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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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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台]：SF轻小说
[书名]：呼叫海鸥
[作者]：亦可cyk
[状态]：VIP
[字数]：645991
[点击]：568112
[标签]：致郁丨恋爱丨嫁人丨变身丨
[时间]：2020-06-06T23:58:49
[来源]：http://book.sfacg.com/Novel/216733/MainIndex/
[简介]：一场权钱利益组织的斗争中，他作为一颗棋子，被迫变成了‘她’，然而新生的开启，却令她再次陷入了与命运负隅顽抗的较量之中。
好友，至亲，接连失去的打击，没能令她残破的身躯倒下！
这场较量中，她一路坎坷走来，势必嫉恶如仇……
交流群：867699810
【排雷：致郁，破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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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为正文内容○


【番外】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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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说是番外，其实就是之前第四部的正式内容，只不过都被我推翻后重写了。
　　本来这些是不打算发出来的，昨天在群里聊了下，怕你们等更的时间无聊，所以干脆当成番外发出来给你们解解闷好了。
　　1.这些内容可以跟第三部接的上，但是前三部我删改了大部分剧情，所以发出来的番外内容有少部分是对不上的，但是也不可能再改了，大家当另一条支线看好了。
　　2.番外的故事背景是，陆远得知了陈被堕胎的事情，于是走上了赎罪的路途，而与此同时，陈鸥失忆醒来后被江华带到山区隐居，而母女两人一举一动都在陆振华的暗中控制之下。
　　陆远化身游吟诗人和画家，跋山涉水寻找陈鸥，结果却被高进率先发现陈鸥踪迹，因此展开的一段故事……
　　3.第四部正式版还需要段时间创作，番外内容暂时发到作品相关里好了，等整本书完结后，番外内容才会续写。
　　…………………………………【分割线】……………………………………………
　　伴随着海边的烟花落幕，似有海风吹过，紧接着一个燥热的梦突然醒了。
　　醒来的人儿缺失了盛夏的记忆，再睁眼时已经秋夜微凉。
　　远离城市的喧嚣后，寻了一处靠海的山村里，终日与鱼虫花鸟作起了伴。
　　……
　　此时，海平县的某个山村里。
　　一个偌大的菜园子里，结出了琳琅满目的果实。
　　院子里养了鸡鸭，院子口有个不大不小的池塘，池塘里还有鱼。
　　还有一套两居室的破旧老宅，经过修葺之后，看起来竟也异常温馨。
　　下午时分的阳光如稻穗般洒下金灿灿一片。
　　此时一个穿着围裙的身影，正拿着小巧的锄头弯腰蹲在菜地里劳作，大大地遮阳帽檐下，一双精致的下巴抬了起来，那张经受住风霜吹打后的脸，此时看起来竟没有落下一丝痕迹。
　　厨房的烟囱上冒着袅袅炊烟，突然一声呼喊之中，江华带着微笑走了出来。
　　“小鸥！吃饭啦！”
　　少女停下劳作，慢慢起身从菜园子里踏着小心翼翼的步伐走了出来。
　　“诶！我来啦！”
　　少女来到江华身边，然后欠身给了她一个拥抱，俏皮的嘘声温暖：“妈你辛苦啦！”
　　江华布满老茧的手轻柔地将她凌乱地长发拨到耳后，这才宠溺的回：“妈不辛苦，看你都忙活了一个下午了，累不累？”
　　“不累！”少女摇了摇头，眼睛里愈发的清澈。
　　“还说不累！手都磨破了也不知道说一声，快进屋妈给你找个东西包上！”
　　“嘿嘿，谢谢妈！”
　　“……”江华愣了下，笑了出来，“跟妈还说什么谢谢，真是的！”
　　…………
　　母女俩吃饭的地方就在院子的屋檐下，一张简单的木头四方桌，坐在只到小腿一半的木头桩上，高低正好。
　　江华不停地往陈鸥碗里夹菜，惹得她一阵惊呼。
　　“妈，别再夹了，再吃我就变成猪了！”
　　“必须得吃！再不长回点肉来，我怕哪天风一刮你就跟着跑了！”
　　陈鸥瞪大了她那双不可思议的眼睛：“妈，你开起玩笑可比我厉害多啦！”
　　“哈哈！还不都是跟你学的！还说我呢，你这个臭丫头！”
　　“我怎么又成臭丫头啦？”
　　“谁让你笑话我，活该！”
　　“哈哈……”
　　晚饭过后的夕阳还有余晖洒下，
　　给这热闹非常的乡间傍晚铺满了一层帷幕，
　　帷幕之上，
　　有知了发挥余热地拼命叫喊，
　　也有沟渠里的青蛙在呱呱伴奏，
　　它们共同谱着夏季结束秋天就要来临时的曲子。
　　此时，院子里的长椅上，有两个忠实的听众，她们俩一左一右的依偎着，陈鸥安静地把头靠在江华肩上，目光柔和。
　　而江华就这么一直拉着她的小手，有节奏的拍打。
　　…………
　　…………
　　清晨的一声惊叫，江华刚从睡梦中清醒，便连忙披上衣服跑了出去。
　　“妈！快来啊！”
　　当看到陈鸥正在一脸好奇地，捧着只刚孵出的歪着脖子小鸡时，她才猛地松了口气，紧接着哭笑不得地上前骂道。
　　“臭丫头！大早上的你吓死我了！不就是孵个小鸡出来么，干嘛没命的乱叫……”
　　陈鸥兴奋的像个从小没出过山的孩子，捧着小鸡崽来到江华跟前。
　　“我从来没见过小鸡出生的样子，原来它生出来的时候这么丑啊？”
　　江华无语。
　　“疯丫头！丑点好看点下的蛋还不都是一样的？”
　　陈鸥一脸认真地给江华讲解：“这可不一样的大了去了，咱们自己家养的鸡长大了之后宰着吃有营养，县上卖的那种没营养的！反正现在我们都有小鸡了，不如就把那只大的炖了给你补补身子吧？”
　　江华一脸警惕的拍掉陈鸥的小手，回：“我警告你啊！不准再打它的主意，要不是靠它，咱俩哪来那么多鸡蛋吃，你这个小馋猫！”
　　陈鸥故意擦了擦嘴角的哈喇，绕到江华身后：“那我就把这只小鸡吃了！”
　　江华忙慌着转过身，从陈鸥手里一把夺下那只刚出生的小鸡，笑骂道：“你这个丫头没完啦！大早上的抽什么疯呢？再闹小心我打你啊！”
　　陈鸥不依不饶地躲在江华身后够不着的地方，就像老鹰捉小鸡那样。
　　“你抓不到我！”
　　说罢，还像个小孩子那样拌着鬼脸，冲江华吐着舌头。
　　“哈哈……看追上不打死你这个疯丫头……”
　　“来啊来啊！哈哈……”
　　“……”
　　江华追累了，就任凭她一个人疯着闹着，然后欣慰的看着慢慢回归平淡的陈鸥。
　　不时，轻轻叹了口气，轻笑一声。
　　过去了……
　　就让它过去吧！
　　可江华仍有些隐隐不安，因为那双眸子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悲伤，是逃不过她的眼睛的。
　　她总觉得这段时间以来，陈鸥太过活泼了，和以往的反差极大。
　　似乎是在逃避以前的经历，本能地让自己活成另外一个人。
　　现在的她虽然忘了以前的记忆，却正在努力重新活着。
　　不远处又传来陈鸥欢快的声音了，
　　江华低头浅笑，
　　然后跟了过去。
　　…………
　　…………
　　……
　　而此时，一个搭建在海边沙滩上的简易露天酒吧内，酒台边的高椅上并排坐了两个人，他们两人顺畅的用英语交流着。
　　“远，你画的这么好，什么时候也给我来一副？”
　　望着画夹里一幅幅速写，陆远摇了摇头笑道：“不好意思，我的画里放不下别人。”
　　一旁的外籍男子讶异，仔细盯着那一幅幅山水乡村之间的画里，总会有个不同表情的相同女人。
　　“她是谁？”
　　陆远小心翼翼收起画夹，然后靠在椅子上：“我要找到的人。”
　　“虽然我们刚认识几天而已，但我从你的眼神里感觉得到，她一定是个对你很重要的女人！她很漂亮，换成我的话我也会找这样的漂亮女人，把她娶回家！”
　　不置可否，陆远接过他递来的啤酒，眼神里一抹淡笑：“那祝你好运，可对我来说，能够找到她就很满足了。”
　　外籍男子阿米尔喝了一口酒后叹息。
　　“你不打算再多待两天吗？我很高兴能够结识远你这样的朋友，这也是我这次来你们国家周游途中最大的收获！如果你不着急的话，我们可以结伴同行的？”
　　陆远笑着拒绝：“不了，阿米尔！我在这里待了够久了，可是这里没有我要找到的人，是时候离开了！”
　　阿米尔很惋惜，拿出地图，尝试继续说服陆远。
　　“我明天将要去这个地方，这里人很少，可是有些原住民，我想去体验一下那里古老的文化氛围，我觉得你或许也可以去碰碰运气，说不定你可以在那里发现你要找的她！”
　　陆远仔细看过地图后，耸肩：“这里有人的地方我已经全部去了，你说的这个地方在山的那边！”
　　说罢，他用手指着遥远的地方，又接着道，“可是没有我要找的人……”
　　“哦……远，不要这么难过，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她的！”
　　“谢谢！所以我要离开这，继续去找她，只能很抱歉不能陪你一起作伴了！”陆远抱歉回道。
　　阿米尔拍着他的肩膀，安慰：“没关系，远！我这次旅行的目的地将会去洱海，听说那是一个很美的地方，当我觉得累了该停下的时候，我会去到那里结束我的旅行！”
　　“洱海？”
　　似乎想起了曾经某个不经意的回忆片段，陆远努力搜索着记忆。
　　“嗯，那是一个很神圣的地方，传说可以洗涤人的心灵，所以我将终点定到那里！”
　　想起来了！
　　那天雨夜，在酒店的房间里，她亲口说过以后最想去的地方是洱海！
　　陆远兴奋的像个孩子。
　　“太感谢你了！阿米尔！我知道我要去哪里找她了！”
　　阿米尔被他突如其来的变化惊住，疑惑地回：“哦？我可什么都没说！”
　　“不，是她跟我说过，她最想去的地方就是洱海，我想我在那里可以找到她，或者……等到她！”
　　阿米尔恍然道：“是吗？那太好了，祝你好运，远！”
　　“谢谢，恕我不能奉陪，我要先行离开了！”
　　说罢，陆远便开始整理东西。
　　“你不是明天的车吗？现在就要走？”
　　“对，我一刻都等不及了！”
　　说完的刹那，陆远便已经拿好了画夹，朝着门外飞奔而去，身后还传来阿米尔的呼叫。
　　“嗨！远，给我你的联系方式，或许我去洱海的时候可以联系的到你！”
　　陆远已经冲出去很远时才回头大喊：“阿米尔，我们国家有句老话叫后会有期，如果我们有缘的话，你到洱海的时候我们还会再见的！”
　　沙滩上，陆远的影子越走越远，阿米尔还在疑惑他刚才的话喃喃自语。
　　“嗨……后会有期是什么意思……”



【番外】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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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米尔昨晚在地图上标注的位置是海平县的旺角群岛区，要到达那里必须跨过一座座绵延曲折的山峰，尤其是最后进山的道路太过狭窄，所以抵达山腰处的客流集散中心后，便要下车背包徒步上行。
　　一条条小道蜿蜒曲折，他走了约莫四个小时后，赶在太阳落山之前才隐约看见一处聚集的村落里发散而出的星星烛火。
　　而这也是他此行的目的性，海平县西景畲族自治乡的凤凰村。
　　…………
　　此时，两个穿着与众不同的一老一少两个身影，在一干原住民中穿梭而过。
　　她们都在忙碌着准备明天的祭祖节，所以村落的女性几乎全部出动，因为要赶在男人们祭祖归来之后，为他们摆上一张张‘长桌宴’。
　　“妈，他们过节我们来凑什么热闹啊？”少女揉着酸痛的手腕，抱怨道。
　　江华笑着回：“咱们也要入乡随俗嘛，老是咱们娘俩待在家里你不嫌冷清啊？”
　　“没感觉……倒是出来一次手都快累断掉了！”
　　“呦，我怎么没瞧出来？你在家的时候不是挺能折腾的吗？院子里你种的菜咱们娘俩怕是过了冬都吃不完了！”江华笑骂，看出陈鸥在故意扮做可怜。
　　“嘿嘿，那不一样……在这感觉好奇怪，他们老是盯着我看……”陈鸥小心翼翼的对江华悄摸的说。
　　江华愣了下，果然发现有些男孩子不时会悄悄朝着打扮清奇的陈鸥看上一眼，随后又害羞的低下头去。
　　“他们都是老实人，一辈子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当然见着我闺女这么漂亮之后，觉得心花怒放啦！哈哈……”
　　陈鸥脸色红的像个苹果，低下头娇嗔道：“妈，你怎么也变得老不正经了！”
　　“妈哪是不正经，姑娘大了总要嫁人嘛！有人喜欢咱家姑娘，我还巴不得呢！”
　　干脆放下手里的活，陈鸥假装生气。
　　“妈你再说我走了啊！”
　　看着她羞恼的模样，江华开心的笑了：“好好好，妈不说了！不过说起来妈也算是半个山哈，你姥姥当年就是从这里嫁出去的，所以这也算是你的半个老家了，他们明天祭祖，按理说咱们来帮帮忙也是情理之中的……”
　　“山哈？”陈鸥疑惑地接着问，“什么是山哈？”
　　“山哈的意思就是山里的客人，很早之前这里都是汉族人，后来你姥姥她们畲族人才迁到这里，于是就有了这个称呼啦！”
　　“那怎么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了呢？”
　　“因为你姥姥她们的祖上就是游耕民族，在这里迁居之后就一直定居了，后来其他民族的人慢慢移出了山，到外面发展了。”
　　“哦，原来是这样……”
　　“是啊！明天祭祖节对他们来说很重要，所以咱们要虔诚点，不能让人家觉得我们没有礼貌！快点干活！”
　　在江华的‘威胁’下，陈鸥不得不撇着嘴捡起丢掉的活，继续做了起来。
　　“那他们明天祭祖我能去看看吗？”
　　“当然不行啦……祭祖的时候我们女人要在家守着的，你一个女孩子跑过去不是让人笑话吗？”
　　“为什么啊？凭什么男人就能去，我去的话反而会被笑话……”
　　江华无奈摇头，哭笑不得。
　　“因为这是习俗，咱们当然要尊重人家啦！”
　　“可……”
　　咔嚓！
　　陈鸥刚要反驳江华的话，便觉得眼睛被闪光灯晃了一下，本能地遮住眼睛后，才从指缝里瞧清了这个做坏事的人是谁！
　　“嗨！美女，实在不好意思，我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刚才太激动了所以忘记关掉闪光，你没事吧？”
　　缓慢起身，陈鸥讶异地盯着眼前这个深发碧眼的外国人：“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不好意思……我中文，一点点！”阿米尔及时反映了过来，换成了中文交流。
　　陈鸥惊讶于这个老外竟然能闯到这里来，所以好奇的抬头打量这个身高近一米九的老外。
　　而当她抬起头时，阿米尔惊掉了，在震惊这个世外桃源里还有这样脱俗清新的女孩时，也渐渐将她的脸和陆远画里的那张脸结合到了一起。
　　他过于激动下，只能结巴的将这段时间以来学会的汉语都说了出来。
　　“你，远，认识？”
　　陈鸥指着自己，眉头里都是问号：“我，远，认识？”
　　阿米尔猛地拍手，大叫：“对！”
　　继续摇头，陈鸥看着阿米尔像是见了个神经病一样，并且学着他的语气，回：“我，不懂你，说什么！”
　　阿米尔着急，抱头挠了一通后才忽然想起相机里的底片，他连续翻了几十张后才挑出一张照片。
　　随后他走到陈鸥跟前，将照片翻给她看：“是你？”
　　陈鸥凑了过去，突然觉得心底像是被石子砸了一下，那张画里的背景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是在暴雨之下，一个抱腿痛哭的女孩。
　　虽然线条模糊，可她觉得那似乎就是自己。
　　紧接着一股模糊的画面想要冲破大脑的阻拦，但却未得逞。
　　她只能疑惑的回：“不，这不是我……”
　　见着陈鸥这么平淡的反应，阿米尔大感困惑：“不，这应该就是你！”
　　陈鸥觉得此刻脑子里一片浆糊，越是想要看清记忆里的画面，就越困惑。
　　“可我不记得了。”
　　“oh！No……！”
　　“……”
　　此时一旁一直观察的江华似乎察觉出了哪里不对，迅速起身来到陈鸥身前，一把将她拉到身后，警惕的看着阿米尔。
　　“你要干嘛？”
　　阿米尔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太过着急，随后赶忙退后保持安全距离，这才一脸愧疚的回：“不好意思，我好像，认错人了！”
　　江华半信半疑地看着阿米尔。
　　“我们不认识你，你再这样我就叫人啦！”
　　江华的反应令阿米尔一头雾水，因为他完全不懂江华的意思，只能听得懂认识这一个词。
　　但随后他猛地想起什么，又从相机里翻出一张照片给江华看。
　　“他，认识？”
　　江华仅看了一眼后，便突然发怒，随后瞪了阿米尔一眼。
　　“不认识！”说完就拉着陈鸥往屋内走去。
　　“……”
　　江华进屋后不久，屋里走出几个村子里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他们身后还有位长者。
　　阿米尔有些慌乱地退后，满脸的不知所错。
　　年老的长者蓝叔开口问道：“你是来找人的？”
　　阿米尔似懂非懂地摇手，指着自己：“我是来感受你们的文化的！旅游，对，旅游！”
　　“哦……”蓝叔示意身后的几位小伙子靠后，自己上前，“我们这里不接待游客，你走吧！”
　　阿米尔焦急的解释：“真的不要误会！我刚才，认错人……真的不好意思……请接受我的道歉！”
　　蓝叔正经打量了阿米尔的表情，阿米尔显得很虔诚。
　　“我们可以接受你的道歉，也可以允许你来这里参观，但前提是你不能骚扰这里的女人！”
　　阿米尔大喜，忙点头：“谢谢，我一定会……呃……我一定会守身如玉！”
　　说完还觉得自己很聪明，表情得意，没想他的话引得一旁围观的女性哄堂大笑。
　　他一脸茫然的小声询问：“我……说的不对么？”
　　这时人群里一个黝黑皮肤的少年大声调侃：“对，你说的没错！你和我们这的姑娘一样，都要守身如玉！哈哈……”
　　“哈哈哈……”
　　所有人都在笑，阿米尔一人愣在原地，也只好跟着傻笑。
　　……
　　蓝叔将阿米尔安排到了自己家中的一间多余的卧室，夜宴没过多久便在一声锣鼓中开始。
　　长长的桌子摆成了一字长蛇，所有人聚集在两排坐下，中间是祭祖前夜丰盛的晚餐。
　　席间，那张脸一直在陈鸥脑中反复出现，可她想不起任何一丝关于他的记忆。
　　而江华悄悄观察到了这些，看着她时而紧皱的眉头，刻意试探地问：“在想什么呢？那个老外一看就不是正经人，等下吃了饭不要理他，他要是再敢来纠缠你，我就告诉村长把他揍一顿扔出去！”
　　江华的厉色让陈鸥颇感震惊，记忆力的她一直都是温柔慈爱的，可今天这是怎么了？
　　虽然心中有疑惑，但陈鸥仍尽量让自己表现得看起来没那么明显。
　　“人家就是个游客，看他一身装备也不像是装的，既然他认错人了就不理他了，我想他也没那么大的胆子敢再来找我，你没看刚才蓝叔他们出来的时候怕他吓的？”
　　江华顺着陈鸥的目光看过去，果然阿米尔还在一脸后怕的坐在一堆人中间，在发现她们两个偷看之后，尴尬地微笑点头示意。
　　而陈鸥看到他的反应后，更是掩不住嘴角的笑，在江华耳旁悄声细语：“我看他都快尿裤子了，估计肯定在想是不是遇上黑店了，会不会把他害了丢山窝窝里呢！哈哈……”
　　江华听完挤着眉头，露出嫌弃的表情掐了陈鸥一下：“你怎么老是改不掉这个口无遮拦的毛病，也不怕被人听到笑话你！”
　　陈鸥夹了块吃的放到江华碗里，然后偷笑地回：“笑就笑嘛……大不了我吃饭把嘴堵上……”
　　“你……”江华气的笑了出来，“疯丫头！真是一点都不像我！”
　　“你是我妈，我不像你像谁？”
　　江华拿起的筷子突然愣住，随后夹了块儿陈鸥爱吃的糯米糍粑给她，再看陈鸥时的眼神满是柔和。
　　“快吃吧，妈以后不说你了，只要你开心怎么都成……”
　　“嘻嘻，真的？”
　　“当然啦！”
　　“那我想喝酒……”
　　“不行！”
　　“哦……”



【番外】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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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夜深人静了，陈鸥还睡不着。
　　月光透过窗户洒了下来，她躺着一动不动望着天花板，脑子里一直是阿米尔相机里那张照片。
　　“为什么总觉得那张照片里的地方似曾相识呢……”
　　“还有那个老外给妈看的照片是什么，她怎么突然那么紧张？”
　　“她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这些不断涌出的思绪困扰着她，使她闭着眼睛竭力想要酝酿的睡意荡然全无。
　　她干脆起身下了床，捏着脚步悄悄溜到了江华一旁贴着睡下，感受到江华匀称的呼吸后，她知道她还没睡，便伸手抱了过去。
　　“妈，我睡不着……”
　　江华转过身，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怎么啦？”
　　“今天那个人好奇怪……”
　　江华摸着她的头发，回：“不要理他就是了，明天祭祖结束了我们就回去，有妈在不怕！”
　　陈鸥抬头，眼睛里散发着月光：“妈，我不是害怕……我只是害怕自己会再也想不起以前的事……”
　　“想不起来就算了，别勉强自己！有些事反正也无关紧要，想不想的起来都没事的，以后有妈陪着你，不要担心那些没用的，乖……”
　　重新埋下头，陈鸥声音低到弱不可闻：“可我总是忍不住想要去记起来，今天照片里那个人是我吗？”
　　终于还是问了出来，江华早料到以她的脾气会问的，所以也早就想好了答案。
　　“那个人怎么可能是你，你也太傻了！要是以后妈不在，随便来个人拿张画就说认识你，你还不被人给拐跑咯！”
　　陈鸥露出疑惑的目光，追问：“可我怎么感觉那个地方我去过呢……”
　　“傻丫头，世界那么大有几个差不多的地方不是很正常吗？别瞎猜了！”
　　看着江华故作镇定的模样，陈鸥没来由地觉得江华似乎在说谎。
　　“妈，你没骗我吧？”
　　江华紧绷的背忽然僵了一下，紧接着拿开陈鸥的手，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是不是连妈的话都不信啦？我没事骗你干嘛，臭丫头！你就去信那个老外吧！干脆让他把你拐跑好了！”
　　见江华有些恼怒，陈鸥赶忙换了个笑脸。
　　“别生气嘛，我认错，我信你还不行吗！”
　　“哼，你就一天到晚故意气我吧！多大的人了睡觉还要粘着我，快回自己屋去！去去去！”
　　“不要嘛，一个人睡好害怕的！”
　　看着她故意扭捏的姿态，江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骂道：“恶心死我了，快回去睡觉别在这烦我了！”
　　陈鸥识趣地一下溜了出去，走时还不忘回头趴在门框上眨眼道：“妈，今晚你不要再偷偷溜到我屋里一声不吭的看着我了哦……好几次都被你吓死了！”
　　江华错愕，然后骂道：“还不是因为你老做噩梦，死丫头再做噩梦我可不去叫醒你了！”
　　“好嘛！我才不稀罕呢！可是就怕你心疼呀……”
　　“出去出去……一天到晚没个正经，烦都要被你烦死了，睡个觉也不让人清净，快回屋我要睡了！”
　　“哈哈，走咯！”
　　……
　　门轻轻关上了，脚步也安静了下来，江华知道她这回肯定安心睡下了。
　　直到这时，她才开始担心起来。
　　想着前段时间来到村子里时，那个背着书包带着画夹满地问人找陈鸥的身影，不由地暗暗握紧了被角。
　　“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小鸥！我绝不会再让你们伤害她半分，我活着的一天你们就别妄想找到她！”
　　…………
　　…………
　　第二天一早，阿米尔便跟着大部队一起上山了。
　　好奇着古老民族的习俗文化是怎样的阿米尔完全沉浸在期待之中，。
　　而陈鸥昨晚从江华屋里回去后，仍然睡的不够踏实，导致清早起床时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惹得江华一阵惊讶。
　　“昨晚没睡好吗？现在还早，用不着你帮忙，再回去睡会吧？”
　　“没事！”揉着酸软的肩膀，抡了一圈，又伸了个懒腰后，陈鸥才强打精神接着说，“昨晚做了一夜的梦，又在梦里干了一夜的活，累死我了！”
　　“看看你成天都在想什么，今天你就好好休息吧，反正要准备的东西昨天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也不缺你一个！”
　　说罢，江华便又继续加入到劳作的军团当中去，而陈鸥也蹲了下来抢过江华手里的菜刀。
　　“还是我来吧！”
　　江华执拗不下，只得让陈鸥来，随后自己又去了别的地方忙活。
　　而陈鸥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还在不停地**肩膀，哈欠连天。
　　突然一双脚步到来，陈鸥紧接着抬头，望见了一个正在对她笑的男生。
　　这个男生赤着胳膊，看起来比她还要大上几岁，笔直挺拔的后背说不出的干练，还有一双炯炯有神，比着同龄人更显成熟的眼睛。
　　“这人有毛病吗？为什么一直站在那盯着我？”陈鸥纳闷地低下头去。
　　而来人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不妥行为，这才不好意思的挠着脑袋，害羞的丢下一张字条和香袋，随后一句话都没说就脚底抹油似的开溜。
　　“喂！这是什么东西啊？”
　　远处那人跑的只剩声音：“你看了就知道了！”
　　一脸好奇疑惑地打开字条，上面写了几个字让陈鸥一下变得更加纳闷。
　　“接受我的香袋或者赠我你的发丝？”又反复看了几遍，仍没搞懂，“搞什么？”
　　将香袋随手丢到脚下后，陈鸥便本想继续做活，无奈熬夜后的眼睛进了沙子般干涩，只得进屋一头扎到床上，将刚才的事完全抛之脑后。
　　……
　　“小鸥，起来啦！”
　　一觉睡醒，陈鸥顿觉精神好了许多：“几点了妈？”
　　“都快12点了，马上上山的人都要下来了，你再不起来等下我们可都要去村口了！”
　　“哦……你等等我，我洗个脸就好。”
　　“快点，我在门口等你。”
　　“……”
　　屋内传来陈鸥洗漱的声音，而江华在门外等候时发现了早上陈鸥丢到一旁的香袋后，随手捡了起来。
　　恰巧陈鸥也从屋里出来，正瞧见江华手里拿着那个香袋，便漫不经心的回：“早上有个人莫名其妙给了我这个东西，我都丢了你还捡起来干嘛啊？”
　　听陈鸥若无其事的说完这些，还满脸的不知情况，令江华哭笑不得。
　　“谁给你的？”
　　“不认识，应该也是村里的人吧……不过看着不太像……”
　　“你知道这个东西收下了代表什么吗？我的傻丫头！”
　　见着江华又笑又气的模样，陈鸥才认真起来：“不知道啊……那个人给了我一张字条，还说让我要么收他的香袋，要么让我剪一缕头发给他，我当他有毛病呢！好不容易留这么长的头发，他说剪就剪啊？”
　　“这个香袋你要是收了就代表接受人家的心意啦！要是只答应给人家一撮头发的话，就代表愿意和他发展看看……
　　幸好我给你捡起来，不然可真说不清了！快跟我出去找找，找着了就把这个东西还人家去！”
　　陈鸥听得心惊胆战，原来这里的习俗是这样。
　　“那快点去！”
　　“这下知道着急啦？”
　　瞪着大眼睛，陈鸥重重点头：“嗯！”
　　“记得见着面之后一定跟人家好好说清楚，这里的男生不比外面，没什么花花肠子！看上了谁就直接表白了，你等下可别太拒绝的直接，伤了人家的自尊心！”
　　“知道啦！不过他要是不肯收回去怎么办啊？”
　　难得见陈鸥害怕一回，江华故意吓她：“那你就只能嫁给他了！”
　　“啊！？”
　　噗！
　　江华忍不住笑了出来：“收人家东西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怕，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随便乱收人家东西！”
　　“我不是也不清楚他们的习俗嘛……这下知道了！以后打死我都不随便乱收了！妈你得救救我，我可不想就这么嫁人啊！”
　　“那你以后听不听我话了？”
　　郑重地点头，陈鸥一脸真诚：“嗯！一定什么都听你的！”
　　“那就跟我走吧，先找到人家再说……”
　　“哦……”
　　…………
　　凤凰村的村口此时站满了迎接祭祖队伍凯旋的妇女幼童。
　　祭祖节是畲族最隆重的节日，所以女人们穿上了凤凰袍，头上裹了一层又一层，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
　　而她们中间一个打扮清新，穿着蓝底白点碎花长裙的女生，正在悄悄打量凯旋的队伍，大大地遮阳帽下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左右转动。
　　不时，似乎没有发现自己要找寻的目标，便有些焦急的悄悄对一旁的母亲说：“妈，我没看见他，怎么办？”
　　“别着急，只要是村子里的人就一定在祭祖的队伍里，等下人齐了不就知道了吗！”
　　姑娘又只好继续耐心等待，但是眼珠还在悄悄偷瞄着每一个擦肩而过的男人，终于在长长的队伍后面，那个发现她目光的男生也在害羞的盯着她看。
　　她迅速勾下头，赶忙拉了拉母亲的衣角：“就是那个没带帽子的，一直在盯着我看的那个！”
　　顺着她的指引看过去，江华讶异了下，随后眼神一抹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随后暗示陈鸥不要焦躁，便没了下文。



【番外】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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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队伍像条长龙般从妇女们身边游过，最终在村上的大院里集合。
　　锣鼓齐鸣，鞭炮炸响。
　　在一股浓烈的节日气氛下，村长蓝叔站到了大院中央，而其他人也都默默找了位置自觉坐下。
　　“大家辛苦啦！”
　　场下的所有人齐声回应，显现出了少有的团结力量。
　　“不辛苦！”
　　随后，锣鼓静了下来，所有人也都屏气凝神，等待蓝叔接下来的发话。
　　只见蓝叔将手里的酒接连浇在地上，三杯之后才重新昂起头。
　　“一年一度的祭祖节，刚才这三杯敬我们的先祖，因为他们才有了我们团结在此无忧无虑地生活了几百年！”
　　接着又满了三杯，不过这三杯是蓝叔与所有人举杯共饮。
　　场下陈鸥在江华警告的眼神下，只能小小地抿了三口米酒。
　　随后，蓝叔继续高声演讲。
　　“这三杯是敬我们的同胞父老乡亲！因为你们，我们才能继续保持先祖留下的传统习俗，也因为你们的努力，我们才能继续安枕无忧地在这里生活下去！我谢谢大家！”
　　掌声压过鼓鸣，当蓝叔举手示意后，场上才重新变得安静下来。
　　随后他郑重其事的宣布：“近年来我们也在学着别的民族那样，不再禁止异族通婚，所以现在我们的族人才能发展的日益壮大！
　　我们老了，将来这一片养育我们族人的土地就交给你们在座的年轻人了，我希望你们把祖辈一代代传下来的东西保留的同时，也能将外面的先进文化引进来，这也是我做这个村长二十多年以来的心愿！
　　所以接下来，我要隆重介绍一位你们都熟悉的年轻人，因为他我看到了我们村子以后发展的希望！”
　　接着，在陈鸥讶异的目光中，那个赠她香包的‘年轻人’小跑着到了大院中央，紧接着是蓝叔继续讲话，而陈鸥完全没了听的欲望若有所思的贴着讲话耳语。
　　“妈，这下怎么办？他看起来好像跟村长很熟啊！万一要是村长也帮着他怎么办？我们快逃吧！”
　　江华自有打算，只是让陈鸥安静下来。
　　可陈鸥看着江华突变的态度，一下觉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因为她从江华眼里好像看到了对那个人的好感。
　　“妈她该不会是看上那个小子了吧？万一连她也不帮着我，那就惨了！”       
　　“……”                                                                                                                                                  
　　场上的掌声愈发激烈了，可江华自始至终都表现的很冷静，这反而令陈鸥愈发不安，当她终于忍不住想要从人群中逃离时，却被江华及时发现，一把拉住。
　　“你干嘛去？”
　　“啊？”陈鸥心虚地笑笑，仍想继续逃离，“我去厕所……”
　　江华一眼看破她心怀鬼胎的样子，没好气的小声低骂：“村长都还没讲完呢，大家都在老实听着，你自己跑掉像什么样子，快点坐下！”
　　为难地看着江华，最终陈鸥还是在江华的眼神‘威胁’下，半推半就地老实坐了回去。
　　此时，场上所有人将目光聚集到了陈鸥这里，然后在她一脸茫然无措中，那个‘年轻人’正在冲她微笑招手。
　　“没想到祖阿刚回到村子没多久就有互相钟意的姑娘了，我们为他们再次掌声祝福怎么样！”
　　“好！”
　　掌声愈发激烈，随后在一群年轻人的怂恿下，祖阿慢慢走到了陈鸥面前，然后伸出了手。
　　“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我？”
　　陈鸥一脸问号的指着自己，然后悄悄环视四周，当她发觉所有人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时，只觉得天地之间一阵阵晕眩，看来祖阿邀请的就是自己了，这可怎么办？
　　随后没等她缓过神来，便在一声惊叫中，祖阿将她抗到了肩上。
　　“喂！你干嘛？快放我下来！”她小声在祖阿肩上威胁。
　　祖阿微笑着奔跑到场地中央，才将陈鸥小心放了下来，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这是我们这的习俗，如果你不拒绝我的邀请，我就要把你抗到舞台中间，然后……”
　　陈鸥已经完全不知所措了，只能将帽檐压到最低试图遮住自己脸上的窘迫。
　　“然后干嘛？”
　　“然后和你共舞一曲！”
　　她完全失去了主意，只得继续压低嗓音试图告知祖阿自己的心意。
　　“我不会跳舞！早上那个香包我不知道……”
　　她刚要表明心意婉拒祖阿，就被村长蓝叔打断了谈话。
　　“你们其他年轻人也上来吧！我们畲族讲究简单直白，你们今天有互相看对眼的，我这个村长就给你们做媒！”
　　“好嘞！”
　　“阿花，我喜欢你！”
　　“……”
　　得了村长的指令，所有年轻人按耐不住躁动的将私下许定终生的姑娘个个抱了起来，直接抗到了场中央。
　　在一片淳朴的爱情氛围包裹下，祭祖节变成了一个大型相亲现场。
　　陈鸥还在试图接着讲下去，可祖阿正在一脸尴尬地看着她。
　　“能不能等舞会结束了再说……你看……”
　　顺着祖阿的目光方向，原本空旷的广场此时已经被一对对手舞足蹈的年轻人包围，陈鸥无奈地只能求助坐在廊下的江华。
　　可江华只是微笑地对她点了点头，似乎也是默许了祖阿刚才的行为。
　　“好吧……”
　　陈鸥默许了，然后祖阿脸上宛如开了朵花一样高兴，拉着她冲进了手舞足蹈的人群当中。
　　锣鼓密集的落下又响起，舞姿步伐也从轻快变得狂热。
　　而陈鸥被祖阿拉着处在舞群的正中央，别扭的不知该做些什么。
　　“别害怕，我也不会跳舞，你看他们也在乱跳……”
　　陈鸥不时偷瞄其他人的舞姿，确实他们也都在乱跳，可是尽管如此，他们每个人身上都由内而外地散发出自然的气息，丝毫没有尴尬。
　　仿佛被这种氛围感染，陈鸥终于放下包袱，在一抹浅笑之中将手搭在了祖阿手上，故意挑衅道：“来就来！”
　　看着少女脸上那抹纯净的笑容，祖阿会心的笑了。
　　…………
　　傍晚时分，热闹的气氛随着篝火的燃起，再次高涨起来。
　　所有人围成了一个大圈，围绕着篝火欢欣鼓舞，乞求今年的收成会更上一层楼，同时他们心底也都悄悄诉说着情话，尤其是他们的眼睛里，此时装的都是眼前心上人的影子。
　　一切都在夜幕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直到舞也跳了，酒也喝了……
　　篝火最激烈的时刻也正在渐渐消退，人们在疲惫之中开始陆续回到自己温暖的小窝。
　　此时，篝火周围只剩了三三两两还不肯回家的情侣，他们相互依偎，却没有过分的举动，望着对方的眼睛里都有说不出的干净。
　　此时，篝火旁两个分开席地而坐的身影在篝火的映照下，影子拉的很长。
　　“你来到这里多久了？”
　　祖阿企图打破两人之间尴尬地气氛，不时看向陈鸥的目光有些痴迷。
　　“快两个月了吧……”
　　“那准备在这里待多久呢？”
　　陈鸥抱腿坐在一旁，下巴拄着膝盖，茫然地回：“不知道，可能以后都要在这里吧！”
　　“真的？”祖阿似乎被她的话鼓舞到，眼睛里禁不住闪出火花来。
　　而陈鸥则奇怪的看着他，回：“你好像很希望我不要离开这啊？”
　　“没没有……”祖阿目光有些躲避，“是我很好奇外面的女生大多不肯来我们这种地方待很长时间，你是因为什么会想到在这里生活下去的呢？”
　　陈鸥怅然地呼了口气，回：“我也不知道，以前的事我都记不起来了，我妈说我失忆之前就一直想到这种地方生活，所以自从我醒了之后她就带我来这里了……”
　　“失忆？”祖阿有些错愕。
　　“嗯……”
　　“怎么会？那你妈妈没告诉你以前的事情吗？”
　　只是想了片刻，陈鸥便无奈地回：“她不肯告诉我，说以前的事提起来很不开心，然后从那以后就不准我再问了……”
　　“哦……”祖阿有些失落，但随后便紧接着释然，“既然你妈妈说以前的事会让你不开心，那一定就是希望你以后能好好地生活下去，你很幸运，要知道很多人并没有你这种机会能够忘掉以往不开心的事的！”
　　陈鸥苦笑，回：“是吗？”
　　祖阿郑重地点头：“是的！”
　　“好吧！你说是就是吧！”似乎想到了什么，陈鸥便一本正经的面对着祖阿，“早上的事……”
　　祖阿打断了她的话，理智的回：“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所以你不需要解释的。”
　　陈鸥感谢地点了点头：“谢谢。”
　　祖阿随后继续露出了洁白的牙齿，笑的很真诚：“不过我仍然保留追你的权力，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你！只是可能不再用我们民族追女孩的方式了，就像外面的世界那样，我会用你们的方式追到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陈鸥愣住，紧接着讶异地笑了出来：“你们都这么直接的吗？”
　　“不是直接，是我们很明确自己有喜欢的女孩子时，就要及时表明自己的心意！因为一旦在一起了就一辈子不会再改变，直到生老病死！
　　所以我们不甘心错过任何一个让我们心动的女生！
　　而且我也坚信这里并不止我一个人对你心动，所以我要在赶在他们之前下手，这样我的机会才更大一点！”
　　陈鸥无语，显然被祖阿的言语吓了一跳，一时不知该回些什么，只好假装喝酒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而祖阿见到陈鸥不再言语，也明白眼前这个女孩可能还接受不了他们这样简单直白的交谈方式，所以只是望着她笑笑，便将话题转移到了别处。
　　……
　　山里的夜空很清澈，每一颗星星都清晰可见。
　　人群逐渐退散，在回去的路上，一个健谈的男生将旁边带着帽子的女生逗得不时大笑。



【番外】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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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暂时留宿的住处后，江华早就在门口等候着陈鸥归来了。
　　所以当她看到陈鸥与白天那个年轻人有说有笑地并排而回时，心底总算默默松了口气，紧接着起身面含微笑地迎了过去。
　　“你可总算回来了！”
　　看着江华故意表现的恼怒，陈鸥像个乖巧的兔子一跃而起，跳到了台阶上，随后冲身后的祖阿摆手。
　　“你快回去吧！”
　　面对着江华的出现，祖阿不好意思的挠头，很有礼貌的躬身告别：“明天见！”
　　陈鸥犹豫了下，还没回复时江华就站了出来，回祖阿：“好的，今天太晚了，你明天再来找小鸥吧！”
　　“小鸥？”祖阿恍然地道，原来她的名字叫小鸥，随后他忽然开心地回，“好的，我明天再来找小鸥！”
　　说罢，一个人兴高采烈的跑着离开这里。
　　而在祖阿走后，陈鸥才有些生气地故意不搭理江华，一个人单独进了院子。
　　江华看在眼里，仅是笑笑便跟了上去。
　　两人进了屋后，江华才小心翼翼的走过去问：“今天怎么样啊？”
　　陈鸥没好气的回：“什么怎么样啊？”
　　“当然是你和祖阿俩人谈的怎么样啦！”
　　面对江华的故意调侃，陈鸥表现的若无其事，一边摘下帽子一边漫不经心的回：“能怎么样啊！当然是拒绝了呗……”
　　江华跺了跺脚，连忙追问：“你这孩子，怎么那么着急啊！祖阿是从外面回来的高材生，和这里的男孩子不一样！人家有学问有本事，连村长都指望他将来带领大家发家致富呢！”
　　说到这里，陈鸥真的有些生气了，但只能强忍着一声不吭地静静坐到一边，任江华如何追问，她都不再张口。
　　“你倒是说话呀！怎么好端端的又变成了哑巴啦！妈这不是替你操心以后的事嘛！成不成先谈谈看，妈又不会逼你的！”
　　突然，陈鸥觉得莫名的烦躁。
　　“可你今天不就已经在逼我了吗？是你说要带着我跟人家讲清楚的，可是最后非要我答应跟人家跳舞的也是你，你也说过不想我这么早嫁人的，那现在又干嘛一直对我说这些！”
　　陈鸥突如其来的举动，令江华一愣。
　　过了半天，她才缓过神来。
　　“哎呦……是妈不对，你可千万别跟妈生气，我以后不说了好不好？”
　　“……”
　　不知到为什么今天经历的这些，陈鸥总觉得隐隐之间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好像以前也有一个这样的人很主动地追过她。
　　但是这种感觉最后竟然会让自己觉得胸口堵了一口大石般压抑，就在刚才江华说出那些话时，这股莫名的情绪突然爆发。
　　但随后强忍着这股莫名的情绪后，她才自责地抱着江华。
　　“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忽然觉得很排斥这种男女之间谈恋爱的事，我知道我一直跟在你身边你觉得有压力，我答应你我会慢慢改的……”
　　江华只是默不作声的想着以往的往事，提到嘴边的话又化作一口长气慢慢在鼻中吐了出来，再看着怀里可怜兮兮的可人儿，心底已经软的不成样子。
　　“妈没有嫌弃你老是跟着我，我只是想看着你以后幸福的生活下去，如果你不开心妈替你拿主意，那我以后就尊重你的意见，只要你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真的？”
　　江华重重点头，“嗯！”
　　“其实他人还不错，今天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不然他就惨了！”
　　江华讶异的低头，却看见陈鸥正举着她那只小拳头。
　　“臭丫头，刚还把妈吓一跳，这会儿又觉得人家好啦？”
　　陈鸥立马松开江华，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回：“当然不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
　　“我只是觉得他还算老实，而且今天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以后在这里多个朋友也挺好的，毕竟我们来这快两个月了，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
　　原来自己女儿是这么想的，江华也不再强求，释然的回：“这样也好，祖阿是个懂事的孩子，肯定也明白感情是强求不来的，不过你愿意跟他接触下试试看也行！
　　妈以后不反对也不强求，总之这是你的事，你自己拿主意就好了，行吗？”
　　看着江华征求自己主意的表情，陈鸥失神了片刻便又恢复，紧接着微笑点头：“嗯！”
　　…………
　　…………
　　一夜好梦在清晨杂乱的脚步声中被叫醒。
　　紧接着村里的大道上响起了更加杂乱的脚步声，还有不时着急叫人的叫喊声。
　　“出什么事了？”
　　陈鸥揉着惺忪的睡眼，随手披了件衣服便爬到半开的窗户旁，结果看见了一群人抬着一副担架，着急忙慌地往村医家的方向跑去。
　　担架上还躺着一个深发碧眼的外国人，陈鸥突然一个激灵翻身下床，然后不顾身后江华的叫喊，就这么赤着脚冲去了刚才走过的人群。
　　到了村医家中时，所有人才退成了两排，中间是村医盘葛老爷在替阿米尔止血。
　　“他怎么了？”
　　陈鸥有些惊慌地看着满身是血的阿米尔，随后祖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将陈鸥也拉到一边：“我们是今天早上在大峡谷发现他的，发现他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好像是不小心从上流冲下来的，他很幸运，只是些皮外伤，看样子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村医盘葛老爷为阿米尔止了血后才劝退在场的所有人，因为祖阿与盘葛老爷是同系家族的关系，陈鸥也得以留了下来。
　　此时场内除了昏迷的阿米尔，就只有陈鸥祖阿以及盘葛老爷三人了。
　　他们两人一直在用土家话交谈，不时祖阿面色凝重地看向阿米尔惹得陈鸥一阵好奇，但碍于自己听不懂他们的方言，只得老实地守在阿米尔身旁。
　　不久，祖阿与盘葛老爷交谈结束后，祖阿才一脸心事地领着陈鸥到了院子一角。
　　“他没事，睡一觉应该就会醒了！”
　　“哦……没事就好！”
　　祖阿点头，随后又警惕地打量四周，这才悄声说道：“他不是自己摔下去的，这事是有人故意做的！”
　　“啊？”
　　陈鸥刚要惊声喊了出来，便被祖阿用手捂住嘴巴，并且做了个嘘声的手势：“不要声张，如果真是有人做的，在真相没有查明之前，这件事一定要继续隐瞒下去！”
　　陈鸥不再言语，只是有些后怕地点点头。
　　祖阿接着说道：“这件事我告诉了你，你一定要保守秘密！不然万一是村子里有人做了坏事，发现你知道这个秘密，会为你带来危险的！”
　　“嗯，我会的！”但是随后便又疑惑地问，“可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自己摔的？”
　　祖阿叹了口气，带她来到阿米尔身旁，将他的衣服轻轻拨开后，陈鸥才发现阿米尔的后腰上有一道很深的口子，那是用匕首或者别的利器偷袭导致的。
　　捂着嘴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陈鸥把目光渐渐转向祖阿，而祖阿只是一直表情凝重地望着昏迷的阿米尔一言不发。
　　…………
　　本打算今天就回家的江华，在陈鸥借口说要和祖阿多处两天的执意要求下，才无奈点头。
　　而陈鸥征询了江华同意后，便早早吃了饭就溜了出来。
　　盘葛老爷的家中，她们三人一直在等着阿米尔醒来。
　　终于在天黑之后，阿米尔昏睡了整天才慢慢从失血过多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当他正眼看到守着的三人，眼神里先是迷茫紧接着便是一阵恐慌。
　　“别别杀我，我只是个过来旅游的外国人，我什么都不知道！”
　　阿米尔着急之下，说出的话像天文般难懂，在场的除了祖阿以外，陈鸥和盘葛老爷都还没明白过来他在说些什么。
　　反而祖阿似乎听得懂，并且用着同样流利的英文和他交谈。
　　不久，阿米尔得知自己被救的经历后，这才卸下防备，惊魂未定地冲着祖阿感谢地点头。
　　此时，陈鸥上前小心询问祖阿。
　　“他刚才在说什么？”
　　祖阿仅是犹豫了会，便面色轻快地回：“没什么，他说很感谢我们救了他，并且回国之后要给我们很丰厚的报酬当做报答，但是被我拒绝了。”
　　陈鸥怀疑地看着一脸笃定的祖阿，道：“难道没有说是谁对他下的手吗？”
　　祖阿心知瞒不过，索性回：“说了，但是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因为他很可能就是我们村子里的人，你现在知道的话难保在遇见他的时候不会露出马脚，所以为了你安全着想，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祖阿说的确实有道理，陈鸥不再追问，只是隐隐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为什么一个村子里的人会对一个过路的游客下手呢？
　　难道只是谋财那么简单？
　　并且如果真的知道凶手是谁，自己很可能会在遇见他的时候，就像祖阿说的那样自己会露出破绽，到时候给了凶手提醒，反而会引来更大的麻烦，毕竟现在江华也在村里，所以思前想后，自己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嗯，那我就不问了，不过你有把握抓到凶手吗？”
　　祖阿自信的点头回：“不是有句话叫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吗？我们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凶手反而会比我们更着急，接下来几天你就不要在村子里四处走动了，我会带人到处走走的，谁装病不敢出门或者想要离开村子，谁就是凶手！”



【番外】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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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按照祖阿说的那样，陈鸥和江华一直守在家里没有出门。
　　相反，祖阿的举动和陈鸥想象中那种挨家挨户的搜查落差很大，因为这几天他只是和村长比往常更加频繁地去看望了村里的几家贫困户而已，除此以外，就再也没有别的动静了。
　　这让陈鸥觉得很郁闷。
　　好在终于在等待了三日后，凶手被抓到的消息迅速传了开来，并且震惊了整个凤凰村。
　　当祖阿带人将凶手抓到盘葛老爷家时，经过阿米尔本人确认，凶手终于放弃了狡辩。
　　而陈鸥一得到消息便迅速赶往盘葛老爷家，正巧赶上凶手招供的全过程。
　　“你真是丢尽了我们族人的脸面！”
　　村长蓝叔手里的荆棘藤条已经抽断了几根，仍然非常气愤的骂着那个被捆绑着手脚，浑身已经皮肉外翻的男孩。
　　男孩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眼睛里的稚气还未全部褪去，可是面对所有人的指责时，他却红着眼眶坚忍着一句话都没说。
　　陈鸥不忍地上前询问祖阿：“他都被打成这样了，为什么还不肯说啊？”
　　祖阿侧过头在她耳边言语：“他是个哑巴……”
　　陈鸥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那这么审下去不是明摆着想打死他么？”
　　祖阿也很为难，回：“这是族规，不过我想蓝叔应该不会那么做的，现在这样做只是为了给阿米尔一个交代，同时也警告村里的人如果再有人做出这种事的话，会和钟贾一个下场！”
　　说到这里陈鸥也在暗暗惊叹，在这里的人做错事后要遭受这样的惩罚，确实太过残忍了，可如果没有这种惩罚，可能很久以后的某一天还会有人犯同样的错误。
　　不忍地扭过头去，不再看蓝叔行刑的画面，陈鸥小声对祖阿说道：“他为什么要谋害阿尔米，有问清楚吗？”
　　“他不肯说，但是阿米尔见过他之后很确定凶手就是他！”祖阿显然也一头雾水，“我一直在怀疑阿米尔可能描述的另有其人，可没想到真的会是钟贾！
　　他一直都很老实，家里是村上的贫困户，爸爸死的很早，他一个人要照顾两个弟弟妹妹，还有一个生病下不了床的母亲，所以村里的人都很照顾他……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去做这种事！
　　仅仅是为了钱的话也没错，阿米尔身上的东西或许值一些钱，可为什么他要对阿米尔下杀手，难道仅仅为了钱就可以杀害一个无辜的人吗？”
　　看出祖阿的无奈，陈鸥只得安慰道：“或许他只是被吓到了，所以冲动下才做出这种事？”
　　“或许吧……”
　　“他是个哑巴，即使想要替自己辩解也很难得到大家的信任了，除非……”
　　“除非什么？”
　　陈鸥叹了口气，有些不忍：“除非让他妈妈来亲自问他，没有任何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在面对自己母亲时还能坚守着秘密不说！
　　而且以他的情况，恐怕也只有他的母亲才最懂他了！”
　　“这样可以吗？”
　　“我也不确定，但总要试一试……如果继续这样审下去的话也没有结果，他又不能替自己辩解，到最后交给警察时他面对的就是下半辈子都毁在牢里了。
　　又或许他真的是过失杀人呢？你先稳住村长，然后过来跟我一起问阿米尔！”
　　祖阿不明所以地看着陈鸥，当看到她眼中突然出现的执着那一刻，终于妥协答应。
　　随后与村长耳边交谈几句后，祖阿便径自往阿米尔修养的房间奔去，而陈鸥见着祖阿来后，才一脸严肃的盯着阿米尔，随后对祖阿说：“我说一句你翻译一句！”
　　祖阿点头：“嗯！”
　　紧接着她目光直视阿米尔，直到阿米尔有些躲闪的低下头时，陈鸥才开口发问：“阿米尔，接下来我的问题关系到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以后的将来！你如果有任何一句假话，都会害了这个孩子！”
　　祖阿一字不差的翻译后，阿米尔才犹豫地对陈鸥点了点头。
　　陈鸥接着问：“你确定那个伤害你的人就是外面那个男孩吗？”
　　阿米尔迟疑地点了点头。
　　陈鸥似乎察觉到什么，追问道：“那当时有没有其他人在场？或者就你和钟贾两个人？”
　　“我不确定，我当时被人用重物打昏了，当我醒来的时候就只有那个男孩在我旁边！”阿米尔思考了许久，又接着说，“他当时正在从我身上翻东西，然后被我当场抓住了！于是他就拼命反抗，我实在没有力气跟他争执，所以只能看着他逃掉！”
　　“那你的伤也是他干的吗？”
　　“不，这个我不确定，因为我醒来发现他时，身上就已经受伤了……”
　　听到这里，陈鸥眼前一亮，然后迅速接着问道：“那也就是说在你受伤昏迷之前，你并没有直接看到是谁对你下的手！对吗？”
　　阿米尔表情挣扎地回忆着：“是的！我没有看到……”
　　此时陈鸥才气愤的指着阿米尔，道：“那你就可以因此判定他就是那个凶手吗！”
　　“我……”阿米尔有些不甘心地回，“可我醒来的时候那个男孩正在从我身上偷东西！我实在想不出这个国度里，还有谁会什么都不图的，就为了要杀了我这个过路的游客！”
　　“可！……”
　　陈鸥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因为阿米尔的话有理有据，试问在这大山之中，有谁会单纯为了杀人好玩而去杀害一个素不相识的外国游客。
　　当阿米尔发现钟贾时，他正在自己身上翻找东西，所以自然而然就会将凶手锁定到钟贾身上，这样的证据确凿，她也一时半会想不到任何一个能够对钟贾有利的理由了。
　　看着陈鸥纠结无奈地神情，祖阿只得上前劝慰：“别着急，或许你说的那个办法有用呢？我刚才已经让人去把钟贾的妈妈请来了，等下会不会有另一个答案还不清楚呢……”
　　祖阿的话总算让陈鸥觉得好过些，所以她也不再逼问一脸痛苦地阿米尔，而是抱歉的走到阿米尔这个受害者旁边。
　　“对不起了阿米尔，我为刚才的话向你道歉！”
　　祖阿继续传达了意思后，阿米尔才一脸不悦地接受了她的道歉。
　　“没关系，我也想帮那个男孩子，可是身为一个男人，虽然他只有十五岁，但是既然做了错事，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这就是法律存在的意义！陈女士，我能理解你的心态，所以我不怪你！”
　　陈鸥并没有因为阿米尔的谅解得到任何一丝宽慰，因为她的直觉告诉自己，外面那个男孩子一定不是真凶，因为他害怕恐惧的眼神让自己似曾相识。
　　“谢谢你阿米尔，你好好休息吧！”
　　说罢，陈鸥便独自出了屋，而祖阿在安慰了阿米尔几句之后，也紧跟其后一起走了出去。
　　……
　　院子里聚集了愈来愈多的人，直到大家让开了一条道后，钟贾的妈妈才拖着病体步履蹒跚的走到钟贾面前。
　　啪！
　　一声巴掌打在钟贾脸上，他妈妈目光坚毅地结出冰来，几乎用尽浑身力气大声呵斥了一声：“说！”
　　遭受了近两个小时的责罚后，钟贾年幼的心智早就几度崩溃，当见到自己母亲时，终于崩溃的哭的不成样子。
　　在村长蓝叔示意下，几人解掉了绑着钟贾的绳子后，他便一路跪着爬到自己母亲跟前，然后发了疯似的比划着旁人看不懂的手语。
　　而他母亲的表情随着他越来越快地比划，也逐渐变得凝重复杂起来。
　　当钟贾终于一口气将事情经过说明后，她母亲的眼睛里也终于再次回归了只属于一个母亲才有的心疼。
　　随后她来到村长面前跪了下去：“村长，我知道我这个做母亲的话你们肯定不相信，可这个孩子他确实只是想从那个人身上偷点东西……
　　这孩子太苦了，如果只是因为他偷了东西，现在这样的惩罚应该也够了吧？
　　我求求你们调查清楚真相之后再把他送到派出所！
　　他是个哑巴……
　　如果等到进去派出所之后，又没人肯为他作证，我担心他再也出不来啦！”
　　自己的母亲跪倒在众人面前哭的凄厉，钟贾在一旁只能愣的像个傻子一样嘴里‘呜呜’的大叫，但是没人看得到他手里正在疯狂比划着‘我没杀人’的手语。
　　场面一度因为钟贾妈妈的到来变得混乱，可没人上前制止，因为大家都没有能够替钟贾叫冤的证据。
　　陈鸥也想站出来替他说话，可她知道连钟贾母亲的话都无法打动大家的时候，也明白自己此时站出来是徒劳无功的。
　　不时，警察来了，没有警笛的叫声，现场却也变得异常严肃安静起来。
　　调查询问过后，钟贾被带上手铐，而他的妈妈还不肯放他走，办案的警察只好劝说道：“大姐，你放心……如果他只是偷东西未遂的话，鉴于他还未成年，我们会酌情考虑教育优先的！至于他现在构不构的成抢劫谋杀罪，还需要我们实地取证调查，请相信我们人民警察的公正，我们会给你一个公正的答复的！
　　所以请不要再阻碍我们办案人员工作了，在家耐心等待好吗？”
　　终于，当村长蓝叔也出面调节后，钟贾妈妈才不舍的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带走。
　　钟贾被带走了……
　　可陈鸥心底隐隐觉得真凶肯定还在逍遥法外。
　　随后她从人群中挤了出去，而祖阿发现陈鸥的异常举动后，也立马跟了出去。
　　当祖阿追到了村口的一颗大槐树下后，才发现生着一脸闷气的陈鸥，正绷着脸一言不发地坐在大树之下。
　　祖阿缓慢来到陈鸥面前，蹲下劝说：“别难过了，只要钟贾真的清白，我相信警察一定会给他一个公道的！此刻我们都已经尽力了不是吗？这种事情我们只能把希望寄托到警察身上，也只有他们才能还给钟贾一个公道，所以我们就再耐心点，我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看着钟贾刚才那样极力替自己辩解却无人能够体会时，陈鸥突然觉得很心疼，就好像这种事正在自己身上发生一样，让她觉得很无助和恐惧。
　　所以当面对祖阿的劝慰时，陈鸥只是默不作声。
　　“别想了，好吗？”
　　“嗯……”



【番外】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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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贾的事情过去了，几天前的风波也在逐渐被时间淡化。
　　而江华带着陈鸥也已经离开村子回到了家中，小院与村子隔了一片竹林，前后坐落。
　　祖阿还会经常来看望江华，其实是为了创造更多与陈鸥独处的机会.
　　而陈鸥则借着机会常去看望调养的阿米尔，顺便也想继续从他口中打探到一些实际性的线索。
　　事隔一周之后，祖阿再次来到了江华家中，只是这次来的时候也带上了阿米尔。
　　“你能下床走动了？”
　　看着阿米尔生龙活虎的样子，陈鸥惊奇的问。
　　阿米尔故意抖了抖身体，向陈鸥展示自己的恢复情况。
　　“当然，盘葛老爷的医术非常高明，他给我涂了不知道什么草药，我的伤很快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本来陈鸥还有些不信，但看到祖阿默认地点头，才暗暗咋舌。
　　“阿米尔决定明天就要离开了，所以今天特意让我带他来，他有话要对你说！”祖阿如实说道。
　　陈鸥则满脸疑惑：“有话对我说？”
　　“是的。”
　　祖阿随后站到了一边，阿米尔走上前来。
　　“对于上次的冒犯，我很抱歉！”
　　“没事，你不用介意。”
　　“其实……”阿米尔看了看陈鸥，有些犹豫，“其实我今天来不仅是和你拜别的，我还有个故事想说给你听！”
　　陈鸥疑惑，也隐隐有些期待：“故事……什么故事？”
　　可阿米尔正要开口时，江华从内屋走了出来。
　　她指着阿米尔：“谁让你又来的！你怎么老是要缠着我们娘俩，我们不稀罕听你说什么故事，你给我出去！”
　　祖阿见状赶忙将两人分开。
　　“阿姨，阿米尔没有恶意，您先冷静下！”
　　“我不管他有没有恶意，总之不管是什么故事，我们统统不想听！她好不容易才安省几天日子，你们就这么见不得她好吗！”
　　江华突如其来的激动表现令陈鸥震惊，并且生出一股强烈想要得知真相的冲动。
　　什么好不容易才过几天安省日子？
　　妈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
　　“妈，我想听！”
　　“……”江华呆住，看着陈鸥皱巴到一起的眉头，她知道自己可能要拦不住了，“我不准你听！这个老外是个骗子！”
　　随后江华又冲到阿米尔跟前抓住他的衣领，眼神紧张：“你给我走，别在这胡说！”
　　阿米尔两难地望着陈鸥，欲言又止。
　　“妈！你放开他！”
　　陈鸥迫切的模样令江华变得更加激动。
　　“你非要把自己作死才行吗！是你自己要忘了他的，现在你又要想起他，你让妈怎么办！？你要是今天非要听这个老外讲，那我就没你这个女儿！”江华说的很决绝。
　　“……”
　　陈鸥沉默了。
　　阿米尔直到这时才慢慢走来，抱歉地说道：“对不起，我只是想以朋友的身份替我的朋友完成他的心愿，我并不知道以前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所以我很抱歉！看来你们之间真的就跟我的朋友说的一样，有过一段不开心的经历！
　　但是……
　　请允许我把故事讲完，因为我不想看着我的朋友一直堕落颓废下去……”
　　阿米尔的目光真诚，可还是打不动江华的防备。
　　“他是你的朋友，不是我们的朋友！你要说理就找他说去，我求求你别来缠着我闺女……她好不容易有个从头再来的机会，那是拿命换的！你三言两句说完你的故事觉得你很有情义了，那她呢？”江华气愤地指着陈鸥，“我闺女怎么办！？”
　　“我……”
　　阿米尔自责的低下头。
　　此时，一直沉默的陈鸥开了口，对江华说：“妈，我能感觉得到那一定是很惨痛的回忆，不然你不会这样的，可我还是忍不住想听……但我并不想知道那个人的模样，也不想知道和他发生过什么，我就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堕落颓废，反正我已经记不起以前了，如果是因为我他才这样的话，我想让阿米尔告诉他，也让他放下以前，仅此而已！好吗？”
　　“听妈的！不然你会后悔的，我怕你还是会心软放不下以前的事！”
　　陈鸥努力的笑了笑，说：“反正以前的事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后悔对我来说也没用了，我现在每天都像个傻子一样，只知道过完今天等明天……所以我不想让别人也变得跟我一样……”
　　“我不管了……”江华摇头叹息，不忍地闭上眼睛回：“你愿意听就听吧！”
　　闪烁着的眸子，隐含好奇和期待，陈鸥轻轻点头：“谢谢你，妈……”
　　……
　　祖阿在一旁观察了许久没有言语，但多少也能觉察到一些事情可能自己想的还是过于简单了，一个这么出众的女生竟然会毫无理由的来到这种荒凉的地方生活，除了极少数真的向往这种生活的女生外，或许就是因为外物迫害才会到这种地方当做逃避的场所吧。
　　所以在面对陈鸥时，他仅是慎重地回以微笑，然后心情复杂的充当一个临时翻译官。
　　而阿米尔也识趣地避开江华，三人出了屋子，来到了院子里。
　　此时，阿米尔将手里的相机拿出来，陈鸥认真的翻阅。
　　随着画面切换，当她看到一张令人心生抑郁的画时，心中一股憋闷的感觉突然引领着她往后退了一步。
　　……
　　画里，那个男人只有背影，他双手环抱，试图拥抱一个穿过自己身体的女人，那个女人的眼角有一颗钻石般晶莹的泪珠在风中掉落，而她就像一个虚影一样从他身体里一穿而过！
　　这一部分的色彩灰色，压抑……
　　可同时，他的视角在仰视天空，因为在云霄之上，那个世界里只有纯洁的白色，那是一朵朵云。
　　而云里有一只海鸥在孤单悲伤地飞着，海鸥低头的瞬间是闭着眼的，因为它的眼睛里同样也有颗泪珠，只是这颗泪珠在半空中化作了细雨，滴向了大海。
　　……
　　她看完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感受着画里的悲伤，似乎这股悲伤本就是她自己的，只是被自己遗忘了一样。
　　祖阿见状安抚道：“既然选择了，就勇敢地踏出第一步吧，不管好的或者不好的，都有我在！”
　　看着祖阿鼓励安慰的表情，陈鸥才稍稍觉得好过些。
　　随后，她看着阿米尔：“你可以说了……”
　　“……”
　　……



【番外】第八章
==============================
　　原来阿米尔是在街头‘捡到’陆远的。
　　当时酒吧街已经打了烊，阿米尔也准备返回住处时，发现了醉倒在街头的陆远，这一捡就是三天，陆远日日白天作画，晚上醉酒，然后夜不归宿。
　　按照阿米尔的话来说，他这是在故意折磨自己，并且在此之前，陆远的这样状态就已经持续了两个多月。
　　他不明白一个成熟男人为什么要这样颓废，但当他见到陆远白天作画时才流露出的眼神时，他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爱情。
　　阿米尔还说，当他试图劝说陆远时，陆远回了他一句话。
　　在陈鸥凝视的目光下，阿米尔才犹豫地说了出来，“他说他爱上了一个假女人，可这个假女人比任何女人都真，他恨自己！
　　因为当他发觉自己爱上这个女人的时候，竟然是在她彻底离开自己的时候。
　　而在此以前，那都是自私的占有欲，所以他悔恨，只能用这样近乎自虐的方式把你受过的苦慢慢体会一遍……”
　　听到这里，陈鸥的心底像沉了块石头般忐忑，她极力想要从大海里找到这块被遗忘的石头，却不知从何下手。
　　不知何时，身旁的祖阿已经悄悄将她的手攥在手里，感受到她手心里不断冒出的冷汗时，祖阿有些不忍地问：“你还想听吗？”
　　陈鸥失落地摇头，阿米尔描述的这些和她之前的记忆丝毫不相关，但是她真切的感受到自己正在排斥这种陌生的感动，就好像身体里有另一个自己正在挣扎着想要驱逐此时的感知。
　　“不了，我还是记不起来，既然这样再听下去也没有意义了，可能真的是我不想记起来吧……”
　　祖阿示意阿米尔不要再说，而阿米尔观察到陈鸥的反应后，也识趣的将这个话题打住。
　　突然，陈鸥淡漠的对阿米尔说：“如果你以后见到他的话，不要告诉他我在这里，也告诉他不要再来找我了！==
　　过去的事我已经忘了，也不会再恨他，让他不要再继续折磨自己了，就当我们从来没认识过好了。”
　　阿米尔犹豫地回：“你确定真的要这样跟他说吗？”
　　陈鸥没有表情，仅是默默点头。
　　随后，祖阿拍着阿米尔的肩膀：“这是她的选择，你就原话带回好了！还有句话我需要麻烦你也带给他，你就告诉他以后小鸥有我来照顾，虽然我们没有见过面，但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他，如果他再敢来骚扰小鸥，我绝不会对他客气！”
　　望着祖阿坚定地眼神，阿米尔郑重地点了点头。
　　…………
　　阿米尔的话已经带到了，所以也没有再多做停留，隔了一天后他便离开了这里。
　　伴随着阿米尔的离开，陈鸥也觉得心底那块石头可能从此再也摸不着了，但是她并不觉得惋惜，只是在心底默默告诉自己，既然现在的一切都是以前的自己选择的，那么就按照这样的意愿活下去吧！
　　甚至有时她会突发奇想，或许接受祖阿的心意，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
　　一段平凡快乐的日子从阿米尔离开之后便悄悄进行。
　　自从陈鸥不再那么排斥和自己来往后，祖阿去往江华的小院的次数更加频繁起来。
　　闲时他会帮着做些重活，比如劈柴，翻地，直到最后连陈鸥种花种菜的小爱好也被他抢了去。
　　江华对这个辛勤老实的小伙子是愈发的满意，而陈鸥看着这一切也在慢慢强迫自己去接受，尽管偶尔想要记起往事时还会觉得莫名心塞，但她已经不再表现出来。
　　期间陈鸥也会经常再到村子里和祖阿一起帮助那些没学可上的孩子，教他们认字学习。
　　就这样简单的生活，半个月很快过去。
　　……
　　此时，后山之上杂乱无章的山林里，草木滋生毫无条理的东倒一颗，西倒一颗。
　　祖阿正在前头拿着劈山刀开路，身后陈鸥小心翼翼的一路跟随，直到两人上到了山顶的一处平地后，才停下了脚步。
　　入秋后的空气愈发凉爽起来，当一阵微风吹过时，陈鸥将凌乱的头发拨到了而后，然后看着前方张开双手拥抱空气的祖阿，露出了浅笑。
　　祖阿回过头，有些意气风发。
　　“看到了吗？这里以后都将种上竹子，从此以后这里将变成一片竹海！”
　　陈鸥在身后默默问：“竹子？”
　　“对！竹子！”祖阿指着身后和脚下，“这里的山已经荒废了太多年了，如果将来这里全部种成竹子，我相信这里将会变成一个巨大的林木市场，现在外面城市的建设绿化需求量越来越大，如果我鼓动大家把荒地重新利用起来，把这些山全部变成苗圃培育基地，那么村里的年轻人就可以自己当上老板，年纪大的也能加入到其中赚些额外的收入！
　　这里的山都是村里人的，我们只需要搭上一些人工成本就能迅速把这里改造出来，至于引起的竹子项目，我已经在向政府申请，而且跟我想法一样的不止我一个，外地已经有些地区开始这么做了，所以我要做的就是抓紧时间跟上他们的步伐，争取尽快拿到政府的补贴和政策扶持！”
　　看着祖阿虽然略显土气的外表，但内心却藏满豪情壮志时，陈鸥忽然觉得这个男人似乎也有他独特帅气的一面。
　　“我甚至连以后总公司的名字都想好了，你想听吗？”
　　微眯的双眼，柔和的笑意，陈鸥回：“什么名字？”
　　“就叫海鸥园林绿化！”
　　“海鸥？”
　　祖阿很兴奋，回：“是的，因为你的名字有个鸥字！对我来说以后你就像是飞翔在这片竹海上的海鸥，而我就是为你造这一片大海的人！”
　　看着激动地祖阿，陈鸥一言未发。
　　脑海里晃过一座座高楼大厦，好像曾经也有人跟她说过类似的话，当她有些失神时却感觉手上一紧，原来是祖阿将她拉着来到山角。
　　她惊讶的望着祖阿，而祖阿正一脸憧憬地大声呼叫：“我喜欢你小鸥！”
　　可陈鸥却愣了，望着满心期待的祖阿，她不知所措的假装没有听见。
　　“答应我好吗？”
　　祖阿更进一步的争取，让陈鸥觉得自己被逼到了死角，随着反复不定的忐忑后，脑中突然响起江华的声音。
　　忘了他！
　　他就是个祸害，专门祸害你的！
　　我不准你再和他搅和到一起，否则我就没你这个女儿！
　　……
　　转瞬，曾经眼睛里闪烁过的希冀忽然消失，她刚准备回：“我……”
　　祖阿便立马抓着她的肩膀灿笑，眼神示意她不用为难，回：“没关系，我懂！刚才只是跟你开玩笑的！”
　　随后陈鸥尴尬地回以微笑，没再言语。
　　倒是祖阿继续说道：“我们走吧……不要耽误明天给那些孩子们上课，他们都很喜欢你，你要是缺席他们可要赖上我了！”
　　“嗯……”



【番外】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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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朵，你将来的梦想是什么？”
　　泥巴垒砌的土墙之上，一个简陋的画板上写着大大地两个字，梦想！
　　祖阿正在一脸认真地询问那个大眼睛黑皮肤的小女孩蓝朵，她嗫嚅胆怯的半天才回：“我想做个老师……”
　　祖阿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带动大家一起给蓝朵鼓掌。
　　“蓝朵你将来一定会梦想成真的！”看着蓝朵受到鼓舞后暗暗兴奋地神情，祖阿笑着又挑了个看起来敦实的小胖子，“巴古，你呢？”
　　巴古憨笑着小声窃窃私语：“我长大了想娶小鸥姐姐做老婆！”
　　祖阿愣了下，随后一脸无奈地看向陈鸥，而陈鸥则同样木讷的愣在原地。
　　“巴古，难道你不知道小鸥姐姐是祖阿老师的女朋友吗？”一旁挨着巴古坐的黝黑皮肤同学大声嘲笑，“小鸥姐姐怎么会嫁给你这个胖墩，哈哈！”
　　班上的同学被这个小个子瘦小同学惹得纷纷捧腹大笑，巴古见状嘟起了嘴，愤愤起身就要离开，不过却被祖阿及时拉住才重新坐了下来。
　　“同学们，今天我们谈到的是梦想，只要是你们想象出来的就都是梦想，梦想是能令一个人将来变的更加高尚的东西，我希望下次有人再说出自己的梦想时，同学们应该给予掌声，而不是嘲笑了好吗？”
　　“嗯……”
　　“……”
　　小孩子的玩笑来得快去的也快，在祖阿的刻意教导下，所有孩子都不再玩闹。
　　随后，祖阿才一脸抱歉的看向陈鸥，悄声细语：“小孩子的话不要当真。”
　　“我知道。”
　　陈鸥欣慰的看着一群聚在一起听课的小孩子，露出了难得开心的微笑，从他们纯真不含杂质的眼睛中，似乎看到了能够令自己心静的东西。
　　随后她主动问了孩子们中那个一直默默不语的小男生。
　　“钟戈，你的梦想呢？”
　　钟戈绷着嘴巴，手里捏着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圈圈，当陈鸥点名到提到他时，他毫无表现。
　　陈鸥继续耐心的尝试，问：“钟戈？”
　　小男孩犹豫了很久，忽然丢掉树枝，站了起来：“我想让我哥哥回来……”
　　钟贾……
　　陈鸥回头望着祖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随后祖阿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后，陈鸥才重新恢复勇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些。
　　“钟戈，你已经是个男子汉了！要知道这个世界上不管是谁做错了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你哥哥他只是犯了个很小的错误，警察叔叔现在正在像我们一样，在教你哥哥一些道理。
　　那哥哥不在的话，你就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了，所以你要开始学着像哥哥那样照顾妈妈和妹妹，这样你哥哥回来的话才会为你骄傲的，对吗？”
　　钟戈还想说什么，陈鸥果断给了他一个拥抱，轻声告诉他：“姐姐知道你很担心哥哥，我们大家也都很担心他，但是我们还是要继续耐心的等待哥哥回来，所以在他回来之前我们要变得坚强起来，不要让他回来的时候担心好吗？”
　　钟戈在陈鸥怀里默默点头，一直紧绷的小嘴忽然笑了起来，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我会的小鸥姐姐！”
　　欣慰地摸着钟戈的脑袋，陈鸥也笑了起来：“你是好样的，钟戈！”
　　啪！
　　啪！
　　……
　　不远处忽然响起掌声，本该温馨的一幕就这样被打破，陈鸥和祖阿回头，却看见了一个陌生的面孔。
　　他像极了熟人般走向陈鸥，紧接着在他一直微笑注视的目光中，陈鸥缓慢起身，眉头有些紧蹙。
　　“讲的好，真替你们刚才那一幕感动啊！”
　　祖阿上前，问询：“你是？”
　　而他直接略过祖阿，径自走向陈鸥，忽然嘴角上扬：“好久不见！”
　　陈鸥同样紧盯着他的眼睛，脑子里模糊一片，只是象征性的礼貌回：“我们认识？”
　　他稍稍表现出一丝讶异，然后低声自语：“看来你果然忘了以前的事了……”
　　气氛突然诡异地变得凝重起来。
　　祖阿及时上前挡在陈鸥前面，不卑不亢地迎上他的目光：“不好意思，她是我朋友，你找她有事吗？”
　　半晌，他突然笑了，语气似乎有些轻蔑。
　　“朋友？”似乎又想到什么，无视掉祖阿后直接转向陈鸥，“你以前品味没这么差的，怎么现在失忆了连品味都下降了？”
　　面对突然闯入的这个陌生人的无礼，陈鸥有些恼怒：“你在胡说什么！”
　　他闭着嘴巴，似乎连笑都懒得给，直接抓住陈鸥的胳膊，回：“我在说你的品味下降了，你以前可是很挑的！”
　　这个人言语之间让陈鸥觉得充满了调笑，甚至是羞辱。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请你放尊重点！”
　　在陈鸥目光凌厉的说出这句话后，身后的小孩们全部胆怯地躲到了墙后。
　　而这个陌生的闯入者此时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别生气，刚才只是开个玩笑。”随后看向了祖阿，他指着陈鸥说道，“不要紧张，我是她的男朋友，她赌气藏到这里躲了我两个多月，我今天来是带她走的！”
　　祖阿满是怀疑地望向陈鸥，可陈鸥复杂疑惑地眼神给不了他答案。
　　所以当这个一身贵气的陌生男人说出自己是陈鸥的男朋友时，尽管祖阿很不想承认，可内心还是隐隐生出一丝自卑来。
　　“她从未说过有你的事！”
　　他轻笑一声，满不在乎地回：“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高进！”
　　见陈鸥祖阿两人一脸怀疑地望着自己，高进继续说道：“她生病了，睡了很久，当她醒来的时候就忘记了以前的事，所以她不记得我也是很正常的！”
　　高进一直表现的很镇定，同时也刻意表露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想要压迫祖阿。
　　而祖阿则一直在努力迎上高进那满不在乎的眼神，竭力让自己不要退缩。
　　但是一旁眉头紧蹙的陈鸥只觉得脑子里一团模糊的记忆越搅越乱，只能心情复杂地退到了一边的磨盘上坐下，在心底反复问自己。
　　妈只提过那个叫陆远的，却从来没提过这个叫高进的事！
　　他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我该不该相信！
　　……
　　她时不时会看上高进一眼，眼睛里却全是不确定的神情。
　　终于，高进好像失去了兴致，露出一丝玩弄意味，随后转身朝陈鸥走去不再理会祖阿。
　　走到陈鸥身旁时，他才缓慢蹲了下来，手里早就准备好了‘证据’。
　　“你看，这是我们以前在一起时的照片，我没有骗你……”
　　犹豫着不知该不该从高进手里接过照片，陈鸥摇着头抵触地回：“我现在不想看，也不想记起以前的事，你走吧！”
　　祖阿随后站了过来，目光满是敌意的看着高进。
　　然后在一声轻叹之后，高进缓慢起身，但转身离开之前还是将照片放到了磨盘之上。
　　“不管你想不想的起来，我们之间的事情都是真实经历过的！我不逼你，你慢慢考虑吧！我就在山脚下住，想通了随时来找我！对了，以后我每天也会到这来帮你慢慢回忆的。”随后高进来到祖阿跟前，一个照面之后他笑着在祖阿耳前低语，“离她远点！”
　　在一声轻蔑之中扬长而去，而祖阿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手掌早就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你没事吧？”
　　祖阿担心地问沉默不语的陈鸥。
　　陈鸥的眼角自始至终都在照片之上徘徊，所以她丝毫没有注意到祖阿的关心。
　　许久，照片从磨盘上消失，转瞬到了祖阿手里。
　　“祖阿？”陈鸥惊讶的问。
　　祖阿双手捏着照片：“照片在我手里，你要是不想回忆，我可以替你把这些毁掉！我不想再看到你为难的样子，就让我来替你做这些吧……”
　　望着祖阿近乎恳求的目光，陈鸥最终还是给了他一个抱歉的眼神。
　　“对不起……”
　　手心渐渐松开，在得了陈鸥这句回答后，祖阿退怯了。
　　他不甘地将照片重新放回磨盘之上，转过身的刹那忍不住露出一丝失落。
　　“我没事，只要你开心就好……”
　　“祖阿！”
　　陈鸥想要叫住祖阿，可他已经渐渐远去。
　　…………
　　高进来访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江华耳朵里。
　　虽然她有心劝慰，但苦于自己确实对高进这个名字很陌生，因为陈鸥很少提及他，江华也只知道在陈鸥与陆远之前，好像她与高进之前确实是有过一些事情发生的。
　　“妈，你说我今天是不是做错了？我不该接他的照片的，祖阿生气了。”
　　江华心疼的想要安慰她，却无奈地叹气回：“你说我们娘俩都躲到这了，他们怎么还能找到这来啊！”
　　“以前的事都有因果报应的，可能我以前做错了事，所以现在报应来了……”
　　江华忽然怔住，回：“你没做错过，是他们一直在逼你错，既然他都找到这来了，那就随他吧！总之有我在，他就别想从我身边把你带走，就是来抢也不行！”



【番外暂停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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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因很简单。
　　今天上传时突然发现有几段描写会剧透接下来的正文内容。
　　虽然番外和正文的主线不同，
　　但是正文上传之后，出现相同的桥段给我感觉不太好。
　　也会影响大家的阅读体验。
　　所以暂停更新。



【番外】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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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凰村的后山有一片两公里范围的竹林，一条蜿蜒的小道曲折的从竹林穿过。
　　走到尽头，一座小院坐落在高高的梯田之下。
　　一早陈鸥离开院子去往村子了，江华忙活了一个早上才将新茶采摘完毕，当回到院子时，一个模样俊俏的男人早已等候许久。
　　见了面，高进摘下墨镜。
　　“阿姨您好！”
　　江华端着簸箕，一脸疑惑的问：“你是？”
　　“我叫高进，相信小鸥一定跟你提过我。”随着一声令下，高进身后几人拎着大包小包直接进了院子，“第一次见面，这些都是带来孝敬您的！”
　　江华忙前去阻止，回：“这些东西我不能要，你赶快让他们拿出去！”
　　高进没有立马表态，所以那些人仍然继续将带来的东西提到了院子当中，直到东西全部放置妥当，高进才微笑回：“这些东西还请您一定要收下，就当做我弥补下心里的亏欠，让你们在这种地方躲了几个月我却没能及时帮上忙，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江华半信半疑的看着高进，随后淡淡的回：“我们在这住的很开心，不希望有人打扰！东西我收下了，你还是快走吧！”
　　说罢，江华便独自进了院子，并且将简易大门从里面反锁。
　　“阿姨，您不用这样防着我，伤害小鸥的是陆远，我从始至终都是喜欢小鸥的，所以今天我来就是和您商量的，我想带她离开这里！”看到江华一言不发的表情，高进恍然道，“当然如果您也愿意离开这，我会给你们安排好外面的一切，从此以后你们不需要再担心生活的上事情，我会尽力照顾好你们两个。”
　　“这些话你还是跟小鸥说吧！你看她愿不愿意跟你走，我做不了她的主，如果你有本事劝她走，那你就把她带走，用不着跟我一个老婆子说这些！”
　　“少爷？”
　　身后的人上前一步。
　　高进伸手拦在前面，淡定的对江华报以微笑，随后悄声警示手下：“退回去！”
　　看着他们的架势，江华不屑的笑了。
　　“怎么！还想对我一个老婆子动手？我可不吃你们这套，只要是跟陆家沾上边的没一个好东西，你们快走！不然我报警了！”
　　望着江华不知所谓的神情，高进表现的很淡定。
　　“既然阿姨对我有误会，那看来今天不是一个谈话的好时机，我明天再来，阿姨您多保重！”
　　“你……”
　　没有理会江华的回应，高进转身示意众人，随后径自离开了这里。
　　穿过竹林时，手下才开始问：“少爷，对付一个老太婆为什么还要这么忍气吞声的，只要你发话，我随时可以让她闭嘴！”
　　高进抱着胳膊回头，冷笑：“对付她确实容易，但这里是别人的地盘，那群土老帽可不是好惹的，况且他们中间不是还有咱们的人吗？
　　有些事交给别人去做就好了，所以你们都给我低调点，免得闹出不必要的麻烦！”
　　“是！”
　　很快，穿过竹林后，一行人来到了村子。
　　高进示意手下不要跟过来后，自己一人朝着昨天进村的方向走去。
　　…………
　　“锄禾日当午，
　　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
　　粒粒皆辛苦。
　　……”
　　依旧是村中心的磨盘旁，简陋的教室响起一片朗朗的读书声。
　　今天的陈鸥干脆和孩子们坐在了一起，此刻她正抱着腿坐在最后一排，认真的看着台上教书的祖阿。
　　“好了，给大家十分钟休息时间，等下到这里集合，我们继续上课！”
　　孩子们哄笑着一下四散开来，此时讲台之下，就剩了陈鸥一个‘学生’。
　　祖阿一言不发地擦着黑板，觉察到脚下有人靠近，抬头却望见了故意拌做俏皮的陈鸥。
　　看着陈鸥一副鬼灵精的模样，祖阿故意拉着脸强忍着笑意。
　　“还生气啊？”陈鸥撇起了嘴。
　　擦黑板的手停了下来，祖阿故意转过身，低声回：“我没生气！”
　　故作惊讶，陈鸥侧着身体弯腰抬头逗笑道：“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祖阿无奈地摇头看着她：“好吧……我昨天确实有点生气，不过现在好了！”
　　“真的？”
　　“嗯……昨天的事对不起了，我不该生气的，可是……”
　　“可是什么？”
　　祖阿叹了口气：“算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不该抓住这些斤斤计较，这样对你不公平！”
　　陈鸥欣慰地上前一步，认真的看着祖阿的眼睛，说：“以前的事我已经忘了，我知道昨天我不该再抓着过去不放，所以我现在也很矛盾，以后的事情我没办法保证，不过起码现在我是不会答应他离开这的……”
　　陈鸥的话就像给祖阿注射了一针强心剂，原本萎缩的心突然再次激烈跳动起来。
　　“真的？”
　　“嗯……”
　　看着陈鸥从容的点头，祖阿禁不住想要上前抱住这个一直活在自己幻想里的女人。
　　“既然以后的事情无法保证，那现在的事情又怎么能保证的了？”
　　突然打破气氛的一番话从两人身后传来。
　　原来是高进一个人抱着胳膊依靠在树下，不知何时悄悄出现的。
　　“你怎么又来了？”
　　“我来当然还是为了跟你商量离开这里的事的……”看着两人警惕的神情，高进满脸无谓的接着说道，“你不用着急拒绝，毕竟在这生活了几个月，认识几个阿猫阿狗都会有感情的，我有的是耐心慢慢等。”
　　陈鸥上前用目光逼问高进：“你说谁是阿猫阿狗！”
　　撇了撇嘴，高进故意用眼神瞄了瞄祖阿所在的方向：“别误会，我说话一向就这样，你以前可不会有这么大反应的。”
　　看着高进轻描淡写的表情，陈鸥捏紧了拳头。
　　“我不信你的话，因为我现在对你很没有好感！”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前没有……如果你想起以前的事，你会收回这句话的！”
　　“你难道没有发觉你是一个混蛋吗？”
　　面对陈鸥的嘲讽，高进故作惊讶，然后贴着她的耳边，迷恋地回：“你以前也这么喊我，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你以前都是很喜欢在我怀里撒娇喊我混蛋的……”
　　高进的突然贴近，令陈鸥本能地迅速后退了一步，然后捂着被他亲近过得脖颈，双眼就要蹦出两团火来。
　　“你撒谎！我不可能说出这种话，更不可能跟你这种人有关系的！”
　　高进也在慢慢逼近：“我这种人？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面对高进的一步步逼近，陈鸥不自觉的挪动身体后退，看着他同样生起怒火的双眼，已经隐隐有股不好的预感。
　　“我不想知道！”
　　“那我来告诉你，是因为你的背叛！”随后高进后退，拌做一个受害者的模样，“你让我很没有面子，你让我被人嘲笑，但是我不恨你！我依然很爱你，所以我现在就是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陈鸥慌了，不知回些什么！
　　因为高进的话说出口时，她身体里另一个自己又在躁动了，似乎冥冥中正在呼应高进刚才说的事。
　　“她对你来说就只是一件东西？”
　　突然，祖阿沉默了许久后，终于忍不住心底的躁动，他难以置信的望着高进，却只得到一个冷笑。
　　原来自己日日念想的女神竟然在别人眼里只是件东西，他不由地挥出带着怒意的一拳打在高进嘴角。
　　而高进则得逞的冲他微笑，随后看向陈鸥：“看到了吗？你认识的男人都这么没有风度，不过你放心！虽然我有能力分分钟让他趴在地上，但我要让你知道，为了你这点伤我无所谓的！”
　　祖阿继续上前揪住高进的领子：“混蛋！你以为你是谁，她都已经忘了以前，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她！”
　　任由祖阿揪着自己，完全不顾嘴角横流的血迹，高进突然激动起来，双目泛起一层水雾，说：“我辛苦找到你，你却把我忘了……”
　　当高进表演得到升华时，陈鸥终于被假象动摇了。
　　“我真的……”
　　高进的话像是魔音般在她脑海里织出一幅幅凭空出现的画面，她不知道这些画面是真是假，所以她控制不住地陷入疑惑自责中去。
　　他真的是因为我的背叛变成这样？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我明明感觉得到他在演戏，却控制住的想要去相信！
　　我以前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真的如他所说，我是个见异思迁的女人吗？



【番外】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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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人，祖阿满脸愤怒的盯着高进，而高进则始终用逼供的眼神，强迫陈鸥去相信自己给她特意编织的谎言！
　　当他发现陈鸥眉头偷偷紧皱的刹那，高进心底瞬间得意的笑了。
　　他一把推开祖阿，准备给这出戏的收尾，再加上一段打动人心的台词。
　　“这个男人跟你认识不过刚几个月时间，你就这么赌定他不是见惯了身边的女孩，然后你的突然出现不过是让他觉得很新奇而已吗！？
　　我打赌当你让他得逞之后，等到哪一天你不再貌美，变得跟这里的女人一样，他就会把你一脚踢得远远的！
　　然后他会接着遇到比你更年轻更貌美的女孩，那个时候你就只能守在这个破村子里，没有人会在乎你的眼泪！
　　更可怕的是当你想起以前的事后，你会突然发现你离不开这个村子了，因为你已经跟外面的世界脱轨了，你接受不了它，它也容纳不了你！
　　然后你会一个人天天照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天天老去，直到老眼昏花变得跟她们一样！”高进愤怒的指着远处一个耳聋眼瞎的老妇人，接着大声刺激陈鸥，“到那个时候，你只能像她们一样，蹲在门口盼着自己的丈夫回来！
　　你告诉我，这是你想要的吗！？”
　　高进的话字字诛心，陈鸥忽然彷徨地问自己，如果真的如他所说那样，当自己想起往事想要逃离这个村子时该怎么办？
　　到那个时候，自己真的还能什么都不顾的离开这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自己这一段时间强迫自己做出的改变又有什么意义！
　　……
　　望着祖阿，她眼底的一座高山开始动摇了起来。
　　可对高进来说，这丝动摇完全不够，所以他继续试图激怒陈鸥。
　　“我现在表现的有多愤恨，就代表我以前有多在乎你！你忘了以前的事我不怪你，可那不是因为我造成的，伤害你的是陆远，你不能这么不公平的把怒火都撒到我身上！”陈鸥忽然露出痛苦地表情后，高进知道今天这番话终于撬动了她的内心，所以他适可而止的收住，“我会等你回头，哪怕重新开始我都不怕，但是现在我只缺你一个答复和一个肯重新让我接近的机会！”
　　“我……”陈鸥竭尽全力地想要驱逐心底那股不安，可刚才那些话已经如烙印般印在心底，她彷徨着未来，头一次害怕自己会想起以前的事，又或者太晚想起以前的事。
　　而祖阿眼睁睁看着陈鸥陷入困境，一股危机感猛然爆发。
　　随后他失去理智的想要把高进这个会鼓动人心的魔鬼驱赶出去：“混蛋！我要打死你！小鸥，你不要听他的话，我不会做那种事的，我真的……”
　　突然，陈鸥站了起来，眼神流露出清明。
　　“放手！”
　　他来到两人面前，先是看着祖阿，眼光轻柔地说了句：“对不起，我们的事我需要再考虑下。”
　　接着，她又来到高进跟前，眼神再次露出敌意：“我不否认你刚才的话打动了我，可是你忘了一点，那就是你根本不了解我！”
　　高进故意表现出疑惑。
　　陈鸥接着道：“我相信自己的直觉，既然失忆之前我会选择这个地方而没有选择你，就代表你肯定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别欺负我忘记了以前的事，就可以恣意妄为的编些谎话来骗我！”
　　陈鸥忽然表现出的从容，让高进干脆放弃伪装，他立马换上了本来面目，用手指将眼泪弹出眼角。
　　随后像个绅士般给了陈鸥一个大大地拥抱，紧接着在她耳边轻语：“你怎么这么聪明？让我都不知道如何下手了……”
　　陈鸥镇定的从他怀里退了出来，毫无感情的回：“因为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你是个混蛋，到现在也是！”
　　“哈哈……你还是那个样子，幸好你没有变的让我不认识，否则我真的会觉得无趣！”高进转身准备离去，但走前回头嘲弄地留下一句话，“记住我刚才说的那些话，这里真的不适合你！”
　　“混蛋！”祖阿握紧了拳头想要冲过去，但被陈鸥一把拦下，“小鸥！为什么要拦着我，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陈鸥只是默默注视着高进一点点消失，随后才对祖阿郑重地说道：“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不相信我自己，我怕哪天突然想起以前的事，我会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所以我刚才说的话没有开玩笑，我们两个都冷静下吧……”
　　“小鸥……”祖阿还想试图挽留。
　　可陈鸥已经默默转身。
　　祖阿蠕动的嘴角不知如何挽留，而陈鸥已经渐行渐远。
　　…………
　　夕阳还没落下，陈鸥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已经很久了，旁边也已经不知摆了几个空酒瓶了。
　　直到夜晚的蛐蛐叫响，风吹树叶沙沙摩挲。
　　“伤害你的是陆远，你不该把火气撒到我身上！”
　　“难道你想跟她们一样老眼昏花之后，每天蹲在石阶上盼自己的丈夫回来？”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因为你的背叛我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
　　桑树下，月光洒满地，陈鸥一个人失神地低头，面色微醺，微风刮过，瀑布般的柔发像只小手似的随风摆动，在悄悄安抚她荧光般洁白的背。
　　“怎么喝这么多啊！快跟我回屋吧……”
　　陈鸥干脆趴在了桌上，伸直的手似乎想要握住什么东西。
　　“妈，我想喝……”
　　江华自顾着把空酒瓶收了起来后，才起身回她：“喝吧喝吧！我看你现在翅膀是越来越硬了，我的话你一句都不听了！”
　　陈鸥带些醉意的笑了，看起来就像是在傻笑。
　　“我以前是不是也很不听话？”
　　“你这是怎么啦？”想到早上突然找到这里的高进，江华警惕地一脸怀疑，“是不是有人又跟你说什么了？我看你这两天很不在状态，你有心事别瞒着我，我真怕你又走以前的老路！”
　　“老路？”
　　意识到自己失言，江华赶紧纠正：“没有，你听错了！快别喝了，跟我回屋！”
　　被江华架着胳膊，陈鸥始终耍赖着不肯起来，最终江华没了办法，只得一屁股坐下紧紧盯着她。
　　“跟我说实话，那个叫高进的是不是也缠上你了？你说他们这帮人怎么就跟鬼似的，老是这么阴魂不散，天底下好姑娘多了去了，他们就是非得挑着你自己来祸害！造孽啊！”
　　似乎没有听到江华的话，陈鸥自顾自的问：“妈，跟我说说当初我为什么非要来这种地方的事吧？”
　　“我不说！”江华扭过身去。
　　陈鸥抱住她，故意扭捏着撒娇：“说说嘛……”
　　江华被她连日来的不听教诲折磨烦了，此刻显得很没有耐心。
　　“不说就是不说！你死心吧！”
　　陈鸥忽然正经的眯着眼睛看着江华，假意威胁道：“真的？你说不说？”
　　“哎呦！”江华突然觉得腋下一阵挠痒，原来是陈鸥偷袭，“不行，你快别闹！我说了不能说就是不能说！”
　　试图继续使坏的手被江华一巴掌打掉，陈鸥只觉得酒意上头后有些发蒙，干脆也不再理会江华，自个又趴到桌上睡起觉来。
　　“别在这睡啊，这大半夜的万一着凉怎么办！”
　　陈鸥失去了打闹的兴致，此刻像个喝醉酒的乖顺小猫眯着眼睛。
　　“我就想在这看看外面的世界，万一想起来以前的事了，正好就不用这么纠结了。”
　　唉……
　　江华叹了口气，随后进屋拿了条薄单出来给她披上。
　　“我不管你了，你就自己作吧！”
　　没再回复，感受到背上多了一层温暖，陈鸥惬意的望着天空，希望明天醒来之后不会再被以前的事纠结困扰。



给大家推两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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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平砍天下的三无白起有没有王要啊》
　　作者君：末雨米萨
　　简介：疯狂，极端，自负，效忠于我的君王，为了我的帝国，无论怎么样的结果，最后怎么样的遭遇，我都无怨无悔
　　因为早已明白，也早已起誓，我早已做好觉悟
　　没有什么不能做，也没有什么不能放弃
　　all for my king
　　帝秦残党于此，畏惧吧，尔等凡人！
　　……
　　作者君经常女装福利，大家快去围观吧！
　　————————————————————
　　2.《交汇的平行线》
　　作者君：凌乱的思绪
　　此书为致敬夜明珠，变身随录，寒号鸟等经典变文而创作，作者君好欺负，大家围观的同时别忘去欺负他！



之前章节有删减
==============================
　　所以大家会有读着不通顺的部分，或者读到某部分缺失了。
　　大家自行脑补，或者自己动手找吧。



深夜唠叨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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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mmm……
　　深夜了，刚花了一个多小时把第四部接下来的剧情理了一遍，顺便写了细纲出来。
　　抬头一看，已经2：25分。
　　理清了思路之后，接下来就能安心把结尾剩余部分好好写出来了，这段时间着实有些懒，仗着有存稿就肆无忌惮的水群。
　　眼下存稿已经面临弹尽粮绝的地步了，之后快马加鞭，把接下来的章节内容赶出来了。
　　但是，此刻忽然思绪飘了起来，想起了今天水群时，和群友的聊天内容，大概是关于家暴，父母离异，以及对以后的迷茫，等等……
　　当然，这是群友的故事，之所以拿来说，是因为今天忽然翻到好多年前拍的一段视频，视频里的我还年轻，也有我那位已经过世许多年的姥姥。
　　群友的故事，让我忽然一下想起了以前的很多事，一段相对来说算是黑暗人生的一部分经历吧。
　　当时年纪还小，父母感情方面一直以来也不是很好，不过自从上了初中以后，两个人就不再经常打架了，倒是几乎每天都在吵架。
　　所以呢，后来慢慢明白了，父母也是人，总归也像我们一样，想要寻求幸福，终于还是在后来的某一天，矛盾加大了之后，两人决定跟所有家人亲戚坦白离婚，但不巧的是，姥姥得知后，生气之下住院了。
　　而去这趟医院，本来以为只是简单的小问题，结果查出了肺癌。
　　还记得当时我陪着我妈在医院门口悄悄互相擦眼泪的场景，此刻忽然想起也是禁不住眼眶一热。
　　医生当时说姥姥就剩不到3个月时间了，因为肺部两边已经几乎全部坏掉，治疗也没什么用了。
　　所以，所有人没敢告诉姥姥，而姥姥也心里明白，不过她很坚强，白天她几乎气短到一句话都要分好几次说，却从不抱怨。
　　那段时间，她每天夜里痛到在床上打滚，但是一句话也没骂过，唯一说的最多的就是，给我点药，我吃了就没事了……
　　那段时间，父亲本来就有酒瘾，加上这些事，就再也不节制的开始酗酒，每天清醒的时候几乎就早晨睡醒那么一会。
　　而母亲被亲戚轮番骂，压力大一个人躲到了外面。
　　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我几乎是一个人独居的状态，每天亲戚不断地上门要我去求父母两个和好，在无言和抵触之外，感官也几乎渐渐麻痹，似乎对一切事情都失去了兴致。
　　于是，开始整夜的失眠……
　　睡着了又会惊醒。
　　期间，母亲偶尔回来一次，父亲也会喝的大醉，经常在半夜的时候隔壁屋哐哐铛铛，开始砸东西，打架……
　　我的门也经常会被父亲一脚踹开，拿些断绝关系协议书，让我跟母亲断绝关系，或者在协议书上签字和他断绝关系。
　　总之很难熬，那段时间整个人都精神紧绷，浑浑噩噩，最后照了照镜子，耳后的头发也空了几块，就是诉说的斑秃……
　　好在之后涂了药慢慢痊愈，不然真的会疯。
　　……
　　不过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多月，
　　然后突然接到消息，姥姥不行了。
　　接到消息的时候，我一个人打车赶去姥姥家，但还是没能赶上见最后一面。
　　当时姥姥已经烟气了，但是眼睛还睁着，并没有电视或者小说里的恐怖，姥姥当时的眼神还是很慈祥。
　　看了一眼之后，眼睛就模糊了，眼泪一直流。
　　舅舅说，你姥姥咽气之前一直念叨着想见你和你妈，当时听完大脑就不听使唤了，总之就跪在那一直哭，头一次觉得眼泪真多，可以流那么久。
　　……
　　我母亲被亲戚孤立，所以也没来及赶回来见最后一面，这也是她直到今天一直没能解开的心结，因为这件事，她现在还经常悄悄一个人躲起来哭。
　　偶尔玩笑提起过往，她还是会笑着笑着就开始抹眼泪。
　　唉，不说这个了……
　　……
　　接下来的事，当时并没有出现转折，父母还是离了婚。
　　虽然离了婚，但还是在分家之前勉强住在一起，期间吵架打架也是跟往常一样。
　　而我本人呢，也是越来越麻木，很多小事，特别多小事慢慢积压，所以作者君几乎连续失眠了一个多月。
　　每天大概只有两个小时睡眠。
　　所以，觉得生活看不到光亮，脑子一抽吞了半盒‘扑热息痛’。
　　这个药过量吞食，会导致肝部受损，严重需要换肝，再严重就肝组织坏死。
　　所以，那天晚上吞了之后就睡了，但是睡了大概两个小时，还是惊醒了……
　　脑子倒还算清醒，父母因为吵架一直没睡，听到动静后进屋看见我状态不对，所以问了怎么回事，我没说，所以我母亲查了药瓶（我母亲吞食过两次类似的药物，不过那种药叫安乃近，所以她第一时间就去查了药）
　　发现药瓶的药就剩了一点后，就直接打了120。
　　到了医院，医生检查完后，我父亲仍然还在醉酒状态，在我床头胡言乱语，我听不进去。
　　而我母亲隔了半小时左右，过来跟我说，医生说你吞了太多药片，要换肝……或者换人工肝……
　　总之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崩溃了。
　　当时第一个念头，就是我为什么要那么傻，为什么脑子反抽要去吃那些东西！
　　……
　　所以，当时在急救室躺着脑子一片空白，然后就接到转院的消息。
　　但是医生说了一种药，可以清洗血液里的药物，但是那种药很难弄，医院里没有，让我母亲去找药房试试。
　　结果我母亲光着脚在街上跑了一整夜，找遍了所有药房也没买到。
　　最后，我叔陪着我在救护车上，转院。
　　到了新医院后，记得脑子还清醒之前的画面就是一帮医生给我插氧气，插好几个针头，连着好几袋输液。
　　然后接下来一整天，脑子时不时清醒几分钟，醒过来嘴巴里一直苦到喉咙。
　　这么撑了一天，好在最后作者君命大，说是血液里的药物成分清洗掉了，但是还没过危险期。
　　然后，清醒的那么一会，就看见我母亲哭着跟我说，如果找不到肝给你换，我把自己的给你……
　　当时，作者君不知道怎么说，心想活着好累，但是又好怕死。
　　……
　　最后，总算是熬过了危险期，但还是每天要坚持输五六个大瓶的吊水，因为要清洗很长一段时间才能保证把血液里的药物清洗掉。
　　期间，精神和体力好一些后，问护士要了镜子，起初家里人不让看，不过还是要了镜子过来，结果看完自己的样子，真把自己吓一跳。
　　因为当时的样子，真的不怎么好看，满脸都是血斑，几乎看不到一块好地方了。
　　幸好医生说这只是暂时的，养一段时间就会恢复。
　　不然当时可能就要再次想不开了。
　　哈哈……
　　……
　　父母的事，还有姥姥过世的事，因为我住院暂时告一段落。
　　不过当时也明白，好了之后，他们还是要分道扬镳的。
　　不过那时候，心里已经没有很大的波动了，也希望如果分开的话，他们两个能觉得幸福，那我还管什么呢？
　　所以，出院以后，身体也恢复了七七八八。
　　母亲还是走了，走了几个月没有消息。
　　父亲也还是之前的状态，不过因为住院的事情，他没再把烦闷传染给我。
　　但也感受得到他的心情。
　　……
　　至于后面的事，说来话长，大概是两个人分开之后久了，也都各自冷静下来。
　　父母两人渐渐经过几年时间相处，慢慢算是在一起过日子了。
　　吵架很少了，也几乎不再打架了。
　　很奇妙，
　　这个结果有些出乎意料，但也算圆满了。
　　……
　　现在作者君也年纪大了，期间经历了不少事情，但过去的那段经历一直很少主动想起。
　　现在的我怕死，出什么事都尽量往好的方面去想。
　　同时也在笑自己当时年幼无知，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不能说绝对，但是大多事都无法将一个人逼到绝路，所以这里送大家一句话，如果遇到绝望的时候，逼自己变好，别做个埋头认命，只会自暴自弃的懦夫！
　　……
　　好了，说了这么多自己的事，其实就是想分享自己的经历和故事，也为了给一些同样有过我这样类似经历的同学，不要自暴自弃，更不要有做傻事的冲动！
　　因为时间会改变你，不管你承不承认！
　　……
　　再一个，说一件和这本书有关的事情。
　　大概过几天（具体不清楚）可能会停更几天时间，因为要把剩余部分写出来。
　　而书评区一些问题，我基本能回的都回了。
　　还有关于加更这件事，
　　我一直没有制定加更规则，因为加更对我来说，意味着榨干存稿的进度更快了，而我比较懒，存稿不多，所以加更的事看心情吧，和打赏多少无关。
　　还有，海鸥这本书的榜一，点名批评！
　　原因如下：因为作者君前几天冲了火券，但是发现不看书的话几乎没用，于是给其他变文打赏支持了下后，剩下的打赏给自己了，结果莫名其妙变成了榜一。
　　所以水群的时候，现在榜一待着的这位同学一直催加更，作者君开了个玩笑说榜一（当时榜一是作者君自己本人啦）不让我加更。
　　结果这个家伙立马打赏了变成了榜一！
　　当时作者君一口老血喷了十米远……
　　虽然作者君觉得粉丝榜上如果哪天有大佬化身炎帝降临，是件很有牌面的事情，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就像从建了海鸥群那天跟群里的同学说的，作者君不收红包，也不要忽悠你们打赏。
　　因为作者君只想建立个纯粹的写与读之间的关系。
　　所以，以后的同学，这里注意啦！
　　不关是谁成了榜一，
　　加更是不存在的……
　　加更只看心情，只看心情，只看心情，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Sf的同学大多年龄偏小，所以如果你们真的喜欢海鸥这本书，等到哪天海鸥上架后，你们订阅支持我就满足了。
　　……
　　废话说了一大堆，别嫌我唠叨。
　　毕竟我也没想到这一发发感慨就写到了3：40，早知道我还不如码一章存稿出来了……
　　欲哭无泪。
　　散了散了……
　　希望我的故事能给一些相同经历的同学一些警示，做好自己！
　　爱生活，爱自己！
　　别总把自己关在狭隘的笼子里，不走出去，怎么知道外面世界的精彩呢？



部分章节缺失问题点这里
==============================
　　出现缺失部分的情况，基本都在前三部里。
　　第四部目前都是完整版的。
　　所以阅读不顺的地方，进群问我要前三部完整版。
　　群号评论区有。



下周恢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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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咯，我肥来了~



违规章节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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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部：1.校园绯闻  14.浪漫假期【中】  26.我不是畜生
　　大概是这些，这几章都是不完整的，这里统计下，免得各位阅读不顺



通知：戳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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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人生病住院，需要陪护。
　　所以先通知下，可能要鸽几天，不过一有空还是会尽量码字出来。
　　更新的话最近可能会很飘忽。



章节错乱问题说明
==============================
　　这一章本来是第二部的第9章。
　　手机上传的时候操作失误传到了第一部来，调又不能调，删也不能删，只能在这里说明一下了。
　　第9章重新上传到了第二部。
　　不影响观看就是了。



第1章 西子会
==============================
　　大雪落下的那晚，杭城的霓虹依旧，市区的一家高档娱乐场所西子会内，陈欧着了一身西装，看起来正式严谨，故意敞开的一截领口，又显得有些恣意。
　　“欧哥，今晚场子挺热的哈？”
　　陈欧仅是笑笑，不置可否。
　　西子会是杭城消费最高的一家夜总会，平时来的客人非富即贵，当然也不乏一些暴发户过来挥霍的，一掷千金都是常有的事情。
　　陈欧身为西子会的经理，其实年纪也不过刚二十而已，相对而言，算的上是年轻有为了。
　　“交代下去，今晚来的金主有个刺头，之前在别的场子搞出过事情，今天多注意些才好。”
　　“好的，欧哥！有您亲自镇场子，谁敢来搞事情，嘿嘿……”
　　对待爱搞事情的金主，陈欧有他自己的一套应对方式，但仍怕手下人做不好，所以还不忘交代了两句。
　　“记住，这种人不得罪也不捧，一切按平时看台子一样对付。”
　　“好嘞，放心吧！”
　　手下走后，陈欧一人在办公室隔着玻璃观望舞池的一举一动，嫣然一副老成的神态，不过与之不搭的是那张显得有些过分秀气的脸，和一头没有精剪过，却看起来乌黑有致的半长发。
　　不久，电话响起。
　　“欧哥，今晚有个过来面试服务生的小妹，等了好一会了，你看是见还是不见？”
　　“这么晚了还有人来面试，怎么不推到明天？”
　　那边传来为难的声音，回道：“我也想推啊，可她主动找上门了……”
　　“既然人都来了，你把她带上来吧。”
　　话音刚落，不过两分钟前后，办公室的门打开后，进来一个妙龄女子。
　　“你好。”
　　“嗯……你你好……”
　　女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胆怯，显得过于腼腆，陈欧先是一愣，心想这种女孩怎么会想到来夜场应聘。
　　“我叫陈欧，是这里的经理，你怎么称呼？”
　　“我我叫李洋……”
　　“嗯，之前有做过夜场的经验吗？”
　　“没有……”
　　“没事，你不用怕，现在是现代社会，不流行黑社会了，我们这也是打开门光明正大做生意的，没有坏人。”
　　陈欧看着她的眼睛，这个女孩虽然给人第一印象在性格上有些柔弱，不过一番话安慰后，女孩目光先是有些错愕，随后又逐渐笃定起来。
　　“我听说在这里上班工资高，所以……”
　　这女孩倒是挺直白，不过她说的没错，在西子会上班的人，平均工资确实比其他工作要高出不少。
　　“所以你来是想在这做服务生？”
　　“嗯！”仿佛内心经过挣扎后，她又接着说，“其他的我也能做……”
　　“你说的其他方面是指？”
　　“坐台……”
　　话一出，陈欧刚到嘴边的一口水一下呛了出来，女孩见状也陷入慌乱状态，一副说错话的神态。
　　“你没事吧，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这下反倒让陈欧有些错愕了，方才还一副小绵羊姿态的女孩，转眼竟然说坐台这种事也可以做？
　　如果猜测不错的话，要么是今天他被鹰啄了眼，竟没识破眼前这个女孩是个老手；要么就是良家女孩遇到了困难，急需用钱。
　　“没事，水有点烫……”
　　“嗯……”
　　他再三仔细打量这个叫李洋的女孩，而她被陈欧的目光盯得则有些躲闪，嗫嚅道：“我不难看的，我只是不会打扮……”
　　随后这个叫李洋的女孩慢慢撩开了遮住半边脸的长发，陈欧瞧仔细后有些惊讶，这女孩方才一进门的时候，目测身材就很高挑，这会儿把头发撩开后，五官长得也很精致，虽然没有化妆了，不过却在这迷乱的场所中注入了一股清流般的感觉。
　　“你大概误会了，我们这里是正规场所，没有你说的那种服务岗位。”
　　说完陈欧自己都觉得他是不是有些过分圣人了，人家是主动找上门要吃这口饭的，他反倒劝人从良了。
　　李洋听陈欧如此说，有些着急。
　　“不是不是，我也没那个意思，我很需要一份工作，求求你了……”
　　看姑娘这个着急模样，陈欧突然有些不忍了，但看这姑娘神态如果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赶到事情节骨眼上急用钱了，不过他做这行一直奉行一个原则，绝不逼良为娼，但也从不雪中送炭。
　　“这样吧，眼下还需要一个服务小妹，你要是愿意做的话，可以做一段时间看，我们这允许收客人小费，至于收多收少也得看你自己本事了，如果你够机灵，一个月收入七八千块也很轻松。”
　　听到月入近万，姑娘明显动心了，毕竟关乎于最本质的东西，金钱可以使一个人变得高雅的同时，也能使一个人迷失自我堕落其中。
　　这是他做一行遇过各种各种女孩子总结出来的。
　　“谢谢您，我一定会做的很好的！”
　　她有些激动，对于不过刚见一面的女孩，陈欧并没有太大期待，是指人性方面，毕竟夜场混多了，弃良从娼的也不在少数。
　　“嗯，那你回去准备下，最近两天就可以来上班了。”
　　在姑娘千恩万谢中，陈欧亲自将她送出了门，外面的雪已经下的很大，眼下不过是夜生活刚开始而已，相较于场内舞池的燥热，室外的寂静显得更加真实。
　　他并没有着急回去，而是一个人掏出一根香烟点上，寒风夹杂着盐粒子呼啸而过，抽进去一口竟也让肺部生起一丝暖意。
　　不时，屋内跑出一个服务生打扮模样的小弟，步伐明显有些慌张。
　　“小欧哥，三个8包间遇到麻烦了……”
　　眉头一皱，将烟头**雪窝里后丢进垃圾箱，陈欧转身进了屋内。
　　越过舞池往里走是长长的走廊，转了个弯后正对面的就是所说的vip888包间了。
　　此时门口各值守了一位侍者，门是虚掩着的，里面时不时还传出叫骂声，几个人见陈欧来后仿佛都松了口气，随后退到一边。
　　陈欧见状也没作声，只是眼神示意他们靠后，自己一人推开门走了进去。
　　刚进去包厢里，一股刺鼻的呕吐物异味便袭来，陈欧用手扇了扇，瞧清了状况。
　　包厢里三男五女，其中两个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另外三个则有些战战兢兢的畏缩在角落里。
　　陈欧挨个瞧了一遍，这些女的并不是自己场子里的佳丽，三个男的之中，其中为首的是一个戴着块墨翠的寸头男子。
　　“你就是这儿管事的？”
　　“嗯，听说这里出了点事情，不知道我们哪里做的不好，贵宾不满意了？”
　　寸头男子呵呵一声冷笑，指着醉倒的两个女生。
　　“我带来的人，喝了你们这儿的酒，现在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了，你说怎么办吧！”
　　陈欧并没着急解释，而是走到角落，转了一圈，那三个躲在角落的女生眼神畏惧的上下躲闪。
　　“您的意思是这两位美女是喝了我们的酒才出现这种情况的？”
　　“没错，幸亏我们哥仨喝的不多，不然搞不好也跟她俩一样了！”
　　桌上摆放了五瓶轩尼诗和两瓶百利甜酒，看用过的杯子，刚好三个洋酒杯子和五个调酒小杯。
　　“不好意思，您先别生气，我这就派人把两位美女送到医院，但是至于是不是喝我们的酒搞出来的事情，这个一时半会也没有定论，您要是不着急的话先在这里等一下，酒水我让人给几位换新的，喝过的我会派人检查。”
　　寸头男子指着桌上的空杯，怒道：“扯淡，这里是你们的底盘，酒水有没有事情还不是你们说了算，你们要么现在就赔钱，我们带她俩去医院，要么我现在就报警，你自己选一个！”
　　人命关天确实是大事，不过既然事情搞出来了，别人刚一胁迫就妥协显然不是西子会的作风。
　　“报吧。”
　　寸头男子一愣，显然没料到陈欧态度会如此强硬。
　　“你！”
　　见寸头男子有些迟疑的空当，陈欧吩咐人立马把另外三个女生带了出去，自己则拖着三个男的坐下。
　　“几个老板，说实话都不差这一万两万的，既然看得起我们才来西子会消费的，我作为这里的主管，自然也不能怠慢了，今晚的事咱们大事化小，人我已经派人送医了，真出什么事您三位也不用担心我会跑了。”
　　说罢，将剩下的几瓶轩尼诗全部拆封，陈欧率先举了一瓶。
　　“几位老板，这瓶我干了，你们随意，要是还有什么事咱们喝完再接着聊……”
　　“这……”
　　跟随着的两个私底下悄声议论，寸头男子迟疑不定的拿起瓶子，不知是喝还是不喝。
　　反观陈欧的瓶子很快见了底，道：“怎么，我都喝了，几位老板还不放心啊？这酒没毒的！”
　　气氛已经烘托到这种程度了，几人要么就是给了面子，今天这事就算了结了；再不然就是这酒干脆不喝，直接翻脸。
　　经过短暂商谈，寸头男子原本还犹豫的状态立马变换成满脸怒气，啪的一声摔碎了酒瓶子，叫嚣道：“去你奶奶的，你算个什么东西，赶紧把外面那三个女的给我叫进来，我们走人，这笔账明天再给你算……”
　　话音刚落，紧随着的是另一声闷响，然后伴随着痛苦的一声嚎叫，陈欧操起手中酒瓶直接给寸头男子开了瓢。
　　“真当我们西子会的人都是凯子了？”
　　“你他妈……”
　　咣当一声，门外冲进来约有七八个同样身着西装的人。
　　“欧哥！”
　　一声欧哥，三个男的气势立马消了一大半。
　　这时，陈欧看情势才慢悠悠坐下，望着三人，说：“你们三个的底细我都清楚，刚才我不是给你们面子，记住了，我们这是高档场所，动粗会显得我们很没有水平……”
　　几人默不吭声，坐在沙发上。
　　“既然这梁子都结下了，那你们先给我解释解释这杯子里的东西是什么？”
　　寸头男子先是一慌，不过转瞬就恢复过来，强撑底气回道：“什么东西，别仗着你们人多，告诉你小娘炮，老子在这混这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子外号道上的人谁不知道？”
　　一个眼神，寸头男子便被几个彪形大汉拖到角落里暴揍了一顿，等他冷静老实点后，陈欧这才接着说道：“刀疤，是么？换做几年前我还真得给你几分面子，不过现在嘛，有几个人敢为了帮你来得罪我们西子会的人？”
　　“你们西子会算个屁！”
　　这回不用陈欧多说，手下的人便自觉把多嘴的这人又打了一顿丢到角落。
　　“哥几个别嘴硬了，今天这事说出去别人也不会说我们西子会欺负人的，毕竟现在是个讲理的年代，你在我们场子里嗨药，还把小妹搞出事情，别的场子怕事不敢闹大，难道你认为我们也是软柿子？把人带进来！”
　　与此同时，门外带进了刚才那三个女生，涂抹的妆容，早就因为怕事哭花了脸。
　　“救救我们，我们不知道他们三个是这种人，所以才答应跟着出来一起玩的，刚才他们三个偷偷在我们杯子里下药，被我看到了！”
　　“你个臭娘们，少栽赃老子，这事要不是你组的局，她们几个怎么会跟我们出来玩，你别拿了老子的钱现在反咬我一口！”
　　“我我没有！丽丽，小柔，你听我说，没这种事的！”
　　一伙人互相叫嚣着，好不热闹，陈欧就安静带着微笑看着他们狗咬狗。
　　手里攥着一个杯子，杯底还有些没有完全融掉的药物残渣。
　　“好了！”
　　一声吆喝，场内混乱一团的几人立马安静下来。
　　“既然事情搞清楚了，刀疤哥？”
　　叫刀疤的寸头男子点头回道：“在在……”
　　“你看，我现在人证物证都有，你看，是接着闹下去，还是……”
　　没等陈欧说完，刀疤男子便自觉起身奉承道：“我这就把单买了，今天这事都是弟兄做得不对，多少钱我赔！”
　　“不多，酒钱加包厢消费折算一起，我再给几位打个折，两万吧！”
　　“两万！？”
　　“怎么？”
　　刀疤男子咬牙，两万块在这里消费一晚上，确实称不上贵。
　　“行，我给！”
　　亲眼目睹着几人交了钱，陈欧一行人才放他们走，至于几个女生他并没有过多安置，毕竟这种爱玩的女生，任凭自己几句话是改变不了什么的，这次吃了亏，下次可能就会长点记性了。



第2章 硬碰硬
==============================
　　“嗯，听说这里出了点事情，不知道我们哪里做的不好，贵宾不满意了？”
　　寸头男子呵呵一声冷笑，指着醉倒的两个女生。
　　“我带来的人，喝了你们这儿的酒，现在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了，你说怎么办吧！”
　　陈欧并没着急解释，而是走到角落，转了一圈，那三个躲在角落的女生眼神畏惧的上下躲闪。
　　“您的意思是这两位美女是喝了我们的酒才出现这种情况的？”
　　“没错，幸亏我们哥仨喝的不多，不然搞不好也跟她俩一样了！”
　　桌上摆放了五瓶轩尼诗和两瓶百利甜酒，看用过的杯子，刚好三个洋酒杯子和五个调酒小杯。
　　“不好意思，您先别生气，我这就派人把两位美女送到医院，但是至于是不是喝我们的酒搞出来的事情，这个一时半会也没有定论，您要是不着急的话先在这里等一下，酒水我让人给几位换新的，喝过的我会派人检查。”
　　寸头男子指着桌上的空杯，怒道：“扯淡，这里是你们的底盘，酒水有没有事情还不是你们说了算，你们要么现在就赔钱，我们带她俩去医院，要么我现在就报警，你自己选一个！”
　　人命关天确实是大事，不过既然事情搞出来了，别人刚一胁迫就妥协显然不是西子会的作风。
　　“报吧。”
　　寸头男子一愣，显然没料到陈欧态度会如此强硬。
　　“你！”
　　见寸头男子有些迟疑的空当，陈欧吩咐人立马把另外三个女生带了出去，自己则拖着三个男的坐下。
　　“几个老板，说实话都不差这一万两万的，既然看得起我们才来西子会消费的，我作为这里的主管，自然也不能怠慢了，今晚的事咱们大事化小，人我已经派人送医了，真出什么事您三位也不用担心我会跑了。”
　　说罢，将剩下的几瓶轩尼诗全部拆封，陈欧率先举了一瓶。
　　“几位老板，这瓶我干了，你们随意，要是还有什么事咱们喝完再接着聊……”
　　“这……”
　　跟随着的两个私底下悄声议论，寸头男子迟疑不定的拿起瓶子，不知是喝还是不喝。
　　反观陈欧的瓶子很快见了底，道：“怎么，我都喝了，几位老板还不放心啊？这酒没毒的！”
　　气氛已经烘托到这种程度了，几人要么就是给了面子，今天这事就算了结了；再不然就是这酒干脆不喝，直接翻脸。
　　经过短暂商谈，寸头男子原本还犹豫的状态立马变换成满脸怒气，啪的一声摔碎了酒瓶子，叫嚣道：“去你奶奶的，你算个什么东西，赶紧把外面那三个女的给我叫进来，我们走人，这笔账明天再给你算……”
　　话音刚落，紧随着的是另一声闷响，然后伴随着痛苦的一声嚎叫，陈欧操起手中酒瓶直接给寸头男子开了瓢。
　　“真当我们西子会的人都是凯子了？”
　　“你他妈……”
　　咣当一声，门外冲进来约有七八个同样身着西装的人。
　　“欧哥！”
　　一声欧哥，三个男的气势立马消了一大半。
　　这时，陈欧看情势才慢悠悠坐下，望着三人，说：“你们三个的底细我都清楚，刚才我不是给你们面子，记住了，我们这是高档场所，动粗会显得我们很没有水平……”
　　几人默不吭声，坐在沙发上。
　　“既然这梁子都结下了，那你们先给我解释解释这杯子里的东西是什么？”
　　寸头男子先是一慌，不过转瞬就恢复过来，强撑底气回道：“什么东西，别仗着你们人多，告诉你小娘炮，老子在这混这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子外号道上的人谁不知道？”
　　一个眼神，寸头男子便被几个彪形大汉拖到角落里暴揍了一顿，等他冷静老实点后，陈欧这才接着说道：“刀疤，是么？换做几年前我还真得给你几分面子，不过现在嘛，有几个人敢为了帮你来得罪我们西子会的人？”
　　“你们西子会算个屁！”
　　这回不用陈欧多说，手下的人便自觉把多嘴的这人又打了一顿丢到角落。
　　“哥几个别嘴硬了，今天这事说出去别人也不会说我们西子会欺负人的，毕竟现在是个讲理的年代，你在我们场子里嗨药，还把小妹搞出事情，别的场子怕事不敢闹大，难道你认为我们也是软柿子？把人带进来！”
　　与此同时，门外带进了刚才那三个女生，涂抹的妆容，早就因为怕事哭花了脸。
　　“救救我们，我们不知道他们三个是这种人，所以才答应跟着出来一起玩的，刚才他们三个偷偷在我们杯子里下药，被我看到了！”
　　“你个臭娘们，少栽赃老子，这事要不是你组的局，她们几个怎么会跟我们出来玩，你别拿了老子的钱现在反咬我一口！”
　　“我我没有！丽丽，小柔，你听我说，没这种事的！”
　　一伙人互相叫嚣着，好不热闹，陈欧就安静带着微笑看着他们狗咬狗。
　　手里攥着一个杯子，杯底还有些没有完全融掉的药物残渣。
　　“好了！”
　　一声吆喝，场内混乱一团的几人立马安静下来。
　　“既然事情搞清楚了，刀疤哥？”
　　叫刀疤的寸头男子点头回道：“在在……”
　　“你看，我现在人证物证都有，你看，是接着闹下去，还是……”
　　没等陈欧说完，刀疤男子便自觉起身奉承道：“我这就把单买了，今天这事都是弟兄做得不对，多少钱我赔！”
　　“不多，酒钱加包厢消费折算一起，我再给几位打个折，两万吧！”
　　“两万！？”
　　“怎么？”
　　刀疤男子咬牙，两万块在这里消费一晚上，确实称不上贵。
　　“行，我给！”
　　亲眼目睹着几人交了钱，陈欧一行人才放他们走，至于几个女生他并没有过多安置，毕竟这种爱玩的女生，任凭自己几句话是改变不了什么的，这次吃了亏，下次可能就会长点记性了。



第3章 文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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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到陈文办公室时，正巧她会客结束。
　　陈文亲自接待的客人，必定身份特殊，所以他礼貌性的点头就当作是打了招呼。
　　对方仅是侧脸客套下便扬长而去，陈文也没有过多介绍，只是一笔带过。
　　“听说昨晚有人闹事情还有人报了警，处理的怎么样了？”陈文发问。
　　陈欧将处理结果以及详细过程一五一十向她汇报了一遍。
　　“这些人不是第一次在我们这闹事情，小欧你做的很好。”
　　陈文，西子会的大股东。
　　“谢谢文姐。”
　　“你一直以来做事都很让我放心。”
　　陈欧致以微笑。
　　陈文接着道：“过段时间我可能要去到国外一段时间。”
　　“出去度假么？”
　　陈文起身走到他跟前。
　　“公司的事情忙的我焦头烂额，再不出去清净一段时间，我的脑子可就要坏掉了。”
　　望着陈文俯视而下的眼光，陈欧并没着急接话。
　　“你的能力应付西子会的事情已经绰绰有余了，当初我破格让你做主管，还好你没让我失望。”
　　“当初是文姐看得起我，我自然不能给你丢人了。”
　　见陈欧一本正经的样子，陈文乐了起来。
　　“小欧，你知道一直以来我最喜欢你哪点吗？”
　　“啊？”
　　“我最喜欢你做事的态度，该做的从不耍滑，不知道的也从不打听，这样很好，也能避免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嘿嘿……”
　　陈文一连说了三个很好，接着道：“西子会毕竟只是个夜总会，往大了说其实上不了台面，这几年你锻炼的也差不多了，有没有什么想法想跟我谈谈？”
　　突然问到，陈欧倒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只能将脑子里想到的如实交代：“西子会是文姐你的产业……”
　　话刚说到一半，就被陈文打断，陈文看着她：“我指的是你对自己接下来的打算有什么想法，跟西子会无关。”
　　“这个……”
　　“当初我把西子会交给你打理，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文姐交代的事情我就要全力办好。”
　　陈文拿了杯威士忌给他，又夹了块冰，才道：“小欧你是个聪明人也是个很重义气的人，我很喜欢你身上的这些特质，所以我才放心把西子会交给你去做。”
　　“谢谢文姐。”
　　陈文慢条斯理。
　　“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筹备一件事，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你是合适的人选，所以我打算到时候交给你去做，只是具体的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陈欧不着急追问，如果是陈文有自己的打算，就算他深究追问，陈文也不可能把事情告诉他的。
　　“那我等文姐你消息。”
　　陈文将一堆文件推到他面前。
　　“把这些文件签了，以后西子会就真真正正完全由你说了算了。”
　　“文姐？”
　　“不用看我，你年轻，能力又跟得上，早点把你培养出来的话，我接下来多一个得力的左膀右臂也能轻松些，签吧！”
　　陈欧掐了掐胳膊，这感觉太不真实了，一下从一个打工仔变成老板，说出去怕是有人笑话他想钱想疯了。
　　但是当笔落下的那一刻，他切切实实的感受到这有多么真实，多么刺激。
　　陈文看着他发呆的样子笑了。
　　“感觉怎么样？”
　　“像做梦！”
　　“淡定，过不了多久这种感觉就会变淡了，要想出人头地，每个人都要先过自己心理上这关。”
　　陈欧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陈文接着道：“好好磨炼自己，西子会是我给你的磨刀石，别让别人笑话我选错了接班人。”
　　郑重地点了点头，他也明白陈文一直有意培养他。
　　外界也风言风语传些对两人不好的看法，甚至有人说陈欧仗着一张小白脸迷得陈文神魂颠倒，也有人说陈欧是陈文的私生子。
　　可真实情况只有两人自己知晓。
　　……
　　出了陈文的办公室，不过刚刚上午九点多些，外面的雪下了一天仍旧没有停的意思。
　　陈欧习惯了下班之后到熟悉的旧街道小巷里，吃上一笼蒸饺，再喝一碗鸡蛋汤，感觉熬了一个通宵之后的疲惫都会消退不少。
　　“祥叔，老规矩，嘿嘿！”
　　裹着白围巾的祥叔忙中抽出手来，端了一笼热腾腾的蒸饺过来。
　　“怎么今天来这么晚，幸好我给你还留着一份，再晚点可要给别人了。”
　　“下了班交代点事，怎么可能不来，不吃上一口你家的早饭，我连觉都睡不好的。”
　　祥叔笑的憨厚。
　　“哈哈，你这孩子！”
　　不一会，冒着蒸气飘溢着香菜味的鸡蛋汤端了上来，陈欧确实也是饿了一夜，加上昨晚上喝了一整瓶酒，空腹遇上美食，自然是狼吞虎咽。
　　但是，饭吃到一半，喧嚣的早市被一阵叫骂声引得众人驻足，街道上一时安静起来，行人说话都在悄声议论。
　　“怎么这两天老遇上这种事。”
　　陈欧将剩下的汤一口倒进肚子里，他虽不是大奸大恶之辈，但也绝对算不上见义勇为的义士，本打算绕道而行时，一声咋呼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声音有点熟悉啊？”
　　循着声走了过去，推开人群，昨天来应聘的那位叫李洋的女孩子正蹲坐在地上，模样甚是狼狈。
　　她旁边那个干瘦的中年人正指着鼻子骂道：“我养你这么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我让你准备的钱哪去了，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整天偷着拿钱给你妈，她都不要我们了，你还给她钱干嘛？你赚的钱应该都给我才对，我才是那个把你养这么大的人！忘恩负义的东西，我打死你！”
　　“我妈都快病死了！”
　　中年男子应该是李洋的父亲，见她敢还嘴，抬手就要打下去。
　　“我让你再顶嘴！”
　　啪！
　　一个巴掌重重的打在了李洋的脸上，嘴角隐隐流出了血迹。
　　“你这个赌鬼，从今往后别再想从我身上拿走一分钱！”
　　“哈哈，大家都看看，都来看看，这就是我养这么大到头来敢跟我顶嘴的女儿啊！她妈是个偷人的贱货，生出来的女儿也跟她一样，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今天我非把她打死在这！”
　　说话间，眼看又是一巴掌要打过去，这要是再打下去，小姑娘的脸可就没法见人了。
　　围观的人大多是在看热闹，少数几个岁数大的有心劝阻，也都被李洋她爸回顶过去，只得无奈摇头，除此之外，却无一人出来阻拦了。



第4章 路见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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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打，你打死我正好，我死了你也要蹲大牢！”
　　“我打死你！”
　　砰的一声，这下结结实实打了下去，不过却被陈欧用腿挡了回去。
　　“咋的，小姑娘，你别看热闹不嫌事大，这是我的家事，你也想管管？”
　　陈欧并未理会他，独自去将李洋扶了起来。
　　“你没事吧？”
　　“我没事，谢谢你，经理……”
　　“嗯，没事就好，这人真是你爸爸？”
　　李洋沉默了小会儿，回道：“不是，他是我继父……”
　　继父也是爹，陈欧一时也不好抉择了，干脆问她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要是你不想他纠缠你，我可以替你把他赶走……”
　　“赶我走？”
　　中年男子贴了过来，吓得李洋连忙躲到陈欧身后。
　　“麻烦你把他赶走吧，每次见面我要是没钱给他，都要挨打……”
　　二人的对话，她爸爸听得一清二楚，他觉得自己女儿跟外人和起伙来让他很没面子，竟然耍起了泼皮无赖那套。
　　对付这种泼皮，只能以暴制暴，一旁围观半天的祥叔得到陈欧的眼神后，一声吆喝。
　　“街坊们，咱们这开门做生意的，都帮帮忙，这种丧良心的爹还敢在我们街上闹事，把他轰出去！”
　　祥叔在小吃街做了近二十年生意，街坊们早就混的滚熟，今天这要是自己人被欺负，其他街坊早就一哄而上了，加上刚才那么一闹，这时祥叔的话是一呼百应。
　　“滚！”
　　“快滚，以后都别来我们街上闹事！”
　　“你这种人也配当人家爹，我呸！”
　　……
　　李洋父亲见状，方才围观
　　“你你们这群刁民！”
　　他气得一蹦三尺高，却又不敢拿众人怎么样。
　　这时，陈欧开口说话了。
　　“你好，我是你女儿的领导，她在我那里上班，工作日时间里人身安全出了问题，我自然也是要负责的，所以我希望你以后收敛点，否则我随时可以把你送进局子里。”
　　“领导怎么啦？我管我自己闺女，要你操心吗！今天谁说都不好使，把人给我，我带她回家，不去你那什么狗屁公司上班！”
　　说罢，这男人就想要强行拖走李洋。
　　不过却被陈欧一把拦下，说：“我说过的话不喜欢重复第二遍……”
　　与此同时，祥叔抄起擀面杖也冲了过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五六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行，你们厉害，人我不要了，但是今天她必须得把钱给我，这总不过分吧？”
　　李洋终于忍耐不住，声嘶力竭的怒吼道：“钱钱钱，我身上的钱都被你拿去赌输了，我哪还有钱！”
　　“那我不管，你今天不给钱，我明天就要被追债的打死，横竖都是个死，今天拿不到钱我是不会走的。”
　　“你这个无赖！”一个女孩子有这种父亲，饶是昨天陈欧见过的那个温顺内向的姑娘，此刻也变得嘶吼起来。
　　陈欧掏出钱包。
　　“说吧，你要多少？”
　　他单眼一溜，瞥见钱包里厚厚一沓怎么也有个三五千块，心想平时出门现金都带这么多的人，又是自己女儿领导，这个数起码得加三倍。
　　“一万！”
　　李洋一听这个数目，立马阻拦陈欧，激动道：“你不要听他胡说，他这是在狮子大开口，他压根没有欠别人什么钱，他每次都是输光了就不玩了，然后再来问我要，不能给他啊！”
　　陈欧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随后道：“放心，我像冤大头么？”
　　李洋这才吞下想说的话，只得站在一旁看陈欧怎么处理这件事。
　　“我这里有三千现金，可以都给你，你愿意要就拿走，不要的话可就一毛都没有了？”
　　李洋继父鸡贼的思量半天，还是决定上前拿走这三千块。
　　“三千就三千吧！”
　　不过钱在陈欧包里，并且他也没打算这么轻易就把钱给李洋继父。
　　“给你可以，不过是有条件的……”
　　“条件？什么条件？”
　　“以后离她远点！”
　　哈哈一声，李洋继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姑娘，你认为这实际吗？我是她爹，我要见她，谁能管得了我？”
　　砰！
　　在众人惊呼中，陈欧一拳就打到了他的嘴巴，手指关节上沾染了血迹，再一看，原来是方才那一拳用力过猛，打到对方的门牙上了。
　　李洋继父瞪大了眼珠子，手捂着嘴巴，嘬了半天吐出一截门牙来。
　　“你敢打人？还把我牙打掉了，我这就报警，你你给我等着！”
　　由于门牙缺失了半截，此时他说起话来都把不住风。
　　“我打人了吗？你是不是眼神不太好使，你刚才喊我姑娘，这回你再仔细看看我是不是姑娘？”
　　“妈的，我管你是男是女的，你今天打了我，这么多人看见了，你可别想跑！”
　　陈欧笑了，示意他看看旁人的反应。
　　“看来你眼神真的有问题，刚才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绊倒了，不信你问问大家？”
　　众人笑的后仰马翻，纷纷称自己没看到有人动手打人。
　　这时，陈欧才继续道：“你看，大家都说没看到，你怎么能诬赖好人呢？倒是你刚才动手打她，大家伙可都瞧见了……”
　　李洋继父恼羞成怒，但是架不住人多，光是口水都要把他淹死了。
　　“好好好，算你们有种，和起伙欺负我一个，我这就走，你把钱给我，我立马就走！”
　　陈欧不紧不慢收起钱夹，走到他跟前。
　　“什么钱？我是你什么人，你有资格问我要钱？”
　　眼瞅着今天是人财两空了，李洋继父扒开人群，撂下狠话。
　　“小子，你等着！”
　　众人起哄。
　　“走咯！快滚吧！”
　　“哈哈！”
　　……
　　“你还好吧？”
　　李洋仍有些战栗，不知是被气的还是由于刚才的事心生畏惧。
　　“我没事，刚才真的很谢谢你……”
　　陈欧安慰道：“嗯，既然没事晚上来上班吧。”
　　李洋驻足望着转身离开的陈欧，喃喃道：“我这个样子还能去吗？”
　　陈欧回头笑说：“你是做服务生，要那么好看干嘛？”
　　“嗯……”
　　陈欧的话像根火柴，点亮了李洋眼神里的火光。



第5章 欧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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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陈欧的医生兼好友。
　　杭医大的医学博士，不过三十而立之年，已经事业有成。
　　此时办公室内，除了翘腿坐在一旁椅子上的陈欧，还有三五个排队就医的病号。
　　“欧阳医生，我倒是最先来的，你怎么不给我也排排队呢？”
　　欧阳放下听诊器，用笔指着他，说：“你自己先待会，这几个看完我再跟你说。”
　　白天不过睡了一小会，陈欧便早早来医院找欧阳了，这会儿足足等了得有一个多小时，欧阳竟然告诉他还要再等会。
　　“既然还轮不到，那借你的床我先躺会，你不累，我都看累了。”
　　陈欧指的床，其实是帘子后面摆放的问诊用的床位。
　　“那是给病人用的床，你快下来。”
　　陈欧则嬉皮笑脸道：“我不是你的病人吗？欧阳医生，对待病号要一视同仁啊！可不能区别对待！”
　　欧阳无奈摇头。
　　约莫二十分钟后，总算将取过号就诊的几个病人看好，欧阳将办公室的门关闭起来，还挂上一个医生去厕所的牌子，这才过来叫醒昏昏欲睡的陈欧。
　　“别睡了，怎么今天才来？不是说好的上周五就该过来的吗？”
　　嘿嘿一笑，陈欧解释道：“这不是药刚用完嘛……熬了几天，实在疼的有点厉害，你给的那个药吃多了好像药效不怎么有用了，你看看再给我开点别的药。”
　　欧阳叹了口气，忙了一下午，饶是没什么体力活也有些吃不消，干脆也坐了下来。
　　“我跟你说过了，你这个病只吃药是没用的！你现在不过二十出头还好，再过些年身体就会开始不适应了，你呀！就自己作吧！我看你能活到四十岁就不错了。”
　　欧阳经常拿这种话吓唬他，陈欧也清楚，所以并没反驳，只是笑说：“你看我这样生龙活虎，怎么着也得活他个七八十岁吧？别人生这个病都没什么大事，怎么到我就只能活四十岁了？”
　　“别人是别人，你是你，癌症还分很多种，有早期晚期呢，你呢？你一不听我的进行手术，又不肯按时来医院复查，不舒服了才来找我，你当我是华佗在世啊？”
　　这是认识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见欧阳发火。
　　所以只得尴尬一笑，而后听从吩咐，乖乖的躺倒床上。
　　“把内衣撩起来。”
　　欧阳这个人认真起来，完全没有办点人间烟火的样子，陈欧早习惯了他这样，换做旁人，撩衣服这种事，他可真没那么痛快。
　　“裤子也往下拉一点。”
　　“大哥，裤子再扒下去点，我可就全露了？”
　　欧阳一脸严肃，说道：“你在我这就是我的病人，医生眼里没有男女之分，你这样我还怎么给你检查。”
　　“好好好，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一通检查之后，仪器也用了，欧阳脸色也更深沉了。
　　陈欧好奇，问：“情况怎么样了？”
　　欧阳回答的很简洁。
　　“不好。”
　　但欧阳越是这样，陈欧心里就越跟挠痒痒似的。
　　“怎么个不好，你倒是说仔细点。”
　　欧阳这才跟他解释道：“还是尽快准备手术吧。”
　　手术？虽然一早就知道如果想要彻底除掉自己身上的病根，只有尽可能的通过手术来治疗，但这几年来，他一直无法接受真的有一天会变成自己不想看到的样子。
　　“没别的办法了吗？”
　　“嗯，假两性畸形的病例我也做过，但是你的情况比较棘手，如果不尽早手术修补你的女性生殖系统，那么两套生殖系统会越来越互相排斥，后果我也跟你说了，就不用我再多重复了吧？”
　　陈欧沉默，毕竟病是生在他身上。
　　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除去欧阳不说，陈文算一个。
　　“不是我吓唬你，小欧，只有尽快手术，你的身体才能恢复健康。”
　　欧阳的话像根刺，扎在了他一直以来内心最薄弱的地方。
　　“欧阳，你不懂……一旦我听你的做了手术，这个社会接纳不了我的……”
　　欧阳也着急了，问他：“难道有什么是比活着更重要吗？只要进行手术，我完全可以将你的女性系统修复完好，而且你的男性系统根本就没有很明显的特征，这是很简单的手术，你完全可以做回一个正常的女性的！”
　　“什么正不正常的，我现在这样不就很好么？熬一天算一天吧，等哪天真熬不住了，我就找个高点的地方跳下去一了百了。”他嘿嘿一笑，开着玩笑。
　　“胡说！”欧阳厉声呵斥。
　　针对这件事，陈欧无论怎样都跨不过自己心里那道坎。
　　“你的染色体是女性，而且女性系统也发育的比较完整，这么些年你自己身体有什么异样，你该清楚，只是缠裹胸是没用的。”
　　脸上火辣辣的烫，确实自己身体变化速度已经超出了控制，但是这种被人拆穿的感觉，就仿佛做贼被发现一般难堪。
　　“看来我需要的是一个心理医生，而不是你这个外科医生了！”
　　今天陈欧来看病，结果闹得不欢而散也不是欧阳的初衷，即使他还是坚持不下，欧阳也觉得是时候给他物色一个心理医生进行辅导了。
　　“看来你确实需要找个心理医生了，我是说不通你这个木头脑袋了……”
　　“不说这个了，晚上有没有空？”
　　欧阳看了下表，回：“下了班联系我，我也好久没去跟你们聚聚了。”
　　陈欧乐了，笑说：“放松下没什么不好。”
　　……
　　夜场。
　　西子会大厅卡座。
　　“小欧啊，你们这的妞真是越来越正点啦！”
　　如果这种话从一个男人口中说出，旁人顶多说他色一些，可如果是从一个女的口中说出，就不得不惹得别人异样眼光了，而说这话的人恰巧就是陈欧的三个死党中的女性，宝迪。
　　“宝迪，别乱来。”
　　文浩，陈欧的另一个死党，花花公子兼官二代。
　　“我警告你啊，今晚小欧买单，你们好好喝你的酒，别跟我抢妞！”
　　说罢，摇摆的舞池中间又增添一位丽人，只是这个丽人的口味有点独特，旁人看来是羊入狼口，可在她本人看来，她才是那头饿狼。



第6章 夜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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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和陈欧已经习惯了他俩这样吵闹，文浩典型的富二代，人长的也人高马大的，但是在追妹子的时候，只要宝迪在场，他总会败下阵来。
　　“这丫头太过分了，每次她在我都约不成妹子，你说她一个女的怎么泡妞的本事比我还厉害？”
　　欧阳自顾自的喝着，冷不丁来了一句。
　　“是你自己不行……”
　　一个纵情情场的男人，如果旁人说他长得不行还能忍，但是绝对不能说他不行，否则底线可就要被打破了。
　　“我靠，欧阳你这家伙当医生当傻了吧？一年都见不到你约一次女生，你好意思说我么！”
　　欧阳不为所动，回道：“我没时间浪费在这种事上。”
　　“行行行，你是大圣人，倒是小欧你啊，有这条件也没见你勾搭过妹子，是不是喜欢男人啊？哈哈！”
　　噗……
　　陈欧一口啤酒呛了出来，骂道：“我在这是工作，有规定不能乱来，瞎说什么！”
　　不经意目光瞥到欧阳，欧阳同样只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很是玩味。
　　欧阳这家伙该不会真信文浩的话吧？
　　这老小子也越来越不正经了！
　　“那什么，你俩先聊着，我也去玩一会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能空手而归啊！兄弟们，保重！”
　　“哎！酒不喝啦？”
　　陈欧都没来及叫住他，他便一头扎进舞池中间寻觅猎物了，只得无奈摇头。
　　卡座上只剩了欧阳和他二人，气氛不知怎地就变得有些诡异起来，原因是欧阳一直在盯着他，绕有意味的微笑。
　　“欧阳，你脑子也秀逗了？傻笑什么？”
　　“没什么，我在想文浩说的是不是真的……”
　　陈欧脸色刷的一下黑了下来，一脸黑线。
　　“他的话你也信！”
　　“也是，不过这么多年你在这种地方上班，也没见你谈过恋爱什么的，虽然我也攻读过心理学，可真的摸不透你在想什么，看来我真的得给你物色一个好点的心理医生了……”
　　“我谢谢你了，今天出来玩的，别说那些扫兴的话。”
　　“好吧，今天尽兴而归。”
　　两人干脆直接吹瓶，这时服务生模样打扮的李洋，端着果盘过来。
　　“经理，欧阳先生……”
　　欧阳有些错愕，可能有些诧异，现在社会竟然还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肯做服务生吧。
　　陈欧示意她不要紧张，不过也同时注意到她嘴角红肿的痕迹，这姑娘刚被打了脸，晚上就得顶着一脸伤出来挣钱，真是不容易。
　　“今晚你就当练手，熟悉下环境，其他的卡座都有别人负责，你就负责我们这个卡座吧。”
　　李洋显得很开心，回道：“嗯……”
　　此时恰巧宝迪从舞池闯了出来，一脸郁闷，一见到李洋后顿时眼前一亮，故意往陈欧身边靠了过来。
　　“小欧，你们这儿的服务生档次可真高啊……”
　　不得不服宝迪这丫头的眼力，这灯光闪成什么样子了，她都能瞧出李洋漂亮来。
　　“别瞎搞，人家今天第一天来上班，把人给我吓跑了，你可得赔我一个。”
　　宝迪满脸的无所谓，道：“赔就赔嘛，不亏！”
　　陈欧算是彻底无语了。
　　两人悄悄话李洋多少还是听到一些，不过倒是令陈欧出乎意料的是，这姑娘并没有害羞的不敢见人，反倒是主动夸起了宝迪。
　　“姐姐你比我漂亮多了……”
　　这声姐姐叫的宝迪很是满意，开始调侃道：“光夸我可不行啊，你们主管不漂亮么？”
　　李洋一愣，望着陈欧满脸的尴尬，道：“我们主管要是女生的话，看起来应该也挺漂亮的……”
　　陈欧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这下正中了宝迪的下怀，惹得她大笑不止。
　　“你说的没错，我都嫉妒他呢！”
　　“宝迪！”陈欧满脸黑线，却也无可奈何这个疯丫头，干脆支走了李洋，免得继续闹下去以后手下的人不服管教。
　　待李洋走后，宝迪才不满道：“我玩的正开心呢，你干嘛把人支走啊？”
　　再不支走我的脸可都要被你丢光了，陈欧如是想到。
　　…………
　　陈欧一行人喝掉的酒连桌上都摆不下了，不同以往的是，陈欧以前聚会也从未如此放开过，至于其中缘由，只有欧阳知晓，宝迪和文浩两人见他这个样子，玩笑中也多了些许关怀，不过他们都知道，对陈欧来说，安慰这种扭捏的事情他最讨厌。
　　“小欧，今天差不多了，再喝下去，你们这儿的酒可都要被咱几个喝光了！”
　　劝说的是文浩，这小子虽然表面放荡不羁，不过对待朋友倒是挺真心的。
　　一旁欧阳和宝迪都没开口。
　　“嗯，改天再约……”说罢，又禁不住呕吐。
　　一旁下班的李洋忙跑过来搀扶。
　　几人见李洋这么主动，自觉地往后靠了些，道：“我们都喝了酒，找代驾吧！小欧，我们可顾不上你了，你就让这个小美女送你回去吧！”
　　“哎！”
　　几个人开溜起来就跟脚底踩了火箭一般，陈欧刚起身，几人就跑的不见踪影了。
　　“欧哥，我送你回去吧……”
　　西子会的灯光闪耀，卡座中间相比外面还是安静许多的，此时陈欧再瞧李洋，这个刚认识的姑娘确实长的很精致，如果认真打扮下的话，不比场子里的佳丽逊色，不过也仅是眨眼的功夫，他便瞅向了别处，因为他发现李洋看他的眼神似乎还有些别的东西。
　　“不用了，我自己回吧，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李洋眼神有些哀怨，道：“这么晚我回不去了，学校宿舍已经关门了……”
　　啊？
　　陈欧听到这话，混惯了夜场，自然而然就联想到了别处。
　　“那这样吧，我这有3000现金，就当你预支的工资，今晚先找个宾馆应付一下。”
　　没想到李洋听完眼睛起雾就要凝出水来了，委屈地说：“欧哥，昨天我说要坐台的那些话，是因为我妈妈生病了，我需要钱所以才会那样说的，今晚你喝多了，我只是想感谢你才送你回家的，你现在又是拒绝我送你，又要给我钱的，把我当什么人了……”
　　这……
　　陈欧头大，原本他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可这姑娘性格比较敏感，他不敢多嘴，生怕那句话不慎再刺激到她，只得无奈同意李洋送他回家。
　　欧哥住的是临时租的两居室，屋里家具配备齐全，平时一个人住着还算宽敞，加上住处离公司较近，所以这几年他一直没有再换过住所。
　　一路上陈欧又吐了几回，幸好李洋一路跟着搀扶，总算是平安到家。
　　“欧哥，你快上去吧！把你送到家我就放心了。”李洋卖乖的格格笑了两声。
　　“那你呢？这么晚去哪？”
　　李洋愣了下，思索半天也没想好，回他：“反正天也快亮了，我随便找个地方熬一会学校大门就开了，我就可以回学校了！”
　　这丫头不知是真的天真，还是脑子不太好使，外面雪虽然停了，但是冰天雪地的一个大活人怕是要被冻死。
　　犹豫了会，陈欧道：“别傻了，跟我上来吧，还有个房间可以腾出来给你睡……”
　　可能李洋也没想到陈欧会如此说，傻了半天，随即脸上洋溢出笑容，道：“真的吗？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



第7章 婉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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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三点，陈欧冲了澡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坐在客厅沙发上，醉意逐渐消失，睡意也渐渐消散。
　　卫生间李洋还在冲洗，地上哗啦啦流水的声音，换做旁人的话，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就这么在自己家的卫生间冲洗，怕是早就心猿意马了。
　　陈欧也听到了这些，而且卫生间的动静似乎也越来越大了，不久，李洋裹着浴巾，头发湿漉漉的从里面出来。
　　“欧哥……”
　　“嗯？”
　　这一回头，陈欧惊呆了。
　　李洋身上的浴巾不知何时掉落一地，此时她浑身**着站在他面前，湿漉的头发紧紧贴在皮肤之上，有种说不出的魅惑。
　　他情不自禁咳嗽一声，眼睛转向了别处。
　　“天冷，快把衣服穿上，别着凉了……”
　　他以为李洋会识趣的将衣服穿上，换来的却是耳旁的一个轻吻，耳根发痒发热的感觉说不出的异样。
　　李洋接着轻轻细语夹杂许多害羞，道：“我是第一次……”
　　陈欧肩膀抖动了下，李洋以为接下来会像她想象的那样，于是自觉地闭上了眼睛，但是随着身上被衣服重新包裹，她讶异的睁开了眼睛。
　　“欧哥……？”
　　陈欧低声说道：“把衣服穿上快睡吧。”
　　李洋哭了，依偎在沙发上。
　　“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报答你，我只是觉得我这么没用，只有用身体报答你，你瞧不上我，对吗？”
　　陈欧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过场子里的那些女人大都是为了巴结他逢场作戏，像李洋这种刚出社会的女生，他刚才没有很直接的拒绝，也是怕伤了她的自尊。
　　另一说，趁人之危这种事陈欧自认是干不来的。
　　“你想多了，女人最宝贵的东西不要随便拿来报答别人，我不过是帮了你一点小忙，不值得你这样付出。”
　　“我知道，我以后不会了……”
　　“今晚你睡我的房间吧，我暂时还不困，就在客厅对付一夜。”
　　不久，李洋从卧室里重新换上衣服，抱了一个枕头坐到沙发上。
　　陈欧拿着遥控器随便换了两个台，随意问道：“怎么又跑出来了？”
　　“你是个好人。”李洋把头放在枕头上，望着陈欧。
　　好人？
　　陈欧不自觉笑笑。
　　“怎么不接受你的报答就是好人么？”
　　李洋否定的语气，回道：“当然不是啦！”
　　“那是因为什么？”
　　“你知道么，我长这么大从来没人会像你这么帮我，我爸到学校找过我，闹过几次，说过我一些不好的话，同学知道之后都不怎么喜欢我，要是有男同学追我，女同学就对我更差了，会排挤我，所以我平时都用头发遮住脸，你觉得这样是不是很傻？嘻嘻……”
　　陈欧望着她，从这个女孩身上联想到了很多，社会的根本还是男权社会，拳头硬说的算。
　　当初没有遇上文姐的时候，他也习惯用头发遮住脸，直至后来陈文教他，要做个善良的人，但不要做个软弱的人，因为小人都是惯出来的，如果对待小人客气一次，那么下次他就会认为你是个软柿子，可以任由他**。
　　所以过去的经历，仿佛一个心结，让他无法打开。
　　加上两年前得知身体异样后，他到医院检查，检查结果更是令他宛如做了一场噩梦。
　　但是相较与前十几年的遭遇，那十几年才算得上是噩梦一场。
　　那些年，过于女性化的外表，惹来的非议，异样的眼光，被小混混欺负，造人歧视，这些都是血淋淋的教训。
　　所以他强撑着不愿听欧阳的话，同样也是为了可以挤在男人窝里杀出一条活路。
　　他也试想过，如果那天真的到来，他可能会选择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隐姓埋名。
　　因为内心深处，成为别人的笑柄，做一个人前小丑，是一直以来缠绕他多年挥之不去的恐惧。
　　“不要做个软弱的人，不要成为别人眼中的软柿子，如果别人敢惹你，就拿拳头打回去，知道了么！”
　　李洋默不作声，过了会儿才回。
　　“嗯，我尽量慢慢改变吧……”李洋呢喃，接着慢慢露出额头，试探性地问，“欧哥我能问你个隐秘点的事吗？”
　　“问吧。”
　　“你真的不是女孩子吗？”
　　陈欧无奈摇头，就知道她会问这种问题。
　　“不是，这种问题我只回答一次。”
　　“可是你的声音，你的五官……”李洋似乎有些不甘地追问。
　　陈欧故意提高声调，回她：“怎么，我的声音不够man吗？”
　　李洋掩嘴偷笑，说：“很man……不过你的五官长得也太像女孩子了吧？如果你换上女装，化个妆我觉得比我漂亮多了！”
　　“快睡你的觉吧！我都没想过这种事，你倒是替我瞎操心起来了！”陈欧笑骂。
　　“好好好，知道你嫌我烦，可是欧哥，我还有件事情想问你！”
　　“嗯？”
　　“我以后能常来你这里吗？我会烧菜做饭，收拾家务，刚才我到厨房接水，你的厨具都快生锈了呢！所以你平常一定是那种很不喜欢做饭给自己吃的人！可是这样对身体很不好的，这些我都会，如果你没意见，我可以免费给你做小保姆哦！”
　　李洋故意卖乖，给了他一个调皮的鬼脸。
　　“这个……”李洋这个样子，陈欧实在不忍拒绝，但是又不敢答应，毕竟一个人生活久了，忽然多了一个人，总觉得挺不自在的。
　　“没关系啦！你不答应也没关系的，我可以做好了每天给你送饭，我只能做这些当做报答你了……”
　　陈欧忙解释，道：“不是……”
　　李洋一脸期待，回：“不是什么……”
　　“那个，算了……你还是在这做吧，东西都有，方便。”



第8章 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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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腊月初八这天，习俗中的腊八节，按照规矩家家户户都燃起了鞭炮，煮起了腊八粥。
　　由于当天由另外一位主管当值，所以陈欧并未到店里去，李洋也早就备好了饭菜。
　　前两天闹出的风波虽然令李洋受了不小的惊吓，但是她超乎寻常的很快调整过来，而且对欧阳的态度也似乎更加亲近了些。
　　不得不说李洋的手艺当真不错，自从吃了几次她做的饭，陈欧觉得平日里点的那些外卖简直就只能用猪食形容了。
　　欧阳边吃边夸。
　　“嗯~李洋你的手艺又进步了！”
　　李洋笑回：“真的吗？欧阳哥喜欢吃就多吃点。”
　　“那我就不客气了！”欧阳心情似乎也很不错。
　　欧阳的吃相真像是八百年没吃过饭的饿死鬼似的，陈欧调侃道：“你慢点吃，怎么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欧阳没有停的意思，完全没听到他说话一样，自吃自的。
　　李洋也笑着说：“既然欧阳哥喜欢吃我做的菜，那以后就常来吧？”
　　没等陈欧说话，欧阳似乎想起了什么，对李洋说道：“对了，你应该放假几天了吧？那你时间应该挺多的，什么时候你到小欧这儿了跟我说一声，我随时有空。”
　　这老小子该不会是真打算和李洋发展一下吧？人家可是还没毕业的大学生，两人年龄差了不少呢……
　　他故意咳嗽两下，往后靠了靠，给两人腾出位置。
　　李洋好像也看懂了些意思，脸上迅速冒出一抹绯红，对欧阳说：“嗯，不过学校的宿舍马上就要关闭了，我可能要临时租房，到时候可能就不能天天来了……”
　　欧阳抢着说：“没关系，反正小欧这也能住得下，离你上班的地方又近，只是借宿一段时间，小欧他不会反对的，对吧？”
　　欧阳的眼睛都快眨瞎了，陈欧才无语地表示同意。
　　“你愿意住的话，明天我把隔壁房间收拾出来，等你开学了再回学校住吧。”
　　“真的吗？”李洋有些不敢相信。
　　陈欧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说：“欧阳帮你出房租，你拿着就当伙食费吧！毕竟平时吃饭买菜都要有花销的。”
　　噗嗤！
　　欧阳将要咽下去的一口饭喷了出来，显然没有预料到陈欧会这样说。
　　“怎么？你不愿意？”陈欧假意质问。
　　欧阳苦着脸强扭出一丝微笑，盘算着自己工资平日里给家里打回去一部分，剩下的也顶多够自己日常开销的，但眼下被陈欧逼上梁山，这个亏咬咬牙也要吃了。
　　“愿意，怎么不愿意，平时来白吃白喝我挺不好意思的，这个钱我该出的！就是不知道李洋是怎么想的？”
　　李洋很开心，道：“我当然也愿意呀，不过你不用担心，等我发了工资，吃饭的钱我就可以自己出了。”
　　说到这里，欧阳有些担心的放下筷子，对陈欧说：“李洋一个女孩子在你们那里上班，我总觉得不太放心……”
　　“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有我在肯定替你把她照顾好了。”
　　李洋一旁也附和道：“是呀，欧阳哥，你放心吧！”
　　欧阳的担心不无道理，但既然两人都这么说了，自己也不好再讲什么。
　　桌上的饭菜很快就被消灭的见了底，三人饭后有一句没一句的乱搭，陈欧都觉得自己太碍事了。
　　正巧陈文的电话打了过来，似乎有些事情需要他过去一趟，于是陈欧便借着机会开溜，给两人制造些空间。
　　到了陈文约定好的地点，陈欧下了车，离很远就看见一辆打着双跳的黑色宾利，里面的人他似乎并不认识，并且示意他上车。
　　车厢内，司机一言不发，开往海边方向。
　　车子一直向前开，大约一小时后，终于在海边一处港口处停下。
　　探照灯将黑夜照的透亮，仿佛白昼。
　　一个人影拉的很长，陈欧顺着影子瞧去，裹着妮子外套的陈文正冲他招手。
　　“文姐。”
　　冷风呼啸，陈文兴许是站在风中等了些许时间，脸色有些发红。
　　“这么晚让你过来，不要怪姐。”
　　“怎么会？”
　　陈文笑笑，拉过他的手，说：“先陪我走走……”
　　陈欧没有反抗，而是顺势将陈文冻得有些发紫的手揣在兜里，倒是让她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笑。
　　两人沿着港口沿岸一直走，陈文没有率先开口，陈欧自然也是守着嘴巴没有追问。
　　约莫十几分钟，身后的脚印连成了一串，不知道走了有多远，总之探照灯的光亮在这里微乎其微。
　　“小欧，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陈欧看了看，回：“港口啊？”
　　“嗯，是！这个港口每天进出口很多东西，你看那些集装箱，里面满满的都是货品。”
　　陈欧不明白她的用意，港口自然是用来托运货物的。
　　怎么这个港口和别的地方不一样么？
　　陈文双手揣在兜里，面朝一望无际的大海，回道：“你知道世界上最赚钱的生意是什么吗？”
　　陈欧回道：“违法的生意。”
　　陈文笑笑，说：“没错，赚钱的生意都写在刑法里了，但是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要做呢？”
　　“因为钱足够驱使一些人铤而走险！”
　　“呵呵，你说得对，那你觉得我足够有钱吗？”
　　陈鸥犹豫了会，还是点了点头。
　　但陈文似乎并不是很满意。
　　“外人看起来觉得我陈文是杭城的富豪，有产业，有别墅，有豪车，一辈子不用发愁钱的事情，可是说起来我在市里的产业和真正的上流社会那些人比起来，不过是九牛一毛。”陈文指着港口，“你看他们，这么拼命的工作，却只拿着低薪，可是这里随便一箱货物走出去都能赚他们几年的工资。”
　　陈鸥有些惊讶。
　　“这些货物过了海关，收了关税之后，最终到手的利润竟然这么高吗？”
　　陈文意味深长的对他笑，随后道：“按照正常流程走是不会有这么高的利润的，但如果是走私呢？”
　　“走私？”陈鸥开始明白陈文的意思。
　　“没错，走私。”
　　“这……如果被发现的话，这可是很重的罪的。”
　　“高风险才有高回报，你不做，总有人会抢着去做。”
　　环视整个港口，那么多的货运，陈鸥难以想象这些东西全部走私出去会由多少金额，恐怕算出来会让他吓一跳吧。
　　“那这些东西都是文姐你的……？”
　　“当然不是，所以我刚才说我也只是个打工的，我老了，这些事情慢慢做不动了。”
　　陈欧不明白，陈文叫他过来应该不只是为了说这些有感而发的话。
　　陈文接着说道：“这个港口有我百分之一的股份，你知道这百分之一意味着什么吗？”
　　陈欧只觉得这么大规模的港口，百分之五的股份就意味着有很多钱，可是等陈文说出那个数目的时候，又让他着实吃了一惊。
　　“这百分之一足够买下几十个西子会，可以让普通人没日没夜的花一辈子！”确实如她所说，陈欧震惊的不能开口。
　　而陈文早猜到他会是这副反应，仅是笑了笑，又接着道：“这一切的背后，藏得是你想象不到的巨额钱权交易！
　　而我，只不过是在明面上替那些大老板出面摆平关系，替他们打交道的话事人而已！”
　　陈欧一言不发，还在震惊之中。
　　一直跟在远处的老金得到陈文的示意后，快步走了过来，递给了陈欧一套西装。
　　随后按照陈文吩咐，陈欧单独一辆车，就跟在陈文所坐的那辆车后紧紧跟着。



第9章 地下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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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辗转到了郊外的一栋别墅，是陈文与一些重要人物私下见面的地点。
　　下了车，在陈文示意下，一同进了别墅。
　　“他叫陈欧，以后这栋别墅的主人将会是他，你带他四处走走，先熟悉下。”
　　以后别墅的主人？
　　陈欧脑袋发蒙，文姐这是什么意思？
　　“文姐？”
　　陈文示意他不要惊讶，淡定。
　　“我前段时间跟你说过要交代你的事，等会你就会知道了。”
　　陈欧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一栋别墅的主人，他以前可想都没敢想过，凭他的工资得做上多少年，不吃不喝才能买得起这栋别墅。
　　而管家得到陈文吩咐后，对待陈欧的态度自然非常殷勤。
　　“请随我来。”管家做了个请的姿势。
　　陈欧竭力让自己表现的不那么紧张，回以微笑。
　　在管家的带领下，二人到了别墅内部的电梯中，随后电梯下到了负三层。
　　陈欧没想到别墅的地下室会有这么多层，如果算上地下车库，一般也就一两层就够了，并且这部电梯好像也只能通往特殊楼层，因为负三层的按键在报警键上，一般人不会傻到去按这个键的。
　　出了电梯，地下是空旷的大厅，清一色欧式精装修，走了几步来到会客厅的门前，管家停住了脚步。
　　“尹小姐……”
　　陈欧故意咳嗽下背负双手。
　　管家似乎注意到称谓不当，连忙改口。
　　“不好意思，尹先生……这里是老板平时接待贵客的地方，从现在起，进了这个大门后才是这栋别墅最核心的地方，请随我来。”
　　陈欧点头，但还是不由自护地有些紧张。
　　大门应声打开，紧接着是一条亮堂宽敞的长廊，灯光富丽堂皇，而且还有优雅的小提琴声传来，就好像隔了一层门就来到了世外桃源一般。
　　被眼前景象惊呆，陈欧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平复下来，然后在管家微笑带领下继续往前走去。
　　“这里空间很大，总共分三个区域，分别接待政界商界还有国外贵宾的，每个区域都有丰富的娱乐设施，只要你能想到的高档娱乐，在这里都一应俱全。”
　　光是听他介绍还不过瘾，陈欧主动向观察着这里的每个角落。
　　仅是透过关键打开的一条门缝，便可以观察到不同的景象，有的大厅是专供喜欢赌博的人消遣的，有的包间则提供高级陪玩，他甚至还隐约看到了一位很像电视明星的女人正在陪一个头发都快掉光的中年男人。
　　总之逛了一个区域之后，他感慨颇深。
　　有钱的人游戏，只要不受场地限制的，这里几乎应有尽有，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有钱人的销金窟了。
　　迫于时间有限，管家将他领到了最里面的包间。
　　推开门时，陈文已经坐在里面了，陈欧整理了下衣领，也迈步进去。
　　“小欧，过来。”
　　陈欧默默走到陈文一旁的位置坐下。
　　昏暗的灯光下，还有一人只漏了半张脸坐在对面。
　　“之前我说过的要交给你一件很重要的事，现在可以告诉你了。
　　这次总部要调我到国外负责海外的业务，但是我走了的话，国内对外的渠道就暂时没人接手了，所以在我出国以后我准备把西子会在内的产业交给你打理，如果你做的好，那么我在江南地区的资源也都会慢慢转交给你。
　　你愿意吗？”
　　“我……可以吗？”
　　“不要说可不可以，我只问你愿不愿意？”
　　看着陈文质问的眼神，陈欧久久无法平静，如果不是陈文带他，他也不会有今天，现在有块天大的奶酪摆在面前，如果自己连敢上去啃一口的勇气都没有，那就干脆直接退出转身走人好了。
　　“我愿意！”
　　从一个娱乐场所的经理一跃变成当家人，这是多少人做梦都求不到的机会，现在摆到面前，哪有不上的道理。
　　但是，陈文又交代道。
　　“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旦你接了这个担子，以后你面对的就不再是西子会里那些应酬的事，而是整个上流社会，所以你只要迈进这个圈子，就无法再全身而退！”
　　陈欧仍然坚定的目光似乎令陈文很满意。
　　她拍了拍陈欧的肩膀，随后带他认识一旁的人。
　　“这位是高先生，至于他的身份等你通过了考研之后，真正坐上我的位子时自然会知晓，他背后的集团是我们的重要合作伙伴，今天带你来就是先跟他认识一下，有他的支持，你坐在我的位子上就没人敢有否定意见。”
　　对方伸手示意。
　　“恭喜，年纪轻轻就得到陈总赏识，以后前途无量啊！”
　　“高总过奖！”



第10章 血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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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买卖赚钱，总得三年。
　　距离陈文离开国内已经过去半个多月，接手了西子集团的管理权后每天终日忙碌着。
　　生活也从黑白颠倒，调成了早出晚归。
　　凌晨的杭城，依旧灯火通明。
　　铃！
　　电话响起。
　　“什么事？”
　　“不好了欧哥，刚才有伙人在场子里闹事，非要拉着李洋出台，结果你朋友和人家争执起来都被带走了！”
　　啪！
　　将笔重重摔在桌上，陈欧怒问：“谁干的？”
　　“不认识啊，不过有一个叫刀疤的前段时间在咱们这边闹过事我还有点印象，应该没错就是他！”
　　“告诉弟兄们带家伙，给我追！”
　　挂掉了电话。
　　啪！
　　拳头重重打到桌面上，他竭力控制情绪。
　　“混蛋！刀疤！”
　　……
　　10号路的废弃大楼五楼。
　　欧阳嘴角血迹斑斑，身上留下明显的搏斗过的痕迹，但是此刻与李洋一样，双手被反绑到椅子上，只能挺腰蹲着。
　　“小子，看不出来你挺能打啊？这会儿怎么不叫唤了？”
　　刀疤笑着露出他那颗大金牙，一把揪住欧阳的头发，对李洋说：“小妹妹，这种男人保护不了你的，还不如跟着我们杨哥，你别看咱哥几个长得不好看，但是那方面很厉害的，保准你尝到滋味以后都欲罢不能，哈哈！”
　　一伙人狂笑。
　　欧阳已经是状若发狂，急红了眼。
　　“混蛋，你敢动她试试，我宰了你！”
　　刀疤呦呵一声，手故意在李洋脸上磨蹭两下，挑衅道：“试试就试试，你宰了我啊？哈哈！”
　　刀疤的行为彻底激怒了欧阳，他拼命挣脱两人的压迫，拖着椅子站了起来冲向刀疤。
　　“王八蛋！我跟你拼了！”
　　砰！
　　刀疤没想到欧阳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一个不留神，被冲过来的欧阳砸到墙上，后脑勺磕破了皮，疼的他蹲在地上愤怒的低吼。
　　“给我打死他！”
　　手下收到命令，三个人对欧阳拳脚相加，把他打倒在地仍不罢休，直到欧阳气喘着再也骂不出一句囫囵话，这才停下。
　　“妈的，你再嚣张啊？你现在被我捆着，我要弄死你分分钟的事，不想死就给我老实点！”刀疤恶狠狠地威胁。
　　“小刀，今天是出来玩的，别真整出人命了，玩玩就算了！”
　　“是是，杨哥今天开心就好，这小妞绝对极品，等下杨哥先来！哈哈！”
　　……
　　欧阳眼角朝上，嗤笑着啐了口唾沫，忍痛说道：“你是个孬种，有胆子放了她，没有顾忌的让我跟你们干一场，我保证你们这群饭桶都不是对手……”
　　哈哈！
　　刀疤看傻子一样大笑。
　　“你是被打傻了吧？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杨哥是谁，是你能惹得起的？只要杨哥跺一脚，杭城都得抖一抖！”说罢，刀疤换了个地方，“正好你这个角度看得清，等下就让你观摩哥几个是怎么玩女人的，哈哈……”
　　欧阳歇斯底里的狂吼。
　　“跑啊！李洋！快跑……！”
　　欧阳奋起直追，牙咬着刀疤的衣服往后撕扯，但是却又一次次被打倒。
　　而李洋不知是被吓傻了，还是逞强，丝毫没有逃跑的意思，表情麻木地望着越靠越近的刀疤。
　　终于，刀疤走了过来。
　　面对面地对着她不怀好意的笑，而此刻他已经脱干净了下半身，左右晃动着肥硕的屁股得意地笑。
　　“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吧？是不是吓傻了？不要怕，宝贝，等会你会很开心的！”
　　“滚开，不要过来！”李洋终于尖叫着开口。
　　刀疤仿佛受到刺激一样，整个人有些亢奋起来。
　　“小妹妹，你的声音简直太令我着迷了，原来你会说话，说明等会你叫起来的声音会更让我销魂！”刀疤再也按耐不住骚动，一脸淫笑的提起裤子，“杨哥，你先来！”
　　“放开她！别碰她啊！”
　　整个五楼只剩下欧阳歇斯底里的狂吼，还有李洋的惊叫。
　　…………
　　…………
　　砰！
　　五楼的铁皮简易大门被一脚踹开！
　　陈欧带了十几个好手冲了进来。
　　眼前的一幕不堪入目。
　　待看仔细了，一股无名火迅速窜上大脑。
　　一旁欧阳被打的不省人事，而他旁边是早已经凌乱不堪的李洋。
　　妈的！
　　看着李洋空洞无神的眼睛，还有欧阳遍体鳞伤的昏迷在地，陈欧再也无法克制那团就要爆炸的怒火。
　　“给我打！往死里打！”
　　刀疤的人反应过来也都个个迅速抄起家伙。
　　两伙人顿时扭打在了一起！
　　刀疤的人对付起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好在陈欧带来的人也都是受过训练才能在场子里做事的。
　　每个人都有些散打或者格斗的基础，起初刀疤的人个个生龙活虎，但是打起架来，几个回合便落了下风。
　　气势消退了大半，所谓杀人诛心，在陈欧下狠手敲开了其中一人的脑门后，其他人终于露出胆怯的神色。
　　其中那个叫杨哥的一直躲在刀疤这帮人身后，看着他还没提起的裤子，陈欧火气就不打一处来！
　　刀疤的人很快全被制服。
　　就差一个了！
　　砰！
　　一道枪声响彻整个大楼。
　　紧接着姓杨的举着冒烟的枪口指向陈欧。
　　“还狂啊！？再往前走一步，信不信我一枪打死你！”
　　陈欧停下了脚步，冷冷的盯着他，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担心对方一旦真的失控，自己带来的人就都有了危险。
　　然而此时欧阳恰巧醒了过来，刚才眼睁睁看着李洋惨遭毒手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他早已经失去理智，即使对方是一个拿枪的人。
　　在一声痛呼中，姓杨的感到腿上传来一股火辣辣的刺痛，手上的枪顿时被陈欧打落在地！
　　他不要命的踢打撕咬他的欧阳！
　　与此同时，两人同时想去抢夺掉落在地的手枪，欧阳率先冲过去把枪夺在手里。
　　“我打死你！”
　　正要开枪之际，陈欧大喊：“欧阳，住手！”
　　与此同时，李洋像个刚从地狱李爬出来的游魂般走到窗户前。
　　回头的刹那，眼神入水的看了两人一眼，随后便是无尽的绝望。
　　紧接着，陈欧瞳孔急剧放大，冲着李洋大喊：“不要，李洋！”
　　五楼的窗户没有防护，在欧阳和陈欧震惊的目光中，李洋像个断了线的风筝般，转身一跃跳了下去。
　　“李洋……！”欧阳已经彻底癫狂。



第11章 不公
==============================
　　咚！咚！咚……
　　欧阳发泄的冲天开枪，却始终下不去手。
　　陈欧抓过他的手腕，把枪轻轻摘下，轻声告诉他：“你这双手是用来救人的……”
　　这时姓杨的激动起来。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砰！
　　枪响过后，姓杨的直勾勾倒在地上，裤裆里多了个弹孔，然后就是他难以置信的嘶吼。
　　“啊……！”
　　“……”
　　空气瞬间静止……
　　刀疤一伙人被眼前景象震慑住，然后在一声惊叫声中，一伙人纷纷抱头鼠窜。
　　看着刀疤等人惊惶地样子，陈欧露出了魔鬼般的微笑。
　　脑海里全是那个每天给自己做饭，给自己讲笑话的女生，她天真又懦弱，从不敢惹事，可是你们为什么就是不放过！
　　难道好人就活该被欺负吗！？
　　多么天真的一个女孩，就这么离开了。
　　我是魔鬼吗？
　　不！
　　他们才是，他们这群人渣！
　　为什么要这么糟蹋她！？
　　“你们用什么侮辱的她，就用什么还吧……”
　　……
　　事情发生的三个小时后。
　　文浩打来了电话。
　　“小欧，你先别打断我，我时间有限只能长话短说，我只管问你只管答，听到没有！”
　　陈欧仍在怒火当中，但还是耐下心来听文浩说。
　　“首先我问你三个小时之前你是不是去过10号路的废厂？”
　　“是！”
　　“你是不是跟一帮人打起来了？”
　　“是！”
　　“你打伤的有没有一个姓杨叫杨彪的？”
　　陈欧回想，确实有听到刀疤称呼过那个**李洋的男人叫杨哥。
　　“是！”
　　那头沉默了很久，才回：“逃吧！越远越好，找个没人的山区或者小城市都可以，隐姓埋名下去，你就乞求一辈子不会被姓杨的找到吧！”
　　陈欧愣住，问：“文浩，到底怎么回事！？”
　　文浩只管说自己的。
　　“杨彪是个无关紧要的角色，可是他的爷爷是你得罪不起的人，你废了他唯一的孙子断了他们家香火，他们会搜遍天涯海角找到你的，然后你会生不如死……”
　　陈欧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因为文浩轻易不会跟他开这种玩笑。
　　“你是从哪知道这些的？”
　　“我爸爸刚才也是从他的战友嘴里听到的，快逃吧！什么都不要管了！”
　　他还未从李洋的死当中缓解出来，现在文浩告诉他让他跑路，尽管从他嘴里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可他还是不甘心！
　　“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们要来找我的话，就让他们来好了！”
　　那头是文浩激动有些颤抖的笑声。
　　“你以为你现在做了西子集团的负责人就有能力只手遮天了吗？
　　别傻了！
　　你知道杨家的背景吗？
　　别说是你，就连陈文都要低头和杨彪说话！
　　不是因为杨彪厉害，
　　是因为杨彪的爷爷是陈文这个组织幕后的大老板！
　　他一句话就可以捏死你，
　　甚至你到时候会觉得连死对你来说都很奢侈，因为你害的他们杨家断了香火，他们会折磨你的！”
　　“他们逼李洋跳楼自杀了，我现在正在她尸体旁边，你现在跟我说要我跑路！？
　　就因为杨彪**了李洋然后我还要像个做错事的人跑路！？”
　　“你承受不住杨家的报复的！义气能救你的命吗！？现在没人能救你，连陈文都会因为这件事会把你交出去的！”
　　“文姐她不会的！”
　　“好吧！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再不跑就来不及了，我已经试过求我爸了，可他把我关起来了，我现在出不去，我已经没办法了，如果被我爸知道我偷偷给你打这个电话，我爸估计会打死我的，听我一句劝别倔了，快跑！不用多久他们就会找到你的！”
　　说罢，文浩挂掉了电话，手机里只剩下一连串的滴滴声。
　　“……！”
　　西子会迅速被查封的消息，很快闹得满城风雨。
　　这一切已经超出了陈欧的预料。
　　很快陈文联系到了他，通知他尽快到约定好的地点，她会想办法暂时保住他。
　　陈鸥不由地苦笑。
　　……
　　一夜时间，颠山倒海！
　　杭城公安厅在得到上头给的压力后，迅速组织专案组，并且已经上网通缉陈欧，势要将其抓拿归案！
　　……
　　此时，城外远航港口的一处废旧集装箱内，陈欧身穿浅色帽衫，大大的墨镜遮住大半张脸。
　　“这件事很难压，我已经想办法帮你求情，但是已经超出了我的能力，你暂时不要着急！”
　　陈欧压低声音，自责地在电话里回：“姐，我让你失望了！”
　　陈文似乎也心神不宁，道：“别说这些了！他们正在遍地的找你，我已经收到消息，他们下了死令，必须要让你以命抵命，这段时间我让人给你送吃的用的，你千万要躲好。”
　　“嗯。”
　　随即陈文又再三交代后才挂掉电话。
　　……
　　夜幕逐渐降临。
　　港口货轮忙碌的笛声仍旧没有消停。
　　集装箱内一片漆黑，随着探照灯的着凉，总算也有了一丝微弱的光纤照了进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脚步声逼近。
　　哗！
　　陈欧如惊到的猫一般，将整个身子贴到集装箱内侧阴暗的角落里，只露出半张脸往门外打探。
　　来人逐渐靠近，陈欧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原来是白天偷偷送东西过来的小工，年龄没多大，好在办事机灵，是陈文派来的人。
　　小工进到里面，从身上掏出些吃的，又扔了床薄被。
　　“这都是我们平时吃的用的，你先凑合下，还有你不要随处走动，这里人多眼杂，很容易被别人发现。”
　　陈欧饿了一天，捡起地上的饼干狼吞虎咽，回他：“告诉文姐，我知道该怎么做，让她放心。”
　　小工没再多说，也不再多做停留，四处张望了下便避开显眼的地方悄悄离开。
　　港口的货运量极大，这里好像不分白天黑夜，工人永远都在没日没夜的轮班干活。
　　吵闹的声音令陈欧一夜未眠。
　　直到海面的一轮明日升起，他才注意到外面不知合适已经积压了厚厚一层雪面。



第12章 拼死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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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26事件的风声很快被年关将至的喜庆氛围冲淡。
　　陈欧在港口躲了两天时间，期间一直等待陈文的消息，但是迟迟没有回信。
　　再然后，连陈文也断了联系。
　　他真的着急了，或许连自己都没意料这件事真的会这么严重。
　　看来自己这回真的踢到铁板了。
　　不。
　　是踢到别人的枪口上了！
　　……
　　终于，夜深人静了。
　　无数次的尝试后，陈欧终于拨通了陈文的手机。
　　可是接听的人却是另外一人。
　　“老板去欧洲度假了。”
　　撂下电话，陈欧愣住了，喃喃自语着：“文姐，连你也准备放弃我了么……”
　　可是真的不甘心啊！
　　那个混蛋**了李洋，害的李洋跳楼自杀，可是为什么最终却要我用命来赔！
　　人不是我杀的，杀人者以命抵命，本该绳之以法的是他们！
　　是他们啊！
　　尽管一腔怒火，但理智告诉他此刻再不逃就插翅难飞了。
　　当他刚走出集装箱时。
　　一脸慌张的小工拦住了他的去路。
　　满脸的不自然和警惕，问他：“你干嘛去？”
　　“哦，没事，闷得慌出来转转。”他强装镇定。
　　小工言语变得激厉起来，道：“不是交代过你吗！这里不能随便乱走，快回去！”
　　“我烟瘾犯了，你带烟了没？”
　　小工仍旧藏不住的警惕，半信半疑地从兜里掏出半包烟来。
　　“抽完就要赶紧回去，不能让别人发现我跟你接头的！”
　　陈欧继续堆满了笑，拖延道：“就好，就好……”
　　同时，他用眼角余光隐约瞧见了远处几个陌生身影朝他这边缓慢走来。
　　“都年三十了，还有人跑到港口瞎转悠啊……”
　　小工迷糊地啊了声，却看见陈欧已经挥起的手臂。
　　砰！
　　小工应声倒地。
　　远处似乎发现了动静，个个大步迈开，冲他追了过来。
　　“别跑！站住！”
　　陈欧回头望了下，身后的人已经快速追了过来。
　　出了港口往右有一条很长一段没有光亮的乡道，平时很少有车辆过往。
　　道路两旁一边是低洼的沙路，另一侧是茂密的灌木丛和树林，陈欧头也不回地直接钻进树林里。
　　只要穿过树林，就可以避开大道到达一处渔民码头。
　　这几天躲藏的时间，他一直留意附近周边的地势，之前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想到这下真派上了用处。
　　只要到达渔民码头，就可以混进人群，即使这群人追上，也不敢公开持刀持枪。
　　心中盘算好，陈欧加快脚力，但是以往看着不是很远的渔民码头，此刻却仿佛天堑一般，远远望着奔跑，却一直不见拉近。
　　不久，嗓子眼便如着了火一般干燥，肺部燥热起来后，涌上喉咙，随即在嘴巴里一丝铁锈味蔓延开来。
　　“太长时间没有锻炼，这下拼命跑起来真有点吃不消！”陈欧如实想到，加上平时抽烟的习惯，太长时间不运动，确实会让人非常不适应。
　　此时回头张望，已经跑出去约莫一公里的路，但是身后的人依旧紧追不舍，手电的强光不时刺痛适应黑暗的他的眼球，无奈只得继续跑路，不敢做丝毫停留。
　　呼！
　　嘶！
　　体力在每一口呼吸之间消磨。
　　慢慢呼吸声变成了咬紧牙关后沉闷的哼唧声。
　　他觉得自己已经拼了命的跑了，可是与身后紧追的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但是前方渔民码头仍然还有一段很远地距离。
　　他拼命压住胸口起伏后带来的窒息感，逐渐恢复些许体力，脚下有许多干燥的木枝，他挑了一根带有锐利枪头的握在手里。
　　“拼了！”
　　这时，追赶的人终于停住，手电光聚集在陈欧倚靠着的树干上。
　　“小子，别跑了！今天你跑不掉的，别反抗让你死的痛快点！”
　　陈欧继续保持不动，时刻恢复体力，回道：“想要我的命没那么简单，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噌！
　　一排人纷纷从腰上取出砍刀。
　　“砍他！”
　　一伙人一窝蜂地冲上来，陈欧瞅准了最近一个，趁其视觉盲区的空当，将手中长棍刺了过去。
　　噗嗤！
　　长棍锐利的枪头直接扎在了对方颧骨处，随后快速拔出，对方顿时倒地，捂着脸嘶嚎起来。
　　打定主意，陈欧下手没有丝毫留情，对方今天是奔着要他命的架势来的，要是此刻再有丝毫妇人之仁，最终倒地喋血的那个人只会是他。
　　而对方一伙人见同伙已经折损了一个，个个叫嚷起来。
　　“妈的，大家别留手，这小子下手狠，直接砍死他！”
　　喊话的空当，陈欧已经转换了位置，刚才的地方已经暴露，再继续躲着只会给对手防备，眼下寡不敌众，只能智取了。
　　他一个滚身，从对方两个人脚边滑了过去，长棍来不及变换角度，只扎穿了一个人的小腿。
　　腿部中了一枪后的这人，只顾得上腿部传来剧烈的疼痛，手中的刀具应声掉落。
　　陈欧拼尽全力抢过砍刀，紧接着一个转身将刀横在头顶。
　　当！
　　对方的刀已经劈了过来，堪堪被他挡住，刀刃劈在刀背上，哗啦一下擦出了点点火花。
　　陈欧只感觉手臂吃痛，原来是刚才挡住对方拼命的一刀后，自己手中的刀刃被按压下，割破了他的手腕。
　　鲜血顺着手臂湿透了袖子。
　　同时鲜血也能令一个身陷濒死关头的人爆发出惊人的求生欲。
　　抽出一刀，手腕发力将刀尖刺了出去。
　　旋即刀柄在他发力的情况下，刀尖直接从对方的小腹进去，一直刺穿了整个腹腔。
　　杀人了？
　　他脑袋仅仅发蒙了片刻便恢复理智，随后是满腔的怒火。
　　不！
　　他们该死！
　　他们先要我的命的！
　　杀！
　　一个不留，把他们全杀光，我才能活下去！
　　疯狂报复的念头在他们脑海蔓延开来。
　　对方显然没有料到陈欧会有困兽之举，几乎一分钟内，己方就已经伤了三个人，而且刀刀致人要害，非死即残！
　　剩下的四五人互相望了眼，但是并没有退却之意。
　　“别给他机会，这人有两下子，快点弄死他！”
　　陈欧笑了，只是满眼的冷意和藏不住的红色的怒意。
　　“来啊！看谁弄死谁！”



第13章 新的生命【第一部完】
==============================
　　攻防转换，陈欧杀红了眼，理智被愤怒驱使，他率先冲向一个落单的人，手持砍刀劈了过去。
　　对方已经对他的手段有所了解，这回个个都防备着他出其不意的攻势。
　　陈欧一击未中，迅速做出撤退反应，接着树林的优势，抵挡掉对方不少的攻击。
　　不过几次劈砍下来，对方几人虽受了点小伤，但不足以令其丧失战斗力，而陈欧也连连中了几刀。
　　背后，大腿，胳膊……
　　大小的伤口都暴露在被划开的衣服之外。
　　此时，不知是被自己的血还是对方的血染红了脸，陈欧模样极为狼狈。
　　“继续啊！今天我死在这，你们也一个别想活着！”
　　对方迟迟没有回应，更与他保持距离，既不主动出击，又暗中观察陈欧不会趁其不备逃掉。
　　“妈的！真痛啊！”
　　人体亢奋时会产生大量肾上腺素，会使人短暂进入爆发期，但是仅能维持15分钟左右。
　　陈欧和对方僵持的时间，已经逐渐过了这个时间，刚才受伤的地方此时才真切地感受到痛感。
　　他无奈地露出苦笑。
　　“这样下去真的要死在这了……”
　　他不甘地望着不远处的渔村，整条手臂也开始不听使唤的发抖，瘫软无力感慢慢开始发散。
　　时间流速仿佛慢了下来，流血过多之后就是整个人开始渐渐昏沉，四肢发软，浑身冰凉。
　　咚！
　　咚咚咚！
　　烟花在远处高空炸开！
　　新年除夕终于来了……
　　五彩缤纷的烟花，美的动人，燃放过后的爆竹味随风飘动，记忆中的年味大概就是这样吧。
　　陈欧倚靠在树干上，对方脚步逐渐逼近，将他包围。
　　“嗨，你们之前过年杀过人吗？”
　　对方愕然，发狠道：“别废话，你今天必须得死在这！”
　　“哈哈……过年杀人，我是第一次！”
　　刚才养精蓄锐，双方互相试探的功夫，他已经恢复些体力了。
　　话毕，陈欧突然发力，操起砍刀劈了过去，刀刀全劈向对方要害。
　　……
　　雪花又开始飘了，下雪的时候天地一片寂静。
　　在寂静的黑夜中，双方都无法时刻紧盯对方。
　　每一刀，虚虚实实，又心惊胆战，不管是谁，中了一刀就可能丧命。
　　远处烟花爆竹声此起彼伏。
　　不知何时，身上的伤越来越多，神智也越来越昏沉。
　　咚！
　　烟花爆炸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耳膜鼓鸣！
　　朦胧之中，他似乎听到了警察的叫喊声，于是本能地想要挪动脚步。
　　但是随着嘣的几声枪响。
　　一滩温热的液体近距离喷射了他一脸，陈欧整个人怔住。
　　就站在他面前的人，直勾勾往后倒了过去。
　　死之前，这人都没想明白刚才那声响，到底是烟花爆竹声，还是枪声。
　　又是三声炸响，夹杂在烟花爆竹声中。
　　其他三人也应声倒地。
　　陈欧手里的刀终于掉了，因为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闭上眼嘴中默默念叨。
　　“老金，你也来杀我了么……”
　　雪夜交映，血色遍野。
　　梦中反复在同一个场景，不停地厮杀，还有李洋跳下去时绝望的眼神，这一梦他做了很长时间。
　　再醒来时，身边只有老金。
　　老金还是那副样子，好像就算拿枪指着他也不能令他露出哪怕一丝惊慌。
　　陈欧笑笑。
　　“怎么没杀了我，我不死你没法跟文姐交代的……”
　　老金没有言语。
　　“反正都要死了，让我死个明白。”陈鸥犹豫了很久，还是禁不住问：“文姐让我躲起来的这几天，她是不是忙着在跟我划清关系？”
　　半晌，老金点头：“嗯。”
　　陈欧挤眉，一滴眼泪不争气的滴了下来，随后却又笑了：“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文姐第一时间把我交出去，她还是会这件事牵连撇不开关系，所以这两天她让我躲着就是好把我控制起来，等到摆平了她自己的事后，就是让你来杀我的时候。”
　　“嗯。”
　　“我懂了……”
　　和老金也认识很多年了，从一初他就知道老金替陈文做的都是什么事，杀人对老金来说不过是跟喝口茶一样简单的事罢了，所以落到老金手里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逃，因为根本逃不掉。
　　“这次你得罪的人她也保不住你，别怪她。”
　　似乎明白了老金的意思，陈鸥深吸了一口气，坐了起来。
　　“动手吧，看在认识一场，给我个痛快！”
　　老金一直在擦拭着那把跟了很多年的64式手枪，然后慢慢起身举起了枪口。
　　此刻陈鸥觉得自己就像是在等待执行的死刑犯，只要一声枪响，这睁开眼留恋的一切都跟自己不再有关。
　　可是这声枪响迟迟没有到来，反而肩膀一沉，老金拍了拍他，随后将手枪收了起来。
　　“找个地方藏起来吧，别再露面，否则再见面时就是永别。”
　　“老金……”
　　陈欧呢喃着，望着早已不知所踪的影子，对着门口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
　　……
　　正月十五这天。
　　距离事情发生后的半个月。
　　解开纱布的陈欧，只穿了薄薄两层运动衫，身后欧阳手忙脚乱的跟随。
　　“你慢点！这伤口可经不起折腾，稍不注意再裂开，以后留疤的机会就大了！”
　　“没事，不是你说的要运动恢复吗？”
　　“我说的是轻微运动，而且是对你的筋骨方面，你身上的伤口只需要静养就行啦！”
　　陈欧当做没听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不久，似乎伤口有些异样才停了下来，一脸心事的对欧阳说：“这段时间你还是少来点，我的事一时半会解决不了，你要是被警方发现，最少也要定一个窝藏包庇的罪，你工作还要不要了？”
　　欧阳一脸无畏地回：“你替李洋讨回了公道，却要被冤枉受这个罪，我就算丢了工作又算得了什么！”
　　“这些事都过去了，以后不要再提了。”
　　陈欧一个人冷静了很久，再看向欧阳的时候，眼里似乎多了份释怀。
　　“欧阳，替我准备手术吧。”
　　欧阳怔住，整个人呆掉。
　　木讷地说：“你要？”
　　陈欧默默点头。
　　“活下去才有希望，李洋没了，我也不能再顶着这个样子露面，否则被他们发现的话包括你都会被牵连进来！”又想到了什么，陈欧接着说，“活着的人总要人照顾，她妈妈身体不好，既然我害她没了女儿，那我就自己去给她当女儿！”
　　欧阳沉默许久。
　　“你准备什么时候手术，我好提前准备。”
　　眸子的冷意渐强，半晌才回：“越快越好。”
　　欧阳点头，随后道：“嗯，我知道了。”
　　…………
　　距离杭城市区二十公里郊区的一栋别墅地下室内，一间改造而成的手术室。
　　陈鸥只穿了一层无菌服，冷漠地环视着手术室里的每个角落。
　　真的面临这一刻的时候，手术室的床原来可以冷到这种程度，整个人躺在上面就好像掉进了冰窖一般。
　　紧张，
　　恐惧，
　　害怕，
　　更多地是迷茫……
　　欧阳已经换上了手术服，身旁找来了一个可靠地助手。
　　噌！
　　灯光打开，
　　强光照射后，令他眩晕了片刻。
　　似乎想到什么，他叫住了欧阳。
　　“欧阳……”
　　声音头一次显得这么虚弱，欧阳停止动作，等待他交代下一句。
　　“麻烦你给我拿面镜子来……”
　　一旁助手迟疑了下，但是得到欧阳示意后，还是尽快去照办。
　　不久，镜子拿来。
　　他直立坐在手术台上，面色苍白无力。
　　手中的镜子慢慢举高。
　　这张脸，
　　这些年，
　　他第一次认真审视，
　　以前只觉得这张脸太过娇气，
　　不够硬气，
　　现在看来，
　　这本就不该是一张男人的脸。
　　还有以前怎么蓄都蓄不出的胡须，偏偏放到头发上，却长得很快。
　　所以他懒得修剪，
　　企图用长发遮住一些痕迹。
　　他仔细瞧着镜子里的人，
　　目光好像在和另一个人对视，
　　那双眼睛啊，
　　淡静如海，
　　尽管学像了大多男人眼底那样的深沉，
　　却终究是被过分秀气的脸蛋儿出卖。
　　棱角分明的嘴唇在一抹弧度下，是藏不住的皓齿。
　　就这么看下去，
　　看了好久，
　　像是在告别，
　　又像是在为破茧重生前哀悼。
　　终于，
　　在模糊中忘记自我，
　　在挣扎中面对新生，
　　手术台上冰冷的刀子，一刀刀剥开尘封已久的茧，新的生命在迎风中逐渐被唤醒。



第1章 走进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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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后的一天，阳光正好，微风不躁。
　　滨湖区的破旧小区居民楼里，一个叫陈鸥的女生扶着一个看起来老态龙钟的妇女。
　　两人坐在门口的青石台上。
　　“姑娘，别跟我一个老婆子耗时间了，你还年轻跟洋洋年纪差不多大，正是该念书的时候，你都陪了我三个月了，我不知道你跟洋洋是什么关系，但是从你的表现我也猜到洋洋出事了，我这身子骨一天比一天差，没多少时间了，你还是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阿姨，我就是你的女儿，以后我给你养老，守着你……”
　　妇女哭的老泪纵横，她叫江华，是李洋的母亲，不过五十岁左右，却被病痛折磨的比平常人看起来衰老数倍。
　　“姑娘，听我一句，我知道你跟洋洋的关系一定很好，否则也不会这么照顾我这个又脏又没用的人几个月，我明白你的心意，可也知道自己没几天日子了……你还有自己的父母，快回去吧，别让他们担心！”
　　陈鸥低头不语，江华似乎看出些不对，关心道：“怎么了闺女，是不是阿姨说错话了？”
　　“我没有父母了。”
　　“唉……”
　　被江华抱在怀里，陈鸥感受到那丝丝的母爱传递过来，李洋没了，因为自己晚到了一步被人**羞愤自杀，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那自以为是的烂好心。
　　她一个花样年华的女孩子本该天真无忧的在学校里读书，谈恋爱的，可是遇到了肯收留她的恶魔，这个恶魔就是自己！
　　可现在自己又霸着原本属于她的母爱，在这里假好人的说要照顾她母亲一辈子，自己真能做到吗？
　　现在她没钱，也没有工作，更不敢使用以前的身份证抛头露面做事，因为一旦被追杀她的人发现自己，那么连带着江华都要一起跟着遭殃！
　　自己又会不会像保护李洋那样，最终又害了她母亲呢？
　　这一切的一切，她不敢接着去想。
　　不久，江华回屋又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还颤颤巍巍的拿着一个蜷蜷缩缩的手帕，然后摊开一张张发黄褶皱的零钞。
　　对她说：“洋洋没了，可她以前最想的就是上所好大学……”
　　说着江华又流出了眼泪。
　　“可现在她都办不到了，这些钱都是她给我的，我没舍得花，你拿去报个名替她实现这个心愿吧……”
　　陈鸥已经竭尽全力的去忍住想哭的冲动了，可眼泪就是不争气的汇成一股河流冲出眼眶。
　　“我不能要……”
　　“你得要！”江华的语气不容置疑，陈鸥一愣，看着她眼神里的决绝和酸楚，只得用颤抖的手接住这重如千斤的手帕。
　　“我身子骨不行，你要是有心就没事回来看我一趟，我一时半会还死不了，你就放心去吧……”
　　陈鸥多想拒绝江华，可是话到嘴边她张不开口。
　　“孩子，你要是不嫌弃我这个糟老婆子，肯叫我一声妈，那从今以后我就认你这个闺女”
　　蠕动的嘴角，终于破开冰层。
　　“妈……”
　　江华终于笑了，只是身体不允许她表现出太多情绪，她轻轻抚摸着陈鸥的额头，就像小时候摸着李洋一样。
　　“乖……”
　　…………
　　…………
　　“欧阳，帮我做一件事。”
　　“怎么了小鸥？”
　　“替我联系文浩，我要弄一套新的身份证件还有一张大学入学介绍信，不要告诉他跟我有关。”
　　电话里思考了会儿，“嗯，放心。”
　　…………
　　…………
　　杭城新闻访谈频道。
　　今晚谈论的主题是近期远航集团收购西子集团一事。
　　做客嘉宾为杭城工商管理学院李教授。
　　主持人：“李教授你好！”
　　李教授：“主持人你好！”
　　主持人：“今晚我们也是很荣幸能够邀请到您做客我们的访谈节目，那么就近期远航集团与西子集团交涉并购重组一事，您怎么看？”
　　李教授：“远航集团一直从事海上进出口贸易，旗下也包含地产，金融，和教育等多个不同产业类公司，从这些年远航集团的年度收益增长报表来看，其进出口贸易额盈收比，在近年来逐渐下滑，可见远航集团的重点在逐渐转移到内陆城市来。
　　这次着手收购西子集团，也可以说应该是其早就规划好的一环，眼下地产，金融，以及娱乐文化正处于红利期的发展阶段，所以远航集团这次的行动，可谓是势在必得！”
　　主持人：“嗯，没错！远航集团一直是我省的纳税大户，这次收购西子集团也可谓是势在必得。
　　但是，据我了解，西子集团董事陈文女士，其手中握有西子集团70%的股权，而远航集团要想这次收购计划成功，就必须稀释掉陈文的股权，才能拒绝最大股东陈文的一票否决权！”
　　李教授笑说：“主持人说的没错，西子集团名下的西子会，因为去年涉黑一事，股价大幅度下跌，虽然后来成功洗白，但是对于这次损失，集团内部肯定也存在很大分歧，所以远航集团的这次收购计划，才能这么顺风顺水。
　　但是另一说，远航集团已经和西子集团交涉了快两个月的时间，显然是遇到了西子集团的内部阻挠，至于成不成，还不能妄下言论，毕竟压死一头骆驼的往往是最后一根稻草……”
　　……
　　远航集团执行董事办公室内，大屏幕上播放着刚才新闻访谈节目的内容。
　　“高总，西子集团的事情怎么闹成这样了？”
　　陆远，远航集团大少爷兼公司执行董事，身旁是集团副总高亚文。
　　“陆远啊，你刚接手集团的事，这种事情本来是不想惊动你的，但是西子集团的事情的确有点棘手，我已经让人尽快想办法解决了，你也不必太过担心。”
　　“嗯，高总你是集团的元老了，在公司德高望重，收购西子集团的事情是我回国之前，你主动向我父亲提出的，所以你自己拿定主意就好，我不过多参与。”
　　“放心，这件事我会办妥的。”
　　“对了，高进最近怎么样？”
　　“哦，高进他最近一直忙着他的研究生博士学位，吃住都在学校了，我一直有派人保护，不会出什么乱子。”
　　“那我就放心了，父亲他人在国外，集团的事现在暂由我代理，接下来用得到高总你的地方，希望你能尽心尽力，毕竟我现在也只能仰仗你了。”
　　高亚文扶了扶镜框，面色不自觉地有些不自然。
　　“言重了，我们是一家人哪用得上这种客套话，哈哈……”
　　陆远淡笑，回：“有您这句话，我才真的安心。”
　　…………
　　…………
　　江南财经大学内的自由搏击馆内。
　　“妈，你说的事情我知道，但是现在我真的没有精力去操心别的事，我目前只想尽快完成我研究生博士学位，至于集团的事情不是有远哥在操心么！”
　　电话那头。
　　“妈知道你有自己的打算，但是你也要知道，你爸爸终究只是集团的副总，这远航集团有一半是你爸爸打下来的，你要是不争气，将来这一半可要拱手送人了！”
　　“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
　　那头喀嚓挂掉电话。
　　高进拉下毛巾坐到休息区的椅子上，这时好友方平也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
　　“嗨，怎么不打了？”
　　高进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回：“今天练得够久了。”
　　“这才多久一会儿，在国外的时候你该不会也这么偷懒吧？”
　　“再打下去我可就不是你的对手了。”
　　方平笑的憨厚，阳光帅气，相比之下，高进更显得内敛一些，但身上的肌肉线条却不容人小觑他。
　　“哈哈，我是专业的，你是业余的，当然不能比！”
　　高进也不介意，回道：“对了，你的训练馆什么时候开业？”
　　“快了，场地快装修好了，器材这些已经置办好了，就等你什么时候有空给我捧场剪彩了！”
　　“你小子，让我去喝两杯还行，剪彩这种事还是算了。”
　　方平本就是在开玩笑，在大学内的教练职业也只是暂时过渡，正巧此时八角笼里进去了一个新面孔，惊起场上一片欢呼。
　　高进好奇走了过去，对方平说：“怎么之前没见过她？”
　　“她是前两天刚来的，就来过一次，今天这是第二次，上次来的时候，她把我那个小徒弟打的没脾气，这次看谁倒霉了。”
　　这下倒是令高进惊讶了下，什么女人竟然格斗技术这么强，看起来也不过就是个小身板，总觉得方平夸大其词了。
　　但是接下来的一幕着实令他惊掉了下巴。
　　八角笼里，方平的助教亲自上阵，结果一个回合下来竟然没讨到便宜，反被她一脚踢在肋下，差点岔了气。
　　方平大叫一声，冲八角笼里助教喊道：“卧槽，拉开拉开，别大意！否则输了扣工资！”
　　高进此时才真的认真观看起这场比赛，双手抱怀，表情认真。
　　接下来两个回合，助教依然没能夺取主动权，双方一直处于试探阶段，等待对方出现破绽，一击治敌。
　　方平按耐不住，整个人跟着两人的脚步不停的挪动视角。
　　进入第五个回合时，女方突然发力，助教被她的手部假动作晃过，下巴却结结实实挨了一脚，但是仍然坚持没能倒地，仅仅一秒多钟便恢复了清醒。
　　“坚持住！她力道不够，小心她的腿就行了，跑起来跑起来，趁她没力的时候地面降服，别把人打坏咯！”
　　没等助教反应过来，女方又再次发起攻势，助教经过指点，注意力一直在防守对方的腿上，结果同样的手部起势，这回却不是假动作，助教下巴再次挨了一拳。
　　高进虽在一旁看的认真，但手心里也不免为女方捏了一把汗。
　　这时，场上助教作防守姿势贴到八角笼的角落，结果等来的不是女方雨点般落下的拳头，而是主动认输。
　　哗！
　　在场的人喝起了倒彩。
　　方平面子上挂不住，大骂：“你小子打拳的时候能不能带点脑子，眼睛长屁股上啦？”
　　助教满脸的尴尬，双手掐腰，哭笑不得。
　　此时女生解开缠在指缝的护带，朝方平这边走来，高进眼前一亮，注意到了她手臂上留下的淡淡的疤痕。
　　“你是他的教练？”
　　方平磕磕巴巴地回：“啊！我是啊！”
　　“他打得不错，再打下去他就赢了。”
　　她的话令方平好歹找回了点面子，态度也好了不少，道：“你打他没事，他打你一下你可就扛不住了，不过你也很厉害，之前专业训练过？”
　　“没有。”
　　两人同时怔住，这女生刚才的表现绝对不亚于接受过专业训练的运动员。
　　“佩服，有空常来玩，我是这的教练，方平！”
　　“陈鸥！”
　　面对陈鸥递过来的手，方平先是一愣，随后赶忙握手回敬。
　　“幸会幸会！这是我好朋友高进，也是个高手。”
　　陈鸥抬头望了望他，点头示意。
　　“你好，我是新来的转校生，以后请多指教。”
　　高进同样伸手回敬。
　　“高进，客气了！”
　　“高进？怎么起了个赌神的名字……”
　　说罢便转身去向了更衣间。
　　待其走后，高进才反应过来，讶异许久。
　　方平道：“这个女孩子可真酷啊！”
　　高进笑笑，眼睛紧盯着她走进更衣间的方向，目光出神，半晌才回。
　　“是挺酷的……”
　　“哈哈，没见你对哪个女孩子用这种眼光看过，该不会是一见钟情了吧？”
　　方平打趣道。
　　高进仅是微笑。
　　“别开玩笑……”



第2章 高进
==============================
　　更衣室内。
　　淋浴下湿漉的头发拧成一股，贴到后颈上。
　　水珠在睫毛上连成串滴下。
　　周遭如蒸笼般冒着热气。
　　身上的疤痕虽然淡到极致，但在热气蒸熏下，粉红血色依稀可见。
　　她缓慢睁开眼睛，裹上浴巾。
　　更衣室外还有其他女生，陈鸥避开了她们，独自到角落换起了衣服。
　　出了搏击馆后，独自往寝室方向走去。
　　结果刚才对打的助教将她拦住。
　　陈鸥警惕的冷眼相待。
　　“你干嘛？”
　　没想到对方磕磕巴巴，脸色涨红，最后憋出几个字。
　　“晚上我想请你吃饭……”
　　陈鸥怔了下，迅速低下头，面色难堪。
　　“不用了，我晚上有事情。”
　　冰冷的拒绝，对方似乎也在意料之内。
　　“我是三年级政法系的张勇，你的格斗技巧很好，以后我想有机会再一起训练！”
　　“嗯。”
　　陈鸥头也不回地走开，结果刚走两步，便一头撞进一个怀里，抬头细看，原来是刚才搏击馆刚认识的高进，身旁还有与他一起的方平。
　　“嗨，美女！这么着急干嘛去？”方平打趣道。
　　一旁高进脸色尴尬望着她，一言不语。
　　方平的话不管是有意或者无意，总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回寝室！”
　　高进指了个方向，轻声说道：“女寝在那边……”
　　她转头看去，原来刚才着急甩开那个助教，竟然走反了方向。
　　方平见她窘迫，大笑起来。
　　“美女，你刚才打人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啊！这碰见帅哥了，也不至于紧张成这样吧？”
　　高进示意他不要瞎说，对她解释道：“不好意思，我这朋友总是口无遮拦，女寝在那个方向，你刚来对这里不熟很正常。”
　　“嗯，谢了！”
　　她刚要走，高进便喊住了她。
　　“今晚校庆晚会，所有人都要参加，别迟到了。”
　　“知道了！”
　　感受着背后炙热的目光，陈鸥捏紧了拳头迅速离开。
　　“这帮大学生真是日子过得舒服惯了，整天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东西！”
　　但又一想，这帮人大多跟她年纪相仿，如果不是之前的经历，她可能也是个正儿八经的学生，如今顶着李洋的心愿来到学校里当个学生，她还有什么资格嘲笑别人。
　　……
　　与此同时，开往财经政法大学的一辆黑色宾利车内，陆远一身高档西服坐在后排。
　　“陆总，今晚以集团名义捐献校方1000万的致辞已经准备好了，您看下。”
　　陆远接过稿子拿在手里，脸上毫无波澜。
　　普通人一辈子都见不到的1000万，对他来说，仅仅是个数字。
　　他看完稿子后，又递给一旁助理。
　　“这次的事是为了给公司在本地提高形象，致辞太官方显得我们诚意不足，等会上台致辞这种事就由你来做吧，我对这种露脸的事情不感兴趣。
　　到了学校后就把我放下，我四处逛逛透透气，回来这么久了，一直忙着没时间偷懒，正好可以跟高进叙叙旧。”
　　“是，不过您一个人在这边逛还是不太安全的，还是让小李陪着您吧。”
　　前排司机小李回头，接道：“是的，大学城这边还是有点偏，晚上不太安全，我等会陪着您吧！”
　　“不用了，我只是随便逛逛。”
　　助理也不好再强求。
　　江南财经大学在全国同类目学校里都足以排的进前三，当然和国外一些顶尖学院比还稍有逊色。
　　晚上的校庆晚会排场很大。
　　会场足够容纳三万多人，算起来整个财经政法大学的师生，也足有空余。
　　而此时，陈鸥正在寝室内挑拣衣服。
　　寝室房间不算大，胜在精致干净。
　　里面摆放了四张床位，但就她一个人住，因为半道转校，其他寝室都已经排满了人，无奈只能临时腾出一间给她住，正好也如了她的意，毕竟和几个女人同居除了会尴尬外，至少内心深处她还是有些抵触的。
　　半身镜前，她挑了一条紧身的藏青色牛仔裤，白色贴身的短款帽衫，脚上随意搭了双帆布鞋，这就是她目前能搭配出最舒服的套装了。
　　直接换上，左右转身看了下，整体来说还算中规中矩。
　　尽管现在是女生身份，但是太过女性化的穿着包括化妆之类的事情，总让她觉得无法接受，像这种随意偏中性的穿着，更让他内心比较容易接受些。
　　校庆晚会在室外足球场举行。
　　等她赶去的时候，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
　　到了会场，她选了处无人的角落坐下，大会很热闹，还没到开始阶段，整场就已经沸沸扬扬。
　　几个暖场节目结束后，她就开始犯困了，幸好只是晚会不是在课堂上，想睡自然没人拦着。
　　忽然，感觉身旁多了个人，她虽没表现出不爽，但也悄悄挪了下位置，尽量离的远些。
　　可刚一抬头，瞧见的是张帅气的脸。
　　“是你？”
　　“好巧，刚才来的时候瞧见前面有个人很像你，还以为看错了，正好我也不喜欢人多的地方，结果你也在这……”
　　说话的人是高进，他正一脸期待陈鸥的反应。
　　“是吗？我刚才来的路上没瞧见后面有人啊？”
　　她的语气带有些嘲讽，这种搭讪的技巧她之前在夜场见多了，如果刚才高进在身后跟着她，肯定一早被她发现。
　　而且在会场入口处的时候，她就发现一个人影四处打探张望，她不过是刚坐到这里一会，高进就紧跟着来了，摆明是准备好的想跟她来场偶然的邂逅。
　　高进显然也没料到自己守了快两个小时的结果，竟然得到的只是对方无情的嘲讽，脸上写满了尴尬。
　　两人一时无语，但也不远不近的坐着。
　　“你一直都这么高冷的么？”高进问她。
　　“有吗？我只是不喜欢跟陌生人的关系一下拉的那么近。”
　　“这样不好。”
　　陈鸥看了他一眼，准备看接下来他打算说什么开始套路自己。
　　“怎么不好了？”
　　“你刚来这里，如果没朋友的话做什么都很麻烦，我并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觉得你需要别人的帮助！”
　　帮助？
　　陈鸥内心冷笑，这小子还真把她当傻白甜了。
　　“谢谢你的好意，我来这里是为了学习，不是为了交朋友来的。”说出学习这种话，她自己都觉得太离谱了。
　　“好吧，看来你是把我当坏人了，我可什么坏事都没干呢，就被你一棒子打死了，我冤不冤啊？”
　　噗……
　　没忍住笑了出来，这小子还不算坏，以前接触社会上的人多了，现在还总是本能的把人往坏处想。
　　高进瞧见她笑了，同样也开心的笑了，同时眼底还闪过一丝讶异。
　　“没想到你笑起来更好看。”
　　陈鸥并没有再刻意收敛，而是回他：“行了，我是觉得你这人还不错才把话跟你说明白的，别在我身上浪费心思，校园恋爱这种事我不感兴趣，免得你自己自找没趣。”
　　“校园恋爱？不不，你误会了，我很喜欢自由格斗这个运动，你今天的表现着实吓了我一跳，我从来没见过哪个女生有你这种格斗技巧，所以我的目的跟简单，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
　　高进的眼光很淡定，陈鸥从他眼睛里发现不了任何蛛丝马迹，或许真的是她自己多想。
　　“既然是这样，那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不过如果你以后想被我打的话，我还是能满足你这点要求的。”
　　这回高进怔住了，这个女孩子真的令他颠覆了对女生的看法。
　　陈鸥还是那副无害的笑，接着说：“害怕了？”
　　“不是，我只是好奇你之前是从哪个学校转过来的，那边的女生都跟你一样这么酷吗？”
　　说到这里陈鸥内心提防了下，随口回：“国外。”
　　“国外？我也刚从国外回来不久，继续在这里读研！”
　　没来由地一阵好笑，他是真的天真，还是真的无知。
　　自己不过是随口一说逗他而已。
　　“你是学刑侦的吧？问那么清楚查户口么？”
　　高进错愕了下，发觉确实自己追问的太多，对于不熟的女生，最忌讳的就是接二连三的刨根问底。
　　不知怎地，嘴上明明说只是想做个普通朋友，但是和她聊起来总是会控制不住的想多了解她一些。
　　“哦，对不起！我只是随口问问，没有别的意思。”
　　陈鸥起身，吐了口气。
　　坐了半天，也等了半天，晚会的几个节目来来回回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自己出去溜达溜达，趁机熟悉下周围环境，免得人生地不熟的想找人问个地都不知道在哪。
　　“我肚子不舒服，去下卫生间，抱歉！”
　　随口在高进错愕的目光中，起身绕过他离开。
　　就在她走后不久，一脸贼笑的方平走到高进身旁坐下。
　　“我早跟你说过这种女生不好对付，她格斗这么厉害，性格肯定也傲的不行，要想追她，只有在赛场上亲手打败她，挫挫她的锐气，否则干耗嘴上功夫一点实用性都没有！”
　　高进苦笑，干脆仰在阶梯上。
　　“她很特别……”
　　方平打趣道：“我还以为你能说出什么高深的见解呢，搞半天就憋出这四个字啊？”
　　“不然呢？不过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挑战高难度，今天只是刚认识，来日方长，总有办法的……”
　　“哈哈，这可是我第一次见你这么憋屈，兄弟挺你，把她搞定，成功了我请客！”
　　“别乱说，什么搞定不搞定的！”
　　高进不再理他，方平干脆也翘起二郎腿，只好陪着他一脸无味地看着晚会的节目。



第3章 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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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经政法大学校园内还是很大的，一个人离开了晚会现场后，陈鸥足足走了二十分钟才到了校门口。
　　晚上学校大门两旁是两排长长的路灯，昏暗的灯光下，人影拉的很长。
　　吧嗒！
　　掏出火机点了根烟放到嘴边。
　　校内管的严，学生不允许染发，抽烟，酗酒，包括明目张胆的暧昧亲密。
　　其他的不需要考虑，但是抽烟这个事情真不是一时半会能戒掉的。
　　她粗略地算了下，自己今年21岁，其中烟龄就起码5年以上，虽然抽的不多，但自从这几个月经历的种种，那种偶然间独处时忽然冒出的焦躁感，唯有借助烟丝的辛辣才能稍稍压制。
　　呼！
　　又是一口从肺部过滤后吐出的烟雾，紧接着觉得身体都变轻了许多，似乎是烦恼伴随着呼吸都被吐到了外面。
　　到了校外马路边上，她有种终于解脱的释放感，在校内那么多条条框框让她很不适应，这下来到校外，她大摇大摆地捏着烟头，低头过着马路，再也不用担心会被人抓住警告记过。
　　算起来，今天已经是她转校过来的第五天了。
　　头一次单独出了学校，不得不说大学城边的环境还是不错的，很幽静。
　　之前只听说大学城偏僻，偶尔会有女生夜跑遇害的新闻，所以她总将破败和混乱与这边联系到一起，直到她也意外的成为其中一员，才觉得之前对学校的误解有多深了。
　　沿着马路走不多久，就是江边。
　　晚上江边有路灯照着，加上天色不算太晚，还是有很多人在这里跑步看景的，当然也有不少小情侣下了班特意来到这边说些情话，搂搂抱抱的。
　　现在不是涨潮季节，所以水位并不高，靠近沿岸的地方河床都露出了一些，趁着月光路灯，也有三三两两翻过护栏下去寻求刺激的。
　　她随手又点上一支烟，今晚似乎烟瘾比以往要大些。
　　就这么吐着烟雾，干脆靠在护栏上，过往的行人有不少抱着不怀好意的目光看她的，统一被她一个冷眼回敬。
　　身后江风阵阵袭来。
　　忽然远处闹出一阵动静，打断了她的思绪。
　　“救命！”
　　周围的人纷纷跑来围观，将护栏围了个水泄不通。
　　她循着声音跑了过去，正瞧见喊救命的那人一只手死死拽住一个半个身子陷进流沙里的人。
　　原来这两个人贪玩越过边缘河床，直接走到了更深处的沙土里，夜间视觉有差，人眼看起来坚固的沙地，很有可能是流沙，不知道的人随便踩在上面很危险。
　　岸上围观的人很多，但及时敢跳下去救人的却寥寥无几。
　　有几个胆子大的顺着斜坡滑下去后，刚一下脚，立马又缩了回来。
　　这时被困的两人情绪再次激动起来。
　　“快来人救我们啊！我的脚也被卡住了！”
　　原来被救的那人慌乱之下失了理智，疯狂将所有力气都压倒救人的身上，结果导致救人的重心不稳，也失足踩进了流沙里，这下两人都陷入危险当中。
　　情急之下，陈鸥见岸边有人带来铺在草坪上的薄被单，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掀起来用牙齿撕开一个缝后，双手一拉将被单扯成几个长条状接在一起。
　　随后，纵身一跃，从岸上跳了下去。
　　“抓住！一个一个来！”
　　已经陷进半个身子的那人率先抓住一头，陈鸥自己找了处看起来牢靠点的地方，并用脚试了试才敢站上去，这时手上发力，身体呈拔河状。
　　“使劲儿！你们一个一个来，不然谁都上不来！”
　　被陈鸥一通呵斥，另一个也想一块跟上来的人赶忙松开了用被单做成的绳子。
　　但是她却高估了自己的力气，此时她握住绳子这头，手心传来火辣辣的摩擦感，但还是没能彻底将她拉上来。
　　她无奈冲岸上喊道：“看什么热闹！还不来帮忙！”
　　直到这时，才有两个人冲了过来抓住绳子跟他一起救人。
　　“不行啊！这绳子太脆了，再用力要断了！”
　　帮忙的一个人着急地提醒，陈鸥看着紧绷的绳子心里也没了底。
　　再三犹豫之下，她干脆将绳子这头绑在腰上。
　　“你们抓住这头，我去拉她们，我说拉的时候你们再拉！”
　　“嗯！”
　　两人重重点头，以她为主心骨，等待下一步指示。
　　被困的两人明白意思后，也松开绳子，陈鸥自己则小心翼翼的每走一步便试探两下。
　　总算有惊无险来到被困的两人身旁。
　　“不要乱动，你动的越狠陷得就越深！听我的，放松，我会救你们上去的！”
　　两人见到她坚定的眼神后，这才努力深呼吸，竭力平复情绪，情况总算得到一点缓和。
　　这时她才开始用手抓住其中一人，示意她说：“你身体不要动，手上用力，我能把你拉出来的。”
　　那人战战兢兢的一脸恐慌，但还是勉强点点头。
　　“拉！”
　　一声令下，岸上两人与她同时发力，她竭力撑住腰，用前脚当做支撑点，被困的女孩终于开始不再下陷，一点点被她拉了出来。
　　被救出的女孩浑身泥垢，模样很是狼狈。
　　“趴着走！身体尽量跟地面贴平，我现在救你朋友，你先回到岸上去！”
　　女孩：“谢谢你……”
　　陈鸥冲她笑了笑，故作轻松，这样也能让她不那么恐慌，能够顺利回到岸上。
　　直到女孩到了岸上，她才再次抓住另一个被困的男生。
　　“拉！”
　　当男生抓住她的手同时发力的那一刻，她怔住了，因为这个男生体格实在有点重，她的力气完全不能和他持平，这样的结果就是她瞬间失去了重心，一只脚也不小心被卡了进去。
　　男生已经害怕的不知所措，干脆整个人都差点压在她的背上。
　　这样下去不仅救不了人，连自己都要被这个男生按到流沙里溺死了。
　　“你给我镇定点！”
　　她竭力翻身甩了男生一巴掌，他挨了一巴掌后才好歹安静了些，不再将重量都压在她背上，而她自己也总算可以起身了。
　　“对对不起……”男生嗫嗫嚅嚅道。
　　陈鸥没有理会他的致歉，而是命令他道：“躺下！”
　　男生被她打了一巴掌后，又被她骂了一顿，很自觉地整个人躺在沙地上。
　　“你现在不要乱动，我帮你把脚**！”
　　很快，她徒手将周围的沙子拨开，终于将男生的两只脚挖了出来。
　　但是她自己的一只脚已经埋没到了大腿处，此刻根本动弹不得。
　　“你怎么办，我帮你把腿挖出来！”
　　陈鸥眼神严厉地看了他一眼，道：“快点上去，你在这挤着，我更上不去！”
　　男生紧张又害怕地学着刚才那个女生的样子，整个人趴在地上缓慢朝岸上爬去。
　　两人得救，岸上响起了猛烈的欢呼和掌声。
　　所有人以为救人的这个女生不过是瘫软在地上歇息，却因为距离过远，没发现她已经陷进泥潭动弹不得了。
　　而她本人连救了两个之后，体力也逐渐透支，挖沙子这种活真的不简单，更何况刚才又被那个男生按倒在地，鼻子嘴巴都被呛了不少沙子，
　　此时她只好躺在地上，大声呼救。
　　“我被卡住了，快点拉我上去！”
　　呼救声响起，岸上的人才反应过来，抓着绳子的两人顿时发力，没想到绳子本就是临时接到一起的，这下用力过猛，直接拦腰崩断。
　　再次摔倒在泥地里，她不得不苦笑，本来是救人，结果最后自己还要别人救，更可笑的是现在绳子也断了，看这伙人，估计也没一个有胆子敢冒着风险来救她的，毕竟她就是前车之鉴。
　　岸上的人乱成了一锅粥，只听见大呼小叫，却没一个下来救人的。
　　人不在自己面临险境的时候，是无法感受到危机来临的速度有多快的，流沙以身体可以感知到的速度在逐渐将她吞没。
　　她已经尽量调整姿势，保持不动，但还是没有避免腰部也开始逐渐沉没。
　　命，你信吗？
　　她苦笑，如果这就是生命前的最后一刻，她好像也没有像别人那样会想起以前的很多往事。
　　流沙还在逐渐吞噬她的身体，她明白，此时再多做无谓的挣扎，无非是加快被吞没的速度，加上身体长时间泡水也变得僵硬起来。
　　突然，远处响起了消防车的笛声，耀眼的灯光刺的她睁不开眼。
　　视线里一团模糊的身影冲了过来，抱着的还有一块足够一个成年人睡在上面的木板。
　　她抬头，看见的不是身穿消防服的消防员，而是个一身正装打扮的男人，他解下领结从她腋下穿过，将西服外套脱掉披在她身上，而他自己则踩在木板上用了很大的力气，终于将她从流沙里缓慢拖了出来。
　　终于得救……
　　她原本想说声谢谢的，却整个人被他横着抱了起来。
　　“别说话……”
　　他快速狂奔在沙面上，有惊无险的顺利到达岸边。
　　望着倒在地上的女孩，眼神里有丝怜惜。
　　……
　　刚才，听到呼救声的第一时间他就在不远处，她救人的整个过程，他都看在眼里。
　　但最终身陷险境的她，却没人敢施以援手，他心知如果自己不出手，这个女孩可能就要因此丧命，于是他急切的四下寻找任何可利用的工具，总算幸运地让他发现了一块被丢弃的木板，看样子应该是以前废弃的木船上掉落的板材，被他利用起来，借助木板受力面积大的原理，才能险之又险的把她救起来。
　　这时消防队的人急忙冲了下来，看到已经化险为夷的场面，担心地上前询问。
　　“你没事吧？需要帮你叫救护车吗？”
　　陈鸥在岸边缓了一会儿，此时已经好了许多。
　　“不用了……”
　　被搀扶着上了岸，她坐到一旁，下意识想去掏兜里的烟，结果只掏出一包混合着泥沙的香烟。
　　啪！
　　火机在她脸前划着，救她的男人从自己兜里掏出一支香烟递到她嘴边，她顺势将烟叼到嘴里，任由烟雾在肺部打了个转，才狠狠吐了出来。
　　“刚才，谢了……”
　　对于她草率的致谢，这个男人似乎并不太放在心上，只以为她仍在惊魂未定的状态下。
　　“你很勇敢，是附近的学生么？”
　　“嗯，财经的。”
　　假装若无其事，他继续说道：“不错，是个好学校，教出来的学生也很不错。”
　　“谢了，我只是刚来的转校生，多谢你刚才救我，不然我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呵呵，举手之劳，总不能看着见义勇为的好人落难致死吧？”
　　“好人？”
　　“嗯，有错吗？”
　　“哦，没错，我也是不想看着那两个人发生危险，并没有想那么多。”
　　“这种事情都是意外发生的，谁也无法预料到，但是这么多人在场，只有你出手救人，你比他们都强多了。”
　　“也不怪他们，因为救人反而害了自己，大多数人都会犹豫的，如果我一早知道自己也可能会陷入险境，可能会跟他们一样选择沉默的。”
　　她的话令他错愕。
　　陈鸥接着道：“你也是这边的学生吗？今天没时间了，改天我请你吃饭。”
　　他迟疑了下，回：“嗯，挺巧的，我和你一个学校，你怎么称呼？”
　　突然远处警车的笛声呼啸而来，他只看得到她的口型，却没有听仔细她说的话，只能隐约判断她的名字应该是两个字。
　　警笛声似乎也惊动了她，陈鸥本能地把头扭到一边背对着车上下来的民警。
　　“我有事要先走了！”
　　说罢，不等他张口，便披着他的西服外套快步离开现场。
　　“诶！你还没说我们怎么联系……”
　　话刚说完一半，身后民警便过来询查，他只好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你好同志！我是大学城北派出所的，你怎么称呼？”
　　“我叫陆远。”
　　【这张出现BUG了，已经修改了，是以前改完稿的残留部分没注意到，抱歉。】



第4章 远航集团【上】
==============================
　　4月初6这天，杭城新闻又播报了两则昨晚的新闻，陆远坐在沙发上，这两则新闻恰巧都与他有关。
　　远航集团以公司名义捐助校方1000万的消息震惊了整个大学城，这件事是他一手决策的，自然是早就会料到媒体会大肆宣扬，这也是他最终的目的，为集团打造更亲近民众的形象。
　　第二则新闻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大屏幕上正在播放的画面，是昨晚现场的人用手机拍下的视频。
　　画面虽然不太清晰，但他一眼就从人群中找到了那个聚焦点下的女生。
　　画面又来回切换了几个镜头，始终没有她的正脸，最后一个画面定格在她转身离去的时候，她披着的还是他的外套。
　　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他按下了桌上的传呼按钮。
　　不久，门外进来一人，陆远吩咐道：“帮我去查一个人，她是大学城那边新来的转校生，年纪应该在20出头。”
　　指了指屏幕上的照片，又说：“这是她的照片。”
　　但是似乎又觉得这样欠妥，因为自己形容的太过朦胧了，看着助手一脸问号又不好意思开口的表情，陆远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照片上没有她的正脸，又只知道她是大学城刚来的转校生，光是跟她年纪相仿的女生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何况那么多学校，这个工作量调查起来确实有些为难他的助理了。
　　“算了，帮我联系下高总，有点公司的事我要和他商量。”
　　过了一会，高亚文从门外进来，见到陆远还在对着屏幕发呆，并没有惊扰他，而是默默坐下，陆远第一时间也反应过来，迅速把屏幕关掉，摆正坐姿。
　　“什么时候进来的，高总。”
　　“刚进来，见你正在想事情，没敢打扰。”
　　“哦，没事，只是昨晚一个人逛的有些累，刚才在休息。”
　　高亚文露出他那副标志性的笑，说道：“现在公司的事情一切趋于平稳，平时不会出什么大事情，你还是多多注意身体，毕竟将来董事长退休之后，你才是集团的掌门人，你的身体健康，就是集团宝贵的财富啊！”
　　“多谢，我会注意。”
　　陆远对这种奉承的话并不太感冒，所以高亚文尽管说的绘声绘色，对他却没有丝毫的影响。
　　而高亚文见陆远仅是淡淡的反应，话题一转，聊道：“刚才那个女孩很不错，昨天的新闻我也看了……”
　　他在等待着陆远的反应，就像猎人等待猎物出洞一般。
　　“她的确不错。”陆远仅是淡淡的回复。
　　高亚文趁势追击，说：“现在这样的女孩很难遇见了，你要是喜欢，我派人去查一下，可以先当成一个朋友处处看？”
　　“高总，你什么时候做起红娘了？”陆远半开玩笑。
　　“哪里，这不是怕你一个人久了寂寞，况且到你这个年龄，也是时候谈谈恋爱了，说句心里话你别怪我倚老卖老，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当然也希望你能早些成家，这样才能安心的做事业嘛……”
　　“既然这样，那这种事以后就麻烦高总你多上心了，至于刚才那个女孩……”陆远思考了下，“这种女孩品行不错，但是并不能作为将来的结婚对象考虑，毕竟集团需要的不是仅凭一时冲动做事的人，您说对吗？”
　　高亚文没想到陆远会这么说，汗颜道：“是，你这个年纪，能有这种顾虑实属不易，看来董事长选你做未来的集团掌门人没有选错！”
　　“您别夸我了，至于以后集团谁来接手，总归都是父亲说了算，我只管做好分内的事就行了，咱们还是聊聊接下来在本市的规划吧。”
　　“嗯，你说，我听听看。”
　　对于高亚文的态度，陆远并不是很在乎。
　　“自从我接受集团的业务开始，也观察了一段时间，公司有些老人在集团做了很多年，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待久了，慢慢就会消失当初那种拼劲，外加做事守旧，不太适合开拓新的业务领域，就拿西子集团这个例子来说，如果下面的人第一时间把对方的底牌摸清楚，现在就不会被卡在瓶颈……”
　　高亚文面露难色。
　　“可是……”
　　陆远摆手示意，道：“我知道您的顾虑，我并没有打算把那些老人一次性换洗干净，毕竟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他们都是跟随父亲一起将远航集团建立起来的，没有他们，就没有集团今天的辉煌。
　　所以我是这么打算的，今年先从本地招聘一批新的血液进来，一是刺激下那些老人，适当给他们点压力，也好有工作动力；二来呢，集团想在本市真正的站住脚跟，将来势必要吸纳大量本地人才，而且这种需求只会越来越多不会减少，如果集团无法时刻保持一个年轻活跃的状态，那么早晚会被市场的竞争法则所抛弃。
　　所以我准备和本地大学签订一些招聘指标合同，每年输送定额的新鲜血液进来，经过竞争淘汰之后留下有用的！
　　当然，这些事情还需要高总你来操办，毕竟论起实操经验，您可是过的桥比我走的路都多……”



第5章 远航集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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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想法很好，我也很赞同，不过有一点……”
　　陆远示意他但说无妨，高亚文才继续说道：“大学生年轻是不错，也有拼劲，但是相对老人而言，更欠缺经验，如果一下吸纳过多而导致部分老人被迫下岗，恐怕会引起集团内部的非议啊，你也知道，如果一股绳拧不到一起，很容易就断了……”
　　“这点我也想过，既然是公司的一员，就要承担起自己的那份责任，如果我们过多在意老人的想法，只会让他们慢慢觉得公司离不开他们，从而变得恃宠而骄，骄兵必败的道理您是知道的……”
　　高亚文一言不发，但是脸色已经变了。
　　陆远接着道：“这件事情我知道您有很多顾虑，相处这么些年，总归有很复杂的感情成份在里面，但是集团有那么多员工，我们身为管理层，不可能面面俱到，如果任由部分老人这样在集团耗下去，就会像肿瘤一样，慢慢侵蚀整个公司，我今天既然说到这里，作为公司的元老，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高亚文默默点头，回他：“你是希望由我来做这个操刀的人……”
　　陆远走到他跟前坐下，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安抚道：“您不来唱这个黑脸，仅凭我一个人的能力，可能连戏台都搭不起来……”
　　高亚文如醍醐灌顶，猛然抬头，望着他说：“董事长怎么看待这件事？”
　　陆远自信站起，不紧不慢回他：“父亲他没有反对。”
　　“……”
　　彻底陷入沉默，话题聊完，高亚文脸色不悦地告别了陆远地办公室。
　　待他走后，陆远才眼神玩味地重新坐下。
　　而高亚文走出办公室不久，就在心底默默盘算。
　　“刚才如果我不答应替他来做这个坏人，估计这小子连我都要跟他们归置到一类，可是答应了这件事，就要自己动手来砍自己的左膀右臂，这些老人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如果老爷子不出面，就凭他一个黄毛小子根本威胁不到我的地位。
　　可是现在他拿老爷子来压我，要是我敢违逆他，就等于是违逆了老爷子，这样的话，我这么些年笼络的人恐怕也会起内讧！
　　老爷子您这手玩的真是高啊……借着陆远的手来打压我，等到我没了势力，再把我也踢出局，彻底把集团洗白后，集团可就真正的只姓陆了！”
　　……
　　寝室内。
　　今天的政治课陈鸥一早就告了假，一个人蜷缩在被窝内，整个人发着冷汗。
　　昨晚救了人后，在路边随便买了点吃的，结果就是整个人胃部肠部痉挛了一整晚，最难受的是还起了烧，整个人腹泻不止。
　　以往也有过这种情况，但是从来没这么严重过，本来就吃不胖的体质，记得有一次因为同样的情况，不到四五天时间整个人就瘦了近10斤。
　　强打着精神下了床，她翻遍了柜子，也没找到有用的药。
　　此时脑海响起了高进的那句话。
　　“你一个人在这边，需要朋友，需要人帮助。”
　　她苦笑，本以为自己是铁打的，没想到不过是吃坏了肚子，就搞得自己这么狼狈。
　　寝室的窗户没关，尽管外面阳光很暖，但是不经意的一丝风吹进来，还是让她顿感浑身抽凉。
　　校医离寝室还有段路程，额头很热，但是手脚心却不停地渗透着凉气。
　　这是高烧的症状。
　　无奈，她找了件厚外套里里外外包严实了才赶走出寝室。
　　路上，每一步都是煎熬，一张张人脸投来异样的目光，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不太好看，外面二十多度的天，就她一个人穿了里三层外三层的。
　　忽然肩膀沉了一下，她扭过头，一张熟悉的笑脸映入眼帘，紧接着笑脸变成了惊讶。
　　“你没事吧？怎么脸色这么憔悴？”
　　她苦笑，干脆整个人斜着倾倒在高进身上，道：“别废话，快送我去医务室，我顶不住了……”
　　医务室内。
　　医生问了诊，也开了药，陈鸥躺在病床上，手背扎着针。
　　“你这是急性肠胃炎，腹泻那么厉害都能忍到现在，要是脱水了可就麻烦了，先挂两瓶水补补水，还有一瓶消炎的，开的药按时吃！”
　　看着两大瓶水还有一瓶消炎药，她几乎崩溃。
　　“医生，这么多水挂完估计都要天黑了吧……”
　　“那肯定的啊，这东西又不是直接喝的，哪有那么快！”
　　一旁高进见她有些不太情愿，劝道：“挂完吊水身体才能恢复的快，正好我今天没课，可以在这陪陪你，免得你无聊。”
　　“不用了，今天真谢谢你了，你去忙吧，我一个人能行。”
　　虽然嘴上逞强，但是仍然虚弱不堪的语气还是不能让人完全放心，高进左看右看之后，找了个板凳挪到跟前。
　　“你就别逞强了，我好歹能帮你看着吊水什么时候需要换，不然你睡着了又没人注意，万一血管进了空气就糟了。”
　　已经像磨砂似的眼皮子，挂上吊水身体舒服些后更为干涩了，一股股睡意袭来，令她不想欠别人太多人情也没办法。
　　“那就辛苦你了，改天请你吃饭。”
　　说罢便不再理会高进，感受着腹部渐渐好转后的舒适，整个人痛快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她睡得很恬静，眼睛眯着，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显得很安静，只是时不时眉眼间拢着的云雾般的忧愁又若隐若现。
　　这也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望着她，目不转睛。
　　乌发捋在耳后，额头密集的汗珠正在热气中蒸发，在医生的嘱咐下，他轻轻替她除去了外套散热，目光却不经意落在那起伏的胸口，以及不慎裸露在外的香肩。
　　迅速收回视线，突然有种做贼般的心虚，望着还有大半的吊水，他起身走出了医疗室。
　　前往超市的路途中，脑海中满是刚才的那幕。
　　她并不是那种一眼瞧上去很惊艳的美女类型，但是那汪沉静的眼底仿佛有魔力漩涡般会让人深陷其中。
　　他也在想，如果这个女生化了妆，可能就不会显得这么的锋芒毕露，或许会多些冷艳的感觉，现在女孩子不化妆出门的几乎很少了，她是为数不多可以称得上另类的一个吧。



第6章 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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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的空气有些凉，学校里过了九点之后就没有多少人在外面溜达了。
　　校医的诊疗室内，陈鸥刚醒。
　　一下午加上一个晚上的睡眠补充，身体总算恢复了不少元气。
　　“你醒了？”
　　高进一直在床边守着，床头摆好了各种各样的水果，有切好的火龙果，还有香瓜之类的。
　　因为腹泻了一天一夜，这刚醒见到床头那么多水果，顿觉喉咙起火，也不顾什么形象了，陈鸥直接抓了一块火龙果往嘴巴里塞。
　　幸好还有高进一早准备好的盐水，水温刚好合适，见她这么狼吞虎咽，担心又伤到了胃，赶紧把水果往后靠靠，将水递了过去。
　　“先喝点水，给你加了点盐，医生可说了，接下来几天多吃点咸的，这盐水也得喝，给你啊好好补补水！”
　　她接过喝了一口，确实不怎么好喝，但还是接着把剩的全喝掉。
　　“你就这么守了一天啊？”
　　“啊？对啊！”
　　陈鸥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小子了，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么一下欠了个人情，接下来说话都硬气不起来了。
　　“行吧，先说好不是我强迫你的啊，你愿意守那是你的事。”
　　高进咧嘴笑开了。
　　“那当然了，这都是自愿的，你别过意不去！”
　　“我哪会不好意思，这白捡的壮劳力，还能当个贴身伺候的，我赚了呀。”她切了声，摇了摇头。
　　“啧……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哪是什么壮劳力，您啊就当我是个贴身小跟班，有话您吩咐，小的随叫随到。”
　　陈鸥被他一通话惹得直摇头。
　　“你脸皮可真够厚的！”
　　他还故意搓了搓脸，拿手给她看，说：“呦，你别说，我这脸皮还真是有点厚，你看我手都搓红了，我这脸还没红呢！”
　　彻底无语，挂了一天的吊水，手上血管刺激的又疼又痒。
　　“扶我起来走走……”
　　“好嘞！”
　　两人搀扶着出了医疗室，高进将外套给她重新披上，反正药也开了，吊水也挂了，也没必要继续住在医疗室，在陈鸥的意思下，两人沿着学校人工湖的小路，辗转到了一个凉亭下。
　　又塞了一口水果，她才对高进说道：“上次你说你也喜欢搏击，该不会将来毕了业，抛弃专业，出去当个搏击手吧？”
　　高进愣了下，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想了下后回。
　　“不会啊，我志不在此，搏击只是业余爱好，我有自己的打算。”
　　“那你打算干什么？我看你可不像正儿八经能在这埋头学习的……”
　　高进笑了，一脸神秘地回：“你说你是不是有三只眼啊？”
　　“瞎说什么呢？”
　　“那你怎么看出来我在这不像是正经学习的？”
　　陈鸥一脸茫然，回：“我瞎说的，猜的。”
　　“其实……以我的学历完全不用再在国内的学校继续深造了，之所以这么选择，完全是因为一些家事，我不想那么麻烦，只好躲在学校避避了。”
　　“你都多大了，早该出社会自己挣钱养家了吧？”
　　说到这，高进反倒摆起架子来了。
　　“怎么，你人都还不是我的，就开始操心咱俩以后的事啦？”
　　“滚……”陈鸥没好气。
　　见她满脸认真，高进赶紧打住，免得真把人惹生气了。
　　“嘿嘿，其实我早就给自己打算好了，等正式毕了业，通过了司法考试，将来成为一名检察官一直是我的理想！”
　　不知道怎么，高进说完这些后，总让她觉得怪怪的，说起法律就觉得自己像个躲在法律阴暗处的黑衣人，以前的事可能以后都没有机会再重见天日了。
　　毕竟过去的事情已经被搅成了一滩浑水，谁又能说的清道的明呢？
　　而高进见她陷入沉思，则小心问：“怎么了？”
　　“哦，没事，在想以后的事。”
　　“别多想了，以后的事谁能说的准，人最重要的是活在当下，还有什么比当下过得开心还重要吗？”
　　“那倒是。”
　　“不过你现在也才读到大二，或许再过两年，这种事你自己也就想通了，别忘了我可比你大了不少呢，我是过来人，你现在经历的，我早都经历过啦！”
　　她抬头不太自然地看了看他，回道：“是嘛，或许吧。”
　　这时，高进故意往前凑了凑，跟她说：“别人都说女大三抱金砖，我比你大三岁，虽然老了点，你不嫌弃我吧？”
　　“你是女的吗？”
　　“不是啊。”
　　她自顾自地吃水果，回：“那你跟我扯这些没用的干嘛。”
　　“我这不是打个比方嘛，你还没回答我呢？”
　　“你这人可真够烦的，你比我大多少岁我管得着嘛！”
　　这话本来是无意，可在他听来，这不就是不介意的意思吗？
　　“那我可当你不介意了啊？”
　　陈鸥再次无语，只顾得上摇头，无力跟他辩解了。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得回寝室了。”
　　高进也起身，继续扶着她，道：“还是我送你吧。”
　　她回头凝视，半天才回道：“别送了，被人看到不好，你可是学校那些女生眼里的红人，知道你这么送我，我还不得成她们的活靶子了。”
　　高进也愣了下，不过却没放弃。
　　“你生着病就别操那么多心了，我送完你再悄悄离开，没人会发现的！”
　　两人可以保持距离，一路走，终于到了女寝楼下。
　　“好了，到地方了，你快上去吧！”
　　“行了，你也快回吧。”
　　正赶上寝室大门还没关紧，恰好也没什么人出入，陈鸥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嗨！”
　　身后又传来高进的声音，她不情愿地回头。
　　“又怎么啦？”
　　只见高进冲她招手，道：“这几天我没事会常来看你的。”
　　原来只是说这个，她掉头就走，撂下话。
　　“千万别，我还想清净点呢！”
　　没再纠缠，高进不久也终于离开，陈鸥独自来到走廊的尽头，掏出电话。
　　“欧阳。”
　　那头沉默了会。
　　“怎么了？”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跟我客气什么，有事你说。”
　　“我想请你这个周末替我去看看我妈。”
　　“放心。”随后又传来声音，“江阿姨也是我妈，都是应该做的，以后别说什么拜托不拜托的话了。”
　　陈鸥微笑。
　　“谢谢。”
　　“别说什么谢谢的话了，你放心吧！有我在江阿姨的身体我会给她用心调养的。”
　　挂掉电话，欧阳摘下眼镜。
　　三个月了，他发觉陈鸥也在一点一点的努力改变自己。
　　甚至现在他已经记不清以前的陈鸥长什么样子，现在的她或许才是她本来该有的样子吧。
　　想到这里他禁不住微笑，继续忙着手中的工作。



第7章 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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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荫道。
　　蔚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阳光灿烂如万千道金丝。
　　翠绿的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风中飘散着树木的清香。
　　学生们渐渐汇成下课的人潮，陈鸥走在其中，时不时听一些男生在议论着同一个话题。
　　“诶，听没听说，咱们班今天来了个转校生，贼漂亮！”
　　“听说啦！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反正我还没见到。”
　　“你急什么，要是真的话，那早晚不都见得着，不过就算见着了也跟咱们没什么关系，学校里漂亮点的那都有人盯着呢！”
　　“是啊，咱们看上人家，人家也看不上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学习吧！”
　　这时有人打岔。
　　“你们聊半天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呢？”
　　“好像叫李可莹……”
　　“对对对……”
　　……
　　无聊。
　　这种话题对正处在青春期的少年来说是刺激荷尔蒙迸发的引子，对她来说这种想法完全是闲出来的毛病。
　　所以自从进了学校，听到这种话题的次数也多了起来，今天又听人聊得火热，本能的就是嗤笑。
　　好像这几个人也发现了她的嗤之一笑，但碍于面子，都识趣地闭了嘴，只是时不时偷看一眼，随后眼神里也流露出惊艳来。
　　中午食堂的饭菜样还是挺丰富的，但是她没有在食堂吃饭的习惯，每次都是打包了之后带回寝室吃。
　　因为肠胃还没有彻底恢复，所以她今天只是点了份粥就匆忙赶回寝室。
　　到了门口，刚准备拿出钥匙时，却发现寝室的大门是敞开的，想起身上一些稍微值点钱的东西平时可都锁在寝室里，因为平时都是一个人住，所以也不担心会有室友疏忽导致寝室被盗。
　　但是现在寝室的门大开着，除了被盗她想不出别的原因来，所以她一个激灵直接冲了进去。
　　可刚进去就被眼前的人惊住了。
　　“你好！”
　　对方笑的恬静，外表高端。
　　“你你好……”
　　见她这般反应，对方赶忙解释。
　　“你别误会，我是刚来的转校生，不是小偷！”
　　陈鸥脸色不太自然，尽管不是小偷，但是突然来了个女生，一时半会也难反应过来。
　　“哦，没事，我也才来不久。”
　　对方显然有些讶异。
　　“是吗？”
　　“嗯……”
　　“那太好了，我还担心我刚来会很难跟你们处到一起呢，没想到你也是刚来的，咱们俩可真有缘……”
　　被突如其来的热情冲击的不知所措，陈鸥啊了半天也没反应过来。
　　“我叫李可莹，你呢？”
　　李可莹？
　　这不是刚才那几个男生说的人吗？
　　怎么不偏不倚的就给我撞上了。
　　想到以后要跟这种红人住一起，怕是以后的日子也别想清净了。
　　想到这里，她不得已有苦只能往肚子里咽。
　　“我叫陈鸥，以后叫我小鸥吧。”
　　“你的名字真好听，估计这学期这个寝室要被我们两个承包了，既然你睡这边的床位，那我就挨着你的床吧，正好那边没人住，多出来的地方可以放点东西，你不介意吧？”
　　寝室本来是有四张床的，都是那种上面睡人，下面打造的一体式书桌样式的，算不上高档，但整体布局还是很温馨，很符合女生宿舍的感觉。
　　“没事，你随便挑吧。”
　　“那谢谢你啦！”
　　面对一个真正的美女，从小到大养成的气质，不是她这种半路出家的能比的，李可莹一言一行都有种高高在上的气质，相反，她总觉得自己是个异类，甚至可以说是自卑。
　　所以她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室友时，目光总是闪躲，语调也高不起来。
　　“你不用谢我……”
　　李可莹似乎也觉察出些什么，但并没有说破。
　　“对了，学校的超市在哪儿你知道吗？我还有好多东西没买，你能带我去吗……”她看见陈鸥手里还拎着外卖，“哦，不好意思呀，你还没吃饭呢？”
　　陈鸥拎着餐盒看了看，随后点了点头。
　　“嗯。”
　　“这样吧！今天第一次见，以后我们俩就是室友了，我请你吃饭吧！我听说这附近有家店做的咖喱饭特别正宗！”
　　“不了，我胃不太舒服，吃不了外面的东西。”
　　“哦……”
　　李可莹脸色有些尴尬。
　　陈鸥以为她误会，便道：“反正也不怎么饿，我先带你去超市吧。”
　　“好呀！太谢谢你了！”
　　……
　　一路走到超市，两个高挑的女生在林荫道上走过，像一阵飘着花香的风，只不过风中有玫瑰也有百合。
　　李可莹的美像玫瑰，陈鸥的气质则纯净地如百合一般。
　　直到进了超市没人的时候，李可莹才恢复了在寝室的样子，笑说：“你干嘛也盯着我看了一路？”
　　“呃，没有吧……”
　　“明明就有！”
　　陈鸥愕然，道：“没有。”
　　李可莹挽住她自顾自地往前走，一边道：“我逗你玩的，干嘛那么正经呀！”
　　见陈鸥没说话，又接着说道：“刚才好多男生看你呢！”
　　纯白地百合犹如染了色，陈鸥地脸悄悄冒出一抹绯红，不知是害羞又或是不好意思。
　　“他们是在看你，我有什么好看的。”她回道。
　　“你很好看呀，可是为什么不化妆呢？”她故意近了近又仔细观察一遍，“还真是一点妆都没化……”
　　“我化妆干嘛！”
　　面对陈鸥的反问，李可莹一时无语。
　　“化妆当然是为了美啊！我虽然平时也很少化妆，可像你这样一点点妆都不化，我还是有点接受不了的。”
　　陈鸥也没想到李可莹会这样说。
　　“我不会，也不想化妆，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习惯了。”
　　李可莹瞪大了眼球，问她：“你该不会从来都不化妆的吧？”
　　陈鸥漠不关心地表情已经代表着回应了，李可莹沉默了，鬼知道一个二十多岁的女生竟然连妆都没化过是怎么一种经历。



