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时明月何时归 作者: 苹果里加牛奶 简介: 她只身向汉,桓帝庶女,曾以麒麟女之名闻达天下,后封五原长公主却在河套种着田。她一身蓝衣,执杖刀,舞长戟,赤马座下将过十万汉家铁骑。北却胡人静羌笛,西扫西域收乌孙,东平幽燕占三韩,只是为能够安宁度日,维持身后一地太平。汉末三国,天下纷扰,中原诸侯打得热火朝天,而她北境几十载东征西讨却显得格外安静。她曾失望过,因大汉之明月渐渐残缺。也痴喜过,为庆幸看不见血染山河破碎。行路茫茫!踏在满布硝烟之汉土上,最后该如何抉择这是一个盲女的大汉往事。轻松的历史架空文,单身向的,最后变身慎入。群号:856487051。 第一章:东汉官职   东汉官制(来自度娘)   东汉的建立,是西汉旧皇族农民起义推翻王莽新朝的结果。所以东汉官制基本上沿习了西汉官制的制度,官名也没有多少改变。与西汉比较,东汉体制的最大特点就是:大大加强皇帝权力,不设丞相(东汉末年曹操任丞相是特例),削弱三公的权力;刺史成为一级地方长官,废除地方军队;强化内朝权力,外戚、宦官掌握大权,这一官制对后来的三国官制也有较大的影响。   中文名   东汉官制   概述   基本沿袭西汉官制   中央官制   三公九卿   地方官制   刺史(州牧),郡守   基本信息   东汉的中央政府组成沿用西汉官制,以三公领九卿为基本架构。但是实际政治权力已经完全转移到尚书台。东汉皇帝即位,往往以太傅或太尉录尚书事,总领政务。御史台体制贬损,成为少府属官。侍中从西汉的加官转为正式职务,设侍中寺作为侍中的正式官署,隶属少府。   太傅   东汉一朝,由于讲求经术,太子宫臣中以太傅为首。太傅借此向太子灌输自己的政治理念。太子即位后,往往以太傅录尚书事,成为事实上的丞相。历史上,赵熹、邓彪、张禹、冯石、冯鲂、桓焉、赵浚均以太傅录尚书事。太傅死,即除此官(不再任命),以示崇重。汉灵帝时,以陈蕃为太傅录尚书事,后来陈蕃被处死,以胡广继任,这是唯一的例外。   与西汉以太师、太傅、太保为上公不同,东汉唯以太傅为上公,无太师、太保官。汉献帝时,董卓迁都长安,自任太师,位在太傅上。这是权臣擅权所为,死后即废。   据《汉官》记载,太傅所属官吏有:长史一人,秩千石,掾属二十四人,令史、御属各二十二人。长史为太傅府群吏之长,掌章奏、顾问。掾属是比较高级的属吏,分曹办事。令史、御属是比较低级的吏员,办理文书、车马等琐事。   三公   东汉以太尉、司徒、司空为三公,位次上公。三公师长百僚,名义上为最高官职,其实并无实际权力。   东汉任命三公多以知名经师为之,以宣扬经术治国的理念。其实不过是政治花瓶而已。皇帝以尚书参决政务,并不以实权付三公。因三公以硕儒经师居官,所以往往要为很小的差错承担非常严重的责任,以示高节。例如:宋弘为大司空,在位五年,因考核上党太守无所依据而免官。伏湛行大司徒事,以冬祭高庙(汉高祖刘邦的宗庙),因河南尹与司隶校尉在庙中争论失仪,而伏湛没有上奏此事,免官。汉光武帝对大臣非常严厉、苛刻,韩歆为司徒,以直言忤旨,免官遣归乡里,与其子皆自杀。之后,欧阳歙、戴涉相继任大司徒,下场都是论罪下狱、被处死。   太尉   汉光武帝即位,置大司马官,负责全国军官的考核,每岁末,评定等次,上奏皇帝,作为军官升迁、降调的依据,当时有大司马吴汉。   参考:《后汉书·百官一》太尉条原注:“掌四方兵事功课,岁尽即奏其殿最而行赏罚。”   建武二十七年(51年)改大司马为太尉。   按东汉制度,三公掌谋议国之大政。太尉的主要参政途径就是与司徒、司空共同讨论皇帝交议的国政,定议后会衔上奏。东汉一朝,仅见牟融、徐防以太尉录尚书事,与太傅参决政事。这说明太尉除非被任命为录尚书事,并没有决定政务的职权。   按东汉以三公领九卿的制度,太尉领太常、卫尉、光禄勋三卿。太尉府属吏有:长史一人,秩千石,总管各曹事务。各曹掾、史、属共二十四人。在诸曹中,西曹负责太尉府官吏的任免;东曹负责二千石的迁调;户曹负责户籍、祭祀、农桑;奏曹负责奏议;辞曹负责审理案件,接受上诉;法曹负责驿站事务;尉曹负责士卒和囚犯的征调、运输事务;贼曹负责缉拿盗贼;决曹负责裁决刑法;兵曹负责军事事务;金曹负责货币与盐铁事务;仓曹负责国家仓库事务。此外,还有黄阁,主簿,是阁下诸吏的长官。另有令史及御属二十三人,阁下令史负责太尉的仪仗执事;记室令史负责太尉府的奏章等各种文书的管理;门令史负责太尉府门卫。其他令史分隶诸曹,办理文书事务。从东汉太尉府诸曹的设置以及职掌来看,太尉的管辖范围似乎非常广,但那都是名义上的东西,太尉诸曹所领事务,或受制于尚书台,或仅仅为文牍往来,本身并没有可否之权,而且太尉对本府诸曹事务并没有实际权力。   东汉官制   东汉的建立,是西汉旧皇族农民起义推翻王莽新朝的结果。所以东汉官制基本上沿习了西汉官制的制度,官名也没有多少改变。与西汉比较,东汉体制的最大特点就是:大大加强皇帝权力,不设丞相(东汉末年曹操任丞相是特例),削弱三公的权力;刺史成为一级地方长官,废除地方军队;强化内朝权力,外戚、宦官掌握大权,这一官制对后来的三国官制也有较大的影响。   中文名   东汉官制   概述   基本沿袭西汉官制   中央官制   三公九卿   地方官制   刺史(州牧),郡守   基本信息   东汉的中央政府组成沿用西汉官制,以三公领九卿为基本架构。但是实际政治权力已经完全转移到尚书台。东汉皇帝即位,往往以太傅或太尉录尚书事,总领政务。御史台体制贬损,成为少府属官。侍中从西汉的加官转为正式职务,设侍中寺作为侍中的正式官署,隶属少府。   太傅   东汉一朝,由于讲求经术,太子宫臣中以太傅为首。太傅借此向太子灌输自己的政治理念。太子即位后,往往以太傅录尚书事,成为事实上的丞相。历史上,赵熹、邓彪、张禹、冯石、冯鲂、桓焉、赵浚均以太傅录尚书事。太傅死,即除此官(不再任命),以示崇重。汉灵帝时,以陈蕃为太傅录尚书事,后来陈蕃被处死,以胡广继任,这是唯一的例外。   与西汉以太师、太傅、太保为上公不同,东汉唯以太傅为上公,无太师、太保官。汉献帝时,董卓迁都长安,自任太师,位在太傅上。这是权臣擅权所为,死后即废。   据《汉官》记载,太傅所属官吏有:长史一人,秩千石,掾属二十四人,令史、御属各二十二人。长史为太傅府群吏之长,掌章奏、顾问。掾属是比较高级的属吏,分曹办事。令史、御属是比较低级的吏员,办理文书、车马等琐事。   三公   东汉以太尉、司徒、司空为三公,位次上公。三公师长百僚,名义上为最高官职,其实并无实际权力。   东汉任命三公多以知名经师为之,以宣扬经术治国的理念。其实不过是政治花瓶而已。皇帝以尚书参决政务,并不以实权付三公。因三公以硕儒经师居官,所以往往要为很小的差错承担非常严重的责任,以示高节。例如:宋弘为大司空,在位五年,因考核上党太守无所依据而免官。伏湛行大司徒事,以冬祭高庙(汉高祖刘邦的宗庙),因河南尹与司隶校尉在庙中争论失仪,而伏湛没有上奏此事,免官。汉光武帝对大臣非常严厉、苛刻,韩歆为司徒,以直言忤旨,免官遣归乡里,与其子皆自杀。之后,欧阳歙、戴涉相继任大司徒,下场都是论罪下狱、被处死。   太尉   汉光武帝即位,置大司马官,负责全国军官的考核,每岁末,评定等次,上奏皇帝,作为军官升迁、降调的依据,当时有大司马吴汉。   参考:《后汉书·百官一》太尉条原注:“掌四方兵事功课,岁尽即奏其殿最而行赏罚。”   建武二十七年(51年)改大司马为太尉。   按东汉制度,三公掌谋议国之大政。太尉的主要参政途径就是与司徒、司空共同讨论皇帝交议的国政,定议后会衔上奏。东汉一朝,仅见牟融、徐防以太尉录尚书事,与太傅参决政事。这说明太尉除非被任命为录尚书事,并没有决定政务的职权。   按东汉以三公领九卿的制度,太尉领太常、卫尉、光禄勋三卿。太尉府属吏有:长史一人,秩千石,总管各曹事务。各曹掾、史、属共二十四人。在诸曹中,西曹负责太尉府官吏的任免;东曹负责二千石的迁调;户曹负责户籍、祭祀、农桑;奏曹负责奏议;辞曹负责审理案件,接受上诉;法曹负责驿站事务;尉曹负责士卒和囚犯的征调、运输事务;贼曹负责缉拿盗贼;决曹负责裁决刑法;兵曹负责军事事务;金曹负责货币与盐铁事务;仓曹负责国家仓库事务。此外,还有黄阁,主簿,是阁下诸吏的长官。另有令史及御属二十三人,阁下令史负责太尉的仪仗执事;记室令史负责太尉府的奏章等各种文书的管理;门令史负责太尉府门卫。其他令史分隶诸曹,办理文书事务。从东汉太尉府诸曹的设置以及职掌来看,太尉的管辖范围似乎非常广,但那都是名义上的东西,太尉诸曹所领事务,或受制于尚书台,或仅仅为文牍往来,本身并没有可否之权,而且太尉对本府诸曹事务并没有实际节制的权力。   司徒   汉光武帝即位,置大司徒官,负责人民教化,掌礼仪诸事。与太尉、司空共同讨论皇帝交议的国政,定议后会衔上奏。   参考:《汉官仪》:“王莽时,议以汉无司徒官,故定三公之号曰大司马、大司徒、大司空。世祖(刘秀庙号)即位,因而不改。”《后汉书·百官一》载:“司徒,公一人。本注曰:掌人民事。凡孝民孝悌、逊顺、谦俭、养生送死之事,则议其制,建其度。凡四方民事功课,岁尽则奏其殿最而行赏罚。”   建武二十七年(公元51年),去“大”,称司徒。   司徒领太仆、鸿胪、廷尉三卿。属吏有长史一人,秩千石。掾属三十一人。   司空   汉光武帝即位,置大司空官,负责水利工程、城防建筑、宫室营建等事务。与太尉、司徒共同讨论皇帝交议的国政,定议后会衔上奏。   参考:《后汉书·百官一》云:“掌水土事。凡营城起邑,浚沟洫、修坟防之事,则议其利,建其功。凡四方水土功课,岁尽则奏其殿最而行赏罚。”   建武二十七年(公元51年)去“大”,称“司空”。汉献帝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改司空为御史大夫,职掌不变,不领御史台,与前代御史大夫仅仅是名称相同而已。   司空领宗正、少府、司农三卿。司空属吏有长史一人、掾属二十九人、令史及御属四十二人。   大司马   汉武帝废太尉设大司马,加于大将军、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之上。东汉光武帝又废大司马为太尉,为掌管军政和军赋的最高官职,即全国最高军事长官。东汉时太尉与司徒、司空并称三公。东汉光武帝刘秀时削弱三公的权利,后来三公几乎无实权只是荣誉的象征。东汉末年,三公(太尉、司徒、司空)已成为虚职,在三公之外另设大司马,大司马和大将军均位在三公之上,如刘虞、权臣李傕。三国时期,各国在三公之外另设大司马,一般由大将军升迁而来。如:魏国的大司马曹仁、曹休、曹真;蜀汉的的大司马蒋琬;吴国设有大司马和左大司马、右大司马,一般由大将军或者上大将军升迁而来,如丁奉、吕岱、陆抗、施绩、朱然。   九卿   东汉沿西汉制度,以太常、光禄勋、卫尉、太仆、廷尉、大鸿胪、宗正、大司农、少府为九卿。与西汉不同的是,东汉九卿分隶属三公。太常、光禄勋、卫尉三卿属太尉;太仆、廷尉、大鸿胪三卿属司徒;宗正、大司农、少府三卿属司空。   东汉九卿均于官称上加“卿”字,如太常卿等,秩中二千石。除此之外,东汉九卿与西汉不同者还有:一、光禄勋除西汉的五官中郎将、左中郎将、右中郎将、虎贲中郎将、羽林中郎将之外,增置东中郎将、北中郎将、西中郎将、南中郎将。二、少府尚书改称尚书台,由西汉的常侍曹、二千石曹、民曹、主客曹改为六曹:改常侍曹为吏曹,增三公曹,将主客曹分为南主客曹与北主客曹。尚书台增设左右丞二人,诸曹侍郎各六人,令史诸曹各三人,事务繁剧的曹增令史各三人。尚书台组织较西汉尚书要重要、庞大的多。   将军   在秦代以前,武职将军名号只有大将军、前、后、左、右将军。汉代将军不常设,主征伐。事毕则罢。汉文帝时始有车骑将军、卫将军。东汉的将军也是中央政府的重要组成部分,有大将军、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前将军、后将军、左将军、右将军。大将军位在三公上,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位次列于九卿,位在三公下。前、后、左、右将军,位次列于九卿,不常置。东汉中期以后,太后临朝称制,外戚以大将军执政,与太傅、三公合称为五府。   以上将军均开府,府属有长史、司马各一人,从事中郎二人,掾属二十九人,令史御属三十一人。将军以本号领军的,各有部曲、校尉。   汉魏时期,有军功者比比皆是,授予官职的难度加大。因此常在“将军”前冠以某个名号以作为他的官职,这种名号并无一定,名号之间也无上下级关系,因此称为杂号将军。临事设置,事毕即撤。如骁骑、楼船、材官、伏波、贰师、度辽、龙骧等,或以所领部队(如骁骑、材官),或因奉行的任务(如李广利攻贰师城)。唯度辽将军因南匈奴所部时有内乱,自永平八年(65年)后常设。汉末以后,开始出现四征、四镇、四平、四安等重号将军。   地方官制   东汉的地方官制与西汉相比较,在郡、县两级是基本相同的,不过郡的重要性和权力较西汉下降很多。在州一级,则有根本性的差异,东汉的州已经演变成为一级地方,凌驾于郡之上。至此,中国古代的地方行政区划由郡县制转变为州、郡、县三级制,一直延续到隋朝“废郡”为止。   州刺史   东汉将洛阳之外的地区划分为十二个州,各遣刺史一人为长官。另以京兆、左冯翊、右扶风、河东、河南、河内、弘农七郡为司隶校尉辖区,称司隶部(汉代州也称部)。   司隶校尉是京官,本职为监察在京百官诸不法事。东汉时,每每退罢三公均由司隶校尉纠劾所致,所以司隶校尉号为“雄职”。皇帝召集朝会的时候,司隶校尉与御史中丞、尚书令三人有单独的席位,称“三独坐”。司隶校尉秩比二千石,属官有从事(流行的韩剧中每每出现的从事官就是由此得名)、假佐(假:代理的意思;佐:助手的意思。就是说是可以代行事务的助手)等,另统领一支由一千二百名奴隶组成的武装警察部队,司隶校尉的官名也由此而得。   诸州沿西汉汉成帝制度,设州牧一人,秩二千石。建武十八年(公元42年)改刺史,秩六百石。汉灵帝中平五年(公元188年),再改州牧,秩二千石。东汉刺史有固定的驻地和官署,纠劾所部太守县令不必如西汉制度上三公按验,可以直接罢免之。改州牧后,兼领军政,位高权重,有点类似于唐朝的节度使,而管辖地域的广阔,又不是节度使所可以相比的。   与西汉相同的是,刺史也要周行郡国,查探政情,年终回京复奏。不过东汉的刺史不必亲自回京,而是派遣属吏向司徒府报送文书而已。   郡国   东汉共设郡国一百零五:王国二十七,司隶部属郡七,列郡七十一。除司隶部所辖七郡外,王国与列郡均分隶诸州,其中豫州领郡国六,冀州领九,兖州领八,徐州领五,并州领九,幽州领十一,青州领六,荆州领七,扬州领六,益州、凉州各领十二,交州领九郡。   东汉制度,皇子封王,以郡为国。每国置傅、相各一人。傅主王府事,职如汉朝的太傅;相如郡太守,主政务;相有长史一人,职如郡丞。另置中尉一人,秩二千石,职如郡都尉,是主管军政、缉捕盗贼的军官。   王府置郎中令一人,秩千石,职务和汉朝的郎中令相类似,主管王府的大夫、郎等;仆一人,秩千石,负责王府的车马训练与驾驭;治书数人,秩六百石,职如尚书;谒者数人,秩四百石,职务是奉王命出使;另有礼乐长、卫士长、医工长、永苍长、祠祀长等,秩皆比四百石。   郡太守秩皆二千石,只有河南郡因京师所在,长官称河南尹,位比九卿,秩中二千石。诸郡各置丞一人,位次太守,秩六百石,负责民政事务;边郡(就是设置在边境地区的郡)另置长史一人,秩六百石,负责军政事务。长史之下有司马一人,负责具体军事指挥。东汉内地不设郡都尉,以太守领兵。边郡置都尉或属国都尉领军并辖县,地位略与内地较小的郡相仿。如汉和帝永元元年(公元89年),置西河属国都尉、上郡属国都尉;永和十五年(公元105年)置辽东西部都尉;汉安帝置右扶风都尉、京兆虎牙都尉等。   县   东汉的县级地方建制与西汉相同。   列侯以县为封地则称侯国,侯国置相一人,相当于县令或县长(以侯国大小为异),相不隶属于列侯,但负责为列侯征收租税。封国户数在千户以上的,置家丞、庶子各一人,是侯府官,不管理民政;不满千户的,只置庶子一人。东汉的侯另有乡侯、亭侯,所封之地各为一乡、一亭,这样的封地辖于所在县,与乡、亭相等。   皇后、皇太后、公主的封地称邑,置令、长。邑的体制与侯国相当。   少数民族聚居地设道,隶属于郡,多设于巴、蜀等西南地区,以少数民族部落首领为道的长官。   万户以上的县置县令一人,秩千石;县丞一人,掌民政、文书、仓库;县尉二人,掌治安。   万户以下的县置县长一人,秩三百石或四百石;县丞、县尉各一人。   东汉诸县出产盐的,置盐官,负责管理盐场、盐矿,征收盐税。出产铁的县置铁官,负责冶炼、铸造。在手工业发达的县置工官,负责管理工匠、征收工商税赋。在水产发达的县置水官,负责管理渔场、征收税赋。以上这些官吏不隶属于郡县,均隶属于少府,属于派出机关。   东汉在县以下的官制与西汉无异,具体可以参见西汉官制。 第二章:官职列表   官职列表   秩万石   即:月奉三百五十斛   上公:太傅、大司马(东汉末年于三公之外别置大司马,位在三公之上)   三公:太尉、司徒、司空   将军:大将军(大将军有时位在三公上,有时位在三公下)、骠骑将军   秩中二千石   即:月奉百八十斛   太尉领:太常卿、光禄勋、卫尉   司徒领:廷尉、太仆、大鸿胪   司空领:少府、宗正、大司农、   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前将军、后将军、左将军、右将军   太子太傅、执金吾、河南尹、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   秩真二千石   即:月奉百五十斛   后汉书未记载有“秩真二千石”及其官职,或言真二千石即为二千石。存疑   秩二千石   即:月奉百二十斛   地方长吏:郡守、州牧   诸王国属官:国相、国傅、(王国)御史大夫及诸卿   大长秋、太子少傅、将作大匠、度辽将军等诸杂号将军(骁骑、楼船、伏波、龙骧等)   秩比二千石   即:月奉百斛   少府属官:侍中、中常侍   光禄勋属官:五官中郎将、左中郎将、右中郎将、虎贲中郎将、羽林中郎将、奉车都尉、驸马都尉、   骑都尉、光禄大夫   北军中侯监领:屯骑校尉、步兵校尉、越骑校尉、长水校尉、射声校尉   将军部曲:大将军营五部校尉   诸王国属官:中尉   司隶校尉、属国都尉、使匈奴中郎将、护乌桓校尉、护羌校尉、城门校尉、都护将军   秩千石   即:月奉九十斛   将军府属官:将军长史、将军司马   太傅府属官:太傅长史   三公属官:三公长史   少府属官:御史中丞、尚书令   廷尉属官:廷尉正、廷尉左监   光禄勋属官:太中大夫   大长秋属官:中宫仆   太子少傅属官:太子率更令、太子家令、太子仆   城门校尉属官:城门司马、平城门屯司马   北军属官:屯骑司马、步兵司马、越骑司马、长水司马、胡骑司马、射声司马   诸王国属官:郎中令、仆   诸侯国属官:诸侯国相   地方长吏:县令、汤沐邑令、道令   秩比千石   即:月奉八十斛   太常属官:太常御   太仆属官:太仆丞   廷尉属官:廷尉丞   卫尉属官:卫尉丞、宫门司马、掖门司马   宗正属官:宗正丞   少府属官:少府丞   大司农属官:大司农丞   大鸿胪属官:大鸿胪丞、   光禄勋属官:光禄丞、谒者仆射、   执金吾属官:执金吾丞   将军部曲:军司马、别部司马   秩六百石   即:月奉七十斛   将军府属官:从事中郎   太常属官:太史令、太祝令、博士祭酒、太宰令、掌故、大予乐令、高庙令、世祖庙令   光禄勋属官:光禄左仆射、光禄右仆射、左陛长、右陛长、羽林左监、羽林右监、中散大夫、谏议大夫、议郎   卫尉属官:公车司马令、南宫卫士令、北宫卫士令、左都候、右都候   太仆属官:考工令、车府令、未央厩令   廷尉属官:廷尉左平   大鸿胪属官:大行令   宗正属官:公主家令、主簿、仆、私府长   大司农属官:大司农部丞、太仓令、平准令、导官令   少府属官:   ·守宫令、上林苑令、太医令、太官令、黄门侍郎、小黄门、黄门令、掖庭令、永巷令、御府令、   祠祀令、钩盾令、尚方令、中藏府令、内者令、符节令、兰台令史;   ·尚书令属吏:尚书仆射、六曹尚书(吏曹尚书、二千石曹尚书、三公曹尚书、民曹尚书、   南主客曹尚书、北主客曹尚书);   ·御史中丞属吏:治书侍御史、侍御史   执金吾属官:武库令、左中候、右中候、   大长秋属官:大长秋丞、中宫谒者令、中宫尚书、中宫私府令、中宫永巷令、中宫署令   太子少傅属官:太子中庶子、太子门大夫、太子仓令、太子食官令   将作大匠属官:将作丞、左校令、右校令   城门校尉属官:城门门候   司隶校尉属官:都官从事、功曹从事、别驾从事、簿曹从事、兵曹从事、主簿、门亭长、   门功曹书佐、律令师、孝经师、月令师、律令师、簿曹书佐   掌监北军:北军中侯   度辽将军属官:度辽将军长史度辽将军司马   地方长吏:州刺史、郡丞、边郡长史、右扶风京兆每次县令   护乌桓校尉属官:拥节长史、司马   护羌校尉属官:拥节长史、司马   秩比六百石   即:月奉五十斛   太常属官(博士祭酒属吏):博士   光禄勋属官:   ·五官中郎将属吏:五官中郎;   ·左、右中郎将属吏:左中郎、右中郎;   ·虎贲中郎将属吏:虎贲左仆射、虎贲右仆射、虎贲左陛长、虎贲右陛长、虎贲中郎;   ·谒者仆射属吏:常侍谒者;   将军部曲:曲军候   太子少傅属官:太子洗马   诸王国属官(中尉属吏):治书、大夫   秩四百石   即:月奉四十五斛   太常属官:太常掾   少府属官:   ·黄门署长、画室署长、玉堂署长、直里监   ·尚书令属吏:尚书左丞、尚书右丞、尚书侍郎   光禄勋属官:给事谒者   大长秋属官:中宫谒者、中宫药长   太子少傅属官:太子庶子、太子厩长、太子卫率、太子中盾   地方长吏:县长、汤沐邑长、道长   县令属官:县丞、县尉   秩比四百石   即:月奉四十斛   三公、将军府掾:东曹掾、西曹掾、主簿   光禄勋属官:五官侍郎、左侍郎、右侍郎、虎贲侍郎   诸王国属官:谒者、礼乐长、卫士长、医工长、永巷长、祠祀长   秩三百石   即:月奉四十斛   太常属官:太史令丞、太祝令丞、太宰令丞、大予乐令丞   光禄勋属官:羽林左监丞、羽林右监丞   太仆属官:考工丞、车府丞、长乐厩丞   大鸿胪属官:大行令丞、大行治礼郎、廪牺令丞、楫棹丞   宗正属官:公主家丞   大司农属官:太仓令丞、平准令丞、导官令丞   少府属官:   ·守宫令属吏:守宫令丞   ·永巷令属吏:永巷丞   ·祠祀令属吏:祠祀丞   ·太医令属吏:太医药丞、太医方丞   ·黄门令属吏:黄门丞、黄门从丞   ·内者令属吏:内者左丞、内者右丞   ·御府令属吏:御府丞、御府织室丞   ·钩盾令属吏:钩盾丞、钩盾永安丞   ·掖庭令属吏:掖庭左丞、掖庭右丞、掖庭暴室丞   ·太官令属吏:太官左丞、太官甘丞、太官汤官丞、太官果丞   ·中藏府令属吏:中藏府丞   ·上林苑令属吏:上林苑丞、上林苑尉   执金吾属官:武库丞   大长秋属官:中宫私府丞、中宫永巷丞、中宫署丞、中宫复道丞   将作大匠属官:左校丞、右校丞、   州刺史属官:治中从事、别驾从事、簿曹从事、兵曹从事、主簿、门功曹书佐、簿曹书佐   诸王国属官(国相属吏):长史   地方长吏:(小)县长   秩比三百石   即:月奉三十七斛   三公、将军府掾:户曹掾、奏曹掾、辞曹掾、法曹掾、尉曹掾、贼曹掾、决曹掾、兵曹掾、金曹掾、   仓曹掾   郡守诸曹掾史:功曹史、户曹史、奏曹史、辞曹史、法曹史、尉曹史、贼曹史、决曹史、兵曹史、   金曹史、仓曹史、五官掾、五部督邮、曹掾、主记室史   少府属官:中黄门   光禄勋属官:五官郎中、左郎中、右郎中、虎贲郎中、羽林郎、灌谒者郎中   卫尉属官:公车司马丞、公车司马尉、南宫卫士丞、北宫卫士丞、左都候丞、右都候丞   秩二百石   即:月奉三十斛   少府属官:   ·符节令史、   ·尚书令属吏:尚书令史   太常属官(太史令属吏):灵台丞、明堂丞、太史令史、太史掌故、待诏   少府属官(钩盾令属吏):钩盾苑中丞、钩盾果丞、钩盾鸿池丞、钩盾南园丞   太子少傅属官:太子舍人   诸王国属官(郎中令属吏):郎中   地方长吏:诸边鄣塞尉、诸陵校尉长   县长属吏:县丞、县尉   秩比二百石   即:月奉二十七斛   三公府属官:御属   将军部曲:屯长   光禄勋属官:节从虎贲   秩一百石   即:月奉十六斛   三公、将军府属官:阁下令史记室令史、门令史及其余令史   县属吏:乡有秩、三老   斗食(月奉十一斛)   佐史(月奉八斛)   汉魏将军   春秋之晋国以卿大夫为军将,遂有将军之号。自战国以至秦汉,将军皆主征伐,临事而设,事毕而罢。后汉以来,将军成为军队常设统帅,地位日重。起初,将军依次有大将军以及骠骑、车骑、卫、前、后、左、右等名号,权位相当于公卿,可开府治事、参与朝政,故将军之位不轻授于人,唯重臣可以任之,有时则因征伐事由或者作用设立其余诸将军,如度辽将军。汉末以至魏晋,征伐频繁,战事日增,故设立名目繁多的将军称号,即为杂号将军,逐渐形成了一系列的将军名号。   大将军   武将之首,其官职位比三公,时而在三公之上,时而在三公之下。秩万石。东汉末年,其位在三公之上,时汉朝天子以曹操为大将军,另以袁绍为太尉,袁绍以太尉位在大将军下,故“耻班在太祖下”。属官有长史、司马。   骠骑将军:位在大将军之下,品秩同大将军,时而在三公之上,时而在三公之下。将军中位比三公的共两级:大将军、骠骑将军   车骑将军:位在骠骑将军之下,位比上卿。   卫将军:位在车骑将军之下,位比上卿。   前后左右四将军:   即前将军、左将军、右将军、后将军。周末始有,汉朝时并不常置,金印紫绶,位次列于上卿。职务或典京师兵卫,或屯兵边境。汉末以后,将军名号繁多,名称素朴之前、后、左、右之类,遂渐废弃。三国时常设的高级将军位。负责京师兵卫和边防屯警。位次列于九卿,高于其他临时设置的杂号将军。   中郎将:   汉朝武官的级别分:将军、中郎将、校尉三级。由于将军并不常置,有战事时才冠以统兵者将军之称,所以平时一般武官所能获得的最高官职为中郎将,品秩为“比二千石”,掌管皇家卫队,属光禄勋管辖,如五官中郎将、左中郎将、右中郎将、虎贲中郎将、羽林中郎将。