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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我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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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该文件为一篇原创小说,讲述了主角王振在经历高考失败后,因受父母压力而选择留级的故事。王振与父母之间的关系复杂,他感受到父母的关心与失望,内心的挣扎愈发明显。随着情节的发展,王振意外变成了他的妹妹王思妤,这样的身份转换让他不得不面对一个全新的世界。在回归家庭的过程中,他逐渐理解了自己的身份变迁以及和父母的关系,同时也要适应作为女孩的生活。王思妤在故事中不断成长,从一开始的惶惑不安到最后的坚定接受身份,展现了自我认知和成长的脆弱而坚韧。通过王振与王思妤的互动,揭示了家庭的温暖与挣扎,以及青春期对身份认同的困惑与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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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lename 我是我妹.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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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mat Plain Text
Size 3399216 bytes
MD5 fea2e218d15487794ac3a4b945fb658f
Archived Date 2024-11-17
Original Link [Unknown link(update needed)]
Author 错爱蔓延
Region 中国大陆
Date 2011-06-24
Tags 跨性别, 性别认同, 青春, 自我探索, 家庭关系, 变身, 小说

本文由多元性别中文数字档案馆归档整理,仅供存档使用。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正文

我是我妹-原创阅读网

作者:错爱蔓延

正篇

第一章 我是我妹,竟然还不是亲生的!!!

第一章竟然还不是亲生的!!!

“不要烦我,打死我也不会留级!”伴随着大吼,‘砰’地一声王振用力的摔上了门,任凭父母亲如何在门外述说,他管都不管。

时值2011年6月24日,就在一周前,王振得到了自己高考的成绩单。

虽然王振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有几斤料,肯定与国内四大一流大学无缘地他果断选择料方海市的一所二流大学,即使如此,王振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高估了自己。刚考完语文的那天他就觉得不对劲,感觉自己的作文似乎出了些问题有些跑偏,可他又觉得自己进入二流问题不大。只是没想到啊,他想到了过程,却没想到结局。

原本高考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般的惊险,可王振没想到自己就是其中落水的一个。

几天前的同学聚会上,看着同学们欢声笑语,他感觉自己连头都抬不去来。

桂城十八中是桂城的第一市重点高中,从这里毕业的,至少都是二流大学以上。少有落入三流的同学,家庭都不会太差,最终的结果都是殊路同归。

在桂城,王振家也算是中产阶级,父亲开了家小酒楼,母亲是一所小学的教师,咬咬牙,也是能将王振送入一所二流大学就读的。

但是王振坚决不同意,他害怕进入大学后当认识的不认识的同学问起,那是何等丢人的事啊。在同学会上,同学们问起他的成绩和择校方向,他落荒而逃,差距理想分数线足足将近二十分的成绩,让他情何以堪?

然而在今天,父母亲又告诉了他一个更加令他难以接受的消息。

“留级吧,再充实一年再考。你妈帮你在教育系统托了好多关系才求来的。”王振的父亲王国庆尽量作出和缓地口气跟他说道。

话刚出口,几天来落榜的压抑下王振爆发了。

留级?开什么玩笑?让我求承受曾经同学的鄙夷也就算了,难道还要我求承受以前的学弟们的鄙视吗?不要,坚决不要!

“我不需要!”王振黑着脸硬邦邦地说道。任凭母亲在那长吁短叹也不无所动,最后实在忍无可忍,他只能冲回房间里摔上门。

听着门外父亲的喝骂,母亲隐隐地抽泣声,王振心里也是揪心地疼。

不是不理解父母亲的心痛,而是他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

“不要说了,我不想听!”王振扑倒在床上,用枕头压住自己的脑袋,也压抑住自己的泪水。

他怕自己的泪水一旦掉下来,就再也不能保持自己那可笑地‘坚强’。

门外的声音渐渐小去,隐约间听到父亲对母亲的安慰“让他一个人安静会吧,让他好好想想……”声音渐渐远去。房间里的王振一动都不想动。

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声忽然想起,王振抬起僵硬的手臂将它拿在手中。

手机是考上十八中的时候父母给的‘鼓励’,拿着这样的手机,王振心中又是一阵莫名地伤感。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个无比熟悉的名字。

高中时代一向是青春激昂的时代,情窦初开地他们,与异性同学之间发生点小暧昧再正常不过了,即使他们都知道,在高三之后,绝大多数人将各奔东西。

王振与他的她比所有人走得更前面一步,在某个放课后的时间,他们拥有了彼此。至少王振认为,在那神圣地一刻,他们拥有了彼此……也是那一刻后,王振认为他与她讲再也没有隔阂。

她也是唯一知道王振成绩的同学。

电话接通,对面是良久的沉默。

即使可笑,他们一直认为他们彼此爱着对方。而如今,是他们的爱情判决地时刻。

或许是一分钟,或许是一个世纪,电话中终于传来了一个温婉地声音:“阿振,我要走了,方海的江南大学。”

“我知道。”王振说,他忽然觉得此刻的自己竟然出奇的平静。

“我走后,你一个人要好好的。”她说着,声音颤抖着。尽管不舍,但是人总是想着往前。

一个人?好好的?王振呆呆地握着手机,电话里是催人心碎的忙音。

这算什么?

王振的眼泪终于压抑不住,瞬间迷茫了整个眼睛。

他哭泣着,从压制着地抽泣变成最后的嚎啕大哭,似乎是想将一辈子的眼泪,都着这个时间里流干,伴随着地,是心底里无尽地迷惘与对未来的恐惧。

哭着哭着,泪水打湿了枕头。哭到累了,放纵过后的王振蜷缩着身体,趴在床上沉沉的睡去。

这也是高考过后,王振的第一次安眠,尽管睡梦中的他还会不时地伴着眼泪抽抽鼻子。

………………

“嗯?”沉睡地王振终于醒来,这样无梦的安睡是多久不曾有过的了?下意识地拿起枕边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16::42,日期依旧是6月24日。

原本以为自己睡了很久很久,久到能到第二天的王振,嘴角勾起自嘲地笑了笑,太久没有良好的作息,连生物钟都乱了么。

高三的压力最是摧残祖国的花朵,睡醒低血糖也是王振高三后才出现的状况。一个让他讨厌的状况。

他很讨厌自己起床后那大脑犹如一团浆糊的感觉,那会让人丧失最基本的判断力。

但是这也只是他清醒过后才会有的想法,刚睡醒的王振犹如梦游一般地无力地行走着,不期然砰的一声居然一头撞在墙上,好歹让他清醒了一些。

“嗯?这么搞的?我进的是客房?”王振疑惑着。

王家的居所是一个小区里的商品房,除了主卧室之外,另两个房间是并排在一起的,所以两个门也是并排的,王振平时用的房间,靠着客厅,门开着墙壁左侧,属于左进右出,另一间房一直都是空着的,作为一个三口之家,这样的套房总归能空出一个作为客房,方便接待串门来玩的朋友或者亲戚。

如今王振一觉醒来撞在墙壁上,让他诧异地发现自己走反了,房间的格局完全是跟自己的房间相反的存在,这只能说明自己是进了客房。

“怎么搞的?连自己的房间都分不清了么?”王振自嘲地想着,一场失意,仿佛忘记了所有。

也差不多多晚饭的时间了,连午饭都门吃的他肚子咕咕直叫,调整方向走到门前开门欲出。

就着那一瞬,王振惊呆了。

门后的半身镜,倒影出一个完全陌生的身影。

一个女孩子的身影!

“这是……”王振瞪着眼睛满是不可置信“我?”

镜子里的女孩,有着一头柔顺地长发,直到腰间,宽宽地额头,大大地眼睛,挺翘的鼻子,以及一张粉嫩欲滴的小嘴。能够映着镜子里的上半身,能够看出来女孩子已经开始发育了,至少胸前微微的隆起告诉王振女孩发育得并不算晚,纤细的腰身支撑着玲珑地身形,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镜子里的女孩子都是一个美人胚子。

即使是现在,镜子中那粉雕玉琢的模样,就已经有着勾魂摄魄地痕迹,哪怕她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

王振的手还搭在门把上,门把的清凉让他先是觉得自己的手变小了,甚至不能将门把完整的扣在手中。然后才是发现自己矮了不少,以前自己的身高将近170,开门的时候手多少都需要垂下一些,而如今他不得不抬起一些。

大概一米六这样子吧。王振心中先是得到这样一个答案。然后才是从心底里冒出一阵恐慌。

这是我?

不对,是这个女孩子是谁?为什么我成了这个样子?我变成了这个样子爸妈还认识我吗?爸妈不认我了我这么办?怎么生活?以后会怎么样?

无数的想法出现在脑海里,让王振头犹如炸开了一个纷乱,带给他的不仅仅是恐慌,还有无尽的彷徨无措在心里蔓延。

这个样子,这个样子……王振颤抖着,冷汗不禁冒将出来,

怎么会这样!这样的自己,算是谁?

对父母认可的诉求与对未来的无措几乎让他崩溃。

举起右手,尽管举起的手白皙而纤细,现在王振肯定即使是这样的一只手,一拳之下,也足够让眼前这面让他产生幻觉的半身镜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然而就着王振欲将以拳挥出的一瞬间,一抹思绪猛然的着脑海中响起。

“我是王思妤,十五岁半,今年刚考上十八中。”这思绪来得突然却不突兀,仿佛是王振自己的想法。

自己的想法?

不对,这肯定是这个身体以前主人的想法。

或者唤醒这身体以前的记忆会有些帮助。

王振这样想着,拼命地想着起挖掘其他的思绪。盯着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身影,想让镜子里的女孩给自己一点点提示。

十分钟过去,王振却不能想起哪怕一点点东西。

那句对自己心身份的思绪,就仿佛是他自己的想法般翻起又沉寂却不能给他那么一点点帮助,反而是盯着镜子里的女孩子,王振不经意间居然产生了“我王思妤就该是这个样子”的奇怪想法来。

这种莫名的认同感,让王振几欲崩溃。

“冷静!冷静!王振,你给我冷静下来。”王振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轻轻的扭开门把。

也许外面有什么可以帮助自己的呢?他这样想着,轻轻打开了一丝门缝。

王振斜着身体,小心翼翼地探头从门缝中往外看去,客厅中的声音随着他打开门而传了过来。

爸妈还在家?他一下不敢轻举妄动了。

沉下心来仔细听着父母着说些什么。

“你这孩子,怎么那么倔呢?说来说去都说不通,好像我这做你爸的人还会害你不成?”

然后是母亲的抽泣声,和她断断续续语句:“妈为了你,人都丢完了,你不想去普通大学读书,你就好好再复习一年有什么不好?”

“就是,你妈为了你牺牲那么多,你就不能体谅你妈一下。”

“你要什么怎么说出肯听?”

这是再说谁呢?王振莫名其妙地听着父母的话。那些语句,怎么着也是该对自己说的吧,现在自己还在房间里呢!他们又在对谁发着牢骚?

王振振疑惑着,忽然客厅中传来一个他无比熟悉的声音,一个让他惊骇欲绝的声音。

“不用说了,不管你们怎么说我都不会听。爸,我不读书了,我去酒楼帮你吧。”

王振听得那声音,脑袋猛的就是一晕。

那声音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到……那简直就是他自己的声音。

不,那本该就是自己的声音。

这让他有了一个无比震惊的结论……原来的自己,不是不见了,而是,自己独立出来了。或者,曾经的自己,被复制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出来,而真正的自己,却成了王思妤!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王振喃喃着,摇摇欲坠。

“怎么说都不听是吧?去酒楼帮忙?现在的你什么都做不了,你能做的,就是好好给我滚会学校读书,好好考个大学!啊!你怎么就不能学学你妹思妤给我留点脸面?我怎么就生了你怎么个不争气的东西?嗯?真是亲生的还不如抱来养的!……”父亲的声音着客厅里咆哮,犹如台风般激烈,那愤怒的咆哮,却着攀登到最高点的时候忽然被人打断,然后是母亲急促却又刻意压制地小声。

“不要喊,思妤在家……”然后是母亲低声絮絮叨叨的声音。

话语中的信息,将摇摇欲坠的的王振最沉重的一击,扑通一声一屁股摔倒在地,不小心碰到了门边的书架,书本哗啦啦地掉了一地。

好么,原来的三口之家多出了一个人,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成了家里的新成员‘王思妤’,而且还是父母都承认的家庭一成员。

然而更重要的是,原本好好的父母,却已经不再是自己亲亲的父母了,在他们的口中,自己只不过是抱养来的。

“我是我妹妹?竟然还不是爸妈亲生的?”王振摔在地上,瞳孔因为的震惊而失去焦点,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

第二章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第二章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王振恍惚着迷惘着,身份的巨大改变让他的脑海一片空白。先前情急之下他还能胡思乱想,而如今的他连思考的能力都失去了。

他的摔倒,他碰倒的书架,发出的声响引起客厅中三人的注意。王国庆愤怒地喘息在那一瞬间戛然而止,而王母先是惊呆,然后才想起房间中的思妤应该是听到了她父亲的话,作为一个母亲,尤其她还是一名教师,她瞬间明白过来那些话将会对自己的孩子产生多大的伤害。

王母一念至此,慌忙冲进门来,看到的是摔倒在地忘记爬起来的女儿失神地坐在地上,看到女儿的眼神是那么的空洞连自己站到了她的面前都不曾作出反应,只在那瑟瑟地发抖。

这样的女儿,是那么无助,那么可怜。

王母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碎了。

蹲坐在地上,她将女儿拥在怀中,希望自己的怀抱,能够给女儿带来一点温暖。

儿子的不争气,女儿害怕的颤抖,让作为母亲地她眼泪再次决堤。

不只是一个应试教育带来的悲伤,笼罩了一个原本应该幸福地家庭,还有一个可怜的女儿,更让人神伤。

“不要听你爸爸的……你是妈妈的女儿……你是妈妈亲生的女儿,谁都抢不走……思妤你不要听你爸爸的话好吗?思妤你一直是妈妈最乖最听话的女儿……相信妈妈就好了……”王母痛哭着,对怀中那有些冰凉的娇小地身躯呢喃。

王国庆迈着沉重地脚步走到门边,看着拥成一团的母女俩,良久无语。想掏出烟点上重重抽一口,让烟雾来压抑心中的沉重,却看着女儿苍白地脸,怎么都按不下火机的开关,最后只好又放回兜里。

“爸爸不好,是爸爸……”王国庆开口想附和着妻子,才开头一两个声音,就再也说不下去了,看着毫无反应地女儿,王国庆心里知道或许怎么解释都是苍白无力,重重地吸了口气,他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思妤,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女儿。本想让你成年后再跟你说的……只是,只是我们作为父母的也害怕,害怕你接受不了做出傻事来……刚刚爸爸在气头上,话说的都是混账话……思妤你不要往心里去……”

沉默,整个家庭,原本应该和气一团的家庭,现在却死一般的寂静。

听着父母的话,王振心里乱极了。

父母的解释不是他所想要的,他更是知道眼前的父母毫无疑问都是自己亲亲的父母,只是自己却不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

好在父亲的话给了他一丝清明,眼中重新汇聚了焦距。

他眷恋着母亲温和的怀抱,不经意看到了埋首在自己肩膀的母亲,鬓角藏满了银色的发丝。王振清楚的记得这是一个月前的母亲,是不曾有的。

抬起头看了看父亲,父亲的面容满是操心后的劳累与憔悴。王振心中明悟自己在这一个星期来给这个家庭带来了些什么。

“都怪在自己不争气啊!”王振心里想着。

这一切都是不应该发生的,都怪自己。所有的一切,错的都是自己。

父亲母亲都没有错,他们为了自己,流汗流泪操碎了心,而自己给他们带来了什么?更何况谈得起报答?

王振诚惶诚恐。

只是想明白了又如何?如今的自己,却又不是原来的自己了。

人为什么总是站到了旁观的时候,才能看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呢?

“不,我还是这个家庭的一员,爸妈并没有抛弃我,我不能再让他们伤心。”王振心里这样想着,努力地,从嗓子里憋出一个干涩地声音。

“妈,我饿了,还没做饭吗?”王振心中暗骂,他本想对父母亲说出一些能够安慰他们的话语,最后出口的却是这么一句。那些安慰的话即将出口的那一瞬间,他害怕了,他怕那些话一出口,就不再是这个家庭的一员,哪怕大家都能接受,他却下意识的惶恐害怕彼此之间筑起心中的高墙。

“好好好,思妤饿了,妈妈这就去做饭,客厅里有水果,你先去拿来吃,啊?”王母得到了女儿的回应,胡乱抹着脸上的泪水,急急站起身来,顺势拉起了王振,口气中甚至还带上了一丝讨好。

只要自己的孩子能好好的,作为母亲的不在乎任何东西。

王振机械木偶般往客厅走着,路过父亲身边的时候,他想说点什么,千言万语只化成了一个音节:“爸……”其他的,他怎么都不敢再开口了。

他怕一开口,眼泪就会不受控制地掉下来。

王振早就预料到客厅中会有另一个自己,但是当他真的看到另一个‘王振’呆呆地坐着沙发一角时,眼前还是忍不住一阵恍惚。

如果撇开一切不谈,从第三者地角度看着自己,确实是一种很奇怪,但是又很奇妙地感觉。

但是王振看到他的时候心中最先涌起来的先是不愤,恼怒就是眼前的这个家伙抢走了自己的父母,转瞬间又觉得有一些好笑。这算什么?自己跟自己吃父母的醋么?

另一个‘王振’颓废地瘫在那里,王振本人发现自己完全能够理解‘他’的心思,甚至他会想些什么自己都能够猜个八/九不离十。

那个样子,那个如同失去了脊梁骨般的样子……就是几个小时前的自己啊!