第8章 搭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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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被李可莹这么挽着，她多少还有些不太自在，总觉得胳膊时不时会碰到对方某个特殊部位，总让她会有种羞耻感。
　　而李可莹则以为是自己一下太过亲热，让她有些无法接受，所以很自然地松开了她的胳膊，两人并排逛着。
　　走到女生用品的货架时，李可莹终于停下脚步。
　　“小鸥，你平时都用什么牌子的呀？”
　　陈鸥一时反应不及时，问她：“什么？”
　　李可莹则指着货架上的卫生巾，对她说：“这个呀……”
　　这时陈鸥才明白过来，可是术后三个月，她的身体还没有彻底调整过来，女生该来的月事一直迟迟没有到来，所以她从来没有买过，更是对这个东西没有什么概念。
　　“那个……随便买不就好了……”
　　李可莹可没打算随便，毕竟是贴身用的东西，马虎不得。
　　“这个怎么能随便呢，要是不好用还得再重新买，多浪费呀。”
　　本是女生之间正常的对话，李可莹发现陈鸥脸上总是一直红扑扑的，放下手上的东西，走了过来。
　　“你没事吧？怎么你的脸一直红红的，是不是发烧了？”
　　“没有，可能天气太热了，我有点闷，就不陪你逛了，我在外面等你，你买好了就出来吧。”
　　“哦，那你先在外面等我好了……”
　　眼角看着陈鸥转身走了出去，李可莹这才一个人纳闷地挑选了起来。
　　而刚走出超市门口，陈鸥便被一个皮肤黝黑地男生堵住了去路。
　　这个男生上身穿着一件衬衣，卷起的袖子下隐约露着一块纹身，看样子应该不是校内的人。
　　“哈喽，美女！”
　　陈鸥抬头看了看，对方正一脸笑地盯着她。
　　“有事？”
　　“没事，我刚才打球的时候看见你的，你有男朋友吗？”
　　陈鸥凝视他，语气不怎么好。
　　“管得着吗？”
　　对方脸色也不自然了起来，不过仍然继续追问，道：“别紧张嘛，就是随便问问。”
　　陈鸥语气依然不好。
　　“没有。”
　　“那太好了，交个朋友吧。”
　　“不好意思，我不缺朋友。”
　　她的话很不留情分，但对方显然也是个老手。
　　“既然不缺朋友，那男朋友呢？”
　　冷笑，随后目光冰冷。
　　“滚！”
　　“……”
　　丢下这个自讨没趣的男生，陈鸥刻意走远了几步与其拉开距离，而那个男生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身后不远还有帮朋友已经笑的人仰马翻，遂面色不善地跟着陈鸥追了过来。
　　“别让我朋友看我笑话，不管怎么样你今天得给我个号码！”
　　抱着胳膊瞅了瞅他，陈鸥干脆靠在墙上。
　　“我要是不给呢？”
　　“不给也行，那你让我亲一下就算扯平了。”
　　这下彻底激怒了陈鸥，虽然表面上没有动怒，但是手心已经攥的死死的，如果对方真敢乱来，她随时会给他一拳。
　　恰巧这时李可莹提着一包东西走了出来，见陈鸥被一个男生堵到墙角，赶忙走了过来。
　　“小鸥，没事吧？”说罢还警惕地看着一旁站着的男生。
　　陈鸥没什么反应，冷冷地回：“没事，我们走吧。”
　　刚要走，胳膊被男生一把拉住，她刚要发作却被将一切看在眼里的李可莹拉住。
　　“帅哥，你这样对待女生很不礼貌的哦？”
　　男生也觉得可能有些过了，借机松了手。
　　“你是她朋友？”
　　李可莹回：“是啊。”
　　“其实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想跟她交个朋友，可是她连个号码都不给我，还让我滚，我朋友在那边都笑话我呢。”
　　李可莹一副恍然大悟地样子，对陈鸥挤眉弄眼，随后又对那个男生说道。
　　“原来只是这样啊，我朋友她很害羞的，你就不要难为她了。”
　　男生已经有放弃的念头了，可这时他朋友却走过来了。
　　“不好意思啊两位美女，我这朋友不懂事，要个号码这么简单的事非得搞得这么复杂，你俩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就是碰巧刚才打球遇见你俩了，想认识认识！”
　　李可莹作明白状，回：“我知道，可是你也看见了，我朋友不愿意你们不能强迫的，对不对？”
　　刚来这个男生嗤笑了下，说：“既然你朋友不愿意，那你的号码给一个也行，你们都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吧？我们就在学校附近的，以后经常来学校玩，大家就当个普通朋友慢慢处嘛，不然我们以后天天来学校找你们，你们也麻烦是不是？”
　　这帮人摆明了就是要耍流氓了，大学虽然平时都是学生待得地方，但是并没有限制外来人出入，平时有不少借着打球为幌子来学校瞎转悠的社会人员。
　　很明显，今天陈鸥他们遇见的就是这种。
　　李可莹没有经过这种阵势，嘴上不说，心底多少还是有些怕的，陈鸥就不一样了，要不是李可莹一开始拦着，她早就大打出手了。
　　“行不行，你俩给个话嘛……”这人不怀好意地笑。
　　将李可莹拉到身后，陈鸥目光与他对视，冷冰冰地回：“就你们几个，还学别人泡妞呢？”
　　对方意料之外，顿时操了一声，挥出的拳头还没有打出去，便被一陈鸥一脚踹了回去。
　　身旁的李可莹惊得目瞪口呆。
　　这时，陈鸥紧接着又道：“这是学校，如果我随便一喊，等下来的是保安还是警察就不知道了？”
　　对方吃了亏，但还是有些惧怕在学校真搞出事情来，面色发狠道。
　　“小妞，在学校我拿你没办法，那你以后出了学校呢？”
　　回以嘲笑，道：“那你也得24小时守着我不是，我就怕你没那个精力呢？”
　　“厉害，走着瞧吧！”
　　两人掉头离开，随后其他几人也跟上，不时还回头张望，表情威胁。



第9章 血光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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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鸥吓走那帮社会青年之后，李可莹看她的眼神不能再用激动形容了，简直可以说是崇拜了。
　　“小鸥，你太帅了吧！”
　　对陈鸥来说，这种事情真的可以说是小场面，但眼下人单势薄，否则搁到以前这几个人怎么着也得被教训一顿。
　　“这种小流氓我见多了，越是怕他们，他们越会得寸进尺。”
　　“你刚才那一脚好厉害啊，刚才我都担心他会打到你！你一定要教教我，这样以后我再遇到这种人就可以防身了。”
　　陈鸥望了望她的小身板，随后说：“要是真遇到这种人，你还是直接跑吧，我刚才也只是吓唬他们的，幸好是在学校，不然我们刚才也只有跑的份。”
　　“啊？”李可莹有些失望的成分。
　　“不说这个了，你不是还要出去吃饭吗？”
　　想起刚才的事，李可莹有些害怕，连道：“不去了，不去了，我们还是在学校里吃吧！”
　　陈鸥也不再多说，万一那帮人真的守在学校门口，谁也说不准会不会闹出别的事情。
　　……
　　校内还是很人性化的，为了满足不同消费档次的学生群体，校内对外承包了几家高档餐厅。
　　泰国菜，日韩料理，包括西餐应有尽有。
　　执拗不下，陈鸥带着李可莹选了家泰国餐厅，正好也有李可莹爱吃的咖喱饭。
　　桌上点了好几样，但是陈鸥一直对这些菜不太感冒，可是架不住李可莹的热情款待，硬着头皮应付了两口后再也没有动过汤匙。
　　李可莹喝了口果汁后，对陈鸥说：“怪不得你身材这么好，原来饭量这么小的，真羡慕你，我为了保持身材，一个月才敢放肆的吃一次呢！”
　　陈鸥吃了两口后，一直没有说话，李可莹刚开口问，她便感觉小腹传来一阵阵地绞痛。
　　李可莹见她表情痛苦，赶忙问：“你怎么了？”
　　陈鸥摆了摆手，示意没事，回：“没事，可能不太习惯吃这儿的菜，肚子有点疼……”
　　话没说完，她表情怔住，半晌没有回神。
　　李可莹在她面前晃了几下，她整个人好像定住一般。
　　“你别吓我，你怎么了啊？”
　　陈鸥这才缓慢朝底下望去，腿根处的牛仔裤已经殷出了血渍。
　　李可莹顺着目光看去，同样也发现了情况，惊得张大了嘴。
　　“你你……”
　　陈鸥一脸茫然地不知所措。
　　李可莹哭笑不得地拉着她起身，催道：“你还愣着干嘛！快跟我去洗手间！”
　　厕所里传来冲水的声音。
　　李可莹在外足足等了她十几分钟，陈鸥才脸色苍白地走了出来，腰上还围了件衣服以免走光。
　　“你怎么都没算好时间呀，幸好今天我提前买了，不然你可要出糗了……”
　　三个月没来的亲戚，一下突然而至，打的她猝不及防，当初欧阳跟她说过这种事可能会推迟几个月或者更久，但没想到这下说来就来。
　　不久前她还有些排斥陪着李可莹买这些必需品，眼下却还要再重新折返，不得已只能让李可莹帮忙去买，脸上真是火辣辣的烫。
　　折腾完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下午，李可莹因为第一天来报道，所以没有课，而陈鸥则因为突然而至的亲戚搞得手足无措，无奈请了半天假。
　　以前只听过女生说起痛经这件事，如今搁到自己身上，那种恨不得撕裂的痛感，每隔十几分钟就会猛然袭来一次。
　　她整个下午都在紧绷中渡过，李可莹看着她疼成这样，发呆了一下午，总算喝了两片止疼药后稍微缓和些后，陈鸥才从床上坐了起来。
　　李可莹贴心的将倒好的白开水加了点红糖搅拌开递给她，陈鸥感激的接过，喝了点后才觉得身体舒服了些。
　　“你来一次例假也太吓人了吧……”李可莹咋舌。
　　陈鸥眯着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楼道响起脚步声，紧接着是敲门声。
　　李可莹打开门，愣住，目光紧紧盯门外这个闯进女生寝室的男人。
　　“你是？”
　　高进同样也呆住，左看右看，发现没有走错门后才回她。
　　“我找小鸥。”
　　李可莹哦了半天才让开身，道：“她身体不舒服，在床上躺着呢，你快进去吧……”
　　紧随着高进走了进来，她的目光还在时不时偷看一眼。
　　高进径自走到陈鸥床边，看见她面色苍白，担心的道：“怎么又严重了，我带你去看医生吧？”
　　陈鸥有气无力，问：“你怎么来了？”
　　她讶异女生寝室，他一个男的是怎么闯进来的，难道是贿赂了宿管阿姨？
　　高进则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回：“我说来给你送药的，然后随便糊弄下就进来了。”
　　“你可真够厉害的，女寝你都能糊弄进来。”
　　高进真带了药，将药放到床头，说：“不说这些，我关心的是你到底有没有事，怎么昨天看了医生好好的，今天又变成这个样子了？”
　　陈鸥支吾半天也没答上来，李可莹在一旁被冷落半天，见陈鸥不好意思开口，便解围道。
　　“你放心吧，有我看着她，小鸥不会有事的。”
　　高进出于礼貌地笑了下，道：“那谢谢你了。”
　　“不客气。”
　　陈鸥就在床上，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好像把她和高进的关系给具体化了。
　　“你没事就赶紧走吧，不是说了让你别来的吗？”
　　两人对话被陈鸥打断，李可莹退到一旁知趣地闭了嘴。
　　高进：“但是我也说过我要来的，脚长在我腿上，它要往哪走，我哪控制得了……”
　　见他故意卖乖，陈鸥没好气。
　　“既然你管不了，我替你把它打断好了。”
　　“哎呦，被你这么一说它又听话了，就是被你吓得有点发软，现在一时半会挪不动了。”
　　“滚……”
　　刚一动气，肚子立马又疼了起来，吓的高进赶忙停止玩笑，关切地问：“你真的没事？我看你疼这样，万一有事情就晚了，你快收拾穿衣服，我背你去医疗室吧！”
　　陈鸥真的被他逼烦了，李可莹觉得面对一个陌生男人，来姨妈这种事是难以启齿的，但陈鸥不这么想。
　　“我今天肚子疼，是因为来姨妈了，你还要背我去医疗室看医生吗？”她一脸认真，对高进说。
　　说完，李可莹再次被她的作风惊呆。
　　同样，高进也不知该说什么，苦笑望着李可莹，脸上写满了尴尬两字。
　　气氛有些诡异，陈鸥实在没力气陪他软磨硬泡，干脆把话说明白。
　　“你以后别干这些没用的事情了，我跟你说了，我对校园恋爱不感兴趣，你对我再好，在我眼里都像个傻子，因为我对你根本没有兴趣，你所做的都是白费力气。”
　　李可莹急忙阻止她，小声吼道：“小鸥！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高进示意她没事，随后道：“我今天就是来给你送药的，没别的意思，我知道你还生着气，但是不能为了我跟自己身体过不去，我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我明天再来！”
　　说罢，根本不给她回话的机会便打开门溜掉，陈鸥瞪大了眼，这小子的话什么意思？
　　这不摆明了把人往沟里带，让人误认她俩的关系？
　　果然，再看李可莹的反应，显然是将高进的话联想到了不知哪儿去。
　　“刚才那些话是那小子乱说的，我跟他可没有半点关系，我也跟他刚认识几天而已……”
　　“嗯，我懂……”
　　见李可莹这么说，她才觉得心里舒服些，没想她刚躺下，李可莹又道：“情侣吵架很正常的，你不要把他憋太狠了，不然会适得其反的。”
　　噗！
　　到嘴边的水被她一下全喷了出来。
　　“我跟他真没关系……”
　　李可莹赶忙示意她不要激动，闭着眼点头，道：“我懂……”
　　彻底无语。
　　……



第10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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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想政治课上，陈鸥吃力的听着老师口中那些晦涩难懂的词语，用心做好笔记，既来之则安之，外面的事情暂时风平浪静，躲在校园里除了把学习搞上去，好像也没有别的重要事情。
　　毕竟这也是老金赋予她得来不易的机会，再者她不想让江华失望。
　　所以她把学习这件事当成任务，用心去完成。
　　叮！
　　下课铃声响起，总算又坚持住了一个上午。
　　下午只有两节选修课，熬过去明天就是周末了，以往的周末是她最忙碌的时候，现如今更不能让自己闲下来，因为家里还有个老人需要她来养。
　　打定好了主意后，她决定试着碰碰运气，外出找份兼职赚点外快。
　　……
　　抱着课本走在教学楼的阶梯上，李可莹早就到了地方等她，见她出来立马走了过来。
　　“中午想吃什么，我请你！”
　　李可莹今天的发型弄得很精致，淡淡地妆容映衬着，再加上高挑又凸凹有致地身材，怪不得刚来两天就在学校里名声四起。
　　“随便吧，我是穷人就不跟你客气了。”
　　自然地挽住她的胳膊，李可莹对她窃笑。
　　“嘻嘻，既然这样那你就随便挑吧！”
　　陈鸥冲她挑了挑眉，当是默认了。
　　两人走进了一家主打粤菜的餐厅，李可莹说粤菜养生，她肠胃不好加上特殊时期，吃点清淡些的又能补补气血最好不过了。
　　找了卡座坐下，菜单上种类很多，李可莹干脆交给陈鸥任她来点，结果不经意间，陈鸥瞥到一个身影，暗骂一声真是阴魂不散，赶紧把头扭到一边用手挡住。
　　“好巧，你们两个也在这边啊？”
　　李可莹抬头，瞧见是高进，但陈鸥的反应令她有些面露为难，不知该不该搭理他。
　　“小鸥……”她悄声喊。
　　陈鸥仍然不打算理会。
　　高进也没有死缠烂打的打算，结果跟在他身后的方平倒是走了过来。
　　“哈喽，小鸥你什么时候有这么漂亮的闺蜜也不介绍介绍！”
　　陈鸥冷不丁回了一句。
　　“就你还想老牛吃嫩草！”
　　方平笑嘻嘻的，好像陈鸥的话压根刺激不到他。
　　“鲜花都得插在牛粪上，我老牛吃嫩草怎么就不行啦？”
　　李可莹被他逗得一下乐了开来，陈鸥心知躲不过去这俩人了，便正面回复。
　　“你俩可真是物以类聚啊，这些年光练脸皮没练拳脚吧，怪不得教出来的人那么不经打！”
　　“你别光说我们俩，我看你这嘴皮子也厉害的很啊，我那个助教就是个半吊子水平，什么时候抽空跟我打一场，我看在高进面子上，让你一只手！”
　　陈鸥刚要回怼，高进赶忙出来阻止事态激化。
　　“别吵了，都是朋友，我们到旁边去吃，别打扰她们两个了。”
　　方平显然有些不乐意，但架不住高进生拉硬拽，被拖到了旁边的卡座。
　　“你拉我干什么？”
　　“我再不拉你，你还真要跟她打一架？”
　　说到这，方平突然笑了，道：“我哪是真要跟她过不去，你这家伙掏心窝子对人家，人家都不领情，我要是再不出来做个坏人，哪能显出来你对她的好呢？”
　　原来方平打的是这个算盘，高进笑骂：“没看出来你脑子还挺好使！”
　　“怎么样，哥们够意思吧！”方平冲他挤眉弄眼。
　　“中午我请客，想吃什么随便点。”
　　“那我可不客气了！”
　　……
　　陈鸥的卡座。
　　李可莹不时瞄向高进那边，对陈鸥说。
　　“小鸥，我觉得他挺不错的，怎么你那么反感人家啊？”
　　放下筷子，陈鸥擦了擦嘴，还能为什么，过了十几年假小子生活，忽然有一天告诉你，你其实是个生理有缺陷的女生，然后将来可能还要嫁人生子，这就好比一个男的追另一个男的，如果他不是同性恋，肯定会觉得这种事很恶心。
　　“我不是反感他，我只是对谈恋爱这种事不感兴趣，一个人习惯了。”
　　“那你准备将来直接嫁人生小孩啊？”
　　陈鸥看着她，有些不解，问：“为什么一定要结婚呢？我又不是缺胳膊缺腿照顾不了自己，结不结婚还不都是一样过……”
　　“当然不一样啦，女人总有老的一天，等到花容月貌也给不了我们安全感的时候，就只有找一个靠谱的男的结婚算了。”
　　啪！
　　点了支烟挂在嘴边，李可莹作为一个正常女生，心理和想法都是百分之百的女人，她明白这种事争执到最后是没有结果的。
　　“这里不让抽烟的，被人看见就不好啦！”李可莹着急地提醒。
　　陈鸥无所谓地接着抽，直到终于来了服务生。
　　她对服务生说：“帮我拿个烟灰缸，我把烟灭了。”
　　“好的，稍等。”
　　继续抽着剩下的烟支，眼神有些空洞，不过转瞬即逝。
　　“明天周末，我们到市里逛逛吧？”
　　“去市里？”
　　她突然想起，很长一段时间了，还没到市里去过，那里有她熟悉的街道和物，只是熟悉的人再见到她这个样子，怕是也认不出来了。
　　文浩，宝迪……
　　她在想市里的兼职工资会高一点，说不定碰碰运气还能找份不错的兼职工作。
　　“对啊，周末两天呢，就在寝室待着多浪费呀！”
　　“好吧。”
　　“那说好了哦！”
　　“嗯，不过先说好我不是去玩的，我要找份兼职工作，不然马上要饿死街头了。”
　　“呃……”
　　……
　　连续的艳阳天对杭城的时节天气来说实属不易，天公不作美，偏赶上周末所有人可以放松出游的时间，连夜打起了响雷。
　　咔嚓！
　　闪电交加，不时窗外咕咕咚咚刮起了大风。
　　紧接着是密集急促的雨点落下的声音。
　　寝室内，陈鸥已经睡下，额头汗水密布，她眉头紧皱，表情挣扎，一定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梦中，还是那帮人拼命地要追杀她，每晚她都深陷在那种恐惧当中，紧接着这些人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在她面前倒下，脑门上都有个血渍干涸的窟窿。
　　三个月，这个噩梦她做了不知多少遍。
　　又是一道闪电，她整个人猛然睁开眼睛，直挺挺从床上坐了起来。
　　漆黑的夜，她一个人望着虚空发呆，手心死死攥住被子一角。
　　吧嗒！
　　灯亮了，李可莹从床的一边爬到她跟前。
　　“做噩梦啦？”
　　似乎丢了魂儿一样，陈鸥毫无反应。
　　李可莹试图摸她的额头，结果她从床上一跃而下，直接冲进了厕所。
　　打开水龙头，用力浇了几把水在脸上，企图让自己清醒一些，结果胃里一阵翻涌，一下吐了出来。
　　她不敢想那天晚上，那些人的脑浆崩在脸上的感觉，明明是温热的，可是却像硫酸一样在她的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
　　门外李可莹着急地敲门。
　　“小鸥！你别锁门，让我进去啊，你没事吧！”
　　厕所冲水的声音响起，不一会，陈鸥若无其事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没事。”
　　李可莹这才松了口气，拍着胸口。
　　“你吓死我了……”
　　陈鸥饱含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
　　“我没事，反正刚才也没怎么睡，外面一直打雷我有点害怕。”
　　闷雷还在响，两人重新爬上了床，灯也没关。
　　“你害怕就不关灯了，快睡吧。”
　　“你也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到市里呢。”
　　“嗯，我知道。”



第11章 化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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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代天街广场。
　　远航集团名下的产业之一。
　　座落于杭城市区最繁华的地段，里面入驻了全球大多高档奢侈品店。
　　每天人流量密集程度，为其招揽了不少的生意。
　　一楼大多是高档奢侈品，中间楼层则都是些衣服鞋帽之类的，再往上是高档西餐厅，还有些地方美食，比如川菜粤菜之类的，以及一些日韩料理和东南亚菜系。
　　顶层是一家健身俱乐部和一家全球最顶级的影院。
　　此时，两个高挑女生从人潮里走了出来，周围的人纷纷回头偷看。
　　李可莹看起来似乎很享受这些眼光，相反，陈鸥自动把那些目光屏蔽掉，与世隔绝一般。
　　“刚才看着看着你怎么睡着了？”
　　她们俩看的电影是讲述前任之间的事情的，观影的少男少女，不少人看完之后都哭的稀里哗啦，可是陈鸥看到一半几乎要昏睡过去。
　　“昨天没睡好，实在太困了……”陈鸥面带歉意。
　　“不会吧？我昨天也睡很晚呀。”李可莹有些质疑地看着她。
　　“我真的对看电影这种事不感兴趣，本来说好的今天是出来找工作的，现在答应你陪你看完电影了，我要去忙正事了。”
　　李可莹不满地撇着嘴，道：“找什么工作嘛，凭你的条件只要稍微施展一下魅力，学校里那帮男人会主动挤破头皮给你花钱的……”
　　陈鸥冷漠不语，半晌才回：“那种事我做不到，靠自己挣钱没什么不好。”
　　李可莹也不再打趣，连连道歉：“好啦！我刚才只是跟你开玩笑的嘛……今天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就再陪陪我嘛！”
　　实在执拗不下，看着李可莹当众搂着自己胳膊撒娇，陈鸥只得硬着头皮答应她。
　　……
　　二人下到楼下，来到奢侈品专柜，一连串的英文字母虽说不能全部认识，但是像LV，CHANEL这类的大牌她还是认得的。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看到这种店的第一反应就是绕开走，毕竟里面的东西随随便便一件都能花掉她以前几个月的工资了。
　　但是李可莹一见到这种店就好像进了天堂一般，拉着她丝毫不犹豫地就走了进去。
　　看着李可莹熟练地拿起一件又一件的东西向销售咨询，陈鸥窘迫地假装不经意在旁边溜达。
　　李可莹又拿起一个包，举着对陈鸥喊道：“小欧，你看这个包好看吗？”
　　陈鸥随便看了眼，回：“还行吧。”
　　见陈鸥反应如此之淡，李可莹撇了撇嘴，似乎又觉得这件不太喜欢，重新放了回去，朝着她走来。
　　“你干嘛躲那么远啊……”
　　“啊？没有啊，我随便看看。”
　　也不经过她同意，李可莹强行拉着她走到衣物区。
　　“快点挑几件，不然我帮你挑啦！”
　　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李可莹推到前面去，销售见机会来了，立马迎了上去，这下骑虎难下，陈鸥只得硬着头皮挑选起来。
　　这种大牌店的衣服充满了时尚感之外，价钱上自然也是很‘公道’，让她这个既不懂时尚又兜里没钱的人挑选，简直可以说是为难她了。
　　在她来回挑选了几件衣服之后，李可莹彻底放弃了让她自己搭配的念头，干脆亲自上阵，仔细打量了之后，选了几身适合她的搭配。
　　销售在一旁服务的很好，全程微笑服务，有求必应。
　　李可莹将挑好的衣服交给销售，接着不由分说把陈鸥推进了试衣间。
　　“老实换上哦，不然我要生气啦！”
　　陈鸥实在无奈，只得随着销售一同进了试衣间。
　　不久，换了衣服重新走了出来，包括销售在内，所有人眼前一亮。
　　李可莹激动地拉着她来到试衣镜前，示意她看看自己的打扮。
　　说实话，陈鸥自己都吓了一跳。
　　“……”
　　“哇塞，漂亮吧！我的眼光从来没差过，果然这套搭配很适合你！”
　　Burberry露背装勾勒出背部完美的曲线，纤细的白色丝带从颈间绕过，挡住月牙链的心形扣。
　　下身穿着一条墨绿色的休闲裤，笔直的双腿在牛仔裤下显得更加细长。
　　她之前也看过一些杂志上的模特穿搭，但从没想过这种衣服会适合自己身上。
　　一旁销售的夸赞之词不绝于耳，陈鸥相信如果换做其他任何一个女孩子，肯定架不住这种攻势，当场就要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银行卡交出来了。
　　李可莹看了半天，端着下巴，这让陈鸥更加觉得不好意思了。
　　“虽然衣服好看了，但是你这个不化妆的毛病我也得给你改改，不然总觉得差点意思！”
　　话音刚落，陈鸥便有股不好的预感，谁知道这姑奶奶又要强迫她干什么。
　　总算在李可莹地胁迫下，陈鸥硬着头皮将剩下的几套也都试穿了一遍，最终上身效果让人满意的也只有两套。
　　然后在陈鸥震惊的目光下，李可莹面无表情的把卡拿了出来交给销售，并且很酷地来了句。
　　“打包吧！”
　　一下卖掉两套，销售自然笑的合不拢嘴，一下就把她二人当成了贵宾客户，服务器来自然更不用说，直接又提高了一个等级。
　　然后两人在一排销售90度鞠躬的阵势下，大摇大摆的离开。
　　“喂，你疯啦？”
　　陈鸥仍有些惊魂未定，这姑奶奶随手就刷掉了两万多块，对她来说这简直比看惊悚片还刺激。
　　没想李可莹对此丝毫不关心，继续拉着她跑到下一家。
　　“今天你出来是陪我逛街的，我开心就好，其他你别管！”
　　“疯女人！”
　　陈鸥彻底无语，把人拉出来陪着逛街，还要强迫给人花钱买东西，这种好事怎么以前就没遇到过？
　　这次李可莹带她来的是化妆品专柜店。
　　开放式的门店，里面摆满了货架，每个货架上都有着让人眼花缭乱的化妆品香水之类的东西。
　　陈鸥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晕了，一个个不同型号的化妆品，在她看来比上课面对那些书本还要难懂。
　　相反，李可莹完全轻车熟路，同样色系的口红，她随手就能挑出不同的色号来，陈鸥对此完全一头雾水。
　　“快坐好，我试试这几个适不适合你！”
　　“你别乱来啊，我从来不化妆的！”按照吩咐坐在镜子前，陈鸥还不忘悄声跟她讲。
　　李可莹根本不听她说，命令的口吻，道：“你闭上眼不就行了，说好的今天是陪我，这么快就忘啦！”
　　“……！”
　　“眼睛往上看，哎呀，往上看，你好笨啊！”
　　“嘴巴不要动！”
　　“笑一下，对，笑一下我好给你化出形啊！”
　　“不要笑，忍住！不然眼线都花了！”
　　……
　　终于，近半个小时的功夫，李可莹总算满意地停了手，对陈鸥来说这半个小时比过去一整天都难熬。
　　李可莹端着镜子送到她面前，示意。
　　“看看！”
　　陈鸥缓慢睁开了眼，面部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眼睛里的闪烁却已经出卖了自己。
　　手指在脸上滑下去，这张脸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这是我吗？”
　　她情不自禁地问自己，一旁李可莹笑着回：“这当然是你啦！我就说你化了妆肯定是个大美女，真不知道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能忍受得了自己不化妆的！”
　　“化妆太浪费时间……”她还想解释。
　　“可是女孩子不化妆，要是到了特殊场合，这样是不礼貌的！”
　　“……”
　　她真不知该怎么反驳李可莹的逻辑。
　　两人折腾了很久，一旁销售也跟着看了很久，见李可莹拆了一支又一支的东西，虽然没有说出口，但也很担心这两个人没有能力一下消费那么多。
　　“您好，二位！我们这里的东西一旦拆开使用，是不退换的……”
　　没等陈鸥回话，李可莹就随手把卡掏了出来。
　　“打包！”
　　然后，在陈鸥几近麻木的状态下，销售喜笑颜开的又刷去了一连串的数字。
　　……
　　新的衣服，精致的妆容。
　　两个女生拎着大包小包走在人群里，原本周围那些目光只是偷看，眼下都变成了**裸地，炙热的吃人的目光。
　　李可莹仍旧很自信，走起路来都仿佛自带明星出场效果。
　　而陈鸥总觉得这样很怪异，如果不是李可莹强烈要求，她估计会立马冲进卫生间把妆洗掉，再把衣服换下。
　　如今陪着她一起走在路上，竟然让她有种赤身**走在街上的感觉，长这么大，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
　　商场一楼的空间很大，平时有很多街拍的人会守在这里物色有穿搭风格的女孩。
　　她们两个一出现，迅速就有两个正在搞街拍的人围了过来。
　　李可莹小声示意她不要在意，只管走自己的路就好了，但明知穿这样被人拍，陈鸥心理上仍然有些抵触，遂不由地拉紧了衣服，连头都恨不得钻进领口里。
　　她的举动惹得李可莹止不住偷笑起来。
　　“你干嘛跟做贼一样啊？他们拍是因为觉得你漂亮，你倒好，还怕别人发现啊？”
　　陈鸥不知如何作答，冷冷地回她：“还不是因为你我才这样！”
　　李可莹一副摆明了不认账的态度，说：“跟我有什么关系哦，难不成你长这样也要怪我啊！”
　　“……！”



第12章 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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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场的一个角落，天街的物业负责人态度恭敬地跟在一个人身后。
　　“陆总，其实以后这种视察的工作就交给我来做就行了，您亲自下来我还担心招待不周呢！”
　　陆远淡笑，回：“严总客气了，自己家的公司，我哪有辛苦一说，平时多跟你们走动走动，这样以后有什么问题才能更好直接沟通不是？”
　　“是是，这次您微服出访差点被底下人怠慢了，下次来最好提前通知一下，不然就真是我的罪过了……这样吧，中午我订好了雅座，您一定要赏光才行啊！”
　　“嗯，那就叨扰严总你了。”
　　“您言重，小事情小事情……”
　　两人边聊边走，来到了商场大门一旁的厕所门口，出口聚满了围观的人。
　　物业经理见事情苗头不对，赶忙第一时间冲了过去，陆远随后也跟了过去。
　　人群中间，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鼻血流了一嘴，头顶稀缺的头发散乱地垂在耳边。
　　定睛细看，陆远稍稍有些讶异。
　　原来场中间打人的不就是前两天救人的那个女生吗？
　　将物业经理喊了过来，交代道：“你去问问什么情况。”
　　物业经理自然不敢怠慢路远的话，立马闯进人群，表明身份。
　　“你好，我是这里的负责人，发生什么事了，需不需要报警？”
　　李可莹率先站了出来，指着被偷拍的女生，气愤道：“你们商场的保安也太业余了吧，这种变态也能让他进来？幸好刚才他在厕所偷拍这个女孩的时候被我们发现了，不然连我们俩都要被他偷拍了！”
　　物业经理转向受害者女生。
　　“偷拍？你有证据证明他确实偷拍了吗？”
　　女生第一次经历这种阵仗，吞吞吐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不是陈鸥她们替她出头，估计她宁愿忍气吞声，也不敢揭露偷拍者的行为。
　　李可莹看不下去了，替她说道。
　　“偷没偷拍你们自己翻他手机不就知道了！”
　　物业经理走过去仔细看了下被打的人提着的包，果然在一角发现了一部藏在夹缝里的手机，遂立马掏出手机拨通了110。
　　被打的男人见事态严重，耍起了无赖，坐在地上撒泼起来。
　　“打人啦！还有没有天理了！我一个被打的人，还要被她们诬陷搞偷拍，这传出去我的脸还要不要，我的工作都没有啦！”
　　陈鸥一直沉着气没有继续动手，可是这人反咬一口又让她大动肝火，此时周围不少人已经举着手机开始拍摄现场视频了，她不好再动手，而是转身出了人群，避开所有人的注意。
　　李可莹则气愤地指责，道：“你一个大男人要不要脸了，我现在就报警！”
　　“我是正规的摄影人，你们穿这样出来不就是为了让人拍吗！别人都能拍，我拍一下怎么啦！”
　　“我呸！有你这样在厕所底下对着别人裙底拍的吗！”
　　“我没有，不信我翻底片给你们看，你们要是再继续闹下去，害我丢了工作的话，我就起诉你们诽谤！”
　　这时周围的人也差不多弄清楚状况了，摆明了就是这人偷拍被人发现，被抓现行后又死不承认。
　　而这人发现大家都已经认定他就是搞偷拍的，如果继续缠下去，警察来了就事大了。
　　“我不活啦，都别拦着我！”
　　不由分说，他抱起包就往人群外冲，企图蒙混过关。
　　没想到刚冲出人群，脚下一软，被人绊倒在地。
　　这时物业经理急忙追了过来，发现陆远已经将人控制了起来。
　　“陆总您没事吧？”
　　对严经理刚才处理事情的流程，陆远并不是很满意，眼下人已经被他控制住，也不想再跟他多费口舌。
　　“出了这种事，你的做法完全没有一点专业的水平，要是今天这个人跑了，传出去受影响的不只是你们这一个商场的事情，既然人已经被抓了，你等下配合警方处理，至于你们这边的账目，我会派第三方审计过来审对，我还有事，中午的用餐先取消吧！”
　　“陆陆总……”
　　没再给他辩白的机会，陆远将人交给严经理，起身离开。
　　他跑着一直追出去很远，正巧斑马线的红灯亮起，刚才出事的两个女生已经到了马路对面，很快两人又进了一辆出租。
　　目光随着出租驶离的方向，陆远立在原地。
　　不久，助手也跑了过来。
　　“陆总，我们走吧，车已经到了！”
　　“嗯，走吧！”
　　弯腰上了车，坐在后排，再次遇见那个女生，令他有些心不在焉。
　　于是，他对助手说道。
　　“刚才出事的那个女生，你让人跟她联系一下，然后以物业的名义给她相应的补偿。”
　　“好的。”
　　似乎又想起什么，他又交代道：“去趟大学城。”
　　……
　　陈鸥李可莹两人乘坐的出租车正驶向回去的方向。
　　刚才那档子事让两人都没了逛街的欲望，事情过后，陈鸥一如继续往地很平静，反倒是李可莹仍在低声大骂。
　　“遇到这种变态，真是倒胃口！好好的逛个街，被他搅得我心情都变差了！”
　　陈鸥已经听她抱怨了一路，尽管她心底也很无语，没想过这种奇葩事情会被她接二连三的碰上，但既然遇上了，总不能睁只眼闭一只眼就那么撒手不管，幸好她们赶的及时，总算没让那人得逞。
　　待李可莹抱怨的差不多了，她才将大包小包的递给李可莹。
　　“这些东西我不能要，太贵重了，而且我也穿不到，你拿回去吧。”
　　李可莹瞪大了眼珠子，回：“你把我当什么人啦！人家心情本来就很差了，你这样我就更生气了！”
　　陈鸥看着她，目光坚定。
　　“你不拿着，以后我可不敢再陪着你逛街了……”
　　“可……这些东西都是我强迫你买的呀！都说好了，是我送你的……”
　　说到这里，陈鸥才缓过神来。
　　“所以说下次你别强迫我干这种事了，有这么多钱做点别的不挺好的吗，我现在还心疼呢！”
　　李可莹笑了，把大包小包又退了回去。
　　“女生就是要把钱花在自己身上才最有用啊，虽然今天花的是多了点，但是我真的很开心能认识你这个朋友，所以我是心甘情愿的送你东西，你要是再把衣服还给我，那就是没把我当朋友！”
　　陈鸥实在推诿不过只得收下她的好意。
　　同时，心底暗暗打算，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把这笔钱找个合适理由再还给她。
　　而李可莹见到陈鸥收下东西，脸上重新露出了笑。
　　“我现在心情又突然变好了，不回去了！”
　　“啊？”
　　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李可莹便对司机说道：“师傅，麻烦你掉头送我们回去！”
　　……
　　下了一夜的暴雨，在清风微微的吹拂中化作了如毛的细雨。
　　千条万条的柔柳，齐舒了它们黄绿的眼，白的黄的红的花，绿的叶，绿的草。
　　江风扑面，夹杂着泥土和复苏的芬芳。
　　陆远一个人，冒着细雨，伫立在那。
　　远处救人的地方重新铺满了水面，干涸的河床也沉作一汪漆黑的河底。
　　见完高进已经是下午时分，灰暗的天空下，飞鸟低空掠过，就像海鸥一般，也让他想到了那个如海鸥一般的女孩。
　　助手悄悄走来，不敢过分打扰。
　　“陆总，注意身体。”
　　他从放空中回归自我，轻轻挤压了太阳穴，难得地放下了架子。
　　“没事，公司的事情太多了，好多问题还没办法一时处理掉，我只是想在这放松下，你在车上等我就好。”
　　“今天上午严总那边的事情处理掉也算是杀鸡儆猴了，接下来那些人应该会老实一段时间，如果继续大范围的查账，恐怕董事长那里也不好交代，毕竟集团这么大的账目，彻底清查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而且也会给集团带来不小的损失，咱们这样会不会太着急了？”
　　“你说的有道理，集团现在关系混乱，裙带关系严重，如果想更上一层楼几乎不太可能，这也是父亲他留给我的难题啊……”
　　“董事长他都解决不了的问题，确实有些为难您了！”
　　“不管怎么说，现在我还没打算大刀阔斧的洗牌，担心过多确实也没必要，也怪我刚一回来就太紧张，导致他们把狐狸尾巴都收起来了，既然如此，那我就睁只眼闭只眼，让他们再舒服一段时间。”
　　“您的意思是？”
　　陆远微笑，手搭在助手肩上，道：“人越是表现得太精明，越容易被人防着，是人就要犯错误，不然从一开始这场仗就被人孤立起来，我们还怎么跟人家斗？”



第13章 校巡逻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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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可莹的到来给沉寂的寝室带来许多欢乐。
　　相处一个星期下来，陈鸥也渐渐发觉事情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麻烦，当然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李可莹本身不是一个爱计较的女生，所以一开始陈鸥担心的和女生相处会遇到的麻烦几乎被两人默契的化解。
　　可是另一方面，自从变换了身份开始新的生活后，她也发觉和男生相处的局面，不再像以前那么纯粹，这也导致了她心理上逐渐开始有些排斥和男生交往。
　　因为高进就是一个例子。
　　过去的一个星期，被过分的特殊关照之后带来的结果，就是更甩不开高进这个牛皮糖。
　　为了每天躲避他，她除了必要的课要去上外，就连没必要的选修课也都会去听。
　　如今一个星期坚持下来，以前连老师名字都叫不上来，现在竟连同学都认清了不少。
　　一切朝着平淡发展，之前发生的事似乎也渐渐被抚平。
　　校内超市旁边的奶茶小店，排队的人三三两两，一旁的遮阳伞下摆了桌子椅子。
　　陈鸥坐在其中一侧，旁边还有高进与李可莹等人。
　　“下周六在大明山有个漂流比赛，是我朋友举办的，参赛的人不仅包吃住，要是赢了比赛还有奖金。”
　　李可莹戴着大大地遮阳帽，手掌不停地扇着驱赶炎热。
　　“天太热了，我们就不参加了，很容易晒黑晒伤的，是吧小鸥！”
　　“有多少奖金？”陈鸥假装漫不经心的问。
　　“不多，2万块，毕竟重在参与嘛，奖金只是为了给大家一个激励而已。”
　　李可莹不满陈鸥的态度，嘟嘴抗议道：“你要是去了谁陪我逛街呀！”
　　“女孩子哪能整天娇养着，多参加参加活动有好处的！”方平一旁帮腔。
　　“色狼，我看你就是想到时候人家女孩子穿比基尼给你看吧？”
　　方平义正言辞地回：“士可杀不可辱，说别的就算了怎么能拿这种事开玩笑，除了你，我不会看其他女孩子的！”
　　李可莹禁不住给了他一个白眼：“流氓果然是流氓！”
　　“嘿嘿，怎么样？跟我们一起去呗，我今年十八岁的愿望可就是为了看你穿一次泳装呀！”
　　方平的话惹得李可莹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咬牙切齿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
　　“滚！”
　　方平委屈地缩回到位子上，嘴里嘟囔着自言自语。
　　“不是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么，怎么这招不好使了……”
　　……
　　一旁，故意咳嗽两下后，高进坐的离陈鸥更近了些，陈鸥本能地调整下姿势，刻意跟他保持些距离，并且警告地说。
　　“离那么近干嘛，你不热啊？”
　　高进故意探出半个身子，回：“刚才我说的比赛你要参加吗？”
　　“考虑下。”
　　本来为了那2万块奖金自己也要去拼一下的，但是听方平说到时还要穿泳衣，先不说自己能不能接受的了这回事，光是买泳衣的钱自己现在也消费不起，因为她手里的钱不多了，甚至可以说快要米缸见底。
　　粗略算一下，最多2000块不到，如果自己省吃俭用，维持两个月应该差不多的。
　　“还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
　　“什么事？”
　　“上次你不是说要感谢我请我吃饭吗，我想就定在今天晚上。”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哪壶不该提哪壶！
　　她此刻真想对高进说一句，少侠高抬贵手，在下实在手头紧巴，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呢！
　　在下现在是真的捉襟见肘了。
　　但是既然说出的话就要算话，并且人情债欠不得，尤其是高进这尊神，否则以后积少成多，真是想送神都难。
　　“我都可以，地方你来定，到时候我买单就是了。”
　　回答的干脆利落，高进很开心，似乎没意料到陈鸥会答应的这么爽快。
　　而一旁聊着天的两人，一听到请客吃饭，耳朵立马竖了起来，李可莹兴奋地道。
　　“今天晚上谁请吃饭呀，能带上我不？”
　　“对，还有我呢……”
　　高进看了看陈鸥，随后道：“这个你们要问小鸥了，带不带你们她说了算。”
　　李可莹又拿出招牌姿势，捧着脸冲她眨眼，卖萌道：“小鸥，带不带我嘛？”
　　方平愣了半天，见陈鸥没有开口，干脆学起了李可莹。
　　“小鸥，也带上我嘛……”
　　李可莹冲他翻了个白眼。
　　“滚，你太恶心了！”
　　方平识趣地闭嘴。
　　“你们俩打住，带你们一起还不行么！”
　　李可莹高兴地摆起了pose，而方平就像个跟屁虫，看着李可莹有样学样。
　　同时，陈鸥不经意间瞥了眼高进，他虽然脸上挂着笑，但眉眼之间还是说不出的一股失落，似乎是介意自己给他拉来了两个电灯泡？
　　她干脆当没看到，把眼睛转向了别处，只是这样故作没事的姿态，让高进觉得这个女生身上竟然也会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微风吹过。
　　趁她没注意，高进忍不住轻轻拂过她的鬓角，将凌乱的发丝重新归顺到耳后。
　　然后在陈鸥震惊的目光中，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不巧的是，校巡逻队的人将这一切抓住，锁定目标后朝他们几人方向走去。
　　谈笑间，高进觉察到肩膀一紧，回头看原来是校巡逻队的人找上了他。
　　“同学，不知道校内禁止暧昧动作吗？学生证出示一下！”
　　来人态度很强硬，甚至可以说是嚣张。
　　方平见状沉下脸，缓慢起身，用同样的目光回敬，道：“你们吃饱了撑的？管不完的闲事，该上哪上哪去，别找事啊！”
　　李可莹在一旁紧张地悄悄拉住方平。
　　而方平自知好不容易有个表现机会，当然不能轻易放掉，再加上校巡逻队的人都是出了名的不讲理，小情侣之间偶尔有些稍微亲密些的举动，都会被他们吹毛求疵，鸡蛋里挑出骨头来！
　　总之，他们的做事原则就是遇到软柿子就有意无意地讨要好处，要是踢到硬茬，大多会选择让校方出面解决，说白了就是狐假虎威。
　　方平冲动的性子，高进最了解，今天陈鸥在场，他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免得传出去对她们俩的名声不好，所以他示意方平不要冲动，尽量妥善解决。
　　“不好意思，我朋友性子冲，你们说需要怎么处理，我配合。”
　　但是没料到校巡逻队的人因此更加强硬起来，指着几人鼻子道。
　　“你们违反了学校规定，态度还敢这么横，还想不想在学校好好待了！”
　　方平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回骂：“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欠揍！”
　　“方平！”



第14章 校巡逻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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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进也有些生气，但还是竭力忍住，同时回复这几人。
　　“这是我的学生证，该怎么处理你拿去吧。”
　　领头的接到手看了眼，随后揣到兜里，又转向陈鸥。
　　“还有你的！”
　　陈鸥还自顾自地咬着吸管，只是冷冷地看了眼他们，便直接无视。
　　领头的再次重申，道：“我说了，还有你的学生证，一个巴掌拍不响，犯了错你们两个人都要承担责任！”
　　这下，连李可莹都看不下去了，起身指着他们鼻子骂道。
　　“你们还讲不讲理啦！她一直在那坐着什么都没干也要受罚，学校你们家开的啊！”
　　对方笑了，挑衅地回：“学校不是我家开的，但是规矩是我们定的！”
　　啐！
　　一直不出声的陈鸥，在听到这帮人这通说辞后，忍不住的啐了口唾沫，状态很是不屑。
　　“你刚才是朝我吐口水吗？”那人质问。
　　陈鸥连正眼都不给他，完全将他当成空气一样，仍然一言不发。
　　“我再重复一遍，出示你的学生证！否则我有权将你当成非在校人员，驱逐出去！”
　　终于，高进忍无可忍，拦到了陈鸥前面，居高临下地望着那帮人，语气都冰冷了几分。
　　“你跟我大声没关系，但是你要是再敢冲她吼一句，我保证你今天就得从学校里搬出去！”
　　高进生起气来的确有些吓人，这帮人被突如其来的一下弄得有些局促，但平时嚣张惯了，这回认怂了的话，以后传出去就没法在学校混了。
　　对于高进的表现，陈鸥倒是着实的惊了一回。
　　同时，方平也在一旁叫起好来。
　　“好样的，对待这种人跟他客气什么，一帮小兔崽子！”
　　前有高进拦着，后有李可莹方平冷言嘲讽，巡逻队的人头一次这么吃瘪，自然还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依然紧咬不放。
　　“把他们两个带到校导处去，敢反抗就直接记过，严重者记12分，开除学籍！”
　　一直出于看热闹状态的李可莹在听到开除学籍后，直接喷了一大口奶茶，笑的捧腹不止。
　　“你们吓唬人也有点常识好不好，开除学籍没有校长签字同意，就凭你们几个？”说罢，还一脸嫌弃的啧啧。
　　“别跟他们废话，带走！”
　　架吵不过，几人气急了就要直接动手，其他人听到这边闹出的动静，纷纷投来关注的目光。
　　眼看高进方平在前面拦着就要打起来，恰巧这时校导主任的车子从旁边经过，巡逻队大声嚷嚷的声音，引得他下车询问。
　　“住手，搞什么！”
　　“主任，这俩人刚才违反规定，当众亲热，被我当场逮到，现在拒不接受处分，还要跟我们动手！”
　　校导主任听完解释，板着脸刚要发火，结果瞧清几人后，又立刻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反过来对巡逻队的人大声训斥道。
　　“一点小事被你们搞得沸沸扬扬的，屁大点事都不会处理，要你们干嘛用的，都给我回办公室再说！”
　　一帮人被骂的迷迷糊糊，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在一众欢呼声中紧随校导主任去了办公室。
　　校导主任办公室内。
　　高进等人坐在一边，听着校导主任整整骂了半个小时，只不过受训的几人却是巡逻队的人。
　　这几人一脸委屈地还想辩解，结果又被校导主任怼了回去。
　　“你们还好意思委屈啦！平时真把你们惯坏了，不明是非，不分好歹！”喝了口茶，似乎还不解愤，“统统记过，以后都给我长长记性！”
　　“啊？”
　　一帮人没了狐假虎威的本钱，此刻全都一脸霜打茄子的样子。
　　带头的人似乎还不甘心，道：“那他们几个怎么办？”
　　没想校导主任立马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怎么办？要不你来教教我该怎么办！”
　　“没有没有，主任，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管好自己吧！按照我说的，每人记过，回去好好反思，没事别在我这待着了，都出去！”
　　“……”
　　几人乖乖退出了办公室，此时就剩了高进等人。
　　校导主任刚要说话，高进立马起身拦住。
　　“主任，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跟她们无关，先让两个女生出去吧！”
　　校导主任看懂了高进眼神的意思，随后配合地亲自送陈鸥李可莹两人出了办公室。
　　眼下没人旁听，校导主任也完全放开来，笑道。
　　“高进，这种事你直接打我电话说一声不就行了，刚才学生们都在，我也只能把你们叫到我这来啦……刚才的处理结果怎么样，你还满意吧？”
　　高进还没接腔，方平倒先开了口，盘着腿说道。
　　“王主任，你赶到的真是及时啊，要是再晚点，你的那几个小朋友估计被我三下两下就给拆散了！”
　　王主任坐回位子上，端着茶杯指着方平笑骂。
　　“你这个臭小子，别把高进给带坏了，多大的人了，动不动就要动手打架，那帮小兔崽子哪能受得了你的打，真要把人给我打出毛病来，我可饶不了你！”
　　“切！”方平满不在意。
　　高进接着说道：“我的身份暂时还不想被别人知道，尤其是跟我们一起来的那两个女生。”
　　“是是，这次你们集团再次赞助校方资金的事，我和校长一直想亲自当面感谢下陆董事长，但是他现在人在国外，所以这件事就一直这么耽搁下去了，就当是为了感谢你们集团，你在学校的大小事情，我都可以尽量替你解决，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开口！”
　　“我在学校就是个普通学生，不想搞什么特权，只有我的身份这件事，一定麻烦您帮我守口如瓶，再有就是今天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就还怎么处理，至于我朋友就拜托您不要处理了。”
　　王主任一愣，紧接着回道：“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又没犯什么错，干嘛要处分！校方出台规定其实就是为了规范下校风校纪，你们都是成年人了，谈个恋爱都是正常的，只要别在学校干些出格的事情让人落了口实，其他的都好说，毕竟是年轻人嘛……
　　我也是过来人，能理解，情到浓时，牵牵手搂搂抱抱很正常嘛！”
　　方平在一旁听得目眩神迷，这王主任今天是豁出血本来拍马屁了。
　　一旁高进听得也很不好意思。
　　“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不想我朋友多想，我的处分还是跟其他人一样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王主任恍然大悟，意味深长的笑道。
　　“我懂，我懂……”
　　几人又聊了些无关痛痒的场面话，王主任实在也词穷了之后，就不再留高进两人，而他两人也终于可以松一口气，脚底开溜，果断撤离。



第15章 旧地重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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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门外等待了半个小时后，高进方平两人终于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李可莹迅速迎了过去，问道。
　　“怎么样？你们两个被骂惨了吧，刚才那个老头态度好凶的，我都有点害怕……”
　　高进怂了怂肩，苦笑，随后来到陈鸥旁边。
　　“对不起，今天害你一起被连累了，晚上的聚会我来请客，当做给你道歉，好吗？”
　　对于今天的事，陈鸥是没有放在心上的，所以高进的道歉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讨过。
　　“不用了。”
　　“啊？”
　　高进满脸尴尬，没想会被陈鸥直接拒绝，以为她还在生气，没想下一句又让他一扫愁容。
　　“说好的我请客，不要争了。”
　　还是那副淡定的表情，急切想要还掉高进的人情债的同时，又让她想起那天晚上救她上岸的人，同样是答应欠他一顿饭。
　　一顿饭换一条命，本来就是大赚的买卖，可是那晚为了躲避警察，走的匆忙，现在想要补救怕是也没有机会了。
　　与此同时，距离杭城市区二十多公里的江边高档别墅内。
　　阿嚏！
　　莫名打了个喷嚏后，陆远重新坐回沙发上。
　　苏姐倒了杯水端了过去。
　　“少爷，喝杯水吧，这段时间天气反常，注意别感冒了。”
　　接过杯子，陆远点头致意。
　　苏姐，别墅的管家。
　　以前是个大学老师，自从家里出了变故后她便辞掉工作照顾生病的老伴，老伴走了之后，她就重新找工作，后来经人介绍便一直在陆家上班，这次陆远来杭城工作，她便也一同跟了过来。
　　别墅很大，是陆远的父亲，陆振华前些年买了十多亩地打造而成的，因为陆远要在杭城生活很长一段时间，所以陆振华便把别墅送给他当做了临时住所。
　　苏姐工作一直很严谨，大大小小的事情，几乎没有出过什么差错。
　　只是来到这边后，陆远担心她一个人在这边生活不惯，便准许她可以让家里人来陪她同住。
　　但是她儿子和她感情不和，所以这件事便也不了了之。
　　“苏姐，让人把我的东西简单收拾下打包吧，这段时间我可能暂时在外面住一段时间了。”
　　“好，我亲自收拾，其他人我不放心，她们总笨手笨脚的，对了，少爷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陆远思考了下，回：“明天一早就走。”
　　“这么急啊，可别忙坏了身体，下午我让人给你做了点补品，你等下吃了补补身子！”
　　苏姐看着他，神情很欣慰。
　　一个是母亲，但是缺乏儿女的关爱；一个是儿子，却自小丧失母爱。
　　而陆远，同样也在苏姐身上或多或少找到些母亲的感觉，所以他一直将苏姐当成半个亲人看待，并没有拿她当过佣人。
　　“苏姐，你儿子应该快毕业了吧？”
　　苏姐明显停顿了下，道：“好端端怎么提起他了……”
　　“之前听你说过，他的学习不太好，这种事情勉强不来，如果工作上需要我帮忙的，我可以替他安排。”
　　“少爷您可千万别惯着他，我就怕他知道我在这儿工作，会厚着脸皮求你帮忙……”
　　陆远起身，宽慰地眼神看着她，说：“苏姐，这都是你的家事，我不过多过问，但是不管怎么样，如果有需要到我的地方，您可以找我帮忙，这是你应得的。”
　　“我一个老婆子哪里用得着您帮忙，我就担心我那个混小子别过来给我添乱就行啦！”苏姐无奈地叹了口气。
　　陆远点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恰巧苏姐的电话响起，陆远看她有些犹豫，自觉地避开，一个人上了楼。
　　当他回到楼上后，苏姐才一个人悄悄走出大门。
　　“你又怎么啦？”
　　那边传来回声。
　　“妈，上次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啦？”
　　“我告诉你，苏小铭，我不答应！”
　　“不就是偷偷做点假账嘛！他们家大业大的，哪会注意到这点小钱啊，您就当给您儿子我挣点本钱，我保证以后毕了业好好工作，我现在可用功学习啦！”
　　电话那头隐约传来吵闹声，苏姐一听便知苏小铭又在骗她。
　　“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我每个月的工钱几乎都给你贴补上了，你是上学还是旅游啊？我告诉你，我不会为了你做这种昧良心的事的，你趁早死心吧！”
　　直接挂掉电话，苏姐转身去了厨房，将事先准备好的补品端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总算舒展了眉头后，这才带着笑向陆远的房间走去。
　　……
　　西子会的舞池燥热，苏小铭躲在卡座打完电话后，脸色阴郁。
　　音乐狂暴，鼓点震荡人心。
　　穿着暴露的侍酒女郎，醉人心魄的灯红酒绿。
　　表演节目的特邀嘉宾是几个金发美女，她们上身裸露着在胸前贴了两张撩人的红心，下身只穿着丁字裤。
　　与以前陈鸥在管事的时候截然不同，这里现在到处弥漫着糜烂的气息。
　　以前的员工几乎都散掉了，自从出了事情后，这里先是被查封，而后解封了就被高亚文的人一直接管着。
　　这时苏小铭的一帮朋友从舞池中间挤了出来。
　　他们年龄看起来普遍都不大，男男女女加在一起少说有十几号人。
　　“今晚小铭买单，你们放开了喝，以后不给他面子就是不给我面子，都听见没有！”
　　“那必须的，今天要不是小铭请客，我们哪能来这消费的起啊，哈哈！”
　　“铭哥，我敬你！”
　　苏小铭起身回敬。
　　“大家以后都是我苏小铭的兄弟，今天我做东，你们随便嗨，只要开心就好！”



第16章 旧地重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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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啤酒碰杯后溅出的雪花，大大地刺激着在场的一帮人，他们手舞足蹈，兴奋异常。
　　这时突然有人问道。
　　“铭哥，我听人说去年这里被警察查过一回，你经常来知道怎么回事不？”
　　苏小铭故意卖弄关子，吊足了所有人胃口后，才娓娓道来。
　　“去年这里管事的带人搞出人命案子啦，后来人一直逃窜，到现在还没抓到，再然后这里解封了之后，所有人都被换了一遍，知道这件事的人就不多了。”
　　“原来是这样啊，什么年代了，还敢搞出人命，那个人也太厉害了吧！”
　　“呵呵，那人我认识，以前就在这里，我砸过他的场子，后来还是他亲自过来赔礼道歉的！”
　　酒精上头，苏小铭吹起牛连自己都骗，不过他说的事确实发生过，只不过当时道歉的人是他们，当时苏小铭还只不过是跟在别人身后的小弟，都没出面说话的资格。
　　在一帮人崇拜的眼神中，苏小铭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就在这时，几个身影从他们身旁走过，其中一个短发少女引起了他的注意。
　　“是他？”
　　刚才不过是一晃而过，酒精挥发后，他的视线开始模糊，但是眼睛总不会骗人，刚才闪过去的那张脸，分明就是那个曾经吓得他头都不敢抬的人。
　　“铭哥，谁啊？”
　　苏小铭用力揉了揉眼睛，漫不经心的回。
　　“没事，我看错了……”
　　来到了角落，苏小铭借口喝多，一个人躲在角落目光紧紧地盯着隔壁卡座的几个人。
　　……
　　DJ切了首更加劲爆的舞曲后，场上再次躁动起来。
　　卡座中间，陈鸥面无表情，对高进道。
　　“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
　　高进也没料到不过短短几个月时间，西子会的变化会如此之大，加上他之前也是被朋友拉着来过一次，感觉这里的气氛不像别的夜场那么混乱，所以今天便心血来潮，自作主张带大家来了这里。
　　“我也没想到这里会变成现在这样，要不我们换地方吧……”
　　陈鸥板着脸，没有回他。
　　这里是变了，从下车发现高进选的地方是西子会时，她心里就一直忐忑不定。
　　这是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她比任何人都熟悉这里。
　　如今物是人非，新来的员工她一个都不认识。
　　而场上正在表演的也是她曾经否决无数次的节目。
　　“小鸥，来都来了，就当玩嘛！”李可莹劝说着。
　　气氛很尴尬，陈鸥也不想这样，她并不是在生气，她只是在回想这里的很多事，有些事想起来了情绪很难控制。
　　好在她迅速调整努力挤出一丝笑，并从桌上起了一瓶酒。
　　“反正地方是你定的，我无所谓的，今天我请客，先敬大家一杯！”
　　高进见状心里也总算稍稍好过些，偷偷给了陈鸥一个致谢的眼神，却遭她一个白眼回敬后，自觉的举起酒杯。
　　推杯换盏。
　　每一个眼神的交换都会浮现一幕画面。
　　每一次酒杯落下，都将发泄的欲望一次次又咽下。
　　记不清有多久没喝酒了，
　　当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上头的时候，
　　一股猛烈的呕吐欲望驱使着她快步冲向了厕所。
　　高进紧随其后，一把扶住她。
　　“你喝太多了……”
　　她忽然笑了，指着高进。
　　“你干嘛跟过来，我去厕所你也要去吗？”
　　脚步迷离，却将倒未倒，高进努力将她控制住，才道。
　　“你都不知道厕所在哪，我去问下再带你去，你不要动，就在这里站好。”
　　“谁说我不知道……”
　　嗤之一笑，这里的一草一木她都付出过心血，更别说找一个厕所了，就在高进撒开手后，她一个人踉跄着走进长廊，却没注意就在高进离开的瞬间，一个人影尾随着她一道进了长廊。
　　“我都说了我要去厕所，你别跟过来……”她仍以为跟在身后的是高进。
　　身后的人迟迟没有回应，她扭过身来，才发现跟着她的是个年纪不大的男生。
　　“小朋友，你迷路啦？”
　　苏小铭趁机仔细将她看了一遍，眼睛充满了难以置信，仿佛见了鬼似的自言自语。
　　“你你怎么是个女的……”
　　这时，高进从入口处走来，见一个人正将醉倒的陈鸥按到地上，心底一紧，立马狂奔了过去大喊。
　　“你干嘛！”
　　走廊的灯光昏暗，苏小铭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趁着没人注意，他刚准备验身，便被高进发现。
　　他表情仍然有些不敢相信，但见着狂奔而来的高进，他脚底抹了油似的，一溜烟便从其他出口逃了出去。
　　见人已经不知逃向何处，高进没再继续追下去，蹲着将陈鸥扶起，左看右看后担心的问。
　　“你没事吧，刚才那个人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呕！
　　高进猝不及防，被刚坐起的陈鸥吐了一身。
　　反倒是陈鸥吐了出来后，酒似乎也醒了点，她眼神迷离的看着高进，道：“你怎么会变脸，一会儿高一会儿矮的？”
　　高进苦笑无语，全身没有可以下手的地方，语气又爱又恨的冲她嚷道。
　　“你刚才差点被人揩油知道吗！”
　　“哦？”
　　紧接着在他再一次的震惊状态下，陈鸥一头倒进了他怀里，幸好他反应够快，及时用肩膀接住了她。
　　将她慢慢扶到墙壁上。
　　身后陈鸥吐字不清的趴在背上胡言乱语。
　　“我还想吐！”
　　高进头皮一紧，干脆闭上眼睛，表情扭曲。
　　“吐吧……”
　　呕！



第17章 苏小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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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我刚才好像看见那个叫陈欧的了，但她是个女的啊？”逃掉的苏小铭躲到街角的巷子里偷打着电话。
　　“放你娘的屁，你小子喝酒烧坏脑子了男女都不分？我忙正事呢，没事别给我打电话！”电话里不时还有女人的娇喘声，他说的正事原来就是这个，苏小铭一阵口干舌燥。
　　放下手机，仔细回想刚才那个女人的脸，酒精作用下大脑有些打转，时隔几个月，他也不敢确定他俩是不是同一个人，那张相似到极致的脸在自己老大的一通叫骂中，令他又觉得没有那么的相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驱使着他不由自主地模糊掉陈鸥的脸，全当刚才只是认错了人。
　　……
　　“小鸥喝多了，你先照看她一下，我跟他们解释下。”被吐了一身的高进将陈鸥交给刚到现场的李可莹，她捏着鼻子一脸嫌弃的接过陈鸥。
　　经理还有工作人员来了好几个，因为刚才的事，高进不得不出面跟他们交涉。
　　而此时，李可莹正在束手无策时，陈鸥一把推开她的手，跌跌撞撞地走向另一条路。
　　“喂，小鸥你干嘛去啊！走错路啦，走这边！”
　　李可莹拦不住她，只得跟在她身后一路冲进了外场区卡座。
　　方平早就等的不耐烦，憋了一肚子火气，这时见陈鸥李可莹回来，便问道。
　　“你们三个干什么去了，把我自己晾在这儿了？”
　　“还不是怪你，刚才一直灌她酒，她没忍住吐的哪都是，高进这会儿正跟人家商量处理呢！”李可莹抢着回答。
　　方平被她一通训斥，挠头抓耳没有办法。
　　陈鸥独自坐在角落，将手机牢牢攥在手里，直觉告诉她，刚才那个追着自己不放的人以前肯定见过。
　　虽然他好像也不能肯定自己就认对了人，但是万一因此被人盯上，导致她以后暴露，那么她可能不会再有上次那么好的运气逃过一劫。
　　不久，高进回来，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反倒安慰她。
　　“你还好吧？”
　　陈鸥一直观看着隔壁卡座的一帮人，不多会儿走进了一个打着唇环的男生，陈鸥瞪大了瞳孔，这个男生就是刚才拦她的苏小铭。
　　她二话没说，径直冲向了对方一群人当中。
　　高进刚解决掉那边的事，结果陈鸥又冲向隔壁一帮人里，看架势摆明想闹事，遂二话没说也立马跟了过去。
　　“美女，来玩啊？”
　　苏小铭的一帮人兴奋起来，语言挑逗，围观着只身前来的陈鸥。
　　只有苏小铭自己心里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所以他示意自己的人安静。
　　陈鸥醉眼微醺，身形有些不稳的傻笑。
　　“我认识你，你是刚才要摸我的那个人？”
　　等到所有人都停止喧闹后，苏小铭才起身，道：“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
　　“我没认错，就是你，还不承认……”
　　苏小铭靠了一声，说：“谁摸你啦，我苏小铭好歹出来混的，能干这种不上道的事儿嘛！”
　　唰！
　　将桌面上的啤酒整杯泼到苏小铭脸上。
　　“让你耍流氓！”
　　高进一早就到了，只是一直站在陈鸥身后没有开口。
　　眼下她将酒泼向苏小铭，惹得对方动怒，眼看要动手，他也及时冲了过去，一把将陈鸥护在身后，近一米九的身高，加上常年锻炼布满浑身的肌肉线条，此时脱掉外套只穿了背心的高进往人群里一站，震慑力立马高低立分。
　　苏小铭毫不示弱。
　　“你谁啊，别多事啊！”
　　高进刻意拉开距离，谨防真动起手来会被对方三五人围攻。
　　“你们把我朋友欺负了，还说我找事？”高进歪笑着回。
　　“我真没摸你女朋友，我又不认识她！再说了，我就算摸她了你能把我怎么样，我们一群人还怕你一个？识相的快走，今天出来玩，不想跟你动粗，懂了吗！”
　　苏小铭用纸巾擦着脸，脸色不是太好看。
　　但是高进听完他的话，一拳就要打过去，陈鸥本就是装醉，在苏小铭说完之后她就预感高进要动手，所以早有防备的她第一时间拦住了高进。
　　“我好像认错人了……”
　　高进竭力忍住了动手的冲动，耐心的又问了一遍。
　　“你确定不是他？”
　　陈鸥点头，苏小铭的反应看起来不像是装的，看来他也不是很确定自己就是以前这里的主管，既然如此，再继续试探就没有了必要。
　　一旁苏小铭仍继续叫嚣。
　　“还不走？”
　　高进耸了耸肩，走过去伸手。
　　“既然认错人了，那就是我们的不对，我跟你道歉。”
　　尽管苏小铭很不情愿，但还是伸出了手，握手的瞬间他便感知到不对，只见高进仍然笑着靠近他，另只手死死按在他肩膀上，低语。
　　“我知道是你，既然我朋友不想把事情闹大，那你就给我装的像一点……”苏小铭想要挣脱他的手，却被牢牢固定住，“笑笑嘛，然后我就当这事过去了，要不然你就喊朋友一起上，但是我可能手上控制不住，万一你的骨头被我捏断或者捏错位了，我可不能保证哦！”
　　说罢，他手上力道越来越重，苏小铭终于扛不住后，表情扭曲着挤出微笑。
　　“不打不相识，以后交个朋友多条路嘛……我叫苏小铭，你们的单我买了！”
　　高进故作惊讶。
　　“那怎么行，本来就是我朋友不对，怎么能让你买单呢？”
　　苏小铭疼的额头已经汗水密集。
　　“我愿意买，大家交个朋友嘛，钱都是小事情！”
　　“那太谢谢你了！”没等苏小铭开口，高进别把远处服务员喊了过来，“我们的单这位帅哥买了！”
　　服务员拿出小票，报价总共是一千八百多块。
　　苏小铭咬牙，道：“我买！”
　　陈鸥努力掩着嘴角笑意，头一次觉得这个男人似乎也没那么讨厌。



第18章 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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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夏悄悄来临，阳光不再和熙，微风不再拂面。
　　炙热犹如一团岩浆，在高进心里悄悄喷发。
　　方平同样抱头枕在草坪上，侧过脸对着一脸发呆的高进。
　　“想什么呢？”
　　高进总有笑意。
　　“想她。”
　　方平撇嘴摇头，高进一厢情愿式的陷入爱河，简直让他另眼相待了。
　　“我劝你还是离她远点，这才认识不到半个月，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我看她不是你的女神，而是派来折磨你的妖精！”
　　高进毫不介意的看着他，眼神清澈。
　　“你没有发觉她的优点吗？”
　　“优点？脾气臭，不近人情，没女人味，这些如果都算优点的话，那我可真数不过来了。”
　　猛然坐了起来，高进拔了一根草咬在嘴边，眼底有亮光。
　　“她上次在酒吧跟人去理论的时候挺有女人味的……”
　　方平无语，白眼道：“我看你是被她迷上了，她哪有莹莹那么有女人味，可惜啊！”
　　高进回头看他。
　　“可惜什么？”
　　“可惜莹莹老是欲拒还迎，就是不给我明确的希望，能不能追上她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方平期待半天也没等到他的回应，原来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时不时傻笑。
　　“你就不能别老想着你的小鸥，帮我想想怎么追莹莹行吗？”
　　高进摇头，又躺下叹了口气。
　　“慢慢来呗，我都不着急，起码可莹还能跟你聊得来，小鸥她……”
　　这时一个女声传来。
　　“她怎么了？”
　　方平浑身激灵，一下站了起来，并用脚踢了踢高进。
　　“莹莹，什么时候来的啊？也不打声招呼……”
　　李可莹手遮太阳，弯腰躲进荫凉下，才道。
　　“我和小鸥遛弯呢，就发现你们两个说悄悄话了，好像还聊到了我们两个呀？”
　　“没有没有，你听错了！”
　　与此同时，另一道熟悉的声音淡漠地道。
　　“切。”
　　这时高进才赶忙起身，看着站在路旁的陈鸥，关心地问。
　　“好些了吗？”
　　就这么保持距离，即使在太阳底下晒着貌似也无所谓。
　　“好多了，上次的事对不起了。”说完，她丢了一个袋子过来，“上次把你衣服吐脏了，这是赔你的衣服。”
　　高进弓腰接住，往前走了两步，想了想还是收下了。
　　“你跟我还要这么客气吗？”
　　陈鸥往后站了两步，又扔给他一件衣服。
　　“这是你那件弄脏的，给你洗干净了。”
　　衣服上还有淡淡的薰衣草味道，和她身上的味道很相似。
　　“你洗的吗？”
　　“送去超市旁边干洗店洗的。”
　　听到这里，李可莹跳了出来，刚想说话就被陈鸥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高进将干洗后的衣服拿在手里，另一件打开之后是件泳衣。
　　“这是？”
　　陈鸥抱着胳膊，回：“周末漂流比赛，送你的。”
　　高进满脸兴奋，同时又有些期待：“那你呢？”
　　“傻瓜，我们当然也要一起去啦！”李可莹耐不住性子的回。
　　“……”
　　看着几人兴奋地神情，陈鸥却只能强颜欢笑。
　　这两个星期，她每天都会出去兼职，有了上次的教训，她担心会再遇到像苏小铭那种措手不及的状况，所以这两个星期打工兼职的地方都在附近的一家面包坊里。
　　大差不差也挣了点零花钱，虽然不多，起码经济上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
　　每个周末她还是会定时回去看望江华，并且陪上段时间，对她来说，这个女人现在唯一的亲人只有她了，而她唯一的亲人也只有江华。
　　好在欧阳偶尔忙完工作也会定时去看望江华，并且在他的调理下，江华的气色也终于得到一丝好转。
　　但是还有个不好的消息，欧阳悄悄告诉她。
　　江华的身体是慢性风湿病拖累而致的，要想恢复成普通人那样，必须要进行手术，现在她的病情已经发展到脊柱严重弯曲的程度，每天只能弯直了腰才能下床走路，如果再拖下去内脏受损的话情况就一切都来不及了。
　　欧阳已经托了关系找到一位医术精湛的风湿科医生，也约好了手术时间。
　　但是初步手术费用就要15万左右，这还是在能报销就尽量报销的情况下的费用。
　　欧阳已经主动自掏腰包出了5万，剩下的10万她掏遍了兜底也只凑出了不到3000块。
　　第一笔手术费并不贵，可现在的她也出不起，她头一次觉得现在的自己很没用，因为连原本不愿参加的漂流比赛都成了自己目前唯一赚快钱的渠道。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变得太快了。
　　在面包坊里打工，为了省钱亲自给高进洗衣服，为了挣钱情愿穿着泳装暴露给别人看，等等这些女人做的事……
　　不过自从上周她见过欧阳后，欧阳的眼神似乎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她的笑很淡，
　　问自己现在的她还有什么好自持的，
　　男人也好女人也罢，
　　终究活在这具身体里的灵魂是自己的，
　　这副皮囊不过是能自己活下去的伪装罢了，
　　又何必当真。
　　……
　　现实将思绪拉扯回来。
　　李可莹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想什么呢，都元神出窍了？”
　　“没想什么，我们走吧……”
　　李可莹身后跟着，还冲高进方平两人拌着鬼脸。
　　当两人走后，方平激动地对高进低声亢奋道：“她周末跟咱们出去，到时候夜里孤男寡女，那就是天赐良机啊！”
　　“瞎说什么，她不是那种女孩子！”高进没好气的打掉方平游走的手，同时看着远去的陈鸥，总觉得这个女孩子强颜欢笑的面具下藏着一颗尘封着的心。
　　……
　　宿舍里两人都躺在床上。
　　不同的是李可莹在悠闲自得的涂抹指甲，而陈鸥还在抱着书本一头扎进知识的海洋里，像条笨鱼那样努力使自己徜徉起来。
　　忽然，高进的电话响起。
　　“这么晚打电话过来干嘛？”
　　“没什么，我今天跟朋友说了下，你明天可以不用穿泳装出席比赛了。”
　　莫名有些感动，陈鸥电话里语气不再那么冷淡。
　　“哦，谢谢……。”
　　那头沉默了会。
　　“明天方平开车，六点钟去接你，早点睡吧！”
　　陈鸥低声回。
　　“知道了。”
　　挂掉电话，眸子里多了一丝暖意。
　　这次比赛的地点在大明山，路程不算远。
　　因为比赛吸引了大量的美女参赛，换言之这是场比基尼秀也不为过，她想着肯来参加的大多都是为了玩，像她这种正儿八经为了奖金来的估计说出来会被笑话吧。



第19章 山洪
==============================
　　大明山是为数不多的，没有被过度开发的度假区，山路崎岖，风景却美不胜收。
　　环形山的好处是从外面看的话，给人感觉山里充满了神秘色彩，坏处是条件不具备的情况下，山里的人很难走出来。
　　这里蔓延十几公里的溪流，遍山的绿植几乎成为画布的背景。
　　每年山区都会接待数十万的旅客，很具特色的民宿也是它的主打热点之一。
　　有钱人在这里买地盖别墅，体验休闲生活，普通人则要花上一个月的工资才能认真的感受到大明山区的惬意。
　　而这里的原住民也因此创收，大多人选择了留下依靠旅游业营生。
　　进山的路沿着山脚，足足开了两个小时才顺利到达半山的桃源河风景区。
　　坐在车上，仔细观察了沿途的地势，但是这里的地势还是超出了陈鸥的预想。
　　大体掠过赛道的起始点，中间有几个很急的坡度，如果不小心很容易导致翻船。
　　所以她默默记下大概的位置，提前做好功课，因为别人是来玩的，可她输不起。
　　……
　　提前到达了比赛地点，现场已经在DJ劲爆的舞曲当中，被营造出火热的气氛。
　　参赛的一干人等都已经聚在的外围，而陈鸥她们则靠在最前排的位置。
　　随着现场DJ的狂吼，所有人举起手把现场硬生生变成了一个舞池。
　　当参赛人员陆续就位后，所有人被打乱了顺序。
　　本想和陈鸥搭档的高进，竟与李可莹分配到了一组，这让方平很是不爽。
　　而陈鸥则被分配到另一个不熟悉的男人的皮筏上。
　　随着喇叭嘟鸣一声。
　　工作人员拉开了防护栏，
　　皮筏一个接着一个冲向下游。
　　比赛的节奏一旦真正开始，大家从开始的散漫开始逐渐变得认真起来。
　　而陈鸥也在陆续感受到周围的压力，而不得不使出浑身力气滑动船桨。
　　与她一起的男生惊奇的大笑着：“不用那么认真！这个比赛就是来玩的！”
　　陈鸥没有回头，继续拼命的划桨。
　　终于差距在一段平缓的水域被缓慢拉开。
　　这一段平缓的水域足足有500多米远，看着身后逐渐被甩开的皮筏，陈鸥铆足了劲往前冲去，并且率先第一个冲进第二段下坡。
　　…………
　　比赛进行的如火如荼。
　　一些人明知自己不可能赢得奖励后，便开始将皮筏停在了水域中间，企图来嬉闹其他的选手。
　　高进本想着快点追上陈鸥，可是却被这帮拦道堵截人干扰的不得不重新调整皮筏。
　　而李可莹几次险些被晃落皮筏。
　　“高进，你慢点！我快掉下去了！”
　　“……”
　　看着李可莹慌张的样子，高进不得不放慢了手中的动作。
　　他一脸焦急的望着不见踪影的陈鸥，正出神间，岸上忽然传来大叫。
　　“快上岸！上流要开闸泄洪，所有人快上岸！”
　　“……”
　　本来欢快的水域，一下变得激烈起来。
　　很多人干脆直接跳下皮筏，试图游泳上岸，场面一时像下饺子一样。
　　“小鸥！”
　　高进处在慌乱的人群当中，直直地站在皮筏之上想要探寻陈鸥的踪迹。
　　可是前方第二段下坡的水域入口已经被拦上了护栏。
　　岸边的工作人员手持长竹竿慌忙地将水里的人一个个拉上来，根本顾及不到高进的紧张。
　　“还有人冲了下去，快找人通知她啊！”
　　高进大声呼喊。
　　可工作人员也只能敷衍地告诉他肯定会由工作人员把她们拦下来的。
　　终于，
　　忙活了十几分钟后，所有人陆陆续续上了岸，工作人员也已经开始清点人数。
　　“71，72，73……”
　　似乎觉察到不对，又数了一遍：“不对！还少一个呢！？”
　　此时人群里冲出一个男人，慌张地跑了过来：“刚才下去的时候我被冲下来了，那个女生冲下去好一会了！”
　　高进突然发了疯似的冲了过来：“你怎么不早说！”
　　这个男生苦着脸回：“我也刚从下游爬上来啊！”
　　“快，快让人去找她！”
　　对讲机忽然传来消息，随后工作人员一脸凝重地回：“来不及了……”
　　“……”
　　…………
　　…………
　　此时，已经划到中间水域时，陈鸥才回头张望。
　　结果却没发现一个人影。
　　“人呢？”
　　望着身后平静的水面，她隐约听到了巨浪的声音。
　　当洪水般的浪花从上游冲下来时，她瞳孔急剧收缩。
　　紧接着她拼命地划桨，想要靠到岸上。
　　可是水浪太快，尽管她已经快要靠到岸边，结果还是被一股巨浪席卷进了河流之中。
　　…………
　　桃源河的水流很急，尽管她会一点水性，但也扛不住水浪的席卷。
　　接连呛了几口水后，鼻腔的辛辣感令她无法迅速做出判断，一下失去重心，整个人不受控制的随着水流往下游冲去。
　　她刚想开口呼救，结果却呛进更多水，溺水感愈渐强烈，呼吸困难，随着的是被掐着喉咙一般的难受。
　　不时，从一开始可以勉强浮在水面上，变成了如蜻蜓点水那样。
　　寂静，然后如同坠向深渊，一股吸力令她难以反抗，透过水面还能依稀看见些阳光，终于在混乱中她抓到了一根漂浮物，借着浮力猛然冲出水面后，她如获新生般大口呼吸着。
　　离落水点越来越远了，她只能眼看着自己一点点随着水流往下游越飘越远。
　　体力渐渐不支，双腿犹如灌了铅一样沉重，当她再也摆不动腿后，只得节省下手臂的力气，用力抱住怀里的废弃皮筏。
　　水很清凉，但是泡的久了会让人浑身冰冷，体温下降的后果就是人的神智模糊。
　　不知道这样漂了多久，水流终于慢了下来。
　　她强撑着找机会回到岸边，可是水流缓慢的这节地段却比平常水库都要大上几倍，她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
　　趴在皮筏上，睡意袭来。
　　“救……”她仍希望自己的呼救有人能够听到，但是只喊了一个字她就没办法再继续下去，因为牙齿打颤，她连呼救都做不到。
　　噗通！
　　有人跳入水中的声音，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又试图拨动木根方向，直到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很小的人影，在猛烈冲刺她才确认这不是幻觉。
　　求生的欲望驱使着她，不知忽然哪来的力气，她奋力拨动水流，大声呼喊。
　　“救命！”
　　……
　　终于还是得救了，救她的人背对着她，他的身体的温热使她情不自禁的想要贴近一点，因为她实在太冷了。
　　岸边越来越近，直到整个人被拖着上了岸，她终于可以蜷缩一团，一丝丝温暖如同融化冰川一样，正在温暖她的身体，可这点热量远远不够。
　　浸透的衣服被风吹过后又是一阵阵寒气入体，她嘴唇发紫，咬紧牙关，如果不是他紧紧捏住她的下巴，她恐怕会冷的把牙齿咬碎。
　　“别害怕，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郑重有力的话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僵硬的点点头却也看见了他的模样。
　　他回以微笑，将自己事先脱下的衣服给她披上，然后自作主张把她紧紧搂在自己怀里，并且小声说道。
　　“我又救了你一次……”
　　就这么被陆远搂着，她顾不上什么羞耻心了，现在任何一丝带有温热的东西她都想要拿来贴到身上。
　　“别说话，抱紧我。”
　　感受到怀里不停颤抖的娇弱身躯，陆远不觉地手上又加重了力气，望着她湿漉的头发，禁不住地用手撩拨。
　　“你怎么会到这来，很危险的知道吗？”
　　陈鸥没回他，并不是她不想回，而是身体回暖之后，疲惫过后带来的睡意令她昏昏欲睡。
　　看着她苍白无力的脸，以及缓慢闭上的双眼，陆远认真的目不转睛。
　　“命运真的很神奇……”
　　他本以为以后不会再和陈鸥有任何交集，可是冥冥中似乎她总是会忽然跳出来，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
　　还是如同上次在江边那般，将她横着抱起，天色连接着水面，渐渐渲染成了一片漆黑，紧接着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水花泛起涟漪。
　　不远处是他亲自动手搭建到一半的木屋，旁边扎好了帐篷，怀里的女孩眉头紧皱，他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第20章 被困河畔
==============================
　　哒哒哒……
　　雨点敲打帐篷的声音虽然吵闹，却在特殊时分反而让人觉得心静许多。
　　睡袋里的女孩表情不再痛苦，甚至一觉醒来补足了体力后还稍稍撑起了懒腰，可是当四目相对，女孩的瞳孔放大后，充满了惊讶。
　　“我怎么在这？”
　　将睡袋往上提了提，遮住陈鸥露出的一截洁白的肩膀，陆远神情自如地回她。
　　“这里附近没有人住，外面雨下的很大，只能带你先来这了。”他试探了下陈鸥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现在觉得好些了吗？”
　　点点头，的确睡了一觉后，身体那些不适已经好了许多，只是一番折腾后，现在浑身都在隐隐作痛。
　　“那就继续睡吧，你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不能再穿了，我只能帮你脱掉了。”耸了耸肩，好像这种事做起来是理所当然应该的。
　　陈鸥怀疑地看着他，支开睡袋一角。
　　他竟然真的把我衣服脱了？
　　不过幸好只是外套，内衣都还在，但尽管如此，依旧令她非常不自在。
　　“怎么这样看着我，不应该谢谢我吗？”
　　陈鸥忍着痛连带着睡袋一起往边上挪了挪，这才回他。
　　“谢谢。”
　　他似乎有些不太满意，装作漫不经心的问她。
　　“别人救了你，你好像就只会说谢谢这两个字？”
　　“那你想要什么，钱我是没有的。”
　　陆远故作吃惊，回道：“可我刚准备问你要钱的！”
　　“你想要多少？”
　　他伸出食指，比了一个1字。
　　“1000？”
　　陆远摇头。
　　“1万？”
　　路远仍旧摇头。
　　“10万？”
　　陈鸥语气已经开始变得激烈起来。
　　“差不多吧！”
　　她闭上眼睛，面对陆远的无理要求，她根本没法发火，欠人一命这事怎么说她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我没那么多钱，你这个要求我满足不了……”
　　稍稍表现出那么一丝失望，陆远接着满脸认真。
　　“既然你现在满足不了我这个要求，那我又暂时想不到别的，那怎么办呢？”
　　“那你就继续想，什么时候想到了再告诉我。”陈鸥语气冷淡。
　　陆远似乎也逗够了，找了处角落躺下，本就不太宽敞的帐篷，一下并排睡了两个成年人，总是会有些挤得。
　　陈鸥不得不侧着身才堪堪和陆远中间保持了一段距离。
　　相反，陆远倒不是很介意，干脆也侧过身直接看着她。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陈鸥。”
　　“然后问我叫什么名字。”
　　“……”
　　“这么快就忘了我刚才怎么救的你了？”
　　陈鸥闭上眼睛，心底烦躁。
　　“你叫什么名字？”
　　“陆远。”
　　见她不再回话，陆远又问：“交过男朋友没有？”
　　“……”
　　“嗯？”
　　“没有！”
　　他笑着躺下，用手垫着脑袋。
　　时不时会看上一眼躲着他的陈鸥，他并不是没有经历过女人，也不是一时猎奇想要亲近陈鸥这种女生。
　　对他来说，这个女生在第一次遇见时，就给了他强烈的冲击感。
　　他明白自己的真实感受，那是一种想要把她据为己有的冲动，在第一次遇见时就已经滋生了这种念头。
　　……
　　第二天一早。
　　正如他担心那样，她还是起了烧。
　　露营的地方没有药物，因为他也没想过会在这里遇上陈鸥停留一晚，而且昨晚他就收到消息，这里昨天开闸泄洪，结果又赶上山里山体滑坡，唯一的出路已经被碎石彻底覆盖了，也代表着他们两个也暂时无法离开。
　　无奈他只得用最原始的退热办法帮她物理散热。
　　湿了毛巾敷在她的额头上，也将她多余的衣物褪去，免得体温无法散掉。
　　他算好的时间，每隔半小时就用眼窝贴着她的额头测量温度，他依稀记得小时候他母亲就是用这种方法替他测量体温的。
　　整个上午他都在河边和帐篷之间来回奔走。
　　直到陈鸥安稳睡下不再说胡话，他才疲惫的守在一边，认真的注视着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李洋？”
　　是她的家人么？
　　还有其他的称呼，但都模糊不清，他无法辨别。
　　幸好体温逐渐消退，陈鸥的额头不再滚烫，他也终于可以倚在帐篷外稍稍休息一会。
　　不知睡了多久，大约就是打了个盹的功夫，天色就黑了下来。
　　帐篷里的人已经不见踪影。
　　营地所在的地方是整个地区河床延伸出来的一大片空地，从高空俯瞰下来，这里是被孤立的一座小岛，四周被群山环绕，风景也是最美的一片区域。
　　再往里走就是茂密的原始森林，虽然没有经过开发，但是经过探查后，这里并没有什么危险。
　　所幸陈鸥并没有走远，看样应该是拿着手机尝试联系外界的朋友了。
　　“怎么刚好一点就四处乱走，这里很危险，我听说前段时间有人就在这里遇上了野兽，差点没命，你还是小心点在营地四周逛逛就行了。”
　　陆远故意吓唬她。
　　陈鸥愣了下，显然对他的话半信半疑。
　　“如果有危险，你还会自己一个人在这里露营？”
　　“露营嘛，不就是为了找刺激。”陆远灿笑。
　　将手机装进兜里，她还有些乏力地来到陆远旁边坐下。
　　“谢谢你了……”
　　“没事，你都记在我救你的帐上吧，我不介意你再多欠我一点人情。”
　　她原本是想好好道个谢的，但是见陆远这么不羞不臊的，她干脆放弃这个念头。
　　“我没钱，付不起你的人情账。”
　　“我不介意你慢慢还的……”
　　“你换个条件吧，别说10万，我连1万都拿不出来。”
　　故作为难，见她有些不耐烦后，陆远才玩味的回。
　　“不然你以身相许吧，我救你两次，你不亏我也不赚，怎么样？”
　　像看疯子一样看他，陈鸥眼里满是鄙夷。
　　“做你的梦去吧！”
　　“你还没说答不答应呢？”
　　“滚……”
　　“哈哈！”
　　笑声在山涧里激烈的回荡。
　　晚饭两人就吃了些干粮，陆远本就没打算长待，所以预备的口粮也只够一个人的份量。
　　眼下多了一张嘴，怕是顶不了两天就得见底。
　　而眼下什么时候能离开这还是很大的问题，他只得另想办法。
　　……
　　一夜安静，帐篷里的灯还没熄灭。
　　“李洋是谁？”
　　身子僵硬了一下，她没有回复。
　　“是你男朋友吗？”陆远继续问着。
　　“不是。”
　　“你不用紧张，我不介意你有过男朋友的。”
　　“他是我一个朋友。”
　　“很好的朋友？”
　　“关你屁事？”
　　“好吧，你不想说就算了……”
　　沉默了一会。
　　“她是我妹妹，我一直拿她当亲妹妹，可是她现在没了。”
　　陆远似乎觉得稍稍松了口气，庆幸结果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但同时也因为她口中李洋的遭遇感到有些沉重。
　　不久，他试图调整气氛。
　　“你身边还有其他亲人吗？你做梦的时候可喊了不少人的。”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做梦的时候自己有没有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你听错了。”
　　看她不想说，陆远不打算再继续追问。
　　“你觉得我怎么样？”
　　“你？”
　　“嗯。”
　　“你救了我两次，如果不算你给我提的条件，勉强算个好人吧。”
　　陆远苦笑，看来她还真的当真了。
　　“其实严格来说，是三次……还有在天街广场你打人那次……”陆远换个姿势躺下，“钱对我来说不过是数字而已，我不过是随口说的，你不用当真。”
　　“真的？钱你都不喜欢，那你还想要什么？”
　　她在想这个世界还有谁不爱钱的？
　　陆远故意靠近了些。
　　“我想要的东西很简单，只要你点点头就能够办到。”
　　两人的距离有些暧昧起来。
　　她明白他在指什么，高烧褪去后身体还有些怕冷，她将被子卷到身上，一双修长洁白的腿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你别说话了，有一股子味太难闻了！”
　　陆远惊讶，自己睡前明明刷了牙，不可能有味道的。
　　在手心呵了两口气，确认没有异味后，他疑惑地问道：“哪有什么味？”
　　“发骚味！”
　　“……”



第21章 炙热的夜
==============================
　　6月12这天。
　　距离山体滑坡过去三天时间。
　　水库仍在开闸泄洪，导致水面上升，搜救队无法乘船进入山里，道路已经尽全力抢修，但仍赶不上更多地方的滑坡又重新出现。
　　搜救车辆一度被困，后方的大部队已经不敢冒然进入。
　　期间，高进一直不停地尝试联系陈鸥，结果始终没有她的消息。
　　他已经动用了关系，甚至连直升机都派过来了，可是仍旧没有陈鸥的下落。
　　……
　　与此同时，大明山深处，距离被困时间三天 。
　　几天相处下来，陆远对待她的关系很微妙。
　　她一度觉得陆远大概是久居山林导致变态了，所以时刻她都在提醒自己提防着这头浑身散发着**期味道的饿狼。
　　甚至这两晚时间，她干脆直接从帐篷里搬出来睡。
　　山里的蚊虫异常的多，而且很大个，尤其在晚上出没频繁，本就被困险境，两人吃喝都是问题，如今又被蚊虫叮熬了两夜，再这样下去没等到搜救队来到，自己就要先死在这了。
　　煎熬了两天后她实在熬不下去了，所以她只得硬着头皮搬到了帐篷里，等待她的自然是陆远胜利的姿态。
　　……
　　适逢雨夜，
　　荒郊，
　　野外，
　　孤男寡女，
　　以及眼底深处放肆的炙热……
　　忽然，陆远整个人的重量压了上来，让陈鸥措手不及。
　　陈鸥如同惊着的兔子，手脚束缚在睡袋里挣扎反抗，陆远直接将睡袋拉开，连带着她的手臂一起死死压在身后。
　　粗重杂乱的呼吸带着丝怒意在她耳边响起。
　　“你不是说要报答我吗？”
　　陆远的话使她扭动的身体逐渐僵硬，不好预感油然而生。
　　“这个不行！”
　　陆远根本没有停的意思，呼出的热浪进入她的耳朵，一丝异样的感觉在耳根处像是触电般瞬间蔓延到全身。
　　那是身体之间最原始的本能反应，无关乎性别，无关乎情感，更和喜恶无关。
　　陆远确实是会调情的高手，手指早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进了睡袋，在她身体上游荡，她震惊的刚要开口，一双热唇就袭面而来。
　　他放肆强势的想要突破她紧闭的牙关，意图汲取她口中那一丝柔软。
　　手指沿着腰肢缓慢地向上转移，每过一寸肌肤都令她浑身禁不住的颤抖，嘴巴的防线终于被他突破，视线撞击到一起，她发现这个男人竟然露出了得逞的笑。
　　一下子犹如被冰水浇在脸上，她惊醒了过来才发现他的手即将攀爬到高峰，只需要稍一用力就可以掀开遮挡的内衣。
　　又是一阵剧烈的扭动，
　　她试图阻止他更进一步的探索，结果双腿被牢牢压住，手臂也被他紧紧抓住。
　　她用尽了浑身的力气都不足以挣脱陆远的控制，直到她发现自己越多的反抗，反而令两人身体之间产生更多摩擦后，原本还带有一丝清醒的陆远已经渐渐被这种感觉迷乱。
　　看着这个吸附在自己身上掠夺的男人，她的大脑和身体之间开始剧烈的斗争。
　　屈辱感和身体欲拒还迎的欲望，像浪花一样冲击着她每一个神经细胞。
　　忽然她停止了反抗，也令陆远有些诧异地停了下来。
　　“为什么不反抗了？”
　　“随便你，今晚过后我不欠你什么，也不想再看到你……”语气冰冷的像一根根冰刺。
　　这不是他要的结果，他明明只是想吓唬她，结果这句话像是个块石头一下打乱了他原本心底平静的水面。
　　他失去理智的夺取，要看看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服软！
　　陈鸥被释放的双手不再企图推开他，任由他粗鲁的捧住自己的脖颈，一双舌头终于冲破了道德与理智的束缚交缠到一起。
　　眼角不争气的滑落一滴眼泪，她紧闭着眼睛，企图来掩盖自己内心的不堪。
　　她在想，如果仅是要了她就能抵上两次救命之恩的回报，她无所谓付出这样的代价。
　　她自嘲的告诉自己，不就是一具身体，干不干净又有什么所谓，难道自己还真要做个贞烈的‘女人’？
　　加上几个月的恢复过后，她身体早就已经和正常女人一般无二，像熟透的果实，随时可以采摘。
　　陆远只觉得喉咙滚动后，一阵口舌干燥，但是望着她手臂上一道不起眼的粉红血色疤痕和眼角滑过泪珠留下的痕迹。
　　有那么一刻，陆远突然后悔了。
　　他明白，如果继续下去，这个女孩可能这辈子都无法原谅他！
　　嘶！
　　陈鸥突然趴到背上，用牙齿在他肩上留下一个鲜红的牙印，紧接着将头扭向一边。
　　陆远也停下动作，默默看着她，然后迅速起身离开出了帐篷！
　　大雨淋湿他的发和脸，也浇灭了心中那团火焰。
　　帐篷内倒影的影子也在整理重新穿上衣服，随后又默默躺下。
　　……
　　重新回到帐篷里时，陈鸥已经假装睡下，两人心照不宣的彼此沉默，陆远试探着靠近着她，陈鸥只是淡淡的轻声回应，声音毫无感情。
　　“你还想怎么样？”
　　顺势躺下，从身后抱住陈鸥，陆远语气冷静异常。
　　“我要你以后心里一直记着我，哪怕是好的或者不好的。”他知道这种想法很自私，甚至有些变态。
　　“别开玩笑了，我们熟吗？”
　　“以前不熟，但是从今天起，你的现在和以后都将是我的！”
　　鼻子哼出一声不屑，她在想如果你知道我的以前过往，还会说出这种话吗？
　　现在能说出多么绝对的话，以后同样能做出多么绝情的事。
　　她明白作为一个女人的不容易，也深知男人的心思，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像其他女人一样，被一个男人这样对待，防备陆远的同时，也更加厌恶现在的自己。
　　“你救了我，所以我才容忍你刚才的所作所为！”
　　“……”
　　陆远怔住，突然恨自己刚才为什么停下，如果继续下去，或许现在她已经躺在自己的怀里，尽管这种想法很龌龊，可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想法。
　　抓住陈鸥的肩膀，将她转过来面向自己，但是从她的眼睛里，陆远看不到任何一丝情感，他恼怒这个女人竟敢这样对自己。
　　“你要感谢我刚才没有强迫你！”
　　并没有如他想象那样震慑住陈鸥，她反而将他的手一把推开，自己脱起了衣服。
　　“不就是睡一觉嘛，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别磨磨唧唧的，你是男人吗？”
　　望着她轻蔑的嘴角，陆远真的动怒了，捏住她的下颌。
　　“如果换成别人，你今天是不是也可以答应他，陪他睡觉！”
　　“是！”
　　唰！
　　他捏着她的下颌拉向自己，嘴巴再次吻了上去，只是这次他很用力，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自觉。
　　陈鸥表情痛苦，因为陆远咬破了她的嘴角。
　　昏暗的灯光下，鲜血涂红了她的双唇，同样在陆远的嘴角也沾染了她的血渍，表情说不出的一股病态。
　　陈鸥愤怒的将他推开，骂道。
　　“你有病吗！”
　　“有病的是你，我不允许你这么糟践自己！”
　　陈鸥笑了。
　　“我怎么糟践自己跟你有关系吗？”
　　对啊？
　　我是什么身份，她爱怎么糟践自己我又如何管得着？
　　“我说过你是我的，你听不懂吗！”声音低沉又嘶哑。
　　陈鸥丝毫不惧地迎了上去。
　　“我是我自己的！”



第22章 假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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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足足对视了几分钟后，陆远终于妥协。
　　他自负的以为接连救了她两次，就可以对她为所欲为的指手画脚，可她终究不是他想象那样，她不是乖乖女，更不会听他的。
　　陆远觉得实在是超乎预料，一直以来内心的阴暗面竟然会爆发在一个和他素无瓜葛的女人身上。
　　而且这个女人与他前后不过见了三次，相处四五天时间而已。
　　“我太强势了吗？”
　　他扪心自问，又或许是他太着急，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已经离开了他，所以他着急得到这个让他不能自已的女人。
　　只不过是方式不对，他安慰自己。
　　今天的闹剧，以他本想恶作剧开始，却以两人之间产生隔阂结束。
　　陆远冷静许久后，懊悔地出了帐篷。
　　外面风刮的越来越大，雨点的声音就像黑白电视的噪点那样，炸雷脆亮。
　　回头想要重新走进帐篷，可已经被陈鸥拉上了门，他胸口顶着一股气无奈的笑了。
　　“**上脑害死人啊！”
　　继续待下去，身体总归是吃不消的，他只得低头闯进帐篷，准备向她道歉。
　　陈鸥关掉了筒灯，他刚欲开口，陈鸥就已经猜到他想说什么。
　　“有什么话明天再说，我困了，你睡不着就出去再冷静冷静！”
　　陆远口张了半天，最终也没说出一个字，干脆找了个块地方，直接就地而眠。
　　夜深人未静，雨后的闷热感异常强烈。
　　期间陆远起夜许多次，导致蚊虫进到帐篷内，陈鸥迷迷糊糊已经睡下，结果又被蚊虫叮咬的无法安心睡眠。
　　积压的怨气终于爆发，当陆远再次起夜后，她终于起身生气道。
　　“你是不是肾不行，不好好睡觉你老出去干嘛？”
　　陆远憋住怒气，正常的男人身旁睡着一个女人，何况还是个姿色身材都俱佳的女人，哪能不会乱想。
　　这一夜他无数次克制自己又要犯罪的冲动，只得一次次起来走到帐篷外来消散小腹的**，本来是对她负责对她好，结果还遭来指责。
　　“我肾好不好，你想知道吗？”
　　陈鸥没好气的埋头重新睡下，而陆远自己像个孩子般只得自己生着闷气，故意弄出动静想要吵醒又睡下的陈鸥。
　　而陈鸥也总算是见识到一个男人耍起小孩脾气是怎样的无语。
　　她干脆打开筒灯，眯着眼睛冲他怒道。
　　“你再不睡我都要被你熬死了！”
　　陆远猩红的眼睛同样带着熬夜的血丝。
　　“你在我旁边我睡不着！”
　　陈鸥无语，但是又不能自己出去睡吧？
　　“那你出去睡不就行了！”
　　“这是我的帐篷，我凭什么出去睡！”
　　“反正雨都停了，你不出去我出去！”
　　卷着睡袋，陈鸥弯腰正要出去却被他一把拉住。
　　“你也不能出去！”
　　“你到底要干嘛？我在你旁边你睡不着，让你出去你不愿意，现在我出去不耽误你睡觉你也不同意，你是不是故意的！”
　　陆远沉默了许久，被陈鸥目光逼视下，他无辜地回道。
　　“我现在火气还没消呢，你说怎么办吧？”
　　一脸期待的望着陈鸥，结果她的眼神像看神经病一样。
　　“滚！”
　　“……”
　　陆远没有理会她，霸道的将她拦腰搂到怀里，她只是挣扎了两下就放弃了，因为她已经试过了反抗，如果他真想做什么，早就得逞了。
　　顺从着他的力气，两人紧贴着身体睡下，陆远这才终于呼了口气，对她悄声说道。
　　“这样睡就舒服多了！”
　　这样被抱着睡觉她只在电视上看到过，可是当自己也这样被抱着搂在怀里时，这个姿势说不出的怪异和难受。
　　她调整了几次后，终于找到一个舒服的角度。
　　“我警告你，别再打扰我睡觉，其他的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陆远在黑暗中脸上洋溢着笑容。
　　“我包养你吧？”
　　怀里的人儿颤抖了那么一下，紧接着便像石头彻底沉入水底一样，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不久，身后传来了陆远熟睡的鼾声。
　　陈鸥在黑夜里缓慢睁开了眼睛。
　　耳边也响起了陆远的话。
　　我包养你吧！
　　……
　　这句话如果放到曾经，她可能会毫不犹豫给他一脚，可是现在呢？
　　刚才她自己竟然有那么一瞬间心动了。
　　黑夜里她敲打自己的理智，问自己如果这种话他再说一遍，自己是不是会立马答应？
　　沉静许久，
　　脑子里晃过无数画面后，停留在了江华佝偻的背上。
　　她轻而易举地得出了答案。
　　“是。”
　　……
　　山里的早晨有鸟鸣，溪流声，还有浓浓的一层雾气。
　　休息调整了一晚后，陈鸥渐感体力恢复许多，趁陆远没有醒来的空当准备一早出发离开这。
　　收拾好背包和衣服后，看着帐篷内仍在熟睡的那个男人，她毫不思索的转身离开。
　　前后一个小时时间，她又重新折返到帐篷处。
　　而这时，陆远已经煮好了早餐，眯着笑眼，似乎早有预料她会回来。
　　丢掉背包，径自走进帐篷。
　　陆远随后蹲守在帐篷外，侧着头打探动静。
　　“别白费力气了，这里发生山体滑坡了，出去的路被封死了，想离开除非走水路了。”
　　望着一眼看不到头的水库，陈鸥愤愤地甩下背包，走到了帐篷旁坐下。
　　“我煮了早餐，过来吃点？”
　　帐篷里冷不丁回了一句。
　　“不吃！”
　　陆远也不强迫，不过粥的香味飘散到帐篷里，饿了一天一夜后，她的肚子造就不争气的咕咕叫，眼下陆远更过分的是端着粥堵在门外，还故意扇了扇望着她。
　　“真不吃？”
　　依旧没有回复，甚至还把帐篷拉起来。
　　不久，地面传来陆远离开的声音。
　　“我去钓鱼了，给你留了粥。”
　　直到陆远的脚步声愈来愈远，她才终于肯探出头，原来他真的背着渔具走出了很远，她小心打开盖子，里面放了一碗冒着热气的粥。
　　没有汤匙，她只好端着狼吞虎咽，胃里有了营养补充也开始慢慢暖了起来，她这才稍稍觉得舒服许多。
　　将碗重新放进锅里，环顾四周。
　　十米远的地方，在两颗大树之间，有座只建到一半的木屋，她走进仔细观看，木屋里都是亲手打造的家具。
　　再看向陆远离开的方向，她拿起的木框又重新放下。
　　他到底是怎么一个人，外表沉稳，做起事来却又没有分寸，随心所欲，昨晚的事她还没忘，想到这里她不由地嘴上骂着。
　　“斯文败类，衣冠禽兽！”
　　骂完又止不住的脸色通红，因为昨晚的事，果真如他说的那样，她心里越是排斥就越无法阻止自己去想。
　　百无聊赖，又一时半会无法离开这里。
　　沿着河边一路乱走，她自己都没发觉自己鬼使神差的来到了陆远作钓的地方。
　　脚步停下，但是陆远已经发现了她，她刚想抽身离开就被陆远叫住。
　　他放下鱼竿，追了过来。
　　“看来我运气不错，刚下了竿就把你先引过来了，怎么样，粥好喝吗？”
　　陈鸥故意看向别处，点了点头。
　　陆远拉着她来到钓台，将鱼竿交到她手里。
　　“先帮我看着，这里信号不好，我要打个电话问问出山的道什么时候能修好。”
　　“嗯。”
　　不久，陆远就带着笑的回来，正巧看到浮漂已经没了踪影，立马大声喊道。
　　“快拉，上鱼了！”
　　陈鸥发着呆，被陆远一声吼后，才发觉手上鱼竿一紧，紧接着一股拉力出现，她猛然抬竿竟然一条鱼贴着水面飞到了岸上。
　　她欣喜的笑着，赶忙将鱼抓到手上。
　　“抓到了！”
　　陆远也及时赶了过来，看着她兴奋的笑，自己莫名的觉得开心。
　　似乎发觉到自己过于表现出自己的情绪，陈鸥不自然的收起了笑，将鱼竿重新架到炮台上，询问道。
　　“怎么样？打听到了吗？”
　　“没有，这里没信号，根本打不出去。”
　　陈鸥捂着额头不知所措，陆远还在笑。
　　“又不是什么好事，你笑什么？”
　　“没什么，还有个好消息没说呢。”
　　“什么好消息，快说！”
　　“好消息就是还有我陪着你！”他故意卖弄关子，却遭来陈鸥一阵白眼。
　　这个玩笑似乎并不好笑，陈鸥依旧满脸愁容。
　　陆远安抚道：“着急没用，不如安心等着！你看这里有吃的，有住的，别人想体验一次都没机会呢！”
　　陈鸥默默想着事情，虽然偶遇陆远并且被他救下是个意外，但整体来说，她并没有真正觉得这个人有那么讨厌。
　　当然她并不是对昨晚的事情无所谓，只是像他这种男人只能是那些真正的女人心仪的对象，于她而言，感情终究不是自己的归宿，她选择的路，并不是去做一个相夫教子的女人，所以再完美的男人摆在她的面前，她也不会为之所动。
　　……
　　雨后的天气还有些清凉，早上的温度更低，陈鸥坐在河边手持钓竿出神，陆远将外套给她披上后，手臂轻悄悄穿过她的腰肢。
　　从出神中回过神来，她面带讶异。
　　陆远望着她，目光温柔。
　　“昨晚的事情我既是有意的，也是无意的，你介意吗？”
　　陈鸥没有回他，冷漠的表情，答案呼之欲出。
　　“做我两天女朋友吧？就当是我救你两次的回报。”
　　他的眼底有期待，还有难以言喻的落寞。
　　不过是两天假情侣，比起要陪睡或者给钱来还他的救命之恩的话，这种方式怎么算都是划得来的。
　　“嗯，不过要收费！”
　　陆远怔住，她的回答让他一时哭笑不得。
　　“不能纯洁点只谈谈感情吗？”
　　“感情归感情数目要分明，不给钱免谈。”
　　望着她正经的表情，陆远彻底被打败，妥协道：“好，就按你说的办，不过要先上船后买单！”
　　然后在陈鸥一脸惊讶中，陆远将她直接拦腰抱起放在腿上。
　　“滚远点，不给钱想吃霸王餐呢！”
　　看着挣扎起身走远的陈鸥，陆远眼底流露出清澈真实的笑来。



第23章 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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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被困第六天。
　　寂静的空气，铺满河边的圆石，浅滩有鱼群。
　　不时山间有回声，是两个人笑的声音。
　　“这条好大，可以留着晚上拿来烤，其他的中午煲汤怎么样？”
　　握着一条足有两斤多的鲤鱼，陈鸥脸上止不住的兴奋。
　　静静的望着她，陆远默默点头。
　　“你喜欢就好。”
　　很久了，他没有这几天这么开心过。
　　钓了两个小时，也收获了很多，陈鸥每每钓到鱼后开心的样子，他努力记着。
　　拎着满满当当的鱼获，陆远背着渔具跟在陈鸥身后。
　　这个女孩大多时候让他觉得太过难以接近，而且她似乎有很多心事。
　　啪！
　　折了根树枝假装点上，捏在手上吸了一口，陈鸥仰头吐出一圈烟雾。
　　转头，边走边观察陆远。
　　“看着我干吗？”陆远笑笑。
　　陈鸥眼神挑衅的挑起嘴角。
　　“要抽吗？”
　　他上前夺下她的‘烟头’，扔到河里。
　　“女孩子抽烟不太好……”
　　陈鸥也没打算迁就他，自作主张地又‘点’了一根。
　　“那你把烟头扔河里就好了？”
　　陆远无奈地笑着摇头，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帐篷地点。
　　将鱼护里的鱼全部倒在脚下，叫起了已经自觉坐下的陈鸥。
　　她面带疑惑，看着堆满脚底的鱼，以及陆远不容置疑的眼神。
　　她指着自己，说：“你想让我收拾这些鱼？”
　　陆远抱着胳膊，闭着眼点了点头。
　　“你别搞错了，我只是答应跟你和平相处两天，不是要给你做保姆的！”她语气冷漠。
　　陆远将视线逼近，几乎就要脸贴脸。
　　“我累了，你是选择把这些鱼收拾了，还是选择陪我进去睡觉？”他指着帐篷故意威胁着。
　　可恶！
　　他真把我当成那些女人了！
　　心底暗暗发泄着怒气，但她还是忌惮陆远真的再次失控，那么前几天的悲剧就又要再重演一遍了。
　　于是她立马起身躲开陆远就要贴上的脸，有些惊慌的来到鱼堆旁，一条条捡起来然后走去河边。
　　她开始后悔一早上为什么要钓这么多鱼，现在处理起来很麻烦费时，而且几次都不小心弄伤了手，但是陆远根本没有要过来帮忙的意思，她愤恨的回头看着躺在帐篷里的那个人，趁他没有注意，直接将最后几条没有处理的鱼扔到了河里，这才满意的拍了拍手。
　　将盛着鱼的盆哐当放到帐篷外，她用脚踢了踢正在睡觉的陆远。
　　“别睡了，我收拾好了，该你了！”
　　帐篷里突然伸出一只手，她猝不及防，身子一歪整个人被拉了进去。
　　她惊惶地扭头盯着陆远，而他正一脸阴谋得逞的笑着。
　　“你松开，今天你要是再敢对我做什么，我对你不客气了！”
　　陆远完全将她的话当作了耳旁风，将她的手抓了过来。
　　“为什么手弄破了不跟我说？”
　　“不过就是扎了两下，没事。”
　　“说好的做两天情侣，起码现在你还是我的女人，不管是伤到了手或者别的地方，我都有权知道。”
　　陈鸥挣扎了坐了起来，还是本能的使自己离他远一点保持距离。
　　“真没什么事，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真没事？”他怀疑的问。
　　“嗯！”
　　“那你等着我，做鱼煲汤我很拿手，不会让你失望的！”将她摁倒，“但是，在此之前我要你好好躺着休息一会。”
　　不置可否，只要他能不在自己旁边，怎么样都可以。
　　天气阴晴不定，江南地区每年这个时候都要进入长达两个多月的雨季。
　　不时乌云朵朵，山涧里出奇的没有一丝风。
　　帐篷里实在太闷，陈鸥起身钻了出来，陆远忙活了半天，鱼汤也做得差不多了，不可否认，他的手艺确实不错，甚至只闻味道，完全可以媲美星级大厨的水平。
　　陆远尝了一小口，味道似乎还不错，他露出满意的表情，正巧看见陈鸥走了过来，举手招呼道。
　　“过来尝尝，味道很鲜。”
　　遵从他的意思，尝了一口，味道确实很不错，早晨只吃了粥，现在能吃上一口鲜美的鱼肉，喝一口营养丰富的鱼汤，对两人的处境来说，可以说是难得了。
　　很快鱼汤见了底，摸了摸已经稍微隆起的小腹，陈鸥舒畅的打了个饱嗝，陆远看在眼里有些惊讶。
　　陈鸥起身伸了个拦腰，一脸不在乎。
　　“不就是打个嗝么，大惊小怪。”
　　陆远惊奇，心里想着原来女生也可以这么不顾仪态的吗？
　　但是转念又想，也对！
　　这个女生从一开始就让他觉得与众不同，她没有普通女生的娇弱，不像她们会撒娇，更不会无理取闹，甚至有时候与她对视的时候，他似乎在她的眼底找到一丝男人独有的坚毅。
　　陈鸥已经吃完走开了，陆远驱散掉脑中想法，默默注视着她。
　　天气很闷，中午的气温也燥热起来，上午钓鱼的地点也是处不错的可以冲澡的天然浴场。
　　水深正好，但是水温还有些偏凉，只是快速冲洗倒没什么问题。
　　回头望了下，陆远还在收拾工具，估计需要些时间。
　　同时他也注意到了陈鸥，嘱咐道。
　　“你一个人四处逛逛吧，这里附近风景还可以，记得不要走太远。”
　　“你不来吗？”
　　“嗯，我还要把帐篷重新加固一下，免得今晚再下雨的话会顶不住。”
　　“哦……”
　　打定主意，陈鸥加快了脚步，既然陆远不跟来，正好可以避开他好好冲洗下。
　　……
　　在她走后不久，陆远才想起早上的工具似乎遗忘在了钓鱼的地方，正巧山风已经开始吹起，他一路小跑着赶了过去。
　　呃！
　　溪边浅水区陈鸥已经除去了衣服在认真冲洗，他显然没想到她会一个人跑到这边来冲洗。
　　脑海中迅速冒出四个字，美人出浴？
　　他自嘲的笑笑，既然是美人出浴，那自己这么偷偷的看着又算什么？
　　猪八戒偷看蜘蛛精吗？
　　她可不是蜘蛛精，她是一头母老虎！
　　抱着胳膊倚靠在树旁，不忍心打扰，更不想破坏眼前的风景。
　　不时，陈鸥回头的瞬间还是发现了他，也不知道他偷看了多久，她捂着胸口并没有表现出惊慌，慢慢走到岸边，背对着他将衣服一件一件穿上。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种男人就是喜欢越想要越得不到的那种刺激感，
　　而自己要做的无非是给他加一把火，
　　逼他说出那天晚上的话，
　　然后自己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答应他，
　　这样江华的病就有了钱治，
　　至于她自己怎么想的？
　　呵呵，
　　无非是发挥自己这具皮囊最后的余热罢了。
　　……
　　而陆远却对她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有些窝火，怎么样他也是个男人，可她显然不当回事。
　　“我不是故意来偷看的，早上剪刀忘在这了，我是来找工具的。”说罢，他举着手中剪刀。
　　陈鸥已经穿好了衣服，将他自己晾在河边自己独自离去。
　　边走边心底暗暗期待，同时又暗自嘲讽。
　　“陈鸥啊陈鸥，你真拿自己当回事了，都已经这么不要脸了，人家还不肯上钩，你可真够下贱的，真是个天生做女人的料！”
　　陆远紧随其后，似乎酝酿了许久。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把我当成那种人了吗？”
　　陈鸥忽然停下脚步，冷静的看着他，我倒希望你真是那种人，这样咱们大家都可以毫不避讳的坐下来谈谈价钱了。
　　“你不是说这两天要我做你女朋友么？你做什么反正都是正常的，不过是被看一眼而已，你又何必大惊小怪？”
　　“我！？”
　　最终他还是没有开口。
　　陈鸥嗤笑，紧接着自己离开。
　　陆远怔在原地，看着她就这么将自己羞辱一番后扬长而去，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就像一万只蚂蚁在自己的心头肉上叮咬着。
　　……
　　快马加鞭追上她，陆远霸道的吻了过去，两人谁都不肯闭上眼睛，他有意向她展示自己强势的一面，好让她知道，如果自己想要，不管她愿不愿意，他都要得到！
　　陈鸥最终觉得就要窒息，才将他一把推开，怒目圆睁。
　　“你是不是变态？”
　　陆远同样喘着粗气，嗓音低沉，示威一般看着她，紧接着又继续扑了过来，这次他不再给她逃脱的机会，双手用力的捧住她的脸颊，像头饥饿的雄狮将她扑倒在地。



第24章 篝火下的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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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指甲已经刺破了他的皮肤，可依旧不能抵挡他的疯狂。
　　幸好，他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仅是索取着她的吻。
　　砰！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弓起的膝盖正中陆远的要害，他瞬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
　　从陆远身体下抽离出来，陈鸥倒退了几米后才恢复过来，看着陆远痛苦到扭曲的脸，她气喘吁吁地骂道。
　　“你想要我的命啊？”
　　陆远双腿跪倒在地，一只手撑在地上，艰难地抬起下巴，露出苦涩的笑容，有气无力的回她。
　　“我就是想告诉你，我要是想对你怎么样的话，根本不用偷偷摸摸的，可你……你是真想要我的命啊……”
　　说罢，他再也支撑不住翻滚倒下，陈鸥着实惊了一下，刚才那脚自己用了完全的力气，也不知道会不会真的搞出事情。
　　试探地走过去，用脚踢了踢陆远后，她这才警惕又怀疑的蹲下。
　　“喂？别装了！”
　　陆远脸色苍白，任她怎么踢打都没有反应，她脸上顿时惊慌起来，使劲摇晃他的头。
　　“喂！你醒醒啊！”
　　可是无论她怎么着急，陆远都没有回应。
　　陈鸥彻底慌了，嗓音都颤抖了起来。
　　终于，陆远似乎觉得玩的过火了，才忽然起身将她拥入怀中。
　　“我没事，只是给你开个玩笑……”
　　空气瞬间凝固！
　　啪！
　　陆远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一直到耳根处，陈鸥已经将他推开，并且后退了几步。
　　“你神经病啊！我跟你什么关系用得着你跟我开玩笑！你觉得好笑吗？我觉得你很幼稚，我告诉你，我配合你是因为我要还你的人情，不是因为我对你有意思，而且我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你别白费心思了好吗！？”
　　陆远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更意外她会动手扇了他一巴掌，可是他没有生气，他只是尴尬的起身，试图安抚暴怒的陈鸥。
　　“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生气……”
　　将头扭过去不再看他，陈鸥自己走到一旁的树林下，脸色挣扎。
　　她用力掐着拳头，恨不得指甲都嵌到掌心里去，但是脑子里还是甩不掉那晚他的那句话，她越是觉得恶心，就越是会更加深刻的印到脑子里，可是令她真正痛苦的源头却不是这个，而是她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感受。
　　她无法否认昨天有那么一刻，自己真的不受控制的动了情，可恨的是这种感觉是从身体里发散出来的，是被欲望支配着肉体的反应。
　　最可笑的是自己竟然对一个刚认识的男人有了感觉。
　　此刻她觉得自己就像是那种以前自己不屑的，可以为了一夜欢愉就放纵肉体的女生。
　　就是这种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很恶心，她不敢承认，只能问自己。
　　我变了吗？
　　变得像一个女人那样，轻易就允许一个陌生男人对自己指手画脚？
　　甚至这一刻她歧视女性！
　　陆远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可还是被她听到了动静，偷偷擦掉眼泪，她整个人面无表情的靠在树上。
　　“你……没事吧？”陆远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心虚地问。
　　尽管她心底还有火无处发泄，可做事多年来积累下的经历让她可以自如的控制情绪。
　　换了个轻松的语气，背对着他。
　　“我没事，如果你继续在这里，我就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事了。”
　　陆远识趣的后退几步，有些犹豫地先行离开。
　　直到不见了他的踪影，她才爆发出来，拳头像雨点般打在树干上，然后留下鲜红的血印。
　　……
　　当晚，预料的暴雨并没有如期而至，天空反而铺满了银河。
　　支起的火堆上，架着一条鱼在翻转的烤着。
　　陆远不知从哪找出一提啤酒来，拧掉瓶盖来到陈鸥旁边坐下。
　　已经整个下午陈鸥没有搭理他了，她捂着一只手，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重新迸裂的口子流出的血液已经在指缝里凝固。
　　火光映红了她的脸，无声的反抗，陆远强行把她的手抓过来，将啤酒倒在上面。
　　“这没有医疗箱，只能用这个东西简单消消毒了，希望有点用。”
　　待陆远将伤口清理干净后，她又重新收回手掌，继续保持沉默。
　　陆远还想说什么，却如鲠在喉，只得又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火光不再耀眼，鱼也早就烤的烂熟，陆远实在忍不住走了过去。
　　“那晚的事……”
　　陈鸥丝毫不倦地盯着火堆，额头滚烫。
　　终于，他就要提到重点了，可是此刻她忽然不想听了。
　　“能跟我讲讲你的事么？”
　　陆远哽住，但没有过多表现出情绪。
　　“你想听什么？”他理了理头绪，回她。
　　“随便什么……”似乎触碰到了心底敏感的地带，“就从你的家里说吧。”
　　说到这里，陆远显然犹豫了下，思考了很久。
　　而她还是那样，既没期待，也没有和他重归于好的意思，就继续坐着，保持不动。
　　陆远真的找出一根烟，点上只抽了一口就递给了她。
　　“我的家庭很简单，可以不用凭自己的本事就能过得安枕无忧，我父亲的财产足够普通人几代人挥霍，我从小在阿谀奉承的环境里长大，在别人眼里我是个过的很幸福的人。”
　　“在你自己眼里呢？”
　　陆远沉默了，看着她的背影，继续说道：“我也以为我生活的很幸福，用钱买得到的东西我几乎都可以办到……”
　　“包括女人么？”
　　没想过她会问到这些，他无法否认，自己确实有过那么一段荒唐的历史，他也不想隐瞒。
　　“是。”
　　“你喜欢过几个？”
　　“我已经记不清她们的脸了……”
　　她又接着问。
　　“有过关系的呢？”
　　陆远垂下头，有些窘迫，回：“也记不清了……”
　　她的肩膀在颤抖，有气无力的用鼻子哼笑一声，紧接着像是一尊雕像般倒了下去。
　　她有心问，他无心答！
　　可是为什么听到这些后，自己的心会这么痛？
　　自己也终将成为他口中那个记不清脸的女人之一吗？
　　可这不也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
　　不掺杂感情，
　　肉体换钞票，
　　大家各取所需罢了！
　　这一刻，她感受到的不是社会对女人深深的恶意，而是自己堕落的程度如此之快，做小姐都要个心理过程，可她似乎直接略过这个过程，看来自己不只是有做女人的天赋，而且还是个下贱女人！
　　……
　　下巴感受着陈鸥滚烫的额头，陆远赶忙放下鱼，将她放倒在自己的怀里。
　　“你是在生我的气吗？为什么烧成这样都不跟我说？”
　　陈鸥努力抬头看了看他，蠕动了几下干裂的嘴唇。
　　“我没有跟你生气……我只是气自己……”
　　陆远以为她在说胡话。
　　“你在胡说什么！”
　　可她又无力的笑着，接着说道：“我气自己不争气，为什么你第一次说要包养我的时候我没答应你！
　　我真的需要钱，很多很多钱……”
　　“……”
　　她再次抬起头时，眼窝里已经像小河般淌满了泪水。
　　“你别管我了，我不想再看见你，我只要看见你就会想到自己多不堪……”
　　陆远紧绷着嘴巴，不知该回些什么，又过了一会儿，她连眼神都开始有些迷离的自言自语 。
　　“我已经不是我了，我要离开这……”
　　说罢，她从陆远怀里起来，踉跄着朝河边走去。
　　陆远冲上去一把将她拉住，怒吼着。
　　“你要去哪！”
　　将陆远的手推开，她无力的继续朝河边走去，自言自语地呢喃。
　　“我要游过去，我要离开这……”
　　“你疯啦！”
　　陆远浑身仿佛被定住一般，他想要去拦住她，这样她就能继续在这里陪他，可是她义无反顾地继续朝着河边走去，一丝留恋都不给他时，他心底像是被重锤敲打一样，每走一步就沉重一次。
　　他一次次把她拖回来，可是终究徒劳无功。
　　直到河水再次漫过她的腿，
　　他终于放弃了自私，
　　翻出一直藏着的卫星电话。
　　“过来接我……”
　　挂掉电话，他眉头紧皱，看着即将入水的那道背影，突然觉得心脏疼了一下。
　　……
　　十五分钟后，螺旋翼的呼鸣声在上空响起，水波激起一圈圈涟漪。
　　陆远坐在地上发呆，
　　怀里紧紧抱着一个面色憔悴已经昏睡过去的女孩，
　　对从直升机上下来的人冷漠地道。
　　“让最好的医生给她诊治！”
　　简短的交代，没有多余的话，机组人员问他：“您不走吗？”
　　他看着河边，黑夜里没有任何表情。
　　这里有她留下的笑，还有泪水，还有她刚才的话。
　　“我不想再看见你，我只要看见你就会想到自己多不堪……”
　　他好像一下明白了这句话背后隐藏的痛苦了……
　　这几天的回忆，难道都是你刻意表现出来的么？
　　你想要的东西原来就这么简单，
　　可是我明明是想给你感情的，
　　还有，
　　为什么刚才那句话每重复一次，我都觉得胸口很闷呢？
　　……
　　许久，陆远终于回复，并随手写下一个带有他号码的字条放在她紧握的手心里。
　　“送她离开！。”
　　很快，他抬头望着直升机重新起飞，螺旋翼在上空盘旋几秒后，接着迅速离开。



第25章 背道而驰【第二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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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风拂面，当醒来时，眼前的场景已经不再是河边森林。
　　过去几天的记忆，宛如一场曲折荒诞的梦，如今梦醒了，他的影子却仍旧停留在脑海里，挥散不去。
　　“小鸥，你醒啦？”
　　是李可莹哽咽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和这个看起来爱慕虚荣的女孩在一起时，她总会觉得莫名的轻松，她一直鄙视那些明明贪图享受却装作清高的人。
　　恰恰与之相反的是，李可莹从不做作，爱慕虚荣是女人的天性，而她将这一特点发扬到了极致。
　　手里还紧紧握着一个东西，她慢慢摊开，上面是一连串的数字，不用想她已经猜到了这是他的号码。
　　本以为是场噩梦，没想到却是真真实实的经历。
　　将纸条偷偷藏起来，她侧过身问：“嗯，你怎么哭了？”
　　艰难吃力的想要的坐起来，可胳膊却一阵阵酸软无力。
　　“你都昏睡两天了你知道吗？吓死我了！”
　　两天？
　　她记不起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了，白色的床单，蓝条纹的病号服，是谁把我送到医院的，他么？
　　“谁把我送到这的？”
　　李可莹摇头，回：“我哪知道呀！我也是被高进通知才赶来的……”
　　“高进？”
　　“是啊！”李可莹擦着眼泪，自言自语，“你说你的命多好啊，能遇上高进这样的男人，刚一知道你在医院他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为了照顾你他连续熬了两天两夜，我什么时候也能遇上高进这样的白马王子呀！”
　　对李可莹的话一知半解，但也好在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就是说高进熬了两天两夜，可此刻他人呢？
　　突然，病房的门打开，高进拎着东西走了进来。
　　“你醒了……”
　　看着他厚厚的黑眼圈，看来李可莹并没有说谎。
　　而对于陈鸥醒来，高进憔悴的脸上总算松了口气。
　　他走到床边坐下，抓着她受伤的手将她轻轻拥入怀里。
　　“感觉好些了吗？你昏迷了两天两夜，医生说你体寒受凉，又加上高烧不退才会昏迷这么久的，这几天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我找来的搜救队怎么都找不到你。”
　　“我没事，这不是好好的吗？”
　　她不想提起这几天的事情，只得搪塞高进，这次她没有缩回去，因为看着高进这副模样实在有些不忍。
　　李可莹识趣的离开病房，出门前还不忘对陈鸥做了个鬼脸。
　　陈鸥的病房是独立的单间，此时屋里就只有她们两个人，气氛很安静，高进亲手削了苹果，一块一块喂到她嘴边。
　　“别这样，我自己可以。”
　　起初她还觉得很别扭，吃东西这样被人一口一口的喂实在说不出的怪异，但是高进很坚持，她索性躺着，既然他愿意就随他吧。
　　“这几天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弄了一身伤回来？”
　　“没什么，被困在山里想要逃出来可不就弄了一身伤么。”她的回答像是经历了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一般。
　　可是这一切似乎没有逃脱高进的火眼金睛，看着她脖子一侧的‘草莓’印记，虽然已经很淡，但是仍像一根刺般扎在心里。
　　还有她手上的伤，明明是自己打的。
　　既然她不肯告诉真相，或许就是真的没事，又或许等到哪天她真的对自己信任时才会告诉自己真相。
　　他只能这样欺骗自己，然后看着她的脖颈，假装没事发生一般。
　　“下次不要一个人走那么远了。”
　　“嗯。”陈鸥有所觉察，迅速将领口提到上面，“听说你两天没睡了……”
　　“我没事，重要的是你，你再不醒来，我可就要陪着你一起睡下去了。”高进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因为接下来还有很重要的事没做。
　　“你怎么这么肉麻，肥皂剧看多了吧……”她不敢看他真挚的眼睛，故意逃避，用惊讶掩饰。
　　高进垂下头，眉宇间执拗许久，最终重新昂头时，他单膝跪下，似乎有预谋的从手里变出一束玫瑰。
　　“做我女朋友吧！”
　　表情瞬间凝固。
　　河边的帐篷里，他说的那句“我包养你吧？”
　　这两者孰轻孰重？
　　耳膜鼓鸣，人都说女人是感性的动物，可她却一直都清楚认知自己的内心。
　　什么狗屁爱情，在现实面前都不值一提，何况高进的这份纯真无邪的爱她能接受吗？
　　她试问如果自己真的从一出生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女人的话，或许考虑接受他的表白。
　　可是在遭遇了那么多的不幸后，自己还能选择一如既往无暇的爱情吗？
　　显然不会！
　　那何况一个做了快二十年男人的女人呢？
　　答案呼之欲出。
　　高进给不了她摆脱目前窘境的炭火，自己又何必继续耽误一个一心想要纯真爱情的傻小子？
　　秒钟一针一阵的走过，
　　高进仍在表白。
　　“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她望着他，
　　心底很想自己能够被他的话感动，
　　可是她做不到。
　　因为江华拖着病体还等着自己筹钱替她治病。
　　高进等待了许久，门缝里也有好几双眼睛一直在偷看。
　　终于，她开口了。
　　“对不起，我不愿意！”
　　“……”
　　气氛尴尬到极致。
　　病房的门终于承受不住门外一直偷看的人的重量，一下被挤开。
　　李可莹，冲了进来气愤地指责。
　　“你搞什么啊！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他都这么卑躬屈膝了你还想他怎么样啊！”
　　方平一直紧握着拳头，将呆掉的高进拉了起来。
　　“别傻了，人家眼比天高，哪能看上咱们这种凡人啊！”
　　“……”
　　……
　　“够了！”
　　高进仍心有不甘，望着她冷漠的背影，试问：“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一直背对着他们的肩膀止不住的颤抖，陈鸥脸色煞白。
　　“是……”
　　啪！
　　高进丢了一个装了钱的信封，随后重重的甩门离去，门框咣当作响。
　　她转身，床上摆放着一个厚厚的信封，粗略计算大概有两万左右，然后她没有犹豫地去将信封拿在手里，像个浑身散发着铜臭味又贪婪的女人。
　　“你脑子里只有钱吗？陈鸥，我看错你了！”
　　李可莹一把夺过信封扔的漫天都是，然后在她像刺般的目光中，陈鸥弯腰蹲下一张张去捡。
　　方平嗤笑着拉起李可莹。
　　“莹莹，我们走！”
　　“……”
　　其他人也都保持沉默，可看她的眼神已经不能用奇怪形容了。
　　好像此刻做错事的是她，
　　活该遭受冷骂的也是她……
　　紧接着一个两个三个……
　　他们慢慢走掉。
　　可她未有察觉地继续捡着散落一地的钞票，病房的温度本来就够冷了，可他们的话却像一根根冰刺一样，不停地扎到陈鸥的心脏上。
　　她突然浑身怔住再也捡不动了，推开窗户试图让自己颤抖的身体暖和一点，可头顶着三十度的高温，她依然从头凉到了脚底。
　　慢慢蜷缩到床脚的角落，抱住自己的双腿。
　　陈鸥用尽全力的咬住自己的手掌，努力不让自己轻易掉下一滴眼泪。
　　……
　　病室里还剩下一个她只见过几面的女生，陈鸥甚至连她的名字都叫不上来。
　　“坚强点，同学……他们不理解你，我能！”
　　突然紧皱的眉头抬起，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期待的等她说下去。
　　“其实我以前也这么喜欢过一个男孩子，直到把自己折腾的遍体鳞伤，但是最终他也没喜欢我……
　　我恨过他，连我身边的人都一起恨他冷漠，可是很久以后我才明白，原来我只是被自己感动了，而我的朋友们……他们是心疼我才站出来维护我的，不怪他们……”
　　似乎内心得到了宽慰，看着这个女孩真诚的眼睛，她突然笑了。
　　随后这个女孩子伸出了小手，满脸的真挚像太阳照了下来。
　　“你好同学，我叫温柔，以后多多关照！”



第1章 校园绯闻
==============================
　　一月后。
　　黑色奔驰车里。
　　“她们好像认为你在跟我做**？”
　　陈鸥目光直视着前排座椅，而后看了一眼一旁的‘鹿先生’，回：“难道不是么？”
　　陆远不置可否的笑笑，又捎带些委屈：“可她们还说我是又老又脏的糟老头……”
　　轻轻递上一个吻，陈鸥看着他：“这下好了吗？”
　　满意的将她拥入怀里，回过一个更深更强烈的吻，陆远才肯放过她，得意的回：“这下才够！”
　　车内安静了很久，终于陈鸥感激的望着他。
　　“谢谢……”
　　手指堵住了她接下来要说的那个字，陆远眼底有深邃的感情，若隐若现。
　　“不要说，我不喜欢听这三个字。”
　　陈鸥沉默不语，车子一直驶向杭一医院。
　　今天是江华手术后的第七天。
　　在陆远的特意安排下，国内最顶尖的骨科风湿科专家‘刚好’到杭一医院会诊，所以顺带着连江华的疑难杂症也当成案例列为了研究对象。
　　手术方案都制定了十几种，最终在万事俱备的基础上，第一步手术总算是顺利进行了下来。
　　按照专家预估，接下来只需要6到8个月时间，再经历三次矫正手术，江华就可以彻底恢复成正常人了。
　　为此，她很感激陆远。
　　“你最近好像很累？”陆远问道。
　　“嗯，还有半个月就要考试了，再不抓紧可能就要挂科了。”
　　“别太勉强自己。”
　　“我没事，顶得住。”
　　半晌，陆远握住她的手，道：“不如把面包坊的兼职辞掉吧？”
　　陈鸥看向别处，她明白陆远的意思，回：“暂时还不行。”
　　“干嘛要让自己一直这么辛苦，即使你拿着我的钱，我也不会勉强你做什么的。”
　　“我妈治病的钱你已经出了，其他的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陆远知道她在坚持什么，尽管所有人都已经把她当成为了钱出卖身体的**女，可是她仍不愿意低头妥协。
　　车子开到医院门口就停下来了。
　　“什么时候你能带我见见伯母，我怎么觉得现在我才是别人的地下情人？”陆远打趣道。
　　陈鸥忍着笑意拉开车门下车：“别等我了，如果被我妈看到，她会多想的。”
　　“……”
　　走了没几步，陆远又喊住她：“今天你可以晚点来找我，好好陪陪她吧……我会洗好等你。”
　　“滚！”
　　白眼。
　　然后扭过头离去。



第2章 滋生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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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杭一医院的住院部九楼。
　　江华术后已经可以下床轻微活动了，陈鸥迎面急步走来搀扶着江华。
　　“怎么不等我就自己下床？”
　　江华看着她担心的神情，满眼都是欢喜，这个凭空得来的女儿甚至比以前李洋在的时候还要对她照顾。
　　“妈没事，欧阳都说我能下床走走了！看看你，最近都瘦了！”
　　“有吗？”她摸了摸脸，装作有些惊慌，“难道妈你希望我多吃点，然后变成猪吗？”
　　江华拉着她的手，脸上尽是宠溺的笑意，“你呀，总是爱逗我笑！”
　　而她，每次望着江华宠溺的眼神，都会没来由地觉得有种安全感和惬意。
　　“我喜欢你笑，好看！”
　　母女俩有说有笑，欧阳开出最后一张单据后，也急忙赶了过来。
　　“阿姨，小鸥！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陈鸥侧过头，悄声对他说：“我妈说要我吃胖点，然后变成一头猪呢！”
　　“呃……”
　　欧阳一时无语，在一旁尬笑。
　　似乎觉察到自己的异常，陈鸥清了清嗓子，悄悄低头躲避欧阳的目光。
　　“小鸥，你过来一下。”
　　看了看江华，陈鸥有些疑惑，欧阳能有什么事需要避开江华跟自己说。
　　“妈，你先等我下。”
　　江华仍旧带着笑，点了点头。
　　…………
　　医院的走廊扶手处。
　　“这次为了给江阿姨治病，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陈鸥脸上没了刚才的轻松，拧眉靠在墙角。
　　“没有，你从哪听到的？”
　　“你别管，我就问你那些谣言是不是真的？”
　　面对欧阳质问，陈鸥走过去跟他当面对质：“你都说了是谣言，又怎么会是真的，难道连你也觉得我现在是个女人，就只能靠出卖身体赚钱吗？”
　　“我也不信这种话，可是这些谣言都传到医院来了，我担心万一传到阿姨那里，她会多想。”
　　心底咯噔一下，几个月相处，她跟江华早已经建立了深厚的感情，而江华也接纳了她，将她当做自己的女儿看待。
　　若是那些谣言传到江华耳朵里，陈鸥不敢想象江华会有什么反应。
　　“那些都不是真的！”陈鸥执拗的别过头去。
　　见她仍旧是那副犟脾气，欧阳无奈地哼出一口气，耐心对她说：“小鸥，不管你承不承认，你现在就是一个彻底的女人，我希望你能尽快熬过自己心里那关，不要不把自己当回事，一个女人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
　　“欧阳，除了我妈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刚才已经说的很明白，那些谣言不是真的，我要怎么做你才肯相信！验身吗？”
　　“……”欧阳愣住，“那现在谣言已经传的这么严重，要是被江阿姨知道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继续靠在墙角，陈鸥心神烦乱。
　　没过多久，江华觉察到事情不对，两人已经出去很长一一段时间没回来，她担心的找到了走廊。
　　“小鸥，你们俩没事吧？”江华探出半个身子小心询问。
　　见江华走了过来，两人迅速整理表情，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妈，都说了我不在你别自己下床，你怎么又自己跑出来了！”
　　江华假装若无其事，但是眼神洞察一切的本能觉得两人有什么事瞒着她。
　　“我就过来看看，我削了苹果，你俩快来吃吧！”
　　欧阳尴尬地应声道：“这就来，阿姨您跟我还客气什么！”
　　随后暗暗拍了拍陈鸥的背，陈鸥自觉地也跟在了后面。
　　…………
　　…………
　　陪了江华一整个下午，欧阳因为有其他的工作安排，所以早早地离开了病房。
　　江华一直憋着满肚子疑问，好不容易欧阳走了之后，她还是没忍住开口问。
　　“小鸥，你告诉妈做手术的钱你是从哪弄来的？”
　　陈鸥故作轻松的吃着江华削的苹果，回：“当然是我自己挣的啊！”
　　江华的怀疑已经写到了脸上，天下母亲的心最细，任何一丝不对都逃不过她们的心思。
　　“你老实交代！”
　　见江华执着的要听真话，陈鸥只好将早就想好了的对策，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好吧，其实这个钱是欧阳出的，他怕你知道之后会觉得欠他，所以一直交代我不要说出去，这下你放心了吧……”
　　看着一脸镇定的陈鸥，江华拉过陈鸥的手，道：“你跟妈说实话，你和欧阳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然他怎么肯出这么多钱给我看病！”
　　咳咳！
　　陈鸥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江华，然后笑了，回：“妈你想什么呢！我跟欧阳可是好哥们，怎么会有什么！”
　　陈鸥无奈地摇头，江华还是半信半疑地望着她。
　　“真的？”
　　“嗯……”郑重地点头，陈鸥已经拼尽了所有的真诚才让江华打消疑虑，毕竟自己刚才说的也不算撒谎，欧阳确实是要出钱的，只不过最后被她拒绝了。
　　“那以后这个钱我们一定得还，妈身体好了之后就出去找工作，咱娘俩苦点累点也要把这个钱给人家还上！”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江华又嘱咐道，“还有，以后见了面别老是动不动就跟人家勾肩搭背的，你看人家欧阳多懂事，你再这个样子以后都嫁不出去了！”
　　“哦……”
　　江华说教起来陈鸥真的招架不住，只得说什么都是点头。
　　不时，电话响起。
　　抬头望了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十分。
　　想起和陆远约定好的时间，她急忙收拾背包，不等江华点头就逃出了病房。
　　“你那么急干嘛去啊！小鸥……”
　　陈鸥已经冲到了门口才回头，道：“复习功课！”
　　江华又气又笑：“这孩子……”
　　…………
　　夜晚，杭城最高楼的酒店式公寓。
　　陈鸥喘着气跑的满头大汗，来到陆远包下的套房门口，她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努力平复下呼吸后才正式敲了门。
　　不久，随着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只穿着一身睡袍的陆远探出半个头来。
　　“你迟到了！”
　　陈鸥没理会他，直接从陆远胳膊下穿过去进了房间。
　　“你迟到了3分钟。”
　　仍旧没有理会一旁斤斤计较的陆远，陈鸥径自进了洗手间，快速冲洗了一遍后才出来。
　　“快点，我赶时间！”
　　陆远坐在靠窗户的位置，翘着二郎腿，不紧不慢地回她：“今天你表现不好迟到了3分钟，结束后我要扣工资。”
　　“我给你补上就是了，你做还是不做？不做的话我走了，再晚真的赶不回学校了！”
　　陆远这才暧昧的走过来，语气玩味。
　　“什么做不做，做什么？”
　　陈鸥警惕的侧过身体，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让他误会了。
　　“当然是做按摩，正规服务，没有另加项目！”
　　看着陈鸥威胁的眼神，陆远撇撇嘴老实的趴到床上，陈鸥这才放心到了床的另一侧。
　　“你说我们两个这样传出去会不会被人笑话？”
　　陆远指了指两人目前的状况，陈鸥意会之后，才回：“不就做个按摩，有什么好笑话的。”
　　“我突然有点后悔了……”
　　陈鸥专注手上动作，漫不经心回他：“后悔什么？”
　　“当然是后悔当初只让你给我做按摩还债了！现在我每天晚上跟你就在这按个摩，还被人当成包养学生的糟老头，你说我亏不亏？”
　　陈鸥突然加重了手上力气，陆远吃痛地惊呼了一声回头看她：“想谋杀亲夫啊？”
　　“杀的就是你，谈好的一次500块，做足10万就辞职，别反悔啊！”
　　陆远突然不怀好意的笑，把她拉到身边。
　　“500的项目太小，要不换个大点的项目？”
　　知道他没安好心，陈鸥淡淡地回：“好啊，不要命的话你就试试？”
　　想起上次在河边的那一脚，陆远到现在也没忘记，赶忙松开了她。
　　“我开玩笑的……”
　　……
　　40分钟后，陆远已经趴着酣睡过去。
　　陈鸥没再继续，转身一个人走到大大地落地窗的角落坐下。
　　杭城的夜景很慢，没有别的城市那样的快节奏，所以这一个月来每当做完‘服务’后，她都喜欢独自到这个角落默默观察着这个城市。
　　在隔江对岸的一处角落，那里有自己找到的家，也有自己的承诺。
　　今天欧阳的话在她脑子里反复来回地循环，她不得不承认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的心境确实变化了很多。
　　从以往夜场的喧嚣中脱离出来，现在的自己每日同样忙碌着，不同的是自己感到了充实并且还有对以后的那么一丝期待！
　　可是从港口一路被追杀逃到渔村的一幕幕画面不断闪现，
　　陈文放弃了她，
　　连自己最相信的人，竟然也要为了维护那个**李洋的混蛋派老金来杀掉她！
　　还有李洋从窗户上跳下去时，她眼底那股难以言喻的绝望！
　　这些画面挥之不去，
　　早已深深地刻在自己的骨子里，
　　一次次将她拉回现实！
　　她知道总有一天他们会找到她的，
　　但开枪的刹那，
　　她不后悔！
　　眼泪又悄无声息地自己流了下来，
　　她嘲笑自己不该有期待，
　　因为对她来说，期待这个词太不切实际也太过遥远……
　　说不定哪天遇上，等待她的不是公道，而是冰冷的枪口！
　　既然如此，
　　又何必牵连太多，徒增烦扰罢了。
　　她默默告诉自己。
　　等到江华的身体彻底好转后就离开这吧！
　　…………
　　突然，
　　一双有力的大手将她团团裹住，紧接着是温润的双唇将眼泪吻掉，随后是轻声细语。
　　“想什么呢？”
　　从出神中惊醒出来，她赶忙擦掉脸上的泪痕。
　　“没什么，你怎么醒了？”
　　“我一直没睡……”
　　她强撑着笑：“是我按的不好么？”
　　“很好……只是我不舍得睡，怕醒了的时候看不到你……”
　　“那你以前也都是装睡吗？”
　　“嗯，一直都是。”
　　“傻子。”
　　“我想继续一直傻下去……”
　　“别傻了，你知道我们之间都是假的，说好的不煽情的，你忘了吗？”
　　他的吻没有停下的意思，从嘴巴一直吻到了脖颈。
　　“把你的心给我吧，让我来保护它。”
　　有的只是淡笑，仿佛一具没了灵魂的肉体。
　　“今天时间到了。”
　　陆远停下，看着她淡漠起身，欲言又止。



第3章 礼义廉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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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炎夏日，礼仪课上。
　　老师在台上教，优雅的欧式古典乐在教室里回响，门外一双双不安分的眼睛按耐不住好奇的放大瞳孔。
　　陈鸥已经很努力使自己做出的姿势不会看起来太别扭。
　　但礼仪老师仍不是很满意，音乐戛然而止。
　　“谁能告诉我，我们学礼仪是干嘛用的？”
　　有人小声嘀咕：“当然是交际用的。”
　　“呵呵，她说的没错，但是我要你们知道优雅是从心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不是学几个动作摆几个姿势就称得上一个优雅的女人的。”礼仪老师看了看陈鸥，转头接着说道，“我相信在座的都抱着不同的目的才来上我的课，所以不管你们是如何想的我都不介意。
　　但是！我很不喜欢那种把礼仪当成增加自己价码的人，所以你们给我记住了，既然你们是我的学生，那么我教给你们礼仪的同时，你们自己先把廉耻给我捡起来！”
　　教室里其他人窃窃私语，将注意力都集中到陈鸥身上。
　　仿若未闻，陈鸥面无表情的继续训练，同时礼仪老师将课本放置她的头顶，厉声道：“挺直腰！人不倒，书就不能掉！”
　　李可莹挑衅的眼神，嘴角扬起一丝嘲弄。
　　…………
　　叮！
　　下课铃声响起，匆匆走出教室。
　　今天很奇怪，一路走来全是在观察她的怪异目光，以往不过是闲言碎语议论两句罢了，今天这些人意味深长的笑里仿佛还带着些其他色彩。
　　温柔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拉着陈鸥直接进了走廊无人的角落。
　　陈鸥疑惑地问：“你怎么了？”
　　“应该是你怎么了，小鸥！”温柔语气娇嗔，带些问责的意味。
　　“我？”她还是不明白。
　　温柔举起手机给她看：“你看！”
　　手机里是她的照片，当然事情不止是这么简单，这些照片一张张都是她进出酒店的，同一个房间，每次只待一个小时。
　　照片掐头去尾，故意引导别人往那方面想，本来以前大家对陈鸥只是谣传，这下等于坐实了谣言。
　　“你从哪找到的这些照片？”
　　“你自己看啊，学校论坛里都已经传疯了！怎么办啊，万一被主任发现你会被开除的！”
　　陈鸥思前想后都找不出在学校里曾经得罪过谁？
　　李可莹？
　　不会，她虽然生气可是不会做这种事的。
　　高进？
　　也不会，她本能地将他排除在外。
　　那么只有方平了……
　　因为我，可莹和高进走到一起，方平应该会因此怨恨我吧？
　　可是方平已经忙着去经营他的训练馆了，哪有时间做这种事？
　　“小鸥，你倒是说话呀，我都快急死了！”
　　终于，陈鸥说话了。
　　“温柔，你相信照片上的内容吗？”
　　“当然不信啦，小鹿那么喜欢你，即使……”
　　“即使什么？”
　　“即使你们之间有什么，那也可以理解，可以被原谅的！”
　　看着温柔天真的表情，陈鸥将手机还给她：“别瞎想，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走吧！”
　　“呃……”
　　…………
　　校导处主任办公室内。
　　“我已经让管理员把那些帖子都删干净了，接下来怎么处理就看你的意思了？”
　　“接下来的事情让她自己处理吧。”
　　“嗯，明白！”
　　说罢，高进出了办公室，校导主任拨通了系主任电话：“让你们系陈鸥来我办公室。”
　　不久，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进了办公室，校导主任开门见山的说。
　　“照片的事情想必你自己已经知道了吧？”
　　陈鸥一言不发，坦然自若地点头。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直说了吧！这件事情对学校造成了很坏的影响，因为你校外援……”作为一个老师说出这样粗鄙带着色彩的词汇显然不太合适，他咳嗽后才接着说，“因为你校外的行为，严重违反了学校的道德宗旨，所以我决定对陈鸥同学你处以开除学籍的处罚！”
　　陈鸥嗤笑了出来，不管是警察或是学校，似乎对搞清楚真相都不太感兴趣，只是一味地忙着处分抓人然后维护自己的面子。
　　“主任，您再想想吧，如果想不清楚我可以替你回忆。”
　　“你什么意思？”
　　陈鸥把脸凑上去让他仔细看：“您仔细看看我，是不是有些眼熟？”
　　随后，校导主任似乎想起什么，瞳距变大有些惊恐地回：“你你是……”
　　“别害怕，我是他妹妹，我哥以前跟我说过你经常私下去他那里的事情，还说你最喜欢未成年的小姑娘，每次都要点两个，结束还要……”
　　校导主任额头已经大汗淋漓，摆手制止：“别说了……”
　　“您肯定也不希望自己的学生传出去是给人做情妇并且还是个杀人犯的妹妹吧？所以……”
　　“我知道该怎么办了，你出去吧陈鸥同学！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要安心学习争取个好成绩，那些谣传和蓄意捏造事实的人，我会严查给你一个公道的！”
　　冷笑，陈鸥淡漠地出了办公室。
　　公道？
　　哪里有公道！
　　即使找出恶意散播谣言的人又怎样，能改变那些深以为真的人吗？
　　能挽回这些对一个无辜的人造成的伤害吗？
　　人言可畏！
　　待她走后，高进握紧了掌心从角落里露出半张脸。
　　看着她被处分自己怎么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他强调了要把照片删干净，却没去保全她，是因为自己虚伪的自尊心在作祟么？
　　因为她才让自己成为别人口中的可怜人，
　　因为她的不自爱才让人有嘲笑他的机会，
　　被处分是她应得的惩罚！
　　…………
　　蔚蓝的天空下，林荫道上。
　　温柔一直追着陈鸥问：“校导主任到底跟你说什么了啊？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的！”
　　没有停下脚步，陈鸥只是浅笑回她：“主任说会彻查真相还我一个公道，还让我安心学习。”
　　温柔瞪大了眼珠子，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连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真真的？”
　　“嗯。”
　　“天呐，太惊悚了吧！主任他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不时，另一道声音带着嘲讽讥笑在两人身后响起。
　　“我看主任他也被你迷的魂不着调啦！你说你到底用的什么手段，怎么男人都一个个围着你转，还有主任他一向都很色的，你一定做了什么他才肯替你说话吧？”
　　“……”温柔将陈鸥拦在身后，怒视李可莹，“可莹，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小鸥！”
　　“哼哼，我怎么说她你管得着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自己心里清楚，谣言可能有假，但是照片会有假吗？我看就差抓到她跟人上床的证据她才肯承认了！”
　　“你……！”
　　温柔已经被她问的说不出话来。
　　身后陈鸥慢慢走出，手里拿着一张卡，里面的钱是比赛的奖金，刚好够还她的。
　　她来到李可莹跟前：“这是之前你送我东西的钱，以后互不相欠了。”
　　李可莹不屑的将卡打落在地，巧言厉色道：“呦，这么快就挣这么多钱啦！之前还说要兼职呢，我还以为你是什么正经人，原来一直说的兼职就是做这种下贱的事，他一次给你多少钱，你说啊！”
　　李可莹的话似乎触碰到她内心最敏感的地方，对于无端的指责她早已经习惯变得麻木，即使解释清楚别人肯信吗？
　　何况自己现在做的事就真的光彩吗？
　　这和卖与不卖又有什么区别。
　　她迎着李可莹的目光，没有半点躲藏，回：“500！”
　　得到了答案，李可莹却难以置信的望着她：“陈鸥，你真的够狠！高进，我们走！”
　　“……”
　　她猛然回头。
　　不知何时，高进就站在她的身后默默注视着一切。
　　当陈鸥说出那个数字的时候，他的心忽然揪了一下，紧接着放下。
　　陈鸥错愕，却只能继续表现出无所谓的态度。
　　紧接着在高进没有任何感情的目光中。
　　李可莹挽着高进离开了。
　　她也终于可以放下逞强，不再说话，不再企图替自己辩解，这一切以后都不需要了。
　　看着陈鸥的样子，温柔心有不忍又不知该做些什么，只能默默跟着走在后面。



第4章 江华的担忧
==============================
　　校内的流言蜚语盛传了一个星期，终于在校导主任的严厉批评下大家都不敢再拿此事当做饭后茶余的笑点。
　　陈鸥照常每天学校、面包坊和酒店三点一线的来回跑。
　　江华恢复的越来越好，医生说再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今天她给江华带了黑鱼汤，对术后伤口恢复效果奇佳，可是江华却一反常态的一口都不肯喝。
　　“妈，你怎么啦？”
　　江华始终不肯言语，从今天进了病房她的脸色就一直阴沉着。
　　陈鸥明白那些谣言如果有心人从中作梗的话，终究是躲不掉的，看样子江华已经得知了真相。
　　她主动地试探：“妈，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不好的风声了？”
　　江华浑浊的眼窝早就湿满了泪痕，于心不忍的看着陈欧。
　　“闺女，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因为我才去做那种事的？”
　　陈鸥假装无事，回：“哪种事啊？”
　　江华不语，陈鸥心知躲不过去了，便解释道：“那些都是假的，我们校领导都出面帮我澄清了，你别听他们乱说。”
　　江华不肯罢休，拉着她道：“你别欺负我一个老婆子没文化不识字，但是那些照片我总认得的，这难道还有假吗？”
　　事到如今好像也没有更好的解释理由，反正照片江华也看过了，自己就是再一百个伶牙俐齿也解释不清了。
　　“妈……”
　　“你别叫我妈，要是因为我一个老婆子让你走上邪路，我担不起你这声妈！”
　　江华情绪激动，陈鸥没办法唯有抱住她：“我没有做那种事，你不相信我吗？”
　　“你让我怎么相信啊……小鸥，你还年轻啊！这么早就走上邪路以后这名声可就败了，你知道我们女人要是名声败了，以后的下场有多凄惨吗？哪还有男人肯要你……”
　　江华的埋怨和气愤前后都是为了她着想，虽然被误会的滋味不太好受，可她仍觉得心底很温暖。
　　“那我就一辈子陪着你，我们俩相依为命永远不分开。”
　　江华将她一把推开：“我不要你陪，我老婆子不想一辈子良心不安！”
　　看着江华责怪和冷漠的眼神，陈鸥近乎哀求的语气回：“妈，其实他是我男朋友，我就是怕你多想才没敢告诉你，那些谣言都不是真的，你别信他们好吗？”
　　可没想到换来的是江华更加气愤的指责，举起的巴掌几乎就要落到她的脸上，江华又不忍地又收了回去。
　　“你简直是胡来！你今年21岁却找个年纪跟我差不多大的男朋友，说出去别人怎么看，你真拿我这个老婆子当傻子呀！你糊涂！
　　我这就出院，你拿了人家多少钱？
　　不够的我想办法就是要饭也得把钱凑上还人家，你立马跟他分手，否则就别来见我这个老婆子！”
　　看着江华真的像关心自己孩子一样关心她，陈鸥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紧紧抱住她笑着。
　　“他不是老头，他就比我大几岁，而且长的很帅！不信我把他叫过来跟你当面对质……”
　　江华紧绷的身体终于一松，顿住：“真的？”
　　陈鸥破涕为笑：“是真的！”
　　江华也终于不再强迫她，轻柔地替陈欧擦掉泪痕，假装生气地对她说。
　　“那你把他叫过来，至于成不成我得先看看再说！”
　　陈鸥只是迟疑了一瞬便答应下来。
　　不久，病房的门响起。
　　是陆远拎着水果走了进来，江华见过之后沉默着一言不发，在陈鸥惊讶的目光中将陆远拉了出去。
　　门外，江华坐着长椅上。
　　“你也坐吧！”
　　陆远有些不知所措的坐在一边，这时江华又问：“你是小鸥的男朋友？”
　　点点头，来的路上陈鸥已经打电话交代清楚了事情缘由，所以此刻陆远早就准备好了说辞，更何况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确实是真的，还债期做他女朋友的约定是一早就定下的。
　　“是的阿姨！”
　　“你们两个认识多久了？”
　　粗略计算从江边那次算的话，到现在也有两个多月了。
　　“两个多月吧！”
　　“那确定关系呢？”
　　“呃……不到一个月……”
　　江华叹了口气：“那我做手术的钱也是你帮忙出的？”
　　“是的没错，我是她男朋友这个钱先由我来出也是应该的，小鸥她还是个学生没有收入来源，不过她每天还在面包坊里兼职，等她攒够了也就还我了……”
　　江华稍稍放心，面色也不再那么冷淡了，她早猜到陈鸥之前说欧阳出钱这档子事有假，果不其然如她所料。
　　过后，她才仔细打量起了陆远，确实一表人才。
　　“你有这份心我老婆子很感激，可是你们年轻人怎么现在谈恋爱都要偷偷摸摸的，你是男人她是女人，恋爱谈就谈了怎么样也要给她个名分，这段时间我从旁人那里听来不少关于小鸥的闲言碎语，你难道就不知道吗？”
　　陆远一愣，这件事自始至终他是知道的，可是从未想过会因此惊动江华，虽然知道她也因此受了不少委屈，但她坚持不肯公开这层关系也是有自己的顾虑吧。
　　“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阿姨您别生气，等下我看看小鸥意见，她要是同意的话我很开心公开我们的关系的！”
　　“嗯……你们刚认识不久就确立关系也太快了些，小鸥她可能也有自己的顾虑，怕被人闲言碎语编排些瞎话，她的工作我来做就好了，至于你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陆远，阿姨以后叫我小陆就好了。”
　　“嗯，小陆啊，阿姨倚老卖老替我闺女打听个事，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陆远略微思考后，回：“我家里做点小买卖，比一般人家庭条件好点，所以小鸥怕别人说她闲话我们俩的事就……”
　　江华恍然道：“哦……原来是这样……”
　　虽然面上微笑，但江华眼底却也隐隐有丝担心的成份。
　　“是的，阿姨您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陆远耐心的询问。
　　江华迟疑了许久，将手腕上带了几十年的镯子慢慢取了下来交给陆远。
　　“小陆，阿姨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唯一顶真的物件就这个镯子了，你拿着吧。”
　　陆远讶异的疑问：“阿姨您这是？”
　　“我能看的出来你是喜欢小鸥的，阿姨是过来人了，可是小鸥她……她总是有什么事都瞒着我，我也不知道她自己是怎么想的，这个镯子你拿去就当我替她还你的钱。”
　　陆远推诿拒绝道：“阿姨这个我不能收……”
　　“不，你收下！我不知道以后你们两个能不能成，年轻人的事我管不动了，要是你们俩以后成了，这个镯子就当是我给小鸥的嫁妆，你到时候再给她带上就是！要是万一说句不好听的，你俩没走到一起，这也算是我们娘俩还你的帐了……”
　　“这……”陆远实在不忍拒绝一个母亲，曾几何时年幼的时候江华慈爱的眼神也是自己一直渴望的，“那我就当先替小鸥保管着好了。”
　　“嗯……”
　　…………
　　病房内。
　　陆远江华以及陈鸥三人有说有笑，难得的欢乐时光，看到陈鸥有时有意无意躲避陆远的眼神，江华心底暗暗明白，这个女儿表面装的再像，可是做母亲的本能令江华明白，陈鸥打从内心是没有对陆远的那份情的。
　　…………
　　高亚文的书房内。
　　“真是小看陈文这个女人了，没想到她竟然来了招丢车保帅的把式，真是够狠的啊！”
　　“确实够狠的，不过陈欧那小子也不算冤枉，能遇上陈文这种人，总算下辈子投胎做人也能多长点脑子。”
　　“哼，就算他再死一百回也抵不上这件事对我们造成的损失！
　　本来只是让刀疤那小子做做样子，结果这混蛋竟然**上脑搞出这么多条人命出来，我没想到陈文这个女人关键时候竟然自己主动清理门户，杨家这才留了她一条命！
　　看来接下来利用杨家打压陈文，逼她交出手里的渠道的计划只能暂时放弃了！”
　　“高总，别着急嘛！我听说杨家的那小子下半身挨了一枪，杨家找了国内国外最好的专家都没看好，恐怕下半辈子怕是废了……依我看，杨家的人现在肯暂时咽了这口气，是因为他们目前暂时还没有找到适合的人接替陈文，不过一旦等到陈文的位子有了人代替，估计杨家很快就要将她驱逐出局了！”
　　“哼！你以为陈文有那么蠢吗？她不傻，也明白一旦自己的位子不保就是她自己被杨家舍弃的时候。
　　所以她现在肯定在想尽办法保全自己的位子，任何对她有威胁的风吹草动，她都会不要命的去铲除！她现在就像一只惊着的老虎，咱们不能跟她正面硬来，只能想办法给她适当加把火，最好这把火能烧到杨家去！”
　　“哈哈，有道理……毕竟打虎还得养虎的人才敢啊！”
　　…………
　　ps:弱弱的问一句，HD什么意思？



第5章 杯中泪
==============================
　　江华出院的当天，陈鸥特意提早请了假。
　　滨湖区破旧的小区巷子里，门口有两尊青石台的小院就是江华的家。
　　院内的厨房里，陈鸥进进出出忙碌着，江华则静卧在躺椅上默默欣慰着。
　　不久，几样可口的小菜端了上来，在陈鸥的惊讶中，江华拿出了一瓶封口很多年的老酒女儿红。
　　“妈，你刚出院还不能喝酒！”
　　江华不理她，用温开水泡了酒后毫不吝啬的倒满了两大杯。
　　“今天妈高兴少喝点没事，你多喝点！”
　　见着江华难得今天这样高兴一次，陈鸥索性也不再劝，默默端起了杯子。
　　“来，闺女！我们娘俩先干一杯！”
　　一杯黄酒下肚，江华的脸色都红润了些，随后又止不住的咳嗽。
　　“妈，你身体刚好别喝这么急！”陈鸥担心道。
　　江华又满上一杯，回她：“没事，这第二杯是妈高兴认识了你这样好的闺女！”
　　江华一改往常的举止令陈鸥本能地觉得不对：“这杯应该是我敬您。”
　　又是二两黄汤，江华仍没有停的意思。
　　“来，这第三杯是妈感谢你这么用心替我治病，应该是妈敬你！”
　　“妈……”江华已经连喝了三杯，陈鸥终于忍不住制止道：“别一直喝酒，多吃点菜，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
　　“好，好！”
　　陈鸥做的饭菜味道确实不敢恭维，可江华仍旧吃的有滋有味，但是吃着吃着就老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妈你怎么哭了？是我哪做的不好又惹你生气了？”陈鸥有些惊慌。
　　“妈没事，妈是高兴才哭的，你先坐下……”江华拉着她的手，三杯黄酒过后，她面色微醺，“今天是咱们娘俩认识的第六个月，时间过得可真快啊！转眼就是半年时间没了，我老了……连几杯酒都喝不下了……”
　　“您还年轻着呢，以后有我在您只会变得越来越年轻！”看着江华鬓角冒出的白发，陈鸥不忍心的安慰。
　　“你啊，就是嘴甜，净挑我喜欢听的说！”
　　“哪有，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你可不能冤枉我啊。”
　　“哈哈，你这丫头……”
　　……
　　江华醉了，陈鸥说什么她都会捧腹大笑。
　　一顿饭很快吃个干净，陈鸥扶着江华到里屋睡下后才准备去收拾碗筷。
　　可是刚出门的瞬间，身后传来了江华呢喃的声音。
　　“洋洋……我的洋洋……”
　　脚步顿住，回头望着江华紧闭的双眼，她心脏莫名的一阵揪紧。
　　陈鸥又想起了那个雪夜一个满脸纯真找到她的女孩，她一开口就说自己要做小姐！结果自己被她吓得差点呛死过去，哈哈！
　　后来机缘巧合下她又搬去和她同住，每天像个乐此不彼的童话精灵般为她带去欢乐……
　　可是好景不长！
　　因为自己的麻痹大意和自负，她没有听进去欧阳的劝告，只以为有自己在就能保她万无一失。
　　最终，这个女孩被她的自负害死了……
　　她一个未经人事的女生面对几个成年男人的**后，从五楼的窗户纵身一跃跳下去的神情，那双绝望到骨子里的眼睛，就像一根针一样永远的扎在自己的心脏上！
　　…………
　　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陈鸥默默转身悄然来到江华床前蹲下，给了她一个拥抱。
　　“妈，我就是洋洋……”
　　江华紧皱的眉头在听到她这句话后慢慢舒展开来，紧接着又睁开了眼睛，脸上还有复杂的笑。
　　“你不是洋洋……”
　　我是洋洋……
　　我会像李洋那样把你当成亲妈的，
　　您就把我当成李洋吧！
　　她心里不忍地哀求！
　　可终究这种话到了嘴边是说不出口的，因为李洋的死她觉得自己才是始作俑者。
　　江华费力地爬了起来，摸着她的脸颊：“孩子，你不是她……从你第一次找到我，叫我一声妈的那时起，我就知道你不是她，我不肯相信我的洋洋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没了……
　　孩子，你亲口告诉我吧，让我以后死心吧！”
　　“妈……”这声妈陈鸥用尽了全身力气。
　　“告诉我，是意外还是生病，又或者是被别人……”江华颤抖的嘴唇终究不忍吐出后面太过残忍的字。
　　很久，陈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像个刽子手般宣布李洋的死亡。
　　“她是自杀的……”
　　当江华终于亲口得知答案后，她松开陈鸥，缓慢转过身去，肩膀抑制不住地颤抖，随后便是撕心裂肺的掩声痛哭。
　　陈鸥无法看着她一个人承受痛苦，可想要抱上去的刹那，却像个被吓止的孩子。
　　内心仿佛被一道闪电劈中！
　　这一刻她恍然明白，今天这种局面都是因为她的自私，强行闯入江华的生活才会导致的，她自以为是的以为她可以淡去江华的悲痛，可江华需要的仅仅是个结果而已。
　　她问自己，她可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成功代替了李洋的位置后，若是再次被杨家的人找上，江华又能不能再承受的住一次丧子之痛！？
　　她犹豫了！
　　她后悔了！
　　然后再次问自己，“我做错了么？”
　　江华睡下了，在哭到没有眼泪的时候睡下的，陈鸥守了她很久，直到太阳退去，夜幕降临……
　　…………



第6章 太阳下的雨夜
==============================
　　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只有路灯下拉长的影子相随。
　　“我做错了么？”
　　抬起头，星星怕了没敢出现，月亮也蒙上一层月纱躲避着她。
　　不时雨点落下打湿了眼眶，
　　眼底那一抹红色有说不尽的愤怒！
　　喀嚓！
　　雷暴降临，
　　她惊恐地回头，
　　好像看到了无数在追着她的影子，
　　陈文，杨彪，老金，还有李洋……
　　他们都在拿着枪朝自己走来！
　　“啊……！！”
　　嘶哑的尖叫仿佛从地狱之中宣泄而出！
　　“我做错了么？”
　　“可我做错了什么！？”
　　她望着天，努力睁开眼睛，满是不服输的指责：“你告诉我！”
　　喀嚓！
　　又是一道闪电似乎也在愤怒的回应着她。
　　“你告诉我啊！！”
　　只有倾盆大雨，不再有闪电了……
　　似乎连老天在面对她的愤怒时，也因为害怕而怯步了！
　　她怒吼着大笑：“哈哈！你怕了……你不公平！”
　　…………
　　笛！
　　一声撕裂天际的鸣响，将她从幻觉中惊醒，
　　是陆远在暴雨中朝她飞驰而来……
　　她忽然笑了，可是声音卡在喉咙里发出来却是呵呵呵的怪叫！
　　“跟我回去！”
　　陆远脱下外套给她罩上，在冷冽中想将她拖到车里。
　　“你放开我！”
　　失去理智般的暴吼，陈鸥将他推了出去，仿佛两个世界里隔了一层屏障，她一个人越走越远。
　　直到陆远将她追上，一把抱住。
　　“你疯啦！？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你妈怎么办！？”
　　砰！
　　刚刚建立起的屏障被陆远一语击溃，裂成了无数碎片。
　　“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吗！为什么要这么虐待自己！？”
　　抱住脑袋，她不想听任何劝慰的话语，她只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可陆远的话就像一把锤子在不停地敲打她世界里的这扇窗，企图闯入。
　　“别说啦！我不要你管！离我远点，你帮不了我的，没人帮的了我！”
　　“……”
　　雨夜刹那无声。
　　模糊的雨幕中，路灯下两个人一个试图接近，另一个却一次次后退。
　　“别靠近我！滚开！！”
　　几乎拼尽了全力，陈鸥一次次甩开陆远的肩膀，可他仍不放弃：“我再说一遍，跟我回去！”
　　哈哈！
　　陈鸥觉得自己疯了，她冲陆远怒吼：“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你以为靠一张合约就能对我指手画脚吗！你……”
　　她说到一半时嘴巴就被一双有力的唇堵住，那是来自陆远的愤怒和怜惜。
　　“呜……”
　　她所有的怒骂和抗议都只能化作呜叫，连带着不安的情绪一起被陆远融化到了九霄云外。
　　扭动抗议的身体渐渐冷静下来……
　　终于，在一个激烈的回吻之下，两个人紧紧相拥在了一起，此刻湿透的衣服下两颗心脏正在慢慢靠近，令这个雨夜不再寒冷，还有那双踮起的脚尖好像踩在云朵之上，观察到了太阳。
　　…………
　　放肆过后，酒店的卧榻之上，两人都没有换下淋湿的衣服，就这么面对面躺着。
　　陆远摸着她湿漉漉的头发慢慢滑到了她的耳颈之后。
　　“冷吗？”
　　像只哆嗦的海豚那样点头：“嗯……”
　　两个身体靠在了一起，他接着问：“这样呢？”
　　“嗯……”她仍旧是那样的回答。
　　接着，陆远将头低下去：“怎么样才可以不冷呢？”
　　她回：“抱我一下。”
　　“这回好些了吗？”
　　陆远照做，只以为她这是在主动示好，然后在他不解之中，陈鸥又慢慢退了回去，问他：“感觉到了吗？”
　　感觉到了，刚才抱的那一下她的身体从未停止过颤抖，那不是身体的冷。
　　“感觉到了……”陆远凝重。
　　陈鸥抬头望他，眼睛里比以往多了些从容：“那还敢靠近吗？”
　　毫不犹豫地回应，陆远眼神里满是执着：“我从来没怕过。”
　　她笑了，突然想告诉他一个秘密。
　　“陆远，你相信自己的眼睛吗？”
　　他逗趣道：“当然，我可是火眼金睛！”
　　无力一笑，她接着道：“如果你真的有火眼金睛能看的到最真实的我，你一定会后悔的。”
　　“是吗？现在我眼里看到的就是一个化成美丽女人来迷惑我的白骨精。”
　　嗤……
　　陈鸥笑了，随后又认真的看着他回：“我不是白骨精，我以前是个男人。”
　　刹那间陆远愣了下：“你不是男人，我才是……”
　　没有反驳，陈鸥只是用她眼睛里独有的男人般地坚毅回应，直到陆远几乎表情僵住，她也终于得到了答案，重新露出她那副标志性面具般恶作剧的微笑，“睡吧，跟你开玩笑的……”
　　“……”他讶异自己竟然被她的‘谎言’吓住，随后羞恼的从身后抱住她，“不准睡！”
　　怀里的人一动不动：“又要干嘛？”
　　他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随意找个话题。
　　“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没有……”
　　“仔细想想！”
　　“北海道……”
　　“我带你去！”
　　“别傻了，我随口说的……”
　　“……”
　　当怀里的人儿真的疲惫睡下后，他也真正的开始回想刚才的画面。
　　陈鸥的眼神确实吓到了他，有那么一瞬他真的怀疑陈鸥刚才说的话是真的。
　　“她是男的吗？”
　　他惊惶地问自己。
　　可是当他又看到陈鸥转身睡下的姿态时，陆远嘲讽的骂自己。
　　陆远你可真是个笨蛋，她怎么可能会是个男的，她不过是在跟你恶作剧而已。



第7章 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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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月的备考阶段，陈鸥总是有意无意的一直借口没有回家，期间欧阳要医院江华家两头奔跑，虽有心问责，但他大概也猜得到陈鸥是陷入了自我矛盾中。
　　“考试结束了吗？”电话里，欧阳一边忙碌着一边询问。
　　“嗯，结束了。”
　　“既然结束了就回去看看阿姨吧，你已经半个月没回去了，阿姨问了我好几次我都替你说谎圆过去了，接下来就靠你自己了，有些事还是勇敢面对才行，躲避是没用的。”
　　沉默一刻，陈鸥回：“欧阳，我不想回去了。”
　　那头欧阳也沉默不语，不过随后他还是开了口：“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害怕？
　　紧紧闭上眼睛，她回：“我是害怕了……我怕那些人不肯放过我，也怕自己保护不了想要保护的人！”
　　“小鸥，你的心太复杂太矛盾了！你得相信这个世界不是只有黑暗，以前的事你如果再不放下，你一辈子就只能这个鬼样子活下去了！”
　　“……”鬼样子？哈哈！我现在的确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欧阳，你告诉我你能忘记李洋吗？”
　　“陈鸥！”欧阳的语调提高起来，紧接着又缓慢落了下去。
　　意识到自己失态，陈鸥默默道：“对不起……”
　　欧阳重新整理语气后，回她：“我是医生比你更懂得救人的办法，如果哪怕有一丝奇迹发生，我都会尽全力把李洋救回来，可是她从五楼跳下去的那一刻对这个世界是毫无留恋的……
　　即使有，那也是对她母亲，不是因为你和我！
　　你当时已经尽全力去救她了，可是最终逼李洋自杀的不是你，是他们！如果你继续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你早晚会承受不住的，我知道这种滋味！
　　但是你如果继续要怪的话，就怪我吧！
　　是我无能，我当时明明就站在她面前，却没有能力保护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那帮人侮辱糟蹋！
　　你知道我这几个月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李洋的影子每天在我睡前晃过，我每天都在自责当中渡过，可是这又怎样！？难道我就要一辈子活在自责当中吗？
　　李洋是死了……可我们还好好地活着！
　　既然挽救不了过去，那你就给我活出个人样，做好自己的承诺，别像个懦夫一样让我看不起！”
　　欧阳说的每一个字都像在她心上开了一枪，久久：“我……”
　　欧阳没给她辩白的机会。
　　“你妈一个人很孤单，既然承诺了，就别退缩！等你想通了再跟我联系，然后我带你回去看望阿姨！”
　　“我……还有这个资格吗……”
　　“这种事你问自己就好了，别人帮不了你。”
　　说罢，欧阳已经挂掉电话。
　　“……”
　　挂掉电话后不久，身后一阵高跟鞋踩着地板的哒哒声越走越近。
　　“陈鸥！”
　　回过头，原来是冤家又找上门了。
　　她准备离去时，却被李可莹拽住胳膊，并且塞给她一份邀请函：“今天晚上七点，全系的期末联谊晚会，到时候不要缺席！”
　　莫名收到李可莹的邀请函，又是全系的晚会，这种场合不适合自己，即使去了也只会被冷眼相待。
　　不过李可莹可不这么想。
　　“本来我是不想来给你发这份邀请函的，可是高进这学期结束就要毕业了，我不想他离开学校之前留下什么遗憾，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过来跟他做个了断！”
　　默默收下邀请函，随后李可莹转身离去，背对着她扬起了嘴角。
　　…………
　　…………
　　晚会设在九龙酒店的宴客厅里。
　　九龙酒店是杭城最著名的超五星级标志性酒店，坐落于西子湖旁的湿地公园内。
　　由于私密性非常完善，加上风景别致还有别具一格的中西结合式的建筑风格，平常很受外宾的青睐。
　　这里的消费也是杭城数一数二的，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在这里甚至连一顿像样的晚餐都吃不到，即便是最便宜的早餐厅入场券都要花费500大洋。
　　一般高干家庭或者富贵人家子弟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都可以拿来当做炫耀的资本，更别说将九龙酒店整个宴会厅包下来了！
　　可对高进来说在这里包场举办一场晚会，一晚轻松花去几十万，可能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此时，酒店的迎宾席上，一辆超级跑车兰宝坚尼上下来了一对俊男靓女。
　　他们两个都是盛装出席，就好像在走在红毯上的明星一般，手挽着手，然后在一众同学惊讶羡慕的目光中，优雅的走进宴会厅的大门。
　　今天来的所有人，都几乎挑选出了自己最拿得出手的衣服出席这场盛宴。
　　因为今晚的宴会不仅仅是告别学校那么简单。
　　…………
　　宴客厅的大门是黑、金两色修饰，黑色的夹边，中间是金色华丽的图案。
　　酒店的楼梯是黑色的大理石，镶嵌金色细纹，黑色的木质扶手触感圆润，金色镂花透出华美奢丽。
　　一个略有脂粉气的中年男子笔直的站在舞台中央，他手上带着一颗玫瑰造型的红宝石戒指，攥着话筒的手兴奋地在空中划出绚丽的光芒冲大家招手。
　　“在座的来宾，男士们女士们，大家晚上好！”
　　吱……
　　当所有人屏气凝神期待着主持人接下来的话时，宴会厅的大门不合时宜的打开了，进来的是一个穿着朴素束着马尾的女生。
　　她一脸讶异的望着在场所有盛装出席的来宾，如果不是他们当中有一个熟悉的面孔在冲自己招手，她会觉得自己或许来错了地方。
　　“小鸥……”温柔小跑着将她拉到了自己一旁的位子上坐下，“你怎么穿成这样来啦？”
　　陈鸥惊讶，回：“今天不是同学联谊晚会吗？”
　　温柔吃惊地回：“谁跟你说的呀！？今晚高进会向可莹求婚的，这是他的求婚礼！”
　　“……”
　　她忽然明白为什么李可莹要让她来了。
　　她想看着自己出糗，想向自己耀武扬威自己赢得了高进的爱情。
　　主持人清了清嗓子，用幽默的语言化解了陈鸥不合时宜闯入带来的尴尬。



第8章 陆远救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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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学们，大学生活很美好，那里有你们四年的青春，有你们一辈子回忆不完的友情，值此之际！我仅代表高进先生向在座前来参加宴席的同学们，说声谢谢！谢谢你们一起来为他的大学生涯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场上一片热烈的掌声像海啸般响起。
　　陈鸥也坐在人群当中跟着鼓起了掌，掌声里没有责怪，只有无尽的祝愿。
　　不时，主持人神秘一笑，接着说道：“同学们！今天的晚会上包含了你们的友情和青春的回忆，但是你们不觉得缺少了一点最重要的东西吗？”
　　场上已经有人率先猜出了答案，一声口哨和呐喊将现场的气氛带入了高潮。
　　噌！
　　聚光灯打亮，所有人的目光被吸引到了缓慢拉开的帷幕中央。
　　“有请今晚我们的男主角……”主持人底气浑厚的呐喊。
　　紧接着，高进如白马王子般绅士地从帷幕后出现，然后缓慢地走向舞台中央，此刻所有人觉得眼前变得一片漆黑，因为高进帅气的身姿和绅士的气质令所有华丽的灯光都黯然失色。
　　“还有我们的白雪公主……”
　　噌！噌！
　　聚光灯再次照亮舞台二层的楼梯。
　　随着一阵惊呼后的抽气声，所有人的呼吸好像都静止了。
　　大家的目光一起聚焦到了本场最亮眼的女主角身上，本场宴会的女主角终于登场了！
　　一袭露肩高叉黑色晚礼服迈着优雅的步子，丝绸般柔顺的黑色长发滑落胸前，映衬的肌肤如雪，在淡淡的灯光下宛如盛开的玫瑰，而白皙迷人的双腿在黑色中绽放无声的诱惑。
　　在惊呼中迈着步子，她就是盛装打扮后的李可莹，引爆全场眼球的宴会主角。
　　高进李可莹两人宛如童话里的人物般缓慢靠近，紧接着高进单膝跪下，像施展了魔法一样从手里变出一个精致的盛着钻戒的盒子。
　　李可莹惊讶的捂住嘴巴，眼睛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轻轻为她带上戒指，高进正式向她求婚：“嫁给我，做我的公主！”
　　气氛瞬间上升了两个档次，所有人高呼着。
　　“嫁给他！嫁给他！”
　　“……”
　　……
　　终于，带上戒指后的李可莹难以平复的手按住胸口的激动，并且用力点了点头。
　　“我答应你！”
　　口哨声，欢呼声，还有场下一双默默祝福的眼睛。
　　她默默观看着这场盛宴，以及童话般求婚成功的爱情故事。
　　他们诉说着彼此的好，还有互相之间的小玩笑，赚取了所有人的眼泪……
　　当故事的剧情进展到了感谢的桥段时，
　　李可莹的眼睛扫过了全场，
　　然后终于被她找到人群里那个着装不分场合的女生，
　　眼底悄悄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她举起话筒：“今天我要感谢一个人……”
　　所有人已经准备好听她说出那个对她很重要的人名，然后将他们自己的在现实中无法满足的情绪，化作热泪奉献给这场梦幻童话的结尾。
　　“那个人就是……陈鸥！”
　　呼……
　　所有人惊讶了，目光纷纷投向座位中央的那个一脸茫然无措的女生。
　　紧接着露出了鄙夷，嘲笑，玩味的表情……
　　议论声像海啸湮没了陈鸥的理智，
　　她此刻急切的想要找到一个洞，然后钻进去！
　　可是聚光灯的瞬间照亮，
　　准确的捕捉到了她无措的表现。
　　温柔一直抓着她的手，紧张害怕的望着陈鸥小声说：“小鸥？怎么办……她好像是故意的……”
　　陈鸥心知如果自己再躲下去终究还是逃不掉内心对高进的亏欠。
　　既然李可莹有心给自己难堪，那么就让她如愿以偿好了，只要这样能弥补自己之前对高进造成的伤害，那自己就给他一个圆满的结局。
　　伴随着不屑，轻蔑，还有刻意远离……
　　聚光灯下陈鸥没有退却，一步一步走向舞台。
　　李可莹终于得逞了，她抓到了身旁这个从见了第一次起就暗暗喜欢的男人，也成功的将陈鸥孤立起来。
　　她努力平复自己胜利的亢奋，尽量用自己最温柔的语气对大家说。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来到这里结交的第一个朋友，是我毫无保留信任的人……我和高进能走到今天，我要感谢她，因为她的放手，才给了我和高进相守一生的机会！”
　　场下已经有人笑了出来。
　　“我知道学校里有一些对她不好的看法和议论，也担心今天她不会来参加这场原本属于她的求婚礼……但她还是来了，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小鸥，你是来祝福我的，对吗？”
　　一旁高进有些担心的看着，显然也没有料到这场电影结尾还有彩蛋。
　　而陈鸥一直都在尽量让自己笑的自然些，跟着对他默默点了头，示意自己没事。
　　可李可莹将两人的举动观察的一清二楚，所以她妒火中烧，因为高进从不会用看陈鸥的眼神看她。
　　“你们看到了吧？小鸥多好啊！她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样，作为她最好的朋友，我愿意把这个舞台让给她，让她有机会当着大家的面解释一下那些误会！我不知道这个提议怎么样，你们觉得好不好！？”
　　明眼人这下都瞧出来了，李可莹哪是让陈鸥解释别人对她的误会，分明就是让她难堪。
　　“够了！……”高进就在李可莹身旁，悄声低吼。
　　李可莹哪舍得这场好戏才刚开始就草草结束，所以她完全无视高进，继续举声高呼：“大家给小鸥一点勇气吧！我相信别人对她的描述都不是真的，所以今天就让她亲口告诉大家，大家给她一个机会好吗？”
　　场下响起一片热烈掌声，可陈鸥分明觉得他们这是等不及看她跳进滚烫的开水里，将自己的皮一层一层扒下来。
　　“你没事吧？”高进问。
　　陈鸥波澜不惊地看着他，随后又不动声色的避开他将要递来的手，只回以一个会心的笑。
　　再望前一步便是李可莹亲手为她挖的万丈悬崖，后退一步更是以后无尽的口诛笔伐！
　　陈鸥握着话筒，毫不犹豫地往前走了一步，有万丈悬崖便有万尺高空，她不信命，更不会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里书写！
　　当话筒的声浪即将为持有它的人宣告出第一个字的时候，
　　场下一道神秘浑厚的嗓音，
　　仿佛有天然穿透力一般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我来替她说！”



第9章 被绑架
==============================
　　所有人的注意力不再是舞台上的主角，
　　而是这个关键时刻破坏大家期待心情的肇事者！
　　可当他从黑暗中露出真容，步伐沉稳地登上台时，所有人再次被震慑住。
　　“陆远……”高进一时出神。
　　而陆远的眼神里只透露着‘你很好’三个字：“是我！”
　　紧接着李可莹呆了，隐隐有股不好的预感，像是被惊着的小猫般后退着随时准备逃跑。
　　陈鸥同样是震惊的，因为陆远和高进的关系……
　　陆远从她手里拿过话筒：“作为本场的来宾，喧宾夺主这样的事不太合适，我想还是请这位女士先下去吧，你们想要的答案我可以给你们！”
　　从容不迫的面对着场内几十双眼睛，陆远突然对陈鸥挑逗地眨了眨眼睛，可令他出乎意料的是陈鸥并没有逃避，而是选择和他站到了一起。
　　陆远没有迟疑地将她的手放到手心里：“大家好，我就是你们口中常说的那个包养学生的糟老头……”
　　望着陆远故意对自己表现出委屈的表情，陈鸥会心的笑了，可这个眼神却让高进看呆了……
　　她从来不会这么看我……
　　她从来不会这么看我！
　　“小鹿，你太帅啦！”温柔按耐不住激动地尖叫起来。
　　“当然！”不容置疑的腔调，给了温柔一个淡定的眼神后，陆远接着冷漠回复场内，“由于一些原因所致，所以我没有公开和小鸥的关系，而她毫无怨言的一直默默陪着我，却遭来无端的谩骂，指责和诬告！
　　以前她容忍退让，可是从今天起她前面有我，我也相信在座的各位从今天起应该不会再做出伤害她的事……而且我要你们记住，当我站出来的这一刻起，我就不会再容忍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对她说出不好的字眼和词汇！
　　至于以前的事嘛……”
　　他看了看陈鸥，又接着说：“我可以原谅你们！”
　　陆远牵着陈鸥来到了高进李可莹身旁，随后将话筒交给了高进，“我的话说完了，就不打扰你求婚了……”
　　“站住！你们……”
　　李可莹不安地躁动，想要上前理论，可是等待她的却是陆远回头时那双充满了愤怒和冷意的眼神。
　　她一下紧张的不敢言语，甚至都忘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走吧……”陈鸥拉着他，眼神温柔的就像一个安抚着凶狮的驯兽人。
　　…………
　　…………
　　“你们认识？”
　　对陆远的忽然出现救场，陈鸥大感意外的同时也满脸疑惑。
　　两个人走在酒店的廊道里，陆远笑着回她：“这次是个意外，我也没想到高进的求婚仪式你会来参加，更没想到他女朋友会特意刁难你，看起来你和高进还有什么事没有告诉我啊？”
　　陈鸥面色不太自然，回：“我跟他没什么故事，只是个误会而已。”
　　“一个美丽的误会？”
　　看着陆远故意调侃，陈鸥板着脸：“你也要看我的笑话？”
　　“没有没有，我哪敢啊！如果你不想说我是不会强迫你的……”
　　陆远的眼神虽然已经伪装的很像了，可陈鸥还是明白他是想知道的，因为她比男人更了解男人的心思。
　　“我跟他之间没什么好解释的。”
　　话是这样讲，可她随后还是将自己与高进之间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一遍，陆远才恍然道：“哦……怪不得他那个女朋友会这么针对你，原来是你霸着人家男朋友了……”
　　“想死么！”
　　“哈哈……”
　　陆远故意讨打的举动总算令她黛眉舒缓许多，不过细想起来这口气是出了，却隐隐觉得会因此引起更大的事情，所以才下眉梢的愁绪又上心头。
　　“今天你不该出面的。”
　　没有责怪的意思，陈鸥只是淡淡的告诉他。
　　“今天我出面澄清，以后那些谎言自然就不攻自破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担心的不是别人对我议论什么，跟你说不明白的。”
　　陆远长出了一口气顺应着将她搂入怀里，郑重地说：“你是在怀疑我的能力吗？”
　　她摇头，蠕动的嘴角想说些什么的，可终究话到了嘴边又无法倾吐。
　　“把你心里藏着的东西分担给我吧，别自己抗……”
　　陆远的眼睛很真诚，可越是这样陈鸥就越害怕，她怕自己越陷越深，导致最终错的更离谱，因为无论陆远怎么做，她始终无法摆平内心里对男人的抗拒和排斥。
　　并且，还有对未来深深的恐惧。
　　这股恐惧不是来自杨家，而是内心里滋生出越来越多的期望，而这股期望将来会变成一颗定时炸弹，摧毁自己现在所有的一切。
　　“别对我太好，不然有天你会后悔的，欠你的我会尽快还上，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说罢，陈鸥逃出陆远的肩膀，一个人快步离去。
　　而陆远跟在身后，捂着额头感叹女人翻脸的速度简直比过山车还刺激。
　　不时，陈鸥不知不觉走到了酒店的景观池旁，而身后黑暗之中一个影子还在紧紧跟随着。
　　“别再跟过来了，让我一个人静静！”
　　身后的人没有回应，好像与黑暗融为了一体。
　　而陈鸥只以为那是陆远，所以她完全放松了警惕，直到一股令人眩晕的香气袭来，一双大手已经悄然捂住了她的嘴巴。
　　她惊恐地回头，才发现跟她‘打闹’的并不是陆远，当她想要反抗时浑身的力气却仿佛一下被抽干，紧接着便是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
　　“小鸥！？”
　　陆远拒接了好几个公司董事会打来的电话后，这才沿着方才陈鸥走过的路线一路追赶，结果陈鸥就像凭空消失一般，他不由地莫名一阵烦躁。
　　“为什么你总是不肯接受我，你到底在顾忌什么！”
　　…………
　　再次睁开眼时，身体已经被绳子完全捆住了肩膀。
　　陈鸥努力眨眼，可在强力**的作用下，她无法摆脱朦胧的视感。
　　一个浑身包裹严实的风衣男人缓慢靠了过来，紧接着陈鸥觉得嘴巴一松，风衣男人从她嘴里掏出了一团棉花状的堵塞物。
　　“这是哪儿？”
　　她脑子还是没有彻底恢复清醒，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人绑架了。
　　风衣男人没有理她，只是蹲下慢慢给她松绑，然后又在她的手脚之上套住了脚链。
　　随着咔的一声，脚链锁死的声音，陈鸥终于清醒过来，她猛地驱身后退结果仅后退了两步脚链便噔的一下绷直。
　　“你是谁！把我绑到这干嘛？”
　　风衣男人仍旧没有理会她，又在地上扔了一个水盆和不到半盆的水后与她对视了约莫一分钟，然后退出了房间。
　　大门砰的一声关上，房间里一片漆黑。
　　紧接着是陈鸥慌乱的叫喊。
　　“别走！给我回来！”
　　“放我出去！”
　　“……”
　　“你回来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
　　可无论她怎么喊，这里都只有她自己的回声。
　　黑夜中，静的连影子都看不到，她唯有凭借方才朦胧的记忆摸索着脚链的连接处，她用尽力气磨破自己的手脚，可铁链仍然纹丝不动。
　　她又饿又冷……
　　水！
　　地上有水！
　　挣扎着爬在地上，她想要去找水，可连仅有的半盆水也被自己不小心打翻，她几近崩溃的愤怒咆哮着。
　　“混蛋，放我出去！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可陈鸥感觉不到。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又或者一天？
　　她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熬了多久睡了几觉，她只知道每当她醒来时，身旁都会放着一盆干净的水。
　　她饿了就喝水，喝完水就变得更冷……
　　后来她试着不再睡着，于是水就一直没有再来！
　　“这里有监控！这有监控！”她慌乱的四下寻找，然后在头顶上方的角落看到了一个红外线探头。
　　她狰狞的对着摄像头大骂：“放我出去！混蛋！否则我会亲手宰了你的，让你不得好死！我告诉你，我杀过人的，我发誓我会杀了你！”
　　…………
　　大学城北的一片荒凉的废墟中，耸立了一座高楼公寓，一辆快递车辗转来到了这栋公寓楼下。
　　“什么破地方！害我找了半个小时，竟然还有人在这个鬼地方住，搞笑！”
　　不久，公寓六楼的大门被敲开，里面探头露出一个看起来年纪不的男生的脸。
　　“你的快递！”
　　男生一声不吭迅速签收了快递后重重将门带上。
　　“什么玩意儿！人不人鬼不鬼的！”
　　当快递走后，男生止不住兴奋地拆开快递，将里面的东西圆圆整整的挂在那根破旧的挂衣架上。
　　这是件女性的露背装，正常的女性都不会选择这种过于暴露的衣服的，因为这件衣服的后背几乎开叉到腰窝，稍一不注意就会走光。
　　他胡乱地扒拉两口泡面，紧接着眼神兴奋地盯着这件露背装，以及早就买好的一整张床的女士衣物。
　　随后，他认真地搭配了一套出来，装进了袋子。
　　耳机里还响着一个女生的叫骂，他嘴角上扬，然后摸上了电脑屏幕的电源键，又看了一眼这个手脚绑着铁链的女生后，他摁下电源，然后转身提着袋子出门。



第10章 囚禁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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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啊！小鸥她去哪啦？为什么都这么久还不回来啊……你不是说她考完试就会回来的吗？这都好几天了，她是不是怪阿姨上次说错话了，你帮我问问她吧，让她别跟我一个老婆子计较，我那天说的话不当真的……”
　　欧阳莫名接到江华电话后，心底咯噔一下，回：“她不是应该已经回去了吗？”
　　“没有……我打她电话她也不接，一直都是关机中……”
　　坏了！
　　欧阳第一反应就是那帮人或许找上陈鸥了！
　　“您别担心阿姨！我这就出去找她，一旦找到了我立马跟您联系！”
　　电话里是江华苍白的声音。
　　“诶！诶！那阿姨等你消息……”
　　挂掉电话，欧阳来不及请假，直接换下衣服后从办公室里走了出去。
　　…………
　　与此同时，温柔接到了陆远的电话。
　　“啊？不会吧？那天从酒店结束后，我就没再见过小鸥了，我还以为她一直和你在一起呢！小鹿，她会不会出什么事呀！我有点怕！”
　　陆远同样心底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一直以为那天陈鸥是耍小脾气故意躲着他，另一方面董事会还有要紧事处理，所以这几天他一直没有主动联系过陈鸥。
　　可是今天当他尝试联系陈鸥时，她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别怕，她不会有事的，你尝试联系别的同学看看最近有没有见过她，如果有消息立马给我回复！”
　　电话里是温柔嗯嗯的回复。
　　放下手机，陆远不敢去想陈鸥会不会出事，他只知道如果陈鸥真的出事了的话，那么现在去找一定赶不及了，所以他强压住内心这种焦虑，拨通了助理电话。
　　“派公司保全部的人全部出动，我要找一个人！”
　　…………
　　…………
　　滴答滴答！
　　静室里，陈鸥用嘴巴模仿着摆钟走动的声音。
　　她此刻浑身没有一丝力气，
　　送来的水已经喝光了，她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入口的东西……
　　饥饿感迫使她时而清醒时而错乱。
　　咚！
　　大门终于打开了，
　　一丝微弱的光线慢慢照了进来，
　　她用手挡在脸前，眼睛躲避着许久不见的光亮。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她挣扎着坐了起来，然后爬着过去想要抓住那个人的脚跟，可是始终冲不出铁链的范围。
　　砰砰！
　　她恼怒的用拳头砸着地面：“为什么，为什么！？……”
　　那个人还是像个无声的木偶般，机械地丢出一个袋子，不过这回却跟她有了更多交流。
　　“把你链子打开，不准逃跑！”
　　他拿出纸板，将上面的几个大字交给她看。
　　陈鸥看完后，瞪大了眼睛不停地点头：“我不逃，我不会逃跑的！”
　　风衣男人看了她一会，蒙住的脸上那双眼睛里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拿出钥匙为她打开了铁链。
　　“我杀了你！”
　　铁链松下的瞬间，陈鸥便像一只饿极了的母狮冲了出去，她将风衣男人扑倒在地，然后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她疯狂的想毫不保留的将这几天自己遭受的折磨全部加倍给他！
　　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风衣男人的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去死吧！我说过我会杀了你的！”
　　滋滋！
　　电棒打火的声音在陈鸥腰上响起，紧接着她浑身抽搐地倒在了地上，但嘴上仍不甘心的骂：“你不杀了我，我就一定会杀了你的……！”
　　风衣男人靠在墙上猛烈的咳嗽几下后，继续掏出一张纸板，上面写着：“把衣服换上，否则没有饭吃！”
　　陈鸥咬紧牙齿吐了口唾沫，喉咙里嘶哑的笑了。
　　“哈哈哈……你把我当畜生了么……”
　　咚！
　　大门再次被关上，静室里恢复一片漆黑。
　　许久，当身体终于不再有被无数针扎后的痛感后，陈鸥踉跄着起身，在黑暗中找来了所有能摸得到的工具，开始试图撬开门锁。
　　当！
　　当！
　　她已经耗光了最后一丝力气，随后瘫软地贴着门壁坐了下来。
　　目光冰冷麻木的望着上方的摄像头还有地上那一袋衣物，在无声的反抗。
　　…………
　　风衣男人回到了公寓楼里，他脱下衣服，随后对着镜子观察脖子上的伤势，在喉咙处几个已经殷出血滴的指印看起来尤为显眼。
　　咚咚！
　　快递又来了，他迅速将领口往上提了下遮住指印，然后打开了门。
　　“哥们，你这是买的啥啊？我看你也不像缺钱的样子，怎么住这么个破地方啊？我每次来都不太好找……”
　　快递员对上他的目光，然后惊了一下，随后赶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别介意啊哥们！我这人就是爱多嘴，千万别给差评，拜托拜托！”
　　砰地一下关上门，快递员愤愤地下楼，边走边小声骂：“妈的，真拿自己当回事了，有这么多钱买东西没钱住好点的地方，在这跟你爹装大尾巴狼呢！神经病！疯子！”
　　…………
　　…………
　　“你好，哪位？”
　　电话里传来欧阳的声音：“我是陈鸥的朋友，我叫欧阳！她现在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没有，我现在也在找她！”
　　“……”欧阳沉默了会，“她失踪之前最后一次去的地方在哪你知道吗？”
　　“应该是在九龙酒店的景观池，我已经派人调取了那里的监控，一个穿风衣的男人很可疑，我已经报警了！”
　　“不要报警！”欧阳联想到了以前的事，如果报警的话，即便最终找到陈鸥，她的身份可能就会暴露，那么杨家的人就会因此找上她，到时候她可就真的一点生机都没有了，“这样吧！你先不要着急，我们最好现在就见个面，在此之前你一定要听我的不要报警，否则你会害了她的！”
　　陆远这里只是默默答应，然后让助手取消了报案记录，随后答应了见面。
　　…………
　　…………
　　“换上衣服，否则没有饭吃……”
　　“没有饭吃……”
　　陈鸥嘴里不停地默默念着这句话，然后手心里紧紧握着一个东西。
　　她一直没有睡，眼睛仿佛也像适应了黑夜的猫儿那般，有了能够夜视的能力。
　　“应该是一个水滴状的吊坠……”
　　她没敢将手松口，因为她怕监控看得到，这个吊坠是从那个人脖子上扯下来的，她不相信自己会被一个没有见过面的人尾随，他作案的过程非常熟练，肯定是早就计划好的，就等待机会来临时，一举把自己绑到这里。
　　而能够这样做的人，一定是认识她的人，并且和她生活区离的非常近，只有这样他才能把握住她的生活习惯和去向。
　　陈鸥已经想了一整晚，脑海里过了无数遍和手里这个吊坠有关的面孔。
　　当她再次翻过一遍记忆后，脑中像有一道闪电击中一般，然后她瞪大了眼睛，想起了一张几乎忘记的面孔。
　　“同学，你的拳打的不错，有机会我想再跟你一起训练！”
　　“同学，我想请你吃个饭！”
　　“……”
　　…………
　　“张勇！”
　　是他！
　　没错，就是他！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爬起来，将袋子里的衣服放在镜头下一片片撕碎！
　　然后咬破手指，在纸板上写下几个字：我知道你是谁！
　　…………
　　公寓楼里，一直观察着屏幕的张勇浑身紧绷了一下。
　　随后嘴角笑的更加阴鹜。
　　“有趣……越来越有趣了……你终于记得我了……”
　　他迅速装了几件衣服，然后眼神迷恋地将那双买了很久的丝袜放在鼻子上深深吸了一口。
　　“我已经能想象到你穿上会是什么样子了……”
　　…………
　　…………
　　咚！
　　大门打开了，那个魔鬼般的影子再次出现。
　　只不过这次手上多了一盒东西，盒子上还打了一个礼物节。
　　陈鸥虚弱地爬了过去，她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就如她说的那样，这个人完全不把她当人看。
　　“给我吃的……给我……”
　　穿着一身风衣，捂得严严实实的张勇在面纱下笑了，随后将手里的礼盒轻轻放到陈鸥面前。
　　“作为你记起我的奖励，这些饭就给你了……”
　　吃的……
　　终于有吃的了……
　　陈鸥趴在地上，迫不及待的扯掉盒子上的带子，然后直接抓着里面的食物大口的往嘴巴里咽。
　　张勇看到这一幕笑了。
　　笑声回荡在静室里，久久没有散去！
　　他走之前，又扔下了一个纸板。
　　“吃饱了就让我们开始玩游戏吧！”
　　又是一袋衣服……
　　陈鸥痛苦地蜷作一团。
　　终于，
　　她默默起身，
　　来到那团衣服跟前，
　　然后打开袋子，
　　今天的衣服是件黑色贴身睡衣，大腿处的蕾丝边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哧……
　　绷直的脚背踩进丝袜的声音，
　　她像个玩偶般在监控下满足一个变态的换衣游戏。
　　…………
　　“可恶！她到底藏在哪里了！”
　　陆远愤怒地一拳打在了面前的茶几上，然后鲜血顺着手腕一直淌到脚下。
　　房间里，还有欧阳和温柔。
　　“你在这里发火没用的！眼下我们连那个人是谁都没查到，根本无从下手！”欧阳同样气愤地抱拳。
　　温柔已经被他们两个的状态吓到，不过还是强忍着镇定起来，抄出纸巾给陆远简单了包扎了伤口。
　　“你们两个别这样……”
　　陆远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显得异常焦急。
　　“欧阳，眼下只有报警了，只凭借我们自己的能力，根本没办法短时间找到小鸥的！”
　　“不行！”
　　他不知道欧阳在担心什么，在他看来欧阳这种要求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为什么不行！？我已经派我的人全部都去找了，可是一点踪迹都没有！那个人绝对是有预谋的，他肯定一定早就盯上小鸥了！
　　我不管，你如果给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我会立马报警！”
　　“绝对不能报警！我说过你如果报了警，会害了她的！”
　　“哈哈，你是不是想告诉我，她是个在逃的嫌犯？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完全可以不在乎，哪怕她被警察抓住，也总比被藏在某个角落生死不明强！”
　　面对陆远几乎抓狂的质问，欧阳一直竭力的克制自己将隐情脱口而出的冲动。
　　“陆远，听我一句，绝对不要报警！否则即使她得救了，我保证你以后也不会再见到她！”
　　忽然，欧阳的话令他想起当初在江边救人那次还有在商场的那次，只要警察过来的话，她总会悄悄躲走，无形中好像印证了欧阳的话，陆远不得不压下火气。
　　“那你说怎么办！？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没有……”但是欧阳接着道，“最近几天我从警方那边打探到了几起关于女性大学生的案件，但是幸好都和小鸥无关，这虽然算不上什么有用的线索，但是起码验证了小鸥她目前应该还没有出事！”
　　欧阳说的确实有道理，不过这不就代表陈鸥目前就一定是安全的。
　　所以陆远还是无法平静下来，对他们两个说：“你们两个先回去吧，让我再想想办法……”
　　欧阳和温柔看了眼疲惫的陆远，最终起身告辞。
　　走前欧阳还是有些犹豫，最终回头告诉陆远：“有些事情还是以后她亲口告诉你比较好，所以现在我们只能齐心协力先把她救出来。”
　　陆远扶在落地窗前，默默回：“放心吧，我一定有办法救她的！”



第11章 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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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踪后的第七天。
　　记不起已经换了几套衣服了，好在是她不用做别的事，只需要按照他的吩咐每次把衣服换上，然后就可以得到他‘奖励’的一顿赏饭。
　　今天的衣服和往常的风格都不太一样，张勇送来时也没有了之前几次的兴奋感。
　　陈鸥躲到监控下看不到的盲角，悄悄把衣服换上。
　　这是一件连体碎花长裙，还有一双黑底白面的蹬脚女鞋，穿上后一股说不出的年代感和成熟的韵味。
　　此时，张勇坐在电脑前，偷偷抱住电脑屏幕就像能抱住她一样，随后迷恋的将脸贴上去。
　　“妈妈……”
　　而被关在静室里的陈鸥已经来到了监控下，默默举起一个纸板，表情出奇的冷静。
　　“今天也照做了，送饭时记得给我烟，还有火机！”
　　看着陈鸥举起的牌子后，张勇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然后突然暴躁地将键盘摔到地上。
　　转而他又神经质的将键盘捡起来，异常小心地检查着是否还能用，随后他又看着屏幕里那个走来走去完全没了恐慌的影子，惊惶地自言自语。
　　“不对，不对！她不应该是个样子的，她为什么不害怕？”
　　此刻的他完全没了一个大学生该有的特质，就像一个沉浸在自己虚构的世界里的瘾君子，将囚禁当做一种取悦自己的方式，然后榨取被囚禁的女孩身上的活力，让她屈服跪倒在自己面前。
　　等到她完全对自己言听计从后，接下来他才会像玩腻了的猫一样，开始尽情的享用自己的猎物。
　　可陈鸥一改往常的举动彻底打乱了他的节奏，他精心设计的局面因为陈鸥的平静，就快要失控了。
　　“不行，不能给她饭吃！”
　　静室里陈鸥似乎感应的到他此时的慌张，对着镜头竖起了中指，张勇忽然猛烈咳嗽起来，然后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手指紧张的弯曲过度，在身上胡乱一通抓挠。
　　突然，他的肩膀一下放松下来，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令自己满意的办法，然后发出怪物般的怪笑。
　　…………
　　咚！
　　静室的门打开，张勇大步走了进来，然后在陈鸥怪异的目光中丢下一个袋子。
　　“我要的烟呢？”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丢在了地上。
　　“还有火机！”
　　他又掏出一个火机扔给她，紧接着丢下一个牌子后快速退出静室并且又加了一把锁将静室牢牢锁死。
　　陈鸥猛地扑过去，敲打着门，大声呼叫：“饭呢！？今天的饭呢！”
　　门外只有脚步离去悠远地声音，不再有回应。
　　从今天张勇进门的表现来看，陈鸥猜到他已经开始有些慌乱了，所以更加坚定自己要镇定的信念。
　　因为一个将她囚禁起来只为观察她的人，心理上必定扭曲到了变态的程度，所以她要竭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只有这样张勇才会觉得无趣，最后她才能有更多与他交谈的机会！
　　她坚信，只要他肯交谈，那么自己就有逃出去的希望！
　　默默来到那堆袋子前，捡起纸板。
　　“没有饭，不准吃饭！”
　　呵呵！
　　无谓地将纸板掰成两块，然后丢到了一旁，紧接着她准备去打开袋子。
　　可是随着‘呲呲’地一声响，她浑身的毛孔瞬间张开。
　　“蛇……是蛇！”
　　她慌张地转身逃向大门，手掌像鼓点一样敲打着铁门，可是铁门被加固了一层锁后，她连一丝缝隙都拉不开。
　　“张勇，你他妈的变态！你把蛇给我弄出去！弄出去啊！”
　　“开门，快开门啊！”
　　“求求你，求求你快开门！我怕蛇，我怕蛇！”
　　“……”
　　这几天她从未这样怕过，
　　如果此时给她两个选择，一个是跟狮子独处一间，另一个是跟蛇独处一间，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
　　黑暗中，地面爬行过摩擦出鳞片的异响……
　　还有蛇吐气的声音……
　　陈鸥害怕的像个三岁的孩子躲在角落里一动不动，连一丝动静都不敢弄出来。
　　蛇是冷血动物，会根据热度捕捉食物，她明白自己一直这样躲着不动，它终究会发现自己的。
　　可是，她的脚已经失去了主张，大脑一片空白！
　　那条在黑暗中爬行的蛇正在昂起它圆形的脑袋开始寻觅猎物了，
　　陈鸥抱紧了双腿把头埋进膝盖。
　　“别过来，别过来……”
　　…………
　　…………
　　公寓楼里，张勇急切的一口气爬上六楼，然后迅速关上门，坐在电脑前。
　　屏幕里陈鸥的反应让他痴迷，
　　她慌乱无措，
　　她无处可躲！
　　太美了……
　　他甚至发出了销魂的呻吟！
　　“咬她！哈哈！……”
　　“没毒的，尽情的玩吧……”
　　“我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
　　房间里，张勇一个人疯言疯语，时而兴奋时而大哭，喜怒无常，终于当一针药物注射进静脉之后，他舒服的发出呻吟，然后抱着电脑躺下。
　　…………
　　静室里，那条无毒的乌梢蛇正在慢慢爬着，陈鸥翻遍了身上，终于找出了张勇带来的香烟和火机。
　　吧！
　　火机的亮光照亮了脚下，一条浑身长满了纹路的红色乌梢蛇正在她面前吐着蛇信。
　　她惊惶地驱逐着脚下，可这条蛇似乎也被激怒，挑衅地昂起了头。
　　“嗖！嗖！”
　　她无法用言语来跟一条蛇交流，只得本能地发出原始人驱赶猛兽时的那种声音。
　　一次次的驱赶后，这条蛇终于挪了位置，朝着反方向快速地爬向另一个角落，它的上半截身体已经爬上了墙，下半截身体正在努力往上挪动。
　　陈鸥借着火机微弱的亮光，发现了屋顶上的三根横梁，而那条蛇已经沿着墙缝爬到了天花顶上。
　　很快那条蛇不知钻向何处，但陈鸥明确的知道它还在屋子里，这种看不见的恐惧比直面而来的惊吓更让人发毛。
　　她努力冷静，然后将身上的衣物扯掉一截，并且撕成了几十根长条状，当做可燃物。
　　她又抽出烟，哆嗦的点上，企图用烟熏的味道将蛇驱离自己所处的范围。
　　她用尽了自己能够想到的办法，可仍觉得不够安全，她无助地想到了陆远的影子，口中呢喃着，“陆远……陆远在的话肯定有办法的……”
　　可是陆远不会来了，他找不到我的，因为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哪。
　　她太害怕了，
　　她承认了自己怕黑，也害怕蛇……
　　可她最害怕的是在这里没人跟她说话，没人回答她……
　　于是她对着摄像头，一个人自言自语着讲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这个故事是她整个二十年的经历的缩小版，唯一不同的是，她的故事里所有人都被拟出了代号。
　　其中就有一个叫小鹿的……
　　故事讲完了，黑暗中还是只有她自己的自问自答。
　　她累了，
　　干脆抱着胳膊蜷缩成了一团闭上眼睛，然后告诉自己不要害怕，只要睡过去这些东西就没了……
　　…………
　　…………
　　第二天，张勇又来了。
　　这回他又带了别的东西，一整包的老鼠。
　　然后在陈鸥惊慌地眼神中，肆意的笑着把拉链打开，紧接着关上门用心听取静室里陈鸥惊慌地尖叫。
　　日复一日，
　　似乎连张勇也想不出什么新鲜花招来了，
　　陈鸥已经逐渐变得麻痹，
　　她一直守着自己的墙角，
　　不停地听着黑暗中发出的动静，
　　有老鼠攀爬的声音，
　　也有蛇行而过的摩擦声，
　　还有偶尔老鼠被蛇捕捉后的吱叫声……
　　总之她开始没那么怕了，
　　同样都是被关在囚笼里供人观赏，
　　同是在黑暗中等待觅食，
　　也同样都是别人的玩物，
　　她甚至开始觉得自己就跟这些东西没有什么区别！
　　她又想到了过往，
　　明明自己已经努力爬的很高了，
　　就像现在这个房间里，
　　她就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
　　可是好笑的是她当初完全没有发现自己不过也是一个在别人眼底的一只小老鼠而已，
　　他们高兴，就给你一块蛋糕，
　　可他们不高兴的话，你碰了蛋糕，就会被无情的对待，甚至被打杀！
　　“你要想清楚，一旦你选了这条路，以后就再也没有全身而退的机会！”
　　陈文的话像警钟一样在她脑海里敲醒。
　　哈哈哈……
　　黑暗中她极尽全力的嗤笑！
　　“以前都是你自己选的啊，是你自找的！你自己心甘情愿像个白痴一样住进别人给你建好的笼子，就怪不得别人像对待畜生一样对你！”
　　我认输了……
　　我逃不出去的……
　　出去了又怎样呢？
　　难道外面不就是一个更大的笼子吗？
　　那不如干脆就在这个笼子里自生自灭吧……
　　不知何时，手上已经拿着磨好的火机铁片，如果对着手腕划下去，可能会疼一下，不过很快就不疼了……
　　“试试吧……”
　　一声解脱的呢喃，她毫不犹豫地对着手腕划了下去……
　　监控前，张勇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猎物就要自杀，他慌张地冲出了屋子，连门都没有关上！
　　…………
　　不时，快递来了。
　　还是那个快递大哥，看着虚掩着的大门，他敲了敲，结果没有反应。
　　“有人吗？快递到了，签收一下！”
　　仍旧无人回应，
　　他正准备放下快递的同时，眼角的余光憋到了那台用来监控的电脑屏幕。
　　画面里，一个女人躺着一动不动，紧接着屋里透出了亮光，一个男人打开大门冲了进去。
　　快递大哥疑惑地走到屏幕跟前，“这电影里的男的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当张勇抬起头，那张脸被监控记录下来时，快递大哥手中的快递一下掉到了地上。
　　画面里那个女生满身是血，而那个男的正在用脏布给她止血。
　　随后，快递大哥惊叫了一声后。
　　“杀人啦！”
　　快速地逃离了这栋阴森的恐怖公寓。
　　…………
　　…………
　　陆远的房间内。
　　欧阳找到了他，时隔半月，因为陈鸥的失踪，陆远无心修饰的胡茬已经满脸都是，看起来异常荒废憔悴。
　　“还是没有消息……她到底在哪，会不会已经死了……”
　　陆远躺在床上喃喃自语，欧阳一把将他从床上拉了起来，愤怒道：“你给我振作点！她现在还下落不明，你就是这么保护她的吗！”
　　陆远苦笑：“没用了，连警察也通知了，还是找不到她……”
　　“那就是死，我们也要坚持到发现她的尸体！否则在此之前你就给我像个男人一样站起来，然后跟我出去接着找！”
　　陆远试图推开欧阳的手，结果此时手机响起。
　　他冲过去接通，然后随着电话里的描述，他的表情正在急剧转变。
　　最后，在欧阳震惊之中，他说出三个字，“找到了！”



第12章 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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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到现场时，已经有不少警车围堵在那栋建在废墟里破旧不堪的大楼了。
　　陆远像个疯子一般随便抓了一个警察，紧张地问：“她在哪？她在哪！？”
　　警察同志将他控制住，并且安抚了情绪后指着一旁的快递员，道：“人是他发现的，你先不要激动，现在具体情况还不清楚，我们已经派了谈判专家跟他沟通，人质目前还没有脱离危险……”
　　还没有脱离危险？
　　那她人呢？
　　我要看到她好好的！
　　他又揪住快递员的领子：“她人呢？是谁干的！？是谁！”
　　快递员被他揪的喘不过气，终于在一声呵斥中，陆远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然后松开了快递员的领子。
　　“对不起，我刚才太激动了……”
　　快递员这才阴沉着脸色，回他：“我是不小心看到那个人的电脑才发现那个女孩的，那个男的就住在这栋楼里，但是那个女孩我不知道被他藏哪了，不过看样子好像是一个地下室！”
　　“在哪？在哪？带我去……”
　　快递员为难的看着一帮警察：“我也想带你去啊，可是警察同志都说了，现在不能进去……！”
　　欧阳这时也上前安抚：“别冲动，先问清情况！”
　　见到陆远这种状态，一位看起来年长些的警察走过来劝说：“年轻人，她目前还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如果你继续这样闹下去激怒了绑匪的话，她可就真的有危险啦……”
　　“好好……我不激动，你们让我进去，我要亲眼看到她！”
　　这位警察似乎有些犹豫，欧阳上前劝说：“就让他进去吧，否则这比杀了他都难受……”
　　“嗯，不过你必须保持沉默，不能做出任何影响我们谈判专家的举动，并且你不能靠近现场，只能保持足够距离观看！”
　　“好，我答应！你说什么都行，我会配合！”
　　“那好吧……”
　　随后他又叫来的一名警察陪同，这才拉开了警戒线，放陆远进去。
　　…………
　　此时，张勇公寓楼的房间角落里。
　　一把菜刀架在陈鸥的脖子上，张勇神情激动，不停地打着哈欠。
　　“你吸毒？”陈鸥面色苍白，手腕上的血不时还会流出，此刻被张勇拿刀架着，她动弹不得。
　　“别多管闲事！今天如果我死了，你也逃不掉！”
　　“哈哈……我本来就没想活了，是你非要把我救回来，既然你也不想活了，干脆咱俩一块抹了脖子算了！”
　　这个时候陈鸥竟然还笑的出来，并且语气里毫无惧怕。
　　可张勇却更加紧张了，拿着刀的手一不留神就划破了她的脖子，惨白的皮肤下一股红色的血流顿时流了出来。
　　嘶……
　　“你手上稳点，要死的话就痛快点，别这么折磨我，你要是不敢死的话就把刀给我，我先抹了你的脖子，然后再抹了我自己的脖子怎么样？”
　　陈鸥的话仿佛魔音般不停地刺激着张勇，他愤怒的威胁道：“闭嘴！你再废话我就真的割了你的脖子！”
　　这时站在五米之外的谈判专家赶忙摆手制止，安抚道：“别冲动！”
　　可没等他说完，陈鸥又继续笑着调侃道：“你怂了，原来你才是个怂蛋，哈哈……你连个娘们都不如……”
　　陈鸥火上浇油的话随时可能令张勇爆发失控，这让现场的谈判专家几次差点没憋住冲上去冒险夺刀。
　　可是意料之外的是张勇在不停地的刺激之下，竟然一直没有下手，而且在无意间谈判专家看到了陈鸥眼睛里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或许有办法……”
　　这是个大胆的念头，也是个不负责赌博心理的想法，可他隐隐觉得这么多年的办案经验来看，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女孩可能真的有把握。
　　“别说了，闭嘴闭嘴啊！我真的会划下去的！”
　　陈鸥仍然不肯低头，怒视着他，一步步逼他，“你划啊！我顶多是脖子被你划破，说不定你下手不够快，我还能抢救一下，而你就要脑门上挨一颗枪子儿了！
　　你比我痛快，肯定是一下就死了，连痛苦都感觉不到！
　　你要是怕下手不够狠，我来替你划，至少被你一刀弄不死，我自己还可以再来一刀，免得太疼了！”
　　说罢，她比张勇更疯狂地抓着他的手，将刀柄用力的往自己脖子上压。
　　呲！
　　她黛眉拧到一起，脖子上瞬间又多了一道口子。
　　张勇目瞪口呆地望着身前这个疯女人，大声叫骂：“你他妈的是个疯子！我不想死，我不要陪你一起死！你给我松手！”
　　陈鸥没有停止，而是继续像拔河一般和张勇暗暗较劲，将刀柄不停地往自己脖子上摁压，同时言语嘲讽。
　　“你刚才不是还说要弄死我吗？我被你关起来整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早就不想活了！你现在跟我说你不想死了？你他妈的是个无能的窝囊废你知道吗！？”
　　“啊！！”张勇已经崩溃了，“我是窝囊废，我无能！我该死！”
　　陈鸥继续补充道：“对，没错！你就是无能，胆小，变态而且愚蠢！”
　　“我不蠢！你说我什么都可以，但是不可以说我蠢！我比所有人都聪明，连你也被我关在这里，成为我的玩物！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蠢！”
　　“你不蠢的话怎么会被人发现，你就是蠢！”
　　“我不蠢！我是为了救你才被人发现的，都是因为你我才被发现的！否则没人能发现的了我！”
　　陈鸥不再激怒他了，因为再继续下去，她也不敢保证此刻的张勇会不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所以她转换了语气：“你为什么要救我？现在又要杀了我？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张勇抬头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哀怜：“你们所有人都对不起我……我比你们聪明，比你们努力，比你们任何人都想要活的更好！
　　可是你们呢？
　　你们看不起我，你们无视我，你们从不拿正眼瞧我！
　　尤其是你！
　　当我鼓起勇气向你表白的时候，
　　你却跟别人在一起了，
　　你以前也跟我一样是个想靠自己努力生活的人，
　　可是后来呢！
　　你拜金你堕落你下贱的和男人开房做他们的玩物！
　　你践踏我的爱情！
　　就像我妈一样，你跟她都拿我当空气，无视我的感受！”
　　陈鸥难以置信的一字一句问他：“你跟踪我？”
　　既然已经走到穷途末路，张勇终于把秘密都说出来了。
　　“哈哈，对！
　　从我见你第一眼起，我就喜欢悄悄跟踪你了！
　　我把学习的时间都挤出来跟着你，
　　我看着你跟别的男人说说笑笑，
　　我看着你和他们暧昧，
　　我也看着你和他们接吻，
　　你下贱！
　　所以我要把你毁了，
　　我偷拍你，
　　然后把谣言传给你妈，
　　可是连你妈都说不动你，
　　你满口谎言，
　　然后继续跟他们厮混在一起，
　　还记得那场大雨吗！
　　我也淋了一整晚，可他就能肆无忌惮的亲你，而我就只能躲在黑暗里看着你们俩不要脸的抱在一起！”
　　“……”
　　陈鸥没再过多的言语了，以前他只当这个男人是个胆小鬼，可现在她觉得他很可悲。
　　因为他是一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小丑，
　　他没有争取的勇气，却只能将怒火发泄到别人身上，
　　他同样是一个活在现实世界里的蛆虫，
　　明明想要活成人样，却只能做条蛆虫在人不经意的时候出来恶心一下。
　　这一刻，她鄙视他，但同样也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我有什么资格鄙视他，
　　难道我自己不也是这样吗？
　　我跟他有什么两样，就因为我现在是个女人，所以可以平白得来别人一辈子都争取不到的关心？
　　如果我当初没有选择这条路呢？
　　我会不会也像他一样每天自怨自艾，最终变得跟他一样？
　　既然两个同类互相逼到了死胡同，那就赌一把吧！
　　……
　　张勇仍旧在自己编织的痛苦当中接近暴走的边缘，
　　陈鸥眼神传递给了谈判专家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
　　接着缓慢闭上了眼睛，
　　抓着张勇手腕的手猛地发力，随后在张勇极度癫狂的咆哮声之中，陈鸥拼尽全力大喊了一声。
　　“开枪！”
　　砰！
　　是枪快还是刀快？
　　陈鸥闭上眼睛的那一刹那就把接下来的事交给老天了，
　　如果它还不让自己死，
　　那么接下来她就会像个人一样去面对以后的事情，
　　可是如果自己死了，
　　那么正好可以从这种每天的纠结矛盾当中解脱了……
　　随着砰的一声枪响，耳旁传来了声音。
　　“你没事吧！？”
　　是谈判专家冲过来的声音，她紧闭着的眼睛流出了眼泪。
　　“我赢了……”
　　身后的张勇脑袋上多了一个漆黑的弹孔，
　　死前还在张嘴企图说些什么，
　　可是没有机会了，
　　既然犯了罪就要付出代价，
　　无论是他，还是自己，陈鸥深深明白终究有一天当杨家找上自己的时候，她或许后悔刚才为什么没有和张勇一起死掉的。
　　…………
　　远隔楼下，砰的一声枪响过后，陆远脸色煞白，随后不顾阻拦疯了一般地冲上去。
　　“小鸥！不要死！我来了，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跑着一口气爬上了六楼，
　　当买上最后一步阶梯时，门里走出的那道期盼已久的身影终于活生生的出现在了他面前。
　　她莞尔一笑，死里逃生后的狼狈模样，全部被他看在眼底。
　　“你还活着！”
　　陆远不顾一切的将她拥如怀里。
　　嘶……
　　伤口又被崩裂的疼痛，
　　随后陈鸥在一声苦笑后晕倒在了陆远怀里。



【非正文内容】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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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心血来潮把所有的章节评论看了一遍，你们都是人才，看完笑的我像个200斤的傻子……
　　不过在这里还是要郑重说一下，大家观看的同时要学会自己独立思考，小说毕竟是超现实主义的，所以我希望大家不要把黑暗的部分放大化。
　　评论里我挑了几条比较严肃的回了下，就是怕自己写出来的东西带偏了一些年龄可能偏小的读者的主观意识，如果这样的话就违背了我写这本书的初衷了。
　　因为这本书讲述的故事很简单，就是一个受尽屈辱和黑暗折磨后的人，以她的角度去阐述面临抉择时，应该如何思考。
　　这不是一部有深度的书，作者君很单纯的只是想尽量在合理的逻辑之中，把一个故事完整讲下来。
　　可能接下来有些情节会让一些年龄偏小的读者觉得不适，这也是我一直以来担心的，所以如果读到某部分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小心脏承受不住，建议先观看几部喜羊羊治愈一下【开个玩笑】
　　其实这本书早在上传之前，就把关于一些可能会违规的内容删除了，但是把衔接部分都修改了，应该不太影响阅读。
　　只是这样一来总觉得少了意思……
　　不过总体来说利大于弊吧。
　　……
　　作者君以前没有接触过sf这个网站，大多时候闲暇时间都在混迹起点，偶尔一时冲动也发表过几本，不过都因为太盲目跟随市场，结果写出来的东西和垃圾一样连我自己都不想回头再看第二遍。
　　而这本书真的可以说是很佛系了，因为写它的时候真的心无杂念，不想着靠它赚点外快，也没想过一本成神之类的不切实际的想法。
　　总之，这本书我花了心思用了心，前前后后推翻了无数桥段，卡文的时候甚至睡前都在脑子里过剧情。
　　这些都源于最初看到变文的感动，所以我想借着这份感动写出来点东西给大家，同时也可以圆自己一个心愿。
　　我不太喜欢脱离实际，通篇打斗的文章，也写不出那么大脑洞的东西，但是真的很佩服那些能够驾驭这种风格的写手。
　　所以这本书我只能龟速前进，不敢犯错，每个桥段过渡不顺畅的都会被我pass掉重写，直到读起来顺畅为止。
　　这本书每个人物我不敢说都能刻画成功，但绝对已经用尽十二分力气。
　　……
　　还有关于这本书的起名问题，在这里给大家简单解释下。
　　这个名字第一印象确实很普通，不过这是在我推翻了无数名字后最终留下的，因为只有等故事完结的时候，这个书名才会真正的让人觉得有分量。
　　可能大多人看到这个书名就会自动略过，觉得这个作者脑壳秀逗了。
　　但我还是会坚持，因为这个故事的开头和结局现在只有我知道，所以我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个书名对这本书的价值。
　　另，目前这本书的成绩说实话还是比较满意的，因为这些都在意料之中。
　　这样我可以心安理得的继续写下去，不用担心被叫骂声湮没理智和创作的欲望，也不用担心会被人站岗盯梢。
　　甚至有时候还突发奇想，要是能给章节上个锁就好了，这样就能锁在一个圈子里用一个共同密码解锁观看。
　　当然这只是瞎想了。
　　好了……
　　太晚了，就先说到这吧，啰嗦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什么。
　　大概是因为一个人对着电脑创作久了，忽然有这么多人可以隔着屏幕跟我讨论，忽然很有感触吧！
　　在这里谢谢你们了，让我觉得自己没那么孤单，也让我觉得自己写出来的东西有人认可。
　　感动！
　　所以90度鞠躬！
　　……
　　Ps:第三卷快结束了，更新到大概19万字左右的时候或许会暂停更新一段时间，因为第四卷的内容还没写完。
　　在此之前，没有校稿以及经过修正之前，我可能不会着急上传。
　　对自己负责也对大家的阅读体验负责吧！
　　因为作者君太玻璃心，怕别人骂自己写出来的东西是垃圾……
　　……
　　OK，导演喊停了，就到这吧。
　　大家晚安！



第13章 浪漫假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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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是真的吗？
　　当陈鸥醒来时看到陆远、欧阳、温柔以及江华热泪盈眶的表情时，好像头一次信了这句话。
　　蠕动的嘴角想要开口时，脖子，手腕都传来了一阵阵撕裂的疼痛。
　　但她还是忍住了疼，喊了出来：“妈……”
　　江华抹了眼泪上前轻轻抱住她：“诶！我的好闺女……”
　　陈鸥犹豫了下，问：“您还认我吗？”
　　江华摸着她的额头，心疼的回：“认！怎么能不认！我上哪再去找一个像你这么好的闺女，你就是妈的亲闺女，妈心疼你……呜呜……”
　　江华呜咽的哭声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
　　欧阳温柔以及陆远，都眼底饱含一层水雾。
　　江华术后身体还在恢复阶段，欧阳示意过陈鸥后，将江华扶出了病房，而温柔也知趣的冲她眨了眨眼，随后也一并出了病房。
　　偌大的病房内，此时就剩了陆远和陈鸥两个人，他来不及修正的胡须在她憔悴的额头上轻轻落下，却引得伊人一阵惊叫。
　　“你的胡子扎死我了！”
　　陆远不管，接着吻到了她的唇边，陈鸥忍不住笑的将他拒之门外。
　　“你怎么就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毛病，我现在躺着呢，你就开始耍流氓了？”
　　“我就是狗，一辈子都吃定你了……”
　　噗……
　　陈鸥笑骂：“你才是狗你才是屎！”
　　一个深吻过后，直到陈鸥无法支撑，陆远才饶了她，接着带些责问的语气说：“你可真有种，他折磨你半个月都没让你服软，最后还要拉着他一起死……”
　　陈鸥把头扭向一边，嘴角的倔强依然不肯屈服：“他不把我当人，我就干脆拉着他一起死好了！反正就是死了也拉一个垫背的！”
　　呜……
　　她还要说什么，却被陆远的手指堵住。
　　“我不准你以后再说死，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死！以后也不准再做那么危险的事，万一他没有控制住，真的拉着你一起死怎么办？”
　　陈鸥无所谓的回：“那就一起死呗！反正当时我就是这么想的，要不你也试试被我关笼子里待上一个月？”
　　看着陈鸥贼笑的嘴角，陆远低头又吻了上去。
　　“傻瓜！”
　　“呜……”
　　…………
　　陈鸥住院的一个星期里，欧阳发觉这次经历过后，她的心情好像轻松了许多。
　　她的笑比以前多了，
　　在和陆远相处的时候也不再总是躲躲闪闪，
　　若是抛去前二十年的经历不谈，
　　她其实本来该有的样子大概就是如此吧……
　　他一边默默地希望陈鸥从此以后就此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
　　像正常女孩子那样谈场恋爱，
　　别再为过往的心结所羁绊
　　全身心然后投入到陆远精心为她准备的幸福中去。
　　可同时，欧阳乌云密闭的眉头却又有浓厚的心事，因为昨天警察找上了他，并且交给他一卷录像带。
　　是关于陈鸥被囚禁的半个多月的内容，他花了一整晚的时间才看完。
　　里面的内容就像是她的自我独白一般，
　　她把自己毁到了极致，
　　然后又一块块拼接回来，
　　就像一块刚刚拼接好的拼图，如果稍不注意，她又将会被碰的支离破碎！
　　陆远真的能给她幸福，能照顾好她吗？
　　欧阳在心底默默盘问。
　　他期盼着这份录像带永远不会有给陆远看的机会，
　　因为这卷录像带里包含了她所有的秘密，
　　警察问过他，欧阳只回答说这是人在极端情况下，大脑的逻辑思维会被自己编造的幻想所代替，所以这卷录像带的内容不是真实的。
　　而作为受害人一方，警察自然是没有盘问的权力的，所以他们把录像带交给了欧阳，并且让他代为保管，具体要不要销毁，还要经过当事人的同意。
　　“我要不要告诉她关于录像带的事呢……”病房内两人又在说笑了，欧阳深深呼了一口气，随后将盛着录像带的袋子重新收起来，“看来不需要了……”
　　…………
　　浪漫的假期宽松且漫长。
　　陈鸥很快出了院，身体也恢复的比往日更加生龙活虎。
　　正巧集团的事也处理的差不多妥当后，在陆远的执意邀请下，陈鸥带着江华一起去到了陆远在大明山度假区的别墅。
　　这里是他们两个第一次正式相遇的地方，对陆远来说这里的意义很特殊。
　　江华以前只以为陆远家不过是一般的富人家庭，可当真正见识了豪门之后，震惊的同时也不禁悄悄替自己的女儿担心。
　　豪门都讲究一个门当户对，可是小鸥自从认了她之后，更别说豪门了，因为治病的原因她们家完全可以算得上是贫困户了。
　　第一天的假期在双方都有些扭捏中渡过，不过管家苏姐也是通情达理的人，显然没有嫌贫爱富的毛病，对待陈鸥和江华也都是以礼相待，熟悉一天后苏姐和江华两人更是相谈甚欢。
　　陆远给江华准备的房间在二楼的边套，房间里有个大阳台，很适合老年人一早起床后晒晒太阳，呼吸吐纳自然之气。
　　一直以来陆远的细心都是江华最喜欢的，也是唯一一件能够让她把陈鸥放心交到他手里的理由了。
　　江华放松了一天在嘱咐了陈鸥早些睡下后，自己便回了屋睡下。
　　而此时，陈鸥的房内，在陆远交代下，苏姐一早为她准备了一身合身的冰丝睡衣。
　　此刻陆远推开房门，那个趴在窗户阳台吹风的少女正穿着他精心挑选的睡衣，顺滑的垂坠感使她被包裹着的皮肤若隐若现，玲珑有致的身材此刻一览无遗。
　　陆远默默看着，没有惊扰。
　　看起来慵懒又迷人的同时又夹杂着诱人的香气，毫无疑问，她此刻是个可以令人神魂颠倒的女人。
　　一双手悄无声息的从腰间穿过，陈鸥惊讶的回头却是陆远将整个脸都埋进了她海藻般浓密的头发里，贪婪地闭着眼睛。
　　“我妈在隔壁呢！”陈鸥讶异的小声抗议。
　　陆远从元神出窍中清醒过来，干脆将下巴靠在她的肩上：“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小声点的。”
　　他故意的呵气，弄的她脖颈处一阵瘙痒，紧接着赶忙避开了他的挑逗。
　　“你别乱来啊！”
　　“你脸红了……”
　　“啊？”陈鸥心虚地捂着脸，“我没脸红，是太热了有点闷！”



第14章 浪漫假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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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远霸道的将她转过身来，陈鸥慌不择路地差点跌倒，恰巧两个人的胸膛碰到了一起，陈鸥急忙起身就要推开他，可是陆远的吻随后就到。
　　“呜……”陈鸥挣扎了几次后，终于从陆远的魔爪下逃了出来，然后闪身跑到了床的另一侧小心警惕着陆远，“你别乱来啊，我妈就在隔壁呢！被她听到怎么办！”
　　陆远紧追不舍，两人你前我后的追赶，一路追到了床边，终于将陈鸥捉住后，陆远整个人压了上来，将她的双手双脚牢牢控制在自己身下。
　　“不会的，这些房间都经过加厚隔音的，就是你今天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听得到一点动静的……”
　　陆远故意做出玩闹的姿态，可是炙热的眼神下，喘着期待的呼吸。
　　陈鸥犹豫了。
　　就当陆远以为她已经默许时，陈鸥狡黠的趁他放松警惕时逃了出来，结果却仍没有逃出他的魔掌。
　　两个人从躺着的姿势，一下变成了陆远将她搂在怀里，而陈鸥尴尬的发现自己此刻正坐在一个尴尬的位置上，随后脸上一阵阵膨胀，红的像个苹果。
　　“陆远，别……”
　　她没说完，耳朵里就已经全是陆远杂乱的呼吸，伴随着一双不安分的手四处游爬，这具身体开始变得滚烫起来。
　　微风吹过一丝凉意，却浇不灭两人愈发升温的身体，睡衣不知何时已经被陆远从底下撩了起来，她洁白修长的双腿此刻毫无遮掩的暴露在他的视线内。
　　可他想要的不仅仅如此，紧接着一只手不顾阻拦的冲破了防线，滑过了她的小腹紧致的肌肤后，一路向上探索。
　　当这双手就要得逞之际，陈鸥从迷乱之中惊醒过来，一把摁住那只不老实的手，声音无力的拒绝：“不行！”
　　陆远没有理会，转而将她掉转了个方向，从原本坐着的姿势又变换成双腿跨在了他身上，然后是他更加贪婪地索取。
　　啪！
　　纽扣被熟练的解掉，然后扔向了床边，陈鸥无法自主的眼睛里，被迷乱和克制支配着。
　　而陆远也早已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伴随着即将采摘到胜利的果实的喜悦，房门的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
　　陈鸥一下从刚才那种无法抗拒的身体本能中惊醒，紧接着发现领口已经被陆远搅得不成样子，大半个胸口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般暴露在外面。
　　她猛地从陆远身上坐起，甩手打了他一巴掌，随后讶异自己的举动，跳下床随便扯了一床薄单遮住若隐若现的身体。
　　“你给我滚……”
　　她的声音不大，却包含了复杂的情绪，有责怪有懊悔还有自责。
　　陆远尴尬的起身，那一巴掌让他始料未及。
　　“进！”
　　房门打开了，进来的是苏姐。
　　当她进入房间时见到躲在床单后的陈鸥，以及她脸上还未来及消退的绯红，苏姐悄悄笑了。
　　“少爷，你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你看……”
　　苏姐故意装作有些为难地样子，在等陆远给一个答案。
　　“嗯！”
　　看着陈鸥有些自责的表情后，他强忍着小腹里一股无名的欲，火起身走出了房间。
　　“她还是没有完全接受我啊……”
　　自嘲地笑笑，陆远转身进了苏姐为他收拾好的房间。
　　在他走后，苏姐也悄无声息的退出了房间。
　　但是不久门铃再次响起，陈鸥走过去打开房门，却是江华直接走了进来。
　　“妈，你怎么还没睡？”
　　江华没有征兆地将陈鸥拉到跟前，然后仔细的将她的身体盘查了一遍，当她看到被解下扔到一旁的内衣时，江华终于绷不住了。
　　“你跟我说实话，你刚才是不是跟他做什么了？”
　　面对江华的质问，陈鸥涨红了脸不知如何作答。
　　“幸好我刚才让你苏阿姨先进来把他支走，不然今天晚上要走的人可就是我了！”
　　见江华如此认真，陈鸥这才着急回答：“妈，你别多想，我知道分寸的。”
　　“可我看他不知道分寸，你们真当我老了耳朵聋啦？你们刚才闹出的动静我在隔壁听的一清二楚，你这个丫头就知道唬我！”
　　被江华一语点破，陈鸥刚消退的脸色再次青一块紫一块。
　　“陆远，你这个混蛋竟然骗我！”
　　“好啦！你自己傻就别怪人家啦！你们俩以后怎么样我不管，但是现在那种事不行！你是个女儿家，哪能随随便便和一个男孩子在床上打闹，更何况他父母或许都不知道有没有你这回事呢！咱们家比不上他们，万一他爸妈不同意你俩的事，你说最后吃亏的是谁！？”
　　见父母？
　　这点好像不仅是陆远，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这个概念。
　　她和陆远之间，她一直没有往更深的局面去想过，也不敢去想……
　　如果真如江华说的那样，
　　自己又将被置于何地？
　　一个恬不知耻的风流下贱女人？
　　或者一个幻想一脚跌进豪门的不切实际的贫家女？
　　可是最终，一个在经历了波折后逐渐被她淡忘的念头此刻再次被唤醒……
　　如果他知道了自己的过去，他还会像现在这样吗？
　　他应该会觉得恶心，
　　然后在她不知觉得情况下，躲她一辈子吧！
　　江华仍在劝告着，可陈鸥此刻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只觉得一阵心烦意乱。
　　“妈你别说了……我保证我不会跟他发生什么的！”
　　目光里逐渐被遗忘的冷漠再次袭来，陈鸥一言不发地走到床脚坐下，然后背着江华将被陆远解下的内衣又偷偷重新穿上。
　　而江华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或许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这才欲言又止的起身，但走前还是没忍住对陈鸥说：“小鸥，别嫌妈烦……我只是见过太多这样的事了，不想你也变成她们中的一个，妈心疼……”
　　看着江华凝重的表情和花白的头发，陈鸥没来由地鼻子一酸，然后冲到江华跟前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紧紧抱住她的腰。
　　“对不起，妈……我以后不会了，我们明天就走好不好？”
　　江华摸着她的头，疼惜的点头：“嗯……明天就走，刚好我老婆子的腰也睡不惯这么贵的床垫。”
　　陈鸥噗嗤笑出了眼泪：“我也睡不惯！”



第15章 浪漫假期【下】
==============================
　　清晨，大明山陆远的别墅门口。
　　“别送了苏姐。”
　　陆远坐在车内和苏姐挥手告别。
　　“唉……江姐啊……你说你们好不容易来一次，这么快就要走，这么个大院又剩我一个了。”
　　江华坐在后排：“苏妹妹，老姐姐身体不中用了……等下次吧！下次我身体好了一定再来找你叙旧。”
　　“好吧！”转向陆远，“少爷，那你们路上一定慢些。”
　　“嗯。”
　　陆远摇上车窗，车子缓慢驶离了别墅区开向出山的道路。
　　路上，江华昨晚一夜没有休息好已经在后排眯上眼睛，而陈鸥则默默坐在副驾，不时回头张望。
　　气氛有些凝重，陆远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看起来好像在生昨天的气？”
　　陈鸥没看他，一路盯着窗户外的风景，回：“没有……”
　　“那为什么今天一早就要回去？是因为……”陆远回头看了下后排熟睡的江华，才小声贴过去，“是因为昨天晚上被你妈发现了？”
　　“嗯。”淡漠的回，不过随后还是尽量让自己语气温柔，陈鸥转向他，“你可以在这继续玩几天的，干嘛也要一起跟着回去？”
　　陆远笑笑：“正巧公司还有点事没有处理，既然你都不在了，我一个人待着也没意思。”
　　陆远的笑跟以往不同，看起来很勉强，似乎对昨晚的事有些情绪在。
　　“你什么意思？是在怪我吗？”陈鸥责问。
　　“没有。”
　　陆远的回答只有两个字，可是却充满了责怪的意味。
　　车厢内的气氛一度尴尬起来，陆远只顾着专心开车，中途再也没有主动问过什么，而陈鸥则如坐针毡，只想到达终点后快速逃离眼前的窘境。
　　他是在怪我昨天没有答应他么？
　　可是我已经很尽力了，为什么还是做不到！
　　……
　　她偶尔会偷偷瞄上一眼，
　　可是陆远的视线始终都在前方。
　　去死吧！
　　我都已经想跟你示弱了，
　　你还想怎么样！
　　既然这样，那就下车之后各走各的吧！
　　…………
　　不时，车子开到了滨湖区的一处破旧居民楼前停下。
　　江华下了车后仍是满脸困倦，陈鸥将她扶到屋里躺下后才又一个人跑了出来。
　　“谢了，快回去吧。”
　　陆远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再度变得冷漠的陈鸥，一言不发。
　　“看什么看，你不走我走了。”
　　“嗯。”
　　没有想象中的挽留，冷漠一直持续，陆远似乎也学会了陈鸥的冷暴力美学，将她给自己的原封不动又还了回去。
　　后背绷紧了刹那时间，陈鸥将要爆发的转过脸来，面向他：“你不觉得从今天一早你就变得很奇怪吗？”
　　陆远慵懒的靠在墙上：“奇怪的是你。”
　　悄悄握紧拳头，陈鸥从门里退了回来。
　　“我怎么奇怪了？就因为我昨天没顺了你的意思，你就觉得我奇怪？”
　　陆远重重叹了口气，看起来有些烦躁，然后从陈鸥身上摸出一根烟来点上抽了一口：“这么久了， 难道你还是认为我是那种人吗？我说过不会勉强你，只是……”
　　“只是什么……”
　　陈鸥冰冷的语气令他觉得胸口一阵堵得慌，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不下那口气，最终又憋了回去。
　　“没什么……”
　　厌烦我了吗？
　　陆远，你也不过如此！
　　陈鸥不再给他解释的机会，转身将大门重重关上后，一个人轻轻倚在门框上，强忍着心底那股想要回头的冲动慢慢蹲了下去。
　　可是为什么我还不想走？
　　是在等他的哀求吗？
　　哈哈！
　　陈鸥你真的太自以为是了，
　　你不过是习惯了他一直以来的主动，
　　可当他决心放下冲动的那一刻起，
　　你就什么都不是！
　　……
　　门外的人还没走，
　　门内的人也还悄悄躲着，
　　一道门却仿佛天堑般将两人隔离，
　　她有了越来越多的期待，
　　可他却生出了一丝倦意。
　　终于，脚步声动了，却忽然越走越远……
　　当她终于鼓足勇气将门打开时，
　　巷子里那道影子刚好消失不见。
　　…………
　　…………
　　三天后。
　　陈鸥继续在以前那个面包坊里忙碌着，由于之前的事，她无故旷工了二十几天时间，老板虽然没有当面责怪，却在听到些关于陈鸥的闲言碎语后，对待她的态度一路下滑。
　　“陈鸥，为什么今天的地板那么滑？要是客人进来不小心摔倒怎么办，这个责任你来承担吗？”
　　看着刚拖干净的地板，陈鸥明白老板这是又在故意为难她了，因为头一天回来上班时，就已经是这副局面了。
　　像什么店里进蚊子了，中央空调吹出的气体不好闻了等等……都是可以拿来为难她的理由。
　　甚至连面包做出来不好吃这种本来是跟后厨有关的事，都要全部怪到她身上。
　　不过她一直在隐忍着，因为这份得来不易的工作，她不想因为几句刁难的话就轻易丢掉。
　　“地板刚拖好有一点湿，过两分钟地板干了就不滑了，您要是不放心我再拿毛巾擦一遍。”陈鸥态度诚恳。
　　老板是个四十出头烫了一头波浪卷的女人，她本想继续刁难却看见陈鸥已经拿起毛巾趴在地上认真做活了，没好气的切了声，指桑骂槐：“我们女人啊，有时候就是贱！放着好好地男人不要，非要出去偷男人，最可笑的是偷男人就算了还被人传的满大街都是，你说这种事要是发生在我店里，那我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陈鸥没有反应，仍旧像个无关的人继续做着自己眼前的工作。
　　“怎么就有人这么贱呢？死活赖着不肯走，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了！”
　　嗤……
　　陈鸥鼻子哼出一声嗤笑，接着慢慢起身将毛巾归置原位，随后解下了身上的工作围巾。
　　“老板，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点事，不能继续在这做了，麻烦你把之前的薪水给我结一下吧！至于这三天的工资……我就不要了，就当做我前段时间没来及请假的补偿吧。”
　　老板张大了嘴，一脸的不可思议：“天啊？你还要问我结工资？你之前旷工了二十多天我都没跟你计较呢！还让我给你结工资，那我的损失谁来赔啊？”
　　陈鸥笑笑，回：“之前我没来，你不也不是就一个人在做吗？而且你给我开的工资已经低于业内平均水平了，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但是如果你打算赖掉我的工资，我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我就是打算赖你的工资了！你想怎么样啊？你也不拿块镜子瞧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要不是因为你在外面干的好事，我店里这段时间的生意至于会这么差嘛！？”
　　拿了块面包放到嘴里，随后陈鸥又吐了出来：“你做的面包的味道连摆地摊的都比不了，卖不出去应该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还有厨房那些东西，从我没来之后到现在，都快一个月没洗了吧？”
　　“你你……”
　　一直以来陈鸥就像个逆来顺受的乖乖兔任她**，眼下陈鸥一反常态的表现让老板娘惊讶的一时结巴，无法组织语言起来。
　　“前几天我好像还听说有人吃了店里面包食物中毒了，那人要投诉你卫生条件不行，卫生局要来查店呢！正好我之前帮你擦厨房的时候不小心拍下来留念了下，你说万一那个人找到我威胁我给他作证怎么办？”
　　老板娘气急了，直接朝着陈鸥扑了过去想要搜夺她身上的手机。
　　“手机在哪，给我交出来！”
　　陈鸥没反抗任她搜，最终一无所获后，陈鸥才走到一边掏出烟点上，然后靠在店的正门口。
　　“把我的工资结了我自然会把照片删了的。”
　　“做梦吧你！老娘就是不给你结，你能拿我怎么样？收银台就在你旁边，有本事你拿啊！我这就报警！”
　　愤愤地将烟头扔到脚下踩灭，陈鸥直接跨过收银台来到了面包柜旁，然后将里面的面包全部装进袋子里，足足装了约有三包后，她才停了下来。
　　“既然你不肯给我钱那就拿面包来抵吧，你欠我的工资总共是980块，我按照店里明码标价的价格，拿你差不多900块钱的东西，至于缺的那80块钱我就不要了，免得你的面包吃多了会被毒死！”
　　“你！你！……”
　　一个弱小的身板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背了三袋面包，老板娘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起开！”
　　一声呵斥后，老板娘被吓了一跳躲到收银台后。
　　随后出门时，陈鸥又‘不小心’踩坏了店里刚买的扫把，一脸抱歉的对老板娘说：“不好意思啊，我眼神不太好，这扫把刚买的时候好像是70多块钱，正好我还有80块钱没要呢！你刚好可以再买个新的。”
　　老板娘已经完全蒙了，她没搞懂一个软绵羊是如何一眨眼变成一头母老虎的，当陈鸥已经走远后，她才从刚才的状态中脱离出来，随后冲动大街上叫骂：“你真不要脸，活该做给人做情妇，小贱人你等着！”



