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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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小姐娶妻》是一个涉及跨性别主题的长篇小说,讲述了主角云绯雨的故事,他意外穿越到一个古代的架空世界,变成了一个名为‘五小姐’的角色。在故事中,云绯雨不仅面临着新的身份和环境的挑战,还要解决性别认同和家庭关系的复杂问题。小说通过云绯雨与家族之间的冲突、与继兄云顷飏的微妙关系,以及与其他角色的互动,探讨了性别、权力和自我认同等深刻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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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加信息表
Attribute | Value |
---|---|
Filename | 小姐娶妻.txt |
Type | document |
Format | Plain Text |
Size | 9440716 bytes |
MD5 | 3eacf43509eda0644b55f31123a33f51 |
Archived Date | 2024-11-17 |
Original Link | [Unknown link(update needed)] |
Author | 未知 |
Region | 中国大陆 |
Date | 未知 |
Tags | 跨性别, 变身, 穿越, 性别认同, 伪娘, 男娘, 小说 |
本文由多元性别中文数字档案馆归档整理,仅供存档使用。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正文
《 笔下文学 》整理收藏
《小姐娶妻》
麒麟社六月PK名单
六月花开酴醾,大小儿童们战斗加油!
1.《剩女追夫》作:凡尘妖妖书号:1240450
链接:
简介:剩女追夫,逮着谁算谁!
2.《魅影尊行》作:邪魔灵书号:1033635
链接:
简介:著名的仪器明家韩月轩,遭到黑手党暗杀,死后灵魂投胎到了不知朝代的架空国家………
抱歉~
呃……小九卡住了,大概内容有,只是情绪酝酿的不够,好象有些无从下手,所以小九需要点时间理顺,今天可能更不出来了,在这里跟各位亲道歉,谢谢亲们的支持!_
上架感言!
没想到小九也有这一天,感叹,其实有些手足无措,而且小九本就比较木纳,属于那种闷骚型的,别笑偶,偶只是说实话。==
这里,要感谢一直支持我的各位亲,还有群里的姐妹和编编大大,羊羊、鱼鱼、妖妖、小语、小脚、小飞灵、笨精灵、猫……虽然很想一一写出来,但是好多啊,小九真是懒鸟。==
还有,各位亲可能有些着急,想看各位小攻的互动,是吧,恩,可能还有几章小雨就要出山了,为什么要他在山谷待那么久,因为亲们希望小雨变强吧,虽然不是最强,但小九也不想让他再弱下去,就是狗血也好,偶也要让他强起来,偶要让他强起来……(小九疯鸟)
洛依婚礼穿越记
有关事项:
本番外纯属为了庆贺群里的洛依MM结婚而特制的礼物大蛋糕~~参与制作的蛋糕师傅们有以下几位:
1不巧正好主角与其重名的某扬,贡献材料有《我的精灵召唤受》《吾妻天下第一》……
2写虐都能写成搞笑的亲妈某鱼,贡献材料有《寻找小幸福》
3每天坚持用手机码字的某邪,贡献材料有《魅影尊行》
4正在努力向后妈进化的某鸟,贡献材料有《小姐娶妻》
5已经是最虐却还非要学习写虐的某猫,贡献材料有《麒麟烙》
申明:本番外纯属YY,和各位师傅的所有作品原文无关……
1by某扬贡献材料《我的精灵召唤受》
纯白色的礼服,穿戴在洛依的身上,称显出他修长纤细的身材,洁白无暇的脸庞。
一头夜幕般的长垂落在洛依的胸前,黑白明显。
那双星眸铺着一层水汽,精灵不由的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大哈气……
今天,是精灵族第一皇子洛依的结婚大典,所有灵族的贵族都集中在了精灵族的圣殿中,向洛依表示庆贺。
洛依有些困顿,看着台下那些啰嗦的老头子,真恨不得立刻把身上这拘束的服饰给扯下来,然后拉起自己的王妃抬腿走人,去各界度蜜月!
只是王妃为什么还不来呢?
洛依翘以盼,自己之所以还能那么有耐心的站在这里等待,就是为了等自己的王妃,可是那人却姗姗来迟……
“洛依殿下……”红走道的一头,出现了一位同样穿着白色礼服的美人,蒙着面纱,笑道。
终于来了!洛依微微一笑,惊艳四座,凌冰在一旁捏了把冷汗,为自己的父亲大人汗颜,父亲就不知道自己这一笑含着多大的杀伤力么?
洛依忽略着台下众多热切的异样目光,稳稳的踏着红地毯,走向了自己的新娘。
就在这时,他的面前忽然闪过一道黑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黑影全身包裹黑色衣衫,背后一把长剑,模样看起来万分萧杀,此刻他站在洛依的面前,冰冷的看着精灵皇子,“洛依,你竟然要背着我结婚?”
洛依咽了咽口水,也向后退了一步,对于面前这位老兄,他还是有些愧疚的。
“不……我们那个是乌龙的,不算的……”
“但是你已经是我的人了……”黑影一把拉住洛依的手腕,洛依立即挣扎,想要从他的身边逃走,逃到自己的王妃身边去。
“你竟然背叛婚约……好,那你就要为此付出代价……”黑影冷笑,地面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魔法阵。
“不,你给我住手!混蛋!雷御酆!小气鬼!神经病!咸鸭蛋!母夜叉!苏丹红!猪流感!……”精灵一边嘶吼,骂出所有在人间界学来的词汇,一边使出了浑身解数,想要脱身。
可是雷御酆的魔法力比洛依高出很多,洛依根本无法抵抗,眼看着就要被那魔法阵吞没的干干净净。
“这到底……是什么啊……”精灵呼喊完最后一句,便完全的沉入了魔法阵内。
阵外,雷御酆拉开自己的衣领,微微一笑,“祝你旅途愉快……洛依……”
……
2、BY鱼香香贡献材料《寻找小幸福》
一弯乳白色的温泉,水面蒸腾着层薄薄的雾气,在夜色下散着迷人的魅惑气息
“那个...咳咳~~真的要脱?”一个俊俏的男人盯着池水,略显尴尬的问道
“不脱的话,一会他来了...你怎么说?...我先下去了”白嫩俏丽的少年回了句后,三下五除二的脱掉身上的衣服跳进了池中。岸边的几个男子互相看了一眼,眼底的无奈显而易见。可谁也没在说什么,迅速脱掉衣服纷纷下水。最先问话的男人见只剩他一个,只好褪下衣物也下了水
‘哗!~’乳白的池水中央忽然出耀眼的光芒,这刺目的光芒让周围的人忙是闭上眼躲避。
“啊呸~呸呸~~”光芒过后,众人就见池中多出了一个人!
纯白色复杂花式的礼服被打湿后显出衣下修长纤细的身材,一头夜幕般的长垂落在胸前,让泄露的春光若隐若现,黑与白分割的那么明显。那人吐出嘴里的水看向周围。
众人皆是一惊:一个小受!
只见那人洁白无暇的脸庞,在池水的作用下白里透红,红唇水水润润的好不诱人。而那双星目此刻疑惑的看着周围,下一秒却懵然光芒四射
“好多帅哥~雷御酆我谢你啊~”此人正是被雷御酆魔法送来的精灵族皇子——洛衣!此时洛衣环视下身边的美人,看准了一个冷面帅哥扑了过去,嘴里喊着
“美人美人,都是我的啊~啊哈哈哈~~”
“璞~鸢~~~~”如狮子吼的话音还未落,那冷面帅哥就已快速的避开了洛衣的飞扑。璞鸢回过头,看着站在岸上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的于香,露出一个‘我已经躲开了’的无奈表情
‘扑通~~’于香一下跳进水中,气势汹汹的盯着扑空的洛衣,一副母亲护崽的模样。但看到精灵的尖尖耳朵后,一下子来了兴趣
“唉?是个精灵?快!!!尹大哥,快抓住他!”这边于香话音刚落,洛衣已经被几人按在了水中喝了好几口水“啊噗你...咕嘟嘟”
“小心点,别呛着他了!真的是精灵哎嘿嘿嘿嘿好好摸哦”于香游到洛衣身前,仔细看着精灵的尖尖耳朵来了兴趣。传说中的精灵最敏感的地方就是耳朵唉~~不知道这个精灵...嘿嘿嘿于香伸手轻轻的抚摸着
“啊雷...雷御酆!!!我...嗯”雷御酆?精灵红着脸呢喃出一个名字
“先放开他,喂~~你叫什么啊?这个世界貌似没有精灵吧...对了,他是怎么进来的?”
“就刚刚忽然出现一阵光,他就从水里冒出来了...小香,什么是精灵?”白嫩的青年抢先回答,而后问了个池中所有人都疑惑的问题
“知道我是精灵还不放开我!你们这些低贱的人类!我是精灵族皇子,我是伟大的精灵法师,雷御酆!!!该死的你把我送到哪里了?”洛衣挣扎间才现自己居然感知不到魔法的存在,顿时傻楞在那里
“你还会魔法?快给我表演个看看!”于香一双星星眼盯着水中愣的洛衣道,见洛衣没反应想起这个精灵被摸耳朵时喊那个叫雷御酆名字,顿时奸笑道
“那...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赢的人可以随意让输的人做任何事情哦~~比如说:想亲谁都可以!输的人不能违抗…”
“真的?好!说吧,怎么玩!”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温泉里的帅哥美男们外加一个不知道从哪里穿越来的精灵赤条条的开始了真心话大冒险
于香:“我先开始哦,提问洛衣!”
洛衣:“回答!”
于香:“雷御酆和你什么关系?”
洛衣:“.........”
于香:“不说实话,就要接受我的惩罚哦~”
洛衣:“...乌龙的婚约...”
洛衣:“提问,你!”手指向璞鸢。璞鸢看了看于香,后示意他应答
璞鸢:“回答!”
洛衣:“我帮你达成愿望,死后把灵魂交给我,愿意吗?”
璞鸢:“不愿意”
洛衣你:“为什么?我什么都可以帮你得到!”精灵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这可是很多人类梦寐以求的,只要这个男人答应了。呵呵~那么他死后就是自己的了~啊哈哈哈。臆想中的精灵被璞鸢的提问声拉回现实,郁闷的接着听问题
璞鸢:“提问…于香”
于香:“回答!”
璞鸢:“我在你心里……排第几位?”于香傻愣愣的盯着璞鸢,实在是难以相信这人平时那么木讷,此时居然能问出这么犀利的问题来,只好硬着头皮答道
于香:“第…第二,提问!雨娆!”
雨娆:“回答!”
于香:“你跟向阳,谁上谁下?”此话一出,水中的众人皆是有些尴尬起来。唯独那精灵皇子洛衣一脸兴奋的扫视着于香口中的向阳与雨娆。他可是知道这上下的问题,那个雷御酆总是在他上面…都不知道他是精灵,要让着他么?哼~~
雨娆:“咳咳…..不分上下”
雨娆:“提问,陛下!”
清帝:“回答”
雨娆:“我爹…真的不是你下令杀的么?”
清帝:“不是!提问,白松舒!”
白松舒:“回答!”
清帝:“飞鱼在皇宫中有没有势力?”
白松舒:“他不让我放!提问,于香”
于香:“回答”
白松舒:“我在你心底排第几?”说完一脸不怀好意,于香怒视着白松舒,心想小样你等着!
于香:“哼~不回答!”
于香的回复让白松舒有一瞬间的黯然,而后露出一个邪笑来“那你得让我做一件事!”说着游到于香身边,凑过脸去吻上了他。于香鼓着个腮帮子,红红的接受这个大冒险的惩罚。
洛衣在旁边看着,忽然心里一阵酸。雷御酆!该死的他居然在这一刻,想起了雷御酆那个人类!就在此时,一阵刺目的光芒闪过,精灵皇子还来不及弄清楚生了什么,就被这阵光芒卷走,消失的无影无踪…
3、by邪魔灵贡献材料《魅影尊行》很久以后,在林荫道上,北堂尊背着大大的包袱离谷出走了!
只见他边走边抱怨道:“该死的邢宗魅,竟敢扔掉我辛苦找来的玄铁石!那可是,我制造时光机的最佳材料啊!”
那个邪魅的男人,竟然不通过他的允许,私自动了他的东西!这一次,他决不回去,就算邢宗魅来追他,也决不会轻易跟着他回去!
北堂尊一步一回头,看着后方那林荫道尽头,暗暗的下了决心!
在北堂尊第N次回头时,在他头顶的上半空突然白光一闪,一条白色的身影凭空出现了,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下坠迅速压(坐?)倒了北堂尊……
“哎哟!”北堂尊惨叫一声,被不明物品给砸倒在地上,等他晃过神来,就见一个身着白色礼服的美丽男子,正坐在他身上……只见他有一头乌黑顺直的长,精致无暇的脸蛋,美丽晶亮的星眸,挺鼻,尖耳朵,无不为这神秘的男子带来了神圣不可侵犯的美!
“看什么看?无礼的人类,没看到史上最利害最伟大的精灵皇子吗?”
一声极度嚣张的悦耳的男声,飘入了北堂尊的双耳中,将他给拉回了现实中……
精灵皇子?他说他是精灵皇子?不会是真的吧?如果是真的话,他可不可以为他实现愿望么?
想到此,北堂尊都顾不上自己此时还被某精灵坐在屁股底下,抓住精灵洛依的脚,激动的说道:“那你能帮我实现愿望吗?”
“愿望?”洛依摩挲着下巴,思考了半天,才勉强答应道:“看在你为本皇上当坐垫的份上,我就勉强答应喽!”
“真的?”北堂尊难以致信他这么爽快答应了,顿时有些愣住了!
“嗯!说吧,什么愿望?”
“我要回到21世纪2008年3月26日!”
“好!没问题!”洛依再一次爽快的答应,让北堂尊兴奋的拉着他的裤管,急切的说道:“那我们现在就走!”
“你想去哪里?”伴随着这一声醋味十足的话,一条白影如鬼魅的速度掠了过来……
北堂尊睁大丹凤眼,看着邢宗魅的拳头袭上了洛依的脸,连忙开口阻止道:“魅,不可以~”
当邢宗魅的拳头快袭上洛依的脸时,奇迹突然出现了!只见身着白色礼服的精灵,如来时那样,化作白光消失在他们的面前!只留那句“无礼的人类!”证明他曾经来过……
见此,北堂尊心安的舒了一口气,但瞧见黑了一张脸的邢宗魅,顿时意识到自身处境的危险!于是,北堂尊在被邢宗魅扛在肩膀上带走时,终于出凄厉的惨叫道:“精灵天使,把我也带上吧!”
4、By九圆贡献资料《小姐娶妻》
蓝蓝的天空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
云绯雨抬手遮住刺眼的阳光,望着不远处的野马群,享受着和煦的春风,静听着大自然的歌唱,心中如被洗礼过般,清净舒畅。
正当他享受着得来不易的宁静,却被一声尖叫完全破坏。
疑惑的四处张望,却没料到声音是从空中而,更想不到从天而降一人,‘嘭’的落在了他身边,相差距离就那么0.01米,不禁背冒冷汗,抚着心口道,“还好还好,听着声音就知道是个重量极的,还好没砸到我身上,要不就成肉饼了。”
然而,当他暗自嘀咕时,听见如歌唱般的美妙声音,只是,如果那个声音不那么傲慢就更完美了。
“你这个无知的人类,嘀咕什么呢,能成为本精灵王子臀下肉垫,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没砸着你应该去向上帝忏悔,哎吆~还不扶我起来,我的精灵腰啊~”
精灵?只顾着暗自庆幸,却没注意到地上之人的相貌,顺滑散落的青丝下,露出粉嫩的尖耳,还有那精美绝伦的脸庞,水雾迷朦的大眼,小巧盈润的红唇,正不满的着牢骚,“卑微的人类,没见过精灵吗,还不扶……”
然而,当两人的目光对上,再也从对方的脸上移不开视线。
云绯雨在惊叹精灵的美貌,而精灵则自己从地上爬起,望着对面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人类,疑惑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啊?……”
“啊什么啊,人类,你叫什么,我们是不是见过?”
“我、我叫云绯雨,你……真的是精灵?那个……可以摸摸你的耳朵吗?”
“不……”然而,看到少年渴求的眼神,跟记忆中的那双纯净明亮的双眼重合,精灵失神的抚上少年的脸颊,“原来是这样,原来你就是我丢失的灵魂碎片中,他所深爱的那个人,小雨,还记得他,也是我,临死前所说的话吗,‘如有来生,我们再续前缘!”
“你……”少年湿了双眼,“是尹洛大哥?”
精灵突然灿烂一笑,“现在的我叫洛依,尹洛只是我灵魂碎片中一个,但是,爱你的心依旧存在,所以,本王子就来接你了,小雨,开不开心?高不高兴?走吧,我带你穿越时空,遨游宇宙,好不好?”