如果没有出现意外,我也会是那个样子躺在那里吧……王振心中想着……如今,我却不得不承认,那个瘫倒在那里的家伙,是自己的……哥哥?

王振忐忑至极,站在沙发前,连手往哪放都不知道了。

“小妹,让你看笑话了。”沙发上的‘王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用自嘲地语气轻声说着,“爸妈刚才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王振一呆。这算什么?自己跟自己说话可以说成自言自语,然而现在的情况实在让他无话可说。尤其是,本应该被人看笑话的,还是自己……

摇了摇头,王振小心地在沙发的另一角坐下。

王振与‘王振’大眼瞪着小眼,竟是谁都不说话了。

气氛很是沉闷,似乎空气中的氧气成分降得好低,低到两人连呼吸都困难。这只是两个王振心里都在想。

想着今后,本该相同的两个王振,想着的,却不是同一个以后了。

“吃饭吧。”许久后王母在饭厅招呼。打破了那种奇怪的气氛,但是却又陷入了另一个沉默地气氛中。

这一天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多到家中每一个人都是措手不及。

两个王振最先丢开手中的饭碗,又异口同声地说道:“我吃好了,爸、妈,你们慢慢吃。”便往自己的房间走却。

两人同时想走进最近的房间,女孩茫然过后停下了脚步,顿了顿,一声叹息,走进另一间原本是客房的房间。

“你们不洗澡么?”王母忍不住开了口。

“算了算了,让他们安静会。”王国庆劝说道。

王振原本没注意,再次进入这个房间的时候,到底是发现了‘客房’的不同。

虽然房间里一如既往的简约,但是房间中多了一张书桌,还有一个化妆台,窗帘的颜色变由大方的土黄色变成了温和的淡绿色,那淡淡地绿色中,镶嵌着一个个待开放的粉红的花骨朵。

化妆台?王振嘴角有些抽搐。自己,好像是个女孩了啊。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台子上的物品出乎意料的简单,只有一支无色的唇膏,两把粗细不同的梳子以及一些彩色的皮筋而已。

也是,一个高中女生会有怎样的化妆需要呢?

化妆台的旁边依旧是以前那个衣柜,王振心想着不出意料的话那里面应该全是适合自己现在身体的女孩子的衣服。

仿佛想证明自己的想法,王振想打开衣柜去验证一下,脚下被自己撞倒书柜而散乱地书差点将自己绊了一跤,也将他重新拉回原本的思绪。

哎,以后该什么办?

蹲下身子,收拾散落的书本,脑子里想的又是对未来的彷徨。

手中一下刺疼,王振看着手中,那是一张不知从哪本书里掉出来的书签,硬硬的边角刺痛了手心。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悲伤,不要心急!

忧郁的日子里需要镇静,

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心儿永远向往着未来,

现在却常是忧郁。

一切都是瞬息,

一切都将会过去;

而那过去了的,

就会成为亲切的怀恋。

王振看着书签上的字,他知道这是普希金的一首诗,他从不知道这首诗会在这时候是多么贴切自己的心情。

如今,生活真的欺骗了自己,这欺骗如此的真实。

明明自己拥有关于王振一切的记忆,一切的意识思维,但是自己却不是曾经的自己了。

而对于王思妤这个女孩,就成为了如今的自己。对于王思妤这个女孩子,自己却没有存在哪怕一丝相关的记忆。

生活给他开了个巨大的玩笑,在他过去的十八年的生命中,完全没有关于王思妤这个人存在的痕迹,而他现在却成为了她,在她的身体里,承载着作为王振这个人十八年的生命轨迹。

这一道开始偏离了原本轨道的轨迹。

王振敢肯定在另一个房间里的自己,在过去的十八年中拥有着相同的生命轨迹。只不过另一个自己的轨迹多擦出了一点原本不存在的生命火花,那是关于王思妤这个妹妹的记忆。

他就是如此地肯定。

当他看到‘他’的眼睛时他就如此的肯定。

了解自己的,肯定是自己。

不能再悲伤,也不能再心急。王振在心里对自己说。一切都会过去,这也许只是幻觉,一个无比真实的幻觉。

在这个真实的幻觉中,自己首先需要镇定,然后再想想自己能做些什么。

父母亲的伤悲,自己的失意,或许因为自己成了家里的第四人……

或许将出现转机……

第三章答应我,你要一直陪着我

(特意回头说下:被很多人评论的粗话问题,已经修改了不少,但有脏话带入的剧情-0-碉堡了,有的还真不能删,但过了这段剧情后粗就没有了……呃,我吐槽的除外!就是这样。)

王振其实并不笨,相反,他的小聪明并不缺少。如果他真的是一根弦的笨蛋是不可能考上桂市的重点十八中的。

所以只是首小诗,就能让他想通很多东西。

这一夜王振想了很多东西,当然,在他想这些东西之前,他用自己变得纤细的双手无数次地对新生的身体进行了无数次探索。

先不说初高中的生理课程,跟女孩有过亲密接触的他完全明白男跟女之间所存在的差异。

细腻地皮肤,柔顺地长发,纤细地腰肢,以及微微隆起的丘陵,嗯……还有已经开始长毛的某个地方,已经不再存在当年所存在‘雄风’。

在他双手无数次的探索确认下,他不得不接受自己的身份……王思妤。

我是妹妹王思妤!他如此催眠着自己,逼迫自己去接受这样一个新的身份。

我必须接受自己,然后,再让这个家恢复以前的平静祥和。他自己告诉自己。

事实上这么做还是有点效果的。

或许我们应该将现在的他称为她,将另一个‘王振’作为王振,而她就是王思妤。

王思妤辗转反侧,想着自己所能做的。

生活给她开的玩笑中,并没有带给她什么直接的好处,相反,未来一如以前一样仿如迷雾中难以找寻。思妤的新生,并没有重生一般将她带回过去,反而在她不自不觉依旧流逝了几个小时,她那安眠中的几个小时。

生活依然在继续,时间依然在流淌。

新生的王思妤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甚至她不得不却面对接下来的种种问题。

她手中把玩着崭新的手机,几乎不用想,她也知道这是她考上十八中父亲给予的奖励。一如当年她还是王振的时候,也是这么一台手机。但是因为这台手机,她却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自己的高中生活,还要继续,而且,是从高一重新开始。”这意味着,她在年龄上,再次获得了三年的冲刺时间。

三年啊,去复习已经学习过的课程。

不得不说,这样的新生,到底还是给王思妤带来了些可以利用上的。

“而他却要放弃就学了。”王思妤盯着墙壁想到。墙壁的另一面,住着另一个自己。

“不行,我不能再糟践爸妈的苦心。必须回到学校,留级就留级,怕什么!”王思妤想着,心脏砰砰直跳,几乎想马上冲出门却对父母宣布这个决定。然后又在起身的以瞬间,胸前轻微的重感让她不得不停下这个举动。

我已经不是王振了。即使要作出这个决定,也是属于王振的决定。

那是墙壁另一面那个家伙的决定。

得出这一结论的王思妤有些沮丧。她知道自己不是成为了王思妤,并且用着这样一个女孩的角度却看同样问题的话,她肯定是不会得出这样的一个决定的。

“我以前怎么就那么倔呢?”王思妤大挠其头。“我得想想办法才行。”

一定有办法的,我了解他,就如了解自己那么了解他,他一定不是我的对手。

…………

王思妤原本以为自己会想一个通宵,没曾想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一个通宵的时间,她一直在想着如何对付自己。

威逼利诱,苦其心智饿其肌肤,种种方法都去想过。最后想到什么她自己都想不起来了,就觉得全身发冷……当真实的自己超然到另一个人身上时,我对自己可真够狠哪。想着又是一个冷颤。

整整一个晚上想着如何对付自己的王思妤无意间忽略了关于自己身份的问题,那个关于自己抱养来的问题。因为在过去的十多年中,爸爸就是爸爸,妈妈就是妈妈,即使现在转换了身份,他们依旧是自己的爸爸妈妈,这没什么不同。人性中本就有着忘记伤痛的一面,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只是王国庆和王母却不是那么认为,当女儿出现在他们面前时,看着她的目光有着无数的复杂,他们尽量地用和缓地语气跟自己的两个孩子说话,昨天发生的事谁都再也不肯提及,唯恐让昨天的悲伤延续。

但是王思妤完全看得懂父母眼中的歉疚。

这让她诚惶诚恐,她知道关于王思妤的一切,都是强加上去的,原本不存在的记忆。她是如此的害怕他们发现这一点而将她抛弃。

为了王振,王国庆依旧丢下酒楼好几天了,虽然那里有经理,厨房有行政总厨,但是作为一家规模不大的想酒楼来说,老板太久撒手不管的话,总会给下面的员工带来不安。所以他今天不得不去拿边招呼一下并处理酒楼那边的人事关系。

而王母看着两个孩子安定下来也放心了许多。托人忙活王振留学的事宜,总归要欠下别人人情,不管孩子是否愿意,总要上门去送送礼表示一下。

双亲出门的时候,王母特意跟王振交代了一句:“阿振啊,好好在家想想留学的问题……”说着似乎怕王振发脾气,又调转话题说道:“照顾好你妹,不许欺负她。”看到王振点头,这才放心地关门出却。

客厅里,王思妤和王振先是定定地看着打门合上,然后双双调过头来,愣愣地看着对方。

看着面前熟悉得哪里多根毛哪里还长着一颗粉刺都一清二楚地人,王思妤好一阵无语。光看面相,眼前曾经的自己确实不怎么样,除了个子着同龄人中算是出类拔萃之外似乎一无所长,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估计丢进人海中马上就能消失无踪。

嗯……唯一还有一点可取之处的,就是那双眼睛似乎能说话的眼睛,完全不能掩饰它主人的情绪。

这都不知道算是优点还是缺点的特点,让王思妤不得不承认自己挺挫的。

好在这样普通的一个人,还是交到了女朋友,尽管她已经离开,将要前往新的城市,进入一所精英倍出的大学,追逐属于她的梦想。

“小妹……”

“哥……”

两人同时开口,王思妤好容易出下定决心这样称呼自己,不小心发现自己跟自己之间存在着无与伦比的默契。

能不默契么?原本就应该是一个人,只是上天开了个巨大的玩笑将他们一分为二罢了。

王思妤不动了,她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接下来王振要说什么。

“还是你先说吧。”那语调,那口气……啧啧,王思妤心里一阵汗颜,她只不过是将自己转换成对面的角色稍微想想都想到了。

“哥。”王思妤对自己称呼……好吧,她对王振称呼着,“答应爸妈吧……他们都是对你好。”王思妤艰难地说出这句话。

万事总得有个开头,只要能开好头,而王振能听完自己的话,王思妤完全有信心说服以前的自己。

哼!这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战争。从战斗一开始,王振歪歪嘴角,王思妤就能估计出他会说出什么话来。他的心理过程,在她的眼里根本无所遁形。

“我刚刚想说的……”王振苦笑着看着自己的妹妹,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妹妹给他一种非常非常熟悉,非常非常亲密的感觉。但是随之心中又是释然。这是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妹妹啊,在学校不是一个年级,可在家总还是一起生活的,熟悉亲密又有什么不妥呢?

“你想说,不许我提留学的问题对吧。”王思妤尽量放松自己的口气,舒展自己的身体,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一些,自己对自己说话,居然一莫名其妙的紧张,她是害怕被他看出破绽来,但是话语中却寸步不让,“你还想说你已经够烦了,你就不要添乱了好不?对吧?”

王振看着妹妹言之凿凿,被唬得一楞一愣的。

王思妤看到他那样,心理就有数了。

有门!

“哥!”王思妤再次称呼道,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更柔和,这样的称呼很别扭,但是她觉得这样的一声称呼更容易拉近‘兄妹’之间的距离,更何况她知道自己曾经对女孩子一向发不起火来,尤其是‘思妤’的声线真的很棒,清脆中又带着糯懦地感觉,一听就让人情不自禁地想去亲近。

“哥,你还记得你曾经对爸妈说过的梦想吗?”她说。

王振先是一愣,脸上闪过一丝自嘲,又很快隐了过去。

王思妤知道他想到了什么,那曾经是她发出的豪言壮语。如今呢,她就要看着独立出去的自己却承载那个梦想。

“你忘记了吗?那时候你说过的话。”她徐徐说着,“你要将爸爸的事业发扬光大,不能再局限着桂城,我们要走出去,不能一直只是一家小小的酒楼,你要将它发展成桂城最好的大酒店,至少得四星级以上,然后赚很多很多的钱,开很多很多很大的店,直到发展成全国最大的酒店连锁,直到发展成世界上最大的酒店连锁……让所有从事这一行业的人,都要抬头至少三十度来仰望着你……让所有认识你的不认识你的人,一旦提到住宿吃饭,就想起你开的酒店,进而想到王振这个名字,想到这个名字之后创造的财富…………”

王思妤缓缓地说着,声音渐渐变小,变得飘渺,其中很多话她曾经并没有说出口,但是她一直都是那么想着的,不知不觉中,她就将曾经的所想,一点一点地说了出来。

于是王振很好的被震惊了。

心底里对自己给予的梦想,一点一点的,在妹妹的低语中述说出来。

那个美好的梦想,在考上十八中的时候就产生了。那时候的自己,在对考上市重点时的那种满足,那种一览众山小的自豪中酝酿着。那时候的自己,总觉得世界上没有不可能,那就好像是事实本该如此般理所当然的存在。

自己从来都是将这样美好的梦想携带着进入梦乡,怎么可能忘记呢?

然而高考的失败让自己迷惑了吗?

仅仅是一次失败就让自己迷失了方向吗?

无论是王思妤,还是王振也好,这是他们拥有的,共同的梦想。

那么一段时间里,这样美好的梦想,却被自己无情的践踏了。

羞愧,王思妤和王振都涨红的脸,拳头握得紧紧的。

当王思妤成为王思妤之后,她想了很多,从旁观的角度,她想的东西,只有比以前更透彻。

她那渐渐低沉的声音犹在呢喃:“到那时候,什么希尔顿酒店,皇冠假日酒店,什么达屋集团,雅高集团,都是需要仰望我们的存在……到那时候,我们看谁不爽,想收拾谁就收拾谁,想收购谁就收购谁……让他们全部变成我们王氏家族产业下的子公司……”

“好了,不要再说了!”王振猛地拍着沙发的扶手喊道。

王思妤看着他,用很复杂的目光看着他,眼眶热热的,她知道如果她再将梦想地延续说出来,伴随地肯定是自己的眼泪。

“现在的我什么都做不了……哥哥连一所二流大学都考不上,还开什么星级酒店……不要再刺激我了……不要再刺激我了……”王振喃喃着,说出一个严酷的事实。

适得其反了么?王思妤心里想着。

不,重病就得重药来医。

哪怕那场失败,已经不用现在的自己来背负,但是,也不应该由他来背负……毕竟,那也是自己……

“所以说啊,哥哥,现在的你什么都做不了,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你没有那个能力吗?我们学习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有抓住梦想的实力?没考上,只能说明哥哥你还没有做好将梦想起步的准备,所以我们更应该却充实自己,而不应该去浪费爸妈的苦心啊。”王思妤轻声说着,慢慢坐到了王振的身边,将手放在他的胸膛,希望自己这样的举动,能给他带来磐涅的勇气。

要知道,我的弱点,就是从来不敢对女孩子发脾气啊。王思妤想着又一些好笑,没想到有这么一天用这个弱点来对付自己。

“小妹……”王振看着王思妤,喉咙蠕动着,半晌出挤出这么一个声音。

“哥,不要再斗气了,更不要让爸妈的心血付之东流,看着他们那么伤心,你却直想着自己的面子,你真的过意得去吗?”她说着,这也是她想对自己说的话。想了想,她决定编造一段过去,“我记忆中的哥哥,虽然人很倔强,但是从来不会轻言放弃,从来都不会让家里人伤心,难道……哥,你要让我失望吗?……呃……”

说到最后,王思妤放在王振胸膛的手臂忽然传来一阵大力,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倒在了王振的怀中。

自己……被自己拥抱了……真是……很奇特的体验……王思妤想着。

拥抱持续了很久,在他的怀抱中,她看着墙壁上的电子钟秒针转了一圈又一圈。

如果能给彼此更多的鼓舞,将这个拥抱持续得更长又如何呢?

“小妹,我答应你,我会回去再读一年。”

总算成功了么?她心中长舒了一口气,为了这个答案,她想了那么久,效果似乎还不错。

“但是……”

但是?为什么要但是?已经决定的事为毛还要来个但是?她心里忽然忐忑起来,凝重的空气中蔓延着一种不大好的预感。

“小妹,你也要答应我,你要一直呆在我身边。我要让你看到哥哥将我们王氏的酒店一家一家的开起来!”

我……这是什么情况?

第四章 那时的温馨

可以说两个孩子的梦想说夸张的不现实的,就他的起点而言,完全没有实现的可能。但是拥抱在一起的两个身影,在那一刻又有谁能忍心打破他们的梦想呢?

人性中总有去向往,去追求闪光点的本能,谁能肯定一切都将是全无可能?又有谁能肯定,他们不能实现理想,成为发着热,发着光,那耀眼地存在?