汉末三国时期,有军功者越来越多,众多被封为杂号将军,中郎将反而成为了中下级军官的职位。   校尉:   校尉是比中郎将略低一级的武官官职,品秩为“比二千石”。在汉代设八校尉分掌南北军。汉末三国时期,有军功者越来越多,众多被封为杂号将军,校尉反而成为了低级军官的职位。   八校尉:   汉武帝起所置京师的屯兵八校尉,分掌中央军队。分别是长水校尉、屯骑校尉、越骑校尉、步兵校尉、射声校尉、中垒校尉、胡骑校尉、虎贲校尉。东汉时,省中垒校尉、胡骑校尉、虎贲校尉。到三国时期,八校尉的职权越来越小,最后沦为低级官员。   四征将军(四征大将军):   重号将军名称,即征东将军、征南将军、征西将军、征北将军。汉魏间始置,位次列于上卿,在卫将军之下。汉末三国时期有加大将军号,如征西大将军,位次列于三公   四镇将军(四镇大将军):   重号将军名称,即镇东将军、镇南将军、镇西将军、镇北将军。汉魏间始置,位次列于上卿,在四征将军之下。汉末三国时期有加大将军号,如镇西大将军,位次列于三公   四安将军:   重号将军名称,即安东将军、安南将军、安西将军、安北将军。东汉时有此名号,位次列于上卿,在四镇将军之下。   四平将军:   重号将军名称,即平东将军、平南将军、平西将军、平北将军。汉魏间始置,位次列于上卿,在四安将军之下。   大都督:   源于汉末,曹魏置,第一品,不常置,属加官,全称“都督中外诸军事”。加此官者,赐与代表天子威权的符节与黄钺以节统领持节将军等高级将领。吴同魏制。蜀汉置中都护,统内外军事。   都督:   东汉末年始置。因各杂号将军之间并无隶属关系,故设都督一职,督管几路军队,为军事统帅。后以“都督某州军事”,掌管驻扎在该州的所有军队,并兼管该州民政,权力非常大。   上大将军:   始置于三国曹魏,魏文帝以曹真为上大将军,是诸大将军中最高称号。孙权亦曾封陆逊为上大将军。后吕岱亦任此职。   杂号将军:   汉魏时期,有军功者比比皆是,授予官职的数量增加。故常在“将军”前冠以某个名号以作为他的官职,这种名号并无一定,名号之间也无上下级关系,因此称为杂号将军。以下皆为杂号将军:   ·军师将军(军师):   杂号将军之一。刘备以诸葛亮为军师将军,主内外军政事。另曹操设立军师祭酒,以荀攸为军师,凡军国选举及刑狱法制皆使决之。吴也曾以朱然为右军师。   ·领军将军(领军、中领军):   杂号将军之一。曹操曾置领军一职,由史涣担任,与护军一起并掌禁军,后更名为中领军。曹丕更名为领军将军,主五校、中垒、武卫三营。蜀、吴亦置,为高级将军名号。   ·护军将军(护军、中护军):   杂号将军之一。与领军同时置,由韩浩担任护军,掌禁卫军。曹丕更名为护军将军。蜀、吴亦置,为高级将军名号。   ·奋武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东汉末年,关东群雄讨伐董卓时,袁绍以曹操代理奋武将军;沮授也曾在袁绍军中任奋武将军之职;吕布在杀董卓后,亦曾担任此职。   ·奋威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满宠曾任此职。   ·伏波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汉武帝始置,原统领水军,取其舟涉江湖,波浪伏息之意,武帝时卫尉路博德为首任伏波将军,汉末夏侯惇曾任此职。   ·度辽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汉武帝始置,范明友率军渡辽水东击乌桓,武帝后取其渡辽水之意,于是拜其为度辽将军,汉末高柔曾任此职。   ·游击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汉代所置,以负责统领游击机动部队,以相机出战迎敌,汉末乐进曾任此职。   ·骁骑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汉代统领骑兵之将领,骁骑意为骁勇精悍之骑兵。汉武帝时以李广为骁骑将军,率骑兵出击匈奴,三国曹魏之秦朗曾任此职。   ·都护将军(都护):   杂号将军之一。乃统率诸将之官。曹洪曾任此职。   ·越骑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曹彰曾任此职。   ·厉锋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曹洪曾任此职。   ·折冲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乐进曾任此职。   ·荡寇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张辽曾任此职。   ·灭寇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丁奉曾任此职。   ·虎威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于禁曾任此职。   ·虎牙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刘勋曾任此职。   ·平戎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步骘曾任此职。   ·平狄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张郃曾任此职。   ·捕虏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李典曾任此职。   ·破虏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孙坚曾任此职。   ·破羌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张绣曾任此职。   ·威虏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臧霸曾任此职。   ·平虏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周泰曾任此职。   ·征虏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张飞曾任此职。   ·讨虏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黄忠曾任此职。   ·讨寇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王平曾任此职。   ·讨逆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孙策曾任此职。   ·扬威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臧霸曾任此职。   ·扬武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满宠曾任此职。   ·振威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费观曾任此职。   ·振武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孙礼曾任此职。   ·建威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郭淮曾任此职。   ·建武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刘封曾任此职。   ·建德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曹操曾任此职。   ·建信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申仪曾任此职。   ·建忠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孟达曾任此职。   ·建义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阎晏曾任此职。   ·安远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于禁曾任此职。   ·安国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朱治曾任此职。   ·安汉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麋竺曾任此职。   ·辅汉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李严曾任此职。   ·辅国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陆逊曾任此职。   ·辅吴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张昭曾任此职。   ·武卫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许褚曾任此职。   ·武威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公孙度曾任此职。   ·宣威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步睿曾任此职。   ·昭武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韩当曾任此职。   ·绥武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蒋斌曾任此职。   ·中坚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许褚曾任此职。   ·中卫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庞会曾任此职。   ·冠军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丁奉曾任此职。   ·翊军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赵云曾任此职。   ·领军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曹休曾任此职。   ·副军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刘封曾任此职。   ·绥军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杨仪曾任此职。   ·镇军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赵云曾任此职。   ·镇远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魏延曾任此职。   ·抚军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步协曾任此职。   ·抚边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陆逊曾任此职。   ·抚戎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张嶷曾任此职。   ·昭德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简雍曾任此职。   ·昭文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伊籍曾任此职。   ·秉忠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孙乾曾任此职。   ·怀集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申耽曾任此职。   ·兴业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李严曾任此职。   ·绥远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孙瑜曾任此职。   ·绥南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全琮曾任此职。   ·忠节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杨洪曾任此职。   ·奉义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姜维曾任此职。   ·扶义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朱治曾任此职。   ·立义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庞德曾任此职。   ·威烈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韩当曾任此职。   ·横野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徐晃曾任此职。   ·横江将军:   杂号将军之一。鲁肃曾任此职。   ·监军(中监军):   监督、巡查军队之职,有时也以军师或军司兼其职。   ·别部司马:   军中司马,大将军属官有军司马,其中别领营属者称为别部司马。其所率兵士数目各随时宜,不固定。   ·偏将军:   低级将军名号,位比杂号将军略低,高于裨将军。汉末战乱,出现了大量隶属于将军府的偏将,即为偏将军、裨将军,另外也有牙门将军。当时许多武将都曾被授予偏将军之职。如曹真、于禁、张郃、关羽、马超、赵云、周瑜、鲁肃、吕蒙、黄盖、全琮、韩当等名将皆担任过偏将军。   ·牙门将军(牙门将):   初为刘备所置,为偏将,位比杂号将军略低。赵云曾任牙门将军,赤壁战后后迁为偏将军,故牙门将军低于偏将军。魏延曾任牙门将军。曹丕于黄初年间也置牙门将,冠服与杂号将军同。后世以牙将为低级军官。   ·裨将军:   最低一级将军名号,为军中副将。   ·门下督、帐下督:   汉、魏时期将帅手下直属部队的低级将领。汉全称为“门下督盗贼”,简称“门下督”、“督盗”、“督盗贼”。魏、晋或称“门下督”,或称“帐下督”。主兵卫,任巡察导从等事。 第三章:物价方面的参考。   贵金属:   金一斤=6500~15000钱(国家牌价是10000钱)?   银一斤=2000~3500钱?   ————————————————   田地房宅:   膏腴良田=亩/1~1.2万钱?   中等土地=亩/1000~4000钱?   边塞、荒漠、贫瘠土地=亩/100~300钱?   豪华房宅=座/百万钱以上?   较好房宅=座/4~17万钱?   普通房宅=座/1~3万钱?   劣贱房宅=座/3000~5000钱   ————————————————   食物类:   主食:   1石=1斛?   1石米=17~20公斤左右,1石稻谷=13~15公斤左右?   粱米(优良小米)=石/400钱左右?   黍米(黄米)=石/300钱左右?   大麦=石/220钱左右?   粟米(小米)=石/220钱左右?   谷=石/220钱左右?   豆豉=石/500钱左右?   10斤肉≈1石谷(有记载10斤肉合1石谷的价格)   副食:   醇酒=斗/50钱?   米酒=斗/30钱?   行酒=斗/10钱?   饼=册/30~50钱?   牛肉=斤/20钱?   猪、羊肉=斤/14~16钱?   盐=石/800钱?   1个人上酒食店吃一顿便饭=30钱?   ————————————————   牲畜类:   耕马、车马=匹/8000~20000钱?   战马=匹/2~10万钱?   好马=匹/20万钱以上?   牛=头/4000~8000钱?   猪=头/600~1800钱?   羊=只/300~500钱?   嬉犬、斗犬=只/1~30万钱?   军犬、猎犬=只/1200~2000钱?   普通犬(肉食用)=只/200~240钱   ————————————————   衣物类:   材料价:   布料有布、帛、缣、素、练等几种。布为麻织品,是汉人衣著原料之最贱者。帛为普通丝织品,其价比布稍贵。缣即绢,为细密而有色彩之帛,其价又贵,已非一般人所能穿戴。素为绢之精白者,其价比缣又贵。练为绢缣之名贵品种,为布帛中价格之最贵者。1匹布帛幅广2尺2寸(51.5厘米),长4丈(9.36米)。?   麻布=匹/250~600钱?   丝帛=匹/700~1000钱?   缣(绢)=匹/1200~1400钱?   素(白绢)=匹/1400~1600钱?   练(精绢)=匹/2000~2800钱   成衣价:   布衣=件/200~500钱?   单衣=件/350~700钱?   袭(短夹衣)=件/450钱?   布袍=件/380~400钱?   锦袍=件/1800~2500钱?   袴(裤子)=件/500~1100钱?   麻鞋=双/30~40钱?   麻袜=双/15~25钱?   绢、帛、皮毛衣=件/2000~6000钱   ————————————————   用具类:   武器:   百炼钢刀=把/9000~15000钱?   五十炼钢剑=把/7000~10000钱?   军用剑=把/700~900钱?   军用刀=把/660~800钱?   弓=把/500~600钱?   弩=把/2000~20000钱?   弓箭=枝/10钱?   弩箭=枝/9钱?   盔甲=套/6800~8200钱?   马甲=套/7100~8600钱   工具:   匠人用的刀=把/200~300钱?   柴刀、菜刀=把/40~100钱?   铜器=斤/60~80钱?   铁器=斤/16~25钱?   瓦盂=个/70~100钱?   简陋牛、马车=辆/2600~4000钱   轺车=辆/1~2万钱   其他:   草席、蒲席=张/150钱?   麻=斤/10钱?   刍=束/3—6钱?   稿=束/2—4钱?   棺材=口/1500~3000钱?   占卜费用=次/100钱左右   ————————————————   奴隶价格:   美婢、壮奴=人/2~3万钱?   普通奴婢=人/1~2万钱   工钱:   私人佣工工钱=人月/200~400钱(包饮食)?   私人佣工工钱=人月/400~800钱(不包饮食)?   政府雇佣工钱=人月/2000钱?   不同时间、不同地区、不同工种和佣工的不同年龄、体格等,都会影响到工价,所以汉简及文献中的工价有很大的差距。   ————————————————   婚嫁消费:   皇帝娶皇后的聘金最多,一般为黄金2万斤,折合货币2万万钱;皇帝娶嫔妃的聘金约为4千万钱,是娶皇后聘金的五分之一;诸侯王娶王后的聘金多少不等,一般为数百万钱;公主的嫁妆费多者可达百万钱甚至千万钱,少者也不会低于二三十万钱。?   就高官与富商来说,其聘金数低于皇族成员,如董卓娶妻,聘以辎车百乘,“马二十匹,奴婢钱帛充路”,共折合货币一百六十万钱以上,这是特例。一般男性成员娶妻的聘金在数十万至百余万钱之间;一般女性成员的嫁妆费多数为二三十万钱,高者可达数百万钱。?   就中小地主与中小官吏来说,其聘金数又低于高官与富商。东方朔娶妻的聘金在十万钱左右,这应是中小地主与中小官吏娶妻聘金的上限;东汉议曹史展允娶妻的聘金为二三万钱,这应是中小地主与中小官吏娶妻聘金的下限。一般女性成员的陪嫁物大约值二三万钱。?   就小农、小手工业者和平民来说,其家资在数万钱至十余万钱之间。一般男性成员的聘金数不会超过其家资的总数,应在万余钱至数万钱之间。一般女性成员的陪嫁物大约值二千钱。   婚宴的花费:   汉代酒价一般是每斗30钱左右,汉代人一般都能饮酒一斗至数斗,上石者也大有人在。如果婚日来宾客二十人,仅饮酒一项就须支出2000钱以上。汉代肉价一般是10多钱一斤,如果婚宴用肉50斤,就得花费7、800钱。再加上粮食消耗的费用,婚宴的花费肯定会超过四、五千钱。   ————————————————   军费   每个士兵耗粮=1.8石/月,21.6石/年,合4220钱/年;?   每个士兵耗食盐=3升/月,3.6斗/年,合144钱/年。?   每个士兵衣物=3400钱/年?   每个士兵每年生活费约8000钱?   每匹战马耗粮=3.3石/月,39.6石/年,合7920钱/年。?   安葬费=人/3400钱?   将领抚恤金=人/10~60万钱 第四章:党锢之祸资料。   公元166年(延熹九年),宦官赵津、侯览等党羽与张泛、徐宣等人为非作歹,并故意在大赦之前犯罪,期望以此逃脱惩罚,而官员成瑨、翟超、刘质、黄浮等不畏权贵,在大赦以后仍然按律处置了这些人。宦官等人向桓帝进言,桓帝听信一面之词,重处了这些官员。   朝中重臣、位列三公的太尉陈蕃、司空刘茂一同向桓帝进谏。桓帝不悦。刘茂不敢多说。陈蕃独自上书,以汉初申屠嘉召责邓通,董宣追劾湖阳公主的例子,为受罚的官员们辩解,并要求桓帝“割塞近习与政之源”,清除宦官乱政的不正之风。桓帝不理他,而宦官等人更加嫉恨士大夫们,虽不敢加害名臣陈蕃,但对其他人则大加报复。   朝中大臣、地方官员以及民间百姓大多站在士人一边,纷纷指责宦官乱政,为非作歹,排斥忠良。结果却被纷纷免官,成瑨刘质等最终在狱中被害,岑晊、张牧等人逃亡得免。   河南尹李膺,在大赦后处死了蓄意在赦前杀人的张成之子。张成为宦官党羽,宦官一党遂让张成弟子牢修上书,诬陷李膺等人“养太学游士,交结诸郡生徒,更相驱驰,共为部党,诽讪朝廷,疑乱风俗”。士人、宦官间的矛盾在此爆发。   桓帝大怒,诏告天下,逮捕并审理党人。太仆卿杜密、御史中丞陈翔等重臣及陈寔、范滂等士人皆被通缉。太尉陈蕃认为“罪名不章”,拒绝平署诏书。桓帝见诏书无法生效,干脆跳过司法程序,直接让宦官负责的北寺狱审理此案。李膺、陈寔、范滂等人慨然赴狱,受三木酷刑而不改其辞。   当时被捕的大多是天下名士,民间所认同的“贤人”。度辽将军皇甫规以没有名列“党人”而被捕为耻,上书“臣宜坐之”,要求桓帝连自己一块儿治罪。桓帝没有理他。   陈蕃再度上书,以夏商周三代之事劝谏,言辞激切,桓帝嫌他多嘴,以陈蕃提拔的人才不好的罪名免去了他的太尉一职,改以光禄勋周景为太尉。并罢免了司空刘茂,改以光禄勋宣酆为司空。   同年十二月,桓帝窦皇后的父亲槐里侯窦武为城门校尉,他名列三君,同情士人,于次年(即公元167年)上书求情。   同时,负责审理此案的宦官王甫等人也为党人的言辞所感动,取消了对他们的酷刑。   李膺等人在狱中故意供出宦官子弟。宦官等害怕牵连到自己身上,向桓帝进言,说天时到了大赦天下的时候了。   于是同年六月庚申日,改元永康,大赦天下。党人等获得释放,但放归田里,终身罢黜,史称“第一次党锢之祸” 第五章:相马的资料。   区分马的好坏,一是看牙齿(年龄);二是看血统;三是看全身肌肉生长发育是否匀称结实;四是看是否驯良;最后看跑的快慢、耐力如何、弹跳如何。   相马之法:先相头耳:耳如撇竹,,眼如鸟目,<上鹿下章>脊、麟腹、虎胸,尾如垂帚。次相头骨:棱角成就,前看、后看、侧看,但见骨侧狭,见皮薄露,鼻衡柱侧,高低额欲伏,台骨分明,分段俱起,视盼欲远,精神体气高爽。立蹄攒聚,行止循良,走骤轻躁,毛鬣轻润,喘息均细,擎头如鹰,龙头高举而远望,淫视而远听,前看如鸡鸣,后看如蹲虎,立如狮子,辟兵万里,颔鼻中欲得受人拳,名曰:太仓。   太仓宽易饲,胸臆欲阔,胸前三台骨欲起,分段分明,鬣欲高,头欲方,目欲大,而光脊欲强壮有力,腹胁欲张,四下欲长。耳欲紧小,小即耐劳。目大胆,大胆则不惊。鼻欲大,鼻大则肺大,肺大则能走。<月兼>欲小,小则易饲。肋欲得密,口欲上尖下方,舌欲薄长赤色如朱,齿欲腭瓣分明,牙欲去齿二寸,腹下欲广且平方。牙欲白,则长寿,望之大,就之小,筋马也。前视见目,傍视见腹,后视见肉,骏马也。齿欲齐密,上下相当,上唇欲急,而方下唇欲缓而厚。口欲红而有光,如穴中看火,千里马也。臆间欲广一尺以上,能久走,头欲高,如剥兔龙颅,穴目平脊,大腹<月坒>肉多者,行千里;眼中紫缕贯瞳子者,五百里;上下彻者,千里。   凡马不问大小肥瘦,数肋有十二、十三,四百里;十四、十五,五百里。旋毛起腕膝上者,六百里;腹脊上者,五百里;项辕大者,三百里;目中有童人如并立并坐者,千里;羊须中生距如鸡者,五百里耳。本下角长一二寸者,千里头如渴鸟者,千里马初生无毛,七日方得行者,千里;尿过前蹄一寸已上者,五百里;尿举如一足大者,千里;腹下有逆毛者,千里;兰孔中有筋皮及毛者,五百里;眼上孔是也,蹄青黑赤红白,硬如蚌,有陇道成者,软口叉吻头厚者,硬口叉浅者,不能食眼下无伏虫及骨者,咬人;目小多白,惊后足欲曲,腕耳中欲促,凡马后尔;足白者,老马驹;前两足白者,小马驹。   马有五劳卸鞍不<马展>者,骨劳<马展>而不起者,筋劳起而不振者,皮劳振而不喷者,气劳喷而不尿者,血劳骨劳绊之却行三十步,差。皮劳以手摩,两鞍下汗出,差。气劳长缰牵之行得尿者,差。血劳高系,勿令头低而食,差。马口,春青色、夏赤色、秋白色、冬黑色,皆死,此名入口病也。 第六章:关于主角的设定。(看之前最好看一下)   一般的穿越小说,写汉末三国的大都是穿到黄巾起义或是诸侯大战的期间,这个区间有公元180年到公元230年的50年时间。   有的还写到魏蜀吴已然成型的时代,写出逆挽狂澜,改变时代的大手笔。   