“不好!”带着怒气的几个男音出现在二人身后。
云绯雨笑着迎上前,“你们来了,正好,我给你们介绍,这位是精灵王子洛依,曾经是……”
还不等他介绍完,却见身前五人都不知所踪,转身一看,却现五人虎视耽耽的盯着居中的洛依,凝掌蓄。
“你们干什么,洛依是我好朋友,前世也救过我,你们再这样,我就真跟他走,让你们永远都找不到我。”
“雨儿……”
“小绯雨……”
“小雨……”
“哥……”
“雨……”
“哈哈哈~你们这些卑微的人类怎配的上我的小雨,哼,区区几个人类,本王子还不放在眼里,小雨,跟我走~”
众人齐怒,利剑、长鞭、铁扇、飞镖、毒烟全数投向正中的洛依,在云绯雨的惊呼中,精灵不屑的轻笑,正想依靠风精灵浮起,却突然觉这个空间没有一丝魔法元素,顿时吓白了脸。
“不要~”在云绯雨的惊叫中,只见一道白光从地而起,围绕着洛依旋成巨大的圆型法阵,将一切屏障在外,随着白光越来越盛,猛然从中爆出惊人而刺眼的亮光。
众人失聪片刻,当视觉恢复之时,却觉眼前只有一望无际的草原,而精灵、亮光、魔法阵,似乎就象从未存在过一样。
5、By碎瓦贡献资料《麒麟烙》
幔帐窗纸都是红灿灿的,红的耀人的眼目,桌子上小臂粗细的红烛燃燃的烧着,烛泪点点滴滴的落下来,染的满烛台都是斑斑点点的殷红。
这满眼望过去,即使是晚上,但是红色的烛光依然印的眼睛是微微的痛。
洛依有些不适应的揉了揉眼睛,然后才觉身下是一片的柔软。望了望铺的整齐的大红的喜被,洛依突然有些后知后觉的觉,这次自己似乎是穿越到了一间新房中。
不过,面对着依然铺的整齐的被褥,洛依不知道是该庆幸自己没有撞到好事,还是该遗憾自己没有眼福。
“你是……刺客么?”女子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来,不温婉也不冷厉。不过,脖子上一瞬间感受到的尖锐冰冷却让洛依忍不住从心里打了个寒战。
“大胆刁民,你,你想对本皇子做什么?”即使是脖子被人拿刀子指着也不能弱了精灵皇子的威风,只不过,洛依的厉喝声音也是微微的带着写颤抖。
冰冷慢慢从脖子上挪开,然后是那个女子低声的笑:“皇子?仔细看起来,你的样貌的确似乎是栾族的人,栾族的皇子吗?”
洛依转过看,看到的是一个凤冠霞帔的娇小女子。虽然长的算不上美人,但是也意外的能入自己的眼。
不过,古怪的是这个新娘子脸上没有什么喜色,而衣袖口寒光一闪,似乎刚才抵着自己的利器被她收进了衣袖。
难道她要在新婚夜宰人啊?洛依缩了缩脖子,然后就看着这个女人走向门口。
“前面是喜宴,栾族不喜欢食肉,也有专门准备的桌子,不过不是从门口进来还是有些失礼。”女人的手落在门闩上,然后回头盈盈微笑:“不过,我李楚还是在这里谢过了,谢谢你无论知不知道,能够来参加我四神国主的婚宴。”
国主?洛依的脑子里还在消化着这个词汇,“咯吱”一声门闩拉开,然后就随着一声哎呦,一个蓝色的东西滚进来,同时,一个身影也轻巧的落在屋内。
“涟漪,雷兰,送客人去前面吧。再被我现你们趴墙角,我会生气的。”李楚伸手将地上的那个蓝色物体拉起来,然后洛依就忍不住的眼前一亮。
美人啊,有美人啊。
水蓝色的长几乎垂到脚踝,随着那纤细的身子站起来就似乎荡成一圈圈的涟漪,细腻柔润的脸颊在烛光下似乎带着一种甜美的诱惑,这种地方居然有这样的让人垂涎的美人,真的是意外啊。
“我知道了,李楚姐姐。”少年清朗的声音在洛依的身边响起,才让洛依将视线转移到自己身边去。
……啊,小帅哥。
黑披肩的俊秀少年身形挺拔,脸上充满稚气和一种与年纪不相符的稳重,更是让少年充满一种矛盾的魅力。看起来,十四五岁的年纪,正好是标准的正太少年啊。
“既然李楚姐姐会生气,那我们就先走了。”雷兰说着伸手拉住了洛依的手腕就走,走到门边的时候,也是直接拽了涟漪的衣领子,就倒着将人拉了出来。
看在自己身边两个都是美人,洛依决定原谅那小鬼拉着自己手腕的无理。更何况,现在的蓝尤物一双蓝色的大眼睛噙满了水花,随时会哭出来的楚楚表情让人挪不开眼睛啊。
转过一个弯去,雷兰先甩开洛依的手,然后对着身后开口:“喂,青龙,你不是说,你的隐蔽术没有人能够现吗?”
真是个不礼貌的小鬼,洛依在肚子里嘀咕了一句。不过,身后一阵怪异的寒风吹过去,再然后,一个一身黑衣的身影就突兀的出现了。
似乎能够和黑夜融合起来的男子,全身上下都充斥着生人勿近的危险感觉。不过,即使是这样,那犹如雕刻一般的线条,薄唇和浓眉,都清楚了标明了来又是一个充分的美人。
“臭小子,你搞清楚,我说的是‘我’的隐蔽术,而不是你那现学现卖的三脚猫功夫啊。”说话的声音和表情一样傲慢的男子眼神扫过洛依,再然后,一柄黑色的匕已经出现在洛依的脖子上:“杀掉算了,这个敏感时刻溜进来的,谁知道是什么东西?”
“涟漪,你带客人去前面,我和青龙在这里等该来的客人。”雷兰交代完这句之后,被唤作青龙的男子鼻子中哼了一声,匕收起,整个人一瞬间消失在黑暗之中。
这不是正确的待客之道吧?洛依缩了缩脖子想着,不过,总算还是留下一个蓝色的尤物,而且,咳咳,黑天也方便办事,不是么。
“那个,小美人……你叫啥?”
洛依凑到涟漪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比自己矮上半个头的绝色尤物,更觉得少年的楚楚动人,从上往下看,那纤细的脖颈,诱人的锁骨都尽收眼底。
伸出一根手指去,洛依轻轻的抬起涟漪的下颚,然后看着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笑眯眯的放电:“小美人,说吧,你叫什么,要不要和本皇子回家啊?”
长长的睫毛忽闪了一下,然后洛依觉得自己手腕一沉,一滴晶莹的泪滴掉落下去,然后摔落在地上,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等等……泪滴化珠,这个少年是……人鱼!
“我的名字是涟漪……很抱歉,如果我离开李楚的话,那么我马上就会死去,因为,我是为了李楚的愿望而诞生的人鱼。”
犹如诱惑般的语句从他的口中吐出来让人觉得似乎神思都被牵扯起来,果然不愧是歌唱媚人的人鱼啊,祸水,这才是标准的祸水……带这个祸水回家的话……
洛依想到此,就听到一个妖媚的女子声音飘过来:“所以,我早就说过啊,涟漪,你回到大海的话,生命就不会如此快的衰竭了。”
洛依回过头,看到的身后是两个美人。黑挽起的女子犹如映照天际的晚霞,带着一种魅惑众生的优雅姿态,而她身边的女子红束起,看起来性感妖娆。
看起来,虽然作为主人的女孩子算不上媚态天成,但是至少她的朋友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呢。
不过,洛依还没有流着口水扑过去,就似乎觉得整个空气都冷了一下。再然后,那个刚才消失在空气中的冷面帅哥再次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喂,闲人回避,主角来了。”
洛依愣了一下,还没有搞清楚这个所谓的主角是什么意思,一阵灼热的风顺着自己的鼻子尖喷过来,同时一个青色的身影犹如降世的凤凰一样降落在院中。明明是青色的衣衫,但是男子诡异的从肩膀上冒出熊熊燃烧的两只火翼,看起来优雅但是危险。
“欢迎你参加我的婚礼,晋玄。”清雅的声音也在同时悠悠响起,洛依转头,看到的就是一身红衣,但是却俊美挺拔的犹如翠竹的新郎慢慢的踱步过来,男子脸上挂着的优雅微笑似乎能醉倒清风。
好多的美人啊。洛依重重的咽了一口唾沫,然后听到青衣的男子声音嘶哑的低吼:“李楚呢,柳烁,我要见李楚!”
“很抱歉,李楚从明天就是我的妻了啊,晋玄。我想,这不是我让不让你见到的问题,而是李楚要不要见到你的问题吧?对么,李楚?”
似乎空气变得一瞬间窒息。然后就是女子的长叹:“晋玄,你应该清楚,从我知道你的欺骗那一刻开始,我们之间就没有任何的缘分了。请,回吧。”
好像很危险的样子啊,洛依对于危险的感觉还是很敏感的。为了自己的小命,洛依的身子后退后退,然后突然被一只冰凉的手扶住肩膀。
咬住嘴唇压抑住差点脱口的尖叫,洛依怒气冲冲的转头,不过,在看到身后的人之后,洛依的满腔怒气马上化作一片的桃心。
美人,美人,大美人啊。
银色的长犹如星芒的瀑布散开,完美的让人不敢置信的脸庞。他的存在,或说就是上天创造的一个奇迹。美的让人失神的男子啊,当洛依将全身都沉浸在对美好的赞美中时,也就自然的忽略掉了那个男子完美的薄唇中吐出的语言:“邪凤,去死。”
突然布满院子的奇异光点,猛地窜起来的火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院子里旋转起来的小飓风,明明是漫天星光但是却莫名其妙的飘飞起来的小雨,小小的院子却似乎充满着诡异的气氛。
而当光点,火焰,飓风,水珠撞在一起的时候,空间似乎被撕裂开,然后洛依就觉得自己再次被卷了进去,而在离开这个地方的最后一刻,洛依的脑海中依然惨呼:“等等,我还没有摸到美人啊啊啊啊!”
6某羊贡献材料《吾妻天下第一》
林中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两道身形飞速越过高空,剑光四射,溅出点点星火,两人又忽然朝着相反的方向退去,脚跟磨蹭着地面,带起一阵灰尘。
“哼,林秋风,我就不信你还能得意到什么时候!”秦长啸一把大刀亮出一道白色的光芒,朝着林秋风一跃而起,奋力劈下。
林秋风一柄细剑绕过刀背,指向秦长啸的手腕,两人又一次死死纠缠在一起,数十秒间已经来回接招拆招了数余回!
连续几年的比试他们都没能分出胜负了,刘雅玥每次看见一同前来自己家吃白食的孩子他师父都会忍不住的扬起眉,然后笑着讥讽道:“怎么?师兄和秦大哥今年到底是谁退步了呢?”
无法回答刘雅玥的问题,两人都很默契的选择了沉默,不过自从虞之航和刘雅玥的儿子出去闯荡江湖,女儿又出嫁密宗新任宗主之后,这个家就冷清了不少,所以这两人更是成了常客。
只是他们却也并不是故意要打成平手,只是越来越知己知彼,比试也渐渐的变得淡而无味,没什么意思了。
林秋风一转剑锋,抽身而出,秦长啸刚刚想追上,却听见自己的头顶上传来了一阵鬼哭狼嚎,“救命啊~!”
两人顿时抬起头,却现有什么东西遮住了太阳的光芒,阴影还越变越大……
“啊!”忽然一物从天而降,狠狠的砸在了地上,林秋风和秦长啸都收起了武器,好奇的走上前去。
“林秋风,你看着到底是什么?”
秦长啸一脑袋糊涂,面前这不知道是不是人的家伙,竟然穿着一身白衣,耳朵却比兔子还长!
林秋风扶起地上的“人”,脸上也稍稍一愣。
这人长得俊美,一睁开双眼后,那泪眼婆娑的模样,更像是神话里的仙子妖精!
“他一定是……”林秋风摸着自己的下巴,看着秦长啸一脸期盼,心里生了一股捉弄之意,最后便邪邪一笑,“这就是传说中的可以化作人形的玉兔吧……”
“什么兔?”此时洛依却有些清醒了过来,终于看见面前的两位中年大叔,都带着微笑看向自己。
“玉兔?能吃么?”秦长啸想了想,并不明白玉兔是什么东西,但是既然是兔子,也就和山上的野兔没什么区别,是可以用来做食物的吧?
“当然,不如我们今年就来比试一下,谁能抓住这只玉兔?”林秋风灵机一动,耍人的兴趣更浓,见秦长啸如他所愿的点头答应之后,林秋风就微笑着看向了洛依。
“那小玉兔,你可听好了,如果你被我们抓住的话,我们就不客气的……”林秋风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又舔了舔嘴唇,“一定很美味吧?”
“啊?你们……你们要吃我?”洛依这下算是听明白了,身体微微的颤抖起来,“难道你们是魔族?”
“呵呵,魔族?我就是魔教的教主啊……”林秋风很温和的笑着,但是他的笑容却怎么看都令人感到可怕。
又是魔!洛依大叫不妙,自己法术都失去了,怎么去和魔族的较量?难道今日就要他精灵皇子命丧魔族之腹?
“滚开!”狠狠的推开了林秋风之后,洛依飞快的撒腿就跑,可是却总能听见背后传来了林秋风鬼魅般的声音,“小兔子,你可要快点跑啊……”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洛依不停的奔跑着,心里的恐慌让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最后眼泪哗哗委屈万分的唤出了口,“雷御酆,还不来救我!”
就在这时,天空忽然闪过一道惊雷!狠狠的劈在了精灵的身上,精灵顿时浑身颤了颤,终于从连续的噩梦中清醒了过来。
7某扬贡献材料《我的精灵召唤受》
悠扬的音乐还在继续演奏着,身旁都是穿着白色衣衫的精灵族孩子们,他们拉着洛依的手,一边笑道:“洛依殿下,新娘子来了……”
洛依站了起身,身上早已被冷汗湿透,他越来越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做这样的噩梦呢?难道是在预示着自己什么?
四下看了看,没见到什么可疑之人,那个披着黑衣的雷御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洛依满心忧患,终于犹豫着走到了自己新娘子的面前,只是这位新娘为什么比自己还高了一点?
洛依把视线从周围转移回到自己的新娘子身上,那位佳人却忽然一掀开面上的白纱,冲着洛依微微一笑,、直接把洛依吓得趴在地上。
“你!雷御酆!你怎么会在这里?”
洛依的舌头直打颤,雷御酆却笑了笑,满嘴吐着鲜艳的口红,令他的模样看上去很是可怕。
“当然是为了结婚……”雷御酆笑着回答,一边将地上的精灵公主抱了起来,“今天可是我们的大好日子,不能浪费……”
说完,新娘子就抱着新郎官走上了红地毯,两旁的观众们无不拍掌喝彩,盖过了可怜的洛依的大声吼叫。
“混蛋你放我下来啊,我才是新郎官!我不是受啊!~!”
=3=,乃不是受还能是啥。。。。。某人偷笑ING~~精!灵!召!唤!受!
楔子
头顶的白炙灯冰冷而晃眼,吵杂的人声含着漫骂和嘲笑,感觉到额上滑下的浓稠热流,乔飞宇眼前一片血红,象条狗一样趴在台上喘息。
裁判挡住浑身散着野兽气息的对手,一边吹着哨子,一边对趴在地上的人竖起手指,“一、二、三……”
乔飞宇挣扎着想要爬起身,难看的先抬起了臀部,但是尴尬处传来撕裂的疼痛,让他不期然想起昨夜的羞辱,顿时,怒火冲天。
双臂一用力,恭三头肌爆出惊人的力道,硬是将他已到极限的身体给撑了起来。
面对比他矮半个头的对手,乔飞宇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先前的轻敌,结果就造成了刚才的结果。
要说地下拳市,没人不认识乔飞宇,他十八岁出道,现在拳龄五年,面对比他厉害的众多拳手,他毫不退缩的一路过关斩将,夺得了‘地下拳王’这个称号,只是今天,他失策了。
象以往一样签了生死合同,可是出场前却被告知对方换了选手,面对这个面容黝黑,身体看起来并不是特别强壮的人,他轻敌了,也许是额头一直热,造成了他今天的不谨慎。
如钢铁般的拳头,总是准确无误的攻击到他最脆弱的地方,让人防不胜防,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出过拳,一路挨打到最后。
此刻虽然勉强站了起来,但身体热得象要融化,乔飞宇头昏脑涨,也不知是昨夜疯狂的后遗症,还是被眼前的拳头揍的,只是,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也越来越轻,迷糊中,只感觉脸上又重重挨了一拳,顿时,眼前一黑……
“对不起,小婷,哥哥不能再陪你了!”
第一章 我是小姐?
五脏六腑的烧灼和身体被碾过似的疼痛,将乔飞宇从无边的黑暗中拉回现实,他艰难的睁开眼。
‘这……是哪?’