梦想或许离奇,或许夸张,这没有什么。可怕的是一个人被无情的生活击垮,可怕的是一个人永远失去梦想。

首先要有梦,才会有去追梦的资格。

对王振的鼓励,其实就是王思妤对自己的鼓励。

王思妤在此刻却没想那么多,她的身体开始僵硬。以她对本身的了解,她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

王振说的话语很沉稳,很淡定,说出话也似乎有满满的勇气。但是对王思妤来说,他在她面前犹如赤身裸体般不存在任何秘密。

他不再颤抖的身体,他沉稳的语调,他那有力的双臂,都深深地出卖了他。

王思妤非常清楚的知道,她只会在一个时刻用这样的态度说话。那就是对着自己非常亲密的人,而且必须是女人。从小到大,她只对两个人用这样的态度来说话,一个是自己的母亲,另一个是即将离开桂市去方海江南大学读书的她。

只有在这两个女人的面前,他才会表露出自己软弱的模样。

意识到这一点的王思妤在这炎热的夏天生生产生一股冷意,席卷全身,浑身都僵硬起来。她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不再是个男生了,而是眼前‘王振’的妹妹,一个柔弱的女孩子而已。他对她的会有这样的态度,明显存在着一种她不曾有过的情愫。

到底,还是有差别的啊。

“啊!”王思妤耐不住那古怪的感觉,用尽全身力气好不容易推开他,弹簧一样弹到沙发的另一侧,眼光中带着浓浓的戒备,像受惊地兔子一样,她感觉自己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被推得往后一仰,若不是本就在沙发的侧边,背后有扶手的话,肯定得摔倒不可,回过神来的他看着她无意识地将手臂环绕在胸前,让他好一阵无语,摊摊手,两眼满是无辜。

“有没有搞错,不带这样恶心人的!……你肯定不是王振,你到底是谁?”王思妤抚摸着自己的肩膀,手掌感受到的全身皮肤鼓起的疙瘩,咧着嘴惊惧道。

“说什么呢?”王振一阵汗颜,眼前的女孩用着完美清丽的面容开口‘擦擦擦’个不停有着很严重地视听冲击力,他在一瞬间就被雷到了。

其实在自己亲近的异性面前,人都会对其产生一种依赖,这种依赖,往往会用一种特殊的方式表现出来而已,那种方式叫做……

耍赖皮!

王振表示自己的不满后顿了顿,说道:“小妹,你安静点听我说……哥只是害怕,害怕自己坚持不住。小妹你说得对,都对,哥都明白,哥只是想……”

“想占我便宜?”王思妤冷冷道,看着有些陌生的‘他’自己,她心里一下不敢肯定事实不是她所想的那般。她曾想过半夜,如果真的要用女孩子的身份生活下去的话,她是在无法接受跟哪个男生一起走完剩余的人生。

王振张口结舌,对于这个结论他尴尬地瞪大了眼睛。简直就是强盗理论,硬要给他扣上个非礼的帽子嘛。

“停!”王振两手奋力交叉一挥喊道,原本那种带点小暧昧的气氛一扫而空,他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拜托,你是我妹啊!来个拥抱算什么?就算占你点小便宜又怎么样?反正又不是外人……不对!”王振说着说着话又跑偏了,甩甩头让自己清醒一些后说道,“嗯,咳咳!其实我是想说,小妹啊,哥这不是害怕到开学的时候又没了勇气么?刚才你说的话让哥明白了很多,可是我怕哪时候又犯糊涂,有你陪在我的身边,不是有个警醒的作用么?你说对不对啊?”

好像很有道理。王思妤点点头,以她的了解这是完全可能的。但是她打死也不敢靠近现在的他了。

“还没完没了了。”王思妤擦擦额头的冷汗说道。“妈已经出门找领导了,看时间估计差不多到地了,你还是赶紧打个电话让妈知道好让她做工作啊。”趁热打铁是必不可少的。

当王母的接电话的时候也算赶巧,也是敢敢才到教育单位的门口,听闻儿子答应了留级,激动之下语气中又是带了梗咽,那走调地声音听得王振王思妤又是好一阵愧疚。

每个父母亲都是伟大的,但是最伟大的还是各自的父母。

电话中王母最后高兴地表示一定早回家,买很多孩子喜欢的菜好好做一顿,思妤考上十八中的喜悦完全被王振的失意冲得无影无踪,如今王振的转变,让她松了口气的同时想着终于能给女儿带来一丝安慰了。

王国庆就是开酒楼的,却很少带着全家到酒楼去吃,出门在外,哪里必得上一家人做在一起其乐融融呢?

挂了电话,王振似乎才想起自己的妹妹因为自己的失意失去了考上十八中的快慰,这让他挂了电话后落在她身上的眼神中全是自责地愧疚,越发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妹妹。

王思妤却是全身恶寒,在昨天下午之前,这个世界上还没有王思妤这号人的存在。如今她却不得不面对这世界上她最熟悉的人用最恶心的目光看着自己。

多么怪诞地生活啊。

“好了好了,表在这样看着我……你还看!?”王思妤有些恼意,用着可以杀人的目光生生将王振盯得转过脸去。

“对了哥,以后我们就是一所学校了。”王思妤继续进行想好的计划,“算起来,小学毕业后我们都没在一个学校吧,也只有每天下午放学后才能相处。嗯,高中要晚自习要补课,我们的相处应该并不多才对。”她开展着自己的大脑,用‘王振’的记忆编排着种种可能。

“嗯,是这样没错。”王振点点头承认道。

“那以后哥你要多教教我了,刚上高中,我什么都不懂,从哪着手完全没有头绪。恐怕以后要落在别人后面了,哥你不忍心看着妹妹比别人差吧?”王思妤说着一套,心里又想着另一套,高中课程?开什么玩笑,早就学完了,虽然着十八中这样的市重点,年级里的成绩只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是这毕竟是市重点啊,这样的成绩拿到普搞,完全是属于‘尖子’地存在。

而如今,为了让那个犹在悲痛中的自己不要多想,为了让他将心事转到学习上来,王思妤不得不利用目前身份上的优势,装出一副很傻很白很懵懂,求知求教求安慰的模样来,续道:“所以我决定,这个暑假里,为了你的妹妹,你要安下所有的心事,给你的妹妹上课,从高一开始。”

王振显然被雷到了,眼前的女孩眼里闪烁着的全是不怀好意地光芒,弄得他的心一抽一抽地很是不安。

两个有着相同灵魂的孩子,彼此的目光中完全都藏不住自己的想法。

王思妤看着‘王振’眼中的戒备,心里莫名一阵快感:我要让你哭,我要让你笑,让你这个顶替了我的‘我’,见识到我强大的学习能力,让你自愧不如,让你羞愧无比,让你五体投地,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然后在我的压力下,爆发吧,然后全江南大学,找到她,让她后悔她的离开……

王思妤此时完全没想到自己是多么的卑鄙,相同的灵魂下,她早就掌握了他所掌握的,只想着去挖掘他的潜力,这让她热血沸腾,兴奋不已。

这算是自虐的快感么?

…………

下午将近三点的时候,王母才会到家来,说了尽早回家,结果还是拉了不少时间。王母会家的时候先是去的丈夫经营的酒楼,夫妻俩携手去菜市买菜一起回家。

酒楼规模是小了些,但是制度还是非常好的,所有的物品原料都有着还算完善的机制管理,两位家长也无意去破坏自己制定的规则,所以家里做菜所用的原料,王母宁愿重新去买。

鸡鸭鱼配了些蔬菜,做法都是家里成员爱吃的,两个孩子的口味相同基本不用担心顾此失彼。王国庆原本就是个厨师,后来摆烧烤摊,做到大排档,近两你筹够了资本才开起一家小酒楼来,生活还过得去,主要是曾经厨师的身份的他总能给家人带来各种不同的佳肴,可以算是这个家庭闲时的一份不小的乐趣。

王振两人在这样的家庭下嘴巴不养叼是不可能的,耳濡目染的情况下家庭的每一位成员都做得一手不错的好菜。

双亲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两个孩子趴在客厅的茶几上做题,明显是女儿在听,儿子在一旁小声地解说着。

下午的阳光还很灿烂,穿过阳台,透过落地窗上的明黄色的窗帘柔和地洒满整个屋子,空调的细风徐徐地吹着带给人很舒适地感觉,很安静很和谐,两个孩子专注着书上的题目,那一刻的画面很美。

好像家庭的美好一下都全部得以回归。

王思妤很享受这样的感觉。前一阵子的撕心裂肺何等的痛苦,让她明白这样的温馨是多么弥足珍贵。

王国庆夫妇看着茶几上摆放的书本名称《高中物理》,两人都露出已多日不曾见到的快慰的笑容。

“嗯,都好好的。”王国庆用着勾人的语调说道,“今天买了很多菜,给你们兄妹俩做好吃的,老大厨今天好不容易才肯教我的新菜,让你们把舌头都想吞进去。”

两个孩子抬起头看着父亲,眼中满是期待,这让王国庆心中满满全是爱。

“好了,作你的准备工作去。”王母一把将丈夫推进厨房里。坐到沙发上,对着身边地孩子,带着疲惫的语气说道:“阿振啊,妈今天已经帮你联系好了,还是在十八中,你可以选一个没是人认识你的班级。哎,你这孩子哪都好,就是太要面子了,回去留级了就好好读书,知道吗?”

王振点点头,对着絮叨地母亲他此时鼓不起任何生气的勇气。

“思妤也考上十八中,以后你要多照顾她知道吗?她还小,你这个做哥哥的走在她的前面,多带带她也是应该的。在学校里妈也看不到那么多,你这个做哥哥的,就要替妈妈看着她,思妤漂漂亮亮的,不许别人骚扰她欺负她,你这个做哥哥的要担其责任来。”

“嗯。”王振依旧点头。

“妈,别说了,我听着难受。”王思妤扭着身体说道。

能不难受么?现在的身份听这样的话,猎奇也不是这么猎的。

“好好好,妈不说,思妤也是大姑娘了,知道怎么照顾自己了。”王母欣慰地看着两个忽然变得懂事的孩子,鼻子抽了抽,皱起眉毛:“你们两个这么热的天,昨天都没洗澡,闻闻,你们身上都什么味?快去洗个澡。哎,还说你们长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呢还说长大了……”

“有味么?”王振顺势闻了闻身边的女孩“我觉得还好啊,味道挺好闻的。”

“滚开,你怎么不闻你自己。”王思妤一把推开他带着点恼意说道,“我去洗澡去。”说罢站起身来,大热天隔一天不洗澡确实是不舒服,哪怕家里有空调不会出什么汗。

“爸,我给打下手,等小妹洗完我再洗。”王振也跟着起身,母亲的唠叨永远是家里的大杀器,让人避之不及。

王思妤冲进洗手间,背靠着门,微微喘息着。

“怎么回事,明明都是我,为什么他刚才靠近我的时候,我会那么紧张?”王思妤脑海一阵恍惚。

(本书百合还是嫁人,错爱还没决定,主线不变,感情什么的还没考虑那么多,请各位看官稍安勿躁)

第五章 连洗澡都那么纠结

第五章连洗澡都那么纠结

厨房里,王国庆父子叮叮当当的给食材做着粗加工,时不时王国庆就会从旁指点几句。王母打开了电视在看,电视里呜呜呜全是女人的哭声。

王思妤听着家里各色的声音,心情不禁有些低落。

要是忽略洗手间里我的存在,现在这个家的样子,就跟以前是一样的吧。他们那么开心地生活着,我就好像是一个外人。

“靠,王振,你在想什么呢?哪怕你现在是王思妤,你还是这个家的一份子。”王思妤懊恼的敲敲脑袋,试图敲碎脑袋中那可怕的设想,沉下心来拿起洗浴台上的洗发水。

打湿头发,抹上,搓洗……头发很黑亮很顺滑,手感是相当的好。

只是王思妤搓着搓着,感觉就不对了。要知道男人洗头的方式是乱抓一通,怎么爽怎么快就怎么来,可作为一个长发女生,可不就闹出麻烦来了。

“这长毛迟早得取缔!”王思妤愤愤地想着,怎么都理不清一头青丝。好吧,非常时刻非常处理。

“妈!快来帮我。”她忍不住大喊一声。

王母听到女儿的惊叫,沉浸在电视里的情感一下脱离开来,心里一紧,箭步冲进洗手间,只见女儿满头泡泡,两手在头顶有一下没一下地抓着。

“我手拿不下来了。”王思妤尴尬地对母亲说道。

王母哭笑不得:“这么大的女孩子了,自己的头发都还不会打理,以后你总要独立生活,到时候看你怎么办?别以为到时候找来男朋友他就什么都会帮你做,还不是要靠自己?女人不能独立,迟早都要吃亏……”王母边絮叨着,一边拿出洗手间角落的塑料凳子,把女儿按到凳子上,帮她洗起头来。

王思妤后悔了,她知道母亲肯定会唠叨,但是她没想到母亲能唠叨到这个地步。

“明天我就去把它剪掉。”王思妤开口狠狠道。

“哎哟。”话刚说完,就被王母顺手一个爆栗。

王母边整理着她的头发边说道:“胡说什么呢?长头发才配我家思妤嘛。女孩子要学会爱惜自己,也要学会让自己漂漂亮亮的,剪头发这种事不许再提。觉得热啊麻烦啊都是借口,妈也留长头发,妈怎么就不觉得热?这么好的头发,别人家的孩子羡慕都还来不及呢!你倒好,一点都不懂得珍惜,以前妈年轻的时候,连洗发水都还没有……”

还没玩没了了。面对母亲的絮叨,王思妤发现自己一如既往地产生挫败感,这也完全不是一个量级上的战争,谁在这样的大杀器下都得败下阵来。

不吭声,让妈妈自个唱独角戏。等到母亲好不容易将她的头发清洗好的时,她估计至少就在这头发上花费了十几分钟。

王母用浴巾把女儿的头发包扎起来,这才出来洗手间,临出门还不忘交代:“身体自己洗来啊,换下来的衣服就放洗衣机里,等你哥也换下来再让你哥洗就行了……别忘记把内裤放筐子里,女孩子贴身的东西还是单独洗好一些……”

“好好好,我又不是小孩子。”王思妤将母亲推出洗手间,这会该她哭笑不得了。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妈妈啰嗦到这地步呢?

她却不知道,母亲之所以今天犹有过之,不过是想用自己的方式带给女儿一种安慰罢了。作为母亲的她,还记得女儿倒在门口时拿苍白的脸,尽管现在谁都没有再提当时所发生的事,可作为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孩子担心再所难免,哪怕女儿目前没表示出任何对于‘包养’的不安。

洗头的过程中衣服已经打湿了,加之马上就要洗澡,王思妤觉得自己作出一个神圣的举动……脱衣服。

昨晚的试探只是隔衣进行,稍有伸进衣服里的,也只是为了确认某些东西。

总之,王思妤觉得这一刻太她妈的值得纪念了。第一次脱掉女孩子的衣服,居然还是自己脱自己的。要知道哪怕以前她还是他的时候,与‘她’之间的第一次,都还是各自动手,而且还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留了几件亵衣的那种。

靠,没见过女人啊?自己看自己的身体怎么会有负罪感?纯粹就是蛋疼。王思妤嘿然,想想,没蛋了……脸蛋疼行吧。

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在脱掉最后一道防线后睁开了眼睛,洗浴台的镜子中倒影出一个完美儿娇小的身影。

蛋定!王思妤跟自己说。一边想着,一边非常镇定地转过身打开蓬蓬头。只是她转身的动作怎么看都如木偶般僵硬。

清凉的水滴,汇聚成一条条水线,落在她的身上,溅起细微的水花,转瞬而逝。

“真该死,这是什么感觉!”

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异常的敏感,她甚至能感受到每一条水线落在皮肤上带起的麻痒感,这感觉是她从来不曾有过的。尤其是那些清凉落在胸脯上,那青涩的蓓蕾,带起细微的触感,在脑海中得到了放大般,激得浑身仿佛过电一样,随之她感觉自己全身都随之酥软。

靠靠靠!不想不想,不能再胡思乱想了,要赶紧结束这感觉。

王思妤感觉到自己的不妥。仅仅是冲个凉,就让她产生这是一场战斗的错觉。

胡乱挤出一些沐浴露抹在身上,王思妤有一下没一下地擦洗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王思妤觉得在滑润地沐浴露下,自己的皮肤完全不是以前那种粗糙的感觉,就像……

就像绸缎那样顺滑。

王思妤脑中闪过这样的想法。

好像这样的感觉……还不错。

嗯,夏天冲个凉确实很舒服啊。

她这样想着,双手搓洗这搓洗着,不知何时搓洗到自己的胸部,就再也移不开了。

那种感觉很奇怪,可不是想象中的糟糕。

她就那么抚慰着自己的蓓蕾,连自己的右手什么时候伸到来下身都不知道。

下意识的吧,王思妤不敢发出声音引起家人的注意,她咬紧牙关,抵制着全身上下传来的一阵阵的快感,哪怕她只是抚摸并无深入。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十分钟,也许是半小时。

“啊”王思妤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呻吟,她再也抵制不住下身那奇怪的感觉,脚一软,她情不自禁张开双腿,抚慰着蓓蕾地左手撑在墙壁上,右手猛地弹将开来颤抖着,整个人往后仰去,就像一张翻弯地弓……同时,在那沟渠里,一波接一波地热流淌将出来。

王思妤保持着那一刻的姿势保持足足一分多钟,那飘远的理智才缓缓回到她的身体,迷离的眼中,清明一点点地出现。

“靠,我……”她低声喝骂,却不知道她是在骂些什么。

王思妤看着自己的右手,还残留着一些透明而粘稠的液体不曾被水冲去。

“闻一下味道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脑子一热,她脑中闪过这样的想法,仅仅是闪过,转瞬间间她又低声的骂起来,“王振,你别他的那么不争气,要知道一天前你还是个男人!”