而我这个主角146年生人,看上去实在是老了点,妥妥的是生早了。   说实话如果写公主,还有汉灵帝的万年公主可以选择,只是万年公主实际上比汉少帝刘辩大不了几岁,到了董卓入京,就连皇帝刘辩都难逃一死,这个万年公主再厉害能厉害过皇帝去所以我便把万年公主的设想给pass了。   穿越古代要想搞事情,肯定要有东西来加持,很多作家喜欢加上系统,这样便能在很多地方说过去,本着系统在手,天下我有的机制,一般不会混的太差。   一个加持不够的,可能还要有身份的加持,双buff在身的感觉,要么就是某世家的孩子,要么就是抱紧魏蜀吴元老的大腿一路高歌猛进的,事实证明,身份与权利的挂钩更能在古代混得开。   不然就是做个纯粹的造反派,从黄巾崛起那种,像马跃八百流寇的那类的,只是这样的书能写成肯定要费很大的功力和深厚的学识。   至于本扑街作者自问没有那个本事与素养。   说实话,本作者写下刘荨这个角色其实完全是偶然,因为无意中看到了穷鬼的上下两千年这本书,那个顾楠写的贼溜,书又好看,然后本作者心动了。   脑中幻想着,一个手持一把无格黑剑,一匹黑马,男穿女的大秦女将军,多威风。   然后我的脑海中似乎也有那么一个人与这有些相似。   以前看过一部岛国的电影,叫做《女座头市》,其中女主角阿市是个盲女,手持一把手杖刀,虽然作为女子却是刀术一流,其中的故事也是不错的。   当时我看到穷鬼后的顾楠,再加上阿市的形象在我脑海中打转。   随即加上了一些自以为不错的艺术加工后,一个穿越大汉的盲女,加上桓帝之女的设定便出现了。   一匹红色巨马,一身蓝银色汉服的大汉盲女,手持一把手杖唐刀,只身去北境给母亲寻药的形象就这样出现了。   至于结果嘛。。。嘿嘿。。。   扑街当然会扑这是肯定的事情,毕竟我的故事性不是很好看,而且下笔有些太仓促了,开头没有想出闪亮点,再加上文笔,还有自己的腹中墨水的存储量,后续的衔接也是不怎么顺。   这方面不必强调了,还有臃肿的章节等等,咳咳。   回到正题,写成桓帝之女的原因,我想呢,主角废材流写得多了,天才流也太多,然后呢要新意嘛。。。   新意作死啊,把主角写的那么惨,然后不少读者在纠结主角是不是真瞎啊。   是咧,是咧,是真的瞎好吗,但是她靠着耳力还有脑中思维将画面想象出来了,而且他在后世时已经20岁,脑海中对世界有了认识,知道七彩是什么颜色,再耳朵听到的世界中加上色彩,就和看到的时候一样了,所以不要纠结了,OK   如果不能和正常人一样我还写个毛啊,看没看过现实中很多盲人就靠自己的听力生活呢?夜魔侠看过没?海伦凯勒知道吗?   再说都瞎了二十年,还不能自理生活吗?哪都能去,黑夜也如白天,因为耳朵听得没有白天黑夜的区别。   我这主角肯定要给金手指啊,耳朵就是眼睛,OK   给个盲人身份才好给她加个公主身份啊,不盲怎么会被桓帝抛弃怎么有后续人家服她   好了,回到正题,给个皇室身份自然是无可厚非的,而历史上桓帝刘志(132-167年)没有儿子,而女儿也就那么几个。   刘华,延熹元年(158年)封阳安长公主,后来下嫁不其侯辅国将军伏完,这伏完就是刘协第一任皇后伏寿家老爹。   刘坚,延熹七年(164年)封颍阴长公主。   刘脩,延熹七年(164年)封阳翟长公主。   如果我选上面这三个公主来写肯定都会生在皇宫,肯定要写一些皇宫的人设场景,而我呢没有那么多文学底蕴,还是写在乡野里面比较容易一点。   思考一下,取舍之间,所以刘荨这个继位前的女儿便出来了。   146年生人,年龄与智商完虐桓帝后面的的三个女儿,这是金手指的范围。   当然这样写的尴尬是好多人肯定觉得这不是三国的范畴了,所以顿时没有兴趣。   不过让我们想想,一个没有系统,不是绝世带有人格魅力的角色,能够改变天下大局的人有几个   在那个八百里加急便是最快的交通手段的年代,穿越者们确定能发展到自己想到达的那个水平吗?   而坑爹的作者自己的跟风设定成女主,还是个盲人,即使有公主的身份,还有强大的武力与智慧,但是如果你们是猛将或是谋士会去投一个女的吗?   答案很显然,不大可能。   所以刘荨需要时间,从167年到200年甚至更长的时间,用来占据河套之地,或是建立其他基地。   没有的自己造,没有猛将,自己培养,没有谋士,自己培养,这样经营三四十年,即使是头猪最后也能培养成一个有用的猪吧。   所以在谋士入雨,猛将如过江之鲫的汉末,自立自强比招揽猛将更有意义。   总之,因为主角生的太早了,不过不本扑街作者也会给她强行续命的。   不会变老的俗套设定,以及命名武将的这部分能力之类的设定,概括为本书的金手指。   以下为刘荨的部分介绍:   刘荨(146-?),汉桓帝刘志之庶出女,并没有封号,母杨氏杨异,杨氏乃是侍女,所生刘荨又天生失明,并没有母凭子贵,只与刘荨住在河间蠡吾县候府中。   原为后世之普通人刘迅,遇到了穿越这事,男变女,额,也讲不清了,视力0.0。   看不见,但是天生神力,耳力非常,凭借不懈努力得以和普通人无异。   聪明,凭着后世的记忆,瞎练出了一身武艺,还有近两千年的文学底蕴,所以文化上的修养也颇高。   凭借才学拜访过不少名士,有的见之有的不见,又帮助过民众,混出个麒麟女之名。   坐骑:红狮子,红色公马,三岁,随刘荨出生入死,疑似大宛马种,体型巨大,脚力非常,健步如飞,通人性,还是很听刘荨的话的。   武器:手杖唐刀,外形形似手杖,拉出来便是一把利刃,唐刀模样,直刃,百炼钢所制成,锋利,坚韧,便于隐藏,不用时用来探路,用时即可防身,也可御敌,乃是盲人之必备佳品。   方天画戟,在北境救了一伙边境之民,随后所得,不曾想竟是魏续先人之物,倒是有些尴尬,不过刘荨所用倒是颇为合适,四米二长,重有二十余斤,双月牙。   她之后曾用着这戟骑着红狮子与其余几个汉人兄弟,反冲锋一只两千余众之匈奴骑兵队伍,并阵斩数百人,擒了几个千骑将,虽然是匈奴人轻敌,但是还是很说明刘荨之武力算是还可以的。   。。。。。。   。。。   设定上,不需要太过认真,女子争霸这事很难,所以还是要曲线行驶,打打其他主意,以后会逐步描写。   因为很少人会投她,所以目前设定了一些能力。   命名:比如,她给所遇到的乞丐花儿,命名了花木兰之名,以后就会成长到相似武力,性格等等。   可以视为外挂吧,当然不会随便命名的,只是命名些水浒,还有作者本人喜欢的古代人物。   设定已经大概如此,所以呢最后再说一遍。   主角可以凭借耳朵所听反馈信息在脑中模拟周围环境的,按照作者的意愿,她都是能够听见然后转化为画面,看到了,所以不要纠结看见不看见的啥了。不然笔给你,你来写,本扑街作者也很累的好吗?   另外打仗的时候很吵,而主角正好靠耳朵,作者还是要给她做个外挂,只要听见便可模拟出画面,跟看一样,除非世界没声音了,所以,看数百上千人没压力,听数百上千人也OK了。   最后,希望大家能够支持一下我这个新人,抽点时间看看这部无聊的小说,谢谢。 第七章:东汉边境守卫制度(百度)   部都尉,官名。   秦汉朝时期驻边郡的军事长官之一,东汉末年内郡也设部都尉。部都尉掌兵马,有的也管民政。   一、战国秦至西汉初,某些边郡只设都尉,不设郡守。都尉是—郡的军、政长官,即以军事将领兼摄民事。   二、汉武帝以后,在沿边大郡为作战方便起见,在太守之下分布设都尉,以部都尉领兵。部都尉与郡都尉—样,是地方军事行政长官,负责统领本部郡兵,在太守领导下进行训练或执行作战任务。据《汉书》卷28《地理志》,边郡或分二部、三部,各部都尉称都尉或东、西、南、北、中等部都尉,或冠以地名。如酒泉郡有东、西、北三部都尉各一人;张掖有都尉二人、肩水都尉一人。东汉曾设十三部都尉。三国魏和西晋沿置。   汉代边郡常按方位分设东、南、西、北、中诸部都尉,如西汉北边的辽东、辽西、上谷、代郡、雁门、定襄、五原、朔方等郡都设有东、西两部都尉。都尉的设置有利于增强所在郡的防御力量。部都尉的设置,还往往是置郡的先声,或者是废郡后的归宿。   部都尉常常设在新开辟的少数民族地区,采用临时军管的办法,保持当地习俗,免征赋税,待条件成熟后再设郡。如汉武帝末年设置的蜀郡北部都尉,后来成为汶山郡。当设郡不利于有效统治管辖时,正式的郡也可能退为部都尉。如汉武帝中期在朝鲜设有四郡,其中临屯、真番二郡先后罢省,前者成为乐浪郡的东部都尉,后者成为同郡的南部都尉。   东汉末年,军阀割据,内地的郡也设部都尉,以部都尉划疆治民,甚至部都尉被当成郡级行政区看待。如刘表任荆州牧领有八郡,其中有一郡以荥阳都尉当之。更进一步的是置新郡的不设太守,公元215年(建安二十年),分钖、上庸二县为郡,不设太守,而只设部都尉一职。   三国时期,除东吴外,部都尉已经不多,后来也渐渐被废去。   (另外部分郡的郡守也有佐官。边郡太守也有长史,掌兵马,亦助太守掌兵。) 第八章:东汉的各郡县(百度)   司隶校尉部   京兆尹治长安(今SX长安三桥)。   领10县:长安、长陵、阳唆、霸陵、杜陵、新丰、蓝田、郑县、上雒、商县。   右扶风治槐里(今SX兴平)。   领15县:槐里、茂陵、平陵、鄠县、武功、美阳、郿县、雍县、杜阳、陈仓、渝麇、汧县、漆县、栒邑、安陵。   左冯翊治高陵(今SX高陵)。   领13县:高陵、池阳、万年、重泉、临晋、颌阳、夏阳、频阳、粟邑、衙县、祋祤[duìyǔ]、云阳。   河东郡治安邑(今SXX县禹王)。   领20县:安邑、闻喜、猗氏[yī]、大阳、HB、蒲坂、汾阴、皮氏、绛邑、临汾、襄陵、杨县、平阳、永安、北屈、蒲子、端氏、濩泽、东垣、解县。   弘农郡治弘农(今HN灵宝北黄HN岸)。   领9县:弘农、S县、湖县、华阴、卢氏、黾池、新安、宜阳、陆浑。   HN尹治雒阳(今HN洛阳东北)。   领21县:雒阳、平县、平阴、谷城、HN、新城、梁县、偃师、缑氏、巩县、成皋、荥阳、卷县、原武、阳武、中牟、开封、苑陵、新郑、密县、京县。   河内郡治怀县(今HN武陟西南大虹桥南)。   领18县:怀县、武德、平皋、州县、W县、河阳、野王、波县、轵县、沁水、山阳、修武、获嘉、汲县、共县、朝歌、荡阴、林虑。   豫州刺史部   颍川郡治阳翟(今HN禹州)。   领17县:阳翟、阳城、轮氏、Z县、父城、颍阳、襄城、昆阳、舞阳、定陵、郾县、临颍、颍阴、许县、新汲、鄢陵、长社。   汝南郡治平舆(今HN汝南射桥)。   领37县:平舆、上蔡、灈阳、吴房、西平、定颍、召陵、濦强[yīn]、西华、征羌、汝阳、南顿、阳安、郎陵、北宜春、安城、慎阳、安阳、新息、弋阳、期思、原鹿、富波、褒信、新蔡、鲖阳、固始、项县、宜禄、新阳、宋国、思善、城父、山桑、细阳、汝阴、慎县。   陈国治陈县(今HN淮阳)。   领9县:陈县、新平、宁平、武平、苦县、柘县、阳夏、扶乐、长平。   梁国治睢阳(今HN商丘县城)。   领8县,睢阳、蒙县、宁陵、鄢县、谷熟、虞县、下邑、砀县。   沛国治相县(今AH濉溪张集)。   领21县:相县、肖县、杼秋、F县、P县、临睢、太丘、建平、酂县、谯县、郸县、铚县[zhì]、竹邑、蕲县、符离、谷阳、洨县、虹县、向县、龙亢、公丘。   鲁国治鲁县(今SD曲阜)。   领6县:鲁县、汶阳、卞县、驺县、蕃县、薛县。   兖州刺史部   陈留郡治陈留(今HNKF县陈留)。   领17县:陈留、雍丘、尉氏、扶沟、圉县、襄邑、己吾、考城、外黄、济阳、东昏、小黄、浚仪、封丘、平丘、长垣、酸枣。   东郡治濮阳(今HN濮阳庆祖北)。   领15县:濮阳、白马、燕县、顿丘、卫国、东武阳、阳平、东阿、F县、谷城、临邑、乐平、发干、聊城、博平。   济阴郡治定陶(今SD定陶城西北)。   领11县:定陶、冤句、乘氏、句阳、成阳、鄄城、廪丘、离狐、成武、单父、己氏。   山阳郡治昌邑(今SD巨野昌邑)。   领10县:昌邑、巨野、金乡、东缗、防东、方与、高平、湖陆、南平阳、瑕丘。   任城国治任城(今SD微山鲁桥)。   领3县:任城、亢父、樊县。   东平国治无盐(今SD东平宿城)。   领5县:无盐、寿张、须昌、富城、章县、东于陆、宁阳。   济北国治卢县(今SD长清马上附近)。   领5县:卢县、茌平、蛇丘、刚县、C县。   泰山郡治奉高(今SD泰安范镇)。   领12县:奉高、博县、梁甫、巨平、茌县、嬴县、牟县、莱芜、盖县、南武阳、费国、南城。   青州刺史部   平原郡治平原(今SD平原饮马店附近)。   领10县:平原、高唐、祝阿、漯阴、安德、鬲国、西平昌、般县、乐陵、厌次。   济南国治东平陵(今SD章丘枣园西北)。   领10县:东平陵、土鼓、历城、台县、著县、菅县、东朝、邹平、梁邹、于陵。   乐安国治临济(今SD高青高城镇)。   领9县:临济、高苑、千乘、乐安、博昌、利县、寥城、寿光、益县。   齐国治临菑(今SD淄博LZ区齐都)。   领6县:临菑、西安、昌国、般阳、广县、临朐。   北海国治剧县(今SD昌乐尧沟镇)。   领18县:剧县、东安平、平寿、营陵、朱虚、安丘、昌安、平安、高密、夷安、淳于、都昌、下密、胶东、即墨、壮武、挺县、观阳。   东莱郡治黄县(今SD龙口黄城集)。   领12县:黄县、惤国[jiān]、曲城、掖国、当利、卢乡、牟平、东牟、昌阳、长广、不其、黔陬。   徐州刺史部   琅邪国治开阳(今SD临沂北戴城子)。   领13县:Z县、东安、东莞、姑幕、诸县、东武、琅邪、沟曲、阳都、临沂、开阳、即丘、缯国。   东海郡治郯县(今SD郯城城北)。   领13县:郯县、襄贲、兰陵、丞县、阴平、戚县、昌虑、合乡、祝其、利城、赣榆、朐县、厚丘。   彭城国治彭城(今JS徐州)。   领8县:彭城、留县、广戚、傅阳、武原、吕县、梧县、甾丘。   下邳国治下邳(今JS邳县古邳)。   领16县:下邳、良成、司吾、下相、取虑、僮国、夏丘、徐县、睢陵、盱眙、高山、淮陵、东城、曲阳、淮浦、淮阴。   广陵郡治广陵(今JS扬州城北)。   领12县:广陵、江都、舆国、堂邑、海陵、高邮、平安、东阳、淩县、射阳、诲西、盐渎。   冀州刺史部   魏郡治邺县(今HB临漳邺镇)。   领15县:邺县、内黄、黎阳、繁阳、阴安、W县、元城、馆陶、清渊、平思、斥丘、曲梁、梁期、武安、涉国。   清河国治甘陵(今SD临清东北)。   领7县:甘陵、贝丘、灵县、鄃县[shū]、绎幕、广川、东武城。   安平国治信都(今HB冀县)。   领13县:信都、扶柳、堂阳、南宫、陉县、武邑、观津、下博、武遂、饶阳、安平、南深泽、阜城。   巨鹿郡治廮陶(今HB宁晋东陈附近)。   领15县:廮陶、杨氏、郧(去员加枭)县、下曲阳、南?[luán]、R县、平乡、南和、巨鹿、广干、曲周、广宗、广年、斥章、列人。   赵国治邯郸(今HB邯郸)。   领5县:邯郸、易阳、襄国、中丘、柏人。   常山国治元氏(今HB元氏殷村)。   领12县:元氏、栾城、平棘、高邑、房子、上艾、真定、九门、蒲吾、井陉、灵寿、南行唐。   中山国治卢奴(今HB定州)。   领13县:卢奴、安熹、汉昌、蠡吾、安国、毋极、新市、上曲阳、望都、T县、蒲阴、北平、广昌。   河间国治乐成(今HB泊头千户屯附近)。   领11县:乐成、弓高、成平、中水、武垣、束州、东平舒、高阳、鄚县、文安、Y县。   渤海郡治南皮(今HB南皮常庄)。   领8县:南皮、东光、重合、高城、阳信、修县、浮阳、章武。   荆州刺史部   南阳郡治宛县(今HN南阳)。   领36县:宛县、西鄂、博望、堵阳、雉县、Y县、犨县、鲁阳、郦国、析县、丹水、南乡、顺阳、武当、冠军、酂县、阴县、筑阳、山都、邓县、蔡阳、章陵、襄乡、湖阳、朝阳、新野、安众、穰县、涅阳、棘阳、育阳、舞阴、比阳、平氏、复阳、S县。   江夏郡治西陵(今HB新洲城河西岸)。   领14县:西陵、邾县、鄂县、蕲春、下雉、沙羡,安陆、南新市、云杜、竟陵、西阳、轪国[dài]、鄳县[méng]、平春。   南郡治江陵(今HB江陵)。   领17县:江陵、华容、州陵、枝江、夷道、夷陵、当阳、鄀国、编县、宜城、邔国[qǐ]、中卢、襄阳、临沮、秭归、巫县、佷山。   长沙郡治临湘(今HN长沙)。   领12县:临湘、湘南、益阳,罗县、下隽、连道、昭陵、醴陵、安城、茶陵、Z县、容陵。   武陵郡治临沅(今HN常德)。   领12县:临沅、沅南、汉寿、作唐、孱陵、零阳、充县、酉阳、迁陵、沅陵、辰阳、镡成。   零陵郡治泉陵(今HN永州)。   领13县:泉陵、营浦、营道、泠道、重安、湘乡、昭阳、燕阳、夫夷、都梁、洮阳、零陵、始安。   桂阳郡治郴县(今HN郴州)。   领11县:郴县、汉宁、便县、耒阳、阴山、临武、南平、桂阳、曲江、浈阳、含洭。   扬州刺史部   九江郡治阴陵(今AH凤阳周圩西南)。   领14县:阴陵、西曲阳,寿春,当徐、下蔡、平阿、义成、钟离、成德、合肥、浚遒、全椒、阜陵、历阳。   庐江郡治舒县(今AH庐江桂元西)。   领14县:舒县、临湖、襄安、居巢、皖县、寻阳、龙舒、六安、安丰、灊县[qián]、雩娄、阳泉、寥县。   丹阳郡治宛陵(今AH宣州)。   领16县:宛陵、芜湖、春谷、溧阳、丹阳、石城、秣陵、湖熟、江乘、句容、故鄣、于潜、Z县、陵阳、Y县、Z县。   吴郡治吴县(今JS苏州)。   领13县:吴县、娄县、无锡、毗陵、曲阿、丹徒、阳羡、乌程、由拳、海盐、余杭、钱唐、富春。   会稽郡治山阴(今ZJ绍兴)。   领14县:山阴、余暨、上虞、余姚、句章、鄮县、鄞县、诸暨、剡县、乌伤、大末、章安、永宁、东冶。   豫章郡治南昌(今JX南昌)。   领21县:南昌、余汗、鄱阳、鄡阳[qiāo]、海昏、历陵、柴桑、彭泽、艾县、建昌、建城、新淦、宜春、平都、石阳、庐陵、临汝、南城、雩都、G县、南野。   今台湾岛当时称为夷洲。   益州刺史部   汉中郡治南郑(今SX汉中)。   领9县:南郑、沔阳、褒中、成固、安阳、西城、锡县、上庸、房陵。   巴郡治江州(今SCZQ)。   领14县:江州、垫江、安汉、宕渠、宣汉、汉昌、充国、阆中、涪陵、枳县、平都、临江、朐忍、鱼复。   广汉郡治雒县(今SC广汉)。   领11县:雒县、新都、什邡、绵竹、涪县、梓潼、葭萌、臼水、郪县、广汉、德阳。   广汉属国治今GSW县。   领3道:阴平道、甸氏道、刚氏道。   蜀郡治CD(今SCCD)。   领8县3道:CD、广都、江原、临邛、Z县、繁县、广柔、蚕陵、绵虒道[sī]、汶江道、湔氐道。   蜀郡属国治汉嘉(今SC芦SD北)。   领4县:汉嘉、徒县、严道、旄牛。   犍为郡治武阳(今SC彭山城江东)。   领9县:武阳、南安、牛鞞[bēi]、资中、汉安、江阳、符节、南广、僰道。   犍为属国治朱提(今YN昭通)。   领3县:朱提、汉阳、堂琅。   牂牁郡治且兰(今GZGD县东)。   领16县:且兰、毋敛、鄨县、平夷、夜郎、淡稿、谈指、漏卧、漏江、同并、毋单、甸町、宛温、镡封、进乘、西随。   越巂郡治邛都(今SC西昌东南)。   领14县:邛都、遂久、灵关道、台登、青蛉[líng]、卑水、三缝、会无、定莋[zuó]、阐县、苏示、大莋、莋秦、姑复   益州郡治滇池(今YN橙江晋城)。   领16县:滇池、俞元、胜休、建伶、连然、谷昌,昆泽、同劳、同濑、味县、牧靡、秦臧、挵栋、毋棳[zhuō]、律高、贲古。   永昌郡治不韦(今YN保山板桥)。   领8县:不韦、博南、巂唐、比苏、柴榆、邪龙、YN、哀牢。在其西部有濮部部族居住、南部由闽濮部、鸠僚部等部族居住,西南由僳越部部族居住等。   凉州刺史部   武都郡治下辨(今GSH县江洛镇西)。   领7县:下辨、河池、故道、沮县、上禄、武都道、羌道。   陇西郡治狄道(今GS临洮)。   领11县:狄道、安故、大夏、枹罕、白石、河关、首阳、鄣县、襄武、临洮(驻南部都尉)、氐道。   汉阳郡治冀县(今日肃甘谷)。   领12县:冀县、西县、望垣、上郭、L县、略阳、显亲、獂道、成纪、阿阳、平襄、勇士。   安定郡治临泾(今GS镇原东南)。   领7县:临泾、阴盘、鹑觚、乌氏、高平、朝那、彭阳。   北地郡治富平(今NX吴忠西南)。   领6县:富平、廉县、灵州、参?[luán]、泥阳、弋居。   武威郡治姑臧(今GS武威)。   领13县:姑臧、休屠、显美、宣威、武威、揟次,鸾鸟、苍松、张掖、朴劓、媪围、鹯阴[zhān]、祖厉。   金城郡治允吾(今GS水清县平沟)。   领10县:允吾、枝阳、金城、允街、榆中、浩亹[mén]、令居、破羌、安夷、临羌。   张掖郡治觻得[lù](今GS张掖LZ县)。   领8县:觻得[lù]、昭武、屋兰、删丹、氐池、日勒、番和、骊靬[líqián]。   另有张掖、居延属国,治居延(今NMGEJNQ东南)。   酒泉郡治禄福(今GS酒泉)。   领9县:禄福、安弥、会水、乐涫、表氏、玉门、延寿、干齐、沙头。   敦煌郡治敦煌(今GS敦煌城河西)。   领6县:敦煌、龙勒、效谷、广至、冥安、渊泉。   并州刺史部   上党郡治长子(今SX长子)。   领13县:长子、泫氏、高都、阳阿、陭氏[yī]、潞县、壶关、屯留、谷远、铜鞮、襄垣、涅县、沾县。   太原郡治晋阳(今SX大原晋源)。   领15县:晋阳、榆次、阳邑、Q县、中都、邬县、界休、平陶、大陵、兹氏、狼孟、Y县、阳曲、虑虒[sī]、京陵。   西河郡治离石(今SX离石)。   领9县:离石、中阳、平周、蔺县、圜阳、圜阴、平定、广衍、美稷。   上郡治肤施(今SX榆林鱼河镇)。   领9县:肤施、龟兹、白土、桢林、奢延、高奴、定阳、雕阴、漆垣。   雁门郡治阴馆(今SX朔州汴子疃附近)。   领14县:阴馆、马邑、埒县、楼烦、广武、原平、卤城、汪陶、繁畤、剧阳、崞县、武州、平城、强阳。   云中郡治云中(今NMGTKT县古城乡)。   领11县:云中、沙陵、沙南、箕陵、成乐、武进、原阳、定襄、咸阳、武泉、北舆。   定襄郡治善无(今SX右玉)。   领5县:善无、中陵、武成、骆县、桐过。   五原郡治九原(今NMG包头哈业附近)。   领9县:九原、河阴、临沃、五原、宜梁、成宜、西安阳、武都、曼柏。   朔方郡治临戎(今NMGZK县坝楞)。   领6县:临戎、沃野、广牧、朔方、大城、三封。   幽州刺史部   代郡治高柳(今SX阳高)。   领11县:高柳、马城、道人、北平邑、班氏、狋氏[quán]、平舒、东安阳、桑干、当城、D县。   上谷郡治沮阳(今HB怀来小南辛堡附近)。   领8县:沮阳、居肃、涿鹿,潘县、雊瞀[gòumào]、下洛、广宁、N县。   涿郡治涿县(今HB涿州)。   领7县:涿县、良乡、方城、范阳、遒国、故安、北新城。   广阳郡治J县(今BJ西南城区)。   领5县:J县、广阳、昌平、军都、安次。   渔阳郡治渔阳(今BJ密云十里堡附近)。   领9县:渔阳、犷平、虒奚[sī]、安乐、狐奴、平谷、潞县、雍奴、泉州。   右北平郡治土垠(今HB唐山北新区)。   领4县:土垠、徐无、无终、俊靡。   辽西郡治阳乐(LN北票南巴图营子附近)。   领5县:阳乐、临渝、肥如、海阳、令支。   辽东郡治襄平(LN辽阳)。   领11县:襄平、辽队、新昌、安市、汶县、平郭、沓氏、西安平、番汗、望平、无虑。   辽东属国治昌黎(今LNY县)。   领5县:昌黎、扶黎、宾徒、徒河、F县、险渎。   玄菟郡治高句丽(今LN沈阳东陵附近)。   领5县:高句丽、候城、西盖马、辽阳、高显。   乐浪郡治朝鲜(今朝鲜平壤NS区)。   领18县:朝鲜、占蝉、遂城、?邯[nán]、浑弥、增地、骊望、镂方、乐都、浿水、屯有、含资、提奚、带方、海冥、昭明、列口、长岑。   交州刺史部   南海郡治番禺(今GD广州)。   领7县:番禺、ZC、博罗、龙川、揭阳、四会、中宿。   苍梧郡治广信(今GX梧州)。   领9县:广信、端溪、高要、猛陵、封阳、临贺、冯乘、谢沐、荔浦。   合浦郡治合浦(今GX浦北石埇西南)。   领4县:合浦、高凉、临允、徐闻。   郁林郡治布山(今GX桂平城西南)。   领10县:布山、中溜、桂林、潭中、定周、领方、安广、增食、临尘、广郁。   交趾郡治龙编(今越南河内北宁)。   领12县:龙编、北带、曲昜[yáng]、稽徐、安定、朱?[yuán]、望海、西于、封谿[xī]、麊泠[mílíng]、苟屚[lòu]、羸?[léilóu]。   九真郡治胥浦(今越南清化省清化城西北)   领5县:胥浦、居风、无功、无编、咸欢。   日南郡治西卷(今越南平治省广治市)。   领4县:西卷、卢容、朱吾、比景。   东汉时称今HN岛为朱崖洲。   西域都护府   西域都护府,驻龟兹境它乾城(今XJ库车附近,其址未详)。   领县H县级单位有:   延城、尉黎、危须、交河城、务涂谷、欢泥、且末、精绝、宁弥、西城、子合、莎车、疏勒、温宿、赤谷城、贵山城、戊部侯城、戊己校尉城、宜禾都尉城等。   东汉时,在中国北部,即NMG北部、蒙古国及俄罗斯贝加尔湖东西,由鲜卑、大幕、匈奴、坚昆、呼揭等少数民族居住。   在今LN东北部、吉林、HLJ和俄罗斯地区由夫余、挹娄、沃沮、高句丽等少数民族居住。   今QH、SC西部和XC广大地区由唐旄、发羌、烧羌、白马羌、蝥(去虫加尼)牛羌、大牂等羌民族居住。马羌,麓牛羌、大烊等羌民族居住。   今XJ西北部由乌孙族居住。 第九章:东汉的边郡形式(百度)   边郡是东汉在边疆少数民族地区的行政区划制度,东汉郡县多因袭西汉旧制,边郡没有大的增减,唯郡的治所和辖区稍异于西汉,但边郡领县则较西汉骤减一百多,系在光武时废去,以东北、北方、西北诸边郡省并为甚。河西四郡和西南、南方边郡领县不见减少。西南有哀牢内属,增设永昌郡。此外,有“属国别领比郡”之举,即在少数民族聚居地区置属国都尉,“主蛮夷降者”,“治民比郡”,安置内附族众,有利于多民族国家的进一步形成和巩固。   东北   东北边郡东汉初因前制,有乐浪、玄菟、辽东、辽西、右北平、渔阳、上谷七边郡。是时高句丽强盛,取东沃沮地,公元30年(光武建武六年),遂罢乐浪东部都尉,弃单单大岭(今朝鲜北部大峰山脉、阿虎飞岭山脉)以东七县,乐浪郡境缩小。玄菟郡则内迁至今LN沈阳、抚顺一带,领县虽同西汉,但已非故地。安帝即位,以辽东郡之高显、候城、辽阳三县划属玄菟,又分辽东、辽西二郡地设立辽东属国,安置内附的乌桓、鲜卑,地位与郡等同。东北合有七郡一属国,受辖于幽州刺史部。边郡境外辽水以东为夫余、高句丽,辽水以西为乌桓、鲜卑。乌桓有内属的,布于缘边诸郡,“招来种人,给以衣食,置校尉以领护之”。灵帝中平年间,诸边郡乌桓“各自称王”,至献帝初平中,蹋顿总摄辽东、辽西、右北平三郡乌桓,“众皆从其号令”,又与冀州牧袁绍结姻,势倾北州。