医院?不象,没有冰冷的白色,也没有浓烈的消毒水味,而且,自己是签了生死状的,对方的财团怎会好心放过自己,还送自己进医院治疗?乔飞宇自嘲的弯起嘴角。
头顶是浅黄色的绫罗幔帐,身上的被褥阳光而柔软,古色古香的房间和家具,……乔飞宇疑惑不解。
怎么看都是非常有钱的人家,难道自己遇见好人了?身上的疼痛是真实存在的,应该不是做梦,是小婷告诉那个男人自己在打黑市拳,在紧急关头救了自己?哈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有那本事,就是有,那个当年不负责任抛弃自己儿女的男人,刚回来就会为了一个不成气候的儿子冒险得罪大财团?呵不可能、不可能……
虽然在不停的否认,但是内心的脆弱依旧翻江倒海的随着咸涩的液体滑出,乔飞宇沉浸在自己制造的悲氛中,泪流满面不自知。
“小姐,您醒了?!”稚嫩的声音带小女孩特有的清脆。
没有在意,怎么想都不是对自己说的,乔飞宇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伤心愁绪中,可是脸上传来轻轻的抚弄,使他不得不睁开眼睛。
“怎么哭了?是疼吗?是不是很疼?是啊,被打了一掌又落水了呢,小姐身子这么单薄……”絮絮叨叨的碎碎念从这个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少女口中传出,听的乔飞宇云里雾里的越糊涂。
“咳、你是谁?小姐是谁?什么被打又落水?”艰难说出一句话,乔飞宇才觉自己的嗓子沙哑干涩,如破锣般难听。
小女孩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伸手抚上乔飞宇的额头,自言自语了句:“没有热啊,怎么说起胡话了?”
“啊~”小女孩突然惊叫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出房间,一路大喊着:“夫人、夫人不好了,小姐脑子进水了,被水泡坏了……”
“靠……¥·#¥%*……”乔飞宇暗自嘀咕,先将疑惑放一边,刚才那小丫头竟然说自己脑子进水了,你脑子才进水了呢……
没一会,就听见絮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一位梨花带雨的美少妇被两女子搀扶进屋,身后跟着的,就是刚才惊慌失措跑出屋的小丫头。
“雨儿、雨儿,你怎么了,可不要再吓为娘了……”美少妇一摇三晃的飞扑过来,伸手将乔飞宇抱进怀里,低声啜泣。
突来的动作让乔飞宇疼的眼一黑又要昏眩过去,美少妇身边的人似乎现他的不对劲,急忙拉开二人,将他小心翼翼的放平在床上。
“夫人,您忘了古大夫嘱咐过千万不要动小姐,她被刺客伤及肺腑,得躺于床上修养二、三个月啊。”美少妇身边一位青衣女子提醒道。
美少妇抽出丝帕轻蘸眼角,冲那女子笑笑,“清水,还是你细心,是我疏忽了,一时激动忘记雨儿是受了内伤。”
“雨儿,你哪里不舒服?告诉娘亲,娘再请古大夫来替你看看?”美妇人紧张的上下扫视着乔飞宇,看的他直皱眉头。
一肚子的疑问无从解答,但是浑身针扎似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在夺取他的精力,乔飞宇难耐的晃了晃头,将脑中的倦意暂时压下。
看着屋里除了自己的另外四人,清一色古装打扮,古色古香的房间,古代人、刺客、内伤……,这不是演戏就是……穿越?哈~乔飞宇被自己脑中这个想法逗乐了,但是眼前的事实却又那么真切。
咽了口口水,乔飞宇沙哑着嗓音,说出让屋中四人神色惧变的话。
“请问下,这是哪里?你们又是谁?我是男人,你们在称呼谁小姐……”
“闭嘴!”突然的厉喝让乔飞宇一惊,后面的问题直接被吓了回去。
看着刚才还对自己身体紧张万分的美妇人,现在仍是一脸紧张,但是却带着不同于她娇弱形象的严肃。
四下看了看,回头吩咐身后二女关门把守,美妇人眼神凌厉的看着乔飞宇,声音异常低缓:“娘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是云雾山庄的五小姐,言行举止要得当,不要整天胡言乱语落人口实。”
美妇人看见乔飞宇呆滞的表情,以为是自己吓着他了,语气便放柔了许多,“雨儿啊,娘亲知道你难受,但是不这样怎能保住你的小命,难道你想跟你那些失踪的哥哥一样在人间蒸吗?俗话说一入宫门深似海,但是谁又知道,这云雾山庄比那宫廷更可怕万倍啊,听娘的话,此事以后不要再提了,如有机会,娘一定将你送出这里,还你原身。”
听了这弯弯拐拐的一翻话,乔飞宇大概弄清楚了,自己身处在什么云雾山庄,为了活命而假扮女人。
只是,乔飞宇想起自己的身材,嘴角开始不住抽搐,额头直冒黑线,一米八三的标准倒三角,结实的六块腹肌和高高上扬的恭二头肌,还有晒成棕色的健康肌肤,这样的自己……能穿女装?
想象着自己穿上女装的模样,呕……
“雨儿、雨儿,脸色又这么难看,怎么了?”美妇人焦急的声音唤回了神游的乔飞宇。
从小就是这样,在上课时总会被老师以不好好听课罚站,乔飞宇对自己注意力无法集中这个缺点也极为唾弃。
“啊,没什么,对了,说了半天你还没回答你是谁呢?还有你说的云雾山庄是什么地方,名胜古迹吗?”
美妇人也露出了跟那小丫头一样的惊讶眼神,顺而摸了摸他的额头,感觉到没有热,不禁低头沉思,片刻后,急忙唤进屋外紫衣女子。
“紫竹,你快去请古大夫来,说小姐脑子出了问题,快去。”
“是”紫衣女子行了个侧福,转身出门。
听见美妇人的话,乔飞宇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想继续询问,奈何房内两人都一脸担心的望着自己,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愿。
乔飞宇没脾气的合上眼,心中却潮起潮落的不断猜测。
也许,自己是真的遇见了妹妹天天挂在口头的穿越,看这几人的言行举止不象是在演戏,即使是演戏,也不用弄个真的病人躺这里吧,乔飞宇在心中哀叹,穿越这种务虚有的事,难道真的存在?
想来想去,仍在原地踏步不愿往前,似乎有些害怕接受眼前的真相,乔飞宇放弃了胡思乱想,含糊的给自己下了决定,真也好假也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好也好,坏也好,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对于前方的未知数,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强撑着,乔飞宇一直等到那个背着巨大药箱的干瘪老头出现,对他进行了望闻问切最原始的诊断,最终判为——失忆!
对于这种结果,乔飞宇在猜测自己为穿越人就早已想到,听到老头说出来的时候,他也只是扯扯唇翻翻白眼,心中却想,这样也好,最起码失忆是个很好的保障,不管对谁,都可以将不利于自己的一切用这个借口屏蔽掉。
对这里还是一无所知,但是乔飞宇不知是有意无意的不想再去费神探索,精力也到了极限,当他再一次进入沉睡前,仍旧抱着‘这只是场梦’的天真的想法而入眠!
再次醒来,映入眼帘的依旧是古色古香的房间和古代佳人,乔飞宇认命了,既来之则安之,当在擂台上昏过去的时候,他就已经对自己的未来不抱任何希望,但是此时,上天却给了他重活一次的机会,先不管将来如何,有句俗话说的好,好死不如赖活着!
躺在床上过着猪一样的生活,这是乔飞宇从未享受过的,回想起以前,十五岁那年母亲去逝,哀伤的父亲就抛下他和妹妹一走了之,没有父母的孩子象根草,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他可是记忆由深,被亲戚们象垃圾一样扔来扔去,心情好施舍点,心情不好恶言恶语,甚至有的暴力相向。
满十六岁后,他离开了学校,虽然并不爱念书,但是对于一个正值青少年的孩子,学校才是他待的最多的地方,临别带着不甘和遗憾,他抗起了本来应是父母的义务担子,辍学走入社会。
现实是残酷的,但是为了唯一的妹妹,做什么他都愿意。
妹妹学习好,而且十三岁的年纪也正是成长的阶段,没有学历没有技能,他做搬运工、洗车工,替人家清理下水道,甚至最艰难的时候,他到处翻垃圾箱拣破烂卖,直到十八岁那年,他被一个地下打黑拳的老板看上,从此后,他和妹妹的生活才真正有了改善。
人闲的时候就会胡思乱想,由于重伤还不能下床,乔飞宇每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吃,但是睡不着的时候,就会回忆起以前的点点滴滴。
不知道小妹现在怎么样了,那边的自己是死了还是消失了乔飞宇不知道,但是在自己出事前,那个男人突然出现说要补偿他们兄妹二人,少了自己这个对他嗤之以鼻的儿子,只用照顾温柔乖巧的妹妹小婷,他应该会尽心尽力的吧……
“小姐,吃药了。”
清脆的女声打断他的回想,贴身丫鬟碧芽端着药走进来,看见自家小姐象仇人似的瞪着自己手中的碗,不禁掩嘴偷笑。
第二章 古代新生活(小改)
三个月过去了,乔飞宇对自己生活的这个云雾山庄有了大概了解,当然了解最多的还是自己——这具身体以前的主人云绯雨。
这要从一个月前说起,那时乔飞宇在床上挺尸了两个月,觉得自己就快要躺死的时候,终于被那位古大夫宣判可以下床走动,当时他还认为自己的相貌跟以前一样,所以起身后死也不穿女装,在碧芽无计可施时,只好求助于夫人,也就是他的母亲柳素兰。
而柳素兰一听此事,可不管他同意不同意,在给了他一记眼刀后,就吩咐清水和紫竹强行给他穿上了女装,还化了眉点了唇,大病初好的身体,自然强不过两健康女子,乔飞宇只好干瞪眼任人宰割。
可是当碧芽欣喜的拿了面镜子来,不住的夸他好看,乔飞宇忍不住睁眼看了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镜子里的哪是自己啊,明明就一女子,如果不是对身上的器官感觉灵敏,乔飞宇真的会以为自己穿越变成了女人,当时他脑子里就剩下两个字——人妖!
在后来的一个月里,他每每对着镜子就想在脸上划上两刀,可是被丫鬟碧芽现他的企图,从此后,他的房间再也见不着剪刀之类的利器,而那次他也被柳素兰狠狠扇了一巴掌,当时打的他眼冒金星,耳朵轰鸣。
后来柳素兰以母亲的身份,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才让他放弃了毁容的想法。
据柳素兰说,云绯雨生下来时排行第七,上面应有六个哥哥,而现在仅剩的哥哥云顷飏应排行第三,但云雾山庄现就剩他一位少爷,所以他成了名副其实的大少爷,也是云雾山庄未来的大当家。
当他问云绯雨的那些哥哥哪去了,柳素兰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而后望着池塘不再说话。
云绯雨身高不到一米七,乔飞宇对这点非常不满意,想当年他十五岁时都一米七八了,而且这身体异常娇弱,没走两步就气喘吁吁,每次喘的他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也许是响应母亲的号召,云绯雨长说有多纤细就有多纤细,说有多娇媚就有多娇媚,就是他脱了上衣给人看,也只会被当成飞机场的女子,虽然这女子个头高了些,声音厚实了点。
为了在所剩不多的育时间里让身体更好的成长,乔飞宇要求每天喝一碗牛奶,而且每顿必须有肉,当时碧芽惊讶坏了,后来一问才知道,原来这云绯雨非常讨厌奶腥味,吃饭也极为挑剔,味道偏重点的菜他通通不吃,所以造成他这副营养不良的模样,既然自己正式接收了这副身体,当然要好好照顾,也要将之展成为跟从前媲美的肌肉美男子。
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不光天天接受柳素兰对他的淑女改造,自己也不断抽时间锻炼身体,顺便熟悉古代生活和身边的一切,晃眼间,他成为云绯雨已经过了三个半月。
古代的夏天也很热,可是大气层没有遭到破坏,臭氧层依然健康,所以这里的夏天跟现代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这天,云绯雨正在凉亭里打太极,身体的过度虚弱让他经受不起重体力的训练,只好每天压压腿、跑跑步、打打太极来锻炼。
“小姐、小姐,夫人叫您去大厅。”老远就听见碧芽的喊叫声,云绯雨停下动作,抬袖擦掉额头的汗,问了句,“为什么?”
平日里柳素兰根本不让他出兰苑,怎么今天竟会让他去大厅?云绯雨非常的疑惑不解。(云雾山庄的庄主有九位夫人,除了云顷飏的母亲住在主苑里,其他侍妾都分别住在春、夏、秋、冬、梅、兰、竹、菊八个院落)
“老爷和少爷回来了,所有夫人和小姐都必须前去迎接。”碧芽笑嘻嘻的回答他,似乎回来的老爷和少爷才是她真正的主子。
云绯雨狐疑的围着她转了两圈,然后说:“小芽,他们回来了你就这么高兴?怎么就没见你对我这么上心呢?”
三个月的相处,碧芽已经习惯了失忆后小姐的行为模式,丝毫没有担心害怕,仍旧笑的非常灿烂。
“小姐,您去看了就知道,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但大少爷和您可是……”
一看她上下瞟自己的眼神,云绯雨就知道她准说不出什么好话,连忙打岔,“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在外面侯着,等我换身衣服就跟你走。”
碧芽捂嘴偷乐,心想现在的小姐比以前可有趣多了,所以她总忍不住想要逗弄他。
以前的小姐阴沉不爱说话,连夫人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而现在的小姐开朗没有架子,总是跟他们这些下人开玩笑打闹,三不知就会自不量力的跑出来帮她拿东西,想起小姐插手后不是打翻了桶就是摔了盆,竟给她多找事,不过当时他做错事后可怜兮兮的表情,简直可爱死了。
等了半天,也不见自家小姐从闺房里出来,心想老爷和少爷的马车差不多应该到了,碧芽急了,门也没敲直接闯了进去,可是一进房,顿时被房间里的景象给乐眯了眼。
云绯雨简直郁闷死了,自己那个世界的衣服多方便,女人的衣服不用教他也会穿,哪象这古代的衣服,里一件外一件,左一根绳子,又一根带子,急的他真想把那带子往房梁上一甩,上吊得了。
看着自家小姐将腰带挂在脖子上,绳不知他从那摸出塞在腰里,而内衫松散凌乱,外衣还没来得及穿,碧芽急忙走上前。
迎接大当家的事情可是耽误不得的,小姐失忆了可能不清楚,但碧芽可是记得在前年迎接仪式上,梅苑年仅六岁的十三小姐只是迟了一会儿,就被罚在祭奠祖宗灵牌的祠堂里跪了一宿,过后十三小姐就因惊吓和劳累生了场大病,病好后,原先活泼可爱的一位小姐突然变得沉默寡言,再不愿接近人。
“好了我的小姐,您不会穿就喊奴婢一声嘛,老爷和少爷的马车差不多到了,再不去会被罚的。”
碧芽拉下他还在与衣服纠缠的手,然后将他身上的绳子带子取下扔到一边,利落的整理好内衫,然后帮他穿上外衣,系上腰带,绑好辩,上下一端详,又从梳妆台拿了胭脂粉盒,薄薄施了一层,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拍拍手。
“快走吧小姐,迟了会夫人被骂的。”
碧芽一把抓过云绯雨,拖着她就开始奔跑,活象两只欢快的小鸟。
要是以前的云绯雨,怀疑没跑一半就会瘫倒在地,而两人一路没停歇一直跑到大厅偏门,他也只是有点粗喘,丝毫没有象以前那样,走多了就犯头晕,浑身软。
看来食补和锻炼还是有效果的,云绯雨一边暗自开心,一边悄悄溜到母亲柳素兰身边,而后接到一个超级卫生眼,他耸耸肩,无所谓的笑笑。
第一次出兰苑,云绯雨被眼前的排场给吓到。
两个篮球场那么大的正厅,留出中间的一条通道,其余地方都站满了人,而且主人和下人是分开站的,因为云绯雨现碧芽没在自己身边,而在对面的队伍里看见了她,清水和紫竹和她站在一起。
这个身体的爹真是艳福不浅啊,云绯雨四下张望,不停的咋嘴,当初他看见柳素兰时,就觉得她是自己见过的最好看的女人,可是现在看向身边的莺莺燕燕,羡慕、嫉妒的‘啧啧’声不断从他口中溢出。
随着啧声不断,云绯雨身边人都注视着他,气的柳素兰从身后使劲拧了他一把,才让他停住了丢人现眼的举动。
不出声了,纯欣赏可以吧,云绯雨揉揉腰,眼睛依旧四处乱瞟。
“家主到!”
随着洪亮的老声音响起,大厅鱼贯而入的走进一行人,为的是一位英俊挺拔的留须中年男子,这应该就是我现世的爹吧,云绯雨心想。
“大少爷到!”