第16章 新工作【弄了个群，群号在最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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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车站旁，一个娇弱的身影，手里提着跟她体积差不多大的三个袋子，正捏着她那酸痛无力的胳膊等着公交。
　　突然，街上一阵跑车炸街的轰鸣声长啸而过，随后恰巧在公车站台旁停下。
　　车窗摇了下来，副驾是位时尚靓丽的长发女生，她摘掉一半墨镜到鼻尖上，露出吃惊的表情。
　　“呀！这不是我们402的白雪公主么？”
　　陈鸥的面色有些憔悴，几缕飞起的头发凌乱地搭在额前，李可莹见她如此模样，显的得意极了，继续嘲讽道：“你的白马王子呢？怎么没了他，你又变成灰姑娘啦！哈哈……”
　　真是走哪都能遇上冤家！
　　陈鸥仰起侧脸，看向一旁，不打算理会一个穷凶极恶的女人，因为跟她是说不通道理的。
　　车上还有一个熟悉的面孔，是高进一直冷着脸。
　　一层接着一层的声浪似乎代表着他此刻的心情，李可莹刚打开车门准备下车羞辱一番，结果一辆响着音乐的洒水车迎面而来，不偏不倚的浇了她一身。
　　而陈鸥刚好就躲在身前的三个面包袋后，刚刚好够藏，躲过一劫。
　　此时，陈鸥从面包袋后慢慢站了起来，看着李可莹一下从凤凰变成了落汤鸡，嘴角忍不住地露出笑意。
　　“不准笑！你……呀！”
　　公交车恰巧又压过水坑，停在了她与陈鸥之间，原本只是从凤凰变成了落汤鸡，这下却又从落汤鸡变成了叫花鸡……
　　公交车笛的一声驶离站点，原来的位置上已经不见了陈鸥的踪影。
　　李可莹手足无措的转向车内，“怎么办啊……恶心死我啦！都怪那个贱人！”
　　车内只是冷淡的回复：“走了。”
　　“哼！”
　　…………
　　…………
　　滨湖区那个熟悉的巷子里，陈鸥吃力地拎着三袋面包回到家中。
　　推开门，隐约听到了江华在与人说笑的声音。
　　她刚准备通知江华，却看到了一张这三天来令她生气到睡不着觉的面孔，随后高兴地脸上瞬间被一层冰面覆盖。
　　“你来干嘛？”
　　丢下袋子，跨过江华跟他的距离，陈鸥一个人直接进了屋。
　　陆远刚欲起身却又尴尬的不知该起来还是坐下，江华瞥了进屋的陈鸥，随后似乎猜到了两人之间应该是吵架了。
　　随后她示意陆远坐下，自己起身去敲了陈鸥的门。
　　“小鸥啊，怎么能这么没礼貌呢！陆远今天专程抽了空来看我，你不能一回来就躲着人家啊！”
　　陈鸥打开门，从里面走出来随意挑了个位子坐下，却冷着脸仍然一言不发。
　　“你这是怎么啦？又被那个老板骂了吗？”江华心疼的小声询问。
　　又被骂？
　　她难道又回去做兼职了么？
　　陆远一时不知如何劝慰。
　　陈鸥面向江华，一脸的没事，回：“没有，是我今天把她骂了！你看，她还送我这么多面包呢！”
　　陈鸥的小性子对江华来说，作为过来人一眼就能瞧得出来，但是既然她这么说了，肯定就是不想当着陆远的面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
　　所以江华没再接着往下聊工作的事，而是将话题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期间，陈鸥直接避开陆远，跟江华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而陆远则一直窘迫的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江华所幸不再掺和，年轻人的事就该年轻人自己才能解决。
　　“小鸥，你和陆远先聊着……中午妈给你们做饭吃！”
　　“妈！别白费力气了，咱们家的饭太硬，别把人家吃坏了，万一吃出个好歹咱们可赔不起！”
　　江华一愣，接着笑了出来：“你这孩子，怎么就不会好好说话呢！陆远啊，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听我的！今天中午就在自己家吃！”
　　“什么自己家！我们家是我们家，他自己没有家啊！”
　　江华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地转身进了厨房，陆远则兴奋地对着厨房喊：“好嘞阿姨！我就喜欢吃家里的饭，尤其是阿姨你做的！我能吃一辈子！”
　　说完后，陆远还嬉皮笑脸的冲着一脸冷淡的陈鸥眨了眨眼，结果却被她白了一眼。
　　“滚……”
　　“呃……”
　　说罢，陈鸥起身进了屋，陆远苦笑着只得紧随其后一并进了屋。
　　厨房里不时响起江华忙碌的声音，恰巧覆盖了屋里发出的动静，陈鸥的床上，陆远紧挨着她毫不客气的躺下。
　　不安分的手在她的腰间来回穿梭。
　　被陆远弄的毛躁起来，陈鸥啪的一声打掉他的手，冷声道：“谁让你来的！”
　　陆远坐了起来强行把她搂入怀里，语气温柔：“你让我来的……”
　　“说走就走说来就来，你当我这是什么地方！你以前花钱找女人的场子？”陈鸥讥讽。
　　陆远愣住，然后尴尬地咳嗽两声后才一本正经的回她：“别生气了，这几天我反省了，是我不对！不该跟你冷战，我保证以后不会了！我发誓我以后如果再这样，就一辈子得不到你的真爱！”
　　陈鸥切了声，回：“你陆少爷就发这种誓？太没份量了吧！”
　　陆远灿笑：“那你说我还能发什么誓，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失去你更重要了……”
　　甜言蜜语的同时，那双不安分的手又开始使坏了。
　　陈鸥大惊：“你疯啦！这是在我家，你以为在宾馆啊！”
　　“你家也是我家，反正早晚都要住到一起……”
　　看着陆远竟然也会这么耍起无赖，陈鸥好气又好笑：“你可真是个厚脸皮，你就不怕再被我妈发现，直接把你赶出去么？”
　　陆远看着她傻笑，回：“我来的时候跟你妈说了，过段时间我爸回国，到时候带着你露个脸见见未来公公。”
　　陈鸥一下愣了，见父母……
　　虽然这三天时间两人一直保持冷战，她考虑了很多，但是却从未想过见父母这种事。
　　可是眼下陆远突然提出，她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怎么了，你不愿意？”
　　“我还没准备好，能不能过段时间再说……”陈鸥犹豫不定地满脸心事。
　　陆远淡然一笑：“嗯，听你的！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你三天不理我，现在得想办法补偿我一下！”说罢，陆远不怀好意的看着她，没等她同意就一双唇吻了过去。
　　…………
　　厨房里传来忙忙碌碌的声音，而屋里也终于回归平静。
　　床上，陈鸥红着脸靠在陆远胳膊上，胸口起伏的频率显然还没从陆远的深情里平复下来。
　　“你又回那个面包坊工作了？”
　　“嗯。”
　　“那里的老板总欺负你？”
　　“没有，我已经辞了。”
　　“辞了？那你带回来的东西是？”
　　“工资。”
　　“……”
　　陆远沉默了许久，手指一直在她的背上轻柔的划来划去，终于：“要不你来我公司上班吧……先做份简单的文职工作，等你毕业了我再给你安排重要部门里去。”
　　从陆远怀里爬起，陈鸥的视线与他对撞到了一起：“你这是在可怜我？”
　　陆远握住她的肩膀。
　　“我不是在可怜你，我就是担心你会这么想，所以才让你去做基层工作！
　　否则我大可以直接把你调到我身边，你的工作就是每天负责被我伺候，被我端茶倒水，然后在我办公室里好好养着！”
　　陈鸥噗嗤笑了出来，但还是尽量让自己表现的看起来没那么轻易就消气。
　　“不去！到你公司上班，万一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指不定又被人说闲话！”
　　陆远不依不饶地拿手夹在她的咯吱窝，‘哀求’道：“去嘛……求求你好不好……”
　　陈鸥咯吱大笑，双手胡乱地拍打，试图阻止陆远的恶作剧，“去，我去！你快停啊！”
　　终于答应！
　　陆远这才心满意足的抱着她躺下，看着她方才笑的满是汗水的额头，轻轻亲了一口：“不准反悔啊！”
　　“嗯，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不准把我们的关系说出去！还有……”
　　“这个好办，还有什么？”
　　“那些面包我和我妈吃不完，你把剩的全吃掉！”
　　“啊？”陆远吃惊地为难。
　　“啊什么？你不吃掉都浪费了！”
　　“……”看着她，陆远假装委屈，“我不喜欢吃面包……”
　　“那你喜欢吃什么？”
　　“吃你！”
　　“你又想干什么，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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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这章有点问题，改了下重新发一遍……看过的童鞋在这里说明一下，男女主角目前什么都没发生……



第17章 纯粹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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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航集团在杭城的总部大楼建在江南区最繁华地段的中央商务区。
　　陈鸥从未设身处地的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会再次回这种地方上班，虽然以前只有短短的一段时间，可那种处在权力中心的澎湃感足以让一个沉稳的人深陷其中，而她就是其中的一员。
　　中央商务区，简称CBD，聚集了金融，贸易，服务，展览还有咨询等多个行业。
　　能够出入这里的几乎都是商务精英，他们着装严谨，装扮得体。
　　他们每个人都很忙碌，但是却又出奇的安静。
　　…………
　　挂着远航集团四字招牌的顶楼有四分之一装修成了办公室，这间占地近300平的办公室是属于陆远的。
　　此时偌大的办公室只有两人。
　　“这里环境还可以吧？以后就是自己家了……”
　　陆远故意调笑，只为了化解陈鸥刚来时的紧张和窘迫。
　　“谁跟你自己家，我以前……”
　　“以前怎么了？”
　　陈鸥淡漠的笑了笑，以前的事已经和自己无关了，随着那个叫陈欧的人一并离自己远去，“没什么，我以前也一直想到这里工作。”
　　“现在不是实现了吗？以后这里不仅仅是你工作的地方，也是我们两个以后的家……”
　　“别靠那么近，外面看的见的！你怎么老是这么色眯眯的，无耻！”
　　“不会的，这面玻璃从里面看得见外面，从外面是看不见里面的。”
　　陈鸥恍然，就像以前在西子会时，她的办公室也是这样的玻璃，不过起初她并不知道，所以刚做上经理位子的时候，她还兢兢业业的装模作样了半个多月，想到这里便没来由地想笑。
　　“笑什么？是不是又把我往坏处想了！”陆远突然发难，做出一副领导的架势。
　　陈鸥白了他一眼，随后悠然地走到那面大大地落地窗前，目光一直望到很远，所及之处同样有一栋立着四字招牌的大厦，那里写着‘西子集团’。
　　…………
　　不久，执行董事的办公室大门打开，陆远走了出来，与之一起的是位新面孔。
　　所有人将目光集中到了这个刚来的新人身上，她穿着一条天蓝色牛仔短裤，本就笔直修长的双腿这下更显精致，上身是件简单宽松的白底蓝色条纹衬衣，洁白精致的锁骨不多不少地露在外面，还有高高束起的马尾辫俏皮地在半空甩来甩去，使她整个人看起来既青春又靓丽。
　　所有人觉得顶层采光最好的办公场地瞬间暗淡无光，因为他们的注意力已经被新来的这位同事完全吸引。
　　“咳！”陆远一声咳嗽后，所有人才灵魂附体，随后故意抬高嗓门对陈鸥说，“小陈，你的位子就在门口，接下来有什么事跟张主管回报就行了！”
　　陈鸥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随后木讷的点头，“哦！”
　　陆远见她这般模样，心底一阵偷笑，随后悄声在她耳边言语：“他们看见你都丢了魂儿了，我吃醋了怎么办？”
　　陈鸥暗暗用手肘顶了下他，咬着牙回：“滚！”
　　可陆远显然不打算在自己的底盘上任人欺负，所以他借机‘报复’，拍着她肩膀的手在旁人没注意的时候，悄悄在陈鸥的腰上揩油。
　　并且做出一副领导关怀下属的表情，道：“去吧！”
　　陈鸥明知他是故意的，此刻却无法当着众人的面反击，只得配合着一脸微笑，转身离去时还不忘发出无声的几个口型：“你等死吧！”
　　“呃……”陆远无语。
　　…………
　　学校的暑假很长，足足有近三个月时间。
　　自从答应陆远到公司上班后，陈鸥终于开始怀念上学的日子，每天早上9点钟准点报道，晚上9点钟准时下班打卡，真正工作的时间却寥寥无几。
　　不知是陆远的有意安排，还是这份工作真的就这么简单，简单到几乎如果不是在上班的话，完全可以一觉睡到下班的节奏。
　　好在每天不用像别的同事那样需要挤出时间赶地铁公交，否则她真的会崩溃，但也同时暗暗惊讶自己以前可以连续一个月熬通宵夜班的。
　　现在只是做份简单到只要不是傻子就能做的工作时，竟然会觉得累。
　　她突然想起欧阳的话‘手术之后，你的身体激素分泌速度会逐渐恢复正常，到时雌性激素会占据主导地位，所以你的身体可能不能再和以前相比，但是有适当的落差也都是正常的……’
　　“看来欧阳没骗我……”她不由地苦笑。
　　…………
　　夜班晚8点。
　　陆远接到大明山别墅里苏姐的电话。
　　原来是之前自己答应苏姐替她儿子安排工作的事情，陆远简单回应了几句后，便答应了她。
　　此时，他放下电话将助理叫了进来。
　　“让新来的那个女生进来下，我有点文件要给她处理！”
　　“好的。”
　　助理转身退出了办公室。
　　不久，办公室的大门被敲响。
　　“进！”
　　随后，陈鸥推门而入，看着一脸认真在工作的陆远，撇嘴道：“什么文件啊？拿来吧！”
　　陆远这才抬起头，不怀好意的笑：“这么快就受不了啦？一点规矩都没有，出去重来！”
　　陈鸥咬着牙转身出去后重新敲门。
　　“进！”
　　这回她出乎陆远的意料，径自坐到沙发上翘起了腿，学着刚才陆远的架势：“小陆，去给我倒杯水！”
　　陆远惊讶地望着她，摇头苦笑，但随后还是起身亲自倒了杯水递了过去。
　　“老板娘请用茶！”
　　陈鸥刚接下喝了一口，结果全部呛了出去：“你有毛病吧……那么大声干嘛！”
　　陆远紧挨着她坐下，随后给她按起了肩膀。
　　“大声点好让他们知道你是我的，他们不准乱打你主意！”
　　“我只是跟你签了合同，又不是卖给你……”
　　“那怎么样你才算是我的？”陆远的话很值得意味，陈鸥警惕的看着他，已经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闭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准说出来！”
　　陆远大笑，但还是继续追问：“你都猜到了为什么不让我说，难道只能你想，不准我想吗？”
　　“滚！”
　　“就让我得逞吧……再这样下去，我会疯的！”
　　陆远头一次拿这种事跟她正经的谈，陈鸥一时出了神，又想起从大明山回来后两人之间的那次冷战，不由地有些彷徨。
　　“陆远。”
　　她很少这么直接称呼他，所以陆远有些疑惑地问：“怎么了？”
　　她说：“如果我们之间没有性的话，你能接受吗？”
　　陆远迟疑了，而且久久没有回复，甚至松开她，可陈鸥还在认真地等待他的回答，终于他回复：“你觉得可能吗？”
　　陈鸥失神，难道一个女人想要守住爱情的代价就是付出身体吗？
　　何况自己与陆远之间是爱情吗？
　　又曾几何时，她嘲讽自己竟然也会开始考虑这些问题了！
　　因为他吗？
　　她此时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自己变态了，又或是男女之间本来就存在变态的交换，与此同时内心那道高高筑起的围墙悄然出现一丝缝隙。
　　……
　　看着她可怜的模样，陆远心软了，重新抱住她：“别乱想，我刚才只是随便说说的……如果你不愿意，我是不会勉强的，这句话以前能做到，我以后也会做到！”
　　突然脑中一个念头闪过，陈鸥的脸一下从脖子红到了脑后：“或许……有别的办法？”
　　陆远怔住，看着一脸邪笑的陈鸥，他似乎与她想到了一起，紧接着破天荒的竟然露出童真般的难为情。
　　“那样不好吧？”
　　感受到陆远异样的眼光在打量着自己，陈鸥一脸惊恐地迅速抽身出去，“你想哪儿去了！我是说给你再找一个，我警告你，别把主意打到我身上啊！”
　　“啊？”
　　“啊什么！你刚才是不是想别的地方去了？”陈鸥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陆远挠了挠头，满脸的无趣：“没什么，还是算了吧……除了你我对别人不感兴趣！”
　　看着陆远的状态，陈鸥知道此时自己捅了马蜂窝了，如果再不出去很难保证陆远会不会再次**大发，浑身挠痒似的赶紧退出了他的办公室，“明天周末，我要回家陪我妈了！这两天你自己想办法消火气吧，没事别跟我联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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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童话与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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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在西子会上班时几乎全年无休，但胜在休息时间足够，所以对周末没有概念；后来去了学校，但周末还是需要抽更多时间做更多兼职，所以她对周末的概念就是累上加累；可没想到如今周末竟也成了自己难得放松两天的机会，感叹世事变幻多无常的同时，陈鸥也已经悄悄盘算好了该怎样渡过这个愉快的假期。
　　松山区的湖景居就是个不错的去处！
　　湖景居依山傍水，风景可人，来这里玩的大多是周末整个家庭带着孩子一起出来休闲的，这也刚好符合陈鸥选择的标准。
　　此时，烧烤架上已经摆满了美味，袁华一个人守着火堆，而温柔则放肆的在草坪上奔跑的像个孩子。
　　还有一对抱腿坐在树荫之下的母女，正是陈鸥和江华。
　　“小鸥，怎么这个周末陆远没陪你一起啊？该不会又吵架了吧？”
　　陈鸥捡起石子漫不经心地扔向远处，回：“没有，难得周末能闲下来一次，我想多陪陪你，至于他嘛……反正每天在公司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什么好陪的！”
　　“你呀！有空也要多关心关心他，男人嘛都跟小孩子似的，要哄着才行，不然他要是变心了我看你后悔不后悔……”
　　陈鸥慵懒的依偎在江华肩上，眼光神离，似是很享受这一刻：“那刚好就没人打扰咱们俩了，这样就可以想去哪就去哪了，多自由！”
　　“可是妈老了，再过两年就陪不动你了，你总得为自己以后多打算打算了！”
　　以后？
　　自己还能顺利有以后吗？
　　她无法预知，也不敢确定，只能就这样守着日子能安稳一天算一天，毕竟对她来说，这样就已经算是偷来的时光了。
　　说不定明天或者后天，又或者下个月下一年，现状随时有可能会发生剧变……
　　她闭上眼不敢想象以后，生怕现在的一切就像彩色的泡泡那样经不起吹打，会随时变换成泡影。
　　“今天是出来散心的，别老是提他了！”
　　江华笑了，握着她的手：“好好！你又嫌妈唠叨了，那妈就不说他了，就说说你最近工作怎么样好不好？”
　　“最近工作？还凑合吧……上了五天班就跟在家没什么两样，什么都不用干，纯粹在耗时间！”
　　“呦？那你怎么看起来还那么不乐意啊？”
　　“还不是那个陆远，明着告诉我是过去工作的，背地里交代公司里同事几乎把我的活都分担掉了，我现在在公司里纯粹就是个打酱油的，反正是白拿工资，不要白不要！”
　　江华宠溺的笑着：“你看人家陆远对你多用心，你还总是摆着臭脸给人家，我看你这脾气以后可真够陆远受罪的了！”
　　陈鸥惊讶的回：“妈，陆远是不是贿赂你了？怎么你今天总是替他说话啊？”
　　“嗯，他就是贿赂我了，他对你好就是贿赂我了！那我就要替她教训教训你这个丫头，让你好好反省下以后别总是动不动就一副男孩子样，不然陆远这么好的女婿要是跑了我还上哪再去找一个啊？”
　　陈鸥愣了片刻，随后一字一句地问：“连你也觉得他好吗？”
　　“当然啦！我能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处处都维护你，虽然有些时候是不太安分了点，但也无伤大雅，年轻人嘛……又加上我闺女这么漂亮，妈能理解！再说了，你也答应过妈不会跟他做过分的事，妈还是相信你的！”
　　陈鸥欲哭无泪，原来江华什么都知道却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看来之前自己跟陆远那些悄悄事，江华都是知晓的了。
　　“妈，你太贼了……”
　　“哈哈，你这丫头总是口无遮拦的！妈这是明白事理，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有些事不戳破比戳破了强，只要你们俩能好好的，那我也就放一百个心了……”
　　“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嘛……以后只要有你在，我就不怕饿肚子了，您这慧眼走到哪都是宝贝呀！”
　　“哈哈……看我不打你！”
　　“哈哈……”
　　…………
　　烧烤野炊，休闲垂钓，漫步散心……
　　周末的第一天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在欢乐中渡过，直到日落西山天边升起一帘彩霞。
　　江华由于身体还在康复阶段，夜晚不能沾染风寒，所以便早早先回了附近的宾馆睡下。
　　而此时湖景居的大草原上，留下的大多是些年轻的男男女女。
　　他们扎着帐篷，灯光点点。
　　给神秘的夜突然增添一些温馨。
　　其中温柔与袁华就像偶像剧里的恋人般那样，互相依偎着看漫天星星，彼此诉说着浪漫的情话。
　　而陈鸥则默默观察着这一切，就像一个观众，羡慕憧憬着电影里美好的一切。
　　忽然，绚烂的星空下有烟花响起……
　　花带的灯光全部亮了，草坪不再只是绿色，已经有了五光十色，就像爱丽丝一初掉入树洞后那般魔幻。
　　视线的焦点不再是银河，而是那烟花之下，一道默默走来的身影。
　　随着他走过的痕迹，花儿开出了心形。
　　“不是让你别来找我么……”
　　“生日快乐。”
　　“生日？”
　　“嗯……你看！”
　　“……”
　　她转头，顺着指引的方向，眼底里的倒影不再只是黑色，而是绚丽晶莹的魔法彩色。
　　所有的帐篷上都有一颗闪闪发亮的星星，温柔踮着脚尖像踩在草尖上舞动的精灵般一路朝她走来，bingo！
　　一个精致的礼盒由精灵献上，童话剧里的王子亲自打开为灰姑娘戴上情定终生的同心戒水晶项链。
　　陈鸥痴迷了，感受脖颈上一丝凉意袭来，随之是心底万年不开花的木鱼此刻被爱的萌芽挤破坚硬的石头，悄悄结出了一个骨朵儿。
　　她竭力使自己清醒，生怕这不是结局，而是一个悲剧的开始！
　　就像一个做着不切实际的白日梦的人，在梦里飞的有多高，醒来就会摔得有多狠。
　　可是当她再望着那双深邃如银河般的眼睛时，一股令她想要继续越陷越深的吸力，再也无法被自己的理智抵挡！
　　陷进去吧！
　　哪怕是粉身碎骨，起码我曾在星河下飞过……
　　而他就像藏在星空背后的太阳，正在等待黑夜过去，照亮那只低空飞翔的海鸥！
　　…………
　　湖边的木头凉亭下，两道身影依偎着。
　　“喜欢刚才的烟花吗？”
　　“不喜欢。”
　　陆远顿住，问她：“为什么？”
　　陈鸥一直摸着那条项链，呆呆的回：“因为烟花太美了……”
　　“因为烟花太美了？这是什么道理？”陆远哭笑不得。
　　“因为太美所以以后就见不得太伤情的东西了。”
　　陆远不明所以，只当是她在感怀，却不懂她的所指。
　　“有我在，你以后只能开心的笑出眼泪，我不会让你哭的！”他信誓旦旦。
　　陈鸥抬头看了他一眼，接着起身：“你陆少爷跟多少人说过这种话，老实交代！”
　　“……”陆远看着她眼底那抹故意破坏气氛的贼笑，一把将她肩膀拉向自己，“只对你一个人说过！”
　　随后一个令人窒息的深吻，在他低头的瞬间将怀里的人融化。
　　…………
　　…………
　　那个梦又出现了，毫无预兆……
　　只不过这次陆远也在，
　　他正在旁边冷漠地看着她，嘴角有看穿一切后的嘲弄。
　　陈鸥惊惶无措，
　　因为她此刻赤身**，
　　她蹲下，抱住腿把头埋进膝盖……
　　可是耳朵里全是杨彪的嘲笑声，
　　她睁眼哀求，
　　看到的却是陈文的冷漠，
　　李洋的怨恨，
　　以及陆远的无动于衷……
　　瞳距逐渐被惊恐放大，
　　因为接下来她看到了自己，
　　短发的自己，
　　他同样在赤身**着朝自己走来，
　　眼睛里满是不屑和轻蔑……
　　“我是你……”
　　“你不是我！”她嘶吼。
　　“不，我就是你！”
　　短发的他发出了怪物般的阴笑，接着说：“呵呵，我当然不是你！因为你现在只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她摇头否认，不停地后退：“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怪物……”
　　“你看他们！”
　　她惊住，眼睛一下转向将她团团围住的人。
　　他们都在像看一只怪物般看着她！
　　“你骗我，你让我恶心！”陆远的冷言。
　　她哀求，抓住他的脚跟：“我没有，你听我解释！”
　　噌！被一脚踢开……
　　接着是陈文：“小鸥，你好聪明……竟然想得到更换性别来躲掉我的追杀，可你不死我就得死！”
　　“是他逼死了李洋，是他！所以我要报仇，我要报仇！”她抓狂地指着一旁淫笑的杨彪。
　　李洋来了，眼睛里还有血丝：“是你害死了我！”
　　“啊！！我没有，是他害的你！”
　　“就是你！”
　　“……”她无助地哽咽，“是我……”
　　……
　　他们一个个都走了，只剩下短发的他还有陆远以及杨彪……
　　杨彪解开腰带，慢慢走来了。
　　“是你说的用什么伤害别人就用什么还的！你害我下半辈子变成废人，那你就用自己来还吧……”
　　瞳孔里充满了惊恐，陈鸥大声呵斥手脚并用的驱赶即将扑来的杨彪，她用哀求的眼睛看向陆远，可他只有无尽的冷漠，并且慢慢退到了黑暗之中。
　　她又转向短发的自己：“救救我……”
　　“没人救的了你，现在的局面是你自己选的，因为你的软弱选择做一个女人，你让我们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哈哈哈……
　　连短发的自己都抛弃她消失在黑暗中。
　　她苍白的面孔和愈发空洞的眼睛，看着扑来的杨彪，自言自语着：“我没救了，是我自己选的，没人救的了我了……”



第19章 撞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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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鸥！”
　　一声呼喊，她从噩梦中惊醒，手里还紧紧抓着一位同事的衣角。
　　这位同事关心地拍着她的后背，问：“做噩梦啦？”
　　陈鸥迅速整理了衣服，然后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恐慌：“没没有……”
　　“快别睡了，马上就上班了，今天部门里又来了一位新同事，大家都要去欢迎的。”
　　“哦，哦……我这就来。”
　　“嗯，那你快点哦！”
　　…………
　　当陈鸥从卫生间清洗掉噩梦的痕迹后，才一脸心事的低头走向市场部的办公区域。
　　所有人已经排队做着自我介绍了，
　　她耐心的在最后一排听着，直到一个陌生的名字从一道熟悉的声音里喊出来。
　　“大家好，我叫苏小铭！以后多多关照！”
　　“苏小铭……”
　　她努力踮起脚尖，冲出视线，终于看到那张让她恐慌的脸，“是他！”
　　一下子刚平静的海面再次激起千层浪！
　　她刚想逃离现场，却被同事叫住。
　　“小鸥，你去哪啊！今天来新同事，快上去自我介绍下呀！”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被吸引而来，她迅速变成办公室里的一道焦点，此时还有一道疑惑地目光在打量着她，直到陈鸥被推着上台。
　　苏小铭似有所察的看着她伸出手：“你好，我叫苏小铭，多多关照……”
　　他真的不认得我吗？
　　或者他是装作不认得我？
　　可万一他真的认出我了怎么办，我到底要不要拒绝回答！？
　　“我叫陈鸥，海鸥的鸥！”
　　握着她稍显犹豫的手，苏小铭意味深长的回：“陈鸥？你和我一个朋友的名字很像……”
　　叮！
　　大脑瞬间像是被闪电劈中，紧接着五官仿佛都失去了知觉。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断地重复，
　　再看着苏小铭确凿的眼神，她知道苏小铭认出她了！
　　“呵呵，这么巧！他是男的还是女的？”
　　苏小铭的眼睛像鹰，而陈鸥在他眼里就像一只躲藏的兔子，所以他肆无忌惮。
　　“以前认识的时候他是男的，现在很久没见，不知道他是男是女了。”
　　办公室里袭来一片笑声。
　　而陈鸥极力使自己镇定，却仍然觉得苏小铭的话和那些不明真相的笑声如冷箭一样让她惊出一层冷汗。
　　“是吗？你朋友还有这种功能呢？”
　　苏小铭故意露出疑惑地眼神，问：“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见过？”
　　场内一阵嘘声，有个人男同事冒头出来调侃：“新来的，懂不懂规矩啊！我们还没下手呢，你就等不及啦！？”
　　苏小铭不好意思的撒开陈鸥的手，回：“我这不是开玩笑的嘛……你们是前辈，别跟我一般计较，哈哈！”
　　苏小铭的肆无忌惮令她坐卧不安，陈鸥迅速逃出了办公室，来到卫生间的洗手池旁，用力浇了自己一捧水才稍稍冷静下来。
　　静静地观察镜子里的这张脸，她渐渐出神。
　　“我在怕什么？”
　　“他即使认出来我又怎么样？我的之前履历全部消失了，现在我有新的身份，他奈何不了我！”
　　“可是他万一走漏了消息怎么办？杨家的那500万悬赏，他会无动于衷吗？”
　　“不行，我要辞职，我要立马离开这！”
　　“哈哈哈！你真的太蠢了陈鸥，你现在离开不就等于告诉他你就是以前那个陈欧了吗！？”
　　“那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
　　此刻她面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像是从噩梦中醒来后仍然惊魂未定的状态。
　　苏小铭来了，像一个宣告她末日的死神一般高高在上。
　　陈鸥每次想要逃离的时候，总会被他悄无声息的出现阻止。
　　远航集团顶层的办公大楼现在成了禁锢她的牢笼，当宣判日降临时，她才将离开这座牢笼被押赴刑场！
　　…………
　　“我听说新来的苏小铭总是喜欢盯着你？”
　　陆远的办公室，陈鸥在沙发上失神的窝在角落。
　　陆远起身，来到她面前：“如果你感觉不好，我可以把他安排到别的地方去。”
　　陈鸥淡漠地回：“不用了，他只是跟我一样刚来，所以觉得好相处些才总是来找我。”
　　既然躲不过去了，就正面应对吧！
　　一味地躲避，只会更加纵容一个心怀鬼胎的人。
　　陆远了然地点头，接着道：“他是苏姐的儿子。”
　　“我知道……”
　　“不过只要你开心，我随时可以让他消失在你面前……”
　　看着他不容置疑的眼睛，陈鸥将头靠在他的腿上，慵懒的回：“这个坏人你就别做了，何况他一直很安分，应该猜到了我们的关系。”
　　陆远仍有些忧虑，看着她：“他是不敢的，那你呢？”
　　陈鸥怔住，随后起身。
　　“想什么呢？无聊不无聊。”
　　陆远坏笑，贴过去抱住：“漂亮的女人心里总是会容许很多男人存在，你会不会也像她们一样除了我，心里还会装着别人？”
　　陈鸥没有心思跟他开这种玩笑，所以她有些恼怒的推开陆远的桎梏。
　　“我现在不想聊这种事！”
　　陆远一下呆掉，陈鸥异常的举动宛如一根刺般突然扎了他一下，所以他不知如何应对，却隐隐觉得那根刺好像没办法一下**。
　　而陈鸥似乎也发觉自己刚才的举动过于冲动，想要开口解释时，陆远已经默默起身走到酒柜旁，倒起一杯酒假装无事地喝下。
　　“我……”陈鸥想要开口，她想要把一切说出来，可是现在她发觉自己连这点勇气都没了。
　　陆远没再回应，也没有注意到她张了半天欲言又止的嘴，仅是淡淡回了句：“你出去吧，等下会有重要客户来见我，你在这里不太方便。”
　　陈鸥知道他这是在向自己发泄不满了，就像被大人夺了玩具，他只能憋在心底无声的抗议！她还清楚记得他说过的那句话。
　　“我的办公室以后就是我们两个的小窝，怎么能允许第三个人闯进来呢？”
　　可如今竟也成了陆远抗议她威胁她的筹码。
　　不知道为什么会莫名觉得心底一酸，总之在陆远说出送客那句话后，她明白自己可能已经陷入某个未知的旋涡里了，这个旋涡的中心就是陆远，如果离开陆远，她可能将被这个旋涡撕扯的粉身碎骨。
　　像个被雄狮驱逐领地的母狮那般，陈鸥没有选择像最后一搏的母狮那般露出自己的爪牙，而是带着自己仅有的一点尊严默默走了出去。
　　随后办公室的门重重关上，陆远握着酒杯的手突然一紧，仿佛刚才那声闷响是重重地敲在了自己的心上。
　　…………
　　“他要的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可你为什么就是不给他呢？”
　　“你自私幼稚的想法就快把他逼走了，只要你肯低头，他还会毫不犹豫地冲向你的！”
　　“不！我不要变成男人的附庸！”
　　“……”
　　还是卫生间的洗手池旁，这张从苏小铭出现后就一直紧张过度的脸，此刻拧巴的眉头又在上面刻了一道不安。
　　突然身后响起了脚步声，紧接着是苏小铭熟悉的声音。
　　“好巧啊！”
　　陈鸥转过身将脸上的痕迹抚平，露出故作镇定的微笑：“好巧！”
　　苏小铭表现的像个熟人，毫无避讳的走到她面前，然后拧开龙头。
　　“你看起来很紧张啊？”
　　“有吗？你可能看错了，我只是这两天身体不太舒服而已。”
　　看着陈鸥兜里露出的那半截面包状的纸巾，苏小铭眼底闪现一丝疑惑，她该不会真的是个女人吧？否则怎么随身装着女人用的东西……
　　她一定是想用这个故意迷惑我，她是装的！
　　她根本就是一个从男人变过去的人妖！
　　我不可能认错的，
　　如果我把她交出去就能轻而易举得到500万奖金了，
　　500万啊！
　　……
　　苏小铭突然靠近，令陈鸥猝不及防。
　　紧接着他像个小偷一样将她兜里露出的东西抢了过来，然后满脸的难以置信！
　　“你……怎么可能？”
　　陈鸥嗤笑：“原来你有这种癖好？”
　　苏小铭不甘，随后将手里的东西扔掉：“你是不是故意的？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你瞒不住我的！”
　　陈鸥弯腰蹲下将东西捡起来：“不好意思呀，刚才不小心把血弄到上面了，今天出门太着急就带了这一个备用的，你要是喜欢我下回再给你拿个干净的？”
　　苏小铭笑了，望着她就像发现了宝藏一般。
　　“别跟我装傻，你知道你现在值多少钱吗？只要我愿意，我随时能把你交出去交换500万！”
　　陈鸥故作惊讶，回：“我什么时候值这么多钱了，你从哪得到的消息啊？要不你把我交出去，到手的钱咱俩三七分？我七，你三！”
　　“你！……”
　　突然，苏小铭一把将她推到墙角，肩膀一声闷响后，陈鸥吃痛的抬起她那冰冷的眸子。
　　“如果你想死的话就再推我一下试试！”
　　苏小铭的话瞳孔变大了，紧接着是脸上突然绽放的大笑：“哈哈！没错，就是这个眼神！你就是他！这次我不会认错的！”
　　陈鸥如冰山一般的眸子，在苏小铭的疯狂中渐渐消退，随之重新恢复成了之前的那汪平静的湖面。
　　“你生病了，有妄想症，应该去看看医生！”
　　她要走却被苏小铭抓住：“你逃不掉的，你放心！我还没见过你这种怪物，我会慢慢欣赏够了再把你交出去的！”
　　陈鸥隐忍的手臂不由地绷紧一股力气，若是此时手上有一把刀，她会毫不犹豫地扎向苏小铭。
　　“放开我！”
　　“哈哈，我……”苏小铭状态有些癫狂，刚要说出的话却在突然出现的一道影子下，直直的咽了回去。
　　“放开她……！”
　　那是陆远冰冷的眼睛，他紧紧盯着苏小铭拉住陈鸥的手，每一字每一句都像一只即将露出爪牙的雄狮！
　　苏小铭本能地撒了手，惊恐地退到了一边。
　　“对不起陆哥！我不是故意的，是她刚才先跟我靠近的，我没忍住……”
　　“我不是陆哥，也从来不需要兄弟！如果不是苏姐，你和我说话的资格都没有，懂吗？”
　　陆远的发声令苏小铭惊恐的像只草原上夹着尾巴的鬣狗，在面对雄狮的威严下，他只能害怕的浑身发抖。
　　紧接着雄狮般冰冷的眼神转向了陈鸥：“他说的是真的吗？”
　　陈鸥突然觉得很好笑，然后就笑了出来，连自己都不知道因为什么要笑。
　　“你觉得是真的就是真的，反正你都看见了，还需要我来跟你解释吗？”
　　我这是在跟他赌气吗？
　　我气他不尊重不相信我，
　　我气他明明知道苏小铭说的都是假话，却还非要逼我亲口说出答案！
　　哈哈，对！我就是故意的！
　　说罢，陈鸥便不管不顾陆远愈发冰冷的眸子，像个杀人凶手般在受害者眼皮底下扬长而去！



第20章 退怯
==============================
　　突如其来的冷战不知持续了多久，总之陈鸥正在习惯渐渐缺少陆远的生活。
　　照旧是每天的上下班，不同的是她比以前起的更早，睡得更晚……
　　因为从那天起，她就明白她不能总是依赖陆远，所以从现实的角度出发，挤公交坐地铁才最符合她现在的处境。
　　跟往常一样，他们俩抬头不见低头见，彼此打了个照面也不过是勾着头互不搭理。
　　就像一颗烂在心底的果子，两人感情的保质期正在随着时间渐渐发酵。
　　…………
　　知了没完没了的叫，夏天最热的时节到了。
　　头顶是三十几度的高温，陈鸥感受着被烘烤欲裂的皮肤，终日觉得还是有一层冰冷将她覆盖，而这层冰冷来自陆远这一周以来见到她时的目光。
　　苏小铭最近很老实，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他也隐隐觉得自己没那么容易就把陈鸥交出去，所以他在蛰伏，寻求更两全的办法。
　　此时，陆远办公室内。
　　“西子集团的事已经拖了这么久，为什么还没有落实？明年我们在东湖湿地建新的运营总部的计划之前，如果西子集团还是搞定不了，我们前期跟政府谈好的项目就会白白便宜西子集团，我想高总你不是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吧？”
　　“老爷子那边我已经争取了，现在要想动西子集团，除非老爷子肯拿出他的关系给陈文压力，否则陈文是不会轻易放弃在国内的资源的，并且陈文背后的杨家也不是那么好惹的，贸然出手恐怕祸福相依啊！”
　　“我父亲那边我会游说，但前提是高总你要保障我们接下来的工作能顺利进行，至于陈文背后的杨家或者刘家都跟我没关系，因为这是高总你的工作，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总之三年后我要在西子集团大厦的原址上看到我们远航集团四个字！”
　　高亚文重重吐了一口气，随后起身将手中雪茄灭掉：“我尽量吧！”
　　…………
　　办公室的大门打开，陆远与高亚文一同走了出来。
　　长长的走廊中，所有员工都不敢抬头张望，因为集团的副总高亚文浑身透露出的气息令他们觉得压抑。
　　陆远只送到一半便交代助理让陈鸥去办公室，因为他觉得是时候结束这场冷战了。
　　而陈鸥接到通知后，虽然极不情愿，但碍于公司制度，所以只得无奈前往！
　　但当她走到一半时，整个人浑身被电打一样定在原地，方才与她擦肩而过的身影，那张在陈文的地下皇宫见过一面的脸，此刻正迅速的占据她整个大脑。
　　“是他……他和文姐是一伙的……”
　　仿佛忘记了接下来要做的事，她失魂落魄的像个游魂四处游走，直到助理一脸疑惑地发现她正在原地打转，才叫醒了她。
　　“陆总正在等你，快进去吧！”
　　陈鸥惊醒，木讷的点头：“哦……”
　　进了办公室，陆远已经倒好了咖啡。
　　“过来坐。”
　　像个机器人一样坐下，陈鸥大脑一片杂乱。
　　他是文姐的人，
　　怎么会和陆远搅和到一起？
　　陆远呢？
　　会不会也和文姐是站在一队的？
　　为什么我以前没想过这个问题！
　　“想什么呢？”
　　从胡思乱想中惊醒，她强烈暗示自己不会的，陆远不可能搅和到这种事情当中的。
　　“哦，没什么……”她似乎又有些不放心，“对了，刚才那个人是谁？”
　　陆远又找回了以前的温柔，对她说：“高总，是我们集团的副总。”
　　副总？
　　她不由地苦笑，
　　看来自己九死一生后以为已经逃脱的笼子，终究还是大到超乎她的想象，自己只不过是从笼子的一角爬到了另一角而已。
　　陈文的话果然应验了，从你选择踏进这个圈子的时候，就无法再全身而退了……
　　她直到今天才真正理解当初陈文说出这句话时背后隐藏的无奈。
　　她只是个负责打开笼子的人，而我才是亲手将自己关进去的人，看来梦该醒了，是时候离开了。
　　“结束了……”
　　她呢喃自语，精神恍惚。
　　“嗯，结束了……”陆远同样的回复。
　　陈鸥嘴角扬起，看来他跟我想到一起了。
　　“陆……”
　　她刚要崩开的嘴角，想要把话彻底讲明，却看见陆远手心里捧着一个玫红色的盒子。
　　“之前的一切都结束了，让我们重新开始吧！”他单膝跪地，“嫁给我！”
　　陈鸥苦笑，原来竟不是这样的结局，可是意外的惊喜却没让她过分开心，她本能地想要直接拒绝，却没来及赶在陆远的话前头。
　　“前几天的事我想明白了，是我的错，我应该毫无悬念的相信你的！可我……是我又食言了，不该跟你冷战，所以我害怕我之前发过的誓言会灵验，我等不及想要立马把你彻底变成我的人！”
　　陈鸥蠕动的嘴角想要打断陆远，却终究不忍在他情意最浓时破坏。
　　“还记得在河边的时候吗？从那个时候起我就一直期盼着这一天！
　　但是自从你被绑架的那半个月开始，我每天都会在害怕失去你的梦里惊醒，所以你一次次表现出不在乎我的时候，我都会觉得很恐慌……我一次次失控，无法想象你离开我会变得怎样！
　　答应我！”
　　默默接过他的戒指，陈鸥并没有戴上，而是低头轻声回应：“我要是不答应呢？”
　　“你会答应的！因为你除了答应我没有别的选择，我会一直缠着你到天涯海角，哪怕你藏在某个角落，我也要把你找出来把戒指给你戴上！”
　　陈鸥仍旧低着头，声音出奇的安静：“你这是在威胁我?”
　　陆远上前一步，抱着她：“不，我没有威胁你……我爱你！”
　　我爱你……
　　所有的不安和恐惧都在陆远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化成了洪流从她的眼眶里冲了出来。
　　他说他爱我……
　　他说他爱我！
　　我没听错……
　　……
　　来不及回应，陆远已经抓着她抬起下巴，这一刻陆远惊了，因为当她的下巴被自己抬起时，她的脸上已经爬满了泪痕，然后笑的像个傻瓜一样。
　　“为什么哭了？是我说错什么了？”陆远担忧地将她搂入怀中问询。
　　“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都有……”
　　“难道不应该全部都是高兴吗？为什么还有不高兴？”
　　“因为我要走了，陆远……”她将戒指默默放回陆远掌中，“对不起，这个我不能接受，找个能安心陪你一辈子的人然后给她吧，我不适合你！”
　　砰！
　　在陆远震惊的面孔中，陈鸥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办公室。
　　“小鸥……”
　　肩膀忽然僵硬了下，陆远呆呆地立在原地。
　　……
　　当冲出大厦的刹那，
　　陈鸥紧紧闭上眼睛，
　　那些曾经一直缠绕她的身影带来的恐惧正在渐渐消失……
　　她嘴边扬起一丝弯角，
　　上面挂着阳光。
　　此刻她只想尽情感受方才的温暖，
　　将顾虑和羁绊抛之脑后，
　　哪怕下一秒是狂风骤雨，
　　她坚信只要有太阳还在，温暖就会一直存在！
　　当她拉开计程车的瞬间，
　　回头望过大厦最顶端，
　　那里有颗叫作陆远的太阳。



第21章 你的血流在我心
==============================
　　滨湖区的家中。
　　陈鸥自从一早回到家，便将自己关进屋里，任凭江华如何敲门，屋里都没有回应。
　　“小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一整天了你都不跟妈说话，别吓我……妈真的很担心你……”
　　不时，有脚步声走动，紧接着房门打开，陈鸥红肿着眼眶一把抱住江华。
　　“妈，我们离开这吧！”
　　“啊？”感受着怀里的颤抖，江华心知有事发生了，“别害怕孩子，有妈在！有什么就跟妈说，天塌下来妈也给你抗着！”
　　陈鸥不愿把头抬起，就这样紧紧抱着江华：“妈，陆远跟我求婚了……”
　　江华愣住然后不解笑了：“这是好事啊！傻孩子你哭什么？”
　　“我不能答应他！”
　　“为什么啊？”
　　望着江华复杂讶异的表情，陈鸥觉得自己真的熬不住了，一直以来埋藏的秘密终于忍不住即将脱口而出。
　　她拉着江华坐下，然后趴在她的腿上，准备静静的把这个藏了几个月的秘密说给江华。
　　“妈，你知道吗……如果我们再早认识半年，我可能就不会来给你当女儿了……”
　　江华：“啊？”
　　“……”
　　……
　　事情的前前后后，陈鸥一字不差的向江华全盘托出，包括跟李洋认识到她自杀的过程，以及后来自己怎样被仇家追杀，最终恢复女身逃过一劫的险境，她描述的毫无波澜，却字字诛心。
　　她的每个字都像一把尖刀不停地在江华的心头上划破口子，直到江华红了眼眶不愿再听，而故事也就刚好讲到她们两个相逢的那天。
　　“那帮杀千刀的！害了我的洋洋，现在还要来害你！我跟他们拼了！……”
　　陈鸥早就想象到江华得知真相后的模样，所以她能做的只有紧紧抱着她，因为此刻多么有力的词汇都无法抚慰一个做母亲的失去孩子的痛。
　　终于，当江华大悲之后回归平静，陈鸥才敢接着说：“接下来发生的事您都知道了……妈，我们离开这吧！”
　　江华为李洋的眼泪已经哭尽了，现在她不想再为陈鸥流泪，所以她断然拒绝：“不！朗朗乾坤，还有法律还有正义！你和洋洋都是我的孩子，她已经没了，我不能再没了你！
　　在这有咱们的家，还有咱们的根！
　　妈的命不值钱，但若是他们敢来，我就是拼了老命也要护你周全！”
　　陈鸥哽住了，一股热泪坚忍着在眼眶里打转。
　　她震惊的问自己，
　　一直以来都是我太过懦弱无知了吗？
　　对比江华的铿锵，她头一次觉得一直以来自己才是那个最笨最没用的人！
　　……
　　江华苍白的头发下，那双肩膀坚实的像一堵围墙，陈鸥不知该如何形容，心中对它的概念只有一个字，家。
　　这一刻，一直以来自己引以为傲的坚毅就像个笑话，她只觉得鼻子忽然一酸，紧接着数月以来遭受的所有委屈像决堤的口子，一发不可收拾。
　　“妈，做女人太难了……”
　　江华坚忍着眼泪抚摸着怀里的泥人：“孩子，女人再难也得活着不是……”
　　…………
　　…………
　　远航集团的大厦顶楼，自从陈鸥拒绝了他的求婚，陆远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办公室埋头工作。
　　期间，他偶尔还是会驱车前往滨湖区那座破旧的居民楼，只是大多时候见面时，陈鸥脸上再也没了以往的冷漠，同时也没了对他的依赖。
　　他不明白这一切是如何迅速发生的，就好像自己是副用完就丢的工具，在江华的身体日渐好转后，所以她就可以一脚把自己踢开！
　　那这几个月以来，
　　两人之间发生的点点滴滴对她来说就真的只是演戏吗？
　　可她是如何做到从容不迫的，
　　为什么自己就做不到她这样绝情？
　　……
　　夜，寂静的显露苍白。
　　陆远浑身散发着酒气来到了熟悉的巷口。
　　从怀里摸出一根烟来，
　　学着她的样子点上，
　　可抽了一口后却如何都找不到她的味道……
　　就这样依靠在巷子口的路灯下，
　　终于等到那个熟悉的人影走了出来，
　　当她经过自己身边时，
　　就好像两人从未见过一样。
　　“为什么？”
　　陆远的话已经有些模糊不清，陈鸥仅是停顿了一下便又继续前行，他不甘地追过去拉住她。
　　“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
　　陈鸥终于停下，却闻到一股刺鼻的酒气。
　　“你喝酒了？”
　　“我喝酒了！因为你才喝的，你这个绝情的女人！”
　　“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你别拉我！”
　　“……”
　　紧接着陆远抓住她的肩膀，咆哮着：“给我个理由，让我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
　　皱着眉头，坚忍着妥协的冲动，陈鸥默默回：“没有理由，我们不合适。”
　　“……”
　　宛如惊着一般，陆远踉跄着退后一步，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你撒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离开我！……”
　　陆远情绪变得暴躁，说完的刹那就冲了过来想要贴近陈鸥，可却被她极力推开。
　　“你喝醉了！放开……！”
　　“……”被拒绝后，陆远傻笑着扶在墙角，拳头却不停地发泄着怒火，直到骨节炸开，鲜血淋漓，“我没喝醉！我错了，我看不懂你……原来你和那些女人都是一个模样，虚伪的女人！”
　　“……”
　　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陆远一个人发泄，可是他的血却仿佛是从自己心脏里流出来的一样，每一滴都让自己心疼。
　　……
　　陆远彻底醉了，醉的不省人事。
　　陈鸥把他拖到车里，并且将他安置在座位上就要转身离去，却又在转身时有些不放心，便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给他盖上，随后拿出陆远的手机拨通了助理电话。
　　不久，助理闻讯及时赶来。
　　然后在车内发现除了陆远之外，还有一锅煲好的鲜粥。
　　……
　　车灯的尾光逐渐消失在巷口，
　　直到路灯的余晖再次代替那刺眼的白光，
　　黑暗里一个依偎在墙角的影子才走了出来。
　　望着远去的车子，她默默地出神。
　　分开的这段时间，她托欧阳向文浩打听了关于陆远和陈文的那个利益组织的牵连，幸好答案是她希望听到的，陆远是清白的。
　　而这也坚定了自己不让陆远被牵连进来的决心。
　　“对不起，我没办法给你想要的，能做的只有离开你。”
　　不久，江华从屋里披着衣服走了出来。
　　默默走到陈鸥跟前。
　　“他都走了，就别看了……”
　　“妈，我没看……”陈鸥转身与江华走在一起，故意调侃，“我只是把饭盒落在车上了，可车走远了……”
　　江华明白，只是宠溺的拉着她的小手。
　　“既然还希望他来，又何必这么折磨自己，你呀！”
　　忽然抱住江华，贼笑：“妈，我以前可是做过男人的，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啊……要不你托人给我做个媒，我给你娶个儿媳妇吧？”
　　江华拍掉她的小手，笑骂：“你这丫头就是没个正经！我看哪天陆远要是娶了别人，你后不后悔！”
　　“他爱娶谁就娶谁呗！我反正这辈子就赖着你了，你可不准赶我走啊！”
　　“哈哈，好！妈可舍不得你嫁人，这么好的闺女我要留着养老，谁来跟我要我都不给！”
　　“你说的啊！可别反悔！”
　　“不行不行！我随口说说的，你这丫头怎么还当真了！”
　　“哈哈……”
　　“唉……拿你没办法！”
　　“……”



第22章 合谋
==============================
　　澜会所。
　　幕后的东家是高亚文，平常谈一些摆不上台面的事情时，他都会秘密来往这里。
　　此时，紧闭的隔音室内，高亚文一个人坐在昏暗的吊灯下，只露出半张脸吐着雪茄。
　　“听说你小子有事要跟我汇报？”
　　台下一个光头男子谄笑着上前：“对对，高老大！我发现一个秘密！”
　　“有屁快放，别卖关子。”
　　光头男子立马收起笑脸，示意身后的苏小铭上前。
　　“高高老大……”苏小铭颤颤巍巍上前。
　　“你们俩到底是哪个有事要跟我说！”
　　光头男子赶忙解释：“是这小子！听他说在咱们地界上发现那个叫陈欧的小子了，他竟然没被做掉！”
　　高亚文从黑暗中露出整张脸来，眼睛里充满了兴趣，苏小铭瞧见之后顿时大惊。
　　“你！”高亚文拿着雪茄的手指着苏小铭，“快把事情经过给我说一遍！”
　　苏小铭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脚无力。
　　怎么办？
　　我要不要说？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老大说的顶头大哥竟然集团的副总，那我要是坏了陆总的事，他这个做副总的不得扒了我的皮！
　　“我我……”
　　高亚文显然有些不耐烦，尤其是苏小铭此时表现出的怂包样，惹得他顿时来了火气，一脚将苏小铭踹到了门口。
　　“这小子什么来路，怎么连话都说不利索！”
　　光头男子惊了一下，狠狠瞪了苏小铭一眼才低声回：“高老大别跟他一般计较，这就是个不上道的小毛孩，肯定是第一次见着真老大了，吓得不敢说话了，我给他做做工作保准等下就好！”
　　“嗯……！”
　　随后将苏小铭拖出了门外，光头男厉声呵斥：“你他妈的想不想活了？惹了高老大，连老子都要陪你一块下海喂鱼！你最好等下给我全盘交代，否则我要你一条腿！”
　　苏小铭缩着脖子害怕极了，只知道不停地点头。
　　不久，房门打开，苏小铭再次被带到高亚文身旁。
　　“这回舌头利索了？”
　　高亚文嗤笑。
　　苏小铭连连点头，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
　　“高老大，那个人在哪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
　　“嗯！”高亚文沉默片刻后，点头答应，随后将旁人都支出了房间。
　　走前光头男人吃人的目光吓得苏小铭一个激灵，但随后便立马学着光头男那样谄笑：“我还有个请求，高老大你答应了我才敢说……”
　　高亚文不动声色，回：“说吧！但是开口之前先考虑考虑你的脑袋，以后还会不会长在你的脖子上！”
　　“嘿嘿……您放心！我要说的不是别的，我就是向您讨个免死金牌！”
　　高亚文忽然来了兴趣，回：“好，我答应你！你只管放心说，我给你这块免死金牌！”
　　吃了一颗定心丸后，苏小铭终于大胆起来。
　　“其实高老大您前段时间也见过那个人的！”
　　这下高亚文倒是疑惑了，问：“哦？说说看？”
　　“那个人就是我们陆总的女朋友，就是那个最近刚辞职不久的叫陈鸥的！”
　　高亚文闻言一惊，忙坐起来：“你哪个陆总？”
　　苏小铭再次紧张起来：“就就是陆远陆总……我刚才问您讨过免死金牌的，我事先也不知道您就是我们的顶头大哥啊！
　　您可别因为我发现您的身份就灭口啊，那个赏钱我也不要了，这条情报我免费送给您！”
　　高亚文了然之后，笑了。
　　随后他起身扶着苏小铭肩膀：“别害怕，既然是自己人早晚都得见面，接着说下去……”
　　“那个去年搞出人命案子的人就是我们陆总现在的女朋友……”
　　噌！
　　高亚文从沙发上直接站起，瞪大了眼睛。
　　“你确定？”眼珠子提溜的打转，“可她分明是个女人啊？”
　　“她哪是女人！
　　我以前跟着强哥在西子会跟他结过梁子，我发誓我没认错人！她当时的眼神吓得我几天没睡好觉，我到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
　　我没想到这次去公司上班还能遇上她，她还竟然摇身一变成了我们老板娘……
　　我中间试探过她好几次，她有次终于忍不住了要打我的时候结果被陆总撞见了，但是她当时的眼神我是不会忘的，那就跟我在西子会见到她的时候一模一样！”
　　看着苏小铭信誓旦旦的保证，高亚文一时也怀疑了起来，前段时间他确实在去公司的时候见过陈鸥几面，但是总觉得在哪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眼下经过苏小铭点拨后，他迅速将在陈文地下皇宫见到的那张脸跟陈鸥融合到一起，随后眼睛里闪出了一丝阴狠。
　　“还真是她……”
　　“对对，就是她！我发誓绝对是她！”
　　高亚文不禁暗自言语。
　　“她还真有两把刷子啊！变了个身份躲到现在都没被发现，竟然还能跟陆远搅和到一块去？
　　呵！
　　可笑的是陆远这小子竟然没识破她的身份，还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
　　老爷子万一知道了，肯定会直接悄无声息的把她处理掉吧？
　　可这样就太没意思了，
　　刚好我现在正发愁缺一把烧到杨家的火呢！”
　　但是转念又想，现在那个女人正和陆远纠缠在一起，如果贸然行动的话，陆远不明真相势必会出面维护，到时候说不定还会跟杨家再生事端。
　　看来直接把她的消息放出去，暂时还不可行，不妥。
　　于是他起身对苏小铭吩咐道：“有件事我要交给你小子去办，事成的话我就留着你在我身边做事！如何？”
　　苏小铭闻言大喜，连连拜谢：“谢谢高老大，不过您说的是什么事？”
　　“想办法把那个女人从陆远身边赶走，要让陆远心甘情愿地离开她！”
　　“……”
　　“怎么？这件小事你都办不好？”
　　“这个……”看着高亚文威胁的眼神，苏小铭硬着头皮冒着得罪陆远的风险，只得一口答应，“我干！”
　　……
　　随后告别了高亚文后，苏小铭心惊胆战地退出了屋子。
　　正要转身离去之际，恰巧迎面撞上一个熟悉的面孔。
　　“是你？”
　　高进率先发问。
　　“……”想起那晚在西子会结下的梁子，苏小铭仗着刚拜下的大哥就要发作，“怎么！？”
　　结果高亚文此时正巧出来，给了他一个眼神后，苏小铭一个激灵连忙闪身退到了身后。
　　而高亚文见着高进后，上前搂着他的肩膀，显得很是高兴。
　　“看我这记性！今天是我未来儿媳妇的生日，你李叔叔李阿姨亲自从南城过来为她庆生，我们迟到了就太不像话了！快走快走！”
　　淡然一笑，高进无视掉苏小铭。
　　“不着急，我还要亲自去给可莹准备礼物，就不陪您一起了。”
　　高亚文愕然一笑。
　　“好，记住千万别迟到了。”
　　随后，高亚文带人径自离开。
　　高进则转身，表情淡漠地注视着苏小铭。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我随便逛逛……”苏小铭摸着额头惊出的汗水，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开口。
　　“是吗？”
　　“对对……”
　　“你觉得我会信吗？还是你觉得我像个白痴？”
　　“我……”
　　面对高进的质问，苏小铭愈发不安。
　　而高进则步步紧逼。
　　“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打到你说？”
　　“……”苏小铭叫苦不迭，但是介于高进与高亚文的关系，他只能服软，“我说……”
　　高进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但是随着苏小铭一五一十将事情交代出来时，高进表情变了又变。
　　最终，他擅作主张地吩咐苏小铭。
　　“这件事按我说的做！”
　　“……”



第23章 了断
==============================
　　杭一医院，欧阳的办公室内。
　　“情况怎么样欧阳？”
　　“嗯，江阿姨恢复的不错！最近一个星期内可以准备进行第二次手术了！”
　　“真的？”
　　看着陈鸥激动的神情，欧阳感怀的摘下眼镜：“没错，阿姨她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好，看来只需要接下来的这次手术矫正之后，她就可以完全恢复成正常人的生活了！”
　　陈鸥大喜过望：“太好了！”
　　“但是……”欧阳露出一丝顾虑。
　　陈鸥疑问：“但是什么？”
　　“但是手术的费用是个问题……上次你不让我出钱，所以这次我可以把那5万块钱拿出来，然后再添上2万，可是接下来的钱……”
　　陈鸥眉头悄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接着若无其事的回：“钱的事我来想办法，你就负责医院的事就行了！”
　　欧阳迟疑地问：“你可以吗？”
　　“当然啦！有什么事能难得住我？认识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吗？”
　　“可我听说，你最近和陆远闹得不太愉快……除了他，我目前想不到你能有更好的办法了……”
　　“我就非得靠他才行吗？别提他了，我说过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
　　看着欧阳不忍地眼神，陈鸥低下头，为自己刚才的言行感到自责：“别替我操心了，我不会乱来的。”
　　“嗯……实在没办法的话就跟我说，我可以给家里打个电话，之前寄的钱我想我爸妈他们还没用掉，多少拿出来还是够用的！”
　　“那是你以后结婚的老婆本，就别随便乱用了，别再争了！你现在怎么比我还像个娘们！”
　　欧阳摇头苦笑：“好吧！”
　　…………
　　出了医院后不久，陈鸥拦下一辆出租交代了司机先把江华送回去后，自己则转身钻进了一条巷子里。
　　她感觉到自从出了医院后就一直有个人影在鬼鬼祟祟的跟着她。
　　所以为了确保江华的安全，她只能一个人将那个人影引开。
　　终于在她故意领着身后的人影转圈子后，那个人影彻底丢失了陈鸥的踪迹，但是转身的瞬间却被突然出现的陈鸥吓了一跳。
　　“是你？”
　　陈鸥拧眉质问。
　　苏小铭灿笑着回：“对是我！好巧啊，哈哈……”
　　此时巷子里三三两两很少有行人路过，陈鸥抓过苏小铭的手臂直接将他摁在墙上。
　　“说！鬼鬼祟祟的跟着我干嘛？”
　　苏小铭吃痛地大叫：“不不干嘛……陆总叫我来的！”
　　陆远？
　　他怎么不让助理来，偏偏让这个家伙来？
　　为防有诈，陈鸥没有松手，反而加重了力气：“老实交代！不然我拧断你的胳膊！”
　　苏小铭疼的脸跟鼻子都挤到一块去了，大声求饶：“真是陆总让我来的！我说瞎话不得好死！”
　　陈鸥觉得自己已经下手到极限了，再用力下去苏小铭的胳膊真要被自己拧断了，都这样了应该能证明苏小铭刚才说的不是假话。
　　于是她松了手，质问：“他让你来找我干嘛？”
　　苏小铭揉了半天胳膊才不满地回她：“他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说要好好聊聊你们的事，做个了断！”
　　了断？
　　她还是怀疑地看着苏小铭：“那他为什么不亲口跟我说？”
　　“他这不是怕你拒绝嘛……只好让我来做这个坏人了！”
　　“真的？”
　　“真的！我发誓！”苏小铭撒起慌连自己都骗。
　　看着苏小铭信誓旦旦的满脸真诚，陈鸥才终于信以为真：“那他说的地方在哪？”
　　见陈鸥上钩，苏小铭忙做出请的手势：“咱们先上车，那个地方不远，一会儿就到！”
　　…………
　　苏小铭开着不知在哪借来的破捷达，带着陈鸥沿着市区的湖边绕了足足半个小时还没到达约定的地点。
　　“那个地方到底在哪！？ 你最好别骗我，否则……！”
　　苏小铭忙装作认清路的样子：“别急别急！我这不刚才走错道了嘛……这回走对了，再过几个路口马上就到！”
　　见苏小铭这样说，陈鸥只好继续耐着性子坐在副驾上一言不发。
　　而苏小铭见状后，故意找了个话题聊了起来：“我听说你妈生病住院了？”
　　“管你什么事！”
　　“嘿嘿……你的情况我也了解，其实之前咱俩之间那都是误会，找你的那帮人是干嘛的我清楚，像我们这种小混混哪能敢跟他们掺和，那不是找死么！”
　　陈鸥笑了，苏小铭这种人还能有朝一日浪子回头，踏上迷途知返的道路？
　　说出来谁信呐？
　　满嘴的鬼话，指不定又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而苏小铭见她笑了，才开始进行下一步，从扶手箱里拿出了一摞钞票。
　　“大家朋友一场，多了没有！这点钱你收下，就当是我之前的所做作为，给你赔礼道歉了！”
　　陈鸥警惕的看着那摞钱，回：“你又打什么坏主意呢？你的钱我不要，停车！”
　　陈鸥作势就要拉开车门，没想苏小铭一把拉住她就往自己怀里靠。
　　“你别急着下车，我还有话要说！”
　　陈鸥已经预感到事情不太对劲了，所以不管苏小铭说什么，她都要坚持下车。
　　“我警告你，你再不放我下车，我就拉着你一起跳车了！”
　　苏小铭被她动真格的举动吓住了，立马踩了刹车，但是却没就此罢休，而是紧跟着下车离去的陈鸥身后。
　　“你别走啊！我真的有话跟你说！”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再敢说一句废话，我踢断你的命根子！”
　　闻言苏小铭只觉得裆下一凉。
　　“那个钱是陆总让我给的，既然你不收我只能老实交代了！”
　　陈鸥顿住脚步。
　　苏小铭见机跟了上去：“你就别为难我了，马上地方就到了，你就跟我去一趟吧！不然陆总那里我也不好交差啊……”
　　“我警告你，如果我到地方见不到陆远的影子，我就立马废了你！”
　　苏小铭闻言忙点头：“我保证！”
　　两人重新上了车，车子经过几个路口后，终于来到一家地址隐蔽的私人会所内。
　　下了车后，经由苏小铭在前头带路，陈鸥绕了几条走廊后才终于到了包间。
　　这是一家外表看起来正经的私人会所，可进到里面却处处给人一种混乱的气息。
　　包间是半西式半日式的榻榻米房间，走廊里到处贴满了半裸的壁画，看起来不伦不类。
　　示意陈鸥坐下后，苏小铭将包间的推拉门关上。
　　“你关门干嘛？”
　　苏小铭见状这才又把门拉开，尴尬地回：“这不是怕熟人撞见么……”
　　“别废话，让陆远出来！”
　　这时苏小铭才露出为难地表情：“陆总他可能来不了了……”
　　陈鸥立马站了起来，抓着他的领子。
　　“你敢骗我？”
　　苏小铭被她抓着脖子就快要窒息，稍稍喘了一口气后，才赶忙回：“你先松开，我快被你掐死了……”
　　陈鸥稍稍松开一丝，然后接着逼问：“快点说！你带我来这干嘛！？”
　　咳咳！
　　苏小铭挣脱之后，退到一边回：“都说了，是陆总让我带你来的……”
　　“这是什么地方？”环视着周围偶尔经过的男男女女，以及他们暧昧不清的举动，陈鸥警觉地问。
　　苏小铭目光躲闪着，回：“这是有钱人平时鬼混的地方，就是窑子……”
　　“……”陈鸥怒了，胸口一股无名邪火无处发泄，却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再说一遍！陆远让你带我来这种地方？”
　　“对……”不由地后退一步，“陆总说你要是不肯收他的钱，就让你在这里找个人陪他们睡几晚，随便挣的就够给你妈看病了！”
　　“混蛋……给我去死！”
　　苏小铭说完后，陈鸥当下立马冲了过去扯住苏小铭的脖子。
　　“你撒谎也不打打草稿，他怎么可能拿我妈生病的事开玩笑！”
　　“是真的……！”苏小铭挣扎着从喉咙里憋出这么一句话来，“不然来的时候我哪来那么多钱给你……都是陆总安排的……”
　　陈鸥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不明白陆远为何要这样羞辱她。
　　“他为什么要这么干？”
　　“陆总说因为你不识好歹，要让你知道拒绝他的后果！”
　　“……”
　　了断？
　　这就是你要做的了断吗！？
　　陆远你卑鄙无耻！
　　接着不知哪来的力气，她竟然将比自己高出半头的苏小铭摔到了门外。
　　“你告诉陆大少，多谢他的好意了！我哪怕就是卖，也不卖给他！”骂完仍觉得不解气，她又朝着苏小铭的肚子上踹上两脚，“还有，让他以后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哐当！
　　将包间的房门重重关上后，陈鸥满脸气愤的离开了这里。
　　而她走后，苏小铭才挣扎着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随后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诡笑。
　　…………
　　…………
　　此时，陆远的酒店式公寓套房内，桌上还摆着一个饭盒。
　　醒酒之后，助理才告诉他这是昨晚离开滨湖区时，在车上发现的。
　　他仔细回忆，才想起昨晚喝的酩酊大醉后，自己确实是去了趟滨湖区陈鸥的住宅。
　　而且好像还骂了她？
　　可她竟然还给我煲了粥……
　　她一定还是在意我的！
　　“立马准备车，我要去一趟滨湖！”
　　“啊？今天的会议您不参加了吗？”
　　“暂时推到明天，我今天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好嘞！”
　　说罢，陆远连忙起身穿起了衣服，并且将桌上的饭盒也一并带上。



第24章 互相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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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滨湖区的破旧小区，巷口。
　　陆远守在门前两座青石台旁，表情迟疑，不知道该不该敲门。
　　“陆远？你怎么来了呀？”
　　身后突然传来江华的声音，陆远回头望，却只瞧见江华。
　　“阿姨，我来看看你们……顺便把饭盒送回来！”
　　“快进屋吧，外面热！”
　　两人进了屋，江华倒了水后才过来坐下：“别看啦……小鸥她说今天有事情，所以从医院出来她就给我打了车让我先回来，然后她就一个人去忙了！”
　　“哦……”紧接着还有些不放心，“她忙什么事情去了？”
　　“这我哪知道啊！”江华苦笑，见陆远魂不守舍，又问，“陆远……？”
　　从失神中恢复。
　　“啊？我在！”
　　江华看着他，奇怪道：“你今天怎么啦？怎么老是丢了魂儿似的……不会是生病了吧？”
　　没有着急回应，陆远开始有些担心。
　　她该不会是因为阿姨的病又在一个人想办法筹钱吧？
　　可她为什么就是不肯跟我张口呢？
　　她明知道只要自己张口再多钱我也会给的……
　　……
　　“陆远？”江华再次问询。
　　“啊？没有！”想到些什么，陆远从身上掏出一张卡交给江华，“阿姨，你知道我是喜欢小鸥的！有些话我不能对她说，所以只能跟您说了！”
　　江华看着陆远一边掏出卡，疑惑地回：“小陆，你这是……？”
　　“我不知道小鸥她在想什么，总之我觉得她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瞒着我，所以她才不肯接受我，甚至现在还装作不认识我……可是我了解她，上次因为着急给阿姨你治病筹钱，她没有办法所以找到了我，我们当时其实并没有认识很久，但我答应帮她，不过……”
　　看着陆远迟疑的眼神，江华似有所察：“不过什么……？”
　　“阿姨您别误会，在那之前我就喜欢她，所以借着那次机会我提出了一个过分的要求……就是让她跟我签订一个合约，在合同期间要一直做我的女朋友，她也照做了而且做得很好……可是前几天她突然不理我了，我在想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不敢说出来，所以一直躲着我……
　　我担心接下来您看病的钱没有着落，她会做些什么不理智的事，这张卡您收下，一定不要告诉她有这回事！”
　　陆远一口气交代了真相，江华才慢慢理清了前后。
　　“小陆啊，你放心她不会做那种事的……等她回来我就跟她讲清楚，我们这个老房子多少还能卖点钱，筹钱看病不用她操心，这张卡你还是拿回去吧，阿姨不能收！”
　　陆远愣住，但江华笃定的眼神令他不得不收回去。
　　“阿姨……”
　　“你知道她的脾气的，要是被她知道我收了你的钱，她估计连我这个妈都不认了……”
　　江华也表现出为难，陆远不好再强求，只得将卡装进口袋：“那她回来您和她说一声，就说我来了，要是有什么事就让她一定找我，不要自己抗，我担心她扛不住……”
　　“好……我一定会和她说的！”
　　“嗯！那我就先回去了，阿姨您自己多保重。”
　　“好，我送送你……”
　　“……”
　　……
　　一个人坐在从市区回滨湖的计程车上，直到车子缓慢停下了巷口，陈鸥才一脸疲惫地下车。
　　刚当她静下心来，却发现巷口停着陆远那辆熟悉的车，于是赶忙躲到了巷子的另一侧。
　　不久，巷子里传来脚步声。
　　“阿姨，别送了……”
　　“小鸥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会看好她不会让她乱来的，她要是敢做什么出卖自己的事，我一定不饶她！”
　　“那就有劳阿姨您多费心了……”
　　“……”
　　不久，车子缓慢驶离巷口。
　　待江华回屋之后，陈鸥才一个人从另一侧走了出来。
　　“他跟我妈说了什么？为什么我妈会这么说！”
　　“还有什么做出卖自己的事？”
　　“……”
　　她脑子晃过一个念头，顿时握紧了拳头。
　　“他把之前的事告诉妈了？不对，一定是今天的事，明明是你把我骗过去的……”
　　“妈以后会怎么想我？”
　　“……”
　　她眼神死死盯着走远的车子，眼底尽是怨恨。
　　“哈哈……本来苏小铭的话我还不信，现在看来你就是这种表里不一的人，难道刚才你羞辱的不够狠吗？现在又要来我妈面前说我的坏话，陆远你给我等着！”
　　“……”
　　陆远走了。
　　陈鸥这才进屋，而江华在见到她时，仿佛缺少了平时的那种慈爱的眼神。
　　“……”陈鸥捋了捋耳鬓，假装没事一样，轻快的语气：“妈，你怎么又干起活了，不是说过这些都让我来做吗？”
　　江华避开她要帮忙的手，叹了口气。
　　“我还没残废呢！什么事不能自己做……你就别操心了！”
　　陈鸥顿住。
　　“妈……”
　　江华打断她的话。
　　“我们这老房子冬凉夏热的，我住着难受！”似乎听不到她的喊声，自顾自地回，“我准备卖了！”
　　“为什么！？你要是想住别的地方，我给你找就是了，您不是说老房子是我们的根，怎么能卖呢？”
　　卖房子？
　　是陆远的主意？
　　为什么从他刚一走我妈就开始提卖房子的事！？
　　……
　　江华不理会她的拉扯，独自走到屋里。
　　“这是我的房子，我说卖就能卖！”
　　陈鸥终于憋不住了：“是不是陆远出的主意！？”
　　江华蠕动的嘴角，想说的话却没说出来。
　　“跟小陆没关系！”
　　“那是因为什么啊？”陈鸥不甘地追问。
　　“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因为没钱给我看病，跟小陆做什么了？”
　　“我……”
　　江华一直紧绷的嘴角再也憋不住了，此刻见陈鸥吞吞吐吐的样子，她更是心疼的说不出话来，只得不停地摇头忍住眼泪。
　　“孩子，你说我们俩非亲非故，就因为洋洋的死你就自责到这种程度……可你别忘了，你也是整件事里的受害者，我有什么资格怪你！？
　　你不能为了我这样作践自己啊！
　　我们是穷，穷的只剩下骨气了，可是到最后我们穷的连骨气都不剩了，我们两个女人还如何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陈鸥明白江华的话并不是在责怪，可是却戳中了一直以来内心最敏感的地方。
　　和陆远之间真的只是交易吗？
　　经历这么多之后，她已经很难毫不犹豫的回答自己了……
　　“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就听我的咱把房子卖了！看病的钱我不要你操心，房子没了大不了以后挣了钱再买，只要有我们娘俩在一起，哪不是家？
　　可你要是非不听我的，还要背着我偷偷摸摸做些见不得人的事糟蹋自己，我就当从来没见过你！你也没有我这个妈！”
　　“妈！”陈鸥慌了，扑过去抱住江华，“我听你的！我不做那种事，我没有想过去做那种事，你别乱想！”
　　江华久久没有言语。
　　陈鸥抬起头，眼睛里已经铺满了泪花：“是不是陆远刚才跟你说什么了，你别信他的！他就是个小人！他……”
　　看着陈鸥委屈的样子，有什么话欲言又止，江华追问：“他怎么了？他欺负你了？”
　　鼻子一酸，强忍着将上午的事憋了回去，陈鸥笑着摇头：“没有，是我一直太相信他了，从今往后我跟他没半点关系了，他要是再敢来我就打断他的腿！”
　　江华叹气，终于还是不忍地抱着她，说：“你现在恢复成女儿身了，这种打打杀杀的话以后不要动不动就挂在嘴边！
　　就算不提陆远，以后若是那个好男生喜欢咱家姑娘了，你这个样子还不得把人吓得头也不回地跑啊？”
　　陈鸥破涕为笑，回：“谁要是敢来追我，我就把谁的腿打断，这可是你之前说的！”
　　江华摇头。
　　“你这孩子……”
　　…………
　　隔天。
　　远航大厦顶层。
　　陈鸥气势汹汹，一路不顾阻拦地冲进了办公室区域。
　　“陈小姐！你不能随便闯进我们的办公场地啊，我们还在上班，你这样我会喊保全来请你出去的！”
　　陈鸥甩开他的手，对着陆远的办公室大声叫骂：“陆远，是个男人就给我出来！别躲在里面像个缩头乌龟，有本事背地里说人坏话，现在就给我像个男人一样站出来跟我当面对质！”
　　砰！
　　办公室大门被打开。
　　里面陆远拉沉的脸令在场所有人都自觉地埋下头。
　　“让她进来。”
　　淡漠的语气，没人再敢阻拦，陈鸥径自走了进去。
　　关上门，陆远一声不吭地坐到那张象征着远航集团董事身份的椅子上：“说吧，有什么事来找我？”
　　看着他淡漠的表情，和满不在乎的表现，陈鸥稍稍愣了一下，但随后想起早上的事以及江华说要卖房子的事，便火气冲上大脑。
　　“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和我妈说什么了！？从你去过之后，她就不停地跟我说要卖房子的事，你陆大少好歹算个有身份的人，我真是小瞧你了！这么不上道的事你也干得出来！？”
　　陆远轻声嗤笑：“和你比我可是小巫见大巫了……”
　　陆远的不屑令陈鸥僵住，这是他头一次面对自己的时候，表现出这种举动。
　　她紧紧握住拳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就是很佩服你哄男人的本事，至于你自己做了什么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在我面前就别装了！”
　　“我……！”
　　凭什么他做了亏心事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陈鸥气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
　　“如果没什么事，你可以出去了，我还有事要做。”
　　陆远不停地在试图激怒她，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发泄自己内心压抑的怒火。
　　“陆远，你卑鄙！”
　　陆远的态度令她想起昨天在那个私人会所的事情，不由地更加相信苏小铭所说的话都是真的。
　　没想等她说完，陆远便往桌上拍了一摞钱。
　　“一直以来你不就是喜欢钱吗？现在又来跟我装清高？现在桌上有10万块钱，只要你现在肯脱衣服，我立马给你！”
　　陈鸥二话没说冲了过去，却不是奔着钱去，而是将巴掌高高举起就要冲着陆远打过去。
　　啪！
　　手腕被定在空中，陆远表情不忍地的看着她。
　　“别逼我……现在，马上！拿了钱给我滚出去！”
　　随着陆远用力一甩，陈鸥整个人在空中掉转了180度后重重趴在地上。
　　她捂着瞬间麻痹的胳膊，满脸嗤笑的从地上重新爬起来，走到他面前。
　　然后在他渐渐变大的瞳孔中，打着了火机……
　　“我妈说我们穷的就剩骨气了，陆大少……你的钱还是花在那些可以陪你睡觉的女人身上吧！我就是出去卖，也不赚你陆大少的钱……！”
　　随后在陆远震惊的目光中嘲笑着离去，可是笑着笑着就模糊了眼睛。
　　她不敢让人看见，只能装作被风迷了眼睛……
　　直到大厦里重新陷入一片寂静，陆远才从抽屉里掏出一沓匿名人送来的照片，狠狠的撕碎！
　　漫天的纸屑扬在空中，他只觉得自己心底的那点活气也连带着被抽干。
　　【刚才上传有误，抱歉。】



第25章 误会加深
==============================
　　江华的手术被定到了三天以后。
　　因为手术费用的事，陈鸥这几天一直在东奔西走。
　　可是老房子一时半会也卖不出去，所以她只得一边将房子挂到网上慢慢出手，另一边还得尽快想别的办法筹钱。
　　可忙活了几天后，她发觉自己身上除了陆远送的那条项链后，再也没有值钱的东西了。
　　烈日灼灼，她直直地站在太阳底下苦笑。
　　“真的沦落到要靠变卖东西才能活下去的地步了吗？”
　　“这可是他送你的唯一一件东西啊！”
　　“可是又怎么样呢？他都那样说了，你还有什么好放不下的……”
　　“哈哈，我有什么好在乎的，他陆大少都可以眼都眨的拿出10万块钱羞辱你，你不过是卖他一条项链而已，扯平了！”
　　……
　　从金店出来，她脖子上空落落的。
　　不过手上却多了厚厚一沓钞票。
　　“这种项链是高端定制款，这要是刚买的时候肯定特别值钱，可是你现在拿给我们回收的，我们顶多给你一点成本费了，你要是嫌少，那就再换别家看看？”
　　“不了，直接换成钱吧……”
　　“嗯，看你一个小姑娘也挺不容易的，不是遇到了大事哪舍得把这种项链拿出来卖啊！我给你再多加点，总共2万3千块，你要是觉得合适我这就给你找钱。”
　　“随便吧，我要现金……”
　　“嗯，你等着我这就去找！”
　　“……”
　　刚才的画面还在脑子里闪回。
　　她只是一味的告诉自己要高兴，因为终于凑够医药费可以给妈看病了。
　　此时，
　　太阳的炙烤下，
　　她艰难地仰起额头，
　　嘲讽地对自己笑，
　　“你以为的太阳可以温暖你，也可以把你烤的灰飞烟灭……”
　　不时，她走在大街上，手里握着装满钱的袋子，失魂落魄。
　　紧接着在她恍惚中，觉得手上一空，一个熟悉的人影抢过她手里的袋子，正在迅速逃离。
　　她瞪大了眼睛，高喊：“苏小铭！你给我站住！”
　　没想苏小铭真的站住，然后举着手里的袋子冲她耀武扬威。
　　“这钱可真不少啊！正好我这两天手头紧，先借来花花，你可千万别报警啊！不然我就把你的事捅出去！”
　　苏小铭得意的大笑。
　　陈鸥无力地去追，却怎样也跑不过长了兔子腿的苏小铭。
　　“把钱还我，那是我妈救命的钱……”
　　她几乎强迫自己用哀求的语气去求苏小铭。
　　而苏小铭却毫不动容，高高在上地回她：“三天之后还你，你放心我肯定不耽误你用的，到时候你等我电话联系，我会告诉你取钱的地点！”
　　“你给我回来！把钱还我……我杀了你！”
　　“……”
　　苏小铭不顾一切的逃跑，陈鸥无助绝望的在后面追赶，直到下一个街口，苏小铭的影子再也消失不见。
　　她无助地蹲在马路边上，喃喃自语：“把钱还我……你这个混蛋……”
　　忽然身旁一道身影为她遮住了太阳，她抬头望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你怎么在这……”
　　高进撑着一把伞，弯腰将她扶起：“碰巧遇上，你去哪我送你吧……”
　　她苦笑，准备起身拒绝。
　　“不用了。”
　　“我已经知道之前你为什么选择和他在一起了……”高进的表情很冷静。
　　陈鸥无所谓地笑了：“知道又怎么样，然后现在过来可怜我吗？”
　　他摇头，想要靠前却引得陈鸥不停后退，最终他停住脚步：“上车吧，我只是想送送你……”
　　陈鸥心软了，看着高进眼底近乎乞求的眼神，她终于点头答应。
　　……
　　车厢内。
　　高进望着坐在副驾一脸无神的陈鸥，不禁暗想。
　　“她真的是装出来的吗？可她里里外外没有一处不像个女人……”
　　然后一个疯狂的念头在脑中迅速滋生。
　　他目光炙热又充满疯狂。
　　“只要能让陆远尝到我之前的痛苦，就算她不是个真正的女人又怎么样！”
　　感受着脚底兴奋的踏板，
　　重重踩了一脚油门，
　　超跑的轰鸣声在一声长啸之中驶离了街道！
　　…………
　　…………
　　此刻，远航大厦陆远的办公室内。
　　那些撕碎的照片又被他一片一片拼接了回去，他呆呆地看着照片里的她，呢喃着。
　　“这些照片不是真的，她真要这么干的的话怎么也不会去找苏小铭这种小混混！还有……苏小铭哪来这么些钱？”
　　“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她！”
　　“苏小铭！我要找苏小铭问清楚！”
　　陆远迅速拨通了助理电话。
　　“让苏小铭进我办公室来！”
　　“是！”
　　……
　　不久，苏小铭战战兢兢来到办公室，一脸做贼心虚地站在办公桌前。
　　“陆总，您找我有事？”
　　陆远将照片扔到桌上，双眼像审讯犯人般紧盯着苏小铭的眼睛，生怕漏过一丝蛛丝马迹。
　　“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
　　苏小铭将照片拿在手里看了下，随后又像捡了炸弹似的丢掉。
　　“这这……陆总你从哪弄得这些照片……”
　　“这些你别问，我就问你这些照片的内容是不是真的！？”
　　陆远语气如刀，恨不得此刻能划瞎苏小铭的眼睛，让他这辈子都无法再看见她一眼。
　　“不是真的……这肯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啪！
　　陆远怒了，重重拍在桌上，然后起身俯视苏小铭：“如果你再不说实话，我保证你今天不是从大门里走出公司，而是被我从这个窗户里扔出去！”
　　苏小铭吓破了胆子，一下跪倒在地抱住陆远的腿：“我说我说！”
　　“你要是敢说半点假话，我保证你下一秒就会从这被丢出去！”
　　苏小铭举手发誓，他怎么也没想到高进还会留这么一手，但是高亚文交代的命令他又不敢违抗，只得临时想出了一套对策。
　　“我发誓我接下来说的话没有半点假话！
　　是高进！
　　是他让我干的，他说你从他身边抢走了陈鸥，所以他要报复你！
　　然后他就找到了我，他知道我在陆总你手底下做事，所以他一早找到了我让我给他做事……
　　这好不容易等到你和她闹矛盾了，他就让我火上浇油，趁机会把你俩折腾散掉！
　　不是我要故意勾搭她的啊，那些钱都是高进让我给她的！”
　　陆远眼底被猩红取代：“去那个会所的事又怎么解释？”
　　苏小铭发抖地身体，连声音都哆嗦起来：“我我不知道……”
　　陆远气急之下将他一脚踢开：“说！”
　　苏小铭趴在地上，突然灵机一动，为了完成高亚文给的任务，他只得将计就计把事情往高进身上推。
　　“我说我说！那天她收了钱就去会所找高进了，我把她送到地方就走了，那个会所都是有钱人鬼混的地方，也有人经常带着情妇去那里开房！
　　但是至于那天她们俩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啊！
　　对了……
　　我今天还见她，她上了高进的车！我记得她上次跟我说过，她让你以后离她有多远就滚多远，还说……”
　　“还说什么！？”
　　“她还说她就是卖，也不卖给你……”
　　“……！”
　　混蛋！
　　那你就可以卖给高进了吗！？
　　你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
　　办公室里的平静被陆远的怒吼声取代，苏小铭匍匐在地，浑身颤抖。
　　……
　　苏小铭安全出了办公室，陆远则眼神空洞的瘫倒在沙发中间。
　　“她果然是这种人吗？”
　　“离开我又去找别的人……她是怎么想的，她是个毒蝎子吗？”
　　“算了！你为什么非要在她一棵树上吊死，她根本不值得你这么付出！”
　　“她活该！她欺骗我！”
　　他满脑子都在想着她现在正赤身**地躺在别人的怀里，然后像对他一样同着别人说一样的谎言，来骗取他们的同情！
　　“贱人！”
　　桌子被他一脚踹的七零八落，陆远痛苦地抱头怒吼。
　　随后他拨通了一个很久不再联系的电话。
　　“呦！陆少！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别废话，今晚去你那里！”
　　电话里似乎感觉到了陆远的异常，语气都收敛了许多。
　　“陆少不开心？兄弟明白了，今晚你来，全场我包！只要陆少开心，怎么玩都行！我这里最近可新进了不少新鲜姑娘，绝对让你满意！”
　　“我只要酒！有多少酒就给我上多少酒！”
　　“呃……”电话里沉默了会，“行！你来了再说吧！”



第26章 我不是畜生
==============================
　　三天后，还有五个小时江华就要上手术台。
　　陈鸥急迫地在欧阳办公室门口徘徊。
　　“你冷静点，钱我已经先交上去了，剩下的我跟院里领导讲清楚了情况，他们同意可以晚些时间再补上，你这个样子等下被江阿姨看到，她怎么能放心进手术室！”
　　陈鸥将额头靠在墙上，一脸自责：“欧阳，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变得很没用！连我妈手术的钱都能弄丢！”
　　欧阳上前扶着她的肩膀，安慰：“没事，不是还有我吗？”
　　她转过头：“可我不能总是想着靠你们，自从做了女人之后，我就感觉事事力不从心，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的来，我现在真的害怕了！我害怕现在的我根本没能力保护好我要保护的人，万一哪天杨家或者文姐找上我，我可能除了大喊大叫，其他的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欧阳用力抓住她才让她安静一些。
　　“我拜托你不要再想这些了！
　　你现在已经重新开始了，你之前的履历和你现在的完全没有关联！
　　你现在就是陈鸥，财经大学的学生！
　　不是以前的夜店经理！
　　你要做的就是鼓起勇气重新开始，不要再沉浸在以前的经历里！
　　你的恐惧来源于过去的那些经历，可那些已经过去了，现在没人认得出你，他们不会将那些事跟你现在的身份联系到一起的！”
　　似乎想到什么，陈鸥惊住：“不，他们已经认出我了……他们已经认出我来了！”
　　欧阳同样怔住：“他们？他们是谁？”
　　意识到自己失态，陈鸥迅速整理下自己慌乱的心情。
　　“没，没谁……”
　　恰巧此时电话响起。
　　她看着那一连串熟悉的数字，立马断定是苏小铭的电话。
　　欧阳见她忽然激动的举止，疑惑地追问：“谁的电话？”
　　陈鸥背过手机，强装镇定回：“抢我钱的人！”
　　欧阳作势就要夺她的手机，却被她一把拦下。
　　“你说的认出你的人是不是就是他！？”
　　陈鸥没有反驳，只是点头。
　　“那他抢你的钱，现在又给你打电话是什么意思？”
　　“还钱……他抢走钱的时候就说了三天就会还我！”
　　欧阳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小鸥！别傻了……他这样做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难道你做回女人之后，连脑子都傻了吗！？我不准你去！”
　　面对欧阳的质疑，陈鸥傻笑：“连你都觉得我变蠢了，我确实是变蠢了！这个人三番五次骚扰我，我还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哈哈……他抢了我的钱，现在又让我去拿钱，我就是做梦都想得到他肯定没安好心！
　　上次是陆远让他拿钱羞辱我，这次呢？
　　是不是又是陆远安排的……
　　我还有什么好在乎的，只要能拿回给我妈救命的钱，陆远他爱怎样就怎样吧……”
　　欧阳被她说的一头雾水：“你在胡说什么？什么陆远拿钱羞辱你！？他为什么要这么干？”
　　陈鸥一把推开欧阳，嘶吼着发怒。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干！可他就是干了！他让我去他办公室，然后拿出钱摆在我面前让我脱衣服……哈哈！去他妈的！杨家不拿我当人，陈文不拿我当人，张勇也不拿我当人，连他也不拿我当人！
　　他还让我去找个有钱人陪人家去睡觉呢！
　　他说我随便陪人家睡一晚都能挣到给我妈看病的钱，他是人吗！？
　　他连我妈救命的事情都可以拿来羞辱我，他是畜生！”
　　欧阳彻底呆掉！
　　陈鸥歇斯底里的咆哮，引得医院的人纷纷驻足。
　　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她这段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她会变得这么愤恨……
　　欧阳心软了……
　　告诉她：“去吧……记得你自己要安全回来，我会一直等你电话，要是出了事我会报警！”
　　陈鸥发泄之后，一个人像个行尸走肉般默默走远。
　　“不要报警……我会把钱拿回来的……”
　　“……”
　　…………
　　电话里苏小铭交代的地点是家星级酒店。
　　陈鸥失神地下了车后，一言不发地摁了上9楼的电梯。
　　在电梯里她无数次想着等下拿钱时的画面。
　　等待自己的是不是陆远又要拿着钱当面羞辱她？
　　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又该怎么办？
　　跟他对骂，然后从他手里夺回我自己的钱吗？
　　可他如果说这是我卖掉他送的项链换来的钱，我又该怎么办？
　　恬不知耻的求他把钱给我，然后在他的嘲笑声里任他摆布？
　　“算了……随他吧……只要能把钱要回来，其他的都无所谓了，我这个样子还乞求什么尊严……”
　　随着电梯叮的一声停下，
　　她仅是犹豫片刻后，便抬头走出了电梯，然后朝着约定好的房号走去。
　　…………
　　此时，陆远连续三天喝的酩酊大醉的地方，伽玛皇宫。
　　是一家比西子会历史更久远的夜店场所。
　　这三天他不点姑娘，来到这种厮混的地方却只喝酒。
　　“陆少，今天加点花样？老这么喝酒不是办法啊！你看那些姑娘从你进来都一直盯着你呢！你要是再不表现表现，她们可就要被你伤透了心了……怎么样也要给她们一个机会嘛是不是！”
　　陆远继续自顾自地埋头灌酒。
　　不时看见三两偷瞄的眼神，也都一笑置之：“她们不过都是出来找猎物的，谁有钱就跟谁走了，脏！”
　　“你看你说的，要说有钱，咱这地界上谁能比的过你陆少！只要你陆少一发话，这场子里的女生哪怕是刚出来玩的，还不都得乖乖的臣服在你的金钱之下嘛……”
　　“钱……全是为了钱！她们为了钱，连她也是为了钱！”
　　“她？她是谁啊？”
　　陆远笑了，又灌了一杯深水炸弹：“她跟她们一样，都是骗我的女人！”
　　随后他又愣住，半晌痴笑起来：“可她没她们聪明，她就从我这里骗走了一点点钱，然后就害怕的逃掉了，她为什么不再骗多一点再走！我愿意让她骗的！可她为什么不肯继续骗我了！”
　　陆远的状态，明眼人一下就瞧了出来，这是为情所伤啊！
　　不由地他这个好朋友叹息的同时，还在安慰：“别因为一个女人把自己弄成这样，不值得！老话不是说嘛！别在一棵树上吊死，舍弃了一颗大树，我这里这片森林可都是陆少你的啦！今晚我做东，你随便挑一个！”
　　酒精致幻的作用下，陆远被撩拨的心忽然动了，可当他耐下心去物色时，却发觉那些脸全部都是陈鸥！
　　他努力甩了甩头，可仍然分辨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第27章 一棵树
==============================
　　这一夜，她不知道自己被索取了几次。
　　因为她整个身体在被陆远占有之后，就没了任何的痛感，唯一剩下的能让她清醒着的可能就是时间了。
　　麻木……
　　心脏麻木了，
　　连眼睛也是麻木的！
　　当天微微亮时，身旁的人也已经体力不支倒头睡去。
　　这时，她才敢哭了出来……
　　她多想此时有个人在她面前听她的心声，
　　她幻想着伏在江华怀里告诉她：“妈，太疼了……”
　　可是没人在，
　　她只有望着令她绝望的墙角，然后眼泪就像不要命似的一直流。
　　…………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挣扎着起来的，
　　手腕已经被勒出深深的一道沟，沟里还淌着血。
　　就用这么一双带血的手，将被脱掉的衣服一件件穿上。
　　然后回头望了一眼沉睡的那个人，
　　她眼睛里曾经被温暖过的太阳，这刻黯淡无光……
　　……
　　街道上一个人影都没有，
　　她捂着不停作痛地肚子，走几步就要停一下，就这样一路不知走了多久，一路走到了医院。
　　来到病房门口的那刻，
　　她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然后默默地透过玻璃观察里面术后脸色苍白的江华。
　　轻轻对着门内唤了一声：“妈，我回来了……”
　　可是江华听不到，
　　尽管自己此刻疯狂的想冲过去趴在她身上痛哭，可昨晚的那一幕幕画面就像一根针，刺在她心里的同时，顺带着将嘴巴也缝上了。
　　身后走来轻微的脚步声，然后是担心的询问。
　　“你回来啦？”
　　陈鸥没有转身，只是低着头不停地试图遮掩身上的痕迹。
　　“嗯。”
　　欧阳似乎发觉到不对，将她整个人转了过来，看着她嘴角乌青的痕迹，以及手腕上满是血渍的口子，顿时绷紧了牙齿。
　　“是他干的！？”
　　陈鸥奋力扑进欧阳怀里，然后死死抱住他。
　　“我没把钱拿回来，还把自己弄丢了，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欧阳浑身战栗，想要挣脱她的桎梏：“我要去找他！我要问问他还是不是人！”
　　陈鸥没有放手，反而更加用力阻止。
　　“别去……欧阳，我太累了，给我找个地方让我睡一会吧……”
　　“他……！”
　　“别管他了，我不是还活着吗？你要是想我死的话，就去找他吧……”
　　欧阳突然怔住，陈鸥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相信的，陆远到底做了什么会让她连面对他的勇气都没有！
　　紧接着脑中滑过闪电，他难以置信的低头问：“他对你……？”
　　陈鸥疲惫地点头，不带有任何感情的回：“别问了，都是成年人了，这种事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他是个混账！”欧阳愤怒的一双拳头砸在了墙上。
　　陈鸥嘴角轻笑：“是不是又有什么所谓，等到哪天他发现了我以前的事，恶心的还不是他自己？”
　　欧阳知道眼前这个看似无谓假装坚强的皮囊下，那颗心脏只要再碰一下便会支离破碎，所以他不敢再轻易尝试，而是扶着她一路走到自己的办公室，并且将门在外面重重带上，就让她一个人没人打扰地安静睡会吧。
　　而陈鸥躺在这张床上，努力的想要眯上眼睛，可是眼泪总是止不住地冲破阻挡滑落。
　　她紧紧的咬住手指，告诉自己只能再哭这一下！
　　哭完了就要装作没事一样等着江华清醒过来，因为现在的眼泪就是会刺破她心脏的毒药，会让这个年老的寡人再次陷入痛苦当中！
　　…………
　　房间内，凌乱不堪。
　　窗外已经透进阳光，明晃晃地刺痛了陆远的眼睛。
　　这一夜他好像做了个疯狂的梦，疯狂到连自己都害怕的地步，他吃痛地拍打着酒后作痛的脑袋，然后浑身仿佛定住一般。
　　“她……”
　　迅速从床上站了起来，望着凌乱的被褥，带血的腰带……
　　还有掀开被褥后，床单中间那一朵盛开的玫瑰……
　　“我……我错怪她了么……”
　　这个念头像病毒一样在心底蔓延，紧接着他彷徨，无措……
　　可在维尚酒店她与高进纠缠的一幕，却又像只苍蝇一般令他难以下咽。
　　他心烦意乱的拉开整个窗户，然后双手支撑着身体趴在上面。
　　脑海里不断响起昨晚她重复的那句话：“你这个混账！我不是畜生，我是人……”
　　心脏突然像是被手握紧了一下，他疼的差点窒息。
　　啪！
　　他重重给了自己一巴掌！
　　“陆远你不是人，竟然这样对她……”
　　…………
　　…………
　　一切看起来就像在时间流逝中被慢慢抚平，她脸上的痕迹，以及手腕上的疤痕……
　　江华出院后，一切都不着痕迹的进行。
　　只是偶尔间江华会发现陈鸥总是偷偷躲在屋檐的角下，抬头望着天空，一望就是整个下午……
　　陆远没再来过，与她们娘俩相伴的除了彼此之间，好像并没有别的事物了。
　　而在此期间，陈鸥也突然想明白一个道理。
　　原来被伤害的前提是在乎，她之前一直不承认自己在乎陆远，可现在她想通了，然后默默将这些藏到心底里，用眼泪浇成了一颗大树。
　　这颗让她撞的头破血流的树，虽然很痛，但是痛过之后再回头，那颗大树仍然在那里，她无法否定这棵树，就只能学会了允许……
　　她允许这棵树就在那里，
　　但绝不会再回去重走一遍，
　　哪怕是远远地望上一眼……
　　…………
　　半月后的一天下午，欧阳提着很多东西来看望江华，并且带来了一个消息。
　　“你要去南城？”
　　陈鸥扒拉饭的筷子停顿了下，随后继续像没事人一样替江华夹着菜。
　　欧阳也慢了下来，眼神有些迟疑不定。
　　“嗯，工作调动，算是往上升了一级吧……”
　　陈鸥微笑：“那恭喜了啊！”
　　“先不用那么着急恭喜，我也只是提前被院领导告知，正式的调动申请书还没下来，估计最快也要一个星期时间吧！”
　　陈鸥端起酒杯，祝福的很真诚：“恭祝阳哥高升了。”
　　欧阳眼底闪过一丝担忧，但还是显得很开心：“我走了之后，就剩你和阿姨两人了，以后做事别再那么冲动，今天就借你吉言，以后要是去了南城我再带你们俩好好玩玩，这段时间工作交接肯定比较忙，就没时间过来陪你们了……”
　　“没事，欧阳你还是忙自己的事要紧，我们娘俩能照顾好自己，你就放心去那边工作吧。”
　　江华如实说道。
　　而陈鸥在坚忍了半天后，只说了一句要去卫生间，便一直蹲着没再出来。
　　当欧阳走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她正在对着镜子发呆。
　　“想什么呢？”
　　陈鸥换上笑，回：“想你走了之后就没人唠叨我了！”
　　“可不是还有江阿姨吗？难道我走了你就这么高兴吗？”欧阳故意调侃。
　　是啊！
　　你走了以后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从前的那些就不再就有跟我抢着分担了，怎么能不高兴。
　　“嗯，以后就没唐僧在我旁边唠叨了，终于可以清净了……”
　　欧阳径自走过去抱着她，不停地抚慰她起伏地背：“那不正好吗？”
　　当陈鸥抬起头的时候，欧阳恰巧看到她眼角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随后被她不动声色的扭过头去用指尖擦掉。
　　“去了南城之后给我找个嫂子，我这副鬼样子以后就能自己一个人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话说不定我还能跟嫂子做个朋友。”
　　欧阳笑骂：“跟嫂子做朋友就别想了，我可不放心你！不过倒是你，既然做回女人了以后遇上合适的就发展下试试吧……说不定下次我回来的时候妹夫都有了，哈哈！”
　　“找打是吧！”
　　“别别……我最怕你的拳头，以后就别总是动不动用拳头解决问题了，试着放下来，有时候伸出手比握紧拳头有用……”
　　陈鸥不耐烦地把他推了出去：“别再念经了，真是受不了你，快出去吃饭把你的嘴堵上吧！”
　　“呃……”
　　阔别已久难得的温馨重新回到了饭桌上。
　　江华就这么默默看着两人说笑，打闹，同时也在暗暗心疼这段时间以来勉强撑着没有垮掉的陈鸥。
　　终于告别了欧阳，
　　下次再见就不知是何时了，
　　陈鸥接连给了他三个拥抱，最终在欧阳决意告别的眼神中才默默退到了一边。
　　“他走了，我们回去吧……”
　　江华已经转身，陈鸥却还紧紧盯着巷口，那里不止是欧阳走过的地方，也有曾经她和某人的回忆。
　　“嗯，我们回家吧。”
　　江华还是喜欢像往常一样牵着她的小手，而陈鸥也乐于这样，就像每天下了课玩的不知时间的孩子，一旦走远了总要有个人来牵着引领着走上回家的路。



第28章 真相接近
==============================
　　和陈鸥之间的点点滴滴似乎都在逐渐被遗忘，陆远每天使自己埋在压死人的工作文件当中，不敢分出一丝神来考虑那晚以及那晚之前的事。
　　可每当晚上睡在床上，脑中总是会闪过那张沾染了红色玫瑰的床单。
　　他记得曾经发过的誓言，却从未想过当初与自己坐在一起的人，如今竟也会变得形容陌路。
　　“如果我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我就一辈子得不到你的原谅和真爱……”
　　这个誓言在无意中宣出，也在无意中应验。
　　“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检验这种想法的冲动此时都成了奢望，他不敢见她，更不敢想象面对她时的眼神。
　　一个月了，每天都在煎熬，什么时候这段黑暗的夜才能迎来曙光，或许这辈子都不会了吧……因为属于自己的光已经被他亲手掐灭了。
　　…………
　　杭一医院，连日来茶饭不思之后，陈鸥终于在温柔的陪同下来到医院检查。
　　此时温柔拿着化验单子，惊讶的合不拢嘴。
　　陈鸥在一旁笑道：“我得什么绝症了，你吓成这样？”
　　温柔大大地眼睛闭成一条缝，将化验单子藏在身后：“你不能看！”
　　“……”
　　温柔越是这样，陈鸥便越忍不住一探究竟的冲动，她轻易从温柔手里夺过化验单子，看过之后，渐渐瞪大了眼睛，久久都没说出一个字。
　　“你怀孕了……”
　　是温柔小心的告慰，陈鸥紧接着将化验单子揉作一团，痛苦地闭上眼睛：“你看错了……”
　　“我没看错……上面明明写的……”
　　陈鸥还想反驳，但是方才单子上面的那几个字如附骨之蛆般挥之不去，她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之后紧接着就是一股恶心就要破口而出。
　　她来不及跟温柔告别，便径自冲向了厕所。
　　呕……
　　她不甘心也不相信地望着镜子里惨白的脸，
　　以及盆池里干净的底子，
　　所以她用手指一直插到喉咙最深处想要吐出点什么东西来，
　　可是除了一阵阵地干呕，
　　她别的什么都没有，
　　最终，她难以置信地将手放置小腹之上，
　　她轻柔的抚摸，想要感知这个肚子里到底会不会有生命存在，
　　可是随后突然握紧的手，抓着那块皮肉告诉自己，
　　如果有，
　　她立刻！马上！就要连它一起吐出来！
　　她早就不再强迫自己否认事实，
　　所以她明白，现在这个肚子里装的不是什么狗屁爱的结晶，这就是他妈的意外，被**了整夜之后的意外！
　　它的出生注定是个悲剧！
　　否则它会像自己一样，成为一个没人在乎的野种！
　　一个被人当做畜生**了整夜的母亲，生出来的能是什么？
　　是杂种！
　　是陆远造的孽！
　　……
　　“打掉他！打掉他！……”
　　厕所里传来无尽的怒吼，温柔就默默守在门口注视着里面的发生的一切，观察着旁人经过时不经意露出的轻蔑和耻笑！
　　当厕所里不再有愤怒，只有静的令人发慌的死寂后，陈鸥像个没事人一样走了出来。
　　温柔立马迎了上去：“你刚才好吓人，我害怕！”
　　陈鸥将头靠在温柔的肩上，语气轻柔：“别怕，我没疯……”
　　可温柔想说的不是这个，她解释道：“我害怕你刚才会做傻事！小鸥，孩子是小鹿的吗？我要告诉他，让他负责！”
　　陈鸥拉住她，语气惊人的冷静。
　　“不要告诉他，这孩子不是他的，马上就不是了……”
　　“啊？小鸥，你别吓我，你要打掉吗？那可是一个生命啊！”
　　陈鸥噗嗤笑了，连带着眼泪一下溅了出来，回：“它不是，对别人来说是，可对我来说它不是，它会后悔从我肚子里出来的，因为它会成为别人的笑话，它的母亲会成为别人拿来笑话它一辈子的把柄！”
　　“小鸥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你不需要懂，不要告诉任何人就行了……”
　　“那江阿姨呢？”
　　陈鸥僵住身子，然后声音低到微乎其微：“连她也要瞒着！”
　　…………
　　江华今天做了陈鸥最喜欢吃的鸡翅，可直到天黑也没等回来陈鸥的影子，打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所以她只好拨通了那个不敢让陈鸥知道的号码。
　　电话里只响了一声便接通了，那头稍稍惊讶了一下后便传来问候。
　　“阿姨，怎么这么晚突然打电话了，有什么事吗？”
　　江华禁不住害怕，她生怕陈鸥会出什么意外，所以她嗓音紧张。
　　“陆远，小鸥她一天没回来了，电话又不接，一直都是关机状态，你们俩到底怎么啦？快一个月了，她总是一个人偷偷躲起来哭，还不让我跟你说，我实在没办法了只能给你打电话了，你帮我找找她吧！我担心……”江华突然想到了李洋，鼻子没来由一酸，“我担心她会不会想不开出了意外……”
　　那头很快传来陆远的回复：“您别担心阿姨！小鸥她很坚强，一定不会做傻事的，我立马出去找她，我保证一定找到她！”
　　“诶！那多麻烦你啦……有空到家里来坐坐吧，她没事总往巷子口发呆，整个人像傻了似的，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当面说清楚不就好了，你是个男孩子别总等着女孩子给你低头认错，我知道她，只要哄一哄就好啦！”
　　江华的话像一只手突然揪住了他的心脏，他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得漫不经心的应答：“我会的，你放心阿姨……”
　　“嗯……你要是找到她就告诉她，我就在家等她回来，免得她回来了进不了家……”
　　“好，我会的……”
　　“……”
　　她那晚之后就一直偷偷躲起来哭……
　　她还会望着我们曾经缠绵过得巷子口发呆……
　　陆远你这个混账！
　　她一直在等你低头道个歉啊！
　　可你呢！
　　你像个懦夫一样躲着不敢见她，
　　你是个罪犯，明明是你错在先，却为什么要把痛苦丢给她一个人来抗！
　　小鸥！
　　等着我……
　　我不会再把你弄丢了！
　　…………
　　…………
　　江边，那是第一次遇见他的地方。
　　陈鸥整天就在这个地方看着已经漫过河床的江水，一浪接着一浪……
　　她以为一个月的遗忘，她就能忘掉陆远给她带来的痛苦，
　　当今天那张化验报告拿到手里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这种想法是多么可笑，
　　她没忘，而且一辈子都忘不掉那晚自己被反绑着手脚，在他身体下屈辱的连头牲口都不如的画面！
　　她只是从没想过，自己这残破的身子竟然也能孕育生命……
　　一声轻笑之后，掏出的烟刚点上抽了一口又被她丢掉地上，
　　想着既然你这个小家伙还在肚子里一天，我就不能会让你造半点罪，就当做几天后告别前的一点弥补吧，下辈子别再投错胎了……
　　…………
　　与此同时，一辆飞驰在各条马路的黑色桥车里，
　　陆远已经找遍了所有他能猜想到跟两人有关的地方，
　　可是他没有发现半个像她的影子！
　　他拿出电话拨给了温柔，可她支支吾吾闭口不提，他只得又打给欧阳。
　　“陆远，她已经很难原谅你了，等你知道真相之后就会明白，她当初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接受你，我帮不了你……不过你放心，她不会这么容易就想不开，因为她比你想象中坚强的多！”
　　仅此而已吗？
　　为什么口口声声说的真相我从来都不知道！？
　　“真相？到底是什么真相！为什么你们都知道，就我自己不知道！？”
　　欧阳沉默了很久，才回：“真相我已经交给她了，你最好别期待她对你说出真相的那天，否则也是你彻底失去她的时候……”
　　陆远着急了，他此刻不想管什么真相，他只想知道陈鸥在哪！
　　“告诉我她在哪？我现在只想知道她在哪！”
　　“我不知道，你自己把她弄丢的，就自己把她找回来吧！”
　　“欧阳，欧阳！……”
　　欧阳已经挂掉了电话，陆远只得再次像个无头苍蝇漫天地寻找。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终于在睁开的刹那想到了一个地方！
　　“陆远，你真笨！所有地方你都找了，可是唯独当初第一次见她时的江边没有去！她一定就在那！”
　　车子在隔江的对岸仿佛已经能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了，陆远踩尽了油门恨不能插上翅膀飞过江面立马到达她的面前，然后抱住她不再让她悄悄溜走！
　　他拼尽全力追赶，想要追上即将飞离自己的那只海鸥！
　　可当他真的来到江边，那个熟悉的地点时……
　　这里空无一物，甚至连个人影都没有！
　　他慢慢循着足迹，直觉告诉他陈鸥绝对来过，可是她人在哪！
　　他已经从地上发现一个刚点便被踩灭的烟头，那是她爱抽的牌子……
　　他喜出望外，觉得自己找对了，就像是海盗宝藏游戏一样，只要发现一块拼图接下来就能顺着指引找到宝藏！
　　可当他看到那件失踪已久的外套重新出现在江边的护栏上时，心底隐隐作痛了一下，那是第一次救她时结果被她不小心穿走的外套，现在她把外套重新还了回来……
　　可结果不应该是这样啊！
　　她人呢？
　　我不要这样的结局，我肯定还有机会把她找回来的！
　　“小鸥！……”
　　“小鸥！”
　　“……”
　　他不顾形象，在江边大声呼叫，可除了他自己的声音再也没有别的声响。
　　当他再也没有力气和勇气喊出那个名字时，一双脚悄悄站到了他的面前，陆远抬头期望看见惊喜，却只看到了满脸失望的温柔。
　　她手里拿着一盒胶卷：“她不肯亲自见你，让我把这个给你，说里面就是你要的真相……”
　　陆远痛极而泣避开温柔的手：“我不要什么真相，我只要她！她一定还在附近，你告诉我她在哪，她在哪啊！”
　　温柔拿着胶卷的手无动于衷。
　　“她不会再见你了，也让我告诉你不要去家里找她，否则她会离开这个城市……”
　　“我不管！你告诉她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温柔实在不忍陆远这么痛苦下去，刚显心软时便看见藏在黑暗里那双逼她的眼睛，只得继续闭上眼咬牙对陆远说道：“你拿着吧！我走了！”
　　说罢，便不再管陆远肯不肯接受，温柔快速逃离了现场。
　　…………
　　…………
　　黑暗密闭的室内，墙上不停地快进暂停……
　　陆远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两天，就为了看完这盒长达半个月之久的‘真相’。
　　他吃了睡，睡醒了就再继续看这盒胶卷。
　　画面又播放到了那个和满屋的爬虫搅在一起的女孩身上，
　　她从一初的害怕惊慌，慢慢变成了可以贴着它们睡着的同类……
　　她喃喃自语着对它们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
　　这个故事里有个叫小鹿的，
　　她说每次见到他都觉得像是看到了太阳，可是她没办法去拥抱太阳，因为她身上背负的阴暗会遮住太阳的光茫！
　　她还说自己就像是月亮，她害怕太阳有一天会照到自己的背面，因为藏在那里的秘密见不得光，所以她只能将太阳悄悄放在心底……
　　哭着笑着……
　　然后画面又到了她被一堆爬虫围攻的画面，她歇斯底里的对着镜头咆哮：我不是畜生，我不是畜生！……
　　突然心脏痛了一下，多么似曾相识的画面，如今他也成了囚禁她的人……
　　他试问当天做出那样的事时，自己有把她当过人吗？
　　他痛苦的摇头，低吼着：“没有！我没有！我只以为她就是那样的人，所以我对她只有发泄，没有半点感情！我是个无情的野兽，我是个混账！”
　　当画面播放到最后一格时，一张他熟悉渴望的脸出来了，应该是她后来自己拼接上去的。
　　“陆远，当你看到这些的时候，就是我决心给你坦白一切的时候，看完你一定好奇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吧？其实一直以来你只需要动动手，就能搜到关于我以前的事情，祝你好运。”
　　画面反复定格，陆远不甘心她就这样简单交代了几句就没了下文，可无论怎样翻找，她的的确确就只留给自己这么多话。
　　当他认真听进去她的话时，这才小心翼翼的打开电脑，在键盘上输入了‘陈鸥’二字，紧接着是跳出的自动关联。
　　一行行的关于‘她’的照片跳了出来，他望着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以及‘西子会幕后涉黑’的关联词，只是迟疑了一下便点了进去……
　　…………
　　半小时后，当他满脸震惊的看着那些‘事实’摆在自己面前时，他本能地想要后退了。
　　可是曾经自己搂在怀里的那副身体，太过真实！
　　他无法相信自己爱上的竟然是一个‘臭名昭彰’的通缉犯，而且还是个变换身份潜藏的罪犯……
　　“不，这不是真的……”
　　他掏出手机毫不犹豫地拨通了过去，可是当响起一声时，又迅速挂掉！
　　“这是真的……她不可能骗我……”
　　脑海里出现了往日两人温存缠绵过的画面，一幕幕闪过，在河边，在大明山别墅，在江华家中，还有在自己的公寓里……
　　然后是那晚醉酒之后！
　　呕！
　　他觉得胃里一阵翻涌，然后奔向了厕所……
　　…………
　　…………
　　与此同时，手机只响了一声便被挂掉，陈鸥看了一眼之后便将手机扔向了一边。
　　“你这个胆小鬼！”
　　“连这点胆子都没有！哈哈……”
　　“你非要知道真相，现在我给你了，你却怕了……”
　　“……”
　　医院门口的长椅上，陈鸥突然捂嘴笑了，笑的歇斯底里，可是笑着笑着就流出了眼泪……



第29章 打胎
==============================
　　手术台上冰冷的脚架，双腿毫无活力的垂着。
　　突然急剧收缩的瞳孔中，眼底那口干涸的泉眼涌出了清泉，不顾医生的惊讶，她跌跌撞撞，衣衫不整地逃了出去。
　　我做不到……
　　直到最后一刻她还是心软了，宁愿做个逃兵也不愿举起屠刀，屠戮这个无辜的小生命。
　　她复杂，矛盾，冷血……却做不到无情！
　　当她带着茫然即将胜利逃出医院时，一辆忽然冲出的面包车停了下来，紧接着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两个人将她架了上去。
　　随着车门重重拉上的刹那，黑暗降临……
　　在眼睛被蒙上的那刻，她明白不管她同不同意，这是一辆载着她开往地狱的车。
　　…………
　　再次睁开眼睛时，浑身酸痛，不过她能模糊的看清这应该是间仓库，一间装着人却没有人气的仓库。
　　“你叫陈鸥？”
　　这道声音包含疑惑。
　　陈鸥抬头，看见一个穿着唐装的苍发老人，他暮发苍苍，但那双看着无神的眼睛里却又有藏不住的凌厉。
　　她昂起头，丝毫不惧，回答：“没错！”
　　“看着并不像……”
　　“怎么不像了？既然把我抓到这，该不会就说这些吧？”
　　“我是陆远的父亲。”
　　“……”
　　陈鸥惊讶的说不出话。
　　陆振华举手示意，然后架着她胳膊的两个人松开手，退到一边，紧接着陆振华走了过来。
　　“你接近阿远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有朝一日被杨家寻仇，对吗？”
　　他声音苍劲却毫无感情。
　　陈鸥发觉自己面对他时，除了可笑的倔强竟丝毫提不起底气来：“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毫无预兆，陆振华背过双手：“掌嘴！”
　　啪！
　　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的打在她的脸上……
　　终于巴掌停了下来，她噙着满口的血坚忍着一个辩白的字都没说。
　　“好样的……”
　　陈鸥张嘴想说什么，却只能哇的吐了一口血出来。
　　陆振华接着道：“离开他，然后一辈子隐姓埋名下去，我可以为你提供保护，只要你别再纠缠阿远！”
　　她笑了，
　　竟然让我离开他？
　　你知道你儿子的所作所为吗？
　　“哈哈哈……”她极尽全力的笑，“应该是我求求你让他离我远点……可他就是不听话啊！他就是要缠着我，我能怎么办？”
　　陆振华捻着念珠的手悄悄握紧，只是随手一抬，然后又是噼里啪啦的巴掌打了下去。
　　每个巴掌落下来，陈鸥都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昏厥，可她死咬着牙告诉自己不能倒下！
　　面对别人时她可以，可陆家人不行！
　　她绝不向陆家的人低头！
　　因为是陆家的人犯错在先，为何要她受过！
　　“要钱吗？我可以给你，只要你张嘴说个数字，然后你就可以下半辈子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国内或者国外？”
　　她没力气也没能力笑了，因为脸上除了火辣辣的痛感和肿胀之外，已经没了任何感觉。
　　切！
　　她不屑道：“你要么现在杀了我，要么放我走，你们陆家跟我没关系，没权力命令我……”
　　“死太简单，对我而言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毫无意义，我今天把你弄到这来就是要逼你拿钱，然后你会答应我从此以后守着你的秘密，永远离开这里。”
　　哈哈哈！
　　原来他是怕把以前的事抖出去，让他们陆家脸上无光！
　　“哈哈哈……既然你这么怕我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给你们陆家脸上抹黑，那干嘛不杀了我？死人难道不比活人更能保守秘密吗？”
　　“不管你以前是什么样子，但是现在杀了你已经不能挽回你对阿远造成的伤害，所以你不能死，你的死对我来说没有价值！”
　　我对陆远造成的伤害？
　　哈哈哈……
　　太可笑了……
　　怎么这些人都这么不讲道理啊？
　　她隐忍着的嘴角忽然憋出一丝冷笑。
　　“没有价值？一条人命对你来说没有价值……那两条呢！？”
　　陆振华忽然停住动作，慢慢走过来捏着她的下巴仔细观察起来。
　　“你在说谎！”
　　“哈哈……我也希望我在说谎，可事实就是这样啊！你儿子真是太厉害了，不过就是一晚的时间就让我怀上了，不可思议吧？哈哈……报应！这是你儿子的报应！你们陆家一辈子都会被人笑话！”
　　啪！
　　陆振华扬起手背扇了她！
　　他的手下纷纷低下头，因为只手遮天的老爷子已经很久没有表现出这样的举动，他们几乎咬定的看着陈鸥，心里已经宣告了她的死刑，她死定了！
　　“这不可能，你只是外表像一个女人！”
　　陈鸥着看陆振华拿着手帕正在抹擦那只沾了自己血的手：“嘘……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你，其实我本来就是个女人，只不过为了讨生活才装成男人，不然你儿子怎么被我迷得神魂颠倒？嘿嘿嘿……”
　　“把她吊起来，让阿满过来给她检查！”
　　“是！”
　　不久，戴着口罩的阿满医生从陈鸥身旁离开，走到陆振华一旁附耳悄声告知，紧接着陆振华先是禁不住的露出一丝震惊，随后便像回归平静的大海，再也没有任何波澜。
　　阿满医生走了，走前留下了一副药。
　　并且走的时候望了陈鸥一眼，眼底和欧阳一样有着同情。
　　然后是陆振华站了起来，来到她面前宣布结果。
　　“你是个满口谎言的女人，阿远绝不能和你再有任何牵连！”
　　陈鸥惊了，她脑后像是被闪电劈过，瞬间麻痹！
　　他什么意思？
　　我没说谎，说谎的是你！
　　陆振华丝毫没有理会她震惊的眼神，而他的手下领会之后，便有一个举着装了堕胎药的碗来到她面前。
　　“不！我不喝……”
　　她死守着牙齿，却被人粗鲁的撬开嘴巴，汤药一滴不剩的倒了进去。
　　陈鸥猛烈的咳嗽，她想要把喝下去的药重新吐出来，可这些汤药进了嘴巴就像融化进身体一样流到她的胃里，然后迅速扩散到她的肚子上。
　　随着一股急剧猛烈的收缩，她的小腹顿时紧绷的像一块石头那样，然后在她惊恐的眼神中，一个人带着手套，毫不留情的不停锤打她已经痛到极点的肚子上。
　　“你们是畜生！你们是畜生！……”
　　“你不得好死，你们陆家的人不得好死！”
　　“……”
　　从厉叫到哭叫再到呜咽的说不出话来……
　　可那个人的拳头一刻都没有停止的一次又一次打了下去！
　　她痛的连呼吸都做不到，还是咬着牙硬是憋出几个字来。
　　“你们是畜生……连自己的骨血都不要了……”
　　陆振华怔住，随后凌厉的眼睛再也没有半分收敛：“骨血？你这种人不配……你只是在幻想，我现在就是要你清醒，让你知道你只是个变换身份的不伦不类的怪物，你没有这种功能，更不会替我们陆家造出骨血！”
　　“杀了我……杀了我啊！”
　　她愤怒，屈辱！
　　她不甘自己一次一次被人当成畜生，杨家，陈文，张勇，陆远……现在还有他的父亲，肚子里孩子的爷爷！
　　陆振华没有理会她像个疯女人一样一次一次的咆哮，只是转身签了一张支票甩在她满是血的脸上，告诉她：“拿着钱，立马离开这里！”
　　陈鸥拼了命的把这张践踏她生命的支票塞到嘴里，然后吞了下去！
　　然后捂着毫无知觉的肚子，血一直流到了脚踝……
　　她艰难地起身，每一次用力都会觉得下一秒会倒下去，
　　可她告诉自己，
　　我不能倒！
　　如果倒下去就是在告诉他们我输了！
　　她倔强地拖着不听使唤的腿，一瘸一拐地朝着门外走去……
　　“站住！”
　　她没回头，却已经猜到身后陆振华愤怒的表情，所以她得意的笑了，满不在乎地回：“陆大人还有何吩咐？”
　　陆振华默默走来的声音，语气冰冷：“记住我说的，否则你的母亲还有你的朋友都会因为你的行为，而生命得不到保障！”
　　她怔住，随后牙齿刺破了嘴唇，却又一声不吭地继续向前走。
　　终于走到仓库的大门时，她以为终于可以解脱的时候，偏偏那个影子悄无声息的带着满头大汗跑到了她的面前。
　　然后震惊里带着迟疑地往前一步：“你……”
　　避开他的手，陈鸥扶着门框。
　　“你爸真仗义，这么轻松就赚了100万，比你大方多了！”
　　陆远攥紧了拳头。
　　“你拿了他的钱？”
　　陈鸥忽然抬头凝视他！
　　眼睛不再有任何感情，只有一座迅速冻住的冰山：“对！早知道这么轻易能赚100万，我就不会找上你了，说不定现在连你都得叫我一声妈呢……哈哈哈……”
　　“你！……”
　　陆远抬起的手终究没有落下去，他知道她是故意的，他明知道此刻她已经虚弱的下一秒就会倒下去，可迟疑的双脚却连连后退！
　　伴随着后退的脚步，陈鸥眼里那道奄奄一息的火光终于熄灭了……
　　她无力再跟陆家的人纠缠下去了，因为不停流的血已经灌满了她的鞋子，她不知道肚子里的东西有没有被一拳一拳打个干净，她只知道此刻自己已经被掏空的不剩东西。
　　最终，在陆远复杂迟疑的目光中，她拖着残破的身躯像个不信命的蚂蚁，缓慢的离开这个已经害死了一条人命的地方。
　　…………
　　她走了，
　　在没有挽留中离开的，
　　他想给她挽留和拥抱，
　　却没有勇气，
　　她的两张脸反复在脑子里交缠，直到最后陆远已经分不清哪个是她！
　　可当他镇定下来后，想起刚才她被打的乌青的脸，以及淌满整条腿的血，快步冲进仓库。
　　“为什么要打她？还有她为什么会流那么多血？你们干了什么！？”
　　陆振华背过身去，回他：“她是个满口谎言的骗子，企图利用你来躲避杨家的报复，她不过就是个小丑，我也只是出手教训她一下好让她知难而退罢了！”
　　“她不会的……”陆远失神地喃喃自语。
　　陆振华转过身，表情凝重。
　　“我答应她给她提供保护也给了她足够的钱，她也保证以后不会再纠缠你！所以你以后不准再和她有任何关系，否则我会让她永远消失！”
　　“她真的拿了钱给你保证了？”
　　“没错！”
　　“不会的……她不该这样的！”
　　“那是因为你愚蠢幼稚！竟然会被一个不伦不类的怪物迷惑！”
　　“我要去找她问问清楚……”
　　可他将要转身却又立马收回了脚步，因为此刻他脑子里全是曾经和她在一起的片段，那些过往那么真实，又那么可笑！
　　忽然，他紧握的拳头缓慢松开，随后像丢了魂儿般面对着陆振华：“我答应你不再找她，你也履行你的承诺给她足够的保护，并且别再伤害她……”



第30章 盛夏一场梦【第三部完】
==============================
　　地上血迹越来越多了，像是雪崩了一样。
　　她苦笑的脸没有一丝血色，当世界只剩自己时，她才容忍自己的眼泪流花了脸。
　　可是当眼泪都停下的那刻，她也终于坚持不住伤痕累累的身躯，噗通一声倒了下去，直到倒地的刹那她还在紧紧捂着肚子，满腔愤怒。
　　“把我带走，把它留下！把我带走，把它留下……”
　　似乎上苍感应到了她无力的呼唤，在朦胧中她好像听到了呼救的叫喊，但她已经没有力气睁眼瞧瞧这些了，嘴里还在不停地呢喃着：“我的肚子……”
　　救护车的声响划破寂静的夜空，照亮了在地上昏迷的影子。
　　那一滩血迹中的人脸白的像黑夜里的鬼影，毫无生气。
　　…………
　　医院抢救室内，医生忙碌着和死神搏斗，那张躺在病床上输着氧气的脸，随着起搏器每次震动变得时而狰狞，时而扭曲。
　　……
　　仿佛在另一个世界里，
　　她一身白衣，一个人赤脚蹲在雪里，
　　那些已经消失的影子再次一个个回来，
　　那个雪夜里，只有模糊眼睛的血色……
　　周围的人将她团团围住，
　　整个世界静的如死寂一般，
　　然后在漫天的雪花中，一起冻成了冰雕……
　　紧接着画面反转，
　　是大明山的河边，他的脸笑着笑着就变成了魔鬼狰狞的模样，她吓得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就到了酒店里的床上，他还在身上喘着杂乱的呼吸，而她的眼睛还是如那晚一般，空洞地一直盯着那个墙角……
　　突然，一声婴儿刚落地时的啼哭响起，然后迅速变成了一个会奔跑着的幼童朝她跑来。
　　“妈妈……”
　　他一口一个妈妈的叫着，叫的她手足无措……
　　整个世界只有她们两个，她疑惑的把他抱在怀里问：“小朋友，你的妈妈呢？”
　　只到她膝盖高的小男孩用他天真清澈的眼睛看着她：“你就是妈妈！”
　　她呆掉，然后画面就开始旋转，变成了她在奔跑，而身后的小男孩在追赶。
　　“妈妈……别不要我……”
　　她用力捂住耳朵，闭上眼睛，拼命地摇头：“我不是妈妈……”
　　“不，你是妈妈！”
　　“我不是妈妈，我不是！”
　　……
　　不知狂奔了多久，突然间，她停住了奔跑，茫然的眼睛渐渐变的清明，可是转过身的刹那，她看到身后的小孩子被吸进黑洞一般的旋涡，在张开手求她抱抱……
　　“妈妈，抱抱我……”
　　她一下慌了，惊慌地转身狂追，大喊：“不……等等我！等等妈妈！”
　　她急切地想要从旋涡里夺回她的孩子，可是就在眼前的旋涡她怎么也靠近不了，她一边不要命地追赶，一边大喊：“我是妈妈，我是妈妈啊！”
　　……
　　旋涡消失了，
　　连带着那张纯真的脸蛋儿也不见了，
　　她无助地蹲在原地，看着整个世界一片的灰色，眼神里透露着无尽的绝望，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了她不停回荡着的呜咽的声音……
　　“宝宝，对不起……”
　　……
　　紧接着她听到仿佛来自太空的呼喊：“小鸥醒醒！醒醒小鸥！……”
　　这声音像是一股魔力想要把她从这个世界里吸走，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大喊：“我不要醒！我不要醒！”
　　呼唤她的声音终于消失了！
　　画面再次回到了起点，
　　她起身，然后面无表情的一步一个血印，再次进入这个轮回的梦境……
　　…………
　　病房外，江华焦虑不安的一直守着。
　　欧阳不知何时也赶回了杭城，此刻他安抚着江华的后背，眼睛里却满是怒火。
　　“欧阳，小鸥她……”江华说着说着便哽咽的不成样子，“你说她会不会就这么没了？我已经没了洋洋，不能再没了她啊！”
　　“阿姨，她一定不会有事的！”欧阳握着的拳头嵌到了掌心。
　　突然，电话响起，欧阳看了眼后便一人到了无人角落接听。
　　电话里传来陆远的声音。
　　“她没事吧？”
　　欧阳几乎已经用尽所有理智去压住心头怒火，但声音仍止不住地颤抖：“这个问题不应该是我问你吗？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陆远没有回复，他冷漠的态度令欧阳终于爆发。
　　“陆远，你要还是个男人就来见她一面！”
　　终于，陆远语气深沉地回：“我去不了……”
　　“好，你来不了是吧……那我去找你！”
　　“……”
　　半小时后，陆远的酒店式公寓内。
　　大门被欧阳愤怒地一脚踹开，随后里面的场景令他暴怒。
　　他不顾陆远怀里妖艳女郎的尖叫，一把将陆远从床上揪了下来，紧接着用尽全力的一拳打到他的下巴上，欧阳愤怒的咆哮。
　　“她现在还在医院里生死未卜，你竟然还有心思在这玩女人！？
　　我他妈早说过你玩不起就不要碰她！
　　你口口声声说会保护她一辈子，你保护的呢！？
　　你就把她保护成这样了？
　　是不是一下知道她的过去，你觉得很恶心？
　　恶心的是你！
　　你让我恶心！
　　你知道那天晚上她被你**之后回来跟我怎么说的吗？
　　她不让我找你，她说她只想休息会……
　　她连面对你的勇气都没有了！
　　她还用死来威胁我不让我找你，那你呢！？
　　你人呢！？
　　你做完事就可以擦擦屁股不认账了？
　　你把她当人了吗！？
　　你知道从那次被囚禁折磨了半个多月之后她是怎么一天天熬过来的吗？
　　她当时就像块拼图，把自己一块块拆开，然后再一块块把自己拼起来给你……
　　你呢？
　　你他妈的玩完就把她拆了，她现在这样你满意了？
　　你他妈满意了吗？
　　混蛋！”
　　……
　　欧阳已经怒不可歇，对着陆远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陆远始终没有还手，直到嘴角流出血迹，他才抬头嗤笑着望着欧阳。
　　“你还不明白吗？我跟她之间一直都是假的，她也一直都只是在利用我而已！我像个白痴一样，连她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所以我要找个女人让自己分分清楚！哈哈……”
　　“混蛋！”欧阳再次举起拳头，可这次却迟迟没有落下，他强忍着怒意冰冷的对陆远说，“你这种人不配和她在一起！你会因为现在的愚蠢后悔的，你根本不了解她……”
　　“我是不了解她！所以我才一直被蒙在鼓里！”陆远忽然怒目圆睁，“是她一直在骗我，是她！”
　　就这么冷漠的看着陆远发泄，欧阳一句话都没有回。
　　而陆远越是暴躁就越是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不安，因为他知道自己这是在将对她的愧疚转化到她一直以来的隐瞒欺骗上去，只有这样他才能让自己好过一点。
　　“好自为之吧！”
　　“……”
　　欧阳丢下一句话便直接离开了房间，而陆远则默默地躺在地上发呆，一旁的妖艳女郎没了慌张，此刻扭动着腰肢迎了上去。
　　“还要继续吗？”
　　“滚……”
　　…………
　　…………
　　仿佛历经了几个四季的春夏秋冬后的某一天，
　　也就是陈鸥陷入自我沉睡的一个月后。
　　病房也早已从重症监护室换到了普通病室，这天下午阳光明媚，斜阳微洒。
　　那张曾经惨白的脸，此时也宛如雨后甘霖般恢复了生气，微风吹过，连毛孔都清晰可见。
　　不时，隔壁床的小姑娘打开了手机。
　　一连串熟悉的旋律鼓动着熟睡的人儿，她睫毛微动，似乎也能感应到曲子的悲伤。
　　……
　　“我和你啊，
　　存在一种危险关系，
　　彼此挟持这另一部分的自己，
　　本以为这完整了爱的定义，
　　那就乖乖的守护着你，
　　相爱变成猜忌怀疑的烂游戏，
　　规则是要憋着呼吸越靠越近，
　　但你的温柔是我唯一沉溺，
　　你是爱我的就不怕有缝隙，
　　在我心上用力地开一枪，
　　让一切归零在这声巨响，
　　如果爱是说什么都不能放，
　　我不挣扎反正我也没差，
　　人质在这一刻得到释放，
　　相爱的纯粹落得如此下场，
　　你满意吗？
　　我们都别，
　　说谎！”
　　……
　　旋律终止的那刻，她紧蹙的眉头缓慢舒展，宛如做了一场燥热的梦突然醒来一般，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静悄悄的起身，像个偷偷下凡的天女般走到了窗户旁。
　　微风不再对她焦躁，轻柔乖顺地从她的发丝中间穿过，她整个人仿佛没了重量的精灵般在风中摇曳。
　　啪……
　　一声瓷碗落地破碎的声音，她缓慢转身，眉头有些疑惑。
　　“你……？”
　　江华僵直了许久，突然捂嘴跑了过去，轻轻将她拥入怀里。
　　“你这丫头终于醒了！”
　　忐忑的小手不知如何安放，少女轻声询问：“你是？”
　　“……”江华惊住，呆呆的望着眼前少女的眼睛，那双眸子里没了以往的坚毅和冰冷，此刻满是疑惑，江华禁不住地回她，“我是妈妈啊……”
　　“妈妈？可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眼底的一汪清泉越发清澈，干净的透亮，江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并没有表现出紧张。
　　轻抚她有些虚弱的脸，江华轻轻的言语。
　　“没关系，妈带你离开这……”



【最新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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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的章节反响不好，当时稿子推翻再敲定的时候，就猜到这部分会劝退一部分人。
　　作为读者会觉得剧情走向超乎自己预料，又或者觉得不符合常情。
　　但是作为作者，这样设定一定是把读者的想法考虑进去后，打磨之后才定下来的，之所以这几章撒了糖，结果又不停地给刀，让陈和陆之间又突然产生矛盾，这都是从这本书一开始就说明了。
　　期间每隔一小段就铺垫一下，都在暗示陈不会就这么简单的裹上神仙眷侣的日子。
　　有江华醉酒后，陈在雨夜的质问自己。
　　有张勇绑架囚禁之后，陈在牢笼的自我认知。
　　有苏小铭的出现，意识到危机来临。
　　也有高亚文的身份显露，陈离开的决定。
　　……
　　陈的出发点没有错，只是不想牵连其他人；陆的出发点也没错，他想得到陈的心。
　　但是高的出现，以及苏小明的出现，都已经很清楚表明了，陈和陆的关系要告一段落了。
　　所以自始至终，陈在幸福来临的时候，想要抓住却不敢去抓，因为羁绊的事情太多。
　　陆一心和陈在一起，但是陈的种种举动，让陆觉得敏感和多疑猜忌起来。
　　……
　　所以现在两人的剧情走向，在我看来完全没有问题，这个部分我铺垫了很久，这个结果是自然而然形成的局面。
　　……
　　还有一些人物对话，以及角色关系处理，我都按照角色人物心理去设定的，怪我不够直白的干脆把这个人用一句话概述下来，因为我觉得那样太没意思。
　　“这个人性格阴狠，狡诈多疑，她做xxx事的意图就是xxx……”
　　类似这样的描写你们自认为看下去会觉得舒服吗？
　　这本书的数据说实话算很差的了，但我一直觉得很满意，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能在万花丛中过，发现这本书并且读下去的朋友，都是我要珍惜的。
　　因为我觉得你们都是我的知己，能看懂我在写什么。
　　所以，20多万字存稿我打磨了近4个月的时间才发表，刻意把人物的描写放在人物的行为动机上暗示，结果发现好像很失败。
　　并不是很多人理解。
　　但是大家仔细想想，现实里的人（包括我们自己），比如买彩票这件事举个例子：一个买彩票的人，绝大数心理是想一夜暴富，投机取巧，不劳而获。
　　那书里我去写一个幻想不劳而获的人时，直接描写他是个不劳而获的人，简单两句话把他概述了，读起来毫无感觉，读者也会觉得他因为什么不劳而获了？
　　然后接着再因为他一个角色去围绕着描写一大段铺垫的内容吗……
　　……
　　Ps：这本书我在起点，sf，以及贴吧都在更新。
　　后台签约过了，但是我不能签，编辑应该也不会给我签，因为我一早就内投过，这本书的主线我没办法改，写到哪天突然书没了也是意料之内的事。
　　本打算不说这件事的，但是忽然冒出的一些……我没见过的id丢下一句话，看得难受走了，还有些类似的话看的我实在难受。
　　数据差，我不在乎，但是一些人无所谓的态度确实让我觉得接受不了。
　　……
　　群里的童鞋有的要给我发红包，要我尽快签约上架都被我拒绝了，因为这本书我只想安心写完，数据漂亮了，人气高了对我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也可能会严重影响到我写剩余部分的心态。
　　……
　　从连载开始的这些天，几乎每个人的问题我都耐心回答了，虽然累点麻烦点，我也只是想让每个人能看懂我在写什么……
　　包括一些非要把现实地名，人名，公司名和小说里比对的，我也都耐心回了……
　　可是现在突然觉得，再这样下去我可能写不了接下来的内容了。
　　这已经开始影响我的心情了，所以明天第三卷的内容一定会全部更新结束。
　　然后我会暂别一段时间，直到第四卷或者整本书写完后，会再次出来。
　　……
　　本打算这些话留到明天简单讲几句就好了，现在实在觉得不说出来难受，大家看过一笑置之就好了。
　　地振高冈，一派溪山千古秀；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
　　童鞋们，
　　有缘江湖再见。
　　【注明：非TJ，暂别而已……另：本文总共三部——第一部有四卷内容，目前只完结了前三卷，第四卷已写了四分之一……所以再次见面的日子应该不会太久！别把我忘了哦！】



关于正文何时更新的问题
==============================
　　这几天很多朋友在问第四部什么时候更新。
　　其实评论区的置顶帖将这个事情已经挂了好几天了。
　　……
　　群里也不断会有人问更新的事情。
　　所以这里再单独回答一遍。
　　第四部目前仍在创作当中，大概需要15—30天时间才能将第四部完结。
　　也就是15—30天后，我会通知准确的上传时间。
　　大家耐心等待下吧，毕竟作者君龟速码字，心里也想早日把第四部做出来跟大家见面，但心有余力不足。
　　希望第四部跟大家见面的时候，不会让你们失望。
　　所以你们要善待作者君，多给予鼓励啊！



第8章 3号恢复更新
==============================
　　更新慢的问题总结几点，如下。
　　1.因为第四部要写的内容超出预估很多一部分
　　2.已经码好的存稿里删改了近两万字内容
　　3.原本预算10万字左右将第四部结束，目前来看需要15-20万字才能结束
　　4.目前第四部存稿只写了6万字内容
　　5.海鸥正文从7.3号开始停更，到8.3号刚好满一个月，按照之前约定的15-30天左右恢复更新，尽管还是拖到了一个月，但起码也算兑现承诺了，所以同学们别再催更了
　　6.单独一部不写完，我一般不太放心上传，因为前后需要修改的地方需要时间打磨，所以8.3号恢复更新的时候，第四部可能也只写到了一半而已，到时候更新方式是周更，三天一更，或者一天一更……再定。
　　ps：这本书大家也看到了，目前在sf签了，具体原因作者君也不多做解释了，总之这本书会尽量以免费形式对大家开放。
　　另，部分章节违规，已被作者君删除处理，所以阅读不顺的同学可以进群自行翻看完整版。
　　群号：867699810  



第1章 梦醒
==============================
　　盛夏它悄悄溜走，伴随着海边的烟花落幕，海风裹着一阵凉飕飕的秋意，惊醒了一个燥热的梦。
　　咳咳……
　　在夕阳下，一个少女般的身影坐在轮椅上仰望天空。
　　她的头发愈发的长，像瀑布一样滑落在洁白有光的肩背上。
　　披上滑到肩膀的外套，她抑制不住地咳嗽，视角一直看着那群在海平线上飞翔的鸟。
　　身后传来动静，是个戴眼镜的男人，他走到轮椅前握着把手。
　　“我们走吧？”
　　少女轻轻回头，表情淡如秋水。
　　随后缓慢仰起下巴，看着手里握着的沙子一丝丝随风飘扬。
　　“嗯……”
　　…………
　　欧阳把她送回家后，便一个人赶去了通往南城的班车。
　　此时，破旧的院落内。
　　知了发挥余热的拼命叫喊；
　　蛐蛐像接力一样在一旁伴奏。
　　它们共同谱着夏季结束秋天来临时的曲子。
　　伴随着曲子的结束，夜晚回归了寂静。
　　昏暗的灯光下，那张脸仍然还有些气血不足的样子。
　　不久，江华端了一碗汤来到床前：“把汤喝了补补身子，看看你都瘦了好几圈了！”
　　陈鸥抿着嘴微笑，双手吃力的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接过凉好的汤一口气喝下，才又重新趴下。
　　整个过程一句话都没有，就好像从医院回来以后她就变成了哑巴。
　　“跟妈说说话好吗？”
　　她枕着手背，目视前方：“妈，我不知道说什么，以前的事想不起来了……”
　　“唉……”江华担心地看着她虚弱的面孔，“想不起来就算了，妈就是担心你整天一句话都不说，别把自己闷坏了！”
　　“没事，等我身体恢复好了就能出去走走了……”
　　顺着她的目光，江华也入神地看着摆放在墙角的轮椅：“别着急，你一动不动的在医院躺了一个月，身体需要时间恢复。”
　　可陈鸥抱着肚子对江华说：“我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感觉自己被掏空了一样……妈，我是因为什么住的院，能跟我说说吗？”
　　江华侧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你就是摔了一跤，幸好有人发现的及时把你送到医院了，就是没想到会摔这么严重……”
　　陈鸥觉得有些失落，原因竟然这么简单吗？
　　“哦，那我什么时候能下床走路？”
　　“再等等吧……你才刚出院两天，欧阳说要你多休息，你现在身体太虚了万一再磕着碰着就更不好啦！”
　　她掀开被褥，试图挪动双腿，但是紧接着便有一股无力感产生，虽然也能下床走动，可是她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双腿总是止不住的颤抖。
　　突然，她无力的笑了，看着江华：“妈，我到底摔的是脑子还是腿呀？怎么两个都不好用了！”
　　江华小心搀住她，心疼地回：“别乱想，医生都说了你失忆可能只是暂时的，你的腿是因为躺的太久神经被压迫到了，所以恢复起来需要一段时间，如果快的话可能几天就好了，你就别逞强了，还是老老实实的躺着吧！”
　　“哦……”
　　…………
　　…………
　　一个月后。
　　江南财经大学的林荫道上，两个身影一左一右的前行着。
　　她们一个留着娃娃头发型显得很是可爱，另一个则不施粉黛，扎了一个简单朴素的丸子头。
　　“小鸥，你真的把以前的事都忘了吗？”
　　“嗯……”
　　温柔突然好奇的上前面对着她指着自己：“那你连我也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陈鸥看了一眼温柔，随后无奈点头：“嗯……”
　　温柔嘟着嘴显得有些不开心，故意生气嚷道：“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哎！你怎么能把我也忘了，过分！”
　　看着温柔可爱的表情，她就一直笑着往前走。
　　“虽然我忘了以前的事，但是直觉告诉我你肯定是我很好的朋友，既然是最好的朋友，那就不能跟我一个脑子坏掉的人计较了！对吧？”
　　“可……”温柔还想逗她，结果视线却被迎面而来的一个身影吸引，她赶忙拉住陈鸥离开，“快走，虎大仙儿又来了！”
　　陈鸥纳闷的问：“虎大仙儿？”
　　“就是李可莹！她就是个母老虎，你跟她是死对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温柔脚步一刻都不停留。
　　“呃……”
　　陈鸥刚想问，身后一阵脚步声便迅速逼近。
　　“站住！”
　　温柔突然绷紧了后背，担心的看着陈鸥，小声劝道：“别理她，快走快走……”
　　“哦哦……”陈鸥迟疑地跟着温柔。
　　突然胳膊一紧，一股超出自己的力气将她拉扯在地，怀里的书本散了一地，连她自己也跌倒在了灌木丛边。
　　温柔惊叫一声，赶忙蹲下捧着陈鸥磕伤的手肘，随后转向李可莹：“你怎么打人啊！”
　　李可莹抱着胳膊，目光不屑地看着陈鸥：“装什么装啊！你什么样当我不知道是吧？少在这扮可怜，上次在公交站你不是还嘲笑我么？这下扯平了！”
　　此时，陈鸥才捂着胳膊起身，冰冷地回：“我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什么车站，今天的事就算了！温柔，我们走！”
　　“不行，她老是这么欺负你，你怎么能算了？”随后温柔又想冲向李可莹，却被陈鸥一把拉住，“你拉着我干嘛呀？”
　　“快走吧……今天系主任的课迟到就惨了！”
　　两人将走之际，李可莹不肯罢休地追了上去，一把拽住陈鸥胳膊。
　　“你还装是吧！？”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陈鸥想要挣脱她的手，因为李可莹正捏着她刚才受伤的部位。
　　“我真的记不起以前的事了，你能撒手么！”
　　李可莹挤着眉头忽然笑了：“真的假的？你是不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被人发现就开始装失忆吧？”
　　陈鸥刚想回她，温柔便帮着她将李可莹推到一边：“她没装！她是真的失忆了！”
　　“胡说！她一定是因为之前背着我勾搭高进开房，怕被我发现才装成这样的！你被她骗了，她就是个不要脸的贱货！”
　　“可莹！你自从和高进在一起后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小鸥她以前可是你最好的朋友，你怎么能这样说她！”
　　“朋友？谁跟她是朋友！我才不跟这种人做朋友！”
　　“她是哪种人？你说她坏，可她从来没伤害过你吧？你为什么总是要这么针对她啊！她真的在医院昏迷了一个月，醒来之后之前的事全忘了，我拜托你别再来找她的麻烦了，你和高进两个人好好的不就行了吗？她以前不会搅和你的事，以后也不会的！”
　　“我！”
　　“小鸥，我们走！”
　　说罢，两人径自离开。
　　李可莹一人杵在原地，撕咬嘴唇。
　　“她真的忘记以前的事了吗……”
　　“不，她一定是装的！”
　　“她就是个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贱货，明明自己有男朋友还要勾搭别人男朋友！”
　　她回过神来还想去追，可前方已经没了两人的影子。
　　…………
　　此时，避开了李可莹后，温柔对刚才的事还一直介怀。
　　“你刚才怎么不还手啊？”
　　陈鸥只顾着用清水处理伤口，苦笑：“我也想还手啊！可我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
　　温柔不忿地嘟着嘴巴：“这要是放到以前，你三拳两脚就把她打趴下了！她哪还敢这么欺负你……”
　　陈鸥惊讶的看着温柔：“啊？我以前这么厉害的？”
　　“对啊！”温柔一脸崇拜的捧着下巴，“你以前可厉害了，就是遇上流氓也不怕，还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的！”
　　“不会吧？”陈鸥讶异的笑，“那我以前是不是起码有200多斤，不然怎么把流氓吓跑的？”
　　陈鸥虽然在开着玩笑，可温柔倒是一脸认真地打量着她，随后啧啧地回：“200多斤倒是没有，不过也比你现在强多了，虽然你现在看起来和以前没什么差别，可是总觉得你忽然变得好有女人味啊！感觉怪怪的……”
　　陈鸥嗤的一声笑了，奇怪地看着温柔：“按你说的我不应该有女人味，那应该有男人味才对啊？”
　　“对啊对啊！你以前的性格简直就跟男孩子一模一样，跟你在一起超级有安全感！可惜现在，唉……”
　　“唉什么？你的意思现在跟我一起就没安全感啦？”
　　“当然不是了，我是心疼你！突然忘记以前的事了，现在身体又变得这么差……”忽然坐到陈鸥身边，温柔郑重其事的看着陈鸥，“不过没关系，以后换我来保护你好了！”
　　故意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打量着温柔的小身板，陈鸥撇了撇嘴：“你的小身板看起来也没比我强多少啊？我看我们两个加在一起还是打不过虎大仙儿一个……”
　　“……”
　　谈笑间，一包纸巾递了过来，陈鸥讶异的抬头，结果看见了一个似熟非熟的面孔。
　　“谢谢……”轻颌首，陈鸥礼貌的冲他点了点头。
　　而来人并没有反应，他只是默默看着陈鸥，眼神里有熟悉也有陌生。
　　“手没事吧？”
　　“嗯，没事！”自然地笑容，丝毫没有留下过去的痕迹，陈鸥的眼睛里满是礼貌，“要上课了，我们走了！”
　　“……”
　　拉着温柔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教师，身后的人拿着纸巾愣在原地。
　　(大家尽量不要理会喷子，气大伤身，安心看书就好，另外顺便求下收藏和评分，月票这些随缘，希望第四部不会让你们失望，笔芯💗)



第2章 心事
==============================
　　“刚才那个人谁啊？怎么感觉以前认识一样？”走廊上，陈鸥问道。
　　温柔边走边回：“当然认识了，他是可莹的男朋友，你们俩……”
　　忽然想到以前的旧事，温柔识趣的闭上了嘴巴，不再接着说下去。
　　“我们俩怎么了？”想起方才李可莹的态度和说的话，陈鸥模糊的猜想到了些什么，“我和他……该不会是有什么吧！”
　　“没有！你跟高进都没有在一起过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啊……那都是可莹故意找茬编的。”
　　“她编的？你刚才不还说我跟她以前是很好的朋友么，她干嘛编这些来找茬啊？”
　　温柔不情愿地回：“因为高进喜欢的是你，可莹就是因为这件事老是耿耿于怀，所以她跟高进在一起之后就老是找你麻烦，我也搞不懂她怎么想的！”
　　“算了，你还是别说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陈鸥吐着舌头表情惊悚，“反正以前的事也记不得了，这些肉麻的事就彻底跟我无关了！走吧走吧……”
　　“呃……不是你非要我跟你说的嘛！过分！”
　　“嘿嘿，我就是好奇一下，知道了就行了，问多了我怕自己会吐……”
　　“……”
　　…………
　　江南财经政法大学校门口的马路边。
　　李可莹抱着胳膊一脸哀怨的看着高进：“你刚才为什么要给她送纸巾，我都看见了！”
　　“你又跟踪我？”高进显然有些不耐烦。
　　“我没跟着你，我本来就是要找那个贱人理论的，是不是被我撞见了你心虚了？
　　上次的事我还没忘呢？
　　她勾搭你去开房的事情我也一直记着呢！
　　你是不是对她又死灰复燃了，你给我老实交代！”
　　“没有！”
　　“高进！”李可莹气的跺脚，“你再说没有！”
　　强忍着心头不耐地躁动，高进冷声回：“你最近变得越来越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你别忘了我现在可是你的未婚妻！我有权过问你的事，我不准你再见她……你听到没有！”
　　李可莹失去理智的咆哮着，惹得高进眉头紧皱。
　　“我怎么样不用你管！”
　　“你混蛋！你说过会一心一意对我的，你出尔反尔！你给我去死……！”
　　“够了！”将暴怒的李可莹一把抓住，久久，他冷言回：“我觉得我们之间太着急了，还是先分开一段时间吧！”
　　“……”李可莹瞬间呆掉，委屈地红了眼眶，“你是认真的吗？”
　　“是！”
　　“高进！”
　　没再回复，高进就要转身离去的刹那，李可莹立在原地，撕咬着嘴唇，眼泪哗哗留下：“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为什么你老是忘不掉她！我到底比她差在哪了？”
　　“你没有比她差在哪，你现在让我觉得太压抑了，让我觉得喘不过气，我想暂时分开让彼此冷静下对你我都好……”
　　转身，只留给李可莹一个背影。
　　李可莹彻底崩溃，追了上去，哀求的语气：“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改，我一定改！我再也不这么管你了，我不要分手……”
　　高进转身，表情冷漠地撒开她的手，道：“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们不合适。”
　　“……”
　　…………
　　大三生涯就这么突然降临，第一节课上陈鸥完全没有了主意，对老师嘴里讲出的那些拗口晦涩的词汇，她一个都听不进去，翻开课本也好像看着天书一样。
　　“小鸥，你怎么啦？”温柔小声询问。
　　陈鸥捂着额头，一脸怅然：“我一点都听不懂老师在讲什么……”
　　“不会吧？”想到她忘记了以前的事，温柔又回道，“以前的事你都忘了，现在听不懂也很正常的，别着急慢慢来嘛！”
　　一脸的生无可恋，陈鸥抱着下巴伏在桌上：“我现在就想等下课铃快点响，我感觉脑袋都快炸掉了……”
　　“好吧……好像应该要下课了！对了，下午都是自习课，去不去都没事的，有没有想好下课之后干嘛去，我们一起啊？”
　　无力的看了眼温柔，陈鸥一脸疲累。
　　“下课我就要赶公交回家，我妈和校领导谈了话之后给我下了死命令，以后每天下课，我都要回家住的。”
　　“啊？那每天这样不是很赶吗！”
　　“还好吧，正好我妈一个人在家我也不太不放心，而且她身体最近也不是特别好，我也想多抽点时间照顾她。”
　　“好吧，阿姨身体刚恢复一段时间，你可千万要让她注意调养，尤其是不能碰重活的！欧阳说阿姨的身体不能受累，不然老毛病很容易会严重复发的。”
　　“我知道的。”看了眼时间，也快要下课了，陈鸥开始收拾起了书本，学着温柔的语调说，“下课我就不陪你了，我今天早点回家陪我妈，对不起哦！”
　　“没关系啦！”随后温柔皱起了眉头，看着陈鸥那一抹坏笑，她才后知后觉的骂道，“你干嘛学我说话呀！讨厌！”
　　“哪有啦！讨厌！”
　　“小鸥！”
　　“哈哈……”
　　叮……
　　下课铃声响起，陈鸥坏笑着逃离了教室。
　　…………
　　386号公交车上的乘客并不多，陈鸥挑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下，此时她靠着窗户面朝远方发着呆。
　　车内的喇叭不时响起到达站点的广播声，三三两两的身影上来又下去。
　　只有她的角落，专属她的座位，每天都要从起点一直坐到终点。
　　当车子行径最后两个站点时，一直发呆的陈鸥突然靠近了窗户，恨不得把脸都贴上去。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不远处路边的一个熟悉的面孔。
　　她怀疑自己看错了，因为那个人影手里提着一个大大地袋子，里面鼓起来的形状看起来像是许多瓶瓶罐罐。
　　“妈？”
　　此时，江华丝毫没注意到就坐在公交车上的陈鸥，她一人吃力的拖着袋子，不停地的翻找垃圾箱，或者偶尔从地上捡起一个别人丢弃的瓶子放到袋子里。
　　大大地窗户，一双手掌趴在上面，陈鸥五味杂陈的表情像是打翻了佐料般不是滋味。
　　她立马想要冲下车去叫住江华，可她又怕自己的出现会让江华尴尬，于是就只能任由公交车开往下一站的站点。
　　到了家，她一个人守着门口没有进去，明明包里放着钥匙却始终不肯一个人打开院子。
　　掏出手机，轻轻拨通江华的号码，那边很快就接听了她的电话。
　　电话里一直响着江华的询问声，终于她忍不住回了江华：“妈，我在家门口进不去院子了，你去哪儿了？怎么没在家啊……”
　　那头传来江华的笑声。
　　“你平时白天不在家，妈一个人闷得慌就出来走走锻炼锻炼身体！”突然想起什么，江华又补充道，“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啊？”
　　“今天下午没什么课就回来了。”忽然觉得鼻子有些酸酸的，陈鸥抚平了有些失控的情绪，才回：“大中午的天热，你也快回来吧！”
　　“好，我就回！等着妈，我就回去给你开门！”
　　“不着急！我慢慢等没事的！”
　　……
　　江华回来了，一个人回来的，没有拿袋子。
　　头发也好像经过重新梳理，此刻完全看不出忙碌的痕迹。
　　“你这丫头怎么突然跑回来也不打声招呼！快起来，地上凉你身体可不能再受凉了！”
　　望着江华故作轻松的神态，陈鸥将情绪全部隐藏了起来，假装没事一般。
　　“没事！我最近觉得身体越来越好了，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
　　“你啊，刚好一点就又不老实了！快跟我进屋！”
　　“好嘞！”
　　随着江华进了院子，陈鸥就跟在她身后，而江华则直接进了屋子找了个地方坐下。
　　“怎么今天下午就回来啦？”
　　搬了椅子坐到江华旁边，陈鸥回：“下午没课，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早点回来。”
　　“哦！”看着陈鸥不经意流露出的一丝异样，江华有些担忧地问，“是不是生活费不够啦？”
　　讶异的回：“不是，我在学校花不到什么钱的！”
　　“那你怎么看着这么不开心啊？是不是有同学欺负你啦？”
　　“也没有……”
　　“那怎么啦？跟妈说说！”
　　没敢看江华的眼睛，陈鸥犹豫了小会，才回：“没什么，就是今天上
　　“嘿呦，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害我被你吓一跳！”江华低头笑着，“学习的事不用着急，尽力就好！不管成绩好坏，妈就希望你能顺利上完大学，以后出了社会不用像我一样没有选择自己喜欢生活的权力……这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
　　江华的眼底充满期盼，陈鸥原本打算跟她商量休学的念头顿时被压了下去。
　　想到自己生病，又住院那么久，家里条件本就不富裕，现在肯定是雪上加霜才导致江华出门捡垃圾赚生活费的。
　　所以陈鸥有些内疚地问：“妈，我住院花了多少钱？”
　　江华突然有些惊奇：“怎么问起这个了？”
　　“没什么……随便问问的……”
　　“钱的事你就别操心啦！咱们家现在还没到揭不开锅的地步，给你出点学费还有生活费绰绰有余了！你就给我安心读完书，其它的什么都不要想，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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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陆远的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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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好好读书的，不过我今天听一个同学说她兼职一个月也能挣不少，还不耽误学习，所以我想跟她一起锻炼下，正好也能补贴点家用！就是以后可能不能每天都回来陪你了……”
　　随着陈鸥的话说完，江华的表情也在逐渐变的僵硬。
　　突然想起以前陈鸥也会这么骗她说是去兼职，结果却是为了给她筹钱跟陆远搅和在了一起！江华担心悲剧再重新上演一遍，便语气沉重地说：“你哪个同学？叫什么名字？她做的什么兼职？你跟妈说清楚了我再考虑答不答应你！”
　　原本刚才就是自己临时编的一套理由，此时被江华这么郑重地问起来，陈鸥磕磕巴巴地回：“我那个同学你不认识的，我说她的名字你也不知道啊……”
　　“谁说我不知道！是不是那个跟你一直很好的小蔡？”
　　江华主动提及自己口中那个所谓的同学，陈鸥立马顺着杆子往上爬，忙点头回：“对对，是她！”
　　结果江华见她点头之后，表情立马转变了180度。
　　“我刚才记错了，小蔡是菜市场你王阿姨她们家姑娘，你说的是哪个小蔡？”
　　陈鸥无语，看着江华一脸老奸巨猾的神情，张大了嘴巴，苦笑：“妈，你诓我？”
　　江华瞪着她，哼了一声。
　　“你那点小心思我能不知道吗！你才刚开学几天啊？你同学就开始兼职啦？”说罢，她还不解气，点着陈鸥的小脑袋，“就算人家真去兼职了，这工资都没发呢！你怎么就知道人家挣得不少了？”
　　“……”
　　陈鸥彻底无语。
　　“还不老实交代！”
　　“妈，交代什么啊！”
　　江华摇头痛心地回：“我送你去念书，就是不想你跟着别人学坏！你现在才读了几天书就想着要出去兼职……
　　是我缺你的生活费了你不好意思跟我开口要，还是你觉得我每天管你管的太严了？”
　　“都不是！”表情有些无措，“妈你误会了！我真的是想一边学习一边自己赚点生活费就足够了，你身体一直都不太好，我只是不想你太累……”
　　“妈不累！”说到这里，江华叹息地看着她，久久才回，“你就别瞒我了，是不是今天回来的时候看见我在街上捡垃圾，你才突然有这种想法的？”
　　错愕地看着江华，陈鸥默默点头。
　　料定了陈鸥的想法后，江华这才舒缓了眉头，靠近她安慰道：“你知道妈一身子毛病，去哪工作人家都不敢要，捡垃圾换点钱不丢人！”
　　陈鸥慌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觉得丢人！我只是担心你身体吃不消……”
　　“捡个垃圾能有什么吃不消的！你要是真有孝心，那就安心读书踏踏实实的毕了业，将来找份好工作再来孝敬我！”
　　咳咳……
　　陈鸥还想争取机会，可是刚有些激动，便又咳嗽起来。
　　江华赶忙帮她理顺这口气，不停地抚着她的背，心疼道：“你看看你，你这样怎么让我放心啊！”
　　突然袭入江华怀里，陈鸥抱紧了她低声说着：“妈，现在家里就咱们俩了……你不想我吃苦受罪，那我就忍心看着你吃苦受累么……”
　　欣慰的笑了，江华轻声道：“孩子，将来你当了妈就能理解我的心情了，妈没觉得现在受罪吃苦，我看着你能好好的那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开心！
　　我不是不让你去兼职，我是担心你在外面会遇到麻烦！
　　你还年轻，以后工作机会的多得是，何必非得现在分散自己的精力呢？兼职又不是长久工作，而且你现在又等于重头再来，今年你已经大三了，再不抓紧可就更赶不上其他同学了……
　　既然你心疼我捡垃圾辛苦，那就老实把学习搞上去，将来我也能跟着你享福不是？”
　　江华的执着，终于让陈鸥放下坚持。
　　她点了点头，回：“我知道了！”
　　…………
　　…………
　　夜，9点，远航大厦顶层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咚咚！
　　办公室的门响了起来，陆远抬头灭掉手里的香烟。
　　“进！”
　　不时，助理进了来：“陆总，今天就不要再去那边看她了吧……董事长已经交代了，让您务必和杨小姐处好关系，否则……”
　　“否则怎么样？”
　　“否则他就会打破你们的承诺，将陈小姐她们母女赶出杭城。”
　　嗤笑，而后陆远回道：“知道了，按我的话告诉他，就说我会替他巴结好杨家的，让他放心。”
　　“是……”助理有些为难地回应，随后又想起什么，转身道，“明天下午，杨小姐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不过她要您亲自去接她，您看……”
　　陆远皱眉，思考片刻后：“按她说的办吧。”
　　“好的！”
　　…………
　　助理走后。
　　陆远一个人颓靡的躺在椅子上，面朝窗外。
　　杨家，她最恨的人，如今嘲讽的是他也要为了迎合集团利益，去做杨家的金龟婿，去讨好那个杨老爷子最疼爱的孙女。
　　他自嘲地笑了。
　　曾以为自己可以护她一辈子，可是当她主动坦白真相后，这个誓言竟让他觉得可笑。
　　然后自己就看着她一次次遍体鳞伤，却提不起一丝的勇气去关心她。
　　可越是这样，对她的感觉就越发清晰，甚至他已经开始厌恶这种感觉。
　　他一遍遍问自己，与她之间，真的有感情吗？
　　她一直以来都在强调她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她已经暗示他许多次了，可自己为什么就是不信！
　　他明知错的不是她，可是当她满身是血的离开仓库时，自己竟然恼羞成怒的将这一切怪罪到她身上！
　　还有那晚酒店房间里的一夜和那张侵染了一抹玫瑰的床单！
　　她怎么可能会是别人口中的男人？
　　……
　　愈发平静的背后，心底那股感觉也更加清晰起来。
　　他脸色开始苍白，觉得浑身发冷。
　　因为他害怕自己对她的感觉是不伦不类的，是畸形的。
　　他想否认掉之前的过往，但是每一次排斥过后，对她的印象就更加深刻一分。
　　他在想，我和她之间算什么？
　　男女之间的事吗？
　　又或者是自己已经变态了，变态到明知她以前是个男人，自己却还要控制不住的去想她！
　　这种感觉令他羞愤的同时，也让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从最初的占有欲逐渐变成对她的依赖了……
　　他依赖有她的日子，贪恋自己可以肆无忌惮对她的强势，也痴迷和她在一起时若即若离的感觉！
　　呼……
　　深深出了一口气，
　　他从椅子上重新坐起！
　　吧！
　　点上一支香烟，脑海里回忆着她的样子，嘴角自嘲的笑了。
　　…………
　　…………
　　与此同时，滨湖区破旧的小区巷口。
　　江华已经睡下了，陈鸥又一个人偷偷溜了出来。
　　昏暗的巷口，路灯光晕之下，影子重叠的像只飞翔的海鸥。
　　夜露打湿了青石台，点点湿痕。
　　她睡不着，只好一个人倚着墙角发呆。
　　奇怪的是以往每天夜里都会停在巷口的那辆车不见了。
　　好像深夜里忽然少了一个伴那般，让她觉得失落。
　　忽然，从兜里摸出一个火机和一包香烟，她疑惑地拿在手里。
　　“这件衣服很久没穿了，怎么会装着这些东西？”
　　不时，黑暗中亮起一丝火光，她嘴角抿了一只香烟，尝试的吸了一口后呛得连声咳嗽。
　　随后不耐地踩灭了烟头，眼底说不出的迷茫和压抑。
　　已经是深夜了，就这么睁着眼睛，她慢慢蹲靠在墙角，数着星星，直到天边翻出鱼肚白，一轮明日升起。
　　【上一章对话缺失的部分发到这里：没敢看江华的眼睛，陈鸥犹豫了小会，才回：“没什么，就是今天上课很多东西都听不懂，有点担心以后会跟不上老师的进度。”】



第4章 打人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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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学校，和熙的下午，宁静的午休时间被一阵惊呼打乱。
　　温柔打人了！
　　当陈鸥第一时间冲到教导处时，外围的走廊上已经围满了好奇的学生。
　　一路上她都在震惊之中，平时乖乖女的温柔为什么动手打了李可莹。
　　不仅是她，连班上其他同学也都满脸惊骇。
　　教导处里传来了严厉的声音。
　　陈鸥顿时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拍桌子的怒吼，教鞭抽在桌子上凌厉的风声，让外边偷听的学生既心惊胆战，又兴奋无比。
　　她刚欲推门而入，便撞上高进。
　　两人对视一眼后，高进便视若无睹一样扬长而去。
　　此时，教导处里只剩了温柔的哭声和教导主任的骂声。
　　“你怎么想的！？”
　　“我……”
　　“同学之间不应该是互相关爱的吗？你小小年纪就学着社会上那些风气一样，怎么？搞校园暴力啊？”
　　“我没有！”
　　“你还嘴硬！我看是不把你列为典型全校通报批评，你是不承认自己的错误了！”
　　“……”温柔慌了。
　　全校通报？
　　一旦通报了就要接受记学分的惩罚，以后毕业都会受影响。
　　不行，为什么明明是可莹故意找茬，却要我代她受罚！
　　“我没打她……她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教导主任挥舞着教鞭再次抽在桌子上：“你还不承认！当时就你们两个在一起，出了事李可莹同学第一时间就把状告到我这里来了，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
　　“我……她……”
　　温柔着急的舌头打了结，磕磕巴巴的讲不出一句囫囵话来。
　　教导主任板着脸，将她盯得大气都不敢喘。
　　“事情没调查清楚就这么着急下定论，您要是冤枉好人了怎么算？”
　　“……”
　　视线被突然闯入的陈鸥吸引，教导主任重重哼了声后看着她：“你还有没有点规矩，办公室是你随便闯的吗！”
　　陈鸥盯着教导主任，一句话都不说。
　　她的眼睛黑白分明，安静的让人觉得呼吸压抑。
　　连教导主任也被她的眼睛盯得说不出话来，刚才还暴怒的气势，一下像是被浇了盆冷水般消退了许多。
　　“你盯着我干嘛？调查真相是警察的事，我只管我的学生谁对谁错，错了就要认罚！”
　　陈鸥仍旧没有言语。
　　门外围观的学生们个个瞪大了眼睛，陈鸥的勇气让他们觉得接下来肯定会有好戏看了。
　　难得见到教导主任吃瘪，这足以让他们欢欣鼓舞很长一段时间，就像被压迫剥削的难民一下有了人带头造反，他们便立马把胜利的期盼都寄托在了陈鸥身上。
　　半晌，教导主任逐渐被陈鸥那异常冷静的眼神盯得无法再从容自得，甚至连面部的肌肉都开始止不住地抽搐。
　　然后在他放大的瞳孔中，陈鸥直接拉着温柔的手走出了教导处。
　　她的举动似乎一下激起了教导主任的怒火，因为他本以为陈鸥会拿出点真材实料来对抗他，甚至他已经想好了该怎么给自己下台阶的办法，可是她竟然就这么嚣张的直接把人带走，这是在羞辱他吗？
　　“你给我站住！”
　　陈鸥回头：“主任，我们是您的学生，您有权在我们犯了错的时候给出批评和教育，但不是一味的惩罚！
　　既然你可以不分青红皂白的认定一个人有错，那我们也可以拒绝一个不公平的人给出的判罚！”
　　“你……！”
　　拉住怯弱的温柔，陈鸥头也不回地出了办公室。
　　而教导主任一个人在办公桌内凌乱，他的胸腔已经装了一颗陈鸥给他的炸弹，眼下她又给了他一个引子，如果再不把陈鸥这个隐患处理掉，那么她之前的威胁和如今的不屑都会令他在学校里颜面尽失，威严荡然无存！
　　“看什么看，都给我回去上课！”
　　“……”
　　…………
　　校内水池旁的木头凉亭下，枯黄的藤叶一片一片。
　　“到底怎么回事？”
　　面对袁华的质问，温柔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声音细到弱不可闻：“不为什么……”
　　在一旁默默关心着的陈鸥走上前去。
　　“你不想说没关系，那你到底有没有动手打她？”
　　“我，我不是故意的！”
　　“……”袁华有些埋怨的看着她：“那就是打了？”
　　“我……”
　　陈鸥劝住袁华，自己把温柔拉到一边询问。
　　“你别紧张，我相信你不会无缘无故打人的！”
　　温柔咬着唇齿，抬头望了眼后拉住陈鸥：“我真不是故意打她的，我只是不小心在厕所偷听到她跟别人打电话，结果被她发现了，她威胁我不准把事情说出去，我想抢她的手机！结果……就跟她缠到一块了，我就是随手一推，我没想到她会那么容易摔倒的……”
　　陈鸥听得云里雾里，满是疑惑地问：“什么她威胁你不准说出去，还有你为什么要抢她的手机？到底是什么事啊？”
　　温柔吞吞吐吐了半天，才回：“可莹她要把你的照片交给电话里的那个人，然后让他发到网上去，我不能让她把照片交给别人发出去，不然你会被所有人误会，甚至可能会被开除的！”
　　“照片？”陈鸥还是不解，怎么事情好端端的，矛头一下又指向了自己，“什么照片？我怎么不知道……”
　　“你别问了，以前的事你记不得了，你不想知道的！”温柔有些着急，不知如何解释。
　　看着温柔欲言又止的样子，陈鸥隐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否则温柔怎么可能会做出这么失去理智的事情。
　　还有温柔口中的照片，那些照片到底是什么样的？
　　为什么温柔会说这些照片如果被发到网上，我会被人误会，还可能会被开除？
　　“既然事情跟我有关，那你必须告诉我！”她抓住温柔的肩膀，眼神安慰，“我知道你这么紧张肯定和那些照片有关，没关系的！你得先告诉我真相，我才能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可……”陈鸥眼神笃定的让温柔无法拒绝，她只好咬着牙准备道出实情，“我也从来没见过那些照片，但是我偷听到可莹说那些照片都是你在外面跟人……”
　　温柔实在不忍接着说下去，只好皱着眉头紧闭着嘴巴。
　　可是陈鸥似乎已经预感到了接下来的她要说的内容，迫切的想要求证答案。
　　“没关系，你接着说！”
　　温柔的大眼睛此刻满是渴求，她渴求陈鸥不要再问，因为她担心陈鸥会接受不了。
　　“我真的没办法说出口啊！”
　　“说不出口也要说！如果事情真跟我有关系，那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承担，李可莹现在在医院躺着昏迷不醒，如果你不把事情告诉我，到时候她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你会因为这件事被开除的！”
　　接下来的话让温柔觉得难以启齿，可是陈鸥说的也是事实，她夹在两难之间，终于闭上眼睛全盘托出。
　　“可莹说那些照片都是你在私人会所里跟别人乱搞的证据，她说你收了钱出卖自己的身体！还有……”
　　“……”温柔的话仿若晴天霹雳般，令陈鸥一下呆掉，“还有什么……”
　　“还有你主动去酒店勾引高进的照片，她有你们两个亲热的照片……”
　　“……”
　　不可能……
　　此刻大脑一片空白，陈鸥失神地差点一个踉跄摔倒，而后觉得浑身力气被抽空一般。
　　“不可能的，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不可能的……”
　　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温柔不忍地抱住她劝慰道：“我只是听她说的，那些照片有没有都不一定呢！
　　万一可莹只是在说谎，或者那些照片都是她伪造的呢……我们去找她问清楚！”
　　陈鸥抓住激动的温柔。
　　“我没事，现在真相还没有弄清楚，着急去问只会撞到枪口上……”
　　“那，那怎么办啊！”
　　“先等等看吧……等她好点你跟我一起去医院跟她道歉，希望她会改口放过你，不然主任一定会拿你当典型抓的，到时候就麻烦了！”
　　“去跟她道歉？”温柔一脸的不情愿，“我不要！明明是她错在先，为什么要我去跟她道歉啊！小鸥，你怎么变的这么没骨气，她想要害你啊！”
　　陈鸥看着她表情凝重：“她不是还没成功么？可是她醒了之后报警的话，主任就一定会先拿你开刀，如果事情真的严重的话，主任把你开除怎么办？你是为了我才跟她发生冲突的，我现在只是跟她道个歉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温柔还想争论什么，但被袁华制止，他拦住温柔看着陈鸥。
　　随后对温柔说：“听她的吧，现在没别的更好的办法了！”
　　“好烦啊！”温柔急的跺脚。
　　陈鸥起身，眉目之间仅是疑惑。
　　她一言不发地走开，脑子里不断地将方才温柔描述的照片内容组成一幅幅画面，可是这些强行拼接而成的画面，她始终没有丝毫印象。
　　…………
　　天色渐黑，医院的陪护病房内。
　　高进弯腰俯在床头，望着额头缠满纱布的李可莹，一言不发。
　　不久，从昏迷之中清醒的李可莹缓慢睁开眼睛，她痛苦地扶着额头，在见到高进后双目瞬间浸润了一层水汽。
　　“你怎么来了？”
　　高进低声回：“突然接到你受伤的消息，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破涕为笑，同时也有掩饰不住的委屈，李可莹娇嗔道：“不要你管，走开！”
　　她没能甩开高进紧握的大手，反被他凝视。
　　“我们之间的事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
　　委屈的眼泪像决堤般夺眶而出，李可莹呜咽着趴在床单之上。
　　“我不要你的道歉……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
　　“……”望了眼床上的泪人，“我能给的只有这个。”
　　ps:书荒的同学有福气了，(交汇的平行线)好书待宰，作者君是位风韵……大家懂的。
　　此书是为了致敬那些年的经典变文而创作，作者君凌阿姨靠爱发电，为了嗷嗷待哺的变文读者，身在异国他乡也要挑灯夜战，手工码字，呕心沥血，日日挺银枪夜夜做新……咳，好像形容不太恰当……
　　总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第5章 骚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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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的门不合时宜的打开，门缝里探出一个身子，紧接着在李可莹目瞪口呆的表情中走了进来。
　　“她们怎么来了，我不想看见她们，你快让她们走啊！”
　　李可莹情绪有些激动，声音像蚊子般高亢躲在高进身后。
　　还未等高进起身，脚步声便已经逼近。
　　“你不用害怕，我们是来道歉的！”
　　“……”李可莹楞掉。
　　高进也一脸不解，眉宇间的疑惑若隐若现。
　　他随后起身：“没事，她已经醒了，再休息一晚就能出院了。”
　　高进凝视陈鸥的目光像蜡烛余光般忽明忽暗，感觉到他目光的异样后，陈鸥稍稍后退半步保持距离，仅回以礼貌性的微笑。
　　“没事就好，今天是温柔不小心把可莹推到了，我把她带来跟可莹道歉，希望可莹能原谅她。”
　　温柔一直站在身后，直到陈鸥将来拉到身前才扭捏着不情愿地回：“对……对不起！”
　　“我不要你道歉！你们不就是怕我把事情闹大，她会被开除吗？我偏就要把事情闹大，不然你们以后岂不是要见我一次欺负我一次！”
　　“……”
　　高进背对着李可莹的眉头微皱，他示意陈鸥二人先在门外等待，而后跟李可莹言语了一番后，也转身离开。
　　此时，出了门口。
　　高进走到二人坐着的长椅旁，面对着陈鸥。
　　“不好意思，她刚醒一会儿，情绪还没有完全镇定下来。”
　　二人起身，陈鸥礼貌的回：“没关系，既然她没事了，我们也该走了。”
　　说罢，二人便要转身离去。
　　然而高进拉住了陈鸥，紧接着在温柔震惊的目光中，陈鸥被他拉到了无人的角落。
　　陈鸥一把推开他的手，表情不悦，却未出口伤人。
　　“我听说你的事了，你真的失忆了？”
　　“嗯。”眼睛扫向别处，因为脑子里总是不经意会跳出来一个个虚构的画面，陈鸥尽量使自己表现的看起来淡定。
　　“那你连我们之间的事情也忘了？”
　　“我们？”陈鸥刻意保持的微笑让人觉得难以接近，她接着回，“我们应该没什么吧？你和可莹才是一对，刚才那种话以后不要说了，容易让人误会。”
　　“误会？既然你不记得我们的事了，那他呢？连他你也忘了吗？”
　　他？
　　她不明白高进在说什么，也不知道高进口中的他是谁。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没什么事我要走了。”一双大手将去路拦住，陈鸥退后一步警惕的问：“你要干嘛？”
　　高进表情凝固：“你还没回答我！”
　　“……”无奈地抱着胳膊，“不记得了，可以让开了吗？”
　　高进缓慢退到了一边。
　　“我可以让你走，但是你现在走了明天她一定会被开除的。”
　　“你什么意思！”
　　“可莹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吗？她不会这么简单善罢甘休的！”
　　陈鸥又气又笑的看着高进：“什么叫她不会善罢甘休？她是你女朋友，你还是管好她让她不要动不动就拿什么照片害人吧！否则她继续闹下去我想对她也不会有什么好处的！”
　　“照片，什么照片？”
　　“你自己问她！”
　　“我已经跟她分手了！”
　　高进的表情就像在寻求前任复合那样，让陈鸥觉得气氛忽然变得尴尬起来。
　　“你跟她分手就分手，管我什么事！”
　　“我们不能重新开始了吗？”
　　“……”强忍着浑身的鸡皮疙瘩，陈鸥绕到了一侧，“不好意思，我今天来不是谈这种事的。”
　　久久，高进将她逼到了墙角。
　　“答应我，我也会答应帮你说服可莹，让她不会再找你们麻烦！”
　　陈鸥想要找个缝隙逃离，可却被他的两只大手挡的严严实实。
　　她恼怒的一脚踢在高进腿上：“让开！”
　　可高进纹丝不动地将她包围，再次逼她：“答应我！”
　　……
　　“你们干什么呢？”
　　“……”
　　空气突然凝固。
　　李可莹突然闯入让高进怔住，陈鸥趁机从他胳膊底下钻了出来。
　　看到李可莹近乎吃人的眼神后，她放弃了解释的打算，直接一言不发地离开。
　　此时，转角只剩下李可莹与高进两人。
　　“你跟我分手就是为了跟她重新在一起？”
　　“……”
　　眼眶里满是眼泪地看着高进，刺破了嘴唇，随后又嗤笑地回：“好啊！那我成全你们，你现在就给我滚！……”
　　“……”
　　…………
　　…………
　　“两天了，她都出院了怎么主任还没有动静？”
　　“没动静不好吗？”话虽这样说，陈鸥还是隐隐有些担心。
　　温柔不忿地嘟着嘴：“越是没动静我就越害怕，如果她只是诬赖我打她了我还好解释一点，可她万一把那些照片发出去怎么办？”
　　陈鸥一直担心的也是这些，但是没有见到真凭实据之前，她也不知道那些照片到底存不存在。
　　可万一真的有这些照片，又加上前两天和高进的那一幕被她撞见，她或许真的会失去理智将照片发出去也说不定。
　　“别管她了，她一个法学系的学生应该知道干出这种事之后的严重性的！”
　　“好吧……”
　　……
　　“陈鸥，到教导处去一趟，主任有事找你！”
　　猛地抬头，心底一悬，状若木鸡一样点了点头。
　　温柔在一旁紧张地问：“主任怎么会找你啊？人是我打的，要找也应该找我啊？”
　　“别担心，说不定是别的事！”
　　“……”
　　说罢，起身前往教导处。
　　“主任，找我什么事？”
　　教导主任板着脸，将一摞厚厚的照片狠狠甩在面前的桌子上。
　　“你自己看吧！”
　　当听到照片这两个字时，陈鸥就已经有所预料，可当照片真正拿在手里时，看着那一张张的内容，猛然袭来的冲击感还是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一张张她在车里收钱和人交易后进出私人会所的照片，还有她一个人进往酒店私人房间的照片……
　　以及那张角度刁钻似乎是偷拍的照片！
　　照片里的主人翁只裹了一条浴巾，他抱着一个衣衫不整地女人贪恋的汲取着她耳旁的柔软。
　　可笑的是那个紧闭双眼的女人就是她自己……
　　“……”
　　“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一个政法大学的学生竟然出去做这种事，传出去你就丢尽了我们学校的脸！”
　　“我……”她有心解释，却找不到任何对自己有利的证据，直觉告诉她这些照片肯定有猫腻，可是直觉不能当做证据。
　　突然想起李可莹，她问：“这些照片是不是李可莹给你的？她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有高进！你让他们来对质！我不会做这种事的！”
　　“高进？”教导主任不屑的笑了，“我听说你失忆了，那你连高进的身份也忘了吗！他所在的集团刚给校方捐了1000万教育资金，现在我就要因为你去把他找来对质？你自甘堕落就算了，现在还要把事情怪罪到别人身上！？”
　　“那你把李可莹找来，我要当面问她！”
　　“这件事和李同学没有任何关系，我今天把你叫过来就是通知你，明天你就不用再来学校了，你被开除了！”
　　被开除？
　　不行！
　　江华宁愿自己捡垃圾也要供她念书，现在她却要因为这几张照片就被学校开除，无论如何她都不肯轻易接受！
　　“你凭什么开除我！”
　　“凭什么？就凭我是教导处主任，就凭这些照片！”
　　“我不接受！”
　　“不接受？”主任笑了，背着手来到她面前，“你有什么资格不接受？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
　　“不，就算要处分我也要等我想起以前的事再说！现在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死都不接受这个结果！”
　　她真的忘记以前的事了？
　　如果是真的话，那她上次威胁我的那些事情就不能再对我造成威胁了……
　　想到这里，他不知不觉靠到陈鸥一旁坐下，转变了个态度。
　　“其实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就看你想怎么解决了？”
　　本能地警觉着主任忽然有些暧昧的举动，陈鸥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您有话明说，别靠我那么近！”
　　扶了扶镜框，主任拍着椅子对她说：“你要是不想受处分，现在就只有我有这个能力给你解决……”
　　看着主任意味深长的笑，陈鸥看着门口生出离开的冲动。
　　似乎看破了陈鸥的意图，主任加重了语气：“你随时可以走，但是我保证你今天走了，明天就会收到学校的处分通知！”
　　“……”
　　陈鸥已经完全明白他的意思，盯着他的眼睛满是冰冷。
　　“你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起身走近，语气轻浮，“像你的成绩想要顺利结业是不太可能的，就算你比别人更有天分更努力，可只要我不点头签字，你还是没办法拿到毕业证书，懂了吗？”
　　陈鸥握紧了拳头，浑身战栗：“你威胁我？”
　　“我不是在威胁你，我是在给你指一条明路！你知道李可莹她爸爸是谁吗？你有什么资本跟人家斗？你要是乖乖听我的，我保你能顺利拿到毕业证书，而且还不会被开除！”
　　讥讽的嘴角满是笑意，陈鸥侧着脸问他：“那你说说看，我该怎么乖乖听你的话？不会就只是做个用功学习的好孩子吧？”
　　哈哈！
　　主任笑了，然后拿他肥硕的手拍了拍陈鸥的肩膀，说道：“我在酒店包了间长期的套房，你要是想解决今天的事晚上就到酒店找我，我会告诉你该怎么解决的……还有，别想着耍老师，我什么阴招都见过你最好手脚干净点，知道吗？”
　　“好啊！”
　　说罢，教导处便响起一阵哀嚎。
　　“我的脚！”
　　陈鸥似乎还不解气的又对着教导主任的脚面狠狠踩了两脚：“啊？主任您怎么那么不小心，干嘛把脚往我鞋底下放啊！您没事吧？”
　　他刚想动手，就被陈鸥借力推趴在了桌上。
　　“你好样的！我这就把照片上报，你等着处分吧！”
　　“好啊！我等着你，不过你得先拿到照片才行！”
　　话音刚落，教导主任便着急忙慌地找寻照片，却发现照片已经被陈鸥拿在手里撕成了碎片。
　　“你！你这是恶意毁坏证据！你撕了也没用，我还有别的照片！”
　　“有就有呗！像你这种人在学校做领导，给我免费读我都嫌脏！”
　　哐当！
　　教导处的大门被陈鸥甩的哐当作响，教导主任咧嘴低吼。
　　“你给我站住！”



第6章 意外
==============================
　　距离大闹教导处后的几天时间里，照片的事情果然像兜不住火的纸，一下在学校烧了起来。
　　陈鸥的名字前头被所有人加了无数前缀词。
　　失足女，风尘女，放荡，狐狸精……
　　然而这些却不是她最难过的事。
　　此时，她手里拿着那张被开除的处分通知书，心神不宁走在去往公车站的路上，想着该如何跟江华解释这件事。
　　突然一辆车拦住去路，高进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我送你！”
　　皱眉，陈鸥转向另一个方向：“不用！”
　　高进仍不罢休，追了上来：“上车！”
　　被高进屡次纠缠，陈鸥终于失去了耐性。
　　“你烦不烦？我说了不用，你干嘛老是缠着我？”
　　“……”
　　公车恰巧到站，她一个人走了上去。
　　而高进的车子一直跟在后面，一路尾随到了终点站。
　　车停了。
　　陈鸥下了车，想要甩掉高进。
　　可是却遇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你还想干什么？”
　　陈鸥质问。
　　李可莹央求地想要拉住她的手：“我是来跟你讲和的……”
　　陈鸥笑了：“讲和？你发我的照片，害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然后你现在还要来跟我讲和？”
　　“……”李可莹疑惑地看着她，“你在说什么啊？我这几天都没在学校，怎么会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
　　哈哈……
　　她想笑，感叹李可莹的演技。
　　可事已至此，她也懒得和她解释什么：“别自找不痛快，滚！”
　　可是李可莹仍不肯罢休，她追着陈鸥：“我求求你别再缠着高进了，把他还给我好吗？”
　　“……”
　　李可莹的哀求让陈鸥沉默，自己从始至终都是个被牵连进来的局外人，根本没想过第三者插足的事情。
　　现在被他们两人夹在中间，她只觉得自己好像个白痴一样，被推来推去。
　　甚至自己还要因为他们两个的事平白无故地当了靶子。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发泄自己的怒火，
　　打她一顿？
　　可是这样似乎也并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奇怪的是她觉得自己此刻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愤怒。
　　相反她觉得自己异常的平静，因为自从那天教导处见到那些照片后，她的愤怒都是朝自己砸来。
　　她在跟自己生气，气自己以前竟然可以为了钱做出那么令人不齿的事来。
　　现在好了，不管有意无意，前因后果总有报，自己种下的因终于也得到了报应。
　　……
　　不久，高进急匆匆跟了过来，正巧看到两个女人面对面的情景。
　　“你在干什么！”高进问道。
　　“我来求她放过你，我不能没有你！”
　　“这是我自己的事，跟她无关！”
　　高进的冷漠，让李可莹备受打击。
　　“高进！”她情绪有些激动，“我已经这样卑躬屈膝了开口求她了，你还要我怎样！”
　　“我说过之前我们的事是我的错，我没有考虑清楚伤害了你，现在分开还不晚，我不想再耽误你的时间。”
　　“……”
　　李可莹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曾经对她甜言蜜语的男人，终于强撑着眼皮落下一滴滚烫的泪珠。
　　她奋力地指着陈鸥，对高进大声质问：“她跟我，你现在立马选一个！”
　　不耐地侧面对着李可莹，高进驻足回：“我选她……”
　　李可莹压抑的笑声像个疯子一样。
　　“你别后悔，记住这是你自己选的！”
　　说罢，高进径自拉着陈鸥走开。
　　而李可莹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眼睛里的哀怨慢慢变成了一团熊熊燃烧的怒火和恨意。
　　她转身坐进了车里，握着方向盘的手在发抖。
　　但是她的目光却在逐渐坚定。
　　随着愤怒遮住了理智，她望着方才两人离开的方向，将油门踩了下去。
　　…………
　　…………
　　与此同时，小区的巷口处。
　　被高进强行拖拉着一段距离后，陈鸥终于不耐烦地甩开了他的手。
　　揉着酸痛的手腕，她反感地对高进说：“你闹够了没有！？我快到家了，你别再跟着我了！”
　　可是高进丝毫没有听得进去。
　　“我已经失去你一次了，所以这次我无论如何不会让自己后悔，哪怕你讨厌我，我也要等到你答应我为止！”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不会跟你在一起的！你现在可以走了吗？”
　　高进握紧了掌心：“为什么……我和可莹之间只是当初我一时冲动，我现在后悔了，我想要的人是你，你为什么还是不肯给我机会？”
　　她几乎崩溃，此刻她极度厌烦这种没完没了的感情帐。
　　“你别再问为什么了行吗？这跟你和李可莹在不在一起是两码事，因为我对你完全没有感觉，懂了吗？”她目光急切，迫切地想要高进立马能理解她的感受，然后别再纠缠她。
　　“……”
　　高进难以置信她会说出这种话，这比输给陆远更加让他觉得难以接受。
　　因为此刻他突然意识到，原来一直以来他都不是输给了陆远这么简单，而是他从来没有争取的资格。
　　“小鸥？”
　　陈鸥回头，看见突然出现的江华后有些窘迫的走过去。
　　而江华在看到她身后的高进时，面色变了又变。
　　“这是……”
　　为了防止江华多想，陈鸥只好硬着头皮编了一套说辞，可没等她开口高进便已经率先回答。
　　“阿姨你好，我是小鸥的朋友，我只是来送送她。”
　　“哦……”江华心有所想的点了点头，随后客气的回，“那多谢你了，有空来家里喝杯茶，今天时间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了。”
　　“……”高进愕然，立马领会了江华逐客令的意思，“我……”
　　轰！
　　高进话刚说到一半时，小道上一辆咆哮着奔驰而来的小车就冲了过来。
　　他立马侧身闪到了一边，可此时小车转了个弯，直接朝着陈鸥的方向撞了过去。
　　“小心！”
　　高进大喊。
　　小车距离陈鸥还有两米远时，她想要躲开时已经为时已晚，车子的速度不算很快，可是在狭窄的小道上这样横冲直撞，留给人避让的空间极为有限。
　　当车子即将撞过来时，江华直接把陈鸥推了出去。
　　而车子在一声急刹声中，李可莹猛打方向，车尾打滑直接撞向了一旁的石墩。
　　看着引擎盖被撞出的水汽般的白烟，陈鸥瞳孔急剧放大，立马朝着江华倒下的方向扑了过去。
　　“妈！！”
　　“……”高进愣了。
　　看着倒在一旁捂腿表情痛苦的江华，陈鸥惊慌地扑在地上：“妈你没事吧！”
　　豆大的汗珠爬满了全身，江华面色煞白疼的说不出话来，甚至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没……没事……”
　　看着江华变形的小腿胫骨，陈鸥胸腔的怒火一下被点着。
　　她的白眼球里瞬间爆出了血丝，随后红着眼睛，转头看向李可莹。
　　而李可莹被她的眼神吓到后，想要从车内逃离，可是爆出的安全气囊和卡死的安全带卡扣将她牢牢锁在车内。
　　她惊恐，六神无主。
　　甚至连自己被血弄花了脸都不知道。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吓唬你的！”
　　她感觉自己的辩解苍白无力，所以她胆怯了，然后疯狂的想要逃离现场，然而当她解开了安全带的卡扣，打开车门的刹那，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她还在替自己辩解，并且担心陈鸥会激动之下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于是她乞求的看着高进，“高进，我受伤了，救救我……”
　　看着陈鸥投来天火一般愤怒的目光，高进迟疑了。
　　“小鸥……先救人要紧！”
　　此时，江华疼的只剩下无力的呻吟，陈鸥盛怒之下将要发作。
　　可刚要起身时，便觉得胳膊一紧，原来是江华拉住了她。
　　“我没事……”缓慢睁开眼睛，“别做傻事！”
　　“……”
　　…………
　　…………
　　与老巷仅隔了一条街的马路之上，那辆消失已久的黑色轿车再次缓慢朝着巷子的方向开去。
　　当它经过进入巷子的小道时，坐在后排的人无意间的抬头，正望见了擦肩而过的车子里，那张一直扰乱他心神的侧脸。
　　陆远想立马摇下窗户叫住她，但是在犹豫的刹那，那辆车子已经像脱缰的马儿奔向远方。
　　…………
　　…………
　　杭一医院手足外科。
　　走廊的转角处空无一人，李可莹额头缠着一层纱布面对着高进，发出质问。
　　“照片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高进故作疑惑：“你在说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
　　李可莹不可思议地笑了。
　　“高进？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高进沉默着，没有回复。
　　许久，李可莹艰难地开口：“照片的事情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怎么可能会泄露出去！？我一开始跟你打电话用照片的事威胁你是想逼你回到我身边，可我没想过真的把照片发出去……但是我更没想到的是被温柔撞见了我跟你打电话，所以她跟陈鸥讲了我手里有她照片的事情后，你就趁机把照片发出去栽赃到我身上，对吗！”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你想太多了……”
　　“哈哈，别装了！你这样不正好是一举两得吗！你一边当了好人，一边还名正言顺的把脏水泼到我身上，当她以为这件事是我干的之后，你就再出面安慰好让她对你回心转意！”说罢，她仍不忿地看着高进，“我真是个白痴……竟然会一直毫无保留的相信你这种人！”
　　“你摔坏脑袋了，这些都是你凭空想象的。”
　　李可莹气急反笑：“好啊！继续装，继续演戏！我现在就去跟她当面揭穿你的真面目！”
　　“……”
　　高进并未阻拦，在李可莹走后，露出一抹得逞的微笑。
　　去吧！
　　你撞人在先，现在去就是火上浇油，越描越黑。
　　……
　　手术室外，陈鸥一个人焦急的守在走廊。
　　不时，李可莹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她准备拉着陈鸥向她解释清楚，可是啪的一巴掌打在脸上，她楞住，捂着火辣辣的脸。
　　然后看着一脸气愤的陈鸥，一时结巴起来。
　　“你……！”
　　陈鸥的肩膀在发抖：“趁我还没反悔报警，快给我滚！”
　　“……”她退怯了，可是心底那股怒意难平，驱使她上前一步，“我不走！我知道之前的事都是我错了，我现在就是要提醒你，让你离高进远点！他就是个人渣，照片的事是他干的！”
　　“滚！！”
　　“……”
　　江华还在手术室里急救，陈鸥完全听不进这个肇事者的狡辩。
　　而李可莹明白，
　　此时自己无论再说什么都不会得到原谅。
　　所以她只得退后，
　　然后不甘地离开。
　　……
　　待李可莹彻底离开后，高进眼眸里瞬间迸发一丝冷漠，紧接着径自走向陈鸥。
　　“冷静点，阿姨不会有事的！”随后又看着她，“可莹她不是有意的，都怪我没处理好跟她的事，给她个机会好吗？”
　　陈鸥不语。
　　高进继续劝慰。
　　“别担心，阿姨她一定会没事的！”
　　最终，一直紧握着拳头缓慢放松，她默默点头。
　　“嗯……”
　　…………
　　…………
　　两天后。
　　在杭一医院手足外科，陆远站在病房的玻璃窗口前默默望着，不时额角的肌肉颤抖了下。
　　随后，他转身问护士：“那个老人怎么样了？”
　　“你是说5号床的江阿姨？”
　　“是的。”
　　护士摇了摇头，露出了不理想的表情。
　　“她年纪大了，这次伤的又比较严重，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恢复。”
　　“……”沉默许久，陆远接着问，“她女儿呢？怎么没陪着她？”
　　“哦，她在……”突然发觉自己说的有些多，护士惊讶的问，“你是她什么人啊？问这些干嘛？”
　　“我是她的朋友，刚得到消息，所以来看望她们。”随后陆远又交代道，“她们在医院的费用由我全部负责，我看一眼就走不要告诉她我来过……”
　　“哦……”护士叫住正要离开的陆远，“住院的费用她男朋友已经出了。”
　　陆远停下脚步，犹豫片刻后问：“她男朋友？”
　　奇怪的看着陆远，护士说：“是啊，你不是她朋友吗，她男朋友你不认识吗？”
　　眉头微皱，想着方才看到高进与陈鸥出双入对的情景，陆远面目复杂。
　　“既然费用有人出那就算了。”
　　说罢，陆远转身离去。



第7章 公道
==============================
　　医院的住院部楼前。
　　高进追上快步离开的陈鸥：“小鸥！”
　　停下脚步，陈鸥怒目圆睁。
　　“走开！”
　　“……”高进不顾反抗拉住她的胳膊，“可莹她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陈鸥怒极反笑，“撞了人随便丢笔钱就不见了，这种没有诚意的道歉我不接受！”
　　“你听我说！可莹是很任性，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她现在也很后悔把照片发出去害你被学校开除，又一时冲动伤害了阿姨，她现在很害怕，所以她不敢来见你，只能让我代她跟你道歉……”
　　高进的话没有令她平静，反而激起了她内心的怒火。
　　“如果是因为以前的事我让她心里不痛快，那她报复我做的那些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是她伤害了我妈，我绝不原谅！”
　　“阿姨现在一个人在楼上，你现在跑过去找可莹算账万一出了什么事，那阿姨怎么办？李家的势力不是你一个人就能搞得定的，你要去的话我陪你一起！”
　　陈鸥目光决绝。
　　“放开我，我的事不用你管！”
　　高进仍不肯松手。
　　“你就不能听我一次么？”
　　“放手！”
　　“……”她的语气冰冷，高进不得不松开她，“我只是想保护你……”
　　脚步顿住。
　　陈鸥回过头，看着高进：“我不需要谁的保护，我要的是公道！”
　　“……”高进无奈笑了，“你太天真了，凭你一个人的力量怎么向李家要公道？他们不会拿你当回事的！”
　　“就凭我有一条命，她也只有一条命！”
　　指甲都已经钻进了掌心，陈鸥留下一句话后，径自离开。
　　“……”
　　看着陈鸥远去，高进再也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他并不担心李可莹见了她后会乱说些什么，相反他更期待李可莹多说一些，因为对于陈鸥来说，失忆后的她根本没有判断力，李可莹解释的越多，她就只会更加把所有错过都归罪到李可莹的身上。
　　所以此刻，他的内心宛如一个魔鬼在嚎叫。
　　去吧！！
　　你一步一步走投无路之后我再出面替你解围，我要让你知道你最后能依靠的人只有我！
　　…………
　　…………
　　江南财经大学的校门口，得知李可莹已经办理转校后，陈鸥当街拦住了一辆计程车直接赶往她在杭城的住处。
　　……
　　花千墅小区。
　　别墅群茂密的道路旁，金色栅栏的门口，陈鸥不停地拍打。
　　“李可莹你给我出来！”
　　不久，大门吱呀打开，从里面迅速走出两个人来，他们不由分说直接架起她的胳膊将她甩到了路边。
　　咚的一声，她双腿膝盖着地，整个人被推到在柏油路面之上。
　　后背唰的一下便痛出了一身虚汗一直湿到了脖颈。
　　捂着闷疼的膝盖，陈鸥吃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再次冲了过去。
　　“让她给我出来！”
　　砰！
　　身小力薄的她哪能架得住两个彪形大汉的推阻，再次被推到在地。
　　此时，两个保镖闪开，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我是可莹的父亲，她身体不舒服所以我替她来跟你道歉，你就是她那个同学吧？”
　　捂着擦伤的胳膊，陈鸥起身：“让她出来，除了她谁的道歉我都不接受！”
　　李文斌轻笑一声后，从怀里掏出一支笔来很快签了一张支票。
　　“20万，这是作为一个父亲替自己女儿做错事给出的诚意，也是对你的道歉。”
　　嗤笑。
　　陈鸥没有接受，而是继续试图闯进去。
　　“让开！你们听不懂人话我就亲自跟她说！”
　　李文斌直接后退到一旁。
　　两个保镖得到示意后，双手横在胸前拦住去路。
　　“好心劝你一句，这些钱够你母亲恢复用的了……管好自己的嘴不要报警，然后拿了钱走吧！”
　　陈鸥笑了，嘲讽的看着李文斌。
　　“你女儿差点害死我妈，你以为光凭钱就能解决吗？”
　　李文斌重新站了出来。
　　“是嫌少吗？我以为20万对你们这种人已经足够了，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了，能够同时勾搭上陆少爷和高进的女人，自然不会那么简单的。”
　　什么陆少爷？
　　陈鸥刚欲发问，便被李文斌抢先。
　　“你不用着急反驳我的话，我从可莹那里知道你的一些经历，所以你应该感谢她，否则今天你不会从我这里拿走一分钱！”
　　混蛋……
　　面对李家人的高傲，陈鸥怒不可歇。
　　她不再跟李文斌磨嘴皮子，而是直接冲了过去，这回她没有再硬碰硬，她明知道自己力气不如他们，便只得抬脚攻击那两个保镖最脆弱的部位。
　　其中一人显然没有意料到她的举动，顿时一脸痛苦地蹲了下去。
　　另一人反应及时躲过一劫，立马顺着她砸来的拳头，将她的胳膊制服在身后。
　　陈鸥不顾疼痛，想要欲继续挣脱闯入时，随着一声大喝，李可莹从屋里站了出来。
　　“住手！”
　　李文斌气愤地回头：“给我回去，还嫌不够丢人吗！？”
　　“……”
　　陈鸥冷眼相对，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盯着李可莹。
　　而李可莹也终于不顾父亲的阻拦，强行跑了出去。
　　直到两人跑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陈鸥才拽着李可莹停住脚步。
　　“跟我走！”
　　“你弄疼我了，你放开我！”
　　强行甩开陈鸥后，李可莹才迟疑地问。
　　“你妈妈怎么样了？”
　　“别废话！你要么现在跟我去医院，我现在就报警！你自己选！”
　　犹豫许久后，李可莹才嗫嗫嚅嚅的回：“那天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麻木的脸突然冷笑，陈鸥看着她，“一句话就可以抵消你做的好事了？”
　　李可莹后退一步。
　　“我……！”
　　陈鸥紧跟过去，逼近到了她的面前，逼问：“我再问你一遍，你去不去！？”
　　终于，李可莹闭紧了双眼：“我不去！”
　　“……”陈鸥不屑的嘲笑，“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妈断了一条腿，而你不过是过去给她跪着道个歉而已，你凭什么跟我说不去！？”
　　李可莹收紧了双肩，止不住地颤抖，要她放下自己的高傲这比杀了她更加让她无法接受。
　　但是感受着陈鸥浑身散发的冰冷的气息，她终于控制不住的拉住陈鸥乞求。
　　“我知道我错了！以前的事是我一直错怪你了，我真的不知道你一开始是为了给阿姨治病才背叛高进的！还有……我不该嫉妒高进对你的感情，也不该老是故意跟你过不去，可是照片的事真不是我干的，那天被你冤枉之后我心里很生气所以失去了理智，可我不是有意的，我当时真的只是想吓唬吓唬你！我没想过会伤到阿姨的……”
　　她苦口婆心的解释，可陈鸥毫无反应。
　　于是，只得又继续解释，道：“照片的事只有我和高进两个人知道！那天我在卫生间就是在跟他打电话，我威胁他回到我身边，否则我就把照片发出去毁了你们两个，可是恰巧被温柔撞见了，所以我就放弃这个打算了！但是照片又突然被传了出去，所以一定是高进干的！”
　　“好，那你告诉我他为什么要这么干？”
　　“我也不知道……自从你跟陆远在一起之后，他整个人就性情大变，还总是莫名其妙和一些社会上的小流氓搅和在一起，我担心他变坏就偷偷跟踪他，然后……”
　　“然后什么？”
　　“然后就发现他一直都在调查跟踪你……”她神色慌张，“后来你就住院了很长一段时间，再接下来的事我也不清楚了，但我觉得你之前发生的那些事一定是高进搞的鬼！”
　　“你说完了吗？”
　　“我说完了。”
　　不顾李可莹的反抗，陈鸥忍着膝盖和胳膊的伤，拉着李可莹。
　　“既然说完，那就跟我走！”
　　“……”李可莹不敢反抗，只得向一旁追来的李文斌求助，“爸爸救我！”



第8章 无声遇见【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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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开她！”
　　李文斌带人围了过来，两个保镖直接控制住陈鸥的肩膀后，李文斌才将李可莹拉到身后。
　　此时，李可莹躲在李文斌身后，目光躲闪。
　　“我不能去！我去了的话，以后我就没脸见人了……”
　　肩膀被两人摁住，陈鸥无法动弹后，大声斥嚷：“你现在知道嫌丢人了！？你们李家的人都这么没种吗！”
　　“混账！”李文斌抬起手就要打下去，可是却迎上陈鸥满是愤怒的眼睛，一时间手腕仿佛被人握在空中一般无法落下，“支票就在这里，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些！如果你继续死缠烂打，我不会再跟你客气！”
　　“哈哈，跟我不客气？”陈鸥不屑的笑，“今天她不去跟我妈跪下道歉，我是不会走的！”
　　“跪下？你们这种人配吗！我现在给你支票补偿并且容忍你的无理，是因为给陆少爷面子，你要记住你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别不识好歹！”李文斌继续上前一步，表情阴冷，“如果你继续这样胡搅蛮缠下去，你妈妈要是在医院出了什么意外别怪我事先没有警告过你！”
　　“……”
　　李文斌的话犹如一记重锤打在心头，陈鸥顿时觉得如窒息一般，停止挣扎。
　　这时，李文斌将支票插在她的兜里后，才接着说下去：“把支票拿好，这可是你妈救命的钱，如果丢了再来问我要，我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死咬着嘴唇，陈鸥觉得自己浑身都在抑制不住的颤抖，可是李文斌的威胁令她深信不疑。
　　许久，当李文斌带着李可莹离开后，她才一屁股坐在地上。
　　看着手里那张写满屈辱二字的支票，委屈的眼泪才不受控制的悄然落下
　　…………
　　高宅。
　　高亚文坐在沙发上，面色铁青的看着高进。
　　“你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知道。”
　　激动地将雪茄的火星都抖掉在了桌上，高亚文气愤地站起来指着高进叫骂。
　　“既然知道你为什么你还要跟她搅和在一起！”
　　高进冷眼相对：“因为我要得到她！”
　　“得到她？”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儿子，高亚文呆了，“我看你是疯了！你是我高亚文的儿子，怎么能喜欢一个不男不女的东西！”
　　“不男不女？你以为陆伯伯把她带到仓库堕胎的事我不知道？”高进近前一步，“苏小铭是我的人，你们做了什么都瞒不住我的！”
　　“那又怎么样！就算她是个女人，可她也是一个下三烂打过胎的女人！”高亚文愤然而起，“可莹哪点不比这个女人强？你李叔叔在南城的势力不比我们差多少，你和可莹的事情如果能成，将来你在集团的地位不会比陆远差的！”
　　“不会比他差？那如果他娶了杨家那位千金呢？”
　　“……”
　　“你一辈子低人一头现在还想你的儿子永远低人一头吗！”高进不忿地望着高亚文，“如果陆家和杨家联姻之后达成同盟，到时候我们高家作为附庸，势必会遭到他们两家的排挤，您连这点都想不到吗？”
　　“你……”高亚文重重出了口气，，“自从陆远回国接手集团的事务以来，我也觉得你陆伯伯似乎有意要打压我了……”
　　“爸爸！”对于高亚文的固执，高进不甘地继续劝说，“你还不明白吗！你做过的事就像是陆振华心头的刺，他想要陆远清清白白的接手远航，第一个就会拿你开刀！如果让他顺利和杨家达成同盟，谁知道接下来那个老狐狸会做出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事情！”
　　高亚文犹豫沉默了许久后，才无力的缓慢回他。
　　“那接下来该怎么做？”
　　高进目光愈发明亮，像在月光下的冰山般寒冷。
　　“打乱陆振华的计划！”
　　“……”
　　…………
　　…………
　　花千墅小区内，道路旁的草皮上，陈鸥一个人蹲坐着一动不动像个木偶。
　　天空的云朵不知何时披上一层黑纱，昏暗的路灯下，一双脚步悄然而至。
　　她抬头，望见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而他像个雕塑般，整个人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眼睛里不经意透露出怜悯。
　　却一句话都没说。
　　“……”
　　陈鸥拧着眉梢，悄悄擦掉眼泪。
　　当她真正看清这张脸时，忽然心底一阵没来由地心悸，只觉得这个人她一定在哪见过。
　　所以她迟疑的起身，有些慌乱。
　　当她艰难的扶起膝盖，将要问出那句话时，却又突然低下头，那一瞬她觉得自己的直觉一定出现了差错。
　　如果认识，他为何默不作声。
　　……
　　就这样两人互相望着。
　　谁都没有开口。
　　陆远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真的好像一个突然闯出的陌生路人。
　　……
　　最终，随着他将动未动的嘴角终于破开一道口子时，可陈鸥已经转身走远。
　　…………
　　随着她走后，转身的瞬间，另一道身影在夜幕下露出真容。
　　陆远表情逐渐凝固。
　　他望见了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高进。
　　高进嘴角的轮廓在阴影下邪魅一笑，率先发问。
　　“你来做什么？”
　　陆远淡漠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的感情流露，就如他的语气般冰冷的像个雕塑。
　　“什么时候我的事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
　　故意做出恍然的样子，高进走了过去与他并肩，却目视前方，回：“没关系，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不过现在有我在，她已经不需要你了！”
　　看着高进得意的神态，陆远如冰山般的眼底迸发一丝冷意。
　　“离她远点！”
　　呵呵……
　　高进冷笑。
　　随后侧过身来，凝视着陆远的脑后。
　　“你无权命令我，因为她现在是我的了……”
　　而陆远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将他放在眼里，仅是冷声回：“你不配……”
　　突然，骨节握响的声音在两人之间燃起了一丝火药味。
　　“不配的人是你！”他贴近陆远，又接着说，“因为你没胆量，连自己喜欢不喜欢她，你都不敢承认！所以到底我们两个是谁不配？”
　　终于……
　　陆远把视线挪到了高进讥笑的脸上。
　　咬紧的牙关里，最终吐出来的却是几个仿佛无关痛痒的字。
　　“你疯了，她的事你应该知道！”
　　咯咯咯……
　　阴鸷的笑声将夜幕的黑，搅成一道旋涡。
　　在旋涡的中心，高进的笑不停地响起。
　　“我当然清楚她的事，只是不清楚的那个人是你而已……”
　　伴随着话音落下，陆远强装镇定的脸上眉头微皱，紧接着胸口处突然袭来一阵莫名的心悸，令他乱了阵脚。
　　他什么意思？
　　他明知道她以前的样子，为什么还会这么说！
　　他只觉得高进的话宛如一条守着宝藏钥匙的毒蛇，驱使着他想要立马从这条毒蛇手里取出钥匙打开真相。
　　但同时，启动真相的大门之后，等待他的会不会又是另一个精心为他准备的陷阱。
　　因为这样的陷阱，他已经落进去过一次。
　　所以他小心翼翼，不肯再给他机会。
　　……
　　就当他失神的时候，一阵踩着高跟的脚步声渐渐袭来。
　　高进径自转身换上一副笑脸。
　　而陆远则也同时转过身来。
　　“刚才那个漂亮美眉是谁？”她的语气从容自得，甚至还带有一丝调笑，“认识？”
　　“不认识。”高进耸肩。
　　“是吗？”
　　身旁的女人将上流社会一个名媛的涵养表现的淋漓尽致，即使是在质问一个男人时，也能让自己表现的异常优雅。
　　陆远双手揣在兜里，仅是淡漠地回她：“嗯。”
　　“哦？”她浅笑一声后，转向高进，“高大帅哥，刚才的事情是这样吗？”
　　陆远有些不安，隐隐担心高进会将她的事情暴露，可结果却出乎意料。
　　“当然！”高进绅士的走上前去，向杨婧问好，“有杨小姐这么出色的女人在，连我的眼光以后怕是都要变得挑剔了，现在再看那些凡脂俗粉我都看不下去，更何况我们远航的执行董事呢！”
　　对于高进的话，杨婧显得很是受用，但也仅仅只是礼貌一笑回应。
　　“既然不认识那就走吧！”随后，她挽着陆远的胳膊，“这次爷爷让我到你们集团锻炼，所以可能要在杭城待上一段时间，这里环境不错，我选了很久才定下来当做临时住所，以后你们可要常来，不然我一个人太闷了！”
　　“只要杨小姐你不介意我来当这个电灯泡，我愿意常来叨扰。”
　　高进边说边无意对陆远展现一抹玩味的笑意。
　　随后，陆远回应：“高进有他自己的事要做，从明天开始我会派专人每天接送你到公司，时间不早了我送你上去。”
　　“……”杨婧始终保持微笑，不露声色的将陆远与高进二人之间微妙的关系收在眼底，“嗯，按你说的办吧！”



第9章 忍【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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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远一直将杨婧送到门口。
　　告别时，杨婧转身叫住了陆远。
　　随后，她踱着步子，不紧不慢地来到陆远身边。
　　“刚才的事你不用那么紧张！我们两个都清楚自己现在正在做的事情，订婚礼举行之前你都是自由的，关于你的私事，我会睁只眼闭只眼的！”
　　“……”陆远稍稍错愕，随后自然而然地问，“那你呢？”
　　不置可否的莞尔一笑，杨婧回他：“当然和你一样，是自由的。”
　　望着杨婧眉宇之间散发的自信和强势，陆远眉头皱了下后，回：“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说罢，在杨婧洞穿一切的注视当中，陆远转身离开。
　　…………
　　出了花千墅的小区后，高进的车子亮着刺眼的白光，停在马路边上。
　　在见着陆远后，他打开车门走到陆远面前。
　　漫不经心的模样，对他说道：“杨家的这位千金可不是你我能惹得起的，所以关于小鸥的事，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该怎么处理。”
　　“该怎么做我自然知道，不需要你来教我，记住你的身份！”
　　咳！
　　“其实我要感谢你才对，如果不是你，她又怎么可能回心转意！”见着陆远无法发作的模样，高进愈发得意了，“毕竟当初是我跟她先认识的……如果不是那个老太婆治病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为了钱瞒着我跟你在一起，所以她心底一直装着的那个人是我，不是你！”
　　“说完了吗？”
　　看着高进愤恨的眼睛，陆远没再给他讨伐的机会，径自离开。
　　可身后高进仍在追击。
　　“我会把你对她做的事情完完本本再做一遍！”
　　“……”
　　突然，脚底宛如生了根般定在原地。
　　陆远愤怒的手掌攥成一个拳头，忽然朝着高进的下巴打了过去。
　　他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再因为她动怒，也不会再因为过去的事泛起一丝波澜。
　　可就当高进说出那句话后，
　　他平静的心突然卷起狂风大浪，
　　甚至下一秒，这股席卷着怒意的巨浪就要湮没自己的理智。
　　……
　　可紧接着，脑中忽然掠过一幅幅画面。
　　画面里全是她的脸，
　　那张曾让自己迷失的脸上带着笑，
　　有深吻之后的羞红，
　　以及冷战过后的冰霜。
　　还有误会过后的决绝，和那满身是血的讥讽与无声的反抗！
　　……
　　突然，胸腔的一团怒火突然熄灭。
　　紧接着一股愧疚迫使着这股愤怒消散。
　　他没有回头，语气却不再冷冰冰的。
　　“她没有做错什么，你的恨是因我而起，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别伤害她。”
　　高进擦拭着嘴角的血迹，
　　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却没有停留。
　　“陆远，你太蠢了……这场游戏不过才刚刚开始而已！”
　　“……”
　　高进得意的扬长而去，
　　伴随着发动机一声长啸，陆远注视着街头消失的尾灯，紧皱的眉头下，那双眼睛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
　　…………
　　病房之内。
　　尽管江华一直在咬牙坚持，可不时唏嘘的声音还是让人听着揪心。
　　从花千墅回来之后，陈鸥第一时间便将方才发生冲突过后的痕迹清理的一干二净。
　　此时，她扶着江华侧过身来，小心翼翼着按摩她的背。
　　“好点了吗，还疼不疼？”
　　鼻子喘着颤抖的气息，江华闭上眼睛，轻声回：“妈没事，早就不疼了……”
　　陈鸥默不作声，按摩的手一刻都不敢停下来。
　　“还说不疼，后背都出汗了……”
　　突然，声音戛然而止，江华转身刚好看到一双眼泪汪汪的大眼睛。
　　“怎么哭了啊？妈这不是好好的吗？”江华诧异的问。
　　随后，她将要起身又被陈鸥扶着重新躺下。
　　“妈，对不起，是我拖累你了……”
　　“傻孩子，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拖累不拖累的！”强忍着痛的脸显现一丝苍白，江华宠溺的拉着她的小手，但随后发现她膝盖殷出的血迹后，诧异地问，“膝盖的伤是怎么回事？”
　　语气有些吞吐，陈鸥换了个姿势将膝盖避开，回：“没什么，刚才上楼梯不小心擦伤了。”
　　她的一言一行都逃不过江华的眼睛。
　　哪怕是细微到毛孔，只要有一丝异常，江华都会立马抓住，因为她已经遭受了太多，多到让江华时刻紧张的地步。
　　所以江华握紧了她的手，问道：“跟妈说实话！你是不是去找人家理论了？”
　　“没有，妈你别乱猜了！”
　　“还说没有！”江华心疼的盯着她，生怕她浑身还有什么没被自己发现的伤痕，“还有没有伤到别的地方？”
　　突然抱紧了江华的胳膊，陈鸥整个人靠在她的肩膀之上，回：“没了。”
　　江华不信，执意要查看才肯放心，结果却从她的口袋里找到了那张沾染了一丝鲜红的支票。
　　她惊愕的看着上面的数字，心里一阵慌乱，问陈鸥。
　　“这钱哪来的？”
　　“……”
　　陈鸥没有言语，她心知自己瞒不过江华。
　　而江华拿着支票，垂下脸庞。
　　许久，才回。
　　“以前你也总是习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结果总是弄了一身伤才回来，现在你又忘了以前的事，就更不懂怎么保护自己了。”再抬起头时，江华的眼眶已经微湿，“都怪我！都是妈的错……”
　　陈鸥没想到江华会这样说，她觉得该自责的人是自己才对。
　　“妈你别这样说，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
　　江华笑着摇头打断她，回：“别总是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妈不怪你，是妈一直没有能力保护好你。”
　　“妈？”
　　“丫头，以前的事你想不起来了，妈也总是不肯跟你谈过去的那些事。”拍了拍她的小手，江华安慰道，“但是妈要你知道一点，一直以来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也没有做错任何事！你不用觉得亏欠谁，硬要说亏欠的话，也是我们亏欠你的！”
　　“……”
　　“我一早该听你的离开这里，是我的坚持才害你变成现在这样，所以你不用跟妈道歉。”她叹息之后，看着陈鸥的眼神逐渐释然，“孩子，你恨吗？”
　　“恨？”
　　陈鸥茫然的眼神中全是疑问。
　　“对，以前的事让你遭受了太多委屈，所以我一直不敢对你提起……”江华无奈一笑，接着回她，“我以为过去的事彻底过去了，也以为凡是跟以前的事有关的人他们在你身上已经讨的足够多了！只要我们娘俩本本分分的活着，他们就不再会找到你，可是我错了……”
　　“妈，你在说什么啊？”
　　江华虚弱的眼神突然迸发一丝愤恨，紧接着又像陨石坠落的火光般，消失在眼底。
　　她多少知道些关于陈鸥与陆远高进三人的关系，所以语气忽然变得衰弱。
　　“离那个叫高进的远点，不要再跟他们这些人有任何牵连。”
　　默默点头，陈鸥回道：“我知道。”
　　……
　　她目光笃定，江华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接着问支票的来由。
　　“那现在总能跟妈说说这笔钱的事了吧？”
　　仅是迟疑了片刻，陈鸥便放弃隐瞒的念头。
　　“这笔钱是李家给的，他们要我拿了钱息事宁人，所以……”
　　“所以你不肯，就跟他们发生争执了？”
　　“嗯！”
　　“……”摇了摇头，江华看着她，“你怎么那么傻，对妈来说是你重要还是一个道歉重要？”
　　“我知道，可是！”
　　将她飘飞的头发捋到耳后，江华才以命令的口吻对陈鸥说：“别再去找他们理论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前有李文斌的威胁，后有江华的劝阻。
　　陈鸥强忍着心头那丝不甘，只得无奈点头。
　　“知道了。”
　　ps:之前章节有删减部分，完整版的大家自己找吧



第10章 真真假假【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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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月后。
　　杭城乐园的检票口。
　　一只布朗熊人偶在人群中活蹦乱跳，不时在几个好奇停留的孩子跟前，摆出几个可爱的pose。
　　惹得孩子连同家长一阵捧腹大笑。
　　在孩子的要求下，它配合着拍了几张照片后，再次奔向密密麻麻的人群当中。
　　布朗熊可爱活泼，奋力的表演，将脸上的微笑传染给了每个到场的游客。
　　可是人偶头像下的人儿，脸色苍白，汗水打湿了头发，直贴贴挂在脸颊之上。
　　她坚忍着小腹的绞痛，在游客稀缺的角落里，终于将头罩拨开一丝缝隙，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粒止痛药。
　　一旁的台阶之上，还有个留着波波头发型的女生，她递上一个水壶，心疼的问：“小鸥，你没事吧？”
　　布朗熊人偶接过水后，将止痛药服下，才回：“没事！”
　　随后，她没做停留地将头罩继续带上，蹦蹦跳跳的重新冲进人群。
　　……
　　蔚蓝的天空一碧如洗。
　　已是近九月的骄阳毫不吝啬它的光芒，将大地炙烤的像个蒸笼。
　　直到傍晚赤红一片的余晖，被秋风吹散了热浪，人偶下的那张脸才得以逃脱似的喘了口气。
　　布朗熊人偶里的人儿已经浑身湿透，她体力透支地将头罩卸掉夹在腋下，看起来就像刚从桑拿房出来一样，浑身散发着水汽。
　　坐在台阶上的女孩已经睡着，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生怕吵醒了她的美梦，紧接着一屁股坐到了与她之间隔了一道转角的台阶之上。
　　她捂着不停作痛地肚子，干裂的嘴唇上已经满是牙齿咬过的痕迹。
　　忽然，一声轻唤惊的她抬头张望，待她看清了唤她的人时，才抱歉的想要起身与之一起离开。
　　结果在发力的瞬间，肚子还是不受控制的又袭来一阵阵绞痛，连带着小腿抽筋直让她一时喘不过气来。
　　“快坐下！”温柔心疼的扶着她坐下，随后拉直了她的腿，用自己的小手毫不嫌弃的给她做着按摩，边揉边说道，“这几天不舒服干脆请假好了，干嘛非得逼自己受这个罪，真是搞不懂你！”
　　感受着小腿的筋络舒展开后，陈鸥才松了口气，紧接着笑了出来。
　　“我没事！”
　　“还说没事……”温柔看了她一眼，噘着嘴心疼道，“干嘛老是这么不爱惜自己，你就不能多心疼心疼自己么，别总是让我们心疼你！”
　　温柔过于激烈的举动，令陈鸥有些讶异，她调侃着回：“我没有不爱惜自己啊……不过是这几天特殊期而已，大家都会这样的嘛！别人能忍着工作，我怎么就不行了哦？”
　　没想温柔立马停住动作，起身坐到了一旁，然后像是老师在教训犯了错还敢顶嘴的孩子那般，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我是很认真的在跟你说，没跟你开玩笑！”
　　陈鸥错愕地回：“可我也是很认真的在回你啊？”
　　“她们是她们，你是你！你的身体本来就没恢复好，再这样折腾下去！……”温柔终究还是不忍将下半句说出来。
　　对于被强行堕胎一事，温柔一直保持缄默。
　　包括江华在内的人，他们已经将这件事当成了禁忌，谁都不敢轻易吐露半个字，哪怕是跟这件事有关的东西。
　　面对着温柔的‘过分’关心后，陈鸥反倒主动安慰起来。
　　“没事，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休息一会就好了。”温柔还是不肯开口，她只得笨重地起身，然后拖着温柔的胳膊，“快走吧！”
　　“……”
　　更衣室里出来后，一阵贴身的冷风嗖嗖吹过。
　　陈鸥捂紧了领口后叫上等待的温柔，两人挽着胳膊并排出了园子。
　　…………
　　写着杭城乐园的四字招牌下，灯光熠熠。
　　那个穿着风衣的男子，倚靠在车框之上，望着渐渐走出来的二人，缓慢起身。
　　“下班了？”
　　稍稍停顿后，陈鸥便拉着温柔一言不发地离开。
　　半个月来，这已经是她第五次拒绝高进的邀请。
　　身后高进快步追了上来，一把将她拉住。
　　“光是躲着我没用的！”
　　陈鸥眉头紧蹙，言语间不免多了几分火药味：“我需要躲着你么？”
　　而高进则放开她，绽露强势的笑。
　　“既然你没有躲着我，那我仅仅只是邀请你和我吃顿饭，你为什么要拒绝？”
　　“我不想跟你出去，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她的话令现场的温度骤降几分，温柔看着高进脸上逐渐凝固的笑，忽然感受到丝丝冷意，顿时想要拉着陈鸥逃走。
　　可在她猝不及防下，高进突然拉着陈鸥的手腕，不顾反抗的将她拽向车内。
　　温柔在一旁追赶，试图阻挠。
　　却被高进一个眼神吓退。
　　“……”
　　瞬间，脚跟不争气的顿住。
　　等反应过来时，温柔狂奔着想要去追赶，可车子已经迅速驶离。
　　“小鸥！！”
　　…………
　　后视镜内，温柔还在奔跑着追赶，陈鸥慌乱地从座椅上撑起身体。
　　“停车！”
　　高进冷着脸，脚尖不停地用力踩着油门的踏板，对陈鸥的举动视若无睹，伴随着一阵阵发动机尖锐的音浪声将温柔甩的不知踪影。
　　陈鸥没再制止他的行为，从口袋里翻出一粒药后直接吞下，惨白的脸色才终于得到一丝镇定。
　　随后，整个人窝在座椅里，眼神空洞的目视前方。
　　夜晚的霓虹五颜六色，倒映在面前的挡风玻璃上。
　　终于，车子停在一栋摩天大厦脚下。
　　陈鸥坐在车内仰望，大厦的顶端是个球体，此刻在铺满星河的夜晚之下，那颗圆形球体散发着耀眼如瑰宝的光芒。
　　高进已经下了车。
　　待他将副驾的门打开时，他整个人已经恢复了平静。
　　“走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一丝微风掠进车厢，揪紧了领口后，陈鸥抬脚缓慢下车。
　　“我谁都不想见。”
　　她没有看高进，只是侧着身体。
　　而高进将她转了过来，凝视她的双眼：“那个人你一定要见，因为你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他害的！”
　　“……”
　　陈鸥已经竭力让自己表现的没所谓了，可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还是将她的想法暴露给了高进。
　　而高进趁势追击，捧着她的脖颈：“我要让你看见他的真面目，只有这样你以后才不会再被他骗了！”
　　说罢，不由分说地拽着她的手，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门口的旋转大门。
　　…………
　　55层的空中餐厅。
　　台上。
　　一位身穿燕尾服的钢琴演奏家舞动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跳动着，随后舞出了一拍拍浪漫的音符。
　　坐在靠窗的位置，桌上那个满是菱形格的水晶杯里插着一朵娇开的玫瑰。
　　玫瑰两旁，冷峻的男人目视窗外。
　　而娇艳的女人正拄着下巴，默默观察着他面部的每一寸线条，不时红唇扬起的弧度，像是在表达我对你很满意的告白。
　　侍者礼貌地将二人的高脚杯里注入了红酒。
　　她葱白修长的双指盘着杯座，在桌面上旋转。
　　她没有发出任何一丝动静，默默看着他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又再次倒入。
　　终于，他举着杯子对她。
　　面上不再那么刻板，在酒精的催化下，有了丝丝温润。
　　而她，也终于不再保持沉默，不置可否地同他举杯。
　　“cheers！”
　　……
　　与此同时，包厢玻璃窗的纱织窗帘后。
　　同样是一男一女。
　　可披着微皱的外套女生，此刻正稍显窘迫的躲在座位最里侧。
　　“看到了吗？他把你害成现在这样之后，现在又结交了新欢，他从没把你当回事，只有我从始至终一直陪着你！”
　　面对高进的质问，陈鸥撕咬着嘴唇，想要逃避这样的问题。
　　“我不认识他！”
　　“别再逃避了，不管你承不承认，他就是那个对你始乱终弃的男人！而你现在的一切，都是被他害的！”
　　她绷紧了后背，不想再听任何有关那个男人的字。
　　因为她的的确确感觉到了心底一股莫名的窒息，正在胸口蔓延。
　　所以她低声抗议！
　　“我不认识他！你别再说了！”
　　高进突然抓紧她的手：“他叫陆远，他是抛弃你的那个人，也是害你差点死掉最终失忆的人！”
　　“……”
　　明明是令人身心愉悦的场所，陈鸥却觉得这里像是一间冰冷密闭的审问室。
　　那股压抑到令人透不过气的窒息感，驱使她想要尽快离开这里，哪怕是片刻时间，她都不愿再做丝毫停留。
　　“对不起，你说的这些我不感兴趣！”
　　说罢，她从高进偌大的手掌底下挣脱出来，随后恨不能将自己的脸埋进领口里，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像个透明人一样，捏着步子逃也似的离开。
　　…………
　　终于出了这栋摩天大厦。
　　迎面吹来铺天盖地的凉意，令她瞬间活了过来，她迷茫慌乱地昂起头，注视着那个大厦顶端那个靠窗的位置。
　　心底的悸动，令她眼底里涌出一股难以言喻又莫名的悲伤。
　　那股悲伤像在跳动的果冻般，闪烁着光芒，只是这道光又碎成了无数雪花，最终被她温热的眼球蒸发成了一层水汽，铺满在了她漆黑一片的眼眶里。
　　……
　　高进追了出来。
　　告诉她。
　　是这个男人从他手里抢走了她，也是这个男人让她被所有人误会不齿。
　　他胁迫着让她签订了交易条约！
　　他把她牢牢拴在身边，甜言蜜语，可最终却在得到她后，又对她始乱终弃！
　　因为他的家人认为她是一个想要攀附豪门的心机女人，
　　所以他们逼迫她离开，
　　然后却在她拒绝后，差点失手将她打死！
　　可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之上，和死神擦肩而过的那晚，他却在酒店的床上，正与别人的女人纠缠不清！
　　他甚至绝情到把她当成工具，
　　用完了就丢弃到垃圾堆里，
　　哪怕是去医院远远望上一眼的怜悯都不肯给她！
　　……
　　他说出了陆远所有能列举出的罪行，却唯独将怀孕堕胎的事情藏了起来。
　　因为他要把这个重磅炸弹留给陆远……
　　他要用这颗炸弹将陆振华与他的父子关系轰出一道裂缝！



第11章 不恨才能活【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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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进的故事讲完了。
　　陈鸥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是陷入了冰天雪地里。
　　仅有的一丝理智，在看到那个男人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浓情蜜意时，也被湮没在铺天盖地袭来的暴风雪之中。
　　她想从身体不受控制的本能中逃出来，因为那一股股涨高的悲伤，像处在台风边缘的巨浪，正在她体内肆虐，那是一股不明的悲伤，令她无法自控。
　　可是高进不给她机会。
　　他抓紧不断试逃离的陈鸥，吼道：“我一直不肯对你说这些事情，就是怕你再受到伤害……可现在我必须要对你说，我要你明白真相，我要你重新回到我身边！因为只有我才是那个一直想要保护你的人！”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突然一把推开高进，低头不敢直视任何人。
　　随着颤抖的肩膀，握紧的手心，怎么也理不清心底的一团乱麻。
　　……
　　你，
　　他！
　　到底你们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她已经彻底失去判断的能力，哪怕有任何一丝相关的记忆，她都能立马发现高进话里的破绽！
　　可是她没有凭据，因为所有的凭据都随着自己丢失的记忆，一并封存。
　　所以，她此刻惊慌地，毫无章法地，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
　　……
　　彼时，回去的路上，她坐在副驾的位置，高进说什么她都听不进耳朵里。
　　脑袋里全是刚才的一幕幕画面，
　　还有那张初见时就一言不发冷漠的脸……
　　……
　　医院里，温柔早就已经守着江华，陪在病床边。
　　当陈鸥迈入病房的瞬间，
　　江华的目光就一直冷冰冰地盯着她身后的高进，一言不发。
　　温柔担心地走了过来拉着陈鸥的手，小声询问：“他没怎么样你吧？”
　　而陈鸥则强颜欢笑。
　　勉强地回：“没有。”
　　“那就好……”虽然得到了答案，温柔还是不免有些警惕的偷瞄高进。
　　而高进此时表现的温文儒雅，令她找不到哪怕一丝之前发狠的痕迹。
　　……
　　半个多月的恢复后，江华已经可以勉强下床走动。
　　她避开陈鸥的搀扶，拄着拐杖独自来到高进面前。
　　随后，以命令的口吻对高进说：“你跟我出来下。”
　　……
　　陈鸥与温柔都被留在了病室内，
　　走廊的边缘，只有江华与高进二人。
　　她率先开口：“我知道些你和小鸥的事情，也明白小鸥变成现在这样跟你没关系！可是你和陆远是认识的，小鸥现在这样全是拜他所赐！她付出的代价已经够多了，所以我恳求你们别再纠缠小鸥，就让她安安稳稳的活下去好吗？她已经再也经不起你们的折腾了……”
　　可出乎意料的是高进故作错愕的姿态，就好像听到了一个荒唐的笑话般，禁不住露出了笑意。
　　但随后他又装作一个无辜者，向江华解释：“阿姨，您大概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误解？”江华拄着的拐杖奋力敲了敲地面，加大了声音对高进说，“我能有什么误解！我只是希望凡是跟陆远有关的人，都别再来纠缠我们娘俩！我们就是本本分分的老百姓，不想攀附高门，也不想再跟你们有任何瓜葛，仅此而已……！”
　　江华的激动之举，高进无动于衷。
　　他仅是揉了揉鼻子，随后点头应允。
　　“好，我答应您！”紧接着又做出苦恼的神情，“可是如果小鸥回心转意主动找到我的话，我还是会信守承诺给她足够的保护和关心的！”
　　他的话令江华怔住。
　　“你……！”
　　高进笑了，搀扶着江华：“您别激动……我是个讲道理的人，如果小鸥不主动联系我，我向您保证我以后也绝对不会再缠着她！您看行吗？”
　　江华仍有些不敢轻易相信，因为高进的保证得来的太过容易。
　　而高进似乎也看出了她的担忧，但他并不在乎。
　　“您放心，我说过的话一定作数！”
　　终于，江华沉默着点了点头。
　　随后转身不再看高进，一个人回了病室。
　　就在她走后，高进的笑意才渐渐凝固。
　　紧接着，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半个小时后，公司地下车库见。”
　　……
　　此时，病房内。
　　看见江华的第一时间，陈鸥便着急上前搀扶。
　　而江华也不再推脱，由着她扶着来到床边。
　　直到江华重新躺下，陈鸥才眼神示意温柔，告诫她不要将自己离开学校去游乐场工作的事情说漏了出去。
　　而温柔得到示意后，立马捂紧了嘴巴。
　　随后，她起身向两人告别。
　　“那个……阿姨还有小鸥，时间不早了我要去赶公交回家了，就先走了！”
　　江华点头微笑，回：“好孩子，快回吧！不用总没事来看阿姨，阿姨再过两天就出院了，到时候你一定要去家里，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温柔笑着眨了眨她的大眼睛，眯成了一道弯。
　　“好呀！那阿姨您一定要安心养好身体，早日出院！”看着江华欢喜的点头，温柔又冲陈鸥眨了眨眼，“小鸥，那我先走了哦！明天学校见！”
　　领会到温柔的意思后，陈鸥感激的回：“嗯，路上小心！”
　　“好的！”
　　说罢，温柔提着背包出了病房。
　　此时江华才主动与陈鸥谈起了方才与高进单独谈话的事情。
　　“我刚才和高进说清楚了，他答应以后不再缠着你！”但随后她望着陈鸥的反应，又接着道，“但他也说了，他可以不主动联系你，可要是你主动找上他，他做的承诺就不算数了！所以妈现在要你一个答复，你现在就跟我保证你以后不会主动联系他！”
　　“……”陈鸥思绪还未完全平复下来，在空中餐厅里瞧见的画面还在脑中偶尔浮现，以及高进强迫她听的所谓的真相，所以她也同样渴望一个答案，于是她贴近江华的手背，“妈，我答应你！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你能不能跟我说说我以前的事……我想知道！”
　　“……”江华蠕动着的嘴角，欲言又止，随后问她，“是不是他今天跟你说什么了？”
　　陈鸥点头，依偎在江华的手背上：“他说了很多我想不起来的事，其中很长一段是我跟一个叫陆远的人的故事，他告诉我说我现在这样都是因为那个叫陆远的人害的，他的家里人不喜欢我，以为我跟他在一起是为了钱，所以他的家人逼我离开他，我不肯他们就打了我，我失忆昏迷了一个月就是因为这件事对吗？”
　　她说完就不再作声。
　　可江华忽然觉得手背上被丝丝温热的液体打湿。
　　当她低头时，
　　却没从那张脸蛋儿上发现任何哭过的痕迹，只看到一双红了的眼眶。
　　随着那双眼睛恳求的凝视着她，江华终于抗拒不了心底的不忍，对着她默默点了点头。
　　而她在得到了答案后，眼睛里好不容易攒存的生气，瞬间又削弱的一分。
　　“过去的事不是你的错，都怪妈没能力保护好你，才让他们这样欺负你！”江华不忍，愤恨道，“妈一直觉得天底下是有公道的，可是偏偏公道就是不长眼看不到你！你遭受了多少委屈妈最清楚，所以妈不敢让你再想起以前的事，因为那个公道我们讨不回来了，与其记起来一辈子恨在心里，还是彻底忘了吧！忘了也就不再恨了，不恨才能活啊……”
　　不恨才能活……
　　她默默将江华的话放在心底循环了一遍又一遍！
　　随后，画面定格在了空中餐厅，他和那个优雅的女人脸上。
　　那一刻，那个女人的眼睛是有爱慕之意的……
　　甚至那一刻她会觉得自己有些羡慕她！
　　她想，
　　连那种优雅的女人都会对他心动，那么自己以前犯的错也应该可以被谅解吧？
　　既然有那么多人喜欢他，
　　他又怎么会缺得了一个那么微不足道的我呢！
　　于是，她觉得堵塞了一天的胸口，终于在这一刻得到释放。
　　随后，眉宇间的焦灼终于消失不见。
　　她抬头望着江华，笑着回。
　　“我明白了！”
　　“……”
　　…………
　　…………
　　远航大厦，负三层的地下车库内。
　　那辆熄了车灯，停在靠近电梯旁的阴暗角落的白色轿车内。
　　高进坐在后排之上，前排那位矮胖中年男子正忙着从手提包里翻出一沓文件。
　　终于，他停住动作，从一大堆纸张里，翻出了那张签了江华名字的房产抵押协议。
　　将合约交到高进手里，他警惕地打量了四周后，才小声说道。
　　“这是那套房子的抵押协议，因为户主是夫妻两人，单独一人签字不能过户，所以只能临时换成了抵押协议……两个月前陆总忽然看中这套房子，就让我去把这件事悄悄办了……”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他还有些纳闷，“这种老宅虽然有些投资潜力，但是赚到手的钱对陆总来说也只是蝇头小利，让我更搞不懂的是陆总他自己掏了腰包，又交代把钱给了那套宅子的女主人后，就让我把抵押协议销毁掉，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陆总还让我告诉那家的老大姐，宅子她可以继续住下去，直到确认收回时会提前通知她们搬走，我担心这件事日后会出现什么纰漏，所以这份协议我就一直偷偷留着了……”
　　说到这里，高进满意的笑了。
　　“你做得很好！这份协议对我有点用，我先留着了。”
　　矮胖中年男人担心地回。
　　“少爷，这件事您可千万别让陆总知道，我家里还有几张嘴等着我养呢！万一这件事走漏了风声，陆总一定会把我赶出远航的……”他咽了口唾沫，“我要是因为这件事被炒了鱿鱼，从业经历上有了污点记录，以后其他公司我也进不去了啊！”
　　高进拿着那份文件仔细看了又看，随后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你帮我这个忙我肯定不会把你卖了的！对了，你在公司也做了很多年了吧？”
　　“十年了！当初是高总赏识，所以我才能进的了远航，说起来也真是多亏了高总啊……”
　　“呵呵，以前的事就不谈了，这次你帮了我的忙，以后我会保你在集团顺风顺水的！”随后他将文件收了起来，“行了，接下来就用不到你了！”
　　“行，既然高少爷没别的吩咐，那我就先走了？”
　　高进下了车，微笑示意：“嗯！”
　　随后车子绕了几圈后，消失在了车库尽头。
　　而高进拿着文件，脸上渐渐露出笑意。
　　“陆远啊陆远！你可真够意思，让手下以公司名义接手那个老太婆的破房产，看来你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放不下她啊！”但随后他握紧了那份协议，“她住院昏迷的时候，那个老太婆着急把房子卖了筹钱给她治病，你怕是比那个老太婆更着急吧？所以你迫不及待的找借口也要给她送钱！这样也好，否则我还真不知道接下来对她做的事能不能刺激的到你呢……”