她微微地喘息着,这澡却怎么都洗不下去了。

关掉蓬蓬头,随手扯过一根毛巾,王思妤胡乱擦拭着自己的身体。

当身体总算恢复来清爽的同时,她才算是完整地清醒来过来。

放好毛巾,王思妤两手撑在洗浴台上的镜子两边,她的眼睛冒着火,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她,全身还带着未完全褪去的玫瑰红,尤其是那张精致小巧的脸,颧骨的位置还停留着肉/体满足后的红晕。

“别再试图勾引我,我才是王思妤……王思妤,我警告你,你不是王振床底下那些书里些的那些贱女人,你她妈的别再试图控制我……我才是王思妤知道吗?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的欲望,只能由我王思妤来控制!”她愤怒地冲镜子里的自己咬牙切齿,她迫切的需要认可自己的身份是王思妤而不是‘王振’。

“爸妈是我的,谁都抢不走,他们都是我亲亲的爸妈,别以为我变成了王思妤,我就会不认爸妈……谁都抢不走的,谁都不能抢走我的爸妈,哪怕是外面那个我的复制品也不能……哪怕我以后都是王思妤都好,他们也永远是我爸妈……所以,我现在就是王思妤不是王振,我就是王思妤,你别再试图控制我,那不!可!能!”随着一声低喝,她对自己的过去作出告别,也再次坚定自己的信心。

原来她着怕,她害怕她在这个家里,如果以现在这样的面孔出现还坚持自己是‘王振’的话会失去这个家。她再也不想再见到心碎地父母,她只想好好呆在这个家,陪伴着爱她,疼她,容忍她的父母,即使那份感情,现在已经寄予了现在厨房中的另一个‘他’,但是她也获得来一份目前感觉还有些陌生的爱。

哪怕那份爱带着陌生,但是那份爱依旧属于自己,为了那份爱,牺牲一些东西又能怎样呢?事实依旧如此,生活依然继续,王思妤说破天也只是一个刚高中毕业的学生罢了。或许她还想不到说不出人总要活着,人的生命如何珍贵之类的东西,但是仅仅针对那份爱,她觉得依旧足够值得她这么去做。

人生的大起大落很容易让人丧失勇气,磨去菱角,让人变得世故,让人学会人云亦云,也许有一天我们都会学舌,或乐意或不乐意地跟着大家一起说些流行语言,说着自己不喜欢的话题……这就是所谓的成熟。

至少王思妤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她领略到了失败,经历了父母那辛酸的眼神,还有陡然转变来身份的尴尬,也让她学会了站在另一个角度看问题,距离所谓的‘成熟’又近来一步,就是成熟的代价。没有什么好与不好,至少‘成熟’了一点的她,也如成熟的别人一样,不用再坚持可笑的面子,也不用自己的菱角去刺伤别人的柔软,也变得会体谅尊重他人,可以接受他人的意见,学会赞扬别人的观点,去接触一些哪怕自己不喜欢却无法避免的世界。

恍然大悟,说的就是王思妤现在的状态。

她为了适应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家庭,她不得不去接受一些东西,不得不改变着自己的态度。

郁闷的生活总会过去,快乐的生活等待着自己。她这样着心里对自己说。对着镜子,她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心态,用一个全新的目光去看、用一个女儿,一个妹妹的身份去适应这个家庭。

坦然地笑容浮现在王思妤的脸上,一番自我催眠效果还是不错的。看着镜子里的女孩的笑容,王思妤觉得自己获得了莫大的勇气。

好了,接下来我要直面属于我的战斗。

转身,伸手……王思妤的身体一下凝固……

“妈,我忘记拿换洗衣服了,快帮我拿一下。”

………………………………………………

王思妤在母亲“这么大的孩子了还丢三拉四”的碎碎念中穿戴整齐,胸脯的发育还不完整,内衣只是一间小小的汗衫,轻薄而柔软,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妈妈给她拿来的是一套纯白的连衣裙。

她明明清楚的记得昨天晚上翻找衣柜的时候,里面衣服是满满的春夏装,可大多数都是七分裤短T桖之类,裙子也就那么一两件,离奇的是母亲偏偏就拿了那么其中一件。

母亲对她的解释又是一阵碎碎念:“哎,多好的裙子,就买回来的时候穿出来晃了晃就不穿来,当初买来干嘛的?放着放着就过时了你就更不会穿了,多可惜?妈以前小时候只能穿你姑妈穿不了了的,现在的孩子,怎么都不懂珍惜?哎,那时候啊,就是巴掌那么大的一块布都要珍惜,说不定哪个时候用得上呢,就算是缝补到别的衣服上都好啊……”

就算是怎么说,王母都不肯为女儿拿其他衣服来,而且还不允许女儿去换,理由是穿过来就又要洗来多麻烦。况且电视剧远远比走那几步路来得有吸引力,王母还死拉着女儿一起看,不希望女儿独自在那里胡思乱想的心思跟王思妤不希望王振多想一样一样的。

只是王思妤本人就哭笑不得来,电视剧是韩来货,那爱来爱去也就忍了,可你们不能老哭啊,带点节奏有时有晌不行啊?

到来下午五点多的时候,一顿丰盛的大餐端上的饭厅,花花绿绿八九个菜色摆在台面上煞是好看。

可王振此时觉得自己的妹妹更加秀色可餐。

长发还是湿润地,显得头发更加的黑得亮丽富有光泽,那浓重的黑,配着一袭及膝的白色裙子,往那一站就叫一个亭亭玉立,就叫一个秀美可人。

真漂亮。王振想着,眼睛似乎看到来无比耀眼地东西一样微微眯起。看着小妹的脸一点点红将起来,他才意识到这样看着妹妹不好,先给过去一个欣赏地微笑,然后道:“开饭了,快去洗手准备。”

他哪知道她是先前在洗手间的‘事故’,让尚还残存一丝潮红少女身体,因为他的眼神产生的羞耻,让她的脸不自觉泛红的呢?

王思妤懂王振,相对的,她也觉得王振应该懂王思妤,原本相同的存在,让她潜意识中带着这样奇特的想法。就如她以为自己会对‘自己’生气,可当她真正面对的时候却做不出生气的举动,都是以为潜意识中保持着自己与‘自己’之间那微妙的联系。

王振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非常非常的别扭。

相对的了解之下,她总觉得他看懂了某些东西。

裙子下空空的感觉已经让她无所适从,女孩的内裤巴掌那么大点。她就觉得他的目光犀利得像X光一样,已经将她看得通通透透。

感觉非常之不好,她最后将这样的感觉归结于身上穿的裙子以及裙子下那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内裤。于是她联想到来以前穿的四角裤,于是她想到了一旦穿上来安全裤子,整个人就安全来。于是她想到了自从得来精神病,整个人就精神多了。于是她想到来自从吃饱了之后,整个人就不饿了……到最后还是眼前的美食让提醒她已经腹中空空,眼前的佳肴等待着她去消灭。

父母坐在上首,儿女两人面对面坐着,随着王国庆一声“吃饭吧”,拉开了消灭美食的序幕。

王思妤时不时会装作不经意地看看对面那个自己,仿佛故意一样的生活会一次次的提醒她,告诉她跟他已经是两个完全独立个体。哪怕曾经他们有着相同的生命轨迹,现在分开而坐的‘两人’,无一不在提醒着她两个个体已然走上来不通的道路。

但是,王思妤在这时候发现,原本自己设想直面‘自己’时会带来的困惑,现在已经不再算什么了。

第六章 哥一直被模仿

先人给我们总结了作为人命运的来源,说的是一命二运三风水,四修阴德五读书。意思无非是说决定一个人的命运走向,先决于出生、运气、环境,然后是通过待人处事与学识来改变。

作为高中生的两个‘王振’或许对这些大道理并不了解,但是也并未妨碍他们想要做的。未来尚不可知,未来的成就的高低取决于今天努力的多少。首先要有今天的付出,才会有明天的收获。收获或许强差人意,可连付出都吝啬的人,是一定得不到收获的。

王思妤懂,王振或许不大懂。没关系,在她的鞭策之下,他亦需要付出全身心的努力,去重新学习已经学过的东西。

没办法,谁叫王思妤选择了扮演一个刚刚考上十八中的乖宝宝呢?

重新学习已经掌握的课程,不仅仅是巩固和知新,有着三年学习垫底地他们,远远走在了同年级的前面。在王振教导王思妤的过程中,两人都有意思无意思的去归纳,去将三年所学的形成一个系统的记忆。

世界上真的有天才,可‘王振’们都不是,只是比普通人聪明一点点,更多的还是靠像海绵一样吸收自己一切能吸收的充实自己,去掌握命运列车的轨道。

时间已经迈入七月,仅是月初,夏日的夏热已经蔓延了这个内陆小城。小区花园有知了在聒噪地鸣叫,烈日在半空中熊熊燃烧。

九天来两个孩子几乎都没有出门,除了傍晚在小区里散步,就一直呆在家里。

在王振的眼里,王思妤就是个书呆子,她只会拿着自己高一个课本,可劲缠着自己去充当老师的角色。不过妹妹接受知识之快,让他这个做哥哥的汗颜不已,也让他产生深深地逼迫感,若是这样的学习效率持续下去,当暑假结束的时候,恐怕她就能将高二的课程掌握大半。于是他在网上找了各种各样的试题来让她做,腾出时间来,强迫自己再去一次次的复习学过的,一次次的去接受未曾接触过的,以保持在妹妹面前的优越感。

他的小动作让王思妤窃笑不已。

在一周多的时间以来,看似平静的生活中,对她而言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那种惧怕双亲不认可的患得患失的感觉渐渐淡去,对于她的身份没人提出过任何的怀疑,这让她心下安然之余,将自己能做的事尺度放得更大。

洗澡当然依旧是一场小规模的战斗,几乎每次到最后她都要对这镜子恶狠狠地告诫自己接受自己已经成为了王思妤的事实。

除此之外,月底她的大姨妈大驾光临,让她好一阵手忙脚乱。当然经过了某时洗澡时女生深程度体验的她来说这已经不足以造成巨大的恐慌。之所以手忙脚乱,是因为姨妈来得那么突然而她毫无准备。

当然内事找妈妈,外事找爸爸的家庭教育下,王思妤还是在母亲‘这么大的女孩子自己几号来都知道也没个准备’的碎碎念中,参照说明书弄好了‘大号创可贴’。

七月二号这天,王家两位家长都外出工作,王国庆去了酒楼,王母看到两个孩子都安定了下来,去接受了一个同事的邀请,去搞一个中考补习班担任教师捞外快。有着二十多年教龄的王母担任这份工作并不难,难为的是哪些刚刚准备进入小学六年级的孩子。

王思妤在吃过了早餐后就窜进自己以前的房间,熟门熟路的从书桌内外翻出各种工具并打开电脑。看得王振好一阵无语“敢情这是她房间呢?”这样的想法挥散不去。

教导半天,王振从网上找了张高一的试卷,让王思妤自己抄着来做,给自己腾出时间来,书桌让妹妹霸占了,他只好斜靠在床上研究他自己的高中数学。

王思妤撇撇嘴,就是在王振所在位置的床底下,她还珍藏着好些关于两性的‘课外书’呢。

可惜了可惜了。王思妤感叹着,为那些好不容易收集来的精彩书籍心酸。

试题有浅有深,为了应付‘哥哥’,王思妤好些天来一直在忍耐,一些做不做都无关大碍的题目她都会一丝不苟地去完成,这么多天下来一直再重复,甚至连家门都少出,加上窗外那阳光看上去过于的明媚吧,让她终于憋不住了。

“啊!闷死我了!!妈的我受不了了!!”王思妤抓狂地扔开圆珠笔,一脑袋磕在书桌上,两手拍着脑袋,宣泄心中的郁闷。

王振被她这一叫,惊得差点扔了手中的书。

他一直在偷看她,手中的书有一眼没一眼的瞄着,被妹妹缠得没办法他才耐着性子去思考书中的内容,他心中的烦躁其实一点都不比她少。

从‘他’‘她’区分开来后,原本同源的命运已经流向分支,走上不同的河道。得知自己的‘妹妹’其实不是同一个妈生了的之后,虽然家里谁都没有在妹妹面前提出这个问题,要说他心里没个疙瘩是不可能的。

以前分开两个学校,在王振的记忆中跟妹妹相关的内容很少很少。但是这一段时间以来,妹妹所做的一切他都感受着。

在她看来,自己的妹妹对自己充满了依恋。

她全身心地在为自己着想。

他无比的感动于此。

每当想到其实这个妹妹并不是亲亲的妹妹,他心中都一阵恍惚。

思妤,好漂亮,这很好,她对我更好。王振经常在她的身后凝视着她,心里默默地流淌着这样的想法。

今天也不例外。只是哪美好的凝视这次被王思妤的大叫打了个突。将她的话听了个清楚的他马上在心里补了句:“就是说话粗鲁了一点,别的都很好。”

“又怎么了?”王振好笑地说道。

王思妤镇定了下精神,心中提醒自己这样努力的重要性,歪了歪依旧磕在桌子上,挤出一丝笑容答道:“没事,就是做题做烦了。”

作为一个当哥哥的,非常有必要纠正自己妹妹的一切不良习惯,王振心想,今天这个时候就不错,他作出决定道:“小妹,跟你说个事呗。”

王思妤无力地撇撇嘴,这个时候她也估不准他想说什么,生活已经变了,思想也在变。

“说什么啊?鼓励我继续做题就没必要了,你放心,我肯定会做完的,我就是烦了想发发癫。”王思妤解释道。

王振看着那跟自己无比形似地状态,呵呵呵笑了起来:“不是说这个。我是想说啊,小妹,你能不能不要模仿哥啊?”

“靠,我模仿你?”王思妤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她感觉自己被狠狠地雷了一下。这问题还真是扯不清楚。

王振看着她那样差点笑翻过去,乐道:“可不是吗?看你那抓狂的样,耍无赖的风格,说话的语气,嗯,很有哥当年的风范啊。”

王思妤看着王振那乐不可支的样子牙根直发痒,妈的,我以前没这么无耻的吧。道:“那你是不是还想说,你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啊?”

“嗯,这个结论很正确。”王振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不过话说会来,‘靠’‘擦’‘妈的’这样的词语一向都是男生专用,你个女孩子老挂在嘴边像什么样子?也就会在妈面前装乖宝宝,你哥就不是人了啊?整天让你靠来擦去的,这种男人特用的语气助词你还是省省吧!”

说教我呢?在爸妈面前装乖宝宝可是我们共同的风格!你用了多少这样的语气助词我一点都不必你少,得意什么?嚣张什么?还有我什么时候这样大男子主意了?以前我不是主意的啊?

“滚!”王思妤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声音。只见王振马上板过脸去装出一个若无其事的样子。

王思妤看得心中暗恨:“这货,还真很有我当年的风范啊!”

继续做题,其过程中,王振几次就这‘语气助词’调侃几句,王思妤给的回应非常简单:“闭嘴!”

…………半小时后……

“实在受不了啦!”王思妤尖叫着将手中的纸笔乱扔开去,撇了眼床上一脸无辜地那厮“喂,我们上街逛逛去吧。”

对方无应答。

“听到没?‘

“喂!”

“你聋了啊。”王思妤差点再次抓狂。、

只见床上那货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摇了摇头。

王思妤直接将手边的书砸了过去。好吧,我承认我在熟悉的人面前会耍些无赖,可我没想到我无赖到这个地步。王思妤囧了。

“这么去?”王振终于开口道。

“妈搭公交出门的,开电动车去吧。”她答道。

王振伸伸懒腰从床上撑起,哦了一声,拿了车库的钥匙出了门,不一会又上了楼来。

“车没电了,我刚插了充电器。”王振解释道,“再说零花钱都没剩几个了上街干嘛呢?”

“好吧,明天再出去,今天晚上你问爸要点钱,干什么到时候再说吧,我都快憋死了。”王思妤无奈道。

“为什么要我向爸开口?”王振觉得自己挺冤的,又不是自己要出门。

王思妤一脸鄙夷地看着他,各种理由问家里弄零花钱的手法她对他是了如指掌,现在有置身事外捞好处的机会哪能放过?就算他是她又如何?这种事本就该让他去干,谁叫他鸠占鹊巢占用身份了呢?鄙夷之后,王思妤揉揉脸作出个笑颜如花表情,眼睛里却闪烁着危险地光芒:“你说呢?我的哥哥!”

于是当晚王振果然向王国庆伸手了:“爸,思妤说想买书,我明天带她出去。”转身又对王母道:“妈,明天你还用公交车出去的吧……好,电动车我用啊。”

王振还是果断的将王思妤出卖了。

看样子她明天不买几本书回来继续烦躁自己,爸妈那关还真过不去了。

自作孽不可活说的就是‘兄妹俩’这对货。

(本章过渡,后文即将展开剧情)

第七章 双倍的伤心

第七章双倍的伤心

(……自嫁?大家对这本书就这印象啊,看来要再搞点变化出来才行。收藏,推荐,谢谢)

第二天用过早餐,王国庆照例出门去酒楼,王母则因为培训班上午不开她的课呆在家中,从同事那拿了张韩剧的光碟回来,用过早餐就放进碟机里,内容依旧是那种哭哭啼啼的过程。

临出门的时候,王思妤算是明白‘随身携带流’的真意了。女生的装束中裤子上的口袋仅作为观赏作用,能收得下一串钥匙就算了不起了。

上身无袖低胸的T桖,反正蓓蕾还没形成规模影响不大;下身七分裤,脚上穿着绳子缠绕而成的凉鞋。王思妤本想找保守点的衣服穿的,一方面实在是找不着,另一方面是天气实在太热,最关键的是她想妈妈肯定是不允许的。

相比起王振穿得还严实些,还板板正正的穿着短袖T桖牛仔裤踏着网格跑鞋。现在的女生远比男人更开放。

在母亲‘出门小心慢点走,别丢东西’的叮嘱中,王思妤出了门。肩膀上到底还是挎了个小包包,被逼无奈啊。

从家住的三楼下来,王振先进了家对面车库。车库里父亲那辆十来万的福特已经开走,空旷中电动车停在角落。

拔掉电源,将车推出来,王思妤在他身后将车库的门关上,他正要招呼妹妹上车,忽然从家那边的楼道里跑出一个人来,嘴巴里咋呼着:“思妤,等等。”

王振有些不满,怎么着他都是站在妹妹前面,那人先招呼的居然不是自己,明显的狼子野心嘛。

王思妤转过身来就尴尬了,她万万没想到还有认识‘王思妤’的人。没有过去‘王思妤’记忆的她,对凡是认识她的人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唯恐别人认出自己是‘冒牌货’来。

‘王振’的记忆中,冲出来大喊的人是自己家楼下张叔叔家的孩子。08年暑假的时候,家住的康居小区刚建成,由于事先王家和张家都在预售中购买,算是康居小区第一批的住户。

张叔叔家是做建材生意的,原本就算得上是小康之家,后来国家号召大力发展小区建设,桂市以及周边各县城响应国家号召,无数小区被划分建立了起来。张叔叔据说是搭上了力扬建筑公司的顺风车,家里发了财,就又买了房子,就在康居小区最里面的小别墅区,占地偏高,没车进出都不方便,不过能把房子买到里面的都不差买车的钱,人家要的就是那高高在上的感觉不是么?