随之走进的是一位身高和气势丝毫不输于大当家的年轻人,有着俊美的五官,潇洒的仪态,还有那总是噙在嘴角的淡淡笑意,嘲讽中闪现邪魅,邪魅中带着嘲讽,云绯雨呆住了。
第三章 冲动是魔鬼
云顷飏嘴角含笑,目不斜视的跟在父亲云敬天身后,四周射向自己的火热目光,那里面说不明道不清的东西,只让他感觉好笑。
春心荡漾的丫鬟,风骚入骨的各院夫人,还有跟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这些女人,云顷飏不屑的冷笑,一群花痴!
每个人的目光都是躲闪隐涩的,唯独有一束视线始终不散,让云顷飏感到不耐,他转过头看向视线的主人。
恩?是兰苑的云绯雨,自己的五妹,怎么会?云顷飏皱起英气的剑眉,疑惑的看着她。
云顷飏的相貌在山庄里是出类拔萃的,而且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微笑,对人又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态度,不象他爹云敬天总是冷淡对人,所以各院落里的夫人小姐都很喜欢他,并愿意和他亲近,可惟独兰苑的夫人和小姐对他不感冒。
柳素兰对他还算不错,不过那也只是表面上的客套,而云绯雨完全就没给过他好脸色,按说他是将来的家主,每个院落的人巴结都来不及,惟独他这个五妹,跟他有仇似的,即使面对面的走过也总是视而不见,天天阴沉个脸,就象全天下人都欠了她的。
今日的情景,让云顷飏迷惑不解,但也引起了他的兴趣。
云绯雨因为在女眷里数个子高的,众人聚集的时候她总是站在最后,不愿引人注意,但是今天,她站在女眷正中央,脊背挺的绷直。
以前看起来惨白泛青的脸,此时水嫩嫩的泛着红光(被气的),而总是无神低垂的眼此刻却神采熠熠(在冒火),眼中闪耀的火花似乎能将人融化(烧死你),而她却用这双引人遐想的眼,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是瞪),很是让人费解,同时又有点期待,不过到底期待什么,他也不清楚。
“雨儿,你怎么了?还不快行礼!”
女眷们都在恭迎家主和大少爷回家,而云绯雨却一动不动的只是望着前方呆,她的失礼让柳素兰感到惊慌。
鹤立鸡群的云绯雨,加上她的怪异表现,让所有人的视线都对准了她。
大厅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只有每个人轻微的呼吸声,云敬天看着这个向来不讨自己欢心的女儿,冷颜更冷,刚想开口训斥,却现她动了,一步一步的从女眷中走出来,并且是朝自己这个方向走来,顺着她的视线,他转头看向自己唯一的继承人——云顷飏。
云顷飏脸上复杂的表情尽落云敬天眼中,他回过头看向云绯雨,眼中的阴戾一闪而过,随后便背手矗立在大厅正中间,面容平静的看着这一切,同时用眼神禀退了想要上前的柳素兰和管家。
是他,就是这个混蛋,云绯雨咬牙切齿的瞪着云顷飏,如果他手里现在有把刀,真想一刀劈了他。
忆起上台打拳的前一晚,他因和父亲吵了一架而去酒巴借酒浇愁,自己喝啤酒喝的好好的,可是这个人突然坐到他身边,说请他喝酒,看着那上红下蓝的一小杯鸡尾酒,想着别人请客不喝白不喝,就一口干了,谁知道就这一小杯酒,却让他失去了男人的自尊,迷糊中被人带去了旅馆,迷糊中被人弄残了菊花。
第二天醒来,面对这人欠扁的俊脸和他嘴角邪魅的笑容,真想打的他满地找牙,奈何体力被耗尽,还有后庭那脆弱的地方,稍微动一下就疼的撕心裂肺,而且当晚还要上台打拳,为了妹妹,他忍了,硬是在旅馆趴了一天,昏睡中,这人什么时候走的,临走前说了什么话,他都不记得,也不想记住。
当他带着伤残的身体头昏脑涨的上台后,就现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本来被事前预告的对手却临时换了人,面对从国外来的黑市拳王,他就象块破布一样被人打的毫无招架之力,最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穿越古代做起了人妖,而将他害成这样的罪魁祸,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将满腔的愤怒化为火焰,云绯雨从眼中不停的向云顷飏喷火放刀,却看见那人弯起嘴角和逐渐加深的笑意,顿时被气炸了肺。
脑子一热,完全忘记了场合和周围的一切,眼里只有笑的十分欠扁的某人,云绯雨掂起脚尖一把抓住云顷飏的前襟,恶狠狠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混蛋,还笑,看劳资不废了你!”
云绯雨的市井无赖形象和粗俗的话语,顿时让大厅静的连掉一根针都能听见,每个人都忘记了呼吸,傻呆呆的看着大厅正中间纠缠在一起的男女。
俊美非凡的男子满脸诧异,娇艳秀丽的女子满脸狠厉,高的被揪住衣领弯了腰,矮的艰难的掂着脚,如果不是都知道这二人是兄妹关系,这场景怎么看都怎么怪异。
众人回过神,安静的大厅一下子炸开了锅,虽然每个人的声音都不大,但试想,几百号人都在底下小声议论,就象上万只苍蝇汇集在一起嗡鸣。
“住口!”严厉的怒喝让大厅立刻安静了下来,每个人看着云绯雨的眼神各不相同,有同情、有怜惜,有嘲讽、有幸灾乐祸,当然,更多的还是好奇。
云敬天不可置信的看着陌生的女儿,虽然都是自己的孩子,但是两人贴在一起的暧昧姿势让他眯了眼,面上顿时乌云密布,眼中不断闪现出凌人的寒光,只见他冷笑一声,微抿的薄唇吐出无比锐利的话语。
“真是我养的好‘女儿’,看你都说了些什么,以为你多日不见大哥是高兴才上前来,怎知你如此不知廉耻,做出犹如市井无赖般的行径,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矜持,还口出恶言恶语,是谁把你教成这样的,恩?”说完意有所指的朝女眷里看了一眼,柳素兰当即惨白了脸。
尖酸刻薄的话震惊了所有人,众人头一次见云敬天如此,全场哑然无声。
云绯雨也猛然惊醒,冲眼前的男人完火后,脑子逐渐清晰,俗话说‘冲动是魔鬼’,他现在深深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慌乱中推开云顷飏,背后的衣衫不知何时已全部汗湿,云绯雨四下一望,看着每个人眼里的鄙夷和怜惜,顿时,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打拳的那个夜晚,刺眼的灯光晃的人晕,尖利的口哨声和辱骂声不断钻进耳里,所有人都如恶鬼般挥舞着利爪、张开了血盆大口,对着他狞笑。
冷汗顺颊滑落,众目睽睽下,云绯雨犹如飓风中的孤叶,在瑟缩颤抖。
“来人,给我……”
“老爷,不要。”柳素兰推开身前的阻挡,冲出扑跪在地上,脸上满是泪痕和哀求。
“老爷,饶了雨儿吧,她大病初愈,受不得家法啊!”柳素兰跪在地上,蹭到云敬天跟前抱住他的腿哭嚎。
见云敬天不为所动,柳素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诉说,“是贱妾的错,雨儿受伤后没让大夫仔细检查,后来才现她失忆了,老爷,雨儿是脑子受了损伤才会行为不正常,病好后她总是会突如三岁幼童般胡言乱语,老爷,雨儿方才是癫狂症作了才会胡说八道,您千万不能认真啊。”
云敬天冷哼一声,英俊的酷颜依旧冷如铁石,他俯下身子贴近柳素兰,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谎言?失忆癫狂?我看不是吧,应该是多年的隐忍到了极限,所以忍不住爆了,你说是不是呢,我的夫人柳、素、兰?哦不对,应该叫你杜月娥才对吧。”
柳素兰一惊,对上那人带笑却丝毫没有温度的双眼,心理防线顿时崩塌。
他知道了,原来他早知道了,难怪如此,先前的疑惑全数解开,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守卫森严的云雾山庄,会有刺客进入兰苑而没被现,原来如此。
既然他已知道了一切,看来今日雨儿是逃不过去了,虽然雨儿是他的亲生儿子,但是对于这个家族出来的人,都是没有亲情的豺狼,看来只能一拼了,柳素兰从袖中悄悄抖出一粒手指大的红色珠子,藏在汗涔涔的手心里,等待时机。
“来人,将五小姐带入祠堂,家法伺候!”云敬天猛然起身,家主的气势朝显无疑。
柳素兰低头跪在地上,双手紧握,她心里清楚,自己的雨儿一进祠堂就出不来了,唯一的机会,就是那两名仆役将雨儿带到门口的片刻,机会只有一次,不容错失。
“且慢!”温和的嗓音适时响起,如大提琴的音色般低沉悦耳,却也含着不容抗拒的沉稳和威严。
第四章 耻辱的象征
夏夜,皎月如弓,繁星似尘,墨色的天空被染出一片银色光华,魅影重重的云雾山庄被覆上迷离的色调,更加显得朦胧而神秘。
将母亲柳素兰送出门,云绯雨难耐的晃了晃头,半日的口水轰炸比体力惩罚来的更加疲劳,母亲千叮咛万嘱咐的态度,似要离开雏鸟的老鸟,即是放心不下却又无可奈何。
离开?云绯雨脑中突然冒出这个念头,自己终是有一天要离开的,可是怎么会感觉母亲要先行离去呢?自嘲的笑笑,吹熄了蜡烛,合衣躺于床上,脑中不期然的回想起白天的情景。
半日前的大厅,刚恢复冷静的云绯雨面对各色的轻辱眼神,让他恍惚间,又回到了前世临死前的那刻,顿时,对死亡的恐惧,对亲人的眷恋,对算计自己的那些人的仇恨,对社会不公的愤怒……种种负面情绪占据了他的身心,整个人逐渐被黑暗吞噬,从心底深处感觉到无助和惊慌。
可是肩上突然的温度,让他从茫然中醒来,厅中的人已大多散去,只有少数留下清理的下人。
眼前是那张人俊美至极的笑脸,耳中是那人磁性低沉的声音,两人过于亲密的姿势,被那人温热的呼吸拂到了颈上,云绯雨感到自己象雨后出春笋般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立刻一掌推开那人,美目怒视。
“雨儿,你怎这般无礼,如不是大少爷替你求情,你现在已经在家族祠堂受家法了,还不快向大少爷赔礼道歉。”
云绯雨狠瞪面前之人一眼,扭头不言不语。
柳素兰上前从背后拍了他一巴掌,连忙向云顷飏行了个侧福,“妾身在这里替雨儿谢过大少爷搭救之恩,也请大少爷原谅他的无礼,这孩子病好后看似正常,但言行举止却很是怪异,就象变了个人似的,连我这个做娘的有时候都被他气的不行,所以还请大少爷不要怪他。”
云顷飏微微一笑,脸上没有丝毫不悦,而是扶起柳素兰半弯的身子,“兰姨不必如此拘谨,您是顷飏的长辈,而小雨是我的妹妹,谈不上什么搭救不搭救,父亲今日火气这么大,可能是旅途太过疲劳的缘故,所以请兰姨和五妹都不要放在心上,我想他休息几日就会好的。”
柳素兰见状,也便不再多做解释,点点头淡然道:“想必大少爷也很累了,那妾身等人就不耽搁大少爷的休息时间,先行告退。”
说完,拉起云绯雨,带着三个丫鬟转身就走,弄的云顷飏一阵尴尬,心中默然,自己到底是怎么得罪兰苑的人了?
云绯雨也纳闷母亲的态度,自己不喜欢那人是有原因的,可母亲为何也对他言语冷淡,毕竟他替自己解了围,但柳素兰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只是行色匆匆拉他一路返回,然后就是一下午的教导和叮嘱,弄的他疲惫不堪。
困意逐渐上涌,躺在床上的云绯雨不雅的打了哈欠,一翻身将被子捂上头,没一会就打起了轻微的鼾声。
主苑的主寝内,一位面容苍白的美少妇横卧于床上,而旁边坐着的,是个圆脸大眼的丫鬟,在为美妇人轻轻摇着蒲扇。
豪华奢侈的大屋里,只有孤影绰绰的主仆二人,看上去极为冷清,而这位娇弱病态的美妇人,正是云顷飏的亲生母亲许如烟,也是云雾山庄的当家主母。
“翡翠,什么时辰了,飏儿怎么还不来?”许如烟眨着哀怨的双眼,望向床边的丫鬟。
“已经亥时了,夫人,我看少爷今天可能忙的走不开,想必明一早就会来看您的,您身体不好,还是早些睡下吧。”
“我不困,半年没见到飏儿了,再等等吧。”
“夫人~”自家主子性子温和柔顺,但坚持一件事情的时候,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而熟悉主子性子的翡翠,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夫人,我还是去少爷的房间看看好了。”
许如烟一听,微笑着点点头。
等到翡翠回房,本身满心的期待,在听到说是父子还在书房商议要事,火热的心立刻变的一片冰冷,轻轻道了句,“翡翠,熄灯睡觉吧。”
黑暗中,大床边上的小床已经传来平稳的呼吸,而躺在床上的许如烟,却紧咬牙关,泪流满面。
她知道飏儿十四岁那年生了什么,只是生性胆小怕事的她,却没勇气为自己的孩子讨得一份公道。
而后来经常会在飏儿身上现相同的痕迹,盘问他,他只是淡淡的说着:“娘亲不用担心,总有一天我会出头的,那时就没人能欺负我们母子了。”
飏儿,是娘的错,不该把你生在如此畸形的家庭里,是娘没用,没能力保护你,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都是娘不好,不对,是那猪狗不如的畜生,他怎么能这样对你,他是你的……!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无声的哭泣,让夜色也变的更加凄凉。
主苑的书房分内外两层,外屋办公读书,内间商议秘事,内外两层由一堵厚墙相隔,而开启的机关只有历代家主知道。
此刻,内屋并不算宽敞的床上,两具**的躯体汗涔涔的纠缠在一起,随着木床的咯吱声和二人粗重的喘息声,十分默契的上下率动着。
“飏儿,你不专心。”随着沙哑的言语指责,棕色肌肤的男人猛的一个冲刺,使身下之人痛的叫出了声。
“记着,你永远只能看着我一人,也只能想着我一人,你是属于我的……”男人刀刻似的冷颜,随着霸道的宣言被蒙上一层迷乱之色,身下的动作也更加疯狂起来。
承受着压在身上的重量,和体内不断袭来的火热**,云顷飏恶心的想吐。
已经不清楚自己遭遇了多少次这样的侵犯,被一个男人侵犯,而且那个男人还是生养自己的亲生父亲,这么多年了,依旧不能忍受和习惯,心底最深处,只有无限增加的恨意。
第一次是自己十四岁那年,那是个月圆之夜,他去书房找对自己疼爱有加的父亲,却被醉酒的父亲拉进了书房密室,对着墙上的一副画像,他所谓的父亲,对他进行了一次又一次折磨和摧残。
次日清晨,趁那人熟睡后,他逃出了书房,可是浑身的疼痛,还有尴尬处撕裂的伤口,让他昏倒在主寝门前,醒来后,面对母亲的悲伤眼神,他说不出任何话语,也流不出一滴眼泪,只能将伤痛埋进心里,最后对母亲说了一句:“娘,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不管今后我变成什么样,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就好。”
随后,那人对他越来越好,但也不再掩饰对他的**,只要需要时,就以‘商议要事’的理由将他带进密室,对那人来说,结合是因为爱他,但是对他来说,那只是耻辱的象征。
第五章 污浊的夜晚
听到那人的喘息越来越粗重,云顷飏静静的趴着,感觉到一股热流射进体内,急忙压制胃部不断涌上的酸水,不动声色的掩藏起脸上的厌恶。
感觉到男人翻躺到了身侧,云顷飏朝外挪了挪身子,两个同样高大强壮的男人躺在狭小的木床上,怎么都有些拥挤。
“飏儿,你今日有些反常,为何会阻拦为父惩治那丫头,她对你那般无礼……”
云顷飏偏过头用后脑勺对着男人,不紧不慢的说道:“父亲才是,五妹讨厌我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为了那么点小事就引得您在全庄人面前失态,不是很反常吗?”
“……有、吗?”