第12章 杨婧【甜文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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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航大厦顶楼的办公室内。
　　杨婧像个女主人那般审视着这里的一切。
　　指尖轻轻划过那面高高大大的落地窗，将脚下一眼望尽的风景尽收眼底后，她转身来到了陆远的办公桌旁。
　　那个以前为她准备的透明玻璃烟灰缸，此时已经成了陆远的专属，里面整齐摆放了一根根只抽了一口两口的香烟。
　　杨婧拿过那包抽的只剩一半的烟盒，好奇的问陆远。
　　“没看出来你喜欢抽这种女士香烟？”
　　将手里的香烟泯灭，陆远回：“不好意思。”
　　说罢，他将烟盒夺了回来锁到抽屉里，顺便打开通风，将屋里的烟雾一并抽了出去。
　　而杨婧毫不介意的走到沙发旁坐下。
　　“以后这个沙发就是我的专属座位了，你没意见吧？”
　　她的姿势优雅，像只性感又慵懒的波斯猫般依靠在那张咖啡色皮质沙发上，垂顺的连衣裙下身体的曲线一览无遗。
　　陆远一时出神，却并不是被杨婧的姿色诱惑，而是她的出现让他忽然想起以前在那张沙发上，那个同样像猫，却浑身无时无刻都充满警惕的猫一般的女人。
　　而面对那只猫的时候，甚至只要自己一不小心，她的猫爪就会抓的自己遍体鳞伤。
　　……
　　他静下心来，默默比较。
　　如果说杨婧给他的感觉像是旋涡，那么陈鸥对他来说就是泥潭。
　　因为杨婧无时无刻散发出的那种魅惑，足以使任何一个男人都会为之倾倒，接着一步一步掉进以她为中心的旋涡内。
　　而一直以来，陈鸥给他的感觉，看起来就像是一汪清水的浅滩，走进后却发现浅滩之下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泥沼，当自己明知继续下去等待他的是处处凶险时，可自己却想就这么陷进去，以至于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
　　……
　　哪怕是如今，他都没有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从那滩泥沼里彻底走出来，又或者说那滩泥沼不过是被人挖了去，而他自己仍旧在原地踏步。
　　所以当他突然要面对杨婧这个强势介入的女人时，忽然生出一丝可笑的想法。
　　那是对自己的嘲笑，他笑自己把真感情给了一个让他觉得虚幻的‘女人’，以至于现在想起她的时候，竟然会拿杨婧同她做比较。
　　就像是明明爱上了吃辣，却非要强迫自己否认嘴巴里吃的不是辣椒。
　　而杨婧这个名副其实的辣椒就摆在他的面前，他又不愿再去尝试。
　　说来说去，他早已明白，这已经无关自己爱不爱吃辣，而是自己从一开始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那个给他这种感觉的人罢了。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公司的，没什么专不专属。”
　　他淡淡的撂下这句话后，便将目光转向窗外，在飞云之上，那耀眼的太阳已经模糊的不着边际。
　　杨婧起身走来，随后双手撑着桌檐背对着他，回头低眉而视。
　　“即使是我也没有这个特权吗？”
　　轻叩在桌面上的指节停顿了那么一瞬，陆远抬头凝视回去。
　　“如果是你想要，没什么不可以的。”
　　“是因为我的身份，还是因为我？”
　　陆远如实回答：“因为你的身份。”
　　得到了最真实的答案后，杨婧并没有显得失落。
　　“谢谢你的坦诚！不过我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如果有……”她变换了个姿势，捧着下巴趴在桌上，脸上露出了不容置疑的笑容，“那一定已经被我毁了，所以你选择跟我坦白是明智的。”
　　陆远依旧保持着默视的姿态，杨婧的笑在他看来，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压迫而已。
　　但紧接着杨婧便收起了笑，眉宇间有那么刹那，看起来真的像是个人畜无害的乖乖女。
　　“别紧张，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过去有过多少个女人，又喜欢过几个都跟我没关系，对我而言去计较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真的太无聊了……”游离的手指在桌面上划过一道辙痕后，慢慢收拢成一个拳头，“因为我只对权力感兴趣……如果这次不是因为我哥哥的事情，我可能这辈子都要被家族当成花瓶一样的摆设！所以我们两个的事，从一初我就没反对过，也只有联合你们陆家的力量，才能给我创造争取家族话事权最好的机会！所以你最好也别让我失望，起码关于女人的事情上……我希望你不要优柔寡断。”
　　杨婧的话让陆远感觉到隐隐不安，方才自己的举动以及那盒香烟，似乎都让杨婧有了警觉。
　　同时也让他意识到将来的某一天，如果被她得知陈鸥的事情的话，一旦涉及到危害杨家和陆家的联姻的利害关系，父亲，杨婧，还有整个杨家！
　　他们还能让她活着离开这里吗？
　　所以此刻，他不敢分神，生怕这个精明的女人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任何一丝破绽。
　　“你的玩笑并不好笑。”
　　“是吗？”杨婧换成了一幅小女人姿态，问他，“那这样呢？”
　　见陆远依旧板着脸，杨婧突然笑了。
　　“我刚才的那一面并不常见，所以你最好别期待再次见到……”陆远继续像个木头人般坐在那里，她嘟着嘴巴，哀叹，“看来接下来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和你这个无聊的人相处了，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用这副样子跟你交往吧，就当是我对你在这个联姻交易中做出的牺牲，给出的一点补偿！”
　　“……”
　　杨婧有意无意表现出的强势，令陆远一直保持平淡的表情突然眉头紧皱。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就像当初他对陈鸥那般，只不过眼下因为杨婧的出现，确确实实也让他体验了一番个中滋味。
　　那一刻，
　　他突然意识到一点，
　　从今天起，顶层的风景就要变了。
　　…………
　　…………
　　三天后。
　　滨湖区的小院里。
　　由于小腿打了钢板和石膏，江华仍旧不能安稳下床活动。
　　庆幸的是，这次住院的费用以及往后的护理，都由李家一并包揽，对此陈鸥也只能谨遵江华教导，不再上门理论。
　　只是这样一来，日日同在一个房檐下，陈鸥还是会担心自己突然改变的生活习惯，会让江华怀疑到自己辍学到游乐场打工这件事上面来。
　　所以她也在悄悄盘算着以后的事情。
　　……
　　星期天。
　　温柔提了一兜水果赶在护工来之前，就已经率先赶到。
　　在江华盛情之下用了早饭后，便又起身匆匆告辞。
　　“怎么不再多待会，干嘛这么着急走啊？”
　　“不了阿姨！今天周末我约了同学，所以提早来看看你，既然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江华若有所思的望着在一旁一言不发的陈鸥。
　　“小鸥，别一有空就总待在家，妈整天被你管着都怕了！正好温柔来了，你们一起出去散散心吧？”
　　一旁温柔附和道：“是啊，要不我们一起吧？”
　　继续替江华剥着鸡蛋，陈鸥抬头回：“不了，难得有空可以多陪陪我妈，我就不去扫你的兴了。”
　　温柔嘟着嘴巴哦了一声，随后江华摇了摇头笑着劝说：“你怎么比妈还像个老太婆，再这样被你天天看着，我都快有坐牢的感觉了，真是的！”
　　被江华逗笑，陈鸥抿着笑意将鸡蛋递到江华手里：“出去又没什么好玩的，还不如在家舒服。”
　　“……”
　　江华无奈，只得将目光投向温柔，而温柔心领神会后立马做出了反应。
　　她上前挽着陈鸥胳膊：“我听说市区的双子星大厦今天开业，不如我们去逛逛吧？”
　　陈鸥学着她的样子嘟着嘴巴。
　　“去了又不买东西，而且逛街太累了，还是你去吧……”
　　实在劝说不动，温柔准备放弃时，陈鸥的手机突然响起短讯铃声。
　　她打开查看后又忽然改了口：“那个，我差点忘了要去买点学习资料，我们走吧！”
　　“……”
　　江华还未来及交代，陈鸥便拉着温柔一同出了门。
　　“记得早点回来，别在外面过夜！……”
　　巷子里传来一道回音。
　　“知道了！”
　　……



第13章 居酒屋
==============================
　　两小时后。
　　距离双子星大厦两个街道外的一处杭派建筑群。
　　一条弯窄的小河内，红白相间的鱼群偶尔从仅能容下两人通过的小石桥下游过。
　　过了桥后是一座两人高，用不规则假石堆砌而成的石墙。
　　一侧还种了棵紫樱花树，
　　偌大的树冠刚巧将那个四四方方的门框遮住，
　　而门框之上的那块布质招牌，写着‘食光慢肴’四个像漫画的大字。
　　下面还搭配了一行小字，
　　写着居酒屋。
　　……
　　这是一家别致的日料店，
　　平日来这里的消费不低，
　　所以自然给员工的薪资待遇也比起其他行业都要优厚不少。
　　两天前从游乐场下了班后，陈鸥便到这里来面试应聘，本来只当是碰碰运气，结果没想到今天一早就收到了录用通知。
　　此时，店内的原木高台旁，温柔正捧着下巴发呆。
　　一旁的卡座中间，不时传出两道有说有笑的声音。
　　不久，陈鸥紧随在一位腰上系着条卡其色围裙的中年男人身后走了出来。
　　这个男人外表气宇不凡，怎么也无法让人把他和厨子联系起来。
　　他双手交叉垂在身前，低头问陈鸥：“怎么样，决定来上班了吗？”
　　而陈鸥则默默点头，稍显拘谨。
　　他继续伸出手，不置可否地说：“欢迎你成为这里的一员！”
　　看着他期待的表情，陈鸥迟疑片刻便伸手回应。
　　“谢谢，我以后……该怎么称呼您？”
　　“在这里不用那么严肃，我一直不太习惯别人用老板这个称谓称呼我。”他拍了拍额头，笑道，“可是怎么称呼才好呢？”
　　陈鸥看着他，耸了耸肩同样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比你大了两轮，干脆就叫大叔吧！”
　　“嗯。”轻轻点头。
　　“哦对了，我叫宏！”紧接着他递出一张名片，“这上面有我的电话，如果有事情可以打这个电话联系我。”
　　“谢谢！”
　　宏耸着肩膀：“如果没别的事情，你可以走了！”
　　将名片收下，陈鸥点头：“嗯，那我就不打扰了。”
　　“好，记得后天不要迟到！”
　　“放心吧！”
　　说罢，陈鸥不再停留，转身的瞬间脸上显露一丝抑制不住的兴奋。
　　…………
　　…………
　　居酒屋的外面。
　　温柔充满好奇的期待着陈鸥的结果。
　　“怎么样啊？”
　　“过了。”
　　“什么过了啊？”温柔有些焦急，“是面试过了吗？”
　　陈鸥故意压着笑，点了点头。
　　没想温柔拍打着胸口，一副心惊胆战的样子抱怨道：“那你干嘛板着脸啊，讨厌！害我瞎担心一场！”
　　噗嗤。
　　被温柔单纯的样子逗笑。
　　陈鸥刻意收住了笑声。
　　“就是想逗逗你而已啊！”
　　温柔愣了半天，随后抓牢了挎包，快步追赶恶作剧成功之后逃跑的陈鸥，边追边叫：“死小鸥！你给我站住！”
　　…………
　　双子星大厦的负一层，
　　顺着一排宽敞的台阶进入大门后，映入眼帘的是一道长长的室内美食街。
　　街道两旁，每隔几米远就挂了一个日式的红色纸糊灯笼。
　　此时，两人悠闲的走在这充满了异国风景的街道上。
　　只是温柔的手里足足拿了两个蛋筒装的冰淇淋，才肯饶过陈鸥刚才的戏弄。
　　“委屈你一下，等我赚到钱发了工资再请你吃顿大餐！”
　　“不要，我就喜欢吃这个。”温柔心满意足的举着手里的胜利品，蹦蹦跳跳的像个孩子，“对了，居酒屋的工作你应聘上了，那游乐场的工作怎么办啊？”
　　“游乐场的工作是做一天休一天的，而且要三班倒，领班的阿姨总是让我做晚班，每天回家晚了我怕我妈会怀疑我不在学校的事……”嗯了半天后，陈鸥迈着悠扬的步子，漫不经心地接着说，“所以我准备做完这个月就辞掉然后全职在居酒屋做了。”
　　“这倒是，总是让你一个女孩子做晚班，万一大半夜回去路上遇到坏人怎么办！”又吃了口冰淇淋，“辞了好！”
　　“也不全是因为这个原因吧！”会心一笑后，陈鸥默默跟在她身后，“其实在哪工作对我来说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我不想再被高进他们这些人知道我现在在哪上班，我答应了我妈不再跟他们这些人来往，所以即使不去居酒屋，我做完这个月也会辞掉游乐场的工……”
　　“小鸥……”
　　温柔突然顿住脚步，引得陈鸥也驻足观望，当她抬起头顺着温柔指引的方向看去时，同样愣在了原地。
　　而恰巧，他的眼睛也注意到了她。
　　两道视线碰撞到一起，突然从陌生变的复杂，紧接着又从复杂变成了抗拒。
　　即便如此，她还是收不回这已经投出去的目光。
　　就好像他的眼睛有了磁力，让自己的抵抗完全失去效用。
　　……
　　糖果屋的格子玻璃窗前。
　　世界静止一般。
　　两道身影之间，一股无形的吸力将两人拉扯的越来越近。
　　她每退一步，他便更近一步。
　　终究，还是他的步子大些，很快就将距离缩短到了一步之遥。
　　而她也终于被逼到了墙角，无处可逃。
　　所以她只能倔强的抬头，迎上那道从天而降的目光，却又在刹那间心生惧意的想要接着逃跑。
　　可在即将转身的刹那，她定住。
　　浑身被他突然温柔的眼神团团包裹，不知所措。
　　那双眼睛似乎会说话。
　　在问她，
　　你还好吗？
　　可她只能硬着头皮躲开，欲言又止的嘴唇微微颤抖，不禁想起了那晚在空中餐厅所见的画面，以及从江华那里求证过的事实。
　　所以再次面对这个‘陌生人’的时候，她忽然生出了一丝恼意。
　　他还想干什么？
　　明明已经互不相干，明明身边已经有了更好的人选，那为什么还要纠缠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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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呀！我想起来了，我的包忘在刚才的寿司店了……”温柔低头拽着陈鸥，“我们快走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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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宏【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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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低头冷眼，
　　刚好从他肩膀路过，
　　视线高低交错时，
　　像从没认识过一样。
　　许久，
　　当他目光所及之处，
　　只剩两道逃走的背影时，
　　迟疑的脚步才缓慢挪动。
　　不过刚走两步，
　　就恰巧在转角处，
　　迎面碰上从卫生间走来的杨婧。
　　她上前挽着他的胳膊，问：“看什么呢？”
　　而陆远醒悟后，望着身后的浪漫糖果屋，失神地回：“这里挺漂亮的，所以过来看看。”
　　杨婧稍显诧异。
　　“没看出来你这个木头脑袋竟然这么有少女心呢？”
　　目光一直停留在方才她所在的位置，那是一面透亮的玻璃，唯一的不足就是太过干净，以至于没留下丁点那个人的痕迹。
　　“只是随便看看，走吧。”
　　“……”
　　…………
　　…………
　　食光慢肴居酒屋。
　　棉麻色帘布下，宏认真的将那些高档食材，切片，雕琢。
　　不久，伙计宝宝跑了进来。
　　他是个与宏年纪相仿的中年男人。
　　只不过和宏的沉稳阳刚相比，宝宝臃肿的身体给人一种阴柔的感觉。
　　微胖的脸蛋上，
　　一双又细又挑的眉毛会随着表情变化而上下跳动。
　　还有那双打了填充的丰满嘴唇也涂了少女色的唇膏，
　　再搭配上他未满十八岁美少女般的自信，
　　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极为滑稽，却又有种说不出怪异的可爱。
　　此刻，他跑到宏的跟前，操着那口他习以为常的撒娇般的强调，对宏说：“老板！新到的大肥配额已经运到门口了。”
　　宏低头，命令的口吻回他：“忘了我怎么交代的了？”
　　宝宝知趣的立马捂住嘴巴，一副心惊胆战的样子。
　　“下次我会注意啦！先生！……”随后，不满地小声嘀咕，“干嘛这么凶……”
　　无奈一笑，放下刀具，宏掀开帘布走了出去。
　　蓝色小货的后门打开，两位老师傅拖着工具车将东西小心翼翼搬了下来。
　　“辛苦了！”
　　宏微微鞠躬。
　　两位老师傅眯着眼睛，微笑点头示意。
　　擦了擦手，宏双手叉腰深呼吸，似乎对今天食材的新鲜度非常满意。
　　不时，视线内走来两位男女，他只看了一眼，便无奈摇头转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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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的老板手艺非常不错，保准你吃过他做的美食，再也不会喜欢上别家。”
　　“是吗？”
　　“当然，整个杭城只有这一家能吃到出自最顶级料理师之手的刺身！”杨婧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之词，“今天的单我来买，你负责吃就ok了！”
　　轻笑一声，陆远点了点头。
　　“走吧，去尝尝。”
　　……
　　店内。
　　宏一早就将准备好的长桌摆上。
　　在他熟练扎实的刀功下，将刚运到的蓝鳍金枪鱼的大肥部分，去掉鱼皮。
　　随后，他将鲜嫩的鱼肉分割成了几部分，分别摆放到不同的餐盘之内。
　　“宏老板！”
　　“欢迎光临！”宝宝微微鞠躬。
　　宏抬头望去，见杨婧朝他走来。
　　他暂停工作，长舒了口气后，仅是无奈一笑。
　　“欢迎光临。”
　　礼貌回应下后，宏便又重新低头，认真地处理着那块昂贵的食材。
　　对于他的回应方式，杨婧似乎并不介意，像个老朋友一样熟悉的走了过去。
　　“今天也是老样子，记得给我最好的部分，我要招待朋友。”
　　“……”宏抬头瞥了眼一旁的陆远后，继续将刚切下的鲜鱼片整理到盘内，“你每次来都会带不同的朋友，今天这位又是在哪认识的。”
　　宏的态度随意，并未认出眼前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远航集团董事，只将他当做了杨婧新结识的相好，所以言语间自然也没有太多的重视。
　　对此，陆远似乎也并未放在心上。
　　反倒是杨婧上前故意卖起了关子。
　　“秘密！”
　　苦笑着摇了摇头，宏专心料理起了食材，不再回话。
　　而杨婧则领着陆远挑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
　　见陆远一言不发，她主动调侃起了宏方才为何那般无视他的原因。
　　“想知道刚才他为什么那么说吗？”
　　“为什么。”
　　她捧着下巴，像是在刻意挑衅的冲陆远眨了眨眼睛。
　　“因为在你之前，我有过很多男朋友！”
　　“……”出乎意料的是，陆远并没有过多的表情，“谢谢，你的坦诚又让我对你多了一分了解。”
　　杨婧并不介意，继续问。
　　“那你又知道我和这里的老板是什么关系吗？”
　　“不知道。”
　　“他是我唯一一个主动追求过的男人。”
　　说完，杨婧逐渐收起了微笑，期待着从陆远的表情里看一出好戏。
　　而陆远习惯性轻叩桌面的手指，在那么不经意的瞬间，停顿了下。
　　“这好像跟我并没有什么关系。”
　　他不明白为什么杨婧一直以来都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地，能将自己的隐私毫不保留告诉他。
　　甚至可以说是强迫他知道。
　　就和老师交代了作业一样，不同的是杨婧直接给出了答案，却不告诉他问题在哪。
　　而对此，杨婧一直保持着神秘，像是在刻意挑战他的底线。
　　“当然有关系，因为我要恭喜你。”
　　她没来由地说了这么一句，令陆远感到莫名。
　　所以他问：“恭喜我什么？”
　　“恭喜你又让我高看一眼。”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我都清楚，我们之间只是笔交易，所以最好不要有感情成分。”杨婧看着他，“你应该明白一旦有了感情很容易让人失去理智，所以……你刚才的表现，我很满意。”
　　这次，陆远不再回应。
　　随后将目光抛向窗外，他试图将注意力分散到别处，因为每次和这个女人在一起，总让他有股莫名的压抑。
　　……
　　桌上。
　　精致的餐盘内盛着刚切下来的肉质鲜嫩甜美的刺身。
　　陆远尝了一口后，抬头，示意宏今天的食材很赞。
　　而宏微微点头。
　　对杨婧今天这位‘新朋友’一直保持的礼貌回应，他不由地将反感削减了几分。
　　“请慢用！”
　　陆远同样微微点头示意，宏随后转身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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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宝宝和凛【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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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
　　陈鸥在居酒屋的工作正式开启。
　　深褐色的日式桃皮绒围裙下，
　　白色绒线针织衫搭配了一条修身牛仔裤的工作服，使她整个人看起来清新又干净。
　　“鸥！”
　　宏依旧忙碌着手里的食材，不经意间看到陈鸥正在认真地，一遍又一遍擦着店里的角角落落，便抬头唤了一声。
　　而陈鸥反应及时，立马走了过来。
　　“来了！”
　　宏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说：“已经够干净了，休息一会吧！”
　　收起毛巾，哦了一声后，陈鸥才犹豫着坐了下来。
　　见她有些拘谨，宏笑了笑，又开始收拾食材。
　　陈鸥也知趣的坐在一旁默默看着宏的厨艺，一言不发。
　　终于，
　　一切搞定。
　　宏擦了擦手，随后在陈鸥眼前晃了晃。
　　“在想什么？”
　　而陈鸥及时回过神来，尴尬地回：“没什么。”
　　但随后看着石锅里已经炖上的鱼头煲和宏方才处理食材的手法，她脑中闪回了几个画面，好像自己曾经在某个地方，见过某人也有过类似的厨艺。
　　宏以放松的姿势扶在案上，
　　在看到陈鸥眉宇间显露出的疑惑后，问道：“喜欢做菜吗？”
　　看着宏认真地，真的像个长辈那样的眼神时，陈鸥既没点头也没摇头。
　　“我没什么爱好，如果是工作的话，可能会慢慢喜欢上。”
　　“嗯……”宏漫不经心地回，紧接着又纳闷的问她，“我很好奇你怎么会把工作当成乐趣的？因为据我所知，大多人把爱好当成职业后，就会慢慢失去其中的乐趣。”
　　“因为我没得选，如果我没在这里工作而是去了别的地方，可能也会慢慢把其它的工作当成乐趣去做吧！”
　　宏稍稍讶异：“为什么会说自己没得选呢？”
　　“……”
　　妈就希望你能顺利上完大学，以后出了社会不用像我一样没有选择自己喜欢生活的权力……
　　脑中突然想起江华的话。
　　她回：“我学历不高，会的东西也不多，能找到现在这样的工作就不错了，所以选择生活的权力对我来说有些奢侈。”
　　宏故意对她摆出疑惑的表情：“这种想法很奇怪，是谁告诉你的？”
　　犹豫片刻，陈鸥回：“我妈。”
　　明悟地点了点头，宏沉思许久。
　　回她：“你的妈妈一定是个很好的母亲，她希望你成为有用的人。”
　　陈鸥点头。
　　可宏却接着告诉她：“我很失礼，但她的一些观点我并不认同！”
　　“……”
　　陈鸥抬头看他，而宏同样在注视着她。
　　“学历是对一个人能力的认同，但它不能完全代表一个人的能力，更不能否定一个人选择生活的权力。”宏随手捏起一块案上的食材，“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看着他手里那块普通到极致的姜块，陈鸥迟疑地回：“姜？”
　　而宏拿着姜块的手，抬起又放下。
　　“它确实就只是块姜，而且普通到随处可见。”随后把姜块递到陈鸥手里，“许多人就像这块姜，他们并不明白自己的价值，只有懂它的厨子明白，所以在没遇上懂它的厨子之前，它也只是默认了别人给他的定义，平凡！”
　　似有触动的看着宏，陈鸥一言不发。
　　而宏接着说道：“一块姜，既开不了口也说不了话，拿来比喻最好不过了，起码它不会否认我说的话有没有道理。”
　　哧。
　　陈鸥笑了。
　　宏叹气笑了笑，不置可否，继续说道：“可我们是人，所以选择权一直都在我们手里！唯一不同的是我们每个人所处环境不同，所以自然起点也不尽不同，但相同的是终点都在那里。
　　抛开自身的因素，环境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决定一个人的将来！
　　但不管何种环境，自身能不能把一件事情做到极致，就是考验一个人能力的时候了，而你……做好接受考验的准备了吗？”
　　面对宏突然而来的质问。
　　陈鸥思考了许久。
　　她之前一直觉得生活无非是饿了有饭，天凉有被，想醉有酒。
　　可方才宏的话还是打破了她一直以来沉溺其中的这种满足感。
　　她试问自己，如果江华以后老的连走路要需要人扶的时候，自己还要每天数着钱，算着以后一个月或者两个月的开销，这样的生活她能给到自己唯一的亲人足够的照顾吗？
　　答案是不能。
　　那么自己凭什么就认定一纸学历就可以否定自己呢？
　　这一刻，她似乎对未来有了更加深刻的打算。
　　所以她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宏满意的看着她。
　　“你明白就好。”说罢，他拿起刀具放到池里清洗，背对着陈鸥，“记住，如果遇到无法做出的选择时，就把眼前的事做到极致吧。”
　　她望着宏的背影，一时出神。
　　……
　　“鸥！”
　　宝宝在一旁已经默默观察了二人许久。
　　对于这个新人，他虽然没有什么反感，但是也谈不上有什么好感。
　　就像职场规则一样，新人总是要被他们这些所谓的‘老人’打压一下，才能获得成长。
　　尤其她一下和老板走的那么近，这更加让他生出一丝‘醋意’。
　　毕竟在这里，老板已经很多年没招过新人了。
　　此时，陈鸥小跑着到了他跟前，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渴了！”捏着兰花指在额头上沾了沾汗水，随后翻了个白眼，“愣着干嘛，给我倒杯水去！”
　　“……”突如其来的刁难一下让她有些措手不及，不过她还是很快调整了状态，倒了杯水后走来，“好了。”
　　宝宝抱着胳膊面容得意，但伸手接过杯子时却被别人抢先。
　　他一下楞掉，看着那个从陈鸥手里抢走水杯的女生，撇着嘴巴虽然不满，但也没有更多的过激反应。
　　此时，陈鸥好奇的望着走到角落坐下的那个女生，问：“宝宝姐，她是？”
　　而宝宝缓慢扭头，娇气的双手，害羞的拍打着侧脸。
　　“叫谁姐呢？我看起来这么年轻吗？”
　　“……”对于宝宝的忽然转变，陈鸥觉得自己仿佛出现了幻觉，但随后还是硬着头皮让自己看起来真诚点，“当然是叫你啦……”
　　“你这个小家伙！”宝宝的脸已经笑成了一朵花，“嘴巴真甜！”
　　“呃……”暗里唏嘘，额头冒了一层冷汗出来，陈鸥附和着宝宝在一旁尬笑，“哪有……都是你保养的好，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了……”
　　哈哈……
　　宽敞悠静的店内响起了宝宝刺耳的笑声。
　　不过笑声很快引起了宏的注意，惊的宝宝迅速恢复常态，随后拉着陈鸥的胳膊小声告诉。
　　“她叫凛！”
　　“凛？”
　　“嗯……我可告诉你啊，没事千万别去惹她！她就是块臭石头，整天摆着副臭脸对谁都爱理不理的，连先生都拿她没办法。”
　　稍稍讶异，陈鸥接着问：“那她和大叔的关系？”
　　宝宝架着胳膊：“别猜了，先生是我们两个的老板。”
　　摇头不解。
　　但看着宝宝显然不再乐意解释的态度，陈鸥只好撇撇嘴不再问。
　　不时，店里已经来了客人。
　　学着宝宝平时的样子，陈鸥走了过去。
　　“欢迎光临！”
　　……



第16章 再遇[加一更]
==============================
　　5.
　　秋雨微凉。
　　霓虹之下，斑斑点点的行人撑着雨伞汇聚成了拥挤的人潮。
　　整个世界响起了雨点伴奏的旋律，时缓时慢。
　　当那双迟疑的脚步来到樱花树下，
　　伫立的身影显得单薄又孤独。
　　食光慢肴。
　　这个让他只来了一次就爱上的地方，此刻浑身的疲惫似乎只有在这里才能渐渐释放。
　　温馨的灯光下，掀起帘布。
　　淡淡的氛围瞬间袭来，
　　那是一种淡到极致，令人身心舒缓的感觉。
　　“欢迎光临！”
　　陆远点头，将淋湿的外套脱下挎在手臂之上。
　　停顿的脚步再次迈动，走向那个无人注意的角落，随后坐下。
　　宝宝正要带着餐单过去询问，却被宏一把拦下。
　　“我来吧。”
　　随后，宏接过餐单，走了过去。
　　……
　　“想吃点什么？”
　　宏来到一旁，双手负立。
　　而陆远抬头望了一眼，转瞬又望向窗外：“有什么适合喝酒的菜？”
　　宏微笑，回：“这里是让人放松的地方，如果只是为了买醉，恐怕……这里不太适合你。”
　　指节轻叩，陆远停顿片刻便起身。
　　“谢谢，打扰了。”
　　“不过……”
　　站住，陆远淡淡地问：“不过什么？”
　　“刚好今天我也想喝一点。”随后宏指了指他对面的位子，“不介意我坐在这吧？”
　　迟疑片刻，将外套重新放下，陆远伸手示意。
　　“请坐。”
　　宏转身坐在对面，将餐单收起，交给一旁的宝宝。
　　不久，宝宝端了一瓶没有标识的酒过来。
　　宏熟练的拆封，醒酒。
　　整个过程举止优雅的像个绅士。
　　随后，对陆远说：“尝尝我私藏的酒，在国内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
　　接过宏递来的酒杯，陆远浅尝一口后，一饮而尽。
　　浓烈的酒精与沁人心脾的酒香余味完美的融合，陆远仰头一饮而尽。
　　赞了一句。
　　“好酒。”
　　而宏则稍稍错愕的打量着面前这个年轻人。
　　这个看起来一脸心事的年轻人，就是远航集团的执行董事。
　　关于这个消息，从两天前见了第一面后，他便轻易地打听到了。
　　又倒上一杯。
　　宏举杯：“第二次见面，我叫宏！多多指教。”
　　“陆远，多多指教。”
　　这次两人都只是浅尝辄止。
　　宏放下酒杯。
　　问陆远：“这么晚怎么一个人来了，杨小姐呢？”
　　陆远嘴角微扬，自嘲地躺在靠背上：“她有自己的事情，所以我一个人来了。”
　　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宏随后认真地看着陆远，问：“我很好奇，杨小姐的性格似乎并不太适合你，而你似乎也不是很喜欢她？”
　　宏的直白没有让陆远感到不适，他将桌上的酒再次仰头倒进嘴巴里。
　　“我跟她之间并没有什么故事，所以也没什么有趣的经历能告诉你。”
　　微笑。
　　宏仍旧在不紧不慢地品尝着自己的珍品佳酿。
　　然后，告诉陆远。
　　“关于杨小姐，我想你了解的并不比我少，但有些话我还是觉得亲口跟你说一遍才放心。”
　　抬手示意：“请说。”
　　“她是个口是心非的女孩，外表强干内心脆弱，所以无论她说过什么或者做过什么，我希望你能明白她只是在逃避自己的内心。”宏停顿了下，看着陆远的眼睛，“因为她曾经是个善良单纯的女孩，但是她却因此遭受了很多委屈，所以她现在才会把自己伪装的这么强势。”
　　陆远沉默。
　　宏的描述，令他联想到了另一个人。
　　那个人以前也总是这样，
　　她无所谓的态度，一次次把他推开，却一次次把伤痛都留给自己。
　　她遭受了太多不公和委屈。
　　可她却没有选择报复，
　　因为她也在努力的像个普通人那样认真的活一次。
　　可是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给她机会，
　　他们接二连三的毁灭她的希望，
　　直到最后，
　　她被逼到了死神的跟前，生死一线。
　　……
　　那晚，欧阳走后。
　　他避开所有人，
　　悄悄的躲在角落里偷偷看了她整个晚上，
　　那张伤痕累累的脸上，
　　看不到一丝血色，
　　起搏器无情电在她的胸口，
　　她每次弹起的时候，他都以为下一秒她即将醒来。
　　可是那一整晚，病房里的人大声叫嚷着让她醒醒，但她无情的紧闭着双眼，再也不愿睁眼看看这个世界。
　　那一刻，他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绝望。
　　……
　　终于，
　　她醒了，
　　却忘记了所有事，
　　而他也已经迷失在过去里，找不到自我。
　　……
　　雨停了。
　　屋檐的水滴裹进风里，淅淅沥沥的拍打在窗户上。
　　沉默了许久的陆远，也终于起身。
　　“谢谢你的酒，我该走了。”
　　宏并未怪罪他对关于杨婧的话题避而不谈，起身相送。
　　“慢走。”
　　……
　　“大叔，我下班咯？”
　　突然，走在前面的脚步僵化在了原地。
　　陆远转身，随后看到了那个每晚令他魂牵梦萦的女孩。
　　她从后厨里走来，换下了围裙，脸上的笑容在见到他后，正在逐渐凝固消失。
　　“辛苦了！”宏微笑示意，“路上小心。”
　　“嗯，知道了。”
　　她的声音忽然压的很低。
　　甚至连步子都僵硬了起来，就这样低着头，挤在两排桌子中间的小道，刻意避开了那道炙热的目光，一路逃开。
　　直到她的影子消失在了门口，陆远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
　　宏注意到了这些，提醒道：“陆先生？”
　　陆远回过神来。
　　“不好意思。”但随后又接着问，“她在你这里工作吗？”
　　顺着他的目光，宏同样望了过去。
　　“是的，今天刚到。”但好奇他刚才的反应，宏试探地问，“怎么，认识？”
　　失神片刻。
　　陆远摇头，舒了口气后，回他：“不认识。”
　　“她是个很认真的女孩。”
　　宏说完，在观察陆远的反应。
　　而陆远仅仅一笑，避开他的话题：“你的酒不错，希望下次来还能尝到。”
　　“好酒只能品，像你刚才那样喝，我可管不起你。”
　　忽然叹笑，陆远摇头回：“这样珍贵的酒宏先生肯拿出来，是我的荣幸，希望不要太贵，不然我可消费不起。”
　　“你是杨小姐的朋友，刚才的酒，店里没有卖，算我请你的。”
　　陆远掏出卡交给一旁沉默着的凛。
　　对宏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宏微微点头，
　　而后目送穿上外套离开的陆远。
　　……
　　回滨湖的公交站旁，细雨逐渐强势。
　　雨点噼里啪啦的坠落，
　　在地面上激起一个个水花。
　　少女单薄的身体已经挡不住风吹的力气，
　　整个人就像随风摇曳的纸片一般，
　　只得一只手艰难的抓住栏杆。
　　……
　　街边，
　　那辆熄了车灯，安静停靠在路边的黑色桥车内，陆远摇下车窗一直在默默注视着。
　　“陆总，小心着凉。”
　　司机小声提醒，一阵风刮过后，凉意侵袭，陆远才从失神中清醒过来。
　　他吩咐道：“把车里的伞给那位小姐送去。”
　　“好的。”
　　不远处。
　　司机撑开伞走了过去，并且将手里另一把伞交给那个女孩。
　　紧接着在来不及道谢的风雨之中，
　　司机一路小跑了回来。
　　当她好奇的眼神投过来时，陆远早已将车窗摇了上去。
　　此刻，陆远不想让她知道车里的人是他。
　　两道目光隔着一道玻璃再次碰触，
　　只是她已没了当初的坚持，
　　而他也没了一开始的强势。
　　终于，
　　回家的公交进站打开了车门。
　　她驻足回望了一眼后，收起雨伞，转身迈上了台阶。
　　直到那辆载满乘客的公交再次驶离车站，
　　街边的黑色轿车也终于打开车灯，
　　向着反方向离开。



第17章 主任跑路[加两更]
==============================
　　一夜秋雨过后，
　　枯黄的落叶铺满街道。
　　偶尔经过几处积水路面时，陈鸥踮着脚尖绕道而行。
　　不时，已经到了店里。
　　出乎意料的是，打扫门厅的人是凛，那个看起来冷酷的短发女生。
　　两道目光对视，
　　陈鸥礼貌的点了点头，
　　而凛同样微微点头，随后便不再理会。
　　她只好小心贴着墙边绕进店内。
　　换上了昨晚洗好的围裙，
　　准备清扫桌椅旁的角落。
　　结果却被前台趴着的一人惊了一跳。
　　她惊魂未定的小心上前，用手指戳了戳后才发现原来是一头乱糟头发的宝宝。
　　“你怎么在这睡了？”
　　她讶异的问。
　　而宝宝则一脸哀怨的，站起来看着她：“死丫头，还不是因为你！”
　　“我？”陈鸥木讷地指着自己。
　　“对！”粗鲁的从陈鸥的围裙里翻出一把钥匙，宝宝的嘴唇都在微颤，“你昨天把我的围裙带走啦！害我在这关不了门，走又不能走！”
　　“啊？”
　　看着宝宝身上那件已经拧巴到一起的围裙，再看着自己身上突然宽胖的这件，陈鸥才明白过来，一定是昨晚见到那个叫陆远的人时，自己一时着急，顺手拿了宝宝的围裙。
　　只是她昨晚回到家后，一直脑袋恍惚，竟然看都没看就把衣服扔进了洗衣机。
　　加上担心被江华发现这件工作服，所以竟也没察觉出有什么不对。
　　“你看看我这个样子！”宝宝极为不满地扭着身子，像个怨妇那般踩打着地板，“我在这守了一夜，妆都没卸，哎呀！要死了！我的皮肤肯定会变差的！”
　　噗……
　　尽管已经很努力了，可陈鸥还是没忍住被宝宝这个样子逗笑。
　　但随后看到他几乎要吃人的目光时，陈鸥暗自吐了吐舌，识趣的收紧了肩膀：“那个，对不起啊！今天你的工作我会帮着一起完成的！”
　　虽然得到了补偿，可宝宝的怨气仍然久久不散，几乎翻到脑门的白眼，恨不能把这个刚来一天就犯错的新人吞到肚子里。
　　“喂！就帮我做做工作这么简单的嘛？”
　　“再做别的就忙不过来了……”一脸无辜地看着宝宝，“大叔交代今天要把后厨的工作熟悉下的，万一做不好大叔会生气的！”
　　“你！”宝宝气竭，“死丫头竟然拿先生来压我，怎么之前没看出来你这么坏的！”
　　“嘿嘿……”
　　嘟嘴耸了耸肩，趁着宝宝没有再次发作，陈鸥快速钻进了后厨。
　　…………
　　…………
　　时间，下午五时。
　　地点，
　　江南财经大学门口。
　　警车呼啸驶离。
　　围观的学生将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
　　“咱们主任可真够风流的啊！啧啧……”
　　啐！
　　其中一位同学表情不屑。
　　“老色狼，整天借口接近女同学占便宜，活该！”
　　“妈的，我还听说他在校外包了间长期公寓房，这么久都没被发现，不知道多少人糟了他的毒手了！”
　　“……”
　　“主任这个老狐狸这次算是栽了，你们猜猜谁有这么大本事，说把他搞下去就搞下去了？”
　　“依我看肯定和那个陈鸥有关系，我听别的同学说之前包养她的那个人压根不是什么糟老头，听说还是远航集团的大少爷！再加上前段时间她被主任上报到学校里开除了，也只有他男朋友才有这个实力给她出气吧？”
　　“呃……竟然还有这回事？”
　　“是啊！消息准确，不可能有差的！”
　　“那之前大家都说她是在外面乱搞……难道是假的？”
　　“这谁知道，不过暑假的时候你们没听说咱们学校发生绑架案了吗！”
　　“啊？”
　　“我听说她男朋友派了几十个人满城去找，找了半个月也没找到她！最后好像找到的时候，还闹出人命了！说是大三那个叫张勇的干的！”
　　“张勇？没听说过大三有这么号人物啊，竟然有这么大胆子绑架人？”
　　“谁能想到那么个怂包能干出这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来，真佩服他的胆子，活生生把人关地下室折磨了半个多月，被这种人盯上真够可怜的……”
　　“啧啧……”
　　…………
　　…………
　　与此同时，
　　食光慢肴居酒屋。
　　店内，
　　陈鸥已经将工作服换下，来到吧台。
　　“大叔，今天的工作完成了，我还要到……”
　　宏暂停了工作，回她：“没关系，既然今天的工作已经完成了你就可以走了。”
　　“嗯……”
　　刚欲转身离开，宏便又叫住了她。
　　“你的伞。”
　　“哦！”
　　伸手去拿的瞬间，她又收住脚步。
　　昨晚坐在车里的那个影子，虽然被雨水模糊了视线，可她依稀能够猜到那辆车的主人是谁。
　　于是，她对宏说：“还是不拿了，这把伞不是我的，应该是昨天那位客人的，如果他来了，麻烦您转告一下，让他不必费心了。”
　　说罢，礼貌地微微鞠躬后，陈鸥径自离开。
　　而宏则怪异的挑了挑眉看着她离开。
　　不由得想起昨晚她们二人见面的场景，笑着摇了摇头。
　　…………
　　…………
　　远航大厦楼下，黑色桥车内。
　　“嗯，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副驾的助理回头，迟疑地对陆远说：“陆总，人提前跑掉了……”
　　突然眉头紧皱。
　　陆远不悦地问：“谁报的信？”
　　“这个……”助理为难地回，“听办事的人说，好像是高少爷插手了。”
　　平铺的手掌顿时握紧。
　　陆远本就淡漠的眸子里此刻更加冷冽。
　　但随后又转瞬即逝。
　　“接下来的事交给警方就行了，走吧。”
　　“是。”
　　一小时后。
　　车辆在居酒屋门口缓慢停下，
　　陆远从车上下来后，
　　车子又再次缓慢驶离。
　　驻足观察，
　　招牌上食光慢肴四个字，自从昨晚之后，仿佛有了更深的意义。
　　他掀开帘布，弯腰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
　　陆远微微点头致意，而后走到宏的旁边。
　　“宏先生，今天又来找你讨酒喝了。”
　　宏擦了擦手，走到吧台前面。
　　“请坐吧。”
　　挑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陆远好奇的打量着店内。
　　目光扫视一周后，有些刻意的问：“怎么今天看起来像是少了一个人？”
　　宏将昨天的酒取了出来，顺便也将陈鸥留下的那把伞一并拿到案上。
　　“不是来喝酒吗？怎么看起来像是在找人？”
　　而陆远见到那把伞后，面色不太自然，回：“我的伞怎么会在这。”
　　“是啊，你的伞怎么会在我这呢？”宏故作不解，“我想你应该去问问把伞放在这的那个人。”
　　尴尬地将伞放到脚下：“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而宏倒满的酒杯自己先尝了一口，调侃道：“喝多的人可不会说自己醉了。”
　　“……”
　　叮铃。
　　手机突然响起。
　　陆远点开短讯，抓着手机的指节忽然绷紧，咯吱作响。
　　表情瞬间被一层冰意笼罩。
　　宏讶异。
　　“出什么事了？”
　　陆远起身。
　　“抱歉，我有点急事要处理。”
　　“什么事那么着急？”
　　无暇回应，陆远直接摘掉挂在墙上的钥匙：“借你的车用一下！”
　　“……”



第18章 像鱼【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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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眼的白光照亮前方的街道。
　　空无一人的马路上，那辆川崎机车的时速几乎到了200。
　　急迫的音浪不停地咆哮着。
　　头盔下，陆远目视前方，脑中全是方才那张照片的画面。
　　摩天轮的顶端，那个被持刀挟持的布朗熊人偶。
　　以及那个逃掉的教导主任。
　　还有耳朵充斥着的高进的笑声。
　　“快去救她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
　　他强压住心头不安的躁动。
　　默默呼唤着。
　　“等我！”
　　……
　　当机车的灯光穿透乐园的栅栏，
　　他一路冲破堵截，
　　像个入了魔般的骑士！
　　随着一道突破天际的刹车声，
　　机车吱的一声在地面划出了长长的胎痕。
　　车上的人边跑边解下头盔……
　　终于，
　　离前方拥堵的人群越来越近，
　　他抬头望见了摩天轮顶端的影子。
　　“同志，你不能进去！”
　　“放开我！”
　　“人质还没脱离危险，你这样胡闹我有权把你驱逐出去！再次警告你，马上离开这里，不要妨碍警方办事！”
　　陆远顿住。
　　脑海里全是那栋破楼的记忆，
　　她在张勇的刀尖下垂死挣扎，
　　她玩命似的要同那个折磨她的人拼个鱼死网破！
　　她能做的出来这种不要命的事，
　　她能做得出来！
　　所以他不顾劝阻的直接冲破阻拦。
　　“她是我的人！她比我的命都重要，就是死也要经过我同意！”
　　压抑太久的心事这一刻毫无顾忌的响亮了整个园内。
　　“……”
　　警员纷纷围堵而来，将他再次牢牢抓住。
　　而他着了魔般大声叫嚷。
　　“把她放了，我上去给你做人质！”
　　“你知道我的身份，你绑了我比她更有价值，放了她！”
　　“……”
　　摩天轮的顶端。
　　布朗熊人偶下的身躯不停颤抖。
　　只是摘下面具后的那张脸却不是她。
　　“你哭什么！给我闭嘴啊！”
　　“我，我只想没想到会有人为了我这么拼命，可是他怎么是个男的……呜……”
　　“你给我住嘴！他才不是为了你，你是个什么东西少做梦了！都是因为你，你为什么要穿成这样！？”
　　“我也是突然被通知要顶替她的班，早知道会被绑架，打死我都不敢穿成这样啊！”
　　“……”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恼羞成怒的大声叫喊，“高进！你骗我！”
　　……
　　与此同时。
　　乐园的某个无人的角落。
　　所有人的注意都集中在摩天轮上。
　　当一道满是怒意的嘶吼传来时，他得意的嗤笑。
　　“陆远已经对你下手了，你最好提前做好跑路的准备。”
　　“你的罪名太多了，随便一样都可以让你进去蹲上几年，如果真要全部都算在一起，你下半辈子可就要把牢底坐穿了。”
　　“都是因为她，你才会落成这个下场！”
　　“……”
　　想到此处，颤抖的肩膀下，是高进更加抑制不住的笑意。
　　“蠢货，反正你都无路可逃了，不如拿你来恶心下陆远，真是废物利用呢！”
　　“还有，你活该！哪怕她再落魄，你也不配有碰她的想法！”
　　“正好陆远这个蠢货还没搞清状况，就让他去顶替吧，当他知道你绑的是被我偷梁换柱的人后，他的表情……真是期待啊！”
　　“哈哈……”
　　…………
　　…………
　　摩天轮下。
　　陆远还在不停地试图冲上顶端，却一次次被拦住。
　　“放开我，我已经失去她一次了，我不能再失去她第二次！”
　　“……”
　　周围寂静一片。
　　他们看着陆远的眼睛里，有同情，有惊讶……
　　终于，为首的警员艰难地问他：“同志，你确定上面是你要找的人吗？”
　　“是！”陆远毫不犹豫的回答。
　　“……”严肃的气氛下，却有一丝尴尬蔓延，“抱歉，你可能认错人了，上面的人质是位男士！”
　　“……”
　　嗡！
　　大脑一片空白。
　　僵硬的脚步缓慢挪动，
　　陆远难以置信地回过头来。
　　“不是她？”
　　“嗯！看来你的确是认错人了，快点出来不要妨碍我们工作！”
　　“……”
　　忽然一丝欣喜涌上心头，
　　他焦急的的目光在人群里四处寻找，
　　终于，
　　在拥挤的人潮中，
　　他看到了那张担心了无数遍的脸庞。
　　浑身的紧绷消退，
　　血液逐渐沸腾，
　　他眼眶一热冲了过去，
　　却又在最近的距离忽然停下。
　　视线靠近的那刻，
　　两颗心脏悸动着乱跳，
　　她黑白分明的眼底闪烁着晶莹的水汽，
　　而他不停起伏的胸口，
　　似有千言万语，
　　几月以来的话语，到了嘴边却只有简单的三个字。
　　“对不起……”
　　说完的刹那，他追悔莫及。
　　说什么都好，为什么要说这个三个字！
　　“……”
　　她默默望着他，
　　在他说出这三个字后，
　　缓慢后退，最终转身离去。
　　“小鸥……”
　　影子越走越远，
　　看着她每走一步，
　　心脏就被一道绳子拉扯的越紧，
　　直到透不过气来。
　　那一刻，
　　他醒悟，
　　即使没了记忆的她，
　　自己犯下的罪行也不配得到饶恕。
　　今天只是赎罪的起点，
　　以后还有许多许多今天，
　　他只有一天一天的去还，
　　去把她经历过的不幸，
　　自己重新走上一遍，
　　去感受她的感受，
　　也许才会有那么一天能得到饶恕。
　　…………
　　…………
　　昏暗的路灯下。
　　一前一后两道影子，
　　拉的很长很长……
　　她走在前面，头也不回。
　　他跟在身后，一步不敢靠近。
　　孤独的影子宛如没了躯壳的灵魂，
　　与她前后而行。
　　他伸出的手臂搂不住她的肩膀，
　　一点，
　　一点，
　　被光打落在地，
　　踩在脚下。
　　……
　　他们同时坐上一辆公交，
　　却坐在不同位置，
　　自始至终，
　　她不曾回头，
　　只有静地令人发慌的沉默，
　　而他期盼着下站来临时，
　　在她下车的那瞬，能够捕捉给他弥补勇气的眼光。
　　……
　　晃动的车厢，
　　和夜贴合的寂静，
　　像一出默剧。
　　后视镜里扭曲的画面，
　　仿佛一副旋转着的发黄唱片，
　　两个人，
　　两双眼睛，
　　两颗心脏的距离，
　　在疏远和渴望之间，
　　那股揪紧的酸意，
　　汇聚眼眶，
　　滴打在这碟片之上，
　　为这无言的默剧里，
　　那首压抑的曲子填上了歌词……
　　……
　　我要忘了你的样子，
　　像鱼忘了海的味道，
　　放下所有梦和烦恼，
　　却放不下回忆的乞讨，
　　多么可笑的心事，
　　只剩我还在坚持，
　　谁能看透我的眼睛，
　　让我能够不再失明。
　　……
　　我要记住你的样子，
　　像鱼记住水的拥抱，
　　像云在天空中停靠，
　　夜晚的来到，
　　也不会忘了阳光的温暖。
　　……
　　我要忘了你的样子，
　　像鱼忘了海的味道，
　　放下所有梦和烦恼，
　　却放不下回忆的乞讨，
　　只剩自己就好。
　　…………
　　…………
　　应了那句老话，
　　曲终，
　　人也总要散的。
　　熟悉的青苔有海的味道。
　　泥泞的小道，
　　两串脚印像鱼儿游在一起，
　　他不敢追，
　　她也不肯等。
　　像游往同个方向的两条鱼儿，
　　从开始就在不同的水层，
　　哪怕努力过了，
　　却发现即使并肩而行，
　　仍旧高低错过。
　　因为，
　　从一开始选择相爱就是错误，
　　哪怕奋不顾身，
　　也只能遍体鳞伤。
　　因为她是那只游在底层的鱼，
　　即使努力冲破阻碍，
　　游上洒满阳光的海面，
　　却还是被光刺痛了眼睛，
　　晒干了鳞片。
　　而他是那只有耀眼光芒的鱼儿，
　　知道她怕光，
　　便想要努力剥开鳞片，
　　却没来及在光亮消散之前抓住她，
　　只能看她渐渐沉入海底，
　　他去追，
　　却被压力挤破了心脏。
　　于是，
　　她忘了他的样子，
　　忘了他的味道，
　　也终于放下梦和烦恼……
　　而他记着她的样子，
　　想要给她拥抱，
　　却只能将这一切放在回忆里，
　　慢慢乞讨。
　　……
　　转角的影子终于在路灯之下消失，
　　她进了巷子，
　　也终于占据他的整个心脏。
　　他不肯离去，
　　想将背影刻进脑中，
　　空了便翻上一翻，
　　想象她还在身边。
　　ps：插曲——像鱼



第19章 无赖
==============================
　　食光慢肴。
　　机车上的骑士摘下头盔，打了败仗般走了进去。
　　“抱歉，你的车钥匙。”
　　宏接过钥匙，盛了碗粥端到吧台：“你的表情看起来事情比想象中的糟糕。”
　　陆远沉默着一言不发。
　　高椅上的侧脸阴郁的像雨天。
　　“喝点粥吧。”
　　接过粥，看了眼钟表刻针，终于抱歉的回：“抱歉，让你们等到现在。”
　　宏尝了口粥，赞叹道：“刚好煮到火候，早一点晚一点这粥里的鲜味就差了。”
　　接着看了眼表盘，他才回陆远。
　　“羡慕你们啊！”
　　陆远疑惑地看着他。
　　而宏继续说道：“那辆车我很久没骑了，放在那里也只是看到的时候，能怀念下年轻时候的自己而已。”
　　“为什么不骑了。”
　　“身体不允许了。”宏淡笑，“而且坐在车后的女孩也不在了，没了心爱的女人的骑士已经不再适合策马奔腾。”
　　“抱歉……”
　　“没关系，所以我才说羡慕你。”
　　“羡慕我？”陆远苦笑，“可我的女孩也被我弄丢了。”
　　“丢了吗？”宏反问，“活着的叫丢了，那死了的呢？”
　　陆远怔住。
　　宏原本祥和的眼睛里突然一片腥红血海，紧接着黯淡下去：“死了的一直在心里，从来没有丢过，可活着的站在面前却叫丢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
　　话锋一转。
　　“杨婧不适合你，她要的仅凭你的家族给不了她，与其痛苦沉沦下去，不如趁早抽身，早点追求心中所想去吧……匆匆数十年，刻骨铭心只有一次。”
　　“你……”陆远彻底呆掉，讶异宏的劝告，“你知道杨家的事？”
　　“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他猜到陆远会多想，也并未反驳，“在这里，我就是一个厨子而已。”
　　“既然你刚才那么说，那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对吗？”
　　宏点头，不置可否的闭了闭眼睛。
　　“是的，我想知道的事情，很难有逃过我的眼睛的。”
　　两个男人的目光之间，真正有了第一次交锋。
　　陆远回他。
　　“那么我也突然很好奇你的身份，因为我想知道的事情，也一定逃不过我的眼睛！”
　　哈哈……
　　“我们不是敌人，起码就现在来说，你是我的客人。”宏毫无掩藏的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刚才的话，是作为一个朋友立场的劝告。”
　　顿了顿，宏继续说道。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一直伪装的无懈可击，所以严格来说，我只是一个喜欢把每件事做到极致的人，比如说做菜……在这里我是个厨子，是个喜欢交朋友的厨子，至于其它的一点都不重要，因为多一个朋友总不算是坏事，对吗？”
　　陆远昂起的额头又默默垂下。
　　“希望是吧！”随后，眉宇之间显露释怀，“毕竟能和杨家的人有过交往，而且还能轻易打探得到我的身份的人，做朋友总比做敌人好些。”
　　“嗯……”宏负手而立，神情怅然，“作为朋友来说，在你们身上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但你比我幸运，你还有机会，而我的机会已经错过了。”
　　陆远甩了甩脑袋，他无力去想更多的事情。
　　脑海里全是陈鸥的影子。
　　“我的机会也早就错过了，现在的挽回难保不是第二次伤害，我也有我的顾虑。”
　　宏轻笑。
　　“当顾虑不再是困扰我们的难题时，你也许会像我一样，没了顾虑的同时也永远没了后悔的资格。”
　　“……”拳头艰难地锤在桌面，“可我觉得这对她不公平，她现在忘了以前的事，就算现在能够重新得到她，那也是自私的！”
　　“爱一个人本来不就是自私的吗？”
　　“我明白，但是处境不同！如果我现在抛弃一切去重新挽回她，那么因为我！她将会遭受更多加倍的不幸，可笑的是，我只会更加没有能力保护她！”
　　宏看着他，久久才问。
　　“因为杨家？”
　　“没错……”陆远艰难地回，“取消联姻的事情，杨家会迁怒于她，我父亲也会更加厌恶她，连她以前经历过的事情也都会……”
　　突然意识到不对，陆远将话题打住，毕竟关于她的过往，如果轻易揭开示人，难保不会生出更多意外。
　　而宏则淡定如常。
　　“如果这样看的话，你的喜欢，或许对她而言确实是个负担。”
　　“是！所以我没办法做到洒脱！……”
　　“既然如此，那不如快刀斩乱麻？”
　　“……”
　　陆远愕然，久久未回。
　　只是宏将他的犹豫看在眼底，禁不住漏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
　　随后，回他。
　　“你看，你既不肯放开她，又不肯跟她断绝清楚，这样下去她会真正得到幸福么？”
　　“……”而陆远攥紧了掌心，似乎有一丝不甘，“那我该怎么做？”
　　直到此时，宏才放下玩味的笑。
　　认真地回他。
　　“首先你要问清楚自己，你对她是真的喜欢吗？如果是，我想你自己早就清楚该怎么做了。”
　　久久，
　　宛如将过去几个月的经历在脑海里播放了一遍。
　　陆远松开了掌心。
　　淡淡一笑。
　　“我想我应该知道了。”
　　“嗯……”
　　宏默默点头。
　　接着，陆远谢他。
　　“多谢你的摩托！”随后，又看着桌上那碗粥，端起喝了一口，“还有粥！”
　　“不客气。”
　　“还有你愿意听我的这些的牢骚，总之，谢了！”
　　撇了撇嘴，
　　宏回他。
　　“这里本来就是给人放松的，也可以说是替人保管心事的地方，出了这里，所有的秘密都不会被带出去。”
　　盯着他的眼睛，陆远看到了信任。
　　默默点头。
　　“那以后我也将心事暂存在这里吧！”
　　“我的荣幸。”
　　“……”许久，心中郁结舒缓许多，他感激地看着宏，“谢谢！”
　　…………
　　…………
　　清晨。
　　昨晚的事情似乎并没在她脸上留下过多痕迹，
　　一切如往常般进行。
　　洗漱之后，陈鸥便欲起身出门。
　　突然，江华在身后叫住她。
　　她回头：“怎么了妈？”
　　江华：“妈想跟你商量件事。”
　　好奇的回：“什么事啊？”
　　“过段时间咱们到你学校附近租套房子住吧，这里离学校太远，你总是来来回回的，妈不太放心。”
　　江华眉宇间的刻意，令陈鸥心生一丝不安，她担心江华是不是已经嗅到什么不对，不然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要去学校附近租房的事情。
　　于是，她小声问：“怎么突然想到要去租房住了，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没想江华安慰地回：“没什么，就是前段时间咱们这老房子我托熟人给卖了。”
　　“卖了？”
　　“嗯……”
　　“为什么啊？”她不解地问江华。
　　而江华不肯再多交代，敷衍回道：“这你就别管了！”
　　陈鸥不肯罢休，继续追问：“妈，出什么事了要到卖房子的地步？难道还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的吗？”
　　可江华仍旧紧守牙关，她无法将卖房的原因说出来，这只会增加更多烦扰。
　　“没发生什么，你就听我的就好了！”但随后想起什么，她又交代，“还有，你最近都不要回家住了。”
　　“……”
　　看着陈鸥不解又不敢言语的神情，江华不忍地上前抱住，安慰道：“丫头，别担心……什么事都没发生，最近你就先住在学校吧，妈就是心疼你每天这样折腾，所以才让你先住在学校，等房子租好了妈就过去陪你，好吗？”
　　再三确认后，陈鸥仍然不放心：“真的没事吗？”
　　“当然啦……别瞎猜！”江华笑着回，“快走吧，再晚就迟到了！”
　　犹豫之下，陈鸥只得点头。
　　随后再三不舍地出了门。
　　…………
　　…………
　　她走后不久。
　　一道鬼鬼祟祟的影子从巷口窜了出来。
　　江华拄着拐杖来到门口，
　　情急之下就要给门上锁，却不慎跌倒在地。
　　而那道鬼鬼祟祟的影子立马跳了过来，趁机挡住门框。
　　随后，他指着江华破口大骂。
　　“臭女人，这么着急关门，是想把我从这个家里赶出去吗！？”
　　而江华不甘示弱地爬了起来：“你给我滚出去！”
　　这个男人无所顾忌的大摇大摆着从江华面前走过，径自拽了条板凳坐下。
　　他翘着腿，流里流气，一脸无赖。
　　“还是那句话，把钱给我我就走！”
　　“钱？我没钱！你现在就给我出去，否则我立马报警抓你！”
　　哼！
　　他冷笑一声后，将凳子摔到一旁。
　　“报警抓我？”他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回自己家，警察来了也没用！再说了……这房子你都卖了，就是抓那也得连你一块抓啊！”
　　“你！……”
　　江华气急，坡着脚举起拐杖就欲上前驱打，却被身后一道声音突然叫住。
　　“妈！”
　　她僵硬地回头，看见了不知何时杀了个回马枪的陈鸥，此时她正立在门框之下，冷眼打探坐在走廊下的那个男人。
　　而那个男人见到她后，突然有些畏缩。
　　似乎有些惧怕。
　　走过去夺下江华手中拐杖，她问：“他是谁？”
　　江华语竭，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跟她又有何关系。
　　因为她本就不属于这个家的一份子。
　　所以她只能回：“他就是个无赖！”
　　“……”
　　可是哪个无赖又能在她们家肆无忌惮的大吵大闹呢？
　　陈鸥自然不信江华所说。
　　但这个男人欺负辱骂江华都被她看在眼里，所以不管他是谁，这种行为都已经令她肝火上涌。
　　冰冷的眸子，寒芒乍现。
　　而那个男人在陈鸥出现时，便已经生出退意。
　　他避开刺背的寒芒，绕开她们娘俩，溜到了门外。
　　但走前，又放话叫嚣。
　　“一个星期！见不到钱，你跟别人签的合同就作废，到时候你就等着赔钱吧！”
　　“你这个人渣！你给我滚，滚的越远越好！……”
　　江华大骂，最终又无可奈何的，立在原地。
　　她不敢抬头，生怕陈鸥问些什么。
　　可陈鸥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妈，他是谁？”
　　在她问出这句后，江华攥紧的拐杖，奋力砸向地面。
　　“造孽啊！”
　　“……”
　　陈鸥失神，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江华这样。



第20章 往事
==============================
　　关于那个男人的事情，江华只字不提。
　　她担心，
　　如果实情相告，
　　被陈鸥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世，
　　那么几月以来，
　　她努力建起的新世界，
　　又会不会再次崩塌。
　　……
　　同时，
　　若是选择继续隐瞒下去，她又会不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反被那个无赖缠身。
　　就像当初他没完没了缠着李洋那样。
　　而那个无赖也会毫不介意多出她这么个女儿，因为无论是她，或者李洋，在他眼里都只是个提钱工具而已。
　　所以江华沉默着，
　　毫无头绪。
　　…………
　　…………
　　好在果真如那个无赖所说，接下来几天时间他都没有再出现过。
　　而陈鸥则驳了江华的意思，每天更加按时回家。
　　至于游乐场的工作，自从出了那次事故后，在陆远的暗中操作下，负责人结了陈鸥的工资，等于变相辞退的意思。
　　游乐场本身也暂时被勒令停业整顿，加强安保措施。
　　而关于那个王主任，当晚在慌乱中发现自己绑错了人后，最终也顶不住压力投案自首，归案后他被暂时收押到城中看守所，等待他的将是法庭的宣判。
　　…………
　　…………
　　距离游乐场风波过去五天后。
　　花千墅小区的地下车库内。
　　车内，杨婧盘起的韩式发髻上，夹着一个钻石蝴蝶发夹。
　　真丝晚礼服贴合着皮肤，将她的好身材衬托的一览无遗。
　　白皙的手背在星空灯的照射下，血管里流动的血液似乎有一丝不安和焦躁。
　　不过这一切，都被她精致的妆容遮掩。
　　此刻，那张脸冷漠的不带感情的脸，缓慢转向坐在左手边的陆远。
　　“你不打算解释下前几天那件事吗？”
　　同样着了一身晚礼服，陆远搭在扶手箱上的手臂不自觉地挪了下来。
　　不过这个细微的举动没能逃过杨婧的眼睛，她觉得陆远心虚了。
　　所以她追问：“或者说你觉得没必要解释？”
　　终于，陆远盯着她的眼睛，淡漠地回。
　　“这是我的私事。”
　　哈！
　　“私事？”杨婧突然发笑，“你知道今晚参加宴会的都是谁么？你怎么敢跟我说这只是你的私事！”
　　陆远紧皱的眉头显现一丝不耐。
　　“这跟今晚谁来参加晚宴并没有关系。”
　　陆远的回答，令她十分不满。
　　“怎么没有关系！”她突然握紧了扶手前端，“我之前告诉过你，我对争风吃醋这件事并不感兴趣，可你好像对我的话有什么误会？所以你觉得对于前几天的事情，我会睁只眼闭只眼？”
　　“那件事并不会对今天的晚宴造成什么影响！”
　　“……”
　　陆远突然提高的声调，令杨婧忽然呆了刹那。
　　不知是好笑，或是愤怒。
　　杨婧面无表情，却发出冷笑。
　　随后，她警告陆远。
　　“陆远，你别以为我对你的事一无所知……”冷笑逐渐演化成了讥笑，“你和她的事情，你真以为只要装作不认识她就能瞒天过海吗？”
　　“……”突然僵掉的关节在刻意镇压下，缓慢舒展，陆远冷漠着问她，“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呵！
　　轻笑一声后，杨婧昂起下巴，讥讽地望着他眼睛里无处可藏的慌乱。
　　“陆远，你太不会撒谎了……哪怕你直接承认，我或许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是个可以任人糊弄的傻瓜！”
　　陆远不安地看着她，强忍着心头的忐忑，随后将视线转到别处。
　　“我说过这是我的私事！”
　　“她叫陈鸥！”
　　“……”
　　当那个名字从杨婧嘴里脱口而出的时候，陆远知道自己还是太过天真了。
　　他不甘心。
　　可更多的是恼怒，
　　他恼怒自己为什么要靠近杨婧这样的女人，
　　但他更恨自己为什么不肯收手，还要去接近陈鸥！
　　“既然你知道她的事，为什么从一开始要装作不知情？”
　　“哈哈……因为这是我和你父亲之间的约定啊！”杨婧转向一旁，眼光逐渐变冷，“我当然可以不管什么约定……但是在她的事情上，我和你是同一立场啊！”
　　“我父亲……同一立场？”
　　“对！”平静的脸上突然变得狰狞，“因为我跟她一样恨杨家！”
　　“……”
　　杨婧的话令他再次震惊。
　　对于杨家老爷子疼爱的孙女竟然说出这番话来，他觉得不可思议。
　　但他的反应并未影响杨婧突然表露的愤怒。
　　“当我知道她就是那个害的杨家绝后的人时，我突然觉得她好可怜，因为她得罪的不是别人，而是杨家！”突然笑了，“但是我又很感激她，因为她替我做了我不敢做的事……”
　　“……”
　　她望着陆远，继续说道：“只要是能让杨家不爽的事，我就一定要帮啊！所以从一开始我假装不知情，遵守着和你父亲的约定，就是为了让杨家因为她继续被人耻笑！哈哈……”
　　陆远拧着眉头，不解。
　　突然，杨婧揪着礼服的手握的咯吱作响。
　　她愤恨地转向陆远。
　　“我恨杨家的人！他们冷血，暴戾，野蛮，贪得无厌！”她红着眼睛，言语更加激烈，“我更恨那个生我却不养我的男人，还有他那个猪狗一般愚蠢的儿子！”
　　“你……”
　　嗤……
　　杨婧笑了，问他。
　　“可笑吗？说出来这种话，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他们做了不可饶恕的罪行！因为他们逼死了我母亲！”
　　“……”
　　望着如漫天银河般地星空顶。
　　杨婧沉浸其中，迷离的眼神有些痴迷。
　　“我母亲是个温柔的女人，她不爱说话，我记得小时候她总是喜欢偷偷摸摸给我买些我喜欢的玩具，她最喜欢对我笑了，每次笑的时候她都会捧着我的脸，告诉我她爱我……”突然惊醒一般，“可她的身份却是个在夜场陪酒的女人！”
　　陆远再次惊讶的说不出来话来。
　　望着杨婧，她身体的一举一动无不散发着高贵，优雅的气息……
　　他怎么也也没过她的母亲竟是一个陪酒女郎。
　　而杨婧并不介意他的眼神，继续说道。
　　“她是别人口中的贱女人，人人都以为她是为了贪图杨家的权势才和那个男人生了我，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切明明是那个男人醉了酒**了她！他们不肯听她说的任何一个字，更不肯相信一个陪酒女郎的话！
　　所以他们轻视她，看不起她，连那个男人也不拿她当回事！
　　直到她生了我之后，他们再也不肯容忍一个下贱的陪酒女郎跟他们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所以她一次次被赶出去，结果她又一次次为了我，跪着求他们，求他们让她住进杨家，哪怕是做个下贱的佣人！
　　结果，可想而知……
　　她以后的日子更加难过了，他们从不正眼看她，甚至不肯叫她的名字，称呼她的词汇只有一个，喂！”
　　“……”
　　陆远艰难地面向她。
　　可杨婧瞪住他，大笑。
　　“她一开始也打算就这样过一辈子的，可是他们哪这么容易就遂了她的愿！
　　他们当狗一样使唤她，挥之即来挥之则去，稍有不顺就是一阵打骂！
　　就这样，她忍气吞声地苟活着，坚持到我懂事。
　　我每天见到她，她身上总有新伤，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坚持下去！
　　直到有一次，那个男人给她买了新衣服，给她化了最美的妆带她出去……
　　那一次，也是我最后一次看见她笑！
　　也是从那天回来以后，她不再对我笑了，连看我的眼睛都死气沉沉的……
　　过了很久，
　　很久……
　　终于有一天，我抱着她给我新买的洋娃娃到了她的房间时……”空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美好，却又瞬间黯淡地问陆远，“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陆远望着她又突然变得暴戾血腥的眼睛，久久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而杨婧宛如入了魔般自言自语着。
　　“我看到他们正在像抗一头畜生一样，把她的尸体从屋子里扔到了车上……”无声地眼泪刮花了妆容，可杨婧咬着嘴唇不肯松开分毫，“我看着她的手从白色的布袋里掉出来，血一直流……还有她手腕上的疤，一道接着一道的疤！
　　他们不准她死，更不准她死在杨家！所以她手上每道疤都是在羞辱杨家，他们越是恼怒她的自杀会给杨家的名誉蒙羞，所以她越是要违逆他们的意思！
　　最后，她赢了！”
　　“……”
　　“哈哈……或者说是他们放弃了……他们把我母亲扔在车上流了一天的血，不准任何人靠近！我拼命的想要去叫醒她，可是那个男人拦着我！然后他儿子当着我的面，一口一个贱女人的告诉我说，她已经死了！”杨婧痴傻般地笑，“可我知道她还没死！是他们眼睁睁看着她死，还要我一起陪他们眼睁睁看着！魔鬼……地狱！！”
　　“对不起！我没想过你的身世会……”
　　“会怎样？”突然，杨婧转头面向他：“你也没想到我会是个下贱的陪酒女郎生出来的私生子吧！”
　　“我并没有这么想，我只是很同情你的遭遇。”
　　“我不要你的同情！”她眼睛里愈发失去理智，“我跟你说这么多，就是要你明白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我可以直白的告诉你，我和你的事是我跟你父亲之间一早就私下约定好的，所以你这个环节我不允许出现任何差错！这次来杭城也是我主动要求的，因为我要亲自确认，我要在一切都还没有正式开始之前做最坏的打算！
　　哪怕你对我没感觉，或者你有别的喜欢的人我都不介意，我可以给她们足够的补偿让她们离开你。
　　可是我从没想过，你竟然会跟一个和杨家有仇的人搅和到一起！
　　你应该知道，你和她的事一旦被杨家知道，他们绝不会再同意我们的事继续下去，而且她也会落入杨家的手里，生不如死！
　　所以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要是真为了她好，就离她远点！
　　我也可以跟你保证，只要你乖乖的陪我演完这场戏，我就不会把她的事情透露出去，起码在我们的婚礼举行之前，她会是安全的！”



第21章 杨彪
==============================
　　“你在威胁我？”
　　陆远嘴上逞强，心底却明镜似的。
　　今天杨婧敢放话坦白，必然有她的依仗，而那个依仗便是她。
　　她赌定自己不敢为了陈鸥破坏这次的婚事。
　　因为破坏联姻的后果便是杨婧会再无顾忌的将陈鸥的消息交给杨家！
　　因为杨彪的无能和无力延续杨家香火的原因，所以杨婧好不容易有了出头的机会，所以她积怨已久的恨，这次必然借着陆家的手搅得惊天骇浪。
　　加之有陆振华的承诺，她更是对联姻的事势在必行。
　　可陆远不解的是，陆振华必然知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为什么还会答应和一个几乎疯魔的女人达成联手。
　　而杨婧控制情绪的能力真的是达到了收放自如的地步。
　　她癫狂的眼睛里透露着不屑。
　　“我没有威胁你，我是在警告你！”随后她更是肆无忌惮地嘲弄着，挑起陆远的下巴，“别像个幼稚的孩子继续做些毫无意义的事情让我看不起！否则……”
　　“否则会怎么样？”
　　“否则……你们陆家会被杨家千倍万倍的报复！”
　　砰！
　　陆远握着杨婧的手，整个人像头燥怒的雄狮般将她扑在身下。
　　可杨婧丝毫不惧，望着他的眼睛时，甚至还有一丝惊喜般的笑意，只不过这股笑却让陆远恼火，那是玩味轻视的笑。
　　“我们在一起的前提是我父亲答应了放过她，并不是因为你给我做出什么保证！”乍现的寒芒如冰锥般压迫着着杨婧的桀骜，“你和我父亲之间的计划我毫无兴趣，所以你胆敢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情，我们之间的事就会立马作废！”
　　哈哈……
　　杨婧放肆的笑了。
　　“陆远，一个女人而已，值得你宁愿为了她连整个陆家都抛弃的地步吗？”
　　他起身，放开她。
　　重新恢复了平静。
　　随后，又淡漠地回：“如果能弥补对她造成的伤害，我会尽力！”
　　呵！
　　将耳鬓捋顺，杨婧同样淡漠地回：“现在已经不是你个人怎么想的问题了，箭已经在弦上了，无论是陆家或者是我，都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想要她好好的，就先陪我踏实演完这场戏吧！”
　　“……”
　　…………
　　…………
　　食光慢肴居酒屋。
　　客人已经走了三五波，卫生也打扫了三五桌。
　　工作比往常完成的更加顺利熟练，所以额外的空余时间，陈鸥便喜欢偷偷观察宏做菜。
　　而宏自然也注意到这些。
　　也没有刻意阻拦。
　　没有音乐，
　　没有大声，
　　进到店内就像一道隔绝外界的屏障，将宁静和喧嚣划开了界限。
　　这种环境待的越久越发觉令人迷恋。
　　稍一不慎，就要忘了外面还有个纸醉金迷的世界。
　　以及脑袋里挥之不散的烦扰。
　　“欢迎光临！”
　　“小鸥！”
　　温柔同宝宝打了招呼，随后奔向陈鸥。
　　“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看看你啊，正好今天我生日，你下了班我们一起吃饭去吧？”
　　“啊？”
　　“啊什么？”
　　“袁华呢？”
　　温柔嘟嘴，貌似不太开心。
　　“你也知道他家里条件不太好，过生日的事情我没和他说，免得他有压力。”
　　“所以你就来找我啦？”
　　“是呀！嘿嘿……谁让你有时间呢！总之今天我请客啦！”
　　“既然是你过生日，还是我请你吧……”
　　“真的？你说的哦，不准反悔！”
　　“嗯……”
　　“逗你的啦！今天我生日，怎么能让别人请客呢！”
　　摇头，无奈一笑：“我请你吧！不过要等我一会……”
　　陈鸥指了指时钟，道：“还有一会才下班呢。”
　　“好啊！那我先在这里等你一会好了。”
　　“嗯。”
　　不久，将下班前最后的工作认真完成后，陈鸥解下围裙。
　　刚要向宏打招呼时，就看见宏打包好了一个盒子。
　　“大叔。”
　　“今天也辛苦了，这是刚做的寿司，带走和这位小美女尝尝吧。”
　　温柔瞪大了眼睛，毫不客气的接过宏的礼物。
　　惊讶道：“哇，真的吗？”
　　宏点了点头：“嗯，当做你的生日礼物吧。”
　　“谢谢你，大叔！这是今天我最开心的一件事了！”
　　“那就好。”宏转向陈鸥，“去吧，记得注意安全。”
　　“嗯。”
　　…………
　　…………
　　晚八点。
　　堂皇典雅的宴客厅内。
　　陆振华依旧唐装出席，不过那双苍劲凌厉的眼睛，此刻却异常和睦。
　　“李总，招待不周多多见谅！”
　　“陆董事长客气了。”
　　李文斌挽着自家千金彬彬回礼。
　　倒是陆振华有些许讶异，赞叹道：“这位是令千金？”
　　“对对。”李文斌面向李可莹，“莹莹，这是你陆伯伯，还不打声招呼！”
　　“陆伯伯好……”
　　陆振华笑着点头。
　　“听说你和高进正在交往，不错……高进很有眼光。”
　　咳咳！
　　李文斌面色尴尬，赶在李可莹之前，回：“承蒙陆董事长抬爱了，年轻人的事就让她们年轻人去操心吧！”
　　“呵呵，李总说的对……”
　　望着父女二人异常表现，陆振华虽未过多表露，但心底也有了些猜测。
　　简单招呼后，便继续招待其他来宾。
　　不多时，侍者附耳交谈。
　　随后陆振华告别一众贵宾，单独去向了包厢。
　　……
　　陆振华走后不久，
　　高亚文与高进一同到场。
　　环视一周后，高进独自走到角落坐下，看样是不打算过多参与这场宴会。
　　而高亚文则独自走向场内，陆远与杨婧所在的方向。
　　“陆远啊，恭喜恭喜！”
　　“恭喜？”
　　杨婧这时上前：“高总，您这刚到还是先去跟那些叔叔长辈们打下招呼吧！就别管我们两个啦！”
　　高亚文恍然一笑，回：“哦对！现在董事长和杨先生还没宣布，我就先着急了，那我就不耽误你们两个的悄悄话了，哈哈……”
　　“嗯……”杨婧莞尔一笑，却悄悄抓紧将要上前询问的陆远，制止道，“跟我来！”
　　……
　　卫生间的转角处。
　　杨婧抱住胳膊靠在墙上，面向陆远。
　　“忘了告诉你，今晚宴会的主题是宣布我们两个的订婚礼将在两个月后举行，反正早晚都要宣布，还不如现在就告诉你，也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订婚礼？
　　陆远脑袋空白了刹那。
　　“为什么我没接到通知？”
　　“通知？”杨婧的表情写满了无谓，“早一天晚一天知道就那么重要吗？”
　　他甩开杨婧抚摸侧脸的手，转身离开。
　　踏着地板的步子，每一步都没有丝毫犹豫。
　　她叫住陆远，大声质问：“你忘了今天在车里我跟你说过的话了吗！”
　　“……”
　　终于，脚步停顿。
　　陆远立在原地，绷紧的后背像张拉满到极限的弓身，有种危险的气息在廊道里蔓延。
　　杨婧快步追上，拦腰抱住他。
　　“对不起，我知道把婚期提前让你觉得有些突然，我也知道我的态度让你很不满意，所以今天过后我会尽量改变。”她拉着陆远的手转向自己，脸上也换了一副温顺的模样，“你看，你喜欢的样子我也可以的，如果你还是觉得不开心，哪怕今天把我当成她我也不介意，只要今晚顺顺利利的把这场宴会应付过去，好吗？”
　　杨婧将她的样子学的惟妙惟肖，甚至有那么刹那时间，陆远真觉得从她身上看到了陈鸥的影子。
　　可心底那股浓烈又抑制的渴望，令他当下推开杨婧。
　　面对杨婧惹人怜爱的神情时，他淡漠地看了一眼。
　　“你不是她。”
　　“……”
　　他走了。
　　即将走出她的掌控范围。
　　那一瞬杨婧忽然明白，她高估了自己的情报手段，以为将陆远与陈鸥两人的事情掌握的一清二楚，她以为只要恩威并施，就可以迫使陆远就范，并且放弃她。
　　可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她高估自己的同时，也低估了陆远对那个女人的执念。
　　他的那股执念令她又无力的笑了。
　　“陆远，哪怕她是个通过变性逃避杨家追杀的人，你也要这么执着下去吗！你疯了！”
　　“是！”
　　毫无犹豫地回。
　　陆远冰冷的声音消失在走廊尽头。
　　“……”
　　陆远走了，她的笑也像冰块，在脸上一点一点冰冻。
　　“既然连她是男是女你都不在乎，那她作为一个真正女人的事实，也就更不能让你知道了……”
　　悄然绷紧的手臂突然拍在墙上。
　　杨婧眼底的寒意几乎就要凝结成冰。
　　“还有她怀孕流产的事情……你一辈子都别想知道！”
　　…………
　　…………
　　从卫生间走廊通向宴客厅内的大门，被陆远猛然推开。
　　突然传来的响声，引得一众来宾纷纷回头。
　　而此时，杨婧紧随其后追了出来，她竭力保持微笑，悄声跟在陆远身后。
　　微笑着从牙齿里挤出这几个带有些许警告的字眼。
　　“你疯了吗！”
　　而陆远将要从她的手臂之中脱离时，却迎面碰上那个一脸横笑的男人。
　　瞬间，
　　他感受到此刻自己的毛孔正在打开，连同血管里的血液都在喷张。
　　与此同时，
　　一股浓烈的敌意蔓延。
　　“你好啊，妹夫……”
　　“……”
　　贴身感受到陆远的敌意后，杨婧上前一步，挡在陆远身前：“亲爱的哥哥，我可还没有订婚呢，你就这么一口一个妹夫的叫着，是怕我嫁不出去了吗？”
　　哈哈！
　　杨彪故意笑的大声，因为在他看来，今天的宴会就是个玩笑，什么杨家的千金和陆家的少爷，不过是个好听的名头而已。
　　论道势力，自幼养尊处优，骄横跋扈惯了的他，从未把任何人放进过眼里。
　　就算杨婧深得自家老爷子的宠爱，可她也从来不配和自己站在同一层次对话，因为她只是个粗鄙下贱的**生的孽种而已！
　　若不是那档子事……
　　他又想起那张令他恨之入骨的脸，若不是因为她的那一枪，他在杨家的地位怎么会一落千丈！
　　“你可是老爷子的掌上明珠，要说嫁倒是委屈你了，毕竟他老人家的意思是招婿……”嗤笑着看了眼陆远，“你还是跟我这妹夫多做一下思想工作吧！”
　　“哈哈……”
　　“……”
　　杨婧突然发笑，让杨彪错愕。
　　随后，她搂着陆远的手臂，举止刻意亲昵地回：“这还不都是多亏了哥哥您的帮忙？”
　　杨彪回身：“你什么意思？”
　　“要不是因为您，老爷子又怎么会想到让我给他招个称心如意的孙女婿啊……毕竟哥哥您现在身体不如从前了，妹妹这不也是为了替你分担杨家的担子么……”
　　“你！……”
　　望着杨婧意有所指的笑，杨彪顿觉一阵气血上涌。
　　握的咯吱作响的拳头瞬间挥起就要朝着杨婧打下去。
　　砰！
　　他的拳头停在了半空中，随后望着一脸冰冷的陆远，想要从他的手里抽回手臂。
　　“这里不是杨家，如果你想继续闹下去，我随时奉陪！”
　　杨彪不受力的后退了两步，本想继续纠缠，却在片刻之后笑了出来。
　　随后他揪着领带，走到陆远面前。
　　悄声低语。
　　“你有种！”威胁中带着嘲弄，“你等着吧……等你哪天见到我这个妹妹的真面目后，有你后悔的！”
　　从始至终，陆远盯着杨彪。
　　“不劳你费心。”
　　“哼！”
　　杨彪走后，陆远也要接着离去。
　　杨婧叫住他。
　　“留下来！”她目光赌定地看着陆远，“我可以给你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



第22章 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
==============================
　　城市阳台。
　　可以眺望隔江两岸风景的观景台。
　　左手边是莲花体育馆。
　　夜幕下，
　　灯带将一朵即将盛开的莲花映衬的美轮美奂。
　　而右手边则是延绵了整条街道的地标建筑，灯光秀将一座座高楼大厦连接成一道屏幕，整个城市宛如童话般梦幻。
　　不时，画面落幕。
　　“走吧。”
　　与往日不同，温柔今天似乎一直在掩藏着失落：“哦……”
　　早就注意到了这些，陈鸥笑而不语。
　　随着灯光秀的结束，人群顺着一个方向汇成了人潮。
　　不久，顺流而下的人潮自动分成两道。
　　当袁华抱着鲜花站在一堆气球与蜡烛拼成的爱心里冲着温柔挥手时，陈鸥默默退到了一旁。
　　“快去吧。”笑着挎了下温柔的小鼻梁，“他都等了你半天了。”
　　“……”仍在惊喜当中的温柔，难以置信的看着陈鸥，“原来你和他们一起和起伙来骗我！”
　　“嗯！是啊！”
　　“你越来越讨厌了小鸥！”
　　“快去吧！再不去我可要替你去咯？”
　　“不行不行，今天是我生日！这是袁华给我的惊喜，你想要的话就自己找个男朋友去！”
　　“……”
　　望着温柔奔远的身影，忽然深吸了口微凉的秋意，欣慰的笑了。
　　随后，默默给温柔发了短讯，趁着她们仍在浓情蜜意当中，陈鸥一人独自下了观景台，准备赶回家的公交。
　　…………
　　…………
　　公车之上。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
　　微笑的嘴角像弯弯的月亮，
　　就如温柔同袁华那般，
　　她同样心底有丝憧憬美好的希冀，在闪烁。
　　突然，
　　她回头，
　　仿佛又看见后座的身影，
　　却即刻像泡沫般消散。
　　随后她只得继续望向窗外，
　　眼神空洞着，
　　将孤独蔓延。
　　……
　　不时，手机短讯铃声响了。
　　她默默点开，
　　却在刹那，
　　跳动着的心脏宛如被一只大手突然揪紧。
　　……
　　“是他把你害成这样的！”
　　“他跟你之间只是玩玩而已，甩了你之后立马就有了新欢！”
　　“别傻了，他一直都是骗你的！”
　　“……”
　　摩天大厦，他跟她举杯换盏的画面再次袭来。
　　还有高进方才发来的视频，
　　他跟她，
　　就在刚刚，
　　宣布了即将订婚的消息。
　　如果之前那些可以当成谎言欺骗自己，
　　那现在，谎言已经不攻自破。
　　……
　　皱着的眉头，突然被一声轻笑打开。
　　忽然觉得好笑。
　　只是再看窗外，
　　风景已经逐渐模糊。
　　…………
　　…………
　　当公车停站，
　　又驶离。
　　她双手捧着脸，
　　让已经有些僵硬的表情尽量舒展一些。
　　随后，
　　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样的劝慰，终于使自己不再被那股莫名的忧伤影响。
　　望着不远处的转角，
　　起码那里自己还有个家，
　　于是她抬头目视前方，提着沿路买的水果朝着为她遮风避雨的港湾走去。
　　……
　　转角，
　　当她一眼望去是闪着红蓝色的救护车时，
　　提着袋子的手忽然有些疲软。
　　当堵满巷子的人群让开一条通道，
　　将那副披着白布的担架抬了出来时，
　　疲软的手又仿佛没了骨头，
　　任由一颗颗滚圆的红苹果散落在地。
　　不时，
　　担架上滑落的手臂，
　　将那只布满老茧的手无情抛弃。
　　陈鸥怔住的身体在颤抖，仿佛被一波一波冰冷的海浪一下打进了黑暗的深渊。
　　她奔上前去，将白布拉开。
　　越是害怕看到，就越是看的真切。
　　是江华……
　　“妈？”
　　一声轻唤，
　　在寂静一片的世界中，悠长凄凉。
　　她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摇着医生的手臂。
　　“医生？我妈她？”
　　他们停住，一言不发，却用眼神告诉了她答案。
　　她一脸的不可思议。
　　“不，不可能的……”
　　“我妈好好的怎么会突然！……”
　　死这个字眼太残忍，
　　令她恐惧。
　　在场的警察将她跟担架分开，
　　劝慰。
　　“节哀。”
　　“既然是死者家属，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
　　突然，
　　眼前一黑，
　　她跪倒在地。
　　奋力的摇头拒绝：“不，我妈没死……你们一定搞错了……你们一定搞错了！”
　　她又冲向医生。
　　“医生？你们快救救她啊！她没死，她没死啊！”
　　可医生沉默着，任凭她无理取闹。
　　终于当她停下时，他们才开口宣布：“她已经死了，警察同志已经在现场做了取证，你母亲的死因我们会做进一步的调查，抱歉……”
　　“不……”
　　她不甘，却又无力到了极点。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终于，
　　那股压抑的撕心裂肺，
　　再也不受控制的突破胸腔的桎梏时，
　　她拦下担架，
　　任由眼泪滴打在那张苍老的脸庞之上。
　　“妈，你醒醒啊……你醒醒啊！”
　　“我不要你走，我不要！”
　　“……”
　　可江华紧闭的双眼再也没能在她的哭喊声中睁开。
　　最后，
　　她轻声低语着抱住江华不肯松开，
　　用暗哑的嗓音，
　　几乎失声地，
　　想要将睡着的母亲唤醒。
　　…………
　　…………
　　与此同时。
　　宴客大厅的角落，一个陌生号码呼进。
　　简单言语后，高进转身溜了出去。
　　在酒店外沿的阴暗角落内，苏小铭怯弱的小声言语。
　　“大事不好了，那家伙搞出人命了！”
　　高进忽然揪紧了苏小铭的领子，将他举起。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您让我找的那个赌鬼……他把那个老太婆害死了！”
　　砰！
　　苏小铭被重重摔落在地，高进掐着腰脚步已经凌乱，几欲抓狂。
　　“混蛋！我不是交代过你，把他给我看严实了吗！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我……我也没料到那个无赖又偷偷跑去找那个老太婆要钱去了，我听豹哥场子里的人说，那家伙今天输了不少钱，可没想他会狗急跳墙，连杀人的事都敢做啊……”
　　“妈的！把他给我揪出来！”
　　“我也不知道他躲在哪了，刚才他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只肯见您一个人，其他人他不放心！还说……”
　　“还说什么！”
　　苏小铭不敢看高进的眼睛。
　　“还说您要是不帮他，他就只好把您也交代出去了……”
　　“……”
　　突然，高进冰冷的脸笑了。
　　呵！
　　“把我交代出去？”眼底的冷意逐渐凝固，“果然是疯狗一条啊……我让他纠缠那母女俩，可没让他杀人啊……”
　　“老大，接下来怎么办啊？”
　　吐了口气。
　　脸上的冷意已经消散的没有踪影。
　　“告诉他，让他约好地点，我会亲自去见他的……”
　　“是！”
　　苏小铭走后，高进平静的眸子里正在掀起一波汹涌暗潮。
　　…………
　　…………
　　江华的葬礼在三天后举行。
　　温柔搀着一身黑衣的陈鸥，守在那副簇拥着黄菊百合的水晶棺旁。
　　前来吊唁的人，
　　绕着水晶棺瞻仰亡者最后一眼后，
　　陆陆续续回到位置坐下。
　　陈鸥也在悲恸之中，几度昏厥。
　　……
　　江华的骨灰埋在了一个叫李洋的女孩墓旁。
　　那是个笑起来像花一般灿烂的女生。
　　将一束百合放到这个叫李洋的女孩的墓碑之上后，欧阳默默鞠了一躬。
　　随后，搀起跪倒不愿起身的陈鸥。
　　欧阳艰难地同她说：“阿姨已经走了。”
　　颤抖的嘴唇在欧阳说出这句话后，突然鼻子一酸，陈鸥痛苦地闭上眼睛，拒绝欧阳的搀扶道。
　　“走吧……”
　　欧阳不忍地想要继续上前搀扶，却在砰的一声后，惊呼：“小鸥！”
　　“快送医院！”
　　…………
　　…………
　　不久，当情况稳定后，病房内陈鸥呼吸匀称地睡了过去。
　　三天了，
　　她不眠不休地守在江华身旁。
　　看着她满脸的憔悴，
　　欧阳怜惜的将她的碎发拨到耳后，随后对温柔说：“这里有我，你先回去吧。”
　　可温柔低眉摇头。
　　“阿姨没了，她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亲人了，我不能走……”
　　“……”欧阳愕然，随后宽慰地点头，“嗯。”
　　咚咚！
　　病房的门被打开，走进了两位警察。
　　欧阳起身走了过去。
　　“你好。”
　　“你好同志！我们是负责江大姐案子的办案人员。”
　　稍稍讶异后，欧阳客气道：“请坐。”
　　“不了……”摘下帽子，问欧阳，“请问您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望了眼昏睡的陈鸥，叹了口气后，欧阳认真的回：“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了，我能负责。”
　　廊道外。
　　得知江华死因后，欧阳惊愕地久久没有言语。
　　“节哀……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快找到凶手，替死者讨回一个公道。”
　　终于，欧阳撑着双膝，回：“这件事就先不要和死者家属说了，我担心她承受不了。”
　　“这个……”
　　前来办案的警察显得很是为难。
　　而欧阳也意识到这点，保证道：“你们请放心，等她醒来情绪稳定之后，我会找机会告诉她的。”
　　望了眼病房错开的门缝，那位警察回欧阳：“如果案子有了结果，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嗯，多谢！”
　　“嗯！那就不打扰了。”
　　……
　　当警察走后，欧阳正欲回病房之际，温柔也走了出来。
　　“欧阳哥，他们怎么说？”
　　看着温柔，欧阳回道：“他们说阿姨应该是在和凶手争执过程中，后脑不慎撞在了桌角上，而凶手第一时间逃跑，导致阿姨她错过了最佳急救时间，所以……”
　　“凶手是谁？他们抓到了吗？”温柔急迫地问。
　　欧阳抓着她的肩膀，安抚道：“别急，他们通过监控已经基本锁定凶手是谁了，现在具体的情况还要等到凶手被抓捕归案后才能知道。
　　总之，小鸥醒了之后先不要告诉她这些，你知道她的脾气，虽然现在记不得以前的事，但我们还是要避免她知道真相后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
　　“嗯……”



第23章 凶手【上】
==============================
　　位于滨湖区的著名小吃‘垃圾街’内。
　　夜市没有随着天气转凉而变得冷清。
　　一个个摊位排了一条长龙般，将整条街道占的满满当当。
　　绕过拥堵的人群，高进只身一人钻进了一条漆黑错综的小巷。
　　借着微亮的光线，
　　一直走到了最深处，
　　终于在一栋废弃低层居民楼前停下。
　　随后他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
　　进到了早已荒废的院子，
　　然后沿着楼梯一直到了顶层，
　　也终于在顶层见到了那个无赖。
　　“高少爷，救命啊！”
　　他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踉跄着爬到高进脚边一把抱住他的腿，摇尾乞怜道：“人不是我杀的！我冤枉，我冤枉啊！”
　　高进蹲了下来：“别慌……先把事情经过告诉我，我才能替你想办法嘛！”
　　“我说我说！”他仍抓着高进的腿不肯放手，生怕他逃掉，“那天我本来没打算去那的，可是谁想到那天我手气那么差，在豹哥的场子里输了好几万，我是第一次一下输这么多，加上豹哥刚好也在，我就从他那使了高炮……本来我是想一下连本带利捞回来的，谁知道豹哥手底下那个人手脚不干净，害我前前后后又输掉二十多万！
　　所以当时我就慌了，然后……”
　　他停顿，看着高进。
　　“然后我就去跑过去找她们娘俩要钱去了，要是要不到钱，当晚豹哥就放话要断我两只手！”
　　面不改色地看着这个无赖绘声绘色的表演可怜，高进淡漠地回：“继续说下去。”
　　“所以我就回去把屋里翻了个底朝天，想把我那口子藏起来的钱翻出来，谁知道她藏得这么严实，我死活求她她都不肯掏一分钱给我，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怎么就上头了，就跟她打起来了……以前我只要打她，她就得乖乖把钱给我，谁知道那天她竟然还敢还手，我一下没控制住就……”拍着大腿，重重唉了一声，“你说那个倒霉女人就是命催的，那么多地方不撞，偏偏就要磕到桌角上！我看她一下昏了过去，又流了那么多血我就慌了，然后……然后我就跑了！”
　　明悟似的点了点头。
　　高进起身。
　　“嗯，我明白了。”
　　“高少爷，您得救救我啊！我这怎么着最多也只能算是过失杀人吧，万一我被抓进去被他们严刑逼问，非得说我是故意杀人可怎么办啊！”他匍匐着爬到高进脚边，“这件事我可是按照您交代的去办啊！”
　　砰的一脚将他踢开，高进冷言问：“哪件事是我让你办的？”
　　“不不不，您别误会！我是说纠缠她们娘俩这事，咱不是事先说好了妈，只要我拿了钱不签字害她们违约就完事了……”眼珠子提溜打转，见高进没有回声，便又讨好道，“高少爷，我猜您是喜欢我那个闺女吧？”
　　故作惊讶。
　　高进回。
　　“哦？你是怎么猜到的？”
　　“唉！早知道您喜欢我那个闺女，这事一开始就不该这么办！不管怎么样，我这个当爹的说两句话她还是得听的，毕竟像您这么有权有势的姑爷，那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啊！只要您这次帮我，我保证以后绝对劝劝我那个闺女怎么样？姑爷……您就看在我那个闺女的份上，动用动用你的关系，帮帮我吧？”
　　呵！
　　高进觉得可笑极了。
　　看着他那副嘴脸，没来由地更加恶心。
　　“闺女？她是不是你闺女，难道还需要我来给你说破吗？”
　　“这……”那个无赖灿笑，“原来您都知道啊！”
　　高进并未回应。
　　而那个无赖又继续说道：“说起她我好像也有点印象，总觉她看着很眼熟，像是在哪见过……”
　　提及此处，高进禁不住问：“哦？那你认识她？”
　　而那个无赖突地猛拍脑门。
　　“我想起来了，她是我闺女以前那个夜店经理！”可随后他又满脸疑惑，“不应该啊……之前她明明是个男的啊？不对，当初我见她的时候就感觉她打扮古怪的很，明明是个女人非得穿着男人衣服……”
　　望了眼高进。
　　“如果真是她的话，那就事大了，我闺女可是跟她一起出的事，警察到现在还通缉着呢！”可说完他便立马捂紧了嘴巴，看着一脸寒意的高进，意味深长的回，“呸呸呸，你看我这说的是什么话，高少爷您喜欢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是个通缉犯呢，一定是长得像而已！”
　　哼！
　　冷哼一声后，高进悄悄握紧了拳头。
　　“你认错人了！”
　　“对对对，我一定是认错人了，不然您怎么会跟那种人搅和到一起啊？这要是传出去，名声差就算了，连警察也会以为您有包庇嫌疑的……”
　　高进将拳头握的咯吱作响。
　　笑意更加冰冷。
　　“你这是在威胁我？”
　　那个无赖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随口说说的，咱们现在是亲戚，我帮你你也帮帮我嘛，对不对？”
　　“好，很好！……”
　　一连说了几声好后，高进冰冷的眸子在转动。
　　……
　　没想到这个无赖竟然会认得她？
　　如果他万一把她的事情交代出去怎么办？
　　一丝杂乱思绪飘进脑中，转瞬又被他驱逐出去。
　　不！
　　她只是我威胁陆远的工具而已！
　　她要是被抓走了，
　　我和陆远之间的游戏还怎么玩下去？
　　我还等着看陆远被杨家退婚，成为所有人的笑话的那一天呢！
　　所以她不能有事，
　　她要给我好好地活着！
　　……
　　终于，他紧皱的眉头，在打定注意后悄然舒展。
　　随后他默默将那个跪着的男人扶起。
　　眼底闪过一丝寒意。
　　“我有个办法可以让你不被警察抓到，想听吗？”
　　无赖浑身突然一个激灵，激动地问。
　　“姑爷您说……”
　　夜幕下，高进的笑意如同泛着冷光的刀刃。
　　牵引着那个无赖走到天台边缘。
　　告诉他：“看到了吗？”
　　那个无赖疑惑地往下瞅去。
　　“姑爷，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高进望着他，眼底的那把刀终于不再刻意收敛。
　　如剑出鞘般，
　　瞬间将他从十几层的天台推了下去。
　　砰！
　　随着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
　　高进也终于履行自己的承诺。
　　“死人是不会被警察抓走的，死人也是最能保守秘密的……”
　　他望着楼下那个躺在一滩血迹之中的男人，手臂隐隐发颤。
　　那是第一次杀人后，
　　身体与理智激烈冲突的后遗症。
　　他深深明白，
　　这一切，
　　仅仅只是罪恶的开始……
　　可是当打定主意的那一刻，
　　他就告诉自己
　　如果将来要想高人一头，
　　这个坏人他就必须一做到底！
　　…………
　　…………
　　市医院病房内。
　　欧阳接到警方拨来电话。
　　不时，挂掉电话后，却发现原本昏睡的陈鸥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
　　“……”
　　欧阳转身，见她紧紧盯着自己，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而陈鸥则下床缓步走来，问：“他们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告诉说案子结了，需要我过去一趟。”
　　“……”紧绷的嘴角，蠕动着说了几个字，“我也要去。”
　　“……”
　　…………
　　…………
　　刑侦科内。
　　欧阳搀着陈鸥等待着办公室里的结果。
　　不久，陆远从里面低头走了出来。
　　却在抬头的瞬间望见了她。
　　他想上前，却被她眼底几乎麻木的冰冷拒之千里。
　　随后，刑侦科王队长来到面前。
　　“你是死者家属对吧？”
　　“嗯……”
　　王队接着说：“凶手已经畏罪自杀了。”
　　“……”
　　听到这个消息时，陈鸥只觉得好笑。
　　那个无赖的死得不到她丝毫怜悯，
　　只是她更希望那个无赖不是自杀，
　　因为那对他太过仁慈了！



第24章 凶手【下】
==============================
　　整个案件过程在王队简单的讲述下，却犹如一个令人恐惧的噩梦画面那般，令陈鸥想要立马醒来。
　　看着她的反应，王队只好暂停下来。
　　尽量缓和的把剩余的结论告诉她。
　　“凶手是因为赌博欠下大额高利贷后，在向受害人索取钱财的过程中和受害人发生冲突，最终导致了受害人意外死亡，这种案件每年都会发生，所以作为受害人家属还是想开点吧。”叹了口气，王队眉头凝重，随后接着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麻木的表情，眼底里有缭绕的煞气。
　　沉默着点了点头后，
　　她望向陆远，
　　淡淡地问。
　　“他来干什么？”
　　王队望了眼陆远，回：“陆先生只是过来询问下案子的进展。”
　　手掌握成一团，陈鸥撕咬着唇角。
　　“不需要了！”
　　“……”
　　她表情麻木，不再试图找到其他答案。
　　转身的瞬间，
　　将眼角的泪珠甩向空中。
　　随后，
　　毅然决然地迈步离开。
　　而陆远自始至终都没说出半个字来。
　　望着夜幕中消失的背影，迟缓的脚步最终停在了门框之内。
　　他攥紧了拳头，眼底燃烧起了熊熊烈火。
　　…………
　　…………
　　喧嚣的酒吧门口。
　　陆远径自将门踹开冲了进去。
　　不久，
　　他愤怒着揪着一身酒气的高进，将他扔到了大街上。
　　一直以来刻意维持的理智，
　　此刻再也无法克制。
　　他将高进一拳打倒在地，
　　可这还不够，
　　他又拳脚相加，
　　直到将高进打的蜷缩一团才肯罢手。
　　可是他仍怒火难平，五指并拢地捶打在一旁的树干之上。
　　鲜血沿着干裂蜿蜒的树皮，一直流。
　　他大声叱问。
　　“为什么！为什么要干出来这种事！？”
　　“哈哈……”
　　高进笑了，仰头倒在地上，用满手泥垢擦拭嘴角的血迹。
　　随后，嘲讽地看着陆远。
　　“什么事？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陆远缓慢走进，揪紧他的脖子。
　　冷冽的眼睛里，满是怒火。
　　“那个人是不是你指使的？”
　　啐！
　　吐了口带血的唾沫。
　　高进目光躲闪。
　　“哪个人？我不懂你说什么！”
　　砰！
　　望着高进不屑的嘴角，陆远毫不犹豫的再次打了过去。
　　随后将他拉近，低吼。
　　“知道房子这件事的人只有我跟王会计，她母亲死了之后，王会计就立马跟我辞职，我查了最近所有的监控记录，只有你跟他在地下车库偷偷见过面！你还说你跟这件事没有关系！？”
　　哈哈哈……
　　高进低声嗤笑着。
　　然后迎着陆远的愤怒的目光，满脸无谓的回：“就算我跟这件事有关又怎么样？人又不是我杀的，你就算打死我，那个老太婆也不会死而复生的！”
　　“混蛋……！”
　　“我让你不承认！”
　　止不住地怒意已经顶破大脑，
　　陆远一拳一拳地打了下去，
　　直到高进再也无力躲闪，
　　他才耗尽了全身力气起身。
　　紧接着，将手机丢到高进脸前。
　　落寞的转身离去。
　　回头的刹那，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高进。
　　“自己看吧……”
　　“……”
　　高进咬着牙撑起身体，随后将手机拿到手里。
　　他看着那段循环播放着的视频，
　　直到画面定格到了他从那座废弃院子离开的时候，
　　随后，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转向陆远。
　　“你从哪弄的这个视频？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你不配知道！我不把视频交出去是为了集团着想，因为你的愚蠢会令远航蒙羞！”陆远看着他，冷漠地毫无感情，“好自为之吧！”
　　“……”
　　陆远走远了。
　　可高进仍在怔在原地发呆。
　　终于……
　　他不甘地冲着陆远的背影大吼。
　　“那个人活该！我是为了她才这么做的！你为她做过什么？你不配对我指手画脚！”
　　远处，
　　陆远仅停顿了刹那，
　　便又继续走远。
　　身后又传来高进歇斯底里的怒吼。
　　“我没让他杀人，我没想过她母亲会被害死！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是故意的……”
　　…………
　　…………
　　不知名的马路。
　　只有高高耸立的围墙，还有几根苟延残喘的路灯。
　　夜空没有星光，披洒而下的黑夜将昏黄的灯光一点点吞噬殆尽。
　　她像个孤魂游鬼，连影子都模糊不清。
　　偶尔过路的车灯，刺痛她的眼睛，也照亮那张没有血色的苍白的脸颊。
　　无声地，
　　漫无目的的一步一步走下去。
　　突然，
　　她睁开眼睛，仿佛看到了过去。
　　又像个电影世界里的游魂，一幕幕画面从她身体中穿插而过。
　　突然，画面在她脚下停止。
　　像看电影般，走到荧幕前。
　　……
　　“丫头，快看！”
　　是江华笑着拿来一个暖水袋，上面还套着她亲手织的绒线套。
　　“你体寒又怕烫！以后有了这个呀，你就不用再怕烫着啦……快放在肚子上焐一下，有没有觉得舒服点？”
　　……
　　厨房门口。
　　“妈，我饿了！”
　　“别急，妈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菜，马上就好……”
　　……
　　江华宠溺地为她剥着鸡蛋，嘴上还在不停唠叨。
　　“臭丫头，怎么又把鸡蛋剩下了，再不多补充点营养，风一刮你就要跑了！”
　　“快吃掉，不然以后就天天给你清水煮菜，好好饿一下你这个小馋猫！”
　　……
　　扬起的嘴角挂着晶莹的泪珠，
　　她伸手，
　　想要触摸回忆里的美好。
　　可是那丝微笑转瞬即逝，
　　画面又将她带到了医院的病房内。
　　江华将她护在怀里。
　　问她。
　　“孩子，你恨吗？”
　　“嗯。”
　　“可那个公道我们讨不回来了，忘了他……也忘了恨吧！不恨才能活啊……”
　　“……”
　　那一瞬，她仍能感受到一丝沐浴在阳光之下的挣扎。
　　可没等那丝茫然的挣扎消散，
　　紧接着，黑夜又随之降临。
　　画面再次回到了那晚她最不愿回忆的场景。
　　一股愈发噬心刻骨的痛苦，令她一下窒息，她抓住突然收紧的心脏，艰难地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
　　比以往更加寂静的巷子中，
　　笼罩着一层死亡的气息。
　　她走近那块令人心生畏惧的白布，
　　低头看着那只满是老茧的手，
　　突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无助。
　　她整个人颤抖的想象着，
　　妈她一个人躺在屋里默默流血的时候，
　　会害怕吗……
　　如果害怕了该怎么办？
　　为什么我没在她身边，
　　为什么我明明知道那个无赖已经缠上她，我还要那么粗心大意！
　　为什么……
　　为什么死的那个人不是我！！
　　噗通……
　　终于，
　　她用尽了全身力气回忆，
　　一下跪倒在地。
　　……
　　当画面停止的刹那，
　　她再也无力支撑麻痹瘫软的身体，
　　漆黑的睫毛紧紧地闭合着，
　　任由石子划破掌心……
　　紧接着，心底一阵阵浓烈而麻木的痛楚驱使着她昂起额头。
　　呼喊！
　　“妈，对不起……”
　　吱！
　　划破黑夜的刹车声响起，
　　一道白光将夜幕下那道孤独无助的背影照亮拉长。
　　欧阳打开车门冲了过来。
　　“小鸥！”
　　陈鸥缓慢回头，漆黑的睫毛已经被泪水浸湿，贴着眼眶。
　　“我……”
　　含糊的哭腔，无力的一句话都无法倾诉。
　　欧阳小心翼翼地抓着她的肩膀，艰难地询问。
　　“你还好吗？”
　　她没有力气张口，
　　就那样望着欧阳，
　　无助地只能用眼泪代替自己回答。
　　……
　　起风了，
　　风声吹奏提琴的哀鸣，
　　摇曳着片片泛黄的秋叶，
　　凌乱地，
　　毫无规则地，
　　最终飘落在脚下。
　　夜灯下，
　　她张着的嘴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突然扑进了欧阳的怀里。
　　失声的嘴巴，
　　似乎找到了宣泄的口子，
　　将所有的委屈，倾吐到欧阳的耳朵里。
　　“欧阳，我什么都没了……”
　　“……”
　　嗡！
　　那刻，欧阳震动。
　　当她扑进怀里的那刻，一股压抑了整个世纪般的冲动，再也不受控制地将她紧紧拥到怀里。
　　任凭她的眼泪打湿胸口，
　　也将她的委屈和哭声，
　　用有力的怀抱包容。
　　那一瞬，
　　他感受到了她的难过，
　　她的无助，
　　还有她害怕到颤抖的身体。
　　然后，
　　心疼到无法呼吸。
　　他没有阻止，
　　也没有去劝慰，
　　只恳求着她，就这样停在自己的怀里吧……
　　永远不要再去受任何伤害！
　　……
　　终于，
　　她累了，
　　累到哭声变得嘶哑，
　　累到话已经模糊不清。
　　可他却真切地听到那句反复着的话，
　　“欧阳，我什么都没了……”
　　那一刻，
　　他忽然一窒，
　　一道关押着心事的锁链，
　　悄然滑落……
　　他缓慢将她推开，
　　望着她时的眼睛里，满是心疼。
　　紧接着，
　　一个跨过世纪的吻落下，
　　连同她嘴角的眼泪一并吻了下去。
　　“你还有我……”
　　“……”



第25章 回家【上】
==============================
　　车子开走了。
　　那条承载了眼泪与孤独的街道，再也没有她的影子。
　　望着方才的那幕，
　　一道落寞的影子，
　　直直地立在路灯之下，
　　自始至终没有上前。
　　直到那辆车子的尾灯，消失在漆黑望不到尽头的转角，一辆黑色桥车才缓慢朝他驶来。
　　“陆总，您的手……”
　　双手落寞的垂下。
　　“我没事。”
　　…………
　　…………
　　欧阳的三居室内。
　　陈鸥赤脚坐在阳台。
　　可能跟医生这个职业有关，欧阳习惯将家里也收拾的一尘不染。
　　还有些花草木艺摆设，
　　配合着通透的灯光，将屋里照亮的异常温馨。
　　不久，他端了杯清水走来，放到陈鸥身边。
　　而陈鸥正穿着一件明显大上两号的衬衣，出神地望着窗外。
　　“喝点水吧。”
　　从失神中清醒，她看了眼欧阳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欧阳也不敢在多看。
　　空气中一股微妙的气息在蔓延。
　　咳咳……
　　欧阳清了清嗓子，
　　打破这令人尴尬的气氛。
　　试探地问：“刚才的事……你没生气吧？”
　　陈鸥缓慢看着他，摇头。
　　看着她落寞的表情，欧阳明白，那个吻对她来说或许太过突然。
　　而她自然也不会有过多的杂念。
　　可那个吻对他来说，却有着非凡的意义。
　　“小鸥……”
　　突然，陈鸥面向他。
　　“欧阳，你不用解释了，我没生气。”但随后，她闪烁的眸子里透露出感激，“谢谢你。”
　　“谢我？”欧阳诧异。
　　“嗯。”她抱着膝盖，“如果没有你，我可能会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都是多余的……”
　　“……”
　　欧阳看着她，尽量克制的回：“你不是多余的，你还有我……”
　　嗤。
　　她笑了，随后低头言语。
　　“以后离我远点吧，我怕我的霉运会传给你，我就是个扫把星。”
　　可欧阳认真地抓过她的肩膀。
　　一字一句告诉她。
　　“你不是扫把星，你是我在乎的人，是我想要用心照顾的人！”
　　她没等欧阳说完，便把头靠在他的肩上。
　　“可我做不了你想要的那个人……”
　　“……”
　　蠕动着的嘴角在强颜欢笑。
　　欧阳看着她。
　　“没关系，不管是以什么身份出现，你只要记住，我会一直陪着你。”
　　“嗯。”
　　“所以……你刚才算是委婉的拒绝我了吗？”
　　靠在他肩膀上的侧脸，微微点头。
　　“算是吧……”
　　悄悄叹了口气，欧阳释怀一笑。
　　“虽然知道结果，但还是觉得有点心痛呢！”
　　“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你忘了以前的事，现在身边也没人照顾，我想这次回南城带你一起，这样就可以一边继续上班，一边抽开身照顾你了。”
　　“不用了……”在欧阳肩膀低诉，“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真的？”
　　欧阳故意质问。
　　“嗯……我想自己冷静一段时间，好好打算下以后的事。”陈鸥笑意勉强，看向欧阳，“所以，谢谢你欧阳。”
　　“你不用谢我。”欧阳望着她，神情有些许失落和复杂，“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我都会支持的……”
　　疲累的靠着欧阳的肩头，陈鸥眼神迷离。
　　“嗯……”
　　…………
　　…………
　　欧阳走了一周后。
　　陈鸥也从他的住处搬了回来。
　　脚步在老巷的青石台上咚咚作响，年久失修的木头门，也散发着股腐朽的气息。
　　她轻推而入，立在门梁之下，细细观察院子的一切。
　　距离江华去世不过两周时间。
　　院子便已经初显破败。
　　虽然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还那么熟悉，却少了记忆里的味道。
　　陈鸥有些怅然地抬脚走了进去，打开正厅。
　　一眼便看到了后墙之上，
　　那张逆光灰暗的黑白相框。
　　……
　　“妈，我回来了……”
　　说完，她静静立在原地。
　　眼角的余光瞟向身后的一侧，期待着身后会有个老人，端着做好的饭菜掀开门帘走进来。
　　然后，
　　告诉她。
　　“回来就好……”
　　她明知从此以后那些过去的画面只能在存在记忆之中，可仍忍不住去幻想着那一幕。
　　因为只有不停地回忆，
　　她才能从过去的画面之中，感受到这个院子里的温暖。
　　……
　　轻笑一声，
　　呼出的气息像冰天雪地里的寒气，在寂静一片的白蔼之中悠长且慢扬。
　　即将进入深秋了，
　　可院子里，却冷的像是提前过了冬。
　　桌面上一层厚重的灰尘仿佛历经了千年沉寂，当它的新主人到来时，灰尘在一阵清风之中飘扬，迷了她的眼睛。
　　而她则紧紧闭着眼睛，任由眼泪冲洗那股酸涩的感觉。
　　…………
　　…………
　　食光慢肴。
　　正如秋季的寂静冰凉那般，居酒屋的大堂更显通透彻亮。
　　“最近总是一个人来，杨小姐呢？”
　　宏仍是老样子，一个人不问世事，只管做菜。
　　陆远苦闷地举着手中的清酒杯，转了转一仰而尽。
　　随后，回：“想喝酒还要带着女人，宏先生是怕我喝多了不付你的酒钱吗？”
　　宏笑了出来。
　　将刚做好的刺身拼盘推到陆远面前。
　　“现在是中午时间，真想喝醉应该晚上再来，起码不会一觉醒来发现天还没亮。”
　　沉闷地点了点头。
　　陆远握着杯子迟迟没有灌下，若有心事的问宏。
　　“你说人怎么样才可以做到洒脱？”
　　“洒脱？”宏单手撑着吧台，若有所思地回，“这个简单，只要自私点就能办到。”
　　自私……
　　望着酒杯的眼睛仿佛穿越了过去，
　　最终将杯子缓慢放下。
　　“我也想自私点，可我的自私已经害过她一次，现在的局面我已经快要掌控不了了，现在……我的自私和痴心妄想没有区别。”
　　不置可否。



第26章 回家【下】
==============================
　　宏轻轻叩响桌面，接着道：“这是你和她的事，如果以她的角度来说，我想她现在需要的可能仅仅只是一个拥抱，可问题是……你想要给她更多，而她承受不了这些。”
　　“是啊……”虽未醉，却已经吐字模糊，“问题就出在我身上，我想要弥补的太多，却不知道她需不需要……”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当面问她呢？”
　　“……”
　　酒水倾洒，陆远的手微微震颤。
　　久久，
　　不甘地回。
　　“我是个胆小鬼，我没有勇气问她……”
　　宏皱眉，不解地问他。
　　“为什么呢？”
　　“因为我的懦弱，我的犹豫，还有我的自以为是！”抓起整个酒瓶灌了一口后，陆远终于借着胆子将心底的压抑释放出来，“因为这些，我曾经害得她遍体鳞伤，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为自己一文不值的自负，把胆怯逃避都找借口归罪到她的身上！别人，我的家族，还有我……都在一次次的在逼她，可她自始至终没有做错过什么，是我们！我们这些双手沾满了罪恶的人，逼得她一次次死里逃生，最终不得不逃避现实……”
　　酒瓶空了，可想说的话还没说完。
　　他又拆开一瓶，却被宏阻拦。
　　“你醉了。”
　　“我没喝多！”推开宏的手，陆远自顾自的将苦闷灌下，又继续说道，“最终，她一觉醒来，记不起以前的事了……我本以为她从此以后就可以平安喜乐的生活下去，甚至妄想能再次介入她的生活弥补她，照顾她！可是我错了……只要我尝试靠近，那她就总会遭受无妄之祸！我已经亲手毁了她的幻想，尊严，害的她差点死掉！如今，又因为我的过错，她又失去了唯一的亲人……”
　　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他抬头渴求地问宏。
　　“你说我是不是个倒霉蛋，总是把霉运带给她？”
　　宏拢嘴，同样一脸深沉。
　　久久，双指拨开紧皱的眉头，告诉陆远。
　　“如果爱对彼此已经成了一种负担，或许你选择离开对她来说……确实算是一种解脱。”但宏又犹豫地问，“可你真的能做到蒙蔽自己的内心吗？当断不断的道理，我想你明白。”
　　陆远没有回应。
　　他的思绪早就随着酒意的挥发，飘向了脑外。
　　但他确认一点。
　　就是他没有自信真的能够做到以后对她坐视不理。
　　所以，沉默许久后。
　　他问宏：“如果换做你，你会怎么做？”
　　指头规律地依次叩响桌面。
　　在停下的刹那，
　　宏确信地告诉他。
　　“我会抛弃一切，带她离开。”
　　“……”
　　…………
　　…………
　　院内。
　　那个忙碌的身影赤膊挥洒着汗水，将里里外外翻新了一遍。
　　此刻，她张开的毛孔，热气蒸腾。
　　“总算好了！”
　　抖落手上的泥灰。
　　陈鸥抬起手背擦拭掉额头的汗水。
　　随后，满意的望向院子的边边角角。
　　接着，又将打满的水桶，整个倒入重新翻土过的樱桃树下。
　　“明年开春就能吃到你了！”
　　转身看着那个灰白相框。
　　驻足了许久。
　　笑意渐渐收拢，最终只剩一抹淡然。
　　“以前您总说这颗樱桃树结的果子很甜，可我没尝过……也不知道以后它长出果子的时候，还有没有您说的那个味道……”
　　想着江华曾对她说的，这颗樱桃树种了十几年，果子甜的舌头都腻了。
　　也不知明年亲口尝到的时候，自己能不能感受到那股发腻的感觉。
　　一股清风袭来，
　　仿佛嗅到了花香，果甜……
　　她上扬的嘴角，禁不住微笑。
　　“不管怎样，这个院子我会想办法保住的。”
　　随后，望向屋内。
　　“妈，以后每年你都会吃上新鲜的樱桃的，我保证。”
　　……
　　叮铃铃……
　　手机的铃声打断了思绪。
　　她划开屏幕，原来是宝宝的电话。
　　还未来及接听，宝宝人就已经循着声音来到了门口。
　　“有人吗？”
　　宝宝的眼睛在门缝里左右打探，陈鸥摇了摇头，笑着迎了上去。
　　“有……”她拉开门闩，问宝宝，“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别问了，上次匆匆见了一面之后，你这个死丫头一个多星期都不接我电话，害我担心的要死！”虽然嘴上不饶人，可宝宝还是扭捏着露出一抹心疼地望着陈鸥，“嗨……你看我这张臭嘴在说什么呢！小鸥，你可别生我气呀……”
　　眼神欣慰地看着宝宝，陈鸥点点头。
　　“我没生气。”
　　“没生气就好，就好……”宝宝拉着她的手，一脸心疼，“事情都过去了，可别再难过了，啊？”
　　没有言语，陈鸥早已看开的眼神笑着眨了眨眼睛。
　　见状，宝宝继续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店里啊？”
　　陈鸥有些错愕地看着宝宝。
　　随后稍显犹豫，又迟疑地问：“我还能回去吗？”
　　“当然啦！谁家里还不能出点事呀，先生他也很挂念你，这才让我找你，我可是托人找了好几天才找到这来……”拍了拍她的小手，宝宝劝道，“跟我回去吧？”
　　“大叔他……他不介意我突然旷工了这么多天么？”
　　宝宝一笑，挥了挥手。
　　“先生他也知道你的情况，要是介意的话怎么还会让我来找你啊？就是先生让我来劝你回去的！”
　　尽管宝宝这样直白，可陈鸥仍没有直接一口答应。
　　似乎还有些犹豫，宝宝则等不及地拉着她。
　　“别犹豫啦！今天不把你带回去，我可没法交差了！”
　　“啊？你等我一下……”
　　陈鸥被他拽的身子倾斜，可宝宝自顾自的回她。
　　“还等什么呀，你可不能再给我反悔咯！快走快走……”
　　苦笑着挣脱。
　　陈鸥回他：“起码也让我拿件衣服把门锁上呀……”
　　“哦……对对，你要拿什么，我帮你拿！”
　　“……”
　　宝宝积极的样子像极了江华唠叨她时的模样，宽慰一笑后，陈鸥跟着他一起进了屋子。



第27章 拜师
==============================
　　平也纳音乐餐厅内。
　　淡雅的卡座内，桌上摆了几个空酒瓶。
　　高进埋头伏在桌上。
　　不时，三个人影突然而至，其中一人径自坐下。
　　“高老弟，怎么一个人跑来买醉了？”
　　高进抬头，望见了两位黑衣保镖模样的男子，而坐在对面的那个男人，正一脸玩笑的看着他。
　　“原来是杨少爷，找我有事吗？”
　　抓起酒瓶，自顾自灌了口后，高进干脆躺了下去，慵懒的靠在沙发上。
　　“找你当然是有事要谈，而且是要紧的事……”
　　杨彪语气玩味。
　　而高进似乎并不感兴趣地，继续抓着酒瓶灌上一口。
　　“杨少爷能有什么要紧的事需要跟我商量，你太高看我了吧？”
　　哈哈……
　　杨彪翘起腿，将脚抬到桌面之上。
　　“高老弟听我说完一定会感兴趣！”其中一人为他点上雪茄，杨彪才接着道，“我要说的事是关于你们高家的，想不想听？”
　　轻笑一声后，高进耸了耸肩。
　　直视杨彪，回道。
　　“请说。”
　　“那我就直说了，陆家和杨家联姻的事，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
　　握着酒瓶的手紧了紧，高进不动声色地仍旧没有表现出过激反应。
　　“对！”杨彪一副自信的姿态望着高进，“我今天跑来找你，就是问问你的态度。”
　　呵！
　　“我的态度？”高进低头笑了笑，“杨少爷是找错人了吧，陆杨两家结亲是好事，我的态度自然是支持了！”
　　啧啧……
　　杨彪撇嘴咋舌。
　　“既然我敢来找你，就有我的依仗。”将事先准备好的东西扔到桌上，“你先看完这些东西再回答我。”
　　将牛皮信封打开，高进抽出一沓照片尽数查看后。
　　最终默默将照片塞了回去。
　　而杨彪则继续追问：“怎么样？有答案了吗？”
　　高进望着他，眼底有冷冽的寒意，随后冷笑一声。
　　“杨少爷大老远跑来，就为了给我看这些？这些照片说明不了任何东西，更说明不了我父亲参与过违法行动！”
　　“哈哈，高老弟别生气！”杨彪收起腿，随后当着他的面将照片撕毁，“这些照片对我来说没有用，只不过是我送你的一份见面礼而已。”
　　“……”
　　高进没有回应，仅是冷漠地看着杨彪。
　　而杨彪则趁势追击。
　　“实话不瞒你，陆杨两家结亲的事我反对……”
　　“反对？”高进敲打着桌面，问，“为什么？”
　　“既然高老弟想听，那我就先表露下诚意和你讲讲。”吐了口烟雾后，杨彪将脸伸了过去，“因为近年来杨家的大小事务都由我父亲亲手操控，但是有些事情呢……操办的结果令我们家那位老爷子很不满意！
　　不过他老人家虽然不满意，但毕竟也只有我父亲这么一个儿子和我这么一个亲孙嘛，所以他老人家没得选。
　　于是呢……他就想着借助外亲势力来跟我们父子两个制衡。”
　　高进望着他，抬手示意。
　　“继续。”
　　瞟了眼高进，杨彪玩味的继续说道。
　　“而你们远航的情况和我们杨家差不多，陆振华为了使远航能走上正规，所以他也会借助我们杨家的势力，想办法把你们高家在远航内部的势力清理出局！毕竟远航二十多年时间能经营成今天的规模，一点歪门邪道没走，说出去谁会相信？而你父亲就是替陆振华摆平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的黑手，所以远航如今要继续做大做久，你认为陆振华还会放任着你们高家在远航平安无事？”
　　高进掌心指节咯吱作响。
　　最终缓慢放下。
　　“我替远航谢谢杨少爷的担心了，我们高家和陆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我想陆伯伯不会做出那种事的。”
　　哈哈哈……
　　杨彪肆无忌惮地笑了，拿着雪茄的手指着高进。
　　“我该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父亲现在不敢轻举妄动是因为有陆振华一直在盯着，所以我我才来找你的，没想到高亚文的儿子竟然这么不成器！”
　　面对杨彪的轻视和嘲笑。
　　高进面无表情地举起酒瓶。
　　“杨少爷还有别的事吗？如果想喝酒的话我管够，要是没有别的事就恕不奉陪了！”
　　哼！
　　杨彪愤而起身，将一张名片推向高进后，讥笑道。
　　“考虑好了联系我，我想你是个聪明人，别让我失望！”
　　“……”
　　杨彪带人扬长而去。
　　望着桌上那摞撕碎的照片，高进愤闷地将瓶中的酒水全部灌下。
　　随后，眼底怒火逐渐被冷意代替。
　　“远航……杨家……”最终紧闭的牙关崩出两个人名，“陆远，杨婧……！”
　　…………
　　…………
　　“鸥！你过来一下。”
　　“来了！”
　　食光慢肴居酒屋内。
　　宏饶有兴致地捧着一个用来装废弃食材的箩筐，仔细打量。
　　而陈鸥从后厨走了出来，
　　望着宏手里的东西后，
　　有些慌张。
　　“不好意思大叔，那些本来都是要丢掉的，我觉得有点可惜就……”
　　宏没有着急回她。
　　而是从箩筐里挑出一块做熟的鳗鱼放到鼻尖嗅了嗅。
　　这时，一旁干活的宝宝见状也走了过来，替陈鸥解围。
　　“先生，这些都是丢掉的了，您还捡起来干嘛啊！还是给我拿去丢了吧……”
　　“不！”
　　宏挥手示意。
　　而后，转向陈鸥。
　　一脸严肃。
　　“你喜欢做菜？”
　　“……”
　　宏突然严肃起来，陈鸥莫名有些慌张，连忙道歉。
　　“对不起大叔，我下次一定把不要的食材直接丢掉！”
　　而宝宝见她一脸惊吓，不忍地上前替她求情。
　　“先生，这些本来就是不要的，小鸥就是觉得浪费所以拿去练练手嘛！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点头同意的！”
　　“呃……”
　　看着两人的反应。
　　宏错愕后，摇头苦笑起来。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我只是在问她是不是想学做菜而已。”
　　“这……”宝宝一时无语。
　　宏接着一脸认真地问陈鸥。
　　“你还没回答我，想学做菜吗？”
　　“……”
　　陈鸥犹豫着没有回应。
　　表情显露出些许不自信。
　　而宝宝耐不住疑惑，问宏。
　　“先生！您到底想干什么呀？她都被你吓的说不出话了……”
　　无奈叹了口气，宏苦笑着回宝宝。
　　“我是在询问鸥的意见，你反倒着急起来了！”随后，他继续问陈鸥，“如果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
　　两人同时抬头，同样一脸惊讶。
　　“先生您要收徒弟啦！？”宝宝更显激动地看着宏，而宏则点了点头。
　　随后，宝宝又拉着一脸茫然地陈鸥，小声提醒。
　　“你还愣着干嘛啊？先生愿意收徒弟，那可是别人烧香拜佛都求不来的！快答应啊……”
　　“啊？”
　　她木讷地被推上前。
　　随后迟疑的问宏。
　　“我……我行吗？我从来没学过，也不懂……”
　　“我觉得你行。”宏不置可否的望着她的眼睛，又道，“忘了上次我和你说的那些话了吗？”
　　“……”陈鸥攥着围裙的小手悄悄捏紧，“没忘……”
　　“那为什么会表现的这么不自信？”
　　望着眼前这个稍显拘束，一向话很少的女孩，宏表情欣慰。
　　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身上，总是散发着一股坚韧地气息感染着他。
　　还有她眼底那抹从未消失过的希冀，就像风中摇曳的烛光，虽然微弱，却从不曾熄灭。
　　所以在得知关于她的事情后，像在保护自己内心那一丝尚未泯灭的火光般，他没来由地想要给这个饱受摧残后的女孩一丝温暖。
　　“那我……以后是不是要改口叫您师傅了……？”
　　轻笑一声。
　　宏默默点头。



暂停几天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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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部目前进入后半段了，存稿已经所剩不多，暂时还不能发出去，毕竟需要调整修改的部分很多，所以暂时停更一段时间，大概半月左右。
　　哪天恢复更新了，就代表第四部已经写完了修改完了，可以上传了。
　　所以大家别激动，耐心点听我把话说完，喂……后面那位同学手里的刀先放一放……
　　咳……
　　好了，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你们可以动手了。



第28章 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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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酒屋的日常。
　　简单，忙碌，又充实。
　　有了宏的指导，陈鸥的手艺愈发熟练起来。
　　但做菜并不能一朝一夕学的精，所以更多时间，陈鸥的工作都在宏的刻意分配下，帮他打打下手。
　　江华过世给她带来的悲痛，正在被时间慢慢抚平。
　　而她本人也在潜心做一件事后，心境逐渐变得平和。
　　就如宏所说那样，时间不能淡化伤痛，只能教会你淡忘。
　　所以当她理解这句话后，正在用忙碌充实感官，只留一丝时间给夜深人静时的寂寞孤独。
　　…………
　　…………
　　一月后，秋天的气息被冷风盖过，行人的脚步似乎都凝结在了这寒冷的冬至里。
　　寒意侵袭，整个世界一片冷清，安静。
　　居酒屋的门口，此时来了位客人。
　　他望了眼招牌后，双脚笔直的踏入店内。
　　“欢迎光临！”
　　陈鸥像往常一样躬身欢迎，不过今天这位来的有些早，所以她有些讶异。
　　待她抬头打量仔细之后，惊喊。
　　“欧阳？”
　　看着如今陈鸥脸上那丝阴霾消散殆尽，欧阳欣慰一笑。
　　“嗯，我回来了！”
　　“……”疑惑与惊喜交错，陈鸥稍稍平复之后，才回，“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欧阳故意打趣。
　　“没事就不能回来看看你了吗？”
　　“没……我不是那个意思……”
　　“别傻站着了，免得影响后面的客人。”
　　“呃……”
　　反应过来，陈鸥领着他找了个位子坐下。
　　两人静坐下来，回想起那晚的事情，仍然有丝尴尬。
　　倒是欧阳率先开口，问候道：“最近还好吗？”
　　陈鸥轻轻点头，表情柔和。
　　“挺好的，这里的老板对我很好，每天工作也很充实。”
　　“嗯，那我就放心了。”
　　“……”
　　看着欧阳若无其事的关怀，陈鸥还是耐不住疑问，看着欧阳。
　　“你还没回答我，怎么突然回来了？上次走的时候不是说南城的工作很忙，可能年前都抽不开身回来吗？”
　　欧阳犹豫地笑了笑，随后回她。
　　“本来确实是没时间回来的……”随后他望着陈鸥的眼睛，表情认真，“但是回去的这段时间，我仔细想了想以前的事，然后问了自己很多遍，那天晚上的吻算不算冲动……”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看着陈鸥有些躲闪的眼神，还是坚持把剩下的话说了出来。
　　“我发现那晚之后，我很矛盾，心里很复杂……哈哈，真是挺难为情的，大老远跑回来见到你就说这个……”犹豫地嘴角，最终坚定地想要表达心意，“小鸥，我……”
　　出乎意料的是陈鸥打断了他的话，望着他时的眼睛里，满是恳求。
　　她恳求欧阳不要说出那句话，那三个字。
　　因为她害怕因为这种事，会逼走身边最后一个可以信任的亲人。
　　“欧阳……那晚的事我没放在心上，我一直把你当做亲人，像哥哥那样，所以你不用自责……”
　　“……”
　　欧阳怔住。
　　但很快又宽慰一笑，轻声告诉她：“我明白了。”
　　陈鸥没再回应，欧阳也没再继续追问。
　　当店里的平静，被进出的脚步打破时，欧阳起身。
　　“不管怎么样，我会像上次说的那样，一直守护着你……”迟疑了片刻，“以兄长的身份……”
　　“……”感激地看着欧阳，陈鸥缓慢起身给了他一个拥抱，低声说道，“谢谢。”
　　欧阳握着她的肩膀，凝视她的双瞳。
　　轻笑。
　　“只顾着说之前的事了，忘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上周我突然接到通知，院里把我调回杭城了，所以这次回来我就不回去了！”
　　“真的？”陈鸥并未刻意收敛自己的开心，但随后又有些担心道，“没出什么事吧？怎么他们突然就把你调回来了？”
　　“没有，我也觉得很突然……”欧阳煞有心事地接着道，“所以我前前后后想了一遍，这件事只有一种合理的解释……”
　　“什么？”
　　“应该是他做的……”
　　“……”
　　他？
　　陆远么……
　　她陷入沉思之中。
　　……
　　“我想他应该是还没有完全放下你，对他来说，以前的事产生的负罪感，大概也让他不太好过吧……毕竟有这个能力疏通关系把我调回来的人，又是我认识的，应该只有他了……”轻出了口气，感怀一笑，“不过不管怎样，能回来陪着你就好，或许……经历了这么多，你身边能有个人陪着，也是他所希望的吧！”
　　“不提他了！”她忽然昂起额头，笑着对欧阳说，“刚好昨天发了工资，今天是你回来的第一天，想吃什么我请你！就当给你接风洗尘了！”
　　看着她明亮的眼睛，欧阳会心一笑。
　　尽管她已经伪装的天衣无缝，可微笑的眼角，还是有些生硬的出卖了她。
　　“好，不过还是等我先安置好住处再说吧……”
　　“嗯，那就等我今天下了班再约你吧！”
　　欧阳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着急，我打算搬到你那里陪你一起住！”
　　“……”讶异地直视欧阳，她问，“和我一起住？”
　　笃定的眼神眨了眨，欧阳回她：“嗯，你一个人住在老宅总归不太安全，你不用担心，我会找人把老宅之前空置的那个房间打扫出来，我就住在那好了。”
　　“可是……”
　　她还想解释些什么，却被欧阳阻截。
　　“别可是了，就这么定了！”
　　“……”
　　…………
　　…………
　　晚九点。
　　居酒屋的门口挂上了打烊的牌子。
　　透过缝隙，吧台处仍有亮光。
　　“天天赶在打烊后的时间过来，再这样我可要另外收费了？”
　　陆远浑身酒气伏在案上，头也不抬地将一张黑卡推到宏的跟前，闷声回道：“随便刷……”
　　望着那张卡，宏无奈摇头。
　　不久，凛端了碗醒酒汤过来，一言不发地交给宏后，又一言不发地离开。
　　而宏接过之后，径自放到陆远跟前。
　　“起来把汤喝了，然后赶快走，我这里不收留醉汉。”
　　嘿嘿……
　　陆远抬头苦笑。
　　而后重复着摇头，自言自语着。
　　“醉了好，醉了就不用想了……”
　　“……”宏坐下，将他的酒杯撤掉，“既然要放下就干脆点，你也找到了能替代你对她好的人，那何苦还这么折磨自己？”
　　呵！
　　呵呵……
　　陆远轻声嗤笑。
　　“是啊，我为什么还要天天跑到你这来，想见她，又不敢让她知道……”
　　“说来说去，你还是放不下她。”
　　“是！我是放不下，我不甘心！但是那天晚上当我看到他们两个抱在一起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了……她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她忘了太多，她的记忆里已经没有了我的位置，她需要的也不再是我，她要的是一个真正能给她幸福的人……”
　　他转身看向宏，凝视了许久后，又缓缓垂下眉头，弱不可闻地声音饱含落寞。
　　“我不是那个能给她幸福的人，所以只能看着她幸福就足够了，你说对吗？”
　　宏拍了拍他的后背，语重心长地回：“她虽然忘了许多事情，但她也有自己选择幸福的权力，你现在做的未必是她想要的……”
　　“可我已经尽力了……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我太没用了，哈哈！”
　　“……”
　　宏无奈叹息，不再劝说。
　　因为同样的话，已经说了太多，既然他愿意买醉，就让他醉吧！
　　或许醉的多了，也就真的麻木了，想开了。
　　…………
　　…………
　　与此同时，滨湖区的小院内。
　　陈鸥到家时，正巧看到守在门口的欧阳。
　　“回来了？”
　　“嗯……”
　　欧阳接过她的外套，指着那桌丰盛的晚餐，道：“快趁热吃吧，都是我亲手做的，已经热了一次了，再热就不好吃了。”
　　望着那几道自己最常吃也最爱吃的菜，陈鸥像个孩子般随手捏了一块鸡翅放到嘴里。
　　享受美味的同时，还不忘连连称赞。
　　“好吃！”
　　欧阳看着她的吃相，苦笑。
　　“好吃也要慢点吃，怎么还跟以前一样，吃没个吃样！”将筷子递给她，命令道，“喏，用筷子！”
　　故意嫌弃地撇了撇嘴，陈鸥小声嘀咕：“吃个饭也要管，以后没好日子过咯！”
　　“说什么呢？”欧阳忙着给她盛饭，随口问道。
　　“啊？没什么，我说你回来了，以后日子就好过了……”
　　“……”欧阳认真地看着她，“可我明明听到的是以后没好日子过了？”
　　吐舌。
　　心虚地将脸埋进碗里，胡乱扒拉着。
　　“你听错了！快吃吧，这么多我自己可吃不完的！”
　　“嗯……”
　　无可奈何地坐下，
　　欧阳只顾着给她夹菜，
　　自己则一直默默注视着她。
　　直到她在自己的监督下，
　　不敢偷懒地将夹到碗中的饭菜一滴不剩的咽下，
　　欧阳这才满意地微微一笑。
　　“以后我天天给你做你爱吃的菜，好吗？”
　　“……”
　　缓缓抬头，又缓缓将碗筷放下，陈鸥婉言道：“欧阳，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我一个人可以照顾好自己，你有你的事情，我不太想你因为我而耽误自己的事，这样我会有压力……”
　　而欧阳思考片刻后，郑重地道。
　　“那就把压力转化成好好生活的动力吧，不管我做什么，都只是我自己的意愿，这和你无关，而这种付出是不需要回报的，你懂吗？”
　　“欧阳……”
　　欧阳打断她，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想欠别人什么，可我还是要告诉你，现在的你不欠任何人的，是我们欠你的。”
　　“……”
　　“好了，时间不早了，看着你好好吃完这顿饭我也该走了！”欧阳起身，随后又转身欣慰地看着她，“别忘了今天说的，我现在只是在做好一个兄长该做的职责，所以你也要乖乖听话早点休息！”
　　不再试图拒绝欧阳的好意，陈鸥默认地点了点头。
　　“嗯……”



卡文了，稿子还没修，晚点更
==============================
　　因为第一卷到第四部就完结了，接下来要进入第二卷内容，所以剧情细节一直在理，然而第四部卡文了……一个环节写了好几遍都不满意，所以还要多点时间考虑剧情，毕竟这本书不想马虎，也不想敷衍大家，写好第四部会第一时间发的，当然你们要的爆更也会有的



第29章 清理门户初始
==============================
　　远航大厦的董事会用餐厅内，
　　主位之上，
　　陆振华安静地用着午餐，底下一众董事会成员也都不敢发出声音。
　　当筷子放下的声音响起时，他们才暗暗松了口气。
　　“董事长，今天的午餐可还满意？”
　　高亚文主动示好。
　　陆振华用了口茶后，若无其事地回道：“嗯，难得跟你们这帮老兄弟吃个饭，今天这顿饭吃的很好。”
　　“是是……平时我们这些人也都各司其职，要不是老爷子您来这一回，我们就是想聚一聚也很难有机会啊！”
　　陆振华起身，步伐稳健地走到其中一位董事会成员身后，言语未发，却已气势逼人。
　　随后他扶着椅子，面向大家。
　　“这些年集团的事一直有阿文和你们照看着，远航总算也是发展的不错，虽然董事长这个名头还在我身上挂着，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远航能有今天，你们才是最大的功臣！”顿了顿，他又走到下一位身后，继续说道，“你们都是从一开始就跟着我打天下的，所以我陆振华当初就当着你们的面立过誓，只要有我陆振华一口饭吃，我就不会饿着大家！”
　　说到此处，台下众人神色不一。
　　有人备受鼓舞，也有人紧张，心虚……
　　“老爷子，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们一开始跟着你都是心甘情愿的，毕竟当初谁也没想过远航能有今天，所以你说这种话就显得太生分啦……”
　　哼哼……
　　陆振华低声轻笑，示意高亚文坐下。
　　“阿文，你是最早跟着我的，所以我对你也最为信任，而你也没让我失望，这几年远航在你手里比当初我在的时候更加团结凝聚了啊！”
　　“……”
　　偌大的餐厅，此刻出奇安静。
　　连高亚文也感受到陆振华言语之间的言外之意，不得不暂避锋芒，老实坐下。
　　“怎么？你们这帮老兄弟这么安静，难道就没有话要对我说的吗？”
　　直到此时，场上终于有人按耐不住急躁的性子，立马站了起来。
　　“老爷子！不是我们没话对你说，是有些事我们管不了，既然您今天问到了，那我就斗胆说上一句！”随后，他望向高亚文，“这几年远航一直由高总把手，咱们自认为都是一条裤子穿过来的兄弟，对他起初一些事的做法虽然看不惯，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算了，但是没想到高总的手段真是越来越狠辣呐！”
　　“哦？”陆振华不动声色地问，“什么事能让你动这么大气，说说看！”
　　“还能有什么事，远航这几年的财务被高总的人看的死死的，我手底下的人和财务那边对接的时候，屡屡受到刁难！因为这件事害我负责的部门已经损失了好几笔上千万的单子，结果开董事会例行会议的时候，高总还把这个屎盆子扣到我的头上来！所以今天老爷子您在场，当着一帮老哥哥们的面，我要问姓高的一句，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这……”高亚文迅速起身，面露为难地解释，“我说张老弟，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可是按照公司的规章制度来办事的啊，你的人拿着没有盖章的单子给财务，那他们怎么敢签啊？万一出了事，你说谁来负责对不对？”
　　“你别狡辩了，盖不盖章还不是你姓高的说了算？我的人都快把你们的门口踩塌了都见不着你姓高的影子，这反倒赖起我来啦？你姓高的还要不要脸啦！？”
　　吭！
　　陆振华清了嗓子，场上的硝烟顿时消散了许多。
　　随后他示意两人坐下，而后默默看向高亚文。
　　“阿文？他说的可是真的？”
　　高亚文捏紧了拳头，还是默默点头，但随后仍不甘地起身辩解道：“老爷子，这事怪不得我啊！当时我正在忙着集团对外贸易的问题，并且走前还交代了手下人，如果是很紧急的事情的话，可以临时通过董事会这么多股东投票表决的嘛……张老弟办事太过墨守成规，这总不能怪到我头上吧……”
　　“姓高的！事后马后炮的把戏有意思吗？董事会的股东除非是上升到集团大事的地步才能聚集到一起，我难道就因为几个单子就把这么多股东喊过来？是你不懂事，还是我不懂事！？”
　　哼哼！
　　高亚文嗤笑。
　　反驳道：“张老弟，你都说了不是什么大事，既然不是什么大事，那你作为负责人应该全权处理，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你怎么好意思怪到别人头上……张老弟，还是多收收你那臭脾气吧！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就不再流行打打杀杀那一套了，要不是看在这么多年情分上，就凭你负责的部门这些年的业绩来看，我把你开除董事会也在情理之中！”
　　“你！……”
　　“好了！”
　　“……”
　　陆振华背负双手，一声呵斥后，两人才纷纷住嘴。
　　随后，他神情肃穆，凌厉的眼神像巨浪般盖过所有人的躁动。
　　“集团的事是我全权交给阿文去管理的，如果他有什么做的不对的，我这个做兄长的替他跟你们道个歉！”
　　“老爷子！”
　　高亚文忙出言阻止。
　　其他人也都纷纷拒绝。
　　“老爷子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大家都是老兄弟，什么事说开了不就好了，您何必这么较真！”
　　“是啊！老爷子您严重啦！”
　　“……”
　　此时，众人推诿之后，陆振华才接着道。
　　“既然你们今天还愿意给我这个面子，那我今天就倚老卖老，卖卖这张老脸了！”语气忽然凌厉，令所有人措手不及，“我老了……集团的事已经问不动了，所以我打算把董事长的位子让出来……”
　　“老爷子？”
　　“这……”
　　“……”
　　陆振华举手示意，场内再次恢复安静。
　　“今天把你们叫过来吃这顿饭，就是为了听听你们的意见，我说过，远航永远不会姓陆！”扫视众人，“因为远航的今天，是在座各位一起拼来的，所以董事长的合适人选，不会是指定……而是会由在座各位投票推举出来，所以你们每一个人都有这个机会来做我的位子！”
　　“老爷子，要是没有您的带领，我们哪有这个能力把远航做成今天这个样子！您现在说退就要退，那我们可怎么办啊？”
　　“是啊！您要是退了，我们这帮老兄弟以后该听谁的？”
　　“……”
　　此时，陆振华已经回到了主位之上，望着一干人等，不露声色地转向高亚文。
　　“阿文，你的意思呢？”
　　“……”高亚文叹了口气，犹豫再三后，回陆振华，“既然老爷子今天把我们叫过来单独说这件事，那我们再劝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嗯……”陆振华点头。
　　“既然您已经打定主意，那我高亚文就率先表个态，至于集团接班人的问题，我觉得只有陆远最合适！”
　　“……”
　　高亚文一反常态的表现，当场令在座的部分人面露惊讶。
　　而陆振华悄悄观察着这一切，并未露出痕迹。
　　随后，高亚文继续说道。
　　“陆远回国之后也一直接手集团的大小事务，虽然大小事务我也有参与，不过更多的还是帮陆远出出主意，再加上半个月后陆远和杨家的婚事就要确定了，到时候以陆远杨家女婿的这层身份，远航将来能够凭借杨家调动的资源关系将会更进一步！”转向众人，高亚文轻笑，“我知道在座的各位肯定有人不认同我的话，但是现实很残酷，我们都老了，再过几年就可以退休安享晚年了，所以我们何必再去占年轻人的位子，只要远航还在，我们还在，就算年轻人缺乏经验，那以我们就是拼尽全力也要扶着他坐稳远航的第一把交椅！你们说是不是？”
　　哼！
　　当高亚文说出此番话后，当场有人站了出来反驳。
　　“要说推选陆远，我第一个不同意！”
　　砰！
　　高亚文怒拍桌面。
　　“王胖子，眼下除了陆远意外还有谁适合这个位子！？”高亚文嗤笑，故意问道，“你可别说是你自己啊？”
　　“老爷子！我反对陆远做这个位子并没有私心，我王胖子跟着你出生入死是个什么样的人，您最清楚！我之所以反对陆远来做这个位子，相信您也应该知道是什么原因！至少现在，陆远还不是那个能够胜任集团董事的人选！”
　　“你！”
　　高亚文还要指责，却被陆振华拦下。
　　而后，眼睛微睁。
　　“小王说的有道理，陆远现在确实不太适合集团董事的位子！”
　　“老爷子你听他的干嘛！要说选陆远那也是名正言顺，我老罗附议高总的话！”哈哈……
　　陆振华抬手制止，随后接着说道：“陆远最近的表现确实辜负了你们这帮长辈的期待，关于他无心公事的事情，也有人不止一回两回向我反应了……所以，关于陆远做不做这个接班人的问题，暂时搁置另议！”
　　“……”
　　望向众人，陆振华再次询问：“还有没有其他的合适人选？或者毛遂自荐也行……”
　　“这……”
　　“……”
　　“没有了吗？”
　　众人安静一片，无人回应。
　　“既然没人表态，那就都回去想想吧！想好了再告诉我！”陆振华直接起身，而后又缓慢说道，“我希望在座的各位最好能想清楚你们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下次把你们叫到一起的时候，我要你们的明确答复！”
　　“……”
　　…………
　　…………
　　餐厅外，陆振华走后，董事会成员也都各自离开。
　　而高亚文回到办公室后，紧闭大门。
　　随后一脸不悦地拨通了电话。
　　“告诉其他人，这段时间都收敛着点！所有人尽量避免正面接触，有什么问题电话里联系！”
　　“嗯，我知道了。”
　　“还有，告诉他们最好别做墙头草，今天老爷子的话只是个烟幕弹，如果他们谁敢举棋不定出卖我，那大家都没好日子过！”
　　“嗯，我会原话带到，量他们也不敢！”
　　“谁知道这帮蠢货会不会对老爷子今天的话心动，毕竟远航第一把交椅的位子摆到谁的面前都会心动的！”
　　“那……”
　　“按我说的先去做，如果这段时间谁敢反水刻意回避我，提前下手！”
　　“是！”
　　……
　　放下电话后，高亚文面色阴鸷。
　　“老爷子，您这手玩的好啊……抛出来这么大一个诱饵想瓦解我在董事会的势力，我都已经站出来明白着支持陆远做这个掌门人了，您还不满意？看来非要彻底瓦解我的势力才甘心啊！”
　　“既然你打定主意要打压我，那也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
　　随后，他又拨通高进电话。
　　响了一声后，接通。
　　“陆振华要下手了！”
　　“……”
　　ps:停了太久，先不定时更新吧……第四部下半部分还没写完，加上卡文，所以进度一直很慢！不过目前剧情已经整理差不多了，所以避免大家等得太着急，先更一点。



中秋特辑
==============================
　　Waiting bar。
　　是一间开在滨湖区老巷里的清吧。
　　据传，这里的老板是为了等一个人，才开了这间酒吧。
　　可遗憾的是，他等的人一直没有出现。
　　于是就这样，三年时间过去了。
　　酒吧的生意越来越好，可是等待的人，却愈来愈少言寡语。
　　……
　　凌晨的巷子里。
　　夜幕下的招牌还亮着。
　　此时，酒吧的门口来了一位陌生的客人。
　　她穿着一件黑色斜肩礼服裙，一头和脖颈并齐的短发柔顺地梳到耳后。
　　露出的肩膀几乎和那张化了淡妆地脸一样白。
　　她将原本提着的小坤包拿在手里，随后双手捏起裙摆上了台阶。
　　又犹豫了下后，才推开酒吧的大门。
　　酒吧里没有想象中的乌烟瘴气，这里的一桌一椅也都擦得很干净。
　　还有大厅里，那位萨克斯手，正在忘情地表演。
　　每个第一次来的客人，都会讶异。
　　因为虽然是喝酒的场所，这里却给人一股音乐会现场的感觉。
　　所以每位常来这里喝酒的客人，都很自觉，不会大声喧哗。
　　……
　　但是，当那位像极了一只黑天鹅般高贵的女人经过时，都会留下一声唏嘘惊叹。
　　不过片刻时间，在场的客人的目光，已经被她尽数吸引。
　　她优雅地侧身坐到吧台旁，随后翻开了酒单。
　　接着，饶有兴致地和调酒师聊了起来。
　　只不过，她的语气比以往更加低柔。
　　“帅哥，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酒可以推荐的？”
　　调酒师轻车熟路地微微一笑，回：“这位女士是第一次来吧？”
　　她点了点头。
　　调酒师继续道：“那我推荐你尝尝店里一直主打的一款酒，Waiting！”
　　眉头稍稍僵了片刻，她疑惑地问：“为什么这款酒叫Waiting呢？”
　　“这款酒是我们老板亲自调出来的，他说这杯酒喝下去后会让他感受到他喜欢的人的味道，可是这种味道总是稍纵即逝，让人想抓却又抓不住……”调酒师摇头笑了一声，似乎也有些感慨，“不过对于一个等待心爱女人的人来说，这种像泡影般安慰自己的感觉，才能让他一直坚持等待下去吧！”
　　感怀地笑了下，随后接过调酒师递来的酒杯。
　　她小口抿了抿后，接着将剩余的一饮而尽，最终缓慢抬头俯视手里转动着的杯子。
　　“这个酒很烈而且有点苦！”她双眼闪烁，似乎终于放下心底的石头般露出笑容，“不过我现在觉得很甜……”
　　“是的！这杯酒分为三层，第一层烈，第二层苦，第三层甜！我们老板说，这杯酒就和感情一样，喜欢的时候不顾一切是烈，在一起互相磨合后才发现是苦的，可不管怎样最终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才发现这一切都是甜的！”调酒师耸了耸肩，叹息道，“不过我们老板也说了，他最遗憾的就是只尝到了烈和苦，就不敢再喝这杯酒了……”
　　“是吗？”
　　她噗嗤笑了出来，捂着嘴巴的手轻微颤抖。
　　眼底里的那团雾气，不知是酒呛出来的泪花，还是感慨的泪水。
　　见她的模样，调酒师楞住。
　　“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她捂住嘴巴笑出了眼泪，可是渐渐地，她的肩膀还在抖动，只是已经没了笑声，只剩了眼泪，“他在哪？”
　　“……”调酒师疑惑不解地看着她，问，“您是问我们老板吗？”
　　可没等她回声，身后便有一道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响起。
　　“我在这……”
　　蓦地，她转身回头。
　　望着同样眼含水雾的他，整个人毫无犹豫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那一刻，两个人听不到任何声音，看不到任何事物。
　　因为，此刻他们的耳朵里只有对方的呼吸，还有他们的眼睛里，也只有彼此！
　　“你老了！”
　　看着他略显憔悴的脸和没有心情修剪的青须，她故意笑了出来。
　　而他始终在认真地观察着她脸上每一处毛孔。
　　“你还是那么漂亮……”
　　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怀里的人儿此刻就在眼前，当渴望变成了现实时，那个等待了一千个日日夜夜的吻，再也无法自制地落了下去。
　　“呜……”
　　她吱呜着本能地想要推开，可紧接着隔开两人距离的手只是挣扎了一下后，就彻底放弃。
　　这回，她没再拒绝。
　　就像她决心回来一样，是准备用心接受他。
　　而他也明白，自己对她的喜欢早已变成了深入骨髓的爱，所以他的吻不再只是霸道和占有，而是更多的给予。
　　……
　　终于，似乎跨过了整个世纪般地吻停下。
　　她的脸也早已像红透了的苹果，不过此刻却倔强地抬头望他的眼睛。
　　“你还是那么不要脸！”
　　而他却将她楼的更紧，将脸贴近她的鼻尖。
　　“这杯酒我等了三年！”手指抚摸着她的脸，“对不起，以后让我用余生来弥补这个遗憾……”
　　“……”
　　望着他，忽然低头贴紧他的胸口。
　　她缓慢地问道：“现在知道我以前的事不恶心了？”
　　“……”
　　顿住，轻握她的肩膀。
　　他回：“还生气吗？”
　　她点头。
　　他继续回：“我爱你……可是当我明白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所以我不会再把你弄丢了，我的余生没有你的话，就会像这间酒吧一样只能活在黑夜里……”
　　嗤！
　　她突然在他的怀里笑了。
　　不过这次却是故意调笑。
　　随后推开他，故意惊讶道：“能不能别这么肉麻，我都快吐了！”
　　看着她恶作剧般地表情，他忽然有些羞恼。
　　“既然你觉得肉麻，那我就直说了……”紧接着突然将她横抱在怀，低声斥道，“这杯酒你让我等了三年，今晚我要把它喝完！”
　　“你！……”
　　她刚要反抗，便被他的嘴巴堵住双唇。
　　随后，当她投降后，他才温柔地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却充满威胁。
　　“还敢不敢反抗了？”
　　“想死你就试……呜！”嘴巴再次被堵上，这次他没再停留，抱着她一路出了酒吧，而她双手双脚不停地胡乱拍打，嘴巴吱吱呜呜地骂道，“你这个色狼，连男人你也要亲，你太变态了！恶心！”
　　可陆远视若未闻，终于将她抱上车后，俯身将她压在身下。
　　“我就是变态，而且以后还要一辈子这样恶心你！直到你老的走路需要我背，喝水需要我喂的时候！”
　　“……”
　　她忽然怔住，没等他再次开口，便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将嘴巴递了上去。
　　“你不是说我是你的酒吗？”
　　“……”
　　他木讷地点了点头。
　　突然，她撕咬着红唇，将凌乱地头发抚到脑后，眼底里露出一抹狡黠。
　　“那怕不怕喝醉？”
　　“……”
　　她故意地撩拨，令他吞咽的动作都觉得艰难。
　　当理智在两具滚烫的身体之间犹豫时，她已经翻身骑到他的腰上，最终在一声衣带崩开地响声后，他的瞳孔急剧放大，连呼吸也无法自制地杂乱不堪。
　　“怎么？害怕啦？”
　　她高高在上，故意挑衅。
　　终于，当荷尔蒙的分泌盖过大脑的神经后，他愤而起身将她压在身下，再次取回主动权。
　　这回，轮到他高高在上发号施令。
　　随后先斩后奏地将她的双手举过头顶，他喘着杂乱的呼吸吻遍她浑身每一处角落。
　　最终，当身体滚烫的犹如火炭时，他俯身将她用力抱紧。
　　“给我生个孩子吧……”
　　“唔……”她艰难地昂起下巴，眼睛里早已没了焦距，只能胡乱地点头，“嗯……”
　　…………
　　…………
　　两年后。
　　Mauritius。
　　沙滩的凉椅上，陈鸥俯身趴着。
　　而陆远则跪坐在椅子旁，正在为她涂抹助晒乳。
　　“好好的非要美黑，我觉得你还是白点好看！”
　　“嗯？”
　　陈鸥侧过脸来，只给了他一个眼神，陆远立马闭了嘴，不敢再顶嘴。
　　随后，她起身盘腿坐了起来，将眼镜摘掉怒视陆远。
　　“你昨天偷瞄那几个老外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呀？”眼神逐渐冰冷，盯得陆远表情抽搐，“说啊？你是不是看我看腻了，想换换口味了？”
　　“不是不是……”陆远躲到一旁，心虚地摇手。
　　可陈鸥继续冷笑着，不依不饶，道：“别客气嘛！大家都这么熟了，你说出来喜欢哪个，我去帮你给人家要个联系方式啊！男人嘛，我还不了解吗？别把自己压抑坏了，不然我哪赔得起你陆大少爷啊！”
　　咳！
　　咳咳！
　　陆远捂嘴，一阵猛烈咳嗽，随后赶忙起身坐到陈鸥身后。
　　一阵揉肩按摩后，才敢开口回：“老婆，我哪敢啊！我昨天就是随口说说的，咱不学她们，弄那么黑一点都不好看，真的！乖哈！”
　　“滚！”
　　“……”
　　将陆远踹到地上后，陈鸥咬牙道：“当老娘傻啊！你从昨晚回房就一直叨叨个没完，还说什么要带公司员工也来玩玩，我看你是想背着我干点什么吧！？”
　　“我哪敢啊！”
　　陆远表情拧巴到了一起，看起来委屈极了。
　　可换来的却是陈鸥更加嫌弃的冷嘲热讽。
　　“呦，原来是不敢啊？我还以为你是不想呢！”
　　“这……”
　　哼！
　　突然起身，陈鸥生气地踢打着沙滩，扬起一阵风沙。
　　“陆远，你给我等着！”说罢，还不解气地将方才身上还未来及涂抹的助晒乳，胡乱一通全部抹在了陆远脸上，“回家之后榴莲和搓衣板你自己挑一个！”
　　“啊！？”
　　“啊什么！老娘为了讨你喜欢，都把自己晒成这样了！你跪榴莲搓衣板怎么啦！混蛋，色狼！不跪到我解气，这事我跟你没完！”
　　“……”
　　看着陈鸥就要愤愤离开，陆远来不及多想，本能地大喊了一声。
　　“陈鸥，你给我站住！”
　　“……”陈鸥难以置信地回头看他，“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老婆~”陆远原本严肃地表情，突然秒怂嘿嘿一笑，紧接着小跑了过去，“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就别跟我生气了嘛！好不好？”
　　“不好！”
　　面对陆远的无赖，陈鸥没好气的扭过头去。
　　可陆远紧追不舍。
　　“好啦好啦！就算你不给我面子，也得给咱们宝贝闺女一个面子嘛！你说咱俩一路吵着架回去，到家再吓着咱们宝贝儿怎么办？再说了，明天正好是中秋节，大过节的不能让妈不开心是不是？”
　　“你！”
　　看着陈鸥无计可施的样子，陆远得寸进尺地一把将她抱起。
　　“嘿嘿，我就喜欢看你生我气，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滚……”
　　“老婆？”
　　“嗯？”
　　“还记得当初你刚回来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抱着你的了吗？”
　　陈鸥大惊：“你想干嘛？又想跟上次一样？”
　　“……”陆远一脸坏笑，“这次换个地方吧，我看院里泳池就挺好的！”
　　“泳池？”她突然一脸正经，“泳池里……应该不会怀孕吧？”
　　“……”
　　陆远怔住，憋地满脸通红，最终笑了出来。
　　“我说的是喝酒！”
　　“……”
　　“哈哈！”
　　“陆远你个死无赖，给我站住！别跑，给我滚回来……”
　　…………
　　…………
　　大明山别墅。
　　卧室里不时响起婴儿啼哭的声音。
　　“江姐，你休息会我来哄吧！”
　　“不不不，我的小乖孙女我都抱不够呢！”
　　“哈哈，你看你！”苏姐笑着无奈摇头，“少爷和小鸥他们俩今天就到家了，正好今天过节，我准备了一大桌饭菜，今天咱们好好乐一乐！”
　　“好嘞！只要今年的中秋节咱们可算是一大家子团员咯！”
　　嗡！
　　大门打开，紧接着是车子开进来的轰鸣声。
　　苏姐忙起身，对江华道：“一准是少爷和小鸥回来了！”
　　江华抱着小六月也站了起来。
　　“快快，小六月好几天没见着妈妈了，肯定想的慌了！咱们这就去找妈妈啦！”
　　“对，小六月终于要见着妈妈啦！”
　　……
　　客厅。
　　大包小包摆满了沙发。
　　正巧江华下了楼，陆远立马走了过去。
　　“妈！我们回来了！”
　　“唉！回来就好，小六月可想死你们俩了，这几天可劲儿给我闹呢！”
　　“啊？”陆远笑着拿手指戳了戳小六月的小脸蛋儿，宠溺的问，“小宝贝，想不想妈妈啊？”
　　小六月见着陆远后，稚嫩的牙床，咯咯地笑成了一道月牙儿。
　　突然，陈鸥捂着脸蹦了出来，又突然打开。
　　“小宝贝，妈妈回来啦！”
　　“……”
　　望着她晒黑了一圈地脸，江华和苏姐都是一愣。
　　小六月也停止了笑声，瞪大了眼珠子，渐渐地委屈的嘟起了小嘴巴。
　　最终毫无征兆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陈鸥呆住，“妈，六月这是怎么啦？”
　　江华哭笑不得的看着她。
　　笑骂：“你应该看看你怎么啦！你晒成这样能不吓到我的宝贝儿吗！”
　　“……”
　　尴尬之际，正巧苏姐已经将饭菜准备妥当，冲着几人大喊。
　　“少爷，小鸥，江姐！开饭啦！”
　　“好嘞！”
　　“……”
　　…………
　　…………
　　丰盛地晚餐开始之前，
　　陆远陈鸥两人将带回的礼物一一分配。
　　最后，两人贴着站在一起举杯。
　　“妈，苏姐，中秋快乐！”
　　江华与苏姐已经笑的合不拢嘴，同样举起了杯子。
　　“唉！好好，中秋快乐！”
　　【中秋特辑终】
　　Ps：童鞋们，中秋快乐，作者菌熬了通宵给你们临时写的中秋番外，喜欢的点个赞哦！然后……太困了，这是原稿，没有删改，所以有些瑕疵的地方，大家凑合着看吧！



第30章 闭门羹【第一更】
==============================
　　花千墅。
　　桌上摆着的那瓶红酒已经见底。
　　杨婧微醺的脸上，浮露出醉意。
　　此刻，她垂落的手中，握着手机。
　　拨出去的号码，
　　始终拒接。
　　“一个女人，就那么难忘掉吗？”
　　……
　　突然，电话响起。
　　她望了眼后，摁下接听。
　　“高大帅哥，这么晚打给我想干嘛？”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后，低沉着嗓音回她。
　　“想知道陆远的秘密吗？”
　　她故作惊讶，回：“秘密？”
　　说完，脸上尽是嘲弄。
　　陆远的秘密？
　　除了那个女人，其它的还有什么能算得上秘密。
　　可是对于高进深夜打来电话的意图，她还是想要了解一下。
　　于是，她继续追问：“什么秘密？”
　　“关于一个女人的秘密。”
　　“哦？”
　　高进故意卖着关子，回：“一个和你们杨家也有关系的女人！”
　　“和我们杨家也有关系的女人？”
　　“对！”
　　迷离的眼睛逐渐透亮，杨婧将笑意凝固。
　　“见面说吧。”
　　……
　　半小时后。
　　地下车库内。
　　杨婧躬身上车，坐在了副驾。
　　“说吧！”
　　“别急，还是换个地方吧！”
　　高进将要启动，却被杨婧一把拦住。
　　看着他红肿的嘴角，以及没擦干的血迹，杨婧稍显一丝讶异后，镇定道。
　　“不用了，就在这说吧。”
　　“那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随后，他从扶手箱里掏出一张照片交给杨婧，“照片上的这个女人你见过吧？”
　　接过照片，杨婧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见过。”
　　高进接着道：“那你知道她和陆远是什么关系吗？”
　　杨婧似乎有些不耐地笑了。
　　“高进，有什么话就直说，我不喜欢别人跟我绕弯子！”
　　同样轻笑一声后，高进回：“她是陆远的女人。”
　　高进没再继续说下去，他在等待杨婧吃惊的表情。
　　可杨婧却仅仅看了眼照片后，
　　直接丢掉一旁，
　　自始至终表现的像个局外人。
　　接着问他。
　　“然后呢？”
　　“……”
　　杨婧事不关己的反应，令高进刹那失声。
　　随后她继续笑道。
　　“你很惊讶我为什么会这么淡定，对吗？”
　　久久，高进冷漠着回。
　　“是！”
　　“因为我早就知道她的存在。”
　　“你知道？”
　　“是！我都知道！”
　　“……”
　　杨婧轻笑，问：“你很惊讶？”
　　两双眸子对上，各自不肯相让。
　　“嗯。”
　　“其实很简单！”她将照片放在手里，满不在乎地把玩着，“我不介意和陆远之间有她的存在，因为她对我来说甚至连个威胁都算不上！所以……我为什么要去在意一个永远不会成为我的威胁的人呢？”
　　“……”高进不甘地看着她，“你能容忍将来要和你结婚的男人心里还装着另一个女人吗？”
　　“你不用这么激我，关于她的事情，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更多！”突然，杨婧平静的眸子变得玩味起来，“她就是陈欧，对吗？”
　　“……”高进呆掉，随后面色僵硬地回，“她的名字是叫陈鸥。”
　　哈哈……
　　杨婧嗤笑。
　　“我说的是陈文以前的那个手下……”
　　高进凝视着她，问：“陆远告诉你的？”
　　“不，当然不是！他怎么可能会告诉我这些……”
　　“既然你知道了，为什么不抓她回去替你哥哥报仇？”
　　杨婧继续玩味地笑着，回：“我为什么要抓她回去报仇啊？杨家的事是杨家的事，我和陆远之间的事是我们两个的事，我相信陆远跟我在一起后，不会再跟那个女人有任何关系，所以我干嘛要无事生非，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可陆远现在还跟她保持着联系，并且一直在暗地里保护她，你就真的能忍下这口气？”高进强忍着不快，继续说道，“还有，如果将来杨家发现她之后，你就不怕陆远会为了她跟杨家作对吗？”
　　嗤……
　　杨婧掩嘴笑了。
　　“所以呢？你想让我怎么办？我可是个弱女子……杀人犯法这种事我做不来的，二女共侍一夫的事情我又接受不了，所以你把她的消息告诉我，是想让我一气之下取消跟陆远的婚礼？又或者说你也喜欢那个女人，想让我帮你把陆远从她身边支走，好让你有机可乘？再或者你想让我去动她，然后另一边通知陆远，让陆远跟我反目成仇？”
　　“……”
　　高进怔住，这是他第一次同眼前这个女人深入交谈，可这个女人眼睛里透出的光，像镜子般能看穿一个人的内心。
　　有那么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慌乱。
　　“不，我只是好心提醒你而已，毕竟陆家和杨家联姻关系到远航未来的发展，作为远航的一份子我也不想将来会发生些什么不愉快的事。”
　　哈哈……
　　杨婧不再刻意收敛自己满是嘲弄的笑声，望着高进。
　　“人都说一个女人太过漂亮了就会让人觉得是个拿来摆设没脑子的花瓶，可我怎么觉得一个男人，如果脑子配不上他帅气的脸蛋儿的时候，会比一个花瓶看起来更蠢呢？”
　　“你什么意思？”
　　杨婧径自推开车门，随着咣的一声关上车门后，转角的电梯间突地冒出几位体格壮硕的男人。
　　他们冲到车前，
　　不由分说将高进拉扯了下来，
　　并且将他双手反过头顶，牢牢控制起来。
　　直到此时，杨静才一脸精彩的缓步走到他的面前。
　　“不好意思呀，让你对我平时的表现产生误会了……”她可怜的表情，时刻在激怒着高进的理智，“你的小心思我都懂，可是你觉得我会那么傻的被你利用吗？”
　　“你！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没关系，等下你就懂了……”
　　“……”
　　“给我打！”
　　彤！
　　杨婧话音刚落，高进的肚子上便传来一声闷响。
　　直到她满意为止，这才上前，居高临下地望着高进。
　　“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利用那个女人的事，想要搅乱这次陆杨两家联姻吧？
　　高进昂起带血的嘴角。
　　“疯女人！我没这么想过！”
　　“哈哈……别不承认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怕万一我和陆远的婚礼举行之后，陆家会为了将来远航能彻底走上正轨，从而借助杨家的势力，而悄悄拿你们高家开刀吧？据我所知，这么多年你父亲表面上接替陆振华掌管远航的大小事务，可是背地里却拉拢势力巩固自己在集团的影响力，这事不假吧？”
　　“我不懂你这个疯女人在说什么！”
　　呵！
　　冷笑一声后，杨婧无视高进的愤怒，继续说道。
　　“目前远航的高层有半数以上都是你父亲的亲信，但是自从陆远回国名正言顺地从你父亲手里接过远航的执掌权后，远航内部的一众基层干部被陆远重新洗牌，而你父亲表面上事事言听计从，背地里早就跟那帮高层心急如焚了，所以这次我和陆远的事再次给他们敲响了警钟，于是你们就开始急迫的想要阻止陆杨两家的联姻，对吗？”
　　“……”
　　高进惊愕地看着她，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实话告诉你吧……那个女人是死是活跟我没关系，但是在我和陆远的婚礼之前，有人胆敢动她或者偷偷把她的消息放出去，又恰巧被我哥哥知道的话，那么因为她，我和陆远的婚礼就无法再继续进行，而我到时候就一定会把这件事怪罪到你的头上！”随后，她又挑起高进的下巴，“到时候……我想以我的能力，如果真要报复起来，你跟你父亲其中哪一位突然不幸遭遇车祸又或者在某个地方意外猝死，那么就算警察来了也查不到什么证据的。”
　　……
　　高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低吼。
　　“陆远有什么好？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为了他死心塌地！”
　　“陆远有什么好？嗯……我也不知道，可他就是比你好啊！”
　　当高进问到这些时，杨婧有那么一瞬间真的思考了这个问题，可转瞬那种念头就被驱散。
　　随后，她投以可怜的微笑。
　　再次望向高进时，忽然一巴掌打了下去。
　　“你这种人永远不懂，也不配懂！”
　　呵呵呵……
　　高进心有不甘地笑了。
　　“原来杨家的千金大小姐也不过如此，我还以为你和那些女人不一样，没想到也是个遇到男人就变得不可理喻的疯女人！”
　　杨婧没有理会他的疯言疯语。
　　而是示意手下：“放了他。”
　　“是。”
　　高进踉跄着站了起来，倾斜着身体嘲讽道。
　　“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的了我吗？你太天真了！”
　　“是吗？”说完，杨婧抬手示意，“你大可以直接走了，我不拦你。”
　　可高进迟疑着迈了一步后，身后又响起杨婧的话。
　　“陆远应该给你看过那个视频了吧？”
　　忽然绷紧了后背，高进回头咬紧了牙关。
　　“你什么意思？”
　　浅笑一声，杨婧悠闲的走了过来。
　　悄悄告诉他。
　　“那个视频是我给他的……”
　　“……”
　　…………
　　…………
　　出了花千墅小区后。
　　车内。
　　高进面色阴晴不定。
　　“既然这条路走不通，那就只有第二条路了！”
　　“陆振华！我真是期待当陆远知道你对那个女人做的事后，他还会像现在这样任你摆布么？”



第31章 没有恨也没有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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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杭一医院。
　　当那道急迫匆忙的影子从身旁掠过时，
　　欧阳顿住了脚步。
　　“陆远？”
　　“……”
　　“欧阳！”
　　一声喊后，欧阳不解地转过身去，回：“嗯，来了！”
　　办公室内。
　　欧阳主动问起。
　　“刚才那个人来干嘛？”
　　“你说陆先生？”
　　“嗯！”
　　“哦，他突然跑过来咨询了一些关于女性假两性畸形的问题！”突然，好奇的问欧阳，“怎么，你认识他？”
　　欧阳扶了扶镜框，隐隐显露担忧。
　　“嗯，认识。”又接着问，“他还问了些什么？”
　　“其它倒是没什么了……”似乎想起什么，“对了，他还想调取前几个月一个急救病人的病历！”
　　“……”欧阳情急之下，问，“你给他了吗？”
　　“这个倒没有，我没这个权限，所以拒绝了。”
　　“嗯……”
　　“怎么？你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怎么刚回来就苦着脸啊？”
　　“哦……没什么……”
　　…………
　　…………
　　无声的黑夜。
　　轿车如脱缰的野马奔驰在街道之上。
　　陆远一脚踩下刹车，甩出去的车尾瞬间滑过路面的水坑，激起一道水帘。
　　车内，他眼底汹涌的暗潮渐渐沉成了湖底般的黯绿色。
　　“陆远啊陆远，你真的太蠢了！你以为你知道的就是全部的真相吗？你太可悲了，她从一开始就是个女人啊！她浑身上下你都见过了，你竟然还会怀疑这点？”
　　“那天晚上，你以为她仅仅只是被你父亲打了这么简单吗？哈哈……”高进的笑声宛如魔障，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她还被喂了堕胎药！”
　　“你父亲亲手杀了他的亲孙子，杀了你跟她的孩子！”
　　“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醒了之后就失忆了，是因为她不想再记住你！她恨你，恨陆家！恨到封闭自己，恨到想忘记一切跟你有关的回忆！”
　　“哈哈……”
　　“……”
　　……
　　还有医院里。
　　医生的话。
　　“按你说的情况，你的朋友患的应该是女性假两性畸形的病症，但她本质上还是女性，染色体为46XX，经过简单的手术之后，她的女性生殖系统应该已经完全恢复，因为在怀孕的基础上，她必须要有健全的女性子宫和卵巢，否则她是不可能怀孕的。”
　　“……”
　　…………
　　坐在黑色的皮椅里，陆远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随之，他掏出手机，拨通了欧阳的电话。
　　就在拨通的那一刻，他忽然胸口一滞。
　　她的失忆是因为高进所说的那些吗？
　　万一欧阳的回答也是这样怎么办？
　　哪天她万一恢复记忆后想起这些，她还会原谅我吗？
　　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
　　可是，当这一切猜想在欧阳口中终于得到了确认时，他握着手机的手忽然一紧。
　　紧接着艰难地放下了电话。
　　耳旁响起欧阳的话。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没有必要瞒着你了，我当初跟你说过的，你不了解她，所以当你决心疏远她的那刻，你一定会后悔的……”
　　是啊……
　　会后悔的！
　　只是没想过后悔的滋味竟如此这般噬心刻骨！
　　数月前的画面依稀历历在目。
　　当她决心跟自己坦白，将录像带交给自己的那刻，他像个逃兵一样疏远了她……
　　还有在仓库门前，她浑身是血……
　　他明明想要将她抱在怀里的，可笑的是他那刻退怯了，然后在他犹豫的空隙，不过短暂的几秒，就已经让她坠入地狱！
　　没错！
　　是因为自己的犹豫和退怯把她推下了地狱！
　　还有自己父亲的威胁，
　　以及令人不齿的手段！
　　……
　　车内安静了，
　　安静的仿佛没了呼吸。
　　一道闪电划破天空，雨丝打在玻璃窗上，寂静无声。
　　当雨珠急促地，噼里啪啦的敲打在车窗之上时，影子微微倾斜地映衬在表盘之上，他缓慢抬头，望着玻璃窗外清冷的雨夜。
　　在昏黯地车窗上，雨夜将他的面容映衬出凛然的寒意。
　　……
　　车子漫无目的的开着，脑中一遍遍的过着两人之间过往的画面。
　　终于当车子开到居酒屋的路旁时，他躲在黑暗之中，发现了那道忙碌一天后略显疲惫的身影。
　　空无一人的道路旁，车子隔的很远，他目不转睛的望着那个方向。
　　……
　　她以前喜欢高高束起的马尾，此刻温顺地披散在肩上。
　　记不清多久没有这么仔细看过她了，
　　她还是那个她，却也已经不再是那个她。
　　他瞬间觉得心脏被直直插了一刀。
　　想要立马冲过去抱住她，可身体里另一股力量扼制了这股冲动，这股力量是对她的愧疚。
　　……
　　雨丝交织在车顶，透过玻璃，只能望到路边朦胧的街灯和隐约闪烁着的招牌。
　　终于，当她起身上了公交后，他才不甘地闭上眼。
　　“她会原谅我吗？”
　　问出这句话后，他犹豫了。
　　握着方向盘的指骨微微发白，随后一拳重重砸在喇叭之上，尖锐的笛声划破了长空，像是在咆哮。
　　…………
　　…………
　　滨湖区的小院内。
　　陈鸥将从店内带回的宵夜放置桌上，而后转身进了浴室。
　　不久，当她裹着湿漉漉的毛巾从浴室内走出来时，欧阳已经不知何时回来，在见到她时微微一笑，随后若有心事的回过头去。
　　“快把头发吹干，天气变凉了，小心着凉。”
　　欧阳的语气淡静无波。
　　愣了下后，陈鸥转身回了浴室。
　　当一切收拾妥当，她才重新出来坐到了欧阳对面。
　　“这些是我做的，怎么样好吃吗？”
　　欧阳点头，笑容勉强。
　　她好奇地尝了尝，问：“不难吃啊？怎么你看起来不太喜欢的样子？”
　　“好吃。”见她失望，欧阳认真的看着她，“真的！你做的东西真的很好吃，我很喜欢！”
　　“是吗？”陈鸥这才开心。
　　“嗯……”
　　“那你今天怎么看起来怪怪的，有心事？”
　　“……”
　　欧阳低头没有看她，他不知如何开口解释。
　　因为，陆远现在已经得知了真相。
　　他隐隐担忧，万一陆远得知这一切后，想要再次介入她的生活该怎么办？
　　那自己还能再像以前那样任由她一步步陷进去，然后伤的遍体鳞伤吗？
　　“你到底怎么啦？”
　　陈鸥的询问迫使着他无法凝神静气的去思考这些问题，所以他只得假装无事。
　　随后，郑重其事地问她。
　　“小鸥，如果哪天你想起以前的事，但是那些事会成为困扰你的魔障，你会怎么办？是接受，还是选择逃避？”
　　“怎么问起这个了？”陈鸥疑惑地看着欧阳，眼睛里满是茫然，“我也不知道，不过妈还在的时候曾经跟我说过，忘记恨才能好好地生活下去。”
　　缅怀一笑，她接着说道。
　　“所以……我想我应该会接受以前的事吧，因为逃避只能让恨继续扩散，现在这样我挺知足的，不想再过得那么累。”
　　“……”握着寿司的手顿住，欧阳直视她的双眼，满是不忍，“那你能忘掉他吗？”
　　“他？”
　　她稍显犹豫。
　　最终又坚定地回欧阳。
　　“我不知道，但是我很清楚现在自己对他没有恨。”
　　“没有恨？”
　　“嗯！”漫不经心地趴在桌上，陈鸥侧头望着墙上那副相框，“妈说过，太爱一个人才会恨，那我现在不恨他了，是不是也代表我不爱他了……”
　　“……”
　　欧阳愣住。
　　看着伏在桌上的那道像只慵懒的猫一般的身影，欧阳不忍地暗暗叹息。
　　都说猫有九条命，可你已经丢的所剩无几，真是只傻猫！
　　随后，他眼神渐渐笃定地看着她。
　　在心底悄悄告诉自己，
　　以后我不会再让你被别人伤害，
　　就算以现在这种身份，也要一直守护着你！



第32章 陆远的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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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宅。
　　宿醉之后，脑袋昏沉着被司机带回家中，陆远进了客厅便直接解开领带，躺倒在沙发之上。
　　“整天醉成这样，成何体统！”
　　陆振华从台阶之上踱步而下，面色严肃。
　　而陆远仅是自嘲地笑了笑。
　　“不过是喝点酒而已，父亲您至于这么大动肝火吗？”
　　“混账！”陆振华背负双手，“再过半月就是你和杨婧的订婚礼，你再这样下去败坏自己的名声，我看这桩婚事不要也罢，我陆振华丢不起这张脸！”
　　哈哈……
　　陆远放肆地笑了。
　　再次望向陆振华时，已是怒目圆睁。
　　“丢脸？”他鼻中不断地哼出嗤笑地气息，质问，“父亲您连自己的亲孙子都可以说不要就不要，还怕丢脸吗？”
　　“……”
　　陆振华背负地双手赫然一紧。
　　随后看向别处。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哈哈！
　　“她怀了我的孩子……”痛苦又艰难地望着自己的父亲，陆远眼底里的平静早已被愤恨取代，“她怀的是我的孩子！”
　　“……”看着陆远几近暴走，陆振华背过身去，冷漠地回，“那又怎么样！她的来历不明，而且背负了一身血债，而你是远航集团未来的接班人，将来你要娶的是要陪你一起掌控整个集团的女人，所以你的妻子绝不能是她这种人！她不配……”
　　她不配……
　　多可笑的三个字。
　　陆远紧紧闭上双眼，紧皱的眉头再次舒展时，眼底被一团烈火充斥了整个眼眶。
　　他直直地凝视过去，再也不肯向自己的父亲示弱。
　　啪！
　　将早已备好的请辞书拍到桌面之上。
　　陆远淡漠地宣告。
　　“是整个陆家配不上她……”
　　望着签了名字的请辞书，陆振华大声呵斥。
　　“我不同意！”
　　“这事无需经过您的同意！”轻笑，陆远仿若未闻，继续说道，“高家出局之后，远航的局势一旦稳定下来，这份文件就会立马生效。”
　　“你！”
　　当陆远毅然决然地大步踏出陆家的门框时，另一道声音与之擦肩而过。
　　“陆远！”
　　可这道声音依旧没能挽留他坚定的脚步。
　　随后，她继续闯进大厅，来到陆振华旁。
　　“陆伯伯，陆远他怎么回事？”
　　而陆振华以往凌厉的眼神里，此时满是苍老。
　　最终，他淡漠无力地回：“他疯了……为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女人，宁愿放弃远航的股份继承资格。”
　　“……”杨婧同样呆掉，握紧了拳头，问，“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突然这样做？”
　　“阿文他们等不及了，看来他们已经把那个女人堕胎的事情告诉陆远了。”
　　陆振华靠在沙发之上，无力叹息。
　　而杨婧看向陆远离开的方向，
　　久久，才笃定地同陆振华交代道。
　　“陆远不会为了那个女人破坏这次计划的！”
　　“是啊……为了那个女人，他确实不会乱来的，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他知道如果现在打断进程，最不利的还是那个女人，所以他会隐忍的。”
　　“没错！如果因为她导致这次计划失败，我会毫不犹豫除掉她！”
　　平视杨婧，陆振华接着道：“你不了解陆远，把那个女人除掉只会逼他直接和我们对抗。”
　　“……”
　　杨婧撕咬的嘴唇微微发白，
　　平静地眼神里忽然迸发一丝凌厉。
　　她不得不承认陆振华的话……
　　陆远太在乎那个女人了！
　　他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所以，她的存在注定是个隐患！
　　“我希望陆伯伯您不要忘记，在我和陆远的婚礼进行之前，远航要完完整整的交到我们手上，而我也会履行承诺，为您提供杨家的势力，帮助您清理远航内部的问题！”随后她又背向陆振华，昂起下巴，不甘地说道，“在此之前，高家和那个女人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
　　…………
　　雨水冲洗一夜后的小巷里，遍布泥土与腐叶清冷的气息。
　　不时，
　　巷口处，
　　一辆黑色轿车缓慢停下，
　　黑色的玻璃车窗内，一双空洞的眸子直视着巷内老宅的方向，久久没有回神。
　　而此时，院内。
　　终于将杂物收拾妥当后，欧阳起身冲着屋内喊道。
　　“小鸥，好了吗？”
　　屋内响起了陈鸥的回声。
　　“好了！”
　　得到回复后，欧阳面带微笑地径自走了过去。
　　当等到屋内的人儿打开门的那刻，
　　一张化了淡妆地精致脸蛋瞬间占满了他的视线。
　　“你化妆了？”欧阳有些诧异。
　　素净的脸蛋儿上升起一抹绯红，陈鸥有些尴尬地回：“是啊，宝宝姐说我总是素颜去上班，所以让我学化妆，以后上班都要化了妆才行……”
　　“呃……”
　　欧阳哭笑不得。
　　陈鸥讶异地问：“怎么？很难看吗？”
　　“不不，很好看！”欧阳忙解释道。
　　随后他又仔细看了看，欣慰地笑了。
　　这是他第一次见她化妆，想来这次失忆让她忘记了以前的事，似乎也更能让她接受现在的身份。
　　现在的她已经没了以前的矛盾，起码对于化妆这件事，她并不再像以前那样排斥抵触。
　　这样也好，总归她将来是要以现在的身份生活的。
　　这样想的同时，欧阳也不得不暗暗承认，如今的她，对他来说已经有些陌生，不过这一切都是在朝着好的方向变化。
　　只是，将来的某一天，如果她想起了以前的事情，那么现在的美好还能保持下去吗？
　　欧阳不禁担忧起来。
　　“欧阳？”小手在面前挥动，试图唤醒失神地欧阳，“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欧阳迅速回过神来。
　　“不是说今天要去上街采购日用品吗？我只请了一个上午的假，下午还要回店里，快走吧！”
　　“嗯。”
　　点了点头，看着陈鸥已经拎着手袋率先出门，欧阳这才从衣架上摘下外套披上，紧跟了上去。
　　…………
　　…………
　　巷口。
　　当陈鸥与欧阳一前一后走出巷子时，那辆黑色轿车之上随之下来一道身影。
　　待瞧清了那张脸后，陈鸥顿足停下。
　　她望着那张脸，每次见面时，似乎总是让她宛如胸口堵了一块巨石。
　　幸好的是，他没有继续上前，而是同样默默望着她，接着欲言又止地退后了一步。
　　不时，欧阳上前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护在身后。
　　又轻声告诉她。
　　“你先走，我有些话要跟他说，好吗？”
　　“……”
　　默默点头，而后避开陆远的眼睛，她不再回头地径自离开。
　　之后，欧阳才缓慢走到陆远面前。
　　看向他时，神情无奈。
　　“今天这么突然的过来，是想反悔了吗？”
　　面对欧阳的问题，陆远侧过身去。
　　“不是。”
　　欧阳又问：“那是因为什么？”
　　攥紧的拳头即将落在车顶时，又缓慢舒展开来，最终无奈地压在漆黑地车顶之上。
　　陆远回头看向欧阳。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她的事！”
　　欧阳没有答他，只是冷静地看着陆远的双眼。
　　久久，才回复。
　　“因为她也是我在乎的人，我也有私心……”
　　“……”陆远失神。
　　“当初我提醒过你，爱她就要接受她的过去，可是你怕了……”叹息之后，欧阳平静地看着他，接着说道，“她在乎你才会毫无保留的让你知道真相，所以从你退缩的那一刻起，你对她造成的伤害就已经无法再弥补了，你没有给她机会，你甚至不愿意再去深入的了解她，去了解在她身上发生的不幸！即使你当初不愿立马接受她，哪怕只要你肯尝试，我一定会立马告诉你跟她有关的事情，可你没有！”
　　“我……”
　　“陆远，她经历的不幸已经足够了，我曾经跟你说过，她把自己交给你的时候就像块拼图，她把自己一块块拆开，又一块块拼凑成你想要的样子给你，但是你把她毁了……毁的彻彻底底，现在的她已经不需要你了，因为她未来的样子我会陪着她一起重新刻画。”
　　“她未来的样子……”
　　“是的！”
　　尽管仍有不甘，可当他看到欧阳坚定地眼神时，陆远知道，她的未来再也经不起刻骨的一笔，自己也同样无法再做到让她保留自己的位置。
　　两人之间无声地进行着较量，最终在矛盾与自责之中，陆远放弃了挣扎。
　　“照顾好她，如果有必要的话，我想麻烦你带她离开杭城……”
　　“……”
　　说完，陆远上了车，随后那辆黑色轿车很快消失在了小道的尽头。
　　而欧阳怔在原地，望着轿车离开的方向，神情隐隐有些担忧。
　　因为方才陆远的反应和举止都有些与以往不同，似乎在暗示着接下来可能会有事发生。
　　会是什么事呢？
　　还有他又是怎么会突然得知小鸥流产的事情的？
　　这一切令欧阳不寒而栗，
　　隐隐间，他觉得即将发生的事，极有可能会再次波及到陈鸥！



第33章 陈文终现
==============================
　　高宅。
　　“阿进，你这么干就等于直接跟陆振华宣战了啊！”
　　“放心吧爸爸！没那么严重……”高进挤压额头，继续道，“只是没想到杨婧一早就知道了那个女人的事情，竟然还肯帮陆远瞒到现在！所以只能先从陆振华和陆远他们父子俩之间下手了……陆振华鼓动董事会的那帮人无非是想从内部瓦解我们，但是现在陆远知道了那个女人堕胎的事情，想必已经跟陆振华之间父子不和，虽然还不至于彻底决裂，但是时间拖得越久，他们父子两个之间的矛盾就会越大……而这些只是刚刚开始，陆振华做什么，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杨婧竟然知道她？”
　　“嗯。”
　　“她也是杨家的人，为什么不直接把那个女人抓起来交给杨家？”
　　咯吱！
　　指节握紧。
　　“原因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杨彪之前找过我，似乎他们兄妹之间不太和睦，并且杨婧似乎也很在乎这次的联姻，我想她没有把那个女人的事情交代出去，一定也是担心被杨家知道陆远和她的关系之后，她跟陆远的事情就无法再继续了……”高进冷声继续道，“爸爸，让人打听清楚关于杨婧的事情，说不定有什么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
　　“嗯，这个我想办法去做，不过阿进啊，既然现在已经跟陆振华撕破脸了，不如我们现在直接把那个女人交给杨家？”
　　“不行！”提及陈鸥，高进神经立马紧绷，“现在还不行！现在把她交出去的话，把杨婧和陆振华逼急了对我们没好处！”
　　高亚文重重出了口气后，站了起来。
　　“杨家的人如果知道这个女人还活着的话，一定会找上门来报复她，到时候陆远一定会为了她不惜对抗杨家，只要陆远和杨家对上，那陆振华还能坐视不理吗？只要我们事先与杨家约法三章，到时候陆家和杨家对上，我们只需要坐山观虎斗就行了，何必像现在这样麻烦！”见高进仍在犹豫，高亚文抖落烟灰，“如果我们现在不把那个女人交出去，那接下来就只能跟陆振华硬碰硬了！”
　　“不行！”但又接着道，“一旦那个女人出了事情，陆远就不会再顾全大局，到时候杨婧代表的杨家势力也会同时对我们出手，这个办法只能两败俱伤，绝对不行！”
　　望着高进僵硬紧张的脸色，高亚文不甘地问：“阿进，事到如今这个地步，你该不会还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吧？”
　　“……”脸色的阴郁汇聚成冰，使他的表情僵硬，“没有！”
　　“既然不是这样，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如果直接和陆振华面对面对上，就凭现在董事会里的那几只软脚猫，我们的胜算绝对比陆振华高不了多少！”
　　冷眸相对，高进笃定地回高亚文。
　　“我会想别的办法！但是在此之前，除了我之外，谁都不能动她！”
　　“你！……”
　　…………
　　…………
　　西子会。
　　燥热的舞池里，舞姿摇摆。
　　啐！
　　卡座中间，苏小铭一脸惆怅地吐了口唾沫。
　　随后，端起桌上的啤酒杯一饮而尽。
　　“铭哥，今天出来玩怎么这么不开心啊？”
　　“玩你们的，别烦我！”苏小铭枕着沙发靠背，长长出了口气，随后直挺挺坐起看着一旁的小光头，问，“今天带货了没？”
　　“带了带了！出来玩怎么能忘了这个宝贝！”
　　说到此处，两人地目光同时望向舞池中央。
　　而后，苏小铭斜视小光头，眼神意味。
　　“那今天晚上带过来的那两个小妹就交给你了？”
　　嘿嘿……
　　小光头猥琐地笑了。
　　“放心，又不是第一次了，今晚铭哥你看起来不太开心，不如这两个都归你？”
　　满意地点了点头，苏小铭刚要回复，一旁便来了位不速之客。
　　望着站在眼前这位一身正经西装打扮模样的来客，没等苏小铭问，他便开口道：“你就是苏小铭？”
　　戒备地眼神，苏小铭假装镇定，回：“我就是，找我有事？”
　　“是我们老板找你。”做了个请的手势，“跟我走吧！”
　　上下打量一番后，苏小铭坐回沙发，昂起下巴轻蔑道。
　　“我不认识你老板，没事就别在这碍手碍脚的了，打扰哥几个喝酒的兴致，你担待的起吗！”
　　苏小铭的叫嚣顿时引起同伴站出来团团围住那人，不过此举并未激恼对方。
　　他一言不发地看着苏小铭，眼睛里毫无波澜。
　　随后从怀中掏出一张名片轻轻摆到桌上。
　　“半小时后见。”
　　“……”
　　那人说罢便转身离开。
　　卡座之中，苏小铭捏起那张名片，默默注视上面标注着头衔的几个大字，西子会集团董事，陈文。
　　“铭哥，刚才那人是谁啊？”
　　收起名片，苏小铭眉头凝结，不耐地回：“没事别瞎问，知道那么多对你没好处！”
　　“是是……”
　　其他人也都识趣地闭上嘴巴。
　　这时，苏小铭拿起啤酒杯灌了一口后，直接站起。
　　“今晚你们玩开心点，我有事先走了！”
　　“……”
　　…………
　　…………
　　半小时后，西子会大厦。
　　老金坐在一旁沙发上，双手环抱，闭目养神。
　　而苏小铭同样坐在一侧沙发之上，不同于老金的状态，苏小铭此刻异常紧张。
　　不时，办公室的大门打开，一身休闲装扮地陈文走了进来。
　　她径自走向酒柜，却挑了瓶水拧开喝了一口，才面朝苏小铭方向悠闲地坐下。
　　未等陈文开口，苏小铭便着急站起，开口道：“陈老板……”
　　话到一半，便被陈文举手打断。
　　她示意苏小铭坐下，而后道：“别紧张，慢慢说。”
　　“……”不安地坐下，又不知如何摆正坐姿，苏小铭忐忑地问，“陈老板，您找我有事？”
　　“嗯……”陈文不紧不慢地回复，又接着道，“西子会好玩吗？”
　　“呃……”
　　见苏小铭急迫地样子，陈文笑道：“小伙子，不用担心，在这里不会有人对你怎么样的，我问你答就可以了。”
　　“是是……您问！”
　　轻笑一声，陈文再次望向苏小铭时，眼神多了一丝压迫。
　　“嗯，那你可听好了，我的问题只问一遍，如果回答错误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见苏小铭十指紧扣，紧张的神情展露无余，陈文才继续道，“很好，有压力才能讲真话，既然这样那我问你，陈鸥你认识吧？”“……”
　　听到陈鸥二字，苏小铭头皮紧绷，心脏跳动的节奏瞬间加快。
　　她是陈鸥以前的老板，陈鸥被害成现在这样，我也有份，她今天找我来该不会是为了给陈鸥报仇吧？
　　想到此处，苏小铭慌乱地想要起身解释，却被不知道何时走到跟前地老金一把摁下。
　　“小伙子，考虑好再回答我，我今天只想听真话，只要你说的句句属实，我保证你会平安无事地离开这。”
　　“这……”思考再三后，苏小铭不敢隐瞒，只得咬牙赌上一把，点头道，“我认识她！”
　　“嗯，那看来你是不否认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其中也有你的功劳了？”
　　“是！”苏小铭继续点头，但又想着急甩掉责任，本能地想要上前解释时，小腹却被突然一击，随后瞪大眼睛，痛地倒在沙发之上。
　　而老金收回拳头后，继续站回原地。
　　这时，陈文才继续问道：“刚才这一拳算是你欺负我的人了，不过她现在已经不是了，所以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可以继续说了。”
　　嘶……
　　苏小铭忍痛撑起身体，艰难地回：“我……这件事我也是被迫的，高老大找到我要我替他做事，我哪敢不听他的话啊……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高老大？”
　　“对……就是远航集团的高副总，高亚文……”苏小铭上气不接下气，“他说陈鸥和陆总搅和到一起不方便动手，所以就让我想办法拆散他们俩，这样就能把陈鸥的消息送给杨家了，到时候杨家知道陈鸥没死，肯定会对您不利……”
　　“很好。”陈文瞥了老金一眼后，示意其退后，随后继续道，“你是个聪明人，高亚文让你办的事你都能办到，是个人才！”
　　“……”
　　陈文接着道：“所以陈鸥以前在西子会的位子你想要吗？”
　　“啊？”苏小铭眼球四处转动。
　　“我身边正缺像你这样机灵的人做事，你有没有兴趣替我做事？”
　　“……”犹豫再三后，望着陈文逼视地眼睛，苏小铭犹豫道，“想是想，但是西子会现在不是高老大接手了吗……”
　　“嗯，不错……”陈文起身，绕到桌旁后单手撑在桌面之上，面若无事地盯着苏小铭，“你们高老大耍的那些伎俩我都知道，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只要你想做这个位置，我就能满足你，这点你无须怀疑。”
　　“是是……”这天上掉下的馅饼已经把苏小铭砸晕，重金面前必有勇士，苏小铭自然也知晓拿钱就要替人做事的道理，所以他呼吸略显急促地问，“那我需要替您做什么事？”
　　陈文轻笑一声：“很简单，我要你约高进出来，并且告诉他我要送他一份大礼。”
　　“进哥？”
　　“对！碍于我和你们高老大之间的过节，所以这件事要秘密的做，办成这件事，用不多久西子会经理的位子就会交给你。”
　　“……”深吸一口气后，苏小铭起身，“陈老板交代的事，我一定办好！”
　　“嗯！”
　　……
　　苏小铭走后，办公室内只剩陈文老金二人。
　　此时，老金才开口道：“为什么要用这种人？”
　　“为什么不用呢？”
　　陈文反问，但老金并未回答。
　　来到老金身旁坐下，陈文继续道：“他和当初的小鸥一样，都只是想出人头地，所以我满足他们，他们就会死心塌地为我做事。”
　　“……”提及陈鸥，老金忽然沉默，随后轻声道，“在利益面前，他们也只是枚棋子罢了。”
　　“对，他们确实是棋子！”老金的话令陈文有些许恼怒，“我知道你一直对小鸥的事情耿耿于怀，但当时小鸥的事情绝非我的意思，杨家太强大了，连我都没办法违逆他们的意思，就算我当时不对她下杀手，最终她落到杨家手里，下场会更惨！”
　　陈文指责令老金无言。
　　“老金，你上次违逆过一次我的命令了，因为你是我身边唯一可以信任的人，所以我原谅你这次！”她冷脸抬头看向老金，“但我决不允许你再因为小鸥的事情妇人之仁！”
　　许久，
　　老金缓慢抬头。
　　“我不是违逆你，而是一直在帮你。”
　　“……”陈文忽然变得凌厉，“帮我多一个敌人吗？”
　　“她欠我一个人情。”视线挪向窗外，“或许这个人情将来会给我们留一线生机，不过我也希望将来这个人情不会有派上用处的机会！”
　　“你说的没错……”目光顺着老金的视线转移，陈文突然神情显露些许落寞，“但是如果她不死，那她将来会变得比我更绝情！因为她跟我是同一种人！并且现在她身边有宏在，一旦宏出面保她，将来难保她不会从此一飞冲天，所以我要把事情想到最坏，小鸥必须除掉！”
　　“……”陈文表现的紧张令老金沉默，“起码她现在并不是威胁，何必把事情做绝。”
　　哼！
　　冷哼一声后，陈文愤而起身，背对老金。
　　“无论是杨家或者是宏，我都有必须要除掉她的理由！并且我决定的事就不会再更改，你出去吧！”
　　“……”叹息之后，老金走到门口回头望了一眼，“希望将来你不会后悔现在做的决定。”



第34章 约见高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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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代天街广场。
　　在三楼家电卖场地通道之中，两道身影一左一右地闲逛着。
　　不时，女孩的脚步停顿原地，转头看向电视里正在播报的新闻访谈节目。
　　一身职业主播装扮地女主持，微笑着向身旁的嘉宾发问。
　　“陆总，虽然您现在是远航集团的执行董事，但据传闻陆振华董事长打算选接班人的时候结合公司情况，施行内部选举或者直接高薪聘请职业经理人，对此您怎么看呢？”
　　“你都说了，这只是传闻。”镜头里，陆远笑了笑又看向主持人，接着道，“这段时间因为一些私事我确实在工作上犯了不少低级错误，不过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所以……接下来我会尽快恢复工作状态，对于一些存在很久的集团内部问题，我会顺手一并清理干净，因为我的工作仅仅是将远航变得更好，至于接班人这个问题，我想暂时还不是我应该第一个要考虑的问题！”
　　“嗯……不过陆总，我很好奇您这次怎么会这么爽快的答应我们的访谈邀请呢？要知道在您回国以后，我们可是第一时间邀请您来作客我们的访谈节目，好让大众了解一下您这位年轻又充满神秘感的成功男性，但是这个机会一直拖到了现在呢……”
　　“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因为回国之后一直忙于处理公司的事情，二来我本人不太喜欢看着镜头说话，不过这次我想借着这个机会宣布一件事……”顿了顿，陆远看向镜头的眼睛逐渐认真，“我与杨婧女士的订婚礼将在半月后举行！”
　　哗……
　　镜头前一片哗然，
　　包括立在电视屏幕旁的陈鸥也瞬间绷紧了身体。
　　突然，一双温暖地肩膀护了过来，欧阳搂住她，轻声道：“这个节目不好看，我们走吧！”
　　陈鸥醒神过来，抬头望了眼后，笑了笑点头。
　　“嗯……”
　　说罢， 一个人径自走开。
　　欧阳在身后注视了片刻，在镜头与陈鸥之间徘徊，最终缓步跟了过去。
　　…………
　　…………
　　居酒屋。
　　电视里的重播画面仍在播放，不同的是陆远此刻正坐在宏的对面。
　　“怎么突然把跟杨婧订婚的事宣布出来了，是打算彻底放下她了吗？”
　　此时的陆远，面容没有了以往的忧郁以及纠结。
　　他释怀地看着宏，回：“从来没有真正的开始过，哪来的放下呢？”
　　宏稍稍错愕，没有言语。
　　陆远继续笑道：“我只知道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她，只要她没事，这就足够了……”
　　嗯……
　　宏应了声。
　　“看来你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冲动。”放下手中的活，宏接着道，“现在的局势没那么复杂，但你只要做错一个决定，那么她就会被牵扯进来，直到局面失控。”
　　双手合十，点了点头。
　　“杨家的事情你应该比我了解的多，而远航的情况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也早就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所以目前我和杨婧的订婚礼会牵扯到杨彪和高家的利益！”陆远看着宏，一脸严肃，“杨彪代表的杨家势力现在并没有合适的理由出来反对这门婚事，所以问题就一定会出现在高家身上，他们会想办法破坏这门婚事……我父亲目前还没有卸任远航集团董事的位子，所以高亚文即使联合其他股东，也无法动摇我父亲的位置，而我父亲目前在股东会的影响力并比不过高亚文，所以局面暂时处于僵持的形势，不过一旦我和杨婧的婚礼举行之后，到时候杨家势力介入，就会打破这个局面，而对此高亚文一定会想办法联合杨彪，那他联合杨彪的筹码应该就是把小鸥交出去吧……所以我现在能做的只有维持住杨婧，至于高亚文会不会将小鸥交给杨家，我想……应该是时候把高进约出来好好坐下来谈一谈了！”
　　局面已经分析的很透彻，不过宏听完后仍有些担忧。
　　他摩挲着下巴，随后告诉陆远：“你分析的没错，不过你忘了一点。”
　　陆远讶异，问：“什么？”
　　宏的眼神明亮，宣布答案。
　　“陈文！”
　　“……”
　　“鸥以前是她的人，所以杨彪出了事后，陈文为了自身利益可以毫不犹豫的派人灭口以此来抵消杨家的怒火，所以如果她知道小鸥还活着的话，那么她一定会再次对小鸥下手！”说到这里，宏停顿了下，“陈文已经回来了……”
　　哐当！
　　陆远驱退椅子，直接站起。
　　却被宏一把按住。
　　“不要着急！”安抚陆远后，宏才接着道，“鸥还活着已经是无法更改的事实，以陈文的性格还有目前的局势来看，有杨婧和你在暗中保护鸥，陈文应该不会直接对她下手的……”
　　“但这也只是分析，如果她真的再次对小鸥下手，等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只能先一步一步来，我要先约高进出来，他现在做的事都只是为了报复我从他身边夺走小鸥，所以只要他还在乎小鸥，他就一定会阻止高亚文动小鸥的主意！至于陈文，我会想办法时刻观察她的一举一动的，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我会立马安排小鸥和欧阳离开！”
　　“嗯，过段时间我会离开国内，所以在此之前国内的事情我不会插手的。”背过身去忙活手里的东西，宏过了一会又接着回，“不过鸥是我的徒弟，所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可以联系宝宝和凛，她们会帮你。”
　　“……”
　　望着宏的背影，陆远沉默许久。
　　最终，感激地回道：“谢谢！”
　　…………
　　…………
　　与此同时，西子集团的门口。
　　一辆黑色轿车缓慢驶离。
　　车内，想起半小时前与陈文的谈话，高进一脸阴鸷。
　　“江南地区话事人的位子，你父亲已经垂涎已久了，我现在准备把他让出去！”
　　“但是你们远航现在内部矛盾已经激化了，而你父亲又挂着远航副总的头衔，所以有陆振华在，这个话事人的位子你父亲是别想争到手的，不过你就不同了……”
　　“我的意图很简单，陈鸥是我的人，但是因为她一早得罪了杨家，所以我不得不对她下手，但是我也给了她机会留她一条命，不过这件事没什么人知道，所以我愿意拿话事人的位子来交换，只要你说服你父亲别再暴露陈鸥的消息给杨家，怎么样？”
　　“你不用着急拒绝，以你们高家现在的能力，顶多和陆振华打个平手，谁也占不了上风，不过一旦你拿到了这个话事人的位子的话，那局势可就说不准了。”
　　“你也不想总被陆远压一头吧？只要你愿意做这个位子，不只是陆远，连陆振华也要和你平起平坐！”
　　“现在我不需要你的答复，你回去好好想想吧！想好了之后，我们再接着谈接下来的条件。”
　　……
　　“陈文，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这招对付别人有用，对我可没用！”
　　“既然如此，那就陪你玩玩吧！”
　　铃！
　　手机响起，打断了思绪，高进抬手看了眼，随后冷笑一声接通了电话。
　　“陆少爷主动跟我联系，有何贵干？”
　　“约我见面？”
　　“嗯，那就半小时后见吧！”
　　挂掉电话。
　　高进稍显讶异和疑惑。
　　最终吩咐司机调头，朝着约定地点开去。



第35章 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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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航大厦的顶层办公室内。
　　杨婧将一个信封推到陆远面前。
　　陆远望了眼后，看向杨婧问道：“这是什么？”
　　“打开看了不就知道了？”
　　伸手拿过信封，拆开查看后，陆远怔住。
　　而杨婧则双手环抱着坐到桌面上，侧脸笑道：“你不用这么惊讶，这是我之前答应你的，不过是帮她伪造一个身份出来，对我来说很简单。”
　　陆远沉默片刻，抬头道谢。
　　“谢谢。”
　　“不用谢我，你今天公开宣布我们两个的事情，我明白你的用意，你不过是想给我吃颗定心丸罢了，不过我并不介意你的用意是为了谁……”杨婧起身，“她现在的身份就算我哥哥亲自让人去查，也很难查出来什么不对，所以接下来她能不能平平安安的，就要看你怎么跟她说了，我奉劝你一句，我们这个圈子很危险，你要是想保她平安，最好让她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嗯！”
　　陆远话音刚落，杨婧便又转向他提醒道：“别怪我没告诉你，虽然她的假身份我可以做到以假乱真，但是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可不止我们两个，所以其他人的口你怎么封还是多费费心思吧！如果万一有人偷偷向我哥哥传信，我想他绝对不会再相信我做的这个假身份，更有可能向她报仇的同时，破坏我们的事，所以一旦消息走漏，我会赶在他动手之前先下手的！”
　　“……”
　　陆远沉默着一言不发，而杨婧见状后径自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却被陆远叫住。
　　她回头，看着陆远。
　　“还有什么事？”
　　“谢谢！”
　　“……”
　　望着陆远，杨婧面若无事般点头哦了一声，却在转身的刹那，脸上露出了一丝开心的笑容。
　　…………
　　…………
　　杨婧走后不久，办公室的门再次响起。
　　陆远将信封收进抽屉。
　　“进来！”
　　高进走了进来，径自走到沙发旁坐下。
　　高昂的头颅仰起，他翘起腿对陆远说道：“说吧，找我来什么事？”
　　起身走到高进身旁坐下，片刻后，陆远侧脸面向他，认真地问：“你爱小鸥吗？”
　　“……”
　　好笑地回望，高进并未着急回复。
　　陆远也不恼怒，继续说道：“你把她的事情告诉我，无非是想破坏我和我父亲之间的关系，并且破坏陆杨两家的联姻，但是这一切你并没有如愿，所以……我想知道，你接下来会怎么做？”
　　哈哈……
　　高进像看白痴一样望着陆远，但是当陆远笃定地眸子坚定不移地直视他的双眼时，高进突然意识到什么，最终收起了笑意，走向窗边。
　　“我怎么做就这么直接告诉你那多没趣，不过有一点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他转身愤恨地看着陆远，“既然你保护不了小鸥，就离她远点！我会保护她，并且你可以放心，我不会把她的消息暴露给杨家的，因为我要她亲眼看着我赢你，最终心甘情愿的选择我！”
　　出乎高进的意料，陆远仅是坦然一笑后起身。
　　“知道你同样也想保护她我就可以放心了，不过我今天喊你来是要提醒你，苏小铭这个人做事没有原则，并且他也知道小鸥的事情，他现在是你的人，所以该怎么办你应该比我清楚。”
　　“我的人就不需要你操心了，况且他不过是我养的一条狗，只要给他足够的好处，他就会乖乖的听我的话的！”
　　无奈摇头，回到位置上后，陆远接着道。
　　“他能出卖我，就也能出卖你，无非是谁出的价钱更高而已，所以难保除了你我之外，不会有别的人出更高的价去收买他。”说到这里，陆远眼神逐渐寒冷的像凝结的冰霜，“之前因为苏姐的原因，我饶了他一次，但是他如果再敢动歪心思，我保证他下半辈子都开不了口说话！”
　　哈哈！
　　高进笑的狂傲。
　　“陆远，你还是太妇人之仁了，你认为他如果做了出卖我的事情，他还能活着吗？为了小鸥，我手上已经沾了一条人命了，再多一条命对我来说也不过是顺手的事情！”
　　轻笑一声，陆远走到高进身旁，两人并肩立在高大地落地窗前，目光直视苍穹。
　　随后，陆远双手插兜。
　　“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老鹰捉小鸡吗？”
　　高进望了眼他的侧脸，而后回：“记得，因为你总是输的那一个！”
　　可陆远并不介怀，而是异常平静的露出一抹淡然又充满自信地笑容，看着高进。
　　“这次我不会再让着你了！”
　　“……”望着陆远眸子里表露出的自信，高进定了片刻，随后嘴角弯出一抹玩味的弧度，“拭目以待吧！”
　　…………
　　…………
　　居酒屋。
　　空荡地大厅内，今天安静异常。
　　门口也早早挂起了打烊的牌子。
　　宏双手撑在吧台后，面前陈鸥与宝宝还有凛并排坐下。
　　“师傅，怎么今天提前打烊了？”
　　身旁宝宝和凛都低头保持沉默，陈鸥隐隐觉得师傅应该有事说。
　　“你怎么突然都不说话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她有些急迫，但又无从问起。
　　片刻，宏打定主意后告诉她：“本来是想晚几天再告诉你的，毕竟刚收你做徒弟也不过才一个月左右，很多东西还没来及教你，不过……一周后我就要离开国内了，所以今晚算是我们师徒一场，临走前做个道别吧！”
　　“走？”望着宝宝低落的神情，陈鸥同样失落又不解地问，“怎么好好地就要走了，那店里怎么办？”
　　看着陈鸥微红的眼眶里闪烁着泪花，宝宝没来由地一阵心疼，立马上前抱住她安慰道：“别伤心小丫头！我们一有空还会回来的，只是先生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我们不得不暂时离开一段时间了……”
　　咳！
　　宏刻意清了清嗓子，随后叫住带着哭腔的宝宝。
　　“我什么时候说要带着你们回去了？”
　　“啊！？”
　　宝宝欲哭无泪，面色尴尬。
　　凛倒是在一旁破天荒地白眼笑出一抹弧度。
　　随后，宏看着宝宝，又接着道：“你这个老东西，都几十岁的人了，还是说哭就哭，你这个样子，我要是把我这个教了一半的徒弟交给你的话，我还能放心的走吗？”
　　哗的一声破涕为笑，宝宝站直了拍着胸脯道：“先生您放心，这小丫头有我看着，保证不会出什么事情！”
　　随后又稍显担心，不过看了看凛后，宝宝又气势汹汹地道：“反正还有凛在，我们保证把小鸥给您看好了！”
　　凛呵了一声，无奈摇头。
　　不过宏倒是表情满意，随后看向陈鸥一脸认真地道：“我走了之后，这个地方就是你的家，宝宝和凛都是你可以信任的人！”
　　“师傅……”
　　宏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用担心店里的生意，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出了什么事交给宝宝和凛就行了，我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我教你的这些东西，你能够熟练地完成，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份大大的惊喜！”
　　“……”
　　陈鸥低头，心存感激地一言未发。
　　而宏则微笑地看着她，然后摊开她的掌心，用食指比划了一串数字。
　　“记住了吗？”
　　陈鸥抬头，不解地问：“号码？”
　　宏点头。
　　随后严肃的告诉她：“记住，出了重要的事才能用！”
　　“……”
　　默默看着掌心，陈鸥木讷地点头。
　　因为宏突然宣布离开，又突然严肃地交代这些事，她虽不懂他的用意，但隐隐间觉得自己师傅没有开玩笑。
　　出神之际，宏又宣布道：“走之前，还有一样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
　　从吧台下掏出三张机票摆到面前，宏抱起胳膊：“看在你们这么辛苦的份上，就犒劳一下你们吧！”
　　“……”
　　陈鸥惊讶的拿起机票，还未来及感激，一旁宝宝就已经按耐不住激动地大叫起来。
　　“先生，我太爱你了！”
　　笑着摇头，不过看着陈鸥犹豫地表情，宏宽慰道：“什么都别想，好好去放松几天，这是你应得的！”
　　感激地抬头，陈鸥蠕动着嘴角，欲言又止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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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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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子山庄的高尔夫球场内。
　　陈文扬杆挥出一记好球后露出满意的笑容。
　　老金始终站立一旁。
　　直到陈文最后将球推入洞内，顺手将球杆交给球童后，这才大步来到老金跟前。
　　“今天手感不错！”
　　“你的球技越来越好了。”
　　笑着摇了摇头，陈文开始调侃起老金的恭维：“你夸人的水平可是一点都不见长！”
　　“是吗？”
　　“嗯！”
　　脱掉手套，随手塞到老金怀里后，陈文坐进工具车，吩咐道：“跟我来！”
　　紧跟其后坐进工具车，车子朝着休息区行进。
　　中途，陈文沉静许久后终于开口。
　　“小鸥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
　　沉默片刻，老金回道：“她还是没有想起以前的事情，不过这次陆杨两家联姻的事情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会继续平静一段时间。”
　　“嗯……”眉头微皱，陈文看向老金，“宏先生呢？”
　　“他一周后要回国外，应该会待上很长一段时间。”
　　长舒了口气后，陈文神情也轻松了不少。
　　“他走了事情就好办的多了！”
　　“……”看着陈文一脸盘算的神情，老金声音沉重地问，“你准备对小鸥下手了？”
　　笑了出来，陈文调侃地看着老金。
　　“别那么紧张，现在对她下手一旦惹恼了宏和杨婧，我可吃不消这两个人的报复。”停顿了下，陈文又继续道，“我只是想测试下陆远对小鸥喜欢到什么地步，如果他让我失望了，那这场游戏就没有深入玩下去的必要了！”
　　“陆远？”
　　眼眸逐渐阴冷，陈文轻声回：“嗯，如果他真的喜欢小鸥到拼命的地步，那么将来杨彪对小鸥实施报复的时候，我想他应该会跟杨彪拼命吧？”
　　“你不怕被杨彪知道小鸥没死之后，他们父子会继续压迫排挤你吗？”
　　吱！
　　工具车停到休息区的门口。
　　陈文径自起身走了下来，随后轻笑一声回头看着老金。
　　“这次回国我要的不是继续看着杨家的脸色讨饭，最好能除掉高亚文的同时，顺手把杨彪父子两个也吃掉就更好了！”
　　“……”
　　“两杯水！”吩咐了侍者后，陈文坐到遮阳伞下的椅子上，继续说道，“你不用这么惊讶，只要这件事做的严密点不留下把柄，就算我把他们父子两个吃掉，老爷子也不会拿我怎么样，他看重的是整个杨家家族的利益，即使没了杨彪父子，不是还有杨婧吗？所以就算老爷子再生气也没用，毕竟国外那些老家伙也早就巴不得看着杨家落难呢！而我手里的渠道资源一直都是他们想要的，所以我大可以放开了去做，就算局面超出我的控制，其他几个家族势力也会主动跟我站到一起！而老爷子会为了继续拉拢我，不得不忍下这口气！”
　　望着陈文眉宇间流露的自负，老金失神地回：“一旦你做成了这件事，杨家肯忍气吞声也只是暂时的，其他家族也不可能永远为我们提供保护，最终的局面可能仍然是两败俱伤……”
　　“老金！”陈文忽然盯住老金的双眼，她眼底不自觉散发着狂傲，“我陈文就是不甘心一直做他们的棋子才能走到今天，所以我要的绝不是再继续做个只会替他们赚钱的傀儡，机器！”
　　老金无言，仅是默默看着陈文发泄。
　　而陈文起身走到一旁，随后紧紧抓住栏杆，昂起高傲的下巴，一字一句的宣誓。
　　“我要建立属于我自己的家族，我要有朝一日踩在他们所有人的头上！”
　　“……”
　　…………
　　…………
　　与此同时，澜会所内。
　　苏小铭跪伏在地，而高进则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之上。
　　“老大，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出卖你啊！陈老板把我叫过去真的就只是交代我约你见一面而已，绝对没有别的事情了啊！”
　　砰！
　　小腹又是一记闷响。
　　苏小铭痛的翻起了白眼，整个人滚在地上求饶。
　　“老大……我真没有做出卖你的事啊，你饶了我吧……”
　　唰！
　　高进起身，整理了衣服后一声不吭地走到门口。
　　最终，又回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苏小铭。
　　“我知道你没有出卖我，今天这顿打是为了提醒提醒你，好让你记住，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你最好不要做出卖我的事情，否则下次你可就没这么大命活着走出这个房间了！”
　　“是是……”
　　又随手扔下一沓钱后，高进直接走出了房间。
　　…………
　　…………
　　杭一医院的停车场内。
　　黑色平治车里，欧阳将手里的文件收进信封。
　　“怎么突然又弄了这些身份证件和资料？”
　　陆远回道：“小鸥之前的身份资料不完善，一旦被杨彪盯上的话，很容易就能查出漏洞，这次的新身份资料很齐全，算是为了预防万一吧！”
　　“……”
　　“保管好这些资料，也替我照顾好她，其他的事我来做就行了。”
　　欧阳拧眉看向陆远，隐隐觉得不安。
　　“陆远，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陆远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眼底那一抹不安已经烟消云散。
　　“不要问了，至少目前还没有什么事发生，如果真有事会发生，我会提前通知你。”犹豫了刹那，陆远眼神闪烁地问欧阳，“她最近怎么样了？”
　　叹息之后，欧阳才回他：“她很好！”
　　“那就好……”
　　看着陆远失落地神情，欧阳不忍地继续说道：“明天她要出国度假几天，我刚调回杭城，工作上需要交接的事情太多，所以抽不开身不能陪她一起去了。”
　　“出国？”
　　“嗯。”
　　“……”
　　看着陆远眉宇间忽然显露地焦灼，欧阳问道：“怎么了？”
　　抹去表露出的情绪，陆远尽量压抑内心地不安回欧阳：“哦，没什么！”
　　“嗯，既然没别的事，我就上去了！”
　　说罢，欧阳打开车门起身离开。
　　随后，黑色平治车缓慢驶离。
　　直到车子出了大门，欧阳停下脚步回望，回想自从南城回来后的这段时间里陈鸥的表现，欧阳眼神复杂。
　　“小鸥，不要怪我告诉他，你心里还有他的位置，我不想你有遗憾……”
　　想到这里，他又不甘地看着陆远离去的方向。
　　“陆远，如果你真的还爱小鸥，就不要去打扰她！”



第37章  Mauritius
==============================
　　Mauritius。
　　曾有人这样赞誉——上帝先创造了Mauritius，再依照Mauritius的风景创造了天堂。
　　……
　　机场地航站楼上空，一阵风鸣般的呼啸声后，直飞Mauritius的班机，在一阵欢快轻松地音乐当中，冲上了云霄。
　　此时，安静地商务舱内。
　　陈鸥略显拘谨的将毯子拉到腿上，整个人看起来像只乖顺的小猫般，一声不吭地窝在座椅内，同时又按耐不住心底的好奇，时不时悄悄偷瞄上一眼。
　　隔壁宝宝带着耳机，十指正熟练轻巧地，在脸上拍打着刚敷完的面膜上残留的精华。
　　而一旁的凛早已戴好了眼罩，却又不耐地摘下，随后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宝宝。
　　感受到凛的恼意后，宝宝停下了动作，瘪着嘴嘀咕道：“干嘛总用这种眼神看人，吓死个人了！”
　　凛并未理会，总算是没了动静，便又重新躺了回去。
　　气氛并未因此变得尴尬，宝宝笑着趴到扶手边上，冲着陈鸥低声喊道：“小鸥！”
　　回过神来，陈鸥探出头。
　　“啊？怎么了？”
　　翻开手里的杂志，宝宝指着那个穿了一身性感泳衣的火辣性感女郎，随后神秘兮兮地看着她，露出一脸意味深长的笑意。
　　“让你准备的比基尼带了没？”
　　陈鸥愣住， 随后脸上升起一抹绯红。
　　“没有……”
　　宝宝顿住，啧了啧舌，无奈摇头道：“好身材就要露出来嘛！真不知道你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这么好的底子，非要把自己打扮的土里土气的！”
　　“呃……”
　　陈鸥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得假装什么都没听到，继续窝进座椅内。
　　可一旁宝宝并未就此打住，而是将身体探了过来。
　　“我早就知道你肯定没带，所以我帮你带了！”
　　“……”将毯子提到已经红透了的脖颈，陈鸥刻意压低了声音拒绝道，“姐！那个我穿不了，非要我穿还不如直接让我去死算了！”
　　“呀！”宝宝连续呸了几下，随后点了点她的小脑袋，“在飞机上别说什么死不死的，多晦气啊！”
　　“……”
　　陈鸥干脆闭上眼睛保持沉默，不再打算理会宝宝的无理取闹。
　　此时，登机后换上的宽松长裙下，领口不经意间滑落，露出一抹雪白。
　　宝宝突然没了声，眼神在自己与陈鸥胸口之间徘徊比较后，最终讶异道：“死丫头，竟然比我还有料！”
　　注意到宝宝的举动后，陈鸥一下惊起，紧紧捂住胸口。
　　“姐！你说什么呐！”
　　哈哈！
　　“没什么没什么！”宝宝扬了扬手，又捂住偷笑的嘴角打趣道，“姐姐我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真是没想到在你这个小东西身上看走了眼，等到了地方你换上我给你带的衣服，就凭你这身材，绝对能迷死一大片人呀！”
　　“我可不想穿了在沙滩上给人看来看去！”没好气地白了宝宝一眼后，陈鸥干脆将毯子挡在脸前，再次拒绝道，“还是你留着自己穿吧！”
　　愤愤地抿起了嘴唇，宝宝干脆躺了回去。
　　“臭丫头，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身材，你非得包的这么严实，这样哪有男人喜欢你！”
　　陈鸥仍旧装睡。
　　宝宝无计可施，咬牙道：“死丫头！真是不开窍！”
　　突然，一旁本以为早就睡着的凛却出了声。
　　“无聊！”
　　“……”
　　望着两人，宝宝扭捏着干脆重新戴上耳机，随后一脸不忿地躺下。
　　最终，机舱里重新陷入一片安静。
　　璀璨的银河下，这架满载了疲惫灵魂地班机，即将渡过11个小时的航程，奔向地球遥远的另一面。
　　那个像极了天堂一般的度假胜地！
　　…………
　　…………
　　西京餐厅。
　　靠窗的餐桌位置上，杨婧随意扒弄着餐盘里的牛排。
　　陆远则平静地一直用着晚餐。
　　直到餐盘撤下，服务生端上饭后甜点，杨婧终于开口。
　　“还有10天订婚礼就要举行了！”
　　“嗯。”
　　陆远仍旧淡漠着，将切好的甜点推置杨婧面前。
　　看着面前这块毫无感情地糕点，杨婧突然皱眉笑了笑，随后放下刀叉。
　　“那你能给我解释下你为什么要参加这次去非洲的商务考察吗？”
　　眉头微皱，不过陆远还是平心静气的解释。
　　“只是去那边进行公事访问而已，大概一周时间，不会耽搁订婚礼如期举行的。”
　　呵！
　　杨婧冷笑一声，直视陆远。
　　“你把我当傻子了吗？”说到这里，她面容显露一丝恼意，“你是为了她才去的，对吗？”
　　放下刀叉。
　　陆远回视杨婧生气的眼睛，最终又沉默着点头。
　　他的反应惹得杨婧一阵好笑。
　　随后，她眼眸里渐渐笃定，对路远说：“陆远，我有点后悔了！”
　　陆远同样看着她，最终无奈地张口。
　　“对不起，如果她没什么事情，我是不会主动见她的。”
　　“……”
　　突然，杨婧双手拍到桌面之上，将整个后背推到椅背上，低头面露苦恼。
　　久久，才回。
　　“你知道吗？我有点嫉妒她了！”
　　“……”
　　忽然停顿了刹那后，陆远没有直视杨婧的眼睛。
　　只能转移注意，继续切分着盘里的糕点。
　　而杨婧不甘地更加贴近一步，质问道：“我说我开始嫉妒她了，你没听到吗？”
　　陆远沉默，放下刀叉。
　　片刻后，他终于还是给了她坚定的回复。
　　“你说过这只是场交易，不掺杂感情！”
　　可杨婧撕咬着唇角，眼底生起一团无名火。
　　“可现在我反悔了！”
　　“杨婧！”
　　“……”
　　陆远一声轻喝，令杨婧突然冷静下来。
　　许久，她将高脚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最终，又假装无事般，高傲地看着陆远。
　　“刚才只是跟你开玩笑的，反正你跟她没有什么可能了，我有什么好嫉妒的！”闪烁的眼眸仍有丝丝不甘，“再过10天就是我们的订婚礼了，我希望你不要忘记我说过的话，和你承诺过的事！”
　　“我们的约定我会一直记着！”
　　说罢，掏出钱夹将钱放到餐单上后，陆远起身。
　　但杨婧仍坐着不肯起，最终在陆远将走之际，她还是不甘地问了出来。
　　“陆远，我要你认真的回答我，你有把我当你的未婚妻吗？”
　　突然停下脚步，犹豫片刻。
　　陆远回：“对我来说，我想娶的人只有一个……”
　　“……”陆远的诚实，令杨婧感受到一股足以撑破胸膛的恼火在胸口起伏，她起身怒问，“可现在我才是你的未婚妻！我可以无视她，但绝不代表我可以容忍你和她背着我再发生些什么事情！”
　　脚步僵在原地，陆远回头，那双如黑夜下漆黑无波的海面般地眼睛，静的令人发慌。
　　“至少，现在订婚礼还没有举行！”
　　咚！
　　心脏犹如遭受一记重击，杨婧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她看着陆远，以及他眼睛里的坚定。
　　最终，妥协地大声斥骂。
　　“滚，在我没反悔之前，立马给我滚！”
　　他果然没有多做停留，就那样直接离去。
　　杨婧坐回原位，拧着眉头好笑地抓起容器里的红酒，灌入口中。
　　直到嘴角被洒落地红酒浸染，那双犹如沾了鲜血般地双唇，弯起一抹弧度。
　　“我答应你，只要婚礼如期举行，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可我什么都答应你了，你心底竟然连一丝位置都不肯留给我！”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哈哈……因为她我才能把你老老实实的绑在身边，但是将来也可能因为她，让我满盘皆输，功亏一篑！”
　　“陆远！她是你的弱点，但是你和我在一起之后，她也终将变成我的弱点！所以，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和她就这样肆无忌惮地下去！”
　　“珍惜你和她现在的时光吧……”



第38章 棕榈酒店
==============================
　　棕榈酒店。
　　这次旅行的目的地！
　　从机场到酒店经历了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早已疲惫不堪的三人，终于抵达了这里。
　　预订的套房共有两层，宝宝直接挑了可以通往露天泳池地一层。
　　随后不顾旁人讶异的表情，直接丢掉行李，扑倒在柔软弹性十足的床垫上，脸上洒满了欢欣激动。
　　“唔！这里的床垫也好赞哎！”
　　宝宝抑制不住地大喊大叫。
　　一旁的服务生露出了职业微笑，微微躬身面向陈鸥和凛，随后操着一口流利地英文道。
　　“二位的房间在楼上，请跟我来！”
　　点了点头。
　　二人跟在身后，上了二楼。
　　“二层一共两个房间，二位可以自行挑选！”
　　“……”
　　陈鸥略显尴尬地看向凛，随后在惊愕中，看着凛同样操着一口流利的口语同服务生交流了一番。
　　最终，服务生面带微笑地退了出去。
　　偌大的二层只剩了她与凛两个人。
　　此时，凛朝她走了过来。
　　“这层有两个房间，反正都差不多，你先选吧！”
　　“呃……”随意看了看后，陈鸥还是客气道，“还是你先选吧，我住哪个都一样！”
　　“那好吧！”
　　没了宝宝在一旁叽叽喳喳，凛此刻也显得格外放松，举止间不经意流露出原本就该属于她这个年龄的活泼。
　　见此，陈鸥稍稍错愕，不过转瞬便恍然，自嘲地笑了笑。
　　走廊尽头，看着凛打开房门进去之后，她便也拎着行李径自推门而入，进了自己的房间。
　　呼！
　　一股海风透过敞开地阳台扑面而来，同时夹杂着海的味道，沁人心脾。
　　她迫不及待的放下行李，赤脚轻快地来到露天阳台。
　　随后踮起脚尖，望向近在咫尺的海景！
　　远处，
　　沙滩之上早已布满了人群，以及脚踏冲浪板在海浪中穿行而过的影子，还有漂浮在海面之上的船屋。
　　这一切对她来说，都充满了新鲜感和好奇！
　　……
　　她赞叹这里的美景，又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的一切。
　　近80平的露天阳台上，各种各样的热带景观植物有规有矩地摆放着，一件件地中海风格地家具毫无违和感地，和这些植物搭配到了一起。
　　向日葵般地太阳透过那颗高过房顶的棕榈树，刚好洒落一片金灿灿地阳光。
　　随后，她走出房间，坐在柔软的沙发上，闭上眼睛贪婪地呼吸着这里的空气，再慢慢舒展身体，终于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这里或许真的是天堂吧！”
　　自言自语着，说出来连她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这次为了犒劳她们，师傅怕是要破费不少了！
　　……
　　简单休息之后，陈鸥便起身回到屋内。
　　由于方才一早约定好的半小时后在楼下碰面，为了避免迟到，她直接进了浴室。
　　将浑身疲惫和污垢冲洗干净后，这才换上备好的长裙，又对着穿衣镜照了照后，才满意的出了房间。
　　一楼。
　　宝宝还在忙手忙脚的收拾自己，浑然没有注意到悄悄下楼的陈鸥。
　　“姐！”
　　一声呼喊后，宝宝回过头来，本就略厚的嘴唇此刻吐了芭比色的唇膏后，显得十分滑稽。
　　噗嗤！
　　陈鸥没忍住笑了出来。
　　宝宝见状板起了脸，阴沉沉地问道：“干嘛！”
　　“呃……没什么！不是说好的半小时集合么，所以……”
　　“那你笑什么，我脸上长东西了？”宝宝纳闷地摸了摸脸。
　　“没有没有！”但又尴尬地指着自己的嘴唇暗示，“这个颜色是不是有点夸张？”
　　“哦，你说这个啊！”宝宝举着手里的唇膏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随后拉着陈鸥坐下，“今年这个色在国外很流行的，咱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怎么能打扮的土里土气的，要跟着时尚走才能抓住那帮臭男人的眼球嘛！”
　　偷偷吐了吐舌，陈鸥收紧了肩膀老实坐到一旁。
　　宝宝看了看她后，面露嫌弃。
　　“你看看你，出来一趟还是老样子！”无奈摇头，随后从化妆包里掏出一摞工具，“出来玩全听我的，今天必须得给你收拾好了才能出门！”
　　“……”讶异地看着宝宝，陈鸥往后挪了挪，“姐，不要了吧！我不喜欢化浓妆……”
　　嗯？
　　“别动！”宝宝看着她威胁道，“知道你不喜欢化浓妆，我就给你稍微补一点粉底和唇色，还有你的眉毛，多久没修了！真是的，做女人怎么能这么潦草呢？”
　　“……”
　　蹬蹬……
　　凛刚好大步下楼。
　　和两人对视一眼后，又无视般朝着门口走去。
　　这时，宝宝叫住了她。
　　“穿成这样上哪去？”
　　凛后退了两步，双手揣兜：“晨跑！”
　　望了眼窗外，太阳早已升起。
　　“几点了还晨跑？”凛穿了一条长裤外加一件紧身T恤，宝宝看神经般望她，“穿成这样也不怕中暑了，不是说好了等下一起出去吗！”
　　凛耸了耸肩，并不在乎宝宝的质问。
　　“这里不是店里。”随后挑衅地吹了声口哨，做了个口型，“你管不着！”
　　“你！”
　　“这几天咱们各玩各的。”没等宝宝说完，凛便打断她，又故意嘲讽，“因为我要玩的你们玩不了！”
　　“……”
　　宝宝虽不满，但最终还是憋着一个字也没敢再说。
　　……
　　凛走后，宝宝强忍着一肚子的气帮陈鸥把剩下的妆化好。
　　看着整体效果出来后，总算是露出了笑。
　　“看看！”
　　接过宝宝递来的镜子。
　　陈鸥讶异地看着镜子里的脸，手指轻轻触摸。
　　“好看吧！”
　　“嗯……”
　　“你就放心姐的审美就行了，别看姐平时化成那样，那是因为我都这个年纪了，再不抹浓点的话，哪还有人会注意到你姐姐我的美貌！”自恋地捂嘴偷笑，随后又看着陈鸥，啧啧两声，“看看你，多好！又年轻又漂亮，再加上姐给你化的妆，那帮臭男人都要为你痴迷了！”
　　“……”
　　望着镜子，又心虚地放下。
　　连陈鸥自己都不得不暗叹宝宝的手艺。
　　“走吧！”宝宝收起工具，起身，“等会到了外面，记得给我抬头挺胸走路知道没？”
　　“哦……”



第39章 购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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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子大厦。
　　办公室内，陈文与老金通着远程电话。
　　“陆远果然没让我失望，他应该会在今天晚上到达那里，不过他应该不会直接现身见小鸥，所以你帮帮他吧！”
　　“嗯，我知道该怎么做。”
　　远在地球另一面的酒店里，老金挂掉电话，随后走向窗边。
　　将密闭的窗帘拨开一条缝隙，对面正好就是陈鸥她们的房间。
　　…………
　　…………
　　路易港。
　　三面环山，一面靠海，是Mauritius的首都。
　　上午酒店安排好出行的专车后，宝宝带着陈鸥直接到达了这里。
　　此时，人潮汇聚地广场上，宝宝和陈鸥不紧不慢地散步在一排棕榈树通道内。
　　两旁是排排整齐地炮台，不远处一座布满历史尘埃的巨人雕像矗立在广场入口的中央，再往前走便是一座具有100多年历史的古老剧院。
　　两人悠闲地散步，边走边看，仿佛时光在这里都被调慢了节奏。
　　漫步在这座海港城市，似乎毛孔都在拼命呼吸着这里的一切！
　　没过多时，两人便到了建立在路易港的ChinaTown。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累死了，上午咱们就在这随便逛逛买买东西好了，这里很多商店都是国内的人开的，价格也不贵，等会进去千万别给先生省着，不然下次可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宝宝说着又打起了呵欠。
　　“嗯，不过我没什么要买的，还是陪你逛吧！”
　　“陪我逛多没意思，咱们这次来要在岛上待个十天半月的，你带的那几件衣服肯定不够穿的，既然来了就入乡随俗嘛！等会我帮着给你挑几件像样的衣服！”上下打量后，又拉着陈鸥道，“你这个裙子等会换下来就别穿了，太普通了！”
　　“啊？我觉得还好啊……”
　　“好什么好啊！”宝宝白了她一眼，“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再漂亮的脸蛋儿没漂亮衣服搭配也是白搭，你还不信姐的眼光吗？等会保准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行行行，都听你的……”
　　宝宝啰嗦起来实在令人头大，陈鸥不再拒绝，因为拒绝也没用。
　　…………
　　…………
　　与此同时，直飞阿联酋的班机缓慢落下。
　　航站楼前，前来接访的专车早已等待多时。
　　不时，考察团走了出来，接机人员迅速上前。
　　“欢迎欢迎，一路辛苦！”
　　考察团负责人回敬：“还好，麻烦你们了！”
　　“不客气，这都是应该的！”
　　远航这个跨国集团对于本地的企业代表来说，伺候好了就可以为他们带来源源不断的商机和财富。
　　不过接访人员中的代表一阵嘘寒问暖之后，开始在人群中四处张望。
　　随后略显疑问的操这一口浓重口音的英文。
　　“不是说陆总也参与了这次考察吗？怎么没见着他本人呢？”
　　“哦，前几天只是些简单的走访，有我们在就足够了！”随后考察团代表理了理站姿，“陆总他有自己的安排，放心！”
　　“哦，既然这样那我们先去酒店吧！”
　　“好的！”
　　接访的专车启动，车窗外，一架直飞Mauritius的班机也刚刚昂起机头，在一声呼啸声中盖过脚底的车辆，飞往了Mauritius的方向。
　　……
　　班机之上。
　　陆远白色衬衫的上衣纽扣扯开了两颗。
　　一旁助理递来平板电脑。
　　“陆总，按照您的指示我已经把昨晚直飞Mauritius的乘客名单拿到手了，请过目。”
　　接过平板电脑，一一过目后，陆远最终将目光定在了那个理了一头短发的中年男人身上。
　　姓名：河谷。
　　国籍：越南。
　　眉头微皱，将平板电脑还给助理。
　　陆远道：“把这个人的到了地方后的住处尽快查出来！”
　　“河谷？”
　　助理疑惑问道。
　　“这个人的资料是假的，他是陈文的人，这次他秘密到Mauritius一定有陈文的幕后指使。”陆远拄着额头的手突然放下，随后严肃地看着助理，“现在就联系法拉奇先生，把这个人的资料传给他，相信法拉奇先生查过他的资料之后，应该会知道该怎么处理。”
　　“是！”
　　“还有！”
　　“陆总您说！”
　　“顺便查一下陈小姐入住的酒店地址，帮我安排到离她最近的房间。”思考片刻，“尽量做的隐秘点，我不想打扰到陈小姐！”
　　“是！”
　　…………
　　…………
　　ChinaTown。
　　试衣间的门吱呀一声打开。
　　里面的女生换掉了原本那条碎花长裙，此时紧致的身材被一条dustypink颜色的樱桃印花背带裙包裹着，散乱的头发也扎成了一条粗马尾，刚刚好斜着搭在胸前。
　　“oh my god！小鸥，你整个人看起来又甜又可爱！太美了！”
　　然而陈鸥并未着急回应，她有些扭捏的没敢走出来，显然这样的穿搭也是第一次。
　　而宝宝一心要改掉她不自信的毛病，所以直接将她拉了出来，带到镜子前。
　　穿衣镜里，精致又不显浓艳的妆容，搭配着一身甜美又可爱的樱桃印花背带短裙，使她整个人看起来清新地像一个来自田园的仙女。
　　而在完美搭配的外表之下，那颗自卑缺乏自信的心，正在渐渐适应周遭不时投来的目光。
　　随后她转过身去，回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一股来自外表的能量，让她头一次感受到自己的美，并且渐渐地诞生出自信。
　　“来，这个包也拿着！”
　　接过宝宝递来的草编包，直接提在手里。
　　宝宝左右细看后，总觉得少点什么，随后做了个撕着嘴角的手型，对陈鸥说：“笑~”
　　陈鸥有些生硬地弯弯嘴角，但见到宝宝无奈捂住额头的表情后，愣在原地。
　　“算了算了……”掐腰看着陈鸥，宝宝表情掩不住地满意，“慢慢习惯就好，有我给你包装，就算和那些明星比，你也不差的！”
　　“……”
　　吐了吐舌，陈鸥没敢回话。
　　“怎么样，喜欢吗？”
　　宝宝故意调笑地看着她。
　　而她歪了歪头，窘迫地红了脸，随后低声崩出两个字。
　　“喜欢……”
　　“喜欢就好！赶紧去逛下一家，争取上午把这几天要穿要用的东西都买齐了，接下来才能安心出去玩嘛！”
　　……
　　路易港的海风微微吹过。
　　购物街的出口处，两道身影提着大包小包走了出来。
　　她们走过后的轨迹，引得众人纷纷注目。
　　“别管他们，千万不要回头看他们！”宝宝骄傲地侧脸小声告诉陈鸥，“一定要让他们觉得你高高在上，抬头挺胸！”
　　呼……
　　陈鸥偷偷出了口气，幸好有宝宝陪同，不然自己肯定应付不来。
　　而宝宝见她的模样，撇嘴笑出了声。
　　“看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啧了啧舌，陈鸥回：“不是姐你说的么，慢慢习惯就好了，我才刚开始习惯而已……”
　　宝宝拉着长音，故意孺子可教的语气，嗯了一声。
　　“开窍就好！”看着开来的专车，宝宝停住脚步，“等会想吃什么？”
　　“随便吧！”
　　啪！
　　被宝宝突然打了屁股。
　　陈鸥一脸茫然。
　　而宝宝俨然一副诲人不倦地姿态，教育她道：“以后如果有男人约你吃饭，一定不能说随便！”
　　“那我该说什么，而且我也真的不饿……”
　　“就算你不饿，你也不能说随便！男人追女人都是一股劲，你不能让他觉得你太随意，不然他就吃定你了！”
　　“有这么严重吗？”
　　陈鸥偷笑。
　　可宝宝却一本正经。
　　“当然啦，我告诉你这个就是让你明白，做女人一定要把架子端起来！”
　　“可刚才不是你在问我么……”
　　“你别管这些，总之我教你的，你要记住！”
　　“好的好的，我记住了还不行吗！”逛了一个上午，她此刻只想尽快回到酒店休息，所以只能敷衍宝宝，“姐，车到了，赶紧走吧！”
　　“……”



第40章 暗中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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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九点。
　　棕榈酒店，此时套房三层的阳台之上。
　　陆远双手撑着围栏，视线一直朝着隔壁的套房院内注视。
　　此时，隔壁的院内，露天泳池的边上。
　　三个人影在碧蓝的水波倒影下，有说有笑。
　　看着那张脸的笑容，陆远不自觉地也跟着笑了起来，仿佛这道笑已经足足久违了一个世纪。
　　……
　　随后，他瞳孔的焦距收缩，似乎连带着回忆也一并拉回了过去。
　　在大明山的河畔前，那是他第一次有机会和她单独相处。
　　那个时候的她虽然难以靠近，却仍然让他觉得有信心可以打开她的心扉，与她走到一起。
　　也是那个时候开始，他自以为是的爱，开始了一次又一次对她的伤害。
　　而她，虽然藏着满肚的心事背负着一身的血债，可是为了他不被牵连，宁愿一次次被误解也不肯吐露半个字，甚至渐渐疏远自己。
　　但是，她一次次想要保护自己爱的人，却只换来了一次次的伤害，而自己则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却选择了逃避！
　　所以如今的他，只能站到了这里，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就近在眼前，却又似乎隔了一道天堑般无法靠近。
　　他不敢再轻易逾越这道隔着两人的鸿沟，因为稍有不慎，自己就会再次害的她粉身碎骨。
　　……
　　“陆总，按照您的吩咐已经给那个人送去提醒了！”
　　“嗯。”
　　陆远坐回沙发，又拿起一瓶啤酒，随后淡漠着将视线转移，最终朝着对面那道虚掩着的窗户举杯。
　　而此时，那道窗户的帘子后，缓慢站出一个人影，他手里同样拿着一瓶啤酒，随后另只手拿起了客房的移动电话，看着陆远。
　　突然，客房内的电话响起。
　　助理将电话拿给陆远。
　　“陆先生，谢谢你的酒。”
　　电话里老金的语气毫无波动，似乎就算被撞破了也没有任何一丝惊讶。
　　而陆远同样一脸淡漠。
　　“金先生，酒喝完就快回去吧！顺便替我告诉陈老板，看来她的打算是要落空了。”
　　“我从未让老板失望过。”
　　“那这次可能要让你破例了。”
　　“哦？”
　　咔嚓！
　　陆远轻轻挂掉电话。
　　随后一队人马闯进老金的楼下。
　　与此同时，窗户旁的老金也轻轻放下电话，脸上难得挤出一丝笑。
　　很快，窗户暗了下来，最终连老金的影子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紧接着是敲门声，不过最终当那队人马打开房门时，房间内已经空无一人。
　　而陆远则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直到助理不解的问起。
　　“陆总，要不要提醒下他们？”
　　路远摇手示意。
　　“不用了，让他慢慢躲吧！难得小鸥出来放松一次，不要打扰到她。”
　　“是……”
　　隔壁院内。
　　方才的动静并未惊动小聚的三人。
　　当陆远沉静后，却发现三人的身影已经不在院内。
　　再转头，却在隔壁阳台看见了那个令自己魂牵梦萦的身影。
　　他回过头去，背对着她。
　　随后对助理说道：“累了一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助理点头，直接下了楼。
　　……
　　阳台的视线很空旷。
　　紧挨着的套房都能互相看到对方。
　　陈鸥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隔壁阳台那个背对着自己的身影。
　　紧接着眼睛里有些疑惑，不过转瞬便低头释怀一笑。
　　“他的订婚礼应该快了吧？又怎么可能来这里呢？”
　　“……”
　　微凉的海风吹过，让疲惫了一天的身躯顿时犹如包裹在温暖的海洋之中，令她生出一丝困意。
　　随即，她起身打了个哈欠。
　　接着走进屋内，拉起了窗帘。
　　而隔壁阳台之上的人影，仍在独自喝着啤酒。
　　直到她摁灭了房间内的灯光，那道一直背对着的身影才敢直视过来。
　　只是伴随着视线里最后一道光亮消失，那双眼睛的眼底里也再次变得黯淡无光。
　　…………
　　…………
　　蓝湾。
　　下午的阳光与海平面呈75度角时，半月形的海滩上又多了三人。
　　三人约好补足睡眠，没想到由于时差的关系，三人足足睡到了中午才起。
　　此时，到了海边后，望着海水蓝的犹如那颗海洋之心般沁人心魄，三人赤着脚，情不自禁地在细软的沙滩之上，小步奔跑追逐了起来。
　　“小鸥，回头！”
　　“啊？”
　　喀嚓！
　　相机的快门摁下。
　　宝宝背了包，有些笨重地挥了挥手，大喊：“继续继续，你们玩你们的！我负责拍照！”
　　凛突然躲到了陈鸥身后，有些难为情的冲着宝宝嚷道：“别拍我！”
　　“知道啦！”
　　宝宝有些不满，但还是边走边拍。
　　今天陈鸥出门穿的是昨天宝宝特意为她挑选的抹胸波米西亚连衣裙，一字领的裙子，不过后背却是V形，此刻沙滩与光融为一体，像是曝光灯般将她的后背打的洁白又透亮。
　　草编的遮阳帽，下巴微微昂起，帽檐下那张脸清新的宛如一道海风。
　　而凛则依然我行我素，只是随便搭了一套说得过去的短裤和T恤。
　　倒是宝宝，竖条纹的衬衫搭了条小领带，那条宽宽胖胖的短裤下穿了一层打底袜，再搭上一顶黑色缠绕了一条金色系带的礼帽，显然是准备走中性风了。
　　…………
　　…………
　　国内，花千墅。
　　杨静坐在沙发之上，手里翻阅着一张张照片。
　　“又是酒店，又是沙滩……”
　　“小姐，派去的人回信说，陆少爷根本没有出机场，飞机刚落地他就转机去了Mauritius，并且到了地方后他很快联系了那边的警察局长法拉奇先生，调查一个叫河谷的越南人！”
　　“河谷？”
　　“嗯，这个叫河谷的人出入境用的都是伪造的证件！”将手中资料交给杨婧，“这个人19岁参加过对越反击战，后来因为一些私人原因被开除原本所在的部队，再后来就以金生这个名字出现在了陈文身边，这些年他一直帮陈文做事，知道他的人都叫他老金！”
　　“老金？”
　　这次去Mauritius，先是陈鸥她们，再后来是陆远突然执意要参加考察团也跟着去了那边，如今又调查出陈文也派了人去那边。
　　前后联系，杨婧很快解开疑惑，得出结论。
　　这个一直跟着陈文身边的老金悄悄去Mauritius，显然是想要暗中对陈鸥下手，替陈文除掉后患。
　　而陆远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端倪，所以执意要跟着前往。
　　“如果是这样的话……”杨婧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那看来陈文是准备要对那个女人下手了！”
　　“是的，不过这个叫老金的已经被当地的警察通缉追捕，再加上这次随行的有宏先生身边的那位小姑娘，看来他要得手也很不容易。”
　　“那怎么行呢？”杨婧的眼色逐渐暗沉了下来，“好不容易有陈文来当这个坏人，那我应该要帮帮她才是啊！”
　　“小姐，眼前跟陆少爷的婚事才是要紧的，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生出什么是非！”
　　“忠伯！”她扶着胳膊，脸色有些苍白，“陆远一直以来都太紧张那个女人了，所以她必须除掉，否则将来只要她在，我和陆远之间就不能安心！而且，从一开始我就已经给了她机会，也给了陆远警告，可是尽管他做的再好，再疏远那个女人，我依然能够强烈感觉到那个女人给我带来的威胁，而且这段时间以来，陆远每做一件事，这种感觉都会更加强烈！所以，这次有陈文下手，她必须死！”
　　“……”
　　“忠伯！”她看着面前的须发老人，“吩咐派去那边的人把事做了！”
　　忠伯垂着手，默默点头。
　　“还有！”杨婧又交代道，“让他们避开陆远，一定不能让他知道除了陈文的人之外，还有别的人插手这件事！”
　　“嗯……”
　　应声后，忠伯转身离开，走到门口之际又回头喊了一句。
　　“小姐……”
　　杨婧没有抬头，一脸心事地回：“还有什么事吗？”
　　“这件事结束以后你该回去看看老爷子了，记住不要再试图违背老爷子的意思，虽然您是他的亲孙女，但是天华也是你的父亲，阿彪也是你的哥哥，老爷子他是绝对不会允许你做出骨肉相残的事情的！”
　　嘶！
　　杨婧突然将手里的照片撕的粉碎，随后红着眼睛低吼：“放心！我哪会那么轻易的让他们父子两个死！在杨家我的势力不如他们，所以我处心积虑的谋划这场婚事，只要事成了，加上远航和爷爷的支持，我就能和他们父子两个平起平坐！所以我怎么会轻易违背爷爷的意思呢？”
　　“你明白就好，如果你失去了老爷子的支持，那现在你做的事情就会彻底失去意义。”
　　“我明白忠伯！”她攥紧了拳头，眼神逐渐冰冷，“就让他们两个沾爷爷的光再好好潇洒一段时间吧！”
　　“……”