公元207年(建安十二年)曹操亲征乌桓,斩蹋顿于柳城(今LN朝阳南),东北边郡遂安。乌桓族众随征伐,“由是三郡乌桓,为天下名骑”。   北方   北方边郡东汉初因前制,有代郡、雁门、定襄、云中、五原、朔方、西HB地等八边郡;代郡属幽州刺史部,北地郡属凉州刺史部,其余六郡属并州刺史部。公元48年(汉光武建武二十四年),匈奴分裂成南北两部,南匈奴附汉,次年,北匈奴震怖,“却地千里”。二十六年春,令南单于入居云中;同年冬,徙居西河美稷县。此后,北方缘边八郡悉有匈奴屯聚,分部归属于右贤王和诸骨都侯、左南将军,总辖于南单于,有别郡县之外,“为郡县侦罗耳目”,守卫汉北方边境。章帝建初以后,又有北匈奴部众款五原、朔方、云中、北地诸郡塞下降汉,北方边郡广为匈奴散居,“生长汉地,开口仰食,岁时赏赐,动辄亿万”,世受汉廷优遇。留居漠北的北匈奴,公元89年(和帝永元元年)为汉将窦宪所破,一部分西迁,残留族众为转迁漠北的鲜卑所并。桓帝时,鲜卑檀石槐立国于匈奴故地,北方边郡屡受寇抄。檀石槐死后,鲜卑部众遂离散,边郡稍安。   西北   西北边郡东汉初因前制,有陇西、天水、金城、安定、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八郡。公元74年(明帝永平十七年),改天水郡为汉阳郡。安帝又别置张掖属国和张掖居延属国,藉以安置内迁的匈奴。此外,西汉益州刺史部范围的武都郡,东汉划属于凉州刺史部管辖,西北合为九边郡二属国。境内多羌、胡、匈奴各族。羌种繁杂,较著的有烧当、先零、钟羌、卑喃、牢姐、烧何、封养、吾良、当煎、滇零、零昌、当阗等,散居金城、陇西、安定、汉阳诸郡;武都郡有参狼羌;金城郡湟中地区有“月氏胡”;张掖郡有“义从胡”。诸羌“或倥偬于豪右之手,或屈折于奴仆之勤”,因不堪东汉统治者的压迫,“群种蜂起”,纷纷反抗,边郡不宁,金城、陇西、安定诸郡都曾一度迁治。河西四郡二属国边地受北匈奴骚扰,自建武至于延光年间,玉门关、阳关曾数度关闭,“西域三绝三通”。   西南   西南边郡东汉初因前制,有犍为、牂牁、越巂、益州诸边郡。公元69年(明帝永平十二年),哀牢王柳貌遣子率种人五十五万余口内属,以其地设哀牢、博南二县,又以益州郡西部都尉所领不韦、YN等六县,合为永昌郡。安帝时又以广汉郡北部都尉置广汉属国;蜀郡西部都尉置蜀郡属国,犍为郡南部都尉置犍为属国;合为五郡三属国。灵帝时蜀郡属国改置为汉嘉郡;又于蜀郡北部都尉地设汶山郡。诸郡和属国境内民族众多,有氐、羌、夷、濮、僚等,史称“参差聚落”,“服叛难常”。   南方   南方边郡东汉因前制,有南海、苍梧、郁林、合浦、交趾、九真、日南七郡,但领县、辖区有异于西汉。日南郡南境原象林县地,顺帝永和后为林邑攻占,郡境较西汉内缩;九真郡西部,公元107年(安帝永初元年),“徼外夜郎蛮夷,举土内属,开境千八百四十里”,较西汉扩展。公元170年(灵帝建宁三年),“乌浒人十余万内属,皆受冠带,开置七县”,分属于郁林、合浦二郡。 第十章:桓帝刘志的生平,评价好的(摘自历史吧)   汉桓帝的骂名是怎么来的   熟悉《三国演义》的人对汉桓帝都不会陌生,书中人物一说起天下大势,开口就是“桓帝、灵帝以来,朝政败坏……”。汉桓帝刘志连出场都没出,就留下了千古恶名。   通过艺术作品来认知历史人物,往往失真。汉桓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皇帝,要从他当时的历史环境来看。   一   刘志是皇帝的远亲,被封为蠡吾侯。15岁那年。好运突然砸到刘志头上。梁太后决定将妹妹梁女莹嫁给他。刘志赶到洛阳,还没当上新郎官,又得到一个五雷轰顶的喜讯――他要当皇帝了。   此前的公元145年,汉顺帝驾崩,两岁的汉冲帝刘炳被抱上皇位,不到一年又崩了。把持朝政的梁太后和她哥哥、大将军梁冀,从皇族中挑出个八岁的小孩刘缵为帝,是为汉质帝。   年幼的汉质帝却对粱冀有着深刻的认识。在朝堂上当着大臣冲粱冀说出那句千古名吾“此跋扈将军也”,梁冀大恐,派人下毒害死了汉质帝。   于是,地位不高、又有姻亲关系的刘志意外得到了皇帝宝座。   汉桓帝继位后,大大封赏了梁氏的“拥立”之功,梁氏一门的封户达到全国人口的百分之一。   粱冀为了回报皇帝,工作也很勤奋,真正做到了“家事国事天下事,都是自家事”的境界。帝国心脏地带的千里沃野成了梁冀的私家花园,梁府豪华不亚于皇宫。国家的臣民随时可能被掠为梁家的家奴。有人误杀了梁家一只兔子,结果“依法”连坐死者十余人。后世的权奸秦桧、贾似道、严嵩、鳘拜等人,也没这般威风。   百官上朝前要先去梁府上班,升迁要先去梁家谢恩,贡品要先送到梁家挑选。太尉李固、杜乔、荆州刺史(相当于清朝的湖广总督)吴树等高官。都因为得罪梁冀被系,基层官员、书生、百姓,被杀者更不计其数。富豪大户会因为各种罪名被抓进监狱,如果不赶紧给梁大将军送上巨额供奉,就别想活着出来。   梁冀对寓内事务“纤微必知”。汉桓帝当皇帝的头几年,完全被梁冀架空了。   事实证明,汉桓帝是个思维柔软的人,知道凡事不能认死理,什么都有个策略问题。他从没有怨言,对粱冀封赏不断,常去梁家坐坐。他知道,随着时间推移,皇帝的势力总会越来越大。   公元153年,大学者、冀州刺史朱穆被大宦官赵忠诬告下狱,引发了古代第一场学生运动。学生领袖刘陶带领数干太学生聚集到宫门口,要求代朱穆服刑。后世对这些学生运动的处理,往往非常血腥。但汉桓帝看过刘陶上书后,下令赦免了朱穆。   此后,刘陶又上书直接指责皇帝,然后和海瑞一样,备好了棺材在家。等了两个多月没人上门,刘陶受到鼓励,连续上书,居然被汉桓帝破格提拔为官。   公元158年发生了口全食。太史令陈授说,责任应该由大将军来负。梁冀逮捕了陈授,后者很快死在狱中。杀害史官在古代是遗臭万年的巨大罪行。汉桓帝大怒,开始有除梁氏之意。   汉桓帝面临的问题还有很多。   在中国历史中,汉朝皇帝可能是最不被臣民们放在眼里的。   此时封建专制尚未形成,百姓尚武任侠,慷慨激烈,敢于反抗权贵。   汉朝民间组织发达,品评人物成风,不时有评论家横空出世,朝野热捧,王公大臣们都纷纷携带礼物去拜访,以求嘴下留情。   公元二世纪开始,地球进入小冰期,气候持续转冷,大汉帝国境内自然灾害频繁,贫富差距加大,破产者剧增,对政府非议越来越多,农民起义此起彼伏。汉羌战争打了近百年,成了大汉帝国的无底洞。鲜卑族崛起于蒙古高原,时刻虎视南方。   二,   在这种令人坐立不安的环境下,后宫又出问题了。   梁皇后不能生育,还生性奇妒,频频杀害怀孕嫔妃,汉桓帝拒绝再和她过性生活,梁冀和老婆孙寿急于再找一个梁家女孩嫁给汉桓帝。   这时,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出现了。女孩叫邓猛,父亲是东汉开国第一功臣邓禹的曾孙邓香,母亲姓氏不详,名字叫“宣”。后来邓香人生观逆转,进宫当宦官去了。宣女士带着拖油瓶邓猛小姐嫁给孙寿的舅舅梁纪,邓猛改姓粱。   孙寿把梁猛送进宫,汉桓帝非常满意。   公元159年,梁皇后去世,汉桓帝决定册封梁猛为皇后。   这时,梁猛的姐夫邴尊忽然上书,要求恢复梁猛的本姓――邓。   梁冀正打算把梁猛收为自己的女儿,从国舅升任闻丈,怎么会容忍邴尊搅局,立即派出刺客杀掉了邴尊。   刺客接茬前去刺杀宣女士,但从邻居家房顶翻过上的时候,声响太大,惊动了邻居――大宦官袁赦,嵌赦跑到院子里击鼓报警,刺杀行动失败。   宣女士立即进宫向汉桓帝哭诉,汉桓帝勃然大怒,跑到厕所,召开了有中常侍单超,徐璜、黄门令具瑗、小黄门史左馆、唐衡参加的秘密会议,决定即刻铲除梁冀(汉代在厕所开会很正常,这里又机密又安静,汉武帝就经常和大将军卫青在厕所里讨论军情。)   要推翻权势熏天的梁大将军,必须营造一股同仇敌忾的心理气势。汉桓帝无疑是激励方面的高手,他做了一件空前绝后的举动――歃血为盟。阜帝和宦官们结成生死与其的战友,宦官们因此热血沸腾、斗志昂扬。(皇帝龙体尊贵,不可以放血,他咬破了单超的胳膊来滴血。)   梁冀听说汉桓帝上厕时间过长,指使亲信进宫刺探消息,被具瑗以图谋不轨的罪名逮捕。   汉桓帝登上皇宫前殿,下达诏令:梁冀意欲谋反,尚书令尹勋带领宫廷卫队镇守大内。具瑗率领禁卫军,与司隶校尉张彪、光禄勋袁盱等突袭大将军府。汉桓帝自己盯着沙漏,紧张地等待消息。   事情顺利得出乎意料。本来梁冀掌握着大部分首都卫戍部队,但事发突然,军中的梁氏部下全部束手就擒。大将军府被团团围住,袁盱宣布圣旨:收回大将军印绶,改封梁冀为比景都乡侯,即日上任。比J县位于如今越南中部的热带丛林,是大汉帝国境内最不适合人类居住的地区。梁冀夫妇当即自杀。   梁氏、孙氏被灭族,梁氏派系官员或杀或撤,朝廷为之一空。汉桓帝不再设大将军,另设秘书监以加强皇权。官员、百姓兴高采烈、奔走相告。   从梁家抄出的财产上市拍卖,得款三十余亿钱。相当于国家半年的税收。   在商品经济不发达的汉代,这是骇人听闻的巨大财富。按购买力算,比和坤的家财还要多。汉桓帝免除了全国百姓下半年的赋税,把梁家庞大的林苑分给了穷人。   汉桓帝的经济情况并不宽裕,皇宫连年遭遇失火、地震、洪水,殿宇残破,没钱修理,有的宫人还住在临时搭建的木棚中,要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   但汉桓帝把好处给了老百姓,尽管当时和后世都没人为此夸奖他。后来正德抄刘瑾家,嘉靖抄严嵩家,所得都以白银数百万两计,嘉庆抄和砷家,所得更相当于国家二十年财政收入,这些人却没给老百姓减一文钱的税赋。   三,   扳倒粱冀后,汉桓帝封邓猛为皇后,宣女士为长安君,单超等五宦官同日封县侯,共获得七万六千户属民。尹勋等官员为乡侯、亭侯。又封赵忠等八宦官为乡候。   受粱冀迫害的大臣陈藩、李膺、朱穆等人都升了官。   这是历史上对宦官封赏最丰厚的一次。   特别是单超,被封两万户属民,胳膊上:那一口算是没白咬,加封车骑将军(最高武职),单超因此取得了和仇士良、鱼朝恩、童贯、魏忠贤并列的历史地位。   于是后世的人们就说,汉桓帝宠信宦官。   在史书中,文人们拼命埋汰宦官,什么阴险毒辣、祸国殃民、心理变态等等。很多人其实都没认识到,宦官最大的作用是拱卫阜权。文官、武将、外戚都可能威胁皇权,唯有宦官始终站在皇帝一方。后来袁绍灭爆了宦官,天子很容易就被董申和曹操挟持,汉家气数也到了尽头。   东汉的宦官一般都有比较正常的家庭生活,很多人是有了子女才净身的。比如大宦官张让,儿子还娶了大将军何进的妹妹。没有子女的一般也会有养子,比如曹操的爷爷曹腾。还有一位宦官栾巴,不知何故“阳气复通”,又能娶妻生子了,于是跑到朝廷艰当了尚书,以直言敢谏著称。   汉桓帝很清楚,宦官可以拱卫皂权,却不可以治理国家。所以汉桓帝的宦官,远远称不上“专权”,他们没有直接迫害文官的武器,最有成效的办法是向皇帝“哭诉”,请皇帝替他们出气。   单超的侄子单匡任济阴太守,半年内竟然贪了6000万钱,兖州刺史第五种上奏要求法办单匡。单超诬陷第五种罪名,把他发配到朔方。朔方太守是单超的外孙,磨刀霍霍等着第五种。不料第五种的部下和大侠追到太原,杀死押解的衙役,救走了第五种。   后来遇到大赦,第五种安然回家养老。单超又急又气,发病而死。汉桓帝哀悼老战友,赐予皇家陪葬品,三军仪仗队送葬,但并没有继续追究第五种的责任。   济北相滕延见到宦官段琏、侯览的门客欺压百姓,当场斩杀数十人暴尸街头。段硅、侯览向皇帝告状,皇帝不仅赦免了滕延,还提升他为京兆尹。   司隶校尉李庸,被称为“天下楷模”,不仅满腹经纶,而且战功卓著,鲜卑和乌桓都望风臣服。其执法如山、正气昂扬连汉桓帝都深受感动。宦官们吓得放假也不敢出宫一步。   公元165年,有人揭发宦官左倌、侯览的亲戚贪赃枉法,汉桓帝下令严查。结果左倌及其兄长左称、侯览的哥哥侯参畏罪自杀,徐璜、侯览和具瑷的哥哥具恭都被革职逮捕。具瑗主动住进监狱谢罪,上还侯爵印绶。“五侯”及其继承人都被降爵,剥夺大部分封地,这批宦官的好日子只有短短六年。   总的来说,汉桓帝亲政那些年,不再重用世卿豪门,着重从民间和基层提拔实用人才,大量普通知识分子进入中央,政治风气好转,一派欣欣向荣。   四,   公元166年,黄河水出乎意料地变清了。“圣人出,黄河清”,汉桓帝觉得自己伟大的感天动地了。但不久,中国历史上一种全新的政治运动――“党锢”发生了,又把汉桓帝的历史评价大大降低了。   “党锢”的意思就是禁止结党营私的人、也就是所谓“党人”做官。   “党人”这个词诞生于汉桓帝初年。汉桓帝的老师周福被封为尚书,与HN尹房植政地小同,两人的学生们越吵越厉害,形成的势力就被称为“党人”。   汉朝是我果第一次教育大普及的时代,儒生大量产生。当年梁太后和梁冀搞太学扩招。不到干人的太学,扩招到一万人。太学生大都来自地方实力派和豪门世族,都要做官,大汉朝哪来那么多官给他们做。于是太学生长期聚集在酋都,拉帮结派,指点江山,袁纲、袁术、曹操、张邈、刘表等人都在其中。   汉朝是文官政治的成型期,首次出现了大规模的文官集团。儒生、太学生们和文官集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很快走到一起,纵论时事、批评政府、互相吹捧,形成声势浩大的党人势力。   皇帝干什么都受他们批评。比如宫女多了,太尉陈藩就上书说:“这么多宫女,岂不是让国家更贫穷吗”孝廉荀爽也上书说:“不让她们结婚,灭绝人性啊。”硬是让皇帝辞退了五百多宫女。   “党锢”的导火索是两件事,张成事件和张俭事件。   有个叫张成的人,预知皇帝要大赦,就指使儿子杀人。后来大赦令果然发布,司隶校尉李膺性如烈火,违旨将张成处死,引得朝野称赞。   这事本来算不得什么,但汉桓帝敏锐地发觉文官中正在形成一股和皇权抗衡的势力。   此时,又发生了张俭事件。   张俭是大宦官侯览老家山阳郡的督邮。有一种说法是张俭上书弹劾侯览及其家属为非作歹;另一种说法是,张俭在路上碰见横行的侯览母亲一行,就将侯览母亲、家眷、仆人等百余口杀死。   总之是张俭得罪了侯览,然后亡命天涯。许多官员和士大夫、包括追捕的警察都冒着风险掩护他。最后这个通缉要犯在孔融的帮助下,长驱千里,越过长城,投奔鲜卑政权去了。   汉桓帝这下明显感到地方官员和民问团体对皇权的抵触,下令严查,很多窝藏者为此家破人亡。只有孔融和兄长、母亲争着上刑场,被皇帝赦免。   侯览迎合汉桓帝的想法,叫张成的弟子向桓帝告了一状,诬告司隶校尉李膺、太仆杜密和太学生、名士结成一党,诽谤朝廷,败坏风俗。还让人诬告张俭和刘表等24人互相吹捧,组成社团,还刻石立碑。   这年年底,汉桓帝正式下令,逮捕了李膺、杜密、陈和范滂等二百多党人。刘表等很多党人都被人掩护述走了。   党人岑暖四处逃亡中,还杀了汉桓帝宠爱的张美人全家二百多口泄愤。文官杨乔英俊潇洒,精明强干,汉桓帝想把女儿嫁给他,杨乔坚决不同意,干脆绝食七天而死,就是不当驸马。   太尉陈藩坚决不肯在党人的审讯记录上签字,上表为党人说情。汉桓帝罢去陈藩官职,把党人们关进监狱。   第二年,耘县长贾彪来到洛阳,拜见汉桓帝的老丈人、党人领袖窦武和尚书霍谓。密谈之后,窦武上书,请求皇帝开恩大赦,并交还侯爵印绶以表决心。霍谞也同时上书。   负责审讯党人的中常侍王甫,这时也被党人范滂的大义凛然感动,解除了他的刑具。李膺等人又说出了他们和很多宦官子弟的密切关系。宦官们也动摇了,劝汉桓帝实行大赦。   167年6月,汉桓帝大赦,二百多党人全部出狱回乡,受到凯旋英雄般的欢迎,迎接的马车多达数千辆。他们的名字被记录在案,以后不许做官,史称“党锢”。   第一次党锢之祸,持续十个月,除了和张俭、岑晊案有牵连的以外,没有党人被处死。   和后代很多血腥镇压知识分子的时代相比,第一次党铟事件实在是小小巫见大大巫。只因这是历史上的第一次,汉桓帝从此背上污点,再也没法洗刷。   党锢事件后,汉桓帝的生命也快走到了尽头,在最后的岁月里,他的主要精力都放在结束汉羌战争上。   汉桓帝唯才是举,弃用西北军传统将门,转而提拔下级军官,其中著名的有皇甫规、张奂和段颍三人。   段颎年轻时是大侠,后来突然发奋读书,被举为学廉,打起仗米战法凌厉,敢下狠手,曾一年中连打一百,计多仗,斩敌三万多人,最得汉桓帝赏识。   公元165年,段颍击破西羌,自春至秋,无日不战,斩首二万三千级,俘获数万人,汉羌战争第一次出现了结束的苗头。   公元167年,汉桓帝和段颍共同制定了一个耗时两年半、预算五十四亿钱的巨大计划。   为汉羌战争费尽心血的汉桓帝,却没有看到胜利来临的那一天,公元167年12月,这位生前挨骂最多的中国皇帝,崩于皇宫德阳殿,享年36岁。   汉桓帝有三个女儿,长女的女儿,就是后来被曹操杀害的伏皇后。但没有任何一位皇子活下来。汉桓帝的遗体还未入殓。窦皇后就处死了汉桓帝宠爱的田圣。   一年后,宦官们挟持汉灵帝发动政变,陈藩、窦武被杀,尚书令尹勋、“前宦官”栾巴相继自杀。再一年后,第二次党锢运动开始,汉桓帝极力保存的李膺、杜密等百余名党人喋血洛阳。汉桓帝时代积累的政治精英毁于一旦。   169年7月,段颍大破东羌于射虎谷(GSTS市西),斩敌19000级,汉军阵亡仅400人,此战宣告了汉羌百年战争的正式结束,告慰了汉桓帝在天之灵。   汉代人对桓帝的评价不低,“桓”这个谥号的意思就是“辟疆服远、克敬勤民”,汉桓帝的一生,是勤于政事、武功赫赫的一生。一些对汉桓帝的恶评,很大程度上源于当时言论的开放和政治的宽松。   其实,一个皇帝经常被臣民批评的时代,不会是太坏的时代。   相反,那些根本不见一点批评,只听到“奴才该死、皇上圣明”的时代,那些没人据理力争,只有马蹄袖打得山响、牲口一样跪倒一片的时代,才是黑暗的、不正常的年代。   汉桓帝亲政的那些年,风调雨顺,经济发展,暴动几乎消失。对外连战连胜,在籍人口5600多万,加上隐匿人口和少数民族,应该在6000万人以上,为西汉之最,和盛唐不相上下,达到古代中国土地承载量的上限,一百多年后晋武帝的“太康盛世”,人口才不过1600万。   汉桓帝时代,皇帝没钱修宫殿,官员会请求老百姓嘴下留情,书生可以随便批评皇帝,宦官会为国家征战捐款,将士们会吃着死马肉和雪水、转战两千里奋勇杀敌,田赋保持着三十税一的低水平。   汉桓帝一再下诏说,没有灾情的郡县,要为饥民们贮备粮食,天下人都是一家,百姓过上好日子,就是国家之宝。还有,大家最近不要酿酒了啊,注意节约粮食。   这样的皇帝,要做到也不容易。 第十一章 郡国制度(百度)   郡国   汉朝在地方实行郡国并行的制度,郡国同级。   郡国的编制:   郡守,秩俸二千石,掌一郡大小事。   国相,秩俸二千石,掌一国大小事。   都尉,比二千石,   郡丞,秩俸六百石,   长史,秩俸六百石,   功曹史,   五官掾,   督邮,   郡府属官:   主记事掾史,主录记事。   录事掾史,主记。   奏事掾史,主奏议事。   少府史,总典守相私家财务出纳。   门下督贼曹,主兵卫,巡查侍从。   门下贼曹,主侍卫。   府门亭长,主守卫。   门下议曹史,主谋议。   门下掾,杂务人员。   门下史,杂务人员。   门下书佐,杂务人员。   门下小吏,杂务人员。   民政官员:   户曹掾史,主民户,祭祀,农桑。   田曹掾史,主垦埴畜养。   水曹掾史,郡国水利人员。   时曹掾史,主时节祭祀。   比曹掾史,主郡内财物,尾数之检核。   财政官员:   仓曹掾史,主仓谷事。   金曹掾史,主货币盐铁事。   计曹掾史,主上计之事。   市掾,主市政。   兵政官员:   兵曹掾史,主兵事。   尉曹掾史,主徒卒转运事。   政法官员:   贼曹掾史,主盗贼事。   塞曹掾史,掌边塞之职。   贼捕掾,主捕盗贼。   决曹掾史,断罪决狱。   辞曹掾史,主辟讼事。   交通官员:   督邮掾,主奉诏系捕,录送囚徒,催租点兵。   法曹掾史,主邮驿。   漕曹掾史,主漕运粮草事。   教育卫生官员:   学官掾史,主郡学校事。   郡掾祭酒,主教育。   学经师,主教育。   文学史,主教育。   医曹掾史,主医药事。 第十二章 关于五原太守   汉顺帝时,陈龟任五原太守,“永建中,举孝廉,五迁五原太守”而陈龟在永和五年二月改任中郎将之前担任五原太守,说明他是在永和初年任五原太守。崔寔在汉桓帝时任五原太守,颇有建树。崔寔入仕之初为议郎,迁大将军梁冀司马,与边韶、延笃等著作东观,后来出任五原太守,后又入朝为议郎。尔后,梁冀被诛。梁冀被诛在延熹二年,那么,崔寔应当是此前为五原太守。《政论》中有“仆前为五原太守”的记载,《政论》成书于他任辽东太守之时。华峤《后汉书》曰:“崔寔为五原太守。”   此后,郭鸿曾任五原太守。延熹元年十月,郭旻去世,这里说郭鸿为故五原太守,说明延熹元年之前郭鸿曾为五原太守。汉灵帝时,王智曾任五原太守。光和元年,蔡邕因为上奏章被贬往五原郡,“帝嘉其才高,会明年大赦,及宥邕还本郡。邕自徙及归,凡九月焉。将就还路,五原太守王智饯之”足以为证。   汉代五原太守或出自皇室近亲、政要亲属,或任用归附的异己势力,或由其他官员改任而来。其去向有的是获得升迁,有的是战死疆场,有的是转任其他郡太守。作为地处抗击匈奴前线战略要地的郡太守,其任职的时间都不太长,显示出五原郡政治环境的复杂特色。   所以本书中的高齐正好见缝插针的当了五原太守。   还好当时随便瞎编的有了历史考据。   然后云中郡的没有找到,李定的也没有问题了,嘿嘿。 第十三章 东汉税收(度娘)   大汉的税收并不能准确却是,只大约估计东汉的每年收入可以到哪个程度,但只是算算不一定准确。   汉和帝   和帝元兴元年,户九百二十三万七千一百一十二,口五千三百二十五万六千二百二十九,垦田七百三十二万一百七十顷八十亩百四十步。   先算田租:   当时垦田732017080亩   假设算粟,东汉一般亩产粟三斛   而东汉田租是「三十税一」,即收三十分一租税   732017080x3x1/30=73201708斛   而1斛粟值多少钱呢   很多考古汉代竹简都表示1石或斛粟=110钱以上,甚至有网文说东汉时1石粟=220钱   但很可惜那些竹简不是西汉的就是新莽时的,应不能作东汉的物价   而后汉书记明帝永平十二年,「百姓殷富,粟斛三十,牛羊被野」,即1斛粟值30钱   不过,明章之治时,因为太平盛世,所以物价比较低(东汉末年乱世就令斛粟大涨至数千甚至上万),而汉和帝时期虽有言屡获丰年,但物价应不及永平之世年低,但亦不应像西汉时或东汉末那麼贵,不过考虑到朝廷以谷物去换钱回来需要耗成本费,就暂且以1斛粟换回30钱算   即元兴元年,田租可收约22亿钱   汉朝除了田租,还有口赋、算赋、更赋等收入,但东汉关於这方面的定额不清楚,只好参考西汉一般定额   口赋,是七岁(汉武帝时以三岁)到十四岁的小朋友的人头税,汉朝收二十钱,反来汉武帝加多三钱,但东汉还是假设20钱以7岁起来算吧   算赋,是十五岁到五十六岁的人头税,一般收120钱(之后有减收),东汉还是以120钱来计吧(因为汉律「贾人与奴婢倍筭」,实际收回来的算赋平均要比120钱要高)   更赋,即如代役钱,收300钱,因为太便宜,大都愿意给钱让朝廷请人去,而东汉又喜欢叫囚犯去做   和帝元兴元年,户九百二十三万七千一百一十二,口五千三百二十五万六千二百二十九   即户9237112,口53256229   平均每户5.77人,即1户大概5至6人,就假设当时2个小朋友,2个成年,1个老年(免赋),6户家庭就多1个老人或未满7岁的免赋人口   而1户假设有1人要给更赋以代役   口赋:9237112x2x20=36948.448万钱   算赋:9237112x2x120=221690.688万钱   更赋:9237112x1x300=277113.36万钱   赋钱约收到53.575亿,当53亿钱吧   加上租的就75亿   (P.S因为奴婢不入户籍,而奴婢的赋税又向其主人倍收,所以实际赋收当高於此数,另外东汉外族亦不入户籍,而外族亦需要给赋税的,有说东汉时对武陵蛮夷地区的儿童每口收布二丈,所以实际赋收又高於此数)   另外,少府所领园池的收入还没算   桓谭《新论》   汉宣以来,百姓赋钱一岁为四十余万万,吏俸用其半,余二十万万藏於都内,为禁钱。少府所领园地作务之八十三万万,以给宫室供养诸赏赐。   西汉末少府所领园地收入83亿   但有一说是十三亿,那个八字疑为入的误笔,但现时两版《新论》的传抄都是「八十三万万」   而《汉书?王嘉传》「孝元皇帝奉承大业,温恭少欲,都内钱四十万万,水衡钱二十五万万,少府钱十八万万」这个数字有的认为是汉元帝时年收入,有的认为是国库存的钱   如果是年收入,那麼新论那个83亿应是13亿比较妥当,但暂无证据   (还有《新论》的赋入40余亿一般认为是经地方扣了地方建设经费后的上缴赋钱,一、地方经费又上又下成本只会更多;二、朝廷把一半作吏俸,一半作存钱,那地方哪来经费;三、经计算西汉人口之赋歛远远高於40亿)   东汉少府园地收入,就当最少的13亿算   那此年,东汉朝廷收入可达88亿   (PS.未计与外族互市之关税、外族的朝贡、奴婢赋税等......此估算只供参考,因为有很多地方是没直接证据的,如人民不一定全种粟,粟价此年实际物价不知,一户中的成员年龄,东汉的实际赋歛是否全跟西汉,商人与奴婢数目...) 第十四章 东汉田亩,(度娘)   汉代的粮食亩产,有两类典型材料:一是一般亩产,一是特殊高产。   1、一般亩产汉代有关一般亩产的典型材料,主要有以下几条:   (1)荀悦《前汉纪·文帝二年》载有晁错复说上之言曰:“今农夫五口之家,其服作者不过二人,其能耕者不过百亩。百亩之收,不过三百石。”100亩产粟300石,亩产粟3石。汉代的小亩比战国时期的周亩略小,合今市亩0.228亩,折合今量就是亩产粟281市斤,高于战国后期的247市斤,比战国前期的亩产205.8市斤就更高了。   (2)《汉书·食货志》载晁错的话:“今夫农夫五口之家,其服役者不下二人,其能耕者不过百亩,百亩之收,不过百石。”吴慧认为,晁错所说的石乃是大石,并且认为这个石指的是“米”,而不是原粮。荀悦所说的3小石粟,合大石粟为1.8石,折米打六折为1.08大石,也就是为米约一石。有的研究者认为,晁错所说“百亩之收,不过百石”,乃是“不过三百石”之误。这样也可和荀悦“三百石”之说相契合。我们也把此说列在这里,备考。   (3)《管子·治国》说:“常山之东,河汝之间,蚤生而晚杀,五谷之所蕃熟也,四种而五获。中年亩二石,一夫为粟二百石。”“常山”,即“恒山”,系避汉文帝刘恒之讳而改用的。因此,可视此材料为汉代的亩产资料。