“父亲生气的时候可能不自知吧,但是您身上有杀气。”
“啊……”云敬天黯然,飏儿啊飏儿,为父哪里是为那点小事生气。
“还有父亲,五妹就是再不讨人喜欢,但是相貌却出众,而且今年她已经满了十五岁,将她养了这么大就这样除掉不可惜吗?凭她的相貌,说不准可以为家族联姻到一桩好的生意。”
一听此话,云敬天心中的一点小揪揪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看来他的飏儿并不是对那丫头感兴趣,而是为他着想呢,不过那丫头……算了,总是她们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飏儿……”
云敬天看身边年轻紧致的身体,下身又起了反映,刚想伸手去抚摩那优美的背颈,那人却突然起身,快速的穿起了衣物。
“忘了,今日回来还没去看娘亲,不知道现在睡下没有……”
低声的嘟囔不大不小的传进男人的耳里,他很清楚话中的意思,很想说‘不要管那个女人’,但内心的犹豫却没让他说出口,只能颓丧的放下手,看着年轻的男子走出密室。
密室的门被关上,男人用手抚上还残留着年轻男子温度的一侧,翻身趴了上去,极为迷恋的使劲嗅着年轻躯体遗留的体香。
出了书房,云顷飏这才放松神经大吐浊气,感觉到腿间不住下滑的粘稠液体,恶心的感觉又一次出现,不再停留,急急忙忙奔向主寝,却现里面漆黑一片,寂寞的同时也泛起一丝歉意。
立刻返回了自己的房间,房中的灯还亮着,推门进屋,看见自己的贴身小厮正趴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参着瞌睡。
“小豆子,醒醒。”
小厮揉揉惺忪的眼睛,急忙起身要帮他更衣,却被云顷飏阻止。
“你先去给我提几桶热水,我要沐浴。”
“是,需要准备些点心吗?”小豆子记得自家主子每次洗完澡都要吃些东西。
“不用了,快去准备热水吧。”
“是,少爷。”
这个澡足足洗了三个时辰,云顷飏等到皮肤被搓的通红才住了手,起身由小豆子更换干净的衣物时,皱起眉头,随口说道:“把地上的衣服都给我烧了,记得要烧的干净彻底,知道吗?”
“是,少爷。”小豆子立刻拣起地上散乱的衣物,转身出门。
“对了,现在几更了?”
小豆子停下迈出门槛的脚步,转过身恭敬的回答:“回少爷,三更刚过。”
“哦,下去吧。”
“是”
披上外衣,云顷飏站在门口,抬头仰望天空的月亮,皎洁而明亮,但是正中却隐藏着怎么也去不掉的黑影,感觉跟自己一样,他自嘲的笑笑,随手关上房门,挥手间熄灭了蜡烛。
躺于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眼前晃动的是白天那咬牙切齿的娇颜,黑暗中不自觉的弯起嘴角,自己这个五妹啊,病后还真是变的有趣了。
起身穿衣,拉开房门,山上的夜晚凉爽而舒适,云顷飏背着双手,在月光下散步。
可能是真累了,云绯雨和被子拧成麻花状,却依旧睡的份外香甜,嘴里吧嗒几下翻了个身,可是屋外突然的尖叫,将他惊醒。
一下子坐起身,脑子还不甚清醒,等回过神,猛然现声音是从母亲居所那边传来,“刺客、有刺客……”
连鞋也来不急穿上,云绯雨夺门而出,好不容易又有了母亲,怎能再次失去,心中的慌张让他根本来不及多想,自己去了能起什么作用。
跑过一条长廊,柳素兰的住所房门大开,紫竹浑身是血的倒在栏杆旁,而她身后的黑衣人似乎还要补上一剑,想至她于死地。
“住手”
眼看着就要得手,却又出现一碍事之人,黑衣人恼羞成怒的挥剑刺了过来。
看着迎面而来寒光闪闪的利剑,云绯雨这才突然想起,这具身体还没经过锻炼,根本躲不开逼到眼前的一剑。
眼看着剑已经到了面前,却感觉自己被揽着腰倒飞了去,心中惦念着柳素兰的安危,完全没注意身后之人,一门心思的就想进屋,却被那人拦住。
“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跑,我去看看。”温热的呼吸从耳边抚过,是那人。
等云顷飏去寻那刺客时,却已不见其人,二人急忙奔进房里,却看到倒在血泊里的柳素兰和清水,似乎已没了生气。
“不……”云绯雨有些不相信的扑了上去,颤巍巍的伸出手,还带着余温的躯体,却已没了心跳和呼吸。
时间象被麦芽糖粘住了似的停止不前,刚得到的亲人再次消失,刚得到的幸福从指缝溜走,云绯雨抱住柳素兰的尸体,绝望的仰天哭嚎:“娘……!”
第六章 坚强和希望
撕心裂肺的哭喊震动了云雾山庄,很多人都跑来了兰苑,不过都是被派遣来打探消息的丫鬟和小厮。
云顷飏矗立在那不知道该怎么做,想拉起她,却看见她低垂着头,不住颤动肩膀,知道她是在哭,心没来由的疼了一下,不过只是瞬间的事,快的连他自己也没察觉。
感觉又回到了那年的十五岁,在医院里,面对被覆上白布的母亲,当时的他没有哭,将一切悲伤和眼泪吞进肚里,看着身边不住哭泣的父亲和妹妹,他必须坚强。
而此时,以为重新拥有了失去的少年时光,可以享受到母亲无限的关怀和慈爱,享受有人管的窝心感觉,以为会一直这样,却不知只幸福了短短的三个月,就这样,破碎了。
上天似乎在跟他开一个极大的玩笑,即使是重生,却要给他相同的命运,十五岁的年龄,两次失去母亲,真的是玩笑吗?
心有一下没一下的跳着,似乎在为主人的悲伤哭泣,身体内刮起了飓风,突然又缴又拧的断肠的痛,跪在地上的双膝已经麻木僵硬,连同跳动的心……也一起死掉。
昏倒前,云绯雨弯起了嘴角,不知是在为这具身体娇弱到好处而庆幸,还是在嘲笑自己内心的脆弱不堪。
“五妹、五妹……”云顷飏上前急忙搂住她倾倒的身子,焦声呼唤。
云敬天赶到的时候,就是这个情景,爱子抱着那个让他嫉恨的‘女儿’,一脸的焦急。
阴郁又出现在他眼中,但是顾及到围观的人太多,白天就因为这丫头而失态一次,如果连续破功,有失他家主的风范。
用眼角扫了一下地上的两具尸体,惊讶的皱了皱眉头,可是眼前搂在一起的二人似乎更让他在意。
“飏儿,你五妹如何了?”
云顷飏一惊,父亲来了多久?为什么自己没注意到?自己为何如此失态?看了一眼怀里的人,眼中寒光一闪而过。
将云绯雨交给一旁不住颤抖的小丫头,他站起身抚平了衣衫,镇定自若的回道:“不碍事,孩儿替她度了口真气暖住心肺,看来是悲伤过度,而且前些日子受的伤可能未痊愈,所以身体不支就昏倒了,多休息几日即可。”
似乎比较满意他的回答和淡然的态度,云敬天收起了浑身的冷气压,点点头,然后回过身吩咐道:“晏伯,剩下的事都由你来办,虽然只是妾室,但一样按当家夫人的规模来办,不要让人家说咱们云雾山庄吝啬,对外呢,就说是突疾病而死。”
“是,老奴遵命。”一位头花白的老,恭敬无比的站在门口,拱手领命。
“还有”云敬天左右一扫,“今日的事,都给我封紧了嘴巴,要是我听到什么嫌言嫌语,小心你们的脑袋。”
所有仆从齐齐低下了头,脸上未出现应有的惊慌失措。
“飏儿,已经很晚了,明日你又要陪你娘亲,早些回房休息吧。”
云敬天转身离开,但是行走极为缓慢,似乎在等某人。
云顷飏暗自冷笑,在心里不停的咒骂该死的老狐狸,但身体却已行动起来,快步跟了上去。
碧芽将最后一勺药汁给云绯雨灌下,看见自家小姐皱脸的样子,就跟平日里喝药时的模样一样,但是此时,她依旧在沉睡,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白色的墙,白色的窗帘,白色的的床单,还有床上面容枯槁的女人,云绯雨楞楞的站在那,是……妈妈。
女人看见床边呆立的少年,艰难的伸出苍白的手,抚上他的脸,脸上是淡淡的哀愁和欣喜,“小宇,今天怎么来这么早?不会是逃学了吧?”
摇摇头,抓住女人冰凉的手,紧紧贴在脸上,妈妈的手,是妈妈的手,多少年没被这双手抚摩了,都快忘记这双手的感觉了。
女人轻叹一声,用指尖挑去他脸上的泪珠,“小宇,妈妈去后,你成为家里的支柱好吗?你爸爸他……性子柔弱而敏感,是撑不起一个家的。”
少年猛然抬起头,瞪圆了眼睛,突然趴到女人怀里大哭:“妈,你不会死的,你会好起来的,然后咱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在一起,你不要死……”
“唉……”女人摸着少年的头,“妈妈的病妈妈知道,小宇,你是家中的男孩子,性子也最象我,所以你要坚强,照顾你的爸爸和妹妹,不管以后多困难,都不要放弃希望,能办到吗?”
女人的话突然变的严肃,少年抬起头,挥袖擦掉脸上的泪痕,郑重的点了下头,“妈,你放心,在你生病期间我一定会照顾好爸爸和小妹的,但是,你要尽快好起来。”
女人听到少年的保证,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我的小宇长大了,是个男子汉,所以妈妈也会努力的。”
转眼间,面前的影象变的模糊,古色古香的房间里,美貌的少妇坐在床头,看着床上的少女,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啊,就是不听为娘的话,刚能走就想跑,你是不是还想在床上多躺些时日?”
似嗔似怒的责备让少女红了脸,她撒娇的将头窝进美妇人的怀里,“娘~孩儿知错了嘛,但是躺了两个多月,闷都快闷死了,下床后一激动就……”
顺了顺少女有些凌乱的丝,美少妇无奈道:“你啊,生下来就没让为娘省过心,这次遭人袭击,为娘、为娘真的以为就失去你了。”
“娘,不哭了啊,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少女挥掌拍拍胸脯,粗声粗气道:“本少爷命硬着呢,才没那么容易去见阎王。”
‘啪’少女捂住脑袋,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低眉顺眼的瞅着美妇人,看见她柳眉倒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不禁蔫了。
“娘跟你说过多少次,你是大家闺秀,不要总是胡言乱语的,云雾山庄不管是在江湖还是在朝野,都是有头有脸的家族,等会起来给我抄写一百遍道德经。”
美妇人转身离去,却被少女一把抓住袖口,“娘~”
回头看见少女将脸皱成包子状,不禁‘扑哧’笑出了声,点了点少女的鼻子,“你呀,什么时候能懂事,明白为娘的苦心,如果娘不在身边了,看你怎么办。”
“娘,您要去哪?”少女警觉的拉紧了妇人的衣袖子,似乎怕她立刻就消失不见似的。
一看少女紧张成这样子,美妇人眉头轻皱,瞬间又恢复常态,坐下握住她的手,“娘不是说如果吗,看你紧张成这样子。”
少女松开了手,不高兴的撅起了嘴,“娘总是骗人。”
妇人宠腻的刮刮她的鼻子,一脸的慈爱,似乎想到什么,正起了颜面,“雨儿,答应娘,以后不管遇见什么,都要坚强不放弃希望,知道吗?”
少女疑惑的看了看妇人,虽然不甚理解话中的含义,但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闭眼搂紧妇人。
画面又模糊不见,眼前是一片冰冷的白色,耳边是殷殷切切的哭声,少年揭开刺眼的白布,下面露出熟悉又陌生的容颜。
昔日的爽朗笑容再也不见,只有眼前这张沉睡的脸,被病痛折磨的没了人形,但坚强的神态依旧不变。少年看着沉睡不醒的母亲,记起她先前的嘱托,握紧双拳强忍着没流下一滴眼泪,只是静静的站着,似乎想要将女人的样貌,永远刻在心底。
刺目的腥红印入眼帘,血泊里的妇人左臂斜过头顶,伸手似乎呼唤着什么,而那所指的方向,正是少女待的最多的地方。
记起妇人的话语要自己坚强,可是孤单单一人,没了生存的**,为什么总是这样,十五岁的夏天,灰色而苍凉。
记忆如走马观花般交错重现,刻骨铭心的伤痛再一次袭上心口,缩在暗影的人躺倒在地上,空洞的双眼没有了焦距。
“小宇,坚强点,妈妈平日怎么交你的,男孩子一定要坚强……”
“雨儿,不要怕,娘一直在你身边,你要坚强……”
两双手,两个怀抱,两个母亲,无限柔情,无限慈爱,无限关心,地上的人感觉到自己犹如进入母体的婴儿,被温柔似水的母爱包围,温暖而舒畅。
心中注入了无限的温情,痛苦被化为坚强的力量,原来,自己并不孤单,妈妈和娘亲的关怀,就是我活下去的希望。
第七章 温暖的心跳
“小姐、小姐,您醒啦。”是碧芽的声音。
云绯雨侧头看她,“我睡了多久?”
“小姐足足睡了三天三夜,您饿了吧,我去拿些粥来。”碧芽转身就要出门。
“不用,现在不饿。”云绯雨伸手想抓住她,却觉浑身绵软无力,连支胳臂都抬不起来,想想也是,三天粒米未进,只喝些汤汤水水,自然是增长不了力气的。
碧芽停下脚步,转头看她。
“你来,我问你件事。”
碧芽听话的回到床边,坐下仔细吟听。
“我娘……是不是已经下殡了?”云绯雨低下头,掩饰眼中的泪水。
“……”
不知道间隔了多久,碧芽才沉重的“恩”了一声。
随后急忙开口,“小姐,您还有奴婢,奴婢会一直陪在您身边的,所以、所以不要再伤心了好吗,您身子本身就弱……”
摆了摆头,将泪水掩入被中,云绯雨微笑着说:“你放心,我没事,因为娘没走,她一直陪着我呢。”
将双手努力抬到了胸口,云绯雨闭上眼睛,那笑容如梦幻中的珍珠,夺目而闪亮,“娘一直在这里,我感觉得到她的温暖,所以,我很好。”睁开眼,看着痴呆状的碧芽,吩咐道:“去帮我准备些吃的吧,恩……然后帮我准备热水,我要好好洗个澡。”
从跟在小姐身边时,从未曾见她真心的笑容,虽然这次受伤后小姐变的比以前开朗和爱笑了,但是,如此温暖而坚强的笑容,她是头一次看到。
“碧芽?”云绯雨纳闷的看着一动不动望着自己的小丫头,突然露出恶魔似的笑容,挪了挪身子靠近她,“怎么,看本少爷看呆了?”
古代的女孩子似乎都来的比较早熟,十三岁的碧芽是云绯雨的贴身丫鬟,平日里就只把她当小姐来伺候,因此并无他想,但此刻却遭到调戏,而且自家的‘小姐’又生的极为美貌,故意做出邪恶的表情,竟然让人有一丝心动。
低下头,碧芽羞的满脸通红,“小、小姐,您怎么总是这样,夫人听到了又要责骂您了。”
刚说完,就现自己失言了,悄悄抬眼望了望小姐,觉她面上还带着微笑,似乎没有悲伤的痕迹,顿时松了口气,起身道:“小姐,您先躺会,我这就去准备。”
“恩”云绯雨安静的看她出门,脸上的笑容立刻被悲伤取代,还是会痛,她抓紧胸口,感觉到那强劲的跳动,情绪渐渐平复,嘴里喃喃着:“没事、没事,妈妈和娘一直陪着我呢,不会有事的……”
吃了东西,泡了个澡,云绯雨看起来精神了许多,正被碧芽搀扶着站在湖边赏鱼,却觉一片紫云朝自己飘了过来,仔细一看,是娘的陪嫁丫鬟紫竹,这才想到那日她应该只是受了伤,但并未丧命。
迎了上去,对娘亲身边的人,他有种亲切感,“紫竹姐姐,您的伤不要紧了吧?”
紫竹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疑惑的上下扫视着他,好半天才冷冷说道:“小姐看起来挺好,看来是紫竹多事了。”
说完转身就走,却被云绯雨一把拽住衣袖。
“紫竹姐姐,你为什么生气?是不是在怪我没参加娘的葬礼?”
看着自家小姐委屈难过的样子,碧芽忍不住了,“紫姐姐,小姐才醒您又不是不知道,而小姐昏迷也是因为伤心到极点所至,小姐梦中都在哭,您……”
“别说了,我知道。”
紫竹叹了口气,刚才因为看不见云绯雨有丝毫悲伤的表情,所以没来由的有些生气,可是仔细一想,‘小姐’……毕竟只是十五岁的孩子。
转过身定眼望着云绯雨,以前就尖尖的下巴,此时变的更加尖细,脸上还带着身体虚浮的苍白,似乎连站都站不稳,风一吹就要倒似的,心中的柔软被拖起。
“进屋吧,虽然是夏天,但风吹多了还是不好。”
云绯雨露出开心的笑容,任由一左一右两人将自己驾进房间躺下。
“小姐,我要走了。”
“啊?去哪?”云绯雨想也没想的就脱口而出。
“回杜、柳家。”
“回杜、柳家?”
“恩”紫竹点点头,“回到柳家,也就是夫人的娘家。”
“娘亲不是说家里没什么亲人了吗?”