都是原本在坡底的房子都没卖,因为张家后来把老人接了过来,两位老人喜欢去公园打打拳,平日茶余饭后讲究个散步,死活不肯住坡上去,就在下面住来下来。

眼前从王思妤打招呼的小子,看样子是刚看完爷爷奶奶下楼,正好就碰上了。

‘王振’还记得这小子叫张方杰,对他的记忆是刚搬进康居时,‘他’到楼下的花园区看书,那时候正是初二准备初三,正是开始使力准备冲锋的时刻,那天‘他’正趁着天没黑下楼纳凉顺便看看书。张方杰那会还是小学六年级的孩子,在还没长好,到处还稀稀落落的花圃中跟同龄人打闹,不小心将泥巴甩到‘他’的裤腿让‘他’老大一阵不爽。于是在‘王振’的记忆中,张方杰就是一小泥猴罢了。

后来由于就学问题就一直没什么交集,就是听说后来张家小子后来成绩一般去读普中的二十一中去了。而王思妤了解到自己新生的毕业初中是重点的一中,所以她想来彼此之间的交集并不是很多。

张方杰跑到车库前,才看到王振,不禁有些尴尬,以前小时候‘得罪’过此人,还被训斥了一阵,如今过了好几年来,但陡然见到,心里还是打了过突,不过嘴上倒是不含糊,很有礼貌的打了过招呼:“振哥,要出去啊。”

“嗯。”王振应声点点头,他对这小泥猴的感觉并不好,二十一中的学生,小小年纪就知道划分地盘,打架斗殴都是家常便饭,走出去都被人指指点点。但是第一初中跟后来的第十八高中就不同来,都是同龄人中的尖子,到哪都被人称颂。

这样的差距,足矣让人产生天堂对地狱的俯视。

王思妤的感官来源于王振,所以她对张方杰的感觉是一样一样的,可她不同,她还不能表露出来,只得柔声道:“张方杰,有什么事吗?”

二十一初中出来的学生也没什么,人家又没杀人放火。或许会有些看不起,但是‘兄妹俩’都不会赤/裸/裸地表现出来。

张方杰挠挠头顶心,脸忽然就红了,有些腼腆的对王思妤说道:“那个,思妤,我也考上十八中了,下学期我们就是同学了,到时候多多照顾哈。”

“呃?”‘兄妹俩’都有些诧异地盯着张方杰,出乎意料了这都。

王振沉默不语,他在十八中挣扎着没进大学,也跟张方杰这种到时候一定会知情的人无话可说。

王思妤也就郁闷了,好在已经不用她来承担那些压力了,她努力笑了笑,道:“那好啊,到时候大家互相照顾吧。”她也没什么好说的,再说心里还在怕张方杰看出马脚。

“嗯嗯,一定一定。”张方杰说着,那手足无措地腼腆样子实在引人发笑,但是他自己毫无所觉。

看着张方杰好像也没什么话说来,偏偏还钉子似的钉在车子前面不挪脚步,王思妤微微皱起好看的眉毛道:“还有什么事吗?我还得上街买点东西。”

张方杰支支吾吾半天,最后下定决心,出口道:“思妤,后天我生日,我自己准备在外面开过小派对,到时候你能来吗?”看来看她身边的他又道:“到时候振哥一起来啊。”

“这不好吧。大家都不怎么熟,你的朋友我们都不认识。”王振先反应过来道。

王思妤看了看王振表示同意,那种人多随时可能被撞破的地方她实在提不起兴致。

张方杰倒没那么认为,看到王思妤没吭声就已经高兴起来:“那说定了啊,思妤,到时候我来接你。”顿了顿补充道“还有振哥。”

“那就这样先了,我先走了啊。”张方杰感觉自己的脸充血烧得不行不行的,看着还在犹豫的王思妤唯恐她拒绝,转身落荒而去。

“你怎么不拒绝他?”王思妤跟王振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狠狠道。

“我以为你会出头拒绝他。”再次同声,这时候‘兄妹俩’表示出无比的默契,于是两人又同时无语。

王振递给妹妹一个遮阳帽,上了车,示意她坐到他身后,发动车子往外开去。

临出小区时王振忽然说道:“那小子从小就暗恋你,这明显的打你坏主意呢!小妹你可千万别去。”

王思妤一听就囧了,这他妈的神马事啊!?

“到时候再说吧。”王思妤郁郁道。

电动车驶出小区进入车道,加入车流。

拥有曾经相同灵魂的他们都没有有事无事逛街玩的习惯,王思妤建议直奔书店而去,立马得到了王振的高度赞同。

桂城也是全国十大人居城市之一,为了适应‘人居’这一定义,发展旅游产业,当地政/府在桂城的房屋除标志性建筑严禁超过八层,超过八层的必须架设电梯……不得不说人的大脑无穷尽,除非没办法,桂城许多的七层半的楼房比比皆是,‘半层’即到七层后在不临街的那一面建一半留一半,好在那‘半层’多弄上来当地民俗一样的勾檐水榭,煞是美观,倒也不算影响市容……桂城的绿化面积也相当广,道路两边的绿化带比别的城市宽了近三分之一不说,连道路中央的隔离带都是由花草跟低矮的树丛组成。

一路上都在绿树掩映之下倒也不会很热,作为人居城市,大街道路上多得是慢悠悠休闲的人,电动车这样不用驾照也不吃油的东西,往往跟人走到一条道上,所以王振车开得并不快,等到来两个街区之外的书店,就用了半个多小时。

王思妤心想,若不是因为张方杰或者路上耽误了些时间,或许不会那么难受。

王振心里想的只有更多,因为他在一个书架背后看到来跟他说“你一个人要好好的”她。

两人原本说需要买书本就是借口,如今到来书店又看花了眼不知道买哪本才好,挑着挑着两人就分头行动,寻找着感兴趣的书。

事情就是那么巧合,当王思妤从书海中抬起头找寻王振的身影时,就看到王振正跟她面对面站着,谁都没有说话,彼此就是那么静静地看着。

王振的心情很复杂,那个说过要走了的女孩,在这一天如此巧合地又面对面对视着。他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对面的她亦如是。

似乎两个人都在等待对方先将头扭开离去,但是他们谁都没有动。

毕竟他们曾经拥有过彼此,只是想着离开,就会心痛。

离开有很多种理由,王振知道她离开自己一定不是她原本所希望的,因为她看着自己的眼神中,没有鄙夷,也没有厌恶,只是静静的看着,将她的不舍传达给他。

“你还好吗?”良久,她最终还是先开了口。

王振觉得这个问题很复杂,回答不好的话,又怕她心疼;回答好的话,没有她的日子里哪里好?于是他只能沉默以对。

“对不起。”她说。

“为什么?”他说。

曾经也如其他情侣一样海誓山盟,也想过与之携手,如今却分隔在书架的两边,轻声细语的对话。王振只觉一阵揪心地疼。

她清丽的面庞闪过后悔,闪过愧疚,最终定格在决然,她摇摇头似乎想甩去纷乱:“因为我害怕等待,我不可能不去江南大学,四年,我等不了的,我们都还年轻……因为我怕你等待,有人在等我注视着我可我不能在他身边……我难以承受那种感觉,所以……对不起……”

“是这样吗?”王振沮丧道,喃喃着说:“原来是这样,我们都等不起那么长时间……”

忽然王振想起些什么:“青青,你敢不敢等我一年,一年之后我一定去找你。”

“一年,为什么?”她有些诧异。

“你不用管,到时候我一定去找你。”王振激动地说道,却不敢跟她直言他将要留级一年,一年之后再考,他准备也报考江南大学,那所全国四大之一的江大。因为他到底还是怕她看不起他,因为到时候,他就是她的学弟了。

‘至少让我最后面子再保持一段时间也好。保持一年就好,到时候站到她的面前,这些都不重要了’王振想着,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她似乎被这样炽热的眼神灼得有些害怕,她先是摇摇头,又是点点头,慢慢地向后倒退……一个急促地转身,她捂着面庞向外逃去,消失在王振的眼中。

从开始到最后,他们谁都没有绕过书架,站到一起。

谁也没给谁一个郑重地承诺,来维持他们之间的情感。

硕大的书店,连绵如稻地书架中,王振失魂落魄的站在中央,旁若无人。

他不曾注意到,在他的后一排书架之后,一个娇小的身体亦如他一般微微地颤抖,高高的书架,也藏不住她那张苍白的小脸。

王振很伤心。

王思妤的伤心却是他的两倍。

第八章 那些美好的回忆

第八章那些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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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妤以为自己能看得开,但是当另一个他站在自己所爱当人面前时,她发现自己错了。

现在她思王思妤不是‘王振’,王振也不可能是她,他们是两个人是完全作为个体当存在,谁也不是谁的身外化身。

王思妤宁愿站在青青面前的是她,哪怕她心里也不清楚自己是否有那份去面对他的勇气,但是即便是那样,她也还是曾经拥有过她的他。而不过是作为一过旁观者默默地去看着伤心着。

静静听着他们的对白,王思妤只觉全身发冷,犹入冰窖。她发现自己有一些憎恨,憎恨那个能站在她面前的他。就像被人抢走了属于自己的全世界最美丽的珍宝,那种心情,岂止是一个伤心就很描述的?

王思妤很想冲过去,将另一个自己消灭,让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然后自己取代他,回到以前作为‘王振’的存在。但是脑袋里仅剩的一丝清明却不停的告诉她,那个存在代表着另一个她,他延续了她的过去,拥有她的过去,也将拥有原本属于她的未来。

她或许只能作为‘王思妤’过完剩余的人生,所以她应该拥有的已经不再属于‘王振’这一个个体,而是延续‘王思妤’的存在,去延续作为‘王思妤’的未来。

但是尽管如此,她还是会愤恨,愤恨那个还能站在她面前的他,他篡夺了她所拥有的,即使过往的生命中有很多的不美好,而且还将面临留级的尴尬,她还是希望能够获得原本应该属于她的那份命运。

一切都脱离了她所想的,脱离了她所希望掌握的。

外面阳光灿烂,书店里在空调的调节下气温宜人,在这墨香浓厚的地方,王思妤却只觉得今天的天气糟糕透了,让她全身发冷。

她有些迷惘,她看不到未来前进的方向,就连迈起脚步前进的方向,似乎都再一瞬间丢失了。

王振看着青青消失在书店的出口,他想了很多以后如何去追逐那个让他魂牵梦绕地身影,又似乎什么都没想,直到她的离开,他甚至没有挪动一下脚步。

“我还能追得上她吗?或许下一次见面,我只能作为‘学弟’去仰望‘学姐’的形式在见到她了吧?她已经走在了前面,远远的将我抛在身后了啊……还真是讽刺,连能不能再次同处一校都还不清楚……”王振忽然有些悲观地想到。

良久,王振终于想起,还会有人在看着他。他不想让妹妹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强自压下心中的抑郁,抬起头来环顾四周,寻找妹妹的位置。

当他转身的那一刻,他看到了一张苍白的小脸。

那是怎样苍白的一张脸啊,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王振觉得心很疼,他清楚的感觉得到这不是伊人离去的那种疼,分明就是看到那苍白的妹妹产生的怜惜。

他能想象得到刚刚自己或许让妹妹看了笑话,但是他永远想不到什么事会让她如此失色。他只知道,在他看到妹妹的一瞬间,他就心疼,想去安慰她,即使不知如何安慰。

王思妤定定地站着,她发现自己无法再平静地对面曾经的自己。直到一张宽厚地手掌抚上自己的背脊,她才如梦方醒。

“选好了什么吗?”王振站在她的身边,低声说道,却不是因为书店的环境而低声细语。

王思妤吸了吸鼻子,强忍住哭泣的冲动,压抑着心中复杂的心情,随手拿了本可有可无的书点点头。她不敢说话,她怕一说话自己就会崩溃,再也无法止住那似乎随时可能奔涌而出的泪水。

王振心中微微地叹息,拉着王思妤在前台交了钱,离开书店。

从书店出来,王振又带着她在附近随意找了家冰吧,就着门口的座位坐下,头顶绿树巨大的支叉是最好的遮阳棚,阳光透露在他们的身上,点点斑驳。

他点了两杯冷饮,将其中一杯塞到有些呆呆的她的手中,他希望彼此能就着一些冰凉,带给彼此一些冷静。

“小妹,让你看笑话了。”王振道,那丝笑意很勉强,就像是有人拉着两边嘴角硬生生拉出的弧线。

王思妤微微摇了摇头,她不知道如何表达她复杂的心情,意识到已经与其成为两个个体那种奇特的感觉,实在无法让她诉说。

“她叫幕青青。”王振似乎原本就没有打算得到她的回答,兀自说着,“高二那年我问她借作业来抄,她不给,我问她为什么?她就告诉我她不想害我,宁可让我在老师那里被记了名字。”王振徐徐地说着,眼中带着迷离,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到过往的回忆中。

王思妤静静的听着,他的诉说也将她带回了过往的记忆,那美好的记忆,属于她的记忆。

“当时我很生气,你个女生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借就不借,你还喘上了拿我来说教?但是不可否认青青她真的很优秀,班级里总是能轻易的拿到前三,就算是全年级里也是出类拔萃,十八高中一个年级有七八个班,一个班级里都有好几十个人,她却总能拿到年级里前二十的成绩。谁都没有怀疑过她是否能考上重点大学,就好像她考上重点大学也是理所应当的,考不上反而是怪事了。”

“就算是这样我但是还是生她的气,她又不是妈,凭什么来说我?我很不服气,就经常故意为难她,刚开始我悄悄藏她的东西让她着急,但是失败了,她长得好看人缘又好,总有人乐意借东西给她,并不能给她带来困扰,反而让她看出了什么……哎,那是什么眼神啊,她就静静的看着我,眼中好像没有带一丝生气的情绪,却总会让我莫名其妙地心虚。”

“于是我总结出这样不行,就故意去接近她,她人缘本来就好,对谁都很温柔,我很顺利地接近她,然后开始找一些难题问她,效果很好,每次看到她皱起眉毛为难的时候我就很开心,觉得总算找着让她郁闷的事了。我这么做,是不是很幼稚?”王振说着,有些自嘲地笑笑。

王思妤摇了摇头,她怎么可能会觉得幼稚?他说的那些事陡一说起,她就觉得那份记忆,似乎还停留在昨天一般清晰。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觉得她皱起眉毛的样子很好看,后来觉得她无论怎么样都很好看。总让我情不自禁的想去更接近她,了解她的一切。后来她邀请我一起钻研那些难题的时候,我马上就答应了,我怕她反悔啊。高中学习压力很大,自己总结出来的东西没几个人愿意与同学分享,就怕养肥了以后的对手。但是她就是邀请我了,那段时间,我很开心很开心。”

“再后来,我每天都很早的起来,抢登第一波公交,就为了在学校门口等她一起进去。也会在每天放学后送她,陪她等着她回家的公交车,哪怕回家的公交在眼前走过我也不上,我也宁愿送她上了车我再等下一辆。我是不是很傻?”

王振说着说着很是平静,似乎在说着一件很平淡的事,实际上,他的心里早已经天翻地覆,但是他不想他的哭泣让别人看到,他不想因此成为他软弱的理由,在他低低的诉说中,王振只觉得自己更有了努力的理由,就为了那曾经的美好,以及更美好的未来。

他想到了那些快乐的事,眼睛渐渐变得明亮,再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似乎找准了方向。

“后来有一天我拉她的手,她一开始挣扎着像拒绝,但是我死死的拉着不放,渐渐低她放弃了抵抗,任凭我将她的手那么拉着。”王振嘴角带起一丝笑意,“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外我们就走到了一起,很开心很开心,那似乎我觉得全世界的珍宝放在我的眼前,我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她……再后来,我们在高三上学期结束的似乎,拿出存了半个学期的零花钱,趁着上午考试结束下午放假的空当,一起去十八高中那边最好最好的酒店,开了半天的房……”

“那时候我觉得,什么都不能阻止我们在一起了。”王振说道最后,苦笑着说,“但是我没想到,才仅仅过了半年而已啊。她就要去方海了,去全国最好的大学之一读书。而我却只能原地踏步走,可以想到,以后我更她的差距只有越来越大,大到又一天,或许她将成为我只能仰望的存在……”王振说着说着,又变得黯淡下来,“小妹,你知道那种巨大的落差感吗?原本,我们都是在十八高中的天之骄子;原本,我们都是平等的;原本,我们还是最好的情侣。忽然之间,我们就被这样拉开了……你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感受吗?”