吴慧认为,这里所说的“石”指的是汉代的大石,“二石”粟合小石3.333石,比荀悦所说的3石,又有提高。这里所说的亩产,是“四种而五获”,即复种的产量。   (4)《淮南子·主术训》说:“一人蹠耒而耕,不过十亩。中田之获,卒岁之收,不过四十石。”战国前期一家两个劳动力能耕100亩,一个劳动力平均耕50亩,合今市亩15亩左右。其中可能包括部分田是用牛犁耕作的,用人力耕作,可能达不到15亩。所以这里说“不过十亩”。吴慧认为,这里所说的亩和石,指的是大亩和大石。大亩10亩,中等条件下年产40石,亩产4石。一大石谷合小石谷为2.77石。这是南方稻谷的亩产。   (5)仲长统在《昌言·损益》中说:“今通肥硗之率,十稼穑之人,令亩收三斛,斛取一斗,未为甚多。”东汉时期,也是亩产3石粟,同西汉的产量水平相近。这个产量水平是“通肥硗之率”,也就是肥瘠平均计算的结果。   上面所列五条材料说明:(1)亩产3石粟,是汉代文献公认的;(2)考虑到复种的因素,亩产3.33石的产量也是有的;(3)南方耕作粗放,水稻亩产在2.77石,也是合理的。   2、特殊高产   汉代,除了一般亩产以外,还有水利灌溉田和“代田”,特别是“区田”的特殊高产,现将有关材料述之如下:   (1)《史记·河渠书》载河东守潘系之言:“穿渠引汾,溉皮氏、汾阴下,引河溉汾阴、蒲坂下,度可得五千顷。五千顷故尽河需弃地,民茭牧其中耳。今溉田之,度可得谷二百万石以上。”这就是说,灌溉田的平均亩产是4石。吴慧认为,这里所说的亩是小亩,石是大石。折合小石亩产为6.666石,其亩产为一般田亩产3石的一倍以上。   (2)《史记·河渠书》中还载有庄熊罴之言:“临晋民愿穿洛,以溉重泉以东万余顷故卤地,可令亩十石。”吴慧认为,这里的亩也是小亩,石是大石,折小石亩产16.6石。   (3)《史记·沟洫志》中载贾让之言:“若有渠溉,则盐卤下湿,填淤加肥,故种禾麦,更为秔稻。高田五倍,下田十倍。”吴慧认为,从2大石增至10大石,就是所谓“高田五倍”;下田从原来的1大石增至10大石,就是“下田十倍”。   (4)《史记·货殖列传》有“带郭千亩亩锺之田”的说法,这是指在城市近郊区的肥沃田,亩产可达10石。吴慧认为,这里所说的亩是小亩,一锺是10小石,是一般田亩产3石的三倍多。   (5)去汉未远的稽康在《养生论》中说:“夫田种者,一亩十斛,谓之良田,此天下之通称也。”上好的“良田”亩产10石,是天下公认的高产水平。吴慧认为,小亩产粟10小石,折合今市制亩产937斤,已经接近亩产1000斤了。   (6)《汉书·食货志》中载有武帝末年任赵过为搜粟都尉在西北地区推广“代田法”之事。说代田法“一岁之收,常过缦田亩一斛,善者倍之”。吴慧认为,这里所说的“亩”是大亩,“斛”指大石。折合小亩小石为1小亩比缦田增加7斗乃至1.4小石,即每小亩产量为3.7~4.4小石。   (7)《汜胜之书》载有所谓“区田法”。它是采用深耕作区、增肥灌水、合理密植、加强管理等综合高产栽培技术夺取高产的有效措施。该书说“区种,天旱常溉之,一亩常收百斛”,“秋收区别三升粟,亩收百斛”,“如此,即山区种之,大旱浇之,其收至亩百石以上”,“十亩收千石,岁食三十六石,支二十六年。”吴慧认为,这里所说的“石”指的是小石,折合亩产粟(麦)28.92石,折合今市制亩产3904斤。有人怀疑区田法是否能达到如此高产,这是个有待研究和控制的问题。   总之,汉代亩产粟3石,折合今市制亩产281斤,比战国时亩产粟3石,折合今市制亩产247斤,是增产了;汉代粟豆平均亩产2.82石,折合今市制亩产264斤,比战国时粟菽平均亩产合今市制亩产232斤,也是增产的。汉代的高产田则一般可到“亩产十石”或说“亩锺之田”。至于区田则有更高的产量。 第十五章 东汉度量衡极其物价(度娘)   东汉度量衡及物价   一、关于汉尺   秦国自商鞅变法后采用23.1厘米长的尺度。秦始皇统一六国,仍以23.1厘米为—小尺,施行全国。   汉承秦制,以秦时尺值为汉尺长度。但实际有些出入。以西汉而言,如:西汉木尺长23厘米,错金铁尺长23.2厘米,铜尺23.5厘米,竹尺长23.6厘米,又一木长23.2厘米。这说明西汉很多尺超过23.1厘米的标准数值。进入东汉,尺度又常突破23.1厘米的标准,而且其差距往往更略大于西汉。如:菱形纹铜尺二支分别长23.29和23.46厘米,鸟兽纹铜尺二支分别长23.39和23.63厘米,龙凤纹铜尺23.72厘米,鎏金铜尺23.6厘米,铜尺二支23.7和23.75厘米,残铜尺二支推算尺长23.75和24.08厘米,骨尺二支23.7和23.8厘米,牙尺23.5厘米。尚有东汉尺十四支列入《图集》而作为附录者,超过23.1厘米者有九例。最长者达23.83厘米。此外还有建初六年的铜尺长23.5厘米,画彩牙尺长23.9厘米(日本嘉纳氏藏)。   两汉之尺传世实物大都超过23.1厘米的标准长度,主要的是经济上的原因。西汉时官方要征购均输帛,为弥补损耗,有意把尺子稍为加大;东汉时因铸钱渐趋恶滥,布帛有返于货币的倾向,政府的税收本用钱币者(算赋口赋),也有改收布帛的事实(已出现“调”这一名词),官方更有加大尺度的要求,因此与西汉比,尺子显得更长一些,致《隋志》有“至于后汉尺度稍长”之语。但加大幅度尚属有限,不易发觉,还可以用允许的制作误差及其他理由(如以发新发现的玉律尺为造尺的根据)搪塞过去。而与征税无关的天文尺,如现存的袖珍式的东汉铜圭表尺,尺长就合23厘米,并未有超长现象,与常用尺长并不一致。总之,从西汉到东汉,尺长虽略有出入,但与23.1厘米很接近,仍短于黍尺之长,为简单、概括起见,说两汉尺度之长为23.1厘米还是过得去的,否则只看到尽是纷杂的现象,就无法措其辞了。   另:从先秦起,秦尺就有大小之分,承袭秦制的汉代的尺自然也有大尺与小尺两制。汉小尺标准长度即刚才所说的23.1厘米,大尺一尺当小尺的一尺二寸,合27.7,2厘米。平时所用多为小尺。   二、关于汉亩   汉初,故秦之地以240步为一亩(大亩),六国故地以100步为一亩(小亩)。汉武帝后期全国统一行大亩。一尺23.1厘米,六尺(商鞅以“六尺为步”,秦?在六国故地以六尺为步,汉承之)为一步,宽一步长二百四十步为一大亩,合今0.692市亩,宽一步长百步为一小亩,合0.288市亩。   又:汉时为与过去的每夫百亩的概念相衔接,垦田数仍然以小亩来表示。东汉时全国垦田数730万余顷,这个亩当是百步为亩的小亩。   因汉武帝时全国已统一用大亩,故本书中所言之亩均为大亩。   三、关于量制   秦汉时的大石本系量粗物和带壳的原粮而用。粮食(粟)的加工率为0.6;以大石量给粟一石,即等于付给加工后的粗米一小石。大小石之比例就是这样定的。   汉尺有大小之分,小尺为23.1厘米,由此制作的量器容积为二万毫升(新莽嘉量)。大尺为27.72厘米,如按大尺长度,依周嘉量(釜)的制作规格计算:1570.8立方寸乘上2.772厘米(一寸之长)的三次方,每斛(石)容积正在3.34万毫升左右。正好与之吻合。可以认为大石就是由大尺而来的。至于大石也用以量米,小石也用以量粟,两者混用不分,则是后来之事。本书中所言的石(斛),非特指一般为小石(斛)。   四、两个特殊   特殊小量器   汉代量制在上举的大石小石之外,还有一种特殊的小量器,如只容1.2毫升的小铜勺等,这些量器既非大小量器的几分之一的畸零之数,更非所谓汉小石1.2万毫升的万分之一。典型的1.2毫升的实物是东汉时的二分铜量,此器形似小勺,长柄,柄上刻一分容黍粟六十四枚,(《图集》92页)。一分是个容量单位,“十黍为一铢,六铢为一分”(陶宏景《别录》),一分之量正可容六十黍。此铜量实为二分之量,实测容水1.2毫升,容黍128枚(和《别录》所云甚近)。专家推断这种小铜量多为量药物之用。我认为,其来源即是古黄钟(用24.63厘米的九寸为黄钟之长)一龠之量12毫升的十分之一(古黄钟一龠容黍一千二百粒)。秦汉时随着尺子变短(23.1厘米),黄钟一龠虽已缩小至十毫升,但量药物有习惯性,仍保持用旧的与12毫升有关的量器未变。如果此种假设前提能够成立,则东汉时容六毫升的小铜量两件可视为量药物的二分之量的五倍,都与以23.1厘米为尺的九寸作黄钟之长,其小量器容10.20毫升的铜龠、铜合、分属两个不同的量器系统,推而广之,西汉容7.2毫升的小铜量为六倍于二分之量;容0.4毫升的小铜量似为二分之量的三分之一,可能也都是量药物的专用器具。(《图集》页7西汉还有一个18毫升的小铜量,容量略小于一合,也属特殊用途的小量器。云梦秦简《传食律》规定:上造以下到官佐等,食“盐廿二分升二”。专家认为,按秦汉每升容量合200毫升折算,“二十二分升二”当今18毫升,与此器容量相合(《图集》页79)。据此,这个小铜量就是量盐的特殊用具了。   大秤与小秤   尺制、容量都有大小两制,衡制是否也有大秤小秤呢从已有的资料可知,在汉代衡器确是有大小两制。大秤,即上述250克一斤,而小秤的一斤、一两只及当时大秤一斤、一两的十分之一。为什么这样说呢原来古时铢的轻重主要有两种口径:一是。一铢当重百黍(《汉书律历志》中说“一龠容千二百黍。重十二铢”;《说文》中说:“十黍为累,十累为铢”,一铢也是百黍)。二是“十黍之重为铢”(《荀子富国篇》杨惊注)。后者为前者的十分之一。吴承洛在他书中曾引用梁时陶宏景《名医别录》中的话:“分剂之法,古与今异。古无分之名,今则以十黍为一铢,六铢为一分,四分成一两(即24铢为一两)。”一分既是容量单位,如以容量中所盛之黍计之,即是重量单位了。四分盛二百四十黍,以二百四十黍之重为一两——24铢,即此处之一两为一般的二千四百黍重二十四铢、一两的十分之一。这段材料十分重要,不可忽略。   由此可见药材的方剂的计量与一般物品的计量完全不同,用的是一杆小秤。一般称物的权衡一斤是250克,抓药的小秤一斤只重25克,一两只重1.5625克,一铢只重0.0651克。《伤寒论》等古医书中药方所标的两铢重量都可按这样小的比例来折算,用当时的市秤来计量就不合理。   下表将现临床用药量与以小秤所含克数折算的《伤寒论》中药量作一个比较。   由上可知《伤寒论》中用药量,以小秤所合克数来折算,数字是可信的,用之不会出人命;如不按小秤折算,《伤寒论》中用药动辄以数两计,再大胆的医生们也不敢用古方中的这些重药量。以十分之一的比例折算的汉代小秤(有人说可能始于东汉之末),只适用于开方抓药,不适用于其它场合,如称黄金。当时黄金流通量很多,也用市秤称量,不用称药的小秤,说称量黄金与称量药材用同一杆的秤,是不正确的。汉代还有量药的小铜量,与称药用小药秤是平行的特殊量制与衡制。据《武威汉简》医方所载,以斤两计的药味有黄连、石膏、人参、细辛、当归等;以容量计的药味有白芷、门冬、款冬、川芎、黄芩、蜀椒、吴茱萸等。小药量和小药秤就是针对不同的药味而分别使用的。   五、关于亩产:   汉代亩产粟3石,折合今市制亩产281斤;汉代粟、豆平均亩产2.82石,折合今市制亩产264斤。汉代的高产田则一般可到“亩产十石”或说“亩锺之田”。   、关于度量衡:   长度:   1引=10丈,1丈=10尺,1尺=10寸,1寸=10分;   1里=300步,1步=6尺   1引=2310厘米,1丈=231厘米,1尺=23.1厘米,1寸=2.31厘米,1分=0.231厘米   1里=416.1米,1步=138.7厘米   重量:   1石=4钧,1钧=30斤,1斤=16两,1两=24铢   1石=30000克,1钧=7500克,1斤=250克,1两=15.6克,1铢=0.65克   容积:   1斛(石)=10斗,1斗=10升,1升=10合   1合=2龠,1龠=5撮,1撮=4圭   1斛=20000毫升,1斗=2000毫升,1升=200毫升,1合=20毫升,   1龠=10毫升,1撮=2毫升,1圭=0.5毫升   1石谷子=18公斤,1石小麦=20公斤,1石稻=15公斤,一石豆=20公斤   粗米加工率0.6,精米为0.5   面积:   1小亩=100步=192.318㎡=0.417大亩=0.288市亩   1大亩=240步=461.564㎡=2.4小亩=0.692市亩   1市亩=666.667㎡=1.445大亩=3.46小亩   六、关于物价   汉时的物价变化很大,尤其是粮价,目前已知的石粮价有30钱、60钱、110钱、500钱等等,有时数万或数十万钱。本书采用的是网上比较流行的一份物价表,算是初始值吧。   贵金属:   金一斤=6500~15000钱(国家牌价是10000钱)   银一斤=2000~3500钱   田地房宅:   膏腴良田=亩/1~1·2万钱   中等土地=亩/1000~4000钱   边塞、荒漠、贫瘠土地=亩/100~300钱   豪华房宅=座/百万钱以上   较好房宅=座/4~17万钱   普通房宅=座/1~3万钱   劣贱房宅=座/3000~5000钱   食物类:   主食:   1石=1斛   粱米(优良小米)=石/400钱左右   黍米(黄米)=石/300钱左右   大麦=石/220钱左右   粟米(小米)=石/220钱左右   谷=石/220钱左右   豆豉=石/500钱左右   10斤肉≈1石谷(有记载10斤肉合1石谷的价格)   副食:   醇酒=斗/50钱   米酒=斗/30钱   行酒=斗/10钱   饼=册/30~50钱   牛肉=斤/20钱   猪、羊肉=斤/14~16钱   盐=石/800钱   1个人上酒食店吃一顿便饭=30钱   牲畜类:   耕马、车马=匹/8000~20000钱   战马=匹/2~10万钱   好马=匹/20万钱以上   牛=头/4000~8000钱   猪=头/600~1800钱   羊=只/300~500钱   嬉犬、斗犬=只/1~30万钱   军犬、猎犬=只/1200~2000钱   普通犬(肉食用)=只/200~240钱   衣物类:   材料价:   布料有布、帛、缣、素、练等几种。布为麻织品,是汉人衣著原料之最贱者。帛为普通丝织品,其价比布稍贵。缣即绢,为细密而有色彩之帛,其价又贵,已非一般人所能穿戴。素为绢之精白者,其价比缣又贵。练为绢缣之名贵品种,为布帛中价格之最贵者。1匹布帛幅广2尺2寸(51。5厘米),长4丈(9。36米)。   麻布=匹/250~600钱;   丝帛=匹/700~1000钱;   缣(绢)=匹/1200~1400钱   素(白绢)=匹/1400~1600钱;   练(精绢)=匹/2000~2800钱   成衣价:   布衣=件/200~500钱;   单衣=件/350~700钱   袭(短夹衣)=件/450钱;   布袍=件/380~400钱   锦袍=件/1800~2500钱;   袴(裤子)=件/500~1100钱;   麻鞋=双/30~40钱   麻袜=双/15~25钱;   绢、帛、皮毛衣=件/2000~6000钱   用具类:   武器:   百炼钢刀=把/9000~15000钱   五十炼钢剑=把/7000~10000钱   军用剑=把/700~900钱   军用刀=把/660~800钱   弓=把/500~600钱   弩=把/2000~20000钱   弓箭=枝/10钱   弩箭=枝/9钱   盔甲=套/6800~8200钱   马甲=套/7100~8600钱   工具:   匠人用的刀=把/200~300钱   柴刀、菜刀=把/40~100钱   铜器=斤/60~80钱   铁器=斤/16~25钱   瓦盂=个/70~100钱   简陋牛、马车=辆/2600~4000钱   轺车=辆/1~2万钱   其他:   草蓆、蒲蓆=张/150钱   麻=斤/10钱   刍=束/3—6钱   稿=束/2—4钱   棺材=口/1500~3000钱   占卜费用=次/100钱左右   奴隶价格:   美婢、壮奴=人/2~3万钱   普通奴婢=人/1~2万钱   工钱:   私人佣工工钱=人月/200~400钱(包饮食)   私人佣工工钱=人月/400~800钱(不包饮食)   政府雇佣工钱=人月/2000钱   不同时间、不同地区、不同工种和佣工的不同年龄、体格等,都会影响到工价,所以汉简及文献中的工价有很大的差距。   婚嫁消费:   皇帝娶皇后的聘金最多,一般为黄金2万斤,折合货币2万万钱;皇帝娶嫔妃的聘金约为4千万钱,是娶皇后聘金的五分之一;诸侯王娶王后的聘金多少不等,一般为数百万钱;公主的嫁妆费多者可达百万钱甚至千万钱,少者也不会低于二三十万钱。   就高官与富商来说,其聘金数低于皇族成员,如董卓娶妻,聘以辎车百乘,“马二十匹,奴婢钱帛充路”,共折合货币一百六十万钱以上,这是特例。一般男性成员娶妻的聘金在数十万至百余万钱之间;一般女性成员的嫁妆费多数为二三十万钱,高者可达数百万钱。   就中小地主与中小官吏来说,其聘金数又低于高官与富商。东方朔娶妻的聘金在十万钱左右,这应是中小地主与中小官吏娶妻聘金的上限;东汉议曹史展允娶妻的聘金为二三万钱,这应是中小地主与中小官吏娶妻聘金的下限。一般女性成员的陪嫁物大约值二三万钱。   就小农、小手工业者和平民来说,其家资在数万钱至十余万钱之间。一般男性成员的聘金数不会超过其家资的总数,应在万余钱至数万钱之间。一般女性成员的陪嫁物大约值二千钱。   婚宴的花费:   汉代酒价一般是每斗30钱左右,汉代人一般都能饮酒一斗至数斗,上石者也大有人在。如果婚日来宾客二十人,仅饮酒一项就须支出2000钱以上。汉代肉价一般是10多钱一斤,如果婚宴用肉50斤,就得花费7、800钱。再加上粮食消耗的费用,婚宴的花费肯定会超过四、五千钱   军费   每个士兵耗粮=1.8石/月,21.6石/年,合4220钱/年;   每个士兵耗食盐=3升/月,3.6斗/年,合144钱/年。   每个士兵衣物=3400钱/年   每个士兵每年生活费约8000钱   每匹战马耗粮=3.3石/月,39.6石/年,合7920钱/年。   (关于骑兵,另有说法:平均一人一马月消耗粮谷17斛,盐0.1385斛,茭藁二十五石。1斛=1石=40斤左右。由此,算算粮食,一个人加一匹马,每天消耗约23斤(会不会是两匹马呢,很困惑呀),所以有人说骑兵一月之耗等于步兵一年之耗。但是,我在网上搜了一下我军军马的饲养情况,有两个数据,一个是军营中的马,要求每天7斤草,5斤料;另一个是某人写的抗战时我军骑兵团的情况,说军马每天8斤粗粮,12斤草料。按这两个数据计算,前面战马月耗粮3.3石,每天也有4斤多,还算合理)   安葬费=人/3400钱   将领抚恤金=人/10~60万钱   七、关于食量   司马懿听说猪葛亮一天数升米,还从早忙到晚,事必躬亲,就断定诸葛病了,活不长了。升是个啥概念?通常指两道三升,约相当于0.8斤到1.2斤之间。也就是说,诸葛亮病重时每天吃一斤左右的大米。   《汉书食货志》说一人每月1石半,五人每年90石。这里的石要按容量单位算,即每石40斤,那么一人一月吃1.5X40=60斤,也是一天两斤米。   那么,诸葛亮每天一斤米,就是只有正常人的一半,健康肯定有问题。难怪司马懿由此断定诸葛亮活不长了。   20世纪30年代中国粮食消费量的数据显示:每个成年男子每日的粮食消费量低至1340卡、高达5357卡(以每公斤产热量3400卡计算约合粮食0.394公斤和1.576公斤),灾年大幅度节食,丰年则尽可能饱食。各地农民“常时食粮,亦仅足维持最低限度之生存而已”,免不了“糠菜半年粮”的命运。灾后的11月份,灾民食粮更较常时“减少三分之一”。   另外,水灾也好,旱灾也罢,抑或其他自然灾害,固然每每造成稻麦杂粮等减产或绝收,却往往促进了能够适应此类变化了的气候、生态条件的野生动植物的生长和繁殖,从而为大灾重压下的农民留下了一片可回旋的余地。清宣统二年石印的《湖南乡土地理参考书》对两湖湖区水灾和渔业的关系曾有过这样的的总结:“滨湖水溢稼败,而鱼虾聚焉;若水旱不侵,年谷顺成,则鱼稀至”(注:转引自梅莉、张国雄等:《两湖平原开发探源》,江西教育出版社1995年版,第203页。)。因此大水灾之后,农民“或采茭、芦、菱、藕以谋生”,“或收鱼、虾、鳖、介以给食”。   诸如此类,环境变迁、利害转化,使大量人口得以延续生存。   或许,汉时的流民之所以“流”,就是为了就食于野,逐食而“流”吧。另外,汉时虎多成患,就食于野也是蛮有危险的。野食尽,人相食在所难免。 第十六章 简明大汉军阶一览(度娘)   简明大汉军制军阶一览   汉朝军制可分为伍长—什长—都伯—百人将—牙门将、骑督、部曲督等—别部司马(军司马)—都尉(骑都尉)—校尉(北军五校相当于中央军,南军五尉相当于中央警备部)—中郎将(五官、左、右、虎贲中郎将类同五校)—裨将军—偏将军—将军(如武威将军,度辽将军等,一般将军出度辽之外,战时即封,战后即撤.)—四征、四镇、前后左右将军—卫将军—骠骑、车骑将军—大将军.   北军是汉军的精锐部队,长官是中垒校尉(东汉为北军中候),其下是屯骑校尉掌骑士,步兵校尉掌上林苑门屯兵,越骑校尉掌越骑,长水校尉掌长水宣曲胡骑.北军士兵又称屯兵.   南军为守卫皇宫的部队,长官为卫尉,其下主兵的有南宫卫士令北宫卫士令左右都候等,另有宫掖门司马七人主管宫门守卫.南军士兵又称卫士.   首都长安另有守城部队由城门校尉统领.长安还有非正规军:执金吾率领的缇骑,负责治安.虎贲中郎将下辖左右仆射、左右陛长率领虎贲郎,羽林中郎将下辖羽林监和骑都尉率领羽林郎,虎贲和羽林都是皇帝的卫队.光禄勋(郎中令)下辖五官左右三个中郎将管理三署郎,三署郎在汉初曾组成郎中骑是主力的骑兵部队,但后来三署郎成为仪仗队和候补官员的训练班.   地方部队,各郡由都尉率领,边郡的边防军由长史率领,各王国由中尉率领,县和侯国由尉率领,边县另有障塞尉.   战争期间派出由将军率领的临时编组的作战部队.将军下有长史、司马辅助,部分若干部,部由部校尉和军司马率领,部下设曲,曲由军候率领,曲下有屯设屯长.   考察东汉军制要分东汉和汉末三国.汉末三国是东汉名存实亡到九品中正确立的时间.   东汉军制五人一伍、有伍长,十人一什、有什长,五十人一队,有队长,百人一屯,有屯长,二百人一曲,有军侯,千人一部,有司马或校尉为正司马为副.   都尉校尉中郎将平级,各有职所,三国志中都尉至校尉至中郎将都是拜,而不是迁,同一武将任职有拜、有迁,不能一同考察,而且并不是每个人都经历过这三个职位.裨将原是名称不是职位,即处于辅佐地位的将军,汉末三国才出现.   偏将军两汉之交一度出现,随后不存,汉末三国再次出现.   汉末,四征四镇将军为杂号将军,无实权,位在前后左右之下.三国曹魏,为重镇将军,大权在握,出掌一方军事,总领数州征伐,遂位在前后左右之上.从书中来看,已仅次于三公级的四大将军了.   北军五校尉是东汉的兵种部队,已无中垒校尉.屯骑校尉掌骑兵,越骑校尉掌善骑射之骑兵,步兵校尉掌步兵,射声校尉掌弓弩手,长水校尉掌胡骑.西汉尚有虎贲校尉掌轻车,撤消.胡骑校尉掌胡骑,并入长水校尉.加上中垒校尉,合称北军八校尉.西汉北军有北军中尉总领,另有中垒校尉掌北军营垒事.东汉改中尉为执金吾,不掌北军.中垒校尉后改北军中侯,比六百石,不领北军五校,仅有监察之能,一如比六百石之刺史监察二千石之郡守.   城门校尉负责洛阳城门的守卫工作,总领洛阳十二城门司马,十二城门每一城门设一城门司马,把守城门,称**门司马,领兵数百不等.   东汉罢地方都尉.   将军有军府为指挥机构,但应注意军府和相府三公府的不同.三公府是固定的职能机构,固定于一个地点,也可认为三公府就是一所房子.军府是临时的指挥机构,随同将军行动,而不能看成一所固定的房子.   关于官职称呼.中郎将是中郎将,应称呼为某某中郎将而不能简称某某中郎.中郎是皇帝身边的侍卫武官,后成为文职.中郎将是包括中郎在内的各种“郎”的首领,也可以认为“将中郎者,中郎将也”.   征北将军介绍中的“资深者为大将军”中的资深者是指征北将军,即资深的征北将军为征北大将军。 楔子 这就是大汉啊   楔子这就是大汉啊   敕勒川,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这歌是美的,游牧民歌总是诉说着一些目光所见的东西,或是遍地花海,或是驯服牛羊,总能成为游牧生活的一味调味品。   云卷云舒,北境的戈壁与草原是那种空旷的美丽,时光匆匆,云下风吹草低,牛羊随草而动,这片土地养育着骑在马背上的民族。   不过这般美景未曾让这些民族感到满足,这些马背上的民族自由自在惯了,便养成了骨子里的占有性。   如果说马背上的民族心里都有一个方向代表富裕,那个方向应该是中原,因为自祖辈说来的多少繁华事都与那个叫做中原的地方有关。   于是他们便会成群结队的去那个方向拿到些自己所需的东西,如此便难免的会与中原民族产生接触。   而这接触并不友好,因为他们骑在马背上习惯了举起弯刀,从别人的手里抢东西,并且做些兽性作为,而这种行为被那些受侵略的人称为寇边。   千百年来,这一幕慕便在两个民族之间上演,犹如今日一般。   “报,将军,前方斥候来报,草原之敌犯边,匈奴鲜卑联军数万余骑数道入塞来犯边境各郡,匈奴三千余骑正驱马往九原袭来。”   一斥候于中军大营报军情的急切之声,便如此破了边界来之不久之宁静。   中军大营,五原郡东部都尉陈成听闻声息,虎目一张,道:“速聚全营兵马回营集结以待战,并知会九原县令着令九原城及南城麻池城外村民即刻找寻地方避难。”   军令一出,军中斥候四出,九原县治所九原城内全城戒严。   此地为大汉帝国五原郡,九原县之边军驻地所在,而边军第八营与第九营,便驻扎于与南匈奴接壤之地。   而此地常年招南匈奴打草谷,以资其冬用。   草原之民,自古以来,若雨水不均,草原之雨水不足养牛羊成材,则其马上之族便南下劫掠,以资其族人过冬。   自秦而至汉四百余岁,草原之民世代更迭,然而侵边境掠粮渡冬之举,数百年不断。   中原之民抵御他们侵略的行为,亦是数百年不迭。   战国,为赵国守边境,即使长平之战时也有李牧镇守。   秦时,秦将蒙恬领军二十万驻于北境以镇匈奴,会秦亡,天下大乱,匈奴才敢南下。   后大汉初立,汉太祖高皇帝刘邦御驾而征,然因才平天下,又无多少战马以战,步兵以战骑兵,留白登之耻。   会汉武帝时,厉兵秣马,又逢卫青,霍去病,李广等将出立,聚全国之力,击胡而直捣龙城,自持匈奴诚服。   时光流转,而今至延熹九年(公元166年),匈奴虽渐弱,然又有鲜卑崛起,由檀石槐鲜卑于永寿元年(公元155年)真正吞了北匈奴。   檀石槐其人(137年―181年),鲜卑部落首领。少时有勇有谋,被推举为部落首领。