紫竹想了想,缓缓开口说:“其实夫人还有个哥哥,只是从小失散,而这么多年,夫人老家的人没有停过寻找,前几天来消息说是找到了,可是夫人却……”
看见紫竹难过的低下头,云绯雨拉起她的手劝慰道:“紫竹姐姐,别难过,娘亲一直在我们身边保护着我们呢。”
紫竹一瞬间的轻微颤抖,云绯雨并未察觉,而是自顾自的说:“我梦见娘了,她说会一直陪着我,而我也感觉到了,你摸,热乎乎的吧,是娘在里面呢。”
云绯雨拉起她的手放到自己心口,笑容温暖而坚定。
“小姐……”手下温暖的心跳感染了紫竹,她一把抱住云绯雨紧紧搂在怀里,心疼不已。
夫人,小姐……不……是少爷,他完全继承了您的善良和坚强,丝毫没有被云家的浊水污染,看着他这模样,奴婢替您开心,愿您一直保护着他。
轻拍了下他的脊背,紫竹露出长辈似的宽怀笑容,“小姐,您真是长大不少,这样奴婢就可以放心离开了。”
感觉到手中被塞进什么,刚想开口询问,但是看到紫竹眨了眨眼,似乎在叫他不要问,云绯雨乖巧点点头。
“小姐,奴婢一直等您醒来见最后一面,现在见到了,奴婢也该走了,您……要保重,不要辜负夫人的期望。”
“恩,紫竹姐姐早去早归。”
紫竹明显的楞了一下,但过后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离去。
看着紫竹离开,碧芽到床边将被角又窝了窝,开口道:“真奇怪啊,紫竹姐姐竟然能离开云雾山庄。”
“恩?”云绯雨不明所以,“这有什么奇怪的?”
“小姐您忘了吗,哦,您是真的忘了,云雾山庄有条规矩,不管是嫁进山庄的各位夫人还是陪嫁的丫鬟,或是干活的下人,只要进了山庄,生是山庄的人,死是山庄的鬼,永世不得离开,除了……”
“除了什么?”
“除了能取得家主同意,才能光明正大的离开。”
“啊……怎么还有这样的规矩。”云绯雨张大了嘴,想想又说:“那就是说,紫竹姐姐争得家……父亲的同意了?”
“恩,应该是这样。”
碧芽此时深思的模样,完全不象一位十三岁的少女,不过云绯雨并未注意到,而是低头在思考自己的问题。
没有家主的同意就不能离开吗?那自己该怎么离开这里?不好办了啊。
“小姐?小姐?”
“啊?”云绯雨望着眼前放大的稚嫩面孔,猛然醒悟,摸着下巴问了句:“那碧芽,只有经过家……我父亲同意,才能离开山庄吗?难道没有人偷跑过?”
“有”碧芽想也不想就立刻回答,看着自家小姐一脸的兴奋,着实不想打击她,不过事实就是事实,“偷跑的人都死了,小姐,不要小看云雾山庄,它的防御可比皇宫,也许比皇宫更加严密。”
看着自家小姐一脸的挫败,碧芽有些于心不忍,脱口说了句:“其实想离开还有个办法。”
“什么?”
眼前是自家小姐吗,变脸变的如此之快,刚才还无精打采的,此时眼睛闪闪亮,犹如看到肉骨头的小狗。
“咳咳”碧芽觉自己竟然把主子比做小狗,心虚的干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那个小姐,您忘记了,女孩子到了年龄都会由父母做主被嫁出去的啊。”
“……”
听见这个主意,云绯雨顿时目瞪口呆的说不出话来,心里是完全的抗拒,自己是男人,怎么能嫁给别人,可是……好象这是唯一能活着出云雾山庄的办法。”
沮丧的低下头,脑中还在男人的尊严和今后的自由两个问题之间徘徊。
碧芽看着她皱着眉头、苦着脸,不禁捂唇偷笑,悄悄掩门出了房间。
第八章 画中的男子
“飏儿,你是不是有事,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
许如烟伸出手在儿子面前晃了晃,脸上是满满的担忧。
“我没事。”呆的云顷飏转过脸,对着母亲笑笑。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许如烟小心翼翼的问了句,看到儿子面上的笑容僵住,慌忙解释道:“你一出去就是半年,每次回来都瘦一圈,所以娘想着你是不是放松下来反而生病了?”
听见母亲慌张的解释话语,云顷飏放松脸部的僵硬线条,恢复从容的微笑。
“我知道娘担心我,但是我真的没事。”云顷飏从盘中捻起一粒水晶葡萄,塞进嘴里,吃掉后连忙赞叹,“娘,这葡萄真的好甜,您尝尝。”
说着,又捻起一粒塞进对面的妇人嘴里,顿时让她乐眯了眼。
“真的呢,想不出塞外的那些野蛮人竟能种出这么好吃的水果。”许如烟也捻起一粒,塞进儿子嘴里。
好一副慈母孝儿的温馨画面啊,站在湖边隐蔽处的云敬天,看着湖中小亭里的景象,满脸尽是不满与嫉妒,气恼的拂袖而去。
“对了飏儿,兰苑的柳夫人得的是什么病,怎么这么突然去世,那个五丫头平日也不爱说话,就只缠着她娘一人,这会儿……”
“娘~,您平日里不是不爱打探这些的吗,怎么今儿关心起这个来了?”云顷飏打断妇人的问话,他不想让娘搀和进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里去。
“唉……飏儿,娘是怕啊,如果娘哪天也得了这等疟疾,怕是走的时候也难见你一面吧。”妇人眼圈红,越想越哀怨。
云顷飏抚了抚额头,无奈道:“您看您,真是的,现在不是好好的,而且我不是在您身边吗,放心,我娘是大福大贵之命,一定能活到八百岁。”
“去,你个小坏蛋,娘要活到那么久,不就成老妖怪了。”许如烟轻轻拍了拍儿子的俊颜,满脸的慈爱。
看了看天色,云顷飏看向妇人,“娘,看来快到卯时了,回房休息一下准备吃晚饭吧。”
“恩”
扶起母亲,二人并行着慢慢朝主寝走去,丫鬟翡翠看了一眼远去的两人,转身开始利落的收拾桌上的果盘。
晚饭后,刚回到房间的云顷飏就被云敬天叫去书房,等传话的人走后,他温顺的面孔立刻被憎恨和厌恶覆盖。
这个老不死的,是到了情期吗,迟早让你死在床上,恨恨的诅咒着,却依然听话的快速向书房行去。
进了书房,云敬天难得的没有直接拉他进密室,而是坐在书桌旁沉思了半天,才开口:“飏儿,你母亲的身体怎么样了?”
云顷飏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当即一楞,行思半天也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只好照实回答,“就是身子骨比较虚弱,其他到没什么。”
“哦,那就从库里多拿些人参、燕窝之类的补补吧。”
“是,多谢父亲关心。”云顷飏弯身低头,脑中不停运转,可是还是无法猜透眼前之人意欲何为。
“……我没叫你的时候,你也主动来陪为父下下棋、聊聊天之类的,不要每次都是为父派人去叫你,再怎么说,我们也是骨肉相连的父子,不是吗。”
呵,原来是这样,云顷飏在心中连连冷笑,难怪下午陪娘亲的时候,感觉一直有人在暗中监视自己,原来是这老家伙,对自己的孩子做了那等肮脏透顶的事,还好意思在这里谈父子亲情,虚伪、厚颜无耻、让人反胃。
心里虽那么想,但脸上却露出恭顺的微笑,“是的父亲,是孩儿疏忽了,以后会记住的。”
“恩”云敬天满意的点点头,顺而拉起他的手细细抚摩,弄的云顷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当时就想甩开,然后在男人得意的脸上揍上一拳,可是一想到多年的隐忍起不白费?立刻强压下心中的恶心,微笑着默然接受。
以为男人就快忍不住要进密室了,却不料他突然放开了手,脸上的神情变的非常严肃,“飏儿,你对兰苑一事怎么看?”
云顷飏又一楞,心想这老家伙今天是怎么了,一会一变的让人琢磨不透。
想了想,答道:“其实孩儿也很奇怪,按说山庄守卫如此森严,那刺客是从哪里进入的,而且还神不知鬼不觉的,我想……应该是山庄内部的人。”
云敬天抚了抚下巴,“你说的没错,可是,庄里的下人都是经过严加涮选的,这个……”
仔细观察着男人的脸上变化,云顷飏找不出一丝破绽,但是心中的疑惑却急于得到解答,忍不住开口询问,“父亲,不知您看过两人身上的伤口没有?”
“恩?”云敬天疑惑的抬头望向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天我偷偷看了伤口,那伤痕有些象咱们家传的‘碧落剑法’遗留下的,切口整齐均衡,而且、”云顷飏顿了顿,看了一眼男人,接着说:“伤口周围呈现淡淡的绿色。”
云敬天一听,惊的猛然站起,语气带着一丝慌乱,“怎么可能,不可能的,‘碧落剑法’是家族密宝,只能由每代家主才有资格习得,外人怎么可能会?”
“这就奇怪了?”云顷飏皱起眉头,“那就是说现在只有我和父亲会这种剑法,而我们又不可能是凶手,真是怪啊……”他故意拖长了声音,悄悄观察着男人的反映。
那日观察到二人身上的伤口后,他就一直认为刺客是云敬天自己或他派的人,因为白天在大厅里,这个男人就对兰苑母女产生了杀机,所以很难不怀疑他,而且,还有一件事他没告诉眼前的男人,就是那名刺客手里拿的剑,是十八年前庄里遗失的四大名剑之一的‘天雪剑’。
云顷飏幼儿时候是见过那把剑的,因为通体雪白无暇,美的不似凡物,所以他才会记得那么深刻,而十八年前,接管云雾山庄不久的云敬天,很突然的宣布‘天雪剑’不见了,虽然后来派人找过,但是这么多年,却丝毫没有收获,现在细想起来,是不是眼前的男人故意说丢失,而私藏起来?可是,这剑本身就属于他,他应该没理由这么做啊?真是伤脑筋的问题。
父子二人各怀心思,书房里顿时静的只有二人的呼吸声。
突然,云敬天开口打破沉静,开口道:“飏儿,为父有些累了,你今日先回去吧。”
云顷飏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男人,虽然是将近五十岁的人,但英俊挺拔的身躯从显露过衰老,也从未有过把自己叫来,却什么都不做就放自己回去的时候,而此刻,他脸上竟然露出真实的疲态,让人很是费解。
“是,那父亲好好休息,孩儿先行告退。”虽然男人的态度很是让人起疑,但今天可以暂时逃离那恶心的事情,云顷飏的心在欢快的跳跃。
看着儿子出了书房,云敬天不再掩饰内心的慌张,脸上露出的是一片见鬼的惊恐之色。
怎么可能,那个人应该死了,没错,被一场大火烧死了,他的脚筋被自己挑断,身边的人全被自己除掉,他不可能逃走,而那具未完全烧成灰的尸体,虽然很难辨认,但右脚多出的一趾和明显断裂的经脉,不会是假的,那个人的确是死了,对,他的确是死了……
情绪逐渐平稳,云敬天起身对着一面空墙摸索着按了下去,只听‘扎扎扎’的声响,他面前的墙敞开一人宽的门道,一晃身便闪了进去,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
对着密室里唯一的画像,他背手凝望,画中是名俊美异常的男子,浑身散着高贵淡雅,还有那嘴边噙着的一抹浅笑,竟跟云顷飏有着七分相似。
云敬天望着画中的男子,悲伤、愤怒、爱慕、绝望一闪而过,最终留在眼底的,只有那无尽的疯狂。
第九章 远来的客人
离开书房的云顷飏并未回房,而是揣着小小的欢畅漫步在山庄。
夜色降临,白日的炎热逐渐散去,山间的风凉爽怡人,带着青草的气息迎面扑来,清新而芬芳。
慢慢走着,心中还在想刚才那个问题,难道那名刺客真的与那老家伙无关?或是……有人想嫁祸于他?
云顷飏突然停住,抚着下巴,越想越有可能,不过……他皱起了眉头,为什么非要选兰苑的人呢?难道真的是庄里出了奸细,然后见到白天那一幕,所以故意造成事实?可是这显然不会对那老家伙造成困扰,不过,那刺客所用的剑法似乎对老家伙造成威胁了呢,想起男人那钢铁似的冷颜上一闪而过的慌张,他不禁恶意的暗自开心。
不管如何,看来刺客应该不是老家伙的人,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云顷飏嘴角微微上挑,平日看起来那么温柔的脸,在黑暗中,却让人感觉到异常邪魅。
观察自己所处的位置时,猛然觉不知在何时,他走上了通向兰苑的小路,怔忪间,脑海里竟然浮起那张咬牙切齿的生动娇颜。
怎么走到了这里,云顷飏摇摇脑袋将影象赶出脑海,拧起眉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兰苑,想也不想的立刻转身离开,脸上虽然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但剧烈的心跳,却出卖了他的慌张,怎么会,不可能,自己的生命中,不该拥有特殊意义的人,因为,那只会成为自己人生道路上的——扳脚石。
云绯雨抱着脑袋在床上乱滚,看的碧芽直在旁边叹气。
“小姐啊,有您这样的吗,想不出来就不要想了,非弄的自己难受才甘心,您看您,晚饭也没吃几口,就您这身子想嫁也没人敢要。”
云绯雨停下滚动,搔搔脑袋,“也是哦,这身子就是想逃跑也跑不动,看来明天得开始锻炼了。”
碧芽一听这话,明显的牛头不对马嘴,小姐自从失忆后,好象思维跳跃的比较没边,无奈的翻个白眼,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碟。
仰望着帐顶,云绯雨起呆来,以前的他本身就不善于思考问题,其实应该说是懒得思考,而且身边又有个头脑聪慧的妹妹,可是现在,明显的只能靠自己,而这个问题又关乎到他男人的自尊和自由,真是让人难以抉择啊。
想着想着就打起哈欠来,算了,明天再想吧,床上的懒人一把拽过被子,捂头薄鼾起。
后面的一个月,云绯雨和云顷飏象两条平行线,各忙各的,没有丝毫交集,一个是有心,一个是无意。
云顷飏是忙着陪父母,还要处理庄里的一些大小事,然后练功,除了被逼做那件龌鹾的事外,其他到也顺心满意,而对于云绯雨的事,他是真的不闻不问,似乎是完全清出了脑外。
而云绯雨则天天忙着补充营养,锻炼身体,还有闲时就思考下自尊与自由的问题,不过,似乎毫无进展,但他的身体却结实了许多。
十五岁的年轻身体本身还未定型,柔韧度也非常好,所以锻炼起来比较容易,除了每天的太极和慢跑外,他开始小幅度增加自己的活动量,以便增加这具身体的坚韧度和爆力。
以前的黑市拳,说是拳击,其实更准确的说是拳击和散打的综合运动,所以他不光增加身体的锻炼,同时,明锐的感官和灵活的头脑是必须的,每天碧芽看着他做的那些怪异举动,刚开始以为他是在玩耍,可是一次小事件后,她改变了看法。
记得有天她在房中打扫卫生,爬到梯子上清理梁上的灰尘时,却没现梯子只有一腿落地而另一腿虚浮,在上面随着身体的摆动,梯子也剧烈晃动起来,当下连人带梯就要向后翻倒,这一幕正好被进屋的云绯雨看见。
门口与梯子有四、五步之远,如果是个身怀轻功之人,这点距离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一个身体瘦弱,根本不会功夫的大家闺秀,着实没什么可能救人,可是就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云绯雨不知用什么方法一下窜到梯下,侧身抓住梯杠猛然大喝一声,顿时,梯子连同上面的人,还真被他推回梁上。
脸色有些白的碧芽下了梯子后,似乎极为担心他的身体,拉着他来回翻看,当看到他面色红润,只是有点微喘外,便放下心来。
惊奇中就问他学了什么步法和功夫,而云绯雨觉得解释现代用语极为麻烦,只说是惊慌中脑子一热什么也不清楚,当救下她才觉自己做了什么,然后就站在一旁傻傻的憨笑,避过碧芽的继续追问。
九月,秋天的脚步渐渐临近,而云雾山庄分布在各地的农庄果园都送来了各种果实和特产,除了主苑必有的外,各个苑落也分到了一些,而这些优良品种出产的瓜果,似乎也极合云绯雨的胃口,整天拿着就直接啃咬,从不象真正的大家闺秀那样,等仆人去皮切成小块慢慢品尝,兰苑的下人们似乎也习惯了小姐的率性而为,但只有碧芽不死心的成天在他耳边唠叨,“小姐,仪态,注意仪态啊。”
那个自尊与自由的问题,云绯雨在快活逍遥的日子里,似乎也渐渐遗忘,但是想出去的心,依旧没有改变。
云雾山庄建在一坐大山的山顶,为了出入方便,便在山上开出一条能同时容纳两辆马车并行的青石大道,自然,这种大规模的山路工程,只有财大气粗的云家人才能完成。
月中,一辆马车飞驰在宽敞的青石大道上,正在往山上盘行,车身的灰尘与泥泞,似乎是经过了长途跋涉,而赶着马车的是一位年轻男子,一袭白衣已被尘烟染成了灰色,俊雅温润的脸庞,满是疲劳和担心。
秋天的菊花,星星点点的撒满山野,带着淡淡的清香,展开它们一张张娇嫩的笑脸。道路两旁是山庄特意种植的枫树,此时还是绿叶葱葱,但每片叶子的边缘,已初显淡淡的金色,在微风和阳光下,划出一道道跳跃的流光。
上山的路有些费力,但马车一如既往的在飞驰,沿途的美景,男子根本没有心情和力气去欣赏,带着血丝的双眼,只是聚精会神的注视着前方。
快了、就快了,霜儿,坚持住,大哥一定会治好你!