“你别说了,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你别再说了,我心里好难受。”梨花带雨的王思妤听着他诉说着自己的过去,他们共同的过去,已经不属于她的过去。他的伤感,远远不如她。至少他还能去直面幕青青,然而对她来说,幕青青跟她只是一对陌生人而已。

当他们对话时,她只能看着,然后撕心裂肺。就连面对面伤心的机会都已经被剥夺。

“不,我要说!”王振忽然定定地说道,“小妹,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伤心,但是哥哥要告诉你,我还没有放弃。”

他猛的站起身来,身下的椅子差点被他的脚弯弄倒,发出嘎吱刺耳的声音,他走到她的身前,将自己的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王振的动作,让王思妤惊醒的抬起头,看着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带着无比的坚定与严肃,她有些迷惑他为什么会作出这样的举动,她发现自己无法去揣测现在这个样子的他。

王振沉声对着面带惊诧地王思妤坚定道:“她只是害怕等待,我决定了,绝对不会让她等得太久,只要有足够的毅力和努力,我一定能追上她的脚步。一年而已,妈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有信心,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小妹,这段时间你说得对,只要我们努力的去追逐,是没有什么梦想是我们无法达成的……所以啊,虽然哥哥不知道小妹你为什么伤心,但是我们千万不能放弃,一旦放弃了,就再也没有希望了。你放心,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无论什么时刻你有什么梦想,哥哥也会一并帮你实现。”

王振郑重地对王思妤说着,对这个一次次鼓励过自己的妹妹,他不惜说出自己心中最大的秘密,只希望她的伤心,转嫁到自己的身上。

她曾经给过我勇气,为什么我不能给她勇气呢?

王振心里想着,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心扉敞开让她看到。

‘你实现不了,我想重新作为你,想重新作为王振,这个梦想你永远都无法完成。’王思妤心中喃喃着念叨。

但是也许你是对的,一旦放弃了,就再也没有希望了。事实已无法挽回,她觉得从这一刻开始,她只能为实现他,实现另一个自己的梦想而存在。

不,他已经是独立的他。或许我应该有自己的梦想。

但是,我自己的梦想,又能是什么呢?

那一刻,王思妤发现自己很彷徨。

“我们回去吧。”王思妤推开王振的双手,站起身来道。语气很平静,很冷,不带一丝表情。

她想好好整理脑海中那如乱麻一般的思绪,她还没想好在接下来的日子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他。她需要一个可以冷静的地方,这里明显不是。

王振看着忽然变得冰冷的妹妹,有些失落。他以为自己将心中的秘密告诉她,会得到她的理解,会受到他意志的感染而受到鼓舞。但是当他看到变得冰冷的妹妹,他就觉得自己除了心疼就再也没剩下其他。

两人步行到路边停车的地方,将电动车取出来,依旧是王振开车,王思妤坐在后面,但是她却不像出门时去拥抱他的腰肢。哪怕那个腰肢曾经是自己的,现在的王思妤只觉得那好陌生好陌生。

两人一路上都沉默着,谁也不肯再多说一句话。带着心不在焉的心情,电动车下意识的开得更快,都想着回到家中,似乎那个家才能给予彼此受伤的心带来安慰。

他们却不曾看到,就在他们将从一条街区转到另一条街区的弯道中,一辆宾利正缓缓倒退出现。

命运就像打着无法解开的结,一个连着一个,如果没有先前的缠绕,后面的结也无法留下那些无法忘怀的结。

若不是脑子一热要上街,就不会碰到幕青青,就没有在外面耽误的时间,也不会让‘兄妹俩’的电动车,与那辆彰显着身份的宾利来上一次亲密接触。

时间仿佛在那一瞬间变得无比缓慢。

电动车撞到了宾利的后排车门,车门的玻璃和门把手的地方随着这一撞,该粉碎的粉碎,该变形的变形,那车门油量的黑漆,随着变形的车门剥落下来。

王振再也把握不住电动车的平衡,那小巧的车型,怎么比得上人家四个轮子的‘庞然大物’?震得后轮都压不住飞起,横向摆动着,要撞向宾利的后箱。

两个未成年的身躯,再也承受不住那巨大的冲击力,从座椅上弹将起来,随着电动车一起倾倒。

就在那一瞬间,王振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后扭曲着身体,将王思妤的身躯支撑起来,把自己作为一张最为厚实的垫子,垫在她的身下。

而他的一只左腿,却要承受着一辆电动车的重量。

第九章 之所以宽容

第九章之所以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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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语:我在一家四星半级酒店工作,本章所描述内容现实中真实发生过,就在酒店的大门一侧,本章内容中重现经过了一些的人物身份改造,但是人物本身表现出来的性格基本保持原形,包括一些对白也是确实有之,足见我国的贫富差距。所以大家不必对本章所表述的内容表示怀疑,一切都是为了后文所作出的铺垫。)

嘭!声音急促而短暂。

随着这一声响,宾利的倒向戛然而止。

王思妤在那一瞬间,脑袋里的思绪刹那间抽空,只剩一片空白。

当一切尘埃落定之时,出现在她眼前的是那张熟悉的脸,正剧烈的扭曲着,告诉她他的主人正承受着如何的痛苦。

王思妤感受着身下那略显单薄的身躯,代替她承受了所有伤痛的身躯,那种‘被保护’的安全感让她有些无所适从的同时害怕也同时爬上心头。

“我擦,我擦……”恍若醒来的王思妤有些语无伦次,“你没事吧?哪里受伤了?”一边焦急地爬将起来,然后看到了他被电动车压住的左小腿,想试图将压在王振身上的电动车移开,只是她太高估了自己身为女生身体的力气,哪里是她所能办到的。慌乱中,她却不曾注意到自己竟然奇迹般的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你没事吧?”王振艰难地开口说道,两手撑起试图站起身来,两手臂被严重擦伤破皮,从破口处,大量的血液渗了出来,冉冉顺着臂弯流淌,那样子看起来凄惨至极。

宾利车的驾驶位旁的车门咔吧一声打开,车主走下车来,看到现场的凄惨样皱眉不已,一边开口道:“有没有搞错,我已经够慢了,结果还是撞了上来。人没事吧,喂,腿还有没有知觉?”

车主一开口,粗豪的声音就将两个孩子吓了一跳,当他走近时,他魁梧的身体遮天蔽日,王家‘兄妹’感觉天忽然就阴暗了下来,两人顺着声音一看,差点又被吓了一跳。

只见此人身高足有一米九零以上,看体型至少两百斤以上,却又绝对不是肥胖,从那件被夸张变形的汗衫就能看出那块状堆叠的肌肉充满了爆发力。那张满是横肉的脸上好几道扭曲的划痕,就像几条蜈蚣不规则地爬在上面,头顶被刮得锃亮,就着那张夸张的脸,怎么看就怎么凶恶。

撞了这么一个家伙的车?王振王思妤两人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心里哪还有什么心思去多愁善感,顿时脑子就懵了,战战兢兢站起身来。

“喂,怎么搞的?吭声啊,臭小子,问你脚还有没有知觉呢。”那大汉车主不快道。

“有,有的,就是好疼。”王振使劲吞咽了口口水道,冷汗唰地就冒了出来。

那大汉沉吟一下,道:“那就好,有知觉就应该还没断,算你小子走运……臭丫头你让开,我来帮你把车移开。”

王思妤还一愣一愣地不知如何是好,大汉一看就不乐意了,蒲扇般的大掌按着她的脑袋轻轻一拨,王思妤就被轻巧的推到了一边。只见他两手扶着电动车的车身,两臂的肌肉一鼓,“嘿”的一声就被他平平端了起来,然后他居然还有余力将车子调换一下姿势才将电动车靠着一边的花圃护栏放下。

大汉转过身来,蹲下身体仔细看了看王振的小腿,还伸手捏了几把,疼得王振哎哟哎哟直叫唤。

“你还有没有同情心?死老爸你没看到别人快疼死了啊。”宾利后座不知什么时候下来高个女孩,冲着大汉一脸不爽的说道。

“嘿,臭黄毛丫头,你懂个屁,老子我当然还在部队的时候,参加打击贩毒份子,战友们出现的受伤状况多了去了,老子一摸就能估计个二五六,看看伤口怎么了?老子是为他好,别搞出什么状况了都不知道那才是没同情心。”大汉冲自己的女儿不屑说道。

“当过兵了不起啊?看你那德行?你一天不吹牛会死啊?”那高个女孩撇撇嘴,表露出更不屑的神情。

俩父女的斗嘴,看得‘兄妹俩’傻了眼,搞不懂什么状况。

那高个子女孩,身高都快赶上王振了,脸却还显得稚嫩,年纪看上去比王思妤大一些的样子,身材发育得已经相当不错了,前凸后翘颇具女性最佳的曲线。她的头发恰好及肩,刘海什么的没有,全部被她往脑后梳去,露出光洁的额头,两条眉毛不粗,但是却笔直地像太阳穴戳去,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可眼角也是跟眉毛一样飞扬,此时她的嘴角正冲着自己的老爸扯出一抹冷笑。

那张扬的面容,夸张的表情,哪怕她只是穿着简单的牛仔裤跟短袖T桖,哪怕她没有使用任何妆容,哪怕她身上找不出一件首饰,都能让人感觉出一种近似‘非主流’的气息,更多的却是一种叫飒爽的英姿。

“怎么是她!高一的吴芳。”王振又些惊奇地低声对王思妤说道,“下学期开学就是高二了,到时候你千万别招惹她。”

王思妤自然也是知道的,高三的时候复习很紧张,很少关心低年级学弟的事,但是吴芳却是例外,她太出名了,从二十一初中升学到第十八高中已经足够让人惊奇了,可是她不仅做到了,而且在十八中张扬不减,据说统治了整个高一高二的女生。

说统治或许有些夸张,但是足以说明她在女生中的人气。

这让王振王思妤都有些忐忑,碰上这么一号人,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你认识我?”吴芳奇怪的看了一眼王振说道,王振不答,不过她似乎也就随口问问而已,也不在乎王振的答案,扭头跟自己老爸问道:“摸也摸了,他看样子死不了,怎么解决?你还得回家给老妈煲汤呢……嗯?”说着说着她似乎发现了新事物,“喂,妞,长得很靓啊,他是你男朋友?哇靠他保护得不错嘛。”

“没,他算是我哥。”王思妤惊乍道,她没想到吴芳会忽然跟她说话。

“什么叫算是?爸妈都是一样一样的。”王振不满道。他对自己的这个妹妹对自己这个哥哥严重缺乏认同感表示不满。

大汉呵呵一笑:“还有心思拌嘴,看样子问题还真不大。”

他的话像是提醒一般,王振感觉疼痛又回来了,顿时又哎哟不止。

大汉拍了拍光秃秃的后脑勺说道:“没事没事,现在也就疼一阵。等下缓过来就没那么疼了。”大汉的话还没来得及让王振心下稍安,后一句话就让他抽抽了,“全是擦伤挫伤,去医院洗洗伤口包扎下,回家养几天伤口结疤就没事了,哎呀,晚上你就有得受了,到时候保准你疼得哇哇地流泪。”

王振脸都绿了。

“要不我送他们去医院吧,老爸给我钱。”吴芳忽然道,“妞,还不快把你哥扶起来。”

“你是又想趁机会问老子搞钱吧。”大汉黑着脸说道,“你不说钱老子差点还忘记了,这车可挺贵的,撞成这样修理费是个问题啊。”大汉摸着下巴啧啧嘴,“看他们兄妹穿着这样的,就算把他们那破电动车卖了,再让他们父母替我打一年工都赚不回来啊。”

社会的贫富差距就是这样,巨大的悬殊足够把人逼疯。在别人花着也许自己一辈子都赚不来的钱,只是作为购买一部可有可无的代步工具的时候,自己还在为温饱忧虑。那种落差,怎叫人不疯狂?

‘王振们’被大汉的话惊的小脸煞白,两手冰凉。说到车,电动车已经不知如何跟父母解释了,还将别人作为奢侈品存在的宾利撞坏了车门,或许父母倾尽一年的收入可以将别人的车修好,但是他们如何承受父母的苛责?

不赔?开什么玩笑,法院就是判你几年刑都轻轻松松。

“臭老爸,你又吓到人家了。话说你不炫富你会死啊?”吴芳满脸不爽地冲大汉说道,“你到底同情心还剩下几个百分点?没看到别人痛得要死要活了的啊?”

大汉被女儿训斥得有些尴尬:“我的钱就不是钱了啊,没有战友罩着老子还不知道在哪呢?能省着省嘛。”

“你这糊涂老爸,没老妈你才是不知道在哪呢?真蠢,你干嘛给保险公司省钱?你非那么老实的告诉他们车是被撞的啊?你直接说高空落物啊,建筑失误啊什么理由不行啊,干嘛还要连累别人?保准保险公司帮你修得妥妥帖帖的。”吴芳毫不客气地训斥着自己老爸,也不管她爸‘没你妈跟我你才不知道在哪呢’之类的碎碎念,想了想又说道,“为毛替保险公司省钱,赔的钱到账了马上把这辆卖了买新的不是更好?”

一番对话,听得兄妹俩直犯晕,王芳一边说着不炫富,一边说着足以让他们产生自卑的话语来。这完全是两个层次的对话,‘王振们’的生活中,从没有碰见过如此彪悍的方式,在吴芳眼里,这些豪车奢侈品犹如家常便饭,她并不是炫富,而是她的生活一直如此。如果他人不能接受,只是因为阶层的不同。

他们之所以宽容,是建立在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中产生的。他们的宽容,来自于这样对于普通人已经是灾难的事故面前,可以保持一种小麻烦而已的超然心态,他们毫不在乎地去看待,可以异常从容地去处理。他们所需要面对的,是普通人远远无法想象的,他们目光,从来都不会纠缠局限于这些普通人面前是灾难一般的事情上面。只有那些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除了那份高昂的心理别无其他的人,才会抓住一点点优势纠缠不休,以显示他的优越,相反到了更高层次的人,早就不在乎那些琐事了。

尽管如此,吴芳的对话,也让王振王思妤他们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更美好的生活方式,一种高昂的姿态,远远凌驾于普通人纠结于材盐油米生活的存在。比起自己那可笑的梦想,眼前他们的那种超然,才是更接近他们所追求的。

最终大汉同意了女儿的处理方式,或许对于交给保险公司的处理的问题,他更关心是否真的能再买一辆新车。

王思妤见得事态得到控制,赶紧打电话告诉王国庆自己出了车祸。在王国庆吓了一跳紧张得想跳脚之时,王思妤飞快的向他解释人没事,车可能坏了,宾利的车主是个好心人,不追究他们责任的同时甚至出钱,又让人送王振去往医院,这才让王国庆心中稍安,同意先去事发现场将电动车拖走的处理办法。

“无论什么人问你们,你们都不许说是你们撞了我的车知道吗?”大汉送三人上出租车的时候顺手塞给兄妹俩一张名片,非常严肃的说道,“如果实在迫不得已,你们就说是我撞的你们。出问题就找我,钱不够就打电话。”就算是宾利撞的电动车,从保险的条例上来说,也是责保的范围,保险公司的钱又时候并不是想象中的易进难出,关键是处理的方式。

“烦死了!赶时间没看到啊,啰里八嗦的。”吴芳非常不耐烦地挥手,关上车门“师傅,开车,去最近的医院……看什么看,没看见有人受伤啊。快点。”

出租车一开离事发现场,吴芳就一伸懒腰:“妹的,终于自由了!”随意撇了眼王振,就跳了过去,目光落在王思妤身上,“妞,跟你商量个事。”

“什……什么?”王思妤被吴芳强大的气场震得还没清醒,下意识的答道。

“嘿嘿,是这样,如果,我是说如果……虽然这样的如果不怎么可能,我老爸不怎么在乎这点小钱……我是说,如果我老爸问了你们医院收了花了多少钱的话,你们就把那个数字放大两倍……不,三倍……五倍!你们就把那个数字放大了五倍来说。”吴芳嘿嘿阴笑着说道。

“为什么?”王振跟王思妤不禁有些奇怪。

“别提了,别看我这样,我老妈把我的零花钱掌握在一周两百块,有没有搞错?咱们家不差那点钱吧?抠得跟什么似的,早几天去姐们那玩,一不小心把钱搞完了,不想办法从他们那里抠点出来花这日子怎么过啊。”吴芳貌似抓狂道。

俩人听得面面相觑,家里宾利被撞了都满不在乎的家庭,居然让自己的孩子一周两百,桂城的高中生一般都是这样的标准而已。

“与天地斗,其祸无穷……与爹妈斗,其乐无穷啊……”吴芳高举双手,一脸满足的感叹……

第十章 带着热,发着光

第十章

(呃,明天上午休息,今天多更一章,写得好累,一天全扔这了,收藏,推荐,建议,谢谢)

清洗,消毒,包扎。医生井井有条地为王振进行着治疗,当然,秉持着‘良好的’医德,也得拍个片子看看是否造成了内伤,也得搞好诸如破伤风之类得预防,至于一大堆各种用途得药品是必不可少的。

你可以当成医院在捞钱,但是你不能否认医院这一套完善措施的用处。总要有些人为此保持着喜闻乐见的态度的。比如吴芳,一些擦伤挫伤花了近千块钱,她还觉得远远不够,她老爸给的钱不多,于是她借此给她老爸打了给求救电话。

当自称吴芳父亲的助理到达医院的时候,王国庆处理完电动车也赶到了。王国庆一再表示医疗费他来出就行了。结果气得吴芳大为光火。

“我捞点钱容易么我?你谁啊想挡我财路不成?”吴芳从王国庆没好气地说道。

那鸟气的样子激灵得王思妤心中一突,赶忙将王国庆拉到一边如此这番解释了一通,听得王国庆直瞪眼。

吴芳狮子大开口问她老爸得助理拿了六千多块钱,结果给治疗费得时候还一阵龇牙咧嘴:“早知道还不抢着给钱好了,合伙骗一下还能多搞几大百……”