东汉末在高柳北弹汗山建立王庭,向南劫掠沿边各郡,北边抗拒丁零,东方击退夫余,西方进击乌孙,完全占据匈奴的故土,东西达一万四千余里,南北达七千余里。   而今鲜卑势力增长,又逢有雄主檀石槐领鲜卑各部,侵吞临部以壮大鲜卑。鲜卑自此锋芒盛露。   延熹九年六月初,鲜卑携南匈奴,并乌桓之数万军马,入塞攻略延边郡国,是故出现开头一幕。   …………   ……   此时,九原县外某处,入眼有些荒芜,黄土地面上夹以杂草遍地,风时不时刮着,卷起一道道沙尘。   其中有一人一马于空旷之地上延车马印迹走着,那人牵着马,手里拿着一根手杖在地上左右敲打地面,她走的不慢,安然前行,而身后牵的那马也悠然自得,因为缰绳够长,它能时不时将路边野草咬上一口,悠然嚼着。   再看那人,脚踏一双露脚步履,身着一身蓝银色汉服,面带伶俐素女妆,头梳刘海放两侧,长发盘了在身后,背上背着一把布包七弦琴,身后马儿驮着行李。   今日北境天气晴朗,因邻近大河之河套之地,又于南阴山西侧,如此乃是遍布黄土与沙石之地,草多是着泛黄绿之色,树不多,固不得风沙,故而常常尘土飞扬。   烈日在当空,行人若想休息,只能在时不时出现一片小树林中小憩,其余多是小山沙石间以杂草,找一阴凉之地不易。   其实这路上平日倒时常有商队经过,但今日路上几无行人,遇的一队马商言语中却是逃难之词,只言那匈奴要打过来了。   “这就是大汉啊,最后几十年的光阴,似乎太平越来越远了。”听了讯息,那牵着马儿往前走之人停住脚步,嘴里自言道。   她摇摇头,又往前探了一段,心下觉得也有些疲累,正好发现前方有几棵矮树,舒了口气,往那树下去。   “呼呼呼。。。”   起风了。   这般悠然靠着矮树坐下,倒是安逸。   借着这片阴凉稍作休息,顺便也可以拿出羊皮袋灌些清水,好去去暑气。   而那马儿倒是很欢喜,只因她放开了缰绳,任它自己活动一番,通人性之马是喜人的。   “唏律律。”   它吸了几口气,示意谢谢主人停下脚步,然后自己就在矮树阴凉处附近扯着杂草吃着。   “咕噜。。。”   清水灌入了喉咙间,倒是舒坦的紧。   那清冽的水只缓缓解开了热气,然后让人不禁安静了下来,放下疲惫,只这时思维才能在脑中回响,想起一些不开心或是开心的一些大汉往事。   大汉,是的,这就是大汉王朝,一个曾经辉煌的时代。   终结了暴秦,经历了楚汉争霸,文景之治,汉武大帝封狼居胥,而后所历王莽之乱,光武中兴等等著名历史的朝代。   不过现在大汉的光华却是要逐渐退去了。   公元166年,这是辉煌褪去之际,汉末到来之前,在位的乃是东汉的第十位皇帝,刘志,后世称为汉桓帝。   再过一年,桓帝便会驾崩,汉灵帝刘宏继位,汉末时代正式开始。   亲贤臣,远小人,此为先汉之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之所以倾颓也。   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灵也。   这便是《出师表》中诸葛孔明说给蜀汉后主刘禅所说的时代。   只是,每个朝代都有盛,都有衰,既有辉煌成就,又会有有乱世英雄而出,不然也不圆满。   果然,这样的时代就是大汉啊。 第一章 女子   第一章女子   树下休憩的女子,蓝天白云下的红马,杂草布满黄沙地的原野,一条大道从这头通往那头。   似乎并没有甚么违和感,只是因为这女子脑中多的那些东西,让她此时这个休息的空档,在回望往事时唏嘘不已。   “呵,真是造化弄人啊,大汉朝来了我这个闲人,还给我安排这么个尴尬身份,也是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女子悠悠的说出了这句话来。   要说,这女子是谁   她名叫刘荨,在后世名叫刘迅,来到这大汉朝也该有二十载了。   当然在很多地方还是忘不了那个也只是生活了二十年的世界。   回想一下,这不知不觉,后世一个为生活奔波的苦逼人,然后稀里糊涂的中了奖。   遇到了摔跤都能穿越之大潮,因为一场意外便让他越过千年,直通了这汉朝,这是多么的‘幸运’。   是啊,这真的幸运的都可以怒发冲冠,仰天长啸说“我穿越了。”   呵呵,其实吧,这是报应,至少刘荨是这样认为的。   当初,在后世过苦逼人生时,他闲暇时间为什么不去运动   为什么不信那句真言“生命在于运动。”   竟然喜欢看看小说,一头扎进了书海,还美其名曰那是知识的海洋,其实只是给懒找借口。   时光匆匆须臾过,抬头再探非少年。   青春留下的是观阅了那些撰写穿越的文章内容,还有那些主角们,旷世奇才,英明帝王,逍遥王爷等等。   多潇洒啊,若能学到几招,便于古代寻平安之地,建功立业,并无难事啊。   所以刘荨说着大话,“这穿越算个什么玩意根本不打紧啊。”   说了大话,便要构想,按照他所想,就是自己真遇此奇事,穿越了汉末三国什么的根本无防。   自己并没有争霸之野心,或许可以练武强身健体,去做个商人,赚得了足够财宝,便娶几房娇妻,然后往江东或成都遁去。   待争霸起,自己也无心争斗,便直接养几许家兵,再结交些士绅,自当土财主也不错,逍遥快活一世,那小日子是要多滋润便有多滋润。   。。。。。。   。。。   幻想总是美好的,而现实往往是残酷的。   没错,后来他真穿越了。   只是悲催的是他既无法遁世而去,亦无法争霸而生。   “老天,我们该好好谈谈啊。”这便是他得知自己穿越重生后最想说的一句话。   毕竟他也不知是得罪上天与否,重生而来竟然天生失明。   “行吧,盲人就盲人吧!慢慢也会习惯的,可是你为什么对我动刀比送我去泰国还惨啊。。。”   是的,他还变了性别,变成了一个她,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是也。   千辛万苦,跨越千年,刘迅变成了汉朝之刘荨,这上天到底给她安了个什么命呀,打开操作完全不对好吗?   如果生在普通人家,刘荨便是要凭借士可杀不可辱之秉性,了然结束一世的呀。   但刘荨之命运却不可言死,只因其生世并不一般,也尚且还有人牵挂于她,所以经历了一些事情后,她无奈何的还是选择活了下来。   说来也可笑,刘荨之生父乃是当今大汉皇帝,后世称为毁汉室江山桓灵之汉桓帝刘志。   这操作你以为是给了金汤匙吗?答案肯定不是。   要说这桓帝刘志生性喜色,于14岁时(公元145年),强纳侍奉之貌美侍女杨氏杨异为妾,不曾想侍女很快便得孕,次年就生下了刘荨。   又是公元146年,汉质帝刘续崩。   而正是此年,刘志被梁太后兄大将军梁冀迎入南宫即皇帝位。   这刘志做了皇帝,入了皇宫便被外戚控制了,没有作为的能力,每日为生死担忧的他,只能假意沉迷于皇宫美人中,迷惑外戚之眼,以求活命。   至于家中的杨氏并非刘志妃子,虽被其宠幸,也只是侍妾,而刘荨,只是庶出的女儿而已。   再说天子表皇室威仪,梁太后不允扫皇家颜面,言天子当娶名家女子为妃,不承认杨氏之身份,又将与自己的妹妹嫁与刘志,以巩固梁家的地位。   作为傀儡的刘志也并无意见,没有理会家中的亲人。   所以杨氏没名分,刘荨又是天生失明者,梁太后也不喜,便命杨氏与刘荨留于河间国蠡吾候府故宅居住,不得入京畿。   再说家中条件,刘志入了京畿,做了皇帝,蠡吾侯爵没有传承,府中家产做了变卖,仆人只能遣散了去,只留下了些钱财与杨氏抚养刘荨。   这孤女寡母,不得宠,只每个月有些许例银月奉,照料起居方面,也只有几个侍女在照顾,男子劳力都没有,为生活只能凡事亲力而为,自耕而养己。   刘荨从穿越开始,到身体稍长,便时常为自己即失明又变为女儿身而烦恼,有时觉得心死而去寻死,以头覆石,疤痕留于发间,鲜血直流,昏迷在地。   或许是命不该绝,母亲杨氏发现得早,及时送了医,而后等她醒来,便拥她入怀而泣。   母亲杨氏说“”母只余你,莫弃我而去”那哭声似乎就这般刺动了刘荨心弦。   后世少亲人疼爱的刘荨,感受到了母爱,为报杨氏再生之恩情,又只两人相依为命,算是死过两次之刘荨想开了,也不再寻死,只好好安心而活。   凡事都有两面,有好有坏,穿越之人大概都是有些金手指的,这不必说。   她发现自己眼虽盲,但是耳力通明,可轻易听清周围事物。   只要有响动,她便听出了周围事物的形状,脑海中会自动构成了一副黑白动画一样的画面,倒是和后世看黑白电影一般。   所幸她活了两世,在后世看过了大自然的七彩缤纷,将那色彩配上去后一切却是又那么精彩,这般用心看到的画面,却是让她更加珍惜。   是故凭着这个优势,在花了许多功夫与时间后,她凭双耳之听力,做到能和普通人一样生活,四处走走也没有问题,而且人家做什么她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即使有人在她身后,她也可特别自信的道“出来吧,我听见你了。”   两世为人,有了非常人之契机,刘荨生的天生力大,便喜爱练武,说白了凭着记忆瞎练。   少时,闲暇时间于田间游玩被欺负,在教训过顽童们之后,村中同龄之男孩皆不敢与敌了。   刘荨也好文,虽不可视,但只需手敲物件,便可听文书之内容。   所以刘荨生来二十载,文武修养并重,倒是没有给穿越者丢脸。   只是在河间生长近二十载,却也没有刘志来信,亦不得召见之令,刘荨对这个便宜父亲倒是早就忘记,心中的疙瘩也早就生起。   十八岁时,母亲杨氏为生活积劳成疾,家中钱财耗费了差不多一空,虽月奉长了些,也不够那寻方问药之钱。   刘荨便往私塾去教授学生,好在人家也不嫌弃刘荨,钱财方面也没有短缺。有时她也往山间打猎,所赚钱财来补贴家用。   一年,杨氏渐愈,只是郎中说药里总缺几味药,少了那几味药,治疗效果便少了几成,痊愈之期还远。   只是此药只北境有,近年边关烽火,寻常商贩并不得贩运,无储备之药材,郎中也无良策。   如此刘荨为母亲身体康复,她便只身一人来到了这北境寻那药材,如今已过二月噫。   …………   ……   “列国皆以弱灭,唯汉以强亡。史书倒是这般说过,只这般岁月,战火纷飞近一个世纪,苦这天下万民,五千万众削至数百万。何其惨烈,英雄辈出?呵,杀戮之刃也,一将功成万骨枯。与这万民有何相助之力?”刘荨自言自语道。   刘荨虽然看不见,但可听见,来这北境许久,多听民众谈论匈奴劫掠之事,小股之敌尚如此,到那诸侯混战又如何?   走吧,刘荨之力能做什么?也不再多想了,只想些现实的,再往北走走,与那北境村落之民多购些药材,便返家罢,只是不知母亲现在如何?心想仍在担心自己吧。   休息足够,刘荨便起身牵着缰绳往前走了,身后红马了解主人心意,也轻快的跟着。   “唏律律。”它吸了一下鼻子,表示没有不满。   刘荨嘴角微微上扬,觉着这倒是一匹好马,也不枉自己两年前在拒绝众多骏马的诱惑下将它买下,并养成坐骑。   马儿名叫红狮子,两年前刘荨在河间马市购得,当时这马便只一岁,那马主人也是生活囧困,人尚且不足自养,马儿也瘦而露骨。   此马一出现在马市便引得众贩马之人嬉笑。   虽马如此,但那马主人出价还高达五千钱,又引得众人一阵唏嘘,世人皆知普通马值五六千钱,寻常好马也不过几万钱,一屋新居也尚且万钱。   有三四千钱便可购得一牛儿,可耕地拉车,一石粮食只百余钱,是故何人有这闲钱买这瘦马?不若买匹健壮之马,也这价。   当然,这冤大头刘荨却当下了,瞎子买马,本就好笑,还花大价钱马了一匹瘦骨马,可笑可笑矣。   想来,刘荨也是可怜那卖马之人可怜,那人家中穷困,然昔年也是边关有功之将士之后。   他父辈得将军赏赐良马,可惜家道渐渐中落,只得将家中北境良马产之良种牵来贩卖用以糊口。   而当时刘荨也是听那马儿其实筋骨俱佳,身形稳实,只是太过瘦弱而已,只要养起,应就是匹良驹,是故买下了这红狮子。   虽往日成为了众人笑柄,但今日这红狮子伴她千里来北境,又对她格外温顺,现其外貌早已大变,身材比之常马更高大,且根脚稳实,体态骏逸,健步如飞,马鬃飞扬,比当时一般马更骏,也不知当日那些人此时作何感想。   “额,又渐渐想远了,这人啊,看不见就喜欢胡思乱想,红狮子你说是不是?”刘荨有点感慨的道。   马儿似乎懂得,只听主人唤了姓名,是故又吸了吸鼻息,以回应。   刘荨回头摸了摸红狮子的大头,表示感谢它的回应。心里也是颇为安慰。   此时日渐西山,天气越发凉快,倒是适合赶路,刘荨便又牵着马在道上走了起来。   …………   ……   复行了许久,也不知走到了何地,忽然不远处传来许多恐叫声,其间夹杂着火焰焚柴火之声,细听更有惨叫之音。   刘荨听到心头不由一紧,半日前便听闻有匈奴犯边,想来是有村落遭难了。   刘荨之性格乃是不可见汉人被外族欺辱的,知晓这马虎不得,随即也不磨蹭,立刻翻身上了马背,想着凭着自己之武力也要去看一番,只喝了声“红狮子,驾。”   座下马儿见主人上了马背,也觉察了远处声响,只通灵性一般便只撒开四蹄往声源飞驰而去,身后空留一纪绝尘。 第二章 屠匈救人   第二章屠匈救人   “劈啪,劈哩啪啦。。。”火焰吞噬木材的声音在天地间传动着。   驱马不许久,那不绝于耳之声便听得透彻,此处为一边塞之民聚集处。   现在却已经火势漫天,房屋被明晃晃的火舌环绕,那土房以木为顶,早已燃烧殆尽,残存的木块在烘烤下散发着浓烟。   夹杂其间的不乏杀戮声,刀破血肉声又穿耳而来。   “驾。。。”刘荨驱马靠近而去,直到了村边才停下。   用耳朵捕音环顾周遭,只发现那村落之间,有身披皮甲配以弯刀的数十匈奴在活动着,有的在聚拢粮草,有的还在焚烧剩余房屋。   村前空地上,另有数十民众被围聚在一起,手脚皆被绑了绳索,连在一起,其间多是妇女儿童,此刻精壮男子已被屠了半数,那皆为反抗之人,余者被那匈奴人绑在一道,围坐一起而不敢轻动,只聚在一侧被迫等待宰割或是被带回以做奴隶。   “呼呼呼。。。”   一切都显得格外凄凉。   伴在旋风刮过的,血腥之气熏在鼻尖上让人难受。   地上尸首倒地者不下二十众,而那匈奴人竟还对这番情景饮酒。   毫不遮掩的刘荨便直挺挺暴露在匈奴人面前,自然被那些人发现了。   “瞧,兄弟们,村边竟然闯来了一个汉人女子,模样倒是周正的紧,莫不是来送吾等快活的”一匈奴兵士兴奋的指着村口叫道。   “哟呵,还真是,这村中货色不佳,提不起太多兴致也,还要带回去献给将军们做奴隶,咱们发不了利市却不难受真是长生天眷顾我等,送来这么个女子,吾等去把那女子截下来吧,哈哈哈。。”一匈奴十骑长往村口看去,还真见到一女子往此来,便用那匈奴语大喜道。   “卜提兰大人,恁可是名族之后,百骑大人已于屋内御了二女,此女子当由恁独享。”那一匈奴兵笑嚷着谄媚道。   卜提兰听这马屁到拍的舒坦,便欢喜道“哈哈,突格勒,你小子会说话,是个人才,我也不能独享不是,待我玩够,此女便任你们处置了,嘿嘿,你跟我走,你我二人先截下再议。”   “嗨,大人先请。”突格勒笑嘻嘻的回道。   随即两人便上马往村口而去。   …………   刘荨这边,仍在马上,正策马以近人群,只听有两人近来,她侧目而视,虽不可见人,但眼中寒光夺人,往前继续驱马,并无停下之意。   “喂,那女子,你不知我等匈奴厉害否,竟敢靠近?”突格勒见那女子竟不把他放在眼里,大声喊道。   “吁。。。”   刘荨听到喊声,听出是匈奴语,当下止住战马。   只冷冷道“说的什么鸟语,大汉地界现在竟什么鸟人都有了?”   突格勒听着这女子说汉话却是不明不白,这近看这人模样真是太可人,他哪里忍住,便急着准备策马去抓这女子。   卜提兰倒是见过世面,知晓汉话,听懂了,伸手止住突格勒,对他说道“你却是急什么,这女子不懂我族话语,待我来,先好好调戏一番增些雅致也不急。”   突格勒点头称诺,只住了战马在身旁等候。   随即这卜提兰才格外贱笑的打量起刘荨,然后特意用汉话道“哪来的汉人女子,骑着匹好马便靠近这里来,你倒是当真不怕死?你知不知这乃是冒犯我无上匈奴人的行为,不过呢,既然闯了过来,我们也不怪罪,只下马与我兄弟快活几番便可绕了你性命。如何”   刘荨听得这话也倒无语,这匈奴人倒是真不知死活,敢截自己的胡!还搞出一套冒犯然后献身保命的把戏,这是在站前娱乐吗?   老早不待见他们,刘荨摇着头轻蔑道“我道是谁,原是破落户匈奴啊,还无上匈奴咧,当真可笑,你们故地都被鲜卑给吞并了,竟然不知羞辱,而今还和鲜卑这般灭尔等族群之人为伍一起劫掠汉地,抱着有深仇大恨之族的大腿在摇尾巴,倒是真的没有半点血骨啊。”   那卜提兰却是听到这女子之言那里还有笑意,这可是真正戳中了他心里的痛点。他当下脸变得铁青,要不是鲜卑,凭着自己这姓氏前途便不低,而今却只混的一十骑长之职,真的给祖上蒙尘。   不过瞬间他又大喜,因为听这话他知晓这个女子应该有些学识,想是士族女子,倒是可以抓去进献,想来凭着这份功绩便升迁一番了。   他止住怒意,便再道“喔,女子倒是有些见识,那什么,我颇为欣赏有学识之人,我且问你,你是何人?”   刘荨冷笑,严肃道“我华夏文化博大精深,自当有人欣赏,不过还轮不到你们匈奴人来欣赏,好了,我是何人也不必在意,接下来是我的问题,这决定尔等生死。”   卜提兰竟受了威胁,这倒是有趣,这女子莫失心疯了他笑意再起,玩味的道“威胁于我?倒是有胆色,你的模样称为上品也不为过,还有些学识,本来还想带你与我兄弟们玩耍一番,可如今我却想到了更好的用途,那便是抓了你进献王庭,倒是于我有大利,那些贵族们可不把汉人当人看哦,到时也好让你看看我无上匈奴的厉害,哈哈哈。”   刘荨觉着这面前的匈奴人倒是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也不答他话,只问道“你们来了多少人马?于此地杀了几人?奸淫了几人?毁了多少房屋?”   卜提兰见这女子之质问,乃是质问他们罪行的行为,还没有答自己之意,当下怒意渐长,随即也没了调笑的耐心。   他见女子手中只有一木棍,并没有兵器,暗笑这女子闹不清局势,当真是失心疯了只来送身,便示意身旁突格勒,准备将女子拿下。   “哈驾……”暗笑一声,他两脚一踢马肚,那马会了意便往刘荨袭来,座下马倒是不差,片刻之间,便到了刘荨身旁。   卜提兰见女子淡然之模样,以为她没有防备,随即他面露喜色,伸出一只手来,便想在错马之际,将刘荨提到自己马背上。   “哈哈哈,过来罢。”卜提兰大喝。   刘荨自然没有大意,早就知晓他们的动作,觉察到一阵风而过,感知一只手往自己袭来,她倒是不惧,嘴角上扬,只冷静的将手杖提了出来。   “锵。”一阵寒光从手杖中闪了出来。   “咔嚓。”卜提兰的那只准备作恶的手臂便断于空中。   “碰。啊。。。。”   几步间人便落了马,失臂之痛痛灌于心,喊叫声彻起。   突格勒在后面一些,眼睛看不真切,竟不知何时十骑长便断了臂倒于马下,红血喷到了他脸上遮挡了视野,这让他一阵惊慌,便想勒住马匹,但不及间,那寒光又闪起找上了他,一瞬间,他已倒于血泊间。   卜提兰未死,在身后见得真切,那手杖拉出来的竟是一柄明晃晃之利刃,那手法之快,令他心惊,心下生出无尽的轻敌悔意,但是他还是忍着断臂之痛感,不住的大喊“敌袭……”   空地上的匈奴人倒是早就注意这边动向,原本只远远的看着戏,喝着酒,未曾想,这倒下的竟是他们匈奴人,又听了敌袭之音,临近一些的十数个匈奴骑手便上了马,提刀便往刘荨袭来。   刘荨吸了一口气,将手杖刀握紧,而后脚下一动,座下红狮子便撒蹄迎着匈奴骑士而奔去。   “铮。。。”   “镗。。。”   呼吸间,短兵相接,寒光闪眼,兵铁之音现,错马间却是十数匈奴人死于马下。   …………   ……   坐在地上的民众发了变故,倒是将过程瞧得真切,他们只见一身着蓝衣女子策着一红马而至,于那手杖中拉出一柄利刃,刹那间就取了那些匈奴人性命,那场面让他们无不躁动,把刘荨惊为天人。   不觉间,剩余余的匈奴骑士闻讯再赶来,吃惊的看着这不可思议的场面。   马匹乱跑,地上倒地者只有匈奴人同伴的身影,而敌人却只是那骑着巨大红马之女子,只不可信喊道“此乃鬼神乎?”   这些个所剩匈奴,遇了强者便胆寒恐惧,几欲逃离,纷纷准备上马逃窜,可还没来得及上马,便死于刘荨利刃下。   半刻,地上血腥一片,比之前更浓,刘荨衣裳尽是红血,可说为一件血衣,那腥气散于空中,随风飘过,令人作呕,于那夕阳下,红血与光交汇,更显凄清之感。   刘荨下了马,牵马往人群去,众人此时禁声而视她,她也不说话,只喘着粗气,往一被绑妇女走去,蹲下便将手往绳索处摸去,那女子却是看刘荨身上血色过于恐怖,往身后倒去,欲躲开她。   刘荨无奈,只好道“莫怕,我乃汉人,不会伤害众人。”   那女子听到后才放下心,刘荨将她手中绳索解下,便示意那妇女将余者解下,而自己则往一边去,喘着那粗气才寻了一石头坐下歇息。 第三章 汉骨   第三章汉骨   冷静下来,刘荨身上便传来了痛处,身上蓝衣破洞不少,而手臂上有一指长刀口,早就伤及了皮肉,还好没有伤到经脉。   伤口还在留着血,无奈,刘荨也只得把自己的裙摆撕下几块,然后挽起衣袖,擦拭了一会,又把怀中的创药倒下去,随即把伤口包扎起来。   疼痛肯定是有的,只是男儿有痛不轻喊,虽然不再是男子,那也得保持自己的操守。   “我这是自己找罪受啊,匈奴人和汉人的战争经久不息,我也来杀了那么些人,如果学艺不精,却不是也成了历史”刘荨摇了摇头,自嘲了一下。   说实话如果在后世是该抽一支烟来平缓心情的,只是弥漫在空气中的却是被焚毁的房屋烟气。   又一个塞上的汉人村落失陷,草原民族该是又要更进一步了。   再说这边,在火焰与血腥的洗礼下,空地上的众人满目疮痍,在被搭救后许久终于反应过来,声音渐渐多了起来,并时不时看着那石头上的女子。   刘荨正要站起来与那些村民相谈一下事情的缘由,还未起身便见了一人靠了过来。   只见一脸带茶色,约莫十余岁的女子手里抱着一孩子,她犹豫的,有些试探性的往刘荨走来,确认刘荨没有警惕她的意思,便跪了下来,然后带着祈求道“姐姐,村里还有两女子被那匈奴大官在屋里侮辱,还望姐姐搭救则个。”   刘荨是早就用耳朵听,便打量着这靠近来的女子,看她要说些什么,却不想听到这个消息,脸色瞬间变了一番。   这心底是有些生气的,因为她犯了尝试性的失误,一是自己没打听好虚实,还漏下一个,如果自己晕倒,那人若武力过人,发现自己部下被杀,暴起而来,她怕是有性命之忧。   二是那余下一人竟还在荼毒汉人女子,还好有这女子说了出来,叫自己去,不过现在也耽误了不少时间,叫那些女子受了不少苦。   想想这村落成年的男子被杀了干净,那些半大青年也被杀戮了过半,余者皆是十余岁模样,肯定没反应过来!   刘荨摸着自己的手杖站了起来,只是发现自己现今气血渐冷,身上多少疼痛难忍,自身失血也不少,有些晕阙之感,只暗道要速战速决。   “在何处?”刘荨只有些无力的吐出几字来。   那女子指向村落北面的坡边去,那里还剩有未点燃几间土房。   “该在那边!”她道。   刘荨点头,便有些摇晃的动了身,提着手杖往地上探了几下,便急忙往那边走去。   那女子吃惊的看着这姐姐的行为,才发现她或许是盲者,看着那个大个女子的背影心下只说“怪不得她生的如此好看,却眼中无神,她应该是受了不少伤,我也需去带带路才是”   随即她便将手中孩童交于另一女子手中,便追了刘荨去。   行于村中小路,旁边许多焚毁房屋的余烬还未曾熄灭,另外还有冒着火的屋子仍有不少,但那北边坡的房屋与这被烧者并不在同一片,只有三间,在北边坡上的阴面处。   烟尘被风卷着在剩余土坯间乱串,倒是让人受不了的咳嗽起来。   但是刘荨已经发现了没有烧毁的那几件房在哪,只点点头,心里有了计较。   “看这地理位置,果然隔绝了些这火焰烧房屋劈啪的声音,加上这背面风呼和不止,多少又阻隔了那些匈奴被杀时的惨叫,才使得这个匈奴人未发现我杀了他们那么多人。”刘荨喃喃道。   能有时间与权利御两个女子,这人应该是匈奴之官,想一想死于她手的应不少于五十众,领者最少也应该是个百骑长。   听闻匈奴此番领兵马三千余袭五原郡,目的地便是治所所在地九原县,此地距九原不足百里,而自己并未见大规模行军,这些人应当是斥候先锋,或是收刮粮秣之军。   这个是属于军情的,自己再解决了这个匈奴,便应该往九原县归去了,到时候也应该去跟守军汇报一番。   而且撤离速度也要快些,毕竟面对三千骑匈奴,武器上也就只有一把手杖唐刀的刘荨,还有一帮被五十多匈奴人便收拾的村民,经历了这场变故,也帮不上忙。   就这样的情况,刘荨自然没那胆色学演义中的赵云七进七出。   靠近了那几间房子,刘荨自然听到了龌龊的声响传出来,辨别了声音方位,很快刘荨便认准了其中一间房子。   “碰……”   刘荨一脚便踹开了那虚掩的木门。   只听见屋内一个膀大腰圆之匈奴人正扑在一个汉人女子身上,而另一个汉人女子此刻以目光呆滞,不会喊叫,那匈奴人还在身下那个痛苦交唤的汉人女子身上蠕动那肥大身躯。   听闻有人踹门,雅兴被打断,匈奴百骑长呼厨图脸色一振,大怒,转头还没看清楚人便用匈奴语骂道“你们是活腻了,敢打扰本大人的雅兴?”   刘荨早就怒急了,当然不会让他有反应的机会。   只一瞬间,她便已经冲了过去,手中手杖刀赫然已经拔出。   “铮。”   只见一把散发寒光的唐横刀便从手杖中拉出来。   “叱。。。”   电光火石间,呼厨图的手筋脚筋便被挑断了,顿时鲜血横流。   随后,刘荨便将呼橱图一脚踢到了一边。   “啊……什么人……”如杀猪般的喊叫顿时响彻了小屋。   刘荨没有搭话,只顺着声响所听,那俩女子脸上稚气未脱,还是十几岁的小女孩,现在却是一个眼神呆滞,一个正在眼泪啼哭不已。   这让她心中如同吃了一块大石一般。   本来还想问几句情报,但心中太气,只喊了一声。“真特么的畜生。”   紧接着,那手中的刀也不慢,便找上了呼橱图两股之间那货,寒芒先到,随后血起,便将他处以极刑,而后再一脚狠狠踩了下去。   呼橱图疼得半死,又加上断筋骨之痛,片刻间,便从一个自认为力大无比,人生快意的匈奴百骑将变成了这个口已不能言,气息渐渐奄奄,蜷缩成一团的狼狈模样。   他惧怕极了,那绝望的眼神,借着那窗子的光看着那向他走来的女子,一身血色,彷如一只嗜血的凶兽正冷冷的盯着他。   他做梦都想不到,他身为匈奴勇士,竟然死于女子手中。   刘荨面无表情,口中只喃喃道“你见过汉血,你屠戮过汉人,那并不会让你害怕,相反会让你兴奋,但是莫要遇到汉骨,不然便是你身死族灭之期。匈奴当灭。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残红下,片刻,刀落,血起,呼橱图死。   刘荨也不再看,只将刀擦拭了一下,归于鞘中,复做手杖,找了衣服给那两女孩遮体。   此时那跟随的女子才赶过来,见到这般场面只不住捂着胸口,泪水洒落。   刘荨不说什么,稍稍安慰了两个女子,便让跟随过来的女子帮忙,临着落日余晖,各扶着一个女孩往外而去。 