第41章 意外露面
==============================
　　两天后。
　　度假村的露天泳池内，将浸湿的头发盘起，陈鸥缓步爬了上来。
　　一旁的椅子上，宝宝吸着果汁。
　　“凛这家伙不知道又跑哪去了！”
　　“……”走到宝宝隔壁坐下，陈鸥将毛巾披上，“可能去别的地方玩了，这里挺安全的，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她倒是不会出事，就怕有人得罪她，那些人才会出事呦！”
　　“这的人都是来度假的，怎么会得罪她啊？姐你想多了……”
　　宝宝突然坐了起来，一脸担心地回：“不是我想多了，昨天那帮人想跟她搭讪，最后没成功还想玩赖的，要不是我在旁边，凛肯定要发飙的！”
　　说到这里，陈鸥奇怪地问：“对啊，不过昨天那帮人也好奇怪，凛都不理他们了，他们还要缠着要带凛去玩，换成我我也会生气的！”
　　“就是啊！连你这个老实巴交的都会生气，更别说凛那个臭脾气了！唉……真是出来玩也不让我省心！”
　　陈鸥笑了笑，安慰道：“那帮人只是自讨没趣，应该不会再来了。”
　　“这可不一定，我总觉得那几个臭家伙是故意的！”宝宝不解地皱眉，“你说那么多美女他们不去泡，非来招惹凛这个保守的家伙！”
　　撇了撇嘴，陈鸥回：“保守点没什么不好，而且凛挺好的啊！我要是个男的肯定也会喜欢她的！”
　　“……”
　　无语地给了她一个白眼，宝宝重新躺下不再试图说通陈鸥。
　　“哈咯，美女！”
　　“……”
　　陈鸥突然抬头，一旁宝宝刚躺下也重新坐了起来。
　　“你们这帮人怎么又来了？”
　　宝宝说着起身护在了陈鸥身前。
　　而陈鸥则小心拉着宝宝，生怕她脾气上来会和对方起了冲突。
　　对方几人显然不太懂宝宝在说什么，并且说着说着也愈发靠近。
　　其中一个肤色黝黑地短发男人长了一张东南亚人的面孔，此刻正流里流气地咧嘴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随后用生涩地英文开口道：“不要紧张，反正你们也是两个人，不如一起玩玩嘛！”
　　“玩什么玩！？”宝宝冷眼驱逐，“昨天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你们哪里来的小流氓，也不看看你奶奶是什么人，来到这种地方还敢耍流氓？丢不丢人啊你们！”
　　“走开！不关你的事！”那人动起手来想要将宝宝推开，“我们不喜欢人妖，只喜欢真正的美女！”
　　嗡！
　　当他说出人妖这两个字时，陈鸥能感觉到宝宝浑身突然绷紧。
　　就在这时，她立马拦在了前面。
　　同时也一脸警告地对着面前几人斥道：“你们快点走开，否则我立马喊保全过来了！”
　　话音落下，可几人并不懂她的意思，继续试图靠近。
　　一旁宝宝毫无征兆地突然出手将其中一人推坐在地，随后大声叫骂：“小兔崽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我今天就看看你们有什么本事敢当着我的面调戏我的人！”
　　被推倒那人啐了口唾沫，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
　　随后几人快速交流了一通后，直接两两一伙动起了手。
　　推搡之中，宝宝接连扇了其中两人几个耳光，可依然架不住他们人多势众，还是被拖到了一旁。
　　此时，朝着陈鸥去的两人也已经抓着她的胳膊，准备将她强行带离。
　　“放开！”
　　局势已经失去控制，陈鸥只得拼尽全力反抗，好在混乱之中她立马从两人控制下挣扎出来，接着退后几步与两人保持距离。
　　砰！
　　正当她准备开口叫人时，却突然瞪大了眼睛，看着两人中的一个直接飞了出去，随后落地一直滑进了泳池才停下。
　　“你？”
　　“你没事吧？”
　　难以置信地看着突然冒出的陆远，陈鸥惊的目瞪口呆。
　　接着，她眼睁睁看着陆远将另一人如同拎小鸡般扔进泳池，才开口道：“快去帮帮宝宝姐！”
　　而陆远回头看了一眼宝宝还在和另外两人扭打到一起后，示意一旁助理，而助理得到指示后，径自奔向宝宝那里。
　　很快四人都被控制起来。
　　酒店的保全人员闻讯也很快赶到，经过调查后，发现这四人并未办理入住登记。
　　最终，酒店负责人报警将几人带走后，又对此做出赔礼道歉，此事才算作罢。
　　“你还好吧？”
　　“……”
　　看着陆远，陈鸥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仿佛他的出现像是天方夜谭般令她感到不可思议。
　　最终，当她确信这不是幻觉后，才缓慢地回：“你怎么会在这？”
　　“没什么，公司商务考察恰巧经过这里，所以……”
　　“……”
　　显然对于陆远的话半信半疑，陈鸥只是看着他，并未揭穿。
　　倒是宝宝走了过来，警惕地看着陆远。
　　“所以什么？”将陈鸥拉到身后。
　　“没什么。”陆远笑了笑，随后准备离开，“我就住在你们隔壁，如果有事可以找我。”
　　“……”陈鸥依旧沉默。
　　“不用啦！都要结婚的人了，还跑出来勾三搭四，小鸥有我看着，我劝某些人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喂！你这个……”一旁助理不忿道。
　　宝宝瞪直了眼睛，质问：“我什么我什么？”
　　“……”无语地摇头，助理小声嘀咕，“没什么，好心被当驴肝肺！真是不知好歹！”
　　“你！”
　　“不要打扰陈小姐她们了，我们走吧！”
　　礼貌地打了招呼，陆远叫走了助理，两人径自离开。
　　直到原地只剩了宝宝陈鸥两人，陈鸥才开口道：“姐，他们是过来帮忙的，你不用为了我这么对他们……”
　　“呀！你这个丫头真是不分好歹啊！他们在国内把你害那么惨，现在他都快成别人家的金龟婿了，还跑出来以个考察的名义泡妞，我看他明明就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花心大萝卜！”
　　“……”原本舒展的眉头，此刻微皱，“不跟你说了，我回房了！”
　　“你！”看着陈鸥头也不回地离开，宝宝叹了口气，“刀子嘴豆腐心，明明嘴上说着不在乎，这才见了一面就成这样了，真是个傻丫头，唉！”
　　一场闹剧最终不欢而散，陆远走到一半回头时，却发现陈鸥她们也已经不在原地。
　　稍有一丝失落地准备转身离去时，恰巧望见了不远处手扶推车侍者模样打扮地老金，他望着陆远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正当陆远准备追上去时，绕过墙柱后却发现手扶推车旁已经没了老金的影子。
　　身后助理跟了上来。
　　“陆总，怎么了？”
　　暗自握紧拳头，陆远回：“没什么。”
　　“哦……”
　　“等会你去隔壁告诉陈小姐一声，就说我有事想见她一面。”
　　“是！”



第42章 袒露心扉
==============================
　　一楼大厅内。
　　宝宝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不能去！小鸥，你不能再跟他有什么来往了，他这种人你玩不起的！”
　　陈鸥走了过来，神情温柔地握着宝宝的手，道：“姐，就这一次，好吗？我也想把想说的话都跟他说清楚，以后我保证不再跟他有任何交集了！”
　　“……”不忍拒绝，宝宝虽欲言又止，不过却没有再次阻拦，“随你吧！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不听就算了！”
　　“姐，谢谢！”
　　宝宝突然愣住。
　　“谢我什么？”
　　“谢谢还有你关心我……”
　　她眼睛里藏不住的感激和真诚，令宝宝一下心软的不成样子。
　　“别说这些没用的！”嘴上虽说还强硬着，语气却已经柔了几分，当陈鸥已经转身走出门时，宝宝又在身后提醒，“不准回来太晚啊！否则我就去隔壁找那个臭小子要人了！”
　　“……”回头看着宝宝，突然一股热流流淌在心底，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就像当初江华唠叨她一样令她忽然动容，“知道啦！”
　　…………
　　…………
　　酒店的大门处。
　　明亮的路灯下，一辆敞篷跑车停在路边。
　　当瞧清了那个靠在引擎盖前的身影时，陈鸥才缓步走了过去。
　　随后停在距离他一米远的地方。
　　“等很久了吗？”
　　陆远起身：“上车吧。”
　　“……”
　　毛求的海岸夜景在海风和一片**之下，显得神秘又浪漫。
　　那辆载着沉默的敞篷跑车不快不慢地行驶在海岸沿线上，迎风驶过的瞬间，风夹杂着海的味道，将副驾的人儿的头发吹得凌乱。
　　同样，无论是他抑或是她，表情也都写满了愁杂。
　　夜晚静的出奇，耳旁只有风呼啸的声音和海水拍打崖壁的浪声。
　　就这样，他不提，她也不问。
　　脚底的油门踏板不肯加快，也不肯放慢，仿佛生怕快过了时间，又担心被时间落下。
　　他想，或许这是最后一次和她这么近距离的相处，所以他有意拖延着，哪怕两个人之间只有沉默，他也甘心将这沉默一直延续下去。
　　但是，最终她还是率先开了口。
　　“就在这停吧！”
　　车子吱呀一声停在了沿岸的道路上。
　　但是，陆远依旧手持方向盘，既没有看她，也没有言语。
　　“你不是说有话要跟我说吗？”
　　她不经意地问起，眼睛却已经瞥向了远处。
　　陆远转身看去，只看到了她的侧脸。
　　“今天的事，是有人故意让他们做的。”
　　“……”
　　她皱着眉头，露出不解。
　　可陆远似乎并不着急解释，熄了车子，他下车走到路旁。
　　而她也犹豫着跟了过去。
　　“你恨我吗？”
　　他问出之后，没敢回头。
　　可她缓慢走到他的面前，随后那双眼睛平静地望着他，道：“我说不恨你信吗？”
　　“……”
　　他愕然，并且呆在原地。
　　“以前的事反正都记不起来了，又哪来的恨呢？”她无谓一笑，面向大海，“我妈告诉我说，人只有忘记恨，才能好好地活着。”
　　陆远依旧沉默，看着她的背影，一个人自言自语。
　　“其实我也不清楚我现在对你到底是什么感觉！”将凌乱的头发拨到脑后，她低着头，背对着他，“所以是恨？或者喜欢？这些感觉连我自己都分不清，它们或许都在我心里残留了一些，不过现在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其实你也明白，我们之间以前不管发生了什么，至少以后这些都将成为过去，因为不管我们承不承认，过去你既然没有选择我，那么当有一天我想起以前的事的时候，我也不会再选择你！”
　　“那现在呢？如果过去的事当做没有发生，你会选我吗？”
　　陈鸥停顿了刹那，但是转瞬便将眼底里最后一丝犹豫打消。
　　“不会……”
　　陆远不甘。
　　“为什么？”
　　“因为现在的你对我来说是陌生的，而我对你的了解也都只是从别人的口中听说。”她直视他的双眼，“你明白的，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
　　“……”
　　海风从两人之间吹过，他终于可以瞧仔细了那张脸。
　　将遮住她双眼的发丝拨开，随后毫无征兆地俯身吻了下去。
　　而她始终立在那，像尊雕塑。
　　没有回应，也没有拒绝。
　　他试图撬动她的嘴巴，可是滚烫的双唇融化不了早已尘封的心，随即一股陌生感油然而生，那一刻他不得不承认，她正在渐渐变得让他陌生，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他自己。
　　“为什么不拒绝我？”
　　将她紧紧拥入怀里，陆远质问。
　　可她还是那样淡漠，回：“我以为这样能让你好受点。”
　　将她松开，陆远走到一旁背对着她。
　　“没有！”
　　她默不作声，仍旧低头立在原地。
　　可当她的沉默与整个世界的寂静突然融为一体时，令陆远突然压抑地喘不过气来。
　　那股犹如扼住脖子一般地难过，让他急速想要寻求一个突破口，可是那个突破口就在他眼前，宛如一道铜墙铁壁，将他当做一个陌生人般拒之门外。
　　突然，他跑了过去不服输地捧住她的脸。
　　可是任由他如何深情，这个吻都不足以撼动她的坚持。
　　夜幕下，他将她扑在引擎盖上，试图解掉她的衣带。
　　啪！
　　突然，当一声脆响在他脸上响起时，陆远没有阻止她挥起的手，而是感受着脸上那股火辣辣的灼痛，藉由着她的恼意，掩盖着自己的冲动。
　　他没有停下，再次扑了过去。
　　直到将她的肩带扒落，那双唇已经无法满足地滑落到她的脖颈，一路顺着锁骨吻了下去。
　　他本以为他的放肆会再次换来她的巴掌，可是她没有。
　　忽然，他停下，想要抬头……
　　可是环住他脖颈的双手紧紧将他搂住，紧接着，她将脸贴紧了他的耳旁，肩膀隐隐抽泣地颤动。
　　霎时，世界突然变得寂静。
　　耳旁传来了她的哭声。
　　“我害怕……”
　　“……”
　　那一瞬，当她哭着说出这三个字的刹那，陆远呆掉。
　　他立马反应过来，将她抱紧在怀里。
　　慌乱地道歉。
　　“我……对不起……”
　　可是她的眼泪没有停止，直到将他的胸膛哭花一片，她才突然挣脱开来，一个人跑向了海边。
　　他一路追了过去，一直到她身后才停下。
　　海浪袭来，没过了她的脚踝。
　　正当陆远想要靠前将她拉扯回来时，她突然转身制止。
　　“别过来！”
　　“……”
　　她的情绪激动，令陆远不敢犯一丝错误。
　　紧接着，她转过身来背朝大海，大声呼喊。
　　“不要再说你喜欢我，你爱我！”她再也不刻意收敛自己的眼泪，只想将一直以来那股莫名的委屈发泄出去，“你如果真的在乎我，就不会丢下我一个人像个傻子一样！我只知道，我现在忘掉了过去所有的事是因为过去你给我的只有失望和绝望！我不要再在原地等着你，我也不要再想起以前的事，我宁愿像现在这样做个傻子！你满意了吗！”
　　“我……”
　　她蹲下，抱住自己。
　　“我害怕自己忍不住再对你有感觉！我害怕我会再喜欢上你！所以请你以后离我远一点，我已经不再纠缠过去的事了，我已经变成现在这样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嗡！
　　她的话犹如一记重锤敲打在他的后脑，令他大脑瞬间空白一片。
　　然后，看着她甩掉眼泪，与自己擦肩而过，他僵硬地像个石像。
　　……
　　回去的路上，正如来时般的安静。
　　当心事再次被伪装在若无其事的皮囊下时，他们之间仿佛已经无话可说。
　　“其实我这次来是不放心你。”
　　嘴角轻轻蠕动，笑了笑，她回：“我没什么好不放心的，以后你就不要再这么费心了。”
　　“……”
　　淡漠地拒绝比恶言相向更加令人心如针扎。
　　他强忍着心底地一阵空虚，将一张照片递给她，如实相告：“如果看见这个人一定要躲开。”
　　接过照片，只觉得一阵眼熟。
　　不过转瞬便将照片压在手心，回：“知道了。”
　　“……”
　　返程的距离似乎被缩短，只不过几句话，几个眼神之间，便到了酒店门口。
　　她拒绝了陆远的送别，一个人走向了回房的方向。
　　而他只能驻留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缓慢离别。



第43章 莫纳山
==============================
　　当明日从海边升起，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昏暗的房间时，陆远捻灭最后一根烟。
　　稍显苍白的脸色以及房间里的烟雾缭绕，都在说明这个男人一夜未眠。
　　突然，楼下传来一阵吵闹。
　　紧接着是楼梯咯噔咯噔急速的脚步声。
　　“姓陆的小子，你给我出来！”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无理取闹，我们陆总还在休息，你发什么疯啊！”
　　“我发疯还是他发疯？说好的昨晚只是有话跟小鸥说，他倒是回来了，小鸥呢！？”
　　“……”
　　砰！
　　房门突然打开。
　　陆远拧着眉头大步走了出来。
　　“小鸥怎么了？”
　　“怎么了？”宝宝直接闯进房间，搜查一通后跑了出来大声质问，“你把人给我藏哪了？”
　　“……”陆远立马心生不对，抓住宝宝的肩膀问，“你先回答我，小鸥没在房间？”
　　宝宝突然也意识到不对，神情出现一丝慌乱。
　　“是啊！昨晚出去之后就一直没回来！她没跟你在一起？”
　　陆远紧绷着后背，从宝宝和助理中间冲了出去。
　　但是刚下楼，就见到酒店的侍者拿了一个信封走来。
　　“您好，先生！”他将信封送了过来，“这是您朋友刚刚寄到大堂的信封，请查收！”
　　“朋友？”陆远顿住，随后问，“是不是一位女性？”
　　侍者摇头，回：“这个不太清楚。”
　　“……”强忍着心头的不安，陆远接过信封，告诉侍者，“谢谢。”
　　一旁侍者随即离开。
　　而陆远打开信封，查看信件内容后，突然将信封握成一团。
　　这时，宝宝已经跟了下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封信是小鸥留的吗？”
　　宝宝说着想要抢陆远手里的信封，而陆远并未阻拦，任由她拿走那封信。
　　片刻，宝宝嘴里默念。
　　“要见她，就一个人到莫娜山山顶？”她立马瞪大了眼睛，“这封信什么意思？小鸥她被人绑架了？”
　　陆远沉默着没有回她。
　　而她则早已乱了寸脚，暴躁地掏出手机不停地拨打。
　　“凛你这个家伙到底跑哪去了！你再不接电话，小鸥就要没命啦！”
　　不时，陆远开口。
　　“他既然通知我去救小鸥，说明小鸥目前还没有事情！这里到莫娜山要6个小时，那里的路车不好进去，所以我会一个人想办法尽快赶到！”随后有些不放心，又嘱咐道，“如果天黑之前还没有收到我的回复，就立马通知法拉奇先生！”
　　说罢，陆远径自出了大门。
　　“喂！”宝宝追了出去。
　　“陆总！……”
　　…………
　　…………
　　莫娜山。
　　山顶的一处红白相间的瞭望塔内。
　　空荡的底层，只摆了两张桌椅，满地的灰尘暗示着这里已经许久没人来过。
　　不时，海浪拍打崖壁的浪声叫醒了倚在墙角昏睡的人儿，她缓慢地睁开眼睛，视线从朦胧模糊中渐渐变得清晰。
　　“你是……谁？”
　　她想要起身，却觉得浑身乏力，后脑一阵晕眩。
　　而坐在椅子上的人没有开口，也没有看她。
　　她只好扶着墙角艰难地站了起来，随后发现另一处角落里赫然躺着两个人，或者说，两具尸体。
　　望着那两人如出一辙地张大了眼睛，他们的瞳孔里早就没了焦距，形如一摊死灰。
　　突然，她放大了瞳孔，神情抑制不住地有些惊恐，接着后退到了墙角，死死地贴紧了墙壁。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她的嗓音止不住地发抖，看着那两具尸体，“他们……死了？”
　　终于，他动了。
　　随后走到她的面前。
　　“他们确实已经死了。”他的表情平静地令人发慌，“我杀的。”
　　“……”
　　看着他平静的眼睛，以及他杀完人后淡漠的表情。
　　陈鸥突然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这种感觉就像他在做的事，自己曾经也做过一般。
　　忽然，那股悸动消失，她问：“所以你也准备杀了我？”
　　他的眼底同样闪现一丝熟悉，随后冰冷地吐露了一个字。
　　“不。”
　　“……”
　　那股感觉愈发的熟悉了。
　　陈鸥盯着他，拼命地在脑中回忆这张陌生面孔，可是混乱的记忆里她无法找到任何线索。
　　但是有一点她确信，面前的人一定是认识的！
　　“我不记得你了……”她摇头，又突然笃定地回，“但我以前一定认识你！”
　　他走到了瞭望塔的门口，背对着她。
　　“你以前叫我老金！”
　　“老金……？”
　　“嗯。”
　　老金的背正如一道墙，她明白，如果他想拦，那么自己是逃不掉的。
　　所以她放弃了惊慌。
　　就如两个老友再次重逢般，问他：“我怎么会认识你？”
　　“因为我们两个跟着同一个老板做事。”
　　“同一个老板？”
　　她突然有些不解。
　　因为老金的话和她现存的记忆发生了冲突。
　　“没错。”老金转过身来，“你的疑问我现在没办法回答你，因为你现在知道的和你以前经历的是完全不同的。”
　　“我不明白……”她拧着眉头，继续问，“既然你没办法回答我，那现在你把我带到这里，又杀了他们是为了什么？”
　　“为了陆远。”
　　“……”
　　嗡！
　　她突然有些发懵，那股心悸的感觉再次出现。
　　“你要对他做什么？”
　　“我只是在做老板交代我的事情，她想看看陆远对你是不是真的喜欢。”老金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一把枪，搁置到了桌面上，“所以他来的时候，我会给他两个选择。”
　　见到老金的那把枪后，陈鸥紧张了起来。
　　“什么选择？”
　　“你死，或者，他死。”
　　老金的语气和他的表情一样冷漠。
　　只是在这冷漠里，陈鸥突然莫名觉得恼怒。
　　她恼怒老金口中的老板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也恼怒自己明明说着不在乎陆远，可是现在却抑制不住地暗暗乞求他不要过来。
　　因为无论陆远选择了谁，结果都是她无法承受的。
　　所以她害怕，她害怕知道答案。
　　“如果他不来，你会怎么做？”
　　老金没有立马回复。
　　而是望着不远处的丛林里，露出一丝微笑。
　　“他会来的。”
　　“他不会的！”看着老金自信地笑容，陈鸥突然变得歇斯底里，“我跟他之间早就没什么了，他马上就要和别人订婚了，你为什么还要让我们两个纠缠不清！”
　　老金并未回应， 任由她一个人自言自语。
　　“我不会让他选的，我不想再欠他什么！”
　　“你没得选，你现在只能赌陆远肯为你死，只有这样你才能活下去。”
　　“……”
　　“如果他选错了，那么老板会很失望，所以你们两个都要死……”
　　“为什么……”她不甘地反抗，突然冲了过去抢夺桌上的手枪，“凭什么我的生死要由别人说了算！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老金没有阻拦她，而是任由她拿枪指着自己。
　　“以前的你或许会下的了手。”他笑了笑，“但是现在的你不会的。”
　　“……”
　　果真如老金说的那样，现在她手里明明握着枪，可是扣住扳机的手指却始终无法扣下去。
　　在她恍惚之间，老金也早已从她手里抢下了枪，随后默默收到怀里。
　　接着看向上山的道路，他抱起胳膊。
　　“他就快来了，答案也就快知道了。”
　　“……”



第44章 两个选择
==============================
　　距离莫娜山6小时的路程，路远仅用了不到5个小时便赶到。
　　此时，望着近在咫尺的山顶，太阳与那座瞭望塔的塔顶汇成了一条直线，挥手擦掉额头汗水，他沿着小道继续奔向那座醒目的瞭望塔。
　　而塔内，老金放下望远镜，拿起桌上的绳子走向陈鸥。
　　“他已经来了。”
　　陈鸥驱身后退，防备着老金，问：“你要干什么？”
　　老金继续靠近，几下便反制住她的胳膊。
　　但绳子绑到一半时，他却突然停下动作。
　　而陈鸥找到机会终于逃脱了出来，却在转身时看到他的脖子上架着一把冰冷的匕首。
　　她吃惊的喊了出来。
　　“凛！？”
　　凛双手持匕，一把顶在老金的后心，一把横在他的咽喉。
　　而面对突然袭来的偷袭，老金并未惊慌，甚至连脖颈的皮肤被割破，都无法撼动他平静的眼神。
　　随后，凛警惕地提醒陈鸥。
　　“他已经到山顶了，你先去找他，这里有我就行了！”
　　“你……”
　　她担心地想要追问，可再次被凛打断。
　　“出去！”
　　“……”
　　终于，陈鸥转身正欲离去时，却听到身后匕首落地的声音。
　　紧接着是一阵打斗。
　　凛突然显露的身手彻底震惊了陈鸥。
　　她只知道能够不露痕迹的轻易杀死两个人的老金一定很厉害，却没想到身材娇小的凛竟然能够跟老金打的不相上下。
　　渐渐地，被凛割破脖颈的老金似乎开始处于下风。
　　在接连被凛踢中两脚后，他终于放弃了正面应对。
　　此时，他驱身拉开了距离，从衣服上撕扯下一个布条缠在不停流血的脖子上。
　　而凛的眼睛像只猎食的猫般始终寸步不移地盯着老金。
　　突然，老金的手伸向怀里，陈鸥惊慌地大声提醒凛。
　　“小心，他有枪！”
　　然而凛却不为之所动，就在老金掏出枪的刹那，凛也亮出了手里的枪，指向老金。
　　“打不过就想玩枪了吗？”
　　“能跟着宏先生做事的人，果然都不简单……”老金笑了笑，却突然转向将枪口指向了陈鸥，“你可以开枪打死我，但我也一定能赶在你开枪之前先打死她。”
　　“……”
　　凛依然冷漠地盯着老金，他每走一步，她手中的枪口就跟着挪动。
　　凛想要上前，却被老金喝止。
　　只能眼睁睁看着陈鸥被老金一路带向崖边。
　　“小鸥！”
　　“……”
　　是陆远。
　　望着浑身被汗水浸透的陆远，忽然一股热流从眼中夺眶而出。
　　她笑骂：“白痴！谁让你来的！你是来看我死的吗！”
　　陆远呆掉。
　　随后握紧了拳头，看向老金。
　　“放了她！”
　　然而老金拿枪指着凛，回陆远：“你先让她放下枪。”
　　陆远转向凛，没有开口。
　　而凛主动回复：“不行！如果今天她死了，先生一定会很生气，所以这个人也一定要死！”
　　“……”陆远无声，随后再次看向老金，“怎么样你才能放了小鸥！”
　　老金望了望右手边连接着海面的悬崖，将陈鸥拉了过去。
　　“只有一个办法！”伴随着呼啸的海风，崖底传来了海啸声，“你从这里跳下去！”
　　老金说完，陈鸥便大声阻挠。
　　“他骗你的，白痴！就算你跳了我也不会感激你的！我说过我早就和你没关系了，你别自作多情了好吗！”
　　“……”
　　陆远突然笑了，紧接着眼底里那抹从容看的陈鸥心底突然一阵悸动。
　　她慌了。
　　随后想要再次试图激怒陆远离开时，却被陆远抢先开口。
　　“只要我跳了你就保证会放了她，对吗？”
　　他大声质问老金。
　　而老金直视着他，回：“是！”
　　“好！”
　　“……”
　　陆远的毫不犹豫彻底震惊了陈鸥，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陆远缓慢走到弧形的崖边。
　　随后他转身看着陈鸥。
　　“跳之前我想跟你说一句一直以来我最想说的话，不然以后没机会了……”他的笑很从容，“以前让你受了那么多伤害，对不起……还有，不要觉得愧疚，这是我还你的……”
　　“不要……！”
　　望着那道纵身一跃的背影，陈鸥双眼愈发的空洞，随后瞳孔急剧收缩，她用尽全身力气挣脱了老金的控制，突然紧跟其后扑了过去。
　　“小鸥！”
　　老金震惊，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
　　与此同时，砰的一声！
　　凛毫不犹豫的开了枪。
　　看着已经跟着跃下山崖的陈鸥，老金中了一枪后捂住肩膀，不甘地朝着凛的方向胡乱开了一枪。
　　当凛躲闪了刹那后，再次看向崖边时，老金已经逃进了丛林。
　　她没有追，一个人持枪默默蹲在了悬崖边，眼神里充满了不解。
　　……
　　两小时后。
　　当宝宝带着法拉奇和一众警察赶到时，只看到了默默蹲守在崖边的凛。
　　宝宝冲了过去。
　　“他们人呢？小鸥呢！？”
　　凛沉默了片刻，看向崖底，回：“跳下去了……”
　　“跳下去了！？”宝宝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随后抓狂地晃动着凛的肩膀，“你怎么能让她跳下去呢！？你忘了我们是怎么答应先生的了，你这个坏东西……什么时候不好，为什么你偏偏要在关键的时候跑的不见人影啊！”
　　凛落寞地皱着眉头，失神地回：“我没想过她会跟着跳下去……这次来的时候先生就吩咐我小心陈文的人，所以……”
　　“所以你就神出鬼没的看不见影子，所以你就眼睁睁看着小鸥就这么死了！？”
　　“没有！”凛突然甩开宝宝，随后咬紧了牙关，“我一直在悄悄跟着那个人，可是没想到突然又出现了一拨人把鸥抓走了……”
　　“……”
　　与此同时，法拉奇先生带来的警察巡视一周后，匆匆来报。
　　而法拉奇先生得知塔内还有两具尸体后，前来询问凛。
　　“塔里的另外两具尸体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凛握紧了拳头，指向不远处地上的一滩血迹：“逃走的那个人干的。”
　　“河谷？”
　　法拉奇先生沉重地叹了口气。
　　随后劝慰宝宝和一旁的助理。
　　“你们先不要着急，这里的山崖并不高，并且崖底的水很深，只有极少的暗礁，所以如果幸运的话……陆先生和你们的朋友应该还活着！”他转向下属，吩咐道，“立马通知海岸搜救队在方圆五海里的范围内进行搜救！”
　　“是！”



第45章 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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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美丽如伊甸园的毛求，也有它荒芜的一面。
　　一道山，宛如分割两个世界的屏障。
　　山的这面，沙滩，篝火，狂欢。
　　山的另面，只有冰冷与海水。
　　伴随着夕阳落下，最后的余晖也如一道万丈帷幕悄悄落幕。
　　海面之上的浮木也不知被潮汐席卷到了崖壁多少次，总之抱着浮木的两个人已经就要体力透支。
　　呼！
　　当海浪再次卷着浮木冲向崖壁时，两人终于脱离了浮木，彻底跌入海水之中。
　　他奋不顾身地将她单手抱在怀中，另只手抓紧了崖壁。
　　而她面色苍白地看着他，虚弱地回：“放了我吧，这样下去我们两个都会死的……”
　　“不！”
　　“陆远！”她艰难地提起一丝力气，青白的嘴唇轻轻蠕动，随后露出一丝苦笑，“放开吧……我困了，想睡一会……”
　　“不能睡！”陆远面色狰狞着将额头贴紧了她的侧脸，“不要睡，再坚持下就好，你看！”
　　她无力的抬起头，顺着陆远指引的方向望去，在头顶不过半身高的地方有一个天然溶洞。
　　“我没有力气了……”
　　“坚持住！只要爬上去就能等到救援队来救我们了，乖……听我的千万不要放弃！”
　　呵呵……
　　她笑了，只是笑容显得苍白，可是转瞬笑容便凝固。
　　她看着陆远被水淹没的胸口，鲜红的血迹已经将他白色的衬衫彻底浸红，而被撕裂的衬衫下，那道皮肉外翻的伤口也早已隐隐泛白，那是失血过多的症状。
　　突然，一股莫名的力量支撑着她生出一丝力气去抓住崖壁。
　　“你受伤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远将她拉近怀里，不许她看。
　　乌紫地双唇此刻终于抑制不住地打颤。
　　“告诉你了就不能再这样抱着你了……”
　　嗤！
　　眼泪忽然溅了出来。
　　将脸贴紧他受伤的胸口，她不知该说些什么。
　　时间仿佛被拉长，海水也愈发冰冷。
　　他们明白，继续下去两人都将被低温夺去意识，最终被大海吞噬。
　　终于，她看着头顶的洞口，和湿滑的崖壁，眼神逐渐清明，坚定了起来。
　　接着捧住已经眼神开始恍惚的陆远的脸。
　　“你这个骗子，把我叫醒了自己又想偷偷睡吗？”
　　陆远闭着眼睛：“我没睡……我只是在闭着眼睛想你……”
　　“我还没死呢！”
　　说完，她突然将双唇贴了过去。
　　那个似乎用尽浑身能量的吻终于将陆远唤醒，他瞪大了眼睛，有些虚幻地看着她：“刚才是幻觉么？你刚才亲我了？”
　　“没错！”她离开的双唇再次吻了过去，接着大声叫醒陆远，“我会爬上去，然后再接你上去，知道吗！”
　　陆远苦笑，看了看胸口的伤势。
　　声音已经低到若不可闻。
　　“好……我等着你……”
　　说完，陈鸥已经踩着水底几乎无法着力的崖壁，跃出水面。
　　可是再次跌入水中。
　　不知失败了几次，也不知用了多久，当她再一次跌入水中时，陆远已经闭上了眼睛。
　　她急迫地咬破了嘴唇，鼓足了所有力气，终于抓住了洞口。
　　“陆远！”
　　她爬上洞口，又俯身下去将手递给陆远。
　　可是陆远没有回复。
　　她再次尝试呼唤：“陆远！把手给我！”
　　“……”
　　这回陆远抬头了……
　　可是他昏昏欲睡的面孔露出一抹淡笑。
　　抓住崖壁的手再也支撑不了沉重的身躯，接着像一条沉船的烟囱般缓慢沉入水中。
　　生死之际，陈鸥俯身，随着叭的一声。
　　陆远的脸再次缓慢浮出水面。
　　“我抓住你了！给我醒醒！醒醒啊！你要是敢放弃，我以后再也不会想起你，我会彻底忘了你！”
　　她大声斥骂威胁陆远。
　　可是陆远只是低头无力地笑：“这样也好……”
　　“不好！这样一点也不好！你给我醒醒，否则我一定会说到做到的！我一定会的！”
　　呼……
　　陆远低头轻哼着发出一道长音。
　　随后，他忽然缓慢抬头。
　　“我无法想象你如果和别人在一起幸福的样子我会有多难过，所以……我还不能死……”
　　嗤！
　　她笑出了鼻涕。
　　“那你就给我老实上来！不然我就嫁给别人，和别人生一堆孩子！”
　　“住口！”陆远突然伸出了胳膊，脸色拧作一团，有气无力地威胁，“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快拉我上去！”
　　…………
　　…………
　　海滩之夜。
　　篝火的亮光点缀着黑夜，为毛求的海岸增添了些许浪漫的格调。
　　然而山的背面，那个漆黑的山洞，此时照进斑斑点点的月光。
　　“谁让你跳的，你活该……”
　　看着陆远苍白的脸色，以及胸口那道狰狞的伤口，陈鸥说着鼻子一酸，差点红了眼眶。
　　陆远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打趣道：“是我活该……如果以前我没有犹豫，或许现在我们俩应该躺在床上，而不是这里……”
　　她小心谨慎地帮陆远捂住伤口。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这些废话！”
　　“我没事……你看……”
　　透亮的月光下，陆远苍白的脸色如同纸人一般。
　　说着他便想起身证明自己无碍，可刚起身便又跌坐在地。
　　“别逞强了！”将陆远老实摁在地上，随后撕下裙摆为陆远包扎，“刚才在水里要不是你护着我，不然现在躺在这里的人就该是我了……”
　　“我是男人你是女人，要你保护的话，我岂不是连个女人都不如了……”
　　“闭嘴！”
　　“……”
　　陆远还想逗笑，却被她严厉喝止。
　　寂静的山洞内突然响起了抽鼻子的声响。
　　陆远睁开眼睛，却看到她的眼角还挂着残留的泪痕。
　　“为什么哭了……”
　　“我没哭！”
　　可是说着，眼泪还是不争气地继续流了下来。
　　她脑海里反反复复循环着方才跌入水中时，他为了保护自己，只能将她抱紧用自己的身体替她抗下了一次又一次的冲撞。
　　如今他滚烫的额头，明显是伤口已经起了炎症。
　　如果救援队再不及时发现他们，她无法想象这个漫长的黑夜，陆远能不能抗的住失血过多加上高烧的折磨。
　　“心疼我了？”
　　陆远无力的试问。
　　却再次换来她的呵斥。
　　“鬼才心疼你！”随后她擦掉眼泪，盯着陆远的脸，“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为了还以前欠我的债吗？”
　　“……”突如其来的发问令陆远一时语竭，可他清楚地明白，这不是还债，“不是……”
　　“那是什么？别说是因为喜欢我，我才不信你的鬼话！你都要和别人订婚了……”
　　她生怕陆远睡着了就再也醒不了，所以故意的言语刺激。
　　可陆远没有回答。
　　他不停地发出轻呼，这轻呼像是笑声，又像是无奈的低吟。
　　“陆远？”
　　“……”
　　还是没有回声。
　　她慌了，扑过去胡乱拍打着他毫无血色的脸。
　　可是陆远始终面色僵硬着，紧咬着压根。
　　“陆远，你不要睡……我求求你，不要睡过去……！”
　　她慌乱的嗓音里满是哭腔。
　　可是陆远已经睡了过去，他听不到她的呼喊，口中模糊着，反复不停地重复着一个字。
　　“冷……”
　　“我抱着你，我抱着你就不冷了！”
　　将陆远扶起紧紧抱进怀里，感受着他发烫的身体不停地抖动，以及他冰冷的额头，陈鸥心知陆远已经起了高烧。
　　她急切的想要寻找到任何可以为他取暖的东西，可是冰冷的山洞里只有杯水浸泡过的石头。
　　“陆远，陆远！……”
　　她想不出办法，只能手足无措的叫喊。
　　然而，怀里的人依旧在发抖。
　　“陆远你醒醒啊！你忘了我刚才说的了吗！不要睡……否则我会把你留在这一个人走的！”
　　胡乱中，陆远自言自语着。
　　“我爱你……”
　　“……”
　　听着陆远含糊不清地重复着这三个字，陈鸥怔住，突然停止了慌张。
　　随后，她低头看着陆远的脸，将他轻轻放平低头吻了上去，接着起身望着他。
　　“不要死……”
　　啪……
　　解开衣带，将湿透的衣物褪去。
　　她脸上绽露一抹从容，接着俯身爬上他的身躯，用全世界最温柔的声音在他耳畔轻语呢喃。
　　“既然我们已经无路可走，就只好彼此温暖对方了，如果老天要让我们死在这里，那在死之前我会耗尽最后一丝生命为你取暖，哪怕你比我先死，我也不要你冰冷的离开……”



第46章 察觉
==============================
　　日落一天，日升一天。
　　当潮汐褪去，洞口也被水面抬高。
　　而迎着清晨的日出，洞口的那道身影一直保持坐姿，双手抱着膝盖。
　　不时，海平面的尽头出现了一道快艇的影子，她嘴角弯出了希冀的微笑，起身弯腰走进洞去。
　　洞内。
　　陆远面色依旧苍白，憔悴，持续的高烧将他的嘴唇燃烧的干裂。
　　不过在见到陈鸥时，却表现的顽强和坚持。
　　“救援队过来了，我们得救了……”
　　陆远的眼中忽然亮了，又忽然显露一丝失落。
　　“是吗……”
　　“嗯！”
　　突然，一阵无力的咳嗽后，他看着陈鸥。
　　“可我怎么高兴不起来？”
　　陈鸥明白他的意思，但在现实与冲动之间，她坚忍着还是选择了前者。
　　“白痴，我们不用死了难道不是好事吗？”
　　“……”
　　陆远望着她，久久没有说话。
　　直到救援队快艇的引擎声逐渐清晰靠近，陈鸥也终于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将他扶起。
　　“别傻了，错过了机会我们就真的要被困在这里了。”
　　突然抓住她的小臂，陆远阻止道：“回答我一个问题，好吗？”
　　看着他眼底闪烁着的渴求，陈鸥有些躲闪。
　　“别说话了，保存点体力，有什么话等离开这里再说！”
　　抓住她小臂的手突然加重了力气，令她一时无法逃脱。
　　陆远郑重地面对着她，问：“如果我可以抛弃一切，你愿意跟我离开吗？”
　　“救援队来了我们就可以离开了，你还是你的陆少爷，你的未婚妻也还在等着你……”
　　轻笑。
　　他摇头，对于她的故意装傻，显得很是无奈。
　　可是转瞬他的笑凝固，歉疚地看着她。
　　“我知道过去的错已经无法挽回，也害怕你想起来之后再也不会原谅我，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他停歇了片刻，又接着道，“你昨天说的话还算数吗？”
　　“什么话？”
　　“你说如果我放弃了，你就会和别人在一起，结婚，生一大堆孩子……”
　　她怔住，接着避开他的眼睛。
　　“那只是随口说的。”停顿了下，眼神望向了洞口，“以后的样子大概也就是这样吧……”
　　陆远起身，将她楼进怀里。
　　突然在她耳旁悄悄道：“那从现在起，我决定不再放过你了……”
　　忽然讶异地侧过脸，看着陆远坚定地眼神，她一时出神。
　　“就算你想起以前的事，怨我，恨我……我也不会再放手！”
　　“……”
　　…………
　　…………
　　维多利亚医院的病房内。
　　助理在一旁小心照顾，不时房门打开，法拉奇先生一个人走了进来。
　　经过一番治疗后，陆远的脸色已经恢复许多血色。
　　“陆先生，好些了吗？”
　　陆远起身靠在了床头，回：“我没什么大碍，麻烦法拉奇先生您了。”
　　“这些都是我们该做的，很抱歉让您有一个不愉快的旅行经历。”
　　“您不用抱歉。”陆远思考了下，看向法拉奇，认真地说，“请法拉奇先生为我保密，这件事我不想宣扬出去。”
　　“哦！”法拉奇恍然的样子，“你是怕万一被凶手知道你还活着，他们会再次下手？”
　　“是的！”
　　陆远漫不经心的回着，不过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情。
　　之所以不想宣扬出去，更多的是怕随行的人知道会赶过来，那样回国之前，他就不能再自由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法拉奇先生逗留了片刻，送来了慰问和表达了歉意后便匆匆告辞。
　　直到此时，病房外陈鸥才敲门走了进来。
　　在看到陆远已经恢复许多后，悄悄松了口气。
　　“你看起来好多了。”
　　可陆远又迅速躺下，拍了拍床边示意她过去。
　　“不太好，他不懂照顾人，还是你来吧……”
　　他故意虚弱地语气同陈鸥说着，一边同时眼神示意助理。
　　而助理得到暗示后，立马编了个理由退出了病房。
　　此时，房内只剩了他们两人。
　　陈鸥走到床边坐下，看着陆远：“既然好了，就别装了。”
　　而陆远嘿嘿一笑，刚想动弹，伤口便又传来一阵撕裂的痛楚。
　　他嗞着牙，侧过身拉住她的手。
　　“你都没仔细看，怎么就知道我好了？”
　　将手抽了回来，陈鸥故意瞥向别处，回：“我问过医生了，你身体比牛都结识，不会有事的。”
　　嘶！
　　陆远突然躺下，面露痛苦。
　　“医生应该没查仔细，要不你再帮我看看？”
　　看着陆远的表情并不像演的，她虽心有警惕，却还是忍不住靠近了些想要查看他的伤口。
　　“唔！”
　　她猝不及防下，被陆远突然拉扯到怀里。
　　刚欲反抗时，便真的惹的陆远的伤口一阵剧痛。
　　所以她立马停止了动作，不敢再弄出动静，可是却羞恼的瞪着他。
　　“你以前就是这么骗我的吗？”
　　陆远忍着痛意，得逞的笑了。
　　“我没骗你，伤口真的很疼……”
　　撕咬着嘴唇，陈鸥消了些许怒意，嘴巴里轻声蹦出两个字。
　　“活该……”
　　陆远笑出了声，不顾胸口的伤势，贪婪地将她拥紧。
　　“昨天你这样抱我的，为了公平，所以今天我应该抱回来！”
　　“你！”她像个说谎的孩子被戳破谎言一般红了脸，同时又生气地凶道，“你昨天不是昏过去了吗？如果知道你是装的，我就该把你的眼睛挖掉！”
　　嘿嘿……
　　陆远全然不顾地笑着，手指不知何时也已经悄悄爬上了她的后背。
　　“如果不是你肯这样坦然相对，我哪能撑得住一夜那么长的时间，要是你以后天天这样，我宁愿这个伤永远不要好！”
　　陈鸥突然起身，接着将枕头抄起盖住他的脸。
　　“我现在就闷死你这个无赖！好让你以后再也骗不了人！”
　　咳咳！
　　打闹下，陆远突然剧烈咳嗽。
　　而陈鸥也迅速放下枕头，害怕地看着他：“我没用力，你不会真的有什么事吧？”
　　可陆远憋红了脸，一口气难以上来。
　　他不停地指着自己的嘴巴，示意陈鸥过来。
　　可是当陈鸥靠了过去时，却再次被陆远蒙骗。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陆远真的像个无赖般捧着自己亲了下去，随后立马将他一把推开。
　　震惊之余，她再也不顾陆远的伤势真的是否严重，挥起枕头敲打了下去。
　　“别打了，别打了……我不敢了！”
　　陆远抱头躲闪，可仍旧躲不掉陈鸥的痛打。
　　终于打累了，她才扔掉枕头，起身。
　　“我看你这么生龙活虎也不需要人照顾了，你自己留在这自生自灭吧！”
　　说罢，她便要走，却被陆远一把拉住。
　　“不要走！”
　　“不走继续留在这让你骗吗？”
　　直到此时看着陈鸥真的生气的样子，陆远也认真了起来。
　　“对不起……我以为你会开心的……”
　　对不起。
　　又是对不起。
　　陈鸥恼怒地克制自己想要骂人的冲动，回：“你除了对不起，就不会说点别的吗？”
　　“我……”
　　“我走了！”
　　没等陆远说完，她便真的甩开他的手。
　　看着她即将离开的背影，陆远终于脱口而出：“我们复合吧？”
　　嗡！
　　她愣在原地。
　　可是却没有回头。
　　直到陆远的声音再次响起，她的后背晃动了刹那。
　　“答应我！我会放弃在国内的一切！”他坚忍着疼痛和浑身的虚弱，走下床从身后抱住她，“我只想你在我身边，国内，这里，又或者是任何一个角落，我都想有你陪着我……”
　　可他的柔情并未让她回头。
　　她的眼睛紧紧闭上，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掰开陆远的手。
　　“你明知道这不可能的，而且……太晚了，我们已经回不到以前了。”
　　“可以的！”他不甘地再次抱住她，“只要你相信我，我会处理好国内的事情，然后带着你一起远走高飞！”
　　这回，她转过身来。
　　“可我不能走，我的生活里不止有你，还有其他我在乎的人，现在的我做不到只为了你一个人去抛弃他们……”
　　“……”
　　吱！
　　病房的大门不合时宜的打开。
　　宝宝与凛走了进来。
　　望到这一幕后，宝宝拉着凛立马转过身去，尴尬地咳嗽两声。
　　“那什么！没耽误你们吧？”
　　“没有！”
　　哐当！
　　陈鸥摔门而出。
　　“……”
　　陆远面色复杂地坐到床边。
　　宝宝则纳闷的过来询问：“她怎么了？”
　　“没事，没什么……”
　　陆远同样也魂不守舍的回答。
　　“对了，差点忘了要紧事！”
　　“什么事？”
　　“这次你们俩出事，本来是不应该的，从我们刚启程，凛就已经发现了那个叫老金的！”说到这里宝宝顿了下，面色严肃地咬紧了唇，“但是对小鸥下手的那两个人，跟这个人压根不是一伙的，我们查了之后发现他们是杨家的人……”
　　陆远有些混乱。
　　“杨家？”
　　“对！”
　　“不可能！”陆远皱起眉头，“如果是杨彪他们发现了小鸥，肯定不会就这么偷偷下手的！”
　　宝宝同样一脸严肃。
　　倒是一旁的凛突然淡漠的开口。
　　“人确实是杨家的，但是是谁派来的，你应该比我们清楚。”
　　“……”
　　掌心握的咯吱作响。
　　陆远脑海里立马跳出一个名字，杨婧……
　　会是她吗？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小鸥的存在，并且也一直隐瞒的很好。
　　就连小鸥的新身份也是她主动填补了漏洞，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浅谈目前对变文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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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浅谈我对变文目前的看法。
　　1.开始写变文，从找平台上传那天起，我才重新接触这个圈子的人，然后渐渐了解到一些新词汇：什么是ntr，什么是破鞋流，什么又是毒……
　　我也从一开始的纳闷，慢慢觉得好笑。
　　海鸥这本书我是用心写了，笔下的每个人都有我的心血，单论一初定下的剧情，我承认海鸥是本虐文。
　　但是细化到具体的情节后，我发现到完本的那天，可能海鸥也会一部分人冠以毒文的头衔。
　　所以在这里我可以讲明白，你们说的破鞋，接下来的剧情会有！
　　接受不了的人，现在就可以退坑了。
　　2.也有不少人质疑书里的设定，包括剧情走向发展，我也解释了很清楚，海鸥确实存在一些问题。
　　但是我可以负责的说，这本书里BUG，绝对会低于大部分的变文，每个人物也都会有血有肉，剧情也都会在尽量符合逻辑之中去进行，所以一些质疑的同学，我请你们再多经历一些或者干脆放弃这本书，因为它可能不适合目前的你去看。
　　3.在贴吧里看过一个说，我之良药，彼之毒药！所以面对现在变文分出的这么多不同读者群体，我也清楚，我满足不了所有人，所以只能写自己想写的故事，尽管故事老套，但也是我想写的，你们觉得好的搞笑的，可能我没那么多代入感，我也写不了。
　　4.陈鸥这个角色是我很喜欢的，但是这几个月我吸收了太多读者的概念，写的时候总觉得你们会骂她破鞋，所以我一度担心这个想要改掉剧情，结果就是为此我在第四部多加了十几万字慢节奏内容，然而写完却不是我想要的……
　　于是，状态在慢慢下滑，热情在逐渐消退。
　　5.国庆7天假期，我每次动笔去写前，都要花3到5个小时想清楚接下来5万只左右的整个剧情，推出了五六个不同版本的走向，最终按照照顾大家感受的剧情去写，都会在10万字左右的时候崩掉，所以……这种感觉很不好，我不再改了，只能抱歉的按照我自己的东西写。
　　所以……我在乎的读者朋友，这次我不想在乎你们怎么想了，你们给不了我想要的灵感，我也写不出你们想要的happy剧情。
　　6.我不欠变文圈什么，也麻烦部分无脑读者和压根没看书的读者嘴上积德。
　　7.写完这本书我只当是这么久圆一个心愿，同时也有种使命感驱使着我去写，我想写出另一本可以称得上好的书，哪怕一年两年时间过去了，说到好看的变文，有人还会推海鸥，这才是我想要的。
　　8.一个人创作过程很枯燥，很多时候会偷偷打开贴吧打开群，看一看你们在聊什么来打发时间。
　　但是看的越多越失望，满屏的阴阳怪气和偏执的言论，似乎作者再用心写出的东西在这种人眼里就是狗屎，好笑的是还有一大堆人很疯，赞同+1？
　　9.说到这里，也只是把这段时间的所感所想发表了很少一部分，更多的话就留着完本那天说吧！ 
　　变文圈朋友很少，我也融入不了这个圈子，但我珍惜每个读者，但是为了避免部分读者误会，我还是再强调一遍，海鸥是虐文，甚至是某些人眼里的毒文！ 
　　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人现在可以放弃了！
　　ps：还是感谢下为变文努力的贴吧的几位小吧，比如迷宫小朋友，还有另一位小吧。
　　如果更多这样的人出现，我想变文应该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与其抱怨，不如反思自身，每个创作者都不容易，各位看官且行且珍惜吧！



第47章 远航动荡
==============================
　　国内。
　　西子集团董事办公室内。
　　陈文面色阴沉。
　　“先别着急回国，在越南周边的几个小国家周转一下，摆脱掉国际警方的追查再回来。”
　　“我知道。”
　　“你的伤没事吧？”
　　“没事，已经简单处理过了。”
　　“嗯！”陈文走到窗边，“没想到杨婧竟然会突然插手，看来她也不放心小鸥的存在，把她当成威胁了……”
　　“是的，她派去的人已经被我灭口了，现在她应该比我们慌张。”
　　“嗯……虽然她想把黑锅交给我来背，但是现在我们还不能揭穿她，把敌人的敌人变成朋友才对我们有帮助！”默默注视着窗外的风景，陈文眼色愈发冰冷，“毕竟她跟我的目标一样，都是杨天华父子两个！”
　　“嗯。”
　　“对了，陆远和小鸥两个怎么样？”
　　“放心，那个地方我提前做过调查，他们不会那么轻易死掉的。”
　　“那就好，不然他们两个死了的话，计划里就缺少了一环了。”
　　“只是……”
　　“只是什么？”
　　“国外的事情已经解决，国内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做？”
　　沉默着没有回复，陈文露出自信地微笑。
　　随后，回：“既然已经清楚陆远的意思，那接下来就只需要把远航跟杨天华父子俩的矛盾激化一下就行了，到时候在关键时刻把小鸥的消息放给杨彪，那么父仇加情仇，陆远这个新晋的远航掌门人估计会和杨彪拼命吧？”
　　“……”电话里，老金沉默，“你打算对陆振华动手了？”
　　“是！杨彪现在急于拉拢高家的势力，想要扶持高家掌控远航后为自己增添助力，如果这个时候陆振华忽然出事，那么高家对远航肯定势在必得了，而杨彪绝不会放过这么一个白捡的大便宜不占，他一定会掺和进来乖乖上套的……”
　　“这样的话，陆远就定会站出来控制局面。”
　　“没错！到时候我会再帮着他赢了高家和杨彪，只有让他彻底掌控远航，他才有能力跟杨家拼个你死我活，而杨婧自然也不会在一旁看戏，只要他们双方斗起来，那杨彪杨天华两人万一出现什么意外，老爷子就算察觉到不对，也不能把事情怪罪到我的头上。”
　　…………
　　…………
　　距离订婚礼还有三天时间。
　　国内传来一则爆炸新闻。
　　远航集团董事陆振华突发意外，重伤昏迷，生死未卜！
　　各大媒体纷纷揣测，各种传言一下四起。
　　而陆远得到消息后，连夜乘坐转机，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国内。
　　…………
　　…………
　　国内，花千墅。
　　电话里，那个苍老的声音里隐隐透露出些许怒意。
　　“我让阿忠派去保护你的人，怎么会跑到非洲那边去，又怎么会突然死掉？”
　　“不过是两个办事不利的废物，根本不值得爷爷你特意打电话来质问我！”
　　“放肆！”电话里不久再次传来声音，“收一收你的煞气！这次我同意你去杭城，不过是想让你和陆家那个小子多相处下加深下感情，关于你母亲的事，是杨家对不起你，所以我一直以来对你可以格外的放纵！”
　　杨婧沉默着。
　　“但我对你的放纵，不是把你培养你一个目中无人的蛮横大小姐！”
　　“我知道！”
　　“再过几天就是你和陆家小子的订婚礼，你能搭上远航这条船，那在我百天之后才能放心的下你！我知道你一直以来对你父亲和你哥哥心存怨气，也明白以你的性格这辈子要解开这个心结是不可能了，所以我才同意你和陆家这门婚事，你要明白我培养你宠你，是想让你以后脱离杨家，不是为了和你的父亲哥哥抗衡的！”
　　“我明白，你别说了爷爷！”
　　“你知道就好！”
　　咔！
　　那头挂掉电话。
　　杨婧撕咬着嘴唇还未放下手机，铃声便再次响起。
　　“忠伯，什么事？”
　　“陆振华出事了！”
　　噌！
　　杨婧立马站了起来。
　　“什么！？”
　　…………
　　…………
　　玛利亚医院的高级特护病房内，陆振华昏迷不醒。
　　闻讯急速赶回的陆远，此时出了病房来到走廊，恰巧撞上同样赶来的杨婧。
　　“陆伯伯没事吧！？”
　　陆远捂着胸口，坐到一旁。
　　“你怎么了？”
　　说着，杨婧上前想要查看，却被陆远推开。
　　他一言不发地看着杨婧，可是眼神里流露的神情，已经令杨婧瞬间明白，事情还是败露了。
　　可她强装镇定着无视掉陆远眼睛里的质问，从容地坐到陆远身旁。
　　“你没事就好！”随后又道，“陆伯伯突然出事，现在远航内部乱做一锅粥了，如果高亚文他们这个时候借机发难，联合董事会的其他股东强行逼你签字放弃董事继承权，你准备怎么办？”
　　“我父亲还没死，没有查出真相之前，他们就算逼宫也没用！”
　　“先封锁消息吧！我派人把现在这些人全部换掉，否则就凭你自己是根本不可能看的过来的！”
　　“不用！”
　　“但是……如果高家忍不住偷偷下手怎么办，他们现在肯定是最希望陆伯伯出事的，而且现在守在这的这些人当中谁是可以值得信任的，甚至连你都不清楚！”
　　陆远继续保持沉默。
　　杨婧无奈笑了。
　　“就算你坚持这样又有什么用？你自己应付的了吗？难道你打算跟他们拼命？”
　　“这些都无需你操心！”陆远淡漠的眸子望着杨婧，接着慢慢抓住她的手腕，“而且你对她做的事我们以后再算！”
　　“你！……”
　　他甩开杨婧，淡漠道。
　　“放心，如果是高家做的，那我父亲现在绝对不可能活着躺在这里了……”
　　“……”
　　杨婧无语。
　　而陆远坐在一旁，脑中反复思考着方才在病房内，陆振华的话。
　　“整件事谁受益最大，谁才是那个躲在幕后的凶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的想法……”
　　他思考许久始终无法明白，这件事受益最大的无非是高家，可是当他说出答案的时候，却被否决。
　　否决他的人正是一直以来跟着陆振华的心腹，阿福。
　　而陆振华确实重伤昏迷，不过他料到陆远第一时间会将矛头指向高家，所以提前交代了阿福，让陆远静观其变的同时，观察谁会主动对他伸出援手。
　　一旦谁主动对他抛出橄榄枝，那么这个人就一定是幕后凶手！
　　因为高家做出谋害的事情，势必会引起远航动荡和陆远的疯狂反击，那么就算高家赢了，远航也会变成一个烂摊子！
　　并且一旦高家不顾一切要对陆振华下手的话，那么绝不可能留下活口，眼下的局面高家还有力跟陆家博上一博，并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们完全没有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做出伤敌一万自损三千的事来。
　　所以整件事看似简单，实则背后一定有人从中作梗！
　　…………
　　…………
　　此时，毛求的海边大道上，陈鸥一个人走着。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令她心神烦乱。
　　每每想到悬崖下，陆远为了她不顾生命危险的举动，还有为了从老金手里救下她毫不犹豫的跳下悬崖的画面。
　　她愈发的模糊，弄不清对陆远，她接下来该如何做。
　　所以她也更想当面问陆远，问他当初为什么要选择放弃她。
　　可是当她回到酒店时，只得到一个答复。
　　陆远回国了。
　　走的很突然，甚至没有跟她说一声。
　　而她也没追问。
　　只是自嘲地笑，笑自己总是自以为是。



第48章 订婚礼如期举行
==============================
　　西子山庄。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派去的人已经处理掉了，没留活口，不会查出什么线索的。”
　　“嗯，陆振华已经解决了，接下来就要想办法把宏留下的那两个人支走了，有她们在，一些事还真不太好办。”
　　“她们两个是宏先生的人，怕是不太好解决吧？”
　　“没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陈文继续低头查阅着手里的文件，“既然她们能让人查老金，那我们自然也能让人查一查她们，我们这个圈子的人啊……谁都不是干净的。”
　　“明白！”
　　…………
　　…………
　　与此同时，高宅。
　　陆振华遇刺的事情，高亚文与高进也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但是整件事似乎超出了意料，他们并未轻举妄动。
　　首先，病房里陆振华是否真的重伤还未可知，虽然他们已经派去了人查探，但是包括他们本人都被拒之门外，禁止探望。
　　其次，如果事情是真的，那么谁会对陆振华突然下手就成了谜团。
　　高亚文对整件事保持积极态度，一副胜券在握，准备逼宫的架势！
　　反倒是高进出面制止了他，并且与陆振华的担心一样，他也在担心幕后有人在暗中操控，未免被人利用，高亚文也只得听他的，按耐住冲动，暂时观望。
　　…………
　　…………
　　两天后。
　　局势出乎意料的平静。
　　陆远并未调查高家，高家也并未主动出击。
　　陆振华伤势如何成了谜，消息被完全封锁。
　　在此之下，看似一切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
　　双方都在暗中较量，一旦谁先无法镇定露出破绽，其中一方必定伺机而动！
　　…………
　　…………
　　就在此时，无心继续度假的三人，也准备从地球的另一端回来。
　　只是刚过关卡时，宝宝与凛二人便被突然冒出的国际警察带走，带头的仍然是那位法拉奇警长。
　　陈鸥不明情况，只得遵从宝宝的吩咐，一人独自回国。
　　而陆远一得到陈鸥回国的消息，便派人悄悄暗中保护。
　　杨婧虽知道这件事，却并未阻止。
　　并且她本以为陆远会趁着这次机会推延订婚礼，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陆远并未开口提及此事。
　　想着明日即将举行的订婚礼，届时所有重要人物都会到场。
　　杨婧心知，陆远这是在借着与她的订婚礼，来安抚众人对远航目前局势的信任。
　　反倒是若按照她所想的那样，陆远推延订婚礼的话，那么众人一定会对陆振华的伤势保持怀疑，甚至会就此冷漠与远航之间的关系。
　　想到这里，杨婧不禁感到一阵失落。
　　失落的是，陆远果然听她的话，这场订婚礼不过是场交易罢了。
　　而且，自从陆振华伤重不醒以来，陆远都太过平静。
　　平静的宛如变了一人。
　　甚至恍惚之间，她觉得从陆远的身上看到了陆振华的影子。
　　因为他开始变得隐忍，他明知道自己对陈鸥做的事，却没有立马发难，如今他又可以为了稳定局势，继续与她举行订婚礼。
　　这一切的举动似乎都在昭著，他变了……
　　自从他回国后，现在她已经渐渐有些无法感知陆远的想法。
　　…………
　　…………
　　玛利亚医院特护病房的走廊内，一层一层的人手重重把关着，甚至连只蚊子都无法进来。
　　陆远坐在病床旁，静静地看着浑身插满仪器的陆振华。
　　“你盘算了一辈子，甚至连我的将来也都计划的清清楚楚，我一直以来都恨你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可是直到如今你躺在这里，我才明白……”他皱着眉头，“这一切不怪任何人，是我太幼稚了，别人对我的尊敬源自于你，抛开远航和你，我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我之前没能力保护自己爱的人，就只能自私的推卸责任，可是现在我明白了，我会为了我在乎的人，扛起属于我的担子……”
　　病床上的人仍旧双目紧闭，没有回应。
　　而沉默了片刻后，陆远靠近了些，在他耳边悄悄说道。
　　“你知道吗？陈文联系我了……”
　　突然，隐约间陆振华的双眼似乎动了动，可是紧接着便没了反应。
　　陆远则挺直了腰，继续淡漠的道：“我现在才知道她想做什么……”
　　平淡的眸子里愈发深沉。
　　“她让老金绑架小鸥，不过是为了试探我……我遂了她的意思后，她就开始对你下了手，现在她又对我说，小鸥是她当做自己孩子一样的人，之前的事不过是为了小鸥讨债，那么作为高亚文之前算计过她的事，她愿意无偿帮助我将高家驱逐出远航……”
　　“既然她计划的这么天衣无缝，我是不是该配合着她演完这场戏啊？”陆远笑了，“可是一旦我彻底掌控远航的那天起，她的下一步打算就该是利用小鸥来激怒我跟杨家了吧……我想她会先把小鸥的消息告诉杨彪，然后杨彪一旦得知了小鸥的消息就会立马报复，而我一定会彻底被杨彪激怒，到时候我们拼个你死我活，她就能坐享其成了……”
　　陆远说完便认真的盯着陆振华，问道：“如果我早一点成熟，你是不是就会答应我和小鸥之间的事……”
　　可是陆振华仍旧没有回应。
　　“这次在国外我问她，我说我放弃一切你愿不愿意回到我身边？”陆远顿了顿，落寞地苦笑，“可是她不愿意……”
　　许久，阿福过来劝慰。
　　“少爷……还是让董事长休息会吧……”
　　而陆远沉默着点了点头。
　　随后起身，看向一旁的阿福。
　　“福叔，照顾好他。”
　　阿福点了点头，继续立在原地。
　　最终，陆远还是不甘地离开了病房。
　　也直到此时，陆振华一直紧闭的双眼缓慢睁开。
　　他摘掉氧气罩，此刻那双苍劲的双眼已经没了凌厉，虚弱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阿福走上前，笑道：“看来这次事情过去之后，少爷会成长很多。”
　　陆振华手腕无力的扬了下。
　　随后，阿福弯腰附耳。
　　“您说！”
　　陆振华虚弱地回：“我要远航清清白白的交到他的手上……”
　　“董事长……”
　　“听我说完……”陆振华喘息着，“他应付不了陈文，必要的时候我要你替他拿起刀，我不要我的儿子变成和我一样的人！”
　　“我明白，您还是少说话，好好休养吧……”
　　“告诉阿远……”最终在一声无力的呼吸后，陆振华再次闭上了眼睛，“等他掌控了远航，不管他想做什么就都随他了……”
　　“是……”
　　…………
　　…………
　　时间，11月20日。
　　盛大的订婚礼在钱江游轮凤凰号上，照常举行。
　　杭城本地新闻台纷纷轮流播报这则新闻。
　　订婚礼的现场画面出现在电视上，各界名流皆盛装出席。
　　两个豪门联姻的盛事一时风头无两。
　　……
　　而滨湖区的老巷小院内。
　　陈鸥同样将这一盛况尽收眼底，当看到电视里陆远穿着一身礼服，彬彬有礼的与一个个上流人士握手交谈时，她僵硬的嘴角，倔强地笑了笑。
　　随后，关掉电视，眉头拧到了一起，她抬头强撑着眼角不让眼泪流出来，自言自语着像个傻子般对着空气骂道。
　　“看来你爸爸应该没什么事了，不然你怎么这么猴急和别人在一起！”嗤的一声笑了出来，“看来我还是对的，你就是个三心二意的混蛋！”
　　片刻之后。
　　她用力拍了拍有些麻痹的脸，长舒了口气后才拨通了欧阳的电话，笑着问。
　　“今天想吃什么？”
　　那头欧阳同样传来笑声，随后交代她不要挂掉电话，便一个人悄悄从办公室溜了出去。
　　不久，欧阳的声音再次传来，语气有些遗憾。
　　“今天有个急救病人要处理，情况很棘手，可能要晚点回去，如果实在很晚了你就不要等我了。”
　　“没关系，反正我一个人在家也是闲着，等你回来一起吃吧！”
　　“那好吧！我这边处理完之后就立马赶回去！”
　　“嗯，那我等会去买你爱吃的菜回来，出去玩了几天也不知道我的手艺有没有下降，正好你帮我检验一下！”
　　那头欧阳开心的回复。
　　“好，那我就勉为其难再牺牲下，再当一次你的小白鼠好了！”
　　久久，陈鸥只顾着笑，可是笑声逐渐微弱。
　　终于，欧阳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开始问：“小鸥？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啊？”她倚在墙上，仍旧狂笑不止，可是那只拼命捂住嘴巴的手却已经被热泪打湿，“快点回来吧！回来晚了，你连当小白鼠的机会都没有了！”
　　“……”欧阳终于放下了警觉，“那可不行，一定要等着我啊！”
　　“好，我会等着你的！没别的事我就挂了，要出去买菜了！”
　　“喂，我还没说完呢……”
　　喀嚓！
　　陈鸥挂掉电话。
　　房间里一时寂静的出奇，只有那个昏暗的角落里，还在不停地响起阵阵笑声。



第49章 还击
==============================
　　11月21日。
　　远航集团的其他董事会成员全数到场，汇聚在会议室内。
　　开场之前。
　　董事会成员自觉地分成了两派，各自坐到对立面。
　　其中一派为首的，自然是高亚文，而在他的队伍当中，人数也是最多的。
　　只是董事长的位子上，仍旧空缺着，直到陆远推开大门走了进来，随后在一众董事会骨干的面前，直接坐了过去。
　　“高总今天召集董事会成员举行这个紧急会议，有什么事就不要让我问了，直接说吧！”
　　“陆远，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开门见山不藏着掖着了！”高亚文站了起来，“今天把你这些叔叔伯伯召集过来，不过是讨论下上次你父亲交代的事情！”
　　“哦？我父亲交代过什么事？”
　　高亚文轻呵一声。
　　“当时你不在场可能有所不知，不过今天在场的所有人肯定都是知晓的！”高亚文转向众人，“当时老爷子的原话是要在我们当中挑一个集团接班人的人选，不过当时老爷子身体依然健康，我们自然是不能答应的！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老爷子突发意外至今生死不明，我们身为集团股东，哪怕是为了集团的以后着想，也要去看望下老爷子的身体状况的，如果老爷子他好好地没什么事，那远航的掌门人自然还是老爷子的，我们绝无二话！但是自从老爷子出事那天起，我们连去探望下都要经过你许可，到现在我们更是连一面都没见着，陆远……你这样做也太不合规矩了吧？”
　　陆远笑了笑，并未动怒。
　　随后示意高亚文坐下。
　　“高总你说的有道理，这段时间在座的叔叔伯伯都去看望过我父亲，也都被我拒之门外过，这件事确实是我做的不对！”轻叩桌面，陆远那双眸子逐渐暗沉，“今天我也不瞒大家了，我父亲的伤势确实不太乐观，到现在仍然昏迷不醒，作为执行董事来说，从我父亲出事起，远航的大小事务是各位在支撑着，而我确实没有做好足够的工作来稳定局面！所以，今天的这个会议如果是继续我父亲上次没有讨论完的问题，那么我随时可以退出，把董事的位子让出来……只要在座的各位中，有谁觉得自己可以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主持大局的，我绝对没有意见！”
　　陆远话音刚落。
　　高亚文的队伍里立马有人站出来回：“既然陆远把话说明了，那咱们就遵照流程来办，由在座的各位推举出能胜任董事长位子的人选，再由各位投票来定，超过半数以上的则直接通过！”
　　“好！”
　　陆远响亮回应，接着目光转移到高亚文身上。
　　“高总的意见呢？”
　　“既然是按照流程来办，那我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高亚文心中冷笑。
　　在他看来，如果投票推举，那么陆远根本没有胜算。
　　“我反对！”
　　一早曾公开站出来反对陆远的王胖子此时大声阻止。
　　同时，高亚文的队伍里也立马有人开始回击。
　　“王胖子，你现在反对有用吗？陆远都没意见了，你现在站出来是想捣乱啊！？”
　　“陆远他还年轻，不懂人心险恶！”说罢，王胖子将左眼框中那只义眼抠了出来直接拍在桌上，“老子这只眼是当年跟着老爷子打江山的时候没的，我王胖子当时半个委屈的字都没说过，你这些年不过就是嘴比我会说了点才爬到现在这个位子，要不是老爷子当初赏你一口饭吃，你也配坐在那对我指手画脚！？”
　　“你！”
　　高亚文不满地重重哼了声，而陆远则笑了笑将王胖子安抚到座位之上。
　　“大家都稍安勿躁！投票选举这点我是没有意见的，刚才王叔叔已经表达出反对意见了，那现在还有没有人出来反对，如果没有的话，那就还是投票来选吧！”
　　“陆远！”
　　王胖子刚想起身，却被陆远一把摁住。
　　“王叔，稍安勿躁……”
　　“唉！……”
　　见陆远执意如此，王胖子只得无奈叹息。
　　随后，陆远坐回主位。
　　“那么先从推举人选开始吧？”
　　“我们商量好了，我们都同意高总来做这个位置！”
　　“嗯……”陆远低头默认，随后转向另一边，“那几位叔叔，你们呢？”
　　“我们一致同意还由陆远你坐这个位子！”
　　“好！”陆远目露感激，随后他起身站到椅子之后，“那看来票数差距还是很大的……”
　　高亚文嘴角扬起，得逞地笑了笑。
　　“陆远，这可是你选的，等会投票结果出来签了字，这事可就不能反悔了？”
　　“不会的，既然是董事会做出的决定，那我一定会服从的……”说罢，他抬手示意助理过来，“不过投票之前，我还有些东西想给在座的各位过目一下，看完这些再投票不迟。”
　　“……”
　　高亚文戒备的看着助理抱着的一摞文件。
　　随后，文件一份份的分发给了在场的众人。
　　而众人将文件过目之后，高亚文的队伍里，顿时有人当场将文件拍在桌上。
　　“陆远，你这是什么意思？”
　　“对啊，我们可都是跟着你父亲一起摸爬滚打到现在的，你现在拿着这些股权转让协议给我们签，是想把我们踢出远航？还是你想集中股权来违抗这次的投票结果？”
　　“陆远，你太年轻气盛了！就算你把我们在场所有人的股权全部收回去，你也凑不够百分之五十，更别说一票否决权了！何况这份协议我们根本不会签的！”
　　陆远并未理会，而是走向支持自己的一方。
　　眼神似乎不用更多交流，他们便已经知道陆远的意思。
　　随后，陆远默默弯腰鞠了一躬。
　　“各位叔叔伯伯，陆远辜负你们了……”
　　与此同时，其中为首的白发老人站了起来，随后将陆远扶起。
　　“我们老了，是该退了……我们这些人跟着你父亲从一无所有到现在衣食无忧，老了还能分到这么一大笔养老钱，该知足啦！”
　　紧接着，其他人也都叹息，不过还是点头在协议上签了字。
　　直到此时，陆远将文件如数收起后，握紧了掌心转向另一方。
　　“那么这边的各位董事什么意见？”
　　“我们不会签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好！”陆远示意助理再次抱出一摞文件，“我已经念在你们跟着我父亲一场的份上，给了你们机会！不过别着急，再看完这些东西，我相信你们会做出选择的！”
　　“……”
　　一份份文件再次发到手上。
　　陆远紧接着大声公开说道：“这些是你们这些年和其他公司之间的账目，光是西子集团一家，你们就从远航套了几千万！至于其他的我想也就不需要拿出来了，因为这些东西足够你们下半辈子在牢里蹲着了！”
　　砰！
　　高亚文立马拍案而起。
　　“陆远！”
　　面对高亚文的大声呵斥，陆远轻笑一声后直视着他。
　　“高总，别着急，这些只是他们的，你的我还留着呢！”
　　“……”高亚文恼羞成怒地暗暗咬牙，“是陈文给你的？”
　　“高总这么精明，这种问题就不需要来问我了吧？”
　　“哼！你别得意！她陈文就不怕这事也把她自己搭进去吗？”
　　“这个就不用我们操心了，她既然敢给我这些，那她自然就有办法解决自己的问题，你说是吗？高总！”
　　哈哈……
　　高亚文怒极反笑。
　　“好，很好！”
　　随后，他转向己方阵营，却发现大多人已经成了猪肝脸，纷纷低头不敢再表态。
　　心知眼下局势已经不再对他有利，高亚文直接转身推开椅子。
　　“票还没投呢，高总就这么走了？”
　　“不用！”随后高亚文回头，“这些小把戏跟我斗你还差点，等着吧陆远！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
　　轻笑。
　　陆总目送着高亚文离开。
　　“高总慢走！”



第50章 圣诞节前夕
==============================
　　远航董事长一位暂时搁置。
　　高亚文一时无法强行逼宫，也只得暂时蛰伏。
　　而陆远则专心应付接下来远航内部人才空缺的问题。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高亚文的刁难没有停止，陆远也都迎难而上，屡次破解。
　　明争暗斗下，远航正在经受一次风雨洗礼。
　　双方人马各自按耐住明火缠斗，外界也越来越少传出关于陆远的消息。
　　而他本人每天从远航大厦的顶层望着窗户，目光始终在隔江对岸的方向，他明白这场仗还没结束之前，自己将只有一直这样隔江遥望。
　　……
　　一月后。
　　食光慢肴门前的枫叶早已积满了厚厚一层。
　　当再次路过时，陈鸥踏上这片枯叶筑成的道路，每走一步都有股久违的气息。
　　她轻轻推开门缝，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桌椅，呼出一口白寒之气。
　　“一个月了……”
　　从宝宝和凛被带走的那天起，她便掐指算着日子。
　　直到今天刚好一个月。
　　身后温柔跟了过来，安慰道：“别担心了，或许她们没事以后又继续在那边玩一段时间也说不定呢？”
　　“嗯。”
　　陈鸥勉强的点头。
　　虽然知道温柔只是在安慰，但她自己也清楚，当天看到凛熟练地掏出枪以及她和老金打斗时的身手时，或许包括师傅在内，他们每个人都有很多令她难以想象的事。
　　“再过几天就是圣诞节了，好希望下场雪呀！”
　　温柔憧憬的捧着下巴。
　　看了看天气，陈鸥同样捂着已经冻得有些发僵的脸，回：“今年冷的太早了，我看了天气预报，说不定再这样冷下去圣诞节那天的雨要变成雪了。”
　　“真的嘛？”温柔开心极了，“那太好了，我都好久没见着雪了，真希望圣诞节那天下的是雪，满天都是雪花在飘的感觉真的很浪漫啊！”
　　望了望阴暗的天空。
　　陈鸥重新带上手套，已经如刀割般的冷风令她不得不拉紧了围脖。
　　“雪很美吗？”
　　“……”
　　温柔愕然，看着她不知如何是好。
　　似乎这句话问出来，仿佛是在故意一样，然而陈鸥的表情却很认真。
　　“小鸥……”
　　“嗯？”
　　“你是外星人吗？”
　　“啊？”
　　“哦没事！”温柔吐了吐舌，立马闭上了嘴，但望着陈鸥不解地神情时又抱歉地回，“对不起，我只以为你忘了以前的一些事，没想到你连雪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
　　白色针织围脖下的那张脸笑了笑，随后低声道：“我只是不记得自己以前见过雪，不是不知道雪是什么样子。”
　　“哦……”温柔指着脚下，“你看这些叶子，如果离远了看，把它们想象成白色那就是雪的样子了！”
　　突然伸手堵住了温柔的嘴巴。
　　陈鸥无奈地看着她，回：“我知道雪长什么样子，你就别老是帮我回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了！”
　　“哦……”
　　冬意降临的街头，气温更低了似乎连带着一座城也变得干凉，少了许多喧嚣。
　　两个人影行走在寒风凛冽的大街之上，缓慢的步子配合着身后的商店和招牌，逐渐走成了一幅画。
　　…………
　　…………
　　傍晚，太阳比往常落下的更早些。
　　不过五点多钟，天色便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与此同时淅淅沥沥的小雨也伴随着夜幕降临落下。
　　老巷的小院里也早早亮了灯，在一阵催促之中，温柔端着一盘盘精致的小菜闯进了正屋。
　　身后陈鸥跟着也避着雨跑进了屋内，顺便解下围裙，坐到了温柔身旁。
　　“今天做这么多菜，看来是又学习了新菜样了呀！看起来很可口的样子，我先尝一口！”
　　欧阳毫不客气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口放紧嘴巴。
　　嚼了两下后，不停地的点头，随后表情夸张的竖起了拇指。
　　“味道真的很赞啊！小鸥你的手艺可真是越来越好了！”
　　看着欧阳夸张的表情，陈鸥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笑着回：“就算好吃也不用这么夸张吧？”
　　“真的很好吃吗？”温柔面无表情地夹了一口，随后瞪大了眼睛，“真的唉！”
　　“……”
　　陈鸥这次真的无语。
　　这些都只不过是平时轻易可以进店点得到的菜品，虽然味道不错，但两个人似乎也太夸张了点。
　　“小鸥，我们夸你你还不开心啊？”
　　温柔边吃边无心地问。
　　“开心，怎么会不开心！你们每天像紧张病人一样紧张我，连我穿个衣服都恨不得夸出花儿来，我怎么能不开心！”
　　“呃……”
　　欧阳尴尬地咽了口中的东西，随后同着温柔说道：“好像我们的演技浮夸了点，被小鸥看出来了啊……”
　　“没有啊！”温柔继续一脸天真地扑在一桌佳肴之中，“我没演啊，我就是觉得小鸥越来越漂亮了，做的菜也越来越好吃啊！”
　　咳！
　　欧阳放下碗筷，故意咳嗽掩饰自己的尴尬。
　　然而只顾着吃的温柔，显然没有意会到欧阳的意思，在不经意间已经将他卖了。
　　倒是陈鸥面无表情地继续细嚼慢咽，时不时还夹了菜给温柔。
　　“小鸥，你不生气吧？”
　　欧阳小心的试探。
　　陈鸥无所谓地边吃边回。
　　“不会啊，天天吃我做的菜，再好吃也要吃腻了，所以还是别勉强了，我都替你累。”
　　“没有没有，看你这段时间每天很辛苦的做晚餐给我们吃，还是要多鼓励的……”
　　“嗯。”夹了块排骨放进欧阳碗里，“那就快吃吧，别说话了。”
　　“……”
　　“对了，温柔你下次把袁华喊过来吧，老是把你拉过来陪我，我看他都要有意见了。”
　　“他啊？”切了声后，温柔拿着筷子在盘中挑来挑去，“他忙着写论文呢，最近都没怎么理我，我还不如天天来找你呢！有他跟没他都一样，反正我不找他，他也不会主动想起我！”
　　“哦，原来是这样啊……”
　　“喂，你都不安慰一下的吗？”
　　“我觉得挺好的啊，袁华还是挺有上进心的，你也不想他毕业论文过不了吧？”
　　“是啊，他这个阶段我也是经历过的，虽然大学恋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该忙正事的时候还是要互相体谅一些的。”欧阳也放下碗筷，聊了起来。
　　“哦豁！你们俩是不是收了他什么好处了，都联合起来教育我了！过分！”
　　“是啊！我看他就是对你太好了，都把你惯坏了！”
　　陈鸥笑着回。
　　温柔不满地嘟着嘴：“臭小鸥，难道我对你不好吗？竟然胳膊肘往外拐，帮着一个外人！”
　　“哦！”陈鸥识趣地闭嘴，不过转瞬又故意道，“原来他是外人啊，那以后你们俩住到一起是不是也要分床睡呀？”
　　温柔的脸一下红的像颗红透了的苹果。
　　“瞎说什么呀！”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害什么臊嘛？”
　　“呀！”温柔立马夹起一大块骨头放进陈鸥碗里，“这么大块肉还堵不上你的嘴嘛！不准说了！”
　　与此同时，欧阳也故意咳嗽一声后主动起身。
　　“我还要回院里，这么多菜不要浪费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两个说悄悄话了。”
　　“……”
　　两人目送欧阳离开后，同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小鸥，原来欧阳哥脸皮这么薄的啊？”
　　陈鸥满不在乎地回道：“你不在的时候他可不这样。”
　　“那是什么样？”温柔突然坏笑，“我看欧阳哥对你挺有意思的，要不你俩……？”
　　“什么啊！”明知温柔不怀好意，陈鸥拿筷子打落她伸来的魔爪，“不准瞎说啊！”
　　“嘿嘿……刚才还调侃我呢！不知是谁说的袁华是外人，还问我以后跟不跟他分床睡呢！”
　　“……”缓慢咀嚼着口中的食物，陈鸥渐渐收起了玩闹，低头认真地回，“我跟欧阳不可能的，虽然现在住到一起，但他也明白我一直拿他当哥哥的。”
　　温柔啧啧两声，拄着小脑袋遗憾回：“那太可惜了……我倒是觉得欧阳哥挺适合你的，他人那么好，又那么细心，比袁华那个木头脑袋强多了！”
　　“既然你那么喜欢欧阳，干脆我跟他说一下，帮你撮合撮合吧？”
　　陈鸥突然意味深长地调侃起来。
　　“呸呸！我才不要的，我这辈子都只要和袁华在一起，欧阳哥再好我也只是拿他当哥哥的，你乱说什么呀？”
　　“哦！”陈鸥撇嘴，“你把欧阳当哥哥就行，我把他当哥哥就不行，刚才不是你还非要撮合我们俩的吗？”
　　“……”温柔一时语竭，随后赌气地扭过头去哼了一声，“以后不说就不说嘛！”
　　“那还是快吃饭吧！猪脑袋！”
　　“……”



第51章 杨婧作梗
==============================
　　夜，十一点。
　　远航大厦顶层。
　　“她最近怎么样？”
　　陆远面朝窗外。
　　助理立在身后，回：“一切正常，我们的人一直在暗中保护。”
　　“嗯，那就好。”
　　“对了，她来过公司两次，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她只在楼下徘徊了一会就走了，好像是有事要找陆总您……”
　　沉默了一会，陆远将手揣进兜里。
　　“告诉她，她朋友的事情我正在跟那边交涉，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是。”
　　“还有！”他有些不忍的同时，眼底里更多的是担心，“告诉她我忙完了会主动找她的，在此之前让她不要再来找我。”
　　“这样的话，陈小姐她会不会误会？”
　　“按我说的去做。”
　　“是……”
　　助理直接退了出去。
　　此时偌大的办公室内，只剩了陆远一个人继续靠着窗户遥望。
　　“不要着急，这次的事情我会给你解释清楚的，现在陈文高家还有杨家都在对远航虎视眈眈，我只有把远航稳定下来才能撑到把你接到身边的那一天！现在我有多想见到你，可能就会把你牵扯进这件事多深！”他昂起下巴，深深地吸了口气，“再给我点时间，就快了……”
　　…………
　　…………
　　12月23日，距离平安夜的前一天。
　　灰色路面上的积水，将天空映照的昏沉。
　　远航大厦的楼下传出响闹，几个安保人员将两位女生拦在门外。
　　“让我们进去，我们是来找你们陆总的！”
　　温柔不忿道。
　　不时，刚走到大堂的助理看到陈鸥与温柔被拦截在门外时，迅速跑了过去。
　　“住手！放开她们！”
　　“……”
　　几位安保人员立马退开。
　　直到此时，助理才走上前不忍地说道：“陈小姐，你怎么又来了！我上次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我们陆总这段时间很忙，并且你朋友的事他一直在交涉，你们只需要再耐心等待一段时间，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了！你这样闹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陈鸥犹豫了刹那，还是忍不住解释道：“对不起我今天来真的没有闹事的意思，我只是听说如果我朋友她们被关超过一个半月就很难再出来了，所以我想问问陆远他有没有办法，或者他有什么关于我朋友不好的消息，我只要知道这些就好了……”
　　助理无奈地笑了。
　　随后解释道：“陈小姐你从哪听说的，国际警方办案和国内不一样，如果你朋友没什么事，他们调查完就会把她们遣送回国的，我们陆总现在真的不方便见你，你还是赶紧走吧，他忙完了一定会主动联系你的！”
　　“……”
　　陈鸥立在原地，不知再如何开口。
　　因为陆远说的很清楚了，他现在不方便见她，虽然她很想当面问为什么，但稍后便打消了念头。
　　“既然他不方便见我，那我以后就不再来了。”她拦住还想闯进的温柔，“不过还是麻烦你再转告你们陆总一声，如果有关于我朋友的消息一定要告诉我……”
　　“嗯……”助理望着她，叹声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会的！”
　　“嗯，我们走温柔。”
　　说罢，陈鸥拉着温柔，两人转身离开了大厦。
　　……
　　与此同时，商务区的大门驶进一辆黑色加长林肯轿车。
　　车辆沿着商务区的大道缓慢行进，当走到一半时，车子忽然停下。
　　“那个女孩怎么看着这么眼熟？你们去把她俩叫过来！”
　　“是！”
　　随后，车子上下来两位保镖模样的男子，他们朝着陈鸥与温柔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
　　紧接着，杨彪也从车上走了下来，一旁的手下赶忙递来了火，将他手里的雪茄点着。
　　他抽了一口后，也缓步走了过去。
　　“你们干什么？”
　　两个保镖拦住她们的去路，陈鸥将温柔挡在身后，警惕地问道。
　　“我们少爷请你们俩过去！”
　　陈鸥转身，看着正朝她走来的那道身影，不自觉地心底揪了一下。
　　可她记不起这张脸，只是本能地觉着同样有些眼熟。
　　杨彪终于走了过来，布满笑的脸却冷意乍现。
　　“美女，我们是不是以前在哪见过？”
　　“我不认识你！”
　　陈鸥不由地握紧了掌心。
　　“是吗？”杨彪搓着手里的雪茄，面色露出一丝疑惑，“可我看你长得很像我一个认识很久的朋友啊？”
　　说完，杨彪便又靠近了一步。
　　而陈鸥同样拉着温柔后退了一步，一脸防备地回：“我们真的不认识你，如果没什么事请让你的人让开，我们要走了！”
　　哈哈……
　　杨彪冷声笑了。
　　“别那么紧张嘛！就算以前不认识，以后也可以认识认识的，对不对？”朝着温柔不怀好意地看了眼，杨彪接着道，“能一下认识两个美女，可真是我的荣幸啊！”
　　“抱歉！我们还有事，请让开！”
　　陈鸥说完便欲带温柔直接离开，可是却被杨彪的人再次拦住。
　　“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我说了你很像我以前的一个朋友，他可欠了我不少的债呢！这件事不问问清楚，你们怎么能走呢？”
　　“你想什么样？你朋友欠你的债你就去找他还，我们根本不认识你，你找错人了！”
　　“这倒是……”杨彪继续靠近，仔细看着陈鸥，终于缓慢开口，“我那个朋友是个男人，你是个女人，不过他要是变成个女人的话也跟你一样漂亮啊！哈哈！”
　　“……”
　　杨彪肆无忌惮地羞辱，令陈鸥心生窝火，正当她将要爆发之际，身后突然传来另一道熟悉的声音。
　　她转身，高进也在看着她。
　　两帮人马汇聚到了一起，高进也来到了杨彪面前。
　　接着，他将陈鸥搂在怀里，微笑看着杨彪。
　　“这么巧杨少爷也在啊？”说罢，他看了眼陈鸥，又对着杨彪玩味地继续道，“我女朋友怎么得罪杨少爷你了，要是她的不对你尽管说，我立马让她给你道歉！”
　　“……”杨彪不满地哼了声，“原来她是你的女人啊！我还想着这么漂亮的女生要是没男朋友的话，我也能跟她做个朋友呢！”
　　哈哈……
　　高进将陈鸥推上前。
　　“女人而已，杨少爷喜欢就拿去！”但是他转瞬笑道，“杨少爷身边的美女也不少，我肯忍痛割爱，那杨少爷也不能吝啬啊，对不对？”
　　陈鸥瞬间绷紧了后背，却被高进抓的更紧。
　　她看着高进的眼神，可他仍在死死盯着杨彪。
　　终于，杨彪笑出了声。
　　“高老弟真会开玩笑，既然是你的女人，我怎么能夺爱呢！不要因为一个女人破坏了咱们的友谊！”看着手下，吩咐道，“你们退下，一帮不长眼的东西，连我高老弟的女人都不认识，以后见着她都给我客气点！”
　　“是！”
　　几位手下整齐划一地弯腰点头。
　　随后，杨彪继续道：“既然是误会，那我就不多留了，我还得去看望看望我那个未来妹夫呢！”
　　“哦，原来杨少爷你是来找陆远的啊！”高进故意说出陆远的名字，同时也在暗中观察陈鸥的反应。
　　没出所料，尽管陈鸥表现的很平淡，可是瞬间皱起的眉头还是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嗯，我这个妹夫最近可了不得了，我再不去巴结巴结，怕是以后都没机会了！”说完，他意味深长的看了高进一眼，“高老弟抽空也再考虑考虑我上次给你的提议，不然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好！”不顾陈鸥暗中较劲，高进将她搂的更紧，“杨少爷先忙正事，我们的事以后再谈不迟！”
　　这回杨彪没再回话，仅是皮笑肉不笑的望了眼便径自离开。
　　直到杨彪坐进车内，高进才松了陈鸥。
　　“下次见着这个人给我躲远点！”
　　“……”
　　陈鸥愣在原地，而高进没做丝毫停留，说完便扬长离去。
　　与此同时，车内。
　　杨彪抽了口雪茄后，眼光冷意乍现。
　　“派人去查下刚才那个女人的底。”
　　“是！”
　　…………
　　…………
　　当两帮人马都走后。
　　温柔终于一脸后怕地抓着陈鸥的肩膀，小心道：“刚才那个人好吓人啊，小鸥我们快走吧……”
　　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陈鸥久久无法回神。
　　“小鸥！”
　　温柔已经有些着急了。
　　可陈鸥仍在出神地回想，方才高进的警告，以及之前老金说过的那些与她目前认知有悖的话，都令她不得不担忧。
　　就算自己不是杨彪要找的那个人，起码自己可能也脱不了干系。
　　终于，她松开握的发白的指节，转身对温柔道。
　　“嗯，走吧！”
　　说罢，两人终于离开。
　　…………
　　…………
　　与此同时，通往远航顶层的电梯里。
　　助理刚准备将方才的事情汇报上去时，恰巧遇到从负一层地下车库上来的杨婧。
　　“杨小姐，您来啦？”
　　“嗯，过来找一下你们陆总，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助理立马收紧了神态，笑了笑回：“一些工作上的事要向陆总汇报。”
　　“真的？”杨婧半信半疑，“刚才我听到楼下有动静，是谁在闹事？”
　　“啊？没什么，只是楼下保洁的阿姨跟保安吵了两下，我已经处理好了。”
　　杨婧还有些怀疑，不过却未表现出来。
　　“嗯，这种事以后注意点就是了。”视线望着前方，杨婧故意道，“陆远最近很累，无关紧要的小事就别找他了！”
　　“这……”
　　“怎么？”
　　“没什么，确实不是这么大事，我晚点再向陆总汇报也行！”
　　“嗯……”
　　……
　　电梯打开，杨婧迈着步子走向了陆远的办公室，身后的助理抿着嘴角一脸急迫，最终还是顺着电梯下去。
　　杨婧不过刚走两步，电梯开门的铃声再次响起，随后身后响起杨彪的声音。
　　“呦，赶巧了！妹妹你也在啊？”
　　杨婧回过头来，见着是杨彪后，表情瞬间冷漠。
　　“真是巧啊！我刚到你就来了，该不会是一路悄悄跟踪我吧？”
　　“哈哈，妹妹说的哪里话！”杨彪大笑着上前搂住杨婧的肩膀，却被她直接弹开，“不过说来更巧的是我刚才在楼下遇着一个人，要不要猜猜看是什么人？”
　　“这种无聊的事就拜托别让我费脑子了，能让你杨少爷这么心花怒放的人，除了女人还能有什么？”
　　“没错！”杨彪搓了搓下巴，“不过今天这个女人很不一样，我差点把他当成去年开枪打我那小子！”
　　“……”
　　眼底突然显露一丝慌张，杨婧迅速将视线转移。
　　“那个人都死了，你就别做梦了。”
　　“哼哼……是不是做梦，查了就知道了！”杨彪阴沉的笑着，“敢惹我的人，我绝对不会让他有什么好下场，包括他的家人朋友！”
　　“这是你的事，你怎么开心怎么来，我就不奉陪了！”
　　说罢，杨婧甩开杨彪，径自朝着办公室走去。
　　不过，她边走边思量。
　　“那个女人被发现的事暂时不能让陆远知道，否则陆远一定会不放心她，再惹出什么岔子来！这几天得想办法把他那个助理支开了……”



第52章 棉花糖
==============================
　　12月24日，平安夜。
　　街头巷尾聚满了人潮，湿冷的街道上，小雨仍在淅淅沥沥的滴打，不过这并未减退人们过节的热情。
　　当一颗颗闪着五颜六色灯光的圣诞树，像童话故事般摆满在一家家商店门口时，似乎那个虚幻出的圣诞爷爷也会在夜里悄悄而至。
　　此时，拥挤的街道上，温柔带着一个长着麋鹿角的发箍，在群里活蹦乱跳着穿梭。
　　而陈鸥则紧跟着她，生怕一个不留神，就会跟丢。
　　“你慢点！”
　　“你快点啊！前面还有好多好玩的呢！”温柔蹦蹦跳跳着，当她看到街口那个踩着老式机的师傅，熟练地卷出一个个棉花糖时，顿时兴奋地瞪大了眼睛，“小鸥，快来啊！那里有卖棉花糖的！”
　　“来了，你等等我！”
　　陈鸥抱着一袋象征着平安夜的橙子，气喘吁吁地追了上去。
　　“师傅，我要一个！”
　　“好嘞！”
　　师傅将刚卷好的棉花糖递到温柔手里，恰巧陈鸥也终于跟了过来。
　　“小鸥，送你！”
　　“啊？”她愣愣地看着温柔手里的棉花糖，“你吃就行了，我不爱吃这个。”
　　温柔直接将棉花糖塞到了她手里，大大地眼睛弯成了一条缝。
　　“吃嘛！这个是我送你的，希望我善良漂亮的小鸥来年可以变得跟棉花糖一样，每天都甜甜美美的！”
　　“……”
　　陈鸥腾出手接过温柔手里的棉花糖。
　　小心舔了一口后，毛绒绒的口感瞬间在嘴里化成了一丝甜甜的糖水。
　　“好吃吗？”
　　温柔期待地看着她。
　　陈鸥点了点头，回：“嗯，好吃！”
　　“那我们走吧！”
　　“啊？”被温柔拉着胳膊，“不是你喜欢吃吗？再买一个吧！”
　　“不要啦！我要吃袁华送我的，那样吃着才甜嘛！”
　　“……”
　　“对了，不是说要去买圣诞树吗？快点快点，不然好看的都要被人挑走了！”
　　“袁华不是还没来吗？”
　　看着陈鸥怀里已经没有空当的地方，温柔停了下来：“对哦！我们两个也抱不动那么大一颗，这种活还是交给袁华来吧！嘻嘻……”
　　“你还真拿他当苦力啊？”
　　“那当然啦！谁让他平时这么少陪我逛街，活该！”
　　“好吧……”忽然想起欧阳今天会提前下班，陈鸥告诉温柔，“欧阳这会儿应该已经到家了，正好要买的东西也差不多都齐了，我先回去帮欧阳布置屋子，就不打扰你们两个的二人世界了！”
　　“臭小鸥，说好陪我的又要偷偷开溜！”
　　“不走也不行呀，总不能一直跟着你们当个电灯泡吧？”说罢，陈鸥故意笑她。
　　而温柔也只好点头，毕竟难得和袁华单独逛街，她也想好好把握机会，说不定又会有什么浪漫在等着她。
　　“那你走吧，我在这里等着袁华，他应该快到了！”
　　“嗯，别玩太晚，我在家等你们！”
　　“知道啦！快走快走！”
　　“……”
　　不时，街口的尽头，陈鸥拦住一辆出租，随后坐上车往回家的方向开去。
　　…………
　　…………
　　与此同时。
　　金鼎酒店的奢华套房内，杨彪穿着一身睡袍半躺在沙发椅上，敞开的胸口露出他得意的青龙刺青。
　　“你们查清楚了没有？为什么这个女人的资料和那小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查清楚了……或许只是长得像吧？”
　　“放屁！”杨彪将刚喝下去的洋酒又吐了出来，不甘地骂骂咧咧道，“我就不信查不出什么鸟来！”
　　“别生气老大……我已经派人去把跟她一起的那个女孩带回来了，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兴许从她嘴里问出来也说不定？”
　　“……”
　　杨彪愣了下。
　　随后重新躺了回去，表情玩味的笑了。
　　“也是……就算问不出来什么东西，带过来玩玩也可以嘛！”
　　“嘿嘿，那今晚肯定让老大满意……”
　　“我的药带了没？”
　　“带了带了……”
　　说着将一个药瓶递到杨彪手里。
　　而杨彪把玩着手里的药瓶，眼神变得阴冷。
　　“一年了……要不是那个小子开的那一枪，老子现在还会需要这种玩意儿！？妈的，可惜先被陈文下手宰了那小子，不然他哪能那么容易死掉！”
　　见杨彪不高兴，手下谄媚道：“要不……我把那个跟他长得像的女人抓过来给你老大你消消气？”
　　“不用！”杨彪冷笑绷紧了下巴，“现在我跟高家的关系还不能搞砸，她最好期盼着自己跟那小子没关系，否则就算是放弃高家这条线，我也要把她抓回来折磨个够！”
　　“是是……凡是跟那小子有关的人，都别想好好的！”
　　“别放屁了！”将药瓶打开吃了一颗，杨彪催促道，“快点把那个小妹妹带回来，这东西药效起的快，不能浪费了！”
　　“是！”
　　…………
　　…………
　　陆远办公室。
　　将手中一摞文件尽数处理之后，他才揉着眼眶躺倒在了椅子上。
　　对面，杨婧横躺着。
　　手里摇晃着那杯喝了快半小时的红酒。
　　“处理完了？”
　　她扭动着腰肢，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陆远望了一眼后，淡漠地回：“嗯。”
　　随后他尝试拨通助理电话，却被杨婧拦下。
　　“别打了，我已经让他提前下班了……”
　　“谁让你这么做的？”
　　杨婧故作委屈地撇了撇嘴，回：“反正他也帮不上什么忙，有我在这里帮你，难道不比他们强吗？”
　　“我有别的事吩咐他。”随后抬头看着杨婧，“如果你没什么事可以走了，今晚我要留在公司处理其他事情！”
　　可杨婧并不为之所动。
　　她今天刻意喷了专门订购的一款香水，此刻搭配着一条性感长裙，将她的火辣身材凸显的一览无遗。
　　随着她有意无意的靠近，陆远也觉察到了一丝异样。
　　随后他起身走到窗户前，将排气打开。
　　“下次不要在我办公室洒这么重的香水，会影响我工作。”
　　“有吗？”杨婧故意靠前，贴近陆远，“只是普通香味，怎么会影响你呢？”
　　然而陆远并未回头。
　　杨婧则端起另一杯酒，递向陆远。
　　“好啦！答应你就是了！忙了一天，喝杯酒解解乏吧？”
　　“不用！”陆远径自走向办公桌前，端起那杯凉透了的水，“酒就不喝了，还是喝水吧！”
　　他的有意疏远并未惹恼杨婧，当他端起杯喝下那杯水时，杨婧反而露出一丝得逞。
　　“酒都不敢喝，是怕我吃了你吗？再说了，我可是你的未婚妻，就算你想做什么我也不会拒绝的？”
　　陆远没有回复杨婧刻意挑逗的言语，转身回到了座位上。
　　随后拿出另一沓文件摆放在桌上。
　　“你还是回去吧，这里没有多余的地方给你睡。”
　　“没关系啊！我睡沙发就行了。”
　　陆远没再抬头。
　　既然杨婧不肯走，那他只好将她当成空气了。
　　而杨婧重新坐回沙发，侧身拄着脑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直到办公桌前陆远不停打起了瞌睡，最终翻阅文件的声音不再响起，陆远也终于伏在案上睡了过去。
　　“陆远？”
　　她走上前，迷幻的嗓音仿佛带有魔力，试图唤醒陆远。
　　当确定陆远确实熟睡后，她也终于放下酒杯将陆远扶到沙发之上。
　　随后走向门后，将门锁直接锁死。
　　再次转身时，杨婧撕咬着唇角，眼睛里的柔意此刻早已被满眶的不甘代替。
　　啪！
　　她将裙带解开，伴随着脚步逐渐靠近，当她来到陆远面前时，已经是赤身**！
　　伴随着窗帘缓慢收起，顶层最后一点光亮也在黑夜中消失，与之对应着的隔江的另一头，却仍万家灯火。
　　……
　　在那漆黑的老巷里，不时传出圣诞颂歌的响声。
　　院内，欧阳还在爬上爬下，直到将那颗樱桃树上挂满了一圈圈灯管。
　　“休息会吧！明天才是圣诞节，今天弄得差不多就行了！”
　　陈鸥从屋内走了出来，端着杯热腾腾的水送给欧阳。
　　欧阳从梯子上爬了下来，接过水杯小心喝了一口后，才擦掉额头的汗，回：“明天可就没时间布置这些东西了。”
　　说罢，他打开灯管开关，整颗樱桃树都闪亮了起来，变的五彩斑斓。
　　“看，还行吧？”
　　陈鸥夸赞地点头：“真漂亮！”
　　“你喜欢的话就这么放着不摘了，想看的话每天都能看看！”
　　“那可不行，我还等着这棵树明年结果子呢！”
　　“也不耽误，这东西拆卸方便，等你看腻了我再摘下来，什么时候想看了我再给你装上去！”
　　“你不嫌麻烦啊？”咋了咋舌，“就这么一点你都花了两个多小时才弄好，我没那么残忍，这种东西看两眼就好了，图个喜庆不就行了吗？”
　　“也是，不过只要你开心就好！”
　　“已经够开心啦！虽然妈不在了，不过现在身边有你和温柔，我已经很满足了”说罢，她有些担忧，“就是不知道宝宝姐和凛怎么样了，会不会有事……”
　　拍了拍她的肩膀，欧阳安慰道：“别担心太多了，我们只是普通人能力有限，如果她们没犯什么错，自然会没事的！”
　　“嗯……”
　　“伸手！”
　　“嗯？”
　　“你的平安夜礼物！”
　　“……”接过欧阳的礼物，“帽子？”
　　“嗯，我给你带上！”
　　“……”
　　看着欧阳将那顶略显土气的帽子亲手给自己带上，她苦着脸：“带上去看着一定很傻吧？”
　　“不傻，很好看！”欧阳满意的笑了。
　　“……”
　　欧阳仍在笑着，只是那副笑里，多了一丝期待。
　　“以后每年的平安夜礼物你自己来选，好不好？”
　　可陈鸥却渐渐收起了笑，她明白欧阳的意思。
　　她缩了缩脖子，感怀的低头又抬头。
　　“好啊，你要是不怕我的未来嫂子吃醋，我有什么好怕的！”
　　“……”
　　四目相对，当期待碰上倔强，各自的眼睛里不约而同地绽露笑意。
　　就好比一种默契，在打破之前，起码两个人还有继续下去的理由。
　　“你这声嫂子叫的太早了，你未来嫂子躲着我这么多年还没出现，看来我有的等了！”
　　嗤！
　　陈鸥扭过头去，却没忍住笑意。
　　随后，她望着门外。
　　“温柔袁华他们也该回来了吧？”
　　“应该快了！”
　　铃！
　　不时，铃声响起。
　　欧阳掏出电话走到一边，看样应该又是同事打来的电话。
　　陈鸥识趣地走到院子里，细细观察着那棵树，那一颗颗闪闪发亮如樱桃般的灯泡，明年又会不会真的开出满树的花骨朵，结出香甜可口的果实呢？
　　可这股念头并未持续多久，便被欧阳沉声走来的步子打断。
　　他放下电话，眉头间多了些许凝重，随后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宣布了一则噩耗。
　　“温柔出事了……”



第53章 雪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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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一辆急速行驶的车子发出一声划破天际的刹车声时，陈鸥推开车门，全然不顾身后欧阳的呼喊，一路踉跄的向着急救室奔跑。
　　可当接近急救室的刹那，她停住，竭力平复急促的呼吸，暗暗祈祷！
　　“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可是仅隔一道玻璃窗户的急救室内瞬间静了下来，接着是一道凄厉无助的叫喊。
　　这道声音她熟悉极了。
　　是温柔……
　　最后一道幻想打破，她推开门，从一堆医护人员之中，看到了眼神只有惊恐的温柔。
　　“……”
　　那一瞬，她忽然头痛欲裂。
　　紧接着，脑海里有着似曾相识的画面，不停闪现。
　　可她摇着脑袋，已经顾不上这些，她恍惚着走向温柔，最终无声地将她抱在怀里。
　　她不忍再开口问，因为半小时前，欧阳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那简单的话语，绘成了一幅幅残忍的画面在她脑海不停播放，她不敢将那个满身伤痕被人从车上丢到医院门口的女孩，和温柔现在的样子联系起来。
　　她死死抱住仿佛丢了魂儿的温柔，拼命地用微弱的手去抚慰她的发。
　　“不要怕，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们来了，没人会再伤害你了……”
　　可是温柔已经听不进她的话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惊恐地蜷缩成一团，她想要冲进去抱住她，可是温柔的眼睛里丝毫看不到她。
　　同样，她在也温柔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跟以往那个活泼女孩有关的影子……
　　“温柔温柔……”
　　她饱含哭腔的嗓音颤抖着，她想将温柔从自我封闭中唤醒。
　　但是温柔已经不再是那个温柔，她突然感到一丝无力……
　　不停地问自己。
　　为什么？
　　为什么！？
　　我只想身边每个人都好好的，为什么现在又轮到了温柔！
　　她以前多么天真啊，天真的像个坠入凡尘的天使……
　　为什么要让她遭受这些，为什么要让她变成这样！！
　　老天你的公平呢？
　　你的公平呢！？
　　……
　　突然，怀里的人儿变得狂躁起来！
　　她竭力想要控制住不停挣扎的温柔，但是温柔的力气大的超出她的想象。
　　只不过刹那，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温柔拔掉手上的针头，在接连突破几个医生的阻拦下，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
　　“温柔！”
　　她从地上爬起，紧跟着追了出去。
　　她紧紧跟在温柔身后，一路追到了空旷的医院大楼门前。
　　哒哒……
　　雨滴逐渐停了，
　　温柔也停了下来。
　　寒风中，她单薄的身子像片雪花在随风摇摆。
　　而陈鸥就在一米之遥的身后，看着她一个人静静的立在凛冽的寒冬之中。
　　伴随着天地之间一片寂静，第一片雪花落下了……
　　她们两个同时抬起了头。
　　“是雪……”
　　平铺的掌心之中，那片摇曳着落下的雪花迅速消融。
　　可是陈鸥觉得心脏忽然被一只大手揪紧，令她窒息的喘不过气来。
　　与此同时，耳旁响起了温柔的声音，她背对着自己，声音空灵的像灵魂发出的声音。
　　“下雪了……”
　　“是啊，真的下雪了……”陈鸥将那片雪紧紧握在掌心。
　　“好美啊……”
　　“嗯，真美！”
　　她回应着温柔，可是已经泣不成声。
　　不时，温柔转过身来走向她，眼睛里已经恢复了神智。
　　“……”
　　温柔醒了，可望着她还有淤痕的嘴角，陈鸥已经不知该用何种语言才能将她从地狱中拉回。
　　毫无预兆地，在她茫然无措中，温柔给了她一个紧紧的拥抱。
　　接着，她将下巴紧紧靠住自己的肩膀，一字一句的僵硬道：“小鸥，不要让袁华知道，好吗？”
　　“……”
　　那一瞬，陈鸥呆掉。
　　她屏住呼吸，生怕下一秒温柔就会碎掉。
　　最终，又只能木讷地点头。
　　“他说等我毕业之后就要跟我求婚，要我做他的新娘……”温柔抱得更紧了，“我答应他了，可是现在我想反悔了……”
　　“不！你们以后会结婚的，他不会介意这些的！不要这样，温柔……求求你！”
　　可是温柔在她怀里笑了。
　　笑的伤痕累累，却依然干净的一尘不染。
　　她悄声道：“可我能给他最宝贵的东西已经没有了……”
　　“我扶你去病房，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好困啊……我想休息……”
　　“……”
　　她扶着瘫倒在她胸口的温柔，不敢再多说一句。
　　……
　　病房内。
　　温柔打了镇定，已经熟睡过去。
　　欧阳安排好一切，也已经赶了过来，只是他身后跟着的还有刚得知真相的袁华。
　　一切都静悄悄的，
　　所有人的脚步都不敢发出声音，
　　陈鸥担心的望着袁华，从他脸上瞧不出任何表情，但是那双血淋淋的拳头已经揭晓了他的愤怒。
　　“我们出去吧……”欧阳扶起陈鸥，“让他们两个单独待一会……”
　　陈鸥点头，起身的瞬间又担心的看着袁华。
　　“别吵醒她……让他再睡会，有什么事等她平静之后我们再商量……”
　　可是袁华没有回复。
　　他仍旧脸色冰冷。
　　“别说了，给他一点时间吧……”
　　欧阳劝慰，陈鸥也不再停留，只好跟着他一道出了病房。
　　……
　　门外。
　　陈鸥坐在长椅上，问：“警察怎么说？”
　　欧阳立着，回：“警方已经接到报案了，但是温柔现在的状态根本提供不了任何实质性的线索……所以暂时还没办法立案，只能根据目击者提供的线索先去调查，不过温柔是被人在医院门口发现的，所以要想知道她在此之前经历了什么，在什么地点见过什么人，都要等她本人恢复之后才能取证！这种事对她打击太大了，我们只能希望她先熬过自己这关，接下来那些凶手是不可能逃过法网的！”
　　“……”
　　陈鸥没有言语。
　　可是指节却在咯咯作响！
　　欧阳抚慰着她的后背，轻声道：“别冲动，明天等她好一些，警察就会亲自过来问话的，她家里人正在从外地赶过来，所以她现在很需要我们，一切等明天看警方怎么说，相信这么短时间作案，凶手一定跑不远的。”
　　“欧阳！”她忽然直视着欧阳的双眼，“如果侵害温柔的人背景很深，连警察都很难抓他怎么办？”
　　欧阳愣住，但是望到陈鸥眼睛里莫名的笃定后，他犹豫地回：“我们只能把希望寄托到警方身上了，如果查出凶手是谁，我想不管他背景再多强大，总会有更高权力，更有正义的人将他伏法的！”
　　嗤！
　　陈鸥笑了。
　　笑的很莫名。
　　随后，她失神地回：“如果真是这样，那温柔的公道还能等到她熬过自己这关之前来临吗？”
　　“会的！一定会的！”
　　欧阳答得很坚定。
　　但是陈鸥仍然双目无神，隐隐之中，她突然觉得这件事一定和那个叫杨彪的人撇不开关系！



第54章 最后的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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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月25日。
　　圣诞节终于到了！
　　一夜暴雪突然而至，白了一座城，也将喧嚣一并覆盖。
　　悠静的病房内，陈鸥寸步不离地看护了整个通宵。
　　身旁的袁华同样一夜未眠。
　　不时，病房的门打开，欧阳提了一兜早餐走了进来。
　　“吃了早餐你们休息会吧！你们熬了一夜，接下来还我看着她就好了。”
　　可是两人都没有回应。
　　欧阳只好将早餐放置桌上，随后来到病床旁。
　　温柔已经睡了一整夜，弯弯的睫毛时不时还会痛苦地挣扎一下。
　　“她爸妈已经连夜赶来了，但是大雪封路，可能还要再耽搁一天时间……你们这样熬下去，万一温柔醒过来看到你们这个样子，她会更难过的！”
　　终于，陈鸥动了。
　　她揉着已经不知麻了几次的双腿，艰难地将起身，随后在欧阳劝说下打开早餐。
　　随后端着一碗粥给袁华送了过去。
　　“你吃点吧，温柔有我看着没事的……”
　　啪！
　　袁华突然将她递来的粥打落在地。
　　“不用你管！”
　　“……”
　　打翻的粥洒了陈鸥一身，她后退了一步，手足无措地望着红了眼的袁华。
　　“是你把她一个人丢到街上的，她现在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
　　“我……”
　　面对袁华的指责，她突然心头一紧。
　　可是袁华松了温柔的手，双眼发狂地径直朝她走来，随后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
　　“都是因为你！我每天拼命地学习，就是为了将来找一份好工作赚足够的钱来养活我们两个，她都答应毕业之后跟我结婚了！可是现在这一切都被你毁了！”
　　“……”
　　她彻底呆掉！
　　接着脑中一片空白！
　　任凭袁华如何撕扯她的领子，她都像个哑巴一样愣在原地。
　　“袁华！”
　　欧阳冲了过来拉住袁华。
　　可是压抑了整夜的袁华渐渐失去理智。
　　推搡中，他粗暴地将陈鸥一把推到在地！
　　砰！
　　欧阳回过身来，看着陈鸥整个人撞到了桌角后才终于停下！
　　“小鸥！”他举起拳头准备挥向无理取闹的袁华，但是转瞬他竭力克制了愤怒，缓慢放下拳头，“现在事情已经发生，再去怪谁毫无意义！温柔还没醒，可等她醒了之后看到你这个样子，她会怎么想？作为一个男人，你现在应该关心的是温柔醒了之后该怎么去安慰她，帮她渡过这个难关！而不是在这里欺负一个同样关心她的女人！”
　　“……”
　　袁华暴躁的仍想继续与欧阳对质！
　　但是听到动静后，温柔艰难地撑起身子想要坐起来。
　　“袁华，小鸥……你们在干什么……”
　　“……”
　　三人同时安静了下来。
　　陈鸥捂着小腹，立马爬了起来紧张地看着温柔。
　　“你醒啦？”
　　“……”温柔看着她狼狈的模样，一声不响地转向袁华，“袁华，你在干什么……”
　　袁华恼红了眼，攥紧了拳头背过身去，没有回答。
　　“……”那一刹，温柔的双眼抑制不住地颤抖着眨了下，“袁华，我问你话呢……为什么打小鸥？”
　　“没事，他只是不小心撞到我了，你看！我真的没事！”
　　陈鸥急迫地解释，一边忍着小腹传来的阵阵剧痛，一边强打起笑眼企图安慰温柔。
　　“……”
　　可温柔咬住嘴角，目光跳过陈鸥，直直的盯着袁华的后背。
　　她难以置信地继续问：“你从来不打人的……是因为我发生了这种事，你才把气撒到小鸥身上吗？”
　　她期待着袁华转过身来，然后跟她解释。
　　但是他没有，他只是在怒吼一声后，愤怒的将门拉开跑掉了！
　　“……”
　　温柔突然笑了一声，接着低下了头。
　　可低头那一瞬间，她眼底的失落被陈鸥完完整整的看在眼里。
　　“温柔，袁华他……”
　　“不用安慰我的！”温柔打断了她，笑容里满是倔强，“我不怪他……”
　　“可！”
　　“我困了，我想休息……”
　　“……”
　　“你们出去吧！我真的没事！”她嘴上在逞强，但是眼眶却已经开始泛红，在眼泪掉下之前，她躲进了被褥，“都别再安慰我了，让我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我没事的，我睡一觉就会好的！”
　　“温柔……”
　　陈鸥还想靠近，却被欧阳拉住。
　　只一个眼神，欧阳便已告诉了她，她的安慰现在只是徒劳。
　　她不忍地起身，随着欧阳一道出了病房。
　　“你没事吧？”
　　走廊内，欧阳弯腰探查。
　　陈鸥仍捂着小腹，拧着眉头坐下。
　　“我没事，刚才只是轻轻撞了下，过一会就好了。”
　　“没想到袁华竟然这么冲动，他这样下去，对温柔的恢复一点帮助都没有。”
　　陈鸥勉强笑了笑，回：“她们两个都需要冷静一下，希望袁华能快点冷静下来吧，现在温柔最需要的是他，不是我们……”
　　欧阳叹了声，坐到陈鸥一旁。
　　“他确实需要点时间消化，我也希望他能早点明白作为一个男人应该有的担当……”随后他转向陈鸥，“还有你，下次再看见他就小心点，在他明白之前，我真担心他还会对你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不用担心我，如果这样能让他把气消了，那我再挨两下也值了，我就是怕他现在的表现会给温柔带来更重的打击……”
　　“嗯，希望他跑出去冷静够了，尽快回来吧！”
　　…………
　　…………
　　大雪覆盖的杭城美的像一幅山水画。
　　清净优雅的城市之中，人潮循规蹈矩的流动着。
　　圣诞来临的节日气息掩盖了昨日一个女生身上发生的不幸，没人知道此刻医院病房内，那个躲在被褥下，只露出一双眼睛偷偷观察窗外飘雪的女生的想法。
　　她许久不曾眨眼，大大的眼睛里似乎被雪花沾染了哀伤，当片片雪花在眼底里消融时，伴随着的是那点点希冀的亮光也在消失。
　　……
　　下午时分。
　　警方终于取得了院方许可，走进那间关着惊恐与噩梦的房间。
　　可是他们没能从那个天真的女生口中问到任何一丝相关的证据，他们知道，这种问话无疑是在揭开她刚凝血的伤疤。
　　不过警方还是将嫌疑人锁定到了几个嫌疑最大的人身上，当他们让温柔一一过目时，陈鸥看着温柔平淡的反应，明白凶手还是逃脱了。
　　她凭着直觉，走到温柔面前。
　　坚忍了许久，终于痛下决心抓着她的肩膀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是那天的那个人吗？”
　　“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温柔空洞的眼睛里突然变得惊恐焦躁起来。
　　她木讷地推开陈鸥，将自己藏到被子里。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
　　陈鸥下意识绷紧了身子。
　　那一刻，她已经知道答案了……
　　她刚想抱住温柔，可袁华在她猝不及防下扑了过去，他俯身趴在床头大喊：“为什么不说出来！为什么啊！难道你要让那个混蛋逍遥法外吗！你告诉我，我现在就去杀了他啊！”
　　突然。
　　被褥里没了动静……
　　过了许久，当一众警员也都心急如焚时，温柔终于悄悄露出了脸，只是那张脸变得麻木，那双曾经天真爱笑的眼睛，终于磨灭了最后一丝希望。
　　她像个尸体般躺着，双眼涣散了焦距，问袁华：“袁华，你真的那么在乎是谁么……”
　　“……”袁华捏着拳头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紧绷，最终他不甘地将拳头砸向墙面，“我在乎！我一定要把那个人揪出来！”
　　“那如果我说出来，你就会失去我，你会选择哪一个？”
　　希望的火堆只剩下星星火点，陈鸥望着她还闪烁的双眼意识到了什么，她突然大声制止。
　　“袁华！你要还是个男人就立马给我闭嘴！”
　　“……”
　　可是袁华已经彻底失去理智，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亲手敲碎了温柔最后一丝生机。
　　“我要抓住那个人！我不甘心，我是为了你好，我要亲手报复那个混蛋！”
　　啪！
　　巴掌落下的声音！
　　袁华顿时愣在原地，看着陈鸥毫不犹豫地打了他。
　　他想发火，可是当陈鸥眼底那团强烈的警告，像盆冷水浇在他满腔的怒火上时，他终于安静了。
　　但是一切已经晚了。
　　温柔刚刚探出的脸不知何时已经再次悄悄缩了回去。
　　“温柔……”
　　是袁华愧疚的声音。
　　可是他没有再得到以前熟悉的回应，只从冰冷的被窝里听到令人窒息的两个字。
　　“出去……”
　　“……”



第55章 圣诞颂歌
==============================
　　所有人被医生带离了病房。
　　直到警方问询无果也准备离去时，陈鸥悄悄跟了上去，接着避开所有人将答案告知了他们。
　　可是当几位警员得知答案后，他们中的一人突然皱紧了眉头。
　　随后，他告诉陈鸥：“我们已经知道了，至于是不是他，我们会尽快调查的！你们先等消息吧！”
　　可陈鸥拦住他们，确信地回：“一定是他！我现在只想知道，如果是他的话，你们会不会把他抓起来？”
　　“现在我们也只是得到你口头的线索，所以我们不确定嫌疑人就一定是他，一切等调查结果，请相信我们！”
　　“……”
　　他们走了，陈鸥就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当她知道这个答案时，她就在隐隐颤抖，这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令她一直处于不安的状态。
　　“你没事吧？”
　　欧阳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身后。
　　她回过身来，难掩的忐忑都写在脸上，漫不经心地回：“没事……”
　　“嗯……”
　　欧阳搂过她的肩膀，想要打消她的紧张。
　　可是走廊突然传出动静！
　　陈鸥抬头，看着那个宛如发了疯突然奔跑着闯出病房的身影，大喊：“温柔！”
　　她下意识的从欧阳肩膀里挣脱出来奔了过去！
　　可是温柔一路横冲直撞，头也不回地冲向了走廊尽头。
　　直到尽头那扇半开着的窗户吹进凛冽寒风，风雪刮到她的脸上，她跨起双腿站了上去……
　　“温柔！”
　　走廊里是陈鸥惊声大喊。
　　她已经足够快了，可是一切还是晚了！
　　当温柔转身的刹那，她目睹了那副娇小的身板在寒风中挺身倒向窗外的一幕，接着张大了嘴巴，可是声音却在那一刹，卡在了喉咙里。
　　当啷！
　　身后响起壶胆碎裂的声音。
　　袁华傻了一般冲开人群狂奔而来：“温柔！……”
　　但是一切都晚了……
　　那个女生的影子已经消失在了9楼的走廊尽头，那一跳没有任何留恋，只留下了一对绝望的双眼……
　　“不要！……”
　　尽头是袁华无助地咆哮与怒吼！
　　那一瞬间，陈鸥突然觉得一阵晕眩，伴随着一声闷响，她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小鸥！”欧阳扑了过来。
　　“别扶我！”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一人扶着走廊的墙壁往楼下奔去。
　　一片白蔼之中，楼下的空地中渐渐围起了人群。
　　她看着温柔坠地的方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咆哮着。
　　“别死，不要死！”
　　“不要死！”
　　她踉跄着尝试起身，可是一次次又滑到在地，最终她只有跪伏着一步一步挤进人群爬了过去！
　　可是当天来到了温柔面前时，却又直直地趴在那！
　　眼前，殷红的血迹宛如一朵寒冬腊梅，开在温柔被雪花覆盖的身上。
　　这个女孩此刻躺在那，安静的像个刚刚坠落凡间的天使，又或者说她是即将回到天堂的天使，不过代价却是用鲜血化成翅膀。
　　陈鸥一声不吭地抱起她，用惨白的唇角贴紧了她的额头。
　　心痛地泣不成声。
　　“为什么要这么傻？为什么……你不是最喜欢雪了吗？为什么雪刚到你就要离开！”
　　“小鸥！”欧阳冲了进来，立马捂住她的双眼，“不要看！”
　　可她推开欧阳的手，望着天空黑压压的一片。
　　发出一声凄厉的咆哮！
　　“为什么！”
　　“……”
　　欧阳僵在原地，伸出的手宛如冻在这冰天雪地里，久久没有收回。
　　袁华也冲了过来，
　　他从陈鸥怀里抢走温柔，不许她再靠近一分一毫！
　　那一刻，她狼狈地坐在雪中，望着周围的人脸，突然变得惊恐……
　　也在那一刻，她突然萌生了想要逃避的念头，紧接着驱身连连后退，直到她终于挣扎着站了起来，也终于跑着消失在了望不见前方的雪幕中。
　　…………
　　…………
　　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寒风呼啸。
　　那道如孤魂野鬼般的人影像具行尸走肉，艰难又缓慢地不知方向走着。
　　暴雪下，那张脸苍白的像个纸人。
　　终于，她的行动愈发的迟缓，最终蹲在了路边的角落里紧紧抱住双腿。
　　散乱的发梢已经结冰，她再也没有力气抬头，只能无助地将宛如刀割般的脸躲进膝盖里。
　　不知她一个人待了多久，总之她像尊被风雪冰霜冻住的冰雕，一动也不动的望着脚下前方，继续由着雪将她冰封，最终不过被风轻轻一吹，便轰然倒塌！
　　…………
　　…………
　　儿时熟悉的歌谣又响起了。
　　那熟悉的调调，透过被大雪封闭的窗户，隐约传进了温暖的病房。
　　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
　　Jingle all the way。
　　Oh what fun it is to，ride in a one horse open sleigh。
　　Dashing through the sonw，
　　In a one horse open sleigh。
　　……
　　曲子一遍遍响着，可是那个躺在病床上呼吸时而急促，时而平缓的人儿，却正在经历一场悠久的噩梦。
　　梦里，
　　她狰狞着眉头，看着一幕幕原本不属于她的记忆正向她扑面袭来。
　　这个梦同样从大雪落下的那刻起，
　　一张张陌生又熟悉的人脸渐渐凝成了画面，
　　她感知着梦里发生的一切，
　　是那么真实……
　　真实的仿佛醒着的时候才是梦境！
　　那一个个脱口而出的人名，由碎裂的镜片逐渐组成了一面镜子。
　　她缓慢走到镜子前，注目……
　　那张脸仍旧是自己的，
　　只是长发的她望见的却是短发的自己！
　　“好久不见……”
　　她们不约而同地开口，突然相视一笑，却又都落寞地低头。
　　我是你，
　　我不是你，
　　不，是我们！
　　……
　　她们渐渐走近镜子，当两只手隔着镜面合拢时，她们一起消失在了镜中。
　　接着她们手牵手出现在如电影般的画面里，
　　看着漫天雪花，
　　从那个被血染红了那个雪夜开始……
　　……
　　当画面从一个个有血有肉的人脸上掠过时，
　　她们异口同声地念出他们的名字。
　　她们一起笑，
　　一起哭，
　　一起看着那些出现的人，又一个个突然消失。
　　……
　　最终，画面静止。
　　她们也终于重叠在了一起，变成了同一个人。
　　这回，她们长着一模一样的脸，也留着同样齐颈的半长发，最后一起走向身后的镜子。
　　当她们穿过镜面时，那面镜子终于轰的一声碎成无数镜片。
　　直到此时，她们融合了彼此的记忆，也从这一刻，她们不再是她们，而是她！
　　爱和恨彼此纠缠，
　　血与怨的熊熊烈火，在一望无尽的黑暗中烧红了一片天！
　　那一刻，她蹲下抱住自己。
　　在一声恒古悠长的叹息声中，蜷缩着躺进脚底的黑暗之中……
　　与此同时，漆黑望不到尽头的黑暗之中，响起了她落寞的声音。
　　“遗憾的是曾带我入天堂的人，也曾推我入地狱……”
　　【第四卷上部完】
　　Ps:第四卷下部的内容，写完才会上传。



下半卷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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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仇的怒火掩埋了陈鸥得理智，经历苦难和绝望后，她将明白，想要打垮一个钱权组织，她将面对更多！半卷将是本文最黑暗的一部分。



第1章 陌路之上蔷薇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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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柔的已经走了一周时间。
　　陈鸥也已将自己关在屋里一周。
　　她每天坐在镜前，看着自己，又问自己。
　　仇恨是什么？
　　仇恨是荒漠中乍然一显的海市蜃楼，它给你活下去的方向，却不能给你希望！
　　那绝望又是什么？
　　绝望也是荒漠中乍然一现的海市蜃楼，它让你在现实与虚幻中麻痹自我，最终当你醒来时仍然继续着无助与无边无际的寂寞！
　　那么希望呢？
　　“它就在那里，而我却不曾见到……”
　　……
　　半月后。
　　欧阳终于带回了案件进程的好消息！
　　可当他满怀欣喜冲进屋内将案件结果告诉陈鸥时，却令她变得更加难以抑制地暴躁。
　　她发了疯般，胡乱地打砸着屋里的一切，拉扯自己的头发。
　　口中不停地重复一句话。
　　“不是他，不是他……”
　　欧阳不忍他继续陷入痛苦自责之中，奋力将她控制住。
　　“小鸥！案子已经结束了！不要再胡闹下去了好吗！”
　　可她眼神涣散的像是失了智般，不顾欧阳的阻拦，披着一头凌乱地头发冲了出去。
　　她一路跑进了派出所，等到了地方又像迷了路一般，胡乱张望。
　　直到她瞧见了那天的那位警察，她唇角颤抖着走了过去。
　　“不是他，你知道的……不是他……”
　　“什么不是他，你有什么事？”
　　她抬起漆黑一片的眸子，凝视着那张满是胡茬的脸。
　　“不是他……我告诉过你的……不是他……”
　　“……”
　　他仔细瞧了瞧陈鸥，突然眼睛明亮起来，但转瞬便又皱起眉头显露不耐。
　　“姑娘，你要是来报案的话就去接警中心，这里是刑侦队办公室，你找错地方了！”
　　“不是他……”陈鸥突然激动，“你知道的！不是他！”
　　“你嚷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谁允许你来这撒野的！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接警中心出门右转，没别的事不要在这里妨碍我们工作！”
　　嗤……
　　“你们就是这么办案的吗？为什么明知道凶手是谁都不去抓他？你说啊……你说啊！”
　　红肿的眼睑残留着点点淡红，当眼眶里升起一层水雾时，她哭笑着质问！
　　但她的眼泪仅换回一丝同情。
　　“到我办公室来谈！”
　　办公室内，陈鸥坐着等待。
　　“你朋友的案子已经结了，凶手是自首的！现在不是皆大欢喜吗？你何必非要刨根究底，我就问你，你提供一个人名就能定一个人的罪吗？警察办案是要讲证据的！没有证据，什么都是扯淡！”
　　陈鸥仍低着头。
　　久久，她低沉着嗓音问。
　　“所以没有证据，坏人就可以继续逍遥法外，有证据，好人也要坐牢，对么……”
　　“……”
　　“你明知道那个人是替人顶罪的，不调查就直接结案，所以这也是你说的办案要讲究证据，对吗！？”
　　砰！
　　掌面怒拍桌子的声音。
　　“你知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会有人傻到替别人坐牢吗！？你这是在怀疑我们，怀疑法律吗！”
　　哈哈哈……
　　一阵抽笑从喉咙里发出。
　　藏在一头凌乱头发下的那张脸缓慢露出，她鄙夷地问：“实话实说不行么？你收了他多少钱？10万？20万？30万……？”
　　“……”
　　陈鸥继续嘲弄地逼问。
　　“你说啊？是不是连你也拿他没办法？如果是的话，或许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鄙视你说的什么狗屁法律，公道！”
　　“你疯了，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请你出去！立马给我出去！”
　　“哈哈哈……”
　　她笑的癫狂，令人毛骨悚然。
　　接着她被那个警察拖着胳膊带到门口。
　　“这个案子已经结了，要结果就等法院开庭审判，有什么事找法官说去！”他打开门将陈鸥推了出去，“还有！以后不准再来这里胡闹，否则我会告你妨碍公务”
　　“哈哈哈……妨碍公务？什么公务？你们有吗？”
　　“来人，把这个人带出去！”
　　几个闻讯赶来的人员将陈鸥架住，却又立马被她甩开。
　　“放开！”
　　她收起了笑将鄙夷换上，目光扫视一周，此刻这个象征着严肃权威的地方令她生出一丝厌恶。
　　转身的那刻，眼角挂着的眼泪伴随着最后一丝希望，一并掉在了地上……
　　…………
　　…………
　　1月20日。
　　远航集团高层人员坠楼案引起杭城一阵轰动。
　　与此同时，在城郊发生多起集团火拼案件。
　　杭城一时闹得沸沸扬扬。
　　……
　　高宅。
　　一众远航骨干此时聚集在大厅之中，高亚文坐在主位之上，脸色暗沉。
　　“阿福那小子下手可够狠的啊！老罗现在已经没了，咱们跟他明刀明枪斗了几次也没占到便宜，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能怎么办？阿福不是集团的人，也从来不参与集团的事，就算咱们把这事推到陆远身上，警方那边也没办法把陆远抓走审讯！”
　　“……”
　　众人议论纷纷。
　　终于有人看向高亚文，问：“高总，你倒是给个话啊？”
　　“大家别着急！”高亚文沉默了半天，终于开口，“阿福那小子一下能纠集这么多人肯定是老爷子给自己留的后手！他占着远航大半的股份，既然肯放心前些年把远航交给我打理，自然不会是没想过这一天的！”
　　他走了下去，接着道：“眼下从老爷子住院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咱们用了各种办法也没能逼陆远签字交出远航的位子，就连让老罗去暗中送老爷子最后一程也失败了！现在阿福把老罗做掉，咱们又少了一个人，接下来如果再拿不下远航，万一老爷子突然醒了之后站出来主持大局，那在座的所有人包括我在内都只有死路一条！”
　　“那照你这么说，咱们该怎么办？要不就继续派人刺杀老爷子，或者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陆远做掉！”
　　“我附议！现在只能这么干了！”
　　“……”
　　高亚文并未回复，只是叼着雪茄在暗暗思量。
　　突然，高进起身。
　　“陆远身边现在有阿福暗中保护，同时也有杨婧跟他站到一起，一次失败再想明刀明枪跟他们斗，最终也只能两败俱伤。”
　　看着高进淡定的笑，其他人憋着一肚子的火，不满地回：“那咱们现在就只能缩着脖子等着他给咱们一人来上一刀？”
　　“各位老大都先冷静下，办法不是没有，只是说出来不知道你们同不同意？”
　　“……”
　　众人愣了下，随后开始问：“有办法就早说嘛！你先说出来听听，咱们大家一起参考着拿个意见！”
　　呵呵……
　　高进笑着走向众人。
　　“杨家的大少爷找过我不少次了，连陈文也找过过，不过现在陈文已经倒戈向了陆远，所以现在我们只能重新考虑杨彪的提议……”
　　“什么提议？”
　　“在座的各位各自让出一部分股权，凑够百分之十给杨彪，他就会答应插手这件事，并且包括陆振华在内，他也会一次性处理干净！只是……”高进面不改色地暗暗观察众人，“事成之后，他还要再从各位手中分出剩下的百分之十，而之前的百分之十只是他答应插手的定金而已……”
　　“这！”
　　“我不同意！”
　　“……”
　　“先别急着拒绝……”高进转身继续道，“远航之前海外的主要渠道基本是陆振华把持的，这些年你们负责国内，虽然大家都赚的盆满钵满，但是要明白一点，你们的生财渠道并不在你们手里！”
　　“……”
　　“就算这次的事情和预想的一切顺利，哪怕现在我们已经掌控了远航，但是没了陆振华联系的那些渠道，远航也将慢慢被打回国内！”高进停顿了下，指向高亚文，“这些年，陆振华根本不放心我们所有人，所以连我父亲也没有完全得知陆振华在海外的上线，不过现在如果大家肯让出自己的一杯羹的话，那么杨彪也会答应帮助我们夺过陆振华手里的资源渠道！
　　这时，所有人都不再发出声音。
　　而高亚文眼神四处观察后，也终于打破沉默，附和着高进道：“阿进说的没错，现在咱们只有这一个办法最可行！至于要不要这么做，你们大家好好考虑考虑！”
　　“……”
　　众人考虑许久，最终终于有人站了出来。
　　“就按你们说的做吧！”说罢，他又提醒道，“但是咱们一码归一码，事成之后，从老爷子手里的股份中，我们也要分一些出来！”
　　哈哈……
　　高亚文大声笑道：“那是自然，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有我一碗饭就有大家一杯羹！”
　　“嗯，那就这么定了！”
　　“你们其他人呢？”高亚文看着众人。
　　“……”
　　终于，众人有了回应。
　　“附议！就这么办吧！”
　　ps:【修正版，看过的同学请重新过一遍。】



第2章 对不起欧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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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的清晨在一夜恍惚中悄悄升起了太阳。
　　当欧阳收拾妥当准备出门时，陈鸥也恰巧开门走了出来。
　　看着她面色稍有些憔悴，欧阳便过去问：“昨天没睡好吗？怎么脸色看起来这么差？”
　　她打起精神，终于在欧阳面前露出了笑。
　　“没事，在家里闷了半个月，今天想出去走走。”
　　“嗯……”欧阳有些眉头不展，“温柔的事……”
　　陈鸥主动安慰：“反正都过去了，凶手不是也已经抓到了吗？”
　　“……”望着她释怀的眼神，欧阳这才放心一笑，“用我陪你吗？刚好今天事情不多，我可以和小李调一下班！”
　　“嗯。”
　　“好，那你等我下，我和小李打个电话！”
　　……
　　市区。
　　五山广场的地下二层内，是杭城著名的花鸟鱼虫市场。
　　紧挨着的是古城街。
　　两人不紧不慢地逛了整个上午，直到陈鸥主动提出要休息，欧阳才陪同着一起来到了湖边的凉亭下。
　　冬季的湖面，薄冰层层。
　　就这样，挽着欧阳的胳膊，陈鸥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一动不动。
　　“饿吗？”
　　“不饿……”
　　“冷吗？”
　　“不冷……”
　　“……”
　　将她冻的发红又冰凉的小手揣进怀里，欧阳索性不再问。
　　“欧阳。”陈鸥问。
　　“嗯？”
　　“如果有一天我想起以前的事来，变得连我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你会离开我么？”
　　欧阳有些诧异，低下头问：“怎么忽然说起这个了？”
　　“没事，随便问问……”
　　“……”欧阳思考了片刻，“如果你真想起来以前的事，应该是我担心你会离开我吧？”
　　陈鸥抬头，看着他认真的问：“为什么？”
　　他笑了笑。
　　“因为对以前的你来说，我可能才是那个需要被保护的人吧！”突然眼光暗淡了些，“只不过后来在你身上发生了些出乎意料的事，也是从那个时候我才慢慢开始发现，原来一直以来需要保护的人，是你……”
　　欧阳的话语真诚，也让她犹豫的眼神忽然变得更加坚定。
　　她没有回欧阳的话，紧紧靠在欧阳肩膀。
　　眼睛一直穿过湖面，停留在了尽头那轮重叠的太阳之上。
　　……
　　下午。
　　两人早早便回到了滨湖。
　　今天陈鸥的精力似乎旺盛的超出了欧阳的意料。
　　在逛了几乎一天后，在陈鸥的执意要求下，两人去了最近的一场电影。
　　到了电影院时，上座率很高，荧幕前播放的是部青春喜剧爱情电影，荧幕下坐的则是一对对情侣。
　　感受着电影带来的视觉冲击以及剧中人物的对白和滑稽的举动，两人逐渐被带入了剧情，笑的前仰后翻。
　　尤其到了男女主经典互问的部分，当女主问：“男人分两种，一是好色，二是十分好色！你是哪种？”
　　陈鸥不怀好意地看向了欧阳，同样悄悄问：“你是哪种？”
　　“……”
　　欧阳愣了愣，荧幕的白光将他的脸色映的青一块紫一块。
　　“我……”
　　“我什么我，快点老实交代！”
　　“……”看着陈鸥逼问的目光，欧阳窘迫地咳嗽一声，“如果是别人我大概是前者吧？”
　　“那第二种呢？”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
　　这回，欧阳眼光有些炙热地看着她，没有回避。
　　“……”
　　突然，视线变得有些模糊，模糊到看不清面前陈鸥的脸，隐约间他感受着眼镜被她摘下。
　　再接着，嘴巴一阵温润的感觉悄然而至。
　　隐约之中，他看着凑近的那张脸朦胧的轮廓，一时丢了魂。
　　终于当这个突然而至的吻结束后，他仍惊魂未定的瞪大了眼睛。
　　“小鸥……”
　　陈鸥没有回应。
　　当欧阳重新带回眼镜时，她一动未动，仿佛方才经历的不过是他幻想出的一幕罢了。
　　直到电影终场，她一言不发地起身离去。
　　欧阳仍沉浸在那个吻当中，纠结着它的真实性。
　　回去路上。
　　欧阳握着方向盘，时不时会傻笑起来。
　　似乎那部电影看完的收获，不仅是感触，还有以后生活中的后续。
　　只是，也自从那个吻结束后，坐在一旁的陈鸥不曾再说过一句话。
　　黑夜中，
　　车子的灯光照亮了江边的柏油路面，继续安静的朝着回家的方向驶去。
　　…………
　　…………
　　滨湖区的老巷中，小院亮了灯。
　　两人进了屋后，就没再有过交流。
　　欧阳有些不解，甚至有些忐忑。
　　“小鸥？”
　　陈鸥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试探地叫喊了一声。
　　而陈鸥并未回复，直接走进了卫生间。
　　在关门的刹那，在门缝中丢下了一句话。
　　“你先在我房间等着，我马上就好。”
　　“……”
　　欧阳突然起身，因为她的话令他费解。
　　更因为她的话里的意味，令他觉得还有更多含义存在。
　　他隔着卫生间的门，朝里面喊。
　　“小鸥？你这是怎么了？”
　　然而，里面只有花洒冲水的噪音。
　　并没有陈鸥的回声。
　　他接着问：“如果是因为刚才在电影院的事，我跟你道歉，我没有不好的想法，你不要这样好吗？”
　　久久。
　　卫生间内终于安静了下来。
　　接着，陈鸥打开门从中走了出来。
　　她的头发高高盘起。
　　浑身只包裹着一条白色浴巾。
　　此时，雪白的脖颈下，锁骨分明。
　　她头一次将自己这么暴露在欧阳的眼皮底下，接着在欧阳的震惊中，又一个人静默着进了房间。
　　“小鸥！”
　　欧阳追了进去，却在进门的刹那，她已经将浴巾除掉，浑身只剩下贴身的内衣，就这样背对着他。
　　“……”
　　终于，陈鸥开口。
　　她转身面向欧阳。
　　“愣在那干嘛？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那一瞬，当陈鸥说出这句话后，欧阳怔在原地，“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嗤！
　　“别装了！”她扬起嘴角，露出轻浮的笑，“男人和女人之间到最后不都是要经历这一关么？只是看谁先把持不住，难道你找借口搬来跟我住不就是为了等这一天么？”
　　“小鸥！”欧阳攥紧了拳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看来你还是不肯承认……”说着，她开始去解仅剩的内衣，“那我主动一点，免得你害羞！”
　　“……”看着她真的要将仅剩的贴身衣物除掉，欧阳立马冲了上去阻止，“你给我住手！”
　　突然，陈鸥将她推开。
　　大声叱问：“求求你别装的那么清高好吗！不就是陪人睡觉吗？我没问题的！只是拜托你睡完了就从这搬出去，让我一个人清净清净，好不好！”
　　“我不准你这么作践自己！”他弯腰将丢到地上的浴巾捡起帮她穿上，“如果你觉得我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那我以后会注意和你保持距离的，我住在这里只是想每天陪着你，并没有别的想法！”
　　欧阳坚定的眸子有那么一瞬令陈鸥动摇了。
　　可是转瞬她驱逐了这种念头。
　　接着无情地嘲笑。
　　“你不是说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变得很色吗？看在你照顾我这么久的份上，我就满足你一次不好么？我现在没工作又没钱，将来我可还不起这个人情，到头来不还得拿自己来还人情吗？与其这么婆婆妈妈的，不如干脆点，今天我陪你睡，睡完你明天就给我离开这，别在这整天碍我的眼！我很讨厌你，你知道吗！”
　　“……”欧阳彻底呆掉，接着，他难以置信地问，“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好好地突然变成这样！？”
　　“我没怎么样！我只是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而已！之前碍着面子，我不好太伤你自尊，现在我受够了！所以求求你快点离开这，我真是一天都不想再见到你！”
　　“……”
　　一个拥抱毫无预兆地落下。
　　欧阳突然将陈鸥抱进怀中。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如果你想自己一个人待段时间，我会听你的从这搬出去……”欧阳继续抱紧试图挣脱的陈鸥，“如果有一天你觉得是我拖累你了，那个时候才是我该消失的时候，但至少现在不是……”
　　“……”
　　久久，陈鸥放弃了挣扎。
　　她暗沉的眸子里充满了复杂和不忍。
　　但最终那一抹犹豫还是被她抛去。
　　“放开我！”
　　欧阳终于放了手。
　　他强烈的感知到此刻陈鸥的情绪。
　　他感觉到了一股压抑许久需要发泄的滋味。
　　“如果这么说会让你好过点，就尽情的发泄出来吧……我明白你还是对温柔的事耿耿于怀，但是我希望你发泄过后不要去做傻事，好吗？”
　　“不会的！”她强撑起一副无谓地笑脸，转过身去，“明天你就从这搬走吧！以后别来了，我是认真的。”
　　“……”
　　“还有，把门关上，我要睡了！”
　　“好吧……”欧阳退出了房间，最终在门口犹豫片刻后，还是选择将房门拉上，“早点睡吧……”
　　“……”
　　这回欧阳真的走了。
　　空荡的房间，安静的像个盒子。
　　这个盒子令她愈发的压抑，以至于让她产生窒息的幻觉。
　　最终，她跪倒在床前，拼命捂紧了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哭声。
　　“对不起欧阳！”
　　ps：【修正版，看过的同学请再过一遍。】



第3章 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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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巷街口的久久便利店。
　　老板是位上了岁数的白头发老头。
　　摆放着刀具的货架旁，那个女孩已经徘徊了十几分钟。
　　老头走了过去，问：“姑娘，你要挑哪种啊？”
　　手指在刀刃上划拉一下后，指尖瞬间破了一道口子，陈鸥这才回过神来。
　　“就这把吧！给我装起来。”
　　“……”老头纳闷地看着她，“你没事吧？用不用给你拿个创可贴包一下？”
　　将刀具放置前台，陈鸥回：“没事。”
　　老头侧头看了看，发现她压根没去注意血已经顺着指尖滴了下来。
　　“谁买刀拿自己试啊？小姑娘，你这个样子我可不敢把刀卖给你啊！”
　　突然，陈鸥笑了笑，从兜里掏出纸巾将手指包上。
　　“我没事，刚才只是不小心被划到了。”
　　“嗯……”老头还有些担心，“下次买回去拿猪肉鸡肉啊这些试一试就行了，刀不快你拿回来再退给我，我老王头卖的东西可都是货真价实的！”
　　“大爷，这刀切猪肉薄了点，我买回去削水果用的，快点帮我包起来吧！”
　　“好嘞，下次可当心着点，这刀买回去别说削水果，就是切肉也一点不费劲，快着呢！”
　　“嗯。”
　　收起包好的刀具，陈鸥头也不回地出了便利店。
　　店门口，她停了一下。
　　随后将纸巾剥去，看着指尖那道闭合的口子，目光一沉到底。
　　……
　　回去路上。
　　她低头拎着一兜东西。
　　当经过巷尾时，抬头正巧看见一辆警车停在那里。
　　她下意识地紧了紧手里的布兜，正准备加快步伐却突然被叫住。
　　“等一下！”
　　陈鸥回过头，看见前天在派出所的那位警察正朝她走来，不由得眉头一皱，随即继续走去。
　　“喂！等一下，我有事要跟你说！”
　　“……”
　　这回，那个警察拦在了她的前面。
　　陈鸥不得不停下来，防备地瞪着他，回：“什么事？”
　　他犹豫了下，随后回：“到车里说吧，这里不太不方便！”
　　“不用了，如果是别的事我不想跟你说什么！”
　　“是有关你朋友的那件事！”
　　“……”半信半疑地回视，想起前天这个人的态度，陈鸥仍没有打消疑虑，“那你在这里就可以说了！”
　　“跟我去车里吧！”
　　“……”
　　看着他谨慎地举动，陈鸥犹豫了片刻，还是转身朝着警车的方向跟去。
　　车内。
　　“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看着陈鸥的脸色，警察摇了摇头，回：“有关于你朋友的案子，上次在队里我不方便跟你讨论太多，这次来我就是告诉你，你说的那个人不是我们的权限范围能去随便把他带到所里调查审讯的，所以……”
　　陈鸥猛然抬头。
　　“所以你是来警告我不要再把这件事闹大吗？”
　　“……”他愣了下，而后还是点了点头，“对！”
　　嗤！
　　陈鸥作势就要推开车门，却被他一把拦住。
　　“先别走，我还没说完！”
　　“还有什么可说的？你放心，我不会再去你们那里去闹的，行了吗？”
　　“你！”他明显脸色不悦了起来，“你为什么非得一口咬定就是那个人干的？你有证据吗？你朋友已经不在了，现在可以说是死无对证！你不想想，咱们国内多少人？每天发生多少起命案凶杀案，如果每个案子都像你一样随便报个人名就要我们去抓人，那我们得做多少调查工作才能去取证把人抓回来？言论自由是没错，但是涉及到公安系统办案的事情上，你万一指认的那个人不是凶手，反过头来人家告你个损害名誉这都是轻的，有些话乱说是要负责的！”
　　呼！
　　陈鸥突然直直地盯着他，抓紧了怀里的布兜。
　　眼神挣扎许久后，最终却又低下头。
　　“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件事我以后不会再提的，凶手不是已经自首了吗？可能之前也是我猜错了，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他掏出一根烟点上，抽了一口，“相信我，这件事你继续闹下去对你绝对没好处的，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有些事情就算是我们也会觉得无能为力，不是我们不想把案子办好，是有更高权力的人不允许我们办好！你懂我意思吗？”
　　沉默着点头。
　　陈鸥回：“没别的事我要走了！”
　　“那天你跑过来透露线索的时候，不止我一个人在场，所以对方会不会从其他人那里得知你的身份我不敢保证！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记住我的话，别再试图追查这个案子！”
　　后背突然停顿，陈鸥并未回头。
　　“知道了。”
　　而后，汽车发动之后在一阵飞灰之中扬长而去。
　　这时，陈鸥才回过头看着车子离去的方向，不由得更加用力攥紧怀里的布兜。
　　…………
　　…………
　　夜，晚八点。
　　暴雪消融后的气温急骤下降。
　　金鼎酒店的九层电梯口，一伙人在等待上来的电梯。
　　“事情打点的怎么样了？”
　　“放心吧老大，关系都已经疏通了，只要那个臭娘们不再死咬咱们，这事就算过了！”
　　哼！
　　杨彪冷笑一声后，走进电梯。
　　身后的手下紧跟着走了进来，他继续问道：“这小妞具体来历查清楚了吗？竟然敢追着我乱咬！”
　　“查清了！但是她的所有履历和背景都没什么问题，我想应该是那个跳楼死了的小美女告诉她的，不然连警察都查不到什么东西来，她倒是一直追着老大您咬起来了！要不要我找人给她点教训？”
　　“不用！她跟高进那小子貌似有点关系，不能因为她坏了我的事！”
　　“那您的意思？”
　　“不管她了，她要是识趣的话自然就松口了……对了，继续去查她跟去年那小子有没有关系！”说罢，他摩挲着下巴，“难道真有长这么像的人？”
　　“嘿嘿，那小子是男的，她是个女的，就算有关系也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吧？”
　　哼哼……
　　杨彪冷笑。
　　“不是同一个人不是更好么？”
　　“嘿嘿嘿，那就等老大你办完了事我再把她给您抓过来？”
　　“再说吧！这事不急！”
　　“是是……”
　　不时，一伙人旁若无人般从电梯中走了出来。
　　酒店大门口迎宾台旁的黑暗角落里，一个穿着帽衫将帽子压低的身影，已经在严寒中守了近三个小时。
　　夜幕下，那双漆黑的眸子和黑夜融为了一体。
　　她藏在黑暗之中目睹着杨彪一行人上车离去，接着摘掉帽子露出一张冷艳的脸来。
　　‘晚八点，连续三晚这个时间离开酒店。’
　　她在本子上快速留下笔记。
　　随后重新戴上帽子，快速消失在了黑夜中。
　　…………
　　…………
　　与此同时。
　　远航大厦的顶层。
　　“对不起陆总，今天我们又被陈小姐甩开了！”
　　“她什么时候发现你们的？”
　　“这个……”几人为难地互相张望，“我们也不太清楚，最近陈小姐白天几乎不怎么出门，到了晚上她又带着我们在巷子里打转，我们不好跟得太紧，所以她每次都是这么把我们甩开的……”
　　“……”陆远思考了许久，“以后你们就不用再去跟着她了，我亲自去找她谈一谈。”
　　“是！”
　　说罢，几人退出了房间。
　　陆远也直接躺进沙发，一脸疲惫。
　　“小鸥，你想干什么！”
　　“……”



第4章 无妄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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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下午。
　　交代了事情之后，陆远便一个人匆匆赶往了滨湖小院。
　　车子缓慢在巷口处停下。
　　当他下车来到那个久违的院子门前时，稍稍犹豫了片刻，最终敲响了大门。
　　不时，大门打开了一条门缝，透过缝隙，一双戒备地双眼露出。
　　“我……”
　　陆远着急开口，结果在陈鸥瞧清了他后，大门便又突然砰的一声关上。
　　“小鸥！”
　　陆远继续敲门。
　　而门后也传来冷漠的声音。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
　　门外一阵寂静。
　　陆远举起的手僵在半空，始终没有落下去。
　　而门内也没有响动，陆远知道，她就在门后。
　　“我是来跟你解释这段时间的事情的，让我进去把事情好好解释清楚，好吗？”
　　“不用了，没什么好解释的！”
　　“小鸥！”
　　见陈鸥态度坚决，陆远只得强行冲开大门。
　　门后尽管陈鸥已经死命抵住大门，却还是架不住陆远人高马大，没两下便被他冲了进来。
　　此刻，她依旧冷漠地瞪着陆远。
　　“出去！”
　　“让我把话说完我会走的！”
　　“……”面对陆远突然提高的嗓门，陈鸥突然安静了下来，“那就就在这说吧！”
　　陆远无奈望着她，最终只得妥协。
　　“这段时间远航的事情你应该已经都听说了，上次从毛求突然回国是因为我父亲出了事，所以……”
　　他还未说完，便被陈鸥打断。
　　“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
　　陆远哑口无言。
　　“说完了？”陈鸥问。
　　“既然你不想听这些，那我就直接说原因吧！”陆远严肃了起来，“因为我父亲的事，我现在不得不站出来主持局面，所以为了稳定局面我只能继续和杨婧举行订婚礼，不过这是为了掩人耳目，我父亲病危的事情决不能让其他人察觉，否则远航内部一定会先乱作一锅粥，我的打算是一旦远航稳定下来后，我就取消和杨婧的婚礼，到时候我会再把你接到身边！”
　　“所以你就派人天天跟踪我吗？”
　　“不是，我派人跟着你只是怕会有人伤害你，我不想类似上次在莫娜山的事情再发生第二次！”
　　陈鸥没有答话。
　　“我本想把事情都处理结束后再和你解释，但是我没想到温柔也突然出了事，所以我今天来就是接你的，我已经找好了安全的地方，最近意料之外的事情太多了，我不能再看着你出事！”
　　“说完了吗？”
　　“……”
　　接下来的话突然卡在喉咙，因为无论他说什么，陈鸥似乎都没有反应。
　　“出去！”
　　看着陈鸥冰冷的眸子，陆远的眉头突然拧到一起。
　　“你这几天甩开我派来的人，去哪了？”
　　“这和你无关！”
　　“和我有关！”陆远抓住她的肩膀，“我必须要知道你想干什么才能保证你的安全，你明白吗！”
　　“我的安全？”她质问陆远。
　　“对，你的安全！”
　　呵！
　　陈鸥愣了刹那后，突然觉得好笑。
　　接着她突然冷静下来。
　　“谢谢，以后不劳你费心了！”说完，她打开大门看着陆远，“你可以走了！”
　　“……”
　　陆远望着她躲开的眼神，许久不曾动弹。
　　最终，在陈鸥无声抵制下，他弯下沉重的后背，缓慢又沉默着，走出大门。
　　而在陆远走后，陈鸥坚忍着眉头皱起的酸意，静默了片刻后才独自进了屋。
　　随后换上了那件帽衫，准备继续前几日的工作。
　　但当她出门看见巷口处，陆远的那辆车子依然停在那里时，又折返了回去。
　　与此同时，从屋内搬出脚手架搭在外墙一侧的墙头上，她爬了上去翻身跳下墙头，沿着另一条巷子悄悄溜了出去。
　　…………
　　…………
　　垃圾街。
　　蒸腾的热浪在一处处大排档的炉口上扬。
　　灯火通亮的夜市，人来人往。
　　靠近路边的一个烧烤摊的红色帐篷内，几个空酒瓶零散地躺在袁华脚下。
　　在喝尽了最后一滴酒后，他浮醉的眼睑几乎模糊起来。
　　“老板，再拿两瓶啤酒过来！”
　　“好嘞！”
　　不时，老板带着两瓶啤酒摆上了桌。
　　袁华拿起一瓶刚开到一半，突然肩膀一紧，他迷糊着回头，随即皱起眉头。
　　“我就说看起来眼熟，原来还真是你啊！老同学！”苏小铭乐呵着坐下。
　　“是你啊！”
　　袁华不耐地打开瓶盖，倒了一杯后自顾自喝下。
　　“……”苏小铭并未生气，继续调侃道，“这是怎么了老同学，怎么一个人喝闷酒啊？”
　　“没什么，想喝就喝了！”
　　“呃……”见袁华一脸心事的样子，苏小铭笑了，“这不像你的作风啊！你可是学校的尖子生，将来毕业估计会被推荐到机关单位应聘的，明年就毕业了，现在可正是最拼的时候，你反倒跑出来喝闷酒了，这段时间我可在这见你不少次了啊？”
　　啪！
　　袁华突然情绪暴躁了起来，直接将手里的杯子摔碎在地，顿时引起周围一群人异样目光。
　　随后，他愤然笑了起来。
　　“人都没了，我他妈现在还拼什么狗屁学业！哈哈哈……”
　　“……”
　　苏小铭愣了一下。
　　察觉到袁华的异常后，他小心试探地问：“什么人都没了，咋回事啊？”
　　抄起酒瓶灌了一口后，袁华的眼光愈发不甘和恼火。
　　他瞥了苏小铭一眼，回：“我他妈被人带绿帽子了，搞笑的是我女朋友连是谁干的都不肯告诉我！我不过就是随便问了两句，她竟然跳楼了……她跳楼都不肯告诉我！”
　　“……”
　　苏小铭瞳孔放大，稍稍有些吃惊。
　　“那也不能作践自己啊？对不对？”
　　哈哈哈……
　　袁华仍自顾自地喝着。
　　“作践自己？对啊，我为什么要作践自己啊？要不是因为她把我女朋友一个人丢下，我女朋友怎么可能会出事！”
　　“她？谁啊？”
　　苏小铭好奇地打探。
　　“小铭！聊完了没有！快点过来，妈的这么多酒还没喝呢！你今天别想给我耍滑！”
　　隔着几张桌子的角落，那个穿着皮衣的中年男子不耐地大喊。
　　苏小铭起身大声回道：“来了来了！”
　　随后，他突然一个机灵，笑着对袁华道：“别一个人喝了，你都没酒了，那边酒可多着呢！正好等会给你介绍个大人物认识认识！”
　　袁华抬头望向那个角落，脸上露出迟疑。
　　“算了，我喝完就走了，不打扰你们了。”
　　“别啊！老弟的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天你要是不给我撑着点，豹哥非得把我喝死在这啊！”
　　“……”
　　见袁华有一丝松动，苏小铭趁势劝道：“别墨迹啦！我跟你说，那个桌上坐的人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要不是看在咱俩老同学的份上，我哪能随便拉人去跟他们一张桌子喝酒啊！认识下对你没坏处的！”
　　袁华呼出的满是酒气，尚在犹豫时却被苏小铭强拉着一同走向了一旁的桌子。
　　“豹哥！”苏小铭扶着袁华，“这位是我兄弟，我看他一个人喝闷酒就带过来给大家认识认识，不介意吧？”
　　皮衣男子瞥了袁华一眼，随后继续剥着手里的花生。
　　“既然是你兄弟，就坐吧！”
　　“好嘞！”苏小铭率先坐下，看到袁华还站着，便挤眉弄眼道，“你还傻站着干嘛？豹哥都让你坐了！”
　　“哦，好……”
　　面对一桌人身上自然而然散发的煞气，头次经历这种场面的袁华显然有些紧张。
　　他红着脸拘谨地贴着苏小铭坐下。
　　而苏小铭见状腾出一个空杯给袁华满上，随后自己也端起杯子。
　　“这位是豹哥，以后见面就叫豹哥准没错，哈哈！”
　　袁华愣着端起杯子，口舌有些结巴起来。
　　“豹豹哥……”
　　噗！
　　同桌其他人见袁华惧怕的样子突然轰笑了起来。
　　而皮衣男子自己也笑了。
　　“妈的，头次见面兄弟你就喊我宝宝哥可不太仗义啊！”调侃间他端起杯子倒掉一半，“这杯酒只能喝一半，其他你看着办！”
　　“……”
　　袁华木讷地举着杯子，手足无措。
　　而苏小铭观察着两人神色，自己先将杯中啤酒喝掉，随后再次满上一杯。
　　“豹哥，我这兄弟嘴笨没见过什么世面，你们别耍他啦！刚才那杯算我小铭替他给你赔罪，这杯我们两个敬你！”
　　“是是……”袁华也将杯中啤酒喝掉，立马又满上一杯，“刚才是我不会说话，豹哥！”
　　皮衣男子不情愿地倒上一杯，随后回敬。
　　“刚才逗你的，别紧张！”
　　“是是……”袁华嗫嗫嚅嚅地回道。
　　此时，苏小铭插话道：“我这兄弟可是咱们财经大学的尖子生，将来一旦混出头那至少也跟公检法沾个边啊！他要不是最近心情不好，我都难有机会把他约出来跟咱们一张桌子喝酒啊！哈哈……”
　　说到这里，皮衣男子明显态度好了些许。
　　“原来兄弟还没出社会啊！怪不得看起来像是不怎么混的样子！”说罢，他倒上一杯，“来，刚才是哥看走眼了，没吓着兄弟你吧？”
　　“没没有……豹哥言重了……”
　　“哈哈哈……那就好，这杯算哥给你赔个不是，以后认识就是朋友，有事叫一声豹哥，自家兄弟能帮的我一定帮！”
　　“谢谢豹哥……”
　　将杯中酒尽数喝下，袁华已经有些醉眼迷离。
　　而皮衣男子继续满上一杯。
　　“刚才我听小铭说你有心事，不妨说出来听听，说不定哥能给你拿拿主意。”
　　“没没事，一点小事不用麻烦豹哥的……”
　　“……”
　　皮衣男子放下杯，脸色有些不悦。
　　“兄弟你这是看不起哥啊？”说罢，他不屑地笑了，“兄弟你在整个杭城打听打听，我李宝的外号有几个人不知道，提到豹哥不管是谁都得给我几分薄面，你能多大点屁事是我阿豹搞不定的？”
　　“没没，真没有！”
　　袁华突然紧张起来。
　　见气氛再次紧张起来，苏小铭赶忙圆场。
　　“豹哥别生气！我这兄弟女朋友那边出了点事情，咱们别揭人家伤疤啦！”
　　“……”
　　提及此事，袁华酒意瞬间消了三分。
　　他抄起桌上啤酒猛然灌了一口。
　　“我女朋友死了！害她出事的人连她的葬礼都没参加，出了事以后那个人就他妈的躲起来！我就是气不过才跑出来喝酒的！”
　　“……”
　　李宝愣了下，放下杯子一脸认真问。
　　“兄弟，那人什么来头？”
　　“没什么来头，就是我对象的朋友而已！”
　　“我草！”李宝猛然拍了下桌子，“那这就是兄弟你的不是了啊！她害你女朋友出事，咱们说什么也是个男子汉大丈夫，她不过就是个女人而已，你就能忍了这口气？”
　　“……”
　　将酒杯重重拍在桌面之上。
　　袁华绷紧了下巴。
　　“那就对了嘛！就算不废手废脚，也得给她点教训出了这口气才行啊！”
　　“我……”袁华吞吐了起来，“我现在正在毕业的关键期上，要是闹出事情，我可能就毕不了业了……”
　　“草！”李宝骂了一声双手盘在桌上一副瞧不起的神态，“兄弟们，咱们喝！让这小兄弟先自己想想！”
　　“好嘞！喝！”
　　“……”
　　其他人将袁华孤立了起来。
　　而苏小铭在中间模棱两可，最后拍了拍沉默着的袁华。
　　“别生气，这帮人就是这性子，别说打人了，就是砍人都不带眨眼的……”
　　“……”
　　袁华抬头看了一眼，转瞬又低下头去。
　　只是低头的瞬间，眼底升起一团怒火。



第5章 迁怒
==============================
　　夜，十点。
　　漆黑的巷子里，路灯微弱的黄光打亮墙皮剥落的墙壁。
　　摘掉帽子将稍微散乱的头发拨到耳后，当走到巷口时，陈鸥驻足停下。
　　巷口的路灯下，陆远的车子已经开走。
　　想起今天两人之间的对话，被暗光遮住的半张脸上显露一丝复杂。
　　不时，她转身略过那处位置，径自走进巷子。
　　与此同时，在她进了巷子后，一道影子悄悄融入黑夜，跟着她一道进了巷子。
　　“……”
　　突然感知身后响起的脚步，她下意识绷紧了后背，连脚步都放慢了些。
　　她的手悄悄伸进布兜，紧接着身后的脚步也愈发靠近。
　　“袁华？”
　　她转过身，已经掏出半截的刀身又缓慢收了回去。
　　袁华与她面对面，浑身酒气。
　　“是我……”
　　不觉间从袁华身上察觉到一丝威胁，陈鸥防备地紧了紧布兜里的手。
　　“你来干什么？”
　　“来干什么？我找你能干什么？”
　　“……”
　　突然，袁华一直虚掩着的右手抬了起来。
　　黑夜中，陈鸥下意识抬手去挡，却被袁华手中的木棍砸中小臂。
　　嘶！
　　一股钻心的剧痛立马涌上后脑。
　　她的额头瞬间密布了一层汗珠。
　　“我来当然是来替温柔出气的！”
　　“……”
　　吃了一记闷棍后，陈鸥立马后退了两步与袁华拉开距离。
　　然而袁华举起木棍紧追不舍。
　　就在木棍即将再次落下时，她直接扑身借着肩膀撞向袁华的小腹。
　　砰！
　　醉酒之下，袁华脚下不稳，瞬间被陈鸥撞向了墙根。
　　在黑暗中混胡乱摸着掉落了的那根棍子，袁华挣扎着爬了起来，再次朝着陈鸥扑去。
　　“你疯啦！”
　　陈鸥捂着手臂大喝。
　　然而袁华借着酒劲，早已没了理智。
　　他不听不言，奋力挥舞着棍子向陈鸥砸去。
　　又是砰的一声！
　　陈鸥吃力的靠着墙壁，一脚将袁华再次踹到在地。
　　“温柔的事已经结束了！你给我冷静点好吗！”
　　“嘿嘿嘿……”
　　袁华阴鸷地笑了起来，那张脸在黑夜之下显露一丝狰狞。
　　“结束了？不，没有结束！”他再次起身，晃动着脚步走向陈鸥，“你以为我不知道温柔不告诉我是谁**她是为了什么吗？她一定是怕我找那个人报复，她一定知道我惹不起那个人怕我出事才不肯告诉我的！我懂我都懂！但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你！不是你把她一个人丢在外面，她怎么会出事！”
　　“……”
　　“怎么不说话！心虚啦？你明知道自己才是害死温柔的那个人，所以你连她的葬礼都不敢参加，对吗！”
　　啪！
　　一个巴掌落下。
　　漆黑的巷子里瞬间陷入一片寂静。
　　看着袁华捂嘴怔在那里，陈鸥缓慢收回了手。
　　不甘地回：“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温柔是个坚强的女孩子，尽管出了事她也没有向任何人发泄！她当时需要一个人慢慢消化这些，她告诉我不要让你知道这件事，她还告诉我她想离开你，因为她怕你接受不了！可是你对她做了什么？你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不停的揭她的伤疤！你非要从她嘴里问出那个人是谁！她最后鼓起勇气问你是选择她还是选择报复的时候，你选了报复，你没有选她！你断了她最后的希望，出了事后就只想着推卸责任，把气撒到别人身上，甚至毫不在乎她的感受！你是个男人吗？”
　　“我没有！”
　　袁华突然扑了过来撕扯她的肩膀。
　　“我没有！我那是为了她好！她被人**，我就想替她找回一个公道我有什么错！你凭什么指责我，错的是你！你这个坏女人！”
　　“放开我……”豆大的汗水顺着脸颊淌了下来，陈鸥痛的拧紧了眉头，“放开！”
　　可袁华发了疯般抓住她的肩膀，又一次次将她砸向墙壁。
　　“我要杀了你，我要替温柔报仇！”
　　蹭！
　　黑夜中泛起一丝冷光。
　　袁华突然停止了动作，随后僵硬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脖子上的那把刀。
　　砰！
　　将刀尖掉转方向，陈鸥握着刀柄直接砸向袁华的下巴。
　　袁华晕了刹那，直接躺在了地上。
　　“你不是要报仇吗？”大口地喘着气，陈鸥将刀丢在地上，“好，我现在给你机会！我告诉你那个真正糟蹋温柔的人是谁，你现在立马去杀了他！但也有可能是他杀了你，你敢去吗！？”
　　“……”
　　“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温柔好，要替她报仇吗？怎么现在怕了？”手臂的剧痛稍稍好转了些，陈鸥昂起头无力地靠在墙上，“我试过了报警抓他，可是连警察都拿那个人没办法！你去就是找死！”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袁华捡起刀从地上爬了起来。
　　接着在夜幕下，他颤抖着手腕将刀横向陈鸥的脖颈。
　　“杀不了他我可以杀了你！杀了你我也一样能替温柔报仇！”
　　嗤！
　　陈鸥弯起的嘴角，满是鄙视和不屑。
　　“你要是敢的话就不会和我说这么多了……”
　　“……”
　　袁华颤抖的手变得僵硬。
　　他想划却划不下去！
　　接着，陈鸥起身，又毫无忌惮地从他手中拿走那把刀。
　　“回去吧……温柔的事你不要再管了，你不配！”
　　砰！
　　陈鸥转身打开大门，又重重关上。
　　门外。
　　袁华痴笑着自言自语，一个人失了魂般晃晃悠悠走向巷口。
　　“哈哈哈……我不配……”
　　“我不配！……”
　　…………
　　…………
　　房间内。
　　坚忍着手臂的剧痛，陈鸥将黑色马甲袄脱掉。
　　随后深呼了一口气后，小心将帽衫的袖子撸到关节处。
　　小臂之上已经红肿了一圈。
　　嘶！
　　她尝试用力握了握拳头，好在伴随肌肉拉扯带来的只是皮肉痛。
　　“还好没伤到骨头……”
　　起身找出江华遗留下的红花油，将小臂肿起的部位涂抹了一圈后，她才脱去其它衣物走向卫生间。
　　打开龙头，花洒落下一阵凉水。
　　她直接钻了下去，一只手将淋湿的头发疏到脑后。
　　渐渐，水温热了起来。
　　在一片蒸腾的水雾之中，她抬起下巴，任凭密集的水滴淹没睫毛。
　　暖灯将那张脸照亮，细微到每处毛孔的水滴都清晰可见，也将五官凸显的愈发精致。
　　久久，她的手滑过脖颈，缓慢抱住受伤的手臂。
　　那双眼也在那一刻突然睁开。
　　滋滋！
　　手掌在朦胧的镜面上擦出一片透明的轨迹。
　　她看着镜子里略显单薄的身体，视线如勾般审视着那张线条柔和的面孔，同时也感受着正在逐渐流失的力气，头一次产生出恐慌的幻觉。
　　……
　　西子山庄的靶场内。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立在射击窗户。
　　老金背负双手始终沉默着，观看陈文举枪扣动扳机，然后命中靶心。
　　片刻后，陈文转身摘掉耳罩，将枪一并放到案上。
　　“伤恢复的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了。”
　　“嗯，突然到这来找我，有事吗？”陈文似乎早已预料。
　　“是的。”
　　陈文吩咐人将靶纸取了过来，在看到落点几乎都在九环以上后，显然很满意。
　　随后将靶纸搓成一团丢掉，转身看了老金一眼。
　　“走，坐下谈！”
　　“嗯。”
　　老金紧跟陈文身后来到休息室。
　　很快，侍者端来茶水。
　　陈文顺手浅尝了一口后，开口道：“说吧！”
　　“高家愿意出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以此作为交换条件拉杨彪入伙一起对付陆家，如果这个时候他们达成一致，局势会对我们不利。”
　　轻笑一声后，陈文一副胜券在握地架势，回老金。
　　“嗯，这事我已经知道了。”
　　“那你准备怎么做？”
　　“不着急。”她继续喝着茶，神态自如，“高家还有把柄在我手里，他们这笔交易谈不成的。”
　　“你是指高亚文设计杨彪，之后利用杨家打压你的事吗？”
　　“嗯。”
　　“那件事没有十足的证据，以此来破坏他们之间的合作，不太明智。”
　　“哼哼……”陈文笑了，“你不懂，现在高家为了防止陆振华突然好转后会局势生变，所以正急于对付陆远，而杨彪不过是趁火打劫罢了！只要把高亚文设计过他的消息放出去，他们之间刚建立起来的信任就会一下被击碎！到时候杨彪白拿了高亚文手里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不干事，你猜高亚文会不会狗急跳墙？”
　　“既然你这么说，看来应该已经都安排好了。”
　　“没错。”
　　“嗯。”老金立在陈文身后，“那小鸥你打算怎么办？”
　　说到这里，陈文明显眉头一皱。
　　接着起身。
　　“从进入这个圈子以来，我就一直告诫自己，无论做出什么决定都决不能心软！否则只会给敌人翻身的机会！所以我不在乎在达到目的之前会牺牲什么，因为只有无所顾忌才能让我一直赢下去！
　　我承认我和小鸥很投缘，也很喜欢她，但同时也因为她的事情才给了我下定脱离杨家的决心！如果当初她没有出事的话，我将来的接班人一定会选她！但是她现在已经不能再为我所用，继续留着她只会埋下祸根。
　　并且如果没有去年那件事，我又怎么会想到杨家会这么忌惮我现在的实力，所以现在我只能找一个机会打乱杨家的内部，只有这样我才有机会脱离杨家！眼下就是最好的时机，一旦我放弃这个机会，将来等待我的就只有慢慢被杨家蚕食！”
　　老金继续沉默不语。
　　陈文背过身去，接着道。
　　“在你回来之前，杨彪和高家合作的事情我就已经派人打探到了，你这段时间的状态需要调整，所以接下来的事情你暂时不要插手了，我会想办法一个人解决！”
　　瞟了一眼后，陈文不再理会老金。
　　老金微微点头。
　　看着陈文毅然决然地背影，默默退出了房间。



第6章 接近杨彪
==============================
　　滨湖区的小院。
　　陈鸥转身进了卫生间。
　　洗手台的半身镜前，
　　她缓慢将帽子摘掉，
　　一头乌黑柔顺的头发随之散落下来。
　　她静默地望着镜子，手上已经拿好了口红，在宝宝长期的教导下，她熟练地在唇上勾勒出完美的弧线……
　　当收起化妆包的那刻，镜子里的那张脸也终于变得水透玲珑。
　　接着，她赤脚来到床边。
　　将将一件件提前购置的衣服平铺到床上。
　　最终，她选定了那件咖啡色针织裙换上。
　　穿衣镜前，高过膝盖的无袖修身开叉裙的两边，一双修长笔直的腿暴露在镜前。
　　金色精细的项链代替了领口的布料，绕着锁骨将玉颈映衬地如象牙般，散发着朦胧的光泽。
　　这本是一个女生天生梦寐以求的身材和脸蛋儿，可是此刻镜子里的人儿却没半分激动。
　　反而，原本舒展的眉头在看到这一切后，突然皱起露出一丝厌恶的神情。
　　她径直走进卫生间，快速将整张脸泡在池子里的水中。
　　水面漫过了她的额头，浸湿了她的头发。
　　也渐渐将她仅剩的执着一点一点淹没。
　　终于，一张脸从水中缓慢抬起，直直地对着镜子，又轻轻地抚摸。
　　她明白，这张脸也将是她复仇的利刃。
　　…………
　　…………
　　晚七点五十分，华灯初上。
　　金鼎酒店空旷的大厅内，安静异常。
　　在大厅尽头的转角处，透过车窗，一双冰冷的眸子犹如黑夜之中的猎鹰，隐隐闪烁着点点寒芒。
　　车内，陈鸥已经保持这个姿势，观察了近两个小时。
　　终于，窄小的视距内，一道看不清轮廓地黑色人影走了出来。
　　酒店大厅的门前。
　　杨彪的车子快速驶离，同时，她吩咐司机。
　　“跟上前面那辆车！”
　　……
　　夜色酒吧。
　　陈鸥一直尾随杨彪到了这里。
　　当车子缓慢停下后，车门拉开，杨彪也从车上走了下来。
　　随后，越过看门的守卫，他们几人直接走了进去。
　　在他们走后，车门打开，下车之前，陈鸥披上外套交代司机。
　　“在这里等我电话！”
　　“是。”
　　随后，她不再多言，直接跟了进去。
　　……
　　酒吧内部。
　　今晚的主题是面具party。
　　当陈鸥迈入内门时，便被看门的守卫拦了下来。
　　“你好美女，请带上面具！”
　　“……”
　　接过守卫递来的金色精灵面具，陈鸥迟疑了刹那，还是戴上了面具。
　　透过眼睛处的孔洞，她望向隔着舞池的一道玻璃屏障，感受着舞池里的疯狂，和那些面具下纸醉金迷被欲望浑浊了的双眼。
　　躁动的鼓点透过玻璃震荡着她的心脏的同时，也令她觉得厌恶。
　　只是，这一切在面具的伪装下，隐藏的丝毫不露。
　　终于，玻璃大门打开，她从服务生端着的酒盘里捏起一杯鸡尾酒，随后将外套丢掉，踩着向下的阶梯，走进了舞池。
　　但她仅是坐在舞池外围的卡座上，视线悄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她的目光在寻找。
　　因为她的猎物只有一个，就是杨彪！
　　“嗨？”
　　当她沉思时，一道低沉的嗓音突然充满挑逗地，在耳旁响起。
　　她抬头，却看见一个同样带着金色面具的男人忽然出现在她身后。
　　“第一次来？”
　　面具下的男人继续用他迷惑性的低沉嗓音，试图撩拨她的感官。
　　感受着腰间突然多出的一只手掌，她顿时绷紧了后背。
　　接着，他得寸进尺地贴身坐下，那只手若即若离地在她腰间游走。
　　“怎么不说话？”
　　“抱歉，我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喝酒，所以……”她突然抓起男人的手指，拧到扭曲的弯度，“请你别像个苍蝇一样在这里盯着我！”
　　面具下的男人痛的呼出了声音。
　　但他似乎并没有打算放弃的意图。
　　“你很火辣，我喜欢！”这回，他更加放肆地将手搭在陈鸥背后的卡座上，“来这里的女孩子跟我都有同一个目的，那就是打猎！不知道今晚你有没有发现令你心动的猎物，或者你在等待着猎物主动送上门来？”
　　静默着端起酒杯。
　　陈鸥没有理会。
　　同时，她也在忍耐着自己的极限，她希望这个男人在她没有彻底发火时能够识趣地离开。
　　“该不会真的只是来喝酒吧？”
　　“和你有关吗？”
　　呵呵……
　　他从一开始出现，就表现得异于常人，就像个有着丰富经验的猎人，盯准了目标，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将猎物引诱到陷阱中去。
　　“你刚才一进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你了……”他从陈鸥手中夺过酒杯，盯着她的眼睛，然后挑逗地喝了一口，“你的眼睛一直在这里四处寻找，我想……要么你的猎物还不知道它已经被你盯上了，又或者你并不打算直接吃了它，而是和我一样喜欢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突然，陈鸥转向他。
　　两双眼睛透过面具，**相对。
　　从他的眼中，她竟讶异地看到了一丝冷静的意味，甚至还有警告的成分。
　　“你是谁？”
　　“我和你一样，都是来这里打猎的，只不过很可惜，看来今晚我的狩猎计划要在你这里失败了？”
　　“是么？那你是不是应该拿开你的脏手！”
　　哈哈……
　　他的手从陈鸥腰上离开，识趣地举了起来，接着故意耸了耸肩。
　　“我会盯着你的……”
　　“如果你嫌眼睛多余，我不介意替你挖出来！”
　　嗤！
　　面具下发出急促的笑声。
　　“玩的尽兴，下次来你还会看到我的！”
　　“……”
　　陈鸥没有回应。
　　只是沉默着看着那张金色恶魔面具，渐渐消失在舞池躁动的人群之中。
　　但是，那张面具下的双眼似乎仍在她眼前，令她感受到一丝不安。
　　…………
　　…………
　　桌上的酒杯早已空了。
　　原来的位置上也不见了人影。
　　而杨彪的身影，也终于从酒吧后台的夹道中走了出来。
　　他并没有戴上面具，而是用他高傲的姿态漠视着人群，沿着边沿的小道准备离开。
　　突然，一个人影横冲直撞地迎面跟他撞了个满怀。
　　“妈的！哪个不长眼的东西！”
　　他拍打着被泼湿的领口，暴怒地骂了一句。
　　一脸的恼意，却在看到面前这个身材姣好带着面具的女人时，顿时愣了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
　　他看了眼身后的手下，忽然玩味地笑了笑。
　　“美女，你知道你刚才这一下不小心弄没了多少钱吗？”
　　“哦？很贵吗？我很穷的，太贵了我可赔不起！”
　　“不贵……”他故意掸了掸胸口，“也就几万块而已，我想你应该赔得起的！”
　　“几万块？”她大呼，“你讹上我了么？”
　　“哈哈……”杨彪仔细上下打量起来，不时，眼中闪过一丝火热，“一件衣服而已，别紧张！刚才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这个场子是我的，以后常来照顾我生意就行了，顺便……我们再交个朋友怎么样？”
　　“真的？”
　　“真的！我能开得起这么大的场子，还会在乎这区区几万块的小钱吗？”说罢，他搓起下巴，“就是不知道这张面具下的脸，值不值几万块啊？”
　　嗤……
　　面具下发出嬉笑。
　　“值不值以后不就知道啦？”
　　“哈哈……”杨彪大笑，一把搂过面前女人的腰肢，“今晚我还有事，不然我一定把你的面具摘掉，然后……吃了你！”
　　感受着腰间的大手拨弄，面具下的一张脸冰冷地仿佛没了温度。
　　“要是我不来了，你不就吃不到了吗？”
　　“哦，是啊！我要是见不到你可怎么办？”说着，他的手更加不安分了起来，“你说呢？”
　　啪！
　　一只手重重拍在杨彪的手背上。
　　然后不动声色地将身子从他的手臂中挪开。
　　“你相信缘分吗？”
　　“哦？那你信吗？”
　　“我信！而且我相信不是你吃我，而是我吃掉你……”
　　“是吗？你准备怎么吃掉我啊？”
　　杨彪突然靠近，挑逗地问她。
　　而她也将嘴巴靠近杨彪的耳朵，暧昧地语气回：“像你这种坏蛋，我喜欢一刀，一刀，割下来吃掉……”
　　“……”
　　突然，杨彪拉回视线，定在了原地。
　　他望着面具下那双戏谑地眼睛，久久，突然放声大笑。
　　“好！我等着！”
　　说罢，他命人拿出笔，并且迅速掏出一张名片在上面写了几个大字。
　　“拿着！下次来报上面的暗号，全场免单！我等着明天的面具party还能见到你，在此之前，先让你神秘一段时间，千万别让我失望，我还等着亲手揭开你的面具呢……”
　　“好啊，我想你一定不会失望的……”
　　“哈哈哈……那就一言为定，可千万别放我的鸽子哦！不然我挖地三尺也能把你抓到手的……”随后，意犹未尽地望着面前的女人，转向手下，“我们走！”
　　【先和追更的同学说声抱歉，最近更新很慢，稿子进度也很慢，但是每天都还在码存稿之中，所以不会鸽的。】



第7章 试探
==============================
　　夜色酒吧门前的停车场。
　　当那辆等待已久的保姆车终于启动驶离时，一辆停靠在角落里的黑色面包车也同时亮起了车灯。
　　“你说的就是这个妞？”
　　“是她！打死我都不会认错的！”
　　“嗯……”
　　后座之上，李宝搓着下巴，意味深长地瞟了一眼袁华。
　　“能出入这种场子玩的，肯定有点实力啊……老弟，你可别坑我啊？你说的那个女的到底是不是她？要是的话，她们家能在那个破地方住？她还能开得起这种车？”
　　“不会的……肯定是她，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
　　“只是我也不清楚她怎么会突然到这种地方来，我和她认识这么久，从来没见过她来这种高档场所的！”
　　“是吗……”见袁华没有撒谎的意思，李宝禁不住猥琐地笑了起来，“那看来这小妞是耐不住苦日子，准备下海了啊？不然她怎么能来这种一晚随便消费都要万把块以上的地方？你没看她穿的那个骚样，换成我要是被这种狐狸精傍上，那也要大把大把的钱往外扔啊！”
　　说着，李宝舔起了嘴巴。
　　袁华缩在角落，战战兢兢地回：“豹哥，咱们说好的，你要到她欠你的钱，再顺便给她点教训就行了……”
　　呵呵……
　　李宝讥笑。
　　随后搭着袁华的肩膀，回：“这么怕干嘛啊？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告诉我？我记得上次你好像很害怕小铭知道这事啊？”
　　“没有！”
　　哗！
　　李宝突然卡紧了袁华的脖子。
　　威胁道：“老弟，这事我们俩算是互帮互助了，有什么消息咱们也得共享才行啊！你这么害怕，是不是这个娘们背后还有什么人是我们不好得罪的？你现在说还来得及，不然……一旦出了什么篓子，老子第一个先弄死你！”
　　“……”
　　感受着李宝的一脸煞气，袁华憋红了脖子。
　　眼底的惧意愈来愈浓。
　　“我说……”
　　呼……
　　李宝放开了袁华。
　　深呼了一口气后，袁华惧怕地回：“她跟高进认识……”
　　“妈的！”
　　说着，李宝举起手便要再次打下去。
　　却被袁华躲掉。
　　他抬手挡着李宝，结结巴巴地解释。
　　“她，她们早就不来往了……”
　　“真的？”
　　李宝停了下来。
　　“真的！”
　　“放屁！万一高进还跟她有联系，知道我办了他的人，他能放了我？你小子他妈的是想拿我给你当替罪羊啊！？”
　　“不会的！她一定是没有人肯包养她才出来钓男人的！”
　　“……”
　　李宝仍怀疑地看着袁华，久久没有说话。
　　“豹哥，只要按照咱们事先说好的，你从她那要回之前的欠款，我替我女朋友出了气，这事就过去了，只要不闹出别的事，就算她报警也没用的！虽然法律不支持高利贷，但是以讨要本金的形式，就算警察来了也没用的！”
　　“这倒是……”李宝终于开口，不过转瞬脸色阴了下来，“既然这样，那这件事就更不能撇掉小铭那小子了！”
　　“小铭？”
　　“对！他是高进的人，万一这件事闹开了，保不准他就去给高进通风报信了，谁知道高进这家伙会不会替那个娘们出头！既然要做，就把他拉下水，出了事大家一起扛！”
　　“……”
　　“放心……”看着袁华担心地模样，李宝笑着安慰道，“你女朋友的事我一定替你出了这口气，至于其它的……你就别管了，老子的钱可不是谁都能赖的起的，欠了这么久，我要连本带息一次全部要回来！”
　　“豹哥！”
　　“闭嘴！”他狠狠瞪了袁华一眼，“只要她乖乖把钱给我，我是不会拿她怎么样的！再说了，你看她出入的场所，我那点钱她还能付不起吗？你就放心吧，这种事我做得多了，不会出事的！”
　　“可是……”
　　“别可是了！”李宝俯身上前，对开车的手下吩咐道，“快点跟上她！”
　　…………
　　…………
　　开往滨湖区的路上。
　　车流不息。
　　同一条车道上的三辆车，时而拉远，时而拉近。
　　此时，陈鸥所在的车内。
　　“小姐，后面那辆车是你朋友吗？跟着我们一路了。”
　　“……”
　　得到司机提醒后，陈鸥警觉了起来。
　　侧身望了眼后视镜后，吩咐道：“不认识，麻烦你绕一下路，把他们甩掉！”
　　“是！”
　　十字路口，信号灯即将亮起红灯。
　　车子突然提速。
　　紧随其后的李宝也迅速交代手下提速准备追赶时，却被后方突然加塞车辆堵住。
　　喇叭的鸣响急促地催赶。
　　然而前方堵着的车子却无动于衷。
　　终于，在黄灯开始读秒后，那辆车子终于启动飞速驶离。
　　“妈的，有种别跑！”
　　手下探出头去骂了一通。
　　随后被李宝一把揪回车内。
　　“给老子闭嘴！那辆车摆明是故意的，看来今天不适合动手，撤！”
　　“……”
　　与此同时。
　　确认后方再无人跟踪后，司机对陈鸥道。
　　“看来他们应该是顺路，我们还要换道吗？”
　　望着窗外，陈鸥犹豫了片刻后，回：“不用了，直接回去吧。”
　　“好的。”
　　说罢，车子沿着江边大道，继续朝着滨湖区的方向开去。
　　…………
　　…………
　　“已经把那帮小流氓支走了。”
　　“嗯，你们也撤吧！”
　　“是！”
　　滨湖区的老巷中，陈文挂掉电话。
　　随后，车内随行人员开口道：“据我了解，她接近杨彪应该是为了调查她朋友的死因，我们的人得到的消息说，在此之前她已经向警方提供线索，指认嫌疑人就是杨彪，但是警方那边似乎并没有给她回复，后来警方那边又找了个替罪羊匆匆结案，我想她应该是准备亲自调查这件事！”
　　轻笑。
　　陈文回：“如果只是这样，事情就简单多了，我只是担心她是不是想起什么了？如果她想起之前的事情的话，那她就不仅仅是调查证据了，按照以往我对她的了解，她敢接近杨彪，一定是想要杀了他！”
　　“那这样不是更好？如果她敢动手杀了杨彪，那我们就省去很多麻烦了……”
　　“不。”陈文否定，“我要的是除掉高家之后，让杨彪和远航斗的两败俱伤，如果只是单单让杨彪这么轻易死了，那接下来远航吃掉高家之后壮大起来，我就需要付出更大代价才能把远航吞并！”
　　“这……”
　　“还是要一步一步来啊！”陈文轻笑，“先把高家踢掉才能安心做接下来的事。”
　　“您说的是！不过……现在陈鸥想做什么我们也没办法及时摸清，万一她坏了我们的事怎么办？”
　　呵呵……
　　陈文笑了。
　　“不急，等会见到她就知道了。”
　　“……”
　　…………
　　…………
　　杭城的夜，在凛冽的北风之中，格外寒冷。
　　不时，当巷口处的车灯熄灭停靠后，一道单薄的身影从车上走了下来。
　　她缓慢地走在幽静的巷中。
　　却在那个熟悉的转角处，突然绷紧了后背。
　　“姑娘，借个火可以吗？”
　　“……”
　　她愣了下，转瞬低下头去。
　　淡漠地回复面前这个举止高贵的女人。
　　“我不抽烟。”
　　“哦，不好意思！”
　　“嗯！”
　　说罢，她便要走，却再次被喊住。
　　“能向你打听个事吗？”
　　“什么事？”
　　“我想知道，如果有一对母子，她们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那个母亲很爱自己的孩子，却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做了对不起孩子的事，那她还能得到这个孩子的原谅吗？”
　　“……”
　　她的脚步停顿在了原地。
　　并未转身。
　　但是身后的脚步却在清晰的靠近。
　　“很抱歉和你说这些，我只是太孤独了，所以想找一个不认识的人问一问。”
　　终于，她转过身来。
　　面向这个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又莫名问她这些问题的女人。
　　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冷静的没有一丝迟疑。
　　“不会！”
　　“……”
　　有那么一瞬，那个女人的眼底闪过一丝失落。
　　不过她很快便恢复的不露痕迹。
　　“哦，是嘛……那太可惜了……”
　　她望着面前的女孩，云淡风轻地微微笑了刹那。
　　随后，将披在身上的貂绒围巾解了下来，给她围上。
　　“抱歉问你这些，我的孩子早就不在了，不要介意！”
　　“……”
　　“这条围巾很适合你！”
　　“谢谢，不过我不需要！”
　　“没关系，我只是刚才见你就觉得很投缘，所以想找回一些做母亲的感觉，当作我拜托你，如果不喜欢的话，在我走了之后再丢掉，好吗？”
　　“……”
　　女孩没有回复。
　　而这个高贵的女人也终于转身上了车。
　　她看着那个女孩，却在车门关闭的刹那，淡漠的告诉一旁的随从。
　　“她已经记起来了……”
　　“……”
　　车内寂静一片，而她仍隔着车窗玻璃看着那个女孩。
　　最终，视线收回的瞬间，眼睛里再也没了半分感情。
　　“那接下来就按照您的吩咐， 把杨彪在杨城的几处地下赌庄还有娱乐会所，全部给警察那边知会一声？”
　　“嗯！”
　　“好，我这就差人去办，只要支开杨彪，那她就没办法下手了！”
　　“她下不下手不是重点，只是她还有更大的用处，最后一步缺了她就前功尽弃了，所以她现在还不能暴露，只能多费点功夫支开杨彪了！”
　　“是，明白……”
　　“嗯，走吧！”



第8章 应召女郎
==============================
　　1月27日。
　　杨彪名下的多处赌场娱乐会所，突遭警方排查。
　　一时间，人手空缺，贴身心腹也被派去查明原因。
　　晚九点，夜色酒吧后台的地下冷藏室内。
　　杨彪手持一根沾满血迹的铁棒立在冷柜旁，面前的铁架上，挂着一个浑身**的男人。
　　“说！是不是你干的！？”
　　“老大……不是我，真不是我……”
　　砰！
　　杨彪再次挥舞着铁棒砸向那个男人后背。
　　“还他妈嘴硬，今天出了事就立马有人告诉我，说你小子最近行为很不检点，是不是你给条子通风报的信？”
　　“没有！我没有！我真没有出卖你啊老大！……”
　　啐！
　　将铁棒丢给手下后，杨彪披上大衣。
　　“把他处理了，利索点！”
　　“……”
　　那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开始剧烈挣扎讨饶。
　　“别杀我，老大，不要啊！别杀我，我交代，我全部都交代！”
　　哼！
　　杨彪冷笑一声，却未回头。
　　“你交代个屁，老子一早就知道你是条子的线人，今天不过是找个理由干掉你而已，我知道这事不是你干的，但是出了事总得有人出来背这个锅，不然岂不是显得我这个老大，太没用了？”
　　“老，老大！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这次，求求你啊……”
　　“滚！”大喝一声后，杨彪不耐地吩咐手下，“快点处理了，老子今天憋了一肚子火，明天还要一早回杨城，走之前得找个妞泄泄火气去！”
　　“是！”
　　说罢，杨彪头也不回地走开。
　　身后的哀嚎求饶，片刻后也终于消失不见。
　　当他从后台走了出来时，隔着舞池，很快便找到昨日的那道身影。
　　随后，他屏退了手下，独自走了过去。
　　“宝贝，等急了吗？”
　　突然，未经同意下，杨彪直接贴身坐了过去。
　　说罢，他便要上手去摘下面前女人的面具，却被她一把拦下。
　　“我看着急的人是你才对吧？刚见面就等不及要看我长什么样了？”
　　“哈哈……我这不是担心等会把你抱到床上的时候再摘，你会害羞嘛？”
　　“床上？”
　　她故意挑逗地问。
　　杨彪靠近了回：“是啊……不然你要在这里？我是不介意的，就算现在把你就地正法了，也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说罢，他用粗狂的指腹挑起她的下巴。
　　“所以，给你个机会，是选跟我回房间，还是在这里？”
　　她久久没有回应。
　　一双眼睛透过面具，满是讥讽。
　　“你可真是一点情趣都没有，我没兴趣了，你自己玩吧！”
　　话音刚落，她便挑开杨彪的手指，一个人起身准备离开。
　　然而杨彪突然将她拽住，轻轻一拉便到了他的腿上。
　　“那你说！你想怎么玩？”
　　“好！”
　　她响亮地回了一声。
　　接着起身坐到一旁。
　　“那就比喝酒吧！”
　　“喝酒？”杨彪立马没了兴致，“老把戏，想把我喝多了，然后蒙混过关？”
　　“当然不是。”她嘴角扬起。
　　杨彪撸了撸袖口。
　　意味深长地看着那张隐藏在面具下的脸。
　　“来！怎么个玩法？”
　　“就赌桌上的这些酒，谁先喝完谁赢！”
　　“这么多酒喝完，我怕你晚上招架不住啊？哈哈哈！”
　　“那不是正好顺了你的意吗？”
　　“好！别废话开始吧！我今天就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突然，正要开始之际。
　　一旁手下走了过来，俯身耳语。
　　接着，杨彪犹豫了下后，看着身旁的女人。
　　最终，杨彪不耐地挥手驱赶手下。
　　“今天的事让他们去办就行了，别来烦我！”
　　“可是……”
　　“可是什么！”
　　“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跟在您身边吧！”
　　“……”
　　此时，杨彪犹豫了下后，看着身旁的女人。
　　最终，挥手驱赶手下。
　　“妈的，在自己场子里也这么小心，大不了等下你们代替阿平送我回去就是了！你们惹恼了我没事，要是惹恼了我的宝贝，我宰了你！”
　　“……”
　　“滚，一边等着去！”
　　“是……”
　　……
　　与此同时。
　　酒吧某处阴暗的角落内，一通匿名电话打了出去。
　　同时，远航大厦顶层办公室内，陆远的手机响了起来。
　　片刻后，陆远放下电话。
　　吩咐一旁助理。
　　“去金鼎酒店！”
　　“……”
　　…………
　　…………
　　夜十一点。
　　金鼎酒店电梯内。
　　杨彪面上蒙着眼罩。
　　“宝贝，现在可以摘掉了吧？”
　　“你手下可都在旁边呢，要是输不起你就摘吧！”
　　“好！有意思！听你的不摘了，回房间看我怎么收拾你！”
　　“好啊……”陈鸥呵着酒气，“你该不会要让他们几个也跟着进房间吧？”
　　哈哈……
　　杨彪大笑。
　　“你们几个别跟着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是！”
　　叮！
　　电梯应声打开。
　　几个手下守在电梯内直接下了楼。
　　此时，陈鸥后退着走在前面，面色冰冷地，望着伸出双手探路的杨彪。
　　“宝贝，别跑啊！”
　　“放心，我不会跑的……”
　　“哈哈， 原来你喜欢玩刺激啊？右手边走到头就是我的房间了，别闹了，我们快回屋吧！”
　　“好啊……”
　　轻悄悄地脚步，挪到了楼梯间的暗处。
　　接着，从黑暗之中走出一人。
　　她穿着跟陈鸥一模一样的衣服。
　　两人在黑暗的边缘，交换了位置。
　　也在交换后的刹那，被杨彪逼到了死角。
　　“快点回房间吧宝贝，密码是6个9！”
　　“这么简单的密码，不怕别人闯进你的房间啊？”
　　“……”感受着声音的异样，杨彪立马摘了眼罩，一脸地怀疑，“宝贝，你的声音怎么和刚才不一样啦？”
　　咯咯地笑声，魅惑着杨彪的神经。
　　这个调包后的女人，撩拨地勾起杨彪的下巴。
　　挑逗地回：“等下人家就是你的人了，就不用老提着嗓子扮高冷了呀……难道你不喜欢我这样吗？”
　　呃……
　　杨彪愣了半天。
　　最终，晃着浑浊的脑袋。
　　“哈哈，喜欢！我就喜欢你这个骚劲！来让我看看你到底长什么样！”
　　啪！
　　摘掉面具。
　　惹得怀里的人一阵扭动。
　　“你好讨厌啊！”
　　“哈哈哈……”拦腰直接将这个女人抱起，“等下还有更讨厌的呢！”
　　“呀，你怎么那么猴急嘛！”
　　“小**，我的心痒痒的快受不了了，咱们快点吧！”
　　“……”
　　走廊尽头。
　　当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后，楼梯间的阴影下，缓慢露出一张满是冷意的脸。
　　…………
　　…………
　　与此同时。
　　转角处电梯厅传来一阵躁动的脚步。
　　这阵脚步停在了杨彪的门口。
　　随后，响起剧烈的敲门声。
　　“谁他妈找死，这个时候来打扰老子的好事！”
　　走廊传来杨彪暴躁的声音。
　　不过转瞬，声调便由暴躁变成了轻蔑。
　　“陆远？是你小子！？”
　　“是我，有事找你！”
　　“有事找我？你能有什么事找我？”
　　“进去说！”
　　“给我站住！”
　　杨彪立马拦在门口。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还有重要的事没办呢！”
　　唰！
　　陆远一把推开杨彪的手，擅自闯了进去。
　　“混蛋！你小子给我滚出来！”
　　“……”
　　进去那刻，当看到床上那个衣衫不整的女人时。
　　陆远一直紧握的手掌，突然松了下来。
　　这时，杨彪紧追了过来，揪起他的衣领。
　　“陆远，你说你都和我妹妹订了婚了，这大半夜的跑过来闯我的房间，难不成你想跟我这个大舅子聊聊怎么玩女人的事？”
　　“既然你在忙，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罢，陆远依旧沉默着脸，挣开杨彪的手。
　　“妈的，给老子站住！”杨彪追了上去，“你当我这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陆远回头。
　　淡漠着回：“那你还想怎么样？”
　　“……”
　　杨彪看着他，突然笑了。
　　“看你小子这么着急的样，该不会也是想来拉拢我吧？”
　　“……”
　　陆远沉默着没有回复。
　　而杨彪嗤笑一声后依附在门框上，望着他。
　　“如果是这事就没谈的必要了，介于你马上就要成为我的妹夫，然而我和我那个妹妹的关系并不怎么样，所以咱们俩之间也不可能有什么长期合作共存的机会的！”接着，他拍了拍陆远的肩膀，安慰的语气故意小声道，“从你们陆家和我妹妹这条线搭上的那一刻起，咱俩就已经是敌人了……”
　　“那看来没有谈的必要了。”
　　“当然！”杨彪面色不屑，“既然话都说明了，咱们就各忙各的，你别耽误我春宵一刻，我也不耽误你忙正事，至于以后嘛……嘿嘿，咱们就各凭本事！”
　　陆远宛如一座大山，挡在杨彪面前。
　　片刻后，终于淡漠地回：“我等着。”
　　“……”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
　　杨彪愣在原地，看着陆远随意来往的背影，眼睛里渐渐升起一丝阴狠。
　　“混蛋……不把我放在眼里，迟早老子要你跪在我面前认错！”
　　同时，房内传来催促地呢喃。
　　杨彪合上房门。
　　脖子转了一周后发出咯吱的脆骨声！
　　最终，压抑切亢奋地看着床上的可人儿。
　　“我来了宝贝儿！”
　　…………
　　…………
　　酒店门口。
　　几辆车子从金鼎酒店驶离。
　　车内。
　　助理在一旁问：“陆总，咱们接下来去哪？”
　　后排之上，陆远的侧脸犹如一尊没有表情地雕像。
　　“去滨湖！”
　　“是……”



第9章 囚禁杨彪
==============================
　　午夜的钟声敲响了三下。
　　疯狂了一宿的躯体终于支撑不住大脑传达的困意，倒头睡去。
　　当一切动静，都在午夜的寂静中销声匿迹时。
　　走廊尽头的房门，悄悄打开了一条缝。
　　接着，一个女人的身影揣着凌乱地衣服悄悄溜了出来。
　　楼梯间。
　　“他睡了！”
　　“嗯，这是你的报酬，一分不少！”
　　接过一沓厚厚的现金。
　　这个女人撇了撇嘴，将钱揣进包里。
　　“谢了！”
　　正要转身离去时，这个女人又再次回头。
　　看着身后那道绷直的背影，调笑着道：“怪不得你要找我接这种活，做下来都要了半条命了，不过看在钱的份上，下次有这种活记得再联系我！”
　　“嗯。”看了看那个女人打探地眼神，“这里没你的事了，走吧！”
　　“……”
　　没再多言。
　　当那个应召女郎小心从楼梯间溜走后。
　　黑暗中，陈鸥拖着一个几乎可以装得下一个成年人的行李箱，朝着走廊尽头走去。
　　…………
　　…………
　　房内。
　　偌大地行李箱，打开摆在了床边。
　　床边的人不知道这样背对着坐了多久，当天蒙蒙亮时。
　　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也终于如同做了一场梦魇般，迷迷糊糊地醒来。
　　可是，下一秒却发现，他的四肢已经被捆绑的无法动弹。
　　他立马惊得蜷起身子，贴上了床沿。
　　“你是谁！”
　　“……”
　　沉静的房间内，没有一丝回应。
　　杨彪惊恐地贴近了些。
　　却在看清那张脸的刹那，突然放大了瞳孔。
　　“是你！？”
　　终于，他的惊恐得到了一声讥讽地回应。
　　“是我……”
　　他惊恐地四处张望，听着突然又熟悉的声音，立马明白了事情的来由！
　　他挣扎着四肢，想要挣脱绳索的捆绑。
　　同时，破口大骂。
　　“臭娘们，你敢设计我！你不怕我宰了你吗！”
　　哧……
　　刀尖割破皮肤的声音，瞬间响彻了杨彪的大脑。
　　他立马安静了下来。
　　同时，耳旁传来威胁的声音。
　　“这把刀再进去一点，你脖子上的动脉就要被我割破了，要是想死，你就试试……”
　　“……”
　　杨彪顿时整个人僵硬起来。
　　片刻后，他弓着背，小心翼翼地道：“别冲动，宝贝！有什么话我们坐下来好好说，别……”
　　呲拉一声！
　　话未说完，锋利的刀尖从他的胸膛划过，连带着一条鲜红的皮肉也被撕扯下来。
　　杨彪应声倒地，滚到了地上。
　　发出一阵惨烈的嚎叫！
　　可陈鸥望着他，一张脸冷的像座冰山，嘴角却止不住地讥笑。
　　她漠视着滚打在地毯上的杨彪。
　　发出疑问。
　　“疼吗？”
　　杨彪痛到眼球几乎爆裂。
　　畏畏缩缩地，蠕动着笨拙的身躯想要后退。
　　“你要干什么……你敢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嗤！
　　一道微弱地嗤笑。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了……”
　　“妈的，你知道我是谁还敢对我下手？”
　　杨彪歇斯底里的大骂。
　　可陈鸥并没答他。
　　转身拿起一团棉袜堵住了他的嘴。
　　接着，拨通了客房电话。
　　“今天不要让保洁进屋打扫了，杨先生累了要多休息会，还有……帮我准备一辆车，杨先生要出远门，等下要把行李提前送走！”
　　“……”
　　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宛如疯掉的女人。
　　杨彪夹紧了双腿挪动身体后退，试图起身去摸藏在抽屉里的手枪。
　　可是却在摸到抽屉的同时，也看到了俯视他的那张脸上，绽放着不屑的冷笑。
　　同时，手里举着的正是他放在抽屉里的枪！
　　他看着陈鸥缓慢朝他走来。
　　眼神布满恐惧。
　　嘴巴里拼了命地发出几个含糊不清地字来。
　　“别，别杀我……”
　　高高在上的身影，缓慢蹲了下来。
　　像看蝼蚁一般，凝视着他。
　　“放心，你不是也喜欢玩刺激吗？我会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的……”
　　“……”
　　…………
　　…………
　　大学城北。
　　半年前，这里的近郊一处的废弃公寓楼，曾发生过一起轰动一时的绑架案。
　　如今，案子早已侦破，但是围起的警戒线却和那起案子一起，被遗忘在了这里。
　　不同的是，这里死了人，加之本就荒废许久，所以更加杳无人烟。
　　……
　　此时，地下室内。
　　那道曾经锁着自己的铁链，被陈鸥用来将杨彪锁在角落。
　　在她脚下，放着一桶冰水。
　　而杨彪被剥去了衣服，浑身只穿了一条内裤。
　　她拎起水桶，缓慢走去。
　　哗……
　　一桶水泼到杨彪头顶。
　　他整个人瞬间浑身湿透。
　　也在此时，冰水刺激下，杨彪缓慢睁开了眼睛。
　　血水沿着鼻根淌满了他的脸，当他恢复一丝神智时，立马想要起身扑向坐在自己面前的陈鸥。
　　但是随着一道金属摩擦的声响，他绷直的胳膊，却没能前进半分。
　　“妈的……给老子松开！”
　　“你知道我是谁么？快放了我，否则我的人查到这里，我保证要你全家死！”
　　“混蛋！放了我！我认识你，我知道你是谁！”
　　“……”
　　任凭杨彪如何咆哮，陈鸥都纹丝不动。
　　终于，当他再也扛不住低温侵袭，开始打起哆嗦时。
　　陈鸥也终于起身。
　　她就在杨彪面前十几公分的地方停下，接着蹲了下去。
　　“你不是说你认识我吗？”
　　“……”
　　杨彪死死盯着她，不停地哆嗦。
　　“我认识你……你不就是想替那个小妞报仇么？我早就知道了……你放了我……我给你钱！我给你花不完的钱！只要你放了我，我保证不追究这件事，正好你替那个小妞出了气了，我也不追究这件事了，这不是皆大欢喜么？对不对？”
　　嗤！
　　幽静地密室内，突然响起一声微弱地嗤笑。
　　“好，既然你承认温柔的事是你干的，那就先不说这个了。”她将帽子摘掉，露出轮廓，“你不是说看我很眼熟吗？这么快就忘了去年的事了？”
　　“……”
　　“想起来了？”
　　“是你？你没死……不可能！不可能的，你不可能是他……”
　　杨彪满脸不可思议。
　　接着他怔了许久，突然发出一阵歇斯底里地狂笑。
　　“我想到了！你是不是为了躲避我的追杀，变性做了个人妖？”
　　哈哈哈……
　　杨彪笑的气喘。
　　“去年你那一枪差点废了我，可是我万万没想到原来你比我还惨，老子好歹还是个男人，你看看你！你他吗现在不男不女的，不是人妖是什么？哈哈哈……”
　　笑声刚落，紧接着密室内便是一阵凄厉地哀嚎。
　　杨彪勾着头跪在地上，胸口处再次多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他咬紧了牙根，含糊不清地威胁道。
　　“你敢这么对我，就不怕我的人查到是你对我下的手，你的下场会比我惨上一百倍一万倍吗！”
　　叭！
　　软物贴合地面的声响。
　　将那块肉扔掉后，陈鸥起身，将刀身擦拭干净收了起来。
　　“这里温度挺低的，千万别睡，否则睡着了就可能醒不过来了。”
　　“……”
　　“还有。”她回头，“我说过要把你一刀一刀割下来的，今天是第一天。”
　　“……”杨彪的双眼终于露出惊恐，他奋力挣扎着想要阻止陈鸥离开，“混蛋！你给老子回来！别走，不准走！”
　　然而，他只能绝望地看着陈鸥将密室的大门合上。
　　冰冷的铁皮大门，将仅有的微弱光线吞噬。
　　终于，在完全闭合的刹那，连带着杨彪的怒吼，一并吞没在了漆黑的密室里。
　　…………
　　…………
　　冬季的太阳，透过黑压压地云层，洒下灰蒙蒙一片。
　　滨湖区的小巷里。
　　陈鸥一个人缓慢走过。
　　疲倦地鞋跟，踩在大理石面的地板上，每一步都发出咯噔地声响。
　　转角。
　　老宅就在前面。
　　不过短短的几步路程，她的脑海里犹如着了魔般，满是怎样慢慢杀了杨彪的画面！
　　一双眼睛，也由冰冷变得火热。
　　可是这团火犹如地狱里升起的冥火。
　　火势越汹涌，就愈散发着诡异的寒意！
　　她的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弧度，似乎已经看到了杨彪倒在血泊中求饶的画面！
　　可是紧接着，脚步声突然消失。
　　原本上扬的嘴角，也渐渐变得僵硬。
　　她直直地愣在原地，像是浑身被冻僵了一般，看着突然出现的陆远，说不出一句话来。
　　“……”
　　然而，陆远淡漠地望着他。
　　眼神不容拒绝，一字一句地发出命令。
　　“上车！”
　　“……”



第10章 滚烫的呼吸
==============================
　　酒店式公寓内。
　　熟悉的房间，时隔数月她再次回到了这里。
　　陆远早已安排好一切。
　　当他放下行李箱的那刻，回忆起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面色稍有些不自然地走了过去。
　　“暂时先住在这里吧，我已经让人送来了几套新房子的样图，你挑一套喜欢的。”弯腰蹲了下去，握住陈鸥，“作为以后我们两个人的家！”
　　“这种事你拿主意就好了。”
　　“还是辛苦你挑一下吧！毕竟你是新家将来的女主人，首先要你喜欢才行，我无所谓，只要有你，就算睡马路我也觉得开心！”
　　“嗯。”随意应了声，悄悄将手抽离，“那你让人拿过来吧。”
　　陆远浅笑一声，化解了尴尬。
　　“这段时间就先委屈你了，我还不能把我们两个之间的事公开出来，否则我担心事情会对你不利。”他信誓旦旦地看着陈鸥，“相信我，我一定会处理好所有事，然后光明正大的娶你！”
　　“……”
　　她望着陆远，又假装不经意避开他的眼睛。
　　“你先忙正事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陆远酝酿了片刻。
　　似是还有话要说，却未吐露。
　　最终，点头起身。
　　“我答应你事情结束后就带你离开这里，以前我欠你的，我会用余生慢慢弥补！”
　　“以前的事我早就想不起来了，你不用一直提这件事。”
　　“……”顿了下，陆远接着道，“对了，之前为了去公司方便，我一直都是住在这里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
　　突然，掌心握紧。
　　微皱的眉头一闪而过。
　　陈鸥抬头，回：“没关系，你想继续住在这就住吧！”
　　“嗯，你睡床，我打地铺。”
　　她笑了一下。
　　主动起身拉住陆远。
　　“我知道你每天都很累，所以床还是留给你吧……”
　　陆远低头，调笑着问：“那怎么行，好不容易把你接到身边，我可舍不得你跟着我再受任何一点罪！”
　　顺势贴紧陆远的胸口。
　　她的语气轻柔满是关怀，可是双目却愈发空洞，深邃。
　　“那就两床被子，一张床这么睡吧！”
　　“……”
　　将陈鸥拥紧，陆远贪婪地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刻。
　　久久，才从沉迷中恢复自我。
　　“我等下还要去趟公司，忙完了事情我会尽快回来，这里一日三餐我已经交代好了，会有专人去做你喜欢吃的口味，如果不喜欢就跟我说！还有，如果觉得闷的话，楼下会有人专车接送你，想去哪里都可以，不过最好不要一个人单独溜达，事情没结束之前我还是不能完全放心你一个人出去，有他们陪着，起码我能安心的尽快把其它的事情处理好。”
　　“嗯，不用担心我，我会听你的老实在这里待着的。”
　　“那就好，委屈你了……”
　　不忍地长出了口气。
　　陆远在她额头留下一个吻。
　　“等我回来！”
　　“嗯。”
　　…………
　　…………
　　陆远走后没多久，房产顾问便亲自上门。
　　一番介绍之后，陈鸥心不在焉地将手中的样板图丢到一旁。
　　“陈小姐，是不是这些您都不太满意？”
　　“不是。”
　　陈鸥漫不经心地回答。
　　稍后，又对忐忑不安地房产顾问，道：“这些都很好，我挑不出那套更合适，所以麻烦你随便帮我定一套吧，陆远那边我会替你跟他说的。”
　　房产顾问感激地弯了弯腰。
　　“那太感谢您了，不然陆总那边我也不太好交代，这些房子都是我按照陆总的要求，从所有房源里才挑出来这么几套，要是您不满意的话，我还真不知道再上哪去找更合适的了……”
　　静默地望着房内，随后转向窗外。
　　“就按刚才说的办吧，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我想休息会。”
　　“好，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嗯。”
　　随意的应了声。
　　房产顾问也很快收拾妥当离开。
　　直到这时，她才起身，接着缓慢地走过房间每处角落。
　　曾经。
　　这里有过太多回忆。
　　她还记得以前，她喜欢趁着陆远熟睡后，一个人悄悄靠在边沿的落地窗旁，安静的审视这个城市。
　　那个时候，她满怀对未来的希望，同时又恐惧着未来。
　　如今，她仍然站在这里。
　　只是她现在不再恐惧，因为曾经令她恐惧的事情，一件一件接踵而来。
　　她早已习惯了事情变得糟糕。
　　也早已麻痹了自己，无法再感知到希望是什么样子。
　　当幻想被击成无数碎片时，现在留下的只有一道道无法再缝合的裂痕！
　　她沿着窗边，一步步来到床边。
　　那个屈辱的夜晚，重新历历在目……
　　握着窗帘的手，突然抓紧。
　　发白的指节，咯吱作响！
　　当一双手轻悄悄浮上肚子时，她轻轻抚摸，接着一阵一阵地抽笑。
　　二十多年的经历和短短一年的回忆剧烈碰触，发出摩擦。
　　她癫狂地笑了！
　　“你不过刚做了不到一年的女人，就差点忘了以前那二十年是怎么过来的，你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
　　“陆振华……接下来就轮到你了！”
　　…………
　　…………
　　晚上。
　　烟花在窗外炸响，绽放出一朵朵炫丽地花来。
　　又在同样的角落，陈鸥静静地坐在那。
　　同样是原来的那座城，喧嚣与热闹从未停止，不同的是去年的今天到了现在成了一个轮回。
　　刚刚好一年。
　　逃亡，更换身份，躲避追杀，在绝境中寻求希望，又到希望一点一点破灭……
　　时至今日。
　　她终于明白，那个怪圈一旦踏入，果真就像陈文说的那样，再也没有全身而退的一天。
　　如今，为了当初的抉择，她已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现在，付出的那些代价，她也要一点一点讨要回来！
　　……
　　房间的大门戛然一身打开。
　　陆远脱鞋走了进来。
　　温暖泛黄地灯光将房间打的异常温馨。
　　窗前的圆桌上点了蜡烛。
　　餐盘里，正宗的大西洋三文鱼，煎烤的恰到好处。
　　他轻轻坐下，随后拿起刀叉，敲了敲盘子的边沿，发出叮当的瓷声。
　　陈鸥回过神来，转向他。
　　“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才看你正在出神，没敢吵到你。”陆远浅笑，“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她起身端起盘子，“这些都凉了，我重新再去做一份吧！”
　　“不用了。”
　　陆远突然拉住她。
　　然后接过她手中的盘子。
　　问：“这些都是你做的？”
　　“嗯。”
　　仔细品了品，陆远夸赞道：“好吃！快坐下吧，饿了一天了，能吃到你亲手做的东西我已经很满足了……”
　　她顺势坐下。
　　接着在陆远的注视下，将红酒注满。
　　“今天是小年，别光顾着吃，喝点酒庆祝下吧！”
　　“……”
　　接过她递来的酒杯，陆远迟疑地回望。
　　“对不起，让你一个人在这等了这么久，等下吃完东西你想出去散心的话，我可以陪你，随便你想去哪都行！”
　　“你不用说对不起，是我自己愿意的。”她抿了一口，眼睛瞥向窗口，“我脑子坏掉了想不起以前的事了，所以想知道别人一家聚在一起过小年是什么样的。”
　　“会好起来的……”抓住她的手，陆远认真地会，“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不管是什么节日，都会有我陪你一起渡过……”
　　浅笑一声。
　　她突然问：“等会吃完东西不出去逛了，你还是回去陪陪叔叔阿姨吧！”
　　尴尬地笑了笑。
　　陆远举着杯子，犹豫着喝了一口。
　　“没关系，我父亲现在有人照看着不会有什么事。”
　　“哦……”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陆远，试探地问，“你爸爸好些了么？”
　　“好多了！”
　　陆远显然有丝异样的紧张。
　　他敷衍地想要避开这个话题。
　　“不用担心……”
　　陈鸥点了点头。
　　不再多问。
　　饭间。
　　两人各自无话。
　　陌生，熟悉，一次次徘徊交错。
　　两人都在努力寻找彼此之间的那一点微妙的交点，来拉近双方的距离。
　　终于，刀叉放下。
　　可是酒却满了一杯又一杯。
　　直到面色泛起红润的光泽，陈鸥稍有些朦胧的醉意浮现。
　　她直直地望着陆远。
　　令陆远坚定的目光闪现一丝动摇。
　　此刻，她呵出的气体似乎弥漫着挑逗的意味，一点点逼近陆远。
　　连带着她的脸，和一双滚烫的红唇，都在悄悄跟进。
　　“……”
　　终于，在陆远惊愕地目光中，她坐进了他的怀里。
　　举过眉梢的高脚杯，在灯光照射下散发着玫瑰色，和情欲的暗示。
　　接着她趴在陆远的肩头。
　　轻声耳语。
　　“你相信我，才会接我到你身边的，对吗？”
　　陆远微微侧头。
　　一只手不觉间搂紧了她的腰。
　　“嗯！”
　　“我也相信你……”她环住陆远的脖颈，“所以从今天起，我不会再对你有任何保留，也希望你有什么事都会和我说，不要瞒着我……”
　　“……”
　　感受着身体的温度已经失去控制地升高。
　　陆远渐渐迷乱在她的发丝之中。
　　紧紧闭上眼。
　　“我不会再让你失望，哪怕拿命……”
　　嘘！
　　她打断了陆远的话。
　　湿润的红唇低头覆盖了陆远。
　　当这个吻终于抚平陆远稍有些激动的情绪后，她才缓慢离开。
　　继续在他耳旁言语。
　　同时，浮离的醉眼依偎在陆远肩上，渐渐变得清晰，透亮！
　　“我想要的不是你的命……”
　　啪……
　　衣带剥落地声音。
　　如象牙般洁白地肩膀暴露在灯光之下，发出朦胧的光泽。
　　同时也在冲击着陆远眼底最后一丝清醒和冷静。
　　“你……”
　　喉咙艰难地吞咽。
　　一切似乎都被放慢，慢到细微的毛孔在渐渐张开，血液发出沸腾的咆哮。
　　他绷直了后背，像个木偶般任由她一颗一颗解开自己的纽扣。
　　最终，平软地床上。
　　她像只猎豹，弓弯了腰。
　　湿热地双唇从陆远的耳根，游离到了他的胸膛。
　　最终又在他起伏的小腹上继续转移。
　　直到陆远的呼吸，变得急促。
　　在一道皮扣打开的拉扯声中，她翻身躺到陆远一旁。
　　“帮我脱掉衣服……”
　　“……”
　　突然将她压在身下，陆远呼吸粗重。
　　两双眼睛就如身体一样，逐渐纠缠到了一起。
　　他再也没有克制，尽情的吻着身下这个令自己日思夜想的女人。
　　他的吻落遍她全身每个角落，每寸皮肤。
　　直到那具扭曲的身体，变得滚烫，他俯身紧紧捧住她的脸……
　　在一声低吟后，两具交缠的躯体，彻底融为了一体。
　　“我爱你……”
　　他在耳边轻声念出这三个字。
　　而她早已将狰狞的脸藏在枕头底下，没有任何回应。
　　喉咙里发出痛苦的低吟。



第11章 是非再生
==============================
　　清晨。
　　日光透过窗帘拉开的缝隙，照在那双朦胧的眼睛之上。
　　昨晚的一幕幕令她彻底未眠。
　　身后，陆远抱着她还在熟睡。
　　她的手抚摸着小腹，每次想起那一拳一拳时，还是会痛。
　　不知何时，陆远的手已经悄悄潜入她的胸口。
　　随着一声慵懒的呢喃，她回头。
　　“醒了？”
　　“嗯……”
　　趴在陈鸥肩后，发出一声庸长的发懒声。
　　接着将她翻转过来，抱进怀里。
　　“昨晚辛苦你了……”
　　陆远的语气故意带了一丝调笑。
　　她昂起下巴，认真地表情令陆远一愣。
　　“今天你睡地板上吧！”
　　“……”
　　陆远手足无措地低头看她，问：“怎么好好地又让我睡地板了？”
　　她迅速转过身去。
　　将被子尽数卷在自己身下。
　　“今天我要休息，以后这种事最多一周一次！”
　　“……”
　　陆远无语，拉开被角强行钻了进去。
　　不安分的大手从她脖下穿过，将她重新揽回怀里。
　　“刚让我尝到甜头就想断了我的口粮么？”
　　手肘用力凿了下陆远的肋骨。
　　“年轻人，我是为你好，不然我担心你三十岁之前就不行了！”
　　“……”
　　陆远加重了力气，一双手更是探了上来。
　　“那一周一次也太少了吧？”
　　“你上辈子是狗转世的吗？”
　　“呃……”陆远羞恼的压了上去，“敢说我是狗，将来你可是要嫁给我的，我是公的，那你是什么，母的？”
　　“你才是**！”
　　砰！
　　突然一记膝盖，差点命中要害。
　　看着陈鸥发狠又要跃跃欲试的意图后，陆远立马从被褥里躲了出去。
　　“刚才还说心疼我，这下要是被你踢中了，以后我们的幸福可就要毁你手里了！”
　　“滚！活该！”
　　“……”
　　哗！
　　猝不及防，陆远将松懈的被子掀起，又甩下床去。
　　一具毫无遮掩的娇躯就这样暴露在眼前。
　　陈鸥惊大了眼睛。
　　紧接着一道身影覆盖她的视线，将她整个人压在身下。
　　“你又……！”
　　话未说完，便被陆远的吻堵住双唇。
　　当这个突如其来的吻结束后，她早已无法言喻，只能感受着不断落在浑身的吻，又一轮点燃了她的身体。
　　“陆远，你就是只狗，不对，狗都比你有人性……”
　　可陆远并未向她的求饶妥协。
　　挑衅地问。
　　“我是什么？”
　　“……”
　　迷乱的双眼难以恢复，只好用手臂遮住脸。
　　她不受控制地昂起下巴。
　　艰难地回他。
　　“你是狗，你没人性……”
　　“既然这样，那我就是狗了，一只追着你咬一辈子的狗……”
　　“混蛋，你连狗都不如！”
　　陆远笑了。
　　忽然趴进她的耳后。
　　小声道：“就再辛苦你一次，毕竟下次要到一周以后了……”
　　拼命撕咬着唇角。
　　她终于不再拒绝，而是双手奋力环住陆远的脖子。
　　拧着眉头低吼。
　　“疼，你快点！”
　　…………
　　…………
　　和熙的阳光打亮整个房间。
　　凌乱的角落，昨夜缠绵后的痕迹，已经被整理妥当。
　　门口。
　　陈鸥认真地帮陆远整理歪掉的领带。
　　而陆远立在那，低头看着陈鸥。
　　最终，以一个突然的额头吻结束。
　　“我走了，快进屋吧！”
　　“嗯。”
　　趴在门框上，目送着陆远离开。
　　当陆远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转角时，她脸上的笑也逐渐凝固。
　　忽然。
　　她关上房门，冲进了厕所。
　　昨晚到今早的画面不停在脑海里，一幕幕闪回。
　　接着，她整个人趴在马桶边上，止不住地颤抖。
　　呕！
　　突然，胃腹一阵翻涌。
　　眼前出现的是陆远在她身上喘着粗重杂乱的呼吸的模样，就如那晚一般！
　　她的手指弯成了爪，抓着地面。
　　片刻之后。
　　作呕的冲动终于停了下来。
　　她也艰难地撑起身体，将松垮的浴袍一把扯掉。
　　那块香皂被她拿来擦了一遍又一遍！
　　可她仍不肯停下。
　　因为一旦停下，那股恶心的冲动便会立马再次席卷而来！
　　冲洗了不知多久，当热水逐渐变得冰凉，牙齿开始哆嗦地打颤。
　　她才紫着双唇披上浴袍，从卫生间里魂不守舍的走了出来。
　　将窗帘拉上。
　　房内回归一片黑暗。
　　她并没有回到床上，而是选择躲在窗边的角落。
　　不时，她拿起电话，打给陆远。
　　“到公司了吗？”
　　“没什么事，房子我选好了，你和那个房产顾问谈就好了。”
　　“嗯，还有……如果欧阳问起我，不要告诉他我在哪，就说你不知道就行了。”
　　电话那头，陆远耐心听询。
　　当说起要陪她过年时，被陈鸥一口拒绝。
　　“不用了，你还是陪你爸爸吧！他还在住院，比我更需要你陪。”
　　陆远显然有些犹豫。
　　停顿片刻后，才回：“我刚把你接到身边，怎么能丢你一个人过节。”
　　“我没事，等到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和你家人见面的时候再说吧！”
　　“……”
　　没等陆远回复，她便直接挂掉了电话。
　　那一瞬，她握紧了手机。
　　论起了解男人，她深深明白，与其直白的强逼，远不及让一个男人对你产生愧疚。
　　藉由着这份愧疚，她才可以一点一点抓到接近陆振华的机会！
　　…………
　　…………
　　另一头。
　　陆远放下手机。
　　恍惚了片刻后，一旁助理敲门，走了进来。
　　“陆总！”
　　“什么事？”
　　“刚才码头那边传来消息了，说是今天一早码头被大规模卸货盘查，那边的人说，警方从装载的货物里搜出来大量违禁品，现在整个码头已经停运了……”
　　“……”沉默了片刻，“知道了。”
　　“那我们……？”
　　“通知下去，如果近期集团下属部门遭到不明人员骚扰，或者挑事的话，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直接报警处理！”
　　“是！”
　　“还有……”
　　“您吩咐！”
　　“立马通知其它码头停运，所有即将装船的货物全部卸货检查！还有致远港口暂停工期，派监理过去，替换掉其它董事安排的人员！”
　　“这……！”助理有些焦急，“如果全部停运，我们要赔付一笔不小的违约金给合作方，并且这会影响我们集团的信誉的，再有……现在致远港口监管工程的是李总的人，他一直是站在我们这边的，这样做的话，怕是会跟牛总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按我说的办！”打断助理，“现在这些损失还在我们的承受范围内，既然有人存心想闹事，如果不彻底根除这些隐患，将来造成的损失我们无法估算！致远港口才是集团将来真正的核心所在，现在这些码头太过分散，如果远航将来要做到真正的跨国贸易，这些码头早晚要被取缔，所以任何事都没有致远港口顺利建成重要！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
　　助理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随后，陆远才沉下心来安抚道：“先把内部问题解决掉，我们才能安心对付别有用心的人，至于牛总，我会亲自登门跟他道歉！”
　　“别有用心的人……您说的是高副总？”
　　“是不是他不重要，重要的是其它码头和新港口绝对不能再出事！”
　　“明白了！”
　　“去吧！”
　　助理迅速离去。
　　走后不久，医院那边又来了电话。
　　接过电话后，陆远沉着的眉头，突然再次皱起。
　　“我父亲现在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阿福回：“赶在下手之前被我们的人察觉了，所幸还算及时，老爷子的病情这会儿已经稳定下来了……”
　　“那就好，是高亚文干的吗？”
　　“不出意外的话，除了他暂时也没人会这么做了，虽然他一直在拉拢杨彪入伙，但是根据线报，他们目前还没有完全达成一致！另一方面，毕竟你和杨婧的婚事才刚定下来，我想杨彪就是再着急也不会做的这么明显，万一引起杨家老太爷的注意，他也就不能再这么肆无忌惮的在这个关头和高家来往了……所以杨家插手这件事的可能性还不是很大！”
　　“在我父亲药里动手脚的那个护士怎么说？”
　　“她我已经亲自审问了，看情况高亚文收买她的时候也在防着她会泄密，所以她也只是收了钱并不知道上家的身份，我们也不能因为这个就向警方指认幕后指使就是高亚文……所以刚才我已经通知警方把她带走了，让他们警方看着办吧！”
　　“嗯……”
　　“少爷，集团的事情我已经听人说了，老爷子现在一时半会也醒不来，集团的事就辛苦你一个人了……”
　　“集团的事一时半会闹不出太大的动静，我已经让人严加小心了，福叔你不用担心！”
　　“那就好。”电话里沉默了片刻，“少爷，这次他们同时对集团和老爷子下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们都不能预知，所以你自己也要处处小心啊，不要给他们机会！”
　　“我的安全不用担心，在父亲没有好转之前，我会应付好这些事的。”
　　“很好，你能说出这种话来，也总算没有辜负老爷子对你寄予的厚望！不过……”
　　“不过什么？”
　　“高亚文目前展露的手段还远远不及他当年的十分之一，他跟着老爷子打了半辈子江山，没到鱼死网破的地步他是轻易不会露出破绽将把柄交到我们手上的，所以……特殊时期，特殊手段，我们也要提前做好准备……”
　　“我明白……”电话里沉寂了片刻，陆远才重新回复，“现在的情况还在我的控制之内，不到万不得已，我不希望是以这种手段来收场！”
　　“……”
　　一声叹息后。
　　阿福回复陆远。
　　“远航是你爸爸一辈子的心血，所以他以前不管做过什么事，也都是为了将这些心血顺利交到你的手上，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明白你一直不喜欢我们这些人做事的方式，但是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们这些人都彼此了解对方会在这个时候做出什么举动，我担心最近这些事都只是高亚文放出的烟幕弹，万一他们的目标是逼你先沉不住气，再找机会对你下手的话，那远航就真的要陷入危机之中了……”
　　“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所以前天你忽然没有任何理由的主动去找杨彪的事，我希望不要再发生，现在你和集团都处在风口浪尖上，公司的事你拿主意交给下面的人办就可以，你自己千万要严加小心！”
　　“我会注意的！”
　　“嗯，老爷子的病情也一直时好时坏，你这都一段时间没回来看他了，我看你要不然还是搬回家里住吧！”
　　“福叔！”
　　陆远显然有些不悦。
　　继续道：“我有我的安排，这些你无须过问。”
　　“少爷，我知道这些不该我来过问！”那头，沉默了片刻，“但是，现在前有高亚文这帮人狼子野心，后有杨彪虎视眈眈，虽然你和杨婧的婚事确定下来了，但是一旦局势出现什么差错，杨家的老太爷会不会取消你和她的婚事还不一定，他们这帮人做事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惟利是图才是他们的真面目！我就怕……”
　　“福叔！”陆远提高了声调，打断阿福，“这段时间你一个人寸步不离的照顾我父亲，辛苦你了……接下来我会听你的更加小心的，好吗？致远港口的事情我还要处理，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少……”
　　话未说完，陆远已经挂掉了电话。
　　一旁，病床之上。
　　陆振华双目虚弱地睁着眼睛。
　　阿福向他走去：“董事长，还是多休息会儿吧？”
　　摆了摆手。
　　氧气罩下的嘴唇，艰难地尝试着蠕动了几下，欲言又止。
　　“您就不要担心陆远了，最近集团的事我也一直在时刻打听着，陆远他做的很好，也越来越有您当年做事的风姿了……”
　　苍白干涩的脸布满老态，陆振华苦笑着摇了摇头。
　　最终还是没能说出话来。
　　随后，缓慢闭上眼睛，一旁阿福见状后也默默退到一旁。



第40章 字了
==============================
　　断断续续更了停，停了更，到现在也快半年时间过去了。
　　今天发完第二更，海鸥正式40万字了。
　　全书也终于完成了一半。
　　一路追来的同学肯定都知道，我写书慢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喜欢攒存稿，攒了存稿之后又喜欢改来改去，直到满意为止。
　　所以更新跟不上。
　　不过总算还是坚持写到了现在，并且也会继续写到完本，直到再写完一本变文，可能就不会再动笔写变文了。
　　时代不同了，读者群体也不同了。
　　坚持追海鸥的也大多是喜欢传统变文的同学，恰巧跟我一样，所以基于这个共同点，仍然让我有继续不断写下去的动力。
　　对我而言，什么类型的题材我都尝试过，所以回到原点也认清自己的风格，可能更适合的还是写悲剧。
　　但是一味的悲剧，创造不断地虐点令人压抑，不是我追求的东西。
　　所以这本书需要大家耐下心来看，也希望大家注意更多的细节描写。
　　因为错过一些细节，可能就会导致阅读的时候云里雾里，觉得事件的发生太过突然。
　　其实每件事的发生，都有它的逻辑可以去推敲。
　　习惯了读快书的朋友，看这本书的时候要多辛苦下了。
　　……
　　半年走来，一路经历过诋毁，谩骂，还有一些恶意差评之类的事件。
　　不过总算是熬过了心态此起彼伏的阶段。
　　目前来说，一切趋向平淡，我也能更专注的写完这个故事。
　　曾经想过不断更，去维持高人气的念头，但是经过短暂的思考后，还是放弃了，因为初衷还是想好好写完一个故事，掺杂的太多，反而会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所以目前，这本书的评分，包括人气都算是一般般。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相比其它的作者，海鸥的整体评价里，还是夸奖居多。
　　同时，贴吧里和群里也有不少同学把这本书推了一遍又一遍。
　　我感谢坚信海鸥写完会是本好书的同学，也感谢你们给的鼓励，这些在一初的时候被我忽略太多。
　　因为太过在乎，所以一开始就会敏感的介意一些人的指责。
　　不过，所幸我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写到了现在。
　　……
　　现在的变文圈是非很多，也见证了一次次的矛盾演化成互相攻击的事件的过程。
　　其实，总结下来道理很浅显。
　　读者的派系混杂，大多作者的不闻不问，再加上各类参差不齐的作品出现，导致读者对变文的发展愈发不满。
　　当一切矛盾积攒到爆发的边缘上时，自然会有人发表一些不满。
　　这本来就是个循环过程。
　　没有根治的有效办法。
　　归根究底，还是提高作品质量才是出路。
　　当然这是对作者群里包括我自己的忠告，对于读者而言，尽量少些批评，当读者站到作者的头顶，指导一个作者该怎么写书的时候，那这个圈子是不是就真的乱了？
　　读书和写书是不同的两码事。
　　每个人的能力也是有限的。
　　相同的是，大多写变文的作者可能都是因为喜欢才去写。
　　但是喜欢的同时，又有更多人半途而废。
　　在这里，我建议我的读者们，因为喜欢去创作，我很支持，但是动笔前先考虑好，你是否有这个条件去完成一本书。
　　笔力这种最基础的东西不需要多说，重点是学生党还有上班族，你们有足够的时间完成一本书辛苦漫长的创作过程吗？
　　如果没有，还是再等等。
　　毕竟动笔之后，就意味着要对自己的读者负责，如果这点都做不到，我相信你哪怕写了几万字几十万字，也抵不过一本完结的书带给读者的感动。
　　……
　　言归正传。
　　海鸥写了一半了。
　　离完本又近了一步。
　　感谢喜欢的同学还在坚持追，也还是劝告不喜欢的同学趁早放弃。
　　排雷：虐文，致郁，破鞋，阴暗，狗血，屎，披着变文皮的言情，为虐而虐……
　　【以上雷点，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第12章 割肉喂鼠
==============================
　　西子山庄。
　　“什么！”
　　啪！
　　玻璃摔碎的声音。
　　陈文撑直了身体，再次问道：“杨彪失踪了？”
　　“是……”
　　“他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已经在杨城了吗！”
　　“这个……当天我们的人查到的消息说，陆远去找过他一次！紧接着第二天杨城那边的人就传来消息说，杨彪失踪了……”
　　“陆远？”陈文皱起眉头，“不可能是他！还有呢！”
　　“还有……杨彪前一天带过一个妓，女回过房间，不过那个女的一早就走了，杨彪的人查过监控，那个女人进酒店的时候戴了面具，不过后来被杨彪摘了，早晨走的时候带了帽子，不过看穿着打扮和身材，应该是同一个人，而且她的背景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就是个普通的妓女……”
　　“妓女……”
　　陈文好笑地重复着。
　　突然，她意识到不对。
　　“不对，立马给我派人去找陈鸥！”
　　“……”
　　手下愣在原地。
　　陈文怒问：“愣着干嘛！？”
　　“她……找过了，她消失了……”
　　“……”
　　…………
　　…………
　　晚间。
　　忙碌一天后，回到公寓。
　　躺在床上，陆远若无其事地抱着陈鸥。
　　“身体舒服点了吗？”
　　“好多了。”
　　贴着她，抱紧了些。
　　陆远舒了口气。
　　“感觉这一切都不像是真的。”
　　陈鸥抬头，问：“为什么？”
　　陆远低头笑了笑。
　　“因为我当初的犹豫，我以为这辈子都会失去你，可是现在你就躺在我怀里，所以我还是觉得像做梦一样。”
　　贴着陆远的嘴唇亲了下。
　　她重新缩了回去。
　　“你没有在做梦。”
　　陆远突然俯身。
　　面色有些紧张。
　　“答应我，不要记起以前的事！”
　　“……”
　　静静地回望。
　　双目出神。
　　久久，陈鸥问：“为什么？”
　　“……”目光躲避，“没什么。”
　　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起这番话。
　　抑或是他此刻的忧虑和对陈鸥会否想起以往旧事的担心，都在此刻充分的暴露了他的内心。
　　他已经在突如其来的温柔乡里，迷失了自己到底爱的是哪个？
　　过去的她，又或是现在的她？
　　甚至连他都觉得可笑，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但是他自私的想要陈鸥永远不想记起以往。
　　因为记起的那刻，有可能是两人的起点，也更有可能是终点。
　　“那如果我想起来了，你会怎么办？”
　　“……”
　　陆远迟疑地没有回应。
　　双手不觉间，将陈鸥拥紧。
　　最终，陈鸥笑着从他怀里挣脱，告诉他：“傻瓜，就算我想起来了，我也不会离开你的！”
　　“真的吗？”
　　陆远急切地问。
　　“嗯！我没忘记当初在游乐场，你误以为我才是那个被绑架的人，傻傻的要冲上摩天轮和我交换的样子……接着每天你都会赶在我下班之后，才去店里和师傅喝闷酒，这些我都知道。”轻舒了口气，她有些感怀，“还有在毛求的时候，你为了救我跳崖，那个时候我就想过，如果以前你有很多对不起我的事情，那也应该能抵消了吧？”
　　“那为什么当时我们两个得救之后，你不答应跟我走？”
　　面对陆远的问题。
　　她笑了笑。
　　“有什么分别吗？现在我不是在你身边么？”
　　“……”
　　陆远凝视着她的双瞳。
　　悄悄潜下身去。
　　隔着衣服，抱着她的小腹。
　　一言不发。
　　手指穿过他的头发，陈鸥低头笑问：“干嘛这样抱着我？”
　　久久，陆远沉声回道：“我在想如果这里有个小生命的话，我这样抱着你，会不会听到它的心跳？”
　　穿过头发的手突然凝滞了刹那。
　　紧接着，陈鸥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那也太快了吧？从昨天到现在也不过才一天的时间，你是不是想要孩子想疯了？”
　　她笑的如无其事，可陆远却在认真地注视着她面部每一条神经的变化。
　　“要是以前这里住过一个小朋友，可是因为我的原因，它没有了，你会原谅我吗？”
　　“瞎说什么呢！”
　　她昂起下巴，避过陆远的眼睛。
　　然而陆远并没打算放弃。
　　“告诉我！”
　　终于，她低下头去。
　　脸上挂着淡淡地笑容。
　　语气透露着威胁。
　　“以前我不管，要是以后你敢让我堕胎，我就杀了你！”
　　突然，陆远爬了上去，捧住她的脸颊。
　　郑重其事。
　　“不会的！”
　　“……”
　　僵硬着躺在那里，感受着陆远炙热真诚的目光。
　　她一时出了神。
　　突然。
　　陆远对她说：“给我生个孩子吧？”
　　砰！
　　猝不及防的一脚，陆远被她一脚踢下了床。
　　接着，陈鸥抱起枕头，挥手驱赶。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今天你就别想了！”
　　“……”
　　陆远翻身爬了上来，继续试图靠近。
　　“这一脚那么大力气，还说你身体不舒服！”
　　“滚，你怎么那么饥渴！”
　　“我反悔了！”
　　“反悔无效！”
　　“那我就强来！”
　　“强来我就阉了你！”
　　“……”
　　“唔！你恶不恶心，快点滚开……”
　　“那你答不答应？”
　　“你先上来！”
　　坏笑着爬了上来，贴紧了陈鸥绯红的脸。
　　陆远咬着她的唇，威胁道：“再不答应，我可就不跟你讲道理了？”
　　“滚……”
　　砰！
　　突然的一记膝盖，却被陆远事先防备下来。
　　他一脸得意的挑衅。
　　“老套路！”
　　“你能再不要脸一点吗？”
　　“能！”
　　“……”
　　陈鸥扭过头去。
　　“我不想要孩子！”
　　“但是现在火气上来了怎么办……”
　　顺着陆远的视线，一直望向了床头的抽屉。
　　秒懂了陆远的暗示。
　　陈鸥揪起被子挡在身前。
　　“你想都别想！”
　　吧嗒！
　　陆远扑身过去，却又恶作剧般熄了灯。
　　并没有继续接下来的事。
　　此刻，房间一片漆黑。
　　被窝里，陈鸥悄悄探出一个小脑袋。
　　“怎么了？”
　　一旁，只能隐约看到陆远的轮廓。
　　他枕着手臂，侧脸对她说：“刚才只是逗你的！今天太累了，改天吧！”
　　“搞得跟我求你似的……”
　　切了声。
　　小声嘀咕。
　　不过随着一阵沉默后，她主动问起。
　　“看你一本正经的，出什么事了？”
　　“要听吗？”
　　“嗯，说出来总比一个人闷着强！”
　　“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啊！”
　　“说人话！”
　　“觊觎远航的那帮人，今天又演了一场大戏！我爸爸今天也差点遭他们毒手了，估计接下来一段时间内，远航都可能要处在暴风雨的中心了……”
　　“……”
　　两人同时沉默。
　　片刻后，陈鸥附在他的胸口。
　　一双眸子，在漆黑的夜中，闪烁着亮光。
　　“别担心，我相信你能处理好这些事的！”
　　“嗯，一定会的！”
　　“对了，你爸爸怎么样了？”
　　“他没事，福叔已经把他转移回家里看护了。”
　　“那就好……”
　　又是一阵沉默。
　　最终，陆远还是按耐住心头的躁动。
　　语气轻柔地对她说：“不聊这些了，这几天公司的事情很多没时间陪你，我已经安排了几个靠得住的人带你去附近的度假村或者别的地方玩玩，地方就由你来挑好了！”
　　“啊？”陈鸥愣了下，迅速拒绝，“不用了！”
　　“是觉得有人跟着不舒服吗？”
　　“不是，你想多了。”
　　陈鸥的异常反应令陆远有些疑惑。
　　他问：“你没事吧？”
　　“没……！”她僵直了后颈，故作镇定地笑了笑，“真没事！别这么看着我，不是你说的我不方便抛头露面吗？”
　　“真的？”宠溺的笑着问。
　　“嗯！”
　　见她的模样，陆远掏了一张卡出来。
　　“那就不强迫你了，这张卡你拿着，想买什么都可以……”
　　接过卡，捏在手上。
　　犹豫了片刻，陈鸥装进了抽屉里。
　　“那我就先放着，等我想到要买什么再拿出来用。”
　　“嗯。”
　　两人躺下。
　　背对着陆远，陈鸥小声道：“对了，老是坐你的车出去，做什么都不太方便，所以我想报个班学学开车。”
　　“嗯，学一学也是好事，要不要我明天让人给你送来一辆车，你先熟悉下练练手？”
　　“不用！”将被角拉紧，“你让人送我去驾校就好了，有教练教着我心里踏实点！”
　　“……”
　　陆远笑了。
　　抱紧了她，回：“行！都听你的，驾校找好了吗？”
　　“找好了，这些小事你就别问了，怎么像个老头似的……”
　　“好吧，这些事你拿主意就好了，快睡吧！”
　　“嗯……”
　　…………
　　…………
　　西平驾校。
　　位于杭城大江东地区，因为占地面积大，所以比较接近郊区。
　　同时，西平驾校也是附近大学城的几所学校的指定练车场地，经常能看到成批的学生在这里练车。
　　上午九点。
　　一辆黑色轿车平缓地开到学校门口。
　　陈鸥从车上走了下来，并且交代司机。
　　“十一点你再来接我，别让这里的人看到我坐这个车子来的，免得有人说闲话。”
　　“是！”
　　“嗯，结束了我会通知你，到时候你在马路对面等着我就行了。”
　　“好的！”
　　很快，车子调转了方向驶向远处的路旁停车位等候。
　　……
　　接待大厅内。
　　陈鸥交钱报了名后，迅速装好资料离开。
　　随后，在大门口处随手拦了一辆出租。
　　简单交代后，出租一路朝着大学城北方向快速开去。
　　…………
　　…………
　　此时，密闭的地下室内。
　　透过厚实的铁门，不时传出微弱的哀嚎声。
　　直到铁门忽然被推开，一丝光亮刺痛着杨彪的视网膜，令他想要抬手躲避。
　　同时，地上一声清脆的声音。
　　他低头看了一眼，迅速扑了下去，将饭盒的包装袋胡乱撕掉，狼吞虎咽了起来。
　　“你……你终于来了！你再不来我就要饿死在这了！……”
　　空旷的地下室内，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的脚步声。
　　终于，当打了一声饱嗝后，杨彪疲软地将手里的饭盒甩到地上。
　　“吃饱了！”
　　无视脚下的残渣剩饭，陈鸥抬脚迈了过去。
　　随后，又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一床薄单扔在地上。
　　仍旧一言不发。
　　同时，阴暗的角落里响起杨彪阴森的笑声。
　　“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的啦！你要是敢杀我早就动手了……”他绷紧了铁链，企图靠近，一张脸遍布狰狞，“你看看你！男不男女不女的，我要是你的话早就自杀了，像你这样活着做人还有什么乐趣啊？你该不会是真的喜欢做女人吧？奇葩，你他吗的真是个奇葩！哈哈哈……”
　　啊！
　　笑声刚落，紧接着密室里便再次响起杨彪的哀嚎声。
　　久久，他声音颤抖着，缓慢抬头。
　　啐了口唾沫。
　　“你他吗的变态……”唾沫无力地挂在下颌上，杨彪露出了阴森极端地笑容，“我以为我够变态了，没想到跟你比，我还差得远啊……
　　密室内，依旧沉默。
　　不时，背光的影子下爬来几只老鼠。
　　它们围着那一条刚割下来的肉，叽叽喳喳地拼抢夺食。
　　“这里的老鼠很多，我听人说老鼠一旦吃惯了生肉，闻惯了血味，它们就会自己找活的东西吃……”
　　“……”
　　杨彪怔了刹那。
　　突然整个人绷直了扑向陈鸥。
　　“放了我……要么就杀了我！！否则一旦被我逃出去，我一定会让你比我惨一百倍！！”
　　嗤……
　　冰冷的嗤笑击退了杨彪的癫狂。
　　接着，密室里继续响起陈鸥的回声。
　　“我不会杀你的……而且我会把你养得好好的！”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寒光，“我要你每天都活在恐惧之中，让你也体会下这种感觉！你不配死……因为死对你这种人来说太简单了！”
　　她一点点来到杨彪的面前。
　　俯视蝼蚁般，继续道。
　　“我说过我会把你一刀一刀割下来的，等到你浑身没有能下的去刀的时候，我就不会再折磨你了……因为那个时候，这里的老鼠已经习惯了你的味道，它们会在你无力反抗的时候，慢慢爬到你的身上，你会亲眼看着它们在你的胸口，一点一点把你的肉吃掉，然后是你的胳膊，你的腿……接着你会看到你的骨头是白的，但是你不会立马死掉，因为最后它们会爬到你的头顶，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再一点一点掏空你的脑子……”
　　“魔……魔鬼！你不是变态，你是魔鬼……你是魔鬼！！”
　　吱……
　　杨彪如同癔症般双目痴呆地，原地呢喃。
　　直到大门重新拉上，密室里恢复一片漆黑。
　　他崩溃地嚎啕。
　　可是任凭他如何求饶，如何将头磕在地上，门外缓慢的脚步声仍旧渐渐越行越远。