王国庆听得医生说伤势不重,就是前几天会比较痛,如果实在受不了就再来医院作个检查,顶多一个星期就可以恢复行动能力了。好说又让医生开了不少止疼的药品。

吴芳看别人家长来接了孩子,自己也搭着她老爸助理得车走了,大捞一笔的她走的时候眉开眼笑的还不忘跟王思妤调侃一句:“妞,下次你再来撞我老爸的车啊。”从头至尾都没问过王家诸人的名字,估计她心里惦记的只有如何花到手的钱。

王国庆将孩子接回家的路上给妻子打了电话,本来该去培训班的王母听到孩子出了车祸,顿时就急了,好在王国庆解释得快,不然王母又得撂下培训班的事往回赶,不过王母下午的课程质量倒有得两说了。

晚上两位家长少不得对孩子一顿说教,话里话外透着担忧得气息。

只是看到孩子们情绪都很低落,王国庆夫妇也没有把话说得过于激烈,尤其是王振还就学业的事有些不安稳,十八岁正是叛逆的年龄,操之过当反而更不好了。

王母本就是当老师的,王国庆多少也受到妻子当影响,也是知道孩子教育的问题急于求成不是好办法,晚饭的时候他对王振说道:“阿振,你也十八岁满了,等伤好了去报个驾驶学校学开车吧。该学的高中课程都学完了,你需要的只是反复的复习。开个电动车都能把别人撞了,不如趁假期把驾照先考了回来。”

王国庆倒是很想得开,与其让孩子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如让孩子多掌握一项生活技能来得实在。再说家里多一个能开车的,总归是要来得方便许多。

当天晚上王振小心翼翼的擦拭完身体,跛着脚回了房间,王思妤一直目光复杂地看着那个渐渐变得有些陌生的身影进了门口掩上房门。她知道他没有将门反锁的目的是想让她如这一段时间以来那样拿着课本去找他,但是今天的她实在提不起那份心情。

良久王思妤发出一声轻轻低叹息,到底还是回了属于‘王思妤’的房间。

躺在床上,王思妤玩弄着自己的长发,这种种以前不曾拥有的事物总会在不停的提醒她,告诉她现在所拥有的身份。

“为什么?”王思妤呢喃着问自己。

这天发生的许许多多的事让她非常困惑。

她可以认为自己是王振,而实际上她已经不是他。当他站到幕青青的面前时,她所感受到的只有心痛。

“我现在的样子,还有资格去拥有她吗?”王思妤问自己,也马上得到了答案。从社会主流观点从来都不是以‘王思妤’这样的身份就可以拥有她的。勉强为之,恐怕王思妤得到的回报只能是更加的心痛。

“在她的眼里,我或许只是一个陌生人了吧。即使能站在她的面前,恐怕在她的眼里,我也只是‘王振的妹妹’吧。那边的我,真的还是我吗?他真的能代替我,去拥有她吗?”

人都是很独私的生物,不能主观的去掌握自己所拥有的,哪怕是另一个自己,也让王思妤难受。那种眼睁睁看着‘别人’占有了自己的‘东西’的愤恨,岂止是一个‘另一个自己’就能谅解的呢?

“我还能如何呢?”王思妤自嘲地笑笑,“或许书里说得对,爱一个人并不是要拥有她,而是看着她能得到幸福。”

“但是,心为什么还是觉得会痛呢?”王思妤看着天花板,眼里全是空虚。

好吧,让他去拥有她吧。毕竟他代表着自己真正的延续。即使她真的要倒向别人的怀抱,还有什么比倒向‘王振’怀抱更好的结果?毕竟都是一家人,肥水还不流外人田呢……况且,他今天为了保护我……

王思妤脑海中出现了王振那张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心中的伤痛似乎得到了最大的抚慰,她忽然发现自己很难再对他发起火来,不仅是因为那跟自己怄气的不甘,那种奇特的心理很微妙,但是她本身却毫无所觉。

他是因为自己啊……原本我们是一体的存在,如今他为了我,承受着原本属于我的伤痛,虽然撞了别人的车也是他自找的……但是如果因此而放弃了原谅一个人……尤其原谅他就等于原谅自己……别人的车被撞了,都还能得到车主的原谅……

王思妤想着想着,眼前似乎出现了那个飞扬的高个子身影,那个身影如此耀眼,发着光,发着热,让让根本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吴芳……”王思妤念叨着她的名字,心里一阵羡慕。

吴芳可以口口声声数落着自己的父亲‘炫富’,却又轻描淡写地去解决了足以让一个普通家庭破尽家财的事故,她的善良,她对人的关心,来自于对别人来说巨大的财富在她眼里看来不过如此的态度。她根本不需要去炫富,生活在优越中的她所接触到的一切事物都是如此,她完全有着可以平淡处理的理由。

或许在她看来,车被撞了追究事主带来的仅仅是麻烦,为了点蝇头小利带来时间上的损失更为不值。但是就在她的无心之中,却给另一个家庭,带来的却是一场灾难的平息。

王思妤想着吴芳,事发时还不觉得如何,因为吴芳的所作所为一切都透着一股理所当然。如今一旦冷静下来,让那个身影在自己的脑海里盘旋,带给她的就只剩下震撼。

“我恨有钱人。”王思妤说着,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像她那样活着真好。”

仇富是社会不同阶层普遍存在的心理,这样的心理多是因为“为什么我不能过上那样的生活”的一种嫉妒。王思妤的记忆历程只有十八岁而已,有这样的心理在所难免。

但是她此时想着更多。

“总有一天我也要像她那样。”王思妤跟自己说。

吴芳的出现恍如一个大大的太阳填进王思妤的心坎,她一出现,就发着光,带着热,感染着周遭的人。让王思妤不得不去想着她,想着成为另一个她,绽放出自己的光芒。

此时的王振躺在床上,他想辗转反侧,但是伤口的疼痛告诉他不能那么做。时间还算早,远远还不到平日里入睡的时间,他瞪着眼,却没有什么落入他的眼眶。

小妹今晚没有来……她一定在生我的气吧,如果不是我心不在焉,就不会让她受到惊吓,好在,她没有受伤……王振心中满是自责。

高考失败的时候,他感觉全世界都在笑话他,只有王思妤,自己的妹妹,温柔地喊着自己‘哥’来给予自己安慰,告诉他梦想在哪里,他应该前进的路在哪个方向。

然而妹妹那时候看着自己的眼神,却让他难以承受。

那是怎样的眼神啊,那饱含着对自己不甘、不舍和绝望……还有愤恨。

王振实在想不明白小妹为什么会那么看着自己。他想用他跟幕青青的故事来告诉妹妹无论什么事都可以解决,去安慰她让她能够平息她的心情,去告诉她自己永远不会背叛她。

就像她安慰自己那样。

“是因为青青么?”王振能够察觉到妹妹情绪的变化时因为幕青青的出现而开始变化,但是他不懂,却又不敢去问她,他隐隐他一旦问了这样的问题,将永远无法得到妹妹那一声声温和的‘哥’。

“这又是为什么?都怪青青,如果她不出现,我也许就真的忘记她,小妹也不会因为我……”王振发现自己有些恨幕青青,但是转瞬间,又想起跟妹妹提起的那些过去,心软了又软,“她也不会知道的……”

“哎,怎么做才会让那个体谅我的妹妹回来呢?要是今天让她出了什么事……”王振全身一个激灵,他发现自己若真的让王思妤出了什么事的话,他将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对自己的妹妹,他忽然觉得自己产生了一种无比强烈的依恋感,这样的依恋,不只是他们这段时间以来的默契,一切都让他沉迷,也让他倍加怜惜彼此的关系。

“好在人家没有追究责任……”王振感到有些庆幸,他很清楚那辆宾利的价值,那是父亲那辆福特的二三十倍价值的东西,如果需要承担责任的话,那后果不可想象的严重。

“吴芳……吴芳……”王振念叨着,“如果我也出生在那样的家庭……不,如果我有她那样的实力,那妹妹就不会受到伤害了吧……有那样的实力的话,青青无论跑到哪里,都永远跑不出我的视线了吧……”

王振却没有注意到,当他考虑自己有着实力的那一天,先考虑到的,竟然是自己的妹妹。

而吴芳也没想到,自己的出现,给两人造成了什么影响。她就像一个极力发着光,透着热的星体,她仅仅是出现在那里,就不知不觉地感染到了周围的人。

与此同时,王国庆正拿着从女儿那里接过来的名片沉吟着。王母歪靠在床头,眉间还有着深深的忧虑,两个多事的孩子,让她操碎了心。

王国庆手上的名片相当的简单,一张素色的纸张上只印刷着渐渐单单的三排字。

力扬集团,吴陆奇,然后第三排是一连串的电话号码。没有职位,没有所在单位的地址,但是这都不重要,王国庆完全明白其人这么做的理由。

在桂城这个城市,吴陆奇本身就是一个标志,他不需要给自己加上一堆的头衔来增加自己的光环,在桂城他本身就是一个传奇一样的存在。

“怎么了?”看着丈夫看着名片一脸复杂的神色,王母有些纳闷的问道。

“你看看。”王国庆将名片递给王母,王母看后随之露出古怪的表情,念道:“五六七?这名字还真奇特。”

“名字奇特也就算了,关键是人更奇特。”王国庆沉着脸严肃道。

“这人怎么了?很好啊!你看啊,明明是我们家孩子撞了他的车,那车可不便宜,赔是赔得起,可咱们家也得伤筋动骨不可,结果人家不仅不要我们赔还送我们家孩子上医院,还非要帮出钱不可……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王母念叨道。

“没那么简单哪。”王国庆感叹道,“吴陆奇这个人,在我们这也属于彗星般崛起的人物了。据说他当兵回来就拉了一帮子人搞建筑,开始两年还没怎么样,后来他有战友当了官,那就不得了了。这人胆子大,敢空手套白狼,自己没有一分钱,就敢到处接活,他战友给他拉工程,他接了活让下面人干,自己就拿中间的润,没几年就发了,然后自己搞了个建筑公司,请了一批搞建筑出生的骨干,手底下拿得出手的人一抓一大把,搞的工程一个个的扎实在我们桂城出了名,当大官的都乐意卖他面子,那些小官自然不敢拿他作怪,就让他摊子越铺越大……”

“再后来他结婚,对象是他部队里的一个卫生员,两个人结婚跟私奔一样的,据说女方家里老不乐意了,据说说女方家里当时嫌他一个做生意的没有前途,后来才知道那个卫生员的家里人在省里当大官的,希望他老婆嫁给上面当官的搞强强联合,近几年这个五六七把原来的公司发展成力扬集团了,附近的几个市县全都有他的搞的工程,手里有了钱就抖起来了,他老婆的家里看他有了钱,关系里有的战友也把当到了省里,才跟他的关系有了缓和……”

“上面有人,生意当然好做了,现在据说力扬集团都打算把摊子铺到省里去了。说起来我们住的这个康居小区就是力扬的工程之一,原本住外面楼下的张家就靠着力扬集团卖建材发了财,到坡上买了小别墅,你想想光开发这个小区花了多少钱能赚多少钱,猜猜五六七现在有多少资产?”话到最后,王国庆带着些考较对着妻子说道。

“啊!?”王母正听得震撼,忽然被这一问惊醒过来,却不接王国庆的话,不无忧虑地说道:“那么有钱啊!老王你说我们家孩子把人家车给撞了,会不会……”

“应该不会。”王国庆沉吟了一下说道;“吴陆奇做人讲究也是出了名的。他说不追究多半就是不会追究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是害怕……”王母每当想起孩子出的车祸就忍不住的后怕,又说道,“那人家不追究归不追究,我们是不是要表示表示?”

“表示是必须的,就怕别人不赏脸或者没有时间理会我们啊。”王国庆摇了摇头,他十分清楚吴陆奇对于他们这个家庭来说,是个怎样的存在。

“人家不赏脸没时间是人家的事,首先我们的态度要让别人知道啊。”王母说道。

“也是……”王国庆点点头。

…………

长夜漫漫,两位父母还在为了孩子想尽办法的时候,王振和王思妤还带着自己带着显得少不更事的梦想,跨越了时间,跨越了身份,将思绪投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第十一章 若即若离那距离

第十一章若即若离那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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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章章都是4000~5000+字的章节,很快就要到50000字了,但是现在收藏跟推荐都不给力啊T_T。作为一名作者,总是希望能有更多的朋友看到自己的作品,认可自己的作品,真心不想将4000字以上的章节拆成两章,以求达到多更的混各方面数据这种邪恶目的啊。SO……求各方面支持!!!)

第二天一家人都起得很晚,将近十一点的时候王国庆才带着妻子出了门。王母推辞了当天培训班的教程,跟王国庆一起去了酒楼。

因为就在一个小时前王国庆打了名片上的电话邀请吴陆奇到自家酒楼吃饭,想当面表示一下一家人的谢意。电话是吴陆奇的助理接的,那助理说是代为转告。

也不知道吴陆奇是否会答应赴宴,可王国庆夫妇无论如何都得准备好一切应对的措施,至少得拿出一些上档次的拿手佳肴来才行,话说王国庆能从厨师这行业自己做到当老板,手上没几把实在活是不可能的。

父母出了门,留在家里王思妤没有如往常一样去王振的房间看书学习,而是少有的捧了本书在客厅看着,书是昨天在书店买的,虽然是随手拿的一本,但是书架的分类却没有错,是王思妤一开始就像买的类别倒也不算买错。那是本指导高中作文的书,王思妤才15岁多,可’王振’的过去记忆却让她经历了一场失败的高考,所以她远比别人更了解自己的软肋在哪里。

从表面上看来她是突然冷淡了下来,可仔细看她的话就能发现她总会在书翻过一页的时候仿佛不经意般看向自己曾经的房间,但是她却始终没有站起身来,只是那么看着。

那个房间门是打开的,王振没有出来,脚上的伤让他行动不便,他只是将门打开,然后打开电脑,电脑里放着一部从优酷搜教育记录片,片子里黑板前的讲师抑扬顿挫的讲解着课程,正是高一语文课程的某个作文题目的讲解。

洞开的门口,影片的声音,仿佛是在召唤她进去,跟他一起讨论彼此的心得。

王思妤扭过头,将眼光收回眼前的书,可却怎么都看不进去了。

“小妹,这个讲师讲得不错,你不看看吗?”王振从门边探出头来,对王思妤发出邀请。

从门边伸出头来,要保持腿部在床上,大半个身子要扶着一边的藤椅,姿势相当难受,王思妤是知道的。她扭头看了他一眼,心中掠过一丝担心,她以前那样做过,很危险,藤椅很轻总是摇晃,一不小心就要摔下来,而且他还受着伤。

他在用这样的方式,来恢复彼此之间的关系么。

王思妤明白他的做法,她之所以来客厅看书,而不是呆在房间里,未尝不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不用了,我这本书讲得更好。”王思妤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扭头冲他说道,声音淡淡地。

“哦。”王振应了声,手一用力想要缩回去,不料在作用力的情况下轻巧的藤椅跟地板摩擦出嘎吱一声刺耳的响动,随之是嘭的人体与硬物磕碰的声音,随之还有王振的喝骂……“我擦!”。

王思妤心中一紧,慌忙起身急急小跑过去,嘴巴里紧张道:“怎么了?摔了?”

一冲进房间,就看到王振揉着脑袋,看样子是脑袋跟床头柜发生了一次亲密接触。

看到妹妹紧张地冲进房间里,王振心中明悟:到底妹妹还是关心我的……嘴边带出一丝笑意,道:“没事,别听动静那么大,就是轻轻碰了一下,不疼。”

王思妤撇撇嘴,心说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死要面子呗,真要不疼你手在后脑勺揉个屁啊。

翻了个白眼,对王振表达深深的不屑之情回转客厅的沙发。

王振忽然觉得自己应该装作很疼的可怜样,骗取妹妹同情的,说不定她一紧张就不跟自己计较了呢?

王思妤却心中暗道:“不成熟啊,要是装可怜效果更好,不过对我没用。”

两人就这样若即若离了半天,王思妤除了中午把午饭做好送进去,后来又将空碗拿出来之外,死活不肯再接近王振,王振受着伤也不能到处乱蹦,房间跟客厅的距离,就像划了一道无形的线,谁都没用去逾越。

但是不约而同的是,他们都用着不同的方式在学习,在充实着自己,幻想着某一天自己能够发光发热。

下午差不多五点的时候,门铃将王思妤从超时的午睡中吵醒,话说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夏天的中午是个容易让人犯困的时间,她只记得自己靠着沙发看着书看着看着就没了知觉。

刚开始王思妤以为是母亲买了菜回来,打开门的时候发现错了。

门外正站着一个脸上挂满了汗的人,那人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天热的还是紧张的。

却是楼下张叔叔家的孩子张方杰。

“是你啊。”王思妤皱起眉毛道,她对张方杰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个从花丛中钻出来的泥猴子形象上。

“嗯……思妤,你在家真好。”张方杰笑了笑,不过人更紧张了,缩头缩脑的看看王思妤的身后才道,“振哥没在家啊?”