第四章 归程   第四章归程   延熹九年(公元166年)六月,大汉北境,五原郡九原县,因匈奴鲜卑联军数万骑犯边,其匈奴呼橱部五十余骑劫掠过境寻觅粮草,于九原县百里外号麻赤之地,纵火劫掠,汉民死伤二十余,后五原长公主突至,以一人之力灭杀匈奴劫掠全众,屠匈奴百骑长呼橱图,后携余众返九原城。《后汉书》。   “姐姐,天色这么晚了,又走不少行程,我等一行还有伤者老幼,也无追兵前来,为何不寻个地方歇息?”跟随刘荨往九原撤去的一男孩问道。   刘荨骑马在前方一些,只听到一年幼之声于耳后传来,而后旁边几个青年也发出了同样的疑问来。   “莫要怪我不体谅有伤者老幼,只我等所俘那匈奴十骑长所说,道那匈奴大军距麻赤不过百里,此地除麻赤周遭并无大山坡,又树林稀少,这匈奴大军夜晚倒不见得会行军,然夜晚升起火来,若遇匈奴斥候,我身上有伤,要是护卫不当,我等恐有杀身之祸,尚好这匈奴骑士个个有马,还是快些赶路为好,等到九原,越过了长城,吾等便算安全了。”刘荨只解释了一下。   身旁众人只点头称是,便自己又开始了议论。   刘荨也不再多言,只驱马引众人在前方,往九原治所九原城去,想着近了九原城便可看到长城,而这长城便预示有汉军驻扎,那便安全了。   对刘荨而言于这北境中到是不可怕,本来就一人习惯了,路上也遇过些马贼盗匪,不过都是送来的利市,刘荨反擒他了们,押去官府领赏,还有那些贼人的货物拿去典卖,刘荨的钱倒是不减反增,引得刘荨都想多抓几个匪盗了。   只是如今带着数十民众,虽说他们也算是半牧民,但是战力并无多少,如果是她一个人驱驰马匹,机动很快,在北境无忧,半天时间便可以到达九原城。   而此时的阵势就像那商队,拖家带口的,虽然还弃了牛羊群,但是那些伤者还有老人幼童等,只能坐在马车上。   这样实在太慢,刘荨有自知之明,若遇匈奴兵马,自保无舆,但是怎么可能保全这数十人?   再说他们斩下匈奴人的数十人头颅,并俘虏那匈奴十骑长一人,打算遇到汉军便拿去请赏,用来抵偿损失的牛羊,只是这北境有那狼群,闻了血腥之味,若尾随而来,又当如何?   刘荨叹口气,只听那马蹄声传入耳中,便找那车辙马路之印往前。   前面的车架上还捆着那匈奴十骑将卜提兰,他的断臂已然被简单处理了一番,虽然没有了性命之忧,此时脸上也是毫无血色,不过他还是恶狠狠的看着那个红马上的女子。   刘荨自然是注意到了,摇摇头,笑了笑,“怎么看你这样子,十分不服啊,就算是吃了我,你怕是也不会满意吧”   卜提兰心中自然不服,想他怎么也是名族之后,还未曾将呼橱图取而代之,奋力成为千骑将,重镇家族威名,如今确定被一女子打败,还断了一臂,此去九原也是凶多吉少,如此他怎能甘心   “哼,你这女子虽然武艺不凡,却是怎能侮辱于我,断我一臂,不如给我个痛快,好让长生天知晓我的忠勇总好过让我做个俘虏,供你们取笑”卜提兰用着不熟练的汉话道。   刘荨摇摇头,想着,不成功便成仁这倒是值得表扬的,不过我既然没有杀死你,你却也可以自杀啊,说这些话给自己台阶下,还想长生天看到你的勇敢,你怕是失了智吧。   “我发现你们匈奴人的脸皮是不是都如此厚也,我不杀你,是为了获取情报,当时你是怎么哭着喊着求我帮你绑扎伤口,那情报随口便说了出来,现在没死便乘口舌之利了你怕是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吧!”   这话没毛病,只引得周围几个少年赞同不已,卜提兰被拆穿,顿时也有些羞愧,只还想说什么却被骑在马上的一个男孩用鞭子抽了一下,顿时安生了下来,不在言语,把头偏在一边去。   如此行径只引得众人大笑。   刘荨也随之笑了笑,不过也没有持续多久,只想起什么。   “我自南往北来并不乏百姓讲避难之言,何故尔等仍被那匈奴抓住?”刘荨便问旁边的男孩。   “自是有斥候来报信于我等的,只我们村中不少人乃汉胡通婚之后,村长也算与匈奴商贩有些交情,便未曾及时安排撤离,不曾想那匈奴不管血脉之情,只见我村中有人,不发一言便烧杀抢掠,有些气力的兄长们也不是对手,可恨我年纪尚小,不可帮衬他们,添点小力,反倒被擒,倒是姐姐你及时相救,不然我等肯定被掠去充做奴隶了。”那男孩却是不藏话,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言语中还带着感激。   “不必谢我,你我皆是汉民,便少些客套,此当是我辈之责任尔,域外之人欺我汉人,当是以血击之,护我边境居民平安,这便是汉骨之作为。”刘荨道。   “姐姐说的在理,只是我若有姐姐一半本事,我也要做那汉骨之人。”那男孩道。   “尚好,尚好,日后若有心便潜心学些武艺吧,并学些书文,明白事理,文韬武略若皆有所涉猎,通了些,那汉骨或可成。”刘荨见男孩有心便指点道。   那人喜,只心中甚感激,便将手中火把举高些,好让姑娘看路清楚些。   刘荨微笑,“我并不需灯火,照于他人罢。”   那人疑惑,“何故?”   旁边一稍大的男子驱马近那人身,轻道“莫要问太透彻,你不视这姐姐眼睛有疾?你若问透彻了,难免勾起人家伤心之事。”   男孩点头,再看那前面驱马之人竟不可视物,但是她武艺高强,杀那匈奴骑士之举,就像鬼神之资一般。   一颗敬仰之心油然而生,那汉骨之言配以女子的作为,男孩便是在心底埋下了汉骨之种子,心思日后也要做个保境安民之人。   在问了些情况后,随即众人便不再问刘荨问题,此时刘荨便知晓了些麻赤之地之事。   麻赤之地的先民部众是由九原县来的,虽然出了长城便越发危险,然其先民听闻麻赤之地出产石炭,可用作燃料,数十人便毅然决然的来到了麻赤之地定居下来,数十年与匈奴通婚,盛时有过百之人居于此。   因出产石炭品质不若长城内好,又运输过远,其挖出之石炭一般销往匈奴鲜卑,因草原缺树木烧火做吃食,草原之民一般用牛羊之泄物烧以取暖温食。石炭当比那牛羊物好,故多有胡人商贩来麻赤之地采买。   这般采了十数年,产量渐渐低了,且越发不好开采,又常有十数匈奴马贼进犯,掠夺货物,虽人多数次抵御了去,然许多人因为惶恐便渐渐离去。   到后来,只余下不到半数,都是平日养些牧畜,再种些作物的半牧民,闲暇时日才采些石炭拿去贩卖,如此才又在这北境又挨过了数年,也难怪他们无法抵御半百之匈奴骑兵。   行路倒是顺畅,约莫慢行了一夜,离天明大概只一个时辰,人困马乏,所见周遭树木渐多了起来,想来离那九原城也没几里了,刘荨心中才渐渐安下来。 第五章 得戟再救人   第五章得戟再救人   也不知道行了多久,已然是凌晨了,说话的人也渐渐安静了下来,那么远的行程,又是连夜赶路,不疲惫才奇怪。   只是意外总是来的太快,忽然只听得有一人惊道,“布儿不见了。”   这一声喊叫却是惊起了众人,众人借着火光往声源看去,只见是一妇女在嚷叫。   刘荨早就回了神,即刻驱马过去问道“发生了何事?”   那女子显得慌张,忙回道“我家布儿不见了,我因实在困乏,便在马车上睡着了,他一直骑马在我车驾旁跟着,我醒来却发现他不见了,再环顾四周之人,也不见他,不知他现在竟不知何处去了,该莫让他骑马的,这可如何是好?”   刘荨听了,大概知晓了事情,应该是一个骑马男孩跟丢了众人,而这妇女所处的位置是在队众后排之列,那男孩骑着马也在这后排,却是不知为何竟跟丢了。   刘荨只摇了摇头,道“这北境狼群不少,这一人一马怕是在这黑夜中凶多极少,得找回来。”   刘荨思索了一下,这男孩火把应该已经尽了,因所携带火把有限,到了后半夜,火把是由大点的孩子携带照明的,那男孩年龄尚小,并没有给他携带火把,只让他跟着部众。   这现在他没有火把,跟丢了也不知道是在何处。   这也当怪自己,自己不用灯火便可感官周围,所以并没有想到众人之感触,应当叫他们互相照看,或是互绑些绳索的,毕竟人困之后,也是不能清醒的注视周围的,而那时正是凌晨理应酣睡之时,众人困乏,难免有人睡着然后走失了。   这当是失策了,引得众人议论纷纷,在点了人数后,果然是少了一人一马。   随即几个少壮主动请缨要去寻人,其中一人道“我等几个回去把小布寻回,小布是跟在我几个后面的,我当有责任。”   刘荨见如此,只摆手“莫自责,也罢,人已走丢,当是要寻回的,这样,你几人多带些火把,都带上武器,若长短武器都被齐更好,然后随我去寻人,此地离九原城不过几里路程,余者便可慢行往那边去,然后等天明再入城,我等寻到人便追来。”   众人无异议,随即那些主动请缨的半大小子便都分别拿了一刀和一枪,随刘荨出了列。   想到自身需防身,刘荨又伤了一只手,若遇到狼群,手杖刀不好拔出防卫,随即道“不知道你等还有无多余长杆武器,我需一只长枪防身。”   寻人众中一个半大小子道“长枪刚好七只,都分与我等几人了,只余下一长戟,乃我那返乡的老军爷爷之物,近些年少人能用之,有些分量,只不知姐姐可能用否?”   刘荨自觉有些气力,便道“无妨,姑且暂用之。”   随即那人便返货物中寻来长戟,返来将长戟交与刘荨。   刘荨伸手接过,便能感受长戟份量,约莫二十余斤,长度当有四米多长,戟上有双月牙,有小枝将月牙连于戟身,正中有尖枪之刃,倒是一件不错的兵器。   由手中沉重感看来,用这戟之人肯定不多,不过刘荨气力天生强些,舞动起二十余斤方天戟倒是还行。   刘荨随意单手舞动了几番,还挺趁手,随即略显满意的点了点头。   “戟不错,那便谢过了,归来时便还与你。”   那人只见刘荨能用,且很合适,当是其缘分,且她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便爽快道“姐姐可用当是缘分,便将此戟赠予你吧,于我手中也是蒙尘,若在姐姐手中能用,当也是发挥了其价值。”   刘荨也喜,倒是不拒绝,便道“那刘荨便谢过了。”   随即也不再多说,便领着七人并自己八人往来时路上去。   路上,刘荨只道“我等聚在一起并无多大用处,正好有八人,那便分兵四路,几率大些,也安全些,不管如何,找到与找不到都在天明后都往九原城外去汇合。”   众人无异议,随即商量一番后,赠戟人为最小者,故他便跟着刘荨一路,其余者分往他路去。   …………   小布也不知此地是何处,只醒来竟发现四处漆黑,只知道有座下黑马与自己一同在这黑夜中,自己只记得实在困得难耐,这马乃是经年战马,走路平稳,他便在马上睡着了。   未曾想现下竟在此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地界,又未曾有火把,只有天空些许繁星。   这乃是月初,月露月牙,不曾照得路,虽勉强见路,但四下也是茫茫一片,虽然他平日自诩有胆,但现下也心里无底,只得依稀看那车辙印小心拍马寻道。   “未成想一觉竟与众人分别,实在难以置信,只莫要遇狼群,听闻几个哥子讲过,夜晚常有狼群出没,可莫让我遇之呀。”小布自个低声讲道。   可惜,事与愿违,行不久便见几点绿光从远方缓缓飘来。   “傲唔……”忽一声狼啸便刺破了宁静。   小布听到狼嚎,顿时心头一紧,汗水竟不自觉冒出,座下黑马也不安起来。   小布只得不断拍座下马,勉强安抚其心,然马并不通小布之意,那狼嚎竟越发频繁,着实,那一盏盏绿光竟又多了许多。   马儿似是看得见那渐渐围过来之狼群,顿时跑动起来,而那狼群见猎物竟跑动了,便十几只也狂奔追赶。   那狼凶狠,十几只越发靠近,并成包围之势,只这马乃匈奴马,疾驰之资狼群追赶不上,然也挣不开追赶的距离。   小布骑术尚浅,虽身长比之常人优秀,然这骑马狂奔,夹着马腹之脚也是渐渐无力,而马儿却无减速之意,小布只好尽力抱紧了马脖,不让身体坠马,不然恶狼扑来,怕是神仙也救不得自己。   “可恨我还未成年,只骑马逃命都这般狼狈,不知此遭可避过否?”他十分心惊,平日里倒是自持武勇比之常孩童强上不少。   虽然只有九岁,但是身长已经比之少壮之人不差几分了,气力也不小,便也夸过海口,若遇狼必单擒之。   可今日遇之,才知这般才是真实之情形,小布心中生出了许多悔意,只道不该睡着。   马疾驰许久,气力渐不足,忽一狼跳将起来,一口咬上马腿,那马吃痛,摇晃跳跃而起,小布便被甩下马去,滚到一旁去。   不消片刻,又几匹狼咬上了马儿,那狼竟生生将马儿绊倒在地,余者狼皆扑于马身撕咬,顿时鲜血淋漓,那马竟未做多少挣扎便死于狼口,而其不少肉已进狼腹。   狼群扑食马匹离小布不若二十余步,借那星光看去,喉间不觉一紧,不顾摔马之身上痛楚,心中便想起身跑开,然一狼见还有一人倒于地上,忽放下血盆大口中肉食便往小布扑来。   那狼飞快,只见狼身愈发靠近,小布只见那狼脸清晰可见,而那远方竟有些许晨光洒落,小布可叹,虽天快明了,可恨要葬身狼腹,真是可悲啊。   小布无可奈何,只站起身来,双眼盯那狼来,心中怒意起来,只道死也要拉几只做垫背。   小布赴死之心已生,但是忽听地面震动,有马蹄声来。   “唏律律。”   “叱。。。”   只听一声马嘶之叫传入耳中,又听一物破空飞来,竟一下将那扑来之狼钉于地上。   赫然,只见那是一杆长戟便结果了那狼,也救了自己一命,小布接着晨光往马蹄声看去。   只见一长发女子,骑于一红马上,身上衣物皆是血迹,散发一股阴森气氛,那晨光自她身后射来,配上女子满是英气之面容,小布竟看呆了,心中只道,这莫非是仙女也。   刘荨终于找到了小布,只是未料到情形实在凶险,竟有狼扑上其身,也幸好侥幸飞戟中了那物。   可不远处仍有十数狼在啃食马身,刘荨不敢大意,只纵马而近,侧身伸手将小布拉于马上,只说“抱紧吾腰身。”   说完便策马上前又伸手去将那戟捡起,随即远离那狼群。   那狼群见有狼被杀,只见一狼忽对天嚎叫“嗷呜……”   那十数只狼便停下吃食,吼叫一声,张着血口便往刘荨而来,对它们而言,那红马与那人类,便是下一餐之食。   刘荨听狼欲追击于他们,又听到那狼王嚎叫,座下红狮子虽脚力非凡,但是和她来寻人的那马儿并非良驹,怕是要被追上,刘荨思索便驱马复向狼群冲去。   身后小布心惊不解,吃惊道“姐姐这是要做甚啊?”   刘荨没有功夫回答,只道“擒贼先擒王。”   随即手往左右扫过,戟身便将前面之狼挑飞了,打开缺口,红狮子向前一跃,只见一健壮黑狼就在前方,那伶俐之眼神便盯着刘荨。   可惜刘荨却不见其眼光,只一戟刺出,狼王便于迅雷不及掩耳之下被挑于空中,余下之狼见狼王被杀,便马上做了兽散,往北逃去了。   刘荨见危机解除,舒了口气,也不再做逗留,只又驱马往南而去,此时才见一骑马少壮堪堪过来。   那青年见了女子背后的男孩道,“还是姐姐马儿快,竟就将小布寻到了。”   刘荨微笑示意了一下,也不多言。   身后男孩往青年看去,心中惊魂虽未定,但也认出了来人,只喊道“续哥!”   青年笑着示意一番,然后三人也不再多言,只顾往九原城方向去。 第六章 与未来飞将对面不相识   只说,刘荨救了人,一行三人,不下一个时辰三人便返到了九原城附近。   所幸寻人之众并未发生意外,都安全而归,见了小布安然无恙,皆言刘荨运气好,又在听小布之遭遇始末后,都庆幸于小布惊险而幸运,说道遇狼之事,众人越发对那骑着红马之女子愈发佩服。   到了城门口,几人聚了一块,下了马,便往城门去,门口戒严,有几个官兵把守盘查出入之人,所幸刘荨尚好有门路谍引,不然凭着身上血腥,且是骑马之众必要严查一番。   出城之时,刘荨已得官方谍引,寻人之几人手里也尚好有户籍之文书,而早些时候进城之众人也早已将事情通禀官府。   是故守城之官兵见来人于早间那难民所述无二,便依着长官之令放行了。   进了九原城,一众便可以安心下来了,只舒坦的走在青砖路上,脚下感受着结实的地面。   再看这九原城分为南北二城,为相接斜“吕”字之形状,北城大于南城,而北城多是拒外之机构,南城为民众居住,商贩交流货物之所。   北城南北长690米,东西宽720米,城墙高6米,宽约3米,所见规模已然宏达。   盖因自秦以来,此地便是汉人拒匈奴之居所,秦蒙恬将军便在此拒匈奴人数年,而大汉四百年时间里,九原城也为大汉立下功绩。   九原所居之地为后世之包头市所辖范围,而该地经由战国、秦、汉经营,已经形成了规模,要塞城池多略呈方形,分布极有规律,所处之位置一般为阴山南北之交通要道,九原城正好面对昆都仑沟的南口,显然在军事上有重要地位。   而九原县之北城较南城早,与秦直道起点形制、布局相同的三个垒土台基也位于北城,故北城应为秦直道终点——九原城。   九原城亦是战国、秦九原,现在为汉五原郡治所,因为特殊地理位置,即是五原郡治所又是九原县治所所在。   五原郡守居于九原城中,即直管九原县,又管理五原郡,但是九原县还是有县令的,只是被郡守节制的比较多而已。   而九原城之南城则是汉五原郡五原县城,故北城叫九原城,南城则是麻池城,虽两城临近,却所辖不同。   五原郡治所便归于九原城内,麻池城只是五原县治所。然同属御敌之城,又如此临近,地位却是等同。   刘荨一众牵马步入的是北城街道,因前番已到过,故并无甚感,然小布几人少有入城机会,便左顾右盼起来,所见多为秦时风格之建筑,加以汉风之修缮技艺,颇有感觉,故几人多是震撼。   行了不久,他们便到了县衙附近,见了他们便有贼曹来接引,几人不做疑问便随同贼曹往县衙去。   不多时,便见到了比他们稍早入城之众人,只见众人现暂时居于县衙前,已搭了些简意布蓬修整,只待官府安置。   见了熟悉之人,身旁小布见了母亲便奔去,而其母见孩子无恙,不由流下泪来,余者众人兴奋言叫平安归来之喜,便都来拜谢那牵着红马之女子。   刘荨见如此阵仗,实不敢受,连忙知会众人不必如此,然些许慌乱中牵动身上伤口,发出些咧叫声,只无奈道“大家无事便好,这般吾身上有疾,要去寻郎中,众人便等官府安置罢。”   随即刘荨便不再多言,便欲往城中医馆去,记起所需药材都寄放于那处,而此番于城外也购得不少,想来已是够了份量,这般便可返家了。   众人虽见恩人有伤,但是也是好言感谢了一番,随之又将一些肉铺特产和那代为保管的药材包交给了刘荨,又有几人便又好言欲送刘荨往医馆去。   刘荨将药包接过置与马上,看到马背上的方天画戟,本想还了画戟的,然觉着用之顺手,便从身上摸了一块雕刻的金牌来,赠予那赠戟的少壮,算是和他购买。   那人本不想受,然想到姐姐的一番好意,便领了,只道“在下魏续,谢姐姐救命之恩,若日后在九原城有用到吾身之事便可唤我,也望姐姐将戟用好,也不负这戟载我那爷昔日之名声。”   刘荨听了声,脑中想了一下,记起这名字的主人来,心中暗道,“原是他,魏续,是汉末吕布八健将之一,今番感知来他约莫十二三岁,也有了成人之身形,算得上壮硕,只还是拼不过那五十余众匈奴骑士,想来还是未成长成,不过他筋骨不错,若是在军中练几年,应也配的上健将之名。”   虽魏续后来名声不太好,与宋宪于白门楼绑了吕布,降了曹操,刘荨对此不耻也,不过此番他还算少年,后世之事便未曾做来,便希望这魏续往后莫真又变成那般之魏续罢。   刘荨便脸带笑意道“那刘荨便多谢了,且放心,这戟于我手上可扬威名,你也莫失了志气,多学些本领,也当承袭你爷威名,日后若从军,在这北境做了将军,便多杀些匈奴人,也为我汉人争气,做那汉骨之人。”   魏续想起之前刘荨教小布之言论,自己也在旁听了,深有感触,今番又闻激励之话语,想一女子尚可如此,便在心中燃了一把火,随即笑意莹莹,搭手谢过,言受教了,便不多言了。   刘荨也不多言,便自往医馆去了,不远处,小布在母亲怀里看着那女子远去,心中竟有些不舍,想来虽相处不长,但那姐姐之作为却真是当得汉骨,随即心下也立志以后要去投军,而时常也听过村中人讲那李广之名声,自己也下个愿望,往后也要夺个飞将之名才不负此生。   刘荨若知道那小孩话语,可能会惊得下巴掉下,毕竟她也未曾想到自己救下之孩童竟然是那未来之飞将,吕布,吕奉先。   这也是天意也,刘荨见了魏续,虽然也知道魏续乃吕布之表亲,但也不曾想小布便是吕布了,毕竟史书记载吕布生于麻池城,而刘荨却在麻赤之地遇到他。   罢了,这便也是人世之造化也,毕竟世间皆有对面相望不知名之事。 第八章 问计退敌之计   府衙设在城北,不需走多久就可到达,刘荨便跟着张开脚步行走,在街道上倒不需用手杖探路了。   时值六月,今日又是天朗气清,然街上除了军士便熙熙攘攘有些商贩或平民在走,和繁华之中原之景果然不同,也是颇有些冷清。   刘荨倒也不怪,前世偶涉猎一些资料,上面记载汉顺帝时,虽经历了些天灾,帝国人口一直维持在四千九百万之众,到桓帝增长至五千四百万,但是各大州人口却不相同。   只说这并州直到大乱起,人口都不足百万众,比之它州富庶郡都不如,真乃地广人稀也。   想这五原郡户籍之人口怕也不过五万,平日在城中走动的多为商贩走客,或是驻守边塞之将士,而九原常驻便有两营将士,约莫四千余众,此番比对,居于九原城中之百姓并不多。   刘荨边走边想着,回过神来,二人便已到了府衙前。   “到了,女子且随某进去!”张开知刘荨眼盲,见到了府衙,便示意道。   刘荨听张开对她提示,便笑着点头示意已知晓。   其实刘荨行走有声,便听着声响传回之感,一听便也知晓面前便是府衙了。   细细打量这府衙的办公条件,倒是这府衙修饰极其简陋,其中某些设施恐怕是历代戍边官人留下而后修缮的,若是到中原去,一些商贾之家都要气派些,不过其中办公之设施应是不缺少的,相比中原之奢华,北疆倒是透露粗狂豪迈之风。   “张大哥,不知早上那些民众可安置妥当了?”刘荨想起早上的事情便问道。   张开点头,只道“高郡守已将那些民众安置于南城麻池城内空地附近,只需招起城中精壮帮忙搭起房子便可居住,南北两城人口不多,来了这数十人,便又会添些人气了。”   刘荨听闻人以安置妥当,也不再担心他们,毕竟自己只是有缘救了他们,做到这程度,也是不错了。   只是他们身在县衙那边,那边主要管的是九原县事宜,刘荨身处五原郡府衙这边,主管整个五原郡事宜,两地相隔不近,也不好再去探视。   “如此便好,我便安心了。”知晓他们情况便好了,刘荨笑了回道。   张开点点头便不复多言,带着刘荨进了府衙内,便见一位身着官服之人与一位带甲将军各跪坐于主副席谈论事情。   张开将刘荨领进府衙公堂办事之处,便对坐于案前之人道“郡守,刘荨职下已带到。”   张开的话点醒了正在谈话的中年人,那中年人抬头望到门口处,便是两人,笑了笑,这郡守见人已到,便示意张开先下去了。   随即,坐在席上,各置一案的二人齐齐望向刘荨,便开始打量起面前女子来。   只那将军衣着之人观了刘荨模样,心下便疑问道“此女长的身材高大,体格匀称,比之成年男子也不差,这一身蓝色汉服颇为合身,面容倒也上佳,论美尚可,唯独那眼中无神,听闻还是个盲女,她当真有击杀数十匈奴骑士之武力?”   刘荨不知二人在打量自己,只见二人也不言语,有些受不得冷清,便道“不知郡守找民女有何事。”   郡守见刘荨问了,回过神来道“哦,早间听闻那麻赤之地遭劫掠而归九原的那些民众谈论了你,听了事迹,倒是佩服你的为人与武艺,正好军中陈将军寻我有事,也知晓了此事,便好奇女子是如何之人,并有些军情需当面询问,便请了女子来,还望你莫见怪也。”   刘荨听了原由,也不奇怪,毕竟一个女人有此作为,当属少见,便手辑礼道“嗯,郡守客气了,民女并无他感,只是有何疑问便请郡守道来,我若知晓,必言与郡守。”   郡守还未回话,只见那将军模样之人便扯着粗嗓道“那数十匈奴人真是你一人杀的?需知那数十人头皆是可与军中换赏金的,某可得盘查清楚。”   刘荨听是那将军,想来是守军中之一员,便道“回禀将军,数十匈奴正是民女击杀,民女从小练习武艺,对于这个还是颇为自信的,不知将军有何疑惑?”   那将军听刘荨言语有力,并没有虚假欺诈之意“哟,你倒是让某开了眼界了,某这军中两千弟兄,能以一敌百者屈指可数,只你这体格虽是可比寻常将士,然武力嘛某实在有些不信也。”   郡守见那将军有些心急便示意让其停一下,道“你勿见怪,陈成将军乃五原郡东部都尉,领边军两营兵马于此驻守,为人豪爽,有百人敌之勇,遇到你这般亦有此武勇的人,才这般激动,其实他待人和善,激动起来倒有些是唐突了,高齐代陈将军为女子致歉了。”   他又指了左边的案桌道“还请你先落座,事情可慢慢说来。”   刘荨不见怪,见那左侧还有一桌席,便点头过去跪坐下才道“高郡守,陈将军,还请说正事吧。”   高齐示意了陈成将军,陈将军也冷静了下来,高齐才严肃道“此番鲜卑匈奴乌桓万余骑经略我大汉边塞九郡,而九原独面三千匈奴,拒城而守倒是不怕,只是我守军只两千余众,护好城内众民尚可,只南城麻池城以南尚有不少村庄。”   他顿了顿,将桌上茶杯端起饮了一口,又道“往常匈奴皆是劫掠五原郡北境之民众,而你们俘回那匈奴十骑将言,他们断定九原现今守军不足,骑兵也不多,便做了决定越过麻池城,凭马蹄之利深入南境劫掠百姓,据悉,朔方,云中,雁门之敌皆有舍攻城而深入塞内之意,若他们聚兵在一处,万余骑入塞内,那西河,太原,定襄之民众怕是也要遭殃,故在下便与陈将军在商量对策,不知女子可有何良策拒这三千匈奴于九原城外?”   刘荨想来,此乃兵事,问自己一个女人倒是有些不寻常,一时不想淌浑水,便摇头道“郡守,民女只是来这北境寻药的普通人,若论武力,天生倒是有些力气,倒是可效仿战国巾帼女将钟无艳,妇好等女英豪护卫疆土,只论谋略见解,民女并无那本事。”   陈成将军见刘荨这番表态,只拍桌子道“唉,某就说这事就是咱老爷们之事,老高你呀非要多此一举,不若还是让这女子随我比试一下,证明其武力算了。” 第九章 缓敌之计   高齐见陈成还是这般火爆脾气,直摇摇头道“老陈,这可关乎数万军民安危之事,你莫不知中原多才子佳人,知晓兵事之人不少,不比吾等这并州只论豪迈之所,若遇到贤才能出谋划策,便让吾等多了许多底气。”   陈成见被这个老朋友说,也是无奈,只好嘟哝道“好了好了,俺听你的,便看看这女子到底有没有这般本事来。”   高齐见陈成如此,也习惯了,他脸上又带了点笑容,示意刘荨自己倒一杯茶,以缓解尴尬。又道,“莫要见怪,陈将军便是心直口快的,呵呵,都先冷静冷静,请饮一杯清茶吧。”   刘荨知道北境汉子大多是坦荡胸怀的,性子也是颇为可爱,刘荨也不言语,自倒了茶水,向二人举了举杯,意思示意高齐往下说。   高齐笑了笑,也饮了一杯,才说“据吾所知,你自河间国来,想必也知道河间有一奇女子,而吾也曾数次听闻这人,她天生眼盲,但听力非常,凭此与常人无异,且其人天生神力,文修武备皆通,似乎有人还传言,她在军事之事上颇有造诣,又曾拜访过许多隐世名家,得了不少造化,中原许多州郡皆有些名声。”   他用手敲了敲桌子,脸上带了不少尊敬之意,“而其人并不喜爱名声,于外不喜显露本事,吾知其中定有些夸张之言,但吾想,她也应是个良才,而这个奇女子,在观你所表露的种种行为迹象,那人便是你吧,若真是,还请你莫要藏私,为了数万百姓,给这御边之事献些计策,以解燃眉之急啊。”   高齐所说倒是颇有道理,所说的人到也真是自己,在冀州刘荨倒是也真有些名声,没想到于这九原也有人知晓,本不欲张扬,即被认出,看来此事当是天意,这郡守能为了百姓向自己请教,也是个不错的官吏,心中也生出一些好感来。   