第13章 远航未来
==============================
　　远航大厦。
　　楼下两排黑衣保镖整齐地排成两队，列出了一条大道，迎着那辆挂着杨城1号黄牌的迈巴赫顶级轿车，大摇大摆地停在正门口。
　　杨天华。
　　这个替代了杨家老太爷，掌控了杨城地下势力近10年的大佬，终于在自己儿子失踪后的第四天，亲自登门问罪来了。
　　……
　　董事长办公室内。
　　陆远正沉浸在桌上的照片之中。
　　不时，手机收到杨婧发来的短讯。
　　——杨彪失踪，我父亲怀疑你和此事有关。
　　心底咯噔一下。
　　还未来及将这个消息消化，大门便毫无预兆地打开，当看到杨天华立在门口之时，陆远缓慢起身，同时将手机悄悄按下。
　　“……”
　　杨天华径自走了进来。
　　“我过来看看你，不用紧张，坐！”
　　陆远仍旧立着。
　　“我今天来没多大事情。”杨天华反客为主，摆起了一副主人家的架势，“你和小婧的事已经定下的时间不短了，这段时间你们远航是非不少，我理应过来露个脸，不然这传出去还以为我们杨家是怕事的人，连自己女婿有难，我们都不敢出面表个态。”
　　“您言重了。”陆远走了过去。
　　“一家人不必客气！”
　　面对杨天华锐利的目光，陆远并未示弱。
　　“远航的事情并不是什么大事，我们自己内部消化就可以了，让您费心了。”
　　“嗯……”
　　杨天华接过茶杯。
　　顺道又瞟了眼陆远。
　　“我听说这件事的起因是高亚文想要趁你父亲病危，联合其他董事会成员夺取远航的掌控权？”
　　“没错，是这样。”
　　“那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董事会的事情暂时已经压下来了，您不用担心。”
　　杨天华不露声色。
　　“我还听说这个高亚文想拉阿彪入伙……”
　　“……”陆远没有抬头，“这件事我不太清楚。”
　　“没关系，有什么话我们可以敞开了说，你那个大舅子的品性为人我是知道的，别人给点小恩小惠就立马上套被人当枪使，这种事不是一回两回了，如果真有这事，你和我说我一定不会轻饶了他，毕竟以后我们也是一家人，我这个做家主的，做事不能有失公允，就算他是我亲儿子，但是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转过来对付我们自家人，那同样是违背了杨家的家规，我自然不能饶了他，你说对吗？”
　　终于，陆远侧目看着杨天华。
　　从进门开始，杨天华张嘴闭口提的都是杨家，无论出于何种意图，都让陆远觉得杨天华这是在拿杨家警告提醒他。
　　他是在警告自己，就算杨彪做了什么错事，都有杨家的家规来处置。
　　显然，他这是把杨彪失踪的嫌疑或多或少指向了自己。
　　“远航的事情只是我们内部的矛盾，这件事和他无关，您多虑了。”
　　“……”
　　杨天华起身。
　　“你很识大体，很好！但是既然阿彪做错事，就要受到家规约束惩罚，他是杨家的人，除了我，没人可以代替杨家惩罚他。”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没关系，你只要告诉我他在哪，关于他插手搅和远航的事情，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陆远起身。
　　却还是谨慎守礼。
　　“他向来不怎么和我来往，至于他在哪，我也不太清楚。”
　　“……”
　　突然，杨天华面向他。
　　“真的？”
　　“真的。”
　　“你是我未来的女婿，你的话我自然相信。”接着，话锋一转，“但我还是愿意再听听你有什么不同的答案，因为阿彪是在你的地界上失踪的，我想你不会不知道这件事吧？”
　　对视着杨天华的眼睛。
　　最终，陆远缓慢回：“也是刚刚知道。”
　　“哦？”杨天华有些诧异，“刚知晓？”
　　“是的。”
　　“但是阿彪失踪前一晚，我可听人说你去找过他的。”
　　“我确实找过他，但也没料到他第二天就会失踪。”
　　许久，杨天华没有言语。
　　他沉默着凝视陆远。
　　最终动了脚步。
　　“既然你不知道这件事，那我就不多逗留了，有什么消息我希望你第一时间通知我。”
　　“您慢走，这件事我会时刻留意的。”
　　“……”
　　不时，杨天华离开远航。
　　紧隔没多久，杨婧便又只身一人闯进办公室。
　　见面第一句话，杨婧便质问起了陆远。
　　“她人呢？”
　　然而陆远并未急着回应。
　　甚至看都未看她一眼。
　　“你们把这里当什么了，随便就能闯进来的公共场所？”
　　“陆远！”对陆远的态度视而不见，杨婧高声质问，“别跟我装糊涂，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不明白，现在是工作时间，请你出去！”
　　砰！
　　杨婧双掌拍在案上。
　　“杨彪失踪的事是她干的，对不对！？事发之后她又消失的不见人影，是你帮她藏起来的对不对！”
　　“如果你们都是来问我杨彪的事情，抱歉，我不了解！因为他是生是死，我毫不关心，但是！……”怒视杨婧，“谁敢把小鸥扯进这件事当中，那就是跟整个远航为敌！”
　　哈！
　　杨婧不可思议地冷笑一声。
　　“整个远航？陆远……你是不是脑子坏了？你以为现在的远航还是原来那个能让杨家忌惮的远航么？”竭力克制后，杨婧压下怒意，“实话跟你说吧！我父亲知道杨彪的事不是你干的，但是事发之前的晚上你找过杨彪，所以你最好期盼杨彪没事，否则他一定会借着这个理由取消我们的婚约，再借机对你们陆家发难！杨彪做的事如果没有他的点头同意，你真以为杨彪能有这么大权力能随意调动杨家的资源恣意妄为？之前你父亲在的时候，杨家拿你们没办法，只能采取合作的方式，让陈文搭上高亚文这条线，从远航手里分一杯羹，眼下你父亲倒了，正是远航内争外斗最虚弱的时候，对他们来说这也是趁机对远航下手的最好时机，这十几年来，你们远航把控着东南地区大部分的大宗商品的进出通道，每年产生的利润连杨家都不能不眼馋！接下来国内唯一一家原油交易所正在筹备挂牌上市阶段，一旦致远港口建成，到时候你们远航占着天时地利，仅是从期货和现货市场分一杯羹都足够让其他人眼红！并且要不了多少年，你们陆家也能借着这些发展成杨家这种规模的大家族，甚至超过杨家！但不同的是，杨家是靠着一代一代积累的产业才发展成今天这样，所以你以为我爷爷为什么会答应的这么爽快，因为搭上陆家，就能让家族再提升一个档次！但是……”
　　长长地出了口气。
　　“但是现在你要为了个女人，给这帮人机会对远航下手，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直到杨婧义愤填膺地将话说完。
　　陆远才终于正面瞧她。
　　“你分析的不错，所以你现在很害怕，对么？”
　　“怕？我为什么要怕？”
　　“因为我没你那么聪明，直到全盘接手远航才慢慢弄懂了我父亲的打算和意图，而你从一开始就看懂了我父亲的布局，从远航战略转移到江南地区，到着手打压高亚文，每一步你都看得很清楚，所以你和他一样，都害怕这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出错，直至小鸥出现……她的出现让你们开始担忧，因为她的存在和我之间的关系，可能会导致这个计划功亏一篑！你害怕我会因为她和杨家决裂，也害怕你自己会错过了远航这条船，这样你心心念念的要杨天华父子在你面前卑躬屈膝的场面就不会再出现，对吗？”
　　“我不准你这么说我！”
　　杨婧突然变得激动。
　　鲜红的唇被咬的发白。
　　“把她交出去，我会说服我爷爷出面把这件事压下来，我们的婚期还是会如期举行，并且我会让他老人家亲自出面解决远航的事情，从今以后你会顺风顺水坐稳远航的第一把交椅！”
　　“我拒绝。”
　　“……”
　　难以置信地立在原地。
　　杨婧从未料到陆远会如此果决地拒绝此事，哪怕是为了远航的未来。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然而陆远从容地起身。
　　环望着屋内的一切。
　　最终，缓缓道。
　　“远航发展到现在，我父亲从来没靠过任何人，现在远航由我来掌管，以后也会一如既往……”
　　“那你是准备为了她，放弃我们之间的事了吗？你想没想过，一旦整个杨家，陈文，还有高亚文他们同时对远航下手的局面会造成的后果！”
　　“想过！无论什么后果我都会一力承担！起码为了我爱的人，我肯赌上所有去争取一次，即使失败了，我也不会再有遗憾……你呢？处心积虑计划所有事，最终你能得到什么？”
　　“……”
　　杨婧整个人石化的如同一尊雕塑。
　　久久，她忽然笑了。
　　“我能得到什么？”她指着自己，笑的歇斯底里，“那我告诉你，从一开始我们之间的事我就只当是一场特殊的交易，但是现在我竟然会为了你做出的决定开始担心你的安危，所以你刚才问我能得到什么，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也想像她一样得到你的心！”
　　“抱歉，我喜欢的人自始至终只有她一个。”
　　“好！很好！可是你别忘了那天晚上，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告诉我，你还能问心无愧的重复一遍刚才的那番话吗？”
　　“……”
　　“怎么，你也会害怕？”
　　“那天晚上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是吗？”
　　摇晃着脚步后退，却在眼神坚定地那一刻，杨婧也同时立定了身形。
　　她轻柔地抚摸着小腹，抬起讥笑的下巴。
　　“你就这么轻易的把我踢出局，难道就不先问问我肚子里的baby吗？”
　　“……”
　　砰！
　　杨婧甩上大门，没有留给陆远开口的机会。
　　直到一路出了大厦，坐进车里。
　　那张充满情绪的脸，转瞬变得毫无波动。
　　“人在他那……”
　　“那我这就派人去抓她回来。”
　　“等一下！”手掌仍在小腹之上徘徊，“计划有变，陆远为了那个女人竟然要抛弃我们之间的约定，所以刚才我为了稳住他，只能告诉他我肚子有了他的孩子……”
　　“小姐！你……”
　　“忠伯，你先听我说！眼下陆远知道了杨彪失踪的事，他肯定也会把这件事怀疑到陈鸥身上，事情没到最后还有转机……即使陆远死心塌地的相信那个女人，不肯把她交出来，可是纸终究包不住火，一旦杨彪出了意外，我父亲肯定不会因为陆远阻挠放过她！到时候我父亲，陈文，还有高亚文都会想尽办法从这场争斗里捞尽好处，我要等着陆远走投无路来开口求我的那天……”
　　“……”



第14章 同床异梦
==============================
　　晚间。
　　用饭期间，陈鸥与陆远之间没有只字片语。
　　两个人都是静静地吃完这顿饭。
　　当餐盘里的食物还剩了大半，谁也不再动筷时，陆远终于侧身从身后的包里掏出一盒东西。
　　“给你的。”
　　陈鸥略显诧异，疑惑地问：“什么？”
　　“温柔出事当晚的监控录像。”
　　“……”
　　僵硬着小臂伸出去又收回来，最终当手里攥着那份罪证时，陈鸥又缓慢地将它推了回去。
　　仅是笑笑。
　　“不用了……”
　　“为什么不用，这不是你一直都想查到的证据么？”
　　“温柔已经死了，案子也已经结了，现在有这些也没用了。”
　　看着她，陆远并未收回盒子。
　　“杨彪失踪了。”
　　“哦，看来坏事做多了，报应也就来了……”
　　“你为什么看起来一点都不惊讶？”
　　“啊？有吗？”她攥紧了筷子，又慢慢放下，“我只是还没反应过来，没想到他的报应来的这么快……”
　　“嗯，就在我去老宅接你的那天失踪的……”
　　“……”面色稍有些僵硬，“是吗？”
　　“我也是刚收到消息。”
　　“那现在呢？人找到了吗？”
　　“还没有，他的仇家很多，真正敢动他的人没有几个，不过杨家的人在调查了，现在也没查到杨彪人在哪，是谁做的。”
　　“那就好……”
　　“好什么……？”
　　“没什么，我是说他做了这么多坏事，现在也遭了报应，是他活该！”
　　轻声笑笑。
　　陆远弯腰来到她身后，搂着她。
　　“那还要我帮你去查他的下落吗？查到了先让你痛打他一顿，再把他送到警察那里，不过凭他的背景，估计待不多久就会被放出来的，怎么样？要不要我去找他，然后抓回来给你出出气？”
　　陆远的笑里看不出任何破绽，可是却令她开始紧张。
　　“好啊！我会把他大卸八块给温柔报仇的！”
　　“……”
　　审视着陈鸥的目光。
　　许久，陆远才郑重地将她的脑袋搂进胸膛。
　　“就算真的找到他在哪，把人大卸八块的事也只能我来替你做，没我的允许，你不准做这种事情，知道吗？”
　　没有抬头。
　　拧着眉头，问：“为什么？”
　　“因为不论是现在还是将来，你背负的东西，我都会替你来抗，我要你每天开心快乐的待在我身边！”
　　“干嘛突然这么肉麻！”她忽然一把推开陆远，逃避着他的目光，假装没事，“吃好了我就开始收拾了，那个人的事就别再提了，倒胃口……”
　　轻笑一声。
　　陆远帮着收拾起来。
　　“那就不提了……”收起碗筷，“今天车练的怎么样？”
　　“今天只是报名，哪有那么快练车！”
　　“选的哪一家学校？”
　　“干嘛问这个？”
　　“没事，最近事情多，加上杨彪也出了事，我有点不放心你，所以我想把教练请回来单独教你。”
　　“……”
　　当！
　　玻璃水杯不小心掉在了地上摔碎。
　　“怎么了？”陆远定住身子询问。
　　“没事，杯子太滑了！”
　　“我来吧！”
　　“嘶……”
　　说话间，玻璃碎屑扎破了指尖。
　　陈鸥迅速起身逃进了卫生间。
　　当陆远奔过去时，她已经将手指缠好。
　　同时，卫生间掉落的衣物露出了一截，藏青色的牛仔裤的裤腿上，染了点点暗红色已经风干了的血斑。
　　“怎么留了这么多血，给我看看……”
　　突然收回了手，将裤子捡起丢进洗衣机。
　　陈鸥这才绷紧了脖颈，回过头来笑着看向陆远。
　　“没事，刚才不小心滴的哪都是，你别进来了，等我收拾好你再进来洗澡吧！”
　　“给我看一下！”不容反抗地抓住她的手，陆远小心地拆开她随意拿来包裹指头的纸巾，“虽然只是个小伤口也不能这么随便处理，万一感染了就麻烦了，屋里有药盒，等我下，我这就拿过来给你消毒！”
　　“……”
　　不时，当伤口消毒清理后，指头也缠上了小巧的一圈绷带。
　　整个过程，陈鸥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直到陆远对着指头呵了口气，像哄小孩那般告诉她说：“吹一下就不疼了，现在是不是好多了？”
　　她才默默地眨了眨眼。
　　那一刻，心底一股异样的感觉冒了出来，像是把榔头在重重敲击着心脏外围已经石化了的那层壳。
　　只是，当这层壳即将裂出一条缝时，她便又立马将它藏了起来，不再给陆远敲击的机会。
　　“就是个小伤口，用得着把我当三岁小孩一样哄么……真幼稚！”
　　笑了笑。
　　陆远也被她的笑感染。
　　“在我眼里你就是小孩子！”
　　“拜托，你比我大不了几岁，别整天像个老头子一样老是动不动就教训我……”
　　“那我该怎么教训你？这样？”
　　一个吻突然降落。
　　“唔……”
　　“再不然，这样……？”
　　“滚……”
　　试图推开陆远，却被他反手楼进怀里。
　　久久，不再反抗，任由他的手在身体上游离。
　　随后，她举起手指，静静地看着。
　　“想什么呢？”陆远突然问。
　　“没什么……”
　　垂下手臂，无力地躺在陆远怀里。
　　可陆远却突然问起了刚才卫生间里，那条沾了血的裤子的事。
　　“那条裤子怎么回事？”
　　感受着陆远变得认真地的语气，陈鸥突然起身。
　　回头看他，回：“你想问什么？”
　　“没什么……”
　　从床上站了起来，陈鸥一声不响地冲进卫生间。
　　又快速地走了回来。
　　只是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条用过的卫生棉。
　　质问陆远。
　　“裤子上的血是我今天没算好日子，流上去的姨妈血，还有问题吗？”
　　“……”
　　再次冲进卫生间，将东西丢掉后，陈鸥回到房间时，直接钻进了被窝。
　　久久，房间内一片沉默。
　　直到背后突然多出一双大手，环绕住她的腰。
　　这才响起陆远包含内疚的声音。
　　“对不起……”
　　“用不着！”
　　“别生气了好吗？”
　　“我什么时候生气了？”
　　“我知道是我不对，今天的事情让我没办法不多想……”
　　“那你就怀疑我跟杨彪失踪的事情有关？”
　　“没有，就算真的有关，我也会毫不犹豫的站在你这边，帮你把所有事情抗下来！”
　　“那这么说你还是怀疑我咯？”
　　“……”
　　突然将陈鸥扳了过来，面对自己。
　　陆远看着她的那双眼睛。
　　认真地道：“我没忘记你说的话，从今往后你不对我再有所隐瞒，我也不会再对你有所隐瞒，所以我今天回来之前就一直在想着要不要直接问你这件事，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话到了嘴边我却问不出来，我担心太直接会伤到你，让你有所误会……”
　　“你不直接问才会让我误会！今天你从一回来就旁敲侧击的，就是想看看我有什么反应，不对吗？”
　　“是我不对！”
　　“别说这些废话，你要是怀疑我不信任我，现在就说出来，我立马走！”
　　“……”
　　“心虚了？”
　　“以前的你不会这么不讲道理的，所以我现在已经充分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再给我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吧？”
　　“没机会了！滚……离我远点……”
　　“天冷，给我暖暖手！”
　　“自己暖去！”
　　猝不及防，一双温热的大手不顾阻拦地将她冰凉的脚捂在手心。
　　一旁响起陆远的坏笑。
　　“我听一位老中医说过，女人的脚入冬的时候太冰的话，那就是体寒的症状，要是体寒的话，那对以后生孩子有很大影响的！”
　　“要你管！”
　　“别动！”对着搓热的掌心呵了口热浪，陆远再次将她的脚捂在手心里，“老实躺着，今晚换我来伺候你！”
　　白了他一眼后。
　　陈鸥侧身闭上双目。
　　“随便你，我睡了！”
　　“真睡了？”
　　“嗯！”
　　“……”侧身躺到一边，贴着陈鸥的后背，“明天还是我让人把教练请回来吧？”
　　“……”
　　“别生气，我不是要限制你的自由。”静默着吐露担忧，“其实是杨婧今天来找我了，她怀疑杨彪失踪的事跟你有关……”
　　忽然翻过身来。
　　哀怨的眼神打断了陆远接下来的话。
　　“她怀疑是她的事，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我要听实话！”
　　“……”
　　静默片刻后，陆远将额头贴近。
　　“我还能怎么想，当然是选择相信你了！”
　　“那不就好了！”重新转过身，“如果你是担心我在这里会被她发现的话，那等新房弄好之后我立马搬走，不会让你被人骂成奸夫的……”
　　“呃……”哭笑不得，“我没这个意思……”
　　“我也是说着玩的。”
　　“……”
　　“我知道你总是这么疑神疑鬼小心翼翼的都是为了我，我听你的还不行吗？在你的事情还没处理好之前，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那你是同意我把教练请回来了？”
　　“嗯，不过就是学个车而已，在哪学都一样，睡吧我困了！”
　　“……”



第15章 杨婧到访
==============================
　　清晨。
　　漆黑的房间里，透过窗帘拉开的缝隙，陈鸥探出脑袋瞧着窗外。
　　眼底，暗潮汹涌。
　　“陆远已经开始怀疑我了，到底怎么样才能尽快找到接近陆振华的机会……”
　　一声慵懒从背后发出。
　　不知何时，陆远已经下了床悄悄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枕在她的肩头。
　　“怎么起这么早？”他问。
　　陈鸥顺势贴进他的怀里，回：“没什么，天天在屋里睡够了，你怎么不再多睡会？”
　　“我也想再睡会，不过还有事要去公司……”陆远故意拿下巴磨蹭她的后颈。
　　“痒！别弄了……”
　　“嗯？”
　　突然意识到陆远的语气不对，陈鸥脸上一红，迅速转身踢了他一脚。
　　“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喂，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快点收拾去公司，别在这贫了！”
　　“……”
　　坏笑着转身。
　　一切收拾妥当后，两人简单告别后，陆远独自出了房门。
　　楼下。
　　车子早就启动状态的等待多时。
　　上了车后，陆远静默片刻后，交代道：“安排一个人过来教小鸥练车，让他尽量配合小鸥，不管小鸥提什么条件都要满足她！”
　　“好的，这事简单！”
　　“还有……”似乎犹豫不定，“如果小鸥有提出单独离开的要求的话，不要阻止不要跟踪，只需要跟我汇报就行了。”
　　“是！”
　　…………
　　…………
　　陆远走后不久。
　　房间外的走廊内响起一阵响动，不过很快便再次安静下来。
　　与此同时，房门响起。
　　徘徊着脚步和些许忐忑，陈鸥缓慢走了过去，透过猫眼，瞧清了门外的状况。
　　“是她？”
　　握着门锁的手犹豫不决。
　　最终，闪烁的眸子突然定住。
　　困扰了整夜的问题，突然迎面而解。
　　“既然这个女人能找上门，就这么躲着不见也只能拖得了一时的时间，或许借助这个机会，陆远会为了躲避她们这些人的追查，而带我离开这个地方，到时候只要再想办法说服他带我回陆家，那么就有接近陆振华的机会了……但是，如果这个女人今天是来寻仇的，那刚才的打算就会全部落空了，怎么办？现在这个样子，只能赌了！”
　　打定主意后她直接打开了门。
　　不出意料，门外杨婧径自推门强行闯了进来。
　　同时身后一行人也紧跟着闯入房间。
　　而此时，陈鸥也瞧清了门外的状况。
　　陆远安排的人，此刻尽数被杨婧带来的人拿枪顶着脑袋，控制在了走廊的墙边。
　　“陈鸥，对吧？”
　　“你是？”
　　杨婧缓缓走到陈鸥面前，仔细瞧着她一脸的惊恐到底是不是装出来的。
　　“杨婧，我想你听到这个名字应该知道我是谁了？”
　　“知道……你是陆远的未婚妻。”
　　“坐！”指着沙发，杨婧率先坐了下来。
　　“嗯……”
　　“别害怕，今天来找你有点话要交代，顺便还有些困扰我很久的问题想和你聊聊！”眼神示意手下，“关上门，你们先出去！”
　　“是！”
　　一众手下迅速撤离了房间。
　　最终，房内只剩她们二人。
　　杨婧开始发问。
　　“第一，杨彪是不是你抓的？”
　　看着杨婧赤.裸的目光，陈鸥故作疑惑。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为什么要抓他？”
　　“好，那我再问你第二个问题！”似乎根本不在乎陈鸥是否在说着假话，“失忆这件事，是你装的吗？或者说你现在已经想起以前的事了！”
　　“没有，医生说我可能这辈子都想不起来以前的事了。”
　　嗤！
　　杨婧笑了。
　　但仍然一副掌控一切的态势。
　　“没关系，我不介意你刚才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因为这对我来说都无关紧要！”她看了眼，继续道，“实话跟你说吧！今天来找你这件事，我并不怕陆远知道，并且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我今天能找到你，就足够说明我想对你怎么样的话，你是跑不掉的！”
　　“明白……”
　　“你明白就好！”突然，杨婧直视她的双眼，“所以我希望接下来和你的对话，你不要再跟我说假话！”
　　“……”
　　“首先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害你朋友跳楼自杀的人，就是我哥哥杨彪！”
　　目视着陈鸥的眼睛，杨婧小心翼翼不肯放过任何细节的变化。
　　但是陈鸥的眼底，毫无波动。
　　淡漠着回复杨婧。
　　“我知道。”
　　“哦？那你知道在你没失忆之前，还有个叫李洋的姑娘曾经也被我哥哥逼的跳楼了吗？”
　　“……”兀地，指节突然绷紧，“不知道，我跟她认识吗？”
　　杨婧嘴角轻扬。
　　回答：“不认识，但是你想不想知道她是因为什么跳楼的？”
　　“你不是说过了她是被你哥哥逼的跳楼了吗？”
　　“是，因为我哥哥强.暴了她！”
　　“……”
　　陈鸥捏紧了拳头，不露声色。
　　眼底被覆盖的一团烈火随时可能冲破伪装。
　　“那个女孩以前在一个叫西子会的夜店上班，刚好很巧，那个夜店的经理和你的名字一样，也叫陈鸥！出事的时候，跟那个女孩一起的也刚好有个叫欧阳的男人……我想他应该是那个姑娘的男朋友吧？不过，就算他在那个女孩身边，最终也没能阻止我哥哥，我哥哥当着他的面，强.暴了那个女孩，最后知道出事以后，那个同样叫陈欧的男人带人去抓了我哥哥，并且闹出了几条人命，后来他畏罪潜逃，被警方通缉的同时也被我们家族追杀，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其实当天那几条人命都是我们家族的人干的，因为他们知道了我哥哥的糗事，并且也是因为他们才害的杨家差点绝了后，所以就算那个叫陈欧的没开枪，那帮人也会没命的，可惜了这个叫陈欧的一直替杨家背了这个黑锅，可能一辈子都没有重见天日的一天了……”
　　“够了！”
　　哈哈……
　　杨婧抖动着肩膀，轻笑。
　　同时慢慢抬头看着陈鸥。
　　“对嘛！这样才应该是你的真面目啊？刚才干嘛一直装的楚楚可怜，连我都差点要同情你了……”
　　冷着面容坐在那里。
　　陈鸥一改方才的架势，将披在肩上的头发箍到脑后。
　　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别扭。
　　“直接说你来找我干什么就行了，其余的就算你问，也该明白会得到什么答案。”
　　“好！直接敞开了聊多好，那我再问你一遍，我哥哥现在是不是在你手上？”
　　“没有！”
　　“……”半信半疑，“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我就换个问题，你现在继续装作失忆接近陆远是为了什么？”
　　“报仇！”
　　“报仇？”
　　“是，你没有听错。”
　　“陆振华么？”
　　“是！”
　　“就凭你现在这样，你以为你有机会吗？”
　　“没有！”
　　“……”
　　看着陈鸥自始至终面不改色地态度。
　　杨婧突然沉默了下来。
　　久久，她问：“我现在突然很好奇，你和陆远之间发生的事情，对你来说算什么？你以男人的身份活了二十年，虽然我知道你确确实实是个如假包换的女人，可是你真的能够在长这么短的时间，爱上一个男人吗？或者换种说法，你和他一直都只是逢场作戏，为了利用陆远来躲避我们家族的追杀？”
　　“没错。”转向杨婧，“我一直都只是在利用他而已！”
　　呵？
　　难以置信地笑了。
　　杨婧盘算了许久，最终回：“那你可真是超出我的想象了……”
　　同样，陈鸥不屑地轻笑一声。
　　“对我来说，活下去找机会报仇才是最重要的，其它的都不重要。”
　　“这样看来确实没错……可是自从你出了事之后，先是警方通缉和我们家族的报复，其次还有陈文的追杀，就算你恢复了女身，并且利用陆远做保护逃脱了所有嫌疑，可是你能确信将来凭借着陆远的一己之力，仅仅出于对你的感情，他就能够帮你同时对付我们杨家还有陈文吗？”
　　“不会！”
　　“……”眼神冷静了下来，“你想凭你自己的一己之力，和那些陷害过你的人玉石俱焚？”
　　“是！”



第16章 最终目的
==============================
　　哈哈……
　　杨婧突然笑了。
　　笑她太自不量力。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咱们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我现在也确信我哥哥在你手上，你不愿意告诉我他的下落，我也没有兴趣再接着问下去！接下来，我们聊聊我今天来的真实目的……”
　　“洗耳恭听！”
　　“那就从去年你和我哥哥之间恩怨发生的时候开始聊吧！首先，作为杨家唯一的长子，虽然他是没脑子的草包，但是杨家将来的产业肯定是会交到他手上的，而我作为杨家唯一一个孙子辈的女儿，再加上我母亲的出身并不是多么光彩，所以在杨家我几乎算是看着别人的脸色长大的……不过，幸好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一个很神秘的男人，他说我长得很像我母亲，我不知道他跟我母亲之间发生过什么，可是我却疯狂的迷恋上了他，可是他始终拿我当小孩子看……”
　　浅笑一声。
　　继续道：“他的身份很特殊，因为和我母亲的关系，我们家族，甚至包括我爷爷都想要我去拉拢住这么一位大人物，可是也正因为我母亲的关系，因为我们家族曾经亏欠过我母亲，所以那个人很愤怒，他拒绝了家族开出的丰厚条件，也拒绝了我，可是在他走之后，也因为他的原因，我们家族没人再敢轻视我，连我爷爷都开始重视我……”
　　打断了杨婧。
　　陈鸥漠然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有！”杨婧突然提高声调，“凭我现在的能力，就算我现在杀了你，也没人能怪罪我，可是我不敢，因为我说的那个人你也认识……”
　　“……”
　　“他叫宏！”
　　“师傅……”
　　这回，陈鸥彻底震惊。
　　她惊讶于杨婧口中的那个能够震慑住杨家的人，却没有料到那个人会是自己的师傅，那个一脸平和的人。
　　“没错，是他！我猜你现在一定很疑惑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
　　“……”
　　“因为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天大的圈套！”杨婧表现出愤怒，“陈文的身份你很清楚，她笼络了整个杭城的资源，明面上是杭城的首富做着慈善，可是另一个身份却是杭城的整个地下势力的黑老大，不过这些都是杨家赋予她的！可是她却不满足这些，她一直想摆脱杨家的掌控，所以她表面对杨家忠心耿耿，背地里却早就暗通其他家族，终于……她找到了机会，她一直清楚的知道高亚文想要取代她江南地区话事人的身份，所以她自导自演了一出大戏，她收买了一个叫刀疤的人，再放出消息给高亚文！”
　　接下来的话不用猜，杨婧已经知道陈鸥会有什么反应。
　　所以她笑了。
　　“可笑的是高亚文这个人自作聪明，正中她的下怀，他同样收买了刀疤，故意到你的地方和你发生冲突，接着再忽悠我那个草包哥哥带走了那个叫李洋的女孩，他告诉我哥哥说这是陈文的地盘，无论干什么，就凭我哥哥在杨家的地位，陈文绝对不敢说半个不字，所以我哥哥这个蠢货就真的信了，他们一帮人带走了那个女孩，接下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我不懂，难道做这些就仅仅只是为了除掉我？那她又能得到什么……”
　　指节早已咯咯作响。
　　可是陈鸥仍一头雾水，苍白的脸上满是怒容。
　　“当然不是为了你，你只是一颗棋子！陈文这么做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光明正大脱离杨家的理由！没人会彻底放心一个背信弃义的人，所以她离开杨家必须要有一个正当的借口，而那个借口就是你……你是她身边最亲信的人，杨家欺负了你，并且要你死，就是在打陈文的脸，如果她顺从了杨家的意思，那就是在告诉所有人，她陈文就是杨家的一条忠心不二的狗！所以这件事，就是她用来给她的新主子的台阶，有了这个台阶，当她选择彻底和杨家翻脸的时候，她的新主子就会站出来义无反抗的支持她！同时，当她的新主子为了拉拢她而和杨家对抗的时候，她又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悄悄得到另一个人的扶持，事后违约，独立在三大家族之外！而那个有能力压住三大家族一头的人，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到了！”
　　“是师傅……”
　　“是他！”
　　“为什么……”
　　突然一阵无力。
　　陈鸥笑的苍白。
　　一旁杨婧同样笑的无力。
　　“因为我母亲……”似乎回忆起什么，杨婧咬紧了牙关，“我曾经和陆远说过，我母亲的死，是杨家逼的！杨家上上下下所有人，他们都没有正眼瞧过我母亲，也从未拿我母亲当过人看，我母亲正是这样，一步一步被他们逼到了悬崖，最后生无可恋的自杀了……自从那次宏走后，我不知道家族是怎么样平息了这件事，可是我仍然能感受到宏的怒火……他和我一样从来没有原谅过杨家，他也像我一样，只是在找个机会慢慢蛰伏，所以当他这次回国的时候，我的直觉告诉我，他要开始报复杨家了！他在等陈文反出杨家的那一天，到时候其它家族会不遗余力的打压杨家，而他最终则会扶持陈文独立出来，因为他要杨家以后都不好过，而陈文就是那个能帮他一直死咬杨家不放的狗！”
　　说到这里，陈鸥已经发不出声音。
　　杨婧的话，宛如卡在喉咙的刺一般，令她憋红了脸。
　　“说了这么多，你也已经明白了现在的局势，你和宏的见面不是偶然，他只是同情你的遭遇，但是他对你的同情反过来便是陈文日后必须要除掉你的理由，因为你危及到了她的地位，令她对最终的结局恐慌，所以为了保证最终她能顺利脱离三大家族之外，她杀你，只是早晚的事情！”
　　砰！
　　杯子碎了一地。
　　陈鸥起身。
　　直直地立在杨婧面前。
　　“杨彪的下落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现在杀了我也没用，就算你不杀我，等我杀了陆振华之后，陆家的人也不会放过我，不过就是死而已，早就没什么所谓了……”
　　嗤！
　　杨静再次发笑。
　　“杨彪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就算杀他一百次一万次，我也只会感到开心才对啊！毕竟我母亲的死，他也有一份功劳呢！”
　　“那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我是你要你在整件事中，和陆远撇清关系！你杀了杨彪之后，绝对不能利用陆远替你揽下责任，现在远航的局势明面上是陆家和高家在争，背地里陈文也在监视着一举一动，她原本想利用你和我哥哥的恩怨，最终让我哥哥和陆远斗的你死我活，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我哥哥被你抓了，一旦他死了，陈文势必会把这件事和陆远扯上关系，这样她就能利用远航和杨家斗起来，接着她便会趁着杨家分散重心的同时，立马拉拢其它家族加入进来搅浑这摊水，事后杨家受到重创，她就能轻而易举的反出杨家！所以你杀了杨彪之后，我要你主动把所有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嗤！
　　一声冷笑。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因为我会帮你创造机会，杀了陆振华！”
　　“……”
　　“今天从这里离开之后，陆远也必定已经知道我来过，所以他肯定会想办法把你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同时我会故意放出你的消息，你只要配合我，我会保证你能进入陆家找到接近陆振华的机会！怎么样？要不要合作？”
　　漠视着杨婧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态。
　　陈鸥反问：“你做这么多，是为了什么？”
　　“同样为了摆脱杨家！”杨婧眼神笃定，“远航将来的前景绝对能让我有机会和杨家平起平坐，他们害死我母亲，如果只是单单偿还几条人命岂不是太无趣了？”
　　“所以你帮陆远，是为了把远航做大，将来加倍的报复杨家……”
　　“没错！”
　　思考许久。
　　陈鸥终于无力的点头。
　　“好！我答应你……只要陆振华死了之后，我会离开陆远，并且站出来揽下所有的事情！”
　　目视陈鸥良久。
　　终于，杨婧伸出了手。
　　“一言为定！”
　　无视杨婧的握手。
　　“那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我教你……”



第17章 春意盎然
==============================
　　杨婧走后。
　　房间内，陈鸥一个人默默注视着漆黑的墙角。
　　她把自己关在黑暗之中，似乎在等待着倒计时的开始。
　　不时，房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不用猜，一定是陆远得知杨婧来过，匆匆赶回来了。
　　不过她还是装出一副惊恐的样子，起身去开了门。
　　陆远刚一进来，便惊惶地四下打量着她。
　　“你没事吧？”
　　“没事……”
　　突然抱住陈鸥。
　　“没事就好，对不起！”
　　轻轻推开陆远。
　　她抬头，安慰一笑。
　　“和你没关系，她只是来问了几句话就走了。”
　　“她都问了什么？”
　　“她问我是不是我抓了她哥哥，又问我是不是假装失忆故意接近你，我不懂她在说什么……”突然躲进陆远怀里，“陆远，我有点害怕！”
　　“别怕！”抚在脑袋的手试图安慰，“有我在！”
　　“可她说！”
　　“说什么了？”
　　“她说要我离开你，如果我不离开你，她就会把我的消息说出去……”
　　“你怎么回答她的？”
　　“我说我什么都没做，可她不相信……”
　　“别怕……”片刻，陆远似乎敲定了主意，“杨婧那边我来解决，你什么事都不要想，我会尽快想办法带你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这两天我想去以前我们待过的地方看看！”
　　“……”
　　“怎么了？”
　　“没事，只要你愿意，我陪你！”
　　“嗯……”
　　…………
　　…………
　　新年将至。
　　一个春夏秋冬的轮回，不过眨眼之间。
　　冰雪覆盖后的大明山。
　　崎岖的山路，蜿蜒在连绵纵横的山脉之间。
　　曾经的河畔如今结了一层薄冰。
　　透过冰层，隐约能看到鱼儿怠惰地摇着尾巴，却不曾向前游动半分。
　　岸边。
　　挨着那座尚未完成的木屋旁，帐篷高高支起。
　　不时，帐篷内响起吵闹。
　　“哪有你这么铺床的啊！隔潮垫要放在最底下，不然半夜里咱们身子底下全要湿透了！闪开闪开，还是我来吧！”
　　“……”
　　“你看着我干嘛？”
　　“你好看……”
　　“出去看去，别耽误我铺床……”
　　“好嘞！”
　　“……”
　　帐篷内终于安静了下来。
　　没过多时，陆远再次探进半个脑袋。
　　“铺好了快点出来，今天换你来尝尝我的手艺！”
　　跪坐着拍打铺好的被子，将要起身时，陈鸥注意到了角落凌乱的包。
　　伸手去拿的同时，疑惑地问陆远：“不过就是在这待一晚上，你带这么多东西干嘛？乱糟糟的！”
　　“别……”
　　见状，陆远忙伸手去拦，可是手却僵在半空，随后尴尬地收回，挠起了脑袋。
　　“你……！”
　　“咳咳……你先收拾，我出去煮汤了！”
　　捏着从包里掉出来的小盒，陈鸥嫌弃地迅速装了回去。
　　随后步出了帐篷，幽幽地站在陆远身后。
　　“没看出来你陆少爷竟然还有这种特殊癖好啊？”
　　“……”
　　背对着陈鸥，陆远发出一阵剧烈咳嗽。
　　倒是陈鸥缓步走了过去。
　　故意探着身子调侃。
　　“害羞了？”
　　“咳！”
　　啧啧！
　　嫌弃地望着陆远。
　　“你太变态了，晚上睡觉离我远点，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
　　似乎被陈鸥故意搓手臂的举动惹恼，陆远放下汤匙突然袭击，搂住她的腰。
　　“我说那个东西不是我的，你信吗？”
　　“……”
　　突然愣住，陈鸥退后了一步。
　　故意防备着陆远。
　　“不是你的怎么会在你包里？”
　　“这次出来太仓促，东西都是助理帮忙收拾的，兴许是他的……”
　　“少胡编乱造！”
　　“呃……”无奈苦笑，“就是情侣之间的一点增添情趣的东西，不说这个了！”
　　半信半疑地凝视陆远。
　　问：“既然东西不是你的，出来的时候丢掉就是了！”
　　不安分的手环住她的腰。
　　语气突然暧昧。
　　“东西是新的没拆过……”
　　“……”
　　“本来没打算让你知道，准备偷偷丢掉的，既然被你发现了，那还是别浪费了吧？”
　　“滚！”忽然冷静下来，“我例假还没完呢！”
　　咳！
　　陆远掰着手指头，回她：“算算日子，差不多了吧？”
　　“……”
　　“怎么不说话？”
　　“关你屁事！脑子里没一天正经的！”小声嘀咕。
　　“我冤枉啊……”委屈地撇了撇嘴，“你说哪个男人身边守着一个漂亮女人还能像我这样跟你约法三章的？加上今天都过去一个多星期了，我可没乱来过啊！而且，一周是不是太长了点……”
　　盯紧了陆远可怜巴巴的眼睛。
　　最终，陈鸥闭上眼睛，转过身去。
　　“煮你的汤！”
　　“汤好了！接着聊聊？”
　　“聊什么？”
　　“嗯……”思考片刻，“后天就是新年了，聊聊我们去哪过吧？”
　　“这有什么好聊的……”
　　“当然要好好聊一下了，毕竟今年只有我们两个过节，总得想想怎么过才有意义！”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
　　见陆远沉默。
　　陈鸥忽然舒了口气。
　　“你爸爸身体不好，后天你还是回去陪他吧……”
　　“他现在需要静养，家里我已经安排过了，能免则免，尽量安安静静的过个节。”
　　两人并排坐着。
　　尝着刚刚煮好的汤。
　　终于，看了眼陆远，陈鸥道：“那杨婧那边怎么办？”
　　“我会解释。”漫不经心地扬了扬嘴角，随后回望陈鸥，“她的事我会尽快处理好的！”
　　将头靠在陆远肩头。
　　眼神空洞地目视前方。
　　“我不着急这件事。”
　　“那也总不好让你等太久，一直这样的方式相处，对你太不公平。”
　　“我还好，没觉得有什么……”忽然抬头，似有心事，“我看你这两天总是背着我悄悄接电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
　　不经意间，陆远眉角皱了皱。
　　不过很快恢复往常。
　　“没什么事，既然出来玩就好好散散心，别老想着不好的事。”
　　“我没有刻意去想，只是你这两天虽然表面表现得无所谓，但是我又不傻，你有心事瞒不住我的！”
　　“……”看着陈鸥，突然笑了笑，“你怎么像个小狐狸似的，什么都瞒不住你！”
　　昂起下巴，陈鸥一脸不服。
　　“既然被我猜中了，那就快老实交代！”
　　苦笑着摇了摇头。
　　陆远酝酿了片刻，回：“这两天杨家的人一直在找你，他们怀疑是我把你藏起来了，所以他们把跟我有关的所有可疑地点都查了一遍。”
　　“是杨婧让人干的吗？”
　　“应该不是她，但是关于你的消息应该是她放出去的……”
　　“他们为什么要找我，杨彪失踪的事又跟我没关系，就算杨婧随口瞎说，那他们也不调查清楚事情真相，就把脏水往我身上泼吗？”
　　叹了口气。
　　陆远眉目之间有些沉重。
　　“他们找你跟杨彪失踪这件事无关，有些事情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现在你就先别管这些了。”
　　“……”
　　一阵沉默。
　　见陈鸥心神不宁的神态，陆远搂着她，安慰道：“别担心，这些事早晚会过去的，有我在！”
　　寂旷的山间。
　　仍是一阵静默。
　　不时，陈鸥突然坐直，目视陆远。
　　“陆远……”
　　“怎么了？”
　　“没事，后天陪我过节吧！”
　　笑了声。
　　陆远揉了揉她的脑袋。
　　“傻丫头，刚才不是还拒绝我呢吗？”
　　“刚才是刚才，我现在改主意了！”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听你的！”
　　“……”
　　直直地望着陆远，那一刻，她的眼底里布满了千丝万缕复杂的情绪。
　　不时，陆远错愕地发问。
　　“干嘛这样一直看着我？”
　　她毫无预兆地一笑，回：“你好看啊！”
　　这回，她的话真的令陆远猛咳了起来。
　　“咳咳……”
　　“喂，兄弟！不就是夸了你一句，至于吓成这样么？”
　　话音刚落。
　　眼前一张脸忽然靠近，她讶异地绷直了后背，低眉看着即将贴到一起的鼻子，木讷地问了一句。
　　“你干嘛？”
　　陆远目光狡黠，瞳孔的焦距全落在她吃惊的眼睛里。
　　“这可是你第一次夸我，我在想该怎么回应你的夸奖呢？”
　　心虚地撤回了目光。
　　陈鸥迅速扭过头去，回：“随口说说的，别当真……”
　　唔……
　　猝不及防地被陆远横腰抱起。
　　他轻声问。
　　“刚才那声兄弟是在叫我吗？”
　　“喂！你发什么神经，这才中午，饭都还没吃完呢！”
　　不顾阻挠地大步朝着帐篷的方向走去。
　　陆远将她牢牢控制在怀里。
　　“别动！”突然唇角贴近她的侧脸，压的陈鸥面色微红，陆远才在她耳畔呢喃了一句，“我可不要跟你做兄弟……”
　　“那你想干嘛？”
　　“我要跟你做夫妻……”
　　“唔！你……”
　　……
　　午后的大明山，缓慢飘起了小雪。
　　劲松的青翠，点缀着茫茫一片白霭的群山，使这空旷寂静的冬季里，看起来稍微没那么酷寒。
　　与此同时，那顶红色帐篷内的春意，不过才刚刚盎然。



第18章 往事重提
==============================
　　傍晚，厚重的棉云遮住了太阳即将西落地余晖。
　　穿过敞开的帐篷口，放眼望去，冰雪消融后的青山绿水，现在又重新披上一层雪白。
　　不时，几片雪花随风飘进帐篷内，落在藏蓝色的睡袋上。
　　而在睡袋之下，一张精致的小脸还有丝丝潮红未曾消退。
　　俊翘地睫毛，偶尔还是会疲惫地眨动几下。
　　直到天色渐渐被银白代替，漆黑的夜幕也悄悄降临在了这片雪白透亮的大地之上。
　　突然，一声慵懒地轻哼，惊动了帐篷外正在准备晚餐的身影。
　　随着一双惺忪的睡眼缓缓张开，映入眼帘的是那个拿着衣服，盘坐在自己身旁的男人的笑脸。
　　“醒了？”
　　“嗯……”锤了锤酸软地肩膀，无精打采地回。
　　“快点穿上衣服，小心别着凉！”将衣服递过去帮她披上，才放心地继续道，“外面我生了篝火，晚餐做了你爱吃的烤肉，还有下午我抓的鱼，等下一起烤了吃！”
　　“知道了……你先出去，我换上衣服就来……”
　　“好，那你快点！”
　　一股寒风吹了进来，露着的后背颤了颤。
　　陈鸥又重新钻进睡袋。
　　“你快出去，太冷了！”
　　贴着额头吻了吻，陆远才起身。
　　语气轻柔。
　　“我在外面等你……”
　　……
　　有了之前的前车之鉴，这次的露营，陆远准备了所有需要的东西。
　　此时，帐篷外立着的高杆之上支起了大大地灯泡，刺眼的灯光照亮了整个营地。
　　帐篷口延伸出的长长一截，刚好能遮挡这会儿的风雪。
　　并且为了保证篝火不会熄灭，他又清理出了足够宽敞的空间，将多余的积雪堆成了一排排可爱的雪人。
　　这些形状不一的雪人，手牵手立在那栋尚未完工的木屋前。
　　一圈圈五颜六色的灯带，一闪一闪地，缠绕在木屋与帐篷之间。
　　将此刻单调的世界，渲染的温馨又浪漫。
　　所以当陈鸥掀开帐篷，躬身走出来时，眼前的场景也着实令她惊了一跳。
　　她驻足在原地。
　　目光将眼前的一切，扫了一遍又一遍！
　　不知何时，她的目光也开始会被这些制造出的浪漫吸引。
　　一直到陆远悄悄来到她跟前时，她都不曾察觉。
　　还有眼底那丝感动，也久久不曾消散。
　　“怎么样，喜欢吗？”
　　看着陆远，她忽然没来由地觉得一阵心慌。
　　连语气都结巴了起来。
　　“喜，喜欢……”
　　总算没白忙活一个下午，陆远满足地拉着她的小手来到篝火旁。
　　“中午吃的清淡，这会儿该饿了吧？”取下烤的焦黄的猪排，递给陈鸥，“小心烫，这些我都已经烤熟了，快吃吧！”
　　接过串在签子上的猪排，陈鸥似乎仍处在方才的状态，僵硬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在吃了东西后，胃内一阵暖意涌现，她也终于觉得轻松了些。
　　将铁签放下，她小心翼翼地偷看了陆远两眼。
　　不过转瞬就被陆远抓了个现形。
　　“味道怎么样？”
　　“挺好的……”避开陆远的目光后，她随意地瞄了瞄那排雪人，“那几个雪人为什么只有中间那个做了鼻子嘴巴？”
　　同样望了眼后，陆远故作神秘地回：“秘密……”
　　切！
　　小声嘀咕。
　　“不说算了！”
　　陆远仅是笑笑，接着将烤好的鱼递了过来。
　　“先尝尝这个鱼怎么样！”
　　“鱼？”
　　接过之后，她略显惊讶地望了望岸边。
　　随后，问陆远：“这些鱼真是你从河里抓的？”
　　“当然了！”指了指工具箱旁的渔网，“虽然事先带了工具，不过毕竟是第一次用，就抓了这两条小的，下次等我熟练了再给你抓几条大鱼！”
　　咳！
　　刚到嘴的鱼肉被呛了出来。
　　陈鸥看着陆远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你竟然会撒渔网？”
　　嘿嘿……
　　用笑声掩饰窘迫。
　　陆远尴尬地回：“其实是从网上看了教程学的，不过总算还是有点收获的！”
　　“你学这个干嘛？”边吃边问。
　　“这个……”语气吞吐，“我之前答应过你，等我把所有事情处理之后，就带着你远走高飞过普通人的生活，我想着这些以后可能会用得着，所以就提前学一学了……”
　　“……”
　　忽然，拿在手里的竹签怎么也无法再提动半分。
　　陈鸥愣在原地，望着陆远久久没有转移。
　　“怎么了？你别笑话我，普通人的生活我还不是很了解，不过既然答应你了，我就一定会说到做到，不会的我都会去用心学的！”
　　感受着陆远眼底里迎面而来的真挚，那一瞬突然让她再次觉得慌乱。
　　她捧起竹签上的鱼背挡在脸前，假装咬了一口。
　　只是这一口她不敢松开，因为一旦松口，或许下一秒她便会阻挡不住此刻内心的澎湃和冲动。
　　这种感觉很熟悉，熟悉到令她恐惧！
　　期待……
　　这种期待的冲动又来了，令她不受控地想要坦白！
　　“怎么不说话了？”
　　“啊？”她强装镇定地，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那条鱼上，“你烤的鱼太好吃了，我光顾着吃了，你刚才说的什么？”
　　“呃……”浅笑一声，陆远看着她满是佐料的嘴角，轻轻替她擦拭，“没什么，快吃吧！”
　　“哦……”
　　一阵寂静。
　　篝火噼里啪啦作响，火堆之上架着的烤肉，散着阵阵飘香。
　　他只顾着烤，她就只负责吃。
　　终于当她打起了饱嗝时，陆远才幽幽地开口。
　　“你刚才不是问那些雪人为什么只有中间那个做了鼻子嘴巴吗？”
　　“是啊！为什么？”
　　认真地看着她，陆远回：“有鼻子和嘴巴的那个是你，旁边的那几个小的是我们以后的孩子，我现在猜不到他们会长什么样，所以只能暂时做个白脸算了……”
　　“……”指着旁边的那个雪人，她又问，“那旁边这个大的怎么也没有鼻子嘴巴？”
　　“那个当然是我了！”
　　“既然是你自己，那干嘛也要做个大白脸？”
　　主动靠近了些，陆远回她。
　　“因为我是死缠烂打才把你骗到手的，所以往后我也只能一如既往的不要脸才能把你拴在我身边！怎么样，这个寓意不错吧？”
　　“恶……太肉麻了！”
　　“肉麻？我怎么没感觉，甚至还觉得这样挺浪漫的！”
　　“去你的……”肩膀顶开陆远，故意扭头不看他的表情，“果然是不要脸到极致了！”
　　“哈哈……”
　　呲！
　　打开啤酒罐的声音。
　　“喝一杯吧！”
　　“……”
　　看着陆远变戏法一样拿出一提啤酒。
　　陈鸥愣了刹那，随后静静接下。
　　两人碰了杯，各自喝了一口。
　　“知道吗？上次来这里的时候，也是差不多这个点，我们俩围着篝火，喝着啤酒……”转头看着陈鸥，“那是我们两个第一次真正坐下来谈心……”
　　“是吗……”平淡的反应，“那后来呢？”
　　感怀一笑。
　　“那个时候我们两个不过才是第二次见面，但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我一定要把你追到手！”
　　白了陆远一眼，不过转瞬却又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无耻……”
　　“你猜当时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什么跟我怎么说的，我怎么会记得！”
　　嘿嘿一笑。
　　靠近了些。
　　“我当时跟你说，我包养你吧！”
　　“……”
　　怔住。
　　随后随意地问：“那我当时怎么回答你的？”
　　“你答应了……”
　　“胡扯，我怎么会答应你这种要求！”
　　哈哈……
　　夜幕下，陆远笑的很开心。
　　“其实当时你没有直接答应我……”摊开陈鸥的掌心，“那天晚上你发着烧，不管我怎么拉着你，你都非要离开这，但是那个时候这里刚刚爆发了山洪，出去的路全被堵死了……”
　　叹了口气。
　　“你迷迷糊糊的，一次又一次的跑进水里，告诉我，说你要游着离开这！最后，我没了办法只能把藏着的卫星电话拿了出来……”
　　“藏着的？”
　　“对，当时我瞒着你，就是想多跟你在这里待两天……本来以为能如我所愿的，没想到你脾气这么倔，整个人烧的神志不清了，还是死活都要离开，所以我只能叫人过来把你接走了……”说到这里，眼底里闪过一丝得意，“不过走的时候，我在你手心里放了个字条！”
　　“什么字条？”
　　“我的电话……”
　　“……”
　　摇头叹笑。
　　陆远接着道：“我本来以为你不会联系我，没想到送你离开没过两天时间，你就主动跟我打电话了……”
　　呸！
　　直到此时，陈鸥已经不敢再继续和他的目光对视。
　　她故意缩回手，拄着脑袋。
　　“我怎么会主动跟你打电话，反正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咯！”
　　“我也没想到你会给我打这个电话，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很快我就知道原因了……”
　　“嗯？”
　　“你是为了给你妈筹治病的钱才想到联系我的……当时阿姨还在的时候，身体就一直不怎么好，刚好我们认识的那个时间，她正要做一次大手术，但是你筹不到钱，所以就想到了我的那句玩笑话！你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第一句话就问我，那天晚上你的话还算不算数？”
　　笑了笑。
　　继续道：“我说，什么话？你回答说，你不是要包养我么？当时我很诧异，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直接，所以那个时候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了……于是我把你约出来，毕竟包养女学生这种事我是第一次，你也是第一次被人包养嘛……大家都没经验，所以坐下来谈了谈条件！”
　　静静的聆听。
　　这回陈鸥没再打断他，像个课堂上认真听课的学生般，目不转睛的看着陆远。
　　“当时我们两个都提了条件，我先说说我的吧……我的条件是要你每天准时到我那报道，陪我聊天，逛街，当然最好能没事亲一下就更好了，还有更过分一点的我当时还没酝酿好就被你打断了……你知道当时你是怎么说的吗？”
　　“怎么说的？”
　　“你说，给我十万块钱，随便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放屁，我怎么会说这种话！”
　　哈哈……
　　“我也没料到，所以你说完这句话后，我准备的后面的话都没机会开口就又都咽了回去！不过，最后我们两个之间还是达成了一致，我给你十万块钱，而你每天准点过来给我做一个小时按摩，做按摩的报酬就当是你在分期还款了！”
　　“那后来呢？你的钱我还清了吗？”
　　“没有……”突然，神情落寞了许多，陆远勾下头，“接下来是我欠你的，你的那十万块钱和我欠你的比起来差太多了，我欠你的可能就算用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陆远沉默的同时，陈鸥也没了声音。
　　直到丝丝寒意袭来。
　　她主动起身。
　　“坐太久了有点冷，剩余的以后你再说给我听吧！”
　　可陆远一把拉住她，眼底里挣扎了许久后，才回：“你要是想听，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过了今晚，我可能就没勇气再和你说这些了。”
　　转过身。
　　拉起陆远。
　　“那就不要说了，我现在觉得很开心，这就够了。”
　　“……”
　　两人回到了帐篷里。
　　夜深人静。
　　漆黑的夜里，只有飘零的雪花相伴。
　　他们躺在枕头上，望向门外。
　　“陆远。”陈鸥突然叫他的名字。
　　“嗯？”
　　“跟我说声晚安吧……”
　　侧过身，看着她的后背。
　　陆远轻声回：“困了吗？”
　　“嗯……累了，真想就这样什么都不去想，一直睡下去……”
　　“累了就快点睡吧，明天我带你去别的地方……”
　　“嗯……”声音已经疲惫不堪，“去完剩下的地方就该结束了……”
　　“结束？”
　　陆远的疑问没有得到回应。
　　很快，他探出头俯向陈鸥，才发现她已经睡眼紧闭，嘴巴里支支吾吾地说着梦语。
　　笑了笑。
　　替她盖好被子。
　　最后又在她耳旁轻声说了一句。
　　“晚安……”



第19章 回陆宅
==============================
　　大明山别墅。
　　一早苏姐便让人准备了各种营养丰富的食材。
　　临近中午。
　　当大门缓缓拉开，陆远和陈鸥乘坐的车子才终于开进了院子。
　　“少爷，您回来啦？”
　　陆远从上走了下来。
　　“嗯，还带了一个人回来，苏姐你也认识的。”
　　“我认识？”
　　随后，跟在陆远身后，陈鸥也走了下来。
　　苏姐面目显然惊讶了一番。
　　接着眼底里五味杂陈。
　　她上前一步。
　　“丫头，你也来啦？”
　　“……”
　　陈鸥假装疑惑，看向陆远。
　　同时，苏姐也恍然道：“你看我这记性！先不说这些了，快进屋吧！我亲手给你们两个准备了午饭！”
　　……
　　屋内。
　　欧式长桌边，两人挨着坐下。
　　“苏姐，一起坐吧！”
　　“唉！”
　　苏姐坐下的同时望向陈鸥，目光内掺杂着少许的复杂。
　　没等陈鸥开口。
　　她便主动提起：“小鸥，你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吗？”
　　吭……
　　陆远好意提醒。
　　苏姐见状只好打住了接下来的问题。
　　反倒是陈鸥自己接了下去。
　　“是的，很多事都记不得了，这次回来也是想看看以前待过的地方，能不能帮着回忆起点什么！”
　　“哦！”心领神会，“原来是这样……”
　　“对了，陆远喊您苏姐，那我也跟着他叫您苏姐吧？”
　　“行行，你怎么喜欢怎么来！”若有心事地时不时看向陈鸥，她小声唤了声陆远，“少爷，这个汤放的太久有些凉了，我端下去再热一下……”
　　“不用……”
　　话未说完，再次被苏姐打断。
　　她一边端起汤锅，一边回道：“那怎么行，汤还是要趁热了喝才好！”
　　“……”
　　说罢，苏姐一个人出了饭厅。
　　随后陆远也放下筷子，小声同陈鸥讲话。
　　“这些好像都不太合你的胃口，我去看看厨房还有什么吃的，你先吃，我去去就来！”
　　“嗯。”没有抬头，陈鸥明知陆远这是有话要跟苏姐说，所以没有拒绝，“汤热好了就喊着苏姐快点来吃饭吧，不然这些菜也要凉了。”
　　“好。”
　　……
　　穿过饭厅后的走廊。
　　陆远直接到了厨房。
　　见到苏姐一脸心事地靠在碗柜上时，他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轻轻敲了敲门。
　　“少爷你怎么来了？汤这就好，别着急！”
　　“没事，我来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东西是小鸥喜欢吃的，你不用管我。”
　　“好……”
　　苏姐欲言又止。
　　陆远瞧在眼里，心里也明白，她肯定是在担心之前苏小铭陷害过陈鸥的事。
　　“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
　　犹豫片刻。
　　苏姐关了火。
　　神情有些怅然。
　　“少爷，今天一早你告诉我要来这里，还说要带一个女孩回来的时候，我就隐约猜到你带的人应该就是她……”
　　“怎么？她回来让你很吃惊吗？”
　　点了点头。
　　苏姐似乎下定决心后，走向陆远。
　　“少爷，有些话本来不该我来说的，说到底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做错事在先，她变成现在这样，小铭是脱不了干系的……”
　　说到这里，陆远安慰道：“我已经不打算追究这件事了，苏姐你不用担心！”
　　抬头望向陆远。
　　苏姐回：“我知道你这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不追究那个混小子的责任的，可是做错了事就得认，他现在翅膀硬了不听我的话，我也奈何不了他，若是哪一天这个畜生死在街头，我都不会可怜他一眼！”
　　“……”拍了拍苏姐，“你不用自责，只要他不再动歪心思，我是不会主动找他麻烦的。”
　　“我知道，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我也从那个混小子嘴里知道了一些有关小鸥的事情……”
　　“……”
　　“少爷，别怪我多嘴，不管小鸥她现在还记不记得以前的事，但是她闯过的祸可不是小事，现在老爷也出了事，家里和公司，全都压在你一个人的肩上，万一那些跟她有仇的人因为她的原因找到你，我担心这么多事你一个人应付不来啊！”
　　“放心！”陆远收回了手，“我应付得了。”
　　“可万一……”
　　“没有万一！”陆远的语气变得有些冷淡，“这些事情您就不需要替我操心了。”
　　“少爷……”
　　“好了苏姐！”顿了顿，又继续回，“我明白你的意思，不管我现在和不和她在一起，那些事该来的终究还是回来，既然这次我决心把她接到身边，也早就做好了打算，这是我欠她的！”
　　“……”
　　久久，苏姐没再言语。
　　尽管刚才的话题不那么愉快，陆远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地安慰道。
　　“苏姐，别再担心我的事了，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小鸥吗？她好不容易回来了，等会不要再聊这些不开心的话题了，你们也好久没见了，晚上我们会在这里过夜，到时候你们两个多聊聊吧！”
　　“嗯……”
　　…………
　　…………
　　饭厅内。
　　等待多时后，陆远和苏姐终于喜笑颜开的回来。
　　当看到碗里多出的肉时，苏姐明显愣了下。
　　再看向陈鸥时，神态柔和了许多。
　　随后挑了一旁的位置，挨着陈鸥坐下。
　　“看看你，这才多久没见着，都瘦了！”抚顺陈鸥额头的发丝，眼神里止不住的心疼。
　　“还好吧！”故意瞟向陆远，和苏姐调侃道，“陆远说他喜欢瘦的！”
　　咳！
　　被两人同时盯了一眼。
　　陆远尴尬地没有回应。
　　与此同时，苏姐拉着陈鸥靠近了些，两人说起了悄悄话。
　　没多久便引得陈鸥脂白的脸上，浮起了一层红晕来。
　　“你们在聊什么呢？”陆远问。
　　两人又是一番窃窃私语后，苏姐才回他：“我们在聊女人之间的事呢，少爷您就别操心了！”
　　“呃……”
　　没多时。
　　两人话题终于结束。
　　不过苏姐的模样还是显得有些不放心。
　　又交代道：“记住我说的话没？千万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什么都跟他对着来，我看得出来少爷是真心喜欢你，是那种不顾一切想要跟你在一起的喜欢！所以刚才我的话你也要记住，该争的一定要争，现在少爷那个明面上的未婚妻我知道，但我不喜欢她，她哪有你看着顺眼啊！但是你也要明白，就算少爷再喜欢你，时间一旦久了，难保他不会把心思转移到那个上去，你可得长点心！该用手段抓住一个男人的时候，就一定要用手段！”
　　呼……
　　悄悄呼了口气。
　　陈鸥悄声回道：“陆远说了，他那是迫不得已……”
　　“什么迫不得已，身不由己的！男人的话能随便信吗！”
　　“咳……”
　　两人交谈甚欢。
　　差点忘了陆远还在。
　　好意提醒后，苏姐也终于醒过神来，坐回了原位。
　　随后，两人相视神秘一笑都不再言语，只留下陆远一个人在那云里雾里。
　　…………
　　…………
　　夜晚。
　　还是按照以往的样子，苏姐收拾了两个房间出来。
　　不同的是，这回陆远很安分，没再偷偷跑到陈鸥的房间。
　　而苏姐倒是陪着她，两人一直聊到了很晚。
　　“丫头，你是个好孩子，可是有时候命这个东西就是那么不公平！上次你和我那老姐姐一块过来的时候，我本想着以后总算也能有个人没事就能坐下来唠唠嗑……可是没想到她竟然说走也走了……”
　　说到这里，眼眶微微泛红。
　　陈鸥挤出了一丝笑。
　　“以后不是还有我可以陪您吗？”
　　“是啊，所以我也希望你们两个能早日修成正果，我可等着以后帮你们两个带孩子呢！”
　　“这个还早……现在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呦呦……说着说着怎么还害羞起来了？我也是从那个阶段经历过来的，女人生孩子不是早晚的事嘛！”
　　“咳！不说这个了……”
　　“哈哈，你这丫头！”
　　房间内传出一阵欢笑。
　　不时，当笑声落下，陈鸥玩笑道：“苏姐，你觉得陆远怎么样？”
　　“你是指哪方面？”
　　“所有的，把你知道的都跟我说说吧？我现在很多事想不起来了，所以想多了解下他。”
　　“嗯……”思考许久，“那要不然就从他小时候的事开始说吧？”
　　“嗯，好！”
　　“……”
　　屋内。
　　两人聊得很开心。
　　不知是聊到什么有趣的事时，笑声一波接着一波响起。
　　而门外的走廊内。
　　陆远同样感怀地笑了笑，随后放下想要敲门的手，重新回了自己房间。
　　当关上门，将门锁反锁后。
　　他才来到窗户口。
　　掏出手机。
　　“事情怎么样了？”
　　电话里很快传来回复。
　　“目前所有您平时会去或者跟您有关的地点，都有他们的人在暗中盯着，不过我这边也已经找到了新的安全地点，短时间把陈小姐安置过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不用了！”直接拒绝了助理，“派出去的人都叫回来吧，明天我会先回一趟家里！”
　　“那陈小姐怎么办？”
　　“她会跟我一起！”



第20章 苏姐同行
==============================
　　咚咚！
　　二日一早。
　　陆远敲响了陈鸥的房门。
　　没多时，陈鸥一脸困意打开了门。
　　“起这么早干什么？”
　　“有点事想和你说一下……”
　　并没有放陆远进来。
　　把他挡到门外，回：“什么事？就在这说吧！”
　　“……”
　　“不说我关门了，困死了……”
　　“唉！”伸手挡住了门缝，陆远探着脑袋回，“跟我回家吧！”
　　“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
　　“等一下！”直接闯了进去，“我是说回我家……”
　　“……”
　　得到这个答案的时候，陈鸥瞬间睡意全无。
　　这段时间的刻意伪装，终于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
　　果然如杨婧说的那般，努力演好一个人畜无害的女人该有的模样，打消陆远最后的疑虑和担心，接着只需要等待她的推波助澜，陆远就一定会想办法把她安排到一个最安全的地方。
　　而那个最安全的地方，就是陆宅！
　　可不知为何，当等待了许久的结果突然降临时，此刻的她似乎并没有半点喜悦。
　　自从决心找陆振华复仇后，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骗取陆远的信任。
　　如今她做到了，但是想到对陆振华下手的那天，突然有那么一瞬，她有些恐慌……
　　因为她不知道当真相一切大白之后，自己是否能真正做到狠心到底！
　　“怎么不说话了？”
　　“没，没什么……”假装不经意的问，“突然跑过来就为了说这个？不是说好的今天跟我去别的地方过节么？”
　　陆远：“我想了想，既然杨家的人决心找你，不管把你藏在哪，他们总会有办法找到你，而我也不能一直无时无刻的守着你，所以只有一个地方能让我安心……”
　　“你家？”
　　“嗯……现在家里有福叔照看着没人能随便进去，所以家里虽然显眼了些，但也是最为安全的地方！”
　　“那我以什么身份进去？还是不告诉其他人，悄悄带我回去？”
　　“当然不是！”陆远上前，“我既然提出来要带你回家，就不可能让你不清不楚的去，到时候我会提前交代福叔，至于我爸爸……我想他也不会反对的！”
　　“那万一呢？就这么冒然回去，会不会太唐突了？”
　　“不会！”
　　“你确定？”
　　“我确定！等回到家，你见到我爸爸的时候就明白了……”
　　“……”
　　目视陆远。
　　闪烁的眸子里渐渐沉成了井底般的黑暗。
　　“那好吧！你等我收拾下。”
　　“不着急，我还有些事要和苏姐交代，你收拾好了直接下楼找我就行了。”
　　“嗯！”
　　“……”
　　躲在门后。
　　房外的脚步愈走愈远。
　　终于确认陆远离开后，陈鸥才捏直了手臂回到床边。
　　恍惚的眼神，仿佛陷入了沉思。
　　当眼神恢复清明的那刻，她拿出手机迅速发了条短讯。
　　——陆远已经提出带我回陆家。
　　稍后。
　　滴的一声，手机传来回复。
　　——明白！
　　最终，捏紧手机的拳头渐渐舒缓。
　　迅速删除了短讯，不留任何痕迹。
　　接着，她来到梳妆台前。
　　审视着镜子里的脸。
　　轻轻抚摸。
　　“原来骗一个男人这么简单……”
　　嘴角勾勒出一抹落寞的笑意。
　　“是你太傻，还是我太恶毒了……”
　　…………
　　…………
　　腊月三十的气温一如既往的低。
　　整个冬季的太阳似乎都只是个摆设，尽管艳阳高照，可还是抵挡不住持续低温带来的冰冷刺骨的体感。
　　大明山别墅的门口。
　　陆远早已在车内等候多时。
　　不时，苏姐连同陈鸥两人大包小包的提的手里满满当当。
　　呵出的寒气迅速化成白雾，就连呼喊的声音在脱口而出后，仿佛也被冻在了这冰天雪地里。
　　后备箱应声自动打开。
　　将零零碎碎的物件归置好后，两人搓着冻僵的手钻进了车厢。
　　“家里什么东西都有，干吗还带这么些东西回去？”
　　“苏姐喜欢，你管那么宽干嘛！”
　　俯身上前，陈鸥将手捂在陆远的耳根上汲取温度。
　　说着，吸了吸红彤彤的鼻子。
　　模样甚为可爱。
　　“手这么冰，坐过来我帮你暖暖！”
　　顺应着陆远的命令，她打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的位子上。
　　而陆远直接抓着她的手，不停地呵着暖气。
　　当空调的暖风终于热了起来后，他又拿着她的小手放到空调口上。
　　“好点没？”语气宠溺。
　　“嗯！”
　　像个小女人那般重重点了点头。
　　两人恩爱的模样，引起了后排苏姐一阵欣慰的笑声。
　　“就没人关心关心我这个老年人有没有冻着吗？我看你们两个真是把我当空气啦，这么腻歪……”
　　“哈哈……”
　　赶忙收回了手。
　　陈鸥笑呵呵地扭身回头。
　　对苏姐道：“要不回头我帮您物色个老伴吧？起码冬天有个人能暖暖手也不错，怎么样苏姐？”
　　“呸呸呸……小丫头胡说什么呢！”
　　“我没胡说！”下巴靠在椅背上，“这不是昨天您自己说的吗？”
　　“呀！”赶忙捂住陈鸥的嘴巴，苏姐不停地眨眼暗示，“我们两个的悄悄话怎么能乱说呢！早知道昨天你不该跟你聊那么晚，今天一早你倒反过来笑话我了，真是个坏丫头！”
　　笑嘻嘻地冲着苏姐眨了眨眼。
　　一旁陆远也来了兴趣。
　　加入了陈鸥的队伍。
　　“我觉得小鸥说的有道理，之前是我一直忙着其他事，留您一个人在这边照看着，现在这里不需要人看着了，有机会的话苏姐您还是为以后做些打算吧！毕竟按年纪算您也不老，总把您拴在我们身边忙前忙后的，反倒是我们心里过意不去。”
　　“少爷，我那就是随口说说的，不当真！”故意恼怒地瞪了还想继续深聊的陈鸥一眼，苏姐立马转移了话题，“眼下我最着急的还是你们两个，昨天我都跟小鸥说了，趁着我这身子骨还能忙活，你们两个结了婚之后，怎么着最少也得生两个孩子，我可等着帮你们两个带孩子呢！”
　　“呃……”
　　视线落到了陈鸥身上，陆远眼底了充满了求证。
　　不过陈鸥却没给他好眼色。
　　“瞧我干嘛？这事我还没答应呢！”
　　“苏姐都发话了，你不慎重考虑考虑？”
　　“不考虑，要生你自己生去！”
　　“那你是连苏姐的面子都不给咯？”
　　“……”
　　陈鸥没了声响。
　　反倒是苏姐乐的开怀大笑。
　　“你们俩啊！说什么可别扯上我，我就负责带孩子，至于生不生，生几个，这事你得问小鸥的意思！”
　　“……”这回轮到了陆远没了借口。
　　趁机，陈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听到没！别废话了，快开车！”
　　“遵命！”
　　无奈摇头苦笑。
　　随后松开刹车点了油门，伴随着大门闭合，车子也在一阵白雾之中，朝着出山的道路，缓慢驶去。
　　【ps:最近我会尽量日更，同学们别潜水了，评论区见！】



第21章 遗像前宣誓
==============================
　　大城西。
　　从高空俯瞰，在热闹的街区中央，一处独立别样的区域被圈在了中间。
　　而在这片区域里，有一个足足两个足球场般大小的月牙形湖泊。
　　在湖泊的周围，栽满了杨柳。
　　冬季。
　　岸边被积雪覆盖，连带着底下枯黄的柳叶，一并随着寒霜冻住。
　　那栋耸立在湖边的玻璃房内，灯光昏暗。
　　屋内的摆设和保存下的工艺，遗留着一股浓重的中世纪历史尘埃的气息，而这样的设计遍布了宅子的每个角落。
　　此刻。
　　安静的房内，那个仍需靠着吸氧维持的老人，孤单的躺在靠近玻璃的躺椅上。
　　壁炉里的火在猛烈的烧。
　　窗外的风雪也仍在戾声呼啸。
　　不过这都没能令他分心。
　　“董事长，他们回来了……”
　　“嗯……”双目微闭，轻声应了一下，不再有更多的表示。
　　“那我去安排一下！”
　　谨守在一旁，直到陆振华摆手示意。
　　阿福才默默退出了房间。
　　……
　　与此同时，陆宅的大门口。
　　铁门打开后，又解掉用来拦道的铁链，陆远的车子才开了进来。
　　“少爷！”
　　为首的是个带着大檐帽，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人。
　　在陆远摇下车窗后，他恭敬的叫了声。
　　“我父亲在哪？”
　　“老爷子在湖景居。”
　　“嗯，知道了！”
　　车子继续缓慢前进。
　　只是，陆远不再言语。
　　气氛也愈发严肃。
　　这一切令陈鸥生出了一股错觉。
　　仿佛进入这个院子的那一刻，身后的那道门是隔绝着两个时空的分界点。
　　这个院子就像曾经看过的黑色电影里的场景，无论是他们这些人抑或是院子里的造型，都给了她一股上世纪国外黑帮做派的幻觉。
　　她禁不住问：“这里怎么给我感觉怪怪的？”
　　“我也这么觉得。”陆远回。
　　“……”疑惑地瞄了眼陆远，“这不是你家么？”
　　“嗯。”
　　“那你为什么也会跟我有一样的感觉？”
　　“……”
　　没有回应。
　　直到车子中途停了下。
　　有人过来接苏姐，所以她一个人先下了车。
　　这时，陆远才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不喜欢这里，大概是因为这里死过人吧！”
　　“谁……”
　　“我母亲。”
　　“……”
　　一时陷入沉静。
　　而车子却没停下，始终缓慢朝着月牙湖的湖畔开去。
　　“知道这里为什么会建成这样吗？”
　　“不知道，为什么？”
　　“这里每一处的设计，都是我母亲亲自完成的，她很喜欢中世纪欧洲的建筑风格，就曾经想自己也建一座！但是……”淡漠地笑了笑，“没有但是……买下这片宅子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是我父亲请了欧洲的工匠，按照我母亲留下的图纸，花了五年的时间才建成这里。”
　　“可你刚才不是说你母亲……”
　　“我母亲确实是在这里过世的。”
　　车子戛然一声停了下来。
　　陈鸥回过神来，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前方。
　　一栋木材与石头雕刻而成的，欧洲中世纪哥特式风格的二层别墅，耸立在偌大的湖岸边。
　　陆远指了指。
　　“到了！”
　　疑惑地问陆远：“这是哪？”
　　“湖景居，我母亲过世后，我父亲一直住的地方！”
　　稍微表现出一丝惊讶。
　　陈鸥抓住陆远的手臂。
　　“刚回来就见你父亲，是不是太仓促了？”
　　微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紧张。
　　“我是带你来见我母亲的……”
　　“你母亲？”
　　“这里也是我母亲生前一直租住的地方，她过世后我父亲就把这里买下来了。”盯着她的眼睛，带有一丝笑意，“害怕吗？”
　　松开陆远。
　　“她是你母亲，有什么好怕的……”
　　笑了笑。
　　陆远继续将车开到了车库内。
　　“走吧，如果你不想见我父亲，那等会我带你绕过客厅就是了。”
　　“没关系，既然来都来了，早晚总归还是要见的！”
　　“嗯，这边走……”
　　…………
　　…………
　　沿着车库门，直接进入后厅。
　　当两人行径至前厅时，一个打着领结的西装男人阻住了二人的去路。
　　“老爷子刚睡下，他的身体暂时还是需要足够的休息去恢复，少爷您还是晚点来见他吧！”
　　“嗯，那有劳宋医生照看了！”陆远顿足。
　　“都是分内事。”
　　点了点头。
　　退出了前厅，陆远交代宋医生。
　　“我上楼拜祭下我母亲，如果我父亲醒了麻烦告知我一声。”
　　“好的！”
　　说罢，牵起陈鸥直接从转角的楼梯登上了二楼。
　　当打开那道许久不曾进入的房门时，陆远稍显迟疑。
　　“怎么了？”陈鸥问。
　　“我在想等会见到我母亲的遗像，我该怎么向她介绍你？”
　　“怎么说还不是随你，又不是我来说……”
　　“我的意思是你准备以什么身份见她？”
　　“啊？”逝者为上，陈鸥还是快速打消了应付的念头，“要不就说我是你朋友吧？”
　　“朋友？”
　　陆远稍稍有些不满。
　　“不行吗？”
　　“算了。”干脆放弃让陈鸥自己做主的机会，“既然你不知道，那还是我来介绍吧！进去吧……”
　　“哦……”
　　吱！
　　当迈入房间时，陈鸥的视线便被桌台上的那副相框吸引。
　　照片上的女人看起来很年轻。
　　这就是陆远的母亲。
　　在她的眉眼之间，她感受到了熟悉的影子，那是一双英气逼人的眼睛，如同陆远的眼睛一般。
　　只不过有那么一瞬，陈鸥在她的眼睛里发现了一抹仿佛历经世事后才有的凄凉。
　　伴随着这股凄凉，牵引着情绪走向低落，沧桑，还有无法言喻的哀伤。
　　陈鸥禁不住靠前一步。
　　来到照片前，仔细的看着。
　　岁月并没有在这个女人脸上留下痕迹，却也将她的生命定格在了似水年华。
　　“阿姨她……看起来很年轻……”
　　“嗯，她走的时候我不过才五岁，算起来也差不多就跟我现在的年纪差不多。”
　　“因为什么？”
　　“因为我。”
　　“……”稍稍讶异，“你？”
　　“这些回头再和你说。”将点好的一根短香递给陈鸥，“先给她上柱香吧！”
　　“嗯。”
　　将短香插到奉台里。
　　又恭敬地鞠了三次弓。
　　随后看向陆远。
　　“接下来呢？”
　　淡然一笑。
　　陆远走上前牵住她的手，一同站到了他母亲的照片前。
　　“我回来看您了……”望了眼陈鸥，“还带了一个人来给您见见！”
　　局促地点了点头。
　　陈鸥的神态略显窘迫，回：“阿姨好……”
　　陆远浅笑一声，继续对着照片道：“她叫小鸥，我想您一定会喜欢她的，以后她就是陆家的人了，所以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先带她来让您过过目，如果您不反对，那我就当您默认我们两个的事了！”
　　嘶！
　　感受到腰间突袭而来的痛，陆远侧头才看到陈鸥恶狠的眼光。
　　“能不能正经点！”陈鸥低声叱问。
　　陆远笑出了声。
　　回：“没关系，这是我妈，以后也是你妈，不用那么严肃！”
　　“滚……”低沉地吼了一声，“我可还没答应这件事呢！”
　　“你答不答应不要紧，只要今天进了这个门，你就赖不掉了……”
　　“谁跟你耍赖，我看是你耍赖才是，进来的时候你又没告诉我要跟你妈说这些……”
　　“那现在说也不迟！”
　　“说什么？”
　　“说你要嫁给我，做我们陆家的媳妇啊？”
　　“别闹了……不然吵到你爸爸休息，会耽误他的身体恢复的！”
　　突然。
　　陆远的表情认真起来。
　　“我只是想让我母亲看到这一幕，如果她在天有灵的话也能对我的事安心了。”抓着她的手，握紧不放，“这里我只带你一个人来过，不管我以前多么不正经，但是这一刻我是认真的，没有什么时候会比这一刻当着我母亲的面互相承诺更神圣了，所以……你愿意嫁给我吗？”
　　说着。
　　不知何时，陆远手上已经多了一个玫红色的盒子。
　　陈鸥望了眼。
　　这个盒子里放着什么，她当下便认了出来。
　　因为数月前，陆远也曾拿着这个盒子向她求婚。
　　“我……”她急促地想要逃脱。
　　陆远的笑开始有了一丝僵硬，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接过盒子，“要不戒指先放在我这吧！等你考虑成熟之后，再决定要不要送给我！”
　　“……”陈鸥的反应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你担心我只是一时冲动么？”
　　“没有！怎么会？我就是想多给你点时间考虑，毕竟你外面不是还有个已经订了婚的等着呢么？万一……”
　　她还没来及说完便被陆远打断。
　　“如果你不信我，我可以当着我母亲的面发誓！”
　　赶忙拦住陆远举起的手。
　　眉头一阵挣扎过后，陈鸥终于点头。
　　“我答应你还不行么！”
　　“真的？”陆远终于喜出望外。
　　“真的！”话锋一转，“不过有个条件！”
　　“……”疑惑地问，“什么条件？”
　　“等你顺利处理好所有事后，我们的事才能最终定下来！”
　　“好！我答应你！”



第22章 新年礼物
==============================
　　晚八点时分，新年的烟火便已在杭城上空开满。
　　一朵朵绚烂缤纷的烟花，照亮了漆黑干燥的夜，将节日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陆宅内。
　　红灯笼高高挂起。
　　佣人们守规有序的忙活着，一顿丰盛的年夜饭陆陆续续摆在了桌上。
　　与往年比，虽然少了些许热闹喧嚣。
　　却也难抵今年有了陈鸥还有苏姐的到来，令陆远格外开心。
　　…………
　　…………
　　与此同时。
　　城郊西平码头边的大桥下。
　　在一处破旧民房的巷子中行径约莫2里路，最终穿过一处涵洞后，隐约能瞧见不远处一座偏僻的大院内泛着昏暗的银白灯光。
　　这是隐藏在城郊的一处洗浴中心。
　　看着停满的车辆，便已知道这里的生意火爆。
　　不时，大院左侧的后门处，在黑暗中传来一阵打闹。
　　“诶！你别推我啊！放手！”
　　说着从夜幕下走出一位穿着白色貂绒外套的妙龄女子。
　　身后还跟着四位体型彪壮的男人。
　　在推搡之中，女子不慎跌倒，手里的行李也一下摔落在地，掉的满地都是。
　　“够了没！”
　　女子坐在地上没再起来。
　　言语中满是憋愤。
　　直到为首的男人走了过来，蹲下。
　　她才抬头，问：“我都说了那件事我不清楚，我也是拿钱办事，你们干嘛还要这么赶尽杀绝，是不是不逼死我你们就不罢休啊！？”
　　男人讥笑一声。
　　“你说的那件事跟你有没有关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已经是我们第二次抓到你还藏在杭城了……都说了让你滚出杭城，要是你再不走，我们也不好做，再有第三次就只能送你上路了！”
　　“……”
　　那女子瞬间愣住。
　　当她看清眼前这个男人目露凶光的模样时，立马收敛了许多。
　　原本叫嚣的语气，此刻变为哀求。
　　“帅哥你们行行好，我原本做这行就是兼职，这不是脑子一热接了个大活就出事了嘛！我也不知道你们老大第二天会被绑架啊！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见几人仍旧没有反应，她只好故作可怜，“您看，我想在城里找个正经工作，你们不允许，我现在没办法了只能到这种破地方上班挣口饭吃，这里的客人什么人都有，我以前在城里那些高档场所上班的时候哪接过这种客人啊……我已经够惨了，你们就给我条生路吧……”
　　男人起身。
　　“别废话！赶紧收拾好东西离开这！”
　　“我不走！”
　　女子突然情绪激动起来。
　　“这大过年的你们要我到哪去！我在这才干了一周不到，每天累死累活的要接十几个客人，工资都还没给我结呢！我哪有钱走！再说了，这场子是勇哥开的，你们不经过他同意就把我赶走，你不怕他找你们麻烦吗！”
　　说着，那个男人揪着衣领将她拽了起来。
　　“臭**，给你脸了是吧？别说我把你赶走，就算我让这关门，你们什么勇哥也不敢放半个屁！还真拿个不上道的人来威胁我了？我们今天来这，你们勇哥连面都不敢露知道为什么吗？”
　　“……”
　　“因为他知道，就算他来也是陪你一块丢人，所以他就只能装乌龟，这样大家都好做！”
　　“你……”
　　“别废话了，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走不走？”
　　“……”
　　砰的一脚，将她刚收拾好的行李踢翻。
　　那个男人满身煞气。
　　吓得她缩着脖子不敢再吱声。
　　“滚！”
　　“……”她浑身激灵了下，嗫嗫嚅嚅着上前一小步，“我走，走前起码也让我把行李收拾好吧……”
　　“晚了！”脚踩着行李，“刚才跟你好说好讲听不进去，所以得让你长点记性，你这些东西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碰过早脏的不能要了，我就做做好事替你丢了！”
　　“……！”
　　“还不滚！？”
　　“我走！”
　　嘴角颤抖着，眼眶里泪水在打转。
　　女子最终哀怜地转身离开了院子。
　　当出了院子的那刻。
　　她撕咬着唇角，回头。
　　眼底飘过那个把自己推上刀山的女人身影。
　　“贱女人，都是你害的！”
　　“别给我碰到你，否则我撕烂你的嘴！”
　　…………
　　…………
　　陆宅。
　　宴客厅的圆桌上，坐满了人。
　　碗筷早已归置好，就等着主位之上的人来，这顿年夜饭才算开始。
　　陈鸥就与陆远贴身坐着。
　　一旁苏姐忙着给空杯里添茶。
　　不时，陆远开口寒暄道：“这段时间家里的事辛苦大家了！”
　　“少爷您客气，不辛苦！”
　　“是啊，我们都是跟着老爷子一路走过来的，现在家里出了事，我们做的都是分内事！”
　　“……”
　　陆远答谢道：“好了，今天是除夕，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感谢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等会我父亲到了，我再一一向各位敬酒！”
　　说到这里。
　　桌上开始有人调侃了起来。
　　“敬酒不着急，少爷您旁边坐着的这位，从开始到现在还没说过话呢！您不打算跟我们介绍介绍？哈哈！”
　　“不急，等我父亲到了，我再向大家介绍！”
　　“好，不急不急，哈哈……”
　　……
　　此时。
　　陈鸥的目光静悄悄转向陆远。
　　“这些人都是谁啊？”
　　陆远同样悄声回：“他们都是跟着我父亲做事的。”
　　“都是公司的人？”
　　“不是。”不露声色的回，“他们不在公司做事，只替我父亲一个人做事。”
　　“哦……”
　　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陈鸥没再发话。
　　不久，宴客厅外传来脚步声。
　　所有人起身迎接。
　　只见陆振华坐在轮椅上，由阿福推着缓慢走了进来。
　　陆远感觉身后一紧，回头看着表情略显紧张的陈鸥。
　　“别紧张，只是吃个饭，不会怎么样的。”
　　陈鸥还是不放心。
　　故意问：“那我等会该怎么说？”
　　陆远笑了笑，回：“什么都不用说，安安静静吃完这顿饭就行了！”
　　“……”
　　不时，陆振华由阿福搀扶着坐到了主位上。
　　而后阿福一个人立在陆振华身后。
　　说道：“董事长身体不佳，今天这顿年夜饭过来露个脸简单吃一下就好了！”
　　“明白，理解！老爷子多保重身体，看家护院这种事就交给我们就行啦！”
　　“是啊！阿福老早交代我们了，您放心！”
　　“……”
　　陆振华点了点头。
　　比起往日，今晚脸色好了许多。
　　只是声音出现些许老态和无力。
　　他敲了敲桌子。
　　“开席吧！有什么话都说给陆远就行了，今天这个年过完以后他就是当家的……”
　　“……”
　　桌上。
　　所有人神态不一。
　　不过最终看向陆远时，都纷纷点头示意。
　　而陆远也都默默一一回应。
　　……
　　席间。
　　陈鸥始终保持谨小慎微的动作。
　　因为她不想过分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而陆远只当她是拘束，不停地给她碗里添着菜。
　　“别夹了，我哪吃得完这么多！？”她小声抗议。
　　“苏姐都说你瘦了，还不多吃点补回来？”
　　“那也不用这样补吧？我要撑死了！”
　　“没关系，能吃多少是多少，以后这些菜每天都会给你来一份，直到把你养的白白胖胖为止才行！”
　　桌下悄悄踢了陆远一下。
　　眉宇间嗔怒道：“滚……”
　　咳咳！
　　被她的窘态逗笑。
　　陆远故意冲她乐笑。
　　突然。
　　主位上陆振华缓慢起身。
　　“我吃好了。”
　　众人迅速放下筷子，起身目送。
　　当阿福将他扶到轮椅上时。
　　陆振华的视线终于瞟向了陆远与陈鸥的方向。
　　随后，推动轮椅。
　　在行进的过程中，陆振华交代众人。
　　“她以后是陆家的女人，不要怠慢了……”
　　“……”
　　一阵沉寂后。
　　终于有人回应。
　　“是！老爷子您慢走！”
　　众人目送着陆振华离开。
　　此刻，当回归宴席后，这顿年夜饭忽然变了味。
　　因为原本被忽略的位置，此刻投来的众多目光。
　　陈鸥只得硬着头皮，学着陆远那般一一回应。
　　最终在默然一片之中，她埋头问陆远。
　　“刚才你爸爸什么意思？”
　　陆远淡笑。
　　回她：“他同意你进陆家的门了，以后在这个院子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没人敢反驳你的意见，这也是我接你回来的条件！”
　　“条件？”
　　“对，我父亲虽然身体不好，但是外面的事他一直知道的一清二楚，他知道杨家一直找不到你是因为我把你藏起来了，所以他担心继续下去被杨家发现的话，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前两天你的消息被放出去的时候，他就提出过要我接你一起回来，不过被我拒绝了！”
　　“我怎么没听你说过这件事？”
　　“因为我跟他提了条件。”
　　“什么条件？”
　　“我要你以未来陆家儿媳妇的身份进门！”
　　“……”
　　望着陈鸥不可思议的目光，陆远握了握她的手，安抚道：“别紧张，既然他同意了，就不会反悔的，我们的事现在由我说的算，没人再可以阻止我们！”
　　“……”望向陆远的目光里，复杂万分。
　　“这是我给你的新年礼物……”



第23章 除夕夜
==============================
　　新年的钟声刚过12点，便在一阵炮竹声中响起。
　　“炮竹声声辞旧岁，阖家团圆迎新春！”
　　电视机里传来高亢的声音，在晚会主持人的旁白之后，又是那首《难忘今宵》的熟悉调调响起。
　　此时，房间的床上。
　　陈鸥还没入睡。
　　叮……
　　手机收到短讯。
　　是陆远发来的。
　　——新年快乐！
　　同时，紧接着电话也打了过来。
　　“睡了吗？”
　　“还没……”陈鸥回。
　　“要不要到楼下喝一杯？”
　　犹豫片刻。
　　最终还是点头。
　　“嗯，你先下去，我穿好衣服就来。”
　　“好！”
　　……
　　一楼客厅里，陆远早已等候多时。
　　晃动着杯脚，醒着刚拆封的红酒。
　　不时，旋转楼梯上，陈鸥披着大衣走了下来。
　　“你下来多久了？”
　　她走过去问。
　　将醒好的酒递给她，陆远回：“刚下来一会，快坐！”
　　“嗯。”
　　两人靠在沙发上，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陆远抿了一口。
　　转向她：“一年了……”
　　“什么一年了？”
　　“我们认识一年了。”
　　“……”沉默了下，“是啊，时间过得好快！”
　　“过来！”他抬起胳膊，示意陈鸥坐过去。
　　顺应着陆远的命令，她坐了过去。
　　“这是我回国后过的第二个春节，以前很害怕过节，今年没想过会遇到你，想想这一年走过来，有太多感慨……”
　　“我也是。”
　　突然。
　　低头问：“我知道过去这一年你身上发生了太多不开心的事，不过现在有我陪着你，以后也会一如既往的这样陪着你！”
　　“……”
　　没有抬头。
　　耳畔是陆远的声音，可脑海里却反复响起杨婧的问话。
　　“你毕竟以男人的身份生活了那么多年，真的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爱上一个男人吗？你对陆远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一直都只是在利用他而已！”
　　“……”
　　两人的对话回荡在耳旁。
　　这一刻，她更加彷徨犹豫了。
　　连她自己也分不清对陆远到底是什么感觉！
　　爱？
　　不可能！
　　每当自己想起那晚的事情，想起他醉酒的样子，还有手腕上被皮带勒出的血痕，她都无法原谅！
　　还有仓库里，陆振华是怎么逼着她喝下堕胎药，又是怎么一拳拳打到她肚子上的，那种痛和失去孩子的绝望，令她在往后的每个夜晚都会被梦魇惊醒！
　　……
　　可是自己恨他吗？
　　她依然没有得到答案！
　　以前她可以毫不犹豫的说自己恨陆远。
　　可是现在她没有答案。
　　失忆后发生的种种，依然历历在目。
　　他可以为了自己毫不犹豫的跳下悬崖，如今又冲破阻碍，不介意她以前的过往，甚至愿意为她抗下过去发生的那些事。
　　这些都令她陷入困境！
　　如今，每当自己为了骗取他的信任，屡次迎合着和他发生关系时，她依然会觉得恶心！
　　可是随着两人在一起的时间越久，
　　她愈发的明白，
　　那股恶心更多的是来自于对自身的厌恶！
　　她厌恶现在这副躯体！
　　于前二十年那般活着相比，她更觉得现在的身体就是个工具，在复仇和堕落之间，她一个都没跑掉！
　　现如今，哪怕自己已经堕落不堪，她也无法收手。
　　因为每当眼睛闭上时，李洋，杨彪，温柔，陈文，还有陆振华的影子就会出现！
　　“在想什么呢？”陆远突然问。
　　“……”静默着看了陆远一眼，“没什么，在想着明天一早去见你父亲该怎么说？”
　　“到时候跟着我就行了，不用刻意说些什么。”
　　“会不会不太好？”
　　“不会。”安慰着继续道，“如果他想说什么，即使你不开口，他也会问的。”
　　“就怕问的东西是我不知道的，我要是回答不上来怎么办？”
　　“别担心，答不上就不要答，我会帮你在旁边照应的！”
　　“嗯！”
　　“嗯……”陆远嗯了半天，才迟疑地问，“你没什么要对我说的么？”
　　“啊？”陈鸥依旧不在状态。
　　“……”
　　“你突然问这个，我不知道说什么……要不你问吧，你问什么我答什么！”
　　“那好吧！”陆远笑了笑，“那咱们一人三个问题，谁都不能说慌，怎么样？”
　　“……”
　　忽然有些犹豫。
　　她担心陆远会不会再问起关于杨彪的事，又或者一些跟她过去有关的问题！
　　“你先问吧？”陆远看着她。
　　望着陆远放松真挚的表情，那一刻她空白的脑袋，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紧接着将这个念头转化成了问题。
　　“如果将来我们之间出现了背叛，如果背叛的那个人是我，你会怎么样？”
　　“……”
　　表情突然凝滞。
　　陆远玩笑着问：“你说的是哪种背叛？”
　　“想哪去了！”假装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酒，“就是随便问问而已……”
　　片刻。
　　陆远一本正经回答。
　　“无论是哪种，我会原谅你一次！”
　　猛然抬头。
　　她注视着陆远的眼睛，又迅速逃开。
　　“为什么？”
　　“没有原因，也不需要原因！”松开她，陆远问，“那如果反过来我问你，你会怎么回答？”
　　“……”
　　许久。
　　两人之间都被一阵沉默笼罩。
　　最终陈鸥还是摇了摇头，回：“我不知道……”
　　可陆远并未介怀。
　　“那我来替你回答，如果是我背叛了你，绝不要原谅我！”
　　“为什么……”
　　“因为我要我们两个都知道，我绝不会给你离开我的机会……”
　　“……”
　　“现在到第二个了，问吧？”
　　思考片刻后，陈鸥回：“还是刚才的问题，你为什么会原谅我一次？”
　　“嗯……如果非要问出个原因的话，我想应该是我哪里做的还不够好吧？不然你怎么会背叛我呢？”
　　“……”终于，陈鸥笑了笑，“没有，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那该我问了！让我想想……”想通之后，“你想办个什么样的婚礼？”
　　“就这个？”
　　“是啊！”
　　“没想过……”
　　“现在想也不迟！”
　　“我对这个没要求，都随你吧！”
　　“好吧……”笑着不再勉强。
　　“还剩一个问题了……”她说。
　　“嗯，想到什么了就问，我保证都跟你实话实说！”
　　“那跟我聊聊和你母亲有关的事情吧！我想听……”
　　“……”犹豫了下，“那可能要说很长一会了，要不你去拿个被子，今晚就在这聊到困了再睡！”
　　“嗯！”



第24章 隐忍
==============================
　　客厅。
　　舒软的沙发上，陆远睡眼惺忪。
　　外头。
　　新年的炮仗仍隐约炸个不停。
　　望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表。
　　已是后半夜。
　　手中的红酒杯还在摇晃……
　　陈鸥迷离的眼睛，却愈发的坚定！
　　……
　　“这次高亚文和高进他们少了杨彪做帮手，接下来估计会继续拉拢杨家或者其它人入伙，现在总算是把你安顿好了，我也能安心去应对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在家里呆着哪里都不要去，想做什么或者需要什么都交代苏姐去办就行了！”
　　“嗯，这些你就不用操心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虽然明知道你在家里很安全，但是我还是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
　　“既然无法预知，就别多想了，要发生的事终究是会发生的。”
　　“……”
　　陆远抬头，眉宇间多了分清醒。
　　陈鸥问他：“怎么了？”
　　“没事，三点多了，天一亮还要去爸爸那里，睡吧！”
　　“嗯，我去楼上了。”
　　“去吧！”
　　目送着陈鸥上楼，陆远最终又回到沙发上。
　　只是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楼梯的方向，
　　枕在后脑下的手臂，不安地拍打着沙发。
　　…………
　　…………
　　一早。
　　按照习俗，两人洗漱完毕后，一同去了湖景居。
　　简短的问候后，陆远便托词昨夜未休息好为由，想要带陈鸥离开。
　　没想陆振华倒是主动留下了陈鸥。
　　虽不明陆振华是何用意，不过经历这么多事情后，以及眼下的局势，陆远倒是也没有过多担心陆振华会对她发难。
　　“推我出去走走……”陆振华吩咐道。
　　“嗯……”
　　陈鸥上前。
　　随后，陆远想要阻拦，却被她眼神拦住。
　　而陆振华也看出陆远担忧，笑了笑。
　　“就在湖边交代两句话，没必要这么紧张！”
　　“有什么话不能在屋里说吗？外面有些冷，您身体还没有恢复好，不能在外面待太久。”
　　“放心！”陆振华挥了挥手，随后阿福打开了门，“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
　　陆远再也没了托词，只得沉默地看着陈鸥推着陆振华向门口走去。
　　出门前，陈鸥上前小声安慰。
　　“既然你爸爸要我留下，肯定是有什么话不方便当着你的面说，放心……他说什么我不会顶撞的！”
　　“嗯……”
　　随后，大门关闭，房间内只剩了陆远与阿福二人。
　　来到落地玻璃窗边。
　　陆远默不作声地注视着屋外，渐渐走向湖边的背影。
　　湖边。
　　陆振华坐在轮椅之上，背对着她。
　　“把你留下是有几句话要交代你。”
　　“明白。”
　　“陆远喜欢你。”
　　“……”
　　“喜欢到可以为了你顶撞我的程度！”
　　“是吗？”语气平淡，“都是我的错，回头我会告诉他这样做不好的……”
　　“他现在是这个家的当家的，这些话我只和你说，你也不用多跟他聊什么。”
　　“您说的是！”
　　一声无力的笑。
　　陆振华缓慢转了过来。
　　“陆家的女人不是好当的……”
　　陈鸥仅是微笑点头。
　　并未回答。
　　“推我到钓台那边走走……”
　　“嗯。”
　　起身来到轮椅后。
　　不时，一阵凛冽的北风吹了过来。
　　那双早就被仇恨淹没的双眼，满是冰冷的寒意。
　　……
　　冬季里的湖面碎冰块块。
　　下了一夜的大雪，一早消停了不少。
　　此刻，延伸到湖中的钓台之上，陆振华本就苍白的头发上，积了薄薄一层雪沙。
　　过了不知多久，当手脚渐渐变得麻木，陆振华终于开了口。
　　“回吧！”
　　“回去？”
　　“嗯……”
　　陈鸥稍稍诧异。
　　望着陆振华，眼底里闪过一丝犹豫。
　　“您不是有话要交代么？”
　　“哦，差点忘了……”有气无力地睁了睁眼睛，陆振华回头看了眼，“人老了总是爱忘事情，话到了嘴边又忘记说，让你见笑话了。”
　　“没事。”
　　“你现在虽然还没有过门，不过也算是半个我陆家的人了，等陆远把外面的事情处理好之后，我会主动把他和杨家小姐的婚事退掉的，所以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在家里待着吧……昨天我已经吩咐过他们了，以后在家里没人会为难你，就是要委屈你暂时哪都不能去了。”
　　“我会听您的，尽量不给陆远添麻烦。”
　　“嗯，那就好……回吧！”
　　“……”
　　一阵沉寂。
　　陆振华等待了片刻，却发现陈鸥仍立在原地。
　　而她握着轮椅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
　　此刻，她脑海里反复响起一句话！
　　推他下去！
　　只需要轻轻一推，那么以前的仇，就能全部报掉！
　　……
　　她的理智被这股冲动一遍一遍地撼动。
　　等到那股浪潮汹涌而来，又悄无声息地退去时，她的双目也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清醒。
　　“不行，要忍住！
　　我要做的还有更多，
　　杀陆振华只是早晚的事情，但至少不是现在！
　　因为我还不能死！
　　就算陆远不杀我，按照陆家办事的秉性，我以后也一定出不了陆家的大门！”
　　……
　　终于，陆振华问了起来。
　　“你还有话要跟我说吗？”
　　从失神中，恢复神态。
　　她从容地拉回轮椅。
　　“没了！”
　　…………
　　…………
　　屋内。
　　安置好陆振华后，阿福起身送别二人。
　　“少爷，你们回吧！让董事长也好好休息会。”
　　“嗯！”
　　说罢，陆远又走向床边。
　　“昨晚小鸥没休息好，我送她回去了，有什么事您让阿福叫我就行。”
　　陆振华躺在床上点了点头。
　　“去吧……”随后，想起了什么，又叫住二人，“听说小鸥的厨艺不错，明天开始，让她来负责我这屋的饮食吧！”
　　“……”
　　脚步突然定在原地。
　　陆远还未开口。
　　陆振华便交代道：“公司的事情你安心去处理，她在我这，阿福也在，就算院子里有内鬼，也不可能闹到我这来。”
　　“嗯，明白……”
　　陆振华合上眼睛。
　　不再多说。
　　出了门后，陆远悄声问陈鸥。
　　“刚才爸爸让你以后负责他的饮食，你没意见吧？”
　　“我没事，只要他吃得惯我做的东西，我就当是继续练习我的厨艺了！”笑了笑。
　　“辛苦你了！”
　　“这有什么辛苦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久久。
　　陆远将她拥入怀中。
　　“回去再睡会吧？昨天熬了一宿，你的黑眼圈都出来了！”
　　“啊？”朝着掌心呵了口气捂在脸上，她挤着眉头，“都怪你，昨天晚上非要喝什么酒！”
　　“对，都怪我！”宠溺地将她冰凉的手焐在掌心，“等会回屋了我给你按摩，让你好好放松下，争取睡个好觉怎么样！？”
　　陈鸥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你哪次不是这么说的，每次都是没按两下就要做别的事！”
　　“咳！话是这么说，你不是也没让我得逞嘛……”
　　“滚……”
　　…………
　　…………
　　窗边。
　　阿福一直望着陆远陈鸥二人彻底离开后，才缓慢来到床边。
　　“他们走了……”
　　“嗯……”仍合紧双目，“刚才我说回的时候，虽然她没有多余的动作，但是有一刹，她犹豫了……”
　　“那……”阿福做了个杀的手势。
　　“不必……既然人已经接到家里了，就留着吧！她在，陆远也好安心做事。”
　　“是这个道理！”
　　“刚才在湖边，她有机会推我下去……不过既然她没对我下手，那也就不能按照防贼那样防范着她，与其放到别院，不如叫过来在身边看着，就算她有什么动作，也好提前预防……”
　　“明白了……”
　　【最近疫情严重，大家最好居家不要外出】



第25章 利益链上的蛆虫
==============================
　　初二。
　　一扫连日来的阴霾，乌云退避后，太阳艳照高照。
　　紧锁的房内。
　　陈鸥正通着电话。
　　“杨彪怎么样了？”
　　那头，杨婧回答道：“放心，按照你要求的，一天一刀，一下也没少……不过你下手可够狠的，还按照你那个割法，再挨几刀他可就挺不住了。”
　　“那是他应得的！”
　　“话是没错，不过他现在还不能死，得等到你把陆家的事搞定之后，才能杀了他！”
　　停顿了片刻。
　　陈鸥回：“昨天陆振华已经试探过我一次，我想他现在应该也不确定我是不是已经恢复记忆了，他让我从今天开始去他那里，看来他还是对我不放心，想让那个叫阿福的看着我。”
　　“这个好办，你就按照陆振华要求的去做，有陆远在，他暂时不会拿你怎么样，至于其它的我来想办法解决！”
　　“嗯，还有件事我要跟你说。”
　　“什么事？”
　　“杀了陆振华之后，我要你想办法把我从陆家弄出去！”
　　“放心！”稍稍沉默后，杨婧沉下语气，“即使你不说，我也会想办法接你出来，事成之后，有陆远在，虽然他不一定会拿你怎么样，但要是被他发现你一直在骗他，他肯定会把你关在陆家，那后面的事也就没办法继续了，所以这点我可以给你保证，毕竟杀杨彪的人只能是你，最终把所有责任揽在你身上，这可是我们的约定！”
　　眉头皱起。
　　显然杨婧高高在上的语气令她有些厌恶。
　　“你不用重复这些，既然你帮我，我也会遵守约定！”
　　“我倒是不担心这个，哪怕你毁约，我杀了杨彪再把罪名按到你头上也是轻而易举，只是这样的话毕竟少了点信服力，你也是聪明人，所以应该想的比我清楚。”
　　“明白。”
　　“嗯，记住我的话，杀陆振华的时候最好避开陆远，否则我也没办法第一时间安排你出来！”
　　“知道了！”
　　“还有！陆振华醒过来的事外界还没有放出消息，我猜他应该是想趁机一次性把远航内部那些有异心的人清理掉！”顿了顿，“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高家这回就算折腾出天大的动静应该也翻不了身了，所以趁着这次能够贴身跟在陆振华身边的机会，我要你打探清楚陆振华的身体状况，他出事的时候被人朝着身后打了两枪，你就在他换药的时候盯着，看看枪伤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打探这个干嘛？”陈鸥有丝不解。
　　“因为枪伤如果是真的话，以他的身体估计也没两年好活了，但如果是假的话，那么从一开始整件事就是他在自导自演，我担心他把我也算计在内！”
　　“如果是假的话，那陆振华有可能是故意装作受伤，然后引诱高家主动出手？”
　　“嗯！”
　　“可你和陆远的婚事是他亲自定的，他不是也想借助杨家的势力吗？怎么会算计你？”
　　“婚事？你太天真了，我和陆远的婚事不过都是建立在利益交换的前提上，可无论是我爷爷又或者是陆振华，他们都是没尝到甜头就绝对不会贸然给对方许诺的人，所以他打算借着我和陆远联姻的事，凭白借杨家的手除掉高家的意图被我爷爷看穿了，所以我爷爷这才一直迟迟按兵不动！
　　并且，中间又出了岔子，我哥哥暗中和高家勾搭在了一起，而陆振华也肯定明白，这个节骨眼上，就算我哥哥再蠢，如果没得到我爷爷的默许，他也是不敢来搅这摊浑水的！”
　　“你的意思是……你爷爷是在逼陆振华主动表态？”
　　“没错！陆振华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要想继续不伤筋骨的消除远航的隐患，那他就绝对不能再亲自出面，只要远航当家的换了人，那他就能又不得罪我爷爷，又能继续利用杨家的势力来处理高家，而那个能替代他的人只有陆远！现在陆远当上了陆家的主事人，想必过不多久消息就会放出去，到时候我爷爷能眼瞅着远航这块到嘴的蛋糕被高家硬生生啃掉吗？他肯定会插手扶持陆远坐稳远航当家的位子，至于以后的事，有我在陆家，两家的关系打断骨头连着筋，早晚都要共享各自的利益的！”
　　“这样看来的话，你应该也在担心陆振华会出尔反尔吧？毕竟他不肯松口把好处分出去，那以后就算你进了陆家的门，也只能像别的女人一样做个金丝雀了！有他在，他是不会让你和杨家染指陆家的产业的！”
　　“没错，我确实是这么担心的！我爷爷现在也不清楚陆振华目前是死是活，如果事情真到了不可缓和的地步的话，他是不会放纵着高家不管的。”轻呵一声，杨婧故作不在乎，“现在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告诉你了，想要借此来嘲笑我么？”
　　冷笑一声。
　　陈鸥淡漠地回：“你以后怎么样我不感兴趣，我只是告诉你，杀陆振华有你没你我都会去做，除此之外任何你要我做的事情，都要用同等代价来交换！”
　　“你！”
　　“你没有拒绝我的资格，我可以替你打探陆振华的伤是真是假，但是你也要再答应我一件事！”
　　电话里一阵沉默。
　　片刻后，杨婧回她。
　　“说！如果超出你给的消息的价值，我是不会答应你的！”
　　“放心，我的要求很简单！”酝酿片刻后，她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些，“杀了杨彪之后，我会揽下所有责任，但是对外宣称我会说这些都是陈文让我做的，可是只有我一个人说还远远不够，我要你站出来指证陈文和我的关系！”
　　“你想把陈文拖下水？”
　　“是！”
　　“哈哈……你是不是单纯过头了，就算我帮你出来指证是她指使你杀的杨彪，杨家能杀了她吗？她敢策划着反出杨家，还会怕最后真的和杨家对上吗？她背后可是有宏在帮她！”
　　“单纯一个杨彪就至她于死地当然是不太可能的……我要的是以后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她都要时时刻刻提防着杨家的报复！”
　　“……”
　　杨婧沉默许久。
　　同时，电话里传出断线的滴声，没有留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
　　……
　　而挂掉电话后。
　　房内。
　　原本的安静，被一片令人窒息的沉寂覆盖。
　　陈鸥握紧了手机，迟迟没有松开。
　　……
　　因为杨婧的话，还有她的发号施令，明明令她觉得很不舒服，可她还是要无条件屈服！
　　她告诉过自己多次，永远不要再给别人当枪使，可眼下的情势容不得她自作主张。
　　她感受着胸中的一团烈火，将她的喉咙烧干！
　　可她只能压抑着怒火无处宣泄的滋味！
　　“这帮人的眼里只有利益之分，没有对错！只要踏进这圈子，所有人都是这块蛋糕上的蛆虫，可笑的是还有多少像我一样的人，围着这块蛋糕的边缘，不曾动过这块蛋糕上的一丝奶油，可那些真正有资格享用蛋糕的人还是会觉得你恶心，抬抬手便可以让你爬到最顶端，弹弹手也能决定你的生死！”
　　“陆家，杨家，文姐，高家，甚至是师傅……他们是幕后真正拥有这块蛋糕的人么？又或者连他们也只是这块蛋糕最顶端，吃的最肥的那几只蛆虫！”
　　嗤……
　　想到这里，她发出一阵痴笑。
　　“是不是跟我有什么关系？说到底我和他们都只是关在同一个笼子里，不同的是他们够得着边，而我却自始至终连这个笼子长什么样都看不到罢了……”
　　“杀了陆振华和杨彪我已经赚了，就算还能活着，天大地大也再也没有我的容身之所，没人会再给我活路，那我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窝囊的做了这么久的女人，总算是要到头了……”



第26章 皮箱
==============================
　　湖景居。
　　幽暗的房内。
　　阿福立在床边一侧。
　　“董事长，刘律师正在路上。”
　　“嗯，既然家主的位子都给陆远了，远航董事的位子自然也是要一并交给他的。”
　　“是……”阿福笑了笑，“不过这件事对外还不能公开吧？”
　　“嗯，跟亚文站到一帮的几个人都是我们能掌控的，既然要肃清泥沙，那就一颗都不剩的全锄掉……”
　　“这么做会不会太狠了？起码有些人留着还是能为少爷所用的，毕竟以后远航单凭少爷一个人的力量，还是多少有些势单力薄……”
　　“我也考虑过这些，路是自己走出来的，陆远做上了董事的位子后，自然会培养他的心腹，就算我留给他，以他的性子也不会容他们的。”
　　“这倒也是……”
　　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不时，阿福打开门，陈鸥端着一碗莲子银耳羹站在门外。
　　“交给我来吧！”阿福接下，“辛苦你了。”
　　“不碍的，叔叔身体还没有彻底康复，所以早餐我做的清淡点。”
　　“嗯，你有心了，我会向董事长转达你的心意的！”
　　连忙摆手拒绝。
　　陈鸥笑道：“不用不用，不过刚做了一顿就要邀功，难免会让人觉得难为情……”
　　阿福同样笑了笑。
　　“好，那我端进去了，接下来就不麻烦你了。”
　　“嗯……”
　　透过房门打开的缝隙，陈鸥眼角的余光瞥向房间的角落。
　　“还有事？”阿福转身的同时，问她。
　　“哦，没了！”
　　“嗯，快去忙吧，中午的这顿切记不要放对恢复伤口不利的东西。”
　　“知道了，那我去准备了。”
　　“嗯。”
　　转身离去。
　　房门也应声关闭。
　　与此同时，房内阿福主动分出一勺的羹尝了一口。
　　过了片刻后，才重新换上新的餐具送到陆振华床前。
　　“已经试过了，没有别的东西，董事长您放心用吧！”
　　有阿福搀着，陆振华坐到了轮椅上。
　　“以后就别试了，她就算真的记起以前的事，也不会想到用下毒这个办法来把我怎么样的，是我们大惊小怪了。”
　　“以防万一，不管怎样还是防着点好……”
　　笑着指了指阿福。
　　陆振华摇头。
　　“这些年有你跟在身边，我倒是安省。”
　　“您言重了。”
　　拿起勺子尝了一口。
　　陆振华接着点了点头。
　　“味道不错，看得出她很用心。”
　　“那您的话要不要带给她？”
　　“嗯，告诉她以后午饭晚餐的时候，做好了就一起用吧！”
　　“是。”
　　…………
　　…………
　　厨房。
　　苏姐帮忙打打下手。
　　橱柜之上，摆放着各种中午所需的食材。
　　“小鸥啊，你中午做的这是什么啊？需要用到这么多东西，又是排骨又是肉的……”
　　掀开玻璃罩，将剁好的骨头放了进去。
　　“就是锅白菜汤，不过需要用排骨炖出的精汤再混着肉沫重新炖一遍，最后才是加到小白菜的菜心里，陆叔叔身体正需要恢复，太淡了太腻了都不太好，这个做法刚好合适，就是费些时间。”
　　苏姐明白的点点头。
　　笑道：“这个做法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你可真有心了！”
　　拿起抹布擦了擦桌台。
　　陈鸥深呼了口气。
　　目光幽深。
　　“应该的……”
　　不时，厨房外传来脚步。
　　“在做什么好吃的呢？”陆远进了来。
　　“你怎么来了啊少爷？这地方哪是你能呆的，油烟味重，快出去！”
　　苏姐作势便要驱赶。
　　没想陆远一把稳住了苏姐，而后直接绕到陈鸥跟前。
　　“我就是过来看看。”随后转向陈鸥，关心地望了一眼，“辛不辛苦？”
　　“没事，做个饭而已，又不是没做过，大惊小怪！”
　　“那就好。”放下手，“爸爸让我过来一趟，说是有事要谈，中午我也在这边吃，记得添副碗筷！”
　　“嗯。”
　　“那我就不在这耽误你了，小心点别烫到伤到了……”
　　“知道啦！”不耐地催赶，面上却难掩笑意，“快走快走！”
　　“呃……”
　　见一旁苏姐只顾着看戏，陆远只好识趣地离开。
　　陆远走后。
　　苏姐继续清洗着菜心，每一片都小心翼翼。
　　同时，也漫不经心的点拨道。
　　“小鸥，问你个事！”
　　“嗯？”没停下手里的活。
　　“你真的一点都记不得过去的事啦？”
　　说到这里，还是顿了下。
　　陈鸥随后回：“嗯，记不得了。”
　　“……”
　　这回，苏姐没再问。
　　倒是陈鸥问了起来。
　　“怎么问起这个了？”
　　“没什么……”苏姐灿笑着，“就是想，有时候过去的事能忘掉，就像你现在一样，也是种福气。”
　　“这算是什么福气。”
　　“你还别不信，谁过去没点不开心的事，但是说忘掉就能忘掉的人还真没几个，我要是像你一样，忘记自己还有个混账儿子，那不知道该多开心！”
　　“……”
　　一阵沉默。
　　苏姐也将到嘴边的话突然咽了回去。
　　厨房内，二人各自忙着。
　　不作声地，陈鸥忽然问了一句。
　　“您儿子多大了？”
　　“他……”犹豫了下，“他就是个混账东西，不提他也罢！”
　　“没事，反正在厨房忙着也是忙着，不如聊聊家里的事吧！”
　　“……”
　　再三犹豫后，苏姐才稍有些紧迫地回。
　　“小鸥啊……聊是可以聊，不过聊之前我想你先答应我件事……”
　　“好！你说吧！”
　　“我这儿子在你失忆之前跟你有些过节，我想……”
　　“您想我不要跟他计较？”
　　“是……不过不管怎么样都是那个混账东西自己作的，我就是随口一提，哪天你真想起以前的事了，我都得替你打断他的腿！”
　　笑了笑。
　　走上前去。
　　“苏姐，我没那么小心眼！”
　　“这……”
　　“别这那的了！有您这个当妈的把我伺候的这么好，也算抵了他的帐了，我不会找他麻烦的。”
　　苏姐扶着她的肩膀，眼底满是心疼。
　　“来，让我好好瞧瞧！”
　　捋了捋额头，陈鸥笑回：“瞧什么？”
　　“瞧你怎么那么招人心疼！”说到这里，带笑的眼角包含水雾。
　　“干嘛哭啊！”
　　轻轻拭去苏姐眼角的泪痕。
　　苏姐扭过头去，狠狠出了口气。
　　“不提了！我比江大姐小了几岁，不过以后在这院子里，你要是不嫌弃就拿我当个亲人！”
　　“瞧您说的！我一直都拿您当亲人啊！难道您还一直跟我划清着界限呢……”
　　噗……
　　苏姐瞧着她故意耍滑的模样，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
　　“鬼灵精！真是个小滑头，反倒赖起我来了，我一辈子没有女儿的命，现在能有个现成的白捡过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不就是了，要不是您也来陪着我，我在这院里怕是要闷死了！”
　　“好好，以后姐一直陪着你，你上哪我都跟着你！”
　　“真的？”
　　“当然是真的啦！”
　　“那我可就赖上您了！”
　　“好！姐心甘情愿被你赖上！”
　　“嗯……”故作愁眉，“陆远交代了让我不要离开这个院子，我还有些东西落家里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拿回来。”
　　“什么东西啊？”
　　正了正神态。
　　陈鸥回：“都是我妈的遗物，她人不在了，有些东西我留着做个念想。”
　　“啧……”苏姐也愁眉起来，“那方便的话，我去帮你拿？”
　　听到苏姐允诺，陈鸥立马眉开眼笑起来。
　　“方便！东西就在我妈那屋的床头柜上，是个锁着的皮箱！”
　　“成，我知道了，中午吃了这顿饭我就去给你取回来！”
　　“嗯！”
　　说到这里，苏姐爱怜地望着她。
　　叹了口气。
　　“我这老大姐也不在了，真是难为你了，一个人孤苦伶仃的……”
　　“没什么，人都有一死的……”
　　“啧！”呸了一口，“大过年的别乱说话，你的东西我下午一定取了给你送来，别没事瞎琢磨！”
　　故意撇嘴。
　　笑了出来。
　　“知道啦！”
　　“行，赶紧忙活着吧！别耽误了饭点！”
　　“嗯！”
　　两人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忙碌的厨房内，一时无言。
　　陈鸥背对着苏姐，脑海里想着皮箱里那把枪，心里一直忐忑不安。
　　“对不起了苏姐，要那把枪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希望不会用到吧！”



第27章 经久不衰的家族
==============================
　　午饭。
　　陆振华由阿福照看着，在内屋用饭。
　　客厅圆桌。
　　苏姐吃到一半，便匆匆收拾起了碗筷。
　　陆远问了起来。
　　“苏姐，怎么才吃到一半就要走了？”
　　见状，陈鸥主动解释。
　　“哦，老宅落了点东西，我让苏姐帮我去取。”
　　“什么东西？我让人送苏姐过去吧？”
　　“不用！”面色随意，“是我妈生前的东西。”
　　“嗯，你做主就好，还有什么需要取的，我让人一次性取过来，免得跑来跑去引人注意。”
　　“没了，就那些东西，苏姐一个人够了。”
　　“好吧！”面向苏姐，“那苏姐你辛苦一趟吧！”
　　这时，苏姐才回。
　　“不辛苦，我看小鸥最近也总是闷闷不乐的，这不是取回来点江大姐的东西，看着能做个念想，人也没那么难过不是？”
　　“嗯！”
　　放下筷子。
　　抓过陈鸥的手，陆远安慰道：“阿姨的事情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别想太多了！”
　　勉强一笑，陈鸥点了点头。
　　“我知道，不用担心我。”
　　“嗯……”说到这里，陆远犹豫了刹那，“有件事我要和你说一下！”
　　“什么事？”
　　陆远望向苏姐。
　　而苏姐也立马识趣的起身要走。
　　“你们两个聊吧，我现在就去取东西！”
　　“嗯，不着急！苏姐你慢点！”
　　“知道啦！”
　　苏姐离开后。
　　客厅就剩了两人。
　　直到此时，陆远才语重心长道：“刚才父亲把远航董事的位子正式交给我了！”
　　“哦……”看了眼陆远，“这是好事啊，干嘛那么神经兮兮的？”
　　“是好事，不过马上我也要回集团里处理正事了，可能不能每天陪你了。”
　　“没关系！我又不是没手没脚！你赶紧去忙正事吧，别老是婆婆妈妈的，到底我是男人还是你是男人啊？”
　　“……”
　　陆远一时无语。
　　随后稍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接着便默不作声。
　　只是眼底的余光，时不时会偶尔瞄向陈鸥一眼，眼神很是复杂。
　　同时，这也引起了陈鸥的注意。
　　“怎么了？是不是我刚才的话说重了？”
　　“不是……”
　　放下碗筷，主动讨好地笑着趴在陆远手臂之上。
　　陈鸥嘟着嘴巴。
　　“那你看起来怎么像是生气的样子？”
　　轻抚她的鬓角。
　　陆远轻声却正经地回：“没事，别瞎想！”
　　“哦！”
　　“……”还是没忍住补了一句，“我不在家，你记得老老实实的！”
　　“那不然呢？”反问陆远。
　　“别生气。”回头望了眼内屋，“爸爸身体的状况时好时坏，既然他喜欢吃你做的菜，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了！”
　　“别太担心了……”陈鸥面露不忍，“枪伤修养一段时就好了，叔叔肯定不会有事的！”
　　“……”
　　突然沉静。
　　陆远没来由的注视，忽然令陈鸥顿住。
　　“干嘛这么看着我？”故作不解。
　　陆远迅速转移视线。
　　而后夹了菜吃了一口，才回：“爸爸的身体不是因为枪伤。”
　　谈及此事，陈鸥也当下做出反应。
　　自从陆振华出事后，陆家对这件事就一直遮遮掩掩的，包括媒体也都没有得到切实消息。
　　而陆振华出事时被人朝着背后打了两枪的消息也是杨婧告诉她的。
　　眼下她一时失言，轻易将这件事说了出来，怪不得陆远会有现在的反应。
　　“哦，上午送饭的时候阿福说让我不要用对伤口恢复不利的东西，我还以为是枪伤呢！”夹了颗菜心给陆远，“所以中午这顿我做的刚好适合受了伤需要休养的人吃，我看你最近休息也不好，也多吃点补补吧！”
　　“嗯。”假装无事地吃下，“你也多吃点！”
　　“嗯。”
　　“小鸥。”
　　“嗯？”
　　“爸爸他身体确实动了刀，所以接下来的伙食你还是按照阿福说的那样，不要加对伤口不利的东西了。”
　　“嗯，知道了！”继续像个无事人，“还有别的交代吗？”
　　“没了。”
　　“嗯，放心吧！”
　　“好。”随意应付了两口，陆远终于起身，“我进去看看爸爸，你要一起吗？”
　　“啊？还有这么多饭剩下了，你不吃了吗？”
　　“不吃了，等会和爸爸说两句话我就要回公司了。”
　　“这么赶啊？”放下餐具，“等下，我和你一起。”
　　“嗯。”
　　……
　　里屋。
　　陆振华也已经用好餐。
　　见着两人推门走了进来，便吩咐阿福扶他起身。
　　“你们两个坐吧！”陆振华吩咐道。
　　两人仍恭敬地站在那里。
　　陆远回道：“不了，公司还有点事要处理，就是过来跟您打个招呼，这就走！”
　　“嗯……才初二那帮人就不让人消停了！”
　　“没多大事，放心！”
　　陆振华沉默片刻。
　　随后望了眼陈鸥，吩咐道：“中午的饭很合我的胃口，辛苦你了！”
　　“不辛苦，叔叔您客气了！”
　　“嗯。”再次面向陆远，“安心去公司吧！小鸥是个懂事的孩子，家里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嗯，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去吧！”
　　陈鸥也随着陆远一道出了门。
　　这时，阿福走了过来。
　　“看少爷脸色，应该是饭桌上跟她聊天的时候，察觉出了什么异样？”
　　陆振华仅是笑了笑。
　　“别瞎猜了，鸟在笼子里，看着就行了……”
　　“就是不知道这只鸟是鹰还是麻雀，鹰可是能伤人的……”
　　“不管她是鹰还是麻雀，总归还在笼子里，不放出来看看怎么能知道会不会伤人呢？”
　　阿福沉思片刻。
　　立马回：“您的意思是给它个门？”
　　“不光是门，还得有饵……”
　　“明白了，一切听您吩咐！”
　　“不急……”艰难地挪动下身子，陆振华靠在床头，“这个饵还没想好用什么，轻了容易打草惊蛇，重了又显得画蛇添足，等时机来了，鸟会自己出来的。”
　　“您说的时机……大概是高家走投无路准备跟我们殊死一拼的时候吧？”
　　无奈地笑着摇头。
　　陆振华舒了口气。
　　“跟着我这么久，你倒是看事情越来越明白了！”
　　“您过奖了，我也只是随口那么一说。”
　　“你说的没错，陆远一手把控着陆家和远航的消息，用不多久就会传到外面去，无论是杨家也好，陈文也好，这对他们都是个有利的消息……
　　眼下正是集团话事人新旧交替的节骨眼上，内部的这帮人里面，要反的，或者犹豫不决想反又还没反的，这个时候都要做个表态了！”
　　“内忧加外患，少爷这次怕是要吃点苦头了……”
　　呵呵……
　　“不吃点苦头怎么能胜任远航这个将来的跨国集团掌门人的位子。”苍老的眼神，此刻再次突显凌厉，“我在的时候，亚文不敢说什么，但是做事留三分的架势久了，远航也就被拖垮了，加上杨家这种存在了上百年的家族在中间搅和，我要是不左右逢源，远航同样难逃被这帮人围剿蚕食的下场！”
　　“是啊，虽说远航这些年有您的领导一直发展到今天的规模，官面上咱们做到了整个江南地区无人能及的地步，但是杨家的存在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这帮人就像寄生虫，依附在各个大大小小的集团公司身上，贪婪的榨取金钱！这次高亚文敢明目张胆的硬来，没那个杨老爷子的默许，杨家那个小子也不敢这么放肆的和他连起伙来对您下手！”
　　“这些手段既然人家能让你看得明白，那也就是在告诉你他并不拿你当回事……”
　　说到这里，阿福低下头。
　　目光同样凌厉。
　　“但是若要全力一拼，杨家也付不起这么大的代价！”
　　轻笑一声，并没有正面回答阿福的问题。
　　陆振华看向别处。
　　沉默许久后，才缓缓道：“我们同样付不起……”
　　“我明白……”忍下不忿，“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帮寄生虫。”
　　不解地看了阿福一眼。
　　陆振华问道：“为什么要摆脱？”
　　“……”
　　“呵呵……像杨家这样的家族不止一个，既然能存在自然有它存在的道理和价值，你看到的只是他们想让你看到的，而在这个家族背后那些我们看不到的呢？”
　　“您是指……权力？”
　　“嗯……”闭目养神，“他们的存在，充其量也不过是个中间人罢了，喂饱了他们，他们自然也会给你想要的东西和方便，但是难题就在你愿意付出多少代价去满足他们……”
　　“这是个无底洞……”
　　“是的……但是当有一天连这个洞也装不下你要填的东西的时候，那么它背后的人就会主动绕过它来跟你联系，而你自然也就变成了和它一样的存在，也就能像这些家族一样，真正的能够经久不衰，成为最顶端的人！”
　　“……”
　　再次意味深长的望了阿福一眼。
　　陆振华问他：“明白了吗？”
　　这次，阿福语重心长地点头。
　　“明白了……”



第28章 拒绝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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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初八。
　　湖边。
　　观景亭下，苏姐坐着，腿上趴着的是陈鸥的小脸。
　　金色的太阳光也仿佛解了冻，洒在白皙的皮肤上，表情肆意地在享受着安宁。
　　“小鸥，最近老爷子对你做的菜越来越满意了，刚我去送早饭的时候还跟我夸你呢！”
　　“哦，是吗？”挪了挪小脸，像只慵懒的小猫，“那就好。”
　　“看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该有什么反应啊？”
　　“老爷子喜欢你，那就说明以后你跟陆远的事就是板上钉钉的了呀！”
　　“嗯。”
　　轻声应了一下。
　　随后手机突然响起。
　　她看了眼号码，接着站了起身。
　　“干嘛去？”苏姐问。
　　她回道：“没事，是陆远的电话，打了一下挂了。”
　　“去吧去吧，你们年轻人聊悄悄话我就不参与了！”
　　“嗯……”
　　走向湖边。
　　随后将号码反拨了回去。
　　“怎么了？”她问。
　　那头，传来杨婧的声音。
　　“高家准备对陆远下手了，你准备下！”
　　“他们怎么突然要对陆远下手？”惊了一下。
　　“陆远坐上远航董事位子的消息对外公开了，没有陆振华的签字他是坐不了的，所以高家猜测陆振华已经醒了，现在再杀陆振华已经没用了，所以他们只能把矛头指向陆远！”
　　“……”
　　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陈鸥愣在原地。
　　与此同时，杨婧再次宣布了一个重磅消息。
　　“高家这次有恃无恐的原因是因为宏已经插手这件事了……”
　　“师傅……”
　　“嗯，我爷爷今天也已经表态，要插手远航的事，所以事情说不准到底会怎么发展，也许会和谈，也许会火拼！”顿了顿，语气有些波动，“尽快杀了陆振华，之后我会接你出来，再杀了杨彪之后把事情推倒陈文身上，或许你还有一线生机！”
　　没有理会杨婧的问题。
　　陈鸥竭力令自己冷静下来。
　　最终，她问杨婧。
　　“如果事情没有缓和的余地，师傅会支持高家对陆远下手，是吗？”
　　“对！但是高家敢对陆远下手，有我爷爷发话，高家会死的更惨！不过狗急了也会跳墙，难保高家不会做出什么令人意外的事来！”
　　“那陆远现在知道这件事吗？”
　　“还不清楚，不过很快他就会知道，我爷爷的人已经在来杭城的路上了，他们会亲自和陆远谈条件。”
　　“谈完呢？”已经隐隐感到不安。
　　“谈完就意味着你也该离开陆家了，这次谈判的条件之一就是我会和陆远尽快举行婚礼，而你要在此之前杀了陆振华，否则有你在的话，陆远肯定不会答应和我举行婚礼这个条件的，如果他拒绝杨家的条件，那么杨家也不会再全力帮他。”
　　嗤……
　　忽然莫名地笑了出来。
　　她低下头。
　　侧脸看向平静的湖面。
　　“陆振华身边的人看的很紧，我一直没有机会。”
　　“等我消息，我会告诉你什么时候动手！”
　　“杀了陆振华之后呢？”
　　“我说过会接你出来就一定说到做到！”
　　“好！”眼神闪烁着不定，“我会赶在高家动手之前先下手的。”
　　“嗯。”
　　滴……
　　电话里响起一连串滴声。
　　杨婧直接挂了电话。
　　同时，岸边响起呼声。
　　“小鸥！”
　　苏姐正在冲她摇手。
　　她抬头，却看到了站在苏姐身后的陆远。
　　他一身西服，笔挺地立在那。
　　像座大山般，突然压在她的心脏之上，久久无法呼吸。
　　接着，迈动脚步走了过去。
　　“什么时候回来的？”她问。
　　陆远望着她。
　　许久，才淡漠地回：“刚刚到。”
　　接着，还未等她回答，陆远又加了一句。
　　“就在你打电话的时候。”
　　“……”
　　眉目间突然跳动了下。
　　她掩下不安，强装镇定。
　　“刚才电话响了一声还以为是你打的，回过去原来是推销电话，挺烦人的这些人！”
　　“是吗？”
　　仍旧是毫无波动的语气。
　　可字字像重锤在敲打。
　　“是啊！不然还能有谁跟我联系？”
　　许久，当空气逐渐凝结。
　　苏姐见势不对，慌忙打着圆场。
　　“是啊，刚才小鸥去回电话的时候我在旁边看着呢！”望了望沉默的两人，“你们俩都别站着啦！难得几天才见一次，有什么话进屋说吧？”
　　突然。
　　陆远走了过去。
　　“手给我。”
　　“……”
　　抓过她的手，陆远将一个玉镯递到手里。
　　“这是阿姨生前的遗物，一直想着还给你，等举行婚礼的时候戴上它，这也是阿姨的遗愿。”
　　望着玉镯。
　　眼底突然泛起水雾。
　　“陆远！”
　　“嗯？”陆远回头。
　　追了过去，跟在他身后。
　　故作轻松地问他：“最近事情很忙吗？”
　　“不忙，都能应付的来。”
　　“那就好！”挽住他的胳膊，“今天还回公司吗？”
　　“嗯，下午约了人见面谈些事情。”停住脚步，“怎么了？”
　　“没事！”
　　笑了笑。
　　接着暗暗地存着一口气。
　　正准备开口时，却被陆远抢先。
　　“是杨家的人。”
　　不经意地抬头，两双眼睛对上的刹那，瞬间凝固。
　　陆远笃定地看着她，接着道：“放心，只是谈些有关集团的事情！”
　　“……”
　　“干嘛傻站着？”陆远终于笑了一声。
　　“没，没有……”
　　“回屋吧！跟我一起去看看爸爸。”
　　“嗯。”
　　…………
　　…………
　　客厅的壁炉旁。
　　陆振华裹了一条毯子坐在轮椅上。
　　不时，陆远和陈鸥走了进来。
　　“公司的事忙完了？”陆振华问。
　　“约了杨家的人下午见个面，所以回来看一下。”
　　“嗯……”
　　眼神示意阿福。
　　随后阿福走到陈鸥面前，笑道：“小姐，晚上老爷子想吃清淡点，您陪我到厨房看看都有什么可吃的吧！”
　　晃了神，陈鸥回道：“哦，好！”
　　接着跟在阿福身后朝着厨房走去。
　　转身关门之际，她忽然心神不宁起来。
　　随同着阿福到厨房转了一圈，很快交代清楚后，两人便回了客厅。
　　与此同时，陆远与陆振华似乎已经聊完。
　　两人只是坐在那，并未再有任何交流。
　　而陈鸥见状也没有刻意上前。
　　不久。
　　陆远走了过来。
　　“我要走了，晚上回来我再找你。”
　　“陆……！”
　　回头。
　　看向陈鸥，问：“怎么了？”
　　此刻。
　　面对着陆远，她忽然心虚。
　　她很想现在就告诉他高家的事，让他小心些！
　　可是到嘴边话又无法脱口而出。
　　尽管下午约见了杨家的人后他就会得知高家的目的，可就在这短暂的半天时间内，充满了太多变数。
　　仅一步之遥的距离，陆远的眼睛还在注视着她。
　　可她一时间，不知所言。
　　“没什么。”走了过去，将衣领给他拉紧，“外面风大，小心别冻着，我在家等你。”
　　陆远低头依附在她的额头亲吻了一下。
　　回道：“别担心。”
　　“……”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
　　只剩她一人伫立在原地，眼神落寞，无处可放。
　　而陆振华也回了房间。
　　没等阿福上前，他便开口道：“下午和杨家的谈判，陆远会拒绝。”
　　“以您的意思，是拒绝好，还是不拒绝的好？”
　　“现在他是当家的，怎么办都随他，你也准备下，亚文那帮人估计也是时候动手了。”
　　“好！”刚要转身之际，阿福又回头，“少爷那边怎么办？”
　　“不用管。”
　　“……”



第29章 陆远出事
==============================
　　初八。
　　晚七点时分，伴随着夜幕降临，高挂在宅内的探照灯像轮明日般照亮了整个宅院。
　　接着是阵阵杂乱的脚步。
　　当陈鸥披着外套走下楼时，门口多了两个带着大檐帽的男人。
　　“小姐，麻烦您进屋回避，老爷子交代了，最近天擦黑之后谁都不能在院子内随处走动！”
　　“出什么事了？”
　　她掖紧外套，走了过去。
　　守卫告诉她：“没什么事，过了这几天就好了！”
　　“陆远呢？”
　　“少爷还没回来，如果您有事，可以电话联系少爷！”
　　“……”
　　不久，当她心怀忐忑地定在原地时，门口不远处苏姐同样披着外套忙慌着走了过来。
　　“小鸥，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这么多人看着院子？”苏姐一边进屋，一边拉着她问道。
　　陈鸥稳住她，回：“苏姐，先别慌，如果有事的话不会不通知我们的！”
　　仍一脸心惊地点了点头，苏姐问：“少爷不是说好了今晚回来吗？这天都黑了，怎么还没回来？”
　　说到这里，陈鸥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头。
　　“他说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
　　“……”
　　不觉间语气有些重，当她发觉自己吓着苏姐后，才竭力克服内心止不住地不安。
　　“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在回来路上了！”
　　“嗯……”
　　拨通电话。
　　当通话内的滴声响的越久，她心底的不安就愈加强烈一分。
　　一次不行，那就拨第二次……
　　可是陆远就像遗忘了手机般，任由她打几回，那头都无人接听。
　　而一旁苏姐见她的模样，脸色也逐渐着急起来。
　　“小鸥？少爷他不会出什么事吧？”
　　可她的问话彷如空气般。
　　直到她再次问起，陈鸥才如惊醒般回复。
　　“啊？”放下手机，“没事，他不会有事的，说不定他等会就回来了！”
　　“可……”
　　苏姐话未说完，便被打断。
　　陈鸥稳住她，交代道：“苏姐，你先在这待着，我去陆叔叔那里！”
　　“我跟你一起！”
　　“不用！”
　　言语间，情绪再次差点失控。
　　感受着她身上散发而出的躁动，苏姐只好停住脚步，留在了屋内。
　　门口。
　　守卫拦住去路。
　　“小姐，老爷子已经交代过了，您不准出去！”
　　“让开！”
　　她语气逼人，却未能令守卫动摇丝毫。
　　就这样对峙着，谁也不肯退让半步。
　　终于，陈鸥妥协了。
　　她用商量的语气，沟通道：“我现在要去陆叔叔那里，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就跟着我一起，留一个人在这看着苏姐就行了！”
　　“这……！”
　　“我只是过去和陆叔叔问几句话就回！”
　　“好吧！”
　　终于，守卫再三犹豫后还是放行。
　　不久，
　　顶着寒风，终于到了湖景居。
　　同样的，门口守着约莫五六个守卫。
　　通报了一声后，很快大门打开，陈鸥走了进去。
　　见着陆振华时，他面色严肃地正在吩咐阿福办着事情。
　　陈鸥此刻没了避讳，直接走上前去。
　　“陆叔叔！”
　　“……”
　　陆振华抬头，同时将眼底的苍戾收了起来。
　　没等他开口，陈鸥便再次问道：“为什么突然多了这么多人守着院子？是不是……”
　　“是什么？”
　　陆振华处事不惊，从容地问她。
　　“是不是陆远出事了？”
　　轻笑一声。
　　陆振华屏退了阿福。
　　“谁告诉你陆远出事了？”
　　“……”
　　高家会对陆远下手的消息是从杨婧那里得来的。
　　此刻自己这么问陆振华，显然是此地无银，自乱了阵脚。
　　“您别瞒我，外面的事陆远一直都有告诉我！”
　　陆振华凝视了她一眼。
　　随后暗示其它人退出去。
　　当所有人退出屋外后，他才轻哼了一声。
　　表情很是不悦。
　　“今天陆远拒绝了杨家的谈判！”
　　“……”她不解，又问，“为什么？”
　　注视着她的双眼，陆振华语气暗沉。
　　“因为你！”
　　“我……”
　　“杨陆两家的联姻，本来就是为了清理远航内部和一些外人的计划之一，今天杨家提出要陆远尽快和杨婧完婚的条件，陆远拒绝了……”再次看向她，“你知道拒绝了这个条件，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当事情到了不可缓和的地步时，杨家不会再帮陆远，因为你，他拒绝了杨家！”
　　“我现在就去劝他！”
　　“晚了！”
　　“……”
　　“亚文的人已经提前动手了……”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你回吧……这事不怪你，只要陆家还没倒，你在这里就是安全的……”
　　“陆远呢？”尽管她已经努力令自己不要失去分寸，可是此刻她满心的只想知道陆远的安危，“他现在怎么样了？”
　　“来人！”
　　很快，门外进来了两人。
　　“送陈小姐回去。”
　　面对守卫的拉扯，她仿佛失了魂般愣在原地。
　　当守卫强行想要把她拖离出去时，她奋起反抗推开了两人。
　　“没有得知陆远安全之前，我不走！”
　　“小姐，您没听到老爷子的吩咐吗！”
　　“放开我，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等陆远回来……”
　　推扯间，她架不住两个人的力气，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见状。
　　陆振华叫停了两人。
　　“你在这也没用，陆远现在生死不明，没有消息就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
　　“您的话什么意思？他到底怎么了！”
　　推开守卫，来到陆振华面前，直视着这个曾经令自己痛恶的人面前。
　　可如今，她心底提不起半分憎恨！
　　因为此刻能否得知陆远消息的人只有他，他是自己现在唯一的希望！
　　“告诉我！”
　　她眼神迸发的愤怒，有那么一刻令陆振华动容。
　　因为这个眼神令他再熟悉不过。
　　“下午五点，陆远回来的时候路过半山，车子突然失控冲到山下去了……”
　　听到这里，仿佛看到了希望。
　　既然没有直接判定陆远死亡的消息，那么事情就一定还有转机！
　　她急忙追问：“那他人呢？找到了没有？”
　　“没有！”
　　“为什么没有！两个多小时了，难道还找不到他吗！？”
　　“只找到了他的车，并没有发现他的人！”
　　她的语气，令陆振华稍稍动怒。
　　可她完全不在乎。
　　“那他一定是还没死，他肯定是自己逃出来了……我找他，我现在就去找他！”
　　“站住！”
　　终于，陆振华的一声怒斥叫停了她的身影。
　　“山底已经找过了，车也摔的七零八碎！你去找如果再出什么事的话，我怎么跟陆远交代！”
　　“我不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都别拦着我，你们不去找，我去找！”
　　说罢，她穿着一袭薄衣，不顾凛冽的寒风冲出了门外。
　　与此同时。
　　陆振华示意守卫。
　　“拦住她！没我的吩咐，一步也不准她离开屋子！”
　　“是！”
　　…………
　　…………
　　漆黑的夜。
　　本该契合的安静，却被宅子里房内的嘶吼声打破。
　　是陈鸥在嘶喊。
　　她的拳脚不甘地一遍遍敲打着门窗。
　　尽管外头有层层的人把守着，可却没有一人搭理这个宛如疯掉一般的女人。
　　终于，当如漆底般黑暗的夜愈发寂寥时，房内也渐渐消停了下来。
　　她一个人静悄悄的来到窗边。
　　整个人仿似没了呼吸，
　　浑身散发着和夜一样死寂的气息。
　　随后，她望了一眼手机上那一连串熟悉的号码，鼻子一酸，却迅速把眼泪忍了回去。
　　接着按下另一串号码，拨了出去。
　　没多时，那头只响了一声，便传来杨婧的声音。
　　面对杨婧的询问，她笑了一声，笑声正如她的表情一般阴沉。
　　“为什么不告诉我陆远出事的消息？”
　　那头，杨婧顿了片刻。
　　才无力地回她。
　　“我也没料到高家的人会突然动手，这是我们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是么……”她冷笑，“那如果这件事是你们杨家的人干的呢？”
　　那头一惊。
　　随后怒回：“你胡说什么！杨家的人今天只是跟他谈判，怎么会对他下手！”
　　“因为他拒绝了你们的条件！”
　　“……”
　　“怎么？心虚了？”
　　“不是杨家的人干的！因为即使一次谈判不成，接着还会有第二次，我已经猜到陆远会拒绝这次的条件，所以当你杀了陆振华和他彻底决裂之后，第二次谈判他一定会答应的！所以杨家没有理由杀人！”
　　“哈哈哈……”她捂着嘴角，喉咙发出一阵怪笑。
　　“你笑什么！？”
　　“我笑你算计到头，结果人财两空……”
　　“你！”
　　“陆远出事，你会难过吗？”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管好你自己！”
　　“可我会难过……”她笑的歇斯底里，愈发失去控制，“我不应该难过的，难过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啊？你说我是不是很变态？不过才做了一年不到的女人，就这么容易替一个男人难过，而且我从始至终都忘不掉自己当男人时候的样子，每次一想到以前，再看看现在，我都会觉得恶心……哦，对了！用别人的话说，我现在这个样子就是个怪物吧？我也这么觉得……”
　　“……”杨婧沉默了许久，“你到底想说什么？”
　　擦掉眼角不争气的眼泪。
　　终于，她叹了口气。
　　“没什么，三天之内如果还没找到陆远，我会履行我们之间的承诺杀了陆振华，但是我要再加一个条件！”
　　“……”犹豫了下，“什么条件，你说！”
　　“高家的人全部给他陪葬！”
　　“你疯啦！”
　　轻笑。
　　她并没有疯，
　　相反，她从未觉得自己如此清醒过。
　　“你可以不答应，陆振华照样会死，不过在杀他之前，我会向他坦白我们之间的交易，包括杨彪在你手上每天一刀的待遇，我都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他，而他则会把这些事情全部一字不差的转告你们家的那位老爷子……”
　　“……”
　　杨婧没有回话。
　　而她继续守着，也未挂掉。
　　终于，杨婧似乎妥协。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要高家的人全部给陆远陪葬我办不到，如果事情闹得太大，就连我爷爷亲自出面也没办法收场！”
　　“没关系！反正杀一个也是杀，你们不敢做，那我来做！”
　　“你想怎么做？”
　　目光泛起寒光。
　　她绷紧了额头。
　　“把高家的人抓起来，我来杀！”
　　“……”



第30章 利益当先或者快意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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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在一天一天过去。
　　院子里再也没有了任何关于陆远的消息。
　　三天期间，已经过去了两天。
　　同时，按照陆振华的吩咐，陈鸥也搬到了湖景居的二楼，陆远母亲生前居住过的地方。
　　幽暗的房内。
　　窗帘仅拉开了一条缝隙。
　　暖白的阳光如牛奶般照亮她的侧脸和那双暗淡的眼睛。
　　脚下摆放的是苏姐取回来的那个皮箱。
　　此刻，早已被她翻开。
　　在一堆叠整齐的衣物上，那把泛着冷光的手枪就这么暴露在房间内。
　　敞开的大门，楼下人来人往和他们的谈话内容，都清晰的传到房内。
　　慌张，躁动，愤怒……
　　这些情绪在他们每一个人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唯有陆振华，自始至终都像做山，任凭狂风暴雨，依然岿然不动。
　　“老爷子，老白也反了，现在和高亚文站到一队里去了！”
　　“还有，致远港口那边的工人集体罢工，说是施工的时候底下人不服从管理，和陆远安插的新上任监理打起来了！我让咱们的人去看了，带头闹事的人是高亚文手底下的人的一个亲戚！真他吗操蛋的玩意！”
　　“这些都不算什么，最可气的是打从少爷出了事，集团没了管事的人之后，高亚文就把董事长办公室给霸占了，凡是不服他的人，只要提辞职的，他全部把人家开除了！”
　　“是啊！陆远到现在也没个消息，万一真有个什么不测，他高亚文立马就成了远航的最大股东，到时候他完全可以直接召开董事会把董事长的位子抢过去，那可真就没有人再能阻止他了！”
　　“对啊，咱们该怎么办？集团的人都还不知道您醒着的消息，这个时候您再不出面，事情可就真的难办了啊，老爷子！”
　　“是啊，这个时候只能您出山了啊？”
　　终于，陆振华发话。
　　“事情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一切等到有陆远的消息为止……”
　　“这！您不能总拿这句话搪塞我们啊？高亚文那帮王八蛋都已经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咱总不能就这么一直忍着吧？”
　　“那你们想怎么办？”陆振华仍不惊不燥。
　　“咱们手里有家伙，还怕他不成？依我看，跟他们明刀明枪干！”
　　“嗯……那就这么办吧！”
　　“……”
　　“怎么？”
　　“您这不是在开玩笑吧？您要是认真的，我老马第一个上！”
　　“别闹到外面去，把人带进院里处理……”
　　“好嘞！我这就去把高亚文家里人绑了带回来，再不给他的点颜色看看，还真不拿咱们当回事了！”
　　“你们小点声。”停顿片刻，“楼上有女人家。”
　　“是是……”
　　“祸不及家人，谁做的就去找谁，把对陆远下手的那个人找出来。”
　　“那高亚文怎么办？”
　　“现在你们去找他，无非是正中他的下怀。”瞟了一眼，“眼下先把动手的那个人找回来给底下人消消气，处理之后沉到湖里去……”
　　“是！湖里的鱼饿了这么些年，今天给它们也开开荤！”
　　蹬蹬……
　　楼梯间传来脚步。
　　同时，客厅的人见状后也都连忙打住不再言语。
　　在陆振华的示意下，一伙人纷纷告退。
　　“你都听到啦？”陆振华问。
　　她点头，回：“听到了。”
　　“换做你，你会怎么做？”
　　沉默半晌。
　　回：“我不知道，我只是个女人。”
　　哼……
　　轻笑一声。
　　“你不是。”看了看她，“至少以前不是。”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不需要明白，你现在忘掉了以前的事，所以现在你只需要明白一点，你是陆家的人，无论做什么事都要以陆家的利益为第一！”
　　“那您呢？您做什么事之前，都是以陆家的利益为第一吗？”
　　“没错……”
　　“包括陆远的死？如果这次他真的死了，您会不会动用陆家的能力替他报仇？”
　　这回。
　　陆振华没再看她的眼睛。
　　尽管他已经伪装的很好，可还是被陈鸥发现了他眼底里的一丝逃避的意味。
　　“我已经吩咐他们去找那个对陆远动手的人了……”
　　嗤……
　　“就算找到了又怎么样？人是他杀的，可幕后指使的人还逍遥法外，您会怎么做？”
　　面对陈鸥眼睛的逼问。
　　终于，陆振华妥协了。
　　“如果陆远死了，那这次的斗争里我已经付出了足够惨重的代价，既然输了就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
　　“求和吗？”
　　“是！”
　　立在原地。
　　陆振华的话以及他的姿态，都令她突然愤怒。
　　同时，也令她想起了当初在仓库里，他为了逼迫自己离开陆远时，同自己说的那些话。
　　“你只是个为了躲避追杀而变化身份的怪物，你这种人不配为陆家造出骨血！”
　　嗤……
　　她再次笑了。
　　自嘲地暗暗道。
　　“曾经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是陆家的人，既然他都可以为了陆家的利益，强行给我灌药又让人一拳一拳打掉这个孩子，那陆远的死不也是一样吗？”
　　在利益面前，连自己家人都可以抛弃的人，这就是自己肚子里孩子的爷爷，陆远的父亲！
　　当初的一幕幕闪回在脑海里。
　　陆振华是如何拿钱侮辱她，
　　又是如何命人打掉自己的孩子，
　　如果今天以前，
　　她曾经或许有过那么一丝动摇，
　　可现在！
　　她已经将最后一丝犹豫摒弃！
　　“找到那个对陆远下手的人的时候告诉我，沉湖的时候我想亲眼看着。”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转身上楼。
　　…………
　　…………
　　楼上的房间，
　　大门紧闭。
　　她手里握着电话，上面的号码早已输了进去，却迟迟没有拨出。
　　因为她不知该如何开口和一个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人，如今又帮着其他人一起害死了陆远的人交谈！
　　那个自己曾经一口一个师傅叫着的人，也是在幕后将她牵扯进这个权钱交易的圈子里的始作俑者！
　　最终。
　　她闭上眼睛。
　　努力让自己忘掉失忆后的经历。
　　随后拨通了电话。
　　很快，传来了回声。
　　“小鸥？”
　　是宏的声音。
　　她企图令自己冷静下来。
　　回道：“是我！”
　　“你现在在哪？”
　　无视宏的问题，她反问道：“为什么？”
　　“……”
　　电话里一阵沉默。
　　而陈鸥同样沉默着，等待着他的回答。
　　终于，他回了。
　　“看来你都知道了……”
　　“是！告诉我，为什么？”
　　那头，宏笑了笑。
　　一切似乎都轻描淡写，不值得他失去仪态。
　　“做人做事没那么多为什么，你还年轻，有些事只有过了，你才会明白。”
　　“可现在事情还没过！陆远没有得罪过你，为什么要帮着高家害他？”
　　“小鸥……”宏在用教导的语气回她，“你知道吗？你总是有很多为什么……现在我能帮着高家，同样我也能帮陆家，只是局势不同，我们都要随着局势变化而去改变！并且……你现在看到的，或许并不一定就是事情的全部。”
　　“连您现在也要跟我讨论利益的问题么？”
　　“你总归是要明白的。”
　　她闭上眼睛，又睁开。
　　似乎做了个决定。
　　“好！您之前答应过我，说有事可以打您这个电话，您会满足我一个愿望！”
　　“是，现在依然有效。”
　　定了定神。
　　她接着道：“今晚我要您通知陆家，就说陆远在你手上，让陆振华的人去接他！”
　　“能问下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以前的仇，现在要报！”
　　“好，我答应你！但是以我的了解，你的仇人身边一直有人看守着，就算我把人引出来，你得手之后又该怎么脱身？”
　　“这些我另有打算，您只需要负责把人引出去，接下来我会自己看着办！”
　　“嗯……”
　　“师傅！”
　　“嗯？”
　　她握紧了电话，一字一句地回：“最后一次这么叫您了！”
　　“小……”
　　那头，话未说完，陈鸥便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
　　她明白，
　　当夜幕降临时，
　　天空将不再是黑色的。



第31章 50万一条命
==============================
　　房内。
　　“现在陆振华身边唯一还能信任的人，只有阿福！晚上我会让人把他引开，到时候我会直接杀了陆振华，让你的人在门口等我。”
　　“你确定这么做万无一失？时间太仓促，你杀了陆振华逃离陆家之后就等于直接暴露身份，到时候陆家的人会想尽办法追杀你！”
　　“这些不需要你操心，事成之后你只需要帮我把高家的人引出来，杀了他们我自然会去找杨彪，然后把所有事揽下来。”
　　“……”电话里沉默片刻，“好！晚上八点，我会以我爷爷的名义约高亚文和高进他们准时到金鼎酒店见面！”
　　“嗯，谢了。”
　　“……”
　　“没别的事我挂了。”
　　“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
　　“有件事我觉得没必要瞒你了。”无谓地笑了笑，“反正陆远也不在了，让你知道也无所谓了，其实陆远应该早就知道我哥哥的事是你干的了！”
　　“……”没有回复。
　　“你在听吗？”
　　“嗯，知道了。”
　　“你就不想知道原因？”
　　“没必要了，他已经不在了。”
　　那头不知是好笑还是嘲讽。
　　总之杨婧还是耐着性子将原因说了出来。
　　“我哥哥出事的那晚，你找过的那个妓女，陆远也找到了她，我本以为她早就该被杨家的人赶出杭城，没想到她一直躲在杭城没走，或许对杨家来说那个妓女的话不能证实你就是绑架我哥哥的凶手，但是对陆远来说，他可以轻易的得知你就是凶手的真相。”
　　苦笑。
　　嘴角的弧度僵硬。
　　“或许是他太傻，没猜到是我。”
　　“别自欺欺人了，和你之间我承认是我输了，我只是没想到他会为了你连命都不要，真替他不值，自始至终都不知道你一直是在利用他！”
　　悄无声息地抹掉眼泪。
　　语气淡漠的回复杨婧。
　　“没别的事我挂了，事成之后等我电话。”
　　“……”
　　滴滴……
　　挂掉电话。
　　房间内的某个角落。
　　漆黑的看不清脸。
　　那个娇小的身影止不住地颤抖着肩膀，
　　伴随着的是呜咽的笑声，
　　又或是哭声。
　　但很快，这些便被一声巨响打断。
　　她拉开窗户，
　　不远处的湖边正聚集了一伙人。
　　为首的还在保持持枪的姿势，
　　方才那声巨响，应该就是这个人发出的。
　　她擦掉脸上狼狈的痕迹，
　　接着迅速下了楼。
　　“下来了？”
　　陆振华早已坐在窗边。
　　他并未回头。
　　目光始终停留在湖边的方向。
　　陈鸥缓慢走了过去。
　　“那个人找到了？”
　　“嗯……”
　　不再多说。
　　目光同样顺着陆振华的视线，朝着湖边看去。
　　冬季干燥的天气，在太阳下仍然显得寒冷。
　　湖边倒下的那个人被蒙上一层眼罩。
　　接着有人找来了油桶，
　　一伙人一铲一铲的往里装满了水泥。
　　一同被淹没的还有那个人的尸体。
　　很快，
　　便有人划着船将油桶拖上船去，
　　船一直漂，
　　一直到了湖中心的位置，
　　随着一阵水花，
　　油桶沉到了湖底。
　　到了来年开春的时候，
　　或许第一个发现他的，
　　是被腐烂之后滋养出的蛆虫吸引过去的鱼儿。
　　……
　　不时。
　　客厅进来了人。
　　见着陈鸥时，都愣了下。
　　直到陆振华转过身告诉他们。
　　“不用回避，她是自家人。”
　　“是……”
　　接着另一个人上前。
　　回禀道：“人已经处理了，从他老婆那里查到了最近的一笔汇款，是亚文手底下的人给他转的一笔钱，50万！”
　　这次，
　　陆振华笑了。
　　只是苍老的仪态中，再也藏不住年过半百之后的疲态。
　　“原来我儿子只值50万……”
　　一阵剧烈咳嗽……
　　眼前的这幕景象，如果换做旁人，陈鸥觉得此刻自己可能会忍不住心疼，这个刚经历了老年丧子之痛的老人此刻该是多么绝望……
　　可他是陆振华！
　　他不值得同情！
　　在她转身欲离开的时候，
　　身后突然传来呼声。
　　“老爷子！”
　　她转身。
　　看到陆振华摔落在地的景象。
　　接着令她震惊的是，
　　这个平日里表现出一幅镇定无碍模样的老人，
　　此刻终于露出了他的狼狈！
　　那副几乎皮包骨头的身躯之上，
　　露出了一排清晰可见的肋骨，
　　还有那布满全身的块块血斑……
　　阿福冲了过来。
　　将几乎昏迷的陆振华重新扶到轮椅之上，
　　整个过程，
　　陈鸥目瞪口呆。
　　“他……”
　　重新将毯子盖上，
　　阿福无奈且复杂地望了她一眼。
　　“去把床边的氧气打开！”
　　“……”
　　还是按照阿福的话去办，她一边拧开氧气阀门，一边观察着陆振华的情况。
　　直到阿福将所有人清退了出去。
　　她才终于再次问：“他怎么了？”
　　“老爷子得的是绝症，没多少日子了……”
　　“可之前……”
　　“之前的消息确实不假！”阿福仍有些防备地看着她，“老爷子只不过是将计就计配合着演了一出戏而已，不过他的身体生了病也是真的。”
　　“……”
　　许久。
　　房间内一阵沉寂。
　　床榻上，
　　陆振华逐渐恢复了意识。
　　当他看到陈鸥的那刻时，
　　轻声唤了阿福。
　　“你出去吧，让她留下就行……”
　　“老……”
　　“没事……”
　　“……”
　　最终，阿福无奈地驱身离开。
　　在退出房间的那刻，还是悄悄留了条门缝，以便随机应变。
　　床上，
　　陆振华插着氧气管。
　　精神时好时坏。
　　这个老人在处理完杀害自己儿子的凶手之后，
　　终于失去了支撑倒下。
　　原本是值得人同情的一幕，
　　可是陈鸥却愈发的想笑！
　　那股油然而生的笑意，
　　充满了愤怒，懊恼，和不甘……
　　原来我要杀的人是个早就没有几天日子可活的人……
　　他做了那么多的错事，
　　我为什么要同情他！
　　是他，
　　他比任何人都冷血，
　　他可以麻木不仁的打掉我肚子里的孩子，
　　现在都要死了还要顾全整个陆家的利益，连自己儿子的仇都不敢报！
　　他不配被人同情！
　　这都是他活该！
　　是他的报应！
　　……
　　“扶我起来……”
　　冷漠的注视着床上连说话都费尽力气的老人。
　　她缓慢地走了过去，
　　将他扶起。
　　只是坐起这么简单的动作，陆振华似乎耗尽了全身力气。
　　他强撑着忍下气喘。
　　看着陈鸥。
　　“之前拿你当外人，从来没想过陆远出了事你会是这种反应，或许真的是我看走了眼……”
　　“您身体不好，还是少说话。”
　　呵呵……
　　“趁着我还能说话，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一起交代了……”
　　“您交代，我听着……”
　　陆振华虚弱地看向窗外。
　　“其实我一直都猜测你是在伪装，现在我是个将死之人，你没必要再对我有所隐瞒了……”
　　“……”
　　“没关系，你说不说我都会把欠你的还给你……”
　　“不需要！”终于，她攥紧了拳头，“失去的我会自己拿回来！”
　　正视着她的双眼。
　　陆振华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随后，他指向床头抽屉，“这里面有我给自己准备的药，等你想好了就拿给我，我会让阿福走，让你留下，你可以放心的拿走我的命，没人会知道……”
　　“……”
　　眼底的愤怒前所未有的躁动！
　　她头一次直视着陆振华，将自己以往所有的仇恨毫无隐藏的暴露给他！
　　“知道以前的事终究是瞒不住的，陆远为你做到这个份上，我只希望你对他别再心存怨恨……做错事的人是我，所以只取我一个人的命就行了……”
　　嗤……
　　她忽然笑了出来。
　　“你的命现在弥补不了以前你做过的事！”
　　突然。
　　陆振华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微弱的亮光。
　　“如果我告诉你陆远还没死呢……”
　　“……”
　　陈鸥忽然僵直了后背。
　　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可是紧接着她料到了陆振华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此刻仍然心存幻想的是陆振华……
　　“陆远还没死，难道你不高兴么？”
　　窗外的天色，
　　渐渐灰暗了起来，
　　按照约定的时间，
　　师傅也应该通知了陆家陆远还没死的消息……
　　可此刻她仍想从陆振华口里听到不同的答案。
　　但陆振华并未就此告诉她。
　　他只是虚弱无力的看着门边，
　　就像个等待子女归家的老人……
　　“不管你有没有想起以前的事，但是我知道，我阻止不了陆远跟你在一起，所以我不死的话，难消你的心头只恨……”
　　“你现在只是个每天算着日子等死的人，你现在每过一天都要忍受着普通人无法忍受的病痛折磨，你现在肯定也非常想死，可是你身边的人都指着你呢！他们没有人肯动这个手，所以你就想到了我，是吗！？”
　　陆振华突然沉默。
　　继而说出了更多事情的起因。
　　“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要打掉你的孩子，逼迫你离开陆远吗？”
　　“因为你觉得我是个不伦不类的怪物！”
　　“不……”
　　“你撒谎！”
　　“我没有撒谎……”
　　他镇定地模样令陈鸥恼火。
　　所以她止不住冲动地，低声咆哮。
　　“那就是因为我妨碍了你的狗屁联姻计划，还有你的利益！”
　　“也不是……”
　　“那是什么！？你告诉我！你说啊！”
　　无力地笑了。
　　陆振华看着她。
　　回：“我只是在出于一个父亲的本能，想要去保护我的儿子……”
　　“……”
　　此刻，陈鸥觉得可气又好笑。
　　这种话是该从一个从来都以利益为上的人的嘴里说出来的吗？
　　“从一开始你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我就猜到了整件事逃不出杨家和陈文的干系，远航的能力远比你想象的要大，可我还是怕了……我害怕你的出现会毁了我的儿子，陈文的能力我是一直知道的……她敢搞出这些事情，背后必定有人给她撑腰……我不担心她，我只是担心她背后的人，那些人才是真正可怕的，他们已经站到了这这个圈子的最顶端……因为你！陆远已经悄无声息的陷进了这摊浑水里面，所以我只有在你毁了他之前，先斩草除根！”
　　“可我也是受害者！”
　　“我知道……所以我提出为你提供保护的条件，并没有将你赶尽杀绝，可你拒绝了……”
　　哈……
　　这回她肆无忌惮的笑了。
　　笑的毫无理由。
　　就像她稀里糊涂被拉进这个怪圈一样。
　　“这就是你的理由么？我告诉你！从始至终我就是在利用你儿子作为我的掩护，你都说过了我是个怪物，那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儿子？是他自己傻，这怪不得我！”
　　“……”
　　“怎么？生气了？你儿子就是个傻瓜，我一直都在骗他，可他竟然还傻乎乎的因为我去拒绝杨家的帮助！哈哈……现在他没了，你从一开始的算计现在也都落空了，你输了！”
　　陆振华无奈地笑了。
　　最终，落寞地告诉她。
　　“你和她的母亲很像……都喜欢逞强，撒谎……”
　　“我没有！”
　　大声怒吼。
　　说罢，她转过身去。
　　“过了今晚我和你们陆家不再有半点关系！”
　　离开之际。
　　身后传来陆振华的话。
　　“今晚我都会给你机会拿走我的命，并且我会保证你安全离开陆家，想通了就按我说的下楼取出抽屉里的东西……”
　　“这不用你管！”
　　最后一丝力气提高声音。
　　陆振华的语气像是在提醒。
　　“记得不要用枪……”
　　“……”
　　听完陆振华最后一句交代后，
　　她毫无犹豫地离开房间。
　　陈鸥走后。
　　不多时阿福冲进了房间。
　　面色有些激动。
　　“老爷子，少爷还没死……刚才有人通了电话，让我们的人去提人！”
　　陆振华无谓地笑了笑。
　　随后扬手示意。
　　“你去吧……不管什么条件，答应他就是……”
　　“好！我这就带人去救少爷！”
　　“嗯……”



第32章 螳螂捕蝉
==============================
　　金鼎酒店。
　　晚八点十分。
　　“杨小姐，杨老太爷约我见面，自己还没到，这是什么意思？”
　　主位之上。
　　高亚文举着雪茄，口中吞吐着烟煴。
　　杨婧一改往日姿态。
　　此刻显得乖巧许多。
　　“高总，别着急！我爷爷马上就到，有什么话咱们先谈着也是一样的。”
　　“跟你谈？”高亚文敷衍一笑。
　　“对！”
　　“哈哈……”斜视杨婧，“还是等杨老太爷来了再说吧！毕竟杨家的主，你一个女人怎么能说的算？”
　　“……”
　　将不悦不动声色的隐藏。
　　杨婧起身将酒倒满。
　　“那就听高总的先不谈，喝酒总可以吧？”
　　望着杨婧一副主人姿态，高亚文面色不情愿地端起酒杯。
　　但也仅仅只是抿了一口。
　　随后便放下，举止之间，完全没有给杨婧脸面。
　　“酒也喝了，面子也给足你了，你们家老太爷要是再不来，就恕高某人不奉陪了！”
　　说罢，便要起身。
　　杨婧迅速拦下。
　　“怎么，高总是嫌我的酒不好？”招手唤了手下过来，“去看下人到没到！”
　　“是！”
　　随后，手下退出包间。
　　“杨小姐！”高亚文不耐地坐下，“别忘了现在是你们杨家有求于我，之前我高某人热脸贴你们的冷屁股你们都嫌我不够资格，现在远航这块肥肉眼看就要被我啃下了，你们又想来从我高亚文嘴里分一杯羹，做事可不能这样啊？”
　　“高总，话可不能这么说啊……”眉宇间显露不屑，“虽说现在陆家是垮了，但是远航这块肉你自己未必能啃得下……没错！现在是有宏给你撑腰，但是你别忘了，我们杨家能存在到今天，绝不可能会因为这一点失算就白白把肉拱手让人的。”
　　哼！
　　“那又怎么样？这场斗争里，你们杨家已经输了！宏先生那边我已经给了足够的好处，现在你们杨家又约我来谈，我高亚文能混到今天，也不是随随便便被人恐吓两下就唬住的！”
　　“高总我看您是误会了！”浅笑，“我们哪是恐吓您啊！这都什么年代了，凡事还得有商有量的来嘛！这次我们杨家是失算了没错，但是您也要明白一个道理，人有多大的嘴才能吃多大的肉，远航这块肉就凭您现在的能力，不好咽啊……”
　　“这就不用杨小姐替我操心了，陆家倒了，现在远航改姓高了，就算这块肉它再难啃，那你们也只能看着却动不了不是吗？说不好听点，这块肉现在由我高亚文说了算，我愿意给谁啃，那谁才能下的去嘴！”
　　“谁说不是呢？”杨婧敲打着桌面，“所以今天不就是来跟您商量这个事情的么！我们杨家也不是占别人便宜的人，要什么条件您尽管提，只要条件有可谈的余地，我完全可以替我爷爷做主先答应您！”
　　“……”终于，高亚文眉角一动，露出了迟疑，“真的？”
　　“当然！”
　　不时，高亚文犹豫之际。
　　一旁手下接了电话后，迅速到其耳旁悄声知会。
　　而后高亚文的脸色迅速暗沉了下来。
　　猛拍桌子，直接坐起。
　　“妈的！杨小姐你什么意思！？”
　　杨婧正襟危坐。
　　故作不解，回：“高总，为了表示诚意今天我可没带什么人来，反倒是您里里外外可带了不少人来，我不过就是吩咐下让您的人到楼下歇会，您干嘛动这么大气啊？”
　　哼！
　　眼下门外的人已经被杨婧制服。
　　高亚文顿时没了脾气。
　　“既然今天是来找我谈事情的，那我高某人就把话撂出来，要想插手远航这摊水，你们杨家是绝无可能的！不是我高某人不仗义，是我已经把能割出来的肉都给了宏先生，真要是想谈的话，那也得等到我彻底把远航拿到手才有的谈！”
　　“这样说的话，那看来今天我来谈是不行了……”
　　“你什么意思？”
　　说完，高亚文便警惕的看着她。
　　突然，杨婧拍了拍手。
　　包间的大门打开。
　　在高亚文的注视之中。
　　一道身影缓慢走了进来。
　　接着，高亚文瞳孔放大，疑惑地自言自语了声。
　　“你怎么还活着？”
　　然而，没过多时门外又有两道身影走了进来。
　　这次高亚文更是惊的合不拢嘴。
　　“宏先生……”
　　立在宏一旁的杨老太爷拄着拐杖，
　　边笑边走向杨婧。
　　“丫头，谈的怎么样啦？”
　　“有什么可谈的，不是您吩咐，我早就让人把他绑了！”撒娇的语气，故作不满地挽着杨老太爷的胳膊，随后看向宏，“原来你们才是一伙的，就把我自己一个人蒙在鼓里了……”
　　宏仅是笑了笑。
　　并未理会。
　　反倒是杨老太爷不动声色的将一切观察于心。
　　接着拍了拍杨婧的肩膀。
　　安慰道：“我也是刚得知事情的真相，若果不是宏先生亲口告知，我这个没用的老头子又哪能知道宏先生这是在帮我未来的孙女婿清理门户呢？”
　　“杨老爷子，客气了……”
　　满是赞赏的看着宏。
　　杨老太爷回道：“宏先生，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啊？”
　　“请说。”
　　“这次的事我们杨家可以退出，不过我这个孙女和陆家小子的婚事还是得继续啊……这丫头一直被我捂在手心里，难得她肯认真喜欢一个人，我年纪大了，也是该把她托付给别人啦！”
　　“这事老爷子您做主就行了，我一个外人不好参与……”随后，看向一旁始终一言不语的身影，“您还是问问陆远的意见吧！”
　　杨老太爷的笑深藏不露。
　　显然他也明白，
　　这次杨家没能从远航这里得到好处，
　　那么就只能将陆杨两家的联姻继续，才能在以后从远航这里谋划好处。
　　但是眼下有宏在前头拦着，
　　不管他是否会对陆远一帮到底，
　　但是自己以后能不能动远航这块蛋糕，还是得试探下他的态度。
　　索性，杨老太爷不再多问。
　　这时，早就石化的高亚文才终于反应过来。
　　“你，你们……”
　　“是我安排的。”
　　“陆远！”
　　“你输了……”
　　高亚文怒不可歇地凝视着陆远。
　　没再给他多说的机会。
　　再次冲进包间一伙人将高亚文制服拿下。
　　“带回家里处理。”
　　一声令下。
　　陆家的人押着高亚文迅速出了包间。
　　与此次同时，陆远走向宏。
　　道：“事情已经了了，高亚文许诺给你的也是我承诺给你的，我还要赶回家把他交给我父亲处理，我听说阿福他们被扣在你那里，麻烦把人交给我，日后我再登门赔罪。”
　　“嗯……”
　　宏露出迟疑。
　　稍后，拧眉回复道：“人暂时我还不能给你！”
　　“为什么？”
　　“一点私人恩怨，已经答应了别人的事情。”不过随后又宽慰道，“放心，人在我那里很安全，明天他们就可以回去了。”
　　“……”
　　两人对视一眼后。
　　陆远回道：“那就先告辞了。”
　　“嗯……”
　　…………
　　…………
　　陆宅。
　　湖景居的卧房内。
　　陆振华服了药后，早就安稳的睡下。
　　一旁，陈鸥手里端着那把从杨彪手里缴下来的手枪，立在陆振华的床头。
　　另只手，握着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当她即将失去耐性时，电话终于响起。
　　她望了眼，目光冰冷地接通。
　　问：“人到了吗？”
　　那头，杨婧语气淡定。
　　“到了，就等你了！”又问，“陆振华怎么样了？”
　　“吃了药睡下了。”
　　“为什么还不动手？”
　　“在等……”
　　“等什么？”
　　杨婧的语气终于开始有丝急迫。
　　因为陆远刚带着人从酒店离开。
　　如果陈鸥再不动手杀了陆振华，那么等陆远回到陆家，她就再也没有下手的机会了。
　　“等陆远的消息……”
　　“别做梦了！快点动手杀了陆振华，否则拖久了我也没办法把高亚文一直留在这里！”
　　“再给我一点时间！”
　　“没时间了！”电话里杨婧故作迟疑，最终告诉她，“陆远已经死了，你我都能猜得到的，你以为高亚文得到这么好的机会，还会给陆远留下活口吗？找不到尸体是因为高亚文的人肯定已经毁尸灭迹了！”
　　“我不信……”
　　“你不信又怎么样？难道陆远还活着你就不杀陆振华了吗！？”
　　“……”
　　大好的机会就在眼前，
　　她早就将准星对准了陆振华的额头，
　　此刻只需要轻轻一扣，
　　之前的仇就能轻易地报了。
　　可此刻，
　　持枪的手却如何都扣不动扳机。
　　面对杨婧的质问，
　　她心虚地回复着。
　　“我会杀了他的！半小时……再给我半小时时间，我会到的！”
　　“好！如果半小时没到，高亚文就会走，我不会再帮你！”
　　“知道了……”
　　“还有……”
　　滴滴……
　　杨婧还想交代，电话却被陈鸥挂掉。
　　此刻，酒店的卫生间里。
　　杨婧撕咬着嘴唇。
　　显然陆远，爷爷，还有宏的同时出现让她一时猝不及防！
　　然而还未来及多想，手机便再次响起。
　　“怎么了？”
　　那头，手下回复：“小姐，来了一伙人把仓库的人劫走了……”
　　“……”
　　电话里声音急促，催问：“小姐？”
　　这回，杨婧终于大火。
　　“给我闭嘴！”
　　“……”
　　不时，杨婧面色慌张。
　　原本红润的脸色此刻满是惊慌失措后的苍白。
　　“怎么办？如果被爷爷发现哥哥是我一直在藏着的话，就全都完了！还有宏……要是被他知道我和陈鸥之间的交易，那宏也不会放过我的！还有陆远……完了……都完了！”
　　突然，面色定住。
　　眼底闪过一丝寒光。
　　“对不起了，反正你都要死了，如果你不早点死，那我就完了……”
　　“只要你死了，那我一样可以把事情都推到你身上，杨彪只知道绑他的人是你，他不知道是我！你死了我就把你放到仓库去，万一杨彪还活着，那他带人去找的话，也只能找到你的尸体，只要死无对证，那我就不会有事情的！所以你必须要死，你一死，爷爷，宏，还有陆远都不会怀疑到我……”
　　……
　　电话里，手下还在等待答复。
　　杨婧重新恢复了镇定。
　　语气冰冷地吩咐：“去陆宅守着，如果陈鸥出来，直接杀了！”



第33章 杨彪终死
==============================
　　金鼎酒店。
　　人来人来的街道之上，跑车的引擎轰鸣声响彻天际。
　　随着一声刹车。
　　车子停在了酒店门口。
　　电话响起。
　　高进脸色阴沉的接通。
　　“我爸爸呢？”
　　“被陆总带走了！我们的人都被扣在酒店后院的仓库了……”
　　“废物！”
　　“老大……怎么办？”苏小铭战战兢兢地回。
　　“你现在在哪？”
　　“我一个人看事情不对就偷偷溜出来了，我看到您的车了！”
　　“过来上车！”
　　“来了！”
　　…………
　　…………
　　陆宅。
　　子弹已经上了膛。
　　手刃仇人的机会就在面前。
　　将窗帘拉上，
　　随后将卫生间内的浴巾取了出来，裹在了手枪之上。
　　加上房内的隔音和密封性都比一般房子要强许多，刚好能将枪声隔绝大半。
　　接着只需要趁着守卫还未反应时，杀了陆振华再不动声色的离开就可以了。
　　做好了一切，
　　看了下时间，
　　一切还来得及，
　　眼下再也没有时间留给她犹豫，
　　所以她最后望了一眼，将枪口对准了陆振华！
　　砰！
　　房门被撞开。
　　但手枪却没响。
　　她以为自己听错，正欲再次开枪时，身后传来苏姐的大喊。
　　“小鸥！”
　　此时，不管苏姐的呼喊，陈鸥再次开了枪。
　　“……”
　　可是枪声依旧没响。
　　终于，苏姐扑了过来，想要将手枪从她手里夺走。
　　“你怎么这么傻！……”苏姐仍继续试图夺枪，“你听姐的，先把枪放下！”
　　“不行！”
　　她不明白。
　　锁在皮箱里的手枪没人知道，也不会有人在上面动手脚。
　　那么手枪为什么这个时候打不出子弹！？
　　所以她愤怒地大喝一声后，推开苏姐。
　　“别拦着我！”
　　可苏姐再次冲了过来，抱住她的后腰。
　　“我不能眼看着你走上绝路，他是陆远的爸爸，再怎么样你也不能动手杀他啊！你听姐的，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以后有我陪着你，你就把我当成亲妈，我保证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好不好……”
　　“不……”她仿佛得了癔症，患得患失之间，又忽然清醒，“枪肯定被你们做了手脚了……陆振华必须死，他必须死！”
　　说罢，她奋力挣脱苏姐之后，一个人冲了出去。
　　身后，苏姐一样追了过来。
　　“小鸥！你到底要干嘛！？你给我站住！”
　　“别跟着我！”
　　她企图喝退苏姐，一个人冲进了厨房，随后胡乱的挑了把锋利的刀。
　　而追来的苏姐瞧见她举着刀出来后，
　　惊大了眼睛。
　　“今天有我在这，我就不会让你犯傻！”
　　“让开！”
　　苏姐横在了门口，拦住去路。
　　“想进屋除非你先杀了我！否则我不可能放你进去！”
　　忽然。
　　陈鸥沉默了。
　　她盯着苏姐的眼睛，眼眶里泪水不争气的打转。
　　最终，她没有把刀对向苏姐，而是横在了自己脖颈之上。
　　“苏姐，求求你别逼我，这事跟你没关系！如果你再拦着，那就是要我死……！”
　　可苏姐并未退让。
　　“难道你杀了老爷子你就能活了吗！？趁着他们都还没发现，你现在把刀放下，一切都还来得及，你要是相信姐的，就把刀给我！”
　　“好……”说罢，手上用力，顿时鲜血顺着刀刃流了下来，“我就数三下，要么我死，要么陆振华死，你赌哪一个……”
　　“你……！”
　　“3！”
　　“小鸥！”
　　“2！”
　　“……”
　　“1！”
　　“我让！”
　　终于，苏姐妥协。
　　但她并未挪动身体。
　　趁着苏姐松懈之际，陈鸥推开苏姐冲了进去。
　　床榻之上，
　　尽管房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可陆振华依旧睡得平稳。
　　陈鸥冲到了床边，
　　举起了手中的尖刀！
　　这回，再也没了阻拦，尖刀在握着的两手之中，直直地落向陆振华的胸口！
　　砰！
　　不知是撞门的声响，又或是子弹爆炸的枪声！
　　接着，她感受着手腕处一阵闷疼，随即这股疼麻痹了整条胳膊，一直蔓延到指尖。
　　当啷……
　　尖刀同时应声落下。
　　她后退了一步，艰难地站稳了身形。
　　同时，房门冲进了两排人，然后在一众瞩目之中，那个一脸冷漠的男人走了进来。
　　“……”
　　貌似是明白了什么。
　　她看着手腕被子弹贯穿的那个血肉模糊的洞，
　　忽然朝着陆远笑了。
　　笑声里满是不甘和被欺骗后的愤怒……
　　“少爷！”
　　所有人的枪口，都指着房间的同一个方向。
　　只需要陆远一声令下，
　　这个胆敢行刺陆振华的凶手就会被击毙……
　　可陆远从进了房间，就默不作声。
　　那双眼睛的眼底里，同样满是不甘和被欺骗后的愤怒！
　　但不同于陈鸥的是，他更多的是不忍和心疼……
　　他缓慢走了过去，
　　步伐沉重，
　　每一步都像跨过了一个世界般漫长。
　　当他终于来到她的面前时，
　　却犹豫了。
　　“你一直都在骗我，对吗？”
　　“……”
　　陈鸥没有回答。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死而复生的男人，
　　看着他的脸，
　　还有他的眼睛。
　　可陆远没有停止，他继续低声逼问。
　　“回答我！”
　　终于，陈鸥无力的靠在了墙壁之上。
　　受伤的手臂垂在腰间，
　　任凭伤口血流不止，可她却一点都不在意。
　　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崭新的香烟。
　　抽了一支，抿在嘴角。
　　“借个火……”苍白的嘴角拉出一个讥讽的弧度。
　　啪……
　　点着了香烟。
　　她淡漠的环视着房间内的一切，
　　仿佛一具没了灵魂的肉体般吐着烟雾。
　　“原来你没死……”伤口开始袭来剧痛，她皱紧了眉头忍下，“咱们半斤八两，你不也一直在骗我么？”
　　“我没有骗你……”
　　切！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
　　故做无谓。
　　“知道你要杀杨彪，所以只能把你放在身边看着，只是不知道你原来已经想起以前的事，更没有猜到你答应和我在一起，原来只是为了利用我杀了我父亲！”
　　“现在猜到了？”
　　“……”
　　“反正也瞒不住了，动手吧……”
　　“没我的命令，他们不会动手……”
　　凝视陆远。
　　她质问：“那你想怎么样？”
　　“之前答应你的，现在履行承诺。”
　　“答应我什么了？”她觉得好笑。
　　“答应你无论你做出什么背叛我的事情，我都会原谅你一次！”
　　“不需要！”
　　“你没得选！”
　　望着陆远不容置疑的目光。
　　她忽然落寞地掺杂着一丝哀求的语气对陆远说。
　　“让我走……”
　　可陆远没有回应。
　　他直接转身。
　　“还要去杀杨彪吗？”
　　“对！”
　　“人我带来了。”
　　“……”
　　在守卫看管下，
　　一行人来到了院子里。
　　探照灯下，
　　一个蓬头垢面躲在毯子下瑟瑟发抖的人，正是杨彪。
　　历经了近一个月的折磨，
　　他仿佛魔怔了一样，
　　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语。
　　“他已经成了废人了，杀了他对他来说也是种解脱……”
　　说罢，陆远强行将手枪塞到陈鸥手中。
　　之后退到一边。
　　可当陈鸥接过手枪，来到杨彪面前时，忽然觉得恶心。
　　她看着杨彪布满浑身的口子，
　　血痂，脓疮，还有吸附在伤口里的蛆虫……
　　呕！
　　胃腹之间一阵翻涌，
　　她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接着，
　　眼神突然惊恐地后退。
　　“杨婧的手段比你狠，没有她，或许杨彪现在不会这样……”陆远突然出现在身后，撑住她，“看到他现在这样，怕了吗？”
　　“没有！”
　　“没有就去动手杀了他！这不是你一直以来想要的吗？”
　　“……”
　　陆远的话像魔音般，在耳边不停地刺激着她紧绷的神经。
　　一颗心像沉入湖底的石头般突然变的冰凉。
　　那一刻，她不知哪来的力气举起手枪。
　　可枪举到一半时，便被一双大手卡死在半空。
　　砰！
　　枪声再次猝不及防地响起！
　　一旁苏姐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陆远抢下陈鸥手里的枪，对着杨彪开了一枪。
　　同时，杨彪应声倒地。
　　罪恶的一声，终于在苟延残喘中结束。
　　而陈鸥望着这一幕，
　　也早已石化在了当场。
　　她不敢相信陆远会开枪……
　　“人是我杀的，跟你没关系，以后你就在这个院子里了，陆家在你就在……”
　　“……”
　　那一刻，
　　她觉察到陆远变了……
　　她以为事情已经结束。
　　可这一切不过是刚刚开始。
　　没多久，
　　被绑了手脚出现的高亚文再次被丢到众人面前。
　　“陆远，有种就跟打死杨彪一样打死我，但是开枪之前你可别忘了，高进还在外面，我死了他会不计代价的报复你！”
　　陆远没多说，直接丢出一个手机。
　　“我不杀你，手机里面存着的是高进杀人的证据，这些年来你在集团里做的那些事足够你在牢里渡过下半生了，所以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你进去或者高进进去……”
　　“……”
　　高亚文打开手机，迅速将视频浏览了一遍。
　　接着脸色变了又变。
　　“一个视频能证明什么！”
　　“我不是要向你证明，我只是在问你，你是选择保自己还是保高进，只要你主动将高家的一切退出远航，我保证高进没事，你们高家也不会再受到伤害。”
　　“……”
　　“只有10秒钟思考时间！”
　　“你！……”
　　“10！”
　　“……”
　　……
　　“3！”
　　“2！”
　　“1！”
　　“我知道了！再给我点时间……”
　　然而陆远并未理会。
　　转向手下，吩咐道：“联系在高家的人，动手。”
　　“我坐牢！放了我儿子！”
　　……
　　“把人送到公安局。”
　　陆远吩咐道。
　　手下还有些不放心。
　　“少爷，他要是把刚才的事抖出去怎么办？”
　　淡漠地走向高亚文。
　　他问：“你会吗？”
　　高亚文绷紧了牙关。
　　回：“不会！”
　　“嗯，带他过去。”
　　“是！”



第34章 离开陆宅
==============================
　　院外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毕。
　　陆远驱逐了所有的守卫。
　　屋内。
　　陆振华依旧睡着。
　　而客厅内，陈鸥所在的地方，地毯早已被鲜血染红了一片。
　　“少爷，先让我给小鸥包扎一下吧！”
　　没有拒绝，便是默许。
　　没多久。
　　苏姐终于取来了医疗箱，清理消毒之后，替陈鸥将手腕包扎好。
　　“谢谢……”
　　望着苏姐哀怜的眼睛，陈鸥由衷地道谢。
　　随后，她起身。
　　直接绕过陆远，
　　也没有取得他的允许，
　　向门外走去。
　　“想好了吗？没了陆家的庇护，杨家的人很快会找到你。”
　　嗤……
　　她站住。
　　背对着陆远问：“今天这一幕，是你很早之前就计划好的，对吗？”
　　“是。”
　　“也包括对我的试探？”
　　“没有！”
　　说到这里，陆远的语调明显提高。
　　可陈鸥没有相信，反而笑的更大声。
　　“别骗自己了，自始至终你都没有对我完全放心，不过这都是应该的，因为我也一直都在利用你而已！”
　　“我没想到你会假装失忆就为了杀我父亲！”
　　“你是没想到，但你不还是做了预防了吗？否则陆振华现在应该已经死了……”
　　“为什么非要这么做！？”
　　“你知道的还要来问我……”她转过身来，“相较于死来说，更不能让我忍受的是侮辱！如果一初他就杀了我，或许我不会这么恨他！”
　　“可他已经就要死了，即使你不动手，他也撑不了太久了！”
　　“……”
　　陆远的话令她沉默。
　　她知道即使自己不动手去杀陆振华，那他也用不了多久就会死。
　　并且他会在忍受不了病痛的折磨后才会死去。
　　那她为什么还要亲手对陆振华下手？
　　她自己也不明白。
　　或许，
　　她只是在寻死……
　　不同的是，
　　她找寻的不止是肉体的消亡，
　　还有灵魂的断绝。
　　“从认识的那一天到今天，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陆远问她。
　　“没有！”她转而怒视他的双眼，“一秒都没有过！你，还有你的父亲，你们整个陆家对我做过的事我都记着！我忍到今天就是为了报仇！”
　　“那在公寓还有大明山，我们两个之间又算什么？”
　　哈哈哈……
　　说到这里，她笑的声嘶力竭。
　　她像看小丑一般看着陆远，讥讽道：“记得第一次在大明山的时候我问你有过几个女人的时候，你说你记不清了，现在你又问我这种问题……陆远，不过就是成年人之间的男欢女爱罢了，至于这么当真吗？只是你能一直把我当女人，可我从来没把自己当过女人，所以每次和你做完之后，我都会觉得恶心！但是就算恶心我也要忍着，不然我哪来的机会接近你爸爸？”
　　啪！
　　突兀的一个巴掌落在脸上。
　　陆远握紧她的肩膀。
　　逼问：“你撒谎！”
　　她讥笑着推开他。
　　“那你想听什么？哦，我猜到了！你是想问每次你在我身上卖力的时候，我叫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对吧？”
　　“闭嘴！”
　　看着她状如疯魔的神态，
　　陆远大声呵斥。
　　可她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你不是想知道吗？我现在就在告诉你啊！其实每次我忍不住要叫出声的时候，不是因为舒服，是因为我恶心，还有你每次都很粗鲁，你从来没让我舒服过，你给我的只是疼和想吐，所以我才忍不住要叫出来的！”
　　“你给我闭嘴！”
　　砰！
　　她放肆的笑着，
　　却被陆远扯着受伤的胳膊扔到了沙发上。
　　伤口再次浸透了白色的纱布。
　　但她丝毫没有感受到痛。
　　“既然不想听我说，就放我走啊！明明你很生气，可总是要假装着一副能忍的样子，我把实话都告诉你了，你就不能像个男人一样把我赶出去吗？如果我不走，兴许是明天又或者是后天，你总有看不住我的时候，我一样还是会你爸爸下手的！”
　　“我说过，这辈子陆家就是你的笼子，只要它还在，你就出不去！”
　　说罢，陆远早已怒红了眼。
　　他粗暴的拽着她的领口，一路将她拖拽了出去。
　　可陈鸥仍在嘲笑。
　　“你没种！你怕放了我之后，你杀了杨彪的消息就会走漏出去，对吧？”
　　可任凭她如何试图激怒陆远赶她出去，
　　陆远都仿若未闻。
　　他一路拽着她回了两人的住处，
　　打开卧房的那一刹那，
　　她整个人飘着被扔到了浴室，
　　一直在湿滑的地板上滑出了一米多远，直到撞在墙上才停下。
　　后背还有整个腰部都仿佛散了架，
　　那一瞬间，
　　她强忍着剧痛，喘着急促的呼吸，豆大的汗珠像断了线般从额头滴下。
　　然而，
　　在她整个人恍惚之际，
　　陆远再次将她拽了起来。
　　“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哪怕我对你没了感情，你的身体也只能是我的！”
　　呵呵呵……
　　一股从喉咙发出的嘶哑的笑声在浴室里响起。
　　“你喜欢的是失忆的那个陈鸥，现在的我还没忘掉以前自己是个男人，你不觉得恶……！？”
　　话未说完，她整个人被翻转过来，趴在浴室的墙上。
　　身后，陆远拉住她的双手。
　　“既然你忘不掉，那我帮你忘掉！”
　　“放开我！”手腕的剧痛几乎令她晕厥，“我的手……”
　　可背叛，欺瞒，早就染红了陆远的双眼。
　　此刻，他没有半分怜香惜玉。
　　有的只是发泄！
　　“疼吗！？”
　　他冷漠地逼问。
　　而她用仅剩的一丝力气回他。
　　“不疼！”
　　“你刚才不是说疼和恶心吗！？”
　　“放开，放开我……”
　　她的话再也无法令陆远停止。
　　两个人之间唯一的沟通，只有一次次愤怒宣泄的冲击。
　　“说你爱我！说你刚才都是骗我的！”
　　“唔……”强忍着身体的本能，她几乎失去意识，“没认识你之前我在西子会做夜店经理，我是个男人，每天都有数不尽的女人想跟我发生关系，店里的人都喊我小鸥哥！后来有个女孩去应聘，她没地方去我收留的她，她想报答我就只能脱光了站在我身边，她叫李洋！被杨彪害死了！我为了躲避杨家追杀才让欧阳帮我做了手术，我是男人！我不是女人……！”
　　“……”
　　她的自白仿佛起了作用。
　　身后的人突然停了下来。
　　接着又在她恍惚之中，
　　那个影子穿好了衣服从浴室走了出去。
　　最后在一声重重的关门声之中，
　　房间内死寂一片。
　　也直到此时。
　　浴室内，沾满血的手，擦得眼角都是。
　　她一个人如同散了架般窝在角落，
　　从绑架杨彪，
　　到陆远出事，
　　再到步步计划着杀陆振华，
　　长久以来的压抑，
　　终于在陆远对她做出兽行后爆发，
　　浴室内的嚎啕大哭里，
　　满是无助，
　　委屈，
　　和失望……
　　……
　　房门再次打开。
　　苏姐冲了进来。
　　当看到浴室内她狼狈凄惨的模样后，
　　心疼的当下流了热泪。
　　而陈鸥在看到苏姐的那一刻，
　　同样再也提不起防备，
　　整个人如同个被人欺负了的孩子般，
　　无助的大喊。
　　“苏姐……”
　　苏姐扑了过去，
　　抱住她，
　　又扯下浴巾将她裸露的身体遮上。
　　想说话，可哽咽的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
　　……
　　不知过了多久。
　　当哭声湮灭，
　　房间内一片死灰。
　　她躲在苏姐的怀里，
　　喃喃自语。
　　“我想离开这……”
　　“可……”
　　“就算死，我也不想死在陆家……”
　　“……”
　　终于，苏姐于心不忍地点了点头。
　　“姐想办法送你出去！”



第35章 各安天命
==============================
　　湖景居。
　　寂静的客厅，只有陆远一个人孤独地坐着。
　　不时，守卫跑了进来。
　　“少爷，咱们的人发现院子外面有人在守着，怎么处理？”
　　陆远回过神来。
　　眼神依旧淡漠。
　　“不用理他们，高亚文已经送去投案了，天一亮他们得到消息就会离开的。”
　　“是！”
　　走前。
　　守卫再次回头。
　　“少爷，苏姐到门口了，放还是不放？”
　　“拦下来！”
　　“……”守卫迟疑了下，“说是陈小姐伤了，要去叫医生来看……”
　　“李医生正在替我父亲检查身体，等会我会让他过去，没我的吩咐，谁都不准离开院子。”
　　“是……”
　　守卫没再停留。
　　同时，卧房内李医生走了出来。
　　“陆远，你父亲让你进来一趟。”
　　陆远起身来到了卧房。
　　经过检查后，陆振华的身体依旧不容乐观。
　　但经过药物调节缓和后，此时的脸色好了一丝。
　　“放她走……”
　　陆振华虚弱地吩咐。
　　而陆远眉头皱了一下，回：“她不能走。”
　　“既然替她把事情抗下了就不要再抓着她不放了，明天派人把尸体给杨家送过去，是非曲直他们自己会查的清楚，相对于后辈来说，杨家更在乎的是脸面，杨家的孙子被人折磨成废人，就算活着送回去，杨家的人也会自己动手把丑事摁下来的……”
　　“送回去就会查到她，就算她现在怨我，起码她还能活着。”
　　“他们早晚会知道杨彪死的消息，既然事情杨婧也有参与，直接送回去他们也不会说什么……”
　　“那她怎么办？”
　　“我给了她机会对我下手，也告诉她该怎么做才能不被人察觉的离开陆家，但是她还是没按照我说的做……”叹气，“你出事的消息连我都瞒着，她又怎么会料到你还没死，如果知道你没死，或许她还不会这么草率的做。”
　　“她让苏姐带回来的皮箱里藏了枪，我让人做了手脚，这次没能得手，不代表她没有计划就草率动手！”
　　“我知道……但她从来没怀疑过你，所以才没猜到手枪会有问题，不管怎样是陆家欠她的，她这么做没有错……”
　　咯吱……
　　骨节被陆远握响。
　　“所以我不打算追究，陆家以后就是她的笼子。”
　　对于陆远的执拗，
　　陆振华不再反驳。
　　连日来的卧床和坐轮椅，他的腿早就无法随意所欲。
　　他艰难地挪动了双腿想要坐起。
　　最终却又无奈放弃。
　　“人老了不中用了，腿长在自己身上却不听自己使唤……”
　　“您只是病了，会好起来的。”
　　“我的身体我知道……”陆振华示意陆远扶他坐起，“如果钱能买回时间，我这辈子宁愿和你母亲庸庸碌碌的过完一生，去到没去过的地方走一走，转一转，带着她看一看没见过的风景，说不定她也不会在我身边郁郁而终……”
　　陆远默不作声。
　　陆振华接着道：“但是没机会了，人不在了做什么都没用了……”
　　看向陆远。
　　“这个院子关过一个女人就够了……”
　　“……”
　　终于，陆振华的话令陆远迟疑。
　　对于她的欺骗，他愤怒到了极点，可就这样关着她一辈子，她就真的只属于他了吗？
　　无论是杀杨彪，
　　又或者是杀自己的父亲，
　　这些都是她在夺回自己失去的东西而已！
　　尽管自己对她来说或许只是个工具，
　　可他至今仍然心存幻想。
　　离答应她的事情就差一步，
　　他只需要再前进一步，扫平了所有障碍之后，那他就可以带着她离开……
　　可她偏偏在这个时候不打算再演下去！
　　“放不放她你说了算，她出了这个院子以后，你们之间也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似乎忆起往事，陆振华有些落寞，“陆家的女人不好做……”
　　“……”
　　犹豫之际。
　　门外守卫再次跑了进来。
　　“老爷子，少爷……”
　　“什么事？”陆远面露不悦。
　　“她，她跑了……”
　　“……”
　　忽然，陆远皱紧了眉头。
　　守卫有些自责地继续道：“刚才在门口苏姐一直缠着我们理论，结果趁我们不注意，陈小姐开着车直接从门口闯了出去……”
　　事已至此。
　　陆远闭上眼睛。
　　“不用追了……”
　　“……”
　　门口。
　　护栏已经被撞断。
　　轮胎擦磨过的痕迹沿着地砖一直蔓延到了马路上。
　　车内。
　　陈鸥几乎将油门踩到了地板。
　　她不敢停下，
　　身后渐行渐远大门就像座监狱般，令她一刻都不敢懈怠的逃离。
　　与此同时，
　　副驾之上的手机传来短讯。
　　她操着受伤的手，艰难地点开。
　　随后便又笑的像个孩子般将眼泪带着鼻涕一起擦掉……
　　[各安天命]
　　好，
　　以后就各安天命！
　　……
　　敞开的窗户，
　　冷风吹了进来，
　　那个承载了诀别短信的手机被她扔了出去。
　　从孑然一身相遇，
　　再到孤身一人逃离，
　　整个过程，
　　她弄的遍体鳞伤……
　　如今杨彪死了，
　　陆振华也在病痛折磨中一天一天消磨着剩余的时间。
　　过去她可以说自己是为了仇恨而活，
　　现在，
　　偌大的世界，
　　她找不到方向，
　　黑夜中行驶而过的车子，
　　逐渐迷失在了一个个十字路口之中……
　　…………
　　…………
　　三天后。
　　正月十五，元宵节。
　　一辆开往南城的火车在一声鸣笛之中，晃荡的车身终于缓慢启动。
　　拥挤的车厢内，
　　靠窗的位置，
　　女孩披着大衣，
　　领口高高竖起遮住了整张脸。
　　此刻，
　　呆滞的目光从始至终没有离开过包扎着纱布的手，
　　还有攥着的车票。
　　狭窄的过道内，
　　充满了异味，
　　一张张陌生脸孔，在人来人往中穿流不息。
　　“瓜子，花生，啤酒咯……！”
　　乘务员推着售卖车叫卖。
　　每过一节车厢都会重复提醒。
　　“睡着的该醒都醒了啊！没睡着的把脚往里收收！到饭点了，盒饭20啦！再不要就没啦！”
　　当来到靠窗的位置时，
　　停了下来。
　　“盒饭20，再不要就没啦！”
　　似乎是累了。
　　列车员拄着把手停下来休息。
　　角落里，
　　藏在大衣下的眼睛时不时瞟向一眼。
　　盒饭里散发的鱼香肉丝的香味，
　　引得她腹内一阵咕咕乱叫。
　　列车员似乎察觉到了异样，笑着问：“小姑娘，盒饭要不要来一盒？”
　　“不用了，我不饿。”
　　将手揣在空口袋里，她将头迅速扭向窗外。
　　企图驱散饥饿。
　　“……”
　　列车员没再停留。
　　推着售卖车继续赶往下一节车厢。
　　“盒饭15啦！再不要就没啦……”
　　……
　　不时，
　　列车员刚走过消停不久，
　　车厢内再次传来异响。
　　尽头处，
　　两个穿着风衣的男人每过一处便四下张望。
　　陈鸥望了一眼，
　　迅速将衣领再次拉高。
　　突然，
　　一声尖叫响彻车厢。
　　“别碰我！大白天的耍流氓啊！？”
　　“又是你？”
　　“是我怎么啦！？”
　　穿着白衣的女子揣着胳膊站起来。
　　那两个男人面色阴冷的笑着。
　　“今天没你的事，想好就别废话，坐好！”
　　“你……”
　　为首的男人一把将她摁下。
　　随后低声骂道：“妈的，在哪都遇到你，不是说了年前就让你滚出杭城吗？”
　　“我现在不是走了吗！你们把我东西都砸了扔了，我哪来的钱买车票！”
　　唾！
　　啐了口唾沫。
　　男人表情不屑。
　　“草，指不定又卖了几次！”
　　“管你们屁事……”
　　女人不满地小声嘀咕着。
　　两个男人也不再纠缠，
　　而是继续往前搜寻。
　　当来到那个空无一人的角落时，
　　他们停下。
　　“刚坐在这的人呢？”
　　“上厕所去了！”
　　“男的女的？长什么样？”
　　“这个……”
　　男人瞪了邻座的一眼。
　　随后邻座的人一个激灵，连忙回：“女的！”
　　“长什么样！？”
　　“没，没看清……”
　　没再多问，
　　两人悄悄将手揣进怀里，
　　一左一右守在了厕所门口。
　　哗啦……
　　厕所内一阵冲水的声音响起，
　　随后门被打开。
　　两人迅速围了上去。
　　“你们干嘛？”
　　说话的人是个穿着大衣的中年女人。
　　两人见抓错了人，
　　盯着另一个厕所的动静，
　　低声驱赶。
　　“滚……”
　　“有病……”
　　片刻，
　　另一个厕所的大门也终于传来响动。
　　随着把手旋钮变成了无人，
　　方才那位售卖盒饭零食的列车员吹着口哨走了出来，
　　意外之间，
　　被迎面的两人围了起来。
　　他锁着脖子，
　　惊问：“你们干什么？抢，抢劫？”
　　草！
　　两人面面相觑，骂了一声。
　　随后将掏出一半的手枪收了回去。
　　“我们就是过来找个人，不想死就老老实实卖你东西！”
　　“……”
　　“走！”
　　眼见事情败露，
　　两人来到车厢连接处，
　　点了香烟。
　　没多久，
　　方才与两人争吵的白衣女人低头来到厕所边。
　　瞧见两人后，
　　她刻意避开他们嘲弄的眼神，
　　一个人进了厕所。
　　但是，
　　刚进了厕所，脖子上便一凉。
　　“谁……”
　　她还未来得及说话，嘴巴便被捂上。
　　“别出声……”
　　耳旁同样是个女人的声音。
　　她没敢回头，
　　怕的闭上了眼睛。
　　“我，我也没钱……你换个人抢吧……”
　　“我不要钱，但是你再敢出声，我就要你的命……”
　　“好，好……”
　　终于，
　　厕所内安静了下来。
　　两人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不知过了多久。
　　直到外面响起了到站的声音，
　　前来搜寻的两人也终于下了车。
　　这时，陈鸥才收起磨尖的钥匙，将那个女人放了。
　　“你去看看刚才那两个人还在不在！”
　　钥匙尖仍对准了她的后腰。
　　而那个女人拧开门，探出脑袋小心张望后，缩回脑袋冲她扭了扭头。
　　这下，陈鸥才发话。
　　“出去吧……”
　　可那个女人僵在原地，指着她，惊呼：“是你！”
　　被看出之后，陈鸥没有理会。
　　而是一个人率先走了出去。
　　“我不认识你。”
　　“可我认识你！”
　　女人不依不饶的跟着她。
　　陈鸥只得假装看不见。
　　随后回到了座位之上，对着坐在她位置上的中年女人点了点头。
　　“刚才多谢你了……”
　　中年女人面色苍白地拍打着胸口。
　　回她：“刚才吓死我了，小妹，那俩人是干嘛的？”
　　“没事，我到站了，这张票我一直买到了苏北站，你继续坐吧。”
　　“诶！那就多谢你啦！”
　　说罢，陈鸥从行李架上取下包裹，头也不回地下了车。
　　与此同时，
　　那个白衣女人也已经取了行李箱，
　　紧跟着陈鸥身后，
　　一道下了车。



第36章 逃亡【底部有通知】
==============================
　　南城南站。
　　出站口。
　　两个男人面色不善地守在了两边。
　　原本拥作一团的人群，畏惧地主动让出了一块空间。
　　不时，两人再次确认了手中的照片后，原地交谈。
　　“上面说那个女的坐的是这一班车，会不会搞错了？”
　　“不会！”
　　“该找的地方咱们也都找了，都没见着人影啊！”
　　“估计是藏到哪一节车厢的厕所了，就在这守！守不到人咱们也不用回去了，上头肯定还要派更多的人来！”
　　“妈的……”骂骂咧咧的一脸不爽，“这娘们也够仗义的，咱们大少爷的尸体是陆家送过来的，她一个电话把事扛了，有种！”
　　“有种就没命！等会要是逮到她，她就是想死都死不了了……”
　　……
　　与此同时。
　　出口通道的走廊内，陈鸥低头提着包裹，混在黑压压一片的人潮之中。
　　眼角余光时不时会瞥向身后，
　　那个自从下了车，就一直悄悄尾随她的白衣女人。
　　不多时，上了高高的台阶之后就能望到出站口了。
　　她没打算理会那个女人，准备出了站之后，便直接将她甩掉。
　　突然，
　　在望到出站口守着的那两个男人后，
　　她定住了脚步。
　　尽管两人伪装的很好，但陈鸥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俩人就是方才在火车上搜她的人。
　　来不及多想，
　　她立马转身回头，
　　同样的，
　　目光在人群中搜索一番后，
　　终于锁定了那个白衣女人。
　　而白衣女人也同时看到了她，
　　眼见尾随暴露，
　　白衣女人一个激灵就要往别的方向逃去。
　　陈鸥也立马逆行挤开不断上涌的人群，
　　一路追出了十几米，
　　终于在转角的卫生间门口找到了白衣女人。
　　此时，白衣女人畏畏缩缩地退到了墙角，眼睁睁看着陈鸥一步步逼近，表情惊惧。
　　“救……！”
　　救命刚喊到一半，
　　她的嘴巴便被陈鸥堵上。
　　同时，脖子上一凉，她识趣地再也不敢乱喊乱叫。
　　“我知道你为什么跟着我。”陈鸥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只要你老实点按我说的做，咱们两个谁都不会有事！”
　　“唔……”
　　白衣女人口中支支吾吾，不停地点头。
　　最终，陈鸥尝试慢慢松开了她的嘴巴，见她没有乱喊之后，才放心地推着她直接进了卫生间。
　　厕所内。
　　一通折腾后，在陈鸥的胁迫下，两人交换了外套。
　　白衣女人终于回过了神，不再惊恐。
　　当她看到陈鸥缠着绷带的手再次殷出血迹时，眉头不自觉挑了一下。
　　接着，
　　又惊又惧地嘲讽。
　　“这人啊就是不能做坏事！自己一个人倒霉就算了，还得拉着别人一起……”故意瞄了瞄陈鸥已经渗出血的手腕，“瞧瞧，这报应来得多快啊！”
　　然而陈鸥并未理会。
　　嘶……
　　她直接从外衣的里子上撕下一块布条来，
　　将已经染红的绷带解掉，
　　再用布条重新缠上。
　　“你的东西压在我这，等会你先出去，告诉出站口那两个人，就说我抢了你的衣服已经跑了，他们一走我也会立马出去，你的东西我会丢在大门口右边巷子的垃圾桶旁边，到时候你再去拿就好了……”
　　说完，她面色惨白，额头已经密布了一层细微的汗珠。
　　“那他们要是不走呢？”
　　惨笑一声。
　　她坐在马桶盖上，无力地回：“这就看你本事了，他们不走的话你的东西估计也拿不到了，就只能跟我一样身无分文在这个城里了……”
　　说到这，白衣女人抱起胳膊，嘲笑。
　　“我跟你可不一样，你找过我做事应该知道我是干哪一行的，我身无分文能在这活下去，你要是身无分文，就按照现在这样估计得死在这了！”
　　“死不死的对我来说太容易了，但是如果我被他们抓到的话，就算死我也要拉你当垫背的，你知道我得罪的是什么人，到时候我就说你跟我是串通好的一伙的，你看看他们会不会把你也抓走……”
　　“你个贱货！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说罢，她便扑过去想要动手。
　　然而下一秒她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这个钥匙一下捅不死人，但是你再敢动一下，我保证它会捅进你的喉咙……”
　　“……”
　　收起钥匙。
　　陈鸥打开厕所的门。
　　“我得罪的那帮人估计现在已经知道我来南城了，一时半会想走也走不了了，如果今天能逃掉，以后你再想找我报仇，我随时恭候。”
　　“……”极不情愿地出了厕所，“话说得好听，我就算想找你报仇那也得能先知道你在哪不是！”
　　“那就看你的运气怎么样了……”
　　“什么意思？”
　　叹笑一声。
　　“看看你能不能赶在我没死在他们手里之前，先找到我……”
　　切！
　　白衣女人不屑地看着她。
　　“他们那帮人就算再牛，那也不能当街杀人吧？再说了，他们能随随便便杀个人就跟玩似的？”
　　然而，
　　陈鸥只是看着她，
　　目光已经给出了答案。
　　“那，那万一等会他们发现我骗了他们，他们会不会连我也一块杀了啊？”
　　“说不准，你骗得住他们就不会有事，骗不住的话兴许也不会死，但是下场估计也不会比我好多少……”陈鸥用无谓的语气，故意吓她。
　　“老娘欠你的！这种要命的活一次还不够……！”
　　说完。
　　跺了跺脚！
　　白衣女人眼睛一闭，
　　直接转身走了出去。
　　在她走后，
　　陈鸥也迅速跟了出去。
　　不远处，
　　那个女人披着她的外套到了出站口。
　　不出所料，
　　那两个男人立马将她拦了下来，
　　陈鸥躲在转角，
　　看着他们，
　　那个女人从始至终没有回头，
　　不过却在迅速交谈之后，
　　那两个男人不经意往自己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
　　接着，
　　三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出站口。
　　而这一幕，
　　陈鸥也早已料到，
　　就在三人离开之后，
　　她也再次混进人群之中，
　　到了出站口后，
　　直接左转，
　　将那个女人的白色外套丢到了出站口的垃圾桶里。
　　……
　　火车站大门右侧的破旧巷子里。
　　两个男人挟持一个女人。
　　约莫十分钟后，
　　两个男人终于露出不耐。
　　“妈的，你是不是玩我们？她人呢！？”
　　女人一脸苦相。
　　委屈地回：“她刚跟我说把你们俩支走了之后，就会来这把东西还我的啊……”
　　草！
　　其中一人直接甩了她一巴掌。
　　女人挨了一巴掌后，捂着脸不敢再吱声。
　　此时，其中一个男人发话。
　　“你去出站口继续守着，我跟这个臭婊`子在这守！”
　　“好！”
　　说罢，那人便迅速跑开。
　　但没过多久，
　　他又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她跑了！”说着将那个女人的白色外套举了起来，“在门口垃圾桶里看到的！”
　　“草！”
　　眼神阴狠地瞪了那个女人一眼，
　　随后拽着她的领子。
　　“还说你们两个不是一伙的！”
　　“我，我真不是跟她一伙的！”
　　说罢，她指着两人后背的方向大喊。
　　“快看啊！她在那！”
　　话音刚落，
　　趁着两人回头的瞬间，
　　她下嘴猛咬了一口。
　　揪着她衣领的男人顿时哀嚎一声松了手，
　　再回头时，
　　那个女人已经跑进七扭八拐的巷子里没了踪影！
　　“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现在到底追哪一个……”
　　“别他妈追哪一个了！先把陈鸥抓到手再跟这个臭娘们算账！”
　　“……”
　　ps:第一卷的第四部就快结束了，接下来是第二卷的部分，是正文新的开始，也是陈鸥新的开始，到时部分内容可能涉及到违规描写，网站上只能发**版的，完整版我会拖人发到群里。
　　另，最近两个月的内容都是码出来审一遍就发了，以后大概也不会攒存稿，依旧没有加更规则，打赏月票之类的也不会给我什么码字动力，炎帝这种有牌面的东西倒是有点可能（偷笑），不过大家看完多参与讨论倒是能给我不少的动力，当然喷我的除外……
　　群号在评论区置顶。



第37章 悬赏【底部有通知】
==============================
　　元宵节。
　　鼓楼的夜晚，烟花四起，灿如璀璨星河。
　　横跨了整个江面的大桥底下，
　　有三两棚户居住。
　　不时，临江的棚户里，一个驼背老头走了出来。
　　他步履蹒跚地走到空地处，
　　擦亮火柴点着了那颗小烟花。
　　当五颜六色的火花喷洒而出时，
　　跟在他身后的孩子兴奋地雀跃欢呼。
　　然而烟花燃的迅速，
　　美好的景色也眨眼即逝。
　　老李头转身回了棚子，
　　孩子却一个人跑去了桥洞。
　　“石头儿……你上哪去！”
　　“我去桥洞看烟花！”
　　“……”老李头笑着摇了摇头，“汤圆就好了……早点回来吃！”
　　“诶！”
　　漫天烟花下，
　　石头一个人很快消失在了灯下。
　　……
　　江风呼啸地吹进桥洞，
　　尽管已经开了春，
　　仍然冰凉入骨。
　　此时，
　　一个人影蜷缩在冰凉的角落。
　　她身形单薄，
　　贴身的外套早已弄丢。
　　不时，
　　当升起的火球再次当空炸响，
　　缤纷的彩光照亮了那张惨白的脸。
　　她弯起了嘴角，
　　似乎忆起了往事，
　　目光中带着幻想。
　　突然，
　　一个幼小的人影跑了过来，
　　一动不动地立在她的面前。
　　这回，
　　她没了力气藏躲，
　　只能和跑过来的孩子对视着。
　　“你……”
　　她话未说完，
　　那个孩子便见鬼似的跑远。
　　接着，不知过了多久。
　　朦胧之际，
　　她仿佛出现了幻觉，
　　滚烫的额头上突然多出了一只粗糙的手掌。
　　“姑娘，大过节的怎么一个人跑到这来啦？你家里人呢？”
　　体力支撑不起她说完一句囫囵话。
　　她只得零零碎碎的回应。
　　“没有了……”
　　“爷爷！”石头拉着老李头躲在身后，只露出一个小脑袋，随后他又指了指，“她的手留了好多血……”
　　“呦！”
　　老李头俯身去看，
　　那块缠着手腕的布条早就被鲜血浸透。
　　“石头儿！快去把家里的白药拿来！”
　　“诶！”
　　石头儿撒开脚丫跑走，
　　没多久又喘着气跑了回来。
　　回来时，手上还多了一瓶凝血的白药。
　　老李头接了过来。
　　“姑娘，忍着点疼……”
　　“嗯……”无力睁眼。
　　很快，
　　老李头把布条解开给她上了药。
　　随后又吩咐石头。
　　“石头儿，在这守着，爷爷再回去拿点东西。”
　　“诶！”
　　很快。
　　老李头佝偻着身子越过破旧的栏杆。
　　再回来时，
　　一手提了一床被褥，
　　另只手端了一碗冒着热气的汤圆。
　　来到陈鸥面前。
　　老李头小心的蹲下。
　　“姑娘，盖上吧！”
　　艰难地撑起半个身子靠在墙上。
　　陈鸥看着他们。
　　久久，
　　抑住感动。
　　“大爷，不用管我……”
　　她知道自己现在被人追杀，如果被他们知道自己和这祖孙两人见过的话，同样对他们不好……
　　老李头叹了口气。
　　解开捆着被子的绳子。
　　“姑娘，别嫌我老李头儿说话糙，你的样子看起来可不像一般人家，要是不遇点难事哪能躲到这来……”
　　“是……”
　　“人都有落难的时候，我一个老头子也帮不了你什么……”将被子给陈鸥围上，老李头哈哈一笑，“这辈子我们爷俩一直没舍得用，你别嫌弃我们爷俩就成！”
　　“……”
　　望着面前的爷孙两人。
　　陈鸥突然觉得眼眶一热。
　　刚要开口道谢，
　　老李头又端来了汤圆。
　　“趁热吃吧……不是啥好东西，但是吃了也能暖暖身子！”
　　“爷爷……”一旁石头儿小声嘀咕。
　　老李头见状瞪了他一眼。
　　小石头顿时不敢再抬头，显然本就没几口的汤圆全被爷爷给了面前这个姐姐，他有些不情愿。
　　“赶紧趁热吃吧……”
　　老李头再次劝道。
　　终于，陈鸥接了过来。
　　看着满满一碗汤圆，迅速低头，藏起了湿红的眼眶。
　　“慢着点吃，别噎着……”
　　迅速将一碗汤圆连汤不剩的全部吃掉。
　　浑身立马暖和了不少，
　　就连力气都恢复了些许。
　　老李头收了碗，起身牵着小石头。
　　“你吃完了那我们爷俩就回了！”
　　说罢，
　　两个身影，
　　一老一幼前后走出了桥洞。
　　望着他们的背影，
　　很快又低头看向手上的镯子。
　　她不知想起什么，
　　忽然笑了起来。
　　……
　　次日。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
　　码头的轮渡也响起了闷重的滴声。
　　老李头拉开棚子的大门，
　　却在脚下看到了昨晚送去的被褥。
　　此刻，
　　被褥叠的整整齐齐。
　　上面还放着一个手镯。
　　不时，小石头背着篓子也跑了出来。
　　“爷爷，你手里拿的什么啊？”
　　望了望小石头。
　　老李头呵笑两声。
　　“没啥，你那个姐姐落了点东西在咱这，说不定哪天人家还要回来取，咱给人家放好……”
　　“哦！”
　　…………
　　…………
　　新街口。
　　正月十五刚一过。
　　莱迪广场的商城里，人潮攒动。
　　各个大小的店铺都贴满了招工启事。
　　此刻，
　　安静的卫生间内，
　　洗手台的池子里，最后一丝血水被冲了干净。
　　将绷带洗净之后，
　　洒了昨晚老李头送的白药，
　　伤口的血已经凝结。
　　重新缠上绷带，
　　最终拉起袖口遮住这狼狈的一幕后，
　　她面对着镜子，
　　把头发重新梳理扎了起来。
　　“呼……”
　　昨晚高烧退去后，面色还残留些许憔悴。
　　终于将自己收拾干净后，
　　她才离开卫生间，
　　走进商场。
　　根据以往的工作经历来看，
　　她首先排除了大多没有从业经历的工作，
　　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纸张，
　　将商场内所有跟料理有关的店铺号码全部抄了下来。
　　最终，
　　出了莱迪广场的大门，
　　她仰头环视着这个陌生的城市，
　　心中却没有旁人的孤独感，冥冥中仿佛察觉到了一丝新生的气息。
　　只是，
　　她猜不准，
　　这个新的开始会持续多久，
　　或许杨家的寻找会不了了之，
　　又或许杨家就此只是开始，
　　直到她被找到的那天才是结束。
　　商场的广告墙上，
　　炫光流彩的夜总会LOGO不停转动。
　　她望了一眼，
　　连同过去在西子会的经历一同嗤之以鼻。
　　过去，
　　她是夜总会的经理，
　　掌管着整个杭城最大的夜店，
　　人前风光。
　　如今，
　　她落魄平阳，
　　捧起她的地方，
　　同样也是摔的她粉身碎骨的悬崖。
　　人潮人往中，
　　孤独地背影被淹没其中。
　　在其走后不久，
　　昨日追逃的两个男人刚刚来到这里。
　　他们手里拿着厚厚一沓打印着人像的纸，
　　每经过一处柜台，
　　或者一个铺子，
　　都会发上一张。
　　“看见上面这个人的话告诉我们！”
　　起初，许多店家不以为意。
　　在看到纸张上面写的悬赏奖励那一栏，赫然印着20万的字样后，纷纷收下了纸张保存。
　　直到商场的物业经理被人告知，两人也没有任何收敛的四处发散着悬赏公告。
　　“你们干什么的！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没有警方出示的证明，你们这样四处发悬赏通知是违法的！”
　　嗤！
　　两人不屑地走了过去。
　　直接将悬赏通知单拍到了物业经理手中。
　　“先回去跟你们上头打个电话问问……”
　　两人掏了烟出来，当着面点上。
　　而那位物业经理见状仍想阻拦，但还是主动打了电话请示。
　　不久，
　　电话里只是匆匆撂下一句不要管就直接挂掉。
　　直到此时，
　　物业经理才忍下不满，
　　将手里的东西还了回去。
　　“快点发完走，否则我也不好办！”
　　呵！
　　两人丢掉烟头，
　　拿起悬赏通知单大摇大摆地走上楼去。
　　直到两人离去后，
　　手下保安模样的人才过来问。
　　“头儿，这俩人谁啊？”
　　物业经理没好气的回了一声。
　　“没事瞎问什么，总之我们得罪不起就完了！”
　　“……”
　　ps:第一卷的第四部就快结束了，接下来是第二卷的部分，是正文新的开始，也是陈鸥新的开始，到时部分内容可能涉及到违规描写，网站上只能发阉~割版的，完整版我会托人发到群里。
　　另，最近两个月的内容都是码出来审一遍就发了，以后大概也不会攒存稿，依旧没有加更规则，打赏月票之类的也不会给我什么码字动力，炎帝这种有牌面的东西倒是有点可能（偷笑），不过大家看完多参与讨论倒是能给我不少的动力，当然喷我的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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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露宿网吧
==============================
　　南城晚报。
　　“原远航集团董事长陆振华，昨日凌晨于杭城家中病逝，其子陆远正式接管远航集团出任董事长一职！”
　　“陆振华病逝次日，新任集团董事长陆远宣布，与杨氏家族千金杨婧的婚期如期举行。”
　　“原远航集团副总高亚文因挪用公款，涉黑，教唆人员斗殴致人死亡伤残，现已关押择日候审！”
　　“近日公安厅宣布去年12·26案件取得进展，真凶已经畏罪自杀，原西子集团旗下夜总会经理陈欧并不构成故意杀人罪，并撤销对其通缉！”
　　“……”
　　此时。
　　食光慢肴店内。
　　许久不曾开门打扫，桌椅沾了灰尘。
　　将报纸收了起来，宏来到吧台边上。
　　“有小鸥的消息吗？”
　　他问道。
　　一旁宝宝和凛早就被保释，
　　此刻默不作声地立在宏的身后。
　　许久，
　　两人不曾回话，
　　宏笑着继续问道：“哑巴了？”
　　终于，
　　宝宝压抑着不满，
　　小声嘀咕道：“早干嘛去了……”
　　眉头皱了下。
　　很快又舒展开来。
　　宏看着两人。
　　“小鸥的事知道你们两个对我不满，但是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杨家的人也在找她，要赶在他们前面先找到小鸥，继续去找，找到为止。”
　　“知道了……”
　　……
　　与此同时。
　　颐宿陵园。
　　公墓顶端立了新碑。
　　陆远一身黑衣，带着墨镜。
　　身旁陪同着的，是杨婧。
　　“节哀……”
　　杨婧乖顺地挽着他的胳膊。
　　而陆远并未作声。
　　接着，杨婧继续道：“按你的要求，爷爷已经不打算再追究她的事了，你对她做的已经够多了，别再抓着不放了，以后有我陪着你，忘了她，好吗？”
　　半晌。
　　隔着墨镜注视杨婧。
　　陆远淡漠地回：“宏的百分之十，外加致远港口的百分之五，这是洗清她罪名的条件，也是给你们杨家的好处。”
　　“可是你要记住，杨彪再混蛋那也是杨家的人，如果没有宏主动让出自己那部分，你就是再加百分之十，我爷爷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是吗？”凝视杨婧，“那外加你的十几刀呢？”
　　“……”
　　久久。
　　杨婧定在原地。
　　最终，目光飘忽地回：“你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你自己清楚就好。”
　　“……”
　　送葬的队伍排满了青石台阶。
　　不时，
　　陆远起身。
　　“把你的人叫回来，她是生是死以后随她自己，有我在的一天，你就只配做个花瓶！”
　　“花瓶……”
　　咯咯！
　　突然，
　　手指握的咯吱作响。
　　杨婧浑身颤栗地看着陆远一步步走开。
　　一股前所未有的羞辱感，几乎令她胸膛炸开。
　　“你以为我把人叫回来她就没事了么？”气急反笑，“杨家是答应不再追杀她，但是只要有杨家在的一天，没有人敢收留她，没人敢给她饭吃，有时候把一个人的尊严践踏到最低，远比杀了她更有效！”
　　突然。
　　陆远停在不远处。
　　却没有回头。
　　久久，
　　才回复杨婧。
　　“路是她选的，跟我无关……”
　　“……”
　　…………
　　…………
　　国贸商城。
　　友和寿司店。
　　“既然你之前有做过的经验，那就不用再上手培训了，这样吧……明天你就可以直接来上班，到时候直接来跟我交接就行了！”
　　“嗯！”
　　方才路过这家寿司店时，陈鸥掏笔记录号码的举动被老板注意。
　　所以再次路过时，老板便把她喊到了店内。
　　眼下工作的事情得到了解决，只是还有些问题没来及问。
　　“那个……”
　　“嗯？有什么问题你尽管说。”
　　“请问店里能包吃包住么？”
　　“呃……”老板犹豫了下，“咱们店的规模小，平时也就一个店员负责就够了，所以宿舍一直没有弄，怎么你还没住的地方吗？”
　　“不是，我就是随便问问……”
　　“嗯，吃的问题你可以在店里解决，平常做剩的东西扔了也是浪费，你可以自己加工下做着吃。”
　　“嗯，谢谢！”
　　老板很好奇面前这个看着很体面的女孩子，既然出来找工作，难道不先安顿好住处就跑出来找工作吗？
　　“不用客气，你先回去准备下吧！”
　　“嗯。”
　　说罢，陈鸥起身离开店内。
　　而在其走后不久，两个男人揣着悬赏单再次来到国贸商城。
　　很快，
　　当两个男人将悬赏单发到友和寿司店时，
　　老板吃惊的模样引起两人注意。
　　盘问过后，
　　两人轻易得知了陈鸥明天会来此处上班的消息。
　　而此时，
　　陈鸥已经出了商场。
　　南方的天气尽管入了春依旧没有回暖。
　　贴身的外套早就丢掉，
　　眼下工作虽然得到解决，但没有住处的话，仅凭着一身薄衣，很难抗住夜晚的低温。
　　辗转之后，
　　终于在临街的一家网吧门口停下。
　　网吧的生意火爆，
　　里里外外一百多台机器坐满了人。
　　刚一进店，
　　网管头都未抬地告知。
　　“没位子了！”
　　“没事，我进去等。”
　　“嗯，里面有沙发，空出机器我会广播的。”
　　“好，谢谢……”
　　密闭的环境内，充斥着烟味。
　　这里没人会注意什么时候来一个人，又或者谁从这离开。
　　她很快来到网管口中的休息区，
　　幸好没人在这休闲，
　　一整天的疲乏加上身体的伤势未愈，
　　她整个人倒在了沙发上。
　　键盘噼里啪啦的作响，
　　烟味也随着空调的暖气一阵阵袭来，
　　可这依然挡不住席卷而来的睡意。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
　　恍惚中感知着中间来了几波人，
　　没人对她过多在意，
　　也没人前来刻意驱赶。
　　就这样，
　　她一直睡了下去，
　　梦里她还在那个温暖的被窝，
　　身边还有她熟悉亲切的朋友，
　　一切似乎都没有变，
　　可当睁开眼睛的那刻，
　　一切又都已经变成泡沫。
　　陌生，
　　和阻挡不住地空虚感不停地袭来。
　　她重新合上慵懒的眼睛，
　　尽管已经没有睡意，
　　但闭上眼睛是现在她唯一逃避的方法。
　　……
　　朦胧中，
　　上网的人越来越少，
　　网吧内也越来越安静。
　　大厅的机器前，不少人已经直接窝在椅子上睡去。
　　少数的几台机器前，
　　沉迷在网络游戏中的少年，
　　口中仍在大声地骂骂咧咧。
　　不时，
　　从吧台过来的少年到了休闲区，
　　手里还端着一碗没拆封的泡面。
　　她只得继续假装睡去。
　　“喂！”
　　少年拍了拍她。
　　她没有回应。
　　而少年只好将泡面拆开，
　　倒满了热水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放心，你在这睡没人赶的，睡够了起来吃点泡面吧，送你的！”
　　“……”
　　倒头睡在沙发上的人仍然紧闭双眼。
　　直到少年走后，
　　她才敢睁开一条缝。
　　没多久，
　　少年再次走了过来。
　　桌上的泡面已经被吃光，
　　他笑着将手里的小毯子搁在她的脚边。
　　“后半夜要关空调了，给你拿个毯子别冻着，走的时候别拿走，下次来还能继续用。”
　　说罢，少年便要再次离开。
　　这回陈鸥虽然没有睁眼，但却低声回了一句。
　　“谢谢……”



第39章 阴魂不散
==============================
　　国贸商场。
　　不过九点钟，大门便已打开。
　　只是开门的商家屈指可数。
　　单薄的身影经过昨晚一夜露宿网吧后，此时不免沾染了些异味。
　　陈鸥来到卫生间，赶在没人的空当，抽了厚厚一沓抽纸。
　　接着打开水龙头将抽纸微微沾湿，
　　迅速将脸上的油灰擦洗干净，
　　最后将剩余的抽纸沾了水开始擦拭身体。
　　隔着衣物，
　　她仅能简单地将够得着的地方擦洗干净。
　　幸好做完这一切后，
　　保洁阿姨才提着水桶进来。
　　小脸微微一红，
　　趁着保洁阿姨没有察觉前，
　　她迅速走了出去。
　　然而却在到了门口时忽然停下。
　　眼角的余光定格在了垃圾桶内的那张纸上。
　　她俯身缓慢将它取出，
　　然后看着那张印了她画像的悬赏单，
　　忽然变得警觉起来。
　　将悬赏单收起后，
　　她重新折返回了卫生间，
　　将厕所的小门牢牢反锁之后，
　　才重新取出悬赏单。
　　“喂，好了没有？赶快，这里我打扫完还要去下一个！”
　　门外保洁阿姨已经开始催促。
　　可她魂不守舍地一动不动。
　　终于，保洁阿姨似乎不耐烦了起来，拿着拖把的手柄敲了敲门。
　　这回厕所的门吱呀一声打开。
　　在保洁阿姨惊讶的目光当中，
　　陈鸥快速离开。
　　同时，
　　保洁阿姨捡起地上揉作一团的悬赏单，
　　仔细比对了之后，
　　连忙追了出去。
　　可是到了转角之后，便再也找不到陈鸥的影子。
　　于是，
　　她只得叹气，
　　操着一口浓重的方言惋惜道：“20万呢……一下就没了！”
　　……
　　转角处的扶手电梯旁，
　　陈鸥背靠着立在一旁的广告牌后，
　　瞧见保洁阿姨不见了她的踪迹折返后，
　　她这才放心朝着商场大门方向走去。
　　彼时，
　　商场内只有三两人影进来，
　　所以她匆忙离开的模样极为明显。
　　就在到了大门时，
　　迎面走来一个身影，
　　她迅速低头企图略过他离去。
　　没想，
　　刚一个照面，
　　那人便认出了她。
　　“小陈？”
　　眼见被认了出来，
　　她只得不安地应了声。
　　“苏老板，你好……”
　　苏老板便是昨日应聘的友和寿司店的老板。
　　此时，他见着陈鸥略显慌张的样子，眉目之间迅速调整了一番。
　　“怎么刚来就要走啊？”
　　“我昨天落了点东西在这，所以回来找找，现在找到了！”
　　“哦……”
　　苏老板依旧没有放她离开的意思。
　　转而搭起她的肩膀，
　　引得她眉头一阵微皱。
　　“今天天气挺冷的，怎么就穿这么点啊？”
　　抽身躲开。
　　陈鸥警惕地回：“我不冷！”
　　呵呵……
　　苏老板这回直接抓住她的手臂。
　　“既然来都来了，到店里去吧？”
　　“店里不是十点半才开门么，我还有点别的事要办，等下我会回来的。”
　　说罢，她便要甩开苏老板。
　　可没想姓苏的手上突然发力，将她的手臂牢牢攥住。
　　“你跑什么啊？不是说好的今天来上班吗？早点晚点都一样，正好店里暖和，有什么事晚点办也一样的！”
　　“不用了，我赶时间！”
　　她再次试图摆脱姓苏的掌控。
　　可恰恰被攥住的手臂便是受伤的那只。
　　没几下，她便感到伤口重新崩裂的痛意，只是这痛意也立马令她惊醒。
　　姓苏的肯定也已经收到了那张悬赏单，
　　否则他不可能非要留下自己。
　　而同时，姓苏的也明白了陈鸥这是要逃跑的意思。
　　这回他更不能放掉她了。
　　“不急不急！先到店里我跟你交接下工作再去也一样的！今天周一，生意也不会怎么好，我给你放一天假让你熟悉下店里环境怎么样？”
　　“不用！”明白了姓苏的意图，她也不再客气，“放开我！”
　　嘿嘿……
　　眼看要撕破脸皮。
　　姓苏的也不再藏着。
　　“今天你别想走了，昨天有人找到我问你的消息，刚好被你走了，今天我答应了要带你见人家，你就这么走了那我可就没好果子吃了！”
　　砰！
　　不顾姓苏的软磨硬泡。
　　她抬手便给了他下巴一拳。
　　饶是姓苏的体格还算壮硕，但也经不起下巴挨上这么一拳。
　　趁着他晕了刹那，
　　陈鸥立马将手拽了出来。
　　四下望了一眼后，
　　她推开商场的大门，
　　拼命地狂奔了出去。
　　与此同时，
　　身后姓苏的也踉跄着追了出来。
　　……
　　都户街的路旁。
　　一个少女护着手臂在内道上拼命狂奔。
　　身后的男子则边跑边拿出手机。
　　两人一前一后不知追赶了几条街，
　　可她依旧甩不掉姓苏的影子。
　　终于，
　　不远处便到了南城原住民居住的巷子。
　　她一鼓作气跑了进去。
　　转角处，
　　姓苏的跟丢了之后，
　　一个人在原地通着电话。
　　陈鸥靠在墙上，
　　终于可以得到喘息的空当。
　　稍作片刻后，
　　眼看姓苏的便要走来，
　　她一头扎进巷子，
　　终于摆脱了追踪。
　　而巷子口的路旁，
　　姓苏的一直徘徊着没有离开。
　　不久，
　　两个男人驾驶着一辆白色奥迪车戛然一声停在了姓苏的脚下。
　　“人呢？”
　　姓苏的指了指巷子。
　　“这个女的跑的太快了，我见她进了巷子就没再追了……”
　　“嗯，带我们进去找！”
　　“不用……”姓苏的掐着腰，笑了笑，“这巷子走到底是死胡同，我好歹是个老南城，这里的路我比她熟！”
　　“别废话，先找到人再说，这回不能再给她跑了！”
　　“嘿嘿……”
　　姓苏的只笑，却没有动静。
　　一旁两人见状，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
　　“哦，差点忘了！昨天我们上头重新吩咐了，悬赏单上的奖励取消了，不过你要是帮我们找到人的话，以后你在南城这个地界上如果被人欺负了，随时可以报我的名字！”
　　“……”
　　姓苏的嘴角立马僵住。
　　“取消了？我说，你们不会是耍我玩呢吧！？20万，我冒着风险帮你们抓人，你们说不给就不给了啊！？”
　　“唉~别生气！上头的吩咐临时有变，我们也没办法，快点进去带我们找人吧！”
　　“不去！”
　　姓苏的说罢便要扭头走人。
　　下一秒却被反锁了双手，
　　那人稍一用力，姓苏的便哀嚎起来。
　　“去去，我带你们进去！”
　　“这还差不多！”
　　将姓苏的一把推向前面，
　　两人紧跟其后一同进了巷子。
　　而此时，
　　巷子的尽头。
　　陈鸥已经无路可走。
　　高高的围墙下，
　　积满了附近居民倾倒的垃圾。
　　无奈之下，她只得掉头折返，刚到转角时却看见姓苏的已经领着两个人走了过来。
　　迅速贴到墙后，
　　望着堆积成一座小山的垃圾堆，
　　她只得尝试踩着这些东西翻过墙去。
　　可是松软的垃圾根本支撑不起她的体重，
　　几次都未得逞之后，
　　巷口的追赶的声音也愈发靠近。
　　最后一次尝试后，
　　她脚下一空，
　　整个人跌进了墙角的空处，
　　而此时，
　　三人也刚好已经到了这里。
　　腐烂发酵的垃圾散发着刺鼻的异味，
　　三人刚一靠近，
　　便同时捂住了口鼻。
　　与此同时，
　　被垃圾堆挡住的陈鸥，更是紧紧闭上双眼，一只手死死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任何一丝动静。
　　“妈的，人呢！？骗我们是不是！？”
　　“这……”
　　姓苏的脚步往里走了两步。
　　只停留了一会，便迅速退远。
　　“我明明看见她进了这里的啊……”
　　“去你妈的！人是你发现的，现在人没了，我看你的那个小破店是不想开了吧！？”
　　“别别……”姓苏的没了方才的傲气，“可能是我看错了，这片地方巷子口太多，我带你们到别的巷子找找……”
　　“行，但是丑话说到前边，今天你屁颠屁颠给我们打电话说人你发现了，我们这才过来的，但是人要是没找到，我们可就权当你在忽悠了！”
　　“那哪能啊！我哪敢忽悠你们不是！就在这几个巷子里，咱们挨个找，保准能找到她！”
　　“行，那就按你说的办，找不到的话你那个铺子也不用开了！”
　　“一定，一定能找到……”



第40章 路到了尽头
==============================
　　三天后。
　　……
　　夜晚。
　　清冷的街头一眼望不到尽头。
　　路口的大排档却依旧生意火爆。
　　两道身影来到了摊位前。
　　继续向老板打听。
　　“老板，这两天夜里有没有见到我说的那个人？”
　　“没有没有！天天人来人往那么多人，我们就是挨个记也记不住啊，对不住了二位老板！”
　　“行吧！来两碗面！”
　　“好嘞！”
　　……
　　不时，
　　老板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面朝着那一老一幼的座上走去。
　　“你们的面好了！”
　　“谢了！”
　　连续三日的寻找，
　　每天都要折腾到夜里。
　　两人早已疲惫不堪。
　　“凛，你说小鸥会不会离开这啊？要是她已经走了的话，那咱们在这不是浪费功夫么？”
　　“不会。”
　　“不会？”
　　凛自顾自的吃着面。
　　回道：“三天前刚听说她在国贸附近出现过，之后就一直没有消息，这三天时间杨家的人早就把出城的方向都堵死了，她应该还在城里。”
　　唉……
　　宝宝叹了口气。
　　“要是还在的话咱们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啊！”
　　“可能是躲起来了。”
　　“那人总要吃饭的吧？她就能一直躲着不出来？”
　　“还有个办法。”
　　“什么？”宝宝着急地问。
　　“跟着杨家的人，他们比我们先到这里，他们要是先找到的话直接从他们手里要人就行了。”
　　“这也算是不得已的办法了，就这么办吧……”
　　突然。
　　摊位一阵骚乱。
　　两人闻声望了过去。
　　摊位老板正在驱赶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
　　因为她浑身的异味，
　　这里的客人已经连续抱怨了两天。
　　这次，那个女人趁着顾客刚走，便将桌上剩下的东西抓起就往嘴巴里塞。
　　老板驱赶了两次都未果，
　　只好喊来了老板娘一起操着家伙赶打。
　　“下次再敢过来影响我做生意，我打死你！”
　　老板娘掀起围裙遮住口鼻。
　　一脸嫌弃。
　　但那个女人挨了打后，仍然只顾着往嘴巴里送着残渣剩饭。
　　俨然一副饿坏了的模样。
　　“住手！”
　　宝宝和凛走了过来。
　　但稍一靠近同样被一股难闻的异味刺激的遮住鼻子。
　　凛掏了一张百元现钞丢给老板娘。
　　“她吃的东西我帮她付了，让她走。”
　　哼！
　　老板娘收了钱仍一脸不耐。
　　但好在收起了家伙。
　　这时，宝宝走上前去，刚要问话时，那个女人便直接起身迅速跑进了黑夜之中。
　　等凛走过来时，
　　宝宝才回过神来。
　　喃喃自语。
　　“那个人好像小鸥啊……”
　　“你眼花了看谁都像她，她怎么可能变成这个样子。”
　　“可刚才我明明看见她有躲着我的意思！”
　　“……”
　　突然。
　　宝宝冲向摊位。
　　一脸气愤地问。
　　“刚才那个人以前也经常来这吗！？”
　　老板娘收了钱还拿在手里检验真假。
　　敷衍地回：“就这两天才跑过来的，之前也没见她敢到座上偷吃的，今天也不知道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了！”
　　“糟了！”
　　宝宝懊恼地大叫一声。
　　下一秒，
　　他夺过老板娘手里的钱，
　　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刚才那个人平时都在哪住？”
　　“你抢我钱干嘛啊！”
　　“问你话呢！快点回答！”
　　“我哪知道啊！”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要是不老实回答，我把你店砸了信不信！”
　　“这……”老板娘摆明了欺软怕硬，见着宝宝发火后，立马老实地回，“这附近的流浪汉大多都住在天桥底下，那里能挡风……”
　　宝宝深深吸了口气。
　　将那根擀面杖拿起扔了出去。
　　“人要是能找到就算了，要是找不到的话，你怎么打的她我就怎么给她还回来！”
　　“你！”
　　“闭嘴！”
　　宝宝再次发狠瞪了她一眼。
　　接着招呼凛，
　　两人火速朝着方才那个女人跑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
　　天桥。
　　昏暗潮湿的角落里，
　　每隔几米远便有一个席地而眠的流浪汉。
　　在最里侧的墙角，
　　一个单薄的身影靠在墙上。
　　蓬乱的头发下，
　　那张脸上的泥垢已经连续几日没有清理。
　　那双泛红的眼眶里，
　　眼神空洞。
　　不时，
　　一路循着踪迹找过来的二人也到了天桥底下。
　　两个人每经过一个流浪汉便把他们叫起，
　　询问了之后再丢下一百块钱，继续寻找下一个。
　　而最里侧的那个身影也早已注意到了两人的身影。
　　很快，
　　她艰难地再次起身从另一头钻了出去。
　　在她走后，
　　两人也终于搜寻到了她的‘床铺’。
　　一张拆开铺平的废弃纸箱，
　　还有一层叠到一起的报纸。
　　以及角落里刚拆下的带血的绷带……
　　宝宝眼含泪花地捡起绷带。
　　朝着天桥底下大喊。
　　“小鸥！”
　　可空荡的天桥没有任何回应。
　　他再次带着哭腔大喊。
　　“别躲着我们了！我们来找你了，跟我们回去！没人会再敢把你怎么样，回来吧……！”
　　“小鸥！”
　　“……”
　　可任凭他如何呼唤，
　　天桥下传来的只有他一个人的回声。
　　隔着整座天桥的另一面。
　　听着对面不断地呼声，
　　那个躲在花坛里的背影掩嘴不敢发出哭声。
　　那一刻，
　　她骨子里的倔强告诉她，
　　就算死，
　　也绝不投靠宏！
　　哪怕他可以轻易地给自己想要的安全感，
　　但她忘不掉，
　　正是他亲手将自己推下的万丈深渊。
　　她不要将自己的命运交给这些人掌控，
　　哪怕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
　　也绝不再需要这些人的可怜！
　　……
　　天桥底下。
　　宝宝的呼声时而传来。
　　她只得继续躲着，
　　直到他们走了为止。
　　可是一个神不知鬼不觉出现的身影，
　　令她缓慢抬头。
　　她就这样望着自己，
　　既没有通知宝宝，
　　也没有主动问她。
　　终于，
　　陈鸥起身，无谓地笑了笑。
　　“还以为藏得够好了，还是被你发现了，为什么不告诉宝宝姐……”
　　凛的目光里，依旧还是那副冷静的模样。
　　片刻后，她才回。
　　“不跟我们走，你在这活不下去。”
　　久久，
　　陈鸥舒了口气。
　　“不了，如果我要走你会不会拦着？”
　　“不会……”
　　“嗯……”再次看了眼凛，她微笑着保持最后一丝自尊，“谢了！”
　　说罢，
　　她沿着花坛里的小道，
　　消失在了天桥底下。
　　不久，宝宝也寻到了这里，当她看到凛时，大声喊道。
　　“你楞在这干嘛！？还不快跟我一起去找小鸥！”
　　“找到了。”
　　“找到了！？”
　　宝宝走了过来。
　　望着空无一人的角落。
　　她不解地问：“那人呢？”
　　“走了……”
　　“你放的？”
　　“嗯。”
　　“你！”
　　“她已经丢了太多东西了，再被我们发现她现在的样子，那她最后一丝自尊都没了。”
　　“那又怎么样！”
　　“她会生不如死。”
　　“那你就能说走就让她走了？”
　　“是……”
　　“你！”宝宝气竭，“她人往哪个方向走的！”
　　凛直接转身掉头。
　　“不用找了，她不想被我们找到的话，我们找不到她的。”
　　“能找着一次就能找着第二次！你这个样子是想她死吗？”
　　终于，凛的目光里再也没有冷静。
　　反而多了一丝愤怒。
　　“把她带到先生身边像我们一样才是想让她死！”
　　“……”
　　“她是个要为自己活的人，和我们不一样，不用找了。”
　　“凛……”
　　…………
　　…………
　　护城河的岸边。
　　荷叶经住了寒冬的冰冻，
　　屹立在眼前的池中。
　　借着路灯微弱的倒影，
　　孤单的身影缓慢蹲下，
　　她轻轻捧起一把水，
　　忍受着冰凉刺骨的寒意将脸上的泥垢清洗干净。
　　水里的倒影，正如那片荷叶一般，虽经住了寒冬，却也破败不堪。
　　她一个人安静的宛如面前这潭死水，
　　路是自己选的，
　　她没有后悔过，
　　只是如今路已经走到了尽头，
　　再继续下去无非是苟延残喘。
　　趁着尊严还没耗尽，
　　就这样带着最后一丝尊严离开，
　　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是立住久久不动的躯壳下，
　　那颗跳动的心脏还有许多不甘啊……
　　可那又能怎么样？
　　她淡然一笑，
　　笑容里没了坚强，
　　接着在一阵落水声中，
　　没留下一丝不舍。
　　……
　　岸边。
　　幽密的树林中，
　　两道身影原本正交缠在一起。
　　突然，
　　随着一阵水花的声响后，
　　其中一道身影立马抽身站了起来。
　　“这，这就完了？”
　　“完个屁！没看河边有人跳水了吗！”
　　“哪有人跳水，大惊小怪的！咱们事先说好的啊，做完一次给我300块钱，这可不是我不让你弄得，你得一分不少的给我！”
　　“给给给！”
　　男人急迫地掏出三张钞票扔到地上。
　　随后提起裤子，匆忙出了树林跑开。
　　原地，
　　女人收了钱后喜笑颜开。
　　原本她想拿了钱直接走人的，
　　但好奇那个男人口中说的有人跳水，
　　她壮着胆子小心走了过去。
　　……
　　河边。
　　荷叶被压塌一片。
　　借着路灯的亮光，
　　女人四下张望后却没发现落水的人，
　　就在转身离开之际，
　　她不经意望了一眼，
　　在脚边不远处，
　　压塌的荷叶撑起了一个女人的身体。
　　她立马放大了瞳孔，
　　刚准备叫人时，
　　却看清了那张脸。
　　“是她！？”
　　着急地原地踏步。
　　最终，
　　她闭上眼睛似乎下定了决心。
　　接着便转身迅速走开。
　　可没走几步，
　　她又再次折返。
　　这回，
　　她骂了一句。
　　“贱人，算你命大！”
　　噗通……
　　河边再次响起一阵跳水声。
　　ps:第一卷的第四部就快结束了，接下来是第二卷的部分，是正文新的开始，也是陈鸥新的开始，到时部分内容可能涉及到违规描写，网站上只能发阉~割版的，完整版我会托人发到群里。
　　另，最近两个月的内容都是码出来审一遍就发了，以后大概也不会攒存稿，依旧没有加更规则，打赏月票之类的也不会给我什么码字动力，炎帝这种有牌面的东西倒是有点可能（偷笑），不过大家看完多参与讨论倒是能给我不少的动力，当然喷我的除外……
　　群号在评论区置顶。