“我在呢!”房间里传来王振的大喊,吓得张方杰脖子一缩。王振对他的记忆相对的也如王思妤一般,对于当年的事说不上耿耿有怀,但是对于明显对自己妹妹带着不怀好意的张家孩子也说不上好声好气。

“别理他。”王思妤不爽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张方杰挠挠头才道:“那个,思妤啊……前两天说好的,今天是我生日,想请你过去玩。”

王思妤想了想,好像还真是有这么一说,不过话说她好像没答应吧。于是说道:“去你们家?不好吧,你爸你妈对你拉一帮子人回去?我就不去了,免得给你爸妈带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张方杰连连摇着手说道,“也不是道我家里,就是一帮同学,还有我的几个表哥表姐……思妤你也知道我也考上十八中了,他们也是说趁我过生日一起庆祝一下,都是我们年轻人……他们说去‘嗨吧’包了个房间大家一起唱唱歌什么的,我爸妈他们都不去的。”张方杰忙地解释。

‘嗨吧’在桂市也算是比较有名的夜总会之一了,只不过不是非常热门的那种,好在从康居小区过去的话并不是很远,开车的话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小妹你不要去啊,那种地方很乱的,哥受伤不能陪你,有人欺负你怎么办?”王振在房间里咋咋呼呼道。一句话让王思妤有些担心,要知道她现在可不是以前那个有着一米七零的十八岁男孩,而是只有一米六零的柔弱女孩子,要真出了什么事还真没什么反抗的余地。

不过王振下一句话就彻底的改变了王思妤的想法,只听王振道:“小妹啊,爸妈出门说今天有事可能很晚才能回来,你要出去了谁给哥做饭啊,哥现在废人一个你得可怜可怜我……”

他不说还好,一说王思妤就有了个想法……要是他真能被饿一晚上也说不错。要对于王振无形中对王思妤的‘掠夺’,要说一下看开哪有那么简单?还处于冷静期的她觉得还是冷处理一段时间比较好,至少给自己一个回圜的余地。

张方杰已经忙着解释:“振哥你放心,我几个表哥表姐都在呢,他们会帮我一起保护思妤的,你放心……要不我帮你送个外卖?”

王振没好气地哼哼道:“妈B的,我担心的就是你小子,从小就对我妹有想法……”

主意打定的王思妤打断他点头道:“好啊,我去,我就不信你小子敢对我干嘛。还有,一个条件,不许给里面那货喊外卖。”

“小妹你没这么狠吧……”王振发出一声可怜兮兮的哀嚎。

你就装可怜吧,夺我所爱之恨,岂容轻饶?我还不明白你?王思妤心中不怀好意地想着,嘴上说道:“你自己想办法,你要是再哼哼我连你手机电池都没收了。”转而对张方杰道,“怎么去?你别说走路搭公交啊!”

张方杰露出开心地笑容讨好道:“哪能啊,我表哥开了车来的。就在楼下。”

王思妤点点头,回房间换了身衣柜里最保守的衣服,牛仔裤加短袖T桖。穿这些女孩子的衣服,对王思妤来说并非不可接受。要说她的心里年龄也只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孩子,正是接受能力最大化的年纪。况且作为‘王振’本身,也不是很固执的人,原本那些坚持,也不过是‘面子’的坚持而已,他需要的只是一过台阶,让自己的心理舒服一些。

无论的王思妤还是王振,本就还是年轻人。跟大多数的年轻人一样,他们爱幻想,爱面子,他们在人多的时候,可以随着心情去装酷,也可以随着心情去拉拢亲和身边的人,但是在亲近的人面前,又想着耍点小无聊撒点娇从他们那里占点小便宜。这都很正常。

话说王思妤成为王思妤之后,一直都存在着一种缺乏他人认可的不安全感,所以她不会贸然去改变什么。那种孩子对家人的依恋,让她不会真的剪去一袭长发,也不会对着本就适合自己身份的衣物产生什么剧烈的抵触情绪。说到底,她只不过是为来那点安全感罢了。甚至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宁愿去掌握一些原本并不了解的女孩子的生活技能。

比如很多天以前她就能熟练的将自己及腰的长发束成马尾,但是更复杂的她却不再想去琢磨了……这也是男生记忆使然,作为拥有‘王振’记忆的她,也会下意识的去避免更多不必要或者让自己显得‘变态’的事情。

收拾停当,王思妤吧啦吧啦跟着张方杰下了楼,任凭王振在房间里叫苦连天。

一路上王思妤觉得很奇怪,张方杰怎么会与王思妤会产生交集。本身‘王思妤’就是一个凭空冒出来的人,按道理来说,能与‘王思妤’交集的范围应该非常小才对。更奇怪的是,现在王思妤好像作出什么样的行为,张方杰都没有表现出‘感觉不大对’的态度。

其实这也算是王思妤想岔了。都说是人的意识形态决定人的行为,其实不然,人的肉、体行动力才是先决之一。就算是吴芳,哪怕她从小受着父亲大咧咧的影响,如果她却没有继承父亲那种身高与体力,像新生的王思妤一样有着柔弱的躯体,恐怕她也飞扬不起来。试想一个人要去做什么事的话,首先要考虑的就是自己是否能够身体力行,可见身体才是人行为的最基本先决条件。

‘王振’新生成王思妤,先前就说来一个不安全感的问题,潜意识中人在自身不能给予自己安全的的时候,往往会想着通过身边的人来给予自己所缺少的东西,然后会通过本身的行为对身边的人造成暗示,达到这样的目的。或许王思妤并没有意识到这些,但是下意识的,她会通过自己的方式达到这样的目的。

她的做法就是‘安静’,新生的‘王振’或者说‘王思妤’变得不像男孩子那么好动,为了避免其他人发现自己的‘不大对劲’,那么少动来动去是最好的选择。而作为长期穿着牛仔裤或者七分裤的女生,即使出现叉开腿趴着腰这样绝对不女孩的动作,也只是显得这个女孩放得开活波而已。

再说来,对于一个漂亮的女生来说总有一些豁免权,无论作出王思妤什么样的动作,都能透出几分可爱来,无形中让她少了很多麻烦。

而且张方杰好像对着‘王思妤’相关的记忆中,有着似乎天生就存在的情愫,这个腼腆的男生本就‘心怀叵测’,连正视她都觉得呼吸困难,哪还能发现‘不大对劲’的东西来呢?

时间还早,嗨吧之类的场所一般都是到六点半之后才会聚集起一帮活力旺盛的年轻人,来挥霍过剩的精力。所以张方杰的表哥问过王思妤之后将面包车停到了一家面点屋旁边。五点多正是下班车流的高峰期,出去玩没有必要跟车流死磕的必要。

面包车上的四人下车,占了面点屋的一张小桌,点来花花绿绿的一堆点心和好些饮料团团而坐,要知道夜总会吃不到什么东西的,先垫垫肚子预防拼酒事件绝对是个正确的选择。几人坐下,有意无意见张方杰坐到来她身边,看起来他的几个表亲都很‘懂事’。

王思妤的态度有些冷淡,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一个肉松卷,西点这东西看起来很多,真正落肚的没多少,没几口就甜到你发腻,基本不能达到填肚子的目的。

而且王思妤的目光一直都没有集中在这上面,对身边张方杰的讨好也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答应着。她刚才就在想着,还在家中的王振,是不是真的会挨饿。

第十二章 将军令

第十二章将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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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像嗨吧这样的娱乐场所,是不允许未成年人进入的。当然那局限‘按理说’,在桂城,只要定包厢的是个成年人,有人带着你甚至可以将婴儿带进去,更别说只是一些准高中生而已。

王思妤一行人磨磨蹭蹭地到嗨吧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密集的车流渐渐开始变得稀疏。

王思妤还是第一次到这样的娱乐场所,刚一进门,杂乱狂躁的音乐声裹挟着糟糕的气流扑面而来,那一瞬间让她觉得自己身处惊涛骇浪之中,让她感觉自己很柔弱很柔弱,柔弱到每一次音乐节奏的响起,她都产生一种连心脏都要随之蹦出来的错觉。

张方杰敏锐的察觉到她的表情,王思妤皱起的眉毛跟厌恶的表情让他心里一突,赶紧凑到她的耳边喊道:“我们订的包厢在里面,大厅太吵了,我们去包厢玩自己的。”说话间女孩子带着的独有气息随之吸入他的腹腔,让他心里麻麻的很是迷醉。

说话间,张方杰试图去拉王思妤的手,后者显然不希望让他碰自己,侧了侧身张嘴说了什么,满是噪音的大厅让张方杰什么都听不到,但是却领会到来她的意思。捏来捏空空的手掌,张方杰丧气的带着一行人从大厅一边的过道走去,辗转了两道旋转而上的楼梯,找到早就预定的包厢。

当他们一行人道包厢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得知到这样的场所来玩,几个准高中生很是兴奋,向往这样的娱乐场所是许多这个年纪的人普通的心理。王思妤一行进门的时候一群男男女女的同龄人正争抢着仅有的两个话麦,在沙发上直打滚。

低矮的茶几上,摆着两个巨大的果盘,还有诸如爆米花瓜子之类的各种小吃,看来大家都还挺有节制,人没来齐还没有正式开始,都还知道嘴下留情。不过啤酒倒先上了,在茶几的一角整齐的码了三箱之多,看起来跟弹药箱似的。

啤酒是蓝带小瓶装,容量不大,外表很炫。其特点是度数低谁都能喝,怎么喝怎么渴,怎么渴怎么喝,喝完之后以极快的速度上厕所为卖点。这还没正式开始呢,厕所的门就关得很严实,证明包厢自带一个厕所是多么正确的运营手段。

夜场玩乐只要有女人的到来总人引起男人的一阵欢呼,这是不分年龄的。不过大家看到王思妤身后保镖一样的张方杰,转而一个个发出嘿嘿的‘奸笑’。

几人挑了空余的沙发坐下后,张方杰的表哥表姐加入来抢麦的人群中,而他自己则讨好的坐到王思妤身边,毕竟是寿星公,王思妤也不好一直保持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

“思妤,要唱歌吗?我去帮你拿话筒。”包厢里比大厅安静得多了,张方杰对王思妤说话倒还用不着喊,说话间他顺手开来一瓶啤酒放到她面前。

“等等吧,你先去跟他们玩,不用管我。”王思妤说道,顺手也将啤酒拿起来,这个年纪正是对于一切富含酒精的饮料好奇的时候,她也不能免俗。

“来都来了,一起玩吧。”张方杰殷勤道,看似非常希望在这样年轻人放得开的场合,征服王思妤的内心。

不过他注定了失望的,作为曾经的男人王思妤不可能接受这样的情感。于是她坚持摇了摇头,看了一眼闹成一团的人。这里除了张方杰她谁都不熟,她也不想跟那些人产生什么交集,她自己的事已经够乱了。况且就算是张方杰也是半熟不熟的哪种。

“你去玩吧……嗯,这样吧,我想听你唱,随便你唱什么,看你唱得怎么样。”王思妤可有可无地说道。

张方杰却是没有听出王思妤话中想支开他的意思,反而兴奋得一比:“好,思妤你等着。”

凭借着寿星公的身份,张方杰轻易的拿到来话筒,点了首‘情非得已’,这首歌不新了,但是张方杰显然不在乎歌曲是否新的问题,从第一句开始,他的眼睛就没离开过王思妤。

王思妤全身老不自在,随着张方杰的独唱,大家都将目光投到来她的身上,这简直就是将她放到火上烤。原本想单独呆一下的愿望算是落空来,大家伙都对着她挤眉弄眼发出满含‘原来如此’意味的一声声‘哦~’的感叹。

“我只怕自己会爱上你,也许有天会情不自禁……爱上你是我情非得已……”张方杰的歌唱得并不算好,却也不算跑调,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想传达着自己想表达的信息。

王思妤敏锐的发现,当张方杰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完全看不到他的腼腆,从他去向他们要过话筒的行动,还有唱歌时候的自信,让她明白他的腼腆仅仅是针对着自己而已。

这个发现加上周遭一群用别有深意眼神看着她的人,让她尴尬至极。

张方杰放下话筒的以瞬间,似乎腼腆又回到了他的身上,紧张的汗水到这时候出冒了出来,在阴暗的的包厢里,微弱的灯光映着他的脸,发出虚幻的光。

他就对着她笑,看着周围的人乐哈哈的凑到王思妤身边:“美女,唱一个吧。”“嗨,过去跟杰子来个合唱呗。”他的眼中全是期待。

王思妤被怂恿得没办法,周围的人看架势是她不唱一首还没完了。这样热闹的环境让人不自觉的放开自己的行为,于是她站起身来,到点唱机随手按了以首,接过话筒站到张方杰身边。

音乐响起……王思妤对着荧幕,荧幕上提示的歌词出现,一点点变色告诉她可以唱了。

“啊……”王思妤开口了,却没有带着旋律,然后是她说话的声音,“呃,这首歌不会唱,谁会唱的?”一群人不解其意,倒还真有会唱女生的站出来接过张方杰的话筒道:“我会,我带着你唱吧。”

结果王思妤将扭头问张方杰:“你会唱吧?”

还真是张方杰会唱的,他以为王思妤是想跟自己一起唱于是猛的点头,想去抢回那个女生的话筒,却没料到王思妤飞快的将话筒塞到他手里:“那我就放心了,你们唱吧。”

一群人顿时笑翻。

将近七点的时候张方杰邀请的人终于来齐,林林总总有二十多人,服务员送上一个大大的蛋糕,生日流程中的生日歌,许愿,吹蜡烛,然后是蛋糕仗之后进入高潮,扑克色子之类助兴的道具纷纷上场。期间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张方杰许愿的时候非要对着王思妤,王思妤则避之不及,还有就是蛋糕仗的时候,王思妤抢占洗手间,躲过一劫。

从一开始,王思妤就将自己刻意的边缘化。在这个只有一个张方杰属于半生不熟,其他人都是陌生人的环境里她通过这样的方式保护着自己。

“要不我们去大厅看表演吧?”张方杰挤到她身边说道。他看到王思妤一直坐在角落不参与大家的狂欢,也不好意思冷落了这个对之有好感的女孩。

“不去。”王思妤摇着头说,心中却道:擦,刚刚老子心脏都快蹦出来了,还去那受罪?

张方杰顿时尴尬,他实在不知道如何才能将女孩拉近快乐的人群,又不敢过于的冷落了她。

“全体都有,大家来玩将军令,都给我放下手中的东东。”张方杰的一个表哥拿着话筒喊道,得到了众人欢呼着的支持。

张方杰心中一动,这样的集体活动王思妤是避免不了了。

所谓的将军令是桂城夜场最为普遍的一个玩法,一副扑克牌中,大鬼是国王,小鬼是王后,KQJ对应着将军,军师和士官,其他的都是小兵。玩法是大家轮流抽牌,然后每个人抽到的牌代表一轮牌中各自的身份。国王与王后同时被人抽到的话,相对的两人无论男女都要隔着一张纸巾玩KISS,轻轻一触就好,要只有国王或王后,则可以指定一名抽到K的将军,将军先要喝半瓶啤酒,然后就到来‘醉酒将军’乱点兵的环节,这时候将军随意指派一名士兵作任何事情,但是也不会太过分,多是唱歌喝酒说出某令人害羞的秘密之类,当然小兵也可以拒绝,代价也是半瓶酒。

而军师是唯一具备向将军提出建议的人,其他人在将军说出指派的时候只能闭嘴,士官则是唯一可以维护小兵的人,可以由士官来拒绝将军的命令,但是相对的士官要接受一定量喝酒的惩罚。

准高中生们很多都是第一次来,但是在张方杰的表哥解释下,一个个嚎叫着同意。这么一个烂俗简单的游戏,其精华就在于对国王王后的恶搞,以及诸多惩罚,最为安全的只有军师和士官,其他所有的人都有中标的可能。

这可是看别人出丑,对心仪对象表现绅士风度,以及对女生表示爱慕的绝佳游戏,人越多越是好玩,这么一个游戏能在一个城市里流行起来自然有它存在的理由。

大家都玩,王思妤自然也不能拒人千里之外,被人当成另类不好。况且她也还是个年轻人,对于这样热闹的游戏也是欣然。

第一轮王思妤非常幸运的拿了一张Q,军师的身份得到了豁免权。不幸的是国王与王后被两个男生派到了,众人看着张方杰的表哥将一张纸巾放在两人的脸前,时不时作势要抽走的架势让两个男生欲前又止。

“亲!亲!亲!……”包厢里众人呼喝着怂恿,热闹非凡,人的劣根性就是喜欢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两个男生逼得满头汗,众目睽睽之下飞快的往前一凑,蜻蜓点水般印在纸巾上抽身就走。一片大笑中抽到国王的男生恶狠狠冲一个拿K的男生骂道:“点将,你是你,就数你含得最凶,撑死你不许吐。”

那人也爽快,拿了瓶子就吹,足足灌了大半瓶,在各路狗头军师的建议下,他指着一个女生道:“点兵……就你了美女,来段兔子舞,要卖萌的那种。要不你也喝半瓶?”

那女生眼睛一翻,左右看看没有哪个士官出来顶岗,自觉跳到包厢中心的小台子,自然又人点拨了兔子舞的音乐,那女生随着咿呀咿呀的扭动起来,一脸作怪的‘卖萌’表情,弄得大家伙一通大笑。

整个包厢随着游戏的进行逐渐进入了高潮,王思妤的笑容也随着各种千奇百怪的捉弄变得多起来。

刚开始的几轮还好,因为大家跟王思妤还不大熟悉都没有点到她,但是随着游戏的进行气氛变得热烈之后,就有意无意的点到她了。王思妤一开始没觉得怎样,主要是她觉得啤酒度数不高,来个半瓶顶多也是胃胀一下,多去几次厕所罢了。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点到她的次数就多了,在学着某人的做法,在乱七八糟的音乐下唱了一首完全不搭调的‘两只老虎’之后,她总算是察觉了似乎是有人故意恶整她。

毕竟张方杰是寿星公,是今天的主角,他将她带进包厢里隐约就向大家昭示了她的身份。或许是他表哥的授意,也可能是他自己的想法,将王思妤推到了大家的面前。

王思妤完全没有在夜场混迹的经验,若是别人早就找各种理由脱身了,尿遁的也不只一个了,她还在死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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