第十章 交易的婚姻
男子熟练的操控马车转了个弯,一座红墙绿瓦围起的庄园印入眼帘,待到了近处一看,当下被那一丈余高的围墙和门前的两尊巨狮给震住,想必皇宫内院也没这种气势吧。
将马车停于阶下,望向那高高在上的大门,男子对着车厢内说了句“等着”,便一提衣摆窜了上去,抬手握住桶口大的门环,‘吭吭吭’敲了起来。
好一会儿,门被拉开一人宽的缝隙,一高一矮两人探出头来,都穿着中等仆从特有的青衣青帽。
两人狐疑的看了门前的男子一眼,矮的开口便问:“请问公子到云雾山庄有何事?”
恭敬的态度,但是不冷不热的语气,证明男子并不受欢迎。
男子丝毫未在意二人的语气,当下一抱拳,“在下迹无涯,求见庄主。”
一听说是要见庄主,二人当即恭敬许多,矮的接着问:“请问迹公子,可是和家主约好了?或公子有家主亲笔写的书信?”
“没有……”迹无涯摇摇头。
一听什么都没有,矮的立刻下了逐客令,“对不起公子,庄内不接待外人,请回吧。”
说完就要关门,可是却觉大门纹丝不动,探出头向外一看,原来是那名男子用根手指抵在门上。
“你是什么人,胆敢在此撒野,你知道云雾山庄是什么地方吗?”矮个子恼怒的直接跳出门外,摆开架势就要去推男子,却被随后跟出的高个子一把拉住。
“这位公子,庄中规矩如此,您也不必为难我们两个下人吧。”
迹无涯收回抵门的手指,面带歉意抱拳道:“只因人命关天,所以多有冒犯,还请二位小哥见谅。”
见二人似乎又要进门,他急忙从怀中掏出一物,递上前,“二位小哥请稍等,能否将此牌交于贵庄主,然后再来定夺你们主人是否愿意见在下,可好?”
矮个子正要开口拒绝,却不料高个子伸手接了过去,漆黑的令牌,入手冰凉,牌面上大大的写了个‘武’字,高个子狭长的双眼一眯,又看了男子一眼,不冷不热的说了句:“等着。”
男子感激的一笑,静侯在门外。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大门被完全拉开,这次出现的是位头花白的老,正是山庄的管家晏伯。
老管家朝迹无涯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将令牌还与他,抬手做了请的姿势,“公子请,庄主在会客厅等候。”
迹无涯回头朝梯下的马车看了一眼,老管家明了的回头叫来两人吩咐一通,便再次邀请他进庄。
跟在老管家身后,一路上目不斜视,但园内清致淡雅的景色还是尽入眼底,男子在心中赞叹不已,看了门口的巨狮和高墙,还以为里面也会是一片冷萧呢。
“老伯,在下有一疑问,不知能不能问?”
老管家没有停住脚步,而是微微侧头,恭敬道:“公子请讲。”
“园内景色秀丽怡人,但为何门口会摆放那等巨大石狮,而且围墙比普通围墙高上两倍呢?”
“哦,公子说的是这个啊。”老管家‘呵呵’一笑,“其实庄园刚建成时围墙也没这么高,门口并未放置任何摆设,为何会成现在这样,那就要从山庄刚建时说起,这座山以前叫‘百鸣山’,老祖宗将它买下就是因为景致好,庄园建成后,老祖宗并未封山断路,是因为他老人家宅心仁厚,怕断了山下农民和猎户的生活来源,而后来山上又修了马车通行的大路,因此上山来游玩的客人增加了很多,而盖在山顶唯一的庄园,由于长年紧闭,则引了众人的好奇心,从此山庄就不在太平安静,所以门外会改建成那样。”
“派人看守不更好?”
“公子有所不知,老祖宗的夫人信佛,常常教导自己的孩子和下人要与人为善,久而久之,这种风气就在庄园形成,公子说的守卫也只能对付一些进庄偷窃的毛贼,但对于那些因为好奇而在周围打转的普通人,似乎就过于严苛了,所以上代家主才将围墙砌高,然后在门口摆上巨狮,就是想造出一种威摄的气势,让一般人不敢靠近这里。”
“哦……原来如此,老夫人真是仁慈。”
老管家没有回应,但是连连点头的动作,证明他十分赞同迹无涯的话。
走过一片青翠的竹林,穿过一条临湖的长廊,男子被老管家带进一间布置清雅,散着茶香的房间,而房间内,已有一老一少在等候。
看着一老一少眉宇间相似的神态,对云雾山庄有大体了解的迹无涯,知道老的就是现任当家云敬天,而少的就是被选出的下代当家云顷飏。
上前一步恭敬的朝两人抱拳道:“迹无涯拜见庄主、少庄主,突然造访,打扰了二位的清修,还请见谅。”
“哈哈哈~真是英雄出少年,没想到当今武林盟主如此年轻,盟主能来我庄做客是天大的荣幸,何来打扰之说,快快请坐。”
“庄主太客气,怎么说在下也是小辈,叫我无涯就好。”
“好、好,那老夫就却之不恭了。”
待三人坐定,闲闲碎碎说了些江湖琐事,迹无涯脸上已见焦急之色,正要直接开口,却不料云敬天突然语气一转,郑重其事的问道:“无涯此次前来应该是有要紧事的吧,你看这只顾着闲聊差点都忘了,呵呵,说说你这次来是为何事,老夫若能帮得上的,一定会尽全力。”
这只老狐狸,说的真好听,迹无涯暗骂,他很明白眼前之人的策略,自己前来肯定是有求于他,而他无非就是想抬高价码所以拖延时间,说全力,那也得看对方开出什么价码,不愧是事事以利为先的商人。
略微一思索,迹无涯起身拱手,“实不相瞒,在下前来的确是有求于庄主,所以……还请庄主能帮这个忙。”
“呵呵,无涯不必客气,请说。”
“是这样,在下的亲妹遭人暗算中了奇毒,却无药可解,小妹现在已命在旦夕,在下从妙手回春董老先生那里得知,世间有一宝物,它不仅能治百病,还有起死回生之功效,虽然宝物异常珍惜难寻,但据在下所知,庄主手里就有此物,所以还请庄主……”
“哦~不知无涯所说之宝物为何物?”
“碧眼玉蟾”
云敬天沉吟片刻,面露难色,“无涯说的没错,这碧眼玉蟾的确是老夫半年前所得,可是……”
一听可是,迹无涯急忙接口:“庄主有何难处请直说,钱财的话,尽管开口。”
“你误会了”云敬天摆摆手,“那玉蟾是我买来疗伤所用,虽然也有其他疗伤圣药,不过据说此药不仅能疗伤,同时还能增加一甲子的功力,所以……”
这明显是推脱之辞,但迹无涯有求于人,却也无可奈何,沉思片刻,一咬牙说道:“还请庄主直接开出条件,小妹已支撑不了多久。”
“好”云敬天拍手称赞,“无涯真是爽快人,那老夫就直说了。”
“无涯今年多大了,家中可有娶妻生儿?”
迹无涯一楞,虽然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也照实回答:“在下今年已经二十有六,不过并未娶妻生子。”
“哦,那这就好办多了。”云敬天伸手端起茶杯润了润口,然后接着说:“我云家虽然世代经商,但也是大户人家,虽然众多女儿为妾室所生,但老夫从来都是一视同仁,所以也舍不得将她们嫁为人妾遭人欺辱,无涯既然未娶一妻,这样我就可以放心将女儿交给你了,而‘碧眼玉蟾’正好当嫁妆送于你。”
“……”
迹无涯呆住,他以为云敬天会开出非常刁钻的条件,没想到……,可是回头一想,这个似乎更让人难以接受,再怎么说婚姻大事,怎能如同儿戏用来交易?自己才下决心此生都不娶妻生子,不过看这老狐狸的模样,似乎是早就下好了套子等着自己来钻,而此刻也摆出一副势在必得的笑脸。
本能的就想拒绝,可是一想到妹妹,自己仅剩的亲人,怎么能让她从眼前消失。虽然不知道这老狐狸在玩什么花样,但江湖中谁不知道他把自己的女儿当成物品进行交易买卖,哪里有什么亲情,这次他将女儿送到自己身边,是想做卧底打探什么?还是想利用他武林盟主的称号?不过哪样自己都不会让他称心,既然如此,那只好见招拆招了。
第十一章 敲定的买卖
迹无涯当下起身一躬到底,面带微笑,“小婿拜见岳父大人,只是不知岳父大人将哪位小姐下嫁于小婿为妻?”
“这个嘛……老夫六女儿、七女儿、八女儿和九女儿都已到出阁的年龄,要不无涯与她们见上一面再做决定如何?”
老匹夫,真当我是买主了,自己的女儿都当成商品任人选购,既然你要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迹无涯当下点点头,毫不推却,“如此也好。”
这时一直莫不做声的云顷飏突然开口了,“父亲,您忘了吗,兰苑的五妹也到了婚嫁年龄。”
“……”
云敬天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才说道:“不是为父忘了,只是她娘亲才去世,现在跟她谈婚嫁有些不太合适。”
“父亲,五妹不爱说话,所以造成她性格孤僻,如果一直让她蜗居在兰苑放任不管,有可能一直无法从悲痛中醒来,我想此次也是个机会,先不说迹兄会不会选中五妹,让她与家人多接触些也是好事。”
“……”
云敬天凝眉想了想,道:“飏儿说的也有道理,那就让她们一起来这里吧。”
“是,孩儿这就吩咐下去。”
出了会客厅,云顷飏松了口气,他不清楚老家伙为什么不提云绯雨,但决不是因为担心那丫头才会如此,必定有其他用意,只是自己,想趁这个机会完全将她剔除出去,所谓眼不见心不烦,虽然一直用她是自己亲妹妹的想法在压制内心的怪异感觉,但是效果却不佳,那生动的怒颜经常会在眼前晃动,看来云家的血脉真可怕,都会对血源关系的亲人产生不正常心理。
自嘲的弯起嘴角,云顷飏立刻叫来五个青衣小厮,让五人分别去夏、秋、兰、竹四个院落请五位小姐,看着小厮们飞一样的远去,他转身进入屋内。
云绯雨正在亭中练滑步,突然接到父亲命令要他去会客厅见客,疑惑不解中跟着那小厮前去,却在路中碰见了其他几个院落的姐妹,更加让人费解和不安。
当跨进那道门槛时,看见里面的父子,还有另一个陌生的男人,他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相亲啊,说相亲是好听的了,自己应该是待选的‘羔羊’之一吧。
他冷笑一声,也不说话,跟着众姐妹拜见那个名为父亲的男人,看也不看云顷飏一眼,免得看了那张欠揍的脸就涨火气。
云顷飏保持着温和的笑容看向自己的众位妹妹,其实他只想看云绯雨一人的反映,因为其他人也只会跟自己一样是那老家伙的牵线木偶,但只有她不会。
费劲心思将她加进名单,就是想把她从自己的生命中排除,可是看到那鹤立鸡群的人根本不屑看自己一眼,顿时,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怒火狂烧。
“飏儿,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如果不舒服就先回房休息去吧。”云敬天侧头看着他,又用眼角瞟了一眼云绯雨,脸上乌云渐现。
云顷飏一惊,背后出了一身冷汗,自己怎么又失态了,还在这老家伙面前,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心思一转,立刻恭敬回话。
“孩儿无事,只是看到五妹精神如此之好,有些为柳姨感慨!”
一听提到自己和娘亲,不知那人是有意还是无意,故意戳自己的痛处,但是碍于这么多人面,云绯雨忍住心中翻腾的怒火,深吸口气,依旧无视那人。
“哦”云敬天仔细看了看她,觉她面色红润,在她身上根本看不出一丝悲伤,顿时明白了儿子的感慨,随后就漠然的转过脸,似乎刚才所看的只是个陌生人,与他无关一般。
云顷飏从云绯雨捏紧的双手看出她的愤怒,但是她依旧没看自己一眼,心中不禁有些后悔,同时也有一丝失落,不过瞬间被理智湮没。
“飏儿,你给无涯介绍下你的几位妹妹吧。”
“是,孩儿遵命。”
五人按年龄从大到小站成一排,云绯雨今年十五岁,却也是这五人中年纪最大的,只因他的父亲总是迫不及待的拿她们去换钱换权利,所以造成云雾山庄未出阁的女孩,最大的也只有十五岁。
云顷飏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故意绕了个圈转到最小的女孩身边,然后开始为迹无涯一一介绍。
最小的十三岁,最大的也只十五岁,虽然十三、四岁就嫁人的女子并不少,但大多数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为了省口粮食而颇于无奈将女儿早早嫁掉,一般富贵人家都是不屑于此的。
迹无涯哗然,他本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的想法,可是看到眼前的一纵还未长开的小女孩,内心顿时涌起罪恶感,更加觉得云敬天这个做父亲的连猪狗都不如,猪和狗还会尽心尽力的将孩子养大,而他也只是供她们吃住,想必从不会象普通父亲那样给她们关爱,这个做父亲的男人,也许儿女在他眼中,只是可以利用的物品和道具而已。
十三岁太小了,自己都二十六了,虽然娶回去也不会对她怎么样,但还是大点为好,唉……最大的跟自己也相差十一岁,不过这位……迹无涯看向云绯雨。
个子比一般女子都要高挑,虽然只有十五岁,但她身上却显示出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冷漠,不象其他几位女孩子那般恭敬温婉,她对自己行礼时脸上带着明显的敌意与嘲讽,看起来到有些不象云家的孩子,这引起了迹无涯的兴趣,这名女子……有趣!
心中拿定主意,迹无涯走到云绯雨身边,对着云敬天又鞠一躬,“恳请岳父将此位小姐下嫁于无涯。”
“哈哈哈~”云敬天大笑几声,含笑看向二人,“无涯好眼光,我这孩儿平日虽有些玩烈,但却聪慧过人,希望日后你能善待于她。”
“是,小婿敬听岳父教诲,定会善待五小姐。”说完,趣味十足的又看了云绯雨一眼。
云绯雨恍若无人的着的呆,从听到男人选他为妻时,他就一直处于呆滞状态,似乎极为不能接受事实。
虽然知道这是走出山庄的好机会,但是男人的自尊心本能的出了抗拒,所以他才会当着云敬天的面,摆出脸色给那个男人看,但是没想到……那个男人眼睛是不是有问题,自己脸上那么明显的敌意和厌恶没看见吗,靠!
不知道那些姐妹什么时候走的,云绯雨从呆滞中清醒的时候,觉房间里只剩下他们四人。
“雨儿,考虑到你母亲才过逝,所以为父还是想问问,你对为父如此安排是否满意?”
突然听见那个一直高高在上的男人与自己说话,云绯雨有一瞬间的错觉,不过很快反映过来,心想不是都做好决定了吗,还问自己满意不满意,纯粹是装腔作势做给别人看,虚伪!
但既然被问了,那就得好好想想,云绯雨开始低头沉思。
云顷飏不住的扫视着对面的两人,一个是自己的妹妹,一个是即将成为自己妹夫的人,当他觉迹无涯看着云绯雨的眼神,竟然带着浓浓的兴趣和笑意,心中的弦‘喀’的一声断了。
这件事明明是自己一手安排的,但是为何她当真被选中时,自己心中竟然没有一丝庆幸和喜悦,反而有些不知所措的慌张,听到老家伙问她本人的意见,自己竟然很希望听到她拒绝的话语,云顷飏握紧双手,内心极度紧张。
大概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没人打扰云绯雨的沉思,房中三个男人,三种表情,三种心态,只为等她的一句话。
抬起头,云绯雨望向正前方的男人,毫不犹豫的说道:“孩儿没有任何不满,一切听凭父亲安排。”
第十二章 变脸恶小姐
“哈哈哈~”云敬天再次开怀大笑,他赞赏的点点头,“如果为父的孩子都有你这般懂事乖巧就好了,这样,我和你未来的夫君还有事要商议,你先下去吧。”
“是”对着那个名为父亲的男人行了一礼,云绯雨逃似的立刻转身离去。
她……竟然答应了,云顷飏望着她刚站立的地方,实在不敢相信她竟然一口答应了,以为她跟其他妹妹是不同的,不会任由身边这个男人摆布,但是刚才那谦卑的两句话语,却将他心中的一切美好打破,原来,她也只不过是名普通女子,根本不值得自己刻意关注,看来自己把她看高了,普通女子,如此而已。
惊讶的不止一人,迹无涯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难道刚开始看见的不是真相,是自己眼睛花了?还是她的刻意安排?欲擒故纵之计吗……看来的确不能小看云家之人,只是名十五岁的少女,心计竟然如此之深,以后要多加注意。
主角云绯雨此时郁瘁死了,没想到自己竟然头脑一热,就真的把自己卖给别人了,不对,是答应别人把自己卖掉了,唉……算了,总之就是被卖掉了,你说买主是个美貌女子也好说,偏偏是个男人……
“小姐,您怎么了?”碧芽疑惑的看着自家小姐象疯了似的,一会揪自己头,一会扯自己衣服,一会又拿脑袋直撞桌子。
云绯雨哭丧着脸看向她,“小芽,你说我该怎么办?”