第41章 活法
==============================
　　幽闭的房间内。
　　漆黑的不见五指。
　　在黑暗中睁开眼睛，
　　感受着浑身散架了一般，
　　没有一处不是疼的。
　　嘶……
　　吸了一口凉气。
　　模糊中摸着手腕上缠着的厚厚一层纱布，
　　她不禁哼笑。
　　原来还没死啊？
　　死了的话手上的纱布又是谁帮忙缠上的呢？
　　没等她下床，
　　房门打开了一条缝，
　　紧接着房间内的灯亮了起来。
　　哒哒……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摩擦而出的声音。
　　刺眼的灯光闪得她瞧不清进来的人是谁，
　　只能通过鼻子闻到一股廉价香水的味道来判断，
　　进来的应该是个女人。
　　“呦，还没死呢？”
　　“你……”
　　她用手遮住眼帘。
　　企图瞧清这个救了自己的人的模样。
　　结果那个女人径自来到她面前，整张脸几乎贴死在了她面前。
　　“瞧清了，瞧仔细了！是姑奶奶我救了你！”
　　“是你……”
　　这回，她终于瞧清了面前女人的模样。
　　正是在车站被自己威胁过的那个女人。
　　半晌。
　　她还是道了声谢。
　　“谢谢……”
　　“不用！”
　　转身将鞋子扔到墙角，
　　女人便不再理会她，直接进了卫生间。
　　自杀未遂，
　　此刻她也没了再继续自杀一回的勇气，
　　因为溺水的滋味着实不太好受。
　　环视着屋内的环境。
　　总共有四张床，
　　都是上下铺。
　　她躺着的是靠近门口的下铺。
　　环境很一般，
　　不过该有的也应有尽有。
　　没多会，
　　卫生间的女人裸着身子走了出来。
　　陈鸥迅速扭过头去，
　　小脸微红。
　　“啧啧，嫉妒吧？”
　　“没有。”
　　女人来到她跟前。
　　自顾自地从床底行李箱内拿出浴巾给自己裹上。
　　随后直接坐在了床上，
　　掏出一根烟点上。
　　呼……
　　吐了一口，
　　女人的神态突然疲惫了许多。
　　“就不问问这是什么地方？”
　　看着抽剩的半包烟，
　　那股阔别已久的抽烟的欲望再次燃起。
　　陈鸥直接掏了一根点上。
　　并没回她。
　　而女人望了她一眼后，
　　意味深长地靠近了些。
　　“外面是窑子……”再看了看屋内，“在窑子里干活，下班了就住这，所以这里是鸡窝……”
　　“……”
　　目光对视。
　　片刻后，将抽了一半的烟头扔掉。
　　“不管是哪，你不该带我回来，外面有人在找我，被他们找到这的话，会连累你。”
　　切！
　　女人不屑地撇了撇嘴。
　　“我知道外面有人在满大街找你，要不是可怜你，我才不带你回来！”瞥了眼她手腕的绷带，“你的手我找人给你处理了，要是再晚点的话，我看你这只手也不用要了。”
　　“谢谢。”
　　“别谢我了，谢谢你自己吧！你是铁打的吗？伤成这样还能憋着四处窜？”
　　“……”
　　没有回应。
　　显然对过去的事她不想再提。
　　而女人并没有善罢甘休。
　　她挪了挪位置，将陈鸥挤到角落。
　　“我挺好奇你的事的，跟我讲讲呗？”
　　“没什么好说的！”
　　嫌弃的看了她一眼。
　　女人得意地继续道：“你不说我也知道！”
　　“你知道什么？”
　　“那次你约我到酒店见到的那个男的，后来被绑架了，你干的吧？”
　　没有否认。
　　她点了点头。
　　女人继续道：“还有，后来还有个男的也找我问你的事，说是不是你给我钱让我陪那个人睡的，那个男的是谁啊？”
　　“不认识！”
　　“不认识？”女人一脸不信，“你是怕我抢你的吧？那个男的看起来挺帅的，开的车都得上百万吧？肯定很有钱！”
　　“不管我的事！”
　　啧啧……
　　对于陈鸥的不耐，
　　女人只好打住。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你为什么被人满世界的追，总能跟我说说吧？”
　　“因为得罪了人。”
　　“得罪谁了啊？”女人穷追不舍。
　　“黑道上的。”
　　“那也不至于要把你往死了逼吧？”
　　“人命对他们来说不值钱。”望了一眼面前的女人，“谢谢你救我，我得走了，不然被他们知道我在这，你也会被牵连进来。”
　　“诶！你干嘛去啊？你这个样子再跑出东躲西藏的可真没命了！”
　　忍着浑身的酸痛。
　　陈鸥坚持要下床，
　　却被这个女人拦下。
　　“你拦着我就是给自己身上揽事！”
　　“那你也先给我坐下来再说！”
　　无奈，陈鸥只得坐回原位。
　　这时女人才继续道：“实话不瞒你，我被赶出杭城很多的原因都是因为你，一开始我挺恨你的！”
　　看了一眼陈鸥，接着她皱起眉头。
　　“但是想了想这事也不能全怪你，那帮人本来就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知道我是出来做皮子生意的，他们完全不拿我当人，老子又不是天生想做这一行的！谁没遇到过点难事，但凡有点选择，我也不会下海的！只是好巧不巧碰到了你，本想着来了笔大生意，干完再做几个月就洗手做点正经生意……”苦笑了下，“没想到接完你这一单，我在杭城也算是干到头了！他们不让我在杭城继续做，我就想着洗手不干了，我去找了正经工作，可这边刚找到那边就被他们搅黄了，现在我再去杭城找工作，恐怕没有一家公司不知道我之前是当鸡的！”
　　听她说完这些，
　　陈鸥有些自责。
　　“对不起……”
　　“滚！”女人骂了句，又突然破涕为笑，“救你回来就是为了听你说句对不起的吗！”
　　“可除了对不起，我现在也做不了别的弥补你，你现在这样我脱不了关系。”
　　“弥补你大爷！老子现在怎么样了？不就是再出来多卖两年么？又不是第一天干这个了……”
　　“……”
　　“行了，别拿着一副苦脸对着我！”突然靠近，女人悄声问，“你实话告诉我，那个人后来怎么样了？”
　　稍稍惊诧。
　　但陈鸥没有选择隐瞒。
　　“死了。”
　　“怎么死的？”
　　“被枪打死的。”
　　“你干的？”
　　“……”犹豫了下，“不是。”
　　“那他们追着你不放干嘛啊？”
　　“我告诉他们是我干的。”
　　“……”半晌，女人回过神来，“你傻啊！”
　　“我没傻！”悄悄攥紧了拳头，“我只是不想欠别人的情。”
　　从她的表现当中，凭着直觉，女人察觉出了苗头。
　　“因为那个男的？”
　　“……”
　　没有否认。
　　沉默着点了点头。
　　“你喜欢他？”
　　“没有！”
　　“……”
　　突然提高的声调似乎吓到了她，陈鸥掩饰着焦躁，解释道：“我不喜欢他，我不可能喜欢一个男人的。”
　　女人纳闷地盯着她。
　　“女人不喜欢男人……”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吃惊地问，“你该不会是拉拉吧？”
　　问完后，同时捂紧了自己的胸口。
　　这一连串举动，引得陈鸥涨红了脸。
　　甚至语气都结巴了起来。
　　“我，我也不喜欢女人……”
　　“啊？”
　　“我累了，明天再说吧！”
　　“……”
　　见她直接躺下。
　　女人意犹未尽的起身。
　　“放心在这睡吧，这屋里的人平时都聚不齐的，有客人点钟的话，这个点她们能尽量忽悠着客人包夜就都包夜在房间睡了，等到客人睡醒了，她们收拾收拾又都要开始上班了，没人顾得上问你的事。”
　　“……”
　　被窝内，陈鸥没有回应。
　　一旁的女人开始涂抹起了护肤品。
　　自顾自的道：“咱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以后见面总得有个称呼，我叫叶子，你呢？”
　　这回。
　　被窝里终于响起陈鸥微弱的回声。
　　“小鸥！”
　　“真行，我叫叶子，你叫小鸥，这俩都是在天上飘的，怪不得能跟你碰到一块去，原来都是在地上扎不了根的人！”
　　被窝内，
　　陈鸥继续道：“你做这行多久了？”
　　嗤……
　　“两年多了！”叶子无奈地笑了笑，“平时都是客人问我这个事，我回答他们都回够了，大多时候都是看客人年龄乱编的，要是年龄小点的客人，我就说刚开始做两个多月，要是老油条，那就干脆多说点，总之不能讲实话，有时候客人也挺挑的，知道你干的久了，他们下次再来就不找你了，说来说去男人啊！还不都是图个新鲜劲！”
　　“为什么会做这个……”
　　“为什么？”手中的动作停了下，又继续，“因为这行来钱快呗！”
　　“你很需要钱么？”
　　放下瓶子。
　　叶子转过身面对着她。
　　“以前需要，现在不需要了！”
　　“……”
　　“女人一旦败了就没回头路了，以前是为了钱，现在是为了活着。”
　　“为什么不试试做别的工作？”
　　“怎么做？”似乎是忆起不好的往事，“以前又不是没做过，一个月就拿那么点工资还要被老板骚扰，你说我本来就是做这行的，就为了几千块钱还得被那些人模狗样的臭男人占便宜，我图什么啊？还不如在这做呢，想吃老子豆腐可以，但是得先掏钱！”
　　“……”
　　对于她的奇葩理论，陈鸥并未觉得好笑。
　　相反，
　　她在叶子身上仿佛看到了一丝自己的影子。
　　无论是她，
　　又或者是自己，
　　同样都只是为了活着。
　　不同的是，
　　活着的方式不同而已。



第42章 小九
==============================
　　时间已经是凌晨3点10分。
　　叶子终于搞定睡前保养，随后解下浴巾钻到了床上。
　　陈鸥望了眼后，有些窘迫地侧过脸去。
　　反倒是叶子，她似乎毫不介意自己就这样光着和一个算不上熟悉的人同床而眠。
　　不过紧接着陈鸥挪动身体有意避开她的举动倒是引得她不满。
　　“怎么，嫌我不干净啊？”
　　她语气虽不强烈，但脸上明显有些不悦。
　　陈鸥微红着脸。
　　回：“没有。”
　　“那你干嘛躲着我？”
　　“你睡觉不穿衣服的么？”
　　“……”叶子看着她，纳闷地道，“你这是害羞了？”
　　“没有！”
　　“啧啧……”故意往她身边靠了靠，叶子几乎将脸贴到了她的鼻子上，“还说没有，你脸红了！”
　　“你想多了。”
　　感受着脸上微微的灼烫，陈鸥干脆侧过身背对着她。
　　这时叶子不依不饶的继续贴近。
　　故意在她耳旁呵气。
　　“我对你越来越好奇了……”
　　耳根一阵瘙痒。
　　终于，陈鸥干脆坐了起来，将被子拉起给她遮上。
　　“还有被子吗？我不习惯跟人睡一个被窝。”
　　“……”
　　见她有些恼意，叶子撇了撇嘴，不敢再戏弄她。
　　“没了，就这一床被子，爱盖不盖！”
　　没有理会叶子，
　　这回她干脆掉了个头，
　　睡到了另一边。
　　而叶子一脸得逞的紧跟了过去。
　　“跟我讲讲你的事呗，说完了我就放过你，我保证！”
　　“没什么好讲的！”
　　“……”
　　见她坚决的神态。
　　叶子突然发难，将手探进了她的怀里。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叶子整个人便把她扑倒，坏笑着道：“说不说！”
　　连日来的东躲西藏，
　　她早已疲惫不堪，
　　此时叶子整个人的重量压在她的身上，
　　她竟提不起一丝力气反抗。
　　最终，只得扭过头去。
　　“说什么！”
　　“嗯~”叶子思考了半天，“说说你以前做什么的，然后是怎么跟那个帅哥勾搭到一起的！”
　　“……”
　　她没说话。
　　叶子再次使坏，将手放到她的腋下。
　　一阵咯吱后，
　　她终于松了口，回道：“你先起开！”
　　“肯说了？”
　　“嗯。”
　　“好吧！”从她身上翻了下来，叶子拄着脑袋在她一旁看着，“说吧！”
　　身上猛然一轻，
　　她总算可以轻松的喘口气。
　　不过转眼看到叶子还在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她只好极简短的描述。
　　“以前在夜总会上班，我和那个人没关系，也不熟！”
　　“……”
　　突然。
　　空气一阵安静。
　　她望了眼，发现叶子正一脸吃惊地看着她。
　　“看着我干什么？”
　　“没什么……”叶子的好奇心似乎愈发的浓烈，“我看着你不像在夜总会做过的样子啊？你之前在里面是做哪种的？在哪个场子做的？”
　　“西子会，我不做哪种，我只负责管理。”
　　“管理？”似乎明白了什么，叶子撇了撇嘴，“原来你以前是带小姐的啊！”
　　“我也不带小姐，就只是管理！”
　　“正经职业？”
　　“正经的！”
　　“看不出来……你这么个小身板能管得动那么大的场子？”突然，她离近了些，“你说的那个西子会我知道，以前那儿的经理也叫什么鸥，不过后来好像出了一档子事，闹得挺大的，从那以后那个地方貌似就换人管了，该不会那个人就是你吧？”
　　没有否认。
　　她仅是冷淡地嗯了一声。
　　没想到叶子立马惊得坐了起来。
　　“真是你！？”
　　“是我。”
　　“……”
　　叶子迟疑地坐在一旁。
　　久久，
　　似乎才缓过神来。
　　“可是这也对不上啊……那个人是男的，可你……”
　　“不用猜了，那个人就是我。”随后，冷冷地撂下一句话，“变性，人妖，怪物，随你怎么叫……”
　　“我没那个意思！”
　　这个消息无疑令叶子震惊的半天不知该说什么。
　　不过将曾经轰动杭城的那个人和此时面前这个女孩联系到一起后，她很快便猜到了些端倪。
　　“怪不得你能得罪到那些大人物，原来你以前也不是个善茬子……”
　　“问够了么？问够了就睡觉，明天一早我就走，不会给你添麻烦。”
　　“说什么呢！”
　　说到这里，叶子有些恼怒。
　　紧接着她重新披上浴巾，蜷着腿坐在了一旁。
　　“你就放心在这住吧，外面的人找不到这的！”
　　“你怎么知道？”
　　“用脑子想啊！这里是什么地方，平时来的人都是偷偷摸摸的，谁还敢出去之后光明正大的说来过这？”
　　望着叶子突然真诚的目光。
　　陈鸥有些不适应起来。
　　“为什么要帮我？”
　　说到这，叶子忽然笑了起来。
　　“本来是不打算帮的，不过知道你就是以前西子会的那个人，我就想帮了！”
　　“为什么？”
　　“等会你就知道了！”
　　“……”
　　看着叶子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
　　她也只好不再问。
　　不久，
　　房间的门再次打开。
　　同样的场景，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完全无视掉两人后，那个女人直接一头躺在了隔壁床上。
　　这时，叶子起身走了过去。
　　“小柔，别睡了快起来！”
　　那头，女人打着瞌睡，满脸的疲累。
　　“干嘛啊？”
　　叶子拉着她一同来到了陈鸥跟前。
　　接着道：“看看她是谁！”
　　“……”
　　叫小柔的女生连工作装都没来及换下，此刻疑惑地看着陈鸥。
　　“看着是有点眼熟……”转向叶子，“谁啊？”
　　没等叶子回答。
　　这回，陈鸥主动回答：“是我。”
　　“……”
　　一阵寂静。
　　紧接着小柔忽然捂紧了嘴巴，在陈鸥开口的瞬间，她听到那道熟悉的声音后，震惊的结巴了起来。
　　“你，你……！”
　　“好久不见……”
　　“真是你？小鸥……哥？”
　　“是我……”
　　“可！”面对此刻陈鸥的模样，她表现的同叶子方才一模一样，“可你怎么变这样了……”
　　笑了笑。
　　她望着两人。
　　“出事以后为了躲开那帮人，只能这样了！”
　　不可思议地靠近了一步。
　　小柔坐了过来。
　　“都把你逼成这样了，那些人还不肯放过你吗……”
　　“嗯。”
　　心疼地看着她，小柔忽然眼含泪花。
　　道：“从你出了事之后，以前那帮姐妹都散了，那帮人找不到你也不肯放过我们，我们在杭城找不到地方做事就只好来这边了……”
　　“你们恨我吗？”
　　“不恨！”
　　小柔坚定地回她。
　　接着道：“从前跟着你做事的时候，你对我们一直很照顾，有客人闹事的时候你第一个站出来帮我们解围，那个时候大家都不懂事，有时候为了赚点外快不少姐妹偷偷跟客人出去接私活，这些你知道了也没有怪过！”
　　叹了口气。
　　小柔勉强笑了笑。
　　“可笑的是现在我们这帮人不想接皮子活也不行了，压根没有场子收我们，想想还是以前好……都说劝**从良让人笑话，可是现在我们都挺想念以前你劝我们的时候，可惜回不去了……”
　　“其他人……？”
　　“嗯。”看着她点了点头，小柔继续道，“她们有些存了点钱改行做别的了，也有些一直赚多少花多少的没办法只能下海了，入了这行从来都是越陷越深，前段时间又有几个姐妹熬不下去，也都过来重操旧业了……”
　　“那她们也都在这？”
　　“没有，有些姐妹吃不了这碗饭来了又走了，也有几个嫌服务项目多做着太累，跑到别的场子做去了……”
　　没想过曾经跟着自己的这帮人，如今也都落得这幅下场，陈鸥一时语塞，眉目间多出了许多愧疚。
　　见状，叶子上前安慰。
　　“这不怪你，你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干我们这行的跟着谁做，在哪做，还不都是一样的做？”
　　“我知道。”
　　“知道还这个死样子！”故意调侃着拉起两人的手，“这回来南城幸好有小柔收留，不然我都没地方去了，这回又误打误撞的把你带回来，正想着怎么还小柔的情呢，这下好了，旧相识重逢也算我做件好事了！”
　　“姐！”小柔故意暗示，“别说了……”
　　“哦……”
　　一旁，
　　陈鸥明白小柔的意思，反倒无谓地一笑。
　　“没事，我现在还被人追杀，你们肯收留我就算是以前没白相逢一场了，不管是在这也好在其它地方也好，我现在也没有能联系说得上话的人了，今天见到你挺开心的。”
　　“……”
　　犹豫了片刻后，小柔才问道：“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就这么一直躲下去吗？”
　　“嗯。”
　　点了点头。
　　接着，小柔起身从自己床铺下拿出一份报纸，走过来给她看。
　　“你看，这报纸上写的应该不假，公安都撤销对你的通缉了，那帮人就算再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拿你怎么样，实在不行的话，他们再明目张胆的找你，咱就报警！”
　　嗤……
　　禁不住笑了声。
　　但她还是将报纸拿在手里。
　　看着上面的白纸黑字，以及那挂在头条的照片。
　　久久，将报纸折起来，还了回去。
　　“没用的。”
　　“怎么没用！”说到这里，小柔气愤了起来，“他们欺负我们这帮姐妹就算了，可是他们都把你逼成这样了，难道警察就真不管这事吗！”
　　心底的秘密逐渐发酵。
　　看着两人真挚的目光，她没来由地心底一阵感动。
　　接着，
　　将压在心底的秘密，
　　说了出来。
　　“我这个样子是我自找的，跟他们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听人说做了变性手术，人就活不长了！”
　　“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你能忍我都忍不了！”
　　“不是变性手术……”
　　“……”
　　两人同时静了下来。
　　而一旁陈鸥也早已涨红了脸。
　　“之前有个叫李洋的女孩到西子会做过一段时间，后来因为我，她跳楼自杀了。”
　　“你就是因为她才出的事，这事我知道！”打断了陈鸥的话。
　　“本来她没出事之前，我是打算这辈子就这么活下去了，活到哪天算哪天，只是没想到那次的事闹得那么严重……”忆起往事，她的眼底不免多了些感慨，“其实早几年开始我总是动不动就跑去医院，是因为那个时候我身体出了毛病。”
　　“什么毛病？”
　　两人有些意外。
　　陈鸥接着道：“医生跟我说我，我本来就是个女人……”
　　“……”
　　见着两人吃惊的模样。
　　她笑了一声。
　　“当时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反应跟你们一模一样。”
　　“我有点迷糊了，本来就是女人是什么意思？难道性别还能变来变去吗？”
　　点了点头。
　　陈鸥接着回：“是身体上的毛病，活了那么多年我也一直以为自己就是男人，但是时间越久身体是骗不了人的，医生说这是得我这个病的人到了年龄都会出现的情况，需要及时做手术将性别纠正回来，我接受不了，所以就没听医生的话，一直拖着没有做那个手术，至于后来为什么会做，原因你们也都知道了……”
　　两人听完，完全如同在梦里那般，因为这些东西对她们两个来说，就像是天方夜谭。
　　许久后，
　　叶子难以置信的打量着她。
　　问：“那也就是说，你现在这样才是正常的？”
　　“嗯。”
　　淡笑着点了点头。
　　没有更多解释，这样就算是默认了。
　　呼……
　　小柔也在一旁舒了口气。
　　最终，
　　安慰地道：“没关系，做男人做女人还不是一样的活，你现在的模样连我看着都嫉妒，就是……”
　　叶子悄悄瞪了她一眼。
　　“就是什么！”
　　小柔难为情的回：“就是以前叫惯了小鸥哥，以后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叫了……”
　　嗤！
　　叶子忽然笑了起来。
　　接着牵着两人的手。
　　“这还不好办嘛！咱们这个宿舍刚好八个人，现在小鸥在这，她的事也不太方便别的人知道，干脆就跟咱们一样在这用花名吧！”
　　“那叫什么合适？”
　　这时，叶子问：“你大还是小鸥大？”
　　“嗯……”小柔仔细想了下，“应该我大一点，以前只是上班的原因，所以才那么叫……”
　　“那刚好，宿舍你最小，也排老八，小鸥第九，以后当着别人的面，就喊她小九吧！”
　　“小九……”小柔悄声念了两遍，“挺好听的！”
　　“嗯，小鸥你没意见吧？”
　　静默了半天。
　　最终，
　　她还是默认地点了点头。



第43章 一杯敬明天【今天两更】
==============================
　　被叶子带回来差不多一周时间。
　　每日除了透过窗户观察外面的世界外，便是漫无天日的卧床休养。
　　要说每天最开心的时候，
　　应该就是叶子和小柔下了班之后。
　　对于她这么一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同宿舍的其他人也渐渐接受适应。
　　只不过每当人问起她的来历时，
　　叶子和小柔都会第一时间跳出来解释。
　　而陈鸥也只得被动接受两人胡乱编造的信息。
　　至于同小柔一起来到这个名叫‘宫’的夜总会的人，大多被安排到了其它组。
　　碍于人多口杂，
　　叶子和小柔也一直没有将陈鸥在这的消息透露给她们。
　　……
　　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已近2月天，
　　窗外却飘起了雪花。
　　今天小柔下了钟后，便直接回到宿舍。
　　此刻，
　　桌上摆满了火锅食材。
　　“小九，你怎么不吃啊？”
　　同桌的另一个女生问道。
　　望着已经翻滚的肉丸和羊肉片，陈鸥回：“再等等叶子，我还不饿。”
　　不时，
　　小柔将切好的山药端了过来。
　　随后脱掉手套，坐下。
　　“别等了，她今晚接了个包夜的活，要到明天早上才能回了！”
　　“哦……”
　　窗外的雪花伴随着一阵冷风飘了进来。
　　小柔迅速起身将窗户拉上。
　　“这鬼天气！”看了看陈鸥，“没冻着吧？”
　　笑了笑。
　　陈鸥回：“没事，身体恢复差不多了。”
　　吧！
　　点了一根香烟。
　　小柔抽了一口。
　　“你们要抽的自己拿。”
　　同桌的晴晴毫不客气的抽了一根。
　　同时也递向陈鸥。
　　“小九，抽吗？”
　　“戒了。”
　　“嗯，那就别抽了，伤身体。”
　　“……”
　　两人没了工作时的拿捏，此刻仪态完全放了开来。
　　看着两人的样子，
　　她没来由地觉得一阵放松。
　　“别等她啦，快吃吧！”小柔催促道。
　　陈鸥只好动起筷子。
　　看了眼时间，
　　已经凌晨4点。
　　“你们每天都要这个点才下班吗？”
　　她问两人。
　　晴晴没抬头。
　　回：“这种地方不就这样……”
　　而一旁小柔拎了几瓶啤酒上来。
　　边拆边回：“能到点下班才不正常，每天来这的人很多，有时候赶上个醉酒的，就是什么都不干也要缠着你陪着！”
　　将啤酒递过去一瓶。
　　接着道：“叶子今天本来是不想接那个活的，点她的那个人是个土爆发户，经常来这玩！今天估计是头一次见叶子，说什么都要包夜，不过好在那个人舍得花钱，后来加了钱叶子才同意！”
　　“……”
　　一时无语。
　　“正吃着饭呢，聊这个干嘛！”晴晴打笑着举起啤酒，“喝酒！不提那些臭男人，想想都倒胃口！”
　　“啧啧！”小柔故意调侃，“还说倒胃口，你的李哥每次来点你的时候我看你挺开心的嘛……”
　　说到这里。
　　晴晴狠狠灌了口。
　　随后舒展眉头。
　　故作轻浮地挑着眉道：“人家也就是玩玩，我都没当真，你还当真啦！”
　　见苗头不对。
　　小柔识趣地连忙打住。
　　不过还是悄声问：“怎么啦？你的李哥也飞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什么狗屁李哥，也就是跟别人一样，是个海王！”
　　噗……
　　见晴晴哀怨的神情。
　　小柔没忍住笑了起来。
　　笑归笑，
　　还是转头过来安慰。
　　“我都跟你说了那个人的话别信，到这里来玩的人，有几个肯真把心思都放你一个人身上，玩够了就换呗！多正常啊！为一个臭男人伤心，不值当！”
　　“谁伤心啦！”
　　说着，笑脸上挂着鼻涕，连带着眼角的泪花一同擦去。
　　晴晴才重新笑着回。
　　“以后在我跟前不准提他！”
　　“好！”
　　干脆的一口答应。
　　小柔拎着酒瓶试探地问：“那酒还喝不喝？”
　　“喝！”
　　两人仰头灌了一大口。
　　接着又像没事人一样捞着锅里的东西。
　　期间，陈鸥只是一直在旁观察。
　　没有插话，
　　一个人淡笑着喝了一口又一口。
　　直到晴晴问起。
　　“小九，你以前做什么的？”
　　“不是告诉你了吗！”小柔直接打断，同时示意陈鸥不要讲话，“她跟我还有叶子都是一个老家的，今年刚出来找工作，现在没地方住，就在咱们这住一段时间！”
　　“我知道！”忽然咧嘴笑了起来，“我是担心在这住久了别被咱们带坏了！”
　　“呸！”
　　小柔骂了一声。
　　指着陈鸥。
　　“有我在谁都不能把她往火坑里拉！”
　　“我就是开个玩笑，你急什么啊！”
　　“玩笑也不能开，她跟咱们不一样，咱们做这行是没办法，既然做了也就没想过回头路，但是咱们身边的人绝对不能再跟咱们一样做这个，一个人当婊`子就算了，难道还要全家当婊`子吗！”
　　“好好好……我知道错了……”
　　晴晴委屈地回。
　　见小柔有些激动。
　　陈鸥赶忙出来调节。
　　“我没事，就是开开玩笑，我要干什么难道还会听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说罢，又冲着晴晴打趣道：“我还没弄懂你说的海王是什么意思呢，跟我讲讲吧！”
　　噗……
　　晴晴没憋住笑了起来。
　　“这个有什么好好奇的！”
　　见一旁小柔不再追究。
　　陈鸥继续道：“在这住了好几天，有时候你们聊天我都听不懂，你跟我说说，正好以后再聊天的时候我也能插上话！”
　　“好吧……”还是看了看小柔的脸色，“出来玩的男人都是广泛撒网，可不就是海王么……把咱们当鱼了呗！”
　　“哦……”
　　“差不多得了，锅里的东西捞一捞，再不吃就煮烂了！”
　　打断两人谈话。
　　小柔往陈鸥碗里放了不少东西。
　　不多时，
　　宿舍大门忽然打开。
　　三人同时回过头去，原来是叶子面带微笑的回来了。
　　“吃什么呢这么香！”
　　没等三人回话，她便直接坐下准备开动。
　　一旁小柔纳闷地看着她，问：“你不是接了包夜的活吗？怎么现在回来了？”
　　叶子一通狼吞虎咽后才回。
　　“别提了，刚上钟还没到房间呢，那个土老帽的老婆就来抓人了！”
　　“啊？”
　　说罢，叶子神秘兮兮地从随手提的小坤包里取出一沓钱摆在桌上。
　　得意地道：“活没干成，钱可一分不少！”
　　数了数，足足有两千现金。
　　晴晴瞥了瞥嘴，羡慕道：“下次这种好事让我也遇一回啊……两千块，都够平常接四五个人的了！”
　　谈到钱，陈鸥疑惑地问。
　　“平常你们接一个人就只能拿五百吗？”
　　见她问，小柔叹息道。
　　“到手五百就不算少了，这个场子跟小姐每单五五分帐，报上去的单子一千块，做完到我们手里就只有五百，分到手里是少了点，但是这个场子老板的后台硬，所以我想了想，少赚点无所谓，主要是保险……”
　　“是啊……”叶子一旁附合，“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但是按年龄算你们也都20出头还年轻，能不出事就尽量不要出事，不然一旦像我一样留了案底，以后就是洗手不干了想嫁人都嫁不了！”
　　“……”
　　忽然提及此时，小柔有些惊讶。
　　低声问：“你什么时候留底子了？”
　　“……”
　　突然沉静。
　　叶子不经意望了陈鸥一眼，接着又笑的像无事般岔开话题。
　　“反正都留了，没什么好说的，吃饭吃饭！干了一天活累死了！”
　　“……”
　　几人之间的气氛沉重了不少。
　　只有叶子自己装的没心没肺一样在那吃喝。
　　终于，
　　陈鸥主动提及。
　　“因为我……”
　　“……”
　　见陈鸥开口要谈，叶子摆下筷子。
　　面色看起来不太高兴。
　　但紧接着她拆了一瓶啤酒，什么都没说便一饮而尽。
　　随后擦了擦嘴巴，
　　面对着陈鸥。
　　“过去的事了，别说了！”指了指桌上酒瓶，“把瓶子里剩的干了，这事以后谁也别提了，本来就是做这行的，怨不着谁！”
　　“好。”
　　不顾小柔的拉扯。
　　将剩了大瓶的啤酒尽数灌了下去。
　　陈鸥这才喘着气，回：“我的命是叶子救的，现在又有你们收留，我恐怕这辈子还不了你们的情了！”
　　看向叶子。
　　郑重地道：“你比我大，不嫌弃的话以后我叫你一声姐，如果我命好这次逃过一劫，以后你没人要我养你！”
　　说到这里，在场的几人，只有晴晴一个人晕头转向，不知三人在聊些什么。
　　反倒是小柔感慨的笑出了眼泪。
　　唯有叶子自始至终没有反应。
　　可再仔细看，她低着头早已哭花了眼妆。
　　见陈鸥刚要上前，她便直接将她骂了回去。
　　“滚！谁稀罕你养，你才没人要呢！老子貌若天仙，留案底又怎么样，闭着眼睛挑还能挑不着愿意对我好的男人吗！”
　　几天的相处，
　　她似乎渐渐适应了她们的聊天方式。
　　看着叶子还嘴硬，
　　陈鸥故意往她身边靠了靠。
　　“那你还生我的气吗？”
　　“滚！”
　　“那我接着给你赔罪！”
　　再次拿起一瓶啤酒，当着叶子的面喝下。
　　她再次问：“这回呢？”
　　叶子仍然没有回话。
　　眼看着陈鸥还要再拆酒，她连忙一把夺了过来。
　　这才缓缓地道：“早就不生你的气了，你要是真有本事，以后就给我好好地活着，别整天一副爱死不活的样子！我看着都难受……”
　　看着叶子，
　　她突然觉得释怀。
　　欣然喝掉叶子倒好的酒，面色微红地靠在她的肩上。
　　“以后不会了……”
　　“那就好！”
　　看了她一眼，叶子向小柔要了一根烟点上，随后塞到陈鸥的嘴巴里。
　　“今天高兴，抽一根给我看看！”
　　学着街头那些小流氓平时抽烟的样子抽了一口后，陈鸥将她揽到怀里。
　　故意调戏道：“帅吗？”
　　几人同时噗嗤一声乐开了花。
　　叶子的模样看起来也终于放下最后一丝介怀。
　　一旁小柔难掩激动，拆了四瓶酒。
　　“这样才对嘛！人没死就得开心的过好每一天，管它什么操蛋的生活，千金难买爷高兴！”拿起酒瓶站到了椅子上，面向几人高高举起，“敬明天，干了！”
　　“好！”晴晴借着酒劲学着她的模样，率先站到了椅子上，“干了！”
　　见两人的模样，叶子拉着陈鸥一同站了起来。
　　互视一眼后。
　　四人大喊：“敬明天，干了！”
　　ps：晚点还有一更，然后第一卷就正式结束了。



第43章 敬明天
==============================
　　被叶子带回来差不多一周时间。
　　每日除了透过窗户观察外面的世界外，便是漫无天日的卧床休养。
　　要说每天最开心的时候，
　　应该就是叶子和小柔下了班之后。
　　对于她这么一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同宿舍的其他人也渐渐接受适应。
　　只不过每当人问起她的来历时，
　　叶子和小柔都会第一时间跳出来解释。
　　而陈鸥也只得被动接受两人胡乱编造的信息。
　　至于同小柔一起来到这个名叫‘宫’的夜总会的人，大多被安排到了其它组。
　　碍于人多口杂，
　　叶子和小柔也一直没有将陈鸥在这的消息透露给她们。
　　……
　　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已近2月天，
　　窗外却飘起了雪花。
　　今天小柔下了钟后，便直接回到宿舍。
　　此刻，
　　桌上摆满了火锅食材。
　　“小九，你怎么不吃啊？”
　　同桌的另一个女生问道。
　　望着已经翻滚的肉丸和羊肉片，陈鸥回：“再等等叶子，我还不饿。”
　　不时，
　　小柔将切好的山药端了过来。
　　随后脱掉手套，坐下。
　　“别等了，她今晚接了个包夜的活，要到明天早上才能回了！”
　　“哦……”
　　窗外的雪花伴随着一阵冷风飘了进来。
　　小柔迅速起身将窗户拉上。
　　“这鬼天气！”看了看陈鸥，“没冻着吧？”
　　笑了笑。
　　陈鸥回：“没事，身体恢复差不多了。”
　　吧！
　　点了一根香烟。
　　小柔抽了一口。
　　“你们要抽的自己拿。”
　　同桌的晴晴毫不客气的抽了一根。
　　同时也递向陈鸥。
　　“小九，抽吗？”
　　“戒了。”
　　“嗯，那就别抽了，伤身体。”
　　“……”
　　两人没了工作时的拿捏，此刻仪态完全放了开来。
　　看着两人的样子，
　　她没来由地觉得一阵放松。
　　“别等她啦，快吃吧！”小柔催促道。
　　陈鸥只好动起筷子。
　　看了眼时间，
　　已经凌晨4点。
　　“你们每天都要这个点才下班吗？”
　　她问两人。
　　晴晴没抬头。
　　回：“这种地方不就这样……”
　　而一旁小柔拎了几瓶啤酒上来。
　　边拆边回：“能到点下班才不正常，每天来这的人很多，有时候赶上个醉酒的，就是什么都不干也要缠着你陪着！”
　　将啤酒递过去一瓶。
　　接着道：“叶子今天本来是不想接那个活的，点她的那个人是个土爆发户，经常来这玩！今天估计是头一次见叶子，说什么都要包夜，不过好在那个人舍得花钱，后来加了钱叶子才同意！”
　　“……”
　　一时无语。
　　“正吃着饭呢，聊这个干嘛！”晴晴打笑着举起啤酒，“喝酒！不提那些臭男人，想想都倒胃口！”
　　“啧啧！”小柔故意调侃，“还说倒胃口，你的李哥每次来点你的时候我看你挺开心的嘛……”
　　说到这里。
　　晴晴狠狠灌了口。
　　随后舒展眉头。
　　故作轻浮地挑着眉道：“人家也就是玩玩，我都没当真，你还当真啦！”
　　见苗头不对。
　　小柔识趣地连忙打住。
　　不过还是悄声问：“怎么啦？你的李哥也飞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什么狗屁李哥，也就是跟别人一样，是个海王！”
　　噗……
　　见晴晴哀怨的神情。
　　小柔没忍住笑了起来。
　　笑归笑，
　　还是转头过来安慰。
　　“我都跟你说了那个人的话别信，到这里来玩的人，有几个肯真把心思都放你一个人身上，玩够了就换呗！多正常啊！为一个臭男人伤心，不值当！”
　　“谁伤心啦！”
　　说着，笑脸上挂着鼻涕，连带着眼角的泪花一同擦去。
　　晴晴才重新笑着回。
　　“以后在我跟前不准提他！”
　　“好！”
　　干脆的一口答应。
　　小柔拎着酒瓶试探地问：“那酒还喝不喝？”
　　“喝！”
　　两人仰头灌了一大口。
　　接着又像没事人一样捞着锅里的东西。
　　期间，陈鸥只是一直在旁观察。
　　没有插话，
　　一个人淡笑着喝了一口又一口。
　　直到晴晴问起。
　　“小九，你以前做什么的？”
　　“不是告诉你了吗！”小柔直接打断，同时示意陈鸥不要讲话，“她跟我还有叶子都是一个老家的，今年刚出来找工作，现在没地方住，就在咱们这住一段时间！”
　　“我知道！”忽然咧嘴笑了起来，“我是担心在这住久了别被咱们带坏了！”
　　“呸！”
　　小柔骂了一声。
　　指着陈鸥。
　　“有我在谁都不能把她往火坑里拉！”
　　“我就是开个玩笑，你急什么啊！”
　　“玩笑也不能开，她跟咱们不一样，咱们做这行是没办法，既然做了也就没想过回头路，但是咱们身边的人绝对不能再跟咱们一样做这个，一个人当婊`子就算了，难道还要全家当婊`子吗！”
　　“好好好……我知道错了……”
　　晴晴委屈地回。
　　见小柔有些激动。
　　陈鸥赶忙出来调节。
　　“我没事，就是开开玩笑，我要干什么难道还会听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说罢，又冲着晴晴打趣道：“我还没弄懂你说的海王是什么意思呢，跟我讲讲吧！”
　　噗……
　　晴晴没憋住笑了起来。
　　“这个有什么好好奇的！”
　　见一旁小柔不再追究。
　　陈鸥继续道：“在这住了好几天，有时候你们聊天我都听不懂，你跟我说说，正好以后再聊天的时候我也能插上话！”
　　“好吧……”还是看了看小柔的脸色，“出来玩的男人都是广泛撒网，可不就是海王么……把咱们当鱼了呗！”
　　“哦……”
　　“差不多得了，锅里的东西捞一捞，再不吃就煮烂了！”
　　打断两人谈话。
　　小柔往陈鸥碗里放了不少东西。
　　不多时，
　　宿舍大门忽然打开。
　　三人同时回过头去，原来是叶子面带微笑的回来了。
　　“吃什么呢这么香！”
　　没等三人回话，她便直接坐下准备开动。
　　一旁小柔纳闷地看着她，问：“你不是接了包夜的活吗？怎么现在回来了？”
　　叶子一通狼吞虎咽后才回。
　　“别提了，刚上钟还没到房间呢，那个土老帽的老婆就来抓人了！”
　　“啊？”
　　说罢，叶子神秘兮兮地从随手提的小坤包里取出一沓钱摆在桌上。
　　得意地道：“活没干成，钱可一分不少！”
　　数了数，足足有两千现金。
　　晴晴瞥了瞥嘴，羡慕道：“下次这种好事让我也遇一回啊……两千块，都够平常接四五个人的了！”
　　谈到钱，陈鸥疑惑地问。
　　“平常你们接一个人就只能拿五百吗？”
　　见她问，小柔叹息道。
　　“到手五百就不算少了，这个场子跟小姐每单五五分帐，报上去的单子一千块，做完到我们手里就只有五百，分到手里是少了点，但是这个场子老板的后台硬，所以我想了想，少赚点无所谓，主要是保险……”
　　“是啊……”叶子一旁附合，“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但是按年龄算你们也都20出头还年轻，能不出事就尽量不要出事，不然一旦像我一样留了案底，以后就是洗手不干了想嫁人都嫁不了！”
　　“……”
　　忽然提及此时，小柔有些惊讶。
　　低声问：“你什么时候留底子了？”
　　“……”
　　突然沉静。
　　叶子不经意望了陈鸥一眼，接着又笑的像无事般岔开话题。
　　“反正都留了，没什么好说的，吃饭吃饭！干了一天活累死了！”
　　“……”
　　几人之间的气氛沉重了不少。
　　只有叶子自己装的没心没肺一样在那吃喝。
　　终于，
　　陈鸥主动提及。
　　“因为我……”
　　“……”
　　见陈鸥开口要谈，叶子摆下筷子。
　　面色看起来不太高兴。
　　但紧接着她拆了一瓶啤酒，什么都没说便一饮而尽。
　　随后擦了擦嘴巴，
　　面对着陈鸥。
　　“过去的事了，别说了！”指了指桌上酒瓶，“把瓶子里剩的干了，这事以后谁也别提了，本来就是做这行的，怨不着谁！”
　　“好。”
　　不顾小柔的拉扯。
　　将剩了大瓶的啤酒尽数灌了下去。
　　陈鸥这才喘着气，回：“我的命是叶子救的，现在又有你们收留，我恐怕这辈子还不了你们的情了！”
　　看向叶子。
　　郑重地道：“你比我大，不嫌弃的话以后我叫你一声姐，如果我命好这次逃过一劫，以后你没人要我养你！”
　　说到这里，在场的几人，只有晴晴一个人晕头转向，不知三人在聊些什么。
　　反倒是小柔感慨的笑出了眼泪。
　　唯有叶子自始至终没有反应。
　　可再仔细看，她低着头早已哭花了眼妆。
　　见陈鸥刚要上前，她便直接将她骂了回去。
　　“滚！谁稀罕你养，你才没人要呢！老子貌若天仙，留案底又怎么样，闭着眼睛挑还能挑不着愿意对我好的男人吗！”
　　几天的相处，
　　她似乎渐渐适应了她们的聊天方式。
　　看着叶子还嘴硬，
　　陈鸥故意往她身边靠了靠。
　　“那你还生我的气吗？”
　　“滚！”
　　“那我接着给你赔罪！”
　　再次拿起一瓶啤酒，当着叶子的面喝下。
　　她再次问：“这回呢？”
　　叶子仍然没有回话。
　　眼看着陈鸥还要再拆酒，她连忙一把夺了过来。
　　这才缓缓地道：“早就不生你的气了，你要是真有本事，以后就给我好好地活着，别整天一副爱死不活的样子！我看着都难受……”
　　看着叶子，
　　她突然觉得释怀。
　　欣然喝掉叶子倒好的酒，面色微红地靠在她的肩上。
　　“以后不会了……”
　　“那就好！”
　　看了她一眼，叶子向小柔要了一根烟点上，随后塞到陈鸥的嘴巴里。
　　“今天高兴，抽一根给我看看！”
　　学着街头那些小流氓平时抽烟的样子抽了一口后，陈鸥将她揽到怀里。
　　故意调戏道：“帅吗？”
　　几人同时噗嗤一声乐开了花。
　　叶子的模样看起来也终于放下最后一丝介怀。
　　一旁小柔难掩激动，拆了四瓶酒。
　　“这样才对嘛！人没死就得开心的过好每一天，管它什么操蛋的生活，千金难买爷高兴！”拿起酒瓶站到了椅子上，面向几人高高举起，“敬明天，干了！”
　　“好！”晴晴借着酒劲学着她的模样，率先站到了椅子上，“干了！”
　　见两人的模样，叶子拉着陈鸥一同站了起来。
　　互视一眼后。
　　四人大喊：“敬明天，干了！”



第44章 海王【第一卷完·底部有通知】
==============================
　　雪夜之中。
　　花坛染了白。
　　停满了车辆的后院，空无一人。
　　两道身影披着厚厚一层大衣坐在楼下的走廊。
　　身后摆了两排早就喝空的酒瓶。
　　望着漆黑的星空，
　　其中一人低声问：“姐，你知道一个人什么时候会意识到自己腐烂了吗？”
　　“什么？”
　　“当那些肮脏又渺小的苍蝇，开始在你身上寄生的时候！”
　　“……”
　　“一块肉，只有变坏了，才有苍蝇顶你。”
　　叶子甩了甩头，努力清醒些。
　　随后准备起身，却被陈鸥一把拉住。
　　“酒喝太多了，你都开始说胡话了……”
　　“没有！”
　　“……”
　　犹豫着愣在原地，两道身影就这样保持着僵住的姿势。
　　直到叶子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毅然决然的暗光。
　　才有些慌乱地问：“小九，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通了……”
　　“想通什么？”
　　“我想活着！”
　　“嗯，好事，想通就好！”想了想，又接着道，“再过几天我出去溜达一圈，看看那帮人还是不是在找你！”
　　“不用了。”
　　“怎么？”
　　“没什么！”
　　“……”
　　空气仿佛下降了几度。
　　久久，
　　叶子迟疑地问：“只要你愿意，就暂时先留在这，虽然这不是什么正经地方，但是好在他们不会想到你藏在这种地方……”
　　放开叶子。
　　陈鸥一个人抱起了膝盖。
　　看着她的神态，叶子担心地从身后抱住了她。
　　“别乱想，等风头过去了我就想办法送你离开，虽然他们找不到这里，但是这种地方待久了人就跟着学坏了……”
　　欣然一笑。
　　可脑子里想的却是自己这短短的二十年经历。
　　似乎她从未真正的抛去这副皮囊和伪装，真正的活一回。
　　无论是男装时，又或是现在的女人身份，她始终在纠结和犹豫中分不清哪个才是自己。
　　直到现在，
　　她才好像渐渐懂得，
　　人活着，
　　就总要舍弃一些东西……
　　不管内心是否承认，
　　自己现在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
　　没人会再将她当作以前的陈欧，
　　即便是小柔，
　　不过几天时间似乎便已忘记了曾经的那个自己。
　　怎样算欺骗？
　　十个人说你是，
　　可以算欺骗！
　　一百个人说你是也算欺骗！
　　那么一万个人，
　　一百万个人呢？
　　当一个人的执着抵不住所有人的异口同声时，
　　那执着便成了愚钝！
　　……
　　如今她不再想找回自己，
　　她也明白叶子方才的话不过是在安慰她而已。
　　因为杨家的追杀既然开始，就不会停下。
　　这几日，
　　看着两人每天拿着靠出卖身体赚来的钱养活自己，
　　她终究过不了这一关。
　　或许真正有机会到一个谁都不认识她的地方时，才能重新开始。
　　但是现在，
　　她明白这一切都需要钱。
　　想到这里，
　　她自嘲地笑了。
　　陆振华的支票，
　　还有李可莹父亲的钱，
　　曾经那些钱得来的那么容易，如今自己却只能望着那堆数字，遥不可及。
　　她想着，如果当初带着钱和江华一起离开，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了？
　　“都是廉价的自尊……”
　　自言自语地笑出了眼泪。
　　“小九？”
　　叶子的回声在耳旁响起。
　　她回过神来。
　　笑着与她一同起身。
　　“回去吧！”
　　“……”
　　…………
　　…………
　　半月后。
　　手腕的伤势已经好了十之八九。
　　望着留下的那一块醒目的疤痕，崭新的肉芽凸起的像只翱翔的海鸥，她轻轻抚摸。
　　伤疤是好了，
　　可那股撕心地疼却没忘记。
　　以往从不带手表的她却主动问叶子要了她那块一直佩戴的手表。
　　“先借你的带一段时间，等我攒到钱买个新的给你！”
　　切！
　　瞄了眼手腕的伤疤，
　　叶子故作不屑地回。
　　“谁稀罕你还，送你了！”
　　“这可是你说的哦？”
　　“又不是值钱的玩意，看你嘚瑟的！”
　　“哈哈……”
　　摇着手腕上的表带，陈鸥注目了许久。
　　最终，同叶子道：“姐，从今天开始我想攒钱了！”
　　“攒钱？”
　　“嗯！”
　　“外面你又去不了，上哪攒钱？”
　　“这你别管！”接着道，“等我攒到钱了，我就到一个他们都找不到地方重新开始！”
　　“……”
　　见鬼似的看着陈鸥。
　　叶子还是耐着性子回：“那得攒多少钱才够你过下半辈子的？还有，你走了那我们呢？”
　　比划着双手。
　　她得意地回：“我有手艺，如果攒够钱了我想开个店，如果你们愿意的话，赚到钱了我再接你们一起过来，一个店养活几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叶子连忙打住。
　　一本正经的看着她，问：“好，这些先不说！我问你，你现在怎么攒钱？”
　　她没有回复叶子。
　　只是一双眼睛毫不掩饰的望着她。
　　直到叶子隐约猜出了眉目。
　　不安地问：“你想跟我们一起做？”
　　仍旧没有回答。
　　因为她清楚，以叶子的脾气，接下来肯定还会有一通臭骂。
　　然而事情也正如她的所料。
　　叶子的骂声直接惊醒了还在熟睡的几人。
　　没多会，
　　小柔睡眼惺忪的起来探查。
　　刚准备开口却被叶子直接骂了回去。
　　直到再也没有人敢靠前，
　　陈鸥也才终于回她。
　　“我想了很久，现在我只有这一个办法，连命我都敢不要，做这个不是随手就来么！”
　　她还在故意嬉笑。
　　却被叶子一双怒目瞪得缩回了脑袋。
　　“胡闹！”
　　“我没有胡闹！”
　　“我不同意！”
　　“姐！”
　　“好，既然你不听我的，那以后也别认我这个姐了，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你知不知道干了这行，以后谁再骂你是婊`子的时候，你还不了嘴是什么滋味！”
　　【删】
　　“我自己知道就行了！”
　　“你！”
　　【删】
　　“我明白！但是现在我可以靠着你们，那以后呢？”
　　“……”
　　“我只是想尽快攒到钱离开这，只要离开这我才有机会重新开始，否则就这么耗下去他们早晚会找到我的，我害怕到时候会连你们一起被我牵连！”
　　“去别的地方他们就找不到了吗？从上次喝完酒我就发现你不对劲，原来你是憋着劲准备跟我来这一出呢！？”
　　两人争执不下。
　　小柔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来。
　　“你们俩别吵了！”
　　叶子瞪了她一眼后，干脆躺到床上。
　　陈鸥只好一个人尴尬地立在原地。
　　直到小柔将她拉到了一旁。
　　“不用劝我了。”她干脆的先斩后奏。
　　小柔没像叶子那般骂她，而是语重心长的问：“你真的想好了吗？”
　　没有任何回应。
　　因为她鼓足了勇气才决心将以往拼命死守的自尊丢掉，
　　可此刻却有人视若珍宝的替她捡了起来。
　　所以她不敢再为自己辩解，
　　只能任凭着那股羞耻的滋味在心底肆无忌惮的蔓延。
　　“我了解你，以前你就是这样，本来想着你既然都做回女人了，以前的性子也该放一放了，但是想来想去还是没料到你要进这一行……”
　　“我知道不管我怎么说，你们现在肯定很看不起我。”
　　“没有……”心疼地抱住了她，小柔轻声安慰，“都是下九流，谁看不起谁啊！我只是担心你做不了这个，毕竟你以前……”
　　“以前的陈鸥死了，现在活着的是小九。”
　　“……”
　　眉目间复杂地望了许久。
　　小柔才低声道：“这事再缓缓，等你真的想通了，确定了不是一时冲动再说，叶子我会跟她聊的，你也别怪她说话难听，大家都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含着对自己的愤恨，她将眉头拧到了一起，又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来，“你们越是对我好，我就越是受不了你们的情！”
　　【删】
　　久久，
　　两人之间一阵沉默。
　　身后，
　　不知何时叶子也已经起身站到了这里。
　　只是对视一眼，
　　三人便紧紧相拥到了一起。
　　“刚才是我不对，不该说那么难听的话！”带着颤抖的哭腔，“可我不能眼看着你跟我们一样跳进火坑，我真是为了你好，虽然咱们相处的时间不长，可你的事我知道的比小柔多，但是知道的越多，我就越心疼你！”
　　说着，心疼地擦掉陈鸥眼角的泪珠。
　　继续道：“你说你那么多事都挺过来了，为什么偏偏过不了这一关啊！？”
　　一旁小柔也顺势道：“就是啊……”
　　面对两人的苦口婆心。
　　她压抑着眼角的酸涩。
　　【删】
　　她看似说的风轻云淡，
　　但两人还是从她眼底看到了那丝不甘。
　　【删】
　　吸！
　　收了收鼻涕。
　　陈鸥这才笑着回。
　　“放心，你们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样，我不会乱了分寸的，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终于。
　　架不住她的执拗。
　　叶子似乎也没了方才那股坚持。
　　而是犹豫地问：“真的？”
　　郑重地点了点头。
　　【删】
　　破涕为笑。
　　她像模像样地举起手。
　　“好，我保证！”
　　没等她落下手，小柔也在一旁提醒。
　　【删】
　　“我知道……跟这种人我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只不过现在是换了个身份，我知道怎么保护自己的！”
　　唉……
　　两人同时叹了口气。
　　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总之满脸还是充满了担心。
　　她们的神态引得陈鸥笑了出来，
　　随后平复了情绪后，
　　【删】
　　嗤！
　　见她还有心情开玩笑，两人也都没忍住笑了出来。
　　“贱样，连我看了都要受不了了，以后那些臭男人还不知道要被你勾掉几个魂！”
　　【删】
　　“停！你们再不住手我也不客气啦！”
　　两人对视一眼，
　　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我们两个对你一个，看你能怎么样！”
　　噗……
　　忽然发力先将小柔制服，
　　随后又将叶子压在身下。
　　“看我收了你们两个！”
　　“切！”
　　叶子笑骂着，道：“还以为跟以前一样呢，你现在可没本事把我们两个收了！哈哈……”
　　呼……
　　不顾叶子的嘲讽。
　　她搂着两人拉入怀里。
　　“从今天起我就是海王了，你们两个都是我的了！”
　　“切！”
　　【第一卷·第四部·完】
　　Ps：本章某些对话还原现实，至于小九这个角色，现实里是真实存在的。【之所以在这里说明，是回答部分因为最近章节联想到紫荆的同学的疑问，所以刻意去写类似紫荆的桥段是不存在的，艺术来源自生活同样高于生活，这本小说和艺术不搭边，也够不上艺术的槛儿，但也大多根据现实有感而发，所以观看的同时切勿过多较真，毕竟小说还是杜撰为主。】
　　言归正传，第一卷到这里就算完结了。
　　本章部分内容有删减，删除部分并非有关**描写，涉及到部分敏感内容，所以删除处理。
　　想要看完整版的，进群自取（群号评论区置顶）。
　　另外第43章上传时出现重复，暂时修正不了，大家忽略就可以了。



第1章 闲言碎语
==============================
　　西子山庄。
　　偌大的会客厅内，只有四个人。
　　此时，陈文优雅的端着杯咖啡，坐在高进的对面。
　　“高少爷怎么有闲情雅致跑到这来找我叙旧了，我们之间好像没有过什么交集吧？”
　　对面，
　　高进不动声色地回。
　　“陈老板说的是，不过你跟我爸爸之间曾经有过合作，这次来也是带着他的意思找你谈谈进一步合作。”
　　“高副总？”
　　提及高亚文。
　　陈文不经意挑了下眉。
　　随后接着道：“我听说他不是被收监了吗？”
　　“是这样，我爸爸确实被陆远陷害进了监狱。”放下杯子，“所以这次我来，也希望陈老板可以不计前嫌，就纯粹的只谈谈我们两个之间的合作。”
　　“哦？”
　　“小铭！”
　　示意身后立着的苏小铭。
　　很快，苏小铭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
　　高进将文件摆在桌面上。
　　继续道：“谈合作之前，我先表达下我的诚意，这是远航的百分之五的股权，只要陈老板签了字，这就是你的了！”
　　不露声色地将文件拿了起来。
　　经过确认后，陈文才笑着道：“高少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老板你是聪明人，生意能做到今天这个份上，想必性子也肯定爽快，那我就明人不说暗话了！”直接挑明来意，“这些股权，换你旗下的分公司经营权！”
　　“……”
　　说到这里。
　　陈文静默了片刻。
　　注视着高进的目光里，隐隐闪烁着一丝迟疑。
　　“据我所知，你们高家已经被远航扫地出门了，这百分之五的股权想必是陆总念高家的旧情，给你留的分红权吧？”
　　“没错！”无所谓地笑了笑，“现在远航是陆远一个人说了算，他怕事情做得太绝收拢不了人心所以还是给我们高家留了百分之五的分红权，陈老板你比我经验多，这些也没必要瞒你。”
　　“那你的意思是用远航百分之五的分红权，来等价交换我手里的子公司经营权？”
　　“是！”
　　“那不知道你看中了我旗下哪些产业？”
　　“金融！”
　　“金融？”
　　“是，目前国内金融业还处在整顿管制阶段，市场混乱，陈老板你旗下产业众多，如果只把重心放在金融业上恐怕也不太实际，但是我很看好这个市场，所以以远航未来前景的发展来看，虽然只有百分之五，但是用来交换你手里的金融牌照和经营权，你是不会亏的。”
　　没有直接给出明确答复。
　　陈文只是看着他，同时暗暗思考。
　　最终，她起身。
　　一脸的好奇。
　　“这些都无关紧要，对我来说，这笔交易确实很划算！”转瞬，矛头指向高进的意图，“只是，现在我想弄明白一件事！”
　　“陈老板想问什么？”
　　“以你现在的处境来看，老老实实攥着这百分之五的股权足够你们整个高家一辈子吃喝不愁了，为什么要吃力不讨好来换我手里的金融牌照？”
　　高进同样起身。
　　眉宇间，表露出自信的同时，也丝毫没有掩饰那股恨意。
　　“这百分之五的股权只有分红权并没有参与决策的权力，所以对我来说它不过就是以后可以不停兑换一堆数字的长期饭票罢了！”说到这里，暗暗握紧了手掌，“我真正想要的是权力！这百分之五的价值目前远远超出了你手里金融牌照的价值，但是我想以陈老板你的为人，肯定不会白白占别人的便宜，我的要求也不高，以后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就看陈老板肯不肯把这条船上的其它人也帮我引荐一下了？”
　　咯咯……
　　陈文笑了。
　　看着高进赤`裸裸的眼神，
　　她将自己眼底的犹豫掩盖而过。
　　“我不着急陈老板你会立马给出答复，不过我还要再加一句，这次我们高家被算计的背后离不开那位宏先生，而据我所知，这位宏先生也跟您交情不浅，在此之前您一直想方设法想要渗透进远航，但是这次的事情出乎我们所有人的意料，谁都没想到他会横插一脚，最后渔翁得利的反而是陆远！并且，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那位宏先生恐怕以后不仅仅再是你一个人的后台，有陆家在的一天，那陆家就是这位宏先生用来掣肘您的方法，所以我的提议你可以好好考虑下，毕竟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
　　“……”
　　高进的话，
　　同样正是最近陈文一直所担心的问题。
　　眼下高进一针见血的指出，
　　陈文终于不再犹豫。
　　直接伸出手。
　　“高总你新官上任，看来以后这条船上我又多了一个得力的帮手了！”
　　高进会心一笑。
　　同样伸手回敬。
　　“有陈老板这句话，我想我们共同的心愿，应该又近了一步！”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
　　…………
　　南城。
　　宫娱乐会所。
　　嘈杂的值班室内，浓妆艳抹的女人围成一团，打牌的打牌，抽烟的抽烟。
　　“一对A！”
　　“要不起！”
　　“哈哈，一张3，过了！我赢了我赢了，都掏钱！”
　　“烦死了，今天晚上一直输！”
　　“别急嘛！时来运转，说不定下一把就农民翻身当地主啦！”
　　“气死了，不玩了！”
　　“……”
　　说着，将手里的扑克扔在台上。
　　赢钱的女人喜笑颜开的收起一张张现金。
　　打着岔道：“诶！你们知不知道最近刚来的那个叫小九的？”
　　“她啊！？”提起这个名字，这个女人脸色更加阴沉了起来，“她可了不得咯……这才刚来几天啊？包房里的客人都争着点名要上她的钟！”
　　赢钱的女人同样撇了撇嘴。
　　回道：“人家比咱有本事呗！能忽悠得了客人，你看咱们就不行，天天打扮的人模狗样的，还要倒贴着哄那帮臭男人他们才肯下次来点咱们的钟！”
　　“什么本事啊！？勾引男人的本事啊？我看她就是个骚狐狸，大家都是出来做的，就她自己天天打扮的一副清纯可人的样子，搞得自己比咱们纯情一样！”
　　“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这叫手段……来这种地方玩的客人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啊？你看人家，客人摸都摸不着，还被她迷得五迷三道的，这招就叫欲擒故纵！”
　　说到这里，女人恨得咬着牙根。
　　但还是不得不佩服的道。
　　“你说那帮臭男人也是够贱的，老娘每回进包房他们要摸就给他们摸，这帮王八蛋还不满足，非要老娘出台陪他们睡才行！老娘拒绝他们一次，以后就再也见不着他们的人影了，你说那个小九是给他们下了什么药？豆腐都不给人家吃，这帮人还死活都要倒贴着求她上钟！”
　　噗……
　　赢钱的女人笑开了花。
　　“你就是笨！”
　　“我哪笨了啊！？”
　　“你看啊！她上钟的时候，首先她是新来的，客人觉得新奇这没错，但是为什么客人下次来的时候还要点她呢？”
　　“为什么……”
　　“因为她从来不偷着收客人小费！”
　　“跟这个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虽说这帮臭男人到这种地方来都是玩的，但是他们大多都是有家庭的，要是他们家里那位能给他们想要的那他们还来这里干嘛呢？”
　　“找刺激呗！”
　　“对咯！”满意的打了个响指，“这个小九厉害就厉害在这了，这帮臭男人别看平常一副色眯眯的样子，但是一旦能聊到他们心里去，他们也都是跟咱们一样，缺乏安慰内心空虚，那个小九每次上钟的时候有几回我都偷偷瞄了，她一来就跟客人死劲灌酒，喝的客人头发蒙之后，如果客人想乱来，她就借着客人酒劲上头开始跟人家聊家常，你别说这招还真管用！有好几个客人聊着聊着都直接在包房哭了，笑死我了！”
　　“真的假的啊？”
　　周围的女人也都开始围了过来。
　　“当然是真的啦！”润了润嗓子，“还有啊，有些客人不好搞的，她就真敢摆脸色给人家看，后来搞的人家客人不好意思了要给偷偷塞钱，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了？”
　　“她又给人家塞回去了！”
　　“有病吧这是？给钱都不要的？”
　　“你们懂个屁！要了钱，那客人就知道你之前做出的样子都是假模假式的了，要不收就坚决不收，这样客人还以为真能在这种风花雪月的场所里遇到真爱了，这招放长线钓大鱼咱们得跟人家好好学学！”
　　“有什么好学的，咱们出来做不就是为了钱嘛？给钱不要是傻子！”
　　“这么说也没错，但是一码归一码，这种事有了开头往后就收不住了，什么钱都要的话，那客人自然也不会对咱们多上心的，顶多过了新鲜感之后就10立马再换一个，这么多姐妹，难道人家还真死守着你自己啊？”
　　啧！
　　其中一人唏嘘地叹了声。
　　“这倒也是，但是咱没人家那本事啊，嘴也不会说，还不是客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真有什么说不通的，只要客人肯砸钱，咱还有什么好说的啊……”
　　数着赢来的钱，
　　女人脸上止不住的眉飞色舞。
　　“一帮笨蛋，跟你们说也说不通，散了散了！”
　　“不说拉倒……”
　　说着，几人陆陆续续起身散开。
　　没多时，
　　随着咚的一声，
　　一道疲惫的身影丢掉手里的手包，直接躺在了沙发上。
　　赢钱的女人收起了钱，刻意避开了些。
　　突然，
　　领班那里又传来了喊声。
　　“小九！别休息了，还有客人等着你上钟呢！”
　　呼……
　　深深地出了口气。
　　沙发上的身影再次起身。
　　“来了！”



第2章 万水千山总是情
==============================
　　全欧装潢地包房内，弥漫着女人香。
　　关上房门，
　　趁着包房内的客人还未注意，
　　她停歇了片刻。
　　待酒意驱散了些，才换上一副笑脸走了过去。
　　“小九！”
　　带着镜框的中年微胖男人见她进来，
　　连忙拍着身旁的沙发示意她坐过去。
　　“刘老板来多久了啊？”
　　说着，将一旁沏好的茶端了起来。
　　“赶紧喝点茶压压！”
　　刘老板推掉她递来的茶，直接抓起她的手放在手心。
　　“嗨！今天着实是不巧，我就来晚了那么一步，你就被叫到其它包房去了！要不是朋友拉着，我非得去把你抢过来不行！”
　　“没看出来刘老板你也有怒发一冲为红颜的时候啊？”
　　“嘿嘿……”
　　刘老板盯着她，乐呵了起来。
　　“你还真别小瞧我，我这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啊！前两次你是不给我机会，要不然我肯定得证明下自己啊！”
　　嘁……
　　她笑了声，不露声色的将手抽了出来。
　　“先别说了……”再次将茶端了起来，“还是喝口茶压压酒劲吧，我看你都开始说胡话了！”
　　突然。
　　刘老板的手伸到了她的腰后，拦腰将她搂住。
　　呵着酒气故意贴了上来。
　　“我为了你都连续来了三天了……”手上也开始不老实了起来，“今晚你是不是也要表示下了？”
　　她往后坐了些。
　　依旧面带微笑地回：“刘老板你贵人事多，干嘛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要是真的想，我去楼上给你点一个漂亮的，反正你也不缺这点钱，要怎么玩还不是都随你？”
　　啧！
　　刘老板再三不愿。
　　故意摆了一副臭脸。
　　“我老刘是那种人吗？这种事得讲个你情我愿，吃快餐有什么意思，我喜欢的就是你这种，你要是不陪我，我老刘今晚就跟你死磕了……？”
　　瞄了他一眼。
　　故作疑惑。
　　问：“哦，那你要怎么死磕？”
　　指着桌上那瓶轩尼诗，刘老板一本正经的道：“我老刘不欺负你，这瓶酒你喝完，那我今天晚上就饶了你怎么样？”
　　“这还没欺负我啊？”
　　捂着嘴巴，故意吐了几口酒气。
　　接着回：“刚才为了推隔壁包房的客人，我可都喝了不少了，这瓶酒要再全喝了我就真的不省人事了，那不是便宜你了？”
　　嘿嘿……
　　眼看小心思被识破，刘老板坏笑着加重了手上力气，并且一双大手不安分的正要准备上游。
　　啪！
　　直接打掉他的手，
　　接着将酒瓶拎了过来。
　　“我还没醉呢你就开始不老实啦？”
　　“我这不是试探试探你嘛……”
　　说着，将酒拆了封。
　　又拿起两个杯子分别倒满。
　　“刘老板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看在我今天没少喝的份上饶了我吧！”举起其中一杯酒直接灌下，再对姓刘的说，“咱俩谁也别欺负谁，你看我都喝了，你那杯也喝掉，下次来我做主给刘老板你的包房打个折！”
　　“……”
　　此时，同行的几人也都瞧起了热闹。
　　而姓刘的还是满脸的不情愿。
　　一旁，手里喝空的杯子还举在半空。
　　姓刘的只好拿起那杯酒，仰头灌了下去。
　　“你这个小坏蛋，故意吊我胃口是吧？”
　　“我哪敢啊？说不好听点，来这里您是贵人，我们就是个作陪的，怎么敢跟您讨价还价啊？”
　　“小嘴真跟抹了蜜一样！”
　　姓刘的一副心痒难耐的样子，盯着她的眼睛露出了吃人的眼神。
　　随后咬起了牙根。
　　“行！有道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咱们来日方长的时候多的是，我老刘是怎么样一个人以后你就知道了，这次我就放了你，但是下次来你再敢驳了我老刘的面子，我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啊！？”
　　撂下狠话，姓刘的又附在她耳旁悄声道：“小宝贝儿，这点钱你收着，别让我在朋友跟前丢了面子……”
　　“……”
　　看着偷偷塞到手里的钱，
　　这回陈鸥没再拒绝。
　　“今天小九得罪了，谢谢刘老板你高抬贵手，要不这样吧……”起身点了首歌后才重新坐下，“别嫌我唱歌难听，这首万水千山总是情就当是给您老人家赔罪了！”
　　“好！”
　　包房内，其他人起着哄。
　　姓刘的插了秧没落着便宜，也只好强打笑脸在一旁鼓起了掌。
　　“好听！以后谁敢说我的小九唱歌不好听，我老刘第一个不愿意！”
　　“……”
　　纸醉金迷的宫殿之内，
　　带着些醉意的歌声从包房内隐约传了出来，
　　幽荡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之间。
　　未怕罡风吹散了热爱，
　　万水千山总是情，
　　聚散也有天注定，
　　不怨天不怨命。
　　……
　　(晚点还有一章，时间有限，这一章只有这么多。)



第3章 烦恼歌
==============================
　　呕！
　　卫生间传来冲水声。
　　伴随着的仍有阵阵呕吐。
　　不时，
　　叶子下了班，
　　刚推开门便听见卫生间的响动。
　　闻声赶来，
　　却看见了角落狼狈的一幕。
　　“我的天老爷！你这是喝了多少，不要命啦！？”
　　嘿嘿嘿……
　　瘫在马桶边上。
　　陈鸥一脸的傻笑。
　　顾不得换下工作服，叶子直接抄起浴巾走了过去。
　　“起来把衣服换了，都吐成什么样了！”
　　“没事……”
　　无奈地叹了一声。
　　叶子还是忍着满屋的异味，将她扶到了淋雨下。
　　哗……
　　凉水浇头而下，激的陈鸥弓着背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连酒意都消了三分。
　　将淋湿的头发疏到脑后，一双眼睛飘忽地看着叶子。
　　“姐，水有点凉！”
　　“还知道凉！”愤愤地甩下浴巾，“别动！水一会就热了，正好先给你醒醒酒！”
　　“嘿嘿……”
　　“笑，有什么好笑的！”摔摔打打地替她将衣服解下来丢到一旁，“都是作陪的，也没见谁跟你这样玩命喝的！”
　　“姐……”提高了调门，借着酒劲她故意拉着长音。
　　“叫我干嘛！反正难受的是你，爱怎么样怎么样……”
　　嘴上不饶人，可自从进了门瞧见陈鸥的样子，叶子一刻也没停地在替她收拾。
　　“我难受！”
　　“知道难受啦？”
　　“不是！”拉低了头，口中模糊不清，“我是心里难受……”
　　“……”
　　忽然停下了动作。
　　叶子起身看着她，眼底晃过一丝心疼。
　　“心里难受也得先把身上冲干净！”
　　突然，
　　她从身后抱住了叶子。
　　整张脸紧紧贴在她的背上。
　　“抱着我干嘛？脏死了，快挪点地方我好给你冲冲身上！”
　　“嘿嘿……”傻笑着不肯松手，“今天挣了一千多，开心……”
　　“……”
　　放下毛巾。
　　叶子转了过来，面向她心疼地摸着那张惨白的脸。
　　“为了挣这一千块把自己糟蹋成这样，值不值啊？”
　　“值……”
　　凉水刺激后的身体开始打颤。
　　就这样抱着叶子，胡言乱语着。
　　“今天那个姓刘的想约我出去，还好我机智，把他灌醉了……嘿嘿嘿……”
　　“那你呢？一次这样，下次还这样？总不能次次都用这个招吧？万一哪天你自己顶不住了，被人吃干抹净了，我是不是还得去街上把你捡回来？”
　　打了个酒嗝。
　　她捂着嘴巴，一脸难过地喘着粗气。
　　“不会的……”
　　“谁知道会不会，反正在这种地方这样的事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人家真把你睡了，你还能告人家强`奸去？别整天嬉皮笑脸的，哪天这事落你身上就知道什么滋味了！”
　　“放心吧！每次喝的不行了我都会去卫生间悄悄抠出来的……而且……今天趁姓刘的不注意，我把那瓶酒偷偷吐垃圾桶里了……”
　　噗……
　　突然笑了一声，叶子又迅速拉下脸。
　　捏着她的鼻尖，骂道：“就你会耍小聪明！”
　　“嘿嘿……”
　　“这回姓刘的没把你弄到手，又看你这么能喝，指不定下次还会想出什么坏招！”
　　“能想出什么坏招？”故意贴近叶子，“往杯子里下药？”
　　“那可说不定，真给你下了药你能知道？”
　　“当然能知道啦！”神秘兮兮地盯着叶子，“喝酒之前我都会先看看杯子的，那些药又不是速溶的，放杯子里我能看得到的……”
　　“行行行！”没好气的憋了一眼，“不跟你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反正我说一句你总能回我十句，水热了，蹲好！”
　　“哦……”
　　…………
　　…………
　　床上。
　　灯已拉黑。
　　叶子从身后抱着浑身还在发抖的陈鸥。
　　两人都未开口，彼此之间仿佛都懂着对方心底那股压抑着，想说却又不肯说的心事。
　　背对着叶子，
　　酒意早已退去，
　　她睁大了眼睛望着一片漆黑。
　　突然，
　　身后叶子还是问了起来。
　　“最近听楼下的没少编排你，你自己怎么想的？”
　　“随她们说吧，都是为了挣钱，有什么好计较的。”
　　侧了个身。
　　叶子接着道：“你心倒是挺宽的。”
　　“说两句又掉不了肉……”
　　“……”
　　一阵沉静。
　　她忽然转过身来面对着叶子。
　　朦胧中只能瞧见隐约的轮廓。
　　“姐……”
　　“干嘛？”
　　“打我两巴掌吧？”
　　“……”
　　一时间，叶子望神经病般侧目看着她。
　　问：“抽什么疯呢！”
　　她嗤嗤笑了起来。
　　黑夜中像个得了失心疯的傻子。
　　“我没抽疯，我就是想让你打我两巴掌！”
　　“这还没疯呢？我看你是酒劲还没消，好好的犯什么贱啊？”
　　突然抓起叶子的手，
　　还没等叶子反应过来她便朝着自己脸上连扇了两巴掌。
　　惹得叶子一阵惊喊。
　　“干嘛啊这是！？撒什么酒疯！”
　　“嘿嘿……”打完后，她还一副笑脸，“我就是想挨你两巴掌好让自己清醒点……”
　　“……”
　　“你今天的话我会记着的，挨两巴掌免得下次再收客人小费的时候会心软，毕竟做这个之前我答应过你将来不会走你的路！”
　　又气又心疼地摸着她的脸，
　　叶子责问道：“早告诉过你这行不好做，现在害怕了？”
　　忽然躺下。
　　沉默了好一会后，
　　房间内才重新响起她的声音。
　　“没有！”
　　“我倒是希望你后悔了，现在不干还来得及！”
　　黑夜中传来一声轻笑。
　　接着感受着胸口贴过来的温度，叶子顺势将她的小脑袋抱在怀里。
　　安慰道：“有什么话别憋着，不跟我说还能跟谁说？”
　　“路是自己选的，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没有后悔过……”
　　“以前是自己，现在是现在，往后就别提了，反正选择这个活法，以后就别提什么越来越好了……”
　　“别那么悲观嘛！”
　　嬉笑着反倒鼓励起了叶子。
　　见叶子压根没有理她的意思，
　　她只好接着道：“我觉得一个人挺好的，就算将来挣够钱洗手不做了，我也只想一个人悄悄过完下半辈子，所以……”
　　“所以什么？”叶子低头问。
　　“所以你要是哪天嫁不出去了，就投靠我吧！哈哈……”
　　“滚，贱样！”
　　骂归骂。
　　骂完了后叶子还是认真地回她。
　　“这日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呢！你刚20出头，再过几年我可就快30了，别说干了这行，就是不干这行也不好嫁了……”
　　“那就趁着年轻赶紧捞一笔就退出吧？”
　　一本正经地望了她一眼。
　　叶子抱怨道：“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就好了！我算了算在这做一个多月也就挣了差不多两万块钱，刨去开销，一年下来顶天就存个十几万，这点钱丢出去做生意连个屁响都听不着！万一再赔了，那老娘可就要卖着老脸再重新下海跟那些小年轻抢饭吃了……”
　　“不就三十岁而已嘛……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
　　噗……
　　看着叶子恨不得吃人的眼神，
　　她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贱人，这才几天就跟着浪成这样，幸好老娘对女的不感兴趣，不然非跟你那帮客人一样，直接把你就地正法了！”
　　防备地捂着胸口，她故意撩拨道：“那我只好也给你来一记撩阴腿了！”
　　噗！
　　叶子忽然惊大了眼睛。
　　问：“你还真敢给客人来这招？”
　　“那倒没有……”吐着酒气，使劲揉了揉脸觉得脑子清醒些后，她才接着回叶子，“他们想动手动脚的时候都被我打发了！”
　　叶子好奇问：“怎么打发的？”
　　“能怎么打发，要摸可以，加钱呗！”
　　“……”
　　“平常摸手揉腿的能忍就都忍了，遇见那种上来就要**的，我就坐地起价！加到他们出不起为止！”
　　“那客人万一真给你加了呢？”
　　“加了就给他们摸呗！一万块钱摸一下，我也不亏！”
　　“你也真够敢要的，我要是你的客人肯定当你在耍我，说不定就直接跟经理那投诉你了！”
　　“不会的，这帮人都死要面子，自己出不起闹大了反正丢脸的也是他自己！”
　　“那是你没遇上穷装蒜的！明明兜里没俩钱，出来玩还什么都要点贵的，一点半点没依着他，他就跟你死劲搅和……”
　　吐了吐舌。
　　她缩回了脑袋。
　　“那幸好还没遇上，不然只能让他断子绝孙了！”
　　去！
　　叶子责骂了一声。
　　又嘱咐道：“千万记住，现在不比从前，能别惹事就别惹事，外面找你那帮人还没消停呢！”
　　“……”
　　“知道这话又会让你心里烦，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你现在就是不懂也得懂，真遇到搞不定的客人，只要别破了底线，其它能忍就忍了！”
　　“嗯……”
　　“睡吧！被你折腾一宿困死了！”
　　“还早呢！”不依不饶地拉起叶子，“今天学了一首新歌我给你唱唱！”
　　被折腾地一脸不耐。
　　叶子骂道：“唱什么啊大半夜的，我不听！”
　　哈哈……
　　不顾叶子的一脸嫌弃，
　　她坐了起来，
　　敞开了嗓子故意大声吵吵闹闹。
　　……
　　烦恼，
　　什么烦恼，
　　除了心跳没有大不了，
　　人们不该去羡慕飞鸟，
　　世界比我大，
　　把自我缩小。
　　……
　　“难听死啦！”
　　见她疯上头，叶子拉起被子盖住耳朵。
　　而一旁的笑声，继续没心没肺。
　　“哈哈……”



第4章 顺水人情
==============================
　　高跟鞋踢踏的声响不停地在走廊内穿梭。
　　包房的门外，
　　一排女人整整齐齐的进去，
　　不时，
　　又整整齐齐的出来。
　　不同的是，
　　她们中大多进去时带着笑，
　　而刚一出门便都拉起了脸。
　　“那个小九都下了两台客人了，现在又上一台，她是铁做的吗？”
　　在一旁小声嘀咕。
　　同行的人一样嘟着嘴。
　　脸色略显不满。
　　“谁让咱们没人家漂亮……”
　　“我怎么没觉着！”低头挤了挤，得意道，“论身材，我可比她好多了……”
　　“胸大了不起……”语气略带讥讽，“来这的客人哪个不知道你是奶牛……”
　　“喂！”
　　女人立马拉下了脸。
　　没等她发飙，一同而行的便踩着高跟溜掉。
　　此时，
　　包房内。
　　男人女人加在一起总共有八个人。
　　中间的座位，
　　男人带着帽子，
　　旁边坐着的是一身海蓝色制服的陈鸥。
　　“你新来的？”
　　男人问。
　　她回：“嗯，刚来一段时间。”
　　“好。”
　　只有一个字。
　　男人翘起了腿摆在台上，身体往后倒了下去。
　　“给我按按腿。”
　　没有不悦，按照他的吩咐，陈鸥还是坐近了些帮他摁起了小腿。
　　隔壁座上，
　　前天赢钱的女人也一同在包房里。
　　看着这一幕，
　　她只瞟了一眼，
　　眉目间有些幸灾乐祸。
　　“倒酒！”
　　搂着她的男人扬起袖子大声吩咐。
　　“啤的红的洋的，帅哥你要哪种啊？”
　　昂着下巴，女人故意发嗲地问。
　　顺势挑起她的下巴，
　　男人一脸淫笑地回：“哪种你喝了会醉呢？”
　　收回下巴。
　　女人回：“人家酒量很差的~”
　　哈哈……
　　见她故意扭捏的样子，男人愈发的兴奋。
　　“怕什么，喝多了哥哥带你回房间，保准你舒舒服服的……”
　　“你好坏啊！”假装生气，“这才第一次见就要带人家开房，都被你吓着了！”
　　哈哈！
　　“哥哥给你开个玩笑，别怕嘛！”
　　说着，
　　将女人楼进怀里，
　　一只手在腰间不安分的四处游走。
　　“那个人是你什么人啊？”
　　顺着她的指引，男人朝着陈鸥那边望去。
　　“那是我老板，等会说话把着点，别乱说话知道没？”
　　“……”又望了一眼陈鸥，“你老板来这就光按腿？”
　　“别管他们，咱们接着玩咱们的，少多嘴！”
　　“哦……”
　　中间。
　　男人一直保持躺着的姿势。
　　腿却早已换到了陈鸥腿上。
　　“之前没做过？”
　　“啊？”
　　晃了下神，陈鸥又接着道，“怎么了，是我摁的不舒服吗？”
　　男人还是那副脸色，
　　不修边幅地脸庞上，留着些许碎胡茬。
　　“很舒服。”
　　“那就好！”第一次遇上这种不冷不热的客人，她只好主动聊了起来，“我还怕给你摁的不舒服你会投诉我呢！”
　　呵……
　　男人难得地笑了一声。
　　“今天就按腿，放心按吧！”
　　“就按腿？”
　　看着一桌的酒，
　　她有些诧异。
　　“出来玩不就是解闷的么，点这么多酒不喝不是浪费了？”
　　“今天是带他们出来玩，这些酒剩下的也不用存，直接退了当你的小费！”
　　“……”
　　诧异地看着他，陈鸥没有应承，继续默不作声地忙着手里的活。
　　反倒是男人略显好奇了起来。
　　“这些酒也不便宜，退了当小费不算少了，你怎么看起来不怎么感兴趣？”
　　“哪有！”挤出招牌式的对付客人的微笑，“我是没反应过来，这么多小费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嗯。”
　　“你怎么称呼啊？”试探地问。
　　“叫阳哥就行了！”
　　“好，那阳哥你下次来的时候告诉我一声，包间我能给你打折！”
　　盯着她一脸无害地模样，
　　男人会心一笑。
　　接着目光逐渐灼热了起来。
　　“你是不是误会了？”
　　“啊？”她愣了下，“误会什么？”
　　“我想你误会我是正人君子了。”
　　“难道不是吗？你比其它客人好多了……”
　　呵呵……
　　男人坐了起来，
　　掏出烟点上。
　　“我跟他们不一样。”侧目看向她，“我只是对装出来的讨好不感兴趣……”
　　“……”不露声色地将那股心虚掩过，陈鸥才笑着回，“到这种地方玩，你出钱我们讨好，不是很正常么？”
　　“说的没错。”看向隔壁座上的几人，“跟她们比，你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的吗？”
　　“没有什么特别的啊！她们比我会来事多了，真说起来我还不如她们呢……”
　　“她们确实比你会哄客人开心。”
　　“嗯。”
　　“但是对比她们，你让我更有欲望。”
　　“……”
　　直勾勾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赤`裸裸的目光。
　　她迅速假装不经意地避开。
　　“不好意思，我不出台的。”
　　男人并没有回她的问题，
　　而是问起了别的。
　　“你喜欢钱吗？”
　　“喜欢啊！”
　　“那我给你足够多的钱让你陪我睡一晚，你愿意吗？”
　　直白的问答，在严肃的语气中进行。
　　她一时猝不及防。
　　敷衍地回：“抱歉。”
　　呵呵……
　　男人笑了。
　　对她的回答并没有显现出介意的脸色。
　　“你跟她们不一样，你并不是真的喜欢钱，你是需要钱，我说的对吗？”
　　停下了动作，
　　她故意装出一副不甘示弱的模样，
　　问：“那说说看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从对面那个女人的眼里看出来的。”
　　“……”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她注意到了隔壁座上那个叫玛丽的女人。
　　在玛丽的眼里，
　　她看到了那丝一晃而过的嫉妒。
　　接着，
　　男人继续道：“还有她们。”
　　“我没看出来有什么。”
　　“她们好像都不怎么喜欢你？”
　　“有吗？”她故意讶异地问，“我怎么没看出来啊！”
　　“你能看的出来，只是你在假装，就像你现在对我一样。”
　　“……”
　　终于，
　　她察觉到了眼前这个男人的精明。
　　他的精明不止是谈吐，
　　还有他锐利到仿佛能一眼将人看穿的眼神。
　　“那只从她们不喜欢我这点上，你怎么看出来我不喜欢钱的？”
　　这回，
　　男人没有看着她，
　　随意地回：“刚才只是骗你的，你现在主动问我这个，就说明我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钱谁不喜欢啊，你猜错了！”
　　“是吗？那可能我真的猜错了。”
　　男人不再跟她纠缠这个问题。
　　只是他毫不介意的语气，似乎对自己刚才的判断并没有产生怀疑。
　　“不过，喜欢钱的人才能和喜欢钱的人玩到一块去，刚才我故意把小费的事说的很大声，她们应该听到了，你要是表现的跟她们一样，或许她们不会对你有那么大的敌意，但是你表现得像得了便宜还无所谓的样子，才让她们嫉妒。”
　　“为什么呢？”
　　“因为你什么也不用付出就轻易得到了她们想要的东西，这些小费有可能是她们连续几个晚上费尽心思才能从客人手里哄出来的，所以你明白了吗？”
　　“不明白。”直视他的双眼，“你知道这么多，为什么不一早告诉我呢？”
　　“因为我说了，你让我很有欲望，我跟你聊这些的时候，你没发现我们之间的距离已经拉近了不少吗？”
　　“你是个老江湖，我发现我已经被你绕进去了！”笑归笑，但她还是亮出了底线，“但是不管你说的再怎么动听，我还是只能抱歉的告诉你，我不出台，所以……谢谢你的小费啦！”
　　“……”
　　男人这回没有反驳。
　　而是自始至终的带着一丝笃定的微笑看着她。
　　不时，
　　当两人之间没再有多余互动时，
　　隔壁座上忽然响起了吵闹。
　　只见搂着玛丽的男人抄起桌上的酒瓶摔碎了一地。
　　一旁玛丽吓得缩起了脖子躲在座上。
　　“妈的，今天难得出来玩一次你个臭娘们就扫我的兴！”
　　“对，对不起！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
　　“开老子玩笑！？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
　　“别废话，要么你现在跟我去卫生间，老子玩舒服了，这事就算了！不然就把你老板喊过来！”
　　玛丽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当她退到了陈鸥一旁时，
　　像是抓着了救命稻草般不肯松手。
　　“我不……！”
　　操！
　　那个男人说着就过来拖拽。
　　玛丽手上顿时拼命抱死了陈鸥的手臂，
　　低声呼救。
　　“小九，帮帮我！你旁边不是他老板吗？你帮我跟他说两句好话！”
　　“……”
　　看着玛丽狼狈的模样，
　　陈鸥只是淡漠地看了一眼。
　　但最终，她还是转向身旁的男人。
　　尽管没有开口，他还是点了点头。
　　起身，
　　问随行的男子。
　　“怎么回事？”
　　男子挠了挠头，气焰收敛了不少。
　　回道：“这个臭娘们刚才开我的玩笑，说我猥琐的样子跟没见过女人一样！”
　　望了望陈鸥。
　　男人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没事，我这兄弟脾气坏了点。”
　　“嗯……”
　　“既然玩不下去了，那今天先到这吧！”
　　“好，刚才……谢谢你了！”
　　呵呵……
　　见她没有动步的意思，
　　男人问起：“不送送我么？”
　　反应了过来，
　　她连忙走了过来挽住他的手臂。
　　面带笑容地回：“走吧！”
　　“嗯……”
　　随后，男人示意了随行的几人。
　　尽管一伙人仍意犹未尽，
　　但还是都乖乖跟着出了门。
　　当人散去，
　　大厅里男人神秘地回头。
　　附在她耳边悄声道：“刚才的事是我吩咐的……”
　　“……”
　　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
　　接着，男人又道：“这回帮你做个顺水人情，下次再来的时候别再对我假笑了。”
　　会心一笑。
　　她点了点头。
　　“知道了！”



第5章 马台街偶遇欧阳
==============================
　　值班室。
　　女人围作一团。
　　中间抱着水杯，不停发抖地是玛丽。
　　不时，
　　陈鸥走了进来，玛丽看了她一眼，眉目间露出复杂的神情。
　　而陈鸥直接绕过她们，
　　并没有打算过多纠缠。
　　突然，
　　身后玛丽叫住了她。
　　“刚才的事谢谢你了……”
　　没有回头。
　　她仅是淡漠地丢下一句话。
　　“不用谢我，今天我帮你，以后你帮我就行了。”
　　“……”
　　说罢，
　　打开柜门将衣服换下，
　　望了眼手表，
　　已经是凌晨1点。
　　急匆匆出了值班室走廊，她一路跑到后院的宿舍楼下。
　　不远处，叶子和小柔也刚好下楼。
　　三人碰了面，并排挽在一起。
　　“等会儿去哪啊？”
　　她好奇地问。
　　叶子回：“去马台街溜达去！”
　　见陈鸥有些迟疑，一旁小柔将脑袋探了过来。
　　笑道：“放心吧！找你的那帮人又不是神仙，我跟叶子前几次出去早就踩好点了，那边没他们的人！”
　　“是啊，他们真害怕你从南城跑了的话，要守也顶多是把车站还有那些出城的路口堵了，咱们这个点出去没事的！”
　　“我不担心这个……”
　　她只说了一半，
　　引得叶子小柔两人疑惑。
　　只好问：“那你担心什么？”
　　突然，她搂着两人的腰窝，戏谑道：“我是担心我的两个如花似玉的老婆被人拐跑了怎么办？哈哈……”
　　“滚滚滚！”
　　三人的打闹声，响彻了后院。
　　没多会，追追赶赶地出了大门。
　　…………
　　…………
　　马台街。
　　坐落在鼓楼区南北纵向的一条居民巷子里。
　　东南方向挨着的便是玄武门。
　　低矮的居民楼将整条街道夹在中间。
　　这里晚上灯火辉煌，很热闹，但也人蛇混杂。
　　破旧的街道边上，四处可见醉酒的男人摇摇晃晃。
　　三人乘坐着一辆破桑塔纳很快到了街口。
　　刚一下车，
　　司机便探出头，不怀好意地调侃道：“姐几个今天下班挺早，下次要是不赶的话，也让咱风流一回嘛！车费我给免了，还专车接送怎么样？”
　　“去你大爷！想的美吧你！”
　　叶子张口便骂。
　　一旁小柔掐着腰，也讥讽道：“车费才几个钱啊？别光过嘴瘾，有本事掏钱啊！掏钱老娘就跟你睡！”
　　见两人的架势，
　　司机自讨没趣地缩回了脑袋。
　　“别这么大火气嘛！都是熟客了，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嘿嘿嘿……”
　　“开你大爷！”叶子不依不饶，“就凭你也想学人家拍妞儿啊？也不照照镜子！”
　　“成！就你姐几个高贵，我是癞蛤蟆总行了吧？”
　　咣！
　　叶子重重地将车门带上。
　　“还不快滚！”
　　“……”
　　车子一溜烟消失在了三人眼前。
　　这时，陈鸥才咋舌道：“你们俩可真够泼的！”
　　“这算什么！这种人不给他点厉害瞧瞧，他下次还会嘴上占你便宜的，还不如那些愿意花钱逛窑子的呢！典型的一毛不拔还想偷肉吃的猥琐男！”
　　“别管他了，今天就算骂了他他也不敢使坏的，这些车都是场子里联系的，他得罪咱们就是断自己的财路。”
　　说到这，陈鸥才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
　　“怪不得你们俩刚才敢那么骂他……”
　　“当然啦！”叶子见怪不怪地拉起两人往街里挤了进去，“走，难得带小九出来一回，晚上我请！”
　　“你说的哦！？”小柔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那我可放开了吃放开了喝了！”
　　叶子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吃吧吃吧！胖死你！”
　　“哈哈哈……”
　　…………
　　…………
　　与此同时。
　　街内那家最火的酸菜鱼老字号店内。
　　一男一女坐在角落那桌。
　　“欧阳，我们两个的事我打算跟我爸妈坦白了……”
　　“嗯。”
　　“……”
　　“怎么了？干嘛这样看着我？”
　　“没事……”女生看起来有些失落，“你看起来好像不怎么高兴。”
　　“哦，你误会了……我是在想别的事。”
　　“别的事？”
　　点了点头。
　　欧阳夹了块鱼放到女生的碗里。
　　“嗯，一个朋友。”
　　“朋友？”女生故意好奇地问，“男的女的？”
　　“……”
　　突然，
　　欧阳沉默了刹那。
　　不过这一瞬的异常，已经被面前的女人完全看在眼里。
　　还未他回答，女人便主动回道：“没事，不想说就别说了！”
　　“不是……”
　　“没事的！我又不是那种爱计较的女人，本来还以为上次你回杭城就再也不回来了呢！”爱慕的眼神流露出一丝喜悦，“这次我好不容易才说服我爸爸把你重新调回来，以后你就放心在科室里待着吧！”
　　“嗯。”静默地应了声，随后又稍有些迟疑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嘉琪，我们的事……是不是发展的太快了……”
　　“快？”忽然，叫嘉琪的女孩眼中晃过一丝失落，“你觉得我想跟我爸爸坦白我们两个的事太快了么……”
　　“不是，我是觉得之前都没有正式拜访过你爸爸，这次回来虽然有段时间了，但是突然跟他说我们两个的事，会不会有点太唐突了？”
　　“放心吧！上次你调来这边的时候我爸爸就知道我喜欢你，况且咱们俩又不是刚认识……”看着他，目光里满是满意，“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你就喜欢闷着，现在还这样都没有变过，我要是再不主动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你才能看出来我喜欢你！”
　　呵呵……
　　欧阳的笑，有些牵强。
　　“这次能顺利调回来多亏了你爸爸……”
　　“难道该感谢的不应该是我吗？”
　　“呃……”
　　看着李嘉琪一脸顽皮的神态，欧阳无奈笑了笑。
　　随后继续往她碗里夹着菜。
　　“你也刚下班，多吃点我再送你回去。”
　　“……”
　　“又怎么了？”
　　“没事……”憋红了脸，“我跟我爸妈说我今天夜班……”
　　“哦，那等会我送你回科室吧！”
　　“……”见欧阳一脸木讷，李嘉琪羞恼地悄声嘀咕，“木头！”
　　“嗯？”
　　“没事！”
　　“……”
　　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
　　不时，
　　门口进来了三个女人。
　　看打扮，李嘉琪一眼便露出了嫌弃的神态。
　　随后，低头警示欧阳。
　　“别往那边看，都是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快点吃，吃完了我们走！”
　　无奈笑着摇了摇头。
　　欧阳似乎对方才进店的几个女人并不感兴趣。
　　仅是埋头动着筷子，脑子里却在想着别的事情。
　　“老板，还是老样子，今天再多加一箱啤酒！”
　　“好嘞！你们先找个地坐，这就好！”
　　三人挑了个空旷点的位置坐下。
　　与欧阳那桌仅隔了一台桌子，陈鸥挑了个背对着他的位置坐下。
　　小柔直接脱了外套放在了脚边的椅子上。
　　“小九，今晚包房里出什么事了，出来的时候就听说玛丽差点被人打了？”
　　“没事，那帮人是故意的！”
　　自顾自地拆着餐具，
　　对方才玛丽多嘴的事，她似乎看起来并不怎么在意。
　　“故意的？”
　　“嗯。”
　　咯咯……
　　两人笑了起来。
　　一脸解恨的模样。
　　“那就该她倒霉了，让她平时爱八卦人家的事，这回吃了亏看她以后还管不管的住自己的嘴！”
　　陈鸥倒是没有心思陪她们说笑。
　　一路过来的路上，她都在想今天那个叫阳哥的男人。
　　她搞不懂，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如果真的按他说的那样，他只是想泡自己，那大可以大把大把的砸钱，反正看起来他也不像缺钱的样子。
　　有钱人不就是喜欢这种想要却又得不到的感觉么？
　　“出来就别挂着脸啦！”叶子一旁拆起了酒，“这里的鱼不错，等下尝尝！再来两瓶啤酒，酒一喝就什么都不想再想啦！”
　　驱散脑中的念头，
　　陈鸥接过叶子递来的啤酒。
　　“再来两瓶，最近酒量见长，看不起谁呢！”
　　“给你就给你，等下喝多了别哭着骂着求我抬你回去！”
　　“喝多了就睡大街，反正有你们在，睡大街也有个能抱着取暖的！”
　　“我老人家可挨不了冻，你还是让你的小老婆陪你吧，哈哈！”
　　被叶子调侃，小柔立马反击了回去。
　　“行行行，我是她小老婆，等下喝多了看谁先忍不住抬她……”
　　“喂！”陈鸥不满地看着她们，“这还没喝呢，谁多谁少还不一定呢！”
　　这回，
　　两人异口同声。
　　“谁怕谁！”
　　…………
　　…………
　　隔壁桌。
　　瓷盆里的酸菜鱼还剩了大半。
　　见李嘉琪满脸的不堪其扰。
　　欧阳只得无奈望了眼身后那桌的几个女人。
　　最终，问李嘉琪。
　　“吃好了吗？”
　　“吃好了！”
　　“嗯，等下我，我去结账！”
　　“嗯！”
　　说罢，回复欧阳的同时，眼神里满是对隔壁桌的不耐。
　　一旁欧阳掏出钱包起身。
　　经过背对着自己的那个女人时，
　　眉头忽皱。
　　他想望，却对上了叶子的眼神。
　　而叶子见着了欧阳的模样后，故意挑逗地眨了下眼。
　　很快，欧阳避开她的眼睛，径自朝着收银台走去。
　　在他走后，
　　叶子忽然噗的一下低声笑了起来。
　　“笑什么？”小柔问。
　　叶子眼神指了指收银台处的欧阳。
　　“刚才那个男的偷看我，被我发现了还不好意思……”
　　小柔顺着她的指引，朝着收银台处看去，却被叶子拦下。
　　她警示地提醒小柔。
　　“别瞎看，没看见跟他一块的那个女人嘛！”
　　“哪个啊？”
　　小柔不经意回头。
　　也发现了身后的女人，而她也正好一脸不屑地看了眼小柔。
　　小柔缩回脑袋吐舌。
　　“怪不得，八成是个母老虎！”
　　同时，
　　两人奇怪地看着身旁一动不动地陈鸥。
　　奇怪道：“小九，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说罢，她僵硬着身子直接站了起来，“我肚子疼，出去找个地方方便！”
　　一旁二人都不明所以，
　　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直接溜走。
　　经过门口时，
　　欧阳同时注意到了那道朝他走来的，慌不择路的身影。
　　察觉出了她的异常，他下意识的转身，却被迎面走来的身影撞上。
　　“不好意思！”他连忙低身道歉，“你，你没事吧？”
　　“没，没事！”
　　捂着脸，
　　她慌乱地随便回了两句，便接着继续向外逃去。
　　很快，
　　她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
　　而欧阳愣在原地，
　　整个人宛如丢了魂儿般。
　　刚才那道声音是小鸥吗？
　　“小鸥……”
　　失魂落魄地低呼了声后，他紧随其后直接追了出去。
　　店内。
　　李嘉琪跑到了门口。
　　看着门外跑丢的影子，她咬着牙喊道：“欧阳！”



第6章 不敢相认
==============================
　　漆黑静寂地角落。
　　蹲在墙角的身影抱头埋在膝盖里。
　　可当一个拉长的影子渐渐出现在脚边时，
　　她忽地起身背过身去。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难缠！跟着我干嘛！？”
　　可追来的人影却没回她。
　　她低头，
　　看着脚下的人影渐渐缩短，
　　也在渐渐靠近。
　　“是你吗？”
　　轻柔的声音里饱含着期待和忐忑。
　　她没有回答。
　　正准备低头避开他的视线时，
　　却在与他擦肩而过的刹那，
　　被拉住了手。
　　她愤怒地甩掉欧阳的手，
　　企图用大声叱骂掩盖自己的心虚。
　　“放开我！我不认识你，别再动手动脚的，否则我喊人了！”
　　“……”
　　欧阳始终看不到她刻意避开的脸。
　　只能通过她侧脸模糊的轮廓来判断，他没有认错。
　　“为什么要避着我？我一直都在找你！”欧阳不肯放手。
　　“起开！”
　　一把将欧阳推向了墙角，她绷紧了后背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因为她现在的样子和处境，最不想告诉的就是欧阳。
　　可就在她即将逃掉时，
　　一同跟来的李嘉琪就直直地立在她面前，拦住了去路。
　　望着面前女人的一脸冷漠，
　　她心虚地低下头，继续迈着步子想要离开。
　　“麻烦让一下！”语气颤抖着，连身体都隐隐在发颤，“管好你男人，别见一个就追一个……”
　　啪！
　　一个巴掌突然响在脸上。
　　她想要去捂着那股疼，可手只抬到一半却又握紧了拳头忍下。
　　“贱人！”
　　李嘉琪的骂声不高，
　　却宛如一记重锤敲在她的胸口。
　　她只觉得一阵透不过气的闷在胸口肆意蔓延，因为这声贱人包含了太多含义。
　　鄙夷，嘲讽，不屑，还有漠视……
　　突然，她觉得好笑。
　　问面前这个女人。
　　“这下爽了吗？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以让开了吗？”
　　“不要脸的贱……！”
　　李嘉琪的话音未落，举起的巴掌就要再次打向陈鸥。
　　可这回她没能打下去，
　　因为身后欧阳已经将她的手抓在半空。
　　同时他皱紧了眉头，低声吼道。
　　“够了！”
　　“没够！”李嘉琪挣脱了他的手，指着陈鸥的鼻子，“你一声不吭的丢下我，就是为了追她对吗？”
　　“是！”
　　“那你知道她是干什么的吗！？难道她们三个刚才在店里聊的什么你没听到吗？她们是夜总会坐台的小姐！”说到这里仍不觉得解气，她继续指着陈鸥骂道，“这个贱人从你刚才去结账的时候就一直在偷看你，她还敢当着我的面故意撞到你怀里，她在勾引你懂吗！？”
　　“刚才是我不小心撞到的她！她不是夜总会的小姐，你误会了！”
　　呵！
　　李嘉琪难以置信地冷笑一声。
　　“没想到你今天竟然会为了一个夜总会的小姐把我当三岁小孩一样哄……”
　　欧阳沉默着没有回她。
　　可眼睛始终都在一旁陈鸥的身上，仿佛在渴望她给自己一个答案。
　　但陈鸥最终还是让他失望了。
　　她缓慢走了过去，
　　故作轻浮地戏谑道：“她说的没错，我们就是夜总会的小姐，我都说了你认错人了，麻烦下次找人的时候认准点，没准别人没我这么好的脾气，否则刚才那一巴掌就说不准打在谁脸上了！”
　　“贱人，你给我站住！”
　　大声叫住已经走出去的陈鸥，李嘉琪作势还要去追。
　　身后，
　　欧阳转过身，对着她的背影轻声道：“我没认错，我知道一直以来是我没有能力保护好你，可我一直都在找你，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又或者你现在变成了什么样，你还是我心里的那个小鸥！这么久了，我终于找到你了，你为什么不敢认我？”
　　“……”
　　没有回声。
　　面对欧阳的质问，她已经无法思考。
　　更不知如何回答。
　　“小九！”
　　巷子口，叶子和小柔追了过来。
　　在见到她脸上那个通红的巴掌印时，叶子下意识地看向欧阳和李嘉琪二人。
　　“谁打的！？”
　　看着叶子暴怒的模样，她轻笑一声拦住了叶子。
　　“不是，刚才脑袋有点懵，我自己打的。”
　　“……”
　　“我们走吧！”见叶子与小柔二人仍不肯善罢甘休，她只好强拉硬拽，“快走吧！等下东西凉了就不好吃了，干了一天活我快饿死了！”
　　见她一脸轻松无谓的样子，
　　叶子和小柔半信半疑着仍不肯离开。
　　可一旁陈鸥却抛下她们直接走掉，
　　二人也只好恶狠狠地瞪了李嘉琪与欧阳一眼后，
　　快速追了上去。
　　“小九！等等！”
　　……
　　“小九？”
　　看着跑开的影子，
　　角落里，
　　欧阳呆滞的喊着她现在的名字。
　　他的轻唤声仿佛传到了陈鸥的耳朵里。
　　不远处，
　　她停下了脚步，
　　面带嬉笑的对李嘉琪大声喊道：“管好你男人！现在他知道我叫什么了，万一哪天偷偷跑到夜总会包我的台，我可就不客气了！”
　　“你！”
　　对于陈鸥的故意表现，
　　李嘉琪坚守的高干子女底线始终在压迫着她，
　　令她想骂却又骂不出‘骚`货’这两个字。
　　于是她只能眼睁睁地，
　　看着，
　　听着，
　　她们肆无忌惮的嘲讽她。
　　最终，
　　她又只能将这股无处发泄的火气，转移向了身旁的男人。
　　“为什么刚才你不帮我！你就看着她们嘲笑我吗？”
　　可欧阳自始至终没有看她。
　　紧皱的眉头此刻更加紧绷。
　　最终，
　　他舒展了眉头，
　　似乎下了一个决定。
　　“我们的事我需要重新考虑，这里到医院的路不远，我就不送你了。”
　　说罢，没等李嘉琪反应，他便直接出了巷子一个人离开。
　　“……”
　　原地，
　　李嘉琪撕咬着唇齿，
　　眼底里那股羞恼再也不加修饰的暴露出来。
　　…………
　　…………
　　店内。
　　陈鸥从老板那里要来了冰块，
　　随后泡在杯子里，捂在了刚才被打的地方。
　　“你们俩看着我干嘛？”
　　没好气地白了她俩一眼。
　　没想到叶子一把夺过了杯子。
　　逼问道：“你的脸是不是刚才那个女人打的！？别跟我说假话，只要你说是，我现在立马出去给你打回来！”
　　“都说了不是……”撇着嘴没敢看叶子的眼睛。
　　“你什么时候变这么怂了！之前都敢拿刀指着我，现在被人打了连个屁都不敢吱一声……”
　　嗤！
　　她忽然笑了起来。
　　“我什么时候拿刀指过你，那就是个磨尖的钥匙，死不了的人！真是小心眼，明明都说忘了，原来现在还记着呢？”
　　“滚！”将杯子还了回去，“挨打的是你，还有心思开我的玩笑，活该！”
　　“是是是……”一只手扶着杯子，另只手端起酒杯，“这杯算我给你赔不是的行吧？”
　　“谁稀罕！”嘴上不饶人，可还是陪着举起了杯子，“要喝一起喝，省的等会说我欺负你……”
　　“谁怕谁，等会喝完之后谁走不了直线，这顿就算谁的怎么样！？”
　　“来呗！我们俩还怕你一个？”
　　“喂！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是不是玩不起？”
　　见她委屈的模样，
　　小柔已经笑的不行。
　　“谁让你总说我们两个都是你老婆的，你这个当老公的连喝酒都喝不过我们两个，我看以后还是换我们两个叫你老婆吧！”
　　说罢，叶子也在一旁帮腔作势道：“到底行不行啊？不行就别硬抗，叫声老公我们俩就放过你！”
　　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脸，
　　她一脸委屈巴巴地讨饶道：“不带这么玩的……”
　　没想，对面的两人却依旧不肯松口。
　　“你叫还是不叫！？”
　　“叫就叫！”愤愤地放下酒杯，干脆闭了眼，“老公！”
　　“哎！真乖！~”叶子率先答应道。
　　“这下行了吧！？”
　　一旁小柔还不乐意，大声喊道：“不行，还没叫我呢！”
　　“……”
　　“快叫！”
　　“老公……！”
　　“哎！哈哈哈……”
　　……
　　夜深人静的街头。
　　马台街的喧嚣也随着渐渐消退。
　　停在街角的车内，
　　男人一脸严肃地伏在仪表盘上。
　　身旁的副驾上，女人委屈地一声不吭。
　　直到熄了灯的马台街内走出三个醉酒的女人的身影，
　　副驾的女人终于起身连忙拦住了主驾的男人。
　　“我错了……”
　　女人的声音有丝急迫。
　　可男人仍旧没有停下的意思。
　　在他就要打开车门的瞬间，女人强行将他拉了回来，整个人骑身而上，将一双红唇紧紧堵在了男人想要张开的嘴。
　　随后，
　　女人更是解掉了缠在头发上的发箍，
　　一头乌发披散而下。
　　声音魅惑。
　　“我知道整天压抑着你不对，既然你想要，那我给你，别再对那种女人动心思了好吗？”
　　“……”
　　男人愣了许久。
　　最终还是将她推开。
　　但这次却没有了再继续推开车门的意思。
　　“你不知道她的事情，我以后会跟你解释的……”
　　望着车窗外越靠越近的那三道身影，女人撕咬着唇角，眉目间升起了一层雾气。
　　“你还是想去找那个女人吗！”
　　看着女人惹人怜惜的模样，
　　男人犹豫再三后，
　　最终还是心软了下来。
　　随后打着了车子。
　　“我先送你回去。”
　　“……”
　　随后，
　　车子的大灯忽然亮起，将车头三道摇晃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下一刻，
　　车子加速超过了她们，
　　却又在经过她们时，
　　他在其中一个女人朦胧的眼神里，
　　忽然看到了一丝清醒。
　　但他毫不犹豫地继续加速超过她们。
　　因为在车里反复思考后，他终于明白了！
　　他明白了为什么方才那个女人宁愿糟蹋自己，也不愿承认她就是陈鸥的原因！
　　因为她不愿自己最狼狈的模样被最亲近的人看到……
　　……
　　当车子越走越远，
　　直到尾灯的余光消失在马路尽头时，
　　三个女人中，
　　终于有人问起。
　　“你认识刚才那个人吗？”
　　“不认识啊……”
　　“那他干嘛看你……”
　　“看我漂亮呗！”
　　“呕……”



第7章 浓妆艳抹
==============================
　　次日。
　　起了个大早。
　　宿醉的后遗症便是一阵阵头痛欲裂。
　　还有一阵阵口干舌燥。
　　抓起放在床头的水杯猛地灌了几口后，陈鸥才敲打着额头下了床。
　　“起来了！”
　　望了眼时间，已经是中午1点。
　　不过对于这一行，这已经算早了。
　　叶子和小柔还赖在被窝里不肯起，她只好一个人进了卫生间。
　　哗……
　　热水直接洒下，
　　褪去了昨晚的贴身衣物，
　　她整个人钻了进去。
　　蒸腾的热气挥发着血液里残留的酒精，
　　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站在淋浴下，
　　当头疼的症状减缓了一些后，她才开始涂抹身上。
　　不时，
　　当手掌触碰到昨晚那一巴掌留下的痕迹时，
　　动作缓慢了下来。
　　仿佛那股疼还没消退，
　　她轻抚被打的部位整个人陷入呆滞。
　　……
　　“去了南城给我找个嫂子，我这副鬼样子以后就只能一个人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还能跟嫂子做个朋友……”
　　“跟嫂子做朋友就别想了，我可不放心你！不过倒是你，现在做回女人了以后遇上合适的就发展下试试吧！说不定下次回来的时候我连妹夫都有了，哈哈……”
　　“找打！”
　　“……”
　　曾经的画面和笑声，此刻都化作回忆沉淀在心底。
　　正如她们两个曾经的对话那般，
　　如今欧阳终于绕过自己找到了属于他的幸福，
　　可她却没料到，
　　现在的自己连为他们送上祝福的资格都没了。
　　“陈鸥！你也是真是够贱的……嘁……”
　　眼泪忽然洒了下来。
　　“有什么好舍不得的！这副鬼样子就别再自找难堪了！”
　　“哈哈……”
　　喷洒的水滴带着泪水一起顺着她脸上笑出的痕迹流下。
　　咣当！
　　叶子睡眼惺忪着踢开了门。
　　见她一个人站在淋浴下傻笑，奇怪地问了一句。
　　“傻笑什么呢？”
　　可是浴室内没有回应。
　　接着，那股笑逐渐演变成了放声大哭。
　　叶子终于意识到不对，
　　连忙冲了进去。
　　“怎么了啊！哭什么啊？”
　　“没什么，别问，让我抱一会儿就好！”
　　紧紧抱着叶子，将所有委屈化作眼泪，无声地流下。
　　没多会，当她终于收住了眼泪时，叶子才小心翼翼地问：“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因为昨天那两个人？”
　　她摇头。
　　“不是……”
　　“那你哭什么？”拿手试探她的额头，“不会是喝傻了吧？”
　　“没有！”
　　“没傻那就快出来吧！再哭眼都肿了，等会妆都上不去了！”
　　犹豫了下。
　　她捧着脸，回：“今天的妆你帮我化吧！”
　　“……”叶子愣了下，“你一直不都嫌我化的妆太艳了么？怎么今天想起来让我给你化了……”
　　“艳点没什么不好，省的客人看腻了，今天换个造型！”
　　“这可是你说的啊！别等会给你化好了又嫌这嫌那，我可没功夫给你重化！”
　　“知道啦，啰嗦！”
　　“……”
　　…………
　　…………
　　梳妆镜前。
　　眼妆拉高了眼角，
　　本就略显消瘦的侧脸在镜子里看起来更加小巧。
　　此刻，
　　她的气质驾驭着这幅妆容，
　　使她整个人看起来少了一丝恬静，
　　却多了一丝冷艳般的妖娆。
　　“穿哪套衣服？”叶子问。
　　“就那套吧！”
　　指着衣架上那套亮片紧身裙子，她肆意一笑。
　　“抽什么疯！”叶子不悦地拿起另一套，“妆够艳了，再穿那套，怎么不浪死你！”
　　“不浪点怎么学你勾客人的眼珠子？”她故意拿叶子开涮。
　　“找打是吧？”
　　见叶子动气的样子，她立马收敛了起来。
　　却没管叶子，直接挑起那套衣服换了上来。
　　“你确定这么穿出去？”
　　看着叶子怀疑地目光，她转了一圈。
　　回：“看起来也没你说的那么骚嘛……”
　　啪！
　　叶子丢掉衣服撑子。
　　“说你胖还喘上了是吧？一早上起来又哭又笑的，我看你离疯不远了……”
　　“离疯还早着呢！”继续对着镜子调整衣服，“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你开心就好，等会上了钟别哭！”
　　“啊？”
　　“就你今天这个浪样，客人不摸死你才怪！”
　　噗……
　　刚咽下的一口水全吐了出来。
　　看着叶子一脸恨得牙痒痒的模样，她撩拨着头发坐了过去。
　　“我这样是不是很有女人味？”
　　“何止啊！”叶子翻了个白眼，“你都快浪出水了！别说男人了，连我看了都想吃了你！”
　　“哈哈……”
　　她忽然笑的前仰后翻。
　　接着又一声不吭地紧紧抱住叶子。
　　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姐，我变态了……”
　　“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哪天不变态！”
　　切！
　　不屑地瞄了叶子一眼。
　　“我是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女人了，可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自己真够变态的！”
　　终于，叶子侧目。
　　“别瞎说！本来就是个女人，不过就是阴差阳错的当了二十年男人，现在无非就是处境差了点，以后赚到钱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谁知道你以前什么样？”
　　“走是肯定要走的，只是我忽然舍不得你和小柔……”
　　“有什么好舍不得的，攒够钱你先找个地方安顿好，有个差不多我跟小柔就跟过去了！”
　　“嗯……”望了眼时间，她立马起身，“时间差不多了，勤劳致富的小蜜蜂又得出动咯！”
　　“快滚快滚，省的看你这个样我心里烦……”
　　“哈哈，亲一口！”
　　“哎呀！你恶不恶心！？”
　　“快点儿！亲一口就走！”
　　“不准亲脸！”说罢，叶子嫌弃地伸出手背，“亲手！”
　　“大老婆不乖了，脸都不肯给我亲了，伤心！”
　　“有完没完了，我看你再浪！？”
　　作势，叶子便举起了手中的衣服架子。
　　“大老婆生气了，溜咯！”
　　噗……
　　终于，
　　叶子被她耍宝的模样逗笑。
　　“等会上了钟有你受的！”
　　“那也得先看看今天的客人是男的女的！”
　　“女的来咱这干嘛？”
　　“说不好，没准是替自己男人把外面的野花除干净呢？”
　　“不懂你说什么！”叶子起身朝着卫生间走去，“别啰嗦了，你是收拾好了，我还没给自己收拾呢！”
　　“今天留点力气叫，晚上回来我再收拾你！”
　　说完，没等叶子回声她便脚底抹油开溜。
　　刚跑出门外，嘴角的牙膏都没来及擦掉，叶子便追了出来。
　　“死小九，看我晚上不撕烂你的嘴！”
　　“哈哈……”
　　走廊尽头，
　　身影快速消失不见，
　　只留下一阵得意的笑声。
　　ps：想了想，这章没什么好删的……不过前几章没注意到删减部分的同学，进群自取了。



第8章 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
　　蔷薇厅。
　　刘老板今天来了个大早。
　　偌大的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在搓手等待。
　　不时，包房的大门推开。
　　陈鸥走了进来。
　　刘老板立马迎了上去。
　　“小宝贝你可算来了，我都等你好一会儿了！”
　　“……”
　　见着姓刘的一副无事献殷勤的样子，她清楚准没好事。
　　但还是逢迎道：“刘老板今天就自己来的吗？”
　　“嘿嘿……”
　　刘老板故意回避一般，没有回答她的话。
　　随后，将她带到了里边。
　　“来来来，先坐！”
　　“今天干嘛这么客气啊？”
　　她故意掩嘴偷笑。
　　刘老板望着她一时出了神。
　　片刻后，才强忍着口水，回：“小九，你今天的样子……”
　　“样子？很奇怪么？”
　　“不不不，很漂亮……”姓刘的迟疑了刹那，忽地一咬牙，“实不相瞒，今天刘某来，是有一事相求，希望小九你能帮我一个忙……”
　　“帮你的忙？”她诧异道，“我能帮你什么忙啊？”
　　刘老板拉着她的手，放在手心里不停摸搓，脸上却是一副不舍的表情。
　　“唉……”他忽然叹了口气，“你也知道，你刘哥我是跑业务出身的，现在升职做到了经理的位子，又趁着市场乱管制不严，这些年我也捞了一笔钱，现在虽然是不愁吃不愁喝了，但是一直缺个知心人能够慰藉下自己平时寂寞的内心……”
　　说着，姓刘的竟然做出了一副动情的模样。
　　这可着实吓了她一跳。
　　不过她明白，姓刘的铺垫了这么久，接下来估计要开始说出今天来的目的了。
　　所以她只能继续装出一幅体贴的模样，看着他说下去。
　　果然，不出所料，姓刘的话锋一转，一本正经的继续道：“本来我是打算再过段时间就跟你商量让你换个正经工作的事，我知道突然跟你这些显得有点唐突，但是我对你是真心的！这些年我攒的钱足够养你了，只要你愿意点个头，我老刘说一不二，立马把郊区那套小点的公寓送给你当见面礼！”
　　噗……
　　她忽然笑了起来，令姓刘的顿时一脸迷糊。
　　“你，你笑什么？”
　　“没有没有！”她咬紧了牙，强忍住心头的笑意，“刘哥你继续说……”
　　“呃……”姓刘的扶了扶镜框，只好继续道，“但是眼下没想到公司出了点状况……”
　　见姓刘的为难的模样，她故意宽慰地问：“要紧吗？”
　　“没事！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
　　“刘哥，别为难了，真有什么是我能帮的上忙的，我还能推脱嘛……”
　　“真的？”
　　姓刘的一脸欣喜。
　　她继续一脸无谓地样子，回：“你先说说看嘛！”
　　“好！”姓刘的咬咬牙，终于说道，“其实这件事说起来也简单，就是最近我们公司上头换人了，我这个总经理的头衔虽然挂在那，但是要干什么平时还都是上头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上头忽然换了人，从杭城那边指派了一个新管事的过来南城这边接手公司，那我这几年从公司里走的帐怕是就要兜不住了，所以今天我组了个局，约了他过来，这年轻人火气大嘛！又加上刚一个人来这边，所以我想……”
　　“你想我陪他？”
　　她故意质问。
　　姓刘的一脸汗颜。
　　吞吞吐吐地回：“对对，大概是这么个意思……”
　　呵……
　　这回总算弄清楚了姓刘的意图。
　　但她并没着急拒绝。
　　俗话说不见兔子不撒鹰，姓刘的玩这一出，摆明了是既想打感情牌，又不愿意自己出点血。
　　不过跟他直接翻脸倒不至于，
　　任凭姓刘的今天想耍什么花招，自己随机应变便是。
　　“那你想我怎么陪他？”
　　“这个嘛……”一脸为难却转瞬变成了谄笑，“自然是尽力而为了……”
　　忽地从姓刘那抽回了手。
　　她端坐起来。
　　“那人家要我陪着睡，你也同意？”
　　“诶~那不至于！我这不是答应了人家嘛！你就帮我这一次，好不好？”
　　说完，从随身夹带的皮包里掏出了一沓钞票。
　　“今天出门没准备，这两千块钱你先拿着！如果事成的话……”拍着她的腿，“我还有重谢！”
　　切！
　　还未来及回复，
　　门口突然闪出了一条缝。
　　领班在外冲着她喊。
　　“小九，你出来一下！”
　　“……”
　　一脸茫然地便要起身，却被刘老板一把拉住。
　　接着，姓刘的起身冲着门外领班叫喊道：“哪个不长眼的，没看小九在陪我吗？”
　　领班走了进来，
　　一脸抱歉地在刘老板耳边耳语了一番。
　　随后，姓刘的皱了皱眉，还是稍显不悦地点头。
　　“走吧！”
　　“哦……”
　　一路跟着领班出了蔷薇厅。
　　她问：“谁来找我？连刘老板都得让着他……”
　　领班的回头给了她一个别多嘴的眼神。
　　接着道：“等会进去别主动惹事，搞不定的我们会进去收场！”
　　“哦！”
　　不敢再多问，
　　但还是提前留了一个心眼。
　　不过冥冥中，她的直觉还是告诉自己，在最里面包间等待她的人，或许跟昨天的事有关。
　　进门前，透过玻璃的倒映，她看着今天的妆容。
　　同时也看清了里面端坐着的那位。
　　果然不出所料。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是没想到会是她先来……”
　　忽然自嘲一笑，她推门走了进去。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到这了！”自顾自地找了个地方坐下，“怎么昨天那一巴掌还没解气吗？”
　　侧身躺在沙发上，看着李嘉琪。
　　尽管她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但陈鸥还是从她的举止中看到了一丝拘谨。
　　接下来不用猜，她已经料到李嘉琪会开口说出多么不堪的词汇来称呼她。
　　可出乎意料的是，李嘉琪今天并没有直接发火。
　　相反，她主动起身，朝着陈鸥走去。
　　“昨天的事……”咬着唇角，脸上有些犹豫，“是我不对！”
　　“……”
　　这回，轮到陈鸥诧异了。
　　虽然惊奇于李嘉琪今天的举动，但她并没有第一时间表态，毕竟不管怎样，昨晚那一巴掌可是切切实实的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李嘉琪继续道：“你的事我听说过一点，欧阳也一直不肯和我多说，不过从昨天他的反应来看，我大概能猜得到你就是他一直在找的那个人！”
　　“哪个人？你今天来该不会是要跟我和声和气的谈这些有的没的吧？”
　　“……”
　　见她轻浮的模样，
　　李嘉琪眼底闪过一丝异样。
　　“你不用故意装出这个样子，今天我来这的事是瞒着欧阳的，他不知道我会来找你！”
　　嘁……
　　她故作不解地笑了。
　　“我干嘛要装啊？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啊……还有你说的那个欧阳我压根不认识！”她起身，与李嘉琪对视，“真不好意思，这趟你白跑了……”
　　“……”
　　李嘉琪一动不动地望着她，试图从她的眼睛里找到谎言的痕迹。
　　可陈鸥接下来的举动，却令她大为恼火。
　　“说实话你男朋友看第一眼倒没什么感觉，不过越想越觉得还挺顺眼的……”抱着胳膊来到李嘉琪面前，故意贴近，“作为女人好心劝你一句，自己的男人自己看住了，不然哪天溜到这来了，我可就照单全收了……”
　　呼！
　　巴掌扫起的风声在耳旁响起。
　　这回，陈鸥直接抬手将她的手挡在了半空。
　　愤然甩开陈鸥，
　　李嘉琪眉目间再次浮现憎恶！
　　“你说的对！”嘴角现出讥讽，“欧阳在找的那个人怎么可能会是你这种人，就算真是你，就凭你现在的样子，相信欧阳也不会再跟你有过多的来往，他现在还不明白人往高处走的道理，但是有我在他身边，加上卫生部是我爸爸一个人说了算，他早晚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往你们的高处走，我往我的低处流，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以后互不相干不就行了嘛……”
　　呵……
　　李嘉琪不可思议地笑了。
　　“来之前我还以为欧阳看中的人会有什么不同，原来他看人的眼光一点都不准！”跨过一个身体的距离，她回头轻声讥讽，“我也很想同情你的遭遇，但是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是你自找的，我一点都不希望你以后在欧阳面前做出一副洗尽铅华的样子来博取他的同情，他是喜欢你，但能陪着他帮他的人是我，所以你最好有自知之明！”
　　嗤……
　　“你说够了吗？我可是一直听的云里雾里呢！”
　　“既然你不肯承认你就是陈鸥，那我也没必要继续逼你承认了，因为这对我无关紧要，或许欧阳用不了多久也会找到这里，也或许到时候他会逼着你跟他走，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我眼里容不得沙子，如果你敢跟他走，我就告发你！”
　　“嗤……”听完李嘉琪的话，她早已笑的花枝乱颤，“告发我？我在这不偷不抢，你就算报了警，大不了我进去待个半天就出来了，不过……”
　　“……”
　　“要是你这个大家闺秀偷偷跑到这种场所给自己男人捉奸的事被宣扬出去，恐怕到时候你比我丢脸的多……”
　　“贱货！”
　　李嘉琪咬牙终于说出了这两个字。
　　然而陈鸥却一脸平淡。
　　“看来咱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挑着眉毛，“还有客人等着我呢……”
　　“……”
　　即将出门之际。
　　她又转身道：“还有，下次再来找我的话，记得报个钟！今天陪你聊的半个钟就当送你的了……咯咯！”
　　“你不要脸！”
　　“脸？”
　　没有理会追出来的李嘉琪。
　　她看着在包厢门口等着的刘老板，扭着腰走了过去。
　　随后当着李嘉琪的面倒在了姓刘的怀里。
　　“什么是脸？能当饭吃么？”
　　停在不远处的李嘉琪咬牙看着这一幕。
　　握紧了掌心。
　　久久，才回：“既然脸都不要了，就好死不如赖活着一辈子待在这种地方吧！”
　　呵呵……
　　“这里要男人有男人，要钱有钱，我干嘛要走啊？”故意昂起下巴对着姓刘的，“我说的对不对嘛，亲爱的！”
　　“对对！”姓刘的清了清嗓子，做出护内的架势，“有个差不多得了，真当我老刘怕你爸爸是吧！”
　　哼！
　　李嘉琪甩门而出。
　　“一对不要脸的狗男女！”
　　“嘿！怎么说话呢！？”
　　姓刘的作势欲追，却被陈鸥拦下。
　　但走廊尽头，李嘉琪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姓刘的只好作罢，搂着她进了包房。
　　包房里没了旁人，姓刘的也终于安耐不住早就蠢蠢欲动的坏心思。
　　趁着陈鸥还在恍惚的刹那，他忽然扑了过去。
　　“小宝贝儿，你刚才的模样勾的我心里痒痒的，趁我约的客人还没来，你就让我先饱一回吧！”
　　作势，姓刘的二话没说便俯下身子想要褪掉她的衣服，却被她一把推开。
　　直到此刻，她再也无法忍耐那股耻辱感，将一双眉头拉扯出了一个扭曲的弧度。
　　也直到现在，她感觉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个干净，整个人沿着门后蹲了下去。
　　“宝贝儿？你这是……”
　　姓刘的不明所以，作势还要过来。
　　她一个眼神将他瞪了回去。
　　厉声吼道。
　　“滚！”
　　“……”
　　“还你的臭钱！立马给我滚……！”
　　“你！”
　　一脸六神无主地，将方才姓刘的钱撒了一地。
　　她摸着墙壁，胡乱扒拉着门缝。
　　可姓刘的从身后抱住了她。
　　“宝贝儿你这是干嘛啊！我老刘给你道个歉还不行吗？等下我的贵客就要到了，你可不能走啊！”
　　奋力从姓刘的桎梏中挣脱。
　　她状如疯魔般地拉开门。
　　“你找别人吧！老子不干！”
　　“你……”



第9章 好贱啊你
==============================
　　蔷薇厅外。
　　急促逃离的高跟鞋声惊扰了众人，引得走廊内的一阵注目。
　　跟着一同追出来的刘老板，同样一脸焦急。
　　“小九，你给我回来！”
　　“……”
　　可逃到了转角的影子毫不犹豫地进了值班室。
　　这时，姓刘的还欲向前追，却在半道刹住了脚步。
　　“袁律师……”诧异地低呼一声后，他连忙伸出手，“你好你好！”
　　“你好！”
　　“高总呢？他人怎么没来？”
　　“高总公务繁忙，这边的分公司就托我来先暂时照看了。”
　　“这……”
　　“怎么，刘总看起来不是很欢迎我啊？”
　　“没有没有！”姓刘的立马熟络起来，引着路前往包房，“袁律师来也一样的，今天我做东，咱们不谈正事，先给袁律师你接个风！”
　　望了望整体的环境，
　　这个被称作袁律师的人似乎有些惊奇，不过很快这种初来乍到的神态就被掩饰下去。
　　“你先走，刘总！”
　　…………
　　…………
　　值班室。
　　不时有三两女人被叫走。
　　当陈鸥面色阴沉地回来时，玛丽立马收起了玩闹。
　　领班也面色不善地走了进来。
　　见着第一面，便语气严肃地问她：“小九，你怎么回事？”
　　“不好意思，今天来事，脾气收不住！”
　　“……”
　　“今晚刘老板包间的损失我赔！”
　　“你明白就好！”
　　……
　　突然，一旁看热闹的玛丽走了过来。
　　冲着领班讨好道：“大家都是姐妹，别较真嘛！”
　　哼！
　　“你不用替她说情，干哪行守哪行的规矩，今晚是她自己撤了客人的台，损失理应由她自己负责！”
　　眼珠子转了转。
　　玛丽继续道：“不就是一个土老帽的台嘛！等会我替小九顶了不就行了，大家都消消气，干嘛跟钱过不去啊？”
　　“哼！”领班仍不肯罢休。
　　见陈鸥仍一脸暗沉，玛丽挤眉弄眼地冲她暗示。
　　“小九！领班平时对大家都不错，你别犯轴！赶紧认个错这事就算过了！”
　　“不用了！”没等陈鸥有所反应，领班便后撤了一步，对着玛丽说，“等会你替她的台子，别再搞出什么岔子！”
　　“嗯嗯，我明白！”
　　“好了，没什么事你们快点收拾，等会别拉着脸上客人的台，出来做都懂点事，今晚的事以后不管是谁，没有下回！”
　　“知道了！”
　　领班吩咐完便出了值班室。
　　众人也各自散去。
　　玛丽朝着陈鸥走去。
　　“你没事吧？”
　　“没事。”
　　“嗯，既然你没事，那我就照应你那台客人去了！”
　　“等等！”
　　“……”玛丽回头，“干嘛？”
　　“谢了……”
　　噗……
　　“这两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嘴上不饶人，脸色却悄悄好了不少，“别假惺惺的，昨天你帮我，今天我帮你，扯平了！”
　　“嗯。”
　　没再多说，玛丽只是瞥了她一眼后，便扭着腰肢提起包出了值班室。
　　…………
　　…………
　　回到宿舍。
　　其他人都已经收拾好上班去了。
　　就剩了晴晴自己一个人还在床上赖着。
　　将脱掉的高跟丢到了门后，她来到床边坐下，用力揉着酸痛的脚跟。
　　晴晴一轱辘爬了起来。
　　探出脑袋问：“小九，你怎么回来了？”
　　“来事了，今天休息一天……”一脸疲惫地问，“你怎么也没去上班？”
　　“跟你一样！”缩回脑袋，继续躺在床上，“正好歇两天，这几天的客人都跟吃了炮药一样，折腾死我了……”
　　“再折腾还能怎么折腾……”心中想着方才的事情，她随口敷衍地回道。
　　没想晴晴又爬了起来，这回干脆钻到她的被窝里躺了下来。
　　一本正经地跟她说：“你不知道，有些客人有怪癖的！”
　　“怪癖？”
　　“嗯！”重重地点着脑袋，“前天来了个客人，表面看着挺正经的，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
　　【删】
　　“……”
　　陈鸥差点惊掉了眼珠子，直接无语了起来。
　　【删】
　　噗……
　　这下，陈鸥也没忍住笑了出来。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你才是猪呢！”
　　“我是打个比方……”
　　“我也是打个比方！”
　　“……”脱掉外衣，钻进被窝，“往边上靠靠，挤死了！”
　　“我不，你身上暖和，给我抱会儿！”
　　“凉死了！”
　　“给我抱会儿嘛~人家来大姨妈也不知道心疼下！”
　　没好气地将晴晴的手挪开，
　　她故意侧起身，避开她再次向胸口伸来的咸猪手。
　　【删】
　　被晴晴说的一通脸红。
　　她掖紧了杯子挡着胸口。
　　“不知道！”
　　“不说拉倒！”干脆将手放到了陈鸥的肚子上，“你浑身都好暖和啊！抱着真舒服！”
　　久久，
　　陈鸥都没有回应。
　　可睡了一天，两人此刻都完全没有睡意。
　　实在无聊后，晴晴磨着她问：“小九，你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
　　“没想什么是在想什么呢？”
　　“……”终于被晴晴磨出了脾气，她不耐烦地回，“你能不能消停会，我脑子都快被你吵炸了！”
　　“哈哈……”故意做出一副小鸟依人的神态来，“我就是想你陪我聊聊天嘛！”
　　“神经……”
　　【删】
　　拉起被子卷在身上，将晴晴晾在了一边。
　　“一边浪去！”
　　嘻嘻……
　　晴晴俯身爬了过来。
　　【删】
　　啪！
　　手掌直接敲在了她的脑袋上。
　　陈鸥白了她一眼。
　　“想你个大头鬼！那种事有什么好想的！”
　　“……”
　　晴晴退到了一边。
　　拄着下巴发呆。
　　“我也不想去想那个啊……这不是生理期嘛！”忽然想起什么，她又爬了过去，“你不也是生理期吗！？”
　　“那种事跟生理期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不想！”
　　“我不信！”
　　“爱信不信！”
　　【删】
　　“……”
　　“说嘛！又没男人瞧着，有什么好害羞的！”
　　“忘了！”
　　“一看你就是在瞎说！”突然瞪大了眼睛，“你该不会还是个处吧……”
　　“有完没完了，你又不是男人，打听这些干嘛……猥琐！”
　　“嘿嘿……我这不是闲的无聊又好奇你的事嘛！既然你不说，那我猜猜……半个月，不对！你来这都一个多月了，那就两个月？”
　　“……”
　　“我猜的对不对嘛！？”
　　终于，面对晴晴的连番轰炸，她只能无奈应了声。
　　“嗯……”
　　而她的回应，再次惹得晴晴更加好奇。
　　【删】
　　晴晴的追问，又令她想起两个月前，在陆宅发生的事情。
　　她偷偷掀开被角，看着手腕上那个被枪打出的洞眼。
　　一时陷入了沉静。
　　她没忘记那晚陆远是怎么粗暴的对待她的，
　　又是怎样毫不顾忌地践踏她的自尊。
　　“你喜欢的是失忆后的那个陈鸥，现在的我还没忘记自己以前是个男人，你不觉得恶心吗！？”
　　当她揭开自己的伤疤企图拒绝陆远时，
　　却没料到换来的却是陆远更加愤怒失去理智的回应。
　　“既然你忘不掉，那我帮你忘掉！”
　　“放开我！”
　　“说你爱我，说刚才都是在骗我！”
　　“我没骗你！我就是在利用你，一直都是！欧阳帮我做了手术，我是男人，只是变成女人故意接近你躲避杨家的追杀，哈哈……！”
　　“……”
　　画面里，
　　陆远松开了她的手，
　　那一刻，她狼狈地蹲下，想要把被扯下的衣服穿回去！
　　当那股令她羞耻又倍感屈辱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时，
　　她想哭，
　　却跟着笑了起来。
　　……
　　看着她在一旁傻笑，
　　晴晴害怕地问：“小九，你傻笑什么？”
　　突然，
　　她把脸埋进了枕头，
　　将眼泪藏了进去。
　　最终，不知是哭是笑地回晴晴。
　　【删】
　　“不好笑……”收敛了许多后，晴晴老老实实钻进了被窝抱着她，“我感觉你很不开心！那个人对你很粗鲁么……”
　　“嗯，可能他跟你的客人一样都有怪癖吧！”
　　“那可不一样，我客人是付了钱的，不过……要是客人对我很粗鲁的话，就是给钱我也不愿意！”
　　“这么说的话，那个人没给钱就把我当畜生一样对待，你说我是不是活该？”
　　“唉……”晴晴继续那副神情，“女人啊！没一个容易的……”
　　“是啊，做女人不容易。”
　　“那不如学我一样，干脆当个没心没肺的女人，这样就开心多了！”
　　“是吗，你教教我！”
　　“嗯……”想了片刻，“首先呢……别把男人当回事！其次呢……什么事都要自己开心才最重要！”
　　“比如呢……”
　　“比如……就好比客人来找我，明明是他想找个人解决生理需求，那我偏偏就要当成是我收了他的钱，顺便给自己解决下生理需求！”
　　“……”破涕为笑，“这样想好像真的好多了……”
　　晴晴也跟着一同大声笑了起来。
　　最终，两人相视一眼。
　　心有灵犀地同时指着对方。
　　“好贱啊你！哈哈……”
　　Ps：删减版，完整版进群自取，群号评论区置顶。



第10章 她和她们
==============================
　　夜深了。
　　满怀心事的人儿还睡不着。
　　盯着窗外的一双眼里，被漫天繁星点亮。
　　呼……
　　晴晴早已进入酣睡，不知梦到了什么，嘴角溢出了做着美梦的口水。
　　望着她，
　　白天的一幕幕又重新浮现。
　　“这里要男人有男人，要钱有钱，我干嘛要走啊？”
　　“既然脸都不要了，那就好死不如赖活着在这待一辈子吧！”
　　“……”
　　李嘉琪的骂声还回荡在耳边。
　　只是，
　　此刻那股怒意早已消退。
　　她掖紧了被角垫着下巴，
　　突然感受到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沉寂下来后，
　　她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思绪飘向了窗外……
　　……
　　看似荒诞糜烂的生活，
　　浮躁过后，
　　却令她真切的感受到了这里的每个人的血肉。
　　她们都是这个社会最底层的人，
　　甚至是被人所不齿的那一类，
　　可她们却都在真实的活着！
　　大哭，
　　大笑，
　　卖弄**，
　　难过了喝醉，
　　清醒着继续重复着昨日的生活……
　　夜以继日的讨好着每一个来这里的人，
　　满足着任何一个愿意在她们身上花钱的男人，
　　说着连自己都不信的鬼话，
　　却又可以在下了钟后，
　　掏心掏肺的相互倾吐心中的苦闷！
　　她们很复杂，
　　却又简单到让人一眼就能看穿她们做的一切，最终都是为了钱……
　　她们并不高尚，
　　甚至可以用堕落，下贱，无耻来形容她们，
　　可就是这样一群人，
　　却又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
　　她们难过的时候照样会哭，
　　会喝的酩酊大醉！
　　高兴地时候也照样会手舞足蹈，
　　像个毫无心机的孩子般叨叨个不停！
　　……
　　她曾以为的好吃懒做在她们身上或多或少都能看得到影子，
　　可谁又能想象的到，
　　那一个个娇小的身躯，
　　没日没夜地在一个个陌生男人身下娇喘着，
　　也在同样承受着常人难以坚持的生活上的压力。
　　所有人都以为她们中的绝大多数人是在拿着自己青春和脸蛋换明天，
　　可他们却不知道仅仅这些还远远不够，
　　她们还要付出尊严，
　　才能从男人的一夜欢愉中赚取着屈指可数的钞票。
　　……
　　叶子，小柔，晴晴……
　　还有更多和她们一样的人，
　　她们没能生来便锦衣玉食的被人养着，
　　大多只能在人生迷茫的十字路口，
　　阴差阳错的选择了堕落来麻痹自己对未来的恐惧！
　　可当醒悟的时刻来临，
　　这个社会已经停不下脚步来等她们追赶……
　　曾经，
　　她见多了脱离这行时的信誓旦旦，
　　也见惯了不堪生活重担的她们再次下海捞金，
　　她以为这些人已经无可救药，
　　却没想过一个人的选择，往往会与更多人的选择相悖……
　　今天在这里只是一个李嘉琪，
　　出了这里，
　　还会有数不清的李嘉琪在等着她们！
　　她在走投无路的处境下做出这个选择时，只想赚到钱离开，然后开始新的生活，那其他人呢？
　　她们又有多少是跟自己一样怀着同样的目的选择做了这行？
　　无知，
　　无畏，
　　丧失底线……
　　这些是入了这行就再也洗不掉的标签。
　　这些是活该她们付出的代价，
　　也是她们入这行的必须舍弃的东西。
　　……
　　如今，
　　她也成了她们中的一员，
　　在感受着周围充斥着的病态时，
　　也让她不得不思考以后的自己会成为什么样？
　　“我会变得像她们一样么？”
　　她只能空白的问自己，却得不到任何答案。
　　但是周围的一切正在令她逐渐感受着自己一点一滴的变化，
　　这种纸醉金迷只为了钱的日子，
　　她又能坚持底线到何时……
　　…………
　　…………
　　太阳升起又落下，
　　又是新的一天开始。
　　数不清是第几杯，
　　也算不出客人来了几拨。
　　在酒精的麻痹下，
　　她竭力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
　　然后与耳边不停袭来的曲声做着斗争！
　　看谁忍到最后不吐……
　　“小九！”
　　一声呼唤惊醒了即将昏睡的她，
　　看着不知何时悄悄探进腰间的大手，
　　她倒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却没有醉的任人揩油。
　　“王老板你摸够了没有……”望了眼手表，充满磁性的嗓音，宛如魅惑之音在男人耳旁轻呼而出，“摸够了我要撤了，时间到了……”
　　“别急嘛！”从包里掏出一沓钞票塞到她露出半截的酥胸之间，“规矩我懂，今晚跟我出去，这些够了吧？”
　　卡住男人还欲往下探索的大手，她抽出钞票不舍地看了又看。
　　最终，还是为难地告诉这个男人不行。
　　“这些钱可不够，王老板你还是别为难我了……”
　　“这些还不够啊……”男人不肯放她走，搂的更紧，“那你说多少？今晚我吃定你了……”
　　咯咯……
　　笑着将身子从男人身下抽离。
　　她撇着嘴，回道：“多少钱都不行……来这包我台的客人又不止王老板你一个，我要是今天答应出你的台，那以后我还在这混不混啦？”
　　“再加1000！”男人不肯罢休，半信半疑地盯着她，“这可3000千了，就是去楼上我也能随便挑个比你漂亮的包夜了啊？”
　　钞票放在手心，
　　又不舍地放下。
　　她双眼迷离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我也想挣你的钱，可是我这手啊就是不听使唤……”将钱退了回去，“要不我把我的好姐妹介绍给你，她人比我漂亮，胸大活又好，保准你喜欢！”
　　男人不悦地又将钱推到她面前。
　　“中餐西餐我哪种都吃腻了，今天第一次见，我就想尝尝你这种看起来素吃起来荤的……”
　　噗……
　　她直接起身。
　　灌了口水，稍微清醒些后，才笑回。
　　“那你今天晚上可就看走眼了，我是看起来素，吃起来更是没味道的那种……”再次端起水杯，“多谢王老板你的抬爱，但是今天晚上我只能跟你说抱歉了！”
　　“……”
　　男人仍一脸不悦，但她这回却没有再停留的意思。
　　忍着随时会吐的冲动，她抬起脚步迅速朝着门口走去。
　　……
　　出了包间。
　　她倚着门框，久久没有动弹。
　　当那股呕吐感消退后，
　　她才动身前往值班室。
　　刚一进门，
　　平时和玛丽熟络的几个女人便悄悄打量着她。
　　忽视掉几人的注意，
　　她一个人来到无人的角落躺下。
　　不时，
　　玛丽下了台也进了值班室，
　　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背对着陈鸥的沙发上。
　　得意道：“搞定！今晚又是1000块到手！”
　　旁观的几人纷纷瞪大了眼睛。
　　嫉妒道：“那人什么路子啊？出手够大方的！”
　　“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姓刘的公司里刚来的顾问，年纪不大，估计以前很少来这种地方，一哄就上套！”
　　“看来你的桃花运要来啦！要是再哄一哄，说不定人家就把你从这接走，以后你也能跟电视里演的那样，过过阔太太的清闲日子咯！”
　　“瞧你们一个个贼眉鼠眼的，嫉妒就是嫉妒，直说呗！老娘又不是第一天干这个了，挖苦谁呢……”
　　嘿嘿……
　　“我们哪敢挖苦你玛丽姐啊！放着这么大一个冤大头不上，白白让你捡了便宜，就算挖苦也轮不到我们呐！”
　　顺着几人的目光，
　　玛丽终于注意到了身后醉倒在沙发里的陈鸥。
　　她顿时手足无措地站了起来。
　　结果却听着沙发里传来的声音。
　　“别看我，挣到钱是你自己的本事，姓刘的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以后他的台你们谁爱上谁上……”
　　玛丽尴尬地立在原地。
　　回：“小九，我也不是故意的，今天姓刘的一来就指名要包我的台，这不是昨天领班刚说过不让撤客人的台嘛……”
　　“没事……”出着酒气，艰难地坐稳，“大家都是出来做的，赚钱各凭本事，你不用跟我说这些……”
　　“嗯……你不生气就好！”说罢，又转向旁观的几人，“你们几个平时没事也别乱嚼舌根，人家小九都不生气，也不怕咬到你们自己的舌头！”
　　“知道啦……”
　　几人吐了吐舌，缩回脑袋不敢再议论。
　　呕！
　　沙发上陈鸥捂着嘴巴，突然奔向卫生间。
　　玛丽见势不对，也跟了过去。
　　刚一进厕所，
　　满屋的异味便引得她捏起了鼻子。
　　“你喝了多少啊？”
　　“呕！”示意了玛丽别拍，“不用拍，我吐一会就好，呕……”
　　“……”
　　终于，
　　当起伏的后背终于渐渐平缓下来。
　　陈鸥倒在了一旁。
　　玛丽捏起一张纸巾垫在马桶盖上，随后将里面的呕吐物全部冲了下去。
　　“今天我上你客人的台，你真不生气？”玛丽问。
　　她笑了笑，却没睁眼。
　　回：“来这的客人又不是他一个，总有喜新厌旧的时候，我愿意一直上他的钟，人家还不乐意呢……”
　　“……”
　　“好了！”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上次的事咱们已经扯平了，你不用觉得欠我的……”
　　见她无所谓的态度，玛丽也放下了架子。
　　干脆挑了块干净的地方与她一同坐下。
　　“其实单说姓刘的我倒是没多大兴趣，我主要是看上了被他带来的那个家伙……”玛丽笑出了声，“那个人好像是刚从外地过来的，我看他年纪不大，没想到一出手真够阔绰的！”
　　“是吗……”随后敷衍道，“那你可要好好把握，争取多从他身上榨点出来！”
　　“我也想啊！关键这种事也不能急，今天这才第二次见，我太主动了就不值钱了！”
　　“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一脸神秘地附在陈鸥耳边，“我想试试看能不能勾搭上一个，然后上岸不干了……”
　　“……”
　　侧目看着玛丽，
　　没想玛丽却毫不介意她的眼神。
　　继续自言自语道：“这个人是从杭城那边过来的，我听他说，他上面还有个大老板，以前是个上市集团的少爷，后来家里出了点事他也就离开那个上市公司自己干了……这个姓袁的别看年纪不大，人家起码可是跟着一个上市集团的少爷手底下做事的，南城这边只是个分公司，说不定以后他那个大老板飞黄腾达了，他也能跟着鸡犬升天不是？”
　　嗤……
　　陈鸥忽然冲着玛丽傻笑一声。
　　“你看我傻吗？”
　　玛丽愣了半天。
　　回：“不傻啊？”
　　这回，陈鸥严肃了许多再次回她。
　　“那就是你傻了……”
　　“……”
　　“有钱人最缺什么你知道吗？”
　　“什么？”
　　躺在马桶边上的眼神逐渐暗沉。
　　片刻后，陈鸥才回。
　　“是权力！”
　　玛丽还似懂非懂地问：“权力？难道有钱人不都是缺乏安慰缺女人吗？”
　　嗤！
　　她再次笑了。
　　回：“真正的有钱人会缺女人吗？姓刘的不过就是个小公司的老板，充其量是个场面人，算不上真正的有钱人，所以他这种人才会跑到这种地方显摆，因为外面的女人眼光高，瞧不上他这样的……至于你说的那个什么顾问，可能人家只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暂时的缺乏别人的安慰，等他熬过了这段时间，或许就不会再来这了……”
　　“应该不会吧……”
　　看着玛丽半信半疑的神情，这回她没再多言。
　　过多的解释，即使出于好意，到了旁人那里或许也会变成坏心。
　　而玛丽盘算了一会后，
　　又接着说道：“这个姓袁的女朋友去年刚没了，而且我看他的样子好像也不怎么懂男女之间的那档子事，我感觉这事放到我身上那是十拿九稳的！”
　　“……”
　　突然。
　　马桶边上的人陷入了安静。
　　久久，
　　她才补上一句。
　　“你说的这个人，他的大老板姓什么……”
　　玛丽想了半天。
　　终于咬着手指回：“好像是姓高！”
　　“……”
　　见她脸色突然变得苍白，
　　玛丽吓了一跳。
　　连忙问：“你没事吧？”
　　陈鸥手脚僵硬地撑起身体，随口回了一句。
　　“没事！”
　　“没事那我说起他这个大老板的时候，你干嘛脸色变得怎么吓人……怎么，他那个大老板你认识？”
　　避开了玛丽投来的目光。
　　她努力挤出一丝无关紧要的笑。
　　“我怎么会认识这种人，要是能认识他们，我还不早就下手了！”
　　咯咯……
　　玛丽理所当然地笑了。
　　“这倒是！但凡咱们能有本事认识这些个人，那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方卖笑了……”
　　不置可否。
　　方才的消息还令她脑中一阵晕眩。
　　竭力走稳出门的这段路。
　　她最后不忘交代玛丽。
　　“姓刘的上次非要塞钱让我陪你说的那个顾问睡觉我才发火的，既然现在你有自己的打算了，以后姓刘的再来你就别跟他提我的事了……”
　　玛丽感激地望着她。
　　“嗯，我知道了！”



做个前文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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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简单单，做个前文总结。
　　只针对目前上传的50多万字内，一些同学提出的问题。
　　1. 李可盈角色崩塌部分。
　　【这部分发书的时候就已经解释过很多次，出现这个情况，一是当时上传的时候赶上净网行动，所以码好的稿子临时删了一部分，导致角色最主要的描写部分缺失，二是我自己也有一部分原因，对这个角色没有过多上心，在安排了整体的前后事件原因铺垫后，没有再着重雕刻这个角色，将她变得立体些。
　　比如当时在陈鸥与李可盈刚相识的时候，在寝室撞见高进时的眼神，还有在两人一同逛街时，李可盈为陈鸥毫无原因的大笔消费，其实都是一初安排好的桥段里，她是为了接近高进，才与陈鸥拉近关系。
　　所以这部分是目前本书里被人诟病最多的一段，这里着重解释一遍。】
　　2. 第一卷·第三部的结尾里，陈鸥与陆远闹矛盾的部分，很多人说在给男女主强行降智。
　　【没错，这点没什么可反驳的，确实是在强行降智。
　　理由很简单，当时写这一部分的时候或多或少联想到现实里自己的感悟，当初很直观的念头就是，陷进感情里的人，即便对方至死不渝地说着我爱你，但是当两人之间自以为坚不可破的感情遇到信任危机时，往往只需要微乎其微的一个谎言或者阴谋，那么两人的关系很轻易就会出现裂缝，所以爱情使人冲昏了头脑，这就是我写这一部分的时候所想的。
　　见多了身边的爱的你死我活的例子，为了对方甚至可以豁掉命，结果有时候却架不住其它人的三言两语，所有人都以为可以走到最后的一对，就轻易老死不相往来。
　　这些例子当中，至今让我感触最深的是我一个姐姐，她和男朋友是青梅竹马，两个人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所有人都以为两个人会走到一起，结果男方的一个关系最好的发小在两人拌嘴的时候故意加了两句，结果很轻易的就把两个人的关系搞到冰点，最后又以开导为由，骗我这个姐姐出去，嘴上说着他的兄弟好，又一边趁我这个姐姐心情最差的时候拼命灌她酒，结果不用想了，我这个姐姐的第一次就是这么没的，原本很开朗的一个女生，后来抽烟酗酒自甘堕落了，最后还是便宜了那个渣男做了他女朋友。
　　后来她跟我聊起这段往事，她说自己从那以后没一天是开心的，她就是气自己，也气她男朋友，因为他们两个人处了那么多年的感情，结果还抵不过别人的一两句话。
　　原话大概是——再相信对方，一旦怀疑了，根本就念不起来旧情，想什么干什么都过不了脑子。
　　所以，这部分之所以这样写，就是这个原因。
　　当然继续坚持己见认为这部分扯淡的同学，完全可以当这部分是我的借口去看了，人在各个年龄段有不同的感悟，这里不多强求。】
　　3. 江华的死
　　【江华死前，交代了其丈夫出场，一直到他过失导致江华致死的部分，都没有过多铺垫，因为这部分在后文里还会重提，也是导致陈鸥真正决心跟全文所述的那些组织势力博弈的原因，所以目前来看，确实会江华死的突然的感觉。】
　　4. 温柔的死
　　【温柔这个角色从一出场，就代表了乐观，阳光，天真，她在陈鸥无助的时候出现，人如其名一般给陈鸥带来了那刻最需要的温暖，温柔，还有安慰。
　　导致温柔自杀的原因是被杨彪玷污，至于杨彪这个人，在本书一开始的时候就出现了，从他可以肆无忌惮的绑架欧阳和李洋，到变态的强`暴李洋，这些都说明了这个人眼里没有法律，也缺乏人性，再到后来他和手下说过只要跟陈鸥有关的人，他都不会放过，也交代这个角色，残暴，好色，且睚眦必报的性格。
　　所以在陈鸥失忆的这段时间，她带着温柔无意间撞到了杨彪时，杨彪表现出的举动，也暗示了后文里温柔会遭遇不幸的结局。
　　原因也很好分析，当时的陈鸥虽然失忆，但是有高进作保，但是当杨彪怀疑陈鸥与之前开枪打自己的那个人有关时，就已经派手下去调查，后来得知陈鸥暂时动不了，只能放弃。
　　接着，便是他将主意打到了毫无背景的温柔身上。
　　而温柔在遭遇不幸后，一初表现出的举动都还是在强迫自己坚强，直到袁华出现后将所有罪过都推到陈鸥身上时，她的坚强开始产生动摇。
　　但她始终没有告诉所有人强`暴她的人是谁，因为她知道那个人是她们所有人都得罪不起的。
　　以至于当袁华不自量力要去寻仇，逼迫温柔说出幕后凶手是谁时，她问过一句，“你真的那么在乎是谁么？”
　　而袁华的回答是，我在乎！
　　当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内心更渴望的是自己的男朋友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不是表现得像个疯子，而是比其他人更懂得去安慰她！
　　所以，她无助地又问了一句，“如果我说出来，你就会失去我，你选哪一个？”
　　然而这次袁华的回答再次让她失望。
　　因为袁华选择了寻仇。
　　如果代入到了温柔的角色，以她的视角去感受的话，完全可以感受的到，袁华更在乎的是那层膜，而不是她。
　　温柔被人强`暴是导致袁华愤怒的原因之一，但在温柔出事后他所说的话以及所做出的举动，都说明他愤怒的原因更多来源于温柔失身。
　　而温柔也是恰恰看穿了这点，所以当袁华做出选择时，这才是击溃这个天真的女孩最后一丝防线的原因。
　　——
　　希望的火堆只剩下星星火点，当陈鸥望着温柔闪烁的双眼时意识到了什么，她突然大声制止。
　　“袁华，你要是个男人就立马给我闭嘴！”
　　——
　　这里是当时温柔最后问完袁华时表现出的异常。
　　当陈鸥看懂了她的眼神时，所以她立马制止了袁华。
　　然而，她却没想到温柔心如死灰之后，会毫无预兆地那么毅然决然的从楼上跳下。
　　这也是促使她受到冲击后，想起温柔的死法似曾相识，以至于想起当初李洋也是这么自杀的画面，从而恢复记忆的原因。
　　……
　　其实，当初原本不想让温柔就这么收场，但是写到这里的时候确实考虑了很多，但是最终还是心里不忍，就像当时写的那样——天使就要回到当初她来的地方，只不过代价却是用鲜血化成了翅膀。
　　我有心想让她一直陪着主角，可这个故事从开始就注定了过程不会是喜剧，与其活在阴霾之中，不如早些去到没有痛苦和黑暗的地方。
　　也曾想过，跳楼的温柔陷入沉睡，直到结局时才从沉睡中醒来。
　　可想了想，就算这样的安排，也只是给自己给大家一个心理安慰，受过苦难的人即使面带微笑，却还是无法抚平受过的伤。
　　与其让一个从出场就天真活泼的人从此变得黯淡无光，失去原本的自己，不如就此打住。
　　……
　　关于这部分的解释到这就够了，我觉得大多说这部分是为虐而虐的同学，或许将来你会懂，也或许将来你还是无法体会理解，但这样的事绝不仅仅只在书里会出现，但我希望这样的事也仅仅只会在书里出现。
　　5. 当陆远得知陈鸥接近自己，只是为了借机刺杀陆振华时，从而再次出尔反尔做出一系列渣男的行为的原因
　　【一，从酒后强迫陈鸥发生关系，到陈鸥向他坦白自己的过去，再到后来打胎，以及最终失去陈鸥后，陆远的后悔莫及和想要弥补陈鸥的心情，这段内容里，陆远一直在积极做些弥补陈鸥的措施，游乐园的不顾安危相救，到莫纳山跳崖的行为，都是他在赎罪的过程。
　　所以，当陈鸥继续假装失忆回到他身边时，他以为自己做的一切终于换来的回报，他以为陈鸥跟他在一起是被他打动，彼时两人之间的关系，只有陆远自己以为是互相的。
　　以至于在陈鸥暴露后，他才意识到这段关系自始至终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但他面对着想要利用他杀死自己父亲的陈鸥时，他并没有再像之前那样选择逃避，而是将杨彪的事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因为直到这时他仍然觉得是自己亏欠她的，即使他愤怒着说要将陈鸥关在陆宅里一辈子时，他仍然是不想杨彪的事情暴露后，陈鸥会被牵连，只有锁在陆家才是安全的。
　　只是彼时的陈鸥，在见到杨彪身死后，又加上陆振华也命不久矣，心中再也没了执念。
　　所以在不断地自我矛盾当中，她仍然选择了逃避，因为恢复记忆后，她便将自己当做了复仇的工具，而不是一个真正的女人。
　　在这种自我认知障碍之中，当她得知陆远出事后，她又无法控制内心最直观的感受以及对陆远的感情。
　　不过这一切都在陆远活着出现在她面前，以及她自身暴露之后烟消云散。
　　在这场较量中，她欺骗了陆远，陆远同样欺骗了她，无论是善意的或者是恶意的，最终两人始终是隔着一座山的距离。
　　她明白自己无法面对自己的内心，也无法在利用完陆远后再表现出一幅无辜顺从的模样来讨好他换取以后的太平。
　　所以她选择了离开。
　　而在她做出这个选择开车闯出陆家时，陆远也终于明白了自己握不住她，只能任她离开。
　　尽管说出了各安天命的话后，他还是选择了用远航的利益来向杨家交换她的安全。
　　所以陆远从头到尾渣不渣，我说了不算，作为笔者，只是在用心刻画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物角色，至少我认为陆远做了他该做的，他有对不起陈鸥，但也有更多的自己不愿说明，却一直悄悄弥补保护陈鸥的一面。
　　看过数不清的完美男主，轮到自己动笔时却感觉这样的人真的存在吗？
　　也想过小说就是为了取悦它的读者，但是终究还是过不了自己这关，我从不排斥去取悦迎合读者，但这一本书里我选择了遵从自己的意愿。
　　太过完美本身就是缺陷，我想写的不是超人，哪怕主角是个衣食无忧的富二代，但他也同时只是个有着血肉之躯的普通人，仅此而已。】
　　6. 李嘉琪这个角色的设定
　　【首先这个角色是半路登场，从她和欧阳饭店时的对话，大概了解到这个女人有着一定的家庭背景。
　　当陈鸥三人进到饭店时，她的第一反应是护着欧阳不让他与这几个女人有正面接触，作为一个正常女性，这是典型的占有欲极强的类型。
　　再到她说出陈鸥几人都是不三不四的女人后，又流露出厌恶嫌弃的表情时，说明这个人从内心里认为自己高人一等。
　　所以当欧阳撞上陈鸥，又跟着追出去时，她自然而然的以为是陈鸥在勾引欧阳，这也是她看到欧阳与陈鸥拉拉扯扯时，便一言不合就打了陈鸥的原因。
　　接着是第二天到夜总会主动找陈鸥了事的举动，从对话里可以得出她已经得知了关于陈鸥的部分事情真相，所以碍于欧阳的关系，一初她的反应便是向陈鸥道歉。
　　不过此时的陈鸥一早料到他们中的一个会找到这，所以她早有准备的试图激怒李嘉琪，只有彻底将李嘉琪激怒，李嘉琪才会站到她的对立面上去严加看管欧阳的一举一动，从而达到限制欧阳来寻找自己的目的。
　　所以陈鸥的对话时刻都在试图激怒她，而李嘉琪被轻易激怒的原因也很简单，她已经了解了部分关于欧阳和陈鸥的事情，所以她明白欧阳不肯罢休的坚持寻找陈鸥肯定不仅仅只是单纯的友情。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你就喜欢闷着，现在还这样都没有变过，我要是再不主动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你才能看出来我喜欢你！”
　　写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暗示了李嘉琪对欧阳的想法早在读书期间就产生了。
　　所以喜欢了很多年的男人的身边忽然出现了别的女人时，她自然会本能地去护着自己的东西。
　　加上陈鸥的故意激怒，她自然一点就着。
　　既然撕破了脸皮，那么在面对一个沦落到出卖自己的风尘女时，她表现出盛气凌人的一面也就合情合理了。
　　Ok，关于这部分的诟病，也给出了解释。
　　时间有限，只能暂时列举这几点意见最多的例子。
　　后续内容里可能还会出现大家不理解的内容，欢迎吐槽，我也会攒够了再一一将书中原话拿出来解释。】
　　Ps：本来想继续码明天的新章节的，但是看到几个只要用心读就能理解的问题被反复拿来诟病，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正经的做个总结。
　　这个总结并不完美，但我的意思大概已经表达到了，相信看完的同学，会对之前的内容有更深的认识。
　　在这里我也表达一下从未开口过的立场。
　　——东西我在写，写出来的是什么玩意我比任何人清楚，我在用心写只想换来的是读者用心看，如果你用心了却没看懂，ok，我给你解释！
　　但是千万别指点我书里哪部分写的不对，哪个环节出错……
　　因为我知道我自己在写什么东西，大家可以对书里某个人物某个情节不爽来喷我也好，骂我也好，哪怕有问候我全家的我也只是笑笑把评论删掉。
　　但是，如果对于书中的内容没有完全理解就来指点江山的，我觉得你在侮辱我写东西这么多年的经历！
　　我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墨水几斤几两，网文圈里比我写的好的人多了去了，给我建议的人也多了去了，正是有他们我也才能从小白一路写出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
　　我保持虚心接受的态度是为了让自己进步，但不是拿来被人随意批判的。
　　对于是不是真心，或者是不是真正想给我有用建议的，我会区分。
　　屁话已经啰嗦完了，着重强调一下这些和昨天群里的同学无关，这些是我一直以来都想说却懒得说的话。
　　简而言之，就一句。
　　“我在尽我一个笔者的责任，也请守好你一个读者的本分。”



第11章 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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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
　　叶子下了钟后，便直接回到宿舍。
　　刚进门便看到躺在被窝还没睡的陈鸥。
　　“怎么还没睡呢？”
　　“在想事情。”
　　“别想了，快过来帮我锤下肩膀！”揉着肩膀，“今天的客人太能折腾了，我肩膀都快断了！”
　　沉默着起身。
　　走到叶子跟前后，她边揉边说道：“姐，我今天遇上熟人了。”
　　“熟人？”叶子漫不经心地回，“来这的不都是一回生二回熟嘛……”
　　“是以前在杭城的熟人……”
　　“……”突然，叶子回头，瞪大了眼睛，“没事吧？”
　　继续着手里的动作，只是眼神却专注着在思考。
　　“我现在不清楚他怎么会突然来这边，之前我和他有点过节。”
　　“那怎么办？”同样一脸担心，“要不等小柔回来了，咱们商量下换个地方？”
　　“先不急，他还不知道我在这的事情，我只是从玛丽那问到的消息。”
　　“……”犹豫片刻，“只要他还不知道你在这那就好办！”
　　“你有主意？”
　　“咱们是做哪一行的？只要他上了老娘的床，还有什么问不出来的！”
　　“还以为你能说出来什么好主意呢……”
　　“这主意怎么不好了？”
　　“没什么。”稍有些心烦意乱，“玛丽现在盯上他了，你勾搭他就是等于撞枪口上！”
　　“怕她干嘛啊？”
　　“我不是怕她，我是担心话还没问出来，就先被那个人发现我在这了！”
　　“那你说怎么办！”
　　“我在想明天要不要请假，这两天他来的勤快，说不定过几天散了劲他就不来了。”
　　“想什么呐！？”叶子看傻子一样望着她，“这种地方来一次就想来第二次，要是按你说的办，我看你天天躲在宿舍别出去了！”
　　“那能怎么办……”
　　“别瞎想了，这两天你先请个假，就说你生理期不方便，剩下的我来想办法！”
　　“……”
　　…………
　　…………
　　南城鼓楼医院。
　　走廊尽头的楼梯间内，欧阳与李嘉琪面色严肃地望着对方。
　　“别再找她了！我已经去找过了，那个人不是她！”
　　“她在哪？”
　　“我不会告诉你的，也不会让你跟这种人牵连太多的！”
　　“嘉琪，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欧阳冷静下来，“我知道这次能顺利调回南城，多亏了你爸爸，但是我也告诉过你，主动申请调回南城是因为我有别的事要办！”
　　“你说的更重要的事就是找她吧？”李嘉琪好笑的看着他。
　　“是！”欧阳并未否认。
　　“那之前答应跟我在一起，也只是为了利用我？”
　　这回，欧阳犹豫了起来。
　　李嘉琪接着道：“我说服我爸爸动用关系把你调过来，现在事情办好了，所以你就想过河拆桥了，对吗……”
　　“你不了解她！”欧阳摘掉眼镜，眼神晃过一丝疲惫，“她是我在乎的人，我承认我心里有她的位置，但是我更明白我和她之间没有可能，她只是拿我当作兄长一样，在她心里我现在是她唯一的亲人，可是她现在出了事，她是出于不想连累我才不敢认我，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李嘉琪甩开欧阳的手，“既然你都说了她不想连累你，那你为什么还要去找她？”
　　“我要把她接过来，之前我承诺过的没有做到，现在我明知道她过的水深火热，我要是视而不见，那我还算是人吗！”
　　“欧阳！”李嘉琪难以置信地踉跄着后退一步，“你知道我爸爸是什么脾气，如果被他知道你接一个坐台小姐到身边，那我们两个以后就彻底完了！”
　　“她是被逼的！”
　　“她不是被逼的！你知道我去找她的时候，她是怎么跟我说的吗？”嗤笑着看着欧阳，“她说她现在要男人有男人要钱有钱，她还当着我的面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就算你找到她，那她还是以前的那个她吗……？她已经变了，你再为了她搭上自己以后的前途值吗？如果你接她到身边，很快医院的人就会知道你和一个妓`女同居，以后你在医院的前途就全毁了！”
　　“我不在乎！”
　　“包括我吗！？连我的感受你也不在乎，是吗……”
　　终于，欧阳沉默着转身，去意已决。
　　“她现在这个样子是我造成的，我欠她的这辈子都还不完……”
　　李嘉琪追了上去抱住他。
　　哀求道：“别去！”
　　欧阳回头，
　　眼角忽然拉下一丝惨淡的笑。
　　“我不走，在你听完我接下来要跟你讲的故事之后，再决定要不要我走，好吗？”
　　“好，好……我听！”
　　“事情是前年的冬天开始的……”
　　忍着往事带来的感触，过程中，欧阳始终面带微笑。
　　从他和李洋被绑架，到陈鸥救人，再到李洋跳楼后导致陈鸥失去理智开枪打了杨彪，再接着她又是怎么选择弥补李洋，怎样去照料江华，又是怎样跟陆远相识……
　　终于，到了她失忆的那段，欧阳平淡的语气里多了一丝愤恨和自责！
　　在李嘉琪满脸的不可思议之中，欧阳继续讲述着一个没有名字的女人的故事。
　　而她的表情正如欧阳所讲的故事一般，让人无论是听起来还是看起来都觉得荒诞……
　　终于，
　　当欧阳将这个故事说到结尾时，
　　李嘉琪终于松开了手，
　　整个人堆在墙角。
　　可欧阳还没停下，他还在沉迷这个故事里，讲述着那个女人身上发生的一切，就在他即将重复着提起自己来南城的这段时，李嘉琪直接叫停了他。
　　“别说了！”
　　欧阳看着她，一同坐在地上。
　　“现在你知道她是怎样一个人了，所以你明白我非要去找她的原因了吗……”
　　“我……”
　　“没关系……”欧阳望着前方，“我知道这个故事听起来很荒谬，荒谬的听起来就像真的只是个故事……”
　　突然。
　　李嘉琪站了起来。
　　她不敢看欧阳的眼睛，因为直到今天听完这个完整的故事，她才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行为有多好笑。
　　这回，她没再阻拦，而是选择默默走开。
　　“宫……”只留给欧阳一个背影，“她在一个叫宫的夜总会！”
　　“谢谢……”
　　嗤……
　　李嘉琪捂着嘴巴笑了。
　　可这回的笑里不再有半分不屑和讥讽。
　　“我不拦你了，找完她记得回来，我等你……”



第12章 心头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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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
　　牡丹厅的门口，两个女人经过这里时故意往里瞅了瞅，随后打闹着离开。
　　“你说那个小九是怎么办到的？里面那个男的都连续来点她三天了……”
　　“谁知道啊……”眉目之间露出羡慕，“那个男的看起来挺正经的，怎么也会来这种地方？”
　　“看起来正经，玩起来不正经呗！”
　　嗤……
　　两人笑了起来。
　　“诶！你说那个小九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不就是来个亲戚嘛，至于三天都把人家客人的台子推了嘛……”
　　“你说起这个我才想起来，这个人是个生面孔，估计是第一次来咱这，搞不好是小九以前的客人跟过来的呢？”
　　“不会吧？见过追婆娘追到街上的，没见过追婆娘追到夜总会的啊！”
　　“谁知道她以前在别的场子做的时候什么样，现在在咱们这一个样，以前在别的地方说不定又是另一个样呢？你说是不是？”
　　“唔，那也说不准……”
　　“嘘！”
　　女人突然做了个闭嘴的手势。
　　看着对面迎面走来的叶子，两人识趣地准备绕道避开。
　　“站住！”
　　叶子叫住她们。
　　两人转过身，看见叶子面上的怒意。
　　“叶子姐叫我们俩有事吗？”
　　哼哼……
　　叶子上前，抱着胳膊讥笑道：“别以为你俩刚才嘀咕的什么我没听到，都是出来卖的，本来就够贱了，要是再管不住自己的嘴，那可就贱到家了！”
　　两人装着糊涂。
　　回：“叶子姐你在说什么啊？我们俩可什么都没说……”
　　“懒得跟你们废话，有本事就自己抢男人去，在别人背后议论算什么能耐啊！”
　　“你！”
　　“你什么你！你们俩真这么饥渴缺男人的话不如到楼上做啊？姐姐我亲自给你俩培训，不就是男人嘛……楼上管够啊！？”
　　两人顿时恼羞成怒。
　　“你才上去卖，你全家都上去卖！”
　　呦！
　　叶子不怒反笑。
　　“你奶奶我就是卖的，卖的光明正大，不像别人就会整天在底下嚼别人舌根！”
　　“……”
　　两人刚想还嘴，不远处蔷薇厅门口，玛丽扶着醉酒的男人走了出来。
　　“不跟你俩吵了，老娘还有正事要办。”
　　说罢，急匆匆朝着玛丽的方向奔去，不再理会二人。
　　……
　　转角。
　　玛丽已经扶着醉酒的男人到了厕所门口。
　　随后在男子挥手示意下，她又一个人转身回了包间。
　　此时，
　　躲在暗中悄悄观察的叶子走了出来。
　　扇了扇身上的香水味，她直接朝着那个独自在洗手台的男子撞了过去。
　　砰！
　　男子整个人踉跄着倒在了墙上，一脸的酒意看起来也醒了大半。
　　“你……”他甩了甩脑袋，终于瞧清了倒在自己怀里的女人，“你没事吧？”
　　“唔，好疼啊……”故意瘫在男人的怀里，“不好意思呀，我着急上厕所，没注意到你……”
　　“……”
　　一股沁入心脾地香味从怀里的女人身上散发而来，
　　男人酒意消了大半后，突然面色微红，再看向叶子的眼神里，多出了一丝冲动。
　　“没事，是我喝多了不小心！”
　　两人保持着这个暧昧的姿势，谁也没有先动的意思。
　　终于，男人还是率先投降。
　　“你一个人来的吗？我送你回包间吧？”
　　嗤！
　　叶子突然掩嘴笑了声。
　　随后，一双美目泛着狐媚。
　　回：“你确定要带我去包间？要是进了包间，那咱们两个可就……”
　　这时，男人才注意到叶子身上穿着的工作服。
　　只是与玛丽她们不同的是，叶子的穿着更为大胆，也更为暴露。
　　不过这些反倒不停地刺激着他的神经，使他逐渐变得亢奋。
　　“我……”
　　话音未落。
　　转角处响起玛丽的声音。
　　“叶子！”
　　“……”见着玛丽突然杀了个回马枪，叶子却不紧不慢地起身，“看来今天不行了，你的小情人杀出来了呢！”
　　“她，她不是我的小情人……”
　　看着男人羞臊的模样，叶子却暗中嘲笑。
　　原来是个见了女人连话都说不清的雏儿，也不知道这种人怎么会跟小九扯上关系的……
　　也难怪玛丽会盯上你啊……
　　同情地望了男人一眼，叶子没打算与玛丽纠缠，刚欲转身离开却被玛丽叫住。
　　“叶子，你给我站住！”
　　“干嘛？”
　　“他是我的客人！”挡在两人的中间，玛丽不屑地看着叶子，“楼下的服务跟你们楼上的可不一样，你别见着谁都勾搭，袁老板可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嗤……
　　“你哪只眼看见我勾搭了？”
　　“都抱在一起了，还要怎么勾搭啊？虽然都是工作，但是袁老板可不懂咱们这的门道，你也别见着男人就想往楼上带，咱们袁老板可不是那样的人……！”
　　呵！
　　叶子冷声笑了下。
　　随后勾着面前男人的领带，故意呵气，问：“今天晚上点我的钟免单，想怎么玩都行……”
　　“……”
　　面对叶子的魅惑，男人显然有些心动。
　　玛丽见到这幅画面立马动起了肝火。
　　“你给我撒开……”
　　两人说着冲到了一起拉扯了起来。
　　男人一头雾水的夹在中间，
　　正在为难之际，
　　另一道身影冲了过来。
　　而男人不经意的抬眼的瞬间，忽然停滞了片刻。
　　随后，一声大喝：“都给我让开！”
　　“……”
　　两人顿时停了下来。
　　还没搞懂发生了什么时，便听着身边的男人冲向另一边叫道。
　　“欧阳哥……”
　　而走来的身影，也略带惊讶地回：“袁华？”
　　…………
　　…………
　　大厅休息区的吧台上。
　　两个人并排坐靠着，手中各自握着一瓶啤酒。
　　“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上你……”
　　欧阳转动着酒瓶，叹笑着。
　　而袁华却仰起脖子将瓶中的酒不停灌下。
　　“我也没想到你会来这种地方！”
　　欧阳看了他一眼，也注意到了他面色铁青的模样。
　　随后，他继续问：“你怎么会来南城？”
　　“工作。”
　　“哦……”并未介怀袁华淡漠的语气，“以后准备在这边长待了吗？”
　　“可能吧！”继续喝着酒，“本来就打算换个城市忘了杭城的事，正好有小铭介绍，所以就来这边了。”
　　“小铭？”
　　提起苏小铭，欧阳忽然警觉了起来。
　　而袁华也同时注意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笑着摇头准备将话题岔开。
　　“不提这些了！”举起酒瓶，“好久不见了，喝一杯吧！”
　　“……”
　　心知袁华故意岔开话题，欧阳便放弃了追问。
　　但是转念想到了陈鸥这几天来异常的表现，他立马将这几天的情况和袁华联系到了一起。
　　他看着袁华，心里猜测陈鸥会不会是已经事先发现了袁华，所以才一直躲着不肯露面。
　　如果猜的没错的话，那今晚自己势必要见她一面。
　　现在她一个人在这里孤立无援，就这样躲着袁华始终不是好的办法，看来自己要想办法支走袁华了，最好是让他别再来这里。
　　“袁华……”
　　“嗯？”
　　“过去的事别再抓着不放了，早点走出来也好早点找到下一份感情。”
　　“……”
　　袁华没有回他，握着酒瓶的手却在不断用力。
　　“我知道说这些会让你想起以前，但是借着以往的苦痛沉迷在这种地方，只会影响你以后的前途……”
　　欧阳话未说完便被袁华打断。
　　当他重新抬头看着欧阳时，一双眼睛早已红的仿佛入了魔。
　　“温柔的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忘！”愤恨地握紧了拳头，“之前是我太天真，可是现在我想通了，我要强大自己，总有一天当我也能呼风唤雨的时候，那些害死她的人我一个人都不会放过！”
　　“……”
　　忽然，欧阳望着他陷入了沉默。
　　仇恨一旦被点燃，就很难再消下去。
　　但是如果只是为了消除内心的魔障，就不分敌我的将怒气撒到每一个人身上，这样的袁华恐怕任凭自己的三言两语是拉不回头的。
　　“你考虑清楚了吗？报仇或许能抚平你心里的仇恨，但是也会毁了你的下辈子！”
　　“不用劝我！”扯开领带，“以前我或许没资格说这种话，但是现在不同了……”
　　“有什么不同？”
　　“……”
　　空气突然一阵寂静。
　　接着，袁华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他看着欧阳。
　　“别套我的话了，我知道你想护着她，可是你护不了她的……”他继续看着欧阳，肆意的笑着，“她现在不知道躲到哪去了，就算我不找她的麻烦，还有别人盼着她呢……”
　　欧阳起身。
　　背对着他，回：“温柔的死我们大家都不愿意看到，你是学法的，如果你继续沉迷在过去的悔恨里准备寻仇，你知道会付出什么代价！”
　　“我不管什么代价，你没资格跟我说这些！”
　　“我确实没有资格。”回头，“如果温柔还活着的话，你现在的样子是她希望看到的吗？”
　　“……”
　　袁华突然沉默了下来。
　　“如果你心里还有温柔，以后就别来这种地方了，选择乐观或许是件很难的事情，但是轻易堕落会让你说出的话变得一文不值，想出人头地不仅仅是说说就算了的！”
　　欧阳的话没有令袁华动怒，他反而笑了起来。
　　“你不是也来了吗？”
　　轻笑。
　　欧阳并未与他纠缠。
　　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
　　“我现在在这里上班，上面有我的电话，什么时候想喝酒了可以打电话给我！”说罢，欧阳直接转身，“如果遇到困难也可以联系我，能帮的我会尽力。”
　　“……”
　　看着欧阳逐渐消失的背影，袁华愣在了原地。



第13章 欧阳的帮助
==============================
　　牡丹厅。
　　叶子心怀忐忑地被叫到了这里。
　　刚开门，便见着欧阳独自一人在包间内。
　　“你找我？”
　　叶子问。
　　欧阳起身，点头客气道：“嗯，先坐吧！”
　　迟疑着坐下。
　　叶子等着欧阳先问。
　　“小九也在这，对吗？”
　　“小九？”故作轻松，“谁啊，不认识！”
　　“别担心，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要你替我传几句话给她。”
　　“真不好意思啊，什么小九我真的不认识！”
　　轻笑。
　　欧阳没再管叶子的否认，继续道：“你告诉她，就说我会在楼下等她，袁华已经走了，现在除了我没人能帮她……”
　　“……”
　　说罢，没等叶子反应过来，他便直接出了包间。
　　…………
　　…………
　　夜总会的门口，银色轿车停靠在路边。
　　随着砰的一声，车门拉开又关上，望着坐在副驾上一言不发的女人，欧阳忽然笑了笑。
　　“终于肯见我了？”
　　两人互视了一眼，
　　陈鸥突然撇嘴笑了出来。
　　“你还真是头倔驴，这个时候还非要跑过来找我，就不怕被我一起连累了吗？”
　　笑意一直持续着，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她，欧阳满脸感慨。
　　陈鸥问他：“叫我出来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不是有话要跟我说么……”
　　“嗯。”想了片刻，“你是不是也发现袁华了？”
　　“嗯！”
　　恍然的神情，欧阳继续道：“怪不得你这几天一直躲着我。”
　　“本来就没打算见你！”
　　“呃！”叹笑，“你知道我不怕被你连累，躲着不见我才让我觉得心里很愧疚……”
　　揉着肩膀。
　　她故意吐着舌头做出嫌弃的表情。
　　“这么久不见能别这么肉麻么……不知道的人看见咱们两个这样，还以为我是你养的小三呢！”
　　“……”
　　欧阳忽然愣了下。
　　她奇怪地问：“怎么又不说话了？”
　　“没，没什么……”迟疑着看了看陈鸥，“小鸥，你变了……”
　　“变了？”点了点头，又问，“哪变了？”
　　“现在从你身上，我感受不到以前那些愤怒了。”
　　“……”忽然变得有些感慨，“或许吧……杨彪和陆振华都死了，我现在死里逃生躲在这，也想通了很多事。”
　　“想通了什么？”
　　“想明白了一个人要想活着，有时候该舍弃的东西就要毫不犹豫的丢掉。”看着欧阳，她的眼神逐渐认真，“欧阳，以前的陈鸥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人是小九，过去的事我正在试着慢慢忘掉，所以……今天之后别来找我了，给我留点自尊……”
　　握着方向盘，欧阳正视前方。
　　可低下的额头却布满愁纹。
　　“难道你打算就在这种地方躲一辈子吗？”
　　“我也不知道。”慵懒地靠在座上，“过一天是一天吧！也不知道哪天杨家的人就会找来这里，运气好的话，兴许能赶在他们前头偷摸离开这……”
　　“你需要我的帮助！”
　　看着欧阳，轻笑一声后，拍了拍他躁动地手臂。
　　安抚道：“欧阳，你还不明白么？无论是你还是我，我们都没能力和他们斗，你帮我只会让他们更快找到我，他们的人现在布满了南城，有一点蛛丝马迹就会顺着线索从你这里找到我，懂了吗？”
　　“……”
　　不甘地双手锤在方向盘上。
　　久久，
　　欧阳才冷静下来。
　　“是我太无能了，一直想帮你却什么都帮不到！”
　　“这和你没关系，你过好自己的就行了。”眼神调侃地贴近欧阳，“你给我找的这个嫂子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啊！上次来两句话没说，就把我臭骂一顿，只是没想到你这个木头脑袋竟然还是追着找到这来了，早知道我就省点力气不故意激嫂子发火了……”
　　“还不是你自找的……”
　　“切！”撇嘴回到了座位，“幸灾乐祸是吧！”
　　叹笑着摇头。
　　欧阳长舒了一口气。
　　“袁华的事你准备怎么办？”
　　“他么！”头疼地靠在边上，“我也没想到办法，只能先躲着他了……”
　　“我帮你吧！”
　　“你帮我？”
　　看着陈鸥讶异地表情，欧阳回：“嗯，这几天我会预订一个包间。”
　　“然后呢？”
　　“然后……”欧阳的脸色突然变得尴尬起来，“我会叫你一个人到包间，你先待着免得被人怀疑。”
　　“就这样？”
　　“嗯……就这样……”
　　噗……
　　看着欧阳认真的模样，她终于还是笑了出来。
　　“别浪费钱了，躲哪不是躲，你一个人开个包厢然后又只喊我一个人，他们不怀疑才怪！”
　　“可……”
　　“别操心袁华了，他说不定过几天就不往这跑了！”侧目，“倒是你，天天往这跑也不怕嫂子知道了跟你翻脸！”
　　“没关系，她知道我来找你！”
　　“……”
　　车厢内一阵安静。
　　随后，欧阳窘迫地解释：“你的事我跟她说了。”
　　“哦……”躲闪地眼神掩饰掉那丝尴尬，“知道就知道了吧，不过最好还是别来了，你不懂女人，现在她能理解你，时间久了就会慢慢从理解变成怀疑了。”
　　“不会的。”
　　“你说不会就不会啊？”没好气地看了欧阳一眼，“你就听我的少来，不然嫂子再来这骂几回，没事也要搞出来事情……”
　　“……”
　　终于，欧阳看着她，似乎妥协。
　　“还有别的事没？没有的话我要上去了，待久了那帮女人又要叽叽喳喳议论没完了……”
　　“等一下！”
　　叫住了已经打开车门的陈鸥。
　　欧阳连忙从扶手箱拿出一张卡。
　　陈鸥回头，疑问：“怎么了？”
　　将银行卡塞到陈鸥手里，
　　随后又拿出一张名片。
　　“这张卡你拿着，密码是你的生日！”又捏着名片，“名片上有我的电话，你有空就打过来，我主动联系你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方便，所以还是你联系我吧！”
　　“欧……！”
　　话音未落。
　　欧阳已经松了手刹。
　　“快上去吧！”笑了笑，“你嫂子还在医院等着我呢，太晚送她回去，她又要生气了！”
　　“……”
　　车子缓慢发动。
　　车窗的玻璃摇了下来。
　　“最近我会联系朋友打听，如果得到有用的消息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望着夜总会的门楼，“这里总归不是什么好地方，我尽快替你想办法离开这！”
　　嗤……
　　捏着那张卡放在手里甩了甩。
　　她面带笑意。
　　“那我就不客气了！”
　　“拿着吧！这次没有事先准备，虽然少了点但是够你对付一阵了，在你能离开之前我会尽快想办法凑到足够的钱给你！”
　　“这些已经足够了！”忍着皱起的眉头，她仍笑着回，“就当你包我台的小费了！”
　　“嗯，你能收下就行了，快回去吧！”
　　“嗯……！”
　　欧阳走了。
　　看着离去的车子，眼眶这才禁不住红了起来。



第14章 汪洋
==============================
　　时间悄悄飞逝。
　　两月前的事件也正在渐渐发酵。
　　彼时，南城的宫依旧霓虹璀璨，
　　可杭城的天却在一夜间白昼不分。
　　各大报纸争相报道着同一件事：杨氏家族被卷进12·26事件，杨氏家族掌门人之子杨彪离奇死亡恐与此事有关！
　　接着，
　　陆陆续续的报道一夜间充斥着各家报纸的头条版面。
　　“杭城市公安局副书记涉黑落马，其因受贿罪，涉嫌包庇黑社会性质组织罪，徇私枉法罪，已被收押候审！”
　　“滨湖区10号街道，原党委书记因涉嫌包庇黑社会性质组织罪，受贿罪，被看押候审！”
　　“……”
　　一夜间，大大小小不同层级领导陷入恐慌。
　　直到东方明日冉冉升起，相继11位公安系统官员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被装上警车。
　　……
　　放下报纸，
　　公安厅厅长牛志峰面色暗沉。
　　会议室内被一片紧张的气氛笼罩。
　　“瞧瞧！这些都是平时张嘴闭嘴为了国家为了人民的人，前年的案子，到今天才翻出来！在座的各位你们还有什么脸面坐在这个位子上！？”
　　“……”
　　底下的人无人敢应答。
　　“这次打掉的这些人都参与过12·26事件的案子，在座的各位虽然没有直接参与过，但是身处同一部门，同一系统，先不论上级下属之分，你们其中的哪些人已经腐败掉，难道就真的不知道！？”
　　“领导，这次的事情确实是市里办事不利，您尽管批评！”
　　“批评！？”牛志峰将报纸扔到桌上，“如果这次的事不尽快给上级一个交代，你们给我主动辞职接受处分！”
　　“是！”
　　“别忙着答应！现在杭城的工作由我来亲自主持，既然查就一查到底！”看向众人，“无论级别大小，背景多深，只要有违规违纪嫌疑，一律立案调查！”
　　“……”
　　看着牛志峰坚决的神色，众人表现出了犹豫，摇摆不定。
　　最终，还是有人问起：“领导，如果真的一查到底，后果恐怕不是我们能承担的啊……”
　　“如果出了事，后果由我承担！”
　　“明白！”
　　“还有！12·26事件继续查，肃清内部只是治标不治本，凡是当晚参与案件过程的相关人员一律带回审讯！”
　　“是！不过……”
　　“不过什么？”
　　“报告领导……12·26事件的真凶，在数月前已经畏罪自杀，一初的追捕对象陈欧，也一直没有消息，这件案子再查下去属实没有很大的价值了，如果非要继续查的话，恐怕就要涉及到杨城那边的事了，到时候异地办案的话，在取证和调动人员方面恐怕都会受阻啊……”
　　“这些都不用操心，我已经向上面说明了情况，协助办案的公函很快就能下来，12·26事件造成的社会影响还没消除，虽然真凶已经找到，但是事件发生起因以及幕后有哪些人员在操控，这些都要查出来给公众一个说明！”话锋一转，“那个叫陈欧的找到了没有？”
　　“这个……报告领导，案发不久时，我们曾在西郊码头那里发现过几具男尸，后来根据现场打斗痕迹判断，很有可能是有人救走了这个陈欧，距离事发至今已经一年多了，我怀疑他有可能已经不在国内了……”
　　“嗯，情况我知道了，你们先按我说的去办，至于这个人可以先不着急。”
　　“收到！”
　　“好了，散会！”
　　…………
　　…………
　　与此同时。
　　南城巷子楼的牌坊街边。
　　“**，最近情况怎么样？”
　　电话里传来牛志峰的声音。
　　摘掉帽子，男子嘴里叼着一根冰棒坐在街边的横椅上。
　　露出的侧脸，正是数天前在夜总会与陈鸥见过面的那位‘阳哥’。
　　此刻，他伸了个懒腰，一脸惬意地回：“挺好，牛厅的电话再不来，我都快差点忘了自己还是警察了。”
　　电话里响起笑声。
　　还有牛志峰的骂声。
　　“你这个臭小子，组织上可一直都惦记着你呢！”
　　“您可别这么说，现在知道我身份的人就您一个，哪来的组织啊！”
　　“你小子想造反不成！？”
　　嘿嘿……
　　“牛厅您别介意，我刚才不是跟您开个玩笑嘛！”
　　“玩笑是能开，但是不能拿着帽子上的警徽当儿戏，明白了没有！”
　　“明白！坚决服从领导指挥！”
　　“……”电话里，牛志峰哭笑不得，“行了！这次给你小子打电话，是因为上面开始有行动了……”
　　“……”
　　**顿时本能地坐直了起来。
　　重新戴上帽子，压低声音。
　　“什么行动，别再是只抓几个小虾米应付事吧？要是再只是搞几个小虾米，我可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暴露……”
　　“放心！”牛志峰这回态度坚决，“这次的事情是上面准备大刀阔斧干一场了，上不封顶，明白吗？”
　　“上不封顶？”
　　“对，杭城方面这几天陆续处分了一批人，但是没有问出对我们有价值的消息，上头怀疑高层里有他们的人事先通风报信，所以这些人才能口径统一，这对我们来说不是个好消息啊！”
　　“那牛厅需要我这边怎么配合？”
　　“你暂时还不能动！”牛志峰思考片刻，“今天在会议上我已经把陈欧的事暂时压住，公安系统方面也不会再分出警力去搜寻他的下落！所以你现在只需要密切关注南城这个女孩的一举一动，查明她跟之前西子会的陈欧到底是什么关系，有没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因为现在这个人对我们来说，价值很大，如果她们是同一个人，那么以她对杨家和西子集团的了解，还有包括远航集团内部的问题，都肯定比我们更深入！西子集团这些年在江南地区开展的各项活动中，一直都有杨家的影子在暗中帮助，所以你必须尽快确认这件事，因为她的证词将来会对我们有很大的帮助，只要确认了她的身份，我们就能尽快突破陈文，也才能牵扯出躲在她背后的组织！”
　　“如果只是要弄明白她们是不是同一个人，那不是很简单吗？做个DNA鉴定，很快能查出来！”
　　“就知道你小子会这么问，但是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们内部还藏着他们的人，所以这件事只能悄悄去办，不能纳入公安系统去侦查！”
　　“牛厅，您这不是为难我吗？”
　　“别跟我耍滑头，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没难度，我需要的是短时间内尽快查明，至于用什么方法，你小子自己看着办！”
　　“嘿嘿……那我就只能以身犯险闯一闯龙潭虎穴了，是男的是女的，衣服脱了自然就知道了，就是您可别给我记录在册，毕竟这是出于公务，算不上开小差违反纪律吧？”
　　吭……！
　　电话里牛志峰用无声表达着不满。
　　但最终还是没有明确表态。
　　只是提醒**。
　　“你小子可别忘了自己是个警察！”
　　“是！”



第15章 温水煮青蛙
==============================
　　西子集团。
　　董事长办公室内，陈文面色悠闲。
　　一旁的秘书倒是稍显急迫地主动问起：“董事长，这次的事恐怕来者不善啊！”
　　“我知道。”
　　“那您准备怎么办？高亚文被抓进去也有一段时间了，您说会不会是他……”
　　“不会。”陈文面色笃定地笑着，“他是进去了，但他还有儿子在外面，并且事发之前我已经安排了他们父子俩见面，所以高亚文还没那个胆子敢在里面乱说话。”
　　“那这次的事来的这么突然，您怎么看？”
　　“这次只是抓了几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要想打掉杨家收拢的更高级别的人不是一时半会能办得到的，所以中间留给我们的时间还很充足，不用紧张。”
　　“紧张倒没有，现在总归是已经和杨家闹翻了，有宏先生站在我们这边，相信事情也不会走到尽头没有路的……”
　　呵呵！
　　陈文起身。
　　“你错了！”
　　“……”
　　“虽然现在我们是和杨家翻了，但是之前的事可都是在同一条船上干的，出了事杨家不会坐视不理，所以我说的有充足的时间，是杨家会尽快在短时间内做出对策解决！不管怎么样，我一直都相信杨家的办事能力，而他们也自然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如果这次的事连我都不能处身事外的话，那以我为突破口，杨家这些年做的事也自然而然会被抖出来。”
　　“这倒也是，不过咱们还是预先防备着吧？”
　　“防肯定是要防的，只是我们现在要防的不是杨家，也不是公安的人！”
　　“那我们要防着谁？”
　　“防着宏……”
　　“宏先生！？”
　　“没错……”眼光突然变得沉黯幽深，“一初策划对付杨家的人就是他，加上这次的事，我刚开始思前想后也猜不到是谁有这个能力可以调动这么大的权力，不过很快我就想通了……现在他和远航站到了一起，明面上我们三方是合作关系，其实远航不过是宏拿来掣肘我的一颗棋子罢了，所以他也明白这种关系看似稳固牢靠，但只要其中一方失去支撑，那这个三角关系就会立马被打破。
　　我自然是不会率先打破这个局面，但是新晋的陆董事长可不是一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加上之前我与他以及和远航之间的过节，所以这个局面是维持不了多久的。
　　而宏在一初拉拢陆远的时候，自然会想到这一环，所以在我和远航之间，他势必要牺牲一方。”
　　“那您的意思，如果这次的事情是宏先生在暗中操作的话，也就是等于说他已经准备好牺牲掉我们？”
　　“嗯。”
　　来到一旁，陈文没了方才的严肃，继续一脸悠闲。
　　身后的秘书反倒更加疑惑起来。
　　所以他再次追问。
　　“但是……您刚才也说了这位新晋的陆董事长不是个任人拿捏的性子，那宏先生也应该一早明白，如果他放弃我们转头选择远航的话，有可能到头来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陈文轻笑。
　　回：“他自然懂，只是通过小鸥和陆远之间的事之后，他更明白陆远这种人的底线，只要不去触碰，那么既然是他答应的合作，就一定不会出尔反尔，而宏恰恰就是看中了这点，所以他有耐心等！等到陆远的底线在他的试探下一次次瓦解之后，那他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掌控陆远，从而掌控整个远航……”
　　“……”
　　呵呵……
　　陈文再次发笑。
　　“可惜陆远现在还没看懂，等到他反应过来时，或许已经只能身不由己了！”
　　“按您的分析，宏先生这个人的心机属实很深啊……温水煮青蛙，等到青蛙发觉到疼的时候，它已经没有能力跳出这个盆了！”
　　“现在都只是猜测，总之混到这个份上的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既然陆远敢主动找他合作，自然这点也会料到，所以就看最终谁为鱼肉谁为刀俎了！”眼神之中突然想起什么，陈文露出一丝紧张，“差点忘了她……”
　　“她？”
　　“嗯！”眼底晃过感慨，但又迅速压下，接着自言自语着，“她是陆远的底线，现在也是我的死穴……”
　　“董事长？”
　　见陈文恍惚，秘书提醒道。
　　随后，她突然问起。
　　“最近有没有小鸥的消息？”
　　“暂时还没有，不过自从上次打探到的消息来看，她人应该还躲在南城！”
　　“尽快找到她，我还有些事要理清楚，你先出去吧！”
　　“是！”
　　随后，
　　秘书出了办公室。
　　此时，陈文的眉头高高皱起。
　　“如果这次的事跟我猜测的一样是宏在幕后操控的话，那他不会想不到利用小鸥做污点证人来指证我，她跟了我这么久，一些不该知道的事她也都已经知道了，之前没料到局面会变成这样，加上有他护着我没法下手，如果现在小鸥出来指证我的话，那些藏在暗处的秘密很快就会被查出来……”
　　“小鸥，你最好能一直躲下去，否则的话……文姐只能再次对不起你了！”
　　…………
　　…………
　　南城。
　　一台客人送走了之后，陈鸥没有回休息室，而是进了转角的卫生间。
　　随后，她掏出手机，拨通了欧阳的电话。
　　但是电话只响了一声后，紧接着便进入了关机状态。
　　与此同时，另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看着陌生的号码，她疑惑地犹豫着要不要接通，结果陌生电话主动挂掉后，又传来了短讯。
　　——我是李嘉琪。
　　“……”
　　刚要回过去时，李嘉琪便再次打来。
　　这回，她直接接通。
　　“欧阳在你那吗？”
　　李嘉琪开门见山的问。
　　她疑惑地回：“没在我这，出什么事了吗？”
　　“哦……”那头，李嘉琪的语气隐隐有些担心，“今天一早他给我打了个电话，就说他回杭城一趟，他还特意叮嘱我让我告诉你，让你暂时先不要联系他，等他忙完了他会主动联系你！但是今天下午开始，他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你们俩……不会合伙骗我吧？你跟我说实话，他到底是不是在你那，就算真在你那也没关系的，我相信他的为人！”
　　“他的电话我也打不通，如果他真的在我这肯定早被我骂回家了，他没事怎么突然要回杭城去？”
　　“我也不清楚，今天我休息不在医院，既然他不在你那，我再打给医院的同事问问情况吧！”
　　“好……”似乎还有些不放心，“嫂子，麻烦你问完了给我回个话……”
　　“呃……”电话那头，这声嫂子似乎改善了李嘉琪对她的看法和态度，再回答的时候，语气倒显得有些拿捏起来，“好……我知道了！”



第16章 猜我们在哪见过
==============================
　　杭城。
　　市公安局大院内。
　　欧阳从一楼走了出来，一同随行的还有位办案刑警。
　　“谢谢你的配合，这么突然派人传唤你到局里来也是迫不得已，最近市里的情况相信你也应该有所了解，希望欧阳医生你能理解！”
　　“没关系，都是我应该做的。”准备告别，“既然已经做了笔录，那我就先走了，如果找到关于小鸥的消息，也请通知我一声。”
　　“嗯，会的！”
　　“好，留步吧！我出门打个车就行了！”
　　“嗯，慢走！”
　　……
　　出了大院，
　　欧阳立在路旁。
　　很快，驶来的出租车停在脚下，一阵恍惚之后，他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一个下午的配合调查后，令他有些疲累。
　　湿热的掌心，此刻满是紧迫而出的汗液，他接着掏出手机，将电池重新装了上去。
　　随后，拨通了李嘉琪的号码。
　　“是我，不用担心，忙完了事情明天我就回去了。”
　　那头，传来李嘉琪的疑问。
　　面对她的质问，欧阳没有将实情透露给她。
　　而李嘉琪也没有再选择追问，两人简短的聊了几句后，欧阳便匆匆挂掉电话。
　　随后，望着街边亮起的路灯，欧阳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不安。
　　重新拨打了一串号码。
　　这回，语气没有犹豫。
　　“房子的事我考虑好了，50万成交，明天我跟你们去办过户手续！”
　　那头，中介也一口答应，随后交代了些流程，不过却被欧阳直接打断。
　　“这50万是当初购房的首付款，我现在急用钱才会低价抛掉，所以这笔钱我要尽快拿到手，至于那些不必要的流程，你尽量能省就省！”
　　中介犹豫了片刻后，还是爽快答应。
　　随后，欧阳又交代道：“三天，最多三天这笔钱我要拿到，否则我就只能换下一个买家了。”
　　“好，我会和买家沟通好，让他尽快把钱凑够一次性付掉，您放心！”
　　“嗯！”
　　直接挂掉电话。
　　欧阳这才安心的躺在后排的座椅之上。
　　两指挤压着眼角，一脸的疲惫。
　　“师傅，前面找个地方停车，我就在这附近下！”
　　“好嘞！”
　　很快，
　　车子找了处无人的路旁停下。
　　欧阳下了车后，四处张望，终于在拐角处看到了一个电话亭。
　　付了钱后，老板将电话拿了出来。
　　犹豫了下，他还是拨了出去。
　　……
　　与此同时，南城这边。
　　陈鸥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
　　迟疑着接通后，没多久，电话里传来欧阳的声音。
　　“欧阳？”她问。
　　“嗯……”
　　“怎么用这个号码打过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哦，没事！”电话里欧阳笑了笑，语气轻松，“我今天来杭城办点事，明天就回去了，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或者想带的东西，我记下来明天给你带回去！”
　　“真的没事？”她再次怀疑道。
　　“嗯……”这次，欧阳迟疑了片刻，“别乱想，等我回去之后就尽快想办法安排你离开南城。”
　　“欧阳！”陈鸥还是察觉出了一丝不对，“突然莫名其妙的打电话给我，又这么着急要我离开，你到底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
　　电话里，欧阳忽然沉默。
　　她愈发觉得不对，再次催问：“说啊！？”
　　终于，面对她的再次逼问。
　　欧阳纠结着道出了实情。
　　“今天回杭城之后，警方那边找到我让我配合着重新调查之前的案子，期间有问过关于你的消息，我都隐瞒了……”
　　“……”陈鸥忽然怔掉。
　　“这次杭城处理了一批跟之前的案子有关的人，虽然表面上只是他们在整顿内部问题，但是我担心这件事情往下查会牵连到你，所以还是尽快走吧！”
　　“我现在的身份信息他们一时半会查不出什么，你别插手我的事了，接下来我自己想办法！”
　　“……”
　　“放心！”她安慰道，“这两个月我攒了点钱，加上上次你给的那些，足够我找个地方先安顿下来了！”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欧阳着急道。
　　“欧阳！”她再次加重语气，不过很快又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好过你的，别辜负了嫂子！”
　　说罢，直接挂掉了电话。
　　“……”
　　电话亭前，欧阳听着电话里断线的滴声，陷入沉默。
　　…………
　　…………
　　宫娱乐会所。
　　陈鸥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恰巧，领班也在寻她。
　　见了面后，领班着急道：“小九，你的客人来找你半天了，快点去紫薇厅！”
　　“哦！来了！”
　　悄悄关掉手机，她快步朝着紫薇厅奔去。
　　不时，推开门后，她愣了刹那。
　　“阳哥？”
　　汪阳笑着招呼她过去。
　　“怎么？见到我很惊讶？”
　　边走边笑着坐下，她回：“没有，都快两个月没见了，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你还在这，我怎么舍得走……”
　　“……”
　　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她突然觉得仿佛换了个人。
　　“怎么今天就你一个人来？”
　　汪阳耸肩，回道：“今天是特意来找你，带着他们不方便。”
　　“特意来找我？”她做出惊讶的样子。
　　“嗯。”他摘掉帽子，露出整张脸，“知道上次我为什么帮你吗？”
　　“还能因为什么，想泡我呗？”
　　汪阳突然笑了。
　　看着她，回：“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说罢，他自顾自地倒了杯酒。
　　“今天这个局叫猜我们在哪见过！”指着桌上的酒，“猜错一次就要罚喝一杯，咱们俩打个赌，如果桌上的酒全喝掉你也没猜出来，那今天你可以什么都不干的陪我一夜，怎么样？”
　　“……”
　　讶异地望着汪阳，她突然娇怒道，“阳哥，你这不是摆明的欺负我么！猜错了要喝酒，要是一直猜错我还要陪你一晚，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啊……”
　　然而汪阳却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他指着桌上的酒，继续道：“你猜错一次，我就喝一杯，如果你一直猜错，那这些酒我全部喝掉，这样不算欺负你吧？”
　　“……”
　　陈鸥疑惑地盯着他的双眼，久久，才笑着问，“那你这是图什么啊？我可真记不得我们在哪见过……”
　　“放心，我说见过就肯定是见过！”拿起一杯酒，对陈鸥道，“现在开始，猜吧？”
　　“……”
　　注视着汪阳认真的模样，她做出为难的模样。
　　“那我猜错了你可别怪我！”
　　“嗯，你只管猜，但是酒喝完你也没猜出来的话，今天晚上你可就要跟我回房间了……？”
　　“……”
　　汪阳调侃的表情里带着些许挑衅。
　　可她此刻却只担心万一这个人之前真的认识她，那他会不会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眼下要做的就是尽快弄清楚这个人到底是谁。
　　所以，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汪阳的要求。
　　不过却也提出了条件。
　　“跟你回房间也行，但是我猜对了你不准耍赖，或者酒喝完我也没猜出来的话，你也要告诉我谜底！”
　　“好！”
　　见汪阳一口答应。
　　她眼底逐渐浮现出了一张张似识非识的脸。
　　然后开始问起。
　　“你是我在这上班的第七天的时候来的，所以……你在我上别的客人的钟的时候见过我？”
　　啪！
　　放下喝空的酒杯。
　　汪阳回道：“不对，接着猜！”
　　“……”犹豫着继续道，“那是在我刚来这的时候见过？”
　　再次喝掉杯中的酒，
　　汪阳擦着嘴巴，回：“还是不对！”
　　噗……
　　看着汪阳连喝两杯后露出的苦色，
　　她笑着道：“阳哥，你确定还要胡乱猜下去？”
　　然而，汪阳盯着她的下巴，轻轻挑起。
　　嘴角突然弯出一抹弧度。
　　“继续！”
　　“……”
　　这个似曾相识的动作突然在脑海中晃过无数画面。
　　同时，看着面前男人的笑，她直到此刻才感觉到这个男人或许真的见过。



第17章 戴面具的男人
==============================
　　紫薇厅的门外不时响起笑声。
　　包间内。
　　酒喝了一杯又一杯，每次喝掉一杯后，陈鸥都以为下一秒汪阳会醉倒。
　　可当桌上的空瓶越来越多后，她彻底惊呆了有人的酒量可以如此之好。
　　当她再次猜错时，汪阳终于叫了暂停。
　　猝不及防地被他一把拉到腿上，挣扎着正要起身时，一张脸黑压压地贴了下来。
　　“你，你喝多了！”
　　迅速避开汪阳即将贴上的鼻尖，她扭过脸不敢再看。
　　可汪阳却略带些嗔怒地训斥她：“你再故意猜错骗我喝酒，我可就不敢再保证会不会让你见识下我的另一面了！”
　　“另一面？”她缩着脑袋，“我也没有故意猜错啊，我是真的猜不出来……”
　　突然，汪阳拖着她的后背，将她推到了一旁。
　　随后递来了一杯酒。
　　“接着！”对着杯子继续道，“我已经喝了这么多了你还没猜出来，那接下来换个玩法，你猜错一次，我喝一杯你也要喝一杯！”
　　“啊？”
　　看着她一脸的不情愿，汪阳突然笑道：“也不欺负你，你只管继续猜，等到你什么时候喝不下去了，可以用三杯酒换一个线索！”
　　“……”
　　“怎么？这都不敢玩？”
　　“敢~”面对汪阳的挑衅，她并不在意，而是直接喝掉三杯后，得意地看着汪阳，“三杯喝完了，给线索吧！”
　　“……”
　　这回，轮到了汪阳惊愕。
　　他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一脸耍赖的模样，最终还是言出必行地交代了一个线索。
　　“去年，冬天，晚上，你一个人。”
　　“这算什么线索！”
　　“已经很明显了，猜吧！”
　　看着汪阳讥笑的眼神，她愤愤地再次直接喝掉一杯，道：“猜不出来！”
　　“……”不悦地也喝掉这杯输掉的酒，汪阳回道，“你再耍赖今晚就不用回房间了！”
　　“不回就不回呗！正好咱们各回各家，早点休息！”
　　“……”
　　汪阳面色愈发的阴沉。
　　最终，他倒满了三杯酒，推了过去。
　　“喝掉！”
　　“喝掉？”她疑惑地看着汪阳，“我又没打算要线索，不喝！”
　　突然，
　　汪阳拿起酒杯，语气威胁。
　　“是你自己喝，还是我用嘴喂你喝，你自己选！”
　　“……”
　　眼看着汪阳喝掉杯子里的酒就要骑身压过来，
　　她立马拿起杯子接连喝掉了三杯。
　　“行了，说吧！”
　　哼……
　　见她乖乖喝掉。
　　直到此时，汪阳才解恨地坐了回去。
　　“这回猜出来了吗？”
　　“……”
　　突然，陈鸥瞪大了眼睛看着汪阳。
　　此时面前的汪阳五指遮面，只从指缝里露出一双眼睛和嘴巴。
　　她看着这张只露出一半的脸，终于在脑海里迅速找到了符合的对象。
　　夜色酒吧！
　　原来是他……
　　“原来是你……”
　　她恍惚地想起了那晚在夜色酒吧，见过的那位带着金色恶魔面具的男人。
　　而汪阳也终于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是我！”
　　“真是阴魂不散……”她自言自语地小声嘀咕。
　　不过这一切还是被汪阳听到了耳朵里。
　　他轻笑一声后，接着道：“不好奇咱们俩都带着面具，我是怎么认出你的吗？”
　　“你怎么认出我的？”
　　说出这句后，她隐隐感到些不安和忐忑。
　　既然他能一眼认出我，那肯定是在我那晚去夜色酒吧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了我……
　　想到一半，
　　汪阳却漫不经心地揭开了谜底。
　　“因为你身上的香味！”低头盯着她的嘴巴，“还有这双差点亲上的嘴唇……”
　　“……”她故作轻松，“我身上能有什么香味，你鼻子这么灵，该不会上辈子是个警犬吧？”
　　“女人身上的香味都不一样，只要我闻过，就不会忘记……”
　　既然得到了答案，她也无心再跟汪阳周旋。
　　听着汪阳一本正经对女人的高谈阔论，她忽然心底一松，看来还是自己多虑了。
　　他不过也是个经验丰富的泡妞老手罢了。
　　“阳哥，既然我已经猜出来答案了，那看来今晚最后还是我赢了！”露出一丝得逞，“看来今晚只能你一个人回房间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她说完就要起身，下一秒却被汪阳拉住。
　　他指着桌上的空瓶。
　　“我没输……”
　　“……”
　　望着桌上不多不少的空瓶，她忽然愣住。
　　“我！”
　　只来及崩出一个字，接着便是手上一沉。
　　再低头时，却看见汪阳已经醉倒在自己手臂上，任凭她如果拉扯也抽不回被他牢牢攥紧的手腕。
　　“真是服了！”她不耐地将汪阳扶到座上，“没见过你这样泡妞的，到底是你泡我还是我泡你，还玩喝醉这一套！”
　　沙发上。
　　汪阳醉的胡言乱语，口中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见状，她只好掏出手机，打给了叶子。
　　…………
　　…………
　　三楼。
　　洗浴中心客房的走廊内。
　　叶子带路急匆匆来到了一间包房的门前，一旁陈鸥架着烂醉的汪阳，一路踉踉跄跄的引起了其他人的围观。
　　终于，叶子忙手忙脚的打开了锁。
　　又好奇地问道：“这人谁啊？”
　　“别管这个了！先送他进去！”
　　“哦哦！”
　　两人一同架着汪阳进了房间。
　　随后，将汪阳直接扔到床上后，陈鸥转身便要走。
　　身后叶子追了上来。
　　“你别着急走啊！”
　　陈鸥停下脚步，回她：“人已经送到房间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交给我？”叶子拉着脸，“客人喝多了不让他回家，还把他送到楼上来，你是不是脑子坏掉啦？”
　　“他自己一个人过来的，我又不认识他！”
　　“那你就把这个累赘扔给我啊？你看他醉醺醺的，万一明天起来不认账怎么办……”
　　“放心吧，他不缺钱！反正人我交给你了，一个醉鬼对你来说轻轻松松就搞定啦！”
　　“喂！死小九你给我回来！”
　　嘿嘿……
　　走廊内，陈鸥已经走远。
　　看着叶子大吼大叫的模样，她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这么帅的客人，你就别装模做样了，晚上声音小点，嗓子别喊哑了！”
　　“你大爷的小九！明天回去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哈哈，撕烂我的嘴，那下次再遇上这种好事我可就推给小柔了！？”
　　“有种你给我站住，你看我现在撕不撕你的贱嘴！”
　　“呦呦，留点力气在房间叫吧！”转角，她趴在墙上指了指了走廊的房间，“你再喊下去，他们可就要出来看看是谁这么泼啦！”
　　“你！”
　　看着叶子抓狂的模样，她故意做出一副楚楚可怜。
　　“亲爱的大老婆，老公会在宿舍等你回来的！”
　　“你给我滚！”
　　“哈哈……”
　　【汪·洋这个名字会触发敏感词汇屏蔽，所以改成汪阳，不影响阅读。】



第18章 双双飞
==============================
　　三楼。
　　当陈鸥走后，其中一个客房的门才打开，接着一个脑袋带着满脸疑惑，探了出来。
　　“小九？”
　　一边纳闷着，一边提起腰带走出了房间。
　　男人迅速下楼，辗转进了一楼的包间。
　　刚一进门，男人便一脸神秘地冲向同行的伙伴道：“豹哥，你猜我刚才碰见谁了！”
　　仍旧一身皮衣的李宝叼着烟，恰巧后脚另一位西装打扮的人也走了进来。
　　他连忙起身招呼：“袁老弟，上个厕所这么长时间，该不会偷吃去了吧？哈哈……”
　　袁华带着些许醉意坐下。
　　“就是尿急上个厕所，豹哥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哈哈……”看着一旁还站着的马仔，李保吩咐道，“站着干嘛！敬你华哥一杯！”
　　“好嘞！”说着举起一杯酒喝下，“华哥，我干了你随意！”
　　袁华象征性地喝了口后，转头对李宝道：“豹哥，这趟招呼你跟一帮兄弟过来是有点事要麻烦你们！”
　　“兄弟之间说什么麻烦，你袁华的事就是我的事！”说罢，搂着袁华的肩膀保证道，“是不是这边有人惹你了，要他的胳膊还是腿，你老弟一句话，我今晚就给你办了！”
　　“这倒不至于……”笑了笑，突然眼神认真起来，“是我刚来南城这边，现在高总虽然把这边的分公司交给我，但是这一个多月下来，就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想让之前管着公司的这帮人乖乖听话，还是有很多难度的……”
　　李宝心领神会地望着他，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想让我这帮兄弟帮你教训教训他们？”
　　“不！”袁华盯着他，目光阴鸷，“如果不是小铭拉我入伙，高总又怎么会让我一个刚毕业的学生来替他看管这个分公司，现在这个分公司是我的机会，我想要出人头地就必须先拿下这个分公司，但是我现在有自知之明，就凭一个顾问的身份想出人头地太难了，所以我想豹哥你出山，把姓刘的总经理搞进去！”
　　“……”
　　这回，李宝揉搓着下巴陷入沉思。
　　片刻后，他好奇问：“你想我怎么把他搞进去？”
　　袁华笑了。
　　回道：“这个人喜欢到处嫖，只要抓着这点，给他升级一下……”
　　“你的意思是把嫖升级到强`奸……？”
　　袁华没有言语，只是微笑着默认。
　　而李宝领会了他的意思后，笑的阴沉。
　　“我明白你老弟的意思了！”转瞬，若有所指地看着袁华，“这事是好办，不过多少也算是冒险了，袁老弟你……”
　　话未说透，袁华也明白他的意思。
　　随后笃定地回：“豹哥，如果你认我这个人，这事办成以后跟我留在南城，只要我接管了公司，我手里的股份咱们两个一人一半！”
　　“这……”
　　李宝刚要犹豫，
　　袁华便拍着他的肩膀，保证道：“豹哥，我是实心诚意的邀你入伙！只要你今天给我个保证，我也保证兄弟们以后绝对比在杭城的时候要好，如果你舍不得杭城的生意，大不了找个人提拔上去管着，再说了……杭城这段时间的局势你还看不清吗？上头的人都在顾自己，哪有功夫理你们？”
　　注视着袁华的目光，李宝开始犹豫起来。
　　“确实，这段时间上头接连进去好几个，我在杭城的档口也快干不下去了！”啐了口唾沫，一脸恨恨，“妈的，最近这帮条子隔三差五扫一次场子，现在没几个鸟人敢到我场子里玩了！”
　　哈哈……
　　袁华笑道：“这不就对了嘛！以后的局势只会越来越严，与其在那边耗着，不如来南城帮我！”
　　看着袁华信誓旦旦的保证，正好隧了李宝这次来的心意。
　　他本就明白在杭城的生意多半是干不下去了，所以这次有袁华主动联系，他便毫不犹豫地带着手下赶了过来。
　　一是为了摸一摸南城这边的情况，二是看一看能不能从袁华身上找点路子。
　　所以，仅是犹豫了片刻后，他愤愤地干掉了还剩大半瓶的酒，拍着胸脯。
　　道：“好！既然袁老弟你这么爽快，那我也表个态，明天我就招呼还留在杭城的兄弟过来，以后他们叫我一声豹哥，也得尊敬的叫你一声华哥！”
　　说罢，李宝挥手招来了方才同袁华敬酒的手下。
　　“阿k，我的一帮兄弟里，我不在的时候他们都听你的，今天你在场，先带个头，叫华哥！”
　　“华哥！”
　　这声华哥叫的响彻包间。
　　袁华的表情在酒精的催发下，显得十分受用。
　　见状，李宝才想起方才这个叫做阿k的话，于是问道：“阿k，你刚才进门的时候想说什么来着？”
　　“对对，这事差点忘了！”
　　阿K猛拍脑门，随后在李宝耳旁悄声耳语了起来。
　　不时，李宝的表情逐渐亢奋了起来。
　　“好小子，这事都能给你撞到！”
　　“嘿嘿，刚才内急就上楼方便了一下，谁知道刚完事就撞上她了……”
　　“哈哈，去你妈的内急，想女人就是想女人了，还给老子装蒜！”
　　“哈哈……”
　　两人的对话引起了袁华的好奇。
　　他俯身过来，问：“撞上谁了？”
　　李宝拉过他的肩膀，经过一番客套后，这回连称呼都改了。
　　“华子，你认不认识这里面一个叫小九的小姐？”
　　“小九？”袁华一脸迷惑，“这个地方也就刚到南城的时候来过两次，你说的这个人我没印象……”
　　李宝继续道：“那还真是巧了啊，这回来她就给咱们撞上了！”
　　“到底是谁？”袁华催问。
　　李宝终于答道：“就是你之前要找的那个女的！”
　　“陈鸥！？”
　　“嗯……”
　　…………
　　…………
　　一楼的值班室外，领班将陈鸥叫了出来。
　　刚送走了汪阳，她原本打算换掉衣服就回去休息，加上欧阳今天给的消息，她只想尽早下班后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没想领班态度强硬地，非要她加班上完最后一个钟才肯放她回去休息。
　　此刻走廊内，她跟在领班身后，即将来到点名要她作陪的客人包间。
　　就在这时，腰后突然多了一双大手。
　　震惊之余，她猛地回头却惊讶地发现搂着自己的竟然是一脸坏笑的汪阳。
　　“你怎么下来了！？”
　　汪阳步伐踉跄着，回她：“把我弄上去你自己悄悄跑下来了，想耍赖么？”
　　“……”
　　这时，叶子也慌张地跟了下来。
　　见到两人搂在一起的画面，还有一旁面色不善地领班，她紧张地小声同陈鸥道：“我就进去洗个澡的空，他就偷偷跑下来了……”
　　见她同陈鸥窃声私语的样子，领班暗中狠狠瞪了她一眼。
　　冷声道：“你不在三楼干活，跑下来干嘛？”
　　叶子一脸不爽地，回道：“这不是客人跑下来我才跟着过来么！”
　　“……”
　　领班哼了一声，转头换上笑容，对汪阳道：“小九已经被别的客人点钟了，老板您还是跟叶子上楼吧！”
　　迷离的醉眼朝着包间内故意瞅了瞅后，汪阳带着些怒气，道：“哪个不长眼的敢跟我抢女人，你让他出来！”
　　“这……”领班为难地立在门外。
　　随后，还是试图调节。
　　对汪阳道：“里面这些个都是袁老板的朋友，您两边我哪个都得罪不起，要是您嫌叶子不够漂亮，我打个招呼让楼上重新给你选一个？”
　　说到这里，陈鸥明显呆滞了刹那。
　　紧接着耳旁响起了汪阳的质问声。
　　“哪个袁老板，你认识么？”
　　陈鸥抬头看着他似醉非醉的眼神，朦胧之中似乎看出了一丝故意的成分。
　　接着连忙回道：“不认识！”
　　得到了陈鸥的答复，汪阳不依不饶地抓着领班道：“听到没，小九说她不认识什么袁老板，再说了……我的钟她还没上完呢，你就是这么开门做生意的？”
　　“这……”领班突然面向陈鸥，问道，“小九，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陈鸥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急忙道歉：“都是我的错，刚才阳哥加了钟我忘了报上去，刚才回值班室的时候我才把单子带回去，应该是你还没来及签掉……”
　　“真的？”
　　面对领班的质问，
　　她重重点头。
　　“真的，单子就放在台子上，现在去应该还在那个地方……”
　　终于，领班面色阴冷地瞪了她一眼后，才道：“下次上客人台子的时候别再忘了报钟，不然直接从你提成里扣掉！”
　　“是是，下次不会了！”
　　见她信誓旦旦地保证，
　　领班终于退让。
　　“你跟客人回房吧！这里我来处理！”
　　“啊？”
　　她还未反应过来领班的话，一旁叶子就在腰间狠狠掐了她一把。
　　“啊什么！领班大人都说了这里她处理，你还愣着干嘛？进去找骂啊！”
　　“哦哦！”
　　欲走之际，叶子又转身问领班。
　　“单子等会怎么报啊？”
　　看着汪阳立在原地的一手一个，露出一脸淫笑。
　　虽然对于刚才他的冲撞有诸多不爽，但她还是尽量和气地回答叶子。
　　“既然这位老板同时点了两个，那就直接报双`飞的单子吧！”
　　双飞？
　　陈鸥忽然握紧了拳头。
　　而汪阳同样在听到这个词后，手上不自觉加重了力气。
　　她猛地抬头瞪着他，却得到一脸我也很无奈的回应。
　　只有一旁默默围观的叶子掩嘴偷笑，幸灾乐祸地在她耳旁悄声道：“还犯不犯贱了，让你刚才嘴那么贱，报应来啦……”
　　听完叶子的话，陈鸥面无表情。
　　接着，突然砰地猛踩了下脚后跟，身旁汪阳一个猝不及防差点跳了起来。
　　随后瞪大眼睛，一脸痛苦地低声吼道：“你干什么！”
　　只给了他一个活该的眼神。
　　随后在领班一脸纳闷地表情中，两人架着一瘸一拐地汪阳往楼上走去。
　　……
　　而在三人走后，
　　包间内李宝也终于走了出来。
　　没等领班解释，他便随便找了个借口将她打发了。
　　不时，
　　转角卫生间袁华见着李宝后，也走了出来。
　　刚一碰面，
　　李宝便问：“看清了吗？”
　　阴沉的面色，沉默片刻后。
　　袁华冷声回应。
　　“是她！”



第19章 变态
==============================
　　三楼的客房内。
　　叶子跪坐在床边，汪阳则躺在她的腿上，一动不动。
　　一旁，
　　陈鸥干脆扭过头，避开两人暧昧的一幕。
　　“你们俩别管我，等会时间到了我就走！”
　　这时，汪阳抬起脖子。
　　回道：“刚才不是报的双`飞的单子吗？”
　　“……”
　　见着汪阳不肯罢休的神态，她眉目间憎恶地看着门外。
　　道：“大不了钱退你，喝成什么样了还想点两个，也不怕闪着腰……”
　　汪阳却只是笑笑，
　　并没有跟她理论。
　　倒是叶子附和着，道：“是啊，小九她不出台的，刚才在楼下她都为了给足你面子，把人家的台子推掉了，要不就算了吧？”
　　听完叶子的话，汪阳一屁股坐了起来。
　　犹豫了半天后，
　　转向叶子。
　　“钱就不用退了，今晚还是按我跟小九说的那样，让她陪我，至于你……”他拄着腰，“你回去吧！”
　　“……”
　　这回轮到叶子惊愕了一番。
　　随后不停地暗示陈鸥。
　　无声的口型里，不停地问陈鸥怎么办？
　　而陈鸥始终面无表情，呆滞的眼神里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终于，叶子忍不住唤了她一声。
　　“小九，到底是你留下还是我留下，你倒是吭一声啊！”
　　“啊？”
　　从失神中清醒过来，想着楼下袁华还在，她随后告诉叶子，“我留下吧！”
　　“……”叶子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低声问，“你脑子里进屎啦？”
　　轻笑着安慰。
　　陈鸥给了她一个没事的眼神。
　　“放心！”
　　又在眉宇间一通暗示后，
　　叶子才明白了她的顾虑。
　　最终，叶子只得起身，临出门前，还不忘警告汪阳。
　　“我这妹妹可是卖艺不卖身啊！你别趁着酒劲乱来，否则的话……！”
　　冲着汪阳比划着拳头。
　　而汪阳见状，灿笑着回：“放心，只要她不乱来，我应该能把持的住！”
　　切！
　　原本还在迟疑的叶子，终于在陈鸥的再次暗示下，离开了房间。
　　直到客房内只剩了两人后。
　　汪阳才若有若无地假装不经意，问她：“你刚才好像有点怕进去那个包间啊？”
　　“有什么好怕的！”
　　眼下已经弄清了汪阳的来历，她也没了之前的拿捏。
　　对于汪阳的出现，她更多的还是当初对他的第一印象，无耻，好色，假装深沉……
　　所以此刻再面对王阳的提问时，她少了些许耐心。
　　而汪阳似乎也看穿了这点，故意招呼她到身边。
　　“坐到这来！”
　　“……”
　　见着汪阳一脸的不怀好意，她迟疑地坐了过去，但仍没忘时刻注意保持着距离。
　　“这房间挺热的……”汪阳四处瞅了瞅后，将目光对准了她的胸口，“去里面换身衣服吧？”
　　“哪有什么能换的衣服！”注意到了汪阳的眼神，她突然皱紧了眉头，“看够了吗？”
　　哈哈……
　　汪阳笑着贴近，低声回：“露出来不就是让人看的嘛？你做这行还介意这个？”
　　“看一看我倒是不介意啊！但是像你这样离得这么近……”她嘴角讥讽，“到底是想看看就完了，还是嫌光是看着还不过瘾啊？”
　　“……”
　　终于，汪阳一脸无趣地坐了回去。
　　“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别总是对我一副冷嘲热讽的样子，毕竟刚来这遇见你的时候，我也帮过你是不是？”
　　“是，所以你刚才那样我才会忍着！”
　　“是吗？”汪阳好奇了起来，“那要是换成别人这样盯着你的胸看，你会怎么样？”
　　一言不发地注视着汪阳无赖的样子，
　　她将一双小手握的咯吱作响。
　　“不怎么样！你们花了钱，再怎么看不也是应该的么？”
　　“……”
　　这回，汪阳看着她，眼底晃过一丝不解。
　　这个人真的会是前年案件里提到的那个人么？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两年时间，
　　但是两年时间真的能够把一个男人，彻头彻尾的变成一个没有任何之前痕迹的女人吗？
　　此刻，面前的这个女人，无论是身材，样貌，还有她的言谈举止，都完完全全是活生生的另一个人，他在面对着这张脸时，时刻都在恍惚之中，他无法将两张脸对到一起，哪怕是这两张脸长得那么相似，像极了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但是，脑海里总是有另一道声音在提醒着他，眼前的都是假象，从各种线索来看，她就是12·26案件里的那个人！
　　从最初案件发生后，死掉的那个女孩李洋，再到李洋的母亲江华身边，忽然凭空冒出一个毫不相干的女儿！
　　中间的过程里发生了什么他一直很好奇，他好奇面前这个女人是如何跟远航集团的陆家扯上关系的，又想不通她如果真是那个人的话，那么后来在医院出具的证明上，她又怎么可能会怀孕？
　　至于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导致她流产，又是什么过度的刺激令她失忆忘掉从前的事！
　　期间，有没有可能是陆家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果断的打掉孩子，将她赶出陆家，从而导致后面的事情发生？
　　……
　　望着她的脸，细微到每个毛孔，真相似乎就在眼前呼之欲出，可每每想到这些，眼前却又像蒙了一层纱，令他始终无法看清这层纱后面的真相。
　　夜色酒吧，
　　那是他第一次真正走到她面前试探，
　　可这个女人给他的反应却令他大为困惑！
　　他差点以为自己怀疑错了对象，就在他以为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长相和名字都相近这么巧合的事时，紧接着杨彪失踪了……
　　她整个人也仿佛凭空在世上蒸发！
　　线索就这么忽然断掉，
　　也令他一度陷入困境！
　　可是，就在不久前，杨彪的尸体被人从陆家送到了杨城，接着所有人都以为杨家会将怒火撒到陆家的头上时，这个女人又站出来把事情揽到她一个人的身上！
　　也直到这次，他终于渐渐确信。
　　面前这个女人要么是个伪装的高手，要么一早在12·26案件发生之前，所有人就都被她骗了，她极有可能原本就是个女人，只不过可能出于某种目的，所以才一直保持男性面貌示人！
　　并且，那个叫欧阳的医生，曾经也是12·26案件的受害者之一，就在一月以前来找过她！
　　但是两人见了一次面后，中间便再也没有碰过面。
　　而在那次的碰面之中，他同时注意到了这个叫袁华的年轻男子。
　　经过与上级沟通询问后，他也得到了袁华与陈鸥之间矛盾由来的原因。
　　所以加上那个被杨彪迫害致死的女孩温柔身上这条线索来看……
　　那么杨彪后来失踪被人绑架，再到杨彪遇害，那么杀害他的人也极有可能就是眼前这个女人！
　　……
　　事已至此，将前后所有线索串联起来。
　　他得出了结论。
　　“12·26案件里，李洋自杀后，这个女人便出现在了江华身边，随后杨城的杨家开始疯狂派人寻找那个叫陈欧的人，而这个女人便利用新身份借机接近陆家，企图利用陆家做保护伞为自己掩护，可是她的事情最终还是被陆家察觉出了端倪，所以她失去陆家这个保护伞后，为了继续躲避警方和杨家的追查，只好假装失忆对之前的事闭口不提！
　　接着，意外出现，杨彪再次阴差阳错找上她，而这次在那个叫温柔的女孩同样被逼身亡后，她便不惜暴露身份，决心开始接近杨彪复仇。
　　之后，杨彪，陆振华相继离世。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案发时，她都有可能在现场参与！”
　　一系列的分析推敲之后，
　　汪阳眼底的那丝笃定愈发的强烈。
　　只是，这些都仍只是他自己一个人的判断，根本算不上证据。
　　如果想认证自己的推断没有失误，
　　那接下来的一环至关重要！
　　“欧阳医生……”他揣摩着反复不定，“案发前这个欧阳便是她的医生，或许她的秘密在他身上也能查到，看来接下来一定要尽快接触上这个欧阳医生了！”
　　……
　　“干嘛一直这么看着我？”
　　眼前晃过陈鸥的小手，汪阳从专注中回过神来。
　　回她：“没事！”
　　起身直接走进卫生间，
　　再出来时已经换上了一身宽松的浴袍。
　　看着他越靠越近，
　　故意露出胸前的线条。
　　陈鸥戒备地驱身挪后了一步。
　　“你要干嘛？”
　　“是你自己进去换，还是我陪你进去？”汪阳故意挑逗地轻语，在她耳旁响起。
　　她不自觉地浑身收紧，本能地捂上耳朵躲到了一边。
　　怒回：“我警告你别乱来啊！？”
　　呵呵……
　　汪阳轻笑之后，整个人躺到了床上。
　　一双手不怀好意地揽过她整个腰。
　　“你到底是不是个女人？”
　　“……”
　　看着他若有所指的微笑，陈鸥激灵地坐了起来。
　　随后，面色通红又怀着忐忑地问：“你什么意思！”
　　汪阳收拢双臂枕在了脑后，
　　一脸轻松。
　　“放心吧！我说过不会乱来的，而且你总这么防着我，我也没兴趣强迫一个不愿意的女人，所以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不是个女人，难道你就没有生理需要？”突地坐了起来，他瞪大了双眼，“难道你喜欢女人？”
　　“你真是个无赖！”
　　面对汪阳的调侃，她又羞又怒。
　　尤其是他故意做出的惊讶表情，更是令她觉得气愤。
　　此刻，她只觉得这个男人除了无赖，好色之外，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第20章 试探自己
==============================
　　客房的走廊，时不时响起女人的声音。
　　两人中间隔着一大片的距离躺在床上，听着隐约传来的声音，谁也没有言语。
　　关了灯的房间，此刻被电视的荧光照亮。
　　不胜其烦的陈鸥拿起遥控器，将声音调到最大，终于盖过了隔壁的娇喘声。
　　而汪阳则睡在一旁，开始打起了呼噜声。
　　既不敢得罪，也不愿主动去叫醒一个醉酒的男人，她只好强忍着不停袭来的困意，准备撑过这煎熬的一夜。
　　不时，
　　当她觉得眼睛愈发干涩，即将睡去时，电视播报的消息里，一个人名从女主持口中念了出来，也令她浑然没了睡意。
　　“远航集团董事陆远与杨氏家族千金杨婧的婚礼，即将在本月底举行……”
　　当听到这个消息时，她原本以为自己不再会有什么触动，但一阵阵胸闷还是令她觉得这个消息来得太多猝不及防，或者说是出乎意料。
　　“你认识他？”
　　身旁突然传来汪阳的声音。
　　她猛地回头，又迅速躺下，回：“不认识！”
　　“那你在抖什么？”
　　“……”当听到汪阳的质问时，她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在不自觉的发抖，“我是冻的！”
　　“……”
　　看着被自己尽数卷在身上的被子，
　　汪阳刚要分给她，却被她的胳膊挡了回去。
　　接着，就看她起身拿了一条薄到几乎透明的卫生被铺在身下后，才又一声不吭的拉起被子一角，盖在身上。
　　一旁，汪阳纳闷的问：“你铺的什么？”
　　“卫生被！”
　　“卫生被？”
　　“嗯！”掖紧了被子，淡漠地继续道，“床上脏……”
　　“……”
　　汪阳一脸的郁闷。
　　接着道：“怎么不给我也铺一个？”
　　“抽屉里有，你自己铺！”
　　“铺完呢？”
　　“铺完就睡觉！”
　　看着拉紧的被子，汪阳无奈起身，“你去再拿床被子进来！”
　　“……”
　　她不耐地直接坐起，在柜中搜索一通也没找到新被子。
　　最终又只得折返，躺进被窝。
　　“没有新被子了！”
　　此时，汪阳已经铺好了卫生被。
　　见状只好掀起她的被子直接钻了进去。
　　“那今晚就凑合凑合吧！”
　　“嗯！”
　　“……”
　　她如此爽快的答应，倒是令汪阳一下愣了起来。
　　没有言语，
　　而是盯着电视里仍在播放的画面，和女主持播报的消息，还有枕边这个一言不语的女人。
　　他猜，她的异常应该是跟刚才的消息有关。
　　“睡着了吗？问你个事！”
　　那头，陈鸥沉默了片刻后，回：“问吧！”
　　“一般铺完这个卫生被之后，接下来都要干什么？”
　　“你故意的？”她侧过脸怒视。
　　而汪阳仍一脸嬉笑，接着道：“我就是好奇，怎么？不方便回答？”
　　没好气地扭过头去。
　　她不冷不热地回：“三楼是洗浴中心的客房，也是小姐给客人做服务的地方，至于做什么服务你就不用我告诉你了吧？”
　　“懂了！”故意一脸恍然的样子，“没想到这个地方还挺讲究！”
　　“因为客人脏！”
　　“呃……”
　　“不是指你，别自己对号入座！”
　　“懂……”挠起了脑袋，又问，“你不在楼上做，怎么会知道这些？”
　　犹豫了片刻。
　　她回：“刚才一起进来的是我姐妹，她一直在楼上做。”
　　“哦……”又问，“那你怎么会去楼下做？”
　　这回，面对汪阳三番五次无理的打听，她终于有些生气。
　　“你到底想问什么？是不是想知道反正我也让男人摸都摸了，为什么不干脆直接也去卖？”
　　“别生气！我就随便问问的……”
　　嘴上这么说，可汪阳却没有真的悔过的意思。
　　因为在他的认知里，面前这个女人有可能确实是个女人，但也极有可能不完全是个女人，所以她才始终坚持着只陪不卖的底线。
　　尽管这个想法很龌龊，可确实这是个值得怀疑的线索。
　　“想撩骚去找别人，别最后搞到一肚子火气没解决又来怪我！”
　　“……”
　　“你还睡吗！？”
　　她起身，却没注意到胸前松动的领口，露出的雪白一片。
　　而汪阳却在接连吞咽了几口唾沫后，迅速跳下了床，直接进了厕所。
　　进了厕所后，他立马拧开水龙头，连续浇了几把冷水到脸上后，才觉得小腹的火气逐渐消退了下去。
　　他用力甩了甩脑袋，企图将酒劲驱散。
　　接着告诫自己：“克制，克制！你是警察，她是逃犯，绝对不能犯错误！”
　　终于，
　　当他彻底冷静下来后才重新回到房内。
　　可与此同时，床边响起了陈鸥淡漠到极点的声音。
　　“能不能过来抱我一下……”
　　“……”
　　汪阳迟疑着没有上前，不过这次从她的声音里，他感受到了一丝莫名的无助感。
　　接着他走了过去，在她身后默默地抱着。
　　而她始终像个乖顺的羔羊般，没有一丝挣扎和反抗。
　　他好奇的问：“怎么突然又要这样？”
　　而她转过身，与他的目光碰撞到了一起。
　　回：“因为我也想知道我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这个问题我自己也没有答案……”
　　看着她隔在两人之间的手始终保持着防备的姿势，汪阳小心地问她：“那现在有答案了吗？”
　　可她闭上眼睛。
　　仍旧冷淡地回：“没有……”
　　突然，
　　他起身将她压在身下，
　　出乎意料的，这次她同样没有反抗。
　　两人之间没有任何距离的贴在了一起，
　　可她的表情里却没有渴望，
　　只有一双冰冷的眉头，越皱越紧。
　　汪阳一时间看的呆掉。
　　久久才问她：“还要试下去吗？”
　　突然，陈鸥从他身下挣扎了出来。
　　浑身隐约仍在发抖。
　　“不用了！”
　　“……”汪阳追问，“有答案了？”
　　“嗯！”
　　“答案是什么？”
　　察觉到了汪阳不经意间的视线，她立马收紧了松动的领口。
　　回：“我对你没感觉！”
　　“对我没感觉？”汪阳的表情似乎受到了挫败，“你刚才问的可不是这个……”
　　汪阳的质问令她迟疑起来，
　　她本能地以为当汪阳靠近她的时候，她会觉得恶心厌恶，可是期待的这种反应，却并没有如她设想的那般强烈。
　　同样，尽管已经和汪阳这么暧昧的抱在一起，她也没有出现一个女人在面对一个雄壮的男人时，身体本能地会产生的反应。
　　性冷淡？
　　或许是吧！
　　只不过这番的折腾下来，她也只是想弄明白，自己跟陆远之间曾经存在过的依赖关系，到底算不算喜欢？
　　可是，这个答案明明就在心底呼之欲出，但她就是偏偏要找出一个借口来反驳自己的感觉。
　　因为只有骗过自己，以后才不会在再听到有关他的消息时，会让自己陷入失控的状态。
　　于是，她只好敷衍地回汪阳。
　　“你不也是男人么？”
　　“……”
　　听到她的回答，汪阳再次哭笑不得。



第21章 套住猛虎的绳索
==============================
　　次日。
　　一早回到宿舍时，叶子却已经早早起床。
　　见着面后，看到陈鸥一脸的疲惫，她惊了一跳。
　　“小九，你昨晚干嘛了？”
　　陈鸥自顾自地进了厕所。
　　没有理会。
　　没想叶子也追了进来。
　　上下其手的翻开她的衣领检查，
　　质问道：“你不会跟他来真的吧！？”
　　困乏地拄着脑袋，陈鸥强撑着干涩的眼皮，回：“没乱来，昨天就是为了躲人才跟他进房间！”
　　“哦……”
　　见状，叶子才稍稍安心。
　　紧接着松手，纳闷地道：“你们孤男寡女的，还在咱们这种地方，那个人能忍得住？”
　　白了叶子一眼。
　　她起身脱下衣服，钻进了淋浴。
　　“我忍得住不就行了……”
　　“……”
　　“你盯着我干嘛？”
　　看着叶子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她好奇地问。
　　叶子回过神。
　　“小九，问你个事呗？”
　　“什么事？”
　　一脸坏笑地凑了过来，叶子问：“你说你都经历过那个了……难道对男人还是不感兴趣？”
　　“……”
　　突地，怔了过来，她捧起一把水朝着叶子撒了过去，“能不能换个问题！”
　　叶子躲闪不及，被浇了一身。
　　干脆撸起袖子也冲了进去。
　　“别害羞嘛！老实回答，快点的！”
　　“不感兴趣！再问也是这个回答！”
　　“我不信！”
　　“不信拉倒！”
　　两人争执不下，叶子突然摆了个妩媚的pose在她面前。
　　道：“男人和女人，你总得挑一个吧！？姐姐我这色相十个男人里面九个都得被我迷住，你不是说你对男人不感兴趣吗？那你现在看看我，有感觉吗？”
　　“噗……”
　　怔了许久。
　　看着叶子搔首弄姿的模样，她忽然觉得一阵好笑。
　　但是片刻后，她的笑逐渐变得僵硬。
　　因为叶子的试探，让她突然明白自己起码是对女人提不起反应的。
　　但是另一方面，是不是也在说明潜移默化中，她早已经将自己当成了女人？
　　如果说当初李洋脱光了站在自己面前时，那个时候自己还有一丝尴尬和奇怪的想法，可现在叶子同样这副姿态站在她面前，自己却连那最后一丝奇怪的想法都没了。
　　所以当她意识到这点时，脑子里反复出现的画面，竟然是曾经与陆远缠绵的一幕幕场景。
　　那些令人脸红的画面，迅速充斥在她身体的每个角落。
　　让她觉得有些异样时，同时也如同浇了一盆冷水。
　　……
　　而一旁叶子也注意到了她的变化和异常。
　　随后，迟疑地问她。
　　“你该不会真的对我有想法吧？”
　　“……”
　　没有回答叶子。
　　她快速将热水调成了冷水，用力浇了自己一把后，才喘息着回：“神经病！”
　　“……”
　　…………
　　…………
　　出了浴室。
　　晴晴也刚好起床，看见两人浑身湿漉漉的模样后，奇怪地问。
　　“你们两个刚才在里面搞什么啊？吵得我睡都睡不着了……”
　　拿毛巾搓着湿透的头发，陈鸥直接绕过她走了过去。
　　身后叶子倒是停了下来，故意大声回：“刚才我和小九就是聊一聊男女之间……”
　　她还未说完，一旁陈鸥就抄起毛巾丢了过来。
　　“闭上你的臭嘴！”
　　哈哈……
　　叶子捡起毛巾，在晴晴耳旁附声道：“没看出来吧，咱们小九原来是头母老虎！”
　　“什么母老虎，男的女的……你们俩傻了吧？”
　　晴晴摇了摇头，不再理会二人，继续朝着厕所走去。
　　半晌。
　　收拾好后，陈鸥直接一头倒在了床上。
　　脑子终于可以清净一会时，却又禁不住地想起了欧阳昨天的话，还有昨天差点撞见袁华的事。
　　“怎么办？现在到底是走还是不走？”
　　“走的话，现在出城的路都有杨家的眼线，如果光明正大的坐车离开，不管去到哪，最终还是会给他们留下线索，所以这个方法不管逃不逃的成，结果都一样还是会被杨家的人发现！”
　　“并且杭城那边也已经重新查之前的事情了，虽然我现在的信息他们一时半会查不到，但是现在赶到风口浪尖上，难保他们不会怀疑到我身上，如果我被他们扣下来，那他们就能轻而易举查清我到底是谁了……”
　　“怎么办，现在黑的白的都在盯着我，除非我身边也有他们的人，否则不管怎么样，只要被他们其中一方抓到，结果都是个死字……”
　　……
　　突然，
　　她似乎有了主意。
　　“或许利用他逃走应该能行得通……”
　　这个他，是指汪阳。
　　从昨晚的聊天过程中，她留意到了汪阳所透露的信息里，有一点是关于他经常会在内陆和边境来回穿梭的消息。
　　“如果赶在他下一趟去边境的时候，能说服他带着我一起，或许能瞒过那些人的眼线，只要到了边境，在那么鱼蛇混杂的地方，就很难再有人会认出我！”
　　“只是真的决定要走的话，那么走之前该怎么跟叶子她们说，或者要不要通知她们我要走的消息……”
　　一时没有结论，
　　床上，
　　她本就皱起的眉头，
　　此刻更加扭曲。
　　…………
　　…………
　　与此同时。
　　杭城。
　　食光慢肴日料店的街头，
　　一辆途经而过的车辆缓慢停了下来，并且摇下了窗户。
　　前排。
　　宝宝从驾驶席转身。
　　面向宏。
　　“先生，到了！”
　　“嗯。”
　　回复着宝宝，宏却没有下车，只是静静的透过窗户注视。
　　不时，一旁的凛同样摇下车窗。
　　淡淡地道：“先生是想她了么？”
　　“呵呵……”知道了上次是凛放走了陈鸥，宏并没有意料之中的动怒，此刻他只是淡漠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眼神里充满了怀恋，“她是个很特别的女孩。”
　　“特别？”凛充满疑问。
　　“嗯。”宏收回视线，“你们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会留她在身边吗？”
　　“为什么？”凛继续问。
　　可没等宏回答，宝宝就在一旁悄声抱怨：“人都没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呵呵……
　　宏听到她的抱怨，依旧没有动怒。
　　“因为她和陈文的关系。”
　　这时，宝宝回：“能有什么关系，到最后不还是她害了小鸥！”
　　可宏却没有正面回她。
　　继续道：“说到底这些年在国内的时候，陈文还算是自己人，她想反杨家，而我有这个能力帮到她，所以小鸥的事不能怪到她一个人身上，只是这场较量之中，必须要牺牲一个人，而这个人刚好就是小鸥罢了……”
　　“既然先生您都知道这些，那当初为什么收留她？您不怕她知道真相之后，会反过来向您报复吗？”凛问。
　　“不！”宏坚定地目视前方，“她的报复于我而言微不足道。”
　　车内一片寂静。
　　宏继续道：“这次杭城闹出的动静，陈文不会想不到是我在暗中操控，跳出杨家的掌控对她而言是她期待了很多年的事情，所以她跟我的合作不会是长久的，因为她不会傻到刚跳出一个笼子又让自己跳进另一个笼子！现在的她就像刚出笼的猛虎，在她彻底习惯了没有了笼子的束缚后她才会露出獠牙，而我所做的就是趁她没有彻底张开獠牙时，给她重新套上绳索……”
　　“那您觉得这条绳索如果单纯的只是杨家和警方那边打压的话，对她来说有用吗？”
　　面对凛的疑问，宏摇头笑着。
　　最终，又有些感慨。
　　“对于一头刚出笼的猛虎来说，这些都只是恐吓和吓退它的手段罢了，虎毒不食子的道理你们都听过，所以真正能套住一头野兽或者一个人的绳索，往往就是他们最亲近的人。”
　　“最亲近的人？”宝宝满眼疑惑，“陈文这种人连跟了她这么多年的小鸥都能出卖，她还能有什么亲近的人？”
　　“或许有，但只是她自己还不知道而已呢？”
　　“……”
　　看着宏笃定的眼神，宝宝不自觉地想到了陈鸥。
　　接着瞳孔逐渐放大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上架感言
==============================
　　《呼叫海鸥》于去年6月上传，到今天也快1年时间了。
　　而明天，也迎来了这本书上架进入收费章节的日子。
　　眼下，这本书的数据，着实差强人意，但多亏了编辑雪鼠的帮忙，最后这本书还是上架了，所以这里要感谢的人，第一个就是雪鼠编辑！
　　因为这本书一初是传到起点连载的，但是赶到净网行动，不幸中招失联。
　　后来在sf连载，是雪鼠编辑帮忙签掉了这本书，并且给了一个【有意思新书推荐】，当时在签约作者群提到这个的时候，还有很多人表示惊讶，毕竟新来的第一本书能得到这个推荐的确实不多，所以我也很感谢雪鼠编辑，因为这个推荐也代表着编辑给了足够的信任。
　　接下来，这本书重新在sf连载，也才有幸开始被一些人熟知。
　　……
　　再接着，这本书陆陆续续的被一些同学推荐到贴吧，还有别的推书网站。
　　所以第二个要感谢的就是这些帮忙推书的同学，因为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所以这里就提两位经常看到的帮忙推书的同学名字，其它的就不一一列举名字了，勿怪。
　　【彷徨的迷宫】
　　【落笔】
　　……
　　言归正传，回到上架感言里来。
　　讲真，感慨许多，因为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这样匆忙的上架了这本书。
　　说的有些凄惨了，不过却是实话。
　　没想过靠这本书挣什么钱，所以一直都在保质保量的前提下，每天抽出时间，花费最低2个小时才写完一章。
　　原本上架感言里，也没打算写太多，不过昨天在看到另一个作者的上架感言时，本就感性的我，突然又冒出了一堆想说的废话。
　　一直在追书的同学，肯定都看到我在写书期间，陆陆续续发表过的几次所感所想，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太啰嗦，明知道说出来的话肯定会得罪一部分人，但有话憋着也不是我性格，所以发表过的几次感想大多是针对喷子和杠精的，毕竟来而不往往非礼也！
　　这里借用那位作者的一句话。
　　“所谓的喷子和杠精，往往他们说的话，就算是辱骂，对作者来说这都不算是最伤人的，伤人的是这些话里，带来的否定意味。
　　太多的否定，会让作者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于是在写东西的时候开始变得畏畏缩缩，到最后完全失去自我，全然按照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去讨好别人的写。（这里不针对那些只对书中人物剧情不爽而发泄的同学，特指超脱了这本书的界限，上升到与笔者之间互相质疑的这部分人。）”
　　还有他提到的另一句话，一个人不管你写什么，你的性格，想法，思考方式，都会藏在你的书里。
　　这些话我在无意间看到，却给了我很大的触动。
　　因为这些话我深有体会，所以之前我也说过类似的一句话‘我在尽我一个笔者的责任，也请你守好一个读者的本分。’
　　这些看似无关痛痒的一句话背后，包含了太多无奈和我的‘无病呻吟’。
　　我从不强求别人读了我的书，就一定要喜欢我的故事。
　　但是我不太喜欢把自己主观意念强加到笔者身上的这类人，更有些时候部分人是为了批评而批评。
　　每个人都不是完人，每个人也都有自身无法体会的情感，和经历过所有你认为不可能的事。
　　所以为什么不冷静下来，读书也是聆听，聆听一个或悲伤，或甜蜜，或平淡的故事，于笔者而言是种安慰，于自己而言是听完一个不同的故事后，给你带来的不同的感受。
　　笔者自身并不是一个听不进建议的人，
　　只是真正给我建议的人少之又少，
　　大多只是发表自己单方面自认很正确的看法后，强行扣一个帽子给我，顺便带一波节奏，然后不了了之。
　　而我也从未开口要求过我的读者维护我，只想大家能保持自己的独立思考，坚守着你们看完这本书之后的感觉。
　　但是，渐渐的发现少部分人的言论真的可以带动大部分人的思维。
　　所以这也是影响我心态多次崩坏，导致多次卡文，断更的主要原因。
　　所幸，一次一次都调节了过来，既然做不到眼不见心为净的境界，那就站出来一一接招便是了！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
　　吼吼……
　　……
　　还有，每个笔者追求的东西不同，于我自身而言，我追求的更多的是这本书完结以后，能不能在这个圈子里留下我的足迹。
　　所以，从一初上传至今，对于这本书日后会不会大卖，我始终没有太强烈的欲望。
　　而眼下这本书也就要上架开始收费了，我也在群里和贴吧里提前了10天左右通知那些攒着没看，或者还没来及看的同学，尽量赶在收费前把目前本书50万多字的内容看掉。
　　因为我想要的是更多的人看到并喜欢上这本书，并不是在收费之后圈一波钱匆匆收场。
　　目前按照这本书的数据，我没期望会有多少订阅，也在之前说明过，之所以在这个数据下选择上架，是为了过滤掉一些不友好的人，因为很简单的道理，不喜欢你的人同样不会在你身上花一分钱。
　　在这里，我也就不矫情的跟那些，目前经济情况还不足以支撑看书的同学说抱歉了。
　　我只是在做我的选择，我选择过滤一部分人的同时，同样也料到会失去很多喜欢这本书的人。
　　这个选择下，没有孰重孰轻，只有我自己的坚持，我坚持想负责的写完这本书，所以就想更清净的保持初心来写下去。
　　或许我的骨子里并不是一个大心脏的人，
　　但是我的玻璃心足够对得起还在追这本书的人。
　　…………
　　…………
　　感言（唠叨）完了。
　　尽管这个感言有些另类……（傲慢）
　　之前没定过加更规则，既然上架了，还是象征性定一个出来吧！
　　加更规则，除了这里我还会发一份到评论区置顶。
　　有几种选择供大家自己参考。
　　1.长评加一更【恶意刷低分除外】
　　2.100月票加一更
　　3.10000火券加一更
　　4.炎帝12更
　　注：1更=3000字
　　加更规则就酱了，大家自行选择，可免费，可消费。
　　…………
　　…………
　　最后，希望屏幕前的你，每天开心，快乐。
　　如果喜欢这本书，就请订阅陪我一起走完这个故事的旅途吧！
　　比心~



第22章 老金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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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您不是开玩笑的吧？小鸥她会是……？”
　　宏没有回答。
　　只是沉默着看向窗户外，随后摇上车窗。
　　同二人道：“或许真相只有那个老金才知道。”
　　“老金？”
　　宝宝愈加迷糊。
　　此时，凛的眼底闪过一丝寒光，道：“就是在莫纳山跑掉的那个人！”
　　“他！？”宝宝惊大了嘴巴，随后转向宏，“先生您怎么会认识他？”
　　面对两人的疑惑。
　　宏只是笑了笑。
　　“把小鸥引到我身边来的人就是他。”
　　“……”
　　这回宝宝彻底呆掉。
　　随后喃喃自语地道：“怪不得当初小鸥来到店里的时候，您在里面跟她聊了那么长时间，我当时我还纳闷，您回国本来就是图个清静，怎么还会去招店员，原来是别人故意送上门的！”
　　呵呵……
　　宏接着道。
　　“当时那种情况下，或许他也知道，只有我才能从陈文和杨家那保得住小鸥。”
　　“那您是怎么发现他的？”宝宝继续问。
　　“上次离开国内的时候。”
　　“就是我们去国外度假那次？”
　　“嗯！”敲打着额头，宏沉思了片刻，“那个时候他找过我一次……”
　　“他主动找您提小鸥的事？那他找完你还特意跑去国外绑架小鸥？还有，如果他知道小鸥的身世，那他为什么要瞒着陈文呢？”
　　“是啊！我也想不通……”突然笑了，“看来只能从他和陈文之间的关系上重新思考了，毕竟有些时候，一些事情不能只从利益的角度上去分析，你们说呢？”
　　“……”
　　…………
　　…………
　　南城。
　　富临期货交易所，南城分部。
　　办公室内，袁华拿着一摞账本，在一页页翻阅。
　　“刘总，能不能麻烦你给我解释一下去年这7笔账是怎么回事？账目上报的是公司内部翻修，置新，以及解冻下属会员单位押金……”摊平了账目，他环视公司内部，“但是我刚才看了差不多近两年账目上的记录，现在公司用的可还都是一初成立的时候的东西啊……还有，解冻下属会员单位押金，这五家会员单位公司都因为违规操作被取消了会员代理资格，按照合约，押金是不用返还的吧？”
　　一旁，刘老板灿笑着起身，来到袁华身旁坐下。
　　“袁老弟，别这么较真嘛！”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都那么久的坏账了，就别查啦！知道你袁老弟新官上任，但是既然开公司哪有跟钱过不去的道理，对不对？这里没别人，这20万你拿着！毕竟你刚来南城，人生地不熟的，这点钱拿着到外面的花花世界熟悉熟悉去，别刚来一个多月就一门心思扑到工作上嘛！”
　　呵呵……
　　袁华捏着支票，冷笑一声。
　　随后还是收了起来。
　　“刘总，光是一家会员单位的押金可就100万了啊？”
　　刘老板摇头，拉着他的肩膀。
　　回道：“袁老弟你肯定看错了吧！这上面明明写的是10万嘛……！”
　　“是吗？”他讥笑着回。
　　“多少还不是你袁老弟说了算嘛！怎么，20万嫌少？”刘老板故作为难地，小声道，“要不这样，你睁只眼闭只眼，往前挪个小数点，我一个小数点再给你加2万！”
　　“成交！”
　　“好，爽快！”
　　没等刘老板高兴完，他又加了一个条件。
　　“但是我还得再麻烦刘总你帮我办件事……”
　　刘老板犹豫了刹那，回：“什么事，只要在我老刘的能力范围内，我绝不推辞！”
　　“宫里面一个叫小九的小姐，你认识吧？”
　　“认识啊！怎么啦？”刘老板一脸诧异。
　　“哦没什么！昨天我碰巧也远远望见了她一眼，她很像我之前的一个熟人，可能她认出我了，这种场所碰见难免会有些尴尬，所以我想刘总你下次去的时候帮我把她拍下来……”
　　“拍下来？”刘老板一脸纳闷，“如果真是熟人，你直接点她不就知道了吗？”
　　“这可不行！既然是熟人那肯定是怕碰面的，我倒是没事，就怕她不好意思嘛！”
　　“哦……明白，明白！”刘老板拍着胸脯，“这种小事我还不是手到擒来么？那袁老弟你看账目的事……”
　　“放心，这些帐刘总你自己留着吧！至于怎么处置，你高兴就行。”
　　“好！”随后，又看着门外，面露为难，“那门外你这帮朋友是不是也该请走了？”
　　故意作出一副恍然的样子。
　　袁华抱歉地回：“真不好意思了刘总，这些人是高总那边派来帮着查账的，我也是夹在中间很为难啊！千万不要怪罪……”
　　“不会不会！既然是高总吩咐的，我自然是鼎力配合啊！那等会你给高总回复的时候……可千万记得替我说两句好话啊？”
　　弹了弹手中的支票。
　　袁华心领神会地点头。
　　“放心！”
　　…………
　　…………
　　出了办公室。
　　以阿k为首的几人也同时站了起来。
　　“华哥！”
　　几人响亮的叫喊声，立马让喧闹的市场部安静了下来。
　　有那么一瞬，袁华厌恶的皱起了眉头，接着又换上一副笑脸。
　　“高总吩咐的事已经办妥了，走吧！”
　　“收到！”
　　一伙人匆匆下了楼。
　　写字楼前，李宝早就在车内等候多时。
　　见着袁华上了车后，他连忙问：“事妥了没？”
　　袁华随手甩了一张支票出来。
　　招呼着阿k拿去。
　　“兄弟们帮我做事不能白干，这2万拿去晚上找个地方潇洒去吧！”
　　一伙人拥挤在后排，拿到支票后兴奋地怪吼道：“谢谢华哥！晚上嗨起来~”
　　……
　　见状，袁华不再理会后排几人。
　　同李宝小声嘀咕道：“妥了，姓刘的只要把那个女人在里面上班的样子拍到手，接下来就好办了！”
　　李宝炙热的目光亢奋起来。
　　“华子，反正最后背锅的是姓刘的，到时候那妞你不要的话，哥哥我可笑纳啦！？”
　　见他的模样，袁华笑了笑，随后提醒道：“豹哥，她还有别的用途，况且她跟我们高总之间还有关系，搞姓刘的时候找别的女人就行了，这个女人不行！”
　　“草……”李宝一脸扫兴坐回了原位，“可惜了啊！昨天晚上那些妞里，我就看中她了，在杭城的时候就想办她了！”
　　袁华转了转眼球。
　　劝道：“别急嘛！说不定以后就有机会了，眼下我还等着用她给我们高总一个惊喜呢！”
　　“什么惊喜？”
　　呵呵……
　　“姓刘的把拍好的视频发出去后，等到我们高总的死对头看见她现在这个模样，并且来找她的时候，到时候杭城的报道就会登上远航集团董事长幽会夜总会小姐的头条新闻！你猜我们高总看到这个新闻的时候，会不会很高兴？”
　　“你不怕你们高总的死对头查出来是你干的？”
　　“视频是姓刘的发出去的，就算查，也跟我无关……”
　　“哈哈！”李宝笑的大声，搭着袁华的肩膀，赞叹道，“华子，你真是越来越让我高看一眼了啊！”
　　“呵呵……”



第23章 偷拍
==============================
　　宫娱乐会所。
　　依旧是蔷薇厅。
　　陈鸥来到门前，小心推开门后，却只看到姓刘的一个人坐在里面。
　　“小九，你可算是肯来见我了！”
　　“刘老板这回找我又有什么事了？”
　　“嘿嘿，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嘛？”姓刘的谄笑着，“还生我的气呐？”
　　“刘老板真会说笑，我哪敢生您的气！”
　　“哎呦，小姑奶奶！嘴上说着不生气，我看你脸上可还带着怨气呐？”说着，姓刘的故作怜惜地挑了下她的下巴，“这回我就是专程过来给你赔罪来啦！来来来，咱们先坐下说！”
　　陈鸥半信半疑地坐下。
　　却刻意避开了姓刘的咸猪手。
　　“给我赔罪？”
　　“是啊！”
　　做出受宠若惊的模样，她好奇道：“你上次说的那个人呢？他怎么没来？”
　　姓刘的拆开酒，边回：“上次的事是我不对，你看你也躲了我这么久，我知道你肯定还在生我的气，所以今天我特意谁都没带，就单独过来找你叙叙旧，不然的话哪能请得动小姑奶奶你啊”
　　“哦……”知道袁华没来，稍稍安心，“刘老板真有心了，我要是再拿着捏着，就显得有点太不识抬举了对吧？”
　　“哪的话！”姓刘的递酒过来，“这不是上头刚派了人过来视察嘛！这段时间我也一直忙着公司的事，眨眼的功夫这都一个多月没见着你了，实在是想念的紧啊？哈哈……”
　　“是嘛……都一个多月了啊？”
　　“对啊！”说着，姓刘的坐近了些，目光有些不安分起来，“那这段时间我没来，小九你有没有想我啊？”
　　拍掉他已经爬到腿上的大手，陈鸥往后靠了靠。
　　敷衍回道。
　　“想啊！”
　　“哪种想？”
　　“你猜？”
　　“是心里头想我了……”姓刘的笑，不怀好意，“还是一个人寂寞的时候想哥哥我了啊？”
　　目光斜视。
　　片刻后，故意媚笑道：“刘老板你干嘛总盯着我不放啊？像你这么有钱有势，随便找个女人不都比我漂亮么？”
　　“矮~”姓刘的抢过话，“小九你这又谦虚了不是？我老刘见过的女人不少，像你这么能勾我的魂儿的还真没有，我的魂儿都被你勾走了，你可不能不负责任啊？”
　　噗……
　　她轻声笑了下。
　　“都说男人玩了女人不负责任，今天可是头次从刘老板你嘴里听说女人反过来要对男人负责的啊？”
　　哈哈……
　　“咱们两个谁对谁负责不都一样吗？为了你，我可是守了两个月的身啦！今天是不是也该给哥哥破个例，让咱死也做个风流鬼不是？”
　　故作羞恼地模样，陈鸥横着手挡在两人中间。
　　“我不是说过了我不出台的么！”
　　但姓刘的不肯罢休，得寸进尺地更近一步，趁着不备，直接抄后搂上了她的腰。
　　随后点着她的鼻子，骂道。
　　“小坏蛋！还骗我是不是？”
　　“……”一脸疑问，“我什么时候骗过刘老板你啊？”
　　“前两天你不是刚跟别人上楼进房间了吗？”姓刘的露出生气的表情，故意抬高嗓门，“怎么？别人花钱可以点你们两个一块玩，我花钱点你一个都不愿意，嫌哥哥我的钱臭吗？”
　　不用猜，陈鸥也料到了这些话肯定又是一楼的那些个女人在背后议论的。
　　但是前几日上楼进了房间这事确实不假，
　　加上在这种地方，打着不出台的旗号最终还是和客人上了楼，别人不议论才是奇了怪了。
　　并且，姓刘的看样是今天赖上自己了，反正就算解释他也不会信的。
　　所以，她只好随便找了个理由，准备搪塞过去。
　　“你说前两天的那档子事啊？”观察着姓刘的神色，“对，这事不假，我是跟别人进房间了！”
　　“小九！”姓刘的一脸懊恼，“你怎么能这么做呢？”
　　看着姓刘的一脸劝人从良的模样，她突然错愕，问：“我怎么做了？”
　　“你怎么就不能再等等？我今天这不是来了吗！这种事怎么能便宜别人呢！？”
　　噗……
　　她一时没忍住，将喝到嘴的酒吐了出来。
　　随后看着姓刘的一脸不爽的样子，她只好一脸委屈小心翼翼地回复。
　　“只能怪刘老板你赶的不巧嘛！前两天一不小心喝多了点，又加上气氛刚好到了，所以就……”
　　“就什么？”
　　说着姓刘的便要朝她扑过去。
　　见状，她连忙躲到了一边。
　　却还是避让不及，杯子里的酒撒了一身。
　　“刘老板，你干什么！”
　　姓刘的对她的不悦视而不见，一次没能得手，又接着扑了过去。
　　“小宝贝，你都吊了我两个月了，反正你跟别人睡都睡过了，不在乎多我一个是不是？”
　　说着一只手已经开始拉扯她的裙子。
　　陈鸥立马惊的将他推开。
　　“我说过了你赶的不巧，刚好这两天我的火气也消了，刘老板你就别为难我了！”
　　“不行！”
　　姓刘的不依不饶。
　　从钱包里掏出一沓还捆着纸条的钞票扔在了她面前的沙发上。
　　“一万块，这可是我头一次睡一个女人花这么多钱，就一晚上，你答不答应？”
　　看样，姓刘的这次确实是来真的了。
　　她捡起钱给他重新塞了回去。
　　一脸委屈道：“今天真的不行，你要是非得逼我，那我以后在这也做不下去了，她们那帮人都知道我不出台的，我要是今天再跟你上楼，那以后我就没脸在这做了……”
　　说着，姓刘的看见她娇滴滴的模样，果真红了眼眶。
　　原本火气上涌的脑袋，立马冷静了一丝。
　　随后，还是心软了下来。
　　“小姑奶奶，你这是要活活憋死我老刘啊……！”
　　“……”看着姓刘的又焦又燥，信以为真的模样，她差点没笑出来，连忙又挤出两滴眼泪，可怜兮兮地道，“上次是我喝多了才会那样，刘老板你就别跟我计较了……”
　　唉！
　　姓刘的将包里的钱重新掏出丢到桌上。
　　愤愤道：“拿着！”
　　“……”这回，陈鸥真的惊愕地看着他，“给我？”
　　姓刘的见她愣着，干脆拿起钱又塞到她怀里。
　　呵斥道：“以后对外就说你是我刘某人的女人，我看谁还敢招你！”
　　“……”
　　见她一脸感动的模样，
　　姓刘的故作不经意弯腰，
　　随后拿起摆放在桌边的手机迅速关掉后，
　　又一副理所应当的架势攥住她的小手。
　　“我还有点事，今天就到这！”
　　回过神来，陈鸥连道：“我送送你吧？”
　　“不用！”
　　说罢，姓刘的一个人故作潇洒的出了包间。
　　而陈鸥拿着那沓钱，
　　哭笑不得的立在原地。



第24章 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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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下。
　　姓刘的出了夜总会后，直接坐进一辆车。
　　“拍清了？”
　　副驾的袁华问。
　　刘老板坐在后排，探着头交出手机，道：“拍清了，袁老弟你拿去认认！”
　　“……”
　　接过手机，将视频一秒不差的看完，当他确认陈鸥收了姓刘的钱后。
　　袁华阴冷的嘴角弯出一抹弧度。
　　“刘总，既然确认是她了，那这条视频我得删掉了，她毕竟是我朋友，所以在这种地方上班的事情还是不要泄漏出去的好！”
　　“是是，你尽管删！”
　　一通操作后，袁华将手机卡抽了出来掰断，随后将手机直接从窗户口扔了出去。
　　对刘老板道：“只是做个防患，刘总你不介意吧？”
　　“没事，区区一部手机而已！”
　　这下，袁华才露出笑脸。
　　“多谢刘总谅解，我的忙刘总你也帮了，公司里的事以后就一笔勾销了。”
　　姓刘的面露喜色。
　　“袁老弟的恩情我老刘铭记于心，你定个日子，我做东摆个排场，好好招待下你和你那帮兄弟！”
　　“好！”眼珠转了转，“那就最近两天吧！确定了时间我提前通知刘总你！”
　　“没问题！哈哈……”
　　…………
　　…………
　　与此同时。
　　杭城。
　　致远港口施工现场。
　　一行人跟着现场督导游走在一台台机械下方视察。
　　身后不远处，杨婧则一直紧随其后。
　　“陆总都视察一个下午了，说好的下午还要带您去试婚纱，现在天都黑了……”
　　一旁女跟班抱怨道。
　　杨婧笑回：“男人专心做事的时候不要去打扰他！”
　　“小姐！他一直对您不冷不热的，您还护着他？”
　　“我不是在护着他，我只是明白自己现在在他心里的位置。”
　　“他有什么了不起的，就算论地位，就凭杨家的势力，你也一点不比他差！”
　　“……”杨婧忽然沉默，片刻后提醒道，“以后这种话不准再乱说，我和他马上就要举行婚礼了，有些东西是杨家给不了我的，只有他可以，知道吗？”
　　“可……”
　　话音刚落。
　　身后陆远的助理，小李拿着的公文包里响了起来。
　　见他迈步想要上前的架势，杨婧伸手将他拦了下来。
　　“他还在忙，等会再过去！”
　　“……”小李被拦了下来后，提着公文包，“可能是公司那边的电话，要是有事情耽搁了，陆总可能会不高兴的……”
　　“把手机给我吧！”杨婧伸手，态势不容置疑，“公司的事他不在，我也可以做主！”
　　“这不太好吧？”
　　见小李为难的神情，杨婧却没有继续咄咄逼人逼他交出手机。
　　转而安慰道：“放心，如果是我也做不了主的事情，你再拿去给陆远。”
　　“……”犹豫片刻，小李还是拿出手机，“好吧！”
　　接到手机。
　　杨婧笑了笑不再理会他。
　　随后，当她点开手机时，一条视频短讯跳了出来。
　　紧接着，她的瞳孔逐渐放大，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杨小姐？”
　　一旁小李轻唤道。
　　杨婧回过神来，拉着小李迅速走到一旁无人的角落。
　　“这个号码你认识吗？”
　　盯着杨婧指认的号码，小李一脸迷惑地回：“平时没有备注的号码大多是公司的座机打来的，陆总认识的基本都有过备注了，这个号码我没见过……”
　　“把号码记下来！”
　　“好！”
　　得到确认后。
　　杨婧攥回手机。
　　认真思考一番后，快速删掉了方才的视频，才将手机还给小李。
　　“刚才视频你也看了，这件事你觉得是告诉你们陆总好，还是不告诉他为好？”
　　“……”小李迟疑着回，“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发这个视频给陆总的人，应该是不怀好意的吧？”
　　“嗯！”
　　杨婧同样沉思着，继续道，“再过几天就是我和陆远的婚礼了，这个视频发过来很明显是想在婚礼之前闹出点动静来，虽然那个女人已经和你们陆总划清界限了，但是她落魄成这样，难保你们陆总不会心软！”
　　眼光冰冷。
　　看着面前两人，杨婧接着道：“所以发这个视频的人有可能就是想陆远去找那个女人，如果陆远去了那种地方又和她碰了面，下一步报纸新闻上肯定会排满了陆远婚前厮混的消息！”
　　“……”
　　两人一脸惊愕的看着杨婧，显然没有往这一步上去想。
　　接着，杨婧继续吩咐道。
　　“这件事先不要告诉陆远，我来处理！”
　　“嗯！”
　　“还有！”面向小李，“让人去查这个号码是哪里的，查到之后再去那个地方的夜总会，挨个查一个叫小九的人！”
　　“好！”
　　“记住找几个可靠的人，找到她之前，有关她的消息不要走漏了！”
　　“明白了！”
　　“去吧！”
　　…………
　　…………
　　南城。
　　街头的报亭旁。
　　挂掉电话后，随行的同伙走了过来。
　　问：“阳哥，上头怎么说？”
　　汪阳抽了支烟叼在嘴边。
　　回：“南边短时间去不了了，边境那边最近冒出来一批便衣，先避避风头！”
　　“便衣？”光头男子不解道，“这批货还有半个月才过境，咱们人还没到，他们怎么会这么快就得到消息？”
　　“这条线咱们刚接手就出了问题，上头怀疑咱们这边出了内鬼。”望着不远处举在一起打牌的几人，**面向光头男子，“光头，你觉得呢？”
　　“不会吧！？”光头诧异道，“这些可都是跟了最少一年多的兄弟，要出事早出事了！”
　　汪阳却没着急回复。
　　沉思片刻后。
　　看向几人中的一个。
　　“他什么时候来的？”
　　“老六……？”光头挠着脑袋，想了半天，“他来了有半年多了，不过他是有人介绍过来的啊！”
　　“谁介绍的？”
　　“喏！”光头指着老六旁的年轻男子毛毛道，“他是毛毛之前在里边的时候认识的，后来他出来了之后找到毛毛，毛毛这才把他带过来！阳哥……你不会连毛毛也怀疑吧？”
　　将烟头踩到脚底。
　　汪阳起身，示意光头道：“等会去夜总会玩的时候别露马脚，你先摸摸老六的底子！”
　　“好！”光头随后又猥琐地笑了起来，“阳哥，你不会看上那天那个妞了吧？要是你喜欢，下趟走的时候给她带上，玩够了丢到半路就是了……”
　　“别扯淡了！”转动着脖子，**一脸随意，“出去就是办正事的，女人在这玩玩就行了，快去吧！”
　　“好嘞！”



第25章 拒绝欧阳
==============================
　　宫。
　　杭城的事情办完后，欧阳刚赶回南城，便第一时间来到这里。
　　牡丹厅外。
　　陈鸥推门而入，几天未见，欧阳看起来消瘦了些。
　　“怎么这个时候突然来了？”
　　她有些错愕，因为时间已经是凌晨了。
　　欧阳从包里掏出一张卡拿在手里。
　　回：“刚从杭城赶回来，路上怕有人跟着，所以只能拖到这个点人少的时候过来了！”
　　迟疑着上前，她有些担心地问：“没事吧？看你脸色不太好……”
　　“没事！”说着，拉过她的手，将卡放到她的手心合上，“这里是50万，密码还是你的生日……”
　　“……”
　　她呆滞地看着欧阳，还未来及拒绝，欧阳又接着道：“别担心，这钱不是跟别人借的，是我把杭城的房子卖了，眼下……”
　　陈鸥打断了他的话。
　　皱着的眉头里，夹杂着怒意。
　　“谁让你这么干的？”她又气又笑，“我知道你担心我在这久了会被盯上，但是你以为你卖了房子给我凑够钱，我就能从这逃掉吗？”
　　欧阳笃定地回：“我会帮你！”
　　她将卡塞了回去，退后道：“你还不明白吗！？你帮了我就是在害你自己，无论是警察还是杨家他们，你都脱不了干系！”
　　“小鸥！”摁住她的肩膀，欧阳试图让她冷静，“现在只有我能帮你，难道你要我袖手旁观看着你在这种地方继续堕落下去吗？”
　　“……”
　　她摇头，脸上带着压抑地笑。
　　“你的钱我不要，拿回去吧！”
　　“……”欧阳不肯妥协，“你别再这么幼稚了行吗！？”
　　“幼稚？”她淡笑着回，“你有你的以后，我也有我的以后，我现在能不能从这活着离开还是一回事，如果你因为我出了事，你让我怎么走？”
　　欧阳急迫地回：“我说过了别担心我，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
　　咚咚！
　　敲门声响起。
　　随后，领班推开一条门缝，交代道：“小九，说完了就快点回去，你的客人还等着你呢！”
　　她换上一副轻松的笑脸，回：“好，你告诉阳哥我这就回去了！”
　　说罢，门缝合紧。
　　包间内，寂静的除了两人的呼吸，再也没有别的旁白。
　　欧阳仍旧保持那个姿势，抓着她不肯松开。
　　可她突然猛地甩开欧阳。
　　沉默着一言不发地走到门后。
　　“我客人还在等着我……”回头，语气决绝，“你下次别来了！”
　　“……”
　　沉默着，即将拉开门的瞬间。
　　身后传来欧阳微弱的质问。
　　“你的客人……”昏暗中仍有一丝不甘和愤怒，“宁愿陪客人出台也不愿意让我帮你，对吗？”
　　“……”
　　欧阳的话落地的刹那，
　　她浑身僵住。
　　一阵阵窒息令她压抑的透过不气。
　　可她没有停下，继续打开门。
　　轻松地回：“是！”
　　“……”
　　强忍着眉头的酸意。
　　她回过头满不在乎地告诉欧阳。
　　“别傻了，从一开始你就没帮到过我，我现在好不容易搭上个能帮我的客人，你就别捣乱了，难道你想看着我睡都陪人家睡过了，到最后这事又被你搅和了吗？”
　　“小鸥！”欧阳的眼睛布满血丝。
　　但是却只换来她的一声冷嘲热讽。
　　“之前是不好意思和你说的太直白，现在我自己有了能走的办法，你就别跟着搅和了，回去和嫂子过你的安稳日子不好么？”
　　“……”
　　嗤！
　　再次一声调笑后。
　　她头也不回地的甩门而去。
　　自始至终，脸上的笑一刻都不敢停下，因为她生怕一旦停下笑，就再也控制不住想哭的冲动。
　　……
　　不远处，
　　汪阳走了过来，
　　而身后欧阳也跟着出了大门。
　　她夹在两人中间，
　　却毫不迟疑地走向汪阳。
　　“今天想不想去楼上？”她故意魅惑地问汪阳。
　　而他的视线却在对面欧阳身上扫了一圈后，又回到她的脸上。
　　随后，眼底闪过一丝明了的意味。
　　紧接着挑起她的下巴，挑逗道：“上次还没要够？”
　　“是啊！咯咯……”
　　“那走吧？”
　　两人亲热的画面就在眼前，欧阳想要上前阻拦，可是沉重的脚步宛如灌了铅。
　　她的故意，在他心底一目了然。
　　可是他不忍去拆穿，那一刻，他在痛恨自己。
　　明明尽了力想去帮，却一次次成为她的牵绊和阻碍。
　　终于，当她毫无尊严地像个小丑般，主动贴着那个男人上楼时，欧阳的脚步也终于动了。
　　却不是奔着她的方向去……
　　…………
　　…………
　　三楼。
　　客房内。
　　汪阳继续配合着她的演出，一双手若即若离的在她脸颊一侧游走，撩拨……
　　可她自从进了房间，便面如死灰。
　　他贴近了些，在她耳旁问：“他已经走了，还要憋着不哭出来吗？”
　　那一瞬，她忽然看向面前的男人。
　　眼角的泪珠终于落了。
　　接着，又被她迅速擦掉。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旁边响起汪阳的嬉笑。
　　“别忘了我可是高手，女人的心思逃不过我的眼睛的……”
　　“那你猜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嗯……”琢磨片刻，“你在想今晚该怎么拒绝我？”
　　“猜错了！”
　　砰！
　　在他的猝不及防下，被陈鸥一把推倒在床上。
　　接着，他的眼底倒映着面前这个女人褪掉一层层衣服的画面，当他的喘息开始变得粗重时，她的动作也突然停下。
　　刺客，她浑身只剩了最后遮挡防线的贴身内衣。
　　故意撩拨地问他。
　　“好看吗？”
　　“……”汪阳缓慢起身，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好看……”
　　接着，她缓慢走进，紧致的小腹在他眼前一览无余。
　　当汪阳正欲抬手的刹那，她骑身搂着他的脖颈。
　　柔声细语。
　　道：“下次走的时候带上我，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
　　沉迷在一阵扑鼻的女人香之中，
　　他感受着这个女人带给自己的温热，就在她开口道出目的时，他的嘴角也终于露出一抹不经意的微笑。
　　随后，他一脸玩味地回望。
　　问：“现在不可以吗？”
　　她笑了笑。
　　退了下去，又将衣服一件件穿上。
　　才回：“我的筹码可就只有这么一点，现在给了你，你反悔了怎么办？”
　　汪阳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
　　随后起身搂着她的腰。
　　道：“为什么想跟我走？”
　　她抬起下巴，一脸认真。
　　回：“我说我是为了躲人才出来坐台的，你会不会信？”
　　汪阳耸了耸肩，点头道：“我信，那能不能告诉我你在躲谁？”
　　面对他的疑问。
　　这回，陈鸥选择了保留。
　　她只是温顺地贴着他的胸口，回道：“问这么多干嘛？凭你的本事，悄悄带我走，你能得到你想要的，我也能得到我想要的，这样不就行了吗？”
　　“那万一你躲的那些人是我也得罪不起的怎么办呢？”
　　“他们既然现在还没找到我，你带我走他们又怎么会发现呢？”
　　“……”摸了摸鼻子，“好像也有点道理哦！”
　　她抬头，攀上他的脖颈。
　　继续撩拨道：“那你带不带我走？”
　　而汪阳继续一脸微笑。
　　回：“我拒绝！”
　　“……”
　　“生气了？”
　　他不经意的语气里似乎又带着些故意。
　　令她顿时觉得恼怒。
　　可没等她开口，汪阳又继续道：“我只是还没弄明白一件事，如果你帮我搞清楚了，带你走也不是不行！”
　　她语气冰冷，疑问道：“什么事？”
　　“你跟杨家还有陆家是什么关系？”
　　“……”
　　汪阳问完后的瞬间，她立马心生戒备地退后。
　　“什么杨家陆家？”
　　咳咳……
　　汪阳故意咳嗽着。
　　“别怕，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他们是死是活，又跟你有什么恩怨都不关我的事，我就是好奇问问而已……”
　　陈鸥静下心来，看到他一脸得意的模样后，仍不放心地回：“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而汪阳毫不避讳地如实相告。
　　“无意撞见的，又好奇着去了解了一些，只是一直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去不自量力的招惹杨彪那种人……”
　　她目光如鹰，盯着汪阳的眼睛，问：“之前在那个酒吧的时候你是故意接近我的？”
　　搓了搓鼻尖。
　　他回：“算是吧！不过我并不在乎什么杨彪张彪，我只是单纯的对你感兴趣……”
　　甩开他伸来的手，
　　陈鸥退后到一旁。
　　“我不相信你！”
　　可汪阳却没有介意，只是无奈地继续道：“既然你不信我，那你只好赌一把了，赌赢了我会带你走，赌输了也无非是你早点晚点被他们找到的事！”
　　汪阳话音落下那一刻，她愤怒地瞪着他。
　　问：“既然你什么都知道还来问我干什么？从一开始在这遇上的时候，你就知道我是谁叫什么名字，对吗？”
　　“对！”他一脸得意，“不仅如此，我还知道杨彪死的这件事也跟你有关！”
　　“人是我杀的，又怎么样？现在你就可以去通风报信了！”
　　哈哈……
　　汪阳笑了。
　　“我为什么要去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啊？”
　　“……”陈鸥愈发疑惑，“那你装着什么都不知道接近我是为了什么？”
　　“我告诉你了啊！”上前，不顾反抗地搂着她的腰，“我就是对你感兴趣，而且对你为什么要杀杨彪更加感兴趣！”
　　她怒回：“因为他该死！”
　　“该死也总要有原因吧？”
　　“他害死了我两个朋友，害我变成现在这样，这些够了吗！？”
　　“……”汪阳感受着她的愤怒，连忙追问，“他为什么要害死你朋友？”
　　嗤……
　　她忽然笑了。
　　笑的满眼血红。
　　“因为他觉得随意强`奸几个女人就跟玩一样！”
　　“……”
　　“是他逼死她们的！”突然，她双眼愤怒的质问汪阳，“你知道亲眼看着最好的朋友，两次从楼上跳下去的感觉是什么滋味么？”
　　“……”汪阳退让了，“为什么不让警察去解决？”
　　哈哈……
　　与刚才的笑不同，
　　这回她的笑充满了不屑和执拗。
　　“我去找过，可你知道他们怎么跟我说的吗？”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绷紧牙关一字一句地回，“他们让我不要再闹下去，如果我不听，一切后果由我自负，哈哈……”
　　“……”
　　那一刻，她癫狂的笑，仿佛不经意在汪阳脸上抽了一巴掌。
　　他面色灰暗，握紧了拳头。



第26章 不好的直觉
==============================
　　郊外的夜，漆黑中遍布凛冽寒风。
　　嗤笑和嘲笑声仍回荡在耳旁。
　　不时，
　　当乌云散去露出月光，
　　汪阳驱散脑中杂乱的念头，
　　随后点起一根烟塞到毛毛颤抖的嘴里。
　　咔嚓！
　　手枪拉栓的声响打破了眼前的安静，
　　毛毛叼着香烟的唇角颤了下。
　　紧接着噗通一声跪倒地上。
　　“阳哥，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出卖自己人啊！”
　　汪阳笑笑将枪别到了后腰上。
　　随后拍打着他的肩膀，安慰道：“知道不是你干的，但是咱们几个里边肯定有一个是内鬼，老六是你带来的，也是最晚来的，你觉得他是不是？”
　　“他……”毛毛支吾着，“平时货到了都是我跟老六他们联系下线去销的，这回连我也是第一次去接货啊，老六他应该更摸不着南边的情况，所……所以应该不是他吧？”
　　“那你的意思是光头跟我咯？”
　　“不不不！”毛毛连忙解释，“我们哥几个都是跟着阳哥你干的，你怎么可能会是内鬼呢！”
　　“那光头呢？”
　　“光头……应该也不是吧！他入行比阳哥你还早，接货的事不知道干了多少次了，应该也不是他！况且……”他露怯地瞄了眼，“况且咱们这帮人，就他自己见过上面的人是什么样，我说句不好听的，阳哥你别生气！”
　　“说吧！”
　　犹豫片刻后，毛毛咬牙道：“其实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出来，光头是上头派过来盯着咱们的，只是平时大家嘴上不说而已，私底下大家伙都发现过光头这小子，好几回都背地里给上头打小报告！”
　　“这事我知道！”汪阳扶起毛毛，“光头虽然是给上头办事的，但跟咱们也都是一条船上的，咱们出了事他也跑不掉，既然他也不是内鬼，那这段时间接货的事就先放一放，内鬼肯定比咱们着急，就看谁先等不及提接货的事了！”
　　“明白，这段时间我会时刻注意他们的，一有什么不对，我会立马告诉阳哥你的！”
　　“嗯……”
　　将燃了一半的香烟给毛毛扶正。
　　同时，汪阳眼角的余光，也注意到了躲在黑暗之中的那道鬼鬼祟祟的人影。
　　随后他吩咐毛毛。
　　“没事了，镇定点！”
　　“知，知道了……！”
　　…………
　　…………
　　与此同时。
　　下了钟后，叶子小柔也都回到了宿舍。
　　陈鸥特意买了啤酒在等着她们。
　　没等两人来及换鞋，便被她拉着一同出了宿舍。
　　凌晨三点多。
　　三个人并排坐在后院的花墙边上。
　　啤酒拆了一罐又一罐。
　　三月的天气，冷潮回袭，三人肩靠肩挤在一起。
　　叶子面色微红，问她：“这么冷的天，你就带着我们俩在这陪你看月亮啊？”
　　“是啊，再看看这儿的月亮！”
　　她感怀地眯着眼睛，
　　昂起的下巴倔强的不肯低下。
　　“再看太阳都要出来了！”小柔打起了哆嗦，隔着叶子问她，“喝好了没有，咱们回吧……好冷啊！”
　　可她仍旧执拗的面向天空，弯弯的唇角勾勒出的弧度像，极了天上的月亮。
　　接着，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我要走了！”
　　“……”
　　叶子和小柔一时没了动静。
　　呆呆地看着她。
　　而她欣慰地笑了笑，起身抱住两人。
　　“怎么我能走了你们两个不高兴吗？”
　　小柔突然低头沉默着。
　　久久，
　　叶子也才吐了口气，
　　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后才问她。
　　“真的要走了吗？”
　　她点头。
　　笑容里却没有开心，
　　只有酸涩的不舍。
　　叶子突然朝着她的屁`股猛拍了一下，骂道：“贱样，这是好事！干嘛哭丧着个脸？”
　　“舍不得你们！”
　　说着，小柔起身猛地抱住她。
　　不知是酒意上头，还是凉风堵住了嘴巴。
　　总之，小柔趴在她的肩上，一句话都没来及说，就已经哭的泣不成声。
　　见着两人抱在一起的画面，叶子连着打了她好几下，但是又似乎觉得不解气，最终捂着嘴巴将两人抱在怀里。
　　“都不准给我哭！”
　　“她马上就走了，哭都不让哭，还是人嘛你！”小柔边哭边抹着鼻涕。
　　叶子昂着头，将眼泪重新忍了回去。
　　才屏声静气地问陈鸥。
　　“什么时候走？”
　　她回：“说不准，有可能最近几天，也有可能半个月，再晚也顶多就二十天之内的事……”
　　似乎还不放心。
　　叶子接着问：“怎么走？跟谁走？去哪？都问清了吗？”
　　她点头。
　　回：“他有专车接，到时候走小道能避开出城的路，去了南边就不回来了！”
　　“他是谁？”
　　“……”迟疑着回，“一个客人……”
　　“客人？”叶子有些惊讶，“上次那个？”
　　“嗯！”
　　“就见了两次面，靠得住吗？”
　　“我只能赌他靠得住了，杭城那边又把之前的案子翻出来了，我躲在这就算杨家找不到我，警察那边也早晚会找到我！”说罢，安慰两人道，“放心，没一点把握我也不会冒险说走就走的！”
　　见状，叶子只好不再追问。
　　看着一旁剩了许多的啤酒，大声道：“总算盼着你脱离苦海的一天了，真替你高兴！剩的酒喝完再上去！”
　　“嗯！”
　　三人紧紧拥在一起。
　　两个多月来，每逢深夜，这个牢笼一般的院子承载了三人数不尽的心酸。
　　她们的哭声，委屈，笑声，都曾在这里回荡过。
　　却又最终都被压在这个院子里，被消磨的无影无踪。
　　如今，三人中的一个就要从这个院子里飞走了，剩下的两个说不清是高兴还是难过。
　　只有她们自己懂那种既盼着她走，又盼着永远在一起不分开的心情。
　　说到底，
　　她们都是身不由己的人，
　　就连自己的一哭一笑都无法掌控。
　　当她们中的一人能飞出笼子时，
　　除了羡慕，
　　或许更多的是对自己未来的期盼。
　　期盼着有朝一日也能飞出鸟笼不再做别人的玩物，
　　也期盼着未来的一天，
　　当自己飞的累了，
　　也能有个可以继续飞下去的盼头。
　　…………
　　…………
　　两日后。
　　一伙人来到了南城。
　　一番打听后，很快杭城那边便收到了信。
　　与此同时，李宝等人也终于有了动静。
　　在宫的正门，马路边上停靠着一辆银色轿车。
　　车里，李宝掏出手机放在耳边。
　　“华子，有动静了！”
　　不时，阿k在宫的大门口冲车内打了个手势。
　　再次确认后，李宝确信地继续道：“确认了，是他们的人找过来了！”
　　“好，备好东西，只要人到了就悄悄跟着拍下来！”
　　“没问题！”
　　说罢，撂下电话。
　　没多会，阿K也上了车，两人很快驾车离去。
　　在两人的车辆开走之后，
　　一直停靠在隔壁车位的车辆也立马发动，
　　随后沿着两人离去的轨迹追了上去。
　　…………
　　…………
　　此时，宫的一楼。
　　陈鸥仍在值班室补着妆。
　　等待逃离的日子自从有了开始，便渐渐觉得漫长起来。
　　看着镜子，
　　以及围绕在身边的那些妖娆的女人，
　　她们的脸上大多早已失去了‘生气’。
　　这样的生活，她经历了两个月。
　　有时候扭一扭腰，
　　嘟一嘟嘴，
　　或者更甚的配合着客人情深意浓一番就可以轻易赚到不菲的小费。
　　有时候她甚至会产生错觉，
　　她会误以为这依旧是曾经自己会做的噩梦，
　　但是每当闭上眼再睁开时，又真实的令她窒息。
　　……
　　“小九~”
　　玛丽提着包走了过来，她今天的打扮看起来比以往少了些娇艳，倒是多了分清纯的意味。
　　随后，她提着包靠在了陈鸥身旁的沙发上，歪着头盯着镜子问陈鸥：“干嘛呢？”
　　“补妆！”
　　“别补啦！你都够漂亮的了！”把她手里的粉扑夺下，玛丽起身转了一圈，问她，“我今天看起来怎么样？”
　　陈鸥认真地看了一眼后，回：“挺好的，比之前顺眼多了……”
　　“……”玛丽不满意地拉着她，“你仔细看看！我今天可是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所以今天的妆一定不能马虎的！”
　　无奈。
　　陈鸥只好再次仔仔细细将她上下看了个遍后。
　　才耐心回道：“真的漂亮到不能再漂亮啦！求求你放过我吧，你再弄两下，我的妆又要重画了！”
　　“嘻嘻！”玛丽显得开心极了，一脸神秘地贴近陈鸥问，“猜猜我今天去见谁？”
　　“谁啊？”漫不经心地回。
　　玛丽得意地接着道：“是华哥今天约我出去的，说是要带我跟他的朋友们见个面认识认识！”
　　“华哥？”
　　“对啊，就是上次你退台的时候来的那个！”
　　“……”
　　突然，陈鸥没了声。
　　而玛丽见状后，也立马收敛了些。
　　随后小心翼翼地问：“小九，你不会介意吧？”
　　“不会……”她勉强地笑了笑，虽然有心劝玛丽但又少了些理由，只好有意无意地提醒道，“事情没有板上钉钉之前，自己还是多留个心眼！”
　　“嘻嘻……放心吧！”玛丽自信地挎着腰，“从来只有我玛丽忽悠男人的份，他们想忽悠我是在做梦呢！”
　　“你心里有数就好……”
　　“必须的！”冲陈鸥眨了眨眼睛，“等我好消息，今晚我必须把他拿下！”
　　“……”
　　见陈鸥只顾着继续补妆。
　　玛丽也索性不再打闹，提着小坤包，当着一帮姐妹羡慕或嫉妒的目光中，大摇大摆的离去。
　　在她走后。
　　陈鸥这才缓慢放下粉扑。
　　望着玛丽远去的背影，一股不好的直觉，隐隐乍现。
　　“袁华怎么会突然把玛丽叫出去？”
　　“会不会是他上次已经注意到我了，万一玛丽把我的事情跟他说了怎么办？”
　　“应该不会！”
　　“看玛丽高兴的样子，他应该就是单纯的约玛丽出去吧……”
　　那股不好的直觉很快被她驱散。
　　她摇头笑了笑，只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第27章 再见杨婧
==============================
　　夜。
　　灯红酒绿。
　　笙歌慢舞中醉意迷离。
　　迷幻扭曲的走廊里，男男女女在彩霓灯照下，一张张暧昧通红的笑脸，紧紧贴着拥抱在一起。
　　当曲终人散时，晃动的脚步承载着疲惫的灵魂，终于拉开地狱的大门，扑倒在洗手间的池子上，呕吐不止。
　　噔！
　　噔~
　　被放慢的高跟声，像悠扬的鼓点，由缓慢逐渐变得急促。
　　耳旁模糊的人声，
　　也从放慢拉长之中，变得清晰尖锐起来！
　　“小九！醒醒~”
　　呕！
　　胃腹再次翻腾起作呕的欲望，
　　强忍着这股冲动，她整个人伏在洗手池上。
　　当一捧冷水浇在滚烫的脸上时，
　　她也终于听清了身旁的声音。
　　“小九，好点了没有！”
　　是同个包间跟来的人。
　　望着她一脸急迫的样子，陈鸥醉笑着问起。
　　“好多了，这么着急找我干嘛？”
　　“别说我没好心提醒你啊！”女人不时瞄向走廊，压低声音道，“刚才包间那帮人前脚刚走，后脚又冲进来一帮人，我就看见带头的是个女的，看那架势不像是来玩的，人家点名要找你，你最好悠着点！”
　　“找我？”
　　“是啊！咱们这儿的人也不敢拦，我看这帮人来头不小，你要不快点躲躲吧？”
　　“……”
　　说到此处，陈鸥立马酒醒了三分。
　　她下意识的以为是杨家的人找到这来了，可当她回想方才的话时，提到带头的是个女的，又快速排除了这个念头。
　　该不会是哪个客人家的母老虎今天来捉奸了吧？
　　两人说着悄悄话的时候，走廊内又是一阵躁动。
　　随着两排西装打扮的保镖堵在了洗手间的门口时，一个女人的身影也缓慢来到了她的面前。
　　只一眼，陈鸥便立马攥紧了拳头。
　　“小九？”语气里带着些漠视，“当初躲着我哥的时候也没见你换过名字，现在躲进这种地方来了，你倒是换的干脆……”
　　“杨婧！”
　　她话音刚落，杨婧便眉眼示意手下将她架住。
　　“别急着生气，等我先带你去个地方！”
　　呵！
　　“去哪？”她不屑杨婧玩的把戏，晃悠着杂乱的步伐推开架着她的人，反讽道，“想杀我么？”
　　“找都找到你了，想拿你怎么样还用的着我亲自来么？”说罢，看着洗手池狼狈的模样，杨婧掩着鼻子，“快点跟我走吧！晚了就看不上好戏了……”
　　“……”明知无法从一帮人眼皮底下逃走，她强撑着直起身子，怒视身边的男人，“我自己会走！”
　　随后，
　　一帮人匆匆赶来，又匆匆离去。
　　所有人看着这一幕，无人敢上前阻拦，就连领班赶到时，面对这帮人的气势汹汹，也只得暂退到一旁。
　　…………
　　…………
　　棠山酒楼。
　　门前早已被一排车辆围了起来。
　　酒店的一楼早早熄了灯，循着楼上哀嚎的动静，陈鸥一言不发地跟在杨婧身后上了楼。
　　两人穿过幽深的玻璃走廊后，来到了最里侧的包间。
　　推门而入，进入视线的是乱作一团的桌椅。
　　还有一阵阵支支吾吾的哭声。
　　杨婧率先走了进去。
　　紧随其后，当路过包间大门内侧的洗手间时，陈鸥震惊地看着倚在门框上，衣服凌乱的玛丽。
　　她迅速跑了过去。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玛丽只看了她一眼，便扑进了她的怀里痛哭。
　　看着玛丽被撕乱，又东拼西凑遮上的衣物，她渐渐明白了玛丽哭的原因。
　　接着问：“是袁华干的？”
　　可玛丽支吾着摇头，拉着她乞求道：“别说出去……”
　　说完，玛丽又看着杨婧的人，似乎很惧怕的样子。
　　继续道：“幸好她们冲进来了，我没事……”
　　玛丽的哭声断断续续，陈鸥见状起身来到杨婧面前。
　　没等她问出口，便顺着杨婧的示意，看向包间角落抱头蹲着的一帮人。
　　其中一个显胖的人影尤为乍眼。
　　而那个人也第一时间认出了她来，连忙匍匐着想要上前，却被杨婧的人摁下。
　　“小九，是我！是我老刘啊！”
　　姓刘的不停指着自己冲她喊，显然是把她当作了救命稻草。
　　可下一刻，陈鸥看着他解开的皮带，还有敞着的上衣，立马反应了过来。
　　接着，她问杨婧。
　　“你带我来这到底想干什么？”
　　然而杨婧却没着急回复，而是看着姓刘的，问她：“那个人你认识？”
　　“认识！”她丝毫没有掩藏。
　　“也是你的客人？”杨婧话语里满是冷漠。
　　“是！”
　　“那你知不知道这个人拍了你的视频发给我？”
　　“……”
　　看着杨婧玩味的嘴角，她怔了下。
　　突然，角落里传来姓刘的辩解声：“视频不是我发的啊！我就是受人之托把小九拍下来给他认认，当时看完了他就当着我的面把视频删了啊！”
　　然而，杨婧仍只是笑而不语。
　　可一旁，陈鸥渐渐明白过来，姓刘的口中说的那个他，肯定就是袁华！
　　随后，杨婧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等会那个人就到，至于他为什么指使这个人拍你的视频发给我，到时候你当面亲自问他吧！”
　　“……”
　　没过多久。
　　当她怀着满腹疑问想要弄明白袁华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时候，
　　包间的门也终于被打开。
　　随后，在袁华一脸震惊的模样之中，陈鸥眼底的怒意丝毫没有遮掩的看向他。
　　哐！
　　手下搬来一个椅子，杨婧直接坐下，随后看着一帮人随意道：“既然人齐了，那就在一块聊聊吧！”
　　“……”
　　屋内的人都沉默着。
　　杨婧看着角落，接着道：“都不肯说，那从你先开始吧！”
　　姓刘的连忙应道：“我说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先从那个女人开始说吧！”翘起腿，一脸悠闲的看着陈鸥，杨婧继续道，“说说她是怎么回事？”
　　一旁。
　　袁华的脸色早已铁青。
　　事情出乎意料的败露后，此刻陈鸥就站在他面前，而他的目光，除了阴鸷之外，更是火恨。
　　随后，他看向姓刘的威胁道：“刘总，是你喝多了趁我不在想强`奸她，话可别乱说！”
　　啪！
　　杨婧突然起身甩了他一巴掌。
　　随后拿起纸巾擦了擦手，厌恶地对袁华道：“你叫袁华是吧？”
　　“……”
　　挨了一巴掌后，袁华咬紧了牙关，没有作声。
　　而杨婧则一脸不屑地调笑道：“还以为是多大的人物，不过就是高进的一条狗，也配当着我的面乱喊乱叫？”
　　“你是谁！？”
　　终于，袁华愤怒地问她。
　　可没等杨婧回复，她的手下的拳头便已招呼到了他的肚子上。
　　直到杨婧喊停，袁华已经体力不支的靠在墙角。
　　而陈鸥看着这一幕，眼神之中除了冰冷之外，还有对他的漠视。
　　自始至终，
　　在温柔出事之后这个男人的所作所为，
　　她就从未瞧起过他。
　　如今，他追着自己不放，又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企图将他的无能报复发泄到自己的身上，陈鸥此刻更是觉得这个男人除了无能之外，还是个十足的小人！
　　而一旁的杨婧见他终于老实的待在地上后，看都未看他一眼。
　　“我是谁你没有资格知道，也不配问，因为你这种人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跟我平等对话，明白吗？”
　　杨婧的语气并不强烈，可偏偏这种漠视的态度，让袁华心底犹如被蚂蚁噬咬一般。
　　接着，杨婧略过袁华愤怒的眼神，对姓刘的道：“你继续说下去！”
　　姓刘的得到指示，尤其当他从杨婧嘴里听到高进的名字以及她所表现出的不屑时，姓刘的更是明白，看样今晚这里只要有这个女人在，没人再敢做大了。
　　于是，他连滚带爬地当下全盘托出。
　　“今天晚上这个局是我组的，我本打算是宴请袁律师一块吃个饭，把公司里的一些破事了了的！
　　后来袁律师来的时候，把那个女的也带来了，那个女的我见过，她……”看向陈鸥，支支吾吾地继续道，“她跟小九一样都是宫的小姐，我想着袁律师带她来肯定是看上她了，所以我也没敢想别的！可是饭吃到一半，袁律师说自己有点急事要走开一会儿，还点名要这个玛丽陪我，我也没多想就该吃吃该喝喝，毕竟今天来的人一大半都是袁律师的朋友！”
　　说着，姓刘的脸色涨红了起来。
　　停顿了片刻后，才接着道：“谁知道饭吃着吃着，她就说热开始自己脱衣服，我当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没一会她人开始迷糊了，当时我就感觉事情不对，但是袁律师的朋友都还在，我也没说什么，我就让她去洗手间洗把脸，谁知道袁律师的朋友开始起哄，还跑过来跟我说反正她也是个小姐，带她出来就是玩的，我……我当时也喝了点酒，所以没经住起哄，就上头了！”
　　说到这里，杨婧眉宇间露出憎恶，并且打断了他的话。
　　而此时，洗手间的门边，玛丽哭喊着辩驳。
　　“去你大爷的，老娘是出来坐台的怎么啦！？我这个样子还不是你们给我下的药！老娘就是再贱，也不至于当着你们一帮畜生的面就乱来！”说罢，悔笑这看向袁华，“老娘真是瞎了眼了，还以为你是个正经人，没想到你比他们那帮光明正大出来嫖的还恶心！”
　　嗤……
　　角落里。
　　袁华笑了，却压根没有正眼瞧过玛丽。
　　“是你自己蠢，我怎么会看上你这种女人呢？”
　　“姓袁的，你混蛋！”
　　角落里没有回应，只有袁华病态的嘶笑。
　　而陈鸥站在一旁。
　　看着他们整出的这番闹剧，只觉得一阵好笑。
　　接着，她转向袁华。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温柔的事是谁干的吗？”她嘴角轻哼，指着杨婧，“是她哥哥干的，现在她哥哥已经死了，可她就在这呢！像个男人一点，现在就拿她撒气啊！”



第28章 刀枪易躲人心难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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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袁华怒视着她，却没有行动。
　　同样，陈鸥回以更加凛冽的目光，直到他愤恨着不甘地低下了头。
　　而一旁杨婧自始至终，云淡风轻地看着两人。
　　尤其当她看到被连番质问的袁华后，眉角更是不屑。
　　随后，她起身，故作同情地对陈鸥道：“遇上这样的男人，只能怪你那个朋友的命不好了……”
　　陈鸥站立着，并未回应。
　　面对袁华的窝囊，她胸口那股止不住的怒意里，除了他接连陷害自己外，更多的是替温柔感到不值。
　　而袁华面对二人的嘲讽和质问，终于从墙角站了起来。
　　“你们别高兴的太早……”他笑的阴鸷，“别忘了这是南城，我就算现在给别人当条狗，那你也得当心我是条会咬人的狗！”
　　嗤~
　　这回，杨婧笑出了声。
　　随后招呼了手下过来，当着袁华的面，问：“他的那帮狐朋狗友在哪？”
　　“已经在楼下了！”
　　啧啧……
　　杨婧一脸惋惜的看着袁华。
　　“别指望外面的人能帮你了……”
　　“……”
　　“你刚才说你是条会咬人的狗，可是现在我看来你可不是条会咬人的狗，你顶多算是条疯狗……”看了陈鸥一眼，“我都替她冤枉啊，被你这条疯狗追着咬了这么久，只是没想到你追着她咬就算了，竟然还敢咬到我这来？”
　　咯吱！
　　袁华的牙根咬的咯吱作响。
　　在他的愤怒当中，杨婧继续道：“你拍她的视频发给陆远，无非就是想在我和他的婚礼之前制造些负面新闻出来，你在赌陆远会来找她，可是没有意料到来的人会是我，对吗？”
　　“是！”
　　“可是你太蠢了……”她冷眼看向陈鸥，故意一字一句地说，“我和他的婚礼马上就要举行了，陆远如果还想着她，那当初又怎么会放她走呢？”
　　“……”
　　袁华连同陈鸥都没有作声。
　　“其实，他并没有看到那个视频，也不知道你会沦落到这种地方……”她盯着陈鸥的眼睛，同情道，“如果你想他知道，我可以把视频给他，但是你要赌他会不会来，你敢吗？”
　　“……”
　　杨婧的质问令她浑身僵住。
　　接着，杨婧继续逼问：“敢吗？只要你点头，那个视频他会立马收到！”
　　“不用了！”
　　那一刻，她态度坚决。
　　往日的画面被如今的处境彻底击碎！
　　即便是陆远肯来看她，那他又能带来什么？
　　同情？
　　可怜？
　　又或者厌恶，嘲笑？
　　所以当她明白这些后，转身便要离开，却在动身的刹那被杨婧拉住。
　　“因为绑架杨彪的事，我本来是想杀了你的，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对我已经没有威胁了……”
　　“要杀要剐请便！”她回头怒视杨婧，“如果你怕我把你咬出来，随时可以去找我灭口，但是你不用再试图拿陆远激我，我和他之间从来没有认真过！也请你不要把我在这的消息告诉他，因为我不需要你们这种人的同情和可怜！”
　　哈哈……
　　杨婧同情地看着她。
　　“你知道你这个人有个很大的缺点是什么吗？”
　　“……”
　　她站住。
　　紧接着，杨婧说：“你太在乎你的自尊了，可你的自尊现在廉价的一文不值，陆远花了很大代价向杨家买你的命，杨家虽然是答应了，但是你落魄成这样正是他们想看到的！”
　　转向袁华等人。
　　杨婧继续道：“今天这些人出了这个门，你的消息就会被杨家知道，到时候你认为杨家会仅仅只是让你丢掉最后一丝自尊么？”
　　“自尊？”她讥笑着，“从我记起以前的事的时候，我就没在乎过什么自尊了，只要能杀了杨彪和陆振华，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杨婧，你太自以为是了！”
　　“好啊！”杨婧示意所有人后退，让出一条路来，“那我今天不拦着，是放了他们让杨家知道你的消息，还是你自己动手堵住他们的嘴，你来选！”
　　说罢，杨婧从手下那里夺过枪摆在桌上。
　　“……”
　　缓慢把枪拿在手里，看着冰冷的枪口，陈鸥迟疑着没有扣动扳机。
　　最终，她又把枪还给了杨婧。
　　“绑架杨彪的事我会保守秘密的，就算杨家的人找到我，他们也不会从我嘴里得到你的名字的……”
　　说罢，她突然看向袁华。
　　接着毫不犹豫的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替温柔打的！”
　　啪！
　　又是一巴掌打了下去。
　　她接着道：“这一巴掌是替我自己打的！”
　　啪！
　　接连的三个巴掌统统打在袁华脸上，可他却不敢做出任何反抗。
　　“最后这一巴掌是你欠我一条命的利息！”
　　说完，
　　她转向杨婧。
　　“放他们走！”
　　“……”杨婧呆呆的望着这一幕，突然莫名的笑了起来，“你确定？”
　　“是！”看着袁华，“你记着，你的命不是我给的，是温柔给的……但是你一辈子也不要忘了，温柔的命是因为你没的，你该死！”
　　袁华怔在原地。
　　望向她的目光之中，原本的愤怒，此刻突然变得模糊。
　　可紧接着杨婧打破两人之间的对视。
　　道：“你是放他走了，但是还没问我同不同意呢？”
　　“……”
　　“刚才我们两个的话他们也听见了，就这么放他们走，万一传到杨家的耳朵里怎么办？”
　　直到此时，袁华终于放弃了坚忍。
　　语气低沉地乞求道：“我不会说出去的！”
　　“是吗？”杨婧突然把枪交给了他，随意道，“那你当着我的面把他们都杀了我就相信你，并且放你走，怎么样？”
　　“你！”
　　枪就拿在手心，
　　可袁华颤抖着似乎连举起它的力气都没有。
　　一旁，杨婧看戏般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同时默默走到陈鸥的身旁。
　　道：“你猜他的枪口最后会指着谁？”
　　“……”
　　陈鸥没有言语，只是默默看着袁华接下来的举动。
　　而桌旁，袁华低头沉默着在挣扎。
　　随后，
　　毫无征兆地，
　　扣动扳机的声音接连响了几下，
　　可却没有发出枪声。
　　“哈哈……”
　　房间内顿时响起杨婧早有预料的笑声。
　　而陈鸥看着袁华，他的枪口在抬起的那一瞬，便毫不犹豫的指向她，还有杨婧为首的这帮人。
　　也在那一刻，她彻底不再对这个男人抱有幻想。
　　因为他连自己最后一丝人性和良知都没了。
　　再望向他的时候，除了冷漠，便只有仅存的一丝可怜。
　　因为她了解杨婧，
　　也明白接下来等待袁华的将是什么！
　　……
　　杨婧来到了面如死灰般的袁华面前，轻而易举的就从他手里卸下枪，面向陈鸥。
　　“知道为什么你会落到现在的地步了吗？因为你的眼光从来都不准，你看不透人性，在我看来，你跟他们一样蠢！”接着站在两人中间，“实话告诉你，枪我给了你们两个，你们谁先开枪，今晚就别想活着从这里开，你该庆幸开枪的人是他，我信你！所以你不用死了，但是……我不信他！”
　　说着，眼底里闪过寒芒。
　　不用吩咐，杨婧的手下便已将袁华牢牢摁住。
　　而陈鸥注视着这一切，在与袁华的目光对上的瞬间，露出一抹漠视和讥讽。
　　随后，
　　她扶起玛丽，
　　两人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大门外。
　　…………
　　…………
　　回去的路上。
　　玛丽惊魂未定地看着陈鸥。
　　“小九，你跟那帮人什么关系，她……”
　　打断她的话，陈鸥淡漠地回复。
　　“别问，有些事你知道的越少，才不会招惹麻烦。”
　　“……”
　　迟疑地嘴角，撕咬多次后，玛丽还是开口道：“今天的事我欠你的！”
　　而陈鸥轻笑一声后，回她：“你不欠我什么，以后不要再轻信别人就行了！”
　　“可你救了我两次！”
　　“既然救了你两次，那以后就把今天的事藏到心底烂掉，就当是报答我了。”
　　“……”
　　许久，夜深人静的马路上，两人之间默契的保持沉默。
　　……
　　今晚的事，对玛丽而言惊心动魄。
　　但是对她而言，不得不令她对离开的期盼更加迫切。
　　只是对于今晚这件事的过程之中，最让她意外的还是袁华。
　　她知道当一个人举起仇恨时，再放下是件极难的事。
　　可如袁华这样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分不清将矛头指向谁时，最终又不自量力的踢到了铁板，完全是他咎由自取。
　　她以为自己放下了枪，连同袁华对她的仇恨也会一并被放下。
　　可最终结局还是超出了她的预料，所以当袁华毫不犹豫对着她开枪的时候，她也意识到了杨婧的话的错对。
　　对敌人的心慈手软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只是她从未将袁华当成敌人，又怎么会料到一个人会发疯到如此程度。
　　过了今晚，袁华是死是活她不再关心，但是这件事让她明白，刀枪无情可以防，可人心险恶却是防不住的。
　　“小九，你想什么？”玛丽指着前方宫的霓灯，“前面就到了……”
　　从出神之中清醒过来。
　　她笑了笑。
　　“没什么！”
　　“那我们进去吧！”说着，又低头看着自己狼狈的模样，玛丽停在原地，“要不今晚我去你那睡吧……我这个样子回去，她们肯定会笑我的！”
　　看着玛丽蓬乱的头发，还有被扯烂的衣服。
　　两人朝着后院的方向走去。
　　“走吧！”
　　“嗯！”
　　ps：之前收费章节有一章是重复的，所以这章免费，当作给大家的补偿了



第29章 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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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骄阳灼灼。
　　中午，户部街路边的水果摊前，老板带着草帽，迎面走来了几个客人。
　　“老板，这瓜包熟吗？”
　　“包熟，不甜不要钱！”
　　“行，给我来两个”
　　“好嘞！”
　　汪阳接了瓜，吩咐毛毛分了下去。
　　几人捧着瓜干脆蹲在摊前啃了起来。
　　见状，汪阳捂着肚子，道：“你们几个等着我，我上个厕所！”
　　……
　　转角的公共厕所旁。
　　汪阳警惕地望了望身后，确认了没人跟过来，转身迅速钻进了一旁的巷子里。
　　“牛厅，南边什么情况！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咱们的人？”
　　电话里。
　　牛志峰显然有些出乎意料。
　　接着回：“你先别着急，南边的行动一直由缉毒大队那边负责，我这边没有指示他们是不会轻易暴露的！”
　　“……”汪阳迅速转动脑筋，“如果您没有下达指示的话，那看来要么是南边有他们的眼线，要么就是他们已经怀疑我了！”
　　“也不好说！”牛志峰语气严肃，“南边的同志一直还在按兵不动，你这回是头次负责接货，按理说你人没到，他们也不可能出货的，以我分析，他们现在把消息放给你，一是还没有完全对你信任，二是也有可能在试探你！”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先不要轻举妄动！”沉思片刻，“他们这帮人狡诈多疑，如果真的如你所说他们已经开始怀疑你了，那接货的日期就会变的无法确定，有可能会提前也有可能会往后推延！按我目前了解的情况来看，这批运回境内的货数量很大，他们不会轻易放弃交易的！所以你一定要注意一点，如果日期突然提前，那他们很有可能是想要先骗你过去，然后在路上把你除掉，接着再临时变更交易地点和交易时间！”
　　“明白！”汪阳面色沉重。
　　“还有！”电话里，语气沉缓，“这次行动关乎着查出境外运毒的窝点，以及国内众多娱乐场所流入的毒品是否跟陈文背后的组织有关，如果行动中遇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为了确保这次行动能够顺利进行，我准予你直接开枪击毙嫌犯的权力！”
　　“是！还有……”突然，汪阳停顿了片刻，“陈鸥的身份已经确认……”
　　“嗯，继续说下去！”
　　汪阳迟疑着没有回复。
　　片刻后，似乎摒弃了方才的念头。
　　接着道：“没事，我现在已经取得了她的信任，所以这次如果他们提前行动的话，我打算带上她！”
　　“胡闹！”牛志峰突然厉声道，“你身上有更重要的任务，关于她的事我会派其它人接手，你不要管了！”
　　“牛厅，你先听我说完嘛！”汪阳连忙解释，“我现在虽然确认了她的身份，但是有关陈文犯罪证据的证词还一时半会没有问出来，所以我想在行动之前再尝试看能不能从她嘴里问出些有力的证词，如果实在问不出什么东西，那按计划我会在去南边的路上把她丢下，到时候您再派人将她秘密带回审讯就是了！”
　　“……”牛志峰再三考虑，终于点头，“记住要保障人证的安全！”
　　“是！”
　　…………
　　…………
　　下午时分。
　　宫的门前，一辆黑色轿车缓慢停下。
　　随后，一道身影面带微笑着从车上走了下来。
　　当他抬头望向宫的门楼时，驻足了片刻。
　　而其身后跟着的人上前道：“高总，袁华昨天发来的消息，说她就在里面……”
　　“嗯。”高进双手插在裤兜，迈动脚步走了进去，“你们在外面等我就行了！”
　　“好的！”
　　……
　　欧式雕纹的墙壁，倒映着走廊内通透的亮光，将脚底照的一片宽阔。
　　来这的客人鲜少会有真正出身高贵的公子哥，所以当高进的身影踏进走廊的那刻，引起了不少赶着上钟的小姐的注目。
　　而他应对这一切，似乎游刃有余。
　　接着，他缓慢来到了值班室的门口，看着里面忙碌交错的身形，目光在寻找视频中的那个女人。
　　“你好？”领班跟到了门口询问。
　　他头都未回，直接掏出一张卡交给领班。
　　吩咐道：“随便开个哪个台子，叫小九过来！”
　　当领班看到那张黑卡时，态度立马恭敬了许多：“好，您先等着！小九正在别的台子上钟，等她下了钟，我立马叫她过去！”
　　“嗯……”
　　说罢，由领班引着到了最里侧幽静的包间。
　　直到高进的身影消失在门内，领班纳闷地皱起了眉头。
　　“这个小九到底用了什么招子，这些生客一波一波的来找她！”
　　想归想，看着手里的卡片，领班倒是懒得在乎她使了什么手段，只要她带的小姐客人越多，那么她的提成相对来说也会更多。
　　既然能给她创造好处，就算是什么不雅的手段，她也只会睁只眼闭只眼当做什么都没瞧见。
　　……
　　不时，
　　忙碌的身影从包间内出来，又送走了客人后，陈鸥快速走向值班室。
　　门口，领班早已等候着。
　　在见到她时，伸手将她招了过去。
　　“里面秋雨厅有贵宾找你，快去吧！”
　　她迟钝了片刻，摘下发箍捆在手腕上，回：“不好意思，今天我不接台子了……”
　　“不接？”领班一脸疑问，“这才几点，下班还早呢！”
　　望了眼手表。
　　她坚持道：“忘了跟你说了，刚才那台客人送走了我就不做了，经理那边我已经说过了！”
　　“不做了？但是客人的单子我已经签掉了，这会儿应该已经报上去了！”
　　“那就真没办法了，要不你换个人给客人顶上吧？”
　　“不行！”领班拉下了脸，“秋雨厅的单子，我开的是贵宾台，你不去这个单子的损失谁来赔？”
　　她轻笑一声，并没有生气。
　　缓和地回：“我刚才的钟还没到点，按理说这个单子你不该给客人提前签掉的，所以损失应该不管我的事吧？”
　　见她回的合情合理，领班一时没了话说。
　　只得换了副嘴脸讨好道：“都跟你说了秋雨厅的客人是贵宾，你接了这个单子也不亏啊？钱你同样照拿不误，大不了这个单子提成我给你签高一点，怎么说也有一千多块，别跟钱过不去，就当姐拜托你了，行吗？”
　　“……”
　　她还在犹豫，但一旁领班显然一副抓着她不放的架势。
　　既然领班破天荒地肯多让一点提成出来，那她又何必跟钱过不去。
　　随后，她无奈点了点头。
　　重新将头发扎上，才回：“那你带我去吧！”
　　…………
　　…………
　　秋雨厅。
　　几个服务生将包间酒水一一送妥后，高进挑了其中一个招呼过来问道。
　　“你们这的小姐里有个叫小九的听说很漂亮，她来多久了，怎么之前没见过她？”他故意问。
　　“小九刚在这做两个月，贵宾您应该是很久没来了，所以没见过她！”
　　“原来是这样……”随后，他又问，“她一个人来的吗？我今天赶得不巧，要是她有一块来的姐妹可以介绍给我，她的姐妹应该也很漂亮吧？”
　　服务生面露为难。
　　随后小声暗示道：“她的两个姐妹在楼上做别的服务，咱们这只是陪客，小姐们大多不出台的……”
　　故作惊讶。
　　高进随手给了小费，一脸好奇地接着问：“那小九在这里出台吗？”
　　“她不出台的！”服务生拿了小费后，忽然想起什么，又道，“不过前几天她倒是跟一个喝醉的熟客上过两次楼！平时这些都是小姐的私事，我们不能乱说的，不过您是贵宾，所以我跟您说的这事您可千万别说出去，不然领班会罚我工资的！”
　　高进笑了笑，道：“放心，我就是随口问问，没你们的事了，出去吧！”
　　“嗯嗯！”
　　……
　　不时，服务生退出包间后，房门再次打开。
　　这回是领班走了进来。
　　与此同时，跟在她身后的女人在进门的瞬间，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而高进却面不改色地同领班道。
　　“这里没你的事了，我和小九很久没见了，所以不希望被别人打扰，没我的吩咐这里不用你们来服务了！”
　　“好的贵宾！”见陈鸥立在门口一言不发，领班出门前推了推她，低声道，“别傻愣着了，快进去！”
　　“……”
　　而陈鸥自进门后，当她看到里面这个男人脸上的笑时，只觉得浑身一阵阵冷汗袭来。
　　…………
　　…………
　　幽暗的包间。
　　顶上的射灯将地板分割成一条一条。
　　不时，沙发上的男人动了。
　　他朝着自己不断走来，每靠近一步便令她的后背绷紧一分。
　　“小九？”一声呼唤带着丝玩味的气息，在她耳根处响起。
　　她踉跄着猛地退后一步，整个人被逼到了墙上。
　　可高进逼了过来，伸出的双手撑在她脑袋两旁，接着对她道：“好久不见，重新遇到老朋友，难道不应该打声招呼么？”
　　“袁华告诉你的！？”
　　这声带着怒意的回应，伴随着她冰冷的眼神，一同试图击退高进的攻势。
　　可他却一脸随意地回她：“是啊……不是他告诉我，我怎么能比外面那帮人先找你呢？”
　　“……”
　　呵呵……
　　冷笑持续。
　　高进愈发的靠近，几乎就要将她的耳根咬在牙缝中。
　　“真是没想到你会躲在这种地方，怪不得他们找了你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你真是太超出我的想象了！”
　　“我怎么样跟你无关！”
　　“跟我无关？”他嗤笑，“怎么会跟我无关呢？我可是连做梦都一直想着你呢！”
　　他的手在说话间已经从裙底抄了上去。
　　接着，不顾反抗地将她死死挤在墙边。
　　“放开！”
　　她宛如惊着的兔子般试图从他的桎梏中挣脱，可没想下一秒高进的巴掌就在她耳旁炸响。
　　那一刻，突然失去知觉的半边侧脸上，出现的是高进带着愤怒的眼神。
　　“再次被陆远玩完就甩了的滋味舒服吗？”
　　“高进，你疯了吗！”她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推开高进，可那一巴掌令她此刻头晕目眩，“放开我，放开我！”
　　在一阵踢打之中，
　　她的愤怒换来的只有高进更加放肆的撕扯。
　　嘶！
　　当她再次挥起拳头时，高进一把将她肩上的衣服撕了下来。
　　她再也顾不得去阻止高进，整个人蜷缩在了墙角，紧紧护住暴露在外的胸口。
　　“不想你的姐妹出事，就乖乖的站起来！”
　　“……”
　　高进的威胁令她大脑一片空白。
　　她急迫地问：“你把她们怎么了！？”
　　“她们会怎么样就看你接下来怎么做了……”
　　“……”
　　惊恐的视线里，高进的身形缓慢蹲了下来，接着下巴被抬起，面对着他高高在上的笑容。
　　还有他接下来冰冷的回声。
　　“我来了，你就逃不掉了……”



第30章 再次点燃的双眼
==============================
　　喧嚣的‘宫殿’，包间里静默的令人发慌。
　　两个人的眼睛互相怒视着对方，谁也不肯退让。
　　突然，高进来到沙发旁坐下，指着桌上的酒水。
　　对陈鸥道：“今天我是来玩的，这些酒喝完我就走，你先开始还是我先开始？”
　　看着满满一桌的酒水，她握紧了掌心。
　　但还是走到一旁坐下。
　　“你先告诉我，你把我朋友她们怎么了！”
　　“放心……”高进将拆了封的酒倒满，随意道，“刚才只是跟你开个玩笑，我刚到这里，哪有这么大的本事对你朋友怎么样？”
　　“……”
　　“喝掉！”
　　把杯子递向她，语气不容置疑的命令道。
　　陈鸥迟疑着定在原地。
　　问：“你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哈哈！
　　她的话在高进眼里仿佛是个笑话。
　　“怎么才肯放过你？”他阴冷地质问，“你串通杨婧和陆远合伙骗我爸爸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有一天你也会被他当成玩物一样玩完了就丢掉？”
　　“你爸爸罪有应得！”
　　啪！
　　酒杯碎了一地。
　　“我爸爸是罪有应得，但是你也一样！所以你问我怎么才肯放过你？”高进怒笑，“不如你来告诉我啊？”
　　“你到底想怎么样？”
　　当她已经做出退让的问出这句话时，高进讥笑着躺在那里。
　　“你怎么伺候陆远的就怎么来伺候我一遍，如果我心情好，说不定会考虑考虑接下来该怎么说服自己放过你……”
　　“……”她惊愕地笑了，“高进，你变了……”
　　然而高进并未将她的话放到心上，只是保持着沉默，在等待她的答复。
　　她继续道：“你知道我们认识之前我是什么样吗？如果你知道了，你现在还会提这种要求吗！难道你不觉得恶心吗？”
　　“恶心？”高进故作惊讶，“为什么会觉得恶心呢？你因为打胎流产的事受了刺激才失忆，如果你真的还把自己当成以前的你，你会在乎你肚子里的那个和陆远造出来的野种吗？”
　　“你混蛋！”
　　当‘野种’这两个字从高进口中说出的瞬间，她瞳孔急剧放大，整个人愤怒的扑向高进。
　　可高进早就做了防备，将她一把摁在沙发上。
　　“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吗？在方平的搏击馆里，你和别人在台上打的有来有往，那个时候我就看了你一眼，然后就不受控制的想要靠近你，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一直都觉得我才是那个能征服你的男人！”嗤笑，“可现在呢！？你为了钱，一心一意做了陆远的女人之后，连人都不会打了吗？你看看你现在！你每次想要冲过来打我的时候，你没发现你已经和那些女人变得一模一样了吗？”
　　“……”她撕咬着唇角，不甘地扭过头去。
　　可高进却被她的举动再次惹恼。
　　他愤怒的冲她大喊：“为什么改变你的那个人是陆远，不是我！”
　　终于，她不再压抑心底的怒火。
　　昂起头回应高进。
　　“我怎么样跟他无关！”
　　当她吼尽了所有力气说出这句话时，在高进惊诧的目光中，她一点点将他的手挪开。
　　接着，站在高进的面前，她突然将被撕破的裙子扯了下来。
　　俯视的嘴角弯出讥讽的弧度。
　　“高老板，你都说了我是为了钱，楼上包夜3000，现在把钱给我，我立马给你想要的！”
　　“……”
　　那一瞬，看着她下贱的模样，高进死死攥住了拳头，冷漠地定在原地看着她。
　　“怎么？”她捡起裙子挡在身前，“这点钱你都出不起吗？还是你想白玩？”
　　哗！
　　高进猛地起身捏紧了她的下巴。
　　低吼道：“别故意激怒我，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这样！”
　　她回视，艰难地露出笑脸，问：“那你想要怎么样？该不会跟别的客人一样要加点刺激的吧？只要你肯加钱，我没意见的！”
　　“闭嘴！”
　　“皮鞭，眼罩，还是链子？哈哈……”她浑身颤抖的笑着，“你一个都不喜欢？”
　　“贱人！”
　　当这两个字脱口而出时，高进低头咬住了她的唇。
　　接着，在她痛苦的表情之中，鲜血沿着嘴角缓缓滴落。
　　“你以为你装成一个荡`妇的模样我就会放过你吗？”他低吼着，“哈哈，你越是故意我就越不会让你好过！除非你求我放过你！求我啊！？”
　　“哈哈哈……”
　　她没有在剧痛中妥协退步，只能企图用笑声减轻痛苦。
　　“不准笑！”
　　“哈哈……”笑声逐渐在剧痛中微弱，“你现在和一直发了疯的狗有什么区别？”
　　“我是疯了，被你们逼疯的……”突然，高进放开她，“我今天的一切都是拜你们所赐！”
　　……
　　隔音的包间外，高进的斥嚷声弱不可闻。
　　沙发上，陈鸥头发散乱着，手腕被他死死扣在头顶。
　　“不管你之前是什么样，我从来没有放弃过你，你为什么偏偏要选陆远？他哪点比我好！？”
　　“……”高进的逼问，令她咬紧了被鲜血染红的唇边，“我没有选过！”
　　哈哈！
　　高进笑了。
　　“还不肯承认？你是不是想对我说这一切都是陆远逼你的？”
　　“放开我！”
　　啪！
　　一个巴掌打在她痛苦的脸上。
　　高进着了魔般卡住她的脖子，令她惨白的脸迅速变得通红。
　　“这个时候还不肯说他的坏话，他知不知道你在这做鸡？为什么不告诉他？说不定他会可怜你来把你接回去啊！”
　　咳咳……
　　她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
　　“松开……！”
　　哧！
　　高进终于起身，同时也将她遮在身上的裙子扯了下来。
　　“以前陪陆远，现在陪客人，既然今天你主动送上来，那我是不是要满足你？”
　　“高进……！”
　　她猛地驱身后退，却被高进一把拉住了脚踝。
　　接着她整个人被高进拉到了身下。
　　随后，高进俯身面对着她。
　　狰狞的脸上，满是压抑的冷笑！
　　“现在想拒绝我了？可是你有什么资格拒绝我？现在我碰你一下都觉得恶心，你这个荡`妇！”
　　她无助地大喊：“你斗不过陆远，你爸爸也斗不过陆振华，现在连陆远吃剩的你也要捡着吃吗？”
　　“给我闭嘴！”高进的面色，迅速被冰封，“你凭什么这么跟我说话！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爸爸怎么可能会被杨婧骗过去，陆远又怎么可能斗得过我们高家！现在你变成这样，我肯碰你是你的荣幸！”
　　啐！
　　一口血水吐了出来。
　　她喘息着擦掉，随后冰冷地回：“你爸爸落网了，杨彪被我杀了，现在连陆振华也死了，我想做的事都已经做了！就算付出今天这样的代价，我也从来没有后悔过！”
　　“……”
　　那一瞬，看着她决然的眼睛，高进沉默在原地。
　　可紧接着他突然弯起嘴角。
　　“既然你不后悔，那不如让陆远也一起看看你的样子吧……”
　　“……”
　　高进迅速掏出了手机，在镜头对准的刹那，她拼命地扭过头去用双手遮掩。
　　一旁，高进在大声肆意的笑。
　　“躲啊！你身上还有哪个地方是他没见过的？”将她牢牢控制在身下，扯掉她浑身最后的防线，高进炙热的目光，宛如魔鬼降临，“咱们一起猜猜他等会收到这个视频之后，看看他今天会不会赶过来！”
　　“……”
　　那一瞬，她拼命护着身体，绝望的盯着高进。
　　那股从灵魂而发的颤栗，驱使着她哀求道：“放开我！我求求你放了我！”
　　“放了你？”高进俯身而下，“刚一进来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我来了你就逃不掉了……”
　　“那我求求你杀了我！”她抱紧了自己，双眸不甘地合上，“别逼我……”
　　“逼你？”高进嗤笑着愈发靠近，一只手沿着她的腰腹往上不停地游走，“知道这家夜总会幕后的老板是谁么？”
　　“……”
　　“你跑来跑去，最后还是没有跑出陈文的手心啊！”
　　那一瞬，她挣扎着怒喊：“不可能！你骗我！”
　　嗤！
　　高进笑了。
　　笑容里满是同情。
　　“她也想过会到自己的地盘去找你，你该感谢我，不然被她先找到你的话，你早就是死人了！”
　　说罢，他起身褪掉外衣，“恭喜你，有我在你不用死了……”
　　“不可能的……”她仍试图后退，反抗着大喊，“你骗我！”
　　可高进就站在那看她逃到房间的角落。
　　接着，当她无路可退时，才缓慢逼近。
　　蹲下同她道：“知道你妈为什么会突然出事吗？”
　　“……”
　　“哦对了！”他淡漠道，“那个老女人不是你妈，不过没关系了，反正她已经不在了，那个害死她的男人也已经从楼上掉下去摔死了……”
　　她躬着后背拼命地躲着高进。
　　惊恐地回：“你想说什么！？”
　　哈哈……
　　高进笑的歇斯底里。
　　当初那股第一次杀人后的空虚和无助感再次袭来，迫使着他拼命用冷漠来麻痹自己的恐惧。
　　最终，当那股令他颤栗的感觉被压下去时，他喘着杂乱的气息，低头贴紧她的额头。
　　“知道吗？那个人是我派去的……”
　　“……”
　　突如其来的安静，
　　令整个房间宛如被笼罩了一层阴冷的死亡气息。
　　角落里，
　　陈鸥死守着不停地颤抖的嘴角，
　　将滚烫的眼泪拼命忍了回去。
　　突然，她鼻中哼出的带着颤抖的笑声，打破了眼前的安静。
　　那张脸，突然变得狰狞。
　　仿佛来自地狱一般。
　　“高进，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比我惨一百倍的代价……”
　　“是吗？”
　　话音刚落。
　　高进仿佛对她此刻的回应着了迷。
　　再也没有犹豫的栖身而下。
　　而角落里，躺在地上的那张脸变得麻木，任凭身上的人如果粗暴的掠夺，她就像具行尸走肉般失去知觉。
　　她面无表情地听着耳旁不停袭来的粗重的喘息声，锐利的指甲早已嵌入男人的后背，当鲜血染红了那双手时，她举起呆滞地望着！
　　随后，她将手放进牙齿之中……
　　染红了嘴角的同时，
　　也点燃了那双通红的眼睛！
　　【三位写了长评的同学，总共加三更，之前已经加了一更，目前还欠两更。】



第31章 腐烂变坏的皮肉
==============================
　　地面的阴凉，侵袭着躺在角落的女人。
　　那一双麻木的眸子，木讷地望着天花板上滚动的射灯。
　　浑身的淤痕，与落下的彩光融为一体。
　　……
　　沙发上，男人激情消退后的胸口，仍在波澜地起伏着。
　　他望着角落，仅仅看了一眼后，发出一声冷笑。
　　整理完衣物后，他来到角落缓慢蹲下。
　　将一口烟气轻吐在她的脸上。
　　轻声戏谑道：“恨我吗？”
　　角落里，静的出奇，没有任何回应。
　　他继续道：“恨我的话就求陆远帮你啊？只要你像只母`狗一样低头求他，他一定会帮你的！”
　　可她仍旧没有回应。
　　“为什么不说话？”高进挑着她的下巴，“要不然我给你一条路选择怎么样？”
　　终于，那双麻木的眸子动了，她缓慢的像具行尸走肉般转过头望着高进。
　　而高进看着她的模样，得逞的笑着，又接着道：“恨我就对了，就像你当初明明恨陆远，却还要装模作样跟着他一样跟着我吧！”
　　他起身，将桌上的衣服随手丢在她的身上。
　　“我给你在我身边报复我的机会，但是你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就看等会陆远到了之后你怎么表现了……”
　　她拿过衣服，
　　艰难地从地上撑起身体。
　　当噙着血迹的嘴角缓慢抬起时，那双麻木的眸子被一抹妖娆的妩媚替代。
　　“还要接着做吗？”
　　“……”
　　她的回应，令高进皱着眉头，突然怔在原地。
　　而她则继续一脸调笑。
　　“既然不做了那就给钱吧！3000，刚才谈好的……”
　　“一万够吗？”高进起身从提着的外套里掏出一沓零散的钞票，随后扬起洒在她的身上，肆意的笑声里满是嘲弄的意味，“这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不过对你而言，现在你就值这么多了！”
　　绷直的骨节扣在散落一地的钞票之上，高高隆起。
　　她低头拼命地将钱一张一张攥在手里，直到怀中被钱铺满，她才拖着狼狈的身躯快速起身。
　　当与高进擦身而过时，她回头嗤笑。
　　“下次记得温柔点，别像个没见过女人的样子，比起其它客人，你一点都不懂怎么让女人舒服！”
　　“……”
　　残破的身躯在门后拖出一道长影，她每走一步都会停顿一刹。
　　直到她拉开大门的那瞬，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面前，那双沉黯的眼睛凝视着她脸上的狼狈，接着与她的视线碰撞到了一起。
　　“……”
　　那刻，两人之间宛如隔绝了世界般，互相沉默着。
　　而她只觉得心脏被一双大手紧紧握住，
　　那股窒息的感觉令她张到一半的嘴巴又再次缓慢合上。
　　最终，千言万语化作一声苦笑……
　　“他对你做了什么？”
　　夹杂着怒意的质问在耳边传来，迅速避开他的注目，她低下头准备继续离开。
　　“站住！”
　　“……”
　　一声冰冷到极点的命令，还有他一如既往地霸道，将她喊停在了身后一米远的位置。
　　她停在原地，缓慢靠在墙上。
　　可她没回头，更不想再回答这种问题。
　　尤其是这种问题是从陆远的口中问出来！
　　……
　　门内，
　　高进走了出来，同样一脸淡漠地看着陆远。
　　他继续上前强行将陈鸥搂在怀中。
　　接着，刚才面向陆远的淡漠中，多出了一丝得逞后的不屑。
　　“小九，你认识这个人吗？”他故意问道。
　　“……”颤抖的后背静默了许久，“不认识！”
　　“……”
　　寂静的走廊里，响起了陆远骨节崩紧的脆响！
　　还有高进得寸进尺的笑声。
　　他来到陆远面前，轻声问道：“高高在上的陆董事长不会连我出来玩个女人也要管吧？”
　　在他说完的刹那，
　　走廊内涌进一排人将整个通道包围的水泄不通。
　　而高进望着他的眸子里，也终于多了一分忌惮。
　　接着，陆远绕过他，目光逼近墙边的女人。
　　问：“为什么？”
　　简单地三个字，彷如一记重锤打在她的心脏之上。
　　感受着那股闷响后的晕眩。
　　她猛地抬头，怒视他的眼睛。
　　回：“各安天命！”
　　“……”
　　四个字的答案，令陆远伸出的手化作拳头，重新落下。
　　没等他开口，她的声音再次响在三人中间。
　　“你认错人了，现在是上班时间，想找我聊天，得跟高老板一样花钱才行，只要掏了钱随便你想干什么……”
　　“……”眼底的冰冷宛如一座沉到海底的冰山，“就算是各安天命，我也已经替你扫平了以后的障碍，为什么还要作践自己……！”
　　“躺着就能挣钱多好啊！”她答得一脸轻松，“这位老板，你到底要不要包台，如果不要的话我今天就下班了？”
　　哈哈……
　　高进笑着将她搂的更紧。
　　“陆董，听到了吗？要玩就得赶紧啊！”接着，又故意为难地道，“就是不知道陆董你介不介意玩我剩下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拿去！”
　　“……”
　　而陆远静默着，眼睛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她的影子。
　　高进走近一步，将她推向陆远。
　　故意道：“小九，陆董不远万里跑一趟，一定要好好服务啊！”
　　“……”
　　她忽然咬紧了唇角，垂下的眉头扭曲在了一起。
　　她想后退却被高进抓紧了肩头。
　　“不要忘了我的话……”高进的警告在耳边响起。
　　她僵硬在原地。
　　沉默不语。
　　接着，高进分开人群，大摇大摆的离开。
　　这一切陆远都没有阻止。
　　因为他明白从今往后，眼前这个女人和他真正的不会再有半点关系。
　　可是尽管明白这个道理，他还是将这几个月以来憋在心底的那句话问了出来。
　　“一直以来我都在等你向我低头，我会原谅你，并且再让你回到我身边！”他的眼底再也无法克制那股怒火，“为什么不来找我？”
　　“找你？”嘴角的淤青在怪笑中看起来极为压抑，“从陆家离开以后，我们两个就两清了，各安天命……别忘了这话可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陆远愈发的逼近，“以前的事我知道是我错了，我在向你赎罪，你利用我进陆家想杀我父亲，我一样可以原谅你，可你为什么不肯原谅我给我一个机会！？”
　　“因为从你把我当成畜生一样强`暴的那天晚上开始，我就说过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
　　啪……
　　那个巴掌落下的瞬间，
　　人群之中，
　　叶子冲了进来将陈鸥一把护住。
　　她惊慌地看着身下那张脸的惨状，一下红了眼眶。
　　怒吼着问陆远。
　　“姓陆的，你是人吗！？她现在这个样子还不是因为你！你怎么下的去手……”
　　可陆远冷漠地看着叶子，
　　收回的手掌上还沾有那个女人嘴角的血迹。
　　“是你把她带进这种地方的么？”
　　“没错，是你姑奶奶我带她来的！你个人渣！”
　　“所以她变成今天这样，你也脱不了关系……”
　　“哈？”
　　叶子好笑地愣在原地。
　　眼眶里的泪珠提溜打着转转。
　　她不敢相信陈鸥一直不敢承认自己爱着的那个男人，会是此刻眼前这张冷漠的面孔！
　　“姓陆的……你口口声声说护着她，你护的呢？她现在这个样你嫌弃了？可你知道来这之前她是怎么活过来的吗！？”
　　“啊……！！”
　　当叶子的质问落下的刹那，一道凄厉地嘶吼声响彻了整个通道。
　　连同叶子在内，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那道发了疯般纠扯着自己头发的女人吸引。
　　叶子惊恐的抱紧了她，试图让她冷静。
　　可她呆滞地望着指间被扯落的发丝，整个人张大了嘴巴，像透不过气般呜咽的发出一阵怪异的哭吼声。
　　“不要说了，求求你别说了……”她的模样几乎就要晕厥，可她仍死死抱住叶子，用颤抖地哭声乞求道，“姐，我想离开这……”
　　混乱之中。
　　她像个失明的瞎子，双手胡乱的扒拉着堵在身后的人群。
　　可拥堵成一排的人墙宛如铜墙铁壁。
　　突然，叶子冲了过去扶住了她。
　　随后冲着陆远大嚷：“不想她死，就让你的人让开！”
　　终于。
　　陆远丢了魂般愣在原地，
　　在他的挥手示意下，人群自动分开。
　　而叶子扶着的那道身影在冲出人群的刹那，停顿在原地。
　　那一刻，他的目光中仍心存侥幸。
　　可下一秒等待他的却是她毫无感情的回声。
　　“别再来找我，守好你的诺言，以后各安天命！”
　　“……”
　　那道远去的身影终于渐渐消失在人群的后方。
　　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令陆远压抑的不知到何处发泄。
　　他脑子里全是她方才的狼狈和倔强！
　　为什么你不肯低头，
　　我到底错在哪了！？
　　砰！
　　墙壁之上的画框在拳头的凿击下四分五裂。
　　当那双拳头收起时，原地留了五个清晰的血痕……
　　助理小李匆忙跑来，
　　他冷漠地吩咐。
　　“从明天起，高进名下跟远航有关的所有产业全部收回，我要你动用远航所有的力量打压他！”
　　“是！”
　　……
　　风波消逝。
　　却没能换来宁静。
　　两帮人马退散后，留下的却是所有人对方才事件里那个女人的指指点点。
　　而在异样的眼光之中，
　　她无助地靠在叶子的肩上，
　　两人在不觉中来到空旷无人的大桥上。
　　望着看不到头的江面，以及奔腾咆哮的江水。
　　她莞尔一笑，问叶子。
　　“姐，从这跳下去是不是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闭嘴！我不准你瞎说！”
　　呵……
　　“我不会跳的……”
　　“……”
　　那双沉黯的眼睛，就如脚下的江流般狂啸不止。
　　叶子默默地望着她，心疼的不停落泪。
　　而她任凭江风吹乱发丝，乖顺地躺在叶子的怀里。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句话么？”
　　“什么话？”叶子哽咽着问她。
　　“一块肉，只有变坏了才有苍蝇叮你……”
　　叶子不解地问她：“小九，我不懂……”
　　可她仅仅只是笑着。
　　那股笑里没有任何波动。
　　“姐，我觉得自己就要腐烂了……”
　　“……”
　　看着叶子吃惊的模样，她继续道。
　　“可你不要怕，有一天我会带着这副腐烂变坏的皮肉，把他们都拖进地狱的……”



第32章 彻底决裂
==============================
　　从白昼到天黑，热闹悄然消退，只剩这马龙和车水在雨夜里，快速巡回。
　　他不停地翻找有关她的回忆和香味，却渐渐一个人在车里喝醉。
　　隔着窗户的视线里，那双醉眼飘忽迷离。
　　……
　　得不到，也不要乞讨。
　　怎么做，不需要别人转告。
　　在陷的太深的海底，
　　我也只剩下我自己，能依靠。
　　……
　　撕心裂肺的歌声里，她窝在男人的怀里，放声肆意大笑。
　　带笑的脸上，伤痕褪去，生出了妖娆和妩媚。
　　可在沉沦堕落中，她又将妖娆给了谁？
　　谁又觉得会有所谓？
　　麻木的灵魂，夹在一张张陌生脸孔的买醉和欲望之中，卑微的徘徊。
　　当大门被愤怒的手掌推开时，
　　她满是醉意的望着那道同样醉了的脸，
　　眼底里没有半分波动。
　　他发疯地拉着她的胳膊冲了出去，却被她一次次甩开。
　　那一刻，
　　彼此望着的眼睛里，
　　每一分，每一秒都成了煎熬……
　　清醒的全世界里，满是雨滴和他的呐喊声。
　　“跟我回去！”
　　她安静的立在原地看他发疯，
　　没有任何表示。
　　当他的嘶吼开始变的沙哑，她静默地后退着，摇头。
　　“走吧！路走到今天，我们两个早就走远了……”
　　“是你先走的！”
　　嗤……
　　她昂起头颅！
　　“那你自己在这待着吧！”
　　“陈鸥！”他冲着那道背影咆哮，“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我想，这个地方明天就会被关掉！”
　　“我要是不答应呢？”她转身，“把我从这赶出去？”
　　愤怒的身影跑过来将她牢牢抓紧。
　　大声逼问。
　　“为什么要做这个！是为了报复我吗？”
　　“是！”甩开他，“满意了吗？”
　　“你下贱！”
　　“……”
　　雨声盖过巴掌，只发出一声闷响。
　　她收回手掌，面色决绝。
　　“随便你怎么认为吧……别再缠着我！”
　　“……”一双眸子压抑到了极点，他举着手机，将那一幕幕令人难以启齿的画面播放给她，“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我来到这的时候你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她看着手机，一股麻痹的感觉从胸口迅速蔓延到了全身。
　　“陆老板，你自己玩过多少女人早就记不清了吧？你有什么资格来问我这种问题！”
　　“我真心对过的女人只有你一个！”
　　“好！”她举着手腕，将伤疤露给他看，“你就是这么真心对我的是吗？你陆老板不高兴的时候撒个酒疯就能强`奸我，你开心的时候又觉得这点小事随便发发慈悲就能弥补了？你父亲杀了我的孩子，我替它报仇有什么错！？一直以来，你都在自以为是，所以怪不了我恶毒，是你自己太天真！”
　　“我没错……我在乎你才会这么对你！”
　　哈哈哈……
　　“在乎我？陆远，我不是你的玩具，你当初不分青红皂白强`暴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怎么？你玩剩了不要的女人不过就是跟别人睡一觉就伤到你的自尊了吗？”
　　砰！
　　忽然，陆远的巴掌将她整个人打倒在地。
　　她不甘地怒视。
　　却又渐渐转为嘲笑。
　　“被我说中了？”
　　“闭嘴！”这巴掌打出去后，他眼底晃过一丝后悔。
　　“别觉得难为情，你又不是第一次打女人了！”
　　“你把自己当过女人吗？”
　　他忽然冷静下来，轻问。
　　“……”
　　当他问出这句话时，她大脑一片空白地只知道驱身后退。
　　而陆远朝着她后退的方向，步步紧逼。
　　终于，大雨下，一伙人带着酒气冲了过来。
　　“兄弟，你混哪的！我们李哥点的小姐你说带走就带走，说打就打？”
　　“没你们的事，给我滚！”
　　“妈的，给我揍他！”
　　说罢，两伙人冲到了一起。
　　很快陆远身后的车上下来了更多人。
　　可他喝退了他们，揪着面前这伙人中的一个，冷漠着挥出拳头。
　　那人挨了一拳后，被同伙扶住。
　　正当他们准备一拥而上时，陈鸥爬了起来挡在他们中间。
　　“别打啦！”
　　一声怒吼，分开了两帮人。
　　接着，她望向不远处的阴暗角落，随后面朝陆远骂道：“滚啊！”
　　当她低吼着说完这句话时，不远处的角落里，那道一直藏在暗处的身影，嘴角轻笑着关掉手机。
　　可陆远的面色愈发的阴沉。
　　直到他看着面前的女人护着她所谓的‘客人’的模样时，绷紧发白的指节突然缓慢松开。
　　“……”
　　“陆总，怎么处理？”
　　手下撑着雨伞奔到了面前。
　　他最后望了一眼，回过头去。
　　“让她自生自灭吧……”
　　“……”
　　…………
　　…………
　　被水汽包裹的尾灯，渐渐驶向远方。
　　藏在暗处的人影也终于带着一脸笑意走了出来。
　　当他来到她的跟前时，她身旁的人立马退后散开。
　　其中一人上前笑道。
　　“高总，兄弟们演的还可以吧？”
　　“嗯，不错……”高进很是满意，随后又面向陈鸥，“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到现在还想护着他？”
　　“我没有。”
　　她淡如一碗水地回复。
　　可高进却疑惑地撩起她湿漉的头发，问：“那你刚才为什么让他滚？”
　　“我只是不想再看见他！”
　　“是吗？”他沉迷地贴着她的后颈，“那太可惜了，我给他准备的惊喜就这么被你毁了……”
　　“不管我的事。”
　　“嗯，就当你是无意吧！”搂着她的后腰，“不过我很好奇你刚才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
　　“你真的对他死心了？”
　　“是！”
　　“那你证明给我看！”他猛地将她转了过来，在她耳旁轻语，“他还没走远，能看得到的……”
　　“……”
　　闪烁的眸子里，倒映着那辆停在十字路口的车子，还有那扇摇下一半的窗户。
　　她回过头，迅速拥上高进的脖子，一双唇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
　　在闭上眼的刹那，眼角的余光也终于不再留恋远处，一颗泪滴再也克制不住地从眼角滑过。
　　一直到车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瘫倒在高进胸口，静的像道影子。
　　“你可真会演戏……”
　　将她横腰抱起。
　　高进玩味的继续道：“陈文已经知道你的消息了，不过她答应把你的命送给我了，我想你应该不会再想着逃跑吧？”
　　“有你在，我能跑得掉吗？”
　　呵呵……
　　“那作为救你一命的回报，今晚你是不是该主动点了？”
　　她面无表情地躺在高进的胸口，答的毫无波澜。
　　“随便你想干什么都行……”
　　高进低头的瞬间脸上满是得意。
　　哈哈……
　　“好……”
　　【肉戏一直纠结要不要写，看大家意见了】



第33章 旧照片
==============================
　　西子山庄。
　　“董事长……”
　　“回来了？”
　　“嗯！”
　　“交给你的事，差人去办了吗？”
　　“已经派人去了，人还在高进手里，按您的意思我暂时答应了他要人的请求，等咱们的人到了，会悄悄把事做掉的！”
　　“好，现在风声紧，警方那边已经开始盯着我了，这件事办完就让高进背这个锅吧！”
　　“明白！”说着，秘书靠前一步，继续道，“老金来了……”
　　恍惚了片刻。
　　陈文回道。
　　“让他进来吧！”
　　“是！”
　　不时，老金推门而入。
　　许久未见，他的脸上多了些许沧桑，还有那一脸看起来没怎么修剪过的胡茬。
　　“这段时间到哪去了？”
　　陈文问着，却没有抬头。
　　她的眼睛全部倾注在手上的那张纸板，老金瞄了一眼，同样被纸板上血红的小脚印吸引。
　　随后，他来到陈文面前。
　　回：“去了趟以前服役的地方。”
　　“……”
　　终于，陈文抬头。
　　许多曾经的往事似乎在那双平静的眸子里迅速过了一遍。
　　接着，她重新低下头，轻抚着那张纸板上的小脚印。
　　“去那干什么？”
　　“替你找些东西。”
　　“替我找东西？”她稍稍惊诧，“那你找到了吗？”
　　“没有。”
　　“那就别找了，我没有东西落在那！”
　　“有。”
　　“有？”陈文注视着他，微笑，“那你告诉我，我在那丢了什么？”
　　“那个孩子。”
　　“……”
　　砰！
　　重重将手中的纸板扣在桌上。
　　陈文起身怒视。
　　“我说过以前的事谁都不准再提！”
　　可老金并未为之所动。
　　他面无表情地继续道：“如果当年那个孩子没死，你现在会不会选择走这条路？”
　　“这个世上没有如果！”她注视着那张印着小脚的纸板，久久，才接着回，“当年这个孩子死在路上是你亲眼看着的，是你亲手从我怀里把它夺走，是你亲手把它埋掉的！”
　　许久，
　　老金注视着她，
　　回：“我没有埋掉她。”
　　“……”
　　陈文愣在原地，满脸难以置信。
　　而老金将那把陪伴了他多年的手枪，放在桌上。
　　接着，又从怀中掏出一张早就模糊不清的照片，一同推向了陈文。
　　“以后我不会再帮你杀人了。”
　　“老金！”
　　陈文终于动了。
　　她绕过台子，举着那张早已模糊不清的照片，阻在了老金的面前。
　　泛黄的底色上，那张稚嫩的脸与她像极了。
　　“这是什么意思！？”
　　然而，老金只是微微侧过脸，回：“那个孩子没死……”
　　“……”
　　老金的话宛如一道晴天霹雳，直中陈文的心房，令她久久不能动弹。
　　许久。
　　老金才接着回：“我也是这趟回来才确认。”
　　陈文盯着那张照片，将信将疑。
　　道：“我不信！”
　　可老金仅是轻笑一声。
　　“当初你逃回国内之后，就毫不犹豫的选择去投奔杨家，那个时候我知道这个孩子以后会成为你牵绊，所以我对你隐瞒了她的事。”
　　突然，陈文恍然地注视着老金。
　　她屏气凝神地问：“不可能，是不是宏把你收买了？否则你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告诉我这件事！”
　　“……”
　　老金看着她的模样，眉头皱起。
　　她紧接着忽然嗤笑一声。
　　“妄想编造个莫须有的事情来控制我，这不是他最擅长用的手段吗？”
　　“我的命是你的，枪就在你手里，如果你不信可以随时开枪。”
　　“……”
　　“这张照片是她从孤儿院逃跑之前留下的。”老金低下头，“我去找过当初收留她的人确认，只是那个人当初也死在路上了，后来我循着线索找到照片上的这个孤儿院，不过和我所想的一样，她早就跑了。”
　　“不可能……”
　　“冥冥中都有天意，当初你九死一生逃回国内选择了报仇，这条路我陪着你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我手上的血早就分不清都是谁的了，凡是挡住你的路的人，我只管杀……”他迟缓地抬头，“我以为总有一天杀的人足够了，就能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但是你的疑心和你的野心都在变大，以前那个心里装的都是别人的女人，现在为了利益可以牺牲任何人，所以我也是时候离开了。”
　　“这不怪我！”她怒视老金，俨然一副上位者的姿态，“当初我被人骗到国外，受了什么样的折磨你亲眼看到过！我命大活着逃了回来，所以我不甘心，所以我要报复！”
　　“……”
　　呵！
　　“老天有眼，刚好那个时候让我遇上了宏，他爱的女人，我的妹妹……也就在那个时候被杨家那个畜生逼死了！他恨杨家，所以他主动来帮我，我才能顺利借助杨家的势力强大自己！路走到今天，我陈文虽然有杨家的帮助，但也是凭我自己的本事！现在，我有能力和杨家叫板了，但是还远远不够！除非有一天杨家被我踩在脚下，我也要让他们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才能罢休！”
　　“当初害你的那些人虽然是杨家的人，但是他们早就得到应有的惩罚了，你杀不光杨家的人，即使你现在已经站到了足够高的位置，但是杨家仍然远非是你现在能比得了的！”
　　“那又怎么样？我陈文迟早有一天会站到比他们更高的位置！”
　　“代价是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么？”
　　“……”
　　“她一直都在你身边。”老金严肃地注视。
　　砰！
　　陈文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撞在了桌上。
　　“她就在南城……”
　　“她不是！”她着急地否认。
　　“不管她是不是那个孩子，起码在她陪着你的那几年里，她让你有过一段做母亲的时光，所以当初我违抗你的命令，没有杀她而是放了她……”老金回头，“现在她跑来跑去还是跑到了你的手里，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杀或者不杀，都随你吧。”
　　说罢，老金径自离开。
　　“……”
　　房间内，陈文一个人呆滞地立在桌旁。
　　手里的那张照片早已不堪一握地折成一团。
　　当回过神时，她慌不择路地冲向桌上的电话，将秘书叫了进来。
　　很快，秘书重新走了进来。
　　这么多年，她头次在外人面前表现出了六神无主的神态。
　　“怎么了董事长？”秘书问。
　　她胡乱一通地指着电话，急迫地道：“把你派过去的人叫回来！”
　　“出什么事了？”
　　“没，没事！”她愈发不安地坐下，强行作出一副冷静的模样，“先让他们回来，这件事我还要再考虑下！”
　　“这……派过去的人，现在恐怕已经在路上了！”
　　秘书露出为难。
　　她情绪失控地大声斥嚷。
　　“给南城那边的负责人打电话，把人拦着！”她冷静下来，怒视秘书，“还愣着干嘛，立马去办！”
　　“是！”



第34章 香烟
==============================
　　与此同时。
　　包间内，烟雾缭绕。
　　嘶吼地歌声从那几个男人口中发出，桌上的酒几乎喝尽。
　　沙发中间的位置，高进气定神闲地坐着。
　　不时，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高总，抽烟！”
　　他看着面前的男人，眼神之中有着细密的交流与暗示。
　　随后，那个男人绕过高进，将烟递到了陈鸥面前。
　　“美女，抽一根？”
　　“我不抽，谢谢！”
　　“……”
　　男人愣了片刻，立在原地瞄向高进。
　　接着，高进接过他手中的香烟，面朝陈鸥。
　　“抽吧！”打开烟盒，“我记得你以前抽烟的……”
　　陈鸥看着他：“戒了。”
　　“戒了？那我让你抽呢？”高进带着笑意的逼问。
　　“……”
　　她沉默，最终还是接过烟。
　　一旁的男人很快替她点上，当烟丝燃烧的刹那，一口浓烈的烟雾进入口中。
　　那股带着异香的烟味使她瞬间呛了一口。
　　她猛烈地咳嗽着，将烟放到了桌上。
　　问：“这是什么烟？”
　　嘿嘿……
　　桌旁，男人自顾自也抽了一根，露出享受沉迷的表情。
　　“这烟是进口的，劲大！”说着得意地看向高进，“高总，晚上玩的尽兴啊！哈哈……”
　　“去玩你们的吧！”
　　“好嘞！”
　　说罢，高进将桌上的香烟拿在手心里看着。
　　同样露出沉迷享受的神情，随后又将烟放到了陈鸥的嘴边。
　　命令道：“不是说随便我想干什么都行吗？抽根烟而已，拿着！”
　　“……”
　　她心生警惕地看着方才两人的反应。
　　很快将嘴边的香烟吐了出来。
　　“你们是不是在烟里面放东西了！？”
　　说完，高进忽然将她揽进怀里。
　　“抽都抽了，你自己没感觉吗？”
　　咳！
　　看着高进故意质问地模样，她猛地剧烈咳嗽起来。
　　伴随着喉咙的异物感消失后，没来由地一阵恶心干呕，驱使着她趴在了桌下的垃圾桶旁。
　　“你给我抽的什么？”
　　话音刚落。
　　她感受着浑身突然袭来的冰冷，开始打起了哆嗦。
　　接着，她满脸的不可思议。
　　盯着高进阴森的脸孔，问：“你吸毒？”
　　“我不抽……”高进在一旁阴冷地笑着，“开始难受了吗？别害怕，第一次都这样，慢慢你会喜欢上的！”
　　“……”
　　她浑身哆嗦着抱紧了自己。
　　接连退后了几步。
　　可没等她坐稳，便觉得一阵口干舌燥。
　　逐渐放大的瞳孔之中，高进的影子开始模糊起来。
　　刺耳的音乐仿佛调大了数倍，每响起一个鼓点，都震动地令她想要作呕。
　　“高进，你不得好死……”
　　她用力甩着脑袋，可视线却愈发模糊。
　　一股抑制不住地亢奋像在心底点着了似的，令她瞬间扼住自己的脖子。
　　“水……给我水！”
　　她胡乱地扒拉着桌上的酒瓶，想要找到一杯水。
　　可桌上除了酒再也没有别的东西，她只好抓着酒瓶猛烈灌进口中，然而那股滚烫的感觉愈燃愈烈。
　　似乎要将她的喉咙烧穿。
　　她声音卡在喉咙里，整个人趴在了沙发上。
　　“放松点……等会你就会觉得很舒服的！”高进的声音宛如魔鬼在耳旁轻语，“再过一会你就什么都不用想了，会很满足的……”
　　“我不要！”
　　她推开高进，踉跄着起身，想要逃离。
　　可高进揽过她的腰，将她摁在怀里。
　　“你逃不掉的！”将燃了一半的香烟拿起，“抽完它！这样你以后你每天就不用再在我面前演戏了，你会死心塌地的跟着我的！”
　　“我不抽……我不碰这种东西！”她努力挣脱着，拼命地死死盯着高进，“我会杀了你，我发誓你一定会比杨彪死的更惨！”
　　“杨彪？”他搂的更紧，令她动弹不得，“我知道你的手段，但是对我没用，有了这种好东西，你以后才不会舍得杀我呢……”
　　“……”
　　极度亢奋地刺激下，连呼吸都开始滚烫。
　　她胡言乱语着四处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突破口，那股卡在胸口的滚烫令她每开口一次，都觉得呼吸困难。
　　她发了疯般开始撕扯自己的领子，脸颊像烧红的铁块。
　　“有感觉了么？”
　　耳旁，高进的轻呼声时刻在令她觉得即将失控。
　　她猛地揪住高进的衣领，眼神涣散着想要贴上去，却被他一把甩开。
　　接着是高进嘲弄的笑声。
　　“你骚起来的样子怪不得陆远会喜欢，你的清高呢？这点东西刺激一下就让你失控了吗？”他肆无忌惮地在她脖颈上游离，“想要吗？求我啊！”
　　“求你……”她痛苦地想要推开高进，却每一次都将他拉的更近，“求你放了我！”
　　“……”
　　她的求饶令高进瞬间恼火。
　　接着，他冷眼看着一旁的几人，注视着他们炙热的目光，冰冷地命令道：“都给我滚出去！”
　　“出去出去！”
　　几人识趣地连忙退了出去。
　　房间内，气温逐渐攀升，高进悠闲地坐着。
　　他看着面前的女人逐渐迷失在亢奋的欲望之中，嘴角露出了一抹讥笑。
　　“求我！”
　　“……”
　　她坚忍着窝在角落。
　　在与意志的对抗之中，她把头埋进胳膊下哭嚎着。
　　“求我啊！”一旁高进大声逼近，“让我看着你能有多下贱！”
　　“求求你给我……”
　　她的话已经模糊不清。
　　只能用哀求的语气渴望。
　　“哈哈哈……”高进同样癫狂的歇斯底里，“陆远，你看到她下贱的模样了吗！我赢了，我赢了！！”
　　说罢，他俯身扯住她的头发，羞辱道。
　　“知道吗？我一直都在等这一天，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是你活该不要！”
　　啊！
　　房间内响起她凄厉的哭笑。
　　她跌倒着一次次爬起，想要往门口逃去。
　　却被高进一次次拉了回来。
　　“贱人，我给你在我身边报仇的机会，但是你欠我的要先还回来！”他忽然静默地像条狼，“把衣服脱了！”
　　“不……”
　　她恍惚着仿佛连说完一句整话的力气都没了。
　　浑身被本能驱使着撕扯身上的衣物。
　　“别忍着了……”高进笑着，“不管陆远对我的报复有多狠，最终都会落在你身上，现在才只是开始！”
　　“……”
　　终于，
　　当最后一丝理智丧失殆尽后，
　　她像头只剩下欲望的野兽爬上高进的腿。
　　那双唇在黑暗恍惚中摸不到方向，只能被欲望支配着，在他的脖颈之上游走。
　　下一秒，却扑了个空。
　　下巴被撩起。
　　传来高进的声音。
　　“你太脏了，我现在碰你一次都觉得恶心！”
　　“给我！”
　　“哈哈哈！”他起身，看着她已经被扯得七零八落的衣服，笑容阴森的可怕，“想要就自己找啊？”
　　“求你，我好难过……！”她不停地甩着脑袋，说着连自己都不清楚的话。
　　“你现在不配知道吗？”
　　在他说完后。
　　房间内响起一阵阵凄厉的嘶叫，这道声音里饱含着痛苦，压抑，疯狂……
　　不时，门打开，在合上之际，高进回头看着她。
　　“以前你是我想要的女人，我对你比陆远更用心，为了你我连人都杀了，可是什么都没得到……现在你对我来说，不过是个发泄的工具而已！我心头的魔怔不会因为今天结束，现在都只是开始，我要你亲眼看着有一天陆远会跟你一样，跪在这求我！”
　　说完，大门合上的刹那。
　　在她急剧收缩的瞳孔之中，几道身影走了进来。
　　她整个身体扭曲地伏在地上，艰难地往门口爬着。
　　“别碰我……”
　　可那几道令人发怵的笑声愈发贴近。
　　她喘着滚烫的气息，看向门口的方向，绝望地嘶喊声卡在喉咙之中，只能发出一阵阵呜咽的哭声。



第35章 阳光与黑暗并存
==============================
　　夜深了。
　　山庄里的睡房，却灯光透亮。
　　从老金走了之后，陈文便持着那张照片，目不转睛地望着。
　　她拄着额头睡在了梳妆台上，眉头狰狞着似乎在做着一个可怕的噩梦。
　　这个噩梦里，她梦见了自己亲手把自己的孩子推下了火海，送进了地狱……
　　当地狱之火将那个孩子吞噬的瞬间，连同她在内，也一并被吞入火海。
　　她望着那个孩子，想要开口乞求她的原谅，可是转瞬间，火海燃灭了那个孩子的血肉，只留下一个血淋淋带着诡异微笑的骷髅，那模样像极了堕入地狱的恶魔！
　　“不，不……！”
　　咚咚……
　　突然，一阵敲门声将她从噩梦中惊醒。
　　她心有余悸地缓缓低头看着桌上的照片，方才那张宛如恶魔一般的鬼脸还令她止不住地恐惧。
　　“董事长！”
　　门外传来秘书的声音。
　　她披上睡袍，将门拧了开来。
　　“问到了吗？”她问。
　　秘书立在门前，严肃地回：“问到了！”
　　“……”
　　那一瞬，看着秘书的眼神，陈文似乎已经料定了结果。
　　所以她不自觉地紧张了起来。
　　“怎么说？”
　　“照片上的孤儿院前些年就拆了，我让人找了当初这个地方的负责人，问到了照片上这个孩子的名字……”
　　“叫什么！”她急迫地问。
　　秘书皱着眉头，回：“是同一个人……”
　　“……”
　　终于还是得到了确认。
　　那刻，陈文差点晕倒在地，一旁秘书紧张地小心扶着。
　　没多会，她疲态尽显，整个人平静的像空气，随后示意秘书退下。
　　可秘书望着她，继续道：“董事长，南城那边怎么处理……”
　　然而，陈文木讷地回到卧房，对秘书的话充耳不闻。
　　“要么杀，要么接到身边来……您现在只有这两个选择！”秘书急迫地上前，“现在是非常时期，必须要用非常手段！如果任由着她在外面，迟早有一天她会被人带到法庭上指证你的！”
　　“不能杀！”
　　突然，陈文转身揪着秘书的衣领。
　　犹豫许久，才接着道：“先不要声张，这件事不能再被别人知道，让我想想……你出去吧！”
　　“董事长！”
　　“出去！”
　　“……”
　　终于，秘书退了出去。
　　房间内，再次剩了她一人，很快那种孤独感瞬间将她吞噬。
　　她拧着眉头苦笑。
　　望着镜子里扭曲自责的脸庞，自问自答。
　　“报应……”
　　…………
　　…………
　　南城。
　　夜总会的包间内一片凌乱。
　　当汪阳赶到时，包间的门口聚着人群。
　　一声惨叫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循着声音挤了进去，却在推开门的刹那，看到包间的厕所内，那个满脸痛苦被鲜血染红裤脚的男人，以及一旁那个躺在地上蜷缩在一起的女人。
　　瞬间，一股怒火中烧的愤怒充斥了他整个胸腔。
　　“你对她做了什么！？”
　　他揪着那个男人大声质问，可那个人面色惨白地接连后退。
　　“妈，妈的……她是个疯子！”说完，他捂着大腿的中间惨叫，“叫救护车，快点给我叫救护车！”
　　“……”
　　看着面前男人的惨状，还有角落的女人嘴上的血迹，汪阳顿时明白了情况。
　　接着，他愤怒地揪着男人的脖子将他扔到了门外的走廊上。
　　“先报警再给他叫救护车！”
　　说完，他将门关上，独自来到卫生间。
　　角落里，那个女人双腿弯曲地蜷缩着，被褪到一半的黑色内衣裤还挂在腿上。
　　汪阳冲了过去，将衣服给她披上。
　　吼道：“小九！醒醒！”
　　可脚下的女人浑身僵硬地，只知道用脑袋不停地砸着地面。
　　发出砰砰的声响。
　　他大吼：“别砸了！你给我清醒点！”
　　“……”
　　终于，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汪阳。
　　猛地扑了过来。
　　“杀了我，求求你快点杀了我！”她痛苦地抓挠着身上的皮肤，留下了一道道血红的印子，又突然将他推开，整个人快速后退到角落里，“别过来，别过来……！”
　　她断断续续地胡言乱语着。
　　汪阳二话没说，不顾反抗地快速将她抱起冲了出去。
　　到了门口时，他怒意冲天地大声嚷道：“给我找冰块来！”
　　人群惊惧地后退，指着走廊尽头的方向。
　　“那边有！”
　　“……”
　　很快，他抱着怀里的女人来到楼上的客房。
　　随后直接将她放进了浴缸里拧开水龙头，冷水喷洒而下，将整个浴缸注满。
　　但泡在水里的女人仍然浑然发烫地痛苦挣扎着。
　　“忍着点，马上就没事了！”
　　他脱下皮衣外套，将送来的冰块，整桶倒了进去。
　　接着，他拧着眉头将她想要逃离的脑袋摁进冰水里。
　　来来回回，不知道泡了几次。
　　直到那双浸在水里的眸子渐渐恢复神智，汪阳将她捞了出来。
　　急迫地问：“好点了吗！？”
　　呕！
　　喘着粗气地呕吐声。
　　他不停地拍打着她躬起的后背，直到她将腹中吐了个干净！
　　紧接着，那双眼睛恢复清明的刹那，她整个人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地呆在原地……
　　“没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汪阳的安慰在耳旁响起。
　　而她那团犹如卡在喉咙里的哭吼也终于在此刻爆发，浴室里满是她凄厉绝望的哭声！
　　砰！
　　房间的大门被重重甩开。
　　叶子冲了进来，当她看到眼前的一幕时，双脚瘫软着缓慢来到陈鸥跟前蹲下。
　　“小九，是我啊！你这是怎么了……”她哭着问。
　　“让她一个人冷静会，你跟我过来！”
　　汪阳攥紧了拳头，将她拉到一旁。
　　叶子急迫地哭问：“小九她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汪阳沉默片刻后，才回：“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有人给她吸了毒品！我赶到的时候她已经这样了，幸好她摄入的量不大，不然……”
　　“不然会怎么样！？”叶子大声问。
　　“不然一次成瘾的话，她以后就会被毁在这种东西上！”
　　“……”叶子撕咬着唇角，眼泪无声地流着，“去你们大爷的，为什么非要抓住她不放，你们都不得好死！”
　　汪阳看着她没有方向的咒骂，立马问：“是谁？你知道是谁干的，对吗！”
　　“你是警察吗？”
　　“……”汪阳迟疑着回，“不是！”
　　“那警察都不管的事，你能管得了吗？就算告诉你又怎么样，谁会拿我们这种人当回事！”
　　“我可以帮她！”
　　“你怎么帮？”叶子再次哭着质问，“如果你能帮她，那还会发生这种事吗？”
　　“……”
　　“你知不知道她是怎么熬到今天的，为什么那帮人就是不肯放过她！”她指着浴室里的影子，“你看看她！换成我，我早就熬不下去了，可她熬过来就是为了想重新开始，但是那帮人就是非要把人往死里逼，一点活路都不给！别人的命就是命，我们的命就不是命吗！？有钱有势的人就是可以为所欲为，沦落到我们这种地步的人，就算磕破了头哪怕被人灌毒强`奸，到最后别人也是骂我们是婊`子，是我们活该！谁会可怜我们？”
　　“你冷静点！”汪阳低声吼道。
　　“我没法冷静！”
　　“……”
　　此刻，汪阳第一次觉得自己提不起力量。
　　那象征着正义和公道的警徽，被眼前这两个女人身上遇到的黑暗遮住了光芒。
　　他想辩解，却又如鲠在喉。
　　因为他明白，有些黑暗会一直存在，即便是正义的阳光，也无法照亮那里。



第36章 八根手指
==============================
　　房间内的动静越来越小。
　　怀里的人，也终于渐渐平复了情绪。
　　当汪阳燥怒着过来询问时，却被叶子一个眼神吓退。
　　“有什么话都等到明天再问！”
　　“……”
　　汪阳不得已只能退到了一旁。
　　刚坐下的空当，一声惨叫透过三楼的窗户传了上来。
　　他立马来到窗边，探出头查看。
　　却看到一个男人捂着喉咙爬在马路边上，刚一张嘴鲜血便涌了上来。
　　“杀人啦！”
　　夜总会的门口，男人的惨状被旁人看在眼里，伴随着一声惊呼，一道黑影沿着大门的一侧神不知鬼不觉地溜了进来。
　　这一幕，被汪阳看的一清二楚。
　　他迅速转身交代叶子：“看好她！”
　　“你干嘛去！”
　　叶子还未来及叫住他，汪阳便已经冲出大门，往楼下跑去。
　　当他赶到时，大门前的男人已经倒在血泊中，没了呼吸。
　　他上前查看，却发现死了的这个男人正是方才从楼下包间逃掉的那人。
　　他蹲下看着这个男人脖子上被划开的口子，不禁皱紧了眉头。
　　“一刀割喉，连动脉都切断了，是谁下手这么狠？”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一辆车子着起了火。
　　汪阳来不及停顿，火速赶了过去。
　　可当他赶到时，看着车内的惨状，愣在了原地。
　　车内，
　　与刚才倒在马路边上的男人一样，
　　几人早已断了气，
　　此时大火蔓延开来逼得汪阳不得不后退，
　　他看着几人的脖子，
　　上面的刀痕全部都是一刀，
　　证明几人死前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力，
　　或者说几人甚至没有意识到死亡前的危机便被一刀致命。
　　“这里是闹市区，这个人敢这么干，完全没有把警察当回事……”
　　不时，
　　远处响起了警笛声。
　　碍于如今的身份，他不便多待，又想起方才那道鬼鬼祟祟的影子，立马快速离开了现场。
　　……
　　三楼。
　　汪阳沉思着来到走廊。
　　当他看到大开的房门时，一股不好的预感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立马冲进房间，却只看到昏倒在床上的叶子。
　　“小九！”
　　任凭他怎么呼喊，房内再也没有别的回应。
　　他迅速找遍了所有角落，却没发现陈鸥的影子。
　　他当下冲出房间，左右寻找。
　　终于在楼梯间的门后，发现了那只掉落的高跟鞋。
　　接着，没等他来及沿着线索追上去，便只觉得后脑一声闷响瞬间失去了意识。
　　而打晕他的人，也终于在昏暗的灯光下露出了半边满是胡茬的侧脸。
　　“老金……”
　　门后的角落里，传来微弱的呼声。
　　老金蹲下看着那张惨白的脸，随后将她背在身上。
　　“别说话，还剩了一个……”
　　“……”
　　不时，楼下的警笛声愈发响亮。
　　越来越多的警车，将夜总会的楼下围的水泄不通。
　　老金背着她来到楼道的窗户旁，黑暗之中，他侧过身注视着楼下的一举一动。
　　很快，他回头看着陈鸥，破天荒地笑了下。
　　问：“怕不怕？”
　　她摇头，月光下那张脸憔悴地泛着银光。
　　却虚弱又坚定地回：“不怕……”
　　“好！”老金将她背稳了踏上楼梯，“那我们杀完最后一个就走！”
　　“嗯！”
　　不再啰嗦。
　　老金的眸子再次恢复如夜色一般的漆黑。
　　顶楼。
　　幽深寂静的通道里，最深处那个独立的房间内，不时传来阵阵嬉闹的声响。
　　只是轻轻一推，
　　虚掩着的房门便被轻易打开。
　　老金将她轻轻放倒在走廊的墙边，随后如鬼魅般径直走了进去。
　　很快，
　　房内仅仅传出一道女人尖叫的声音后，便再也没有别的动静。
　　可下一秒，虚掩着的房门被一个人形的重物砸断了门锁。
　　接着，老金静默地宛如一尊煞神般走了出来。
　　他看着陈鸥。
　　轻问：“是他么？”
　　陈鸥盯着倒在地上的男人，目光逐渐变得躁动。
　　“是！”
　　“好。”
　　老金没再多问。
　　话音落下的那刻，手里的折叠刀已经拔出了刀刃。
　　高进惊恐地接连后退，却被老金一脚踩在了胸口之上。
　　“等等！”
　　他瞪大了眼睛，眼珠不停地转动思考着怎样逃脱。
　　老金停下了动作，一个字都没说。
　　正当高进以为事情有了转机时，下一秒，老金揪着他的脖子，一路将他拖到了天台。
　　砰！
　　天台破锈的铁门被老金轻易一脚踹开。
　　在遍布星光的夜空下，
　　高进爬在地上狼狈的逃跑。
　　身后，老金缓慢地跟着。
　　直到陈鸥艰难地一路追到门后，他才一脚踩在了高进的后背上。
　　接着转身看向陈鸥，
　　在两道目光交汇的瞬间，
　　泛着寒光的刀刃在夜幕下划过一道残影，
　　重重扎了下去。
　　“老金！”
　　被愤怒包裹的声音响彻在这片夜幕之下，
　　在刀刃和高进的脖子只有几厘米的距离时，
　　老金收住了动作。
　　微风吹过，那道历尽风霜后的身影带着满身的杀气，一步一步地朝着老金靠近。
　　当她终于来到老金面前时，
　　老金看着她的眼睛，心领神会地将刀交给了她。
　　接着，他挪动脚步站到了一旁。
　　“你可以吗？”
　　老金注视着她眼底的一片火海。
　　而她毫不迟疑举起的刀已经给了老金回复。
　　……
　　痛苦地哀嚎声在上空响起。
　　不时，
　　通往天台的楼道里，
　　脚步声愈来愈重。
　　当啷！
　　尖刀掉落在地的瞬间，
　　她看着躺在地上，浑身扭曲着缩在一起的高进。
　　声音毫无波澜地同老金道：“我不要他死，我要他痛苦的活着！”
　　“……”老金微微皱眉，“只是挑断手筋脚筋，他一样会想尽办法找到你，报复你。”
　　老金话音落下的那刻，同时也将掉在地上的尖刀重新捡起。
　　随后，在她静默地眸子之中，寒光在地上划过，夺走了高进的八根手指。
　　地上的人只剩下痛苦无力的呻吟，她看着老金冷血残忍的一幕，却再也感受不到半分同情。
　　随后，只是皱着眉，将眼角的那滴泪轻轻拭去。
　　转而对老金道：“警察上来了，我们还能逃得掉吗？”
　　可老金平静的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接着，他将她再次放在背上，来到了天台的围墙边缘，往前一步是悬崖，退后一步便是无尽的牢狱。
　　她只给了老金一个坚定地眼神，
　　在警察冲破了天台的大门追上之际，
　　两道身影在夜幕之中，沿着通往地面的管道，纵身一跃滑了下去…… 



第37章 仇恨的种子
==============================
　　南城的天，一夜之间变了。
　　大街小巷里的安宁，被警笛声划破。
　　当警察冲到天台的那刻，脏乱的地上，只剩下奄奄一息的高进。
　　很快，带队的警察确认过后，立马呼叫对讲机。
　　“天台上有人受伤，让医生先上来处理！”
　　……
　　夜总会的一楼，被警戒线重重围起。
　　经理室内，警察推门而入，在负责人被叫去问询之际，一通电话在负责人的授意下悄悄打往了杭城。
　　……
　　与此同时。
　　杭城。
　　秘书步伐匆匆，急迫地敲响了陈文的房门。
　　当房门打开的刹那，秘书面色沉重着汇报。
　　“大事不好了董事长！”
　　“……”看着秘书慌乱地模样，陈文心底咯噔了一下，“什么事这么慌张！”
　　“南城那边出事了！”
　　“……”
　　…………
　　…………
　　幽静的走廊，秘书汇报了情况后，早已离去。
　　房间内。
　　陈文一个人举着酒杯醉了。
　　她旋转着手中的酒杯，在灯光下，目不转睛地看着杯底散发的血红……
　　耳畔却不停地回荡着方才秘书的话。
　　“小……小姐被高进灌了毒，后来……被高进带去的人……”
　　“老金一到南城就沾了五条命案，高进被割了八根手指，现在南城出动了所有警力正在追捕他们两个！”
　　“……”
　　那一个个字组成的画面，充满了不堪，充满了血腥的气味……
　　它们像一道道抽不尽的丝，在陈文的脑海里越绕越紧，越缠越乱！
　　直到这一切被一张笑脸打破，
　　她沉浸在幻想里，
　　呆滞的笑了。
　　“文姐，怎么你也跟我开玩笑，难道你喜欢女孩不喜欢男孩吗？”
　　“……”
　　忽地，心脏犹如被一只大手揪紧。
　　握的她无法呼吸。
　　回忆里，那个孩子一口一个文姐地叫着！
　　她驻足在那个孩子的面前，无数次想要开口再叫一次她的名字，可是两人之间跨着一道满是仇恨的火沟，噼里啪啦的将她的声音，统统燃烧在这火堆里！
　　女孩满是恨意的双眼看的她低下了头，逼得她步步后退。
　　终于，当她站稳的瞬间，她却发现那个女孩已经被她推下了火海！
　　“董事长！不能再犹豫了，无论是老金还是小姐落到了警察手里，后果都是我们无法想象的！”
　　“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就是心软也已经不能弥补小姐了，她遭的罪和对您的仇恨恐怕这辈子都没办法化开了，您以后的路要是想继续走下去，现在就只能对不起她了！”
　　“快点做决定吧董事长……！”
　　“……”
　　“滚……！！！”
　　啪！
　　手中的酒杯摔碎在地，也将她从幻觉之中唤醒。
　　她望着桌上的照片，
　　突然将它揉作一团狠狠攥在手心里。
　　……
　　秘书带着她默认的命令离开了。
　　今晚，
　　她亲手将最后一丝念想掐碎在手里的那刻，
　　也在冥冥中看到了自己的将来，
　　她盯着被揉在掌心的照片，
　　又笑着慢慢铺平……
　　“孩子，如果这次老金能从我手里保住你的命，那我等着你回来杀我的那一天……”
　　…………
　　…………
　　夜总会的楼下。
　　救护车装上一个个黑色尸袋后，陆陆续续驶离。
　　天台上的退伍撤了下来。
　　救护人员抬着担架上了车，准备离开时却被拦下。
　　车内，已经恢复一丝力气的高进痛苦地嘶吼着：“我的手……我的手呢！？快送我去医院！”
　　嗤！
　　医生身后传来了一声嗤笑。
　　接着，那人走到了高进的跟前，正是陆远的助理。
　　他将一个播放着视频地手机放在了高进的身上，轻声道：“高总，按我们董事长的意思我已经把你之前杀人的证据还给你了，警察就在旁边，你快点收起来吧！”
　　“……”
　　高进瞪大了眼睛，脸色迅速涨的通红。
　　可他用尽了力气，手脚也无法动弹丝毫。
　　因为在天台上，他的手筋脚筋就已经被她全部挑断。
　　他拼命地低头看着垂在担架下的手，整个人狂躁地嘶喊：“我给你一百万，把我的断指给我找回来！”
　　“对不起了高总，一百万让我替你卖命太看得起我了！”
　　被一口拒绝后，
　　高进不甘地绷紧了身体。
　　“一个断指一百万！”
　　啧……
　　“还是不行，这附近的流浪猫流浪狗太多了，不好找……”
　　“你……”高进愤怒地昂起了头，双眼充血，“你替我告诉陆远，这里是南城！就凭一个视频奈何不了我的！”
　　“是吗？”
　　说罢，助理退到了一旁。
　　不远处的警察对接完毕后，迅速来到了救护车旁。
　　“我们是杭城公安厅刑侦大队，你涉嫌故意杀人罪，请配合我们调查！”话音刚落，拘捕令亮在了面前，“带走！”
　　“……”
　　高进彻底慌了。
　　他看着一旁助理的冷笑，迅速反抗挣扎了起来。
　　“我知道刚才那几个人是谁杀的！我可以做人证！”他奋力挪动着身体，“先送我到医院，我的手还能接上，快帮我把断的手指找回来啊！”
　　“带走！”
　　很快，伴随着车门关上，连同他的呐喊声也一同被关进了车内。
　　救护车跟在警车之后，
　　朝着开往杭城的方向驶去。
　　不时，车子的嘶喊声愈来愈远。
　　“你们故意的……你们是故意的！陆远，我死都不放过你！！”
　　…………
　　…………
　　与此同时。
　　街头的过街通道内。
　　老金从自动贩售机里取了水和饼干。
　　“先吃点东西，如果今天夜里抓不到我，他们明天才会把消息放出去。”
　　“……”接过水和饼干，“如果今天出不了城，那我们就很难跑得掉了……”
　　“不着急。”看了眼外头，“今晚出城的方向肯定被他们封死了，先在城里躲几天。”
　　“嗯。”
　　老金缓慢坐了下来。
　　看着她狼狈的模样，突然轻声问：“你恨她吗？”
　　明知老金口中的她，除了陈文便再也没有旁人。
　　她头都未抬。
　　回：“恨！”
　　“……”
　　仅仅一个字的答案，没有任何力气，却让老金沉默。
　　他看着陈鸥。
　　时间仿佛追溯到了二十年前，
　　那个跟她一样历经九死一生后的女人，同样带着满腔仇恨。
　　那刻，老金心底微微颤动。
　　再看向她的时候，仿佛隐约看到了当年的陈文。
　　“老金……”
　　“嗯。”
　　“这条命，我欠你的！”
　　“……”
　　久久。
　　老金起身，望着她。
　　“那就忘掉在你身上发生的那些不好的事，然后好好活下去。”
　　“……”
　　她明白老金指的什么。
　　所以她拧着眉头，越想忘掉，偏偏就越无法忘掉。
　　那一幕幕不堪的画面就像刻在了脑子里，她控制不住地去想，宛如着了魔一般。
　　突然，
　　一阵警笛声从顶上划过。
　　老金顺着通道跑了上去小心查看。
　　不时，一辆警车从过街通道之上呼啸而过。
　　直到笛声消失在路的尽头时。
　　他走了下来，却看着角落里再次陷入痛苦的女孩，缓慢停下了脚步。
　　“今天你不让我杀他，我知道你是不想那么简单就断了自己的仇恨，但是让自己陷入在仇恨之中，你就无法再清楚地判断自己的能力和你的处境……”老金点着额头，继续道，“如果想有一天站到他们遥不可及的位子上报复他们，你以后能靠的只有这里！”
　　“……”
　　终于，
　　她缓慢抬头。
　　老金的话犹如一颗将孕育着仇恨的种子，种在了她眼底的深处。
　　当她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那颗种子消失在了她的眼底，同时化作了无数根芽迅速蔓延占据了她整个眼眶。
　　那一刻，老金微微触动。
　　他明白，今后再也没有任何力量能够将隐藏在她身体里的仇恨拔除。
　　许久，他微微皱眉。
　　就像当初对陈文那般，同她道。
　　“走吧！”
　　ps：这章补了，还欠两章。身体情况不佳，又不想水，所以这章加更没有满3000字，只能在后面的加更里补满了。



第38章 鼓楼的夜晚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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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鼓楼的夜晚，霓虹彩灯。
　　23层高楼的住户阳台，将南城繁华的夜景收在眼底。
　　房子的主人是李嘉琪。
　　不过今天回到这里，却是做客。
　　她瞒着欧阳，以房东朋友的身份，将这套两居室的房子租给了他。
　　当然房租也只是象征性的收了些，要低于市场价很多。
　　此刻，李嘉琪在厨房忙碌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客厅内，欧阳拿着那张原本要交给陈鸥的卡，面色凝重。
　　不时，厨房里传来声音。
　　“欧阳，你爱吃的酒酿小圆子好了，快来尝尝！”
　　“来了！”
　　放下卡，欧阳快速进了厨房。
　　看着锅里翻滚的酒酿，他缓慢走了过去，给了李嘉琪一个突然地拥抱。
　　“呀，吓我一跳！”
　　嘴上埋怨着，可脸上却满是幸福的笑。
　　“辛苦了！”
　　“不就是做个夜宵嘛，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说着，将盛好的酒酿端起，“快点趁热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
　　两人来到了客厅。
　　欧阳一言不发地将碗里的小汤圆吃个干净，而李嘉琪则拄着脑袋看着他疲惫的脸，直到他将剩的汤汁都喝掉后，才放心地端着碗进了厨房。
　　不久。
　　当她再次出来时，
　　欧阳刚好也到了厨房门口。
　　她低头，瞧见欧阳手里拿着张卡。
　　便问：“怎么了？”
　　欧阳拿起她的手，将卡放在了她手心里。
　　“这张卡里有50万，以后就放在你这吧！”
　　“……”李嘉琪稍稍错愕，“你突然间哪来的这么多钱？”
　　“我把杭城的房子卖了。”
　　“卖了？”看着卡，李嘉琪疑惑道，“好好地卖房子干嘛？”
　　“本来是打算卖了给小鸥以后生活用的，我没办法就看着她在那种地方堕落下去，所以想来想去也只想这一个办法，可她不肯接受我的帮助……”看着李佳琪，“这件事没有和你商量就自己做主了，希望你不要生气。”
　　“……”
　　李嘉琪注视着他。
　　许久，
　　突然笑了。
　　“我干嘛要生气？”
　　“……”
　　对于她的反应，欧阳显然有些惊讶。
　　“我知道你和她之间的感情，也明白她现在的处境比我们更需要这些钱！”接着，李嘉琪大方的将卡还给欧阳，“不要把我看扁了，之前我跟她之间有些误会所以才会无理取闹，不过现在我挺同情她的，这些钱你还是找个机会再给她吧！”
　　“真的？”
　　“当然是真的啦！”突然抱紧了欧阳，“我想明白了，我不会再跟她争你心里的位置，我和她不同，所以我们在你心里的位置也不会相同的……”
　　“……”
　　咚咚！
　　突然门被敲响。
　　欧阳松开了她，一个人来到门后。
　　“谁呀？这么晚怎么还有人敲门……”
　　李嘉琪在一旁问。
　　没等欧阳回答，拉开的门缝之中，一道人影快读冲了进来。
　　“……”
　　两人同时呆掉。
　　可紧接着，欧阳瞪大了眼睛。
　　“小鸥！”
　　那道闯入的身影将背上的女人放到沙发上，同时来到了门后，将大门轻轻合上。
　　“你是谁！？”
　　李嘉琪又惊又惧地问。
　　欧阳示意她不要声张。
　　一个人来到那个男人面前。
　　“老金……”看向陈鸥时，欧阳眉眼之间露出急迫和担忧，“她怎么回事！”
　　“她被人灌了毒。”
　　“……”
　　忽地，欧阳快速跑到陈鸥身旁查看。
　　在简单地检查后，他这才稍稍放心，可当他冷静下来注意到她浑身凌乱的狼狈模样后，再次将心提了起来。
　　可没等他开口，老金便摁住他的肩膀。
　　微微示意。
　　“让她帮忙照顾下吧，你想知道我的我单独告诉你。”
　　看着李嘉琪，欧阳目露请求。
　　很快，李嘉琪走了过来。
　　“还愣着干嘛！快帮我把她扶到屋里去！”
　　“好……！”
　　……
　　屋内。
　　床上的人儿虚弱地昏睡过去。
　　她紧蹙地眉头时不时皱起，口中的呓语在紧绷的牙齿之中，模糊不清。
　　看着她的惨状，李嘉琪眼光不忍地，替她将破掉的衣服一件件脱了下来。
　　可当她解掉了陈鸥所有衣服后，看着她身上的淤青和腿上的抓痕，莫名地鼻子一酸，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她不需要猜，就已经知道了面前这个女人之前经历了什么。
　　“这帮人是畜生吗！”
　　带着眼泪的叱骂，惊醒了床上的人儿。
　　突然，手上一凉。
　　李嘉琪抬头看她，却发现她已经醒了过来，但是却只能疲惫地强撑着眼睛。
　　“嫂子……”
　　她虚弱地呼喊。
　　接着想去拿一旁解掉的裙子，却无力动弹。
　　李嘉琪握着她的手，回：“我在我在……”
　　“帮我盖上……这个样不好看……”
　　“……”
　　看着她故意的神态，李嘉琪于心不忍地扭过头去。
　　许久后，她才平复了情绪。
　　将被子替陈鸥盖上后，她进了洗手间。
　　很快，又从洗手间端了热水出来。
　　“你别动，我帮你擦擦身子……”
　　突然，陈鸥的手从被窝里伸了出来，无力地抓在了她的手腕上。
　　“不用了……再擦也是脏的……”
　　“……”今天的眼泪像是不要钱一样，李嘉琪哭笑着擦掉眼泪，“没事的，有嫂……嫂子在！一切都会好的！”
　　陈鸥无力地笑了笑。
　　点头。
　　“好……”
　　“嗯！”不再迟疑，李嘉琪拧好了热毛巾伸进被窝，每擦一处，都会看到她嘴角忍痛的模样，“疼吗？”
　　嘶……
　　她挤着眉头，惨白的嘴角却笑着回：“不疼……”
　　“忍一下很快就好了……”
　　“嗯……”答完李嘉琪后，她微微侧过脸看向门外，“欧阳呢？”
　　“他跟把你送过来的那个人在客厅，等会我帮你收拾好就把他喊进来！”
　　“不要……”
　　“……”
　　“我睡一会就走……”她艰难地撑起身子，“嫂子，待会帮我把老金叫过来，我有话跟他说……”
　　“好！”
　　“嫂子……”
　　“嗯，我在呢……”
　　“之前故意惹你发火，你不怪我吧……？”
　　嗤！
　　再次笑出了眼泪。
　　李嘉琪红着眼眶，轻轻将她蓬乱在眼帘的头发抚顺。
　　“之前是嫂子不对，是我太小心眼，跟你没关系……”
　　“那就好……”她挤出一丝微笑，看着李嘉琪，“我一直拿欧阳当哥们，我了解他……”
　　突然。
　　笑容逐渐消失，她握紧了李嘉琪的手。
　　“别告诉他我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可是你瞒不住的！”
　　“瞒不住也要瞒……”
　　她恳求着，
　　可却没有察觉到不经意间已经站在门后的欧阳。
　　“欧阳……”
　　李嘉琪缓慢起身。
　　接着，欧阳走到了床边。
　　“我都知道了……”



第39章 李嘉琪的主意
==============================
　　“你知道什么了？”她故意问。
　　欧阳仅是看着她，却突然平静地笑了下。
　　回：“没什么。”
　　欧阳不经意皱起过的眉头被她看在眼底，那刻她明白欧阳不说出来的原因。
　　“嫂子……”
　　李嘉琪走了过去。
　　答：“我在。”
　　“麻烦你和欧阳先出去下，让老金进来……”
　　“……”看了看欧阳的态度，随后李嘉琪起身，“好……”
　　拉着欧阳出了房间。
　　不时，老金独自走了进来。
　　望了一眼，她低下头，问：“为什么要带我来找他们，他们帮不了我们，我们只会给他们俩招惹麻烦！”
　　“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是暂时避一下。”
　　“……”
　　她不语，眼中却隐约有些恼怒。
　　终于，老金妥协道：“天亮之前离开。”
　　“嗯！”
　　话音刚落。
　　房门突然拧开。
　　陈鸥转过头去，却看到欧阳面色严肃地立在门后。
　　“不行！”他来到两人中间，“外面都在找你们两个，现在你们离开这就是自投罗网！”
　　肩上多出一个手掌，欧阳回头，看着老金眼神里微微示意的安抚，才逐渐平复下有些激动的情绪。
　　随后，笃定地看着陈鸥。
　　“这次不管怎么样你要先听我的！”
　　陈鸥苦笑。
　　“我没力气跟你争！”
　　疲惫地看着老金，一个坚定的眼神似乎说明了一切，而老金也领会了她的意思，退到了一边。
　　门外，李嘉琪也跑了进来。
　　“欧阳……”
　　“……”
　　看着她急迫的模样，欧阳拉着李嘉琪出了房间。
　　问：“怎么了？”
　　“刚才我托朋友打探了下消息，出城的路全部封死了，出入的车辆全都要接受检查，还有城里大小路口都派了人巡查……”焦急了握紧了手机，“万一被警察查到他们在这……”
　　“嘉琪！”欧阳握着她的肩膀，片刻后，耐心道，“我先送你回去，好吗？”
　　“……”
　　“无论如何这次我不能再置身事外，就算堵上以后的前途，我也要帮她，你明白吗……？”
　　李嘉琪皱紧了眉头。
　　回：“你怎么帮？”
　　“我会想办法送她们出城！”
　　“什么办法！？开车带他们出城？还是你能飞出城？”
　　“……”连番的质问，令欧阳一时无语。
　　久久。
　　李嘉琪才接着道：“我懂你的感受，但是这种事我们是帮不了的！”
　　“嘉琪！”欧阳压低了声音吼道。
　　然而李嘉琪并没有同他发火，冷静地道：“我有个办法，但是你要先答应我不要插手这件事，如果他们运气好的话，应该能混出城……”
　　“什么办法！？”
　　看着欧阳着急地模样，李嘉琪犹豫地道：“调出来一辆救护车，瞒着院里以省外急诊的名义出城！”
　　“……”
　　“这个办法是目前最能行得通的！”
　　“我明白！”欧阳仍有些担忧，“但是没有院里出具的手续证明，到了出城的关卡后，还是有可能会被拦下来……”
　　李嘉琪无语地苦笑。
　　问他：“你忘了我爸爸是干什么的了？”
　　“……”欧阳沉默，看着李嘉琪的笑容，突然有些自责，“如果真这么做了，万一事情暴露了，你爸爸也会被我们牵连的！”
　　“没事！”安慰道，“真到了那一步，我就说咱们是被他们胁迫的！”
　　“……”
　　突然，老金出现在了两人身后。
　　“外面在找的人是我。”说罢，轻轻拉上房门，“你们只需要把她送出城就好，我会想办法在城外找你们汇合。”
　　“你自己可以吗？”
　　欧阳问。
　　老金仍旧是那副冷淡地模样。
　　回：“嗯。”
　　“好，目前最稳妥的办法只能是这样了！”
　　“你们进去看看她吧。”
　　“那你呢？”
　　老金一言不发地来到大门后。
　　回头道：“她睡着了，我去外面看能不能引开封城的人。”
　　“……”
　　“尽量把她安全带出城，我会在城外等你们。”
　　片刻。
　　欧阳默默点头。
　　“好……”
　　…………
　　…………
　　杭城。
　　花千墅。
　　天色刚亮，一辆车子缓慢驶进。
　　不多时，杨婧身披睡袍来到了楼下。
　　此时客厅的沙发上，杨天华正襟危坐。
　　杨婧一步一步下了楼梯，面色也愈发阴沉。
　　“你来干什么！”隔着楼梯，杨婧问。
　　杨天华忘了她一眼，起身。
　　回道：“你和陆远的婚期就到了，我理应过来看下。”
　　嗤！
　　“你会这么好心？如果不是因为远航，你都快忘了还有我这个女儿了吧？”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杨天华沿着客厅转了一圈，“我知道你一直对你妈妈的事记恨我，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始终还是你的爸爸，就算你再恨我，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是改变不了的。”
　　“我宁愿没有你这种爸爸！”
　　“好了！”
　　杨天华言语严厉了起来。
　　看着杨婧一言不发地停在楼梯上，他走了过去。
　　接着道：“我听说陆远去了南城，你是他的未婚妻，应该约束他不要在婚前做一些失去理智的事情！”
　　“我为什么要约束他呢？”杨婧讥笑，“就凭你让我去做，我就要去做？”
　　“小婧！”
　　“别叫我！”她退了一步，避开杨天华的手，“你不配！”
　　“……”
　　杨天华面色阴沉着回到了座位上。
　　随后，冷淡地道：“南城的那个女人杀了你哥哥，虽然你爷爷答应了陆远不要她的命，但是你哥哥的死关乎着杨家的脸面，我现在是一家之主，以后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把她带到家里去，给家里人一个交代！”
　　“那这又关我什么事？”
　　突然，杨天华凝视着她的眼睛，命令道：“把陆远叫回来，告诉他不要再插手这件事，我不希望在你们婚前和他闹得不愉快！”
　　哈哈……
　　“你以为我是谁啊？”杨婧好笑地摇着头，“你以为陆远会听我的吗？我现在也不过是尽量什么事都顺应着他才能保证两家的联姻顺利进行，否则你认为我跟他的婚事还能这么顺利么？”
　　“既然你管不了，那我只能吩咐下面的人公事公办了……”
　　“你什么意思！”
　　“昨晚收到那个女人的消息了，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如果陆远打算插手的话，那么你们的婚礼可能就要暂时搁一搁了！”
　　“……”
　　“好了，该交代的已经交代了，接下来该怎么办，你自己拿主意吧！”
　　“杨天华！”
　　“……”
　　身后，杨婧冰冷地看着他。
　　缓慢说道：“你敢动陆远，我就敢现在把你留在这！”
　　“……”
　　许久，杨天华突然笑了。
　　笑容之中对杨婧的话没有丝毫忌惮。
　　“不用这么威胁我，既然是你爷爷答应陆远的事，我自然不会直接杀了她，也不会对陆远怎么样……”他停顿了下，继续道，“不过陈文就不一定了，那个女人也是她想要的，不同的是她想要的是死人，所以如果她要是发起疯来，我可不敢保证陆远带的那几个人在南城够不够使了！”
　　“……”
　　ps：最近网络不好，老是一个人玩单机



第40章 出城
==============================
　　两天后。
　　……
　　杭城，西子山庄。
　　医生从卧房内轻轻退了出来。
　　“刘医生，我们董事长怎么样了？”
　　“没有大碍，陈董事长应该是最近睡眠不够，加上精神方面可能受到了刺激和饮酒过量，才会出现短暂性的昏迷症状，我已经给她输了液，安心休养两天就好了！”
　　“好，那有劳刘医生你了！”
　　“不碍的，有什么事再给我打电话，我还有病人在等着，所以就先回了！”
　　“好，慢走！”
　　……
　　卧房内，医生走后。
　　陈文缓慢睁开眼睛。
　　只是不再同以往那般，此刻她的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凌厉。
　　没了旁人在，她也真正的露出了自己脆弱的一面。
　　秘书带着她的人去南城了，这个命令她没同意，可也没有拒绝。
　　她以为这样自己就可以逃避内心的谴责，可那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就算再绝情，也无法做到像无事发生一般。
　　“小鸥……”
　　手里那张照片上的脸在折痕下变的扭曲。
　　她一时看的入了迷，同时一股股钻心的痛在心底蔓延，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又无力地倒下。
　　接着，她眼底露出了反悔的神色。
　　“来人……来人！”
　　她不停地拍打着床头的响铃。
　　很快，屋外的人打开门冲了进来。
　　看着已经跌落在床下的陈文，几人连忙将她扶起。
　　“南城那边怎么样了！”
　　“董事长，您……”
　　“快点回答我，南城现在什么情况了！”
　　“安秘书交代了这几天让您好好休息，南城的事他会亲自去办好再回来的……”
　　“……”陈文瞪大了眼睛，“给我打通他的电话，让他回来……立马回来！”
　　“董事长……”
　　“快点！”
　　几人忐忑地立在一旁没有动作。
　　终于，其中一人回：“董事长，安秘书去的时候吩咐了，他让我们好好看着您，一切等他回来了再说，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这件事没有反悔的余地，就算您反悔了怪罪他，他也一定要把事情办了才会回来……”
　　“……”
　　噗通！
　　陈文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喃喃自语着。
　　“反了，反了……！”
　　…………
　　…………
　　与此同时。
　　南城出城的方向，救护车的笛声呼啸而过。
　　不时，当救护车来到城关口的卡点时，被路当间的警察挥手拦了下来。
　　窗户缓慢摇下，主驾的司机顺手掏出过关的手续证明。
　　“同志，我们赶着送病号，就别停车检查啦，给个方便！”
　　“里边是什么病人？”
　　“……”
　　司机一时答不上来。
　　这时副驾的欧阳主动回：“后面是我们院的一位烧伤病人，情况比较紧急，患者家属要求转院到北平的协和医院接受治疗，所以警察同志你看能不能别检查了，这在路上多耽误一会，患者接受治疗的最佳时期就会延误了……”
　　民警敬了个礼后，将证明还给司机。
　　但并未直接将车辆放走。
　　“不好意思，这两天城内发生了重大案件，凡是出城车辆一律需要接受检查，既然你们是特殊情况，那就把后车门打开一下，我简单确认下就好了！”
　　“……”
　　欧阳犹豫着没有回话。
　　突然，后车厢传来声音。
　　“欧阳医生，还是听警察同志的吧！检查完我们好尽快出发！”
　　“好吧！”
　　随后，欧阳主动下了车。
　　带着那位民警来到后车厢，接着当着他的面将车门拉开。
　　一番确认后，民警立在原地向欧阳敬了个标准礼。
　　“谢谢配合！”随后，朝向卡点的同事挥手，“放行！”
　　“……”
　　不再多言。
　　欧阳快速关上车门。
　　在车门合上的刹那，坐在角落的那个戴口罩的护士，朝他暗暗点了点头。
　　…………
　　…………
　　与此同时。
　　城内欧阳的家中。
　　李嘉琪惊魂未定地看着一旁的几个陌生人，随后在他们的胁迫下拿起电话。
　　不时，电话接通。
　　她不敢大声，只能颤抖地轻问：“欧阳，你们到哪了……”
　　“已经顺利出城！”
　　“好，那就好……”
　　“……”电话里，欧阳似乎觉察到李嘉琪今日的异样，“嘉琪，你没事吧？”
　　“我……！突然，枪口顶紧在脑门，她害怕地闭上眼睛，“我没事，我就是问问你们怎么样了，既然你们顺利出城了，那我就放心了……”
　　“嗯，不用担心，我明天一早就回！”
　　“好……”
　　咔嚓！
　　安秘书将电话直接挂掉。
　　随后示意随同的人。
　　“她们已经出城了，把这个女人绑起来，然后跟我出城去追人！”
　　“是！”
　　…………
　　…………
　　城外。
　　救护车在漆黑的路边缓慢停了下来。
　　欧阳收起手机。
　　随后，后车门打开，一个护士模样的女人跳了下来。
　　司机奇怪地问：“这大半道的，后面的小护士下车干嘛去？”
　　“哦，刚才接到院里的通知，病人的入院资料落在办公室了，我让她回去取一下！”
　　“这样啊，那行吧！就是这里是国道，估计不好拦车回去呦！”
　　“没关系，我联系了别人过来接她！”
　　说罢，不再做多解释。
　　欧阳直接来到了车尾。
　　此时，黑夜中，陈鸥摘了口罩。
　　“你快去忙吧！”看了看车厢内的那个被烧伤的病人，她不忍地皱了皱眉头，“救人要紧，别管我了，等会老金应该就会到！”
　　“好！”
　　后车厢内确实是今天下午临时收进的病人，也正是借助这个机会，欧阳直接让陈鸥顶替了李嘉琪的位置，假扮成护士的模样，才能顺利出城。
　　眼下已经平安地把陈鸥送到了和老金事先约定好的地点，欧阳也终于放下心来。
　　“如果找到了安全的地方落脚，一定记得跟我联系！”
　　“好！”
　　没有多余的矫情之言。
　　陈鸥看着欧阳，眉宇之间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那个小欧哥才有的洒脱。
　　“嗯！”
　　有旁人在，欧阳不好与她有更多亲近的举动，原本的拥抱改为了握手。
　　“一路顺风！”
　　“你也是！”
　　说罢，欧阳不再迟疑，转身上了车。
　　救护车启动，在黑暗之中留下一段尾灯的红影，迅速驶离。
　　原地。
　　陈鸥注目着欧阳离去的方向。
　　许久，将眼底的那丝不舍留在远方，她转身迅速钻进了一旁的行道树林里。



第41章 械斗
==============================
　　在南城警方出动警力追捕老金的同时，杭城警方派出的警力也已经顺利进入南城，开展秘密‘猎捕行动’。
　　双方的警力互相配合着，严查每个出入境人员和车辆。
　　就在救护车出城不久后，另一辆破旧商务车也紧跟其后来到了城关卡口。
　　随后，执行命令的民警再次站到了路当间，挥手示意车辆停下。
　　与此同时，车内的几名人员迅速做出了反应，纷纷悄悄掏出了手枪。
　　一场械斗眼看就要爆发，车内的另一人，一声低吼后命令同车的人收起枪。
　　“阳哥，咱们有枪，他要是敢拦咱们就跟他干！”
　　“放你妈的屁！”汪阳闷声骂道，“这里都是条子，就凭咱们这几把枪怎么跟他们拼！？”
　　光头不服。
　　回呛道：“那怎么办？”
　　“都给我冷静点！”一个眼神吓退了其他人后，汪阳继续道，“他们封城要抓的又不是我们，都慌什么！？”
　　“可咱们这几个人身上都有案底……！”
　　“有案底那也是以前的事，亏你们他妈的还是蹲过号子的，这点场面都经不住，以后怎么跟我混！？”
　　“……”
　　终于，几人消停了下来。
　　车子也刚好在路边停了下来。
　　不时，民警走来，开车的老六缓慢摇下车窗。
　　“淡定点，我来跟他说，你们随机应变！”汪阳在一旁面无表情地悄声提醒道。
　　老六得到指示后，紧张地往后靠了靠，随后汪阳探出脑袋对民警笑道。
　　“警察同志，这么晚还封城，出什么事啦？”
　　“城内发生重大杀人案件，所有过往车辆都要停车接受检查！”说罢， 掏出警官证，“这是我的证件，请你们下车配合接受检查！”
　　“好，好……”
　　笑脸掩不住地露出一丝紧张，汪阳回头示意后座的几人将枪藏好，随后一个人率先下了车。
　　“我们是外地人，刚好这几天来南城谈点生意来了！”说着掏出香烟，“辛苦了，来抽一支？”
　　“谢谢！工作期间有规定，请你们拿出证件，如果没什么事就可以给你们放行了！”
　　“好好！”故意掏了掏身上，汪阳恍然道，“哎呦，你看我这记性，身份证给忘到酒店了！”
　　“那就报一下身份证号码！”
　　“行，我先想想！”指挥老刘下了车，“老六，你先拿证件给警察同志看看，还有你们！”
　　说着，几人陆陆续续下了车。
　　老六乖乖地掏出了身份证，随后民警开始扫描查验。
　　而光头则一直畏畏缩缩地躲在队伍的后面，很快汪阳也悄悄溜了过来。
　　“阳哥，我身上之前还有别的案子，怎么办……”
　　“别声张！”说着，眼神示意光头看向正慢慢走来的另外三名民警，“看到没，那三个警察跟这个拦车的不是一个单位的……”
　　光头仔细瞅了瞅朝他们走来的那三名警察的胸口，不同跟前这个，那三人胸口印着省市的胸徽竟然是杭城的。
　　这时，反应过来的光头忽然瞪大了眼睛，刚要动步却被**一把摁住。
　　“别动！听我的先回到车上去，能跑几个是几个！”
　　光头应着，声音已经开始发颤。
　　“好……”
　　与此同时。
　　老六的身份信息被调查后，查出了前科，所以民警开始对他进行了盘问。
　　借着这个空当，在汪阳暗中示意下，光头率先上了车坐进了驾驶位。
　　随后毛毛也紧随其后。
　　而已经赶到的那三名警察在看到汪阳等人有逃跑的意图后，立马拔腿跑了起来。
　　“你们几个下车！”
　　在一声高亢的呼喊下，一群人如惊弓之鸟般四散开来。
　　光头见势不对，直接一脚油门重重踩了下去。
　　车子的尾部发出一阵轰鸣之后摇摆着车头冲向了前方，将那三名警察一冲而散。
　　砰！
　　一声枪响划破了天空。
　　没来及上车的其他人纷纷拔出手枪，边退边跑。
　　“光头，等等我……！”
　　老六刚想拔腿逃跑，却瞬间被盘问他的民警反手压在腿下制服。
　　这时，汪阳来不及多想，只得重重拉上车门。
　　对光头大喊道：“冲过去！”
　　“好！奶奶的，老子跟你们拼啦！”
　　车子再次加速冲向关卡。
　　在撞向横杆后，一路摇摇欲坠地冲了出去。
　　车后，其它警察也纷纷掏出手枪，正要开枪之际，不远处传来了枪斗的声音和惨叫声。
　　“别停！”汪阳回头看着黑夜中不停亮起的枪火，额头冒出了一层密集的汗珠，“快走！老六他们几个还在拖着，他们一时半会腾不出手来追我们！”
　　“阳哥！”
　　后排的毛毛不甘地红了眼睛。
　　“我们就这么看着老六他们被抓吗！？”
　　“……”
　　汪阳面色沉重地闭上眼睛，直接躺在了椅背上。
　　久久，
　　主驾的光头回道。
　　“这事怪不了阳哥，入这行之前大家都有过思想准备了！这次是咱们运气不好，南边出了事，又赶上城里那个王八蛋搞出这么大的命案，幸好阳哥提议咱们提前跑，不然今天就不是在出城的时候被抓了！”
　　“光头！你别说话不嫌牙疼，老六他们是我带进来的，他们被抓了你当然没事！”
　　“草！”光头猛地拍着方向盘，“你他妈眼长屁股上了！？没看刚才那几个警察是杭城的吗？南边出事就是杭城的警察在搞鬼，这回肯定是顺藤摸瓜找上咱们了！要不是刚才阳哥提醒，咱们三个也得撂在这！”
　　“……”
　　毛毛被骂了一通后，冷静下来。
　　这时，汪阳才叹气道。
　　“都别吵了，前面找个岔道下去，尽量在天亮开船之前赶到码头……”
　　…………
　　…………
　　与此同时。
　　城关口。
　　牛志峰穿着一身警服来到了现场。
　　看着现场惨不忍睹的模样，他凝重地望着己方的一位受伤的警员，还有一旁蹲着的老六。
　　指示道：“先送受伤的同事去医院，一定要找最好的医生给他救治！”
　　“是！”
　　说罢，他继续道：“把这个人带到我的临时办公室去！”
　　“收到！”言毕，警员又上前悄声汇报道，“厅长，按您的指示，去追那三个人的同事我已经叫回来了……”
　　“好……”牛志峰点了点头，“那三个人不要追了，我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去办！”
　　“厅长请指示！”
　　牛志峰意味深长地看了老六一眼，
　　随后毫不避讳地在众人面前下达指令。
　　“先把这个同志带到我办公室去，其它人有受伤的就送医院，没受伤的直接交给南城的同志带回去收监！”
　　“是！”
　　……
　　此时，牛志峰一连串的举动都被藏在暗处的一双眼睛看的一清二楚。
　　他亲眼看着老六被分开单独带走，随后直到现场的警察逐一撤退后，躲在路旁灌木中的人影才连滚带爬地翻下了高速路的斜坡，一路慌忙逃窜。



第42章 追兵
==============================
　　临时办公室外。
　　牛志峰将一干看守的警员支走，随后拉上了大门。
　　虚掩的门缝之中，老六一个人猫在角落蹲着，手被拷在了一旁的窗户上。
　　不时，牛志峰招手叫来了随同而来的警员。
　　吩咐道：“让他们都休息去吧！”
　　“厅长？逃掉的那三个不抓了？”
　　“他们出了城再抓就难了，现在他们的同伙在我们手上，先从他这里下手问清楚情况再行动不迟！”
　　“……”
　　牛志峰继续道：“这个人我亲自审问，你们都下去休息调整下，明天开始就没得休息咯！”
　　“是……”
　　很快，一干警员收到命令，各自回到休息处。
　　确认之后，牛志峰重新折返到办公室内。
　　故意当着老六的面将手铐要是装进上衣的兜里，随后将上衣挂在了窗户旁的衣架上。
　　接着，并没有如方才所说那般审问，牛志峰直接进了里面的休息室。
　　……
　　后半夜，
　　呼噜声隐约从里间传了出来。
　　窗户旁，老六蹑手蹑脚的蹲起又蹲下，经过反复确认后，他确信外面执勤的警察都已经撤退便开始动起了心思。
　　此时，里间的牛志峰已经熟睡了过去。
　　老六轻易就从牛志峰的上衣兜里翻出了钥匙，打开了手铐后，他鬼头鬼脑的拉开门缝，打探了几次后，直接从门缝之中挤了出去，快速消失在了夜幕下。
　　在其逃走后，里间的呼噜声也立马消失。
　　接着，牛志峰出现在了办公室的窗户旁，撩起窗帘看着老六一路没有阻碍地出了大院。
　　…………
　　…………
　　与此同时。
　　前往南城港码头的一辆车内。
　　老金一手开车，一手从怀里掏出了烟盒递向后座。
　　“别太紧张，到了码头会有人接应我们。”
　　“嗯……”
　　她接过烟盒，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怔了下。
　　紧接着靠在车窗上，莫名地笑了起来。
　　“这盒烟是来的路上刚买的，放心抽吧！”老金察觉到了她的异常，安慰道。
　　啪！
　　没有回应老金，她直接点着了一支。
　　车内，
　　烟丝化成一缕白雾，
　　顺着摇下的车窗四溢而散。
　　她摘掉头上的白色燕尾护士帽，一头如海藻般浓密地发丝在风尘之中摇曳着，最终披落在肩上。
　　随后她慵懒地躲在车窗下，吐着烟雾，脸上平淡地像碗透明的水。
　　“老金，我们要逃到哪去？”
　　沉默许久。
　　老金才回：“别在国内了，到了码头坐船出去吧！”
　　她微微侧头，问：“你不走么？”
　　“嗯。”
　　老金答得简洁。
　　“你救了我又帮我逃走，文……”突然停顿了刹那，那声文姐始终还是没有叫出来，“陈文会放过你吗？”
　　“她不会对我怎么样。”犹豫了片刻，老金望着后视镜内，凝重道，“你和她很像……”
　　“是吗？”
　　她轻笑，可眼底里却满是荆棘。
　　老金并未介意。
　　“到了外面，就过一过安稳的生活吧，过去的事忘掉，不要再想报仇的事！”
　　“能吗？”她不置可否地对上镜子里老金的双眼，平静地脸上泛起一丝涟漪，“发生过的事已经发生了，我不会强迫自己忘掉，我知道凭我自己去跟他们那帮人斗就是自找死路，所以现在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前提是能先活着离开吧……”
　　“那些人的能力和势力是你无法想象的，如果只是单纯的用黑道来概括他们，就太小看他们了。”老金避开她锐利的目光，“他们存在的历史很久，慢慢衍化成以家族的形式一代一代地传承到今天，他们通过权钱之间的互利模式，拉拢了很多你难以想象的上层关系，他们帮着这些人洗钱，大批的巨额资金流向海外再一层层洗白了送回国内，如果你想跟他们作对，那就会触碰到真正站在上层的这部分人的利益，所以如果要站到杨家的对立面上，就等于也站到了躲在他们背后的那帮掌控着这个国家核心权力的人的对立面上。”
　　“……”
　　听完老金的话，她脸上却没有意料之中被震慑的模样。
　　反而她莫名地觉得老金说的这些事实，有多么的荒诞和可笑……
　　所以，她问：“那什么是白，什么又是黑？”
　　“在利益面前，黑白没有区分。”老金依旧是那副石头模样，不管是什么事，仿佛都从他身上看不到波动，“黑和白，就像权力和金钱之间的关系一样，做到他们这种地步，早就黑到黑白不分了！”
　　嘁……
　　她无力地笑了，
　　闭上眼睛倒在后座之上，不再和老金辩论。
　　车厢内陷入一阵沉默。
　　不时，老金突然加快了车速，同时沉声提醒。
　　“坐稳了，有人追上来了！”
　　“……”
　　她迅速爬起，透过车尾的玻璃，看到后面几辆黑色轿车正朝着她们快速驶来。
　　突然，
　　后车追了上来，直接撞到了他们的车尾。
　　随着砰地一声，
　　她整个人直接摔在了后座上。
　　等到再次爬起时，她们的车子已经被两辆轿车夹在了中间。
　　与此同时，另一辆轿车匀速并排行驶了过来。
　　当她看清了对方摇下车窗后露出的那一个黑漆漆的枪口时，大声提醒老金道：“老金！”
　　还未等她说完，老金已经做出了反应。
　　他猛地转动方向，直接将车子从两辆车的中间抽离了出去，也在刹那之间，整个车身直接贴在了左侧的车门上。
　　砰！
　　后视镜内，对方的车子失去控制后，腾空接连翻滚了几圈，才终于撞到了一旁的护栏上停了下来。
　　这时，老金猛地踩了刹车，后方紧跟的车子避让不及，也差点再次重蹈前车的覆辙。
　　“趴下！”
　　前排，老金皱紧了眉头。
　　她无奈只能听从老金的吩咐，贴紧了后座蹲下。
　　“他们是谁，怎么会这么快找到我们！？”
　　“……”
　　从方才三辆车子跟上时，老金便已经注意到了对方的车牌。
　　同时也清楚了这帮人是谁派来的。
　　但是他不肯相信，那个自己一路扶持的女人，竟然会连最后一丝人性都消失泯灭。
　　“老金！”
　　呼声再次响起。
　　老金握紧了方向，直接拉动手刹！
　　忽地，车子在高速行驶的过程中，车头忽然顿了一下将车尾甩到了前面去，接着换挡将油门踩到了地板。
　　一声枪响！
　　原本跟在后方的车子突然失去控制，直接撞破护栏冲到了马路对岸去。
　　“坐稳了！”
　　老金再次提醒后，车子迅速刹停。
　　陈鸥也快速爬了起来。
　　同时，老金将手枪交到了她的手里。
　　“朝着车胎开枪！”
　　“好！”



第43章 南城港码头
==============================
　　前往北平城的路上。
　　救护车内，铃声急促地响起。
　　电话内，李嘉琪慌乱地不知所云，欧阳预感大事不妙，强行安抚后，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有人冲动家里逼我说出小鸥她们的下落……”
　　“……”欧阳握着手机的手，不禁抖了下，“那你告诉他们了吗？”
　　“嗯……”李嘉琪带着哭腔，“对不起……我害怕……”
　　“……”
　　片刻。
　　欧阳竭力令自己镇定下来。
　　看着后车厢内的病人，他艰难地做着决定。
　　随后，回道：“照顾好自己，病人送到我立马赶回去！”
　　“欧阳……！”
　　滴滴……
　　欧阳径自挂断电话。
　　许久。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迅速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
　　那头传来陆远的声音。
　　欧阳直接道：“小鸥现在很危险！”
　　“……”
　　那头，陆远一阵沉默。
　　欧阳继续道：“现在我只能想到你能救她，去不去你自己做决定吧！”
　　电话里继续一阵沉默。
　　欧阳额头已经汗珠密集。
　　他在等陆远的答复。
　　终于，电话里响起陆远的回声。
　　“她在哪？”
　　“南城港码头！”
　　“知道了。”
　　正欲挂断之际，欧阳迅速阻拦道：“陆远，别怪她……”
　　“……”
　　没有回复。
　　欧阳平静地继续答：“谢了！”
　　说罢，主动挂掉了电话。
　　与此同时，通往南城港码头的路上。
　　将手机放回，随后看着路旁侧翻的车子，陆远拧紧了眉头。
　　“从这停下！”
　　“董事长？”
　　“你们继续往码头赶，其他人跟我从这开始追！”
　　“可是咱们的人都分散了，您的安全就没办法保障了！”
　　“按我说的做！”
　　“是……”
　　很快，车子在路旁停下。
　　陆远望着路旁的血迹，心底愈发忐忑。
　　随后吩咐道：“追！”
　　“是！”
　　…………
　　…………
　　另一头。
　　皎洁的月夜下。
　　错综复杂的树林之中，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地快速穿行着。
　　身后的追兵紧追不舍。
　　不时地枪声，惊散了树林中的鸟兽。
　　两人一路奔跑着不知多久，当汗水湿透了鬓角，陈鸥迈着仿佛被绑了前进重物地双脚，一步也不敢停下。
　　突然，老金停下。
　　“穿过这片树林再往前走十几分钟就能看到码头了，你先走！”
　　“……”她躲在树后，不肯先走，“那你怎么办？”
　　“我留下拖住他们。”
　　这时，陈鸥大喘着不解道：“他们是谁？为什么不对他们开枪，再这样下去你也会死在这里的！”
　　“是阿文派来的人。”老金迟疑了刹那，还是如实回道。
　　“陈文……”终于，陈鸥好笑地倚在树上，“她还真是不放心我活着……”
　　然而老金只是看着她，并未有所行动。
　　突然。
　　老金推开她，刹那之间，一颗子弹穿过树皮贴着老金的胳膊飞过。
　　外套之上瞬间被鲜血染红。
　　陈鸥瞪大了眼睛，看着受伤后捂着胳膊的老金。
　　“这些人根本就没想给我们活路，难道到现在你还要相信她不会对你动手吗？”
　　“……”
　　老金侧过身对着后方随便放了两枪。
　　身后顿时没了脚步，那些追赶的人影也都躲到了树后。
　　直到这时，老金快速检查了伤势，确认只是伤了皮肉后，才快速撕掉衣服的一角将胳膊缠上。
　　“我的命是她的。”说罢，拉起陈鸥，“不过在你活着离开之前，我还不能把这条命还给她……”
　　“……”
　　“快走！”
　　看着老金坚定地眼神，陈鸥皱着眉头苦笑一声。
　　随后，在响起枪声的树林中，两道人影分头行动。
　　老金放出的枪声成功吸引了身后的追兵，而陈鸥则朝着码头的方向一路踉跄着前行。
　　……
　　与此同时。
　　另一伙人循着枪声，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当经过那颗沾染了血迹的树干时，陆远停了下来。
　　一直紧皱的眉头突然变得扭曲。
　　“董事长，他们都带了枪，等会追上之后怎么办！”
　　陆远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命令。
　　“开枪！”
　　“是！”
　　…………
　　…………
　　南城港码头。
　　停靠在泊位地那艘已经有些锈掉的轮渡之上。
　　照明灯每隔十五分钟便会对着岸上闪三下。
　　这是对接的暗号。
　　不时，躲在夜幕下的背包客三三两两地悄悄上了轮渡。
　　在最新的一波背包客之中，三道人影低头一道跟着走了上去。
　　其中一个光头咬牙恨恨地道：“妈的，一下就损失了五个人，那些条子是怎么得到咱们的消息的！”
　　另外两人都未开口。
　　三人顺利登船之后，站在船尾地扶手栏杆边上，汪阳掏出烟点上。
　　一口烟随着风飘散。
　　随后，他开口道：“条子能这么快又这么准的摸清咱们的路线和出城时间，说明咱们这帮人里面有内鬼的事情基本是没错了……”
　　“……”毛毛蹲坐了下来，“阳哥，那内鬼到底是谁？”
　　光头抢着答道：“妈的，这还用问吗！？刚才要不是阳哥提醒，咱们都得搭进去！起码现在咱们三个是没问题了……但是如果被抓的几个里面谁能活着跑回来，那谁就是内鬼！”
　　“嗯！”
　　汪阳避开两人。
　　独自找了个横椅躺下。
　　“这趟出师不利，南边的事上头也肯定不会再放心交给咱们做了！”说罢，侧目看着光头，“刚才几个兄弟不能就这么白白搭进去了，这次如果能跑得掉，我要亲自跟上头联系，价钱要重新谈！”
　　“……”光头快速转了转了眼珠，灿笑着走过去蹲下回，“行，这回虽然损失了几个兄弟，但是咱们三个还好好的不是，经过了这次考验，以后咱们就真正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到了南边我会第一时间把上头的人约出来跟阳哥你谈谈的！”
　　无视光头的谄媚。
　　汪阳疲累地闭上眼，回道：“别废话了，先跑得掉再说吧！”
　　“是是……”
　　“……”
　　突然，一道纤瘦地身影从身旁走过。
　　汪阳立马认出了那张熟悉的脸。
　　他刚欲起身，嘈杂的人群之中，却掀起一阵涌动。
　　一伙人西装革履地挤开人群，目光所及之处，在不停地搜寻着要找的目标。
　　正当他们即将追到这边时，汪阳起身故意绊倒了其中一位。
　　那人起身后揪起汪阳的衣领，凶神恶煞地问道：“你小子找死是吧？”
　　“……”汪阳无辜地打着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不留神绊了一下，我真不是故意的！”
　　说罢，那人不耐地瞪了他一眼，随后放开他的衣领继续准备往前追寻。
　　这时，汪阳一个眼神，光头立马抓着那人推到了一旁墙上。
　　骂道：“你再骂一句试试？”
　　“你他妈……！”
　　话音未落，光头直接将那人摁到了地上。
　　扶手栏底下突出的一根尖钉眼看就要扎进那人的眼球，人群之中突然走出一人，叫住了光头。
　　“兄弟，刚才是我的人不对，麻烦给个方便！”
　　说着，那人走了过来。
　　汪阳拦住了光头，也顺势迎了上去。
　　“误会误会，别介意！”



第44章 蛇头
==============================
　　轮渡的笛声有节奏的响起。
　　这是开船前的提示。
　　嘈杂的人群之中，人头攒动。
　　甲板的位置此时被清空了一片空间。
　　中间，除了两帮对峙的人马之外，很快又从人群中挤来另一伙人。
　　“你们这帮人干什么的！？”船老大领着几个船员，“船要开了，要闹下船闹去！”
　　“别生气这位老大，我们上船找个人，找到了立马下去！”
　　说着，安秘书上前准备与船老大私下商量。
　　然而船老大并未给他面子。
　　“别废话，我们跑船有跑船的规矩，你们既然不是坐船走的，麻烦赶紧下去吧！”说罢，斜眼冷笑一声，“现在我可是好声好讲的，等会开了船你们再不下去，那可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妈的，你一个跑船的敢威胁我们？”
　　船老大话音刚落，安秘书的人便上前放狠话。
　　两伙人冲到一起，眼看就要打起来。
　　突然，人群再次一阵涌动，另一伙人从人群中挤了进来，很快将在场的围到中间。
　　安秘书示意自己的人撤回来，刚打算花钱平息了事时，身后的一个熟悉的人影默默站了出来。
　　“陆董？”
　　然而陆远仅是淡漠地立在那，一旁的助手小李微笑着上前，道：“安秘书，把人交出来吧？””
　　“什么人？”安秘书模棱两可地笑着，“我们也不过是刚到，正巧你们后脚也跟来了，难道这么巧你们也是来找人的？”
　　陆远走上前，直接略过安秘书后，来到了船老大的面前。
　　“我要在你船上找个人，所以多少钱能让你的船停一个小时？”
　　“……”船老大迟疑着没有回复，突然，手机响后，在电话里似乎有人吩咐，他直接回复陆远，“不好意思这位老板，多少钱都不能耽误我这趟出船！”
　　“嗯。”说着，陆远指着安秘书等人，“我们，还有他们的票，加在一起多少钱？”
　　“这……”船老大不解地笑了，“老板，你知道我这条船要去哪吗？”
　　“不知道。”陆远扫视着周围陌生冷漠地面孔，“我要找的人在你的船上，找到她之后不会耽误你的生意，我们自己有办法离开，这样可以吗？”
　　陆远的语气平缓，可船老大却感受到了一分不容抗拒的意味。
　　“行！”
　　说罢，船老大一行人径自离开。
　　与此同时，安秘书等人眼见事情败露后再没机会对陈鸥下手，于是便打算撤离。
　　可刚欲转身的刹那，助手小李便带人阻住了他们的去路。
　　“陆董事长！”安秘书压制着怒意，和声和气地道，“这是什么意思啊？”
　　然而陆远却未理会，只是交代小李道：“没找到她之前，看好了谁也不能下船。”
　　“明白！”
　　说罢，陆远一个人走入人群，开始寻找。
　　而身后安秘书等人想要反抗时，却被黑漆漆地一个个枪口堵在了原地。
　　…………
　　…………
　　丢放行李以及货物的船舱内，漆黑中充斥着异味。
　　脚步声渐渐逼近。
　　陈鸥躲在暗处，神经紧绷地贴在门后，同时也将冰冷的枪口缓慢举了起来。
　　很快，悄声寻来的人影探着脑袋走了进来，也在刹那间定在了原地。
　　“我是汪阳！”
　　“……”
　　寂静中，陈鸥挪开了枪口，汪阳也转过身来。
　　二人面对面，都很诧异。
　　“你怎么会在这？”她松了一口气。
　　汪阳嘘了一声，拉着她朝着船舱深处走去。
　　角落里，汪阳低语着问。
　　“这话该我问你，你知道这船往哪开吗你就上来！”
　　“知道！”
　　“……”汪阳惊讶地怔了刹那，待回过神后，接着问，“上面那帮人怎么回事，他们要找的人是你吧？”
　　“嗯。”
　　“嗯，猜到了！”没好气地蹲下，汪阳心里盘算着问，“那天救你的那个人呢？他把你丢了？”
　　“我们走散了！”
　　“那接下来怎么办？上面两帮人都在找你！躲在这也没用，找到你只是时间问题……”
　　角落里突然一阵寂静。
　　片刻后，低落地呼吸声响起。
　　陈鸥回他：“我尽力逃跑了，如果真的逃不掉，那就认命了……”
　　说罢，她像看玩具般举着手枪。
　　继续幽幽地道：“还有5颗子弹，我一颗，他们四颗，就看谁倒霉了！”
　　“……”
　　久久，汪阳静默地看着她的眼睛，随后掏出腰间的弹夹。
　　笑道：“我这还有7颗呢！”
　　“你不怕死？”她问汪阳。
　　“怕！”
　　“那你为什么还要帮我？”
　　“不知道……”汪阳随意地笑着，“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就是想帮你！”
　　呵！
　　“我自己都快是个死人了，我可没什么能报答你的东西了！”
　　“现在说这种话还太早，这里的船老大是个蛇头，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还不敢在船上随便开枪杀人的！”
　　“……”看着汪阳轻松的神态，她不禁问，“你在城里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也到这来了？”
　　汪阳点着鼻头。
　　犹豫地回：“这个嘛……被警察追的只能暂时逃到外面了！”
　　“外面？”她继续问，“你知道这条船是开到哪的吗？”
　　“你不知道？”汪阳诧异地看着她，“这条船是偷渡到米国的货船，不过这条船只是中转，到了海上之后，所有人会被转到其他船上去！幸好你遇上我了，不然的话……”
　　“不然怎么样？”
　　“不然像你这样的会被蛇头挑拣出来卖到东南亚的淫窝的……”
　　“你不是说这条船是拉偷渡客的么？他们也会贩卖人口？”
　　呵呵……
　　汪阳蹲了下来。
　　“你以为偷渡那么简单的，上了贼船之后，人只要没到岸，生死都是蛇头说了算，不过咱们 运气还不错，这个蛇头做生意还算规矩，但是也说不好出了海之后的事！”
　　“……”
　　就在这时，船舱外再次响起脚步声。
　　两人立马收敛了些，绷紧了耳根仔细听外面的动静。
　　随后，汪阳示意她不要动，接着一个人轻悄悄地出了船舱。
　　……
　　船舱门口的通道内。
　　陆远屏气慢步的前进，突然闯出的人影挡在他的面前，拦住了去路。
　　“你干什么的！这里是货仓，其它人不能随便乱进！”
　　说话的人是汪阳，在见着陆远一身高档西装打扮的模样后，胡乱编造着企图骗退陆远。
　　然而陆远仅是扫了他一眼后，却并没有后退的意思。
　　“麻烦这位朋友给个方便，我只是找个人，和你无关！”
　　“……”
　　汪阳笑了笑，回道：“这里放的都是杂物行李，没人会藏在这的！”
　　“是吗？”
　　“嗯，快走吧！”
　　“好吧！”
　　说罢，
　　陆远作势转身，
　　却在回头的刹那掏出怀里的手枪指向汪阳。
　　而汪阳也一早有所预防，
　　两人的枪口互相指向对方，
　　谁也没有退让的意思。
　　“都住手！”
　　“……”
　　两人同时朝着舱门看去。
　　黑暗中，
　　陈鸥立在那，
　　黯沉地眸子里闪烁着冰冷地白光。
　　ps：很抱歉拖了这么久才更新，颈椎病犯病之后实在很影响码字状态。
　　中间也有另一部分原因停更这么久，就是对目前的剧情发展来看，我一直在纠结还要不要继续写原大纲里的小鸥经历的最黑暗的一部分内容（真正意义上的堕落），不过思想斗争了这么久，还是放弃了。
　　一是因为很多人的反应确实让我动摇了写这一部分的决心，二是这一卷的内容写的我身心俱疲，不像一些人写到这种情节会嗨起来，相反，我越写越压抑，如果只是情欲的描写，或许……说不定……我也能脑补下画面像别人那样自嗨一下，不过这部分内容终究还是让我难以动笔，尽管缺失的这部分对整个人物后期的塑造上少了一个很重要的推动环节，但是我还是选择留有遗憾的放弃了。（也说不定会再突然改变主意重新决定写出这部分内容，不过可能性很小）
　　接下来的内容，就我个人角度来看，更偏向爽文黑道文，至于言情部分就真的不会再写很多了，改写的感情部分都已经写的八九不离十了，再多写就是矫情了。
　　所以后文里，小鸥会改头换面重新开始，不过这个开始也是对杨家，陈文这些黑暗势力报复的开始，如果说之前的报复是个人恩怨，那么这次的报复就上升到势力与势力之间的擦枪走火了。
　　有关于前文里一直在简要提及的杨家这些躲在黑暗中的势力的真面目，接下来会慢慢地揭露。
　　最后，正式回答一下很多同学问过很多遍的问题，这本书的结局到底是be还是he？
　　答案是：he。
　　（不过我个人喜欢开放式结局，所以准确的来讲，结局只是偏向he）



第45章 你凭什么
==============================
　　“你出去！”
　　“……”
　　陈鸥突然地发号，令汪阳怔了刹那。
　　他刚要开口，却被陈鸥抢了先。
　　“放心！”她看着陆远，对汪阳继续道，“我不会有事的，我有些话跟他说！”
　　“好吧！”
　　尽管有些不太情愿，汪阳还是顺从了她的意思。
　　安静的船舱内。
　　两人默默对视着，陆远上前走了一步。
　　她就站在原地，像个冷漠的陌生人。
　　那副神态在一个瞬间宛如一根冰刺，扎在了陆远的心脏之上。
　　他缓慢着上前，没有拥抱，没有问候，同样没有言语。
　　而她则换上那副僵硬的笑，率先道：“你都追到这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到这就够了！”
　　陆远的影子盖过她的脸，寂静的空气令人发慌。
　　他想要拨开她的领口，却在看到那道刺眼的伤痕时停住了手臂。。
　　这些伤痕都是男人留下的，他曾经也在面前的这副皮囊上留下过伤痕，可是当这幅皮囊上也留下了别人的痕迹时，他突然一瞬间觉得胸口宛如被大石砸了一下，重重地无法呼吸。
　　“我想要的不过就是你向我低头，很难吗？哪怕只是跟以前一样敷衍我，骗我，我都可以当它是真的！”
　　他颤抖着问。
　　她嗤笑着回。
　　“那我现在向你低头，给你台阶，你肯接受一个浑身肮脏的女人吗？”
　　“那些人都已经死了！”
　　哈哈……
　　她笑着，逼问：“他们是死了，老金杀的！可是这跟我的问题有关吗？”
　　“能！”
　　这个字带着愤怒，被陆远喊了出来！
　　看着陆远那一瞬的模样，她心底突然震颤了下。
　　紧接着她背过身去。
　　“你走吧！”
　　嘟！
　　轮船的滴声在上空闷重地响起。
　　船身传来一丝晃动，可陆远的声音却平缓了许多。
　　“船已经开了，直升机半个小时左右就会到，要不要跟我走你自己做决定吧！”说罢，他靠在舱门之上，“我就在这等你答复！”
　　“不用等了！”想起老金的告诫，她果决地拒绝陆远，“这里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继续留下还会有更多的事发生，我累了……”
　　“还有半小时，你不用着急答复！”
　　“我已经想好了！”她继续道，“从我被陈文出卖的那天起，我原本就已经该是个死人了，老金放了我，他劝我离开可我没有听他的，现在他又救了我一次，所以我不会再犹豫了，如果能活下来，我想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剩余的时间我只想在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度过余生！”
　　“……”
　　“送到这就行了，就在这打住吧！”
　　船舱愈发的安静。
　　陆远的眸子也愈发沉黯。
　　“我们两个一直都缺一个坐下来好好谈心的机会……”
　　“现在不需要了！”她仍不肯退让。
　　“还有时间！”陆远低沉的嗓音带着丝不甘和愤怒，“这次分开的原因，错不在我！”
　　“……”
　　“我恨你对我的假意讨好，我恨你骗我，你有你自己的自尊，可我呢！？”
　　面对陆远的逼问，她没了声音。
　　陆远继续道：“我也有我的自尊，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对我到底有没有认真过，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要你死心塌地的把自己放心的交给我，可是你从来没信任过我，即使事情败露之后，你第一时间想要做的就是离开我，你有没有为我考虑过一次！？哪怕一次也好！”
　　“……”久久，她闭上眼睛，笑道，“那你想从我嘴里听到对不起这三个字吗？”
　　“你不用说对不起！”陆远不肯接受，“我的愤怒，我的麻木都是你逼的！因为你，我接二连三的失控，你从陆家离开之后，我等你向我低头妥协，我给你机会！我牺牲远航的利益从杨家手里换你的命，可你在哪？”
　　“我在逃命！”
　　“……”
　　突然，面对她愤怒的眸子，陆远陷入了沉默。
　　她继续道。
　　“杨家从来都没有打算放过我你知道吗！？”
　　“……”
　　陆远那刻震惊地从舱门上缓慢站了起来，面对着她。
　　可她痛苦地撕咬着唇角。
　　“事情发生以后，我一个人坐上火车来了南城，我原本打算到了南城之后再想办法找一个地方落脚，可是杨家的人一路追着我到了南城！”她举起手腕，将那个刺眼地疤痕露了出来，“拜你所赐！这枪虽然没能要了我的命，但是因为伤口感染也让我没办法直接离开南城，又加上杨家的人在不停地找我，我只能东躲西藏着在南城晃来晃去，冷了就睡天桥底下，饿了就出去捡别人丢的东西吃！”
　　“你……”
　　“别过来！”陆远难以置信地刚要靠近，却被她吼住。
　　“……”
　　她时刻保持着距离。
　　“后来宝宝和凛也来南城找我了，那天晚上我在路口的档口因为偷吃的被人打，是她们两个救了我，可是她们没有认出我，她们只当我是个无家可归的疯子……”她低落地继续道，“我那个时候就在想，连条狗都甚至比我活的体面，所以当宝宝和凛找到天桥底下的时候，我躲着不敢见她们，也是那个时候我突然觉得好累，我觉得我已经熬不住了，所以为什么不干脆死了一了百了？”
　　嗤……
　　她眼角笑出了泪花。
　　“可是我命大，是叶子把我救了！一个你们都看不起的鸡救了我，还把我带到了鸡窝，可是当所有人都对我冷漠的时候，只有她给了我住的吃的，所以从那个时候我又不想死了，我躲在那个地方，像她一样每天靠着陪男人赚钱养活自己，只要客人给钱我给他们摸，陪他们喝酒，我知道这样很下贱，可是我有的选吗？”她走向陆远，“你是高高在上的跨国集团的董事长，我算什么？你一句话就可以掌控别人的生死，可我就只能认命吗！？”
　　“我不知道这些，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她笑的冷漠，“你以为你简单的一句话，就能弥补你刚才对我的那些指责吗？”
　　看着陆远沉默。
　　她拧紧了眉头，眼底满是不甘地大声质问：“陆远，你凭什么！”
　　“……”



第46章 三方对峙
==============================
　　砰！
　　甲板上袭来枪声。
　　船舱内，两人收起要说的话，同时看向通道外的方向。
　　“待这别动！”
　　“……”
　　陆远交代过后，没有留给她开口的机会，便一个人往上走去。
　　甲板上。
　　人群四散而逃，纷纷抱头躲在角落。
　　当陆远踏上船尾的那刻，岸边的灯火只剩了点点荧光。
　　他定睛望着不知何时冒出的另一伙人，面色冰冷。
　　当列成两排的人群中间，一个人影缓慢从楼梯爬上来时，陆远暗暗攥紧了拳头。
　　“好女婿，好久不见啊！”
　　“……”
　　陆远静默在原地，一旁的助理小李带着自己人纷纷过来，挡在了他的两旁。
　　他从中间走了出来，面向杨天华。
　　同时，也心知杨天华此行的目的。
　　“要不要帮忙？”
　　汪阳也悄摸着走了过来。
　　陆远仅是望了他一眼，回：“那就麻烦你下去帮我看着她，上面的事我来解决！”
　　“嗯！”
　　说罢，汪阳后退着退了下去。
　　……
　　此时，以安秘书为首的人马被两帮人夹在了中间。
　　海风袭来，杨天华随意地裹了裹外套。
　　夹着雪茄的手，指着腿上中了一枪的安秘书，对陆远道：“这人是陈文的狗腿子，没想到陈文这条疯狗养出来的人都跟她一样，那我就只能顺手给他点教训了，你不生气吧？”
　　“这是陈文和杨家的事情，您不需要过问我的意见！”
　　“道理是这样，不过马上我们也是一家人了，杨家和陆家早晚都要站到一起的，阿彪死了，你和小婧结了婚之后也算是我杨天华的半个儿子……”说完，他意味深长的看着陆远，“所以我此行的目的你应该也猜到了，把那个女人交出来，不要影响我们两家的关系。”
　　“抱歉，在我处理完我的事之前，谁也不能带走她！”
　　“……”
　　杨天华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没料到陆远会如此果断的拒绝。
　　不过他并未直接撕破脸皮，反而退让了一步。
　　道：“也好，船已经开了，你叫过来的人应该也还要一会时间才能到，那就趁这会时间把事情解决了吧！”
　　“……”
　　杨天华来势汹汹。
　　陆远沉默着一言未发，他看着以杨天华为首的人，心底明白今天这场恶斗是在所难免了。
　　正当他与杨天华互不相让地对视时，上空螺旋桨盘旋的声音愈来愈近。
　　风浪肆虐着甲板，
　　狂风中陆远目视前方，
　　坚定地眼神守护着往下的通道，
　　不肯相让半分。
　　……
　　直升机缓慢降落，在贴近了甲板的位置时，放下了绳索。
　　在一干人的注目中，
　　一伙人顺着绳索被放了下来。
　　当最后一人落下时，杨天华与陆远同时皱起眉头。
　　“陈文！”
　　杨天华直接坐起。
　　而陆远则始终守在通往船舱的方向，冷眉以对。
　　“小鸥呢！”
　　陈文落下的刹那，便冲向倒在甲板之上的安秘书。
　　而安秘书狼狈的拖着受伤的腿朝着陈文爬进。
　　回：“在底下……”
　　陈文顺着他的指引，看到了陆远。
　　接着，她又怒目环视，直到看见了杨天华的身影，才停下了目光。
　　“杨天华，你来干什么！？”
　　呵呵……
　　杨天华冷笑着靠近。
　　“陈文，你竟然敢亲自过来，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杨天华，既然我敢来就代表我有防备！”说罢，她指着头顶，“你看看上面！”
　　“……”
　　杨天华抬头，
　　当他看着上空盘旋着的直升机的舱门旁举着的枪时，
　　表情逐渐凝固阴冷了起来。
　　“你以为一个人一杆枪就能唬住我吗？除非你想跟我同归于尽，否则今天谁也拦不住我！”
　　“是吗！？”陈文大声质问，随后指向陆远，“那加上他呢！”
　　“……”杨天华顿时沉默着，同样看向陆远，“陆远，别忘了我们才是自己人！”
　　“抱歉，今天有我在，谁都不能从我这里走下去！”
　　“你！”
　　哈哈……
　　陈文的笑声在一旁响起。
　　“听到没有？”她看着杨天华，“今天既然彻底撕破脸了，那我们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了，杨天华，如果你今天不想死在这，就别拦着我！”
　　“陈文！”杨天华终于动怒了，“你以为有宏给你做靠山就敢这么跟我说话吗？别忘了你能有今天全是杨家给你的！”
　　“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太晚了吗？我能有今天确实拜你们杨家所赐！”说罢，她指着舱底，“但是今天躲在底下的这个人我必须要带走！”
　　“……”
　　杨天华突然怔住。
　　他没料到陈文此行来的决心。
　　更加没想到她竟然会为了一个曾经的棋子敢同自己彻底撕破脸皮。
　　啪啪！
　　突然，
　　杨天华鼓起了掌。
　　赞赏地看着陈文。
　　道：“陈文，今天你确实让我另眼相看！”
　　不过，随着他的掌声落下。
　　船舱底又迅速跑出十几人，他们个个持枪围成一团，为首的正是那位船老大。
　　“杨老大！”
　　随着一伙人与杨天华站到了一起后。
　　杨天华缓慢来到场中间。
　　看着陆远和陈文两帮人马。
　　道：“正好我刚才也为难到底怎么样才能说服我这个女婿把人给我，我们家老爷子答应了他饶了那个女人一命，所以我也很难办，不过现在不用为难了，他要的是活的，你要的是死的，你们两个商量好了再跟我说，对我而言，底下那个女人是死是活都不重要，我只要把她带回去给杨家一个交代就可以了，她杀了我儿子，无论怎么样杨家的仇是一定要用血来偿还的！”
　　“死的？”陈文嗤笑一声，“你猜错了，我既然今天亲自来一趟，自然要的也是活的！”
　　“……”
　　这下倒是再次令杨天华惊诧。
　　他不解地问：“活的？一个不会张嘴指证你的死人难道不比一个活人好吗？难道对你来说，她还有什么非要活着的理由吗！”
　　“没有！”
　　陈文直接否定。
　　不过她的反应却引起了杨天华的怀疑。
　　他默默观察着陈文以及她的人的反应，终于当眼神碰触到了安秘书时，安秘书那丝闪躲的眼神令他更加疑心四起。
　　“把他带过来！”
　　“董事长！”
　　安秘书大声呼救。
　　“拦住！”陈文一声令下，两伙人立马对峙到了一起，“谁再敢上前一步，直接开枪！”
　　“陈文，你想好了？”杨天华步步紧逼，“就凭你今天这几个人能拦得住我吗？”
　　“不信你可以试试！”
　　“……”许久，杨天华好奇道，“我现在很不懂一点，你为什么突然对底下那个女人这么紧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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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好人坏人
==============================
　　陈文冷漠着没有回复。
　　她心知一旦将陈鸥与她的关系告知天下，那么她日后便会被人摸清底线，而陈鸥也将成为别人拿来要挟她的底牌。
　　然而，杨天华敏锐地感知到了陈文的异常。
　　接着道：“我听说在二十年前你曾经生过一个孩子，不过很可惜那个孩子早夭了，所以我猜你今天这么反常，应该不会是跟那个孩子有关吧？难道它没死？”
　　“杨天华，这么蠢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也很出乎我的意料啊！”她嗤笑着，可表情却分明更加紧张了一分，“以前是迫不得已，不过现在既然已经跟你们杨家撕破脸了，那我想救一个人还需要经过你的同意吗？”
　　哈哈……
　　杨天华挥了挥手，手下尽皆放下枪退后。
　　“那看来我是多想了，既然你也要活的，那我没意见！”
　　说罢，
　　他看向陆远陈文二人。
　　“杨家答应了不要她的命，但是她也要付出足够的代价！”说完的刹那，杨天华直接后退，吩咐道，“动手！”
　　在杨天华话音落下的那刻，
　　海面之上顿时升起一团火光，
　　上空的直升机爆炸后散落的零件，
　　如散开的烟花般纷纷落入海中。
　　“……”
　　巨响震惊了所有人。
　　陆远看着这一幕，领教了杨天华的手段狠辣的同时，也暗暗绷紧了拳头。
　　他用眼角的余光注视着下方的通道，紧接着沉声命令。
　　“谁敢硬闯，直接开枪！”
　　“……”
　　众人眼底泛着爆炸后残留的火光，还有一丝惊魂未定后的心有余悸。
　　不过当陆远坚定地站在前头时，也令他们渐渐恢复了镇定。
　　……
　　与此同时。
　　杨天华隔着人墙，
　　对陈文喊话。
　　“陈文，你现在还拿什么跟我斗？”
　　“杨天华！”陈文终于动容，“大不了鱼死网破，今天人我要定了！”
　　哈哈！
　　杨天华推开人群，缓慢走了出来。
　　他看着陈文的人露出的畏缩，嘲笑道：“看看你的人，你现在还要硬来就是要他们送死啊……”
　　“……”
　　陈文沉默着不肯妥协。
　　“董事长！”这时，一旁的安秘书大声求道，“就算救了她，你们之间的恩怨也化解不了了，别再执迷不悟啦！如果你不想当这个坏人，那就我来当！”
　　说着，安秘书拿起枪便要起身。
　　砰！
　　一颗子弹在甲板上擦过，在安秘书脚下留上了一道白色的弹痕。
　　接着，陈文缓慢放下枪口。
　　低声冷冰冰地道：“再敢违背我的命令，下一枪打的就是你的脑袋！”
　　“董事长……！”
　　“住口！”
　　安秘书被喝退到一旁。
　　紧接着，陈文走向陆远。
　　“让我下去见她一面！”
　　“……”
　　陆远冷漠地挡在陈文的面前。
　　一言未发，同样也一步未让。
　　接着，陈文将枪交到了他的手里。
　　再次开口道：“今天这个局面，我们两个谁也不帮谁的话，小鸥就别想活着从这离开了，让我下去，我只是有几句话要跟她说，说完我就上来！”
　　终于，
　　陆远收下枪后侧身让出了一条路。
　　同时，在陈文身后冷声道。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改变对她的态度，但是不管你跟她说什么，今天都别想带走她！”
　　陈文停住脚步。
　　淡笑一声后，
　　又径自往下走去，
　　没再回话。
　　……
　　漆黑的通道，距离很近，每一步却又走的漫长无比。
　　当上方的微光映出的影子就在面前时，
　　陈文停住了脚步。
　　瞬间，
　　两道目光注视在了一起，
　　一道畏缩不前，
　　一道仇之如敌！
　　“小……”
　　“别喊我！”
　　“……”
　　陈文被她突如其来的呵斥，止住了声音。
　　紧接着，陈鸥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同时也将黑漆漆地枪口指向了陈文的眼睛。
　　“不是要杀我么？为什么一个人下来！”
　　“……”
　　那刻，陈文百口莫辩。
　　她知道无论自己如何辩解，安秘书带人追杀她的事情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况且一早安秘书行动的命令，也是她默认后的。
　　“开枪吧！”
　　久久，
　　没有动静。
　　那眼前的阴影晃动又落下时，
　　陈文睁开眼，
　　却看见她缓慢放下了枪。
　　“不是有话要跟我说么？趁我没反悔之前，赶快说！”
　　“……”
　　陈文愣在原地。
　　片刻后，才回：“刚才，你都听到了……”
　　“嗯！”
　　“好……”平复了情绪后，陈文才继续道，“还记得以前我问过你一句话吗？我说我曾经有一个视如己出的孩子，但是我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所以现在我想再问她一次，我还配得到她的原谅吗？”
　　“不配……！”
　　轻笑。
　　却笑得惨白无力。
　　陈文接着道：“我反出杨家就是为了有一天能不再受别人的控制，但是现在我终于发现原来冥冥中都有因果报应，如果当初没有反出杨家的决心，那么我就不会把你当成棋子丢掉，现在我脱离了杨家，当我想再赎回你的原谅的时候，连你也不肯再原谅我了……”
　　“你下来就只是想说这些吗？那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从你把我当成棋子出卖的那天起，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的所作所为！”
　　“好！”陈文突然凝视她愤恨的双眼，“这点你很像我！可是我还是想再争取一下，如果你肯跟我走，哪怕你不原谅我以前的所作所为，我也可以向你保证，这辈子我不会让你再受半点伤害，我会满足你所有要求，任何你想要的东西和想做的事情，我都可以办到！”
　　“我不需要！”
　　“你需要！”陈文的吼声里满含乞求，“小鸥，我后悔了，只要你回到我身边，这次我真的会把你当亲生女儿对待的！”
　　嗤！
　　黑暗中响起她的讥笑。
　　“我只有一个母亲，她姓江，不姓陈！”
　　“可她跟你没有血缘关系！”
　　“那你有吗！？”
　　“……”
　　那刻，陈文看着她眼底的果决，忽然明白了她的决心。
　　可她仍心有不甘。
　　她想告诉她真相，但她却又不敢将真相告诉她，那一瞬间她感受到了害怕，她害怕到最后连她们之间的血缘关系也无法挽回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
　　“小鸥，我求求你，回到我身边吧！现在你的处境只有我才会什么都不顾的保护你！”
　　“保护？”她从黑暗中彻底走出来，将浑身的伤痕撕开给陈文看，“这就是你的保护吗？你派人追杀我，你默许高进在你的地方侮辱我，这就是你对我的保护吗！？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
　　“……”
　　突然，
　　陈文彻底呆掉。
　　她手足无措的毫无章法的立在原地，
　　接着在陈鸥面前表现的像个跳梁小丑。
　　“他对你怎么了……”她试图拉过陈鸥，恨不得翻遍她的全身都检查一遍，“说啊！他对你怎么了？”
　　可陈鸥看着她，只是立在那冷声嗤笑。
　　“到现在了还要装出这幅虚情假意的样子吗？”她忽地一把推开陈文，“陈文，别装了好吗！”
　　“我没有，你让我看看，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陈文不肯罢休，她没有停止检查，继续强迫着解开陈鸥的衣服，一遍又一遍的确认。
　　直到她的面色变得如同死灰。
　　才终于不顾反抗地将陈鸥抱进怀里。
　　“我对不起你，我……”
　　然而陈鸥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她挣脱了出来。
　　冷冰冰地后退着与陈文之间的距离愈来愈远。
　　“陈文，别给我机会，否则我会让你失去今天你拥有的一切！”
　　“……”陈文紧跟着上前，“我知道我错了，为什么你不肯给我弥补的机会！”
　　“因为这是你教我的！”
　　“……”
　　“是你告诉我如果有一天被人背叛的话，就要毁掉他拥有的一切去报复他！”
　　呵……
　　那刻，陈文尝着自食恶果的滋味，落寞地伫立在那。
　　喃喃自语着。
　　“杀人先诛心！”她双眼无神地盯着地板，“没错，是我教你的……”
　　“今天我不杀你，还了你当年收留我的恩，但是……！”她一字一句地发誓，“只要我还活着，总有一天我会向所有人十倍百倍的报复！”
　　“……”
　　久久，
　　船舱内一阵寂静。
　　陈文的一声叹息恍如隔世。
　　当她再次抬头时，眼中留恋地看着陈鸥的脸，放弃了坦白真相的念想。
　　“没想到隔了二十年，你也要走我走过的这条路，你想好了吗？”
　　“只要不死，对你们所有人的仇恨就不会在我身体里消失！”
　　“好……”陈文上前了一步，“你不会死在这的，我向你保证……不过你的恨还不够，只有带着你的恨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你才有斗赢杨家的资格！”
　　说罢，
　　陈文径自转身。
　　临走前，
　　她背对着陈鸥，
　　大声交代。
　　“这条路我走了二十年，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得到的永远没有失去的多！今天的你让我想到了二十年前的我，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无法挽回了，因为我们两个是一样的人，所以我不会再劝你放弃这个决定，就像时间重回到二十年前，我同样不会犹豫走上今天的这条路一样！”
　　“我不是你，你没做到的我会做到！”
　　“但是你也会比我失去的更多！”
　　“我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是吗？”陈文轻笑着，看向通道的上方还在守护的身影，随后转向船舱一侧的方向命令道，“出来吧！她都在船上了，你怎么可能把她一个人丢下！”
　　“……”
　　通道一侧的暗门里，
　　老金的身影突然走了出来。
　　随后，
　　陈文面向他。
　　“刚才我们两个的话你都听到了？”
　　“嗯。”老金淡漠着答复。
　　陈文继续道：“那接下来的事你该明白我的意思了……”
　　“是……”
　　“跟我上来吧，我有样东西要交给你！”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梯。
　　当两人来到出口时，陈文轻笑着问老金。
　　“还记得当初在挝南的时候跟在我们屁股后头的那个小丫头吗？”
　　“小萨？”
　　“嗯！”陈文点了点头，接着掏出一张旧照片，“这是离开前咱们的合照，你和她的关系比我好，她现在在挝南有自己的地头，把小鸥送过去吧，别说是我交代的，这个好人你来当，接下来我还是继续做我的坏人……”
　　“……”



第48章 擦枪走火
==============================
　　空荡的海平面，拥挤的甲板上。
　　隔岸遥望的灯火已经漆黑。
　　当陈文的身影从船舱走出的那刻，冰冷重回额上。
　　她一人赤手空拳走向杨天华。
　　海风同她的话都无法平静。
　　“她的命我保了，至于她欠你们杨家的一条命需要什么换，你开个价！”
　　呵呵……
　　“我的条件不高……”杨天华身形不动，一双锐利的眼睛企图看穿陈文的意图，“既然我们家老爷子答应了不要她的命，那她从我儿子身上割下来十七条肉，双倍偿还不算过分吧？”
　　“不算过分！”
　　“……”陈文的果决，令杨天华一时顿住，不过转瞬他便继续道，“今天在这里就要一次性还清！”
　　“好！”
　　“陈文，你可别耍我！”
　　“我不耍你！不过我还可以给你另一个选择！”
　　“什么选择？”
　　“我重新归顺你们杨家，以后绝不再有二心！”
　　“陈文……”杨天华笑了，“对于一条咬过主人的狗，你认为我还会再养一次吗？”
　　“今天你只能选一个来赌，赌赢了我陈文说的出做的到，以后甘心做你杨家的傀儡，但是别试图把我逼到死角，否则就是鱼死网破的局面！”
　　“好，不过我要先看到你的诚意！”
　　“给我一把枪……”
　　“……”
　　众人纷纷迟疑，而杨天华注目了许久后，冷声凝视着陈文，吩咐道：“给她！”
　　话音落下的刹那。
　　在杨天华等人的震惊之中，陈文朝着身后开了一枪。
　　“陈文！”
　　“陆董……！”
　　“……”
　　船舱入口的方向突然乱做了一团。
　　陆远单膝跪地，肩膀处中了一枪，鲜血瞬间浸染湿透了他的衬衫。
　　与此同时，
　　当枪声响起和甲板上陆远的人惊呼的那刻，
　　陈鸥仓促地爬上了甲板。
　　当她看着陆远中枪跪地的场景时，
　　双眼中的怒火燃烧了起来。
　　“看着自己爱的人被伤害却无能为力的滋味很难过吧？”陈文冲她大喊，“今天不管你有多恨我，我都要你记住此时此刻的感觉！当有一天你不再只是将恨用吼的方式发泄出来的时候，你才有被平视的资格，懂了吗！”
　　咯吱！
　　指节握的咯吱作响。
　　她终于懂了方才陈文的那句你的恨还不够背后隐藏的意图……
　　“你不是说你已经没有什么能失去的了吗？现在看到他受伤，你害怕了？”
　　“……”
　　终于，
　　她看着面色苍白的陆远，浑身的气息逐渐和冰冷融为一体，接着她缓慢站了起来。
　　陆远一把拉住了她。
　　“不要过去！我没事……”
　　“……”
　　她一言不发地浑身颤栗着。
　　这时，杨天华面色冰冷地沉声质问陈文。
　　“这就是你的诚意吗！”
　　“是！”陈文毫无畏惧。
　　“如果今天他死在这，那陆杨两家的联姻就会不了了之，所以你刚才的保证是在耍我？”
　　“对！我是在耍你！”
　　“陈文……！”
　　杨天华不断攀升的语气，已经彰显了他的怒火。
　　可陈文却满不在乎地笑了，接着她毫无顾忌地后退，也在那一刻，抱头簇拥着的人群里晃过一道人影，犹如鬼魅般悄然到了杨天华的身后。
　　当杨天华感受到脖子上冰凉的锐器时，陈文也停住脚步。
　　“让他们放下枪，然后带着你的人滚出这条船！”
　　呵呵……
　　被老金架着脖子，杨天华虽纹丝不动，却毫无惧色地笑了。
　　“陈文，今天你成功把我激怒了……”说罢，杨天华的表情渐渐凝固冰冷，“从今往后，你，包括你旗下的所有产业，还有所有跟你有关的人都会被杨家疯狂报复！”
　　“从我决心跟你们杨家决裂的那天起，我就不怕你们杨家的狗屁报复！”
　　“好……很好！”
　　杨天华一连咬牙道了两声好，接着在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时，船头的驾驶室里传出一声枪响。
　　随着当啷一声锐器落地的声音，老金的肩膀开了花，直接被反扑的人举枪架着了脑袋。
　　同时，随着枪响后。
　　拥挤的通道里，一伙伪装成偷渡客的人持枪站了起来，将甲板围了个水泄不通。
　　“今天的局面我早就做了最坏的打算，你敢亲自来以身犯险还给自己留了后手，那我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留一手！”
　　一声令下，陈文的人都被下了枪。
　　接着，杨天华来到陈文面前。
　　“只要我再挥手，驾驶室的狙击手下一枪就会直接打在这个位置……”他指着陈文额间的红点，接着缓慢夺了她手里的枪扔到一旁，“现在我能问你为什么要不计代价的保她了吗？”
　　可陈文仅是淡漠地看着他。
　　回：“无可奉告！”
　　“你不说总有人会说的……”说罢，杨天华一声令下，安秘书被人拖到了场中央，“你们的陈董事长不懂事，你这个做手下的要帮帮他啊？”
　　看着安秘书动摇的那刻，陈文彻底慌了。
　　她急迫地大吼：“不准说！”
　　“董事长！”安秘书带着哭腔，表情里满是恐惧，“再不说我们都得死这了！”
　　“死也不准说出来半个字！”
　　砰！
　　杨天华亲自持枪朝着地上开了一枪。
　　甲板上顿时响起安秘书的哀嚎。
　　“我说……！”
　　“安子杰！”陈文颤抖着怒吼，企图阻止安秘书，“你给我住口！”
　　说罢，她便欲夺过杨天华手中的枪向安秘书射去。
　　可争夺中，擦枪走火，随着又一声枪响，陈文捂着腹部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接着，她摊开手掌，看着满手的血以及被打中的位置，屈膝缓慢蹲了下去。
　　痛苦扭曲的额头上汗珠密集，
　　她呻吟着用虚弱地声音命令安秘书。
　　“安子杰，你知道说出来的后果的，你跟了我十几年，难道你想看着我以后生不如死的样子吗……”
　　“董……董事长……”
　　安秘书动摇了。
　　同时，也收回了真相。
　　他匍匐着爬向陈文，紧张地问：“您没事吧？坚持住啊……！”
　　陈文拧着眉头欣慰地轻笑一声。
　　回：“没事……死不了……”
　　“别婆婆妈妈的了！”
　　扬天华一个眼神，几个人冲向陆远等人身旁，将陈鸥连同陆远在内围了起来。
　　“今天原本只打算抓住她一个的，既然你们都上门了，那我只能顺手都处置了！”说罢，他看向助理小李等人，“你们陆董事长是我未来的女婿，我不想伤他，你们也不想看着他出事吧？”
　　“……”助理小李迟疑地看向陆远，“陆总，怎么办？”
　　“扶我起来……”
　　【晚点还有一更】



第49章 死亦同穴
==============================
　　说着，陆远由助理小李搀扶着艰难地站了起来。
　　随着他缓慢走到场中央的同时，身后的人也再次将陈鸥护在了身后，接着毫不相让地与杨天华的人对立起来。
　　此时，陆远与杨天华对视着。
　　“怎么样才肯放了她？”
　　“我刚才已经说了，她怎么伤的阿彪就怎么样双倍还回来，这不违反我们之间的约定吧？”
　　“我替她还！”
　　“……”
　　那刻，杨天华有那么一丝动容地看着陆远。
　　未等他开口，陆远便捡起掉落在地的刀子，在陈鸥惊惧放大的瞳孔之中，他毫不犹豫地一刀扎向了自己的肩膀。
　　“你个混蛋！谁要你还了，你给我住手……！”
　　“你就算扎死自己我也不会可怜你的，你这个自私的王八蛋！”
　　“停手，停手啊！”
　　身后人墙一阵骚动，陈鸥带着哭腔，疯了般想要冲破阻隔去拦住陆远。
　　可陆远仅是回头一个眼神，松动的人墙再次变得牢不可破。
　　接着，他欣慰的看了她一眼，笑着拔出刀再次往同一个方向扎去。
　　“你给我住手！”
　　刀子在胸口的位置被杨天华拦了下来。
　　他面色愈发的阴沉，道：“你替不了她，别忘了你的未婚妻是我的女儿，你怎么敢当着我的面去维护另一个女人！”
　　“我爱她……”
　　“……”
　　啪！
　　杨天华怒不可歇地打了他一巴掌。
　　“因为一个女人自残，这是你一个堂堂远航集团董事长该做的事吗！？”杨天华仍怒意难消，“坐在这个位置上，儿女私情就不该再是你考虑的事情！你以后要维护的是陆杨两家的利益才对！”
　　当巴掌再次落下的刹那，陆远牢牢抓住杨天华的手臂。
　　眼底里的那汪沉黯变得涌动沸腾起来。
　　“陆家以后绝不会成为你们杨家的附庸！”
　　“……”
　　杨天华气抖地表情僵硬在半空。
　　随着一声令下，连同陆远在内的所有人被控制了起来。
　　那刻，杨天华没了犹豫。
　　厉声吩咐：“把他们分开关到船舱，其他人谁敢反抗直接毙了！”
　　“是！”
　　…………
　　…………
　　幽暗潮湿的角落里。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异味。
　　陈文，老金，安秘书被关在了一墙之隔的货仓之中。
　　另一间稍稍空旷些的货仓之中，
　　陈鸥扯下衣服撕成布条，帮陆远堵住不停渗血的伤口。
　　不时，
　　通道的铁板上传来脚步声。
　　门被应声打开，是杨天华阴沉地站在了门口。
　　随后一个狼狈的人影被丢了进来。
　　“把你们董事长照顾好，出了事要你的命！”
　　说罢，另伙人冲了进来将陈鸥强行拉了出来。
　　杨天华冷声对陆远道：“还有什么要对她说的话尽快说吧！”
　　“……”
　　陆远闪烁地眸子中预感到了不好的事。
　　他艰难地侧过身体，绷紧了牙关，虚弱地乞求道：“别伤害她！”
　　哼！
　　杨天华冰冷的拒绝了他。
　　接着在关上门的刹那，陈鸥挣脱了控制，转身挡在了门口。
　　同杨天华道：“你不会让他死的，对吗？”
　　“他是我的女婿，我当然不会让他死！”
　　“好……”
　　落下声音的那刻，陆远挣扎着站了起来。
　　“我还有句话要问她，问完了我不会再拦着……！”
　　“……”
　　杨天华这次没有拒绝。
　　陆远靠近了些看着她的狼狈的模样，干裂惨白的唇角僵硬地弯出一抹弧度。
　　迟疑又坚定地问出那句话。
　　“你爱过我吗？”
　　“……”
　　那瞬，陈鸥心底震颤。
　　她无法回答，就这样不再纠缠的了结，或许才是最好的结局。
　　可当她看向陆远时，那双满是留恋不舍的眼睛还是给出了答案。
　　终究那简单地三个字还是没有说出来。
　　而陆远也不再纠缠着追寻答案，那一秒两人之间的感应似乎在心底的某个地方发生了共鸣，虽有些不甘心没能从她口中亲耳听到那三个字，可这就是他一直以来苦苦追求的结果啊……
　　砰！
　　大门关住了两人的视线，也切断了两人的联系。
　　不过门后两人各自心底有了着落。
　　随着杨天华的大步离去，隔着一堵墙的两个货仓之中，两个后背紧紧地靠在了一起。
　　…………
　　…………
　　“董事长，您怎么样了？”
　　安秘书匍匐着趴在陈文的脚边。
　　陈文只是无力地躺在角落，看着一旁静默的陈鸥，同样也保持着沉默。
　　甲板上的躁动一刻都未停下。
　　靠近船身铁皮的外面，海浪声被另一艘船的汽声覆盖。
　　老金在角落站了起来。
　　肩膀的伤似乎在这个铁人身上失了作用。
　　“船上的人被转移了，看来要不多久他们就要对我们动手了。”
　　“还有什么办法吗？”
　　陈文虚弱地问他。
　　而老金沉默了片刻后，回：“我只能带一个人冲出去……”
　　“好，带她走！”陈文毫不犹豫地回，在见到老金的犹豫时，又道，“杨天华不会杀我的，我有办法保命！”
　　可另一侧的角落里。
　　陈鸥淡漠地回：“我不走……”
　　“容不得你做主！”陈文闷声提气，突然剧烈咳嗽了起来，“你的命是我给的，我要你走你就必须给我走！”
　　“他还在隔壁，我不会丢下他一个人的……”
　　“杨天华不会杀他的……你留下就只有死！忘了刚才你怎么跟我说的了吗？你不是还要向我报复吗！你怎么能就这么轻易把自己的命丢在这！？”
　　嘁……
　　幽静的空间里响起微弱的嗤笑声。
　　她幽幽地道。
　　“就像你说的一样，我从来都只是把恨和愤怒喊出来，我没能力去报复，就算活着我也只能每天活在痛苦之中，恐怕等不到报仇的那天，我就先被这些仇恨和痛苦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了……”
　　粗糙肮脏的地面上。
　　陈文愤怒地爬向她。
　　“好，你不走，那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
　　终于，她侧目看着陈文。
　　就像看一条可怜的流浪狗般。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
　　“现在你趴在我面前的样子真像个好人……我明明知道你做过那么多对不起我的事，可我还是想要可怜你！”
　　嘁……
　　她笑着。
　　继续道：“最冷血的人竟然可以为了救一个曾经可以随便出卖的棋子，如今也落了个自身难保的下场，你说我们俩到底谁可怜？”
　　“我不准你这么说我……别人谁都可以，你不行！”
　　“凭什么！？”她大声质问。
　　“……”陈文突然止住了声音，苍白的唇角，无力地蠕动着，“我有我的苦衷！”
　　“你的苦衷就是出卖我，亲手把我逼到现在这个地步的理由吗！”
　　“我……”
　　门外杂乱的脚步声突然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大门突然打开，紧接着冲进的人群不由分说地将陈鸥架了出去。
　　通道散发着汽油桶的异味。
　　在陈鸥被带出的那刻，两个人手持着油桶将通道淋了个遍。
　　接着，火苗毫无预兆地在通道内蔓延开来。
　　那刻，她茫然地回头，心底仿佛也一下被烧空。
　　……
　　空旷的甲板上。
　　偷渡客们已经被转移。
　　她踏上甲板迎着海风，看着另一艘船驶向远方，轻轻抚顺了紧贴在额头的乱发。
　　接着在侧身的刹那，看见了陆远的侧脸。
　　她走过去，轻轻牵起他的手。
　　“忘了以前，也忘了我……”
　　“……”
　　陆远平淡地立在她仰望的角度。
　　也静静地看着她被带走。
　　吧嗒！
　　烟头的火光微亮，
　　陆远抽了一口，望向远方，似乎在诉说着别离。
　　直升机就在头顶，
　　而此刻杨天华身边只剩了寥寥几人。
　　就等给杨彪报了仇后，他便会乘上那架直升机亲眼看着这艘轮船爆炸。
　　而明白的新闻则会按他的意思这样报道着——西子集团董事长陈文以及数名随同人员因轮船起火，不幸在爆炸中罹难！
　　尽管这个报道值得怀疑的漏洞许多，但无人敢在杨家的**之下，去调查一件毫无谋杀证据的意外事件。
　　而将陈鸥带上甲板，更是杨天华有意为之。
　　他要陆远明白并且屈服他的道理，要活着就要抛弃自己以为不能割舍的东西！
　　所以他要陆远看着她在最后的爆炸中挣扎，也要陈鸥看着陆远在远去的上空中，绝望的死去！
　　可当他率先爬上直升机时，
　　陆远却突然冲破了留下的人的看守，
　　在生和死的边缘，他选择了她，并拉着她一起冲下了船舱。
　　上空，
　　杨天华注目着这一切的发生，
　　扭曲的表情歇斯底里地大喊。
　　“给我杀，全部给我杀掉！否则你们就跟他们陪葬！”
　　“……”
　　留下的蛇头看着不断攀升的直升机，咬牙切齿地给子弹上了膛。
　　最终，愤恨地怒红了眼睛，带人冲下船舱。
　　……
　　火势蔓延开了。
　　一簇簇火苗变成一团团熊熊烈火吞噬着狭长的通道。
　　当两道人影来到了船头的位置时，陈鸥奋力甩开陆远。
　　将所有骂人的话全部吐了出来。
　　可最终这一切却被突如其来的一个吻淹没。
　　可她不依不饶地推开他，继续破口大骂。
　　“你他吗的以为这是拍电影吗！？你是不是外国电影看多了脑子有病！你以为这是泰坦尼克号吗？”
　　陆远的脸色狼狈。
　　看着同样狼狈的她刻意提起力气道。
　　“这不是电影，我也不会让你死，就算死你也要老的一个人安详的在睡梦里死……”
　　嗤！
　　她一下笑出了眼泪。
　　嘴上仍不肯服软。
　　“死到临头了就别念台词了，学的一点都不像！”
　　砰！
　　船尾的爆炸声令整个船身剧烈晃动了起来。
　　还有不要命了追赶来的蛇头。
　　“还有比我更不要命的，先逃掉再说吧！”
　　说罢，两人不敢再停留，沿着转角继续向前方逃去。
　　ps：这章补完上个月写长评的同学的加更，上个月写长评的帐清了，接下来就还剩满100月票的加更了，上个月月票大概是170多票，所以再补一章就彻底清账了，鼓掌！
　　还有，一个人重复写长评不算加更的啊！
　　别搞我，吃不消（委屈.jpg）



第50章 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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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尾的火势愈发不可遏制。
　　轮渡之上的直升机盘旋不停，蛇头的人也穷追不舍。
　　杨天华的命令不容违抗，蛇头等人只得拼了命在轮渡发生爆炸之前，将陆远和陈鸥杀掉。
　　此时，两人已经逃到了尽头，爬上阶梯便是船头。
　　身后蛇头等人正在快速逼近。
　　突然，陆远停下脚步，整个人靠在铁皮墙上。
　　面色苍白无力。
　　“你先上去……”
　　他说完，捂紧了肩膀中弹的位置，神色虚弱。
　　而陈鸥先是楞了一下，接着明白了他的用意。
　　索性直接抗起陆远的肩膀，她一句话也没多说，架着陆远往上面爬去。
　　……
　　与此同时。
　　海面上空的另一架直升机，搜索着微弱地信号，正在快速往前飞去搜索轮渡的位置。
　　当经过下方那团火光时，舱内的杨婧厉声吩咐道：“他们应该就在附近了，快点找！”
　　“是！”
　　…………
　　…………
　　轮渡的驾驶舱内。
　　三个人影慌张之中，搜出了逃生用的皮筏和救生衣。
　　“这下有救了！”
　　光头兴奋地盯着汪阳手中的东西。
　　一旁，毛毛趴在窗户口看着头顶的直升机，对二人喊道：“阳哥，那架直升机还没走，咱们现在跑的话万一被当成跟那几个人一伙的，那咱们横竖还是个死啊！”
　　“船上的汽油桶被他们全部放到引擎室了，这伙人摆明了就是要炸船，现在不走等会火烧到引擎室，到时候咱们全得烧成猪头！”
　　“草！”光头愤慨地骂了句后，咬牙道，“被枪打死总比被火烤熟了强，别犹豫了，走吧！”
　　“走！”
　　话音落下，三人拉开铁门。
　　却在出门的刹那，两个人影搀扶着也来到了船头。
　　“……”
　　汪阳怔了下，随后看着手中的皮筏，又望向陈鸥和陆远，犹豫了起来。
　　这时，
　　光头在身后小声嘀咕着。
　　“阳哥，这皮筏子只能坐四个人……！”
　　砰！
　　一声枪响打断了光头的话。
　　“他们追来了！”
　　几人迅速来到通道口，探出脑袋查看下方通道的情况。
　　又是几声枪响，
　　通道内，蛇头的人停下了追赶的脚步，乱作一团。
　　此时，陈鸥将陆远放在驾驶室的门口，强行将他手中的枪夺了过去，接着也一同冲向了通道口。
　　“是他？”
　　隔着一片黑暗，汪阳喃喃自语着。
　　当他注意到陈鸥也悄声跟了过来时，一把将她拦在身后。
　　小声道：“别冲动！”
　　“……”
　　久久，
　　通道内的身影躲在两侧的凹槽之中，
　　谁也不敢先动。
　　终于，通道内响起一道无力的声音。
　　“这条船就要炸了，你们在这耗下去无非也是等死，就算你们留下来把我们都杀了，杨天华的直升机还会冒着爆炸的危险接你们上去吗？”
　　“杨老大吩咐的事没有完成我们也活不了！”蛇头躲在一侧回应道。
　　这时，老金扶着陈文，从通道一侧的门内缓慢站了出来。
　　她的头发被汗水浸湿了贴在两颊之上。
　　虚弱地眼神，眼看随时都会倒下。
　　她大口喘着气看向老金。
　　随后，冲着通道内用尽力气喊道。
　　“我就站在这，如果你们敢站出来开枪，我保证他的子弹一定会先打烂你们的头！”
　　“……”
　　通道内一阵寂静。
　　片刻，蛇头双手举过头顶，缓慢站了出来。
　　“我们不过就是谋财，今天杨老大在，所以他的话我们不敢违抗，不过……既然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我们也明白耗下去肯定是同归于尽的局面，现在我让我的人放下枪，咱们谁也别碍着谁逃命，怎么样！”
　　“好！”
　　说罢，
　　老金扶着陈文径直从蛇头等人身旁走过，
　　身后安秘书也一路艰难地咬牙尾随着。
　　双方谨遵约定，谁也没有再动手。
　　等到三人率先来到通道尽头时，蛇头等人快速提前追了上去。
　　而与此同时，汪阳也突然冲了出来拦在通道口。
　　冲蛇头几人大喊。
　　“退后！”
　　话音刚落，光头和毛毛也一左一右站在汪阳身后。
　　“……”
　　蛇头几人看着不知从哪突然钻出来的几人，停下脚步。
　　而这时，老金扶着陈文默不作声地从汪阳三人一旁走过。
　　在上了阶梯的刹那，站在一旁的陈鸥看着面无血色的陈文，心底猛地一沉。
　　“怎么了？”陈文注意到她的同时，面露苦涩，“我没死，你很意外么……”
　　“不是！”
　　陈鸥迅速扭过头去。
　　而陈文耗尽了力气随地找了个位置靠着坐了下去。
　　“你过来……”
　　“……”
　　尽管内心充满抵触和抗拒，但看着此刻陈文将死的模样，她还是缓慢走了过去。
　　接着，陈文无力再支撑她高傲的头颅，将下巴歪倒在肩上，抬头道：“再靠近点……”
　　她的声音弱到极点。
　　可陈鸥却依然觉得无法反抗。
　　她蹲了下去，看着陈文。
　　却一言不发。
　　终于，陈文露出一丝笑意。
　　道：“我快不行了，死之前再让我好好看看你……”
　　“……”
　　“我知道咱们两个之间的仇怨已经解不开了，不过就这样死在你面前，也挺好……”
　　“别说了！”
　　陈鸥扭过头去，回头的那瞬眼底掩饰不住地露出一丝动容。
　　“就让我说完吧……”陈文依旧无力地淡笑，“问你个问题，这次好好回答我……”
　　“问！”
　　“如果今天不死，你是选择忘掉仇恨，还是选择将来有一天回来报仇？”
　　又是那个问题。
　　陈鸥看着她，又看着一旁的陆远。
　　目光迟疑地没有回答。
　　陈文似乎懂了她的心思，接着强打起精神挪了挪身体，待靠近了些后，继续道。
　　“当年我失去了所有能失去的东西，在万念俱灰之下才走上这条路……”她眼底柔和地看着陈鸥，“可你不一样，你还有他……”
　　“我身上发生的事连我自己都接受不了，何况是他……！”
　　陈文轻声一笑。
　　没再多言。
　　……
　　不时，
　　头顶不远的上空，另一架直升机盘旋着逼近。
　　舱内，
　　杨婧注视着脚底那艘船的甲板上的动静，
　　以及前方同样盘旋着没有离去的直升机。
　　接着，杨婧拨通了杨天华的电话。
　　而杨天华眼色冰冷地看向后方的机舱位置，缓慢举起手机。
　　“你怎么来了！”他冷声问。
　　杨婧大声回：“陆远呢！？”
　　“在下面……”
　　“……”
　　那刻，
　　杨婧的目光紧张地搜索，
　　终于在船头甲板的一侧，
　　锁定了陆远的位置。
　　但当她注意到了陆远的神态时，眼睛突然被愤怒包裹。
　　“杨天华，陆远如果出事我跟你没完！”
　　“放肆！”杨天华厉声斥道，“是他自己选择留下陪那个女人一起死，这事怪不得我！”
　　呵！
　　杨婧冷笑一声后，威胁道：“我现在就派人下去把陆远接上来，如果你的人敢动手脚，我会直接撞过去，要死大家一块死！”
　　“你！”
　　“是我说的！”杨婧一字一句地表达着愤怒，“而且说到做到！”
　　“……”
　　终于，
　　杨天华犹豫片刻后似乎妥协。
　　“我会让他们别拦着你，但是只能接陆远一个人上来！”
　　说罢，杨天华挂掉电话，不再给杨婧讨价还价的机会。



第51章 选择
==============================
　　伴随着一声巨响，一团火光在海面上升起，宛如在漆黑的夜中放了一颗烟花。
　　轮渡的船尾被火龙吞噬，随着船身渐渐倾斜，众人显然明白了方才的爆炸之中，船体已经开始进水。
　　而上空之中，杨天华冷眉注视着底下发生的一切。
　　手中对讲机里，蛇头急迫的询问声还在不停响起，杨天华重重地压下胸口的怒气。
　　回：“陆远一走，其它人立马做掉！”
　　“杨老大，那我们呢？”蛇头问道。
　　“放心，我留了你的位置，尽快处理掉其他人！”
　　杨天华着重强调了‘你’，蛇头甚至直升机上的位置不可能装下他们剩余的这些人，最终只得憋愤地看了看同伴，才无奈回道。
　　“是……！”
　　…………
　　…………
　　与此同时。
　　杨婧派的人已经顺利降落到船头。
　　而陈鸥也一早警惕地来到陆远身前，将他护在身后。
　　而下来的人直接说明情况，待陈鸥明白了这是接陆远走的时候，她终于让开了位置。
　　身后，
　　陆远缓慢站了起来。
　　他轻轻抓住她的手，只一个眼神，便将她的目光牢牢抓住。
　　接着，陆远转身面向杨婧派来的人。
　　“让我跟杨婧说两句话……”
　　“……”
　　虽然有些犹豫，但下来的人还是把对讲机交给了陆远。
　　而陆远拿到对讲机后，看着上空。
　　淡笑着，轻声道：“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把她一个人留下来我做不到，我死了你照样有办法可以接手远航，到时候就没人拦着你去做你想做的事了……”
　　上空。
　　杨婧拿着对讲机的手僵在空中。
　　当陆远说出这番话时，她突然觉得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并没有给她一直以来想要的愉悦感和亢奋。
　　反而，她看着陆远对那个女人至死不渝的神态，心头宛如被剜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她尝着这股摸不着的痛，忽然觉得可笑。
　　“陆远，如果有一天你能像对她这样来对我，我也许会放弃这十几年来的执念，好好守在你身边从此忘了对杨家的恨……”突然，话锋犀利了起来，“但是……我现在很讨厌看到你们两个在一起的样子，哪怕是死我都不想看到你们两个死在一起！”
　　“杨婧，我已经给了你想要的……”陆远望着天空，最终还是坚定地收回了与杨婧交缠在一起的视线，“别的我给不了你！”
　　“……”
　　杨婧突然沉默。
　　她揣摩着陆远所指的别的到底是什么，她明明知道答案，可就是不肯甘心咽下这口气。
　　许久，
　　当陆远准备归还对讲机时，
　　里头再次响起杨婧的声音。
　　“陆远，你给我听着！”高空，杨婧的话似乎穿透了距离，“你想死我不拦着，但是没有签署正式文件把远航移交给我之前，我不许你死！”
　　说罢，杨婧话音落下的瞬间，舱内再次下去了两人，准备强行将陆远押上来。
　　也在这一刻，陆远握着陈鸥的手，更紧了一些。
　　接着在对讲机里回复杨婧。
　　“好，那你把小鸥接走，存放公章的地方我只告诉她一个人……”
　　“陆远……！”杨婧的耐心似乎已经耗尽。
　　可陆远直接归还了对讲机。
　　然而，当他转身的那刻，手上突然一松，接着那只手悄悄从他手中溜走。
　　他看着陈鸥。
　　陈鸥也微笑着看着他。
　　但是两人面对着面，距离却愈来愈远。
　　“……”
　　陆远失神地看着陈鸥满脸决然的神情，没有言语。
　　而陈鸥一步步后退着，
　　最终，摇头苦笑地回道：“别告诉我，我不想知道！”
　　她不想知道陆远所谓的公章，又或是给她的保命筹码在哪，她只知道此时此刻正如杨婧方才说的那句话一样，如果有一个人愿意为她放弃一切，甚至包括生命，那她也许会放下仇恨……
　　而现在，她心底那片被仇恨燃烧的焦土之上，火焰也正在悄悄熄灭。
　　……
　　陆远靠近了一步。
　　“拿到公章，交给杨婧或者你自己留着，只有这样你才能活下来……！”他用尽了力气，却只能继续苍白无力地劝说，“找到公章之后如果你想留着，阿福会帮你接手远航，而远航可以成为你报复仇恨的工具，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那杨婧呢？”她嗤的一声笑了，“你刚才不是也答应了把远航交给她么？”
　　“……”
　　陆远久久没有言语，
　　当他看着陈鸥故意做出的姿态时，
　　默默道了一句。
　　“我要你活着，你们两个之间，我只能对不起她了……”
　　“……”
　　陈鸥收起了笑，表情再次被严肃覆盖。
　　她一字一句地回：“那我和她一样，我也选择你活！”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退到了老金和陈文所在的位置。
　　而老金得到她的眼神示意后，最终还是迟疑着挡在前面，阻断了陆远。
　　与此同时。
　　杨婧再次派下的两人，却直接绕过陆远，来到老金和陈文面前。
　　接着，两人沉声道：“我们小姐吩咐了，陈董事长也可以一起走，不过有句话要先问下陈董事长！”
　　老金沉默着回头，在得到陈文默许后，让开了路。
　　“有什么话，问吧……”陈文恍惚地回。
　　“我们小姐交代了，要我们告诉你这句话是替宏先生向您转达的，他想知道陈鸥和您的关系，只要你如实回答，你们两个都可以离开！”
　　“……”
　　呵……
　　陈文笑的无奈。
　　最终，还是点头。
　　“告诉杨婧，宏猜的没错，只要我女儿活着，我以后甘愿做他的傀儡……”
　　“好！”
　　说罢，两人直接搀扶起陈文。
　　而在起身的那刻，陈文带血的手一把抓住老金。
　　“保护好她要让她安全的上来，你也要活着……！”
　　“……”
　　老金没有言语。
　　一个坚定的眼神足以让陈文安下心。
　　接着，在经过陈鸥时，陈文没再多言。
　　更多的话或许在以后还有机会吐露，但前提是她要撑着不能倒下，因为一旦她倒下，那刚才的约定就没了意义。
　　众人看着陈文被带上了飞机，
　　不管杨天华如何暴怒，都阻挡不了杨婧雷厉风行的手段。
　　他不敢动杨婧，一是他们有着无法否认的血缘关系，二是杨老太爷还在。
　　…………
　　…………
　　陈文顺利被带上了飞机，
　　接下来就是陈鸥了。
　　当两人再次来到老金和她身旁时，陈鸥注视着老金。
　　问：“刚才她和他们说的什么？”
　　老金看着她，
　　淡淡地回：“你只需要知道，她为了赎罪，今后都只能像个木偶一样活着了……”
　　“……”
　　陈鸥一阵沉默。
　　身旁，两人来到了面前。
　　“陈小姐，船就要炸了，快跟我们走吧！”
　　“他们呢？”
　　指着陆远和老金，以及守在通道口的汪阳。
　　两人回道：“只能再带你和陆董事长上去！”
　　“……”
　　她看着老金，目光迟疑。
　　然而老金云淡风轻地给她一个微笑。
　　随后从容地道：“我有办法活下来，他们三个也有逃生的东西，不用担心！”
　　船身愈发倾斜了。
　　火势也逐渐蔓延到了船头。
　　不再犹豫，
　　她默默点头后走向陆远。
　　率先开口。
　　“你先上去吧！”
　　“嗯……”
　　…………
　　…………
　　此时，
　　下方的通道内，
　　蛇头等人早已退去。
　　汪阳三人眼看局势化解，直接将自动充气的皮筏艇抛进海中。
　　接着来到老金跟前。
　　道：“那几个人跑了，估计也去找逃生的东西了，这个皮艇上还能再带一个，跟我们走吧！”
　　然而老金并未回头。
　　只是低声回：“你们先走吧，她上去了我才能走。”
　　“……”汪阳迟疑了片刻，还是无奈地道，“那好吧！这船就要炸了，你最好也快点，我们就在附近海上等你！”
　　说罢，三人穿上救生衣，光头率先第一个跳了下去。
　　而下方船舱的通道中，
　　蛇头几人也在匆忙着翻找逃生用的工具。
　　突然，对讲机里杨天华暴怒质问的声音再次响起。
　　“刚才为什么不拦着他们！？”
　　蛇头只顾着逃命，敷衍地回：“杨老大，船上突然冒出另一伙人拿枪对着我们，我们也没办法直接冲过去把人做掉啊……！”
　　“现在你们就去把那个女人做掉！她就要上飞机了，如果她跑了，你们就算没死在船上，我也会让你们死在海里！”
　　“……”
　　砰！
　　蛇头重重地刚拿到手的救生衣摔在地上。
　　接着将收起的枪重新掏出举在手中。
　　“他妈的！今天横竖一个死，把那个女人做掉咱们还有活命的机会，想活命就跟我冲上去！”
　　“老大，都听你的！”
　　“好，跟我走！”



暂停一段时间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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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疫情影响导致工作上也受影响，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先顾工作了，颈椎病也一直反反复复，所以暂停一段时间更新，完本是会完本的，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