“什么该怎么办?小姐您挨训了吗?”
“不是。”
“那是什么?”
“……”
看着自家小姐吞吞吐吐的样子,碧芽开始着急了,“哎呀!我的小姐,您就不能痛快点吗,非要把人憋死才好啊。”
“小芽……我把自己卖了。”云绯雨垂着肩,满脸沮丧。
“啊?卖了?”碧芽惊讶的提高嗓门。
“嘘、嘘,你小声点,现在知道的人还不多。”云绯雨急忙捂住她的嘴,作贼似的四处瞄。
碧芽一把拉下他的手,严肃问道:“小姐,紫姐姐走之前可是吩咐我要好好看着您,您把自己卖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清楚。”
这里到底谁是主子谁是丫头,云绯雨现在已没有心情去管这个,他可怜巴巴的望着碧芽,“还不都是你,如果不是你出的那个馊主意,我就不会想着想着突然脑袋一热,就……”
“恩?”听了他这话,碧芽更是丈二摸不到头脑了。
“不是你说的,想出山庄唯一的办法就是嫁人吗,你以为我刚才被叫出去是干吗的,是跟一个男人相亲去了,呸,说相亲是好听的了,那老东西明摆着就拿我们当货物,让别人挑来挑去,然后……那个瞎眼的男人就挑中我了。”云绯雨想起那个男人就火大,挑谁不好偏片挑中他。
“那小姐就答应了?”
云绯雨突然仰望着天,双手握于胸前,“本来有一份珍贵的反悔机会,我却没有好好珍惜,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说一千遍,死也不嫁!”
虽然觉得自家小姐说的话怪怪的,但是意思却明白了,就是他答应了,碧芽松了口气,问道:“小姐,那个人看起来怎么样,做什么的你知道吗?”
“恩……长的到人模狗样的,不过看那一身的邋遢,我看也不是什么名家子弟,先别管这个了,他做什么的叫什么我不想管,小芽,你到是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样才能顺利退婚?”
云绯雨并不笨,只是以前他习惯遇到问题就找聪明的妹妹来解决,而此刻他身边就有个跟妹妹差不多的碧芽,所以依赖心理又产生了。
碧芽惋惜的看了他一眼,无奈道:“小姐,您不了解庄主,就是您的父亲,他决定的事,是没人能够改变的,而触犯他的下场,只有一个字……死。”
“真的没办法?”
“是,没办法,我看您就开开心心嫁过去,如果是位正人君子的话,到时候向他求情,让他放您走,这样您就可以获得自由了,您觉得呢?”
“……,这个办法好是好,不过如果那人是大奸大恶之徒,到时候现我的真身,到时候别说自由了,我看性命都难保。”
“不会的,虽然家主对小姐没什么感情,可是他也要顾全云雾山庄的名声,如果有个大奸大恶的女婿,他面子上也不好看,所以这点小姐可以尽管放心。”
“哦,那我到得感激他为了找了位好夫君呢,哼!”
碧芽顿时无语,自家小姐什么时候学会这招,脸色说变就变呢……
见自家小姐开始拿桌子上的笔墨纸砚撒气,在那上好的宣纸上画了一个大乌龟,然后就用毛笔开始乱戳,碧芽摇摇头,叹口气,神态完全不象一位十三岁的少女。
刚想去沏壶菊花茶给小姐清清火,却迎面被人撞个趔趄,抬头一看,“唉~您不是喜庄的刘大娘吗,今天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哎呦,这不是前几年被买回来的小丫头碧芽吗,那时候又黑又瘦的,几年没见长大了,人也标致了,怎么,你现在是五小姐的贴身丫鬟?”
这刘双喜原本是个四处为人拉亲的媒婆,能说会道,后来因她的丈夫进入山庄当上了伙夫,所以她也一起跟了进来,但山庄不养闲人,所以她就干起老本行,而媒婆不光要会说媒,更重要的是能将喜事操办的风声水起,而这就是她的拿手绝活,云敬天看中她这点,便将山中的婚嫁都交于她来操办,不过,除了家主的婚事外。
“是,我一进来就是小姐的贴身丫头了。”碧芽淡淡道。
“啧,命真好,不象我家那丫头到现在还是二等丫鬟。”
碧芽不愿再与她探讨这些问题,直接开口问道:“不知刘大娘突然到兰苑是来做什么的?如果没事就请回吧,小姐正在休息。”
“啊,你还不知道吗?”
刘双喜一惊一炸的大嗓门将碧芽吓了一跳,她揉了揉耳朵,退后一步。
“知道什么?”
“就是你家小姐的婚事啊,三天后在山庄举行,现在已经开始准备了,所以我先过来看看。”
碧芽当即一呆,不禁看向云绯雨的房间,祈祷他千万别听见,可是世间的事总是十有八、九不尽人意,当看着从房里冲出的兰色人影,她就知道糟了。
“什么,你个老太婆胡说什么?该死的谁要三天后嫁人,当我好欺负是不是,说嫁就嫁,卖猪肉啊,,老子杀了那小白脸去,看谁还敢娶我。”
看起来小姐是真火了,本性全部显现,碧芽有些头大,看了一眼被吓的目瞪口呆的刘双喜,急忙推了她一下,“刘大娘,我看您今天还是先回去,我家小姐病好后精神就有些不正常,要是等会不小心伤了您,您也只能吃哑巴亏了。”
刘双喜马上清醒过来,感激的冲碧芽笑笑,转身一溜烟就跑的无影无踪,实在看不出那浑身肥肉的身躯,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好了,小姐,人都走了,您就不要再演了。”碧芽凉凉的开口,凭栏而立。
“切,没意思,好不容易聪明回都被你看穿。”
云绯雨放下掳到肩膀的袖子,怏怏的转过身,靠在碧芽对面的墙上。
第十三章 主仆的争吵
“小芽,你说这怎么办,看来老家伙是铁了心了要将我扫地出门,前脚刚谈定,后脚就立刻办事,你说这当爹有这么不待见自己女儿的吗?”
“恩,我也在想呢,老爷一向办事沉稳,但怎么今个会如此急燥,哦,还有先前那次,好象老爷每次碰见小姐的事,都会变的失常呢,小姐,您说老爷对您是恨铁不成钢呢?还是真的不愿意见到您?”
“这种事还要问,你这小丫头皮痒痒了是不,看我九阴白骨爪。”一支魔爪当头就要罩下,碧芽笑嘻嘻的跑开了去。
“好了好了,不闹了小姐,现在说正经事,您三天后到底是嫁还是不嫁呢?刚才那个办法也只能唬唬没胆量的人,老爷那里可是糊弄不过去的。”
“当然不嫁了。”
云绯雨一口否定,可是想到那张冷冰冰的脸,也是,那个人可没这么好糊弄,该怎么才能不用嫁人呢?二人站在廊道里,对着绿色的湖水一起呆。
“小姐,要不您就嫁了算了,总之早嫁晚嫁都是一样,而且,早嫁了说不准能早些得到自由呢。”
“唉……小芽,即使要我嫁人也给我点时间考虑吧,虽说我答应了,但是这样也太快了,而且我就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那么讨厌我,不过算了,看他那样子,我怀疑他根本就没有人类的感情,总之我也没指望他能对我好,只是有些不甘心,自己的命运被人掌握,就象个扯线木偶一样。”
“可是小姐,这个世上就是如此,不做扯线人,那就做木偶,您这样算好的,好吃好喝好穿的,而那些生活在最底层的穷人,吃不饱、穿不暖,却还要遭人奴役,一不小心就会陪上性命,您说他们该向谁抱怨呢?”
清秀的小脸浮上淡淡地哀伤,弄的云绯雨手足无措的呆立在那,碧芽的身世,他也只是从娘亲那听说了一点,说她五岁在街边卖身葬父,而被买回来的,想必也是穷人家的可怜孩子。
同是天涯沦落人,不禁让他想起前尘往事,当下鼻子一酸,伸手抱住碧芽拍了拍,“别想了,等我们自由后,我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去。”
“小姐,那您是想好了要嫁吗?”
本来正在对美好的未来进行无限幻想,却被碧芽凉飕飕的一句话给戳了个透心凉,回了个哀怨无比的眼神,摇着脑袋苦着脸背手而行,“让我好好想想。”
次日清晨,云绯雨顶着两只熊猫眼起床了。
“小姐,还没想好?”
他摇摇头。
“那就别想了,说不准当天会生什么意外状况,而使婚事不能如常进行呢。”碧芽想着小姐接受也就是时间的问题,便随口说了两句话来安慰他。
“希望吧……”云绯雨还是蔫蔫的,犹如打了霜的茄子。
突然,他眼前一亮,“意外……意外吗?”
碧芽顿时有不好的感觉,警惕的看向他,“小姐,您又在打什么主意,我事先声明,您若是在自己身上动什么手脚的话,我第一个不同意,而且实话跟您说,只要没死掉,就是起不来床,老爷也会派人驾着您去拜堂的。”
一听这话,云绯雨刚才亮闪闪的眼睛一下子变得黯然无光,坐在床边小声嘀咕,“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么样才能生意外呢。”
“咦,对了。”似乎想到什么,他握着拳头的右手敲进左手掌心。
朝碧芽奸诈的挤挤眼睛,“我不出现意外,但是让那小子出意外参加不了当天的婚礼可以吧。”
看着那笑的一脸得意的小姐,碧芽心想,以前的小姐个性阴沉,但对老爷的话也是言听计从,而现在的小姐就象完全换了个人似的,让人根本琢磨不透他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一会傻的可爱,一会又张牙舞爪的象只小豹子。
“那小姐,您想好怎么做了吗?”
“……没!”
“……”
“那你高兴个什么劲。”碧芽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那你说怎么办?下药让他下不了床,去暗杀他,或去求他?”
“前面几个您想都不要想,先药从哪来,家里是有药仓,但是钥匙却在管家晏伯手里,晏伯可是只听老爷一人吩咐的,暗杀?”碧芽极为不屑的看了看自家小姐的小细胳膊小细腿,“您这样子还去暗杀?更何况今天下人间都传开了,您的这位未来夫婿武功极高,怕是比老爷和大少爷功夫还要高。”
“那我去求他,去求他自己退婚,这样总可以吧。”云绯雨气呼呼的起身就要出门,却被碧芽一把拉住。
云绯雨疑惑的回头望她,却看见她脸上神色变了又变,好半天,才开口问了句,“小姐,您信得过奴婢吗?”
“?”
“奴婢就是问您,您信得过奴婢吗?”
“怎么突然问这话,这庄里我能相信的只有你啊,小芽,你怎么了,生病了吗?”云绯雨抬手摸摸她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比较了下,自言自语道:“没烧啊。”
碧芽没在意他的举动,而是将他拉坐到凳子上,然后自己坐到他对面,一脸的严肃,“小姐,其实在您没起床前,我出去打探了一下,就是想了解未来姑爷的为人。”
“你叫他姑爷,我可没承认啊。”云绯雨便扭的转过头。
“小姐~”碧芽扳过他的脸,一本正经道:“您如果相信奴婢,那就听话,后日乖乖的去成亲。”
‘哐当’凳子在云绯雨身后倒下,他不可置信的瞪着碧芽,“你、你怎么也来逼我,我可是拿你当亲妹子来看待,你却……”
“小姐”碧芽一急也站了起来,脸上挂着焦急,“您不相信奴婢吗?奴婢这样说都是为您好,您不是一直想要得到自由吗,为什么眼前有个好机会,您却不去把握呢?”
“好机会?”云绯雨冷笑一声,也不管外面是不是有人,“你认为让我堂堂一男子嫁给个男人,这是个好机会?那我的自尊何存,以后被人知道我的面子往哪搁,啊?”
“原来如此!”碧芽也不甘示弱的冷笑一声,“看来您的自尊和面子比自由重要,呵~想来也是,这山庄虽然封闭了些,但是在这里吃的好穿的好,还天天有人伺候,想必小姐也并不是真想离开,看来是奴婢多事了,既然这样,那小姐慢慢想办法逃婚吧,不过奴婢丑话说在前面,逃的了一时,您逃得了一世吗?对于老爷来说,失去利用价值的人或物,只有面临被毁灭的命运,您自己好好想想吧,奴婢先行退下了。”
第十四章 混乱的早晨
犀利而尖刻的一翻话,犹如晴天劈下的一道惊雷,把云绯雨震住了,他的心混乱了,却又清楚的明白自己的无知和愚蠢。
从定下亲事那刻开始,自己就一直在后悔的情绪中,从未想过如果逃婚后会生什么,而碧芽说的话虽然象根刺一样刺进心里,但却句句在理。如果自己成为无用的废物,想必那人肯定会很快解决自己,免得继续浪费钱财在自己身上。另一方面,自己只要一直住在这个庄园里,即使这次逃过去了,以后呢……这次的人看着还算君子,如果遇到那种只会计算利益得失的人,自己以后的命运又会如何?虽然对外面的世界很向往,可是心底却十分明白,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古代,都是强为尊的世界。
云绯雨觉察到自己的无用和渺小,内心的无力感顿时让他浑身疲惫,直直的坐下,等臀部传来疼痛的撞击时,才觉自己竟然跌坐在地上,而凳子则翻滚在一旁。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奴婢该死,小姐是奴婢的主子,奴婢却说了那么多大逆不道的话,小姐您罚奴婢吧……小姐,您说句话啊,别吓奴婢!”
木然的转过头,看见碧芽脸上的焦急,他使劲晃了晃脑袋,在她的搀扶下从地上爬起,拍了拍灰尘,低声说道:“我没有怪你,小芽。”
坐回凳子上,他抬起头微微苦笑,“其实你说的都没错,是我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即使逃的了这次,还有下次、下下次……而且,在那个人眼里,我只是件物品,他不可能会容忍一件物品反抗自己,其实,他也许更想将我销毁的吧,从他的眼里,我看见的只有冷漠和厌恶,呵~”
“小姐,老爷对谁都是那样,您就别伤心了。”
碧芽突然觉自己根本不会安慰人,那样的话,听了只会让人更加灰心丧气,看着自家小姐一脸灰败的呆坐在那,她却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
“唉……”云绯雨长长的叹了口气,将沉寂打破。
“小芽,你早上不是出去打探那个人的消息了吗,说来听听。”
“小姐……您……”
“其实想想,男人的自尊算什么,没有自由的木偶,哪来的自尊可言。”
悲沧的话语刺痛了碧芽的神经,望了一眼面前那张漂亮的容颜上满是苦涩,心底不由得泛起一丝悔意,也许……自己不该将他逼到这步。
突然又甩了甩头,驱散心中那一丝柔软,回复平日的模样,开始为他讲述探听来的消息。
听完后,云绯雨沉默了好半天,才问了一句。
“你说他是当今武林盟主?”
“恩,看门的小守哥这么说的。”
“真的假的?武林盟主应该很厉害,人也应该很正派的吧,怎么会跟那个人凑到一块,不会是假冒的吧?”
前世看了不少武打小说,在他的心里,能成为武林盟主的人,应该是正义和和平的化身,但是跟那个人凑在一起的人,会有善良之辈?无法让人相信。
“小姐……”
碧芽很无奈,却也反驳不了什么,以前小姐只是把老爷当陌生人来看,现在却完全看成是敌人。
她轻咳一声,思索片刻说道:“我看应该不会有假,小守哥虽然对武林之事不是很清楚,但弓大哥却不一样,他毕竟经常跟着老爷和少爷走南闯北,而确定那位迹公子是武林盟主的,就是弓大哥,他说当今武林盟主就是叫做迹无涯。”
“天下之大,名字相同之人何其多,这也不能成为依据吧。”云绯还是不相信的摆摆手。
“小姐,您能不能不要打岔,等奴婢一次说完好吗。”
见碧芽做瞪眼握拳状,他急忙举起手,“好、好,你说吧,我不说话了。”
“光凭名字当然不能肯定他的身份,自然是有信物的,小守哥说那天迹公子递了块黑牌子,被弓大哥看不来不简单才送进去给老爷看,然后才允许他进庄子的,要不光凭名字他连云雾山庄的大门都进不来。”
云绯雨想了想,正想表自己言论,却被碧芽突然的大呼小叫打断。
“啊不对,如果不用牌子他也能凭武功闯进来,因为小守哥说,那天他和弓大哥一起正要关门,却被他一根手指顶住,小姐您不知道,咱山庄的大门用生铁制成,光一扇门的重量就是二百五十斤,小守哥和弓大哥都是学过武功的人,但每开关一次门,也得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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