便不瞒着只舒心一笑,手辑礼道“惭愧,那女子正是民女,不想我这薄名都传到北境来了,只是民女虽喜军事之论然并不喜战事,来这北境也只是为母亲寻药而来,高郡守恁如此真诚,我也不好藏私,倒是能与二位探讨些对策,至于成与不成我也没有信心。”   高齐见刘荨承认了,只面前之人真是那人称河间麒麟女的刘荨,心下当下大喜,便也不计较能不能成,只要能谈论些论调来也好,他便辑礼道“还请女子赐教一番。”   刘荨点点头,直切正题便道“欲寻退敌之计,当知道其本源,据我所知,此番联军规模可观,比之往年大了许多,其因凉州三明之匈奴中郎将张奂将军进官大司农,离了战事,那化外之民众便认为边塞除却那几位老将便无甚名将了,震慑力减弱,如此便滋生了进犯之心。”   陈成将军听刘荨所言倒是有理有据,笑了笑,“哟,女子倒是对我汉军形式颇为了解,难不成你真有真材实料不曾?”   刘荨不回他话,只轻笑一下,继续道,“段颕将军与皇甫规老将军远在凉州镇守羌胡,他们定然不能威慑九原之匈奴,不可轻离辖地,故等朝廷发兵来救时,定只能命在司隶做大司农之张奂老将军来,既然是早晚之事,吾等就先借势,便对外宣称张奂老将军不日便要重领军事,发兵来援五原,张奂老将军名声在外,若匈奴料不定虚实,不敢进犯,那吾等便有时间等待朝廷援兵。”   这时郡守与陈成将军都点了头,高齐道,“此法倒可一试,这张奂老将军的威望却是甚高,我们借他名势也是很自然的事。”   陈成将军听女子之言,倒是说的不差,如此真的有一些小看了她,没想到她还真有贤名,也对她笑了一下,算是缓和自己的鲁莽。   不过他又摇摇头,赞她因为她说的颇有根据,只是并不完全,军事只靠威慑是并不足够的,便道“威慑之法倒是可用,可匈奴若是不信朝廷援兵来,依旧进攻以何自处?”   刘荨听陈成所言倒是事实,她点头,思索了一下再言,“将军说的是,我等当然不可寄希望于敌人度量以及朝廷援兵,毕竟不可控因数太大,所以退敌之策说来不易,只能缓敌而已。”   高齐点点头,虽然这计策有些简单,还是颇为欣慰道“缓敌也好啊,能拖一日便是一日,如此百姓也能多多避几个。”   刘荨闻言却是只微笑,喝了一口茶水,只道“其实咱们并不是只能等待的,若是分辨出敌人的势劣,也能借势主动出击的,如此咱们便来看看这匈奴人的阵仗,我观匈奴三千余骑,凭借其机动之能,以同一部落之人为主,大分为三两百,小为五七十骑,分兵劫掠,若遇我军阻击,又可互相呼应,聚为一处,充分发挥其马匹之优势。”   高齐皱着眉头,“的确,敌众我寡,退敌却是不能想,而你这么一说,匈奴的马战优势确实高于我军,这也是我们戍边将士头疼的问题,女子你说不可退敌,可有缓敌之法”   刘荨顿了顿,思索了一番才点点头道,“嗯,方法我倒是有一个,当然我不知道咱汉军的素质,也只是设想,这个设想呢便是从我方军中领一队精锐骑兵,以勇猛有谋之人带领,皆着匈奴服装,携强弓利刃,带一会匈奴语之向导,出城去,若遇小股匈奴骑士便出奇不意灭之,稍大的便强袭其主将便撤走。”   稍顿了顿,刘荨将茶水饮尽,把茶杯抓了抓,才道,“如此,匈奴间不知遇到之人是敌是友,必不可敢贸然再分兵进犯南境,如此我们便可促成他们聚兵一处,可依托有利地形设计陷阱沟壑,又令其损兵折将。无领军之人,其战力必降,如此便缓住了他们的步伐。”   二人听了眼前一亮,只互视几眼,都觉着可行,只因汉军铁骑战力还算可以,乘正面对决不可,但偷袭倒是绰绰有余。   高齐点头,但也有些疑问,便道,“此计甚好,可如何便知他们没了主将便退了呢?”   刘荨点点头,又道,“匈奴人多是马上为兵,下马便是牧民,可官至十骑,百骑,或是千骑之人必须有功,如此之人多是武夫,有谋之人不多,故吾等若是击杀其主将,匈奴即无武夫,又无有谋略人领兵,气焰必降,如此,吾等可凭借此法耗些时日,骑兵主袭扰,剩余军士主防范围便可在南阴山西与北侧,守好长城与南阴山之高山缺口,如此拒敌之策有了,若能等到朝廷援兵至便可大规模袭之,朝廷援兵不至,也可阻击之。”   两人听闻刘荨之语倒是颇有章法,纷纷赞同的点了头,而私下也在嘀咕着什么。   忽的只听陈成将军拍了拍桌子便道“呀,这莫不是当初冠军候常用之计法,袭扰之法呀,某怎未曾想到,嗯,这军中倒有两曲骑兵一千余人,分兵出去,余者兵马守城也无恙,那骑兵皆可作为袭扰之力,而某数年驻守边境,斩杀之匈奴不少,武库中倒是有不下千件匈奴皮甲,如此或可一试。”   刘荨起身道“将军有底气便好,这只是民女设想之言,民女未历战阵,恐有不及之处,将军可听之再加以军中之事设计,那保境安民之事便交于将军了。”   郡守见有计可为,与陈成将军都笑将起来,“哈哈,如此甚好,看来麒麟女之名所言不虚,如此便谢过姑娘了。”   两人得了计较,谢过刘荨,便邀再聊了聊具体操作,刘荨倒是不藏私,便只徐徐道出来,这样倒是让他们的心里的规划有了不少底气。   之后再说的却是一些无关的了,例如那人头所换赏金归属之类的,刘荨只道与那麻赤之地来的民众便好,只因安家也不易。   如此日到正午,三人也相聊得不差,不知不觉竟时日不早了,他们也不在客套,高齐和陈成便发挥并州人之豪爽性格,急忙开始着手去军中与其他军官商议,设计具体实施方案去。   而刘荨则是感到心里有些憔悴,准备一人返回医馆去,感慨这郡守也爽利过头了些,也不招待吃顿饭食,也罢,自回医馆准备吃点饭食,便去补充些睡眠罢。   只着实这两天也是难熬,人虽盲不分白天黑夜,但也是需睡眠的,只刘荨有些可笑麒麟女之名声,需知后世其实发现麒麟乃长颈鹿也,故这名其实只是说你脖子长,倒是让人有些尴尬。 第十章 该是归乡时   塞北多风,即使烈日下,吹着还是颇为舒爽的,不过九原城因为靠近大河之河套,风中有水,久了也有些闷热,依稀还能闻到泥腥之气。   这几日无事可做,刘荨倒有些喜欢医馆房顶上躺着吹风的感觉了,懒洋洋的倒在房顶上,做一个只有太阳才能黑的女子也是不差的。   何况风吹着当真不错。多晒太阳也有利于伤口的恢复,何乐而不为   刘荨自然是还待在九原城内,不是不愿离去,只是暂时不可离去,听闻一些民众讲,城外出事了,匈奴一千骑长被汉军击杀,城外有许多匈奴骑士在徘徊,专门劫杀出城汉人,算是报仇。   故刘荨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出城,何况郡守已下令除军士不准任何人出城,如此的变换倒是刘荨自己坑了自己。   因为计策是她所献,谁想成果还是颇丰的,今日已是献计十多日,昨日便在街上遇了一队骑兵,策马从街道上过,空气中闻到的是血腥,如此这便可猜测,汉军经历了一场战阵,连着千骑将被击杀之事,应该是大胜了。   想想,大汉与匈奴之情仇,延续了不下三百余年,也该这匈奴和大汉偶断丝连。   东汉初年,经过修养生息,位于漠北之匈奴日益强盛,汉光武帝也无力进讨,便以安抚为主,后匈奴分为南北二部,南匈奴人立日逐王比为醢落户逐醍单于,建府五原塞,答应归附大汉。   随后光武帝便将南匈奴安置在河套地区,次年将王廷迁往美稷县,汉置一匈奴中郎将保护其安全,并进行监护,每年赐一些粮食丝帛,南匈奴则协助大汉共同抵御被匈奴侵扰。   而后北匈奴衰落直到西迁,被鲜卑替代,形成了走了一个北匈奴,然后来了一个鲜卑之结果,而南匈奴也不甘寂寞,多次反叛又归附,却是无奈何也。   “真是可惜了光武帝将塞上江南河套划给南匈奴,水草丰美,却不是由汉人牧马了,要是蒙恬将军在,还有汉武帝在,绝对要把这谥号和自己就差一个字的光武帝骂得狗血淋头,真是败家玩意。”刘荨在房顶上喃喃道。   得,草原之民是走了一波便又换一茬,可所难为的却是北境之民,几百年不安生,天子一个大国形象,心怀宽广便需要北境多少代人付出血与泪。   故这胡人不灭,北境不宁也。   “女娃,下来,该吃饭了。”只听一老头声音响起,往刘荨这边传来,打断了刘荨的思维。   刘荨回过神来,原来是开饭了,心里自然大喜啊,自己可算是饿的不行了,毕竟这身形便放在这呢,随即一激灵,便起了身,往下一跃便到了院子中。   这肚中也早就饥饿算是正常的,排除了饭量因数,想这大汉普通人家,每日之饭食便只有两顿,而这普通人家吃饭也并不复杂。   房内置一席子,在席上跪坐,面前置一矮桌,桌上放几个菜,面前便是主食,几块饼,外加一碗粥,仅此而已,所以一直以来,刘荨每日都是吃个半饱。   很快刘荨便驾轻就熟的来到屋内坐下。   屋内,三人围坐,食物已经摆好。   刘荨没有动,因为要等长辈先食,只需听闻黄医师已经动了口,刘荨才可拿起箸来吃那食物,这算的上基本的饭桌利益。   当然刘荨的吃相与端庄文雅沾不上边,只是一股脑的把东西吃到口里面,那样才算自己的,真是只有风卷残云可形容。   二老这几日见刘荨每每吃饭,便是生吞活剥的样子倒是已经习惯了,虽然吃相难看了些,模样却是周正的紧。   这般反差却也是有美感的,二老到底还是有些喜欢看刘荨吃饭之模样的,就像个小娃儿似的,人老了,倒是许久未曾如此浓浓的吃过一顿饭了。   “今日怎食豆饭啊,菜中还有肉,可是很难得呀!”   刘荨吃着碗中之物,却发现饭食不一样了,而又不曾听二老怎么动筷,觉得有些奇怪,便问道。   他们见刘荨也闻到了意味,只听黄医师慢慢扒着自己碗中的豆饭,缓缓道“今日,高郡守已经张榜通告民众,侵入南境之匈奴已往北撤去,九原南城门已开,可进麻池城,然后再出城,如此你便可归家了。”   黄医师之语倒是瞬间让刘荨想到了些什么,原是和自己吃餐临别饭,怪不得如此丰盛。   这豆饭便是豆子煮熟的饭食,众人皆知,大豆多营养,煮烂了老人也好下口,倒是比之麦粥糙麦饼适合老人吃,但因在北境豆子产量不高,若非逢年过节,北境普通人家很少食豆饭的。   这般境况,刘荨自是停住了筷子,只慢慢嚼着口中之豆饭,缓缓咽下,内心有些不知如何形容之感,然后缓缓吐出几字来。   “如此,我的确可以走了。”   其实刘荨并不是难过,只是有些不舍,只因黄医师夫妻二人待刘荨之风格,颇像后世的亲人,故有些留恋,不过人生不若萍水相逢,相逢已是缘分,何必强求更多。   刘荨也不想太多,只多嘱托二老保重身体,吃完一餐饭便急忙动身收拾行李了。   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只想着此处二老之好处,若忘了家中还有母亲,自己怕是成了什么人了,想开便好不是   行李不多,只一些衣物,盘缠,一古琴,一把手杖唐刀,一柄长戟,其余则是拜托黄医师捡出之药也有两大包呢。   收拾妥当,欲出房门,又想自己承蒙二老照顾好些时日,除却已付药钱,自己又在客房中放了个金饼,聊表心意,便出了门来。   行至前门,于药台上提了那两袋满当药包,继而往红狮子背上一放,将长戟长琴也置于马上,如此便算是准备齐全了。   不过此行回去怕是骑不得马了,这马背哪里还得见空位,这时刘荨才觉得马匹有些少了。   不做他想,一人忙了好一会儿,回身来便知晓黄医师及其妻李氏仍在门前注视自己之举动。   心中感念几日来的照顾,随即刘荨抬手深辑一礼,拜了夫妻二人,只道“承蒙二老照顾多日,荨也不知说何言语,便在此别过,日后若还来九原,还望二老收留。”   黄医师点点头,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只道“女娃,此去一路小心,老夫便不留你了。”   其妻李氏也不知作何言语,只说“女儿一路小心。”   刘荨也不在回头,只向后摆摆手,便投南城去了。   分别无需太多笔墨,但求存于心中便好,只因人总在某一路上,或是离去,或是归程,如此简单些便少了些无病呻吟之感。 第十一章 那是离乡客   归乡的路程与来时一样,刘荨倒是还依稀记得路径。   只说出了麻池城后便真的是天高任鸟飞的感觉。   正因如此,五原郡中,那一蓝衣女子,一红鬃骏马便又行走在了黄色土地上。   “蹄哒,蹄哒。”   仍旧是清脆的马蹄声,混以女子手中手杖时不时的左右摆击之声,如此景象便是刘荨之归程了。   回想一下,此番出来已近三月,春来夏归,倒是比想象中多耗费了不少时日。   对于归程的计划还是比较简单的,顺九原直道走,再顺大河到云中郡,雁门郡,再往东越过一段关内的赵长城,到中山国便可到冀州境内,如此,除了遇山贼,自己归家之路途不会太难。   人呢,其实还是比较喜欢有些危机感的,不过期待盗匪出没的却是少有的。   似刘荨这般以缉拿盗匪来赚钱的人想来是不多的,不过刘荨自然不会放弃这种一本万利的行径,毕竟口袋里的钱怎么来的   所以若有人相问,遇到匪盗怎么办?刘荨会说,贼好玩。   当然也只有刘荨清楚洗劫匪窝是一件多么兴奋之事。   再说,一起往南归的绝对不止她一个人,故而也不必担心匪盗找上自己,这样倒是他们幸运。   为何如此   只因北境乃是非之地,每次有胡人寇边,便有南迁之民滋生,官府也不可强制让他们死撑在北境。   这并州之地其实并不算苦寒之地,比幽州东部好过许多,在西汉末年仍有四百万人,可到了到这桓帝时期八十万人,却是五不存一,可想南迁之民有多少。   不出预料,刘荨离了九原城不过百里,路上南迁之人便有了数十人,大多是些中年之人,托家带口,想往南边去些,到那里躲避灾祸,好让自己日子过的也安生些。   他们也是结伴而行的,自然为了防范一下路上的马匪,规模尚可,数十人加起来想来也不会有小股马匪来犯了吧。   毕竟官府对于马匪也是实行剿灭政策的,现在存在的最多不过十几骑,倒是见了大群行人也不敢来惹。   刘荨也加入其中队伍,自然是为了方便自己,毕竟跟着队伍好走路,只需寻几个目的一致之人同行,自己眼睛看不见,也不用那么辛苦探路了。   再说北境之人,于此生息繁衍,比之刘荨路也更熟。   正好这伙人便是正好往云中郡去,如此刘荨和他们顺路,如此岂不是搭了顺风路   “女娃,你这也是逃难去的呀?”同行的一老农模样之人于旁边问道。   刘荨侧头,听着旁边推着独轮车之老伯问了,便笑了笑回到“非也,此番来五原是为购些药草,而今准备归去。”   老头看了马背上那麻布袋里满满当当,还透着一股草药香味,点点头,露出已经缺失牙齿,露出些许微笑,而后又有一些无奈道“嗯,原来如此,近年北境还算安稳,靠着张然明老将军威名阵了那些北疆之狼,才安稳了这几年,可惜张老将军被朝廷请去做大司农了,这狼崽子们又不安分了,可苦了咱们这些平头百姓了,唉。”   刘荨点头,听他身旁还有一十余岁之岁跟着帮忙推那独轮车,便问“老伯,您带一孙儿怎想着逃难去呀!胡人算是行踪不定,这番可是多有些危险。”   老伯惨笑一声“呵,无奈何啊,在北境可活不下去呀,刚种出些麦子来,要么干旱,要么就被胡人打了草谷,官府也无法严防,吃的不饱,俺们这些农民又住不到城里去,没有庇护,又危险,我那大儿入了军保家卫国献了血液,就留下这一孙儿,老汉我要是让香火断了,对不起那列祖列宗也,女娃你说不逃命该当如何!唉……”   这一句句肺腑之言,倒是民众之心声,可见这一个个无不是满脸忧伤之感,包袱大包小包,一身短打粗布麻衣旧得不成样子,或许因饥饿,或许因为贫穷,还有那性命攸关的事情,便是要离乡去。   有道是故土难离,可若是故土待不下去,却是还能如何只好背井离乡。   想来,刘荨自北往南去,是乃归乡,心头多少都有着喜悦之感,而随着路程渐远,逐渐多起来之流民,离乡踏上异乡,心中没有盼头,只剩哀伤。   “大哥,帮我家老汉背一下包袱如何,俺愿意以一个麦饼为报酬。”一个推车的汉子对着一个只背包步行的汉子道。   “哎,却只是背一个包袱而已,直甚么打紧。”随即,那汉子便将包袱从老汉身上拿下,自背去。   “大姐,可否给我这孩子一些水喝,那卖饼实在干的紧,水却是带少了。”一个妇女对另一个妇女小心求着。   “拿去,以后多背些水袋,这路上却是不好找干净水的。”见说,那妇女便丢了水袋而过去。   像这种境况,一路上从未断绝,逃难的人互相扶持背井离乡,这便是人口南逃,为活命而逃。   刘荨也不便再多说什么,逃难之声都有其原由,总结起来,活不下去了,又不得安生,不逃命只能等死,而后就只能让躯体滋养土地了。   想想种田之人今日出去劳作,照顾田地,转身却是喋血当场,以自己的血肉去滋养生养自己之土地,该是何等之讽刺?   再想那庙堂之上的便宜老爹刘志,自灭了梁冀之党,把持了权利,世人皆以为清平快到了,可惜大权又落到了单超等宦官之手。   这北境苦寒之地似乎除了驻军之事重要,当财政吃紧时,这改善民生之问题怕是难以解决。   也是,一高居庙堂之君不亲临实地,无以探知解决之办法,是故中原之民可增长,边境之民越发减少,于外于内皆有原因,难怪大汉算是走到末尾了。   桓灵二帝也算可悲吧,被外戚强扶上皇位,而后又皆宠信宦官,再有外戚干政之事,非雄才大略之主,最终也只能沦落卖官鬻爵,喜色爱酒之辈了。   汉时明月何时归,长安不见大风吹,万里长歌君不再,何来猛士护边陲。   这北境之风沙,吹不进当朝之人的心里,只能让来往北境的有识之士痛心,冷清悲凉却刻在脑海间。   自单单对刘荨来说,后世回不去,何谈归乡,太平无可来,只有离乡。   这满目所见的,满耳得听的,那是离乡客。   刘荨,你这一女儿身,能在大汉做什么? 第十二章 回忆和雨   能做什么?   此话一自问,刘荨竟也不知如何回答自己。   自己来到大汉已历二十年,想那前十年费了不知多少努力才让自己以耳代目做到与常人无异。   十岁后,自发现自己天生神力,便每日练武,发觉记忆力上佳,便每日背些文章,记下来,需时使用,便弥补自己不可视之麻烦。   十二三岁,村中多少姑娘已嫁为人妇,自己则开始寻访些名师,可许多世家名士瞧不上自己女子身份,再加上眼盲,闭门不见者不知多少。   路走不通,则自己摸索门道,走了好些弯路,侥幸遇到些隐士不吝赐教了许多,才茅舍顿开,虽说是拜访许多名家学习。   可自己的真才实学也是由自己所博而来,麒麟女,这个名声,则是那些隐士对自己服气的所赠的名。   刘荨的尴尬身份,让她吃了许多苦头,所幸,事物都有双面性,还是有一些便利的。   因为刘志曾袭蠡吾侯,虽此侯位在刘志继皇帝便不再承袭,但居于蠡吾的多是河间孝王之后,都是刘氏之后,对刘荨母女也多有照顾。   另外刘荨都二十岁了,不必嫁人也是个幸事,大汉女子年十五岁不婚者,罚六百钱,若再逾一年,复交六百。   官府知道刘氏族人与桓帝有故,也碍于族人之面皮,于是也不管刘荨之事,不曾罚钱,也不过问。   想想,若是普通人家,该是早就逼迫嫁为人妇,生养了几个娃儿,想想刘荨便觉着恐怖。   不过最终想着自己不可娶,也不可嫁,如此也不知是悲哀还是幸运了。   如此想来,二十年来,自己也无什么大理想,也是浑浑噩噩的度日而已。   起初,想让母亲过得好些,便凭本事打猎,再加之私塾教书,赚了些钱财,日子便改善了起来。   然细细想来,自己多少日夜除了为自己活得正常些而做了努力,并未曾为他人想过许多,如此便是虚度许多光阴。   甚至想到赚钱改善生活也是在母亲一次操劳生病之后之决定。   刘荨这人,不爱这世道,不爱那当朝者,此不算忠于朝廷,对母亲虽服顺,然母亲却百般操劳也是为刘荨,此不算孝顺,庆幸之事,自己无甚朋友,就算只几个友人,却还算有义气。   刘荨想到此,只有苦笑一番罢,不忠,不孝,如此,麒麟女之名不提也罢。   回到实际来,看着于黄沙间行走之难民,该是让刘荨内心生出一道想法来。   曾记得高祖曾言,安得猛士守四方,若自己有那番本事,能得一地守一方之土,护佑一方生灵,如此,自己这盲女也算是胸有大志了罢。   许久,刘荨又暗自自嘲了一番,自己乃一女子,又是白身,何人愿与自己一道?如何做得那些事?   便只好笑自己竟想着这虚无缥缈之事来,委实是幻想多了,摇摇头,此时之事还是如何安全归家才是,   随即刘荨舒了舒心,放下心结,安下心走那路去。   “轰隆隆……”   一道闪电在远空照亮昏沉的天,随着是震耳的雷声从天上传来,如此的大场面哪能不引人抬头望望天,让人感到一些不安。   刘荨随这百姓走了许久,也不知何时,这天变得那么厉害,风又吹得猛了起来,乌云竟早已遮蔽了天空,似是要下一场大雨之势。   如此场景,若是农夫在地里劳作,便可安心回家躲躲雨,这雨水对那地里作物可是好东西啊。   然而对这暴露在露天下的南迁行人之众,并非好事也,毕竟没有地方躲雨,淋湿了一身也不好受,若是感染上风寒,在这荒郊野外无异于给一众人找了麻烦。   “这天却是变了,如此黑云密布,怕是要有大雨呀!此地距云中有人家居住之地还甚远咧,登子,怎处”领头的一健壮汉子纳闷道。   “如此我等该是寻一地避雨才是啊!”那被称做登子的黑衣汉子道。   面对如此天气,黑压压一片,多少令人有恐惧之感,数十难民也怕这老天发怒,若打雷闪电,于这荒郊野外,让人有种末日之感。   刘荨倒是看不到的,很久没有亲眼看见下暴雨是什么模样了,却是有些想念,好吧,属实只是无聊的心绪罢了。   不过自己身后红狮子可看得真切,也是有些不安,不时哼着鼻息,用头来蹭自己。   自己这胆大的马儿尚且如此,让刘荨也多少感受到那份压迫,随即刘荨只好轻抚红狮子鼻上算是安抚。   数十人很容易便会出现领事之人,那先前说话之男子身形健壮,一身灰布短打,模样有种粗犷的英俊,有些辩才,倒也是像有些武艺之人。   这灰衣男子名叫张度,他牵着一匹黄骠马,马上满当的货物,应是一商贩。   他一路来不时帮助其余人解决一些难事,众人对其倒是颇为感激。   他的那些兄弟也是热心肠,为人都令人服气,又听命于这张度,不觉间一众人便听于他之言了。   众人在路上是不敢停脚的,只想在大雨未至之前寻个地方落脚呢。   张度所领的那几人却不急,聚在了一起,像是在商量起来什么,不久脸上却是露出喜意。   随即只听那张度道“某记得这大路往南几里有一废弃村庄,可居数十人,如今时日也近傍晚,又如此天色,吾等可去那暂住一晚,明日再走。”   众人听了这好消息,却是脸上消了担忧之事,各个面面相觑的小声商量着。   最后一众并无异议,只随张度一行而去。   风却是大了许多,顶着风,再行了二三里便有一废弃村庄现了眼前。   那是土块与石头磊起之屋壁,而上以木为顶之简陋土房,北境多是如此房屋,虽大多已破损不堪,然还是可检出十几间顶棚不曾塌陷破败之屋。   如此,把人领到了地方,大伙都真正松了一口气,坐在地上稍稍休息了起来。   那名叫张度之男子却是不忙休息,只叫他的兄弟去探查房屋去了。   又过了一会等那些兄弟回来,他便开始将随行众人安置于各屋之中。   刘荨当然也在其中,因众人皆和家人朋友一道一间房,刘荨无亲朋好友,便一人居于一间。   红狮子便被刘荨安置在隔壁屋中,那棚顶还剩半边,如此若下雨,马儿也好受些。   “哗啦啦……”   就在众人进屋安顿好,又出外捡了些柴火不久,那储藏在黑云中的雨却再也等不急了,顷刻之间便倾盆而来,就像崩塌的建筑砸向大地一般。   天却是黑了,而场雨却没有停下的意思,依旧雷鸣电闪的,像是还没有发泄完脾气的小孩。   无人敢出外去,都蜷缩屋内,倒是感谢有几人寻了不少干材升起火来,可以驱那冷气,也照亮暗夜,让人少些惧怕。   刘荨自己也生起了一堆火来,暖意却是慢慢覆盖身上,所幸身上衣服也不少,如此却是没有感受到雨水和黑夜带来的冷意。   她早就到将药包置于地上,便半靠在了上面,坐在一块木板上。   将手杖置于手间,那暖意袭来,也不需管那电闪雷鸣,闻着夹杂着药材的味道,心下也疲乏得紧,便悠悠进入梦境中去。 第十三章 梦是真?真是梦?   不知睡了多久,刘荨的意识却是转至了梦境中,在梦中悠悠的醒转了过来。   她不知自己置身何地,只发现自己躺在山岗的一片草地上,暖阳照在身上,一身暖洋洋的感觉。   她缓缓起了身,环顾四周,揉着自己睡眼惺忪的双眼,却吃惊的发现所见眼前一切竟都看得真切,她似乎又能看见了。   不远处,烈阳之下,面前房屋俨然,又有高低矮树相间,其人男女老幼,男子荷锄自田间归,女子于房前棚子巢丝织布,后有黄发老人坐于屋前,看那空地间三两孩童嬉闹。   刘荨不自觉的缓缓从那村庄走了过去,那村里的人却是像对她微笑,都举起手来和她打着招呼,她却是也不自觉的举起了手回应着。   一瞬间,蓝天白云下,一切都是那么和谐,祥和。   但是一切又变得太快,让人猝不及防,忽地狂风骤起,又听见北边马蹄声震耳欲聋。   不消片刻,便见有万千骑身着皮甲,头戴毡帽,耍着弯刀之骑兵从北边的平原上冲将过来,从她身旁掠过,然后冲进了这座安详的小村。   眼下立刻便已然是烟尘滚滚,遮天蔽日。   须臾间,四处所见便已是鲜血横流,耳边满是哀嚎之声,那些个骑兵刀刀见血,若往那屠夫脸上看去,横肉清晰可见,可那眼中却是以杀人做宰羊之蔑视。   刘荨见此一幕,那万千骑扑面而来的感觉,心中却是不住的惧怕起来,然愤慨又于心间点燃,便想拔出手杖刀愤然而上,击杀那面目狰狞之嘴脸,可刹那间,刘荨却是如同幻影一样,冲过骑兵的身躯,未伤及他们分毫。   刘荨呆立其间,未来得及反应,心中也不道是什么心情,却是道不清的那种。   只是下一刻,画面却变了,在看时她已然站于高山之上,那山很高,可以看得很远,云布满了天空,蓝色却是看不到了,虽然这场景十分壮丽,但刘荨的目光却没有看远,只不住的往山下看去。   只见山下,数千汉人男女被绳索捆手,哭声嚎叫的在山间盘行,而后是数千骑拉着金银粮秣驱着这些汉人前行。   他们笑声响彻山谷,言语间尽是讽刺汉人儒弱之言,再看那骑兵之后,那是一座销烟滚滚之城池,仍在火中卷起熊熊烈火,那浓烟卷入云霄,遮了日光,让周遭一切尽在黑暗之间。   刘荨见此一幕幕,心下生出一股无力之感,竟一下支持不住,便一屁股坐在地上,眼中越发无神,心中空洞,尽再提不起其他想法。   忽画面又一转,刘荨便已身着一身对襟儒裙,站立在一个蒙古包似的行军大帐里。   只见里面金碧辉煌,多有金银器皿修饰,地上尽覆丝绸为毯,再看眼前高台之上有置一席,一金发碧眼之人衣着华贵端坐其上饮酒啖肉,左右两侧又有膀大腰圆之数个胡人猛将而立其间。   在刘荨前面,跪着五七人,只见前头那人身披破败黄色袍服,头戴残缺冠冕,身旁两人皆是大臣之装束,然都蓬头垢面,头深深埋于于地上。   只听那高台之上人笑意凛然,口中得意非常,言语道“晋朝皇帝,你可服气?”   那最前面之人竟然被吓得口不能言,惶恐不安看着那高台之人。   刘荨经不住看,那竟然是晋帝,竟然落到了这样的地步。   这是永嘉之乱?   五胡乱华?   一时间,刘荨心中尽数是自嘲之感,汉人皇帝竟被洗匈奴辱了,真是好一个晋朝啊,可笑,可悲,可叹。   “汉人妃子,你可是不服气?为何不跪拜于我?”那人又问了。   那是在问自己,看着身上装束,自己的确是一妃子模样,只是此刻她好像心灰一冷了一样,只喃喃道“汉人当有傲骨,如何拜得胡人,即败,但求一死!”   那人豪笑,将酒泼于那晋帝,嘲笑不已“汝还不若这女子有血性,可笑,哈哈哈,孤王刘渊,便成全这位汉人烈女,赐死,厚葬。”   即刻,刘荨附身之妃子便被带到大帐外,那外面尽数是下跪的汉人平民,用着恐惧的目光环顾四周。   刘荨在他们的目光下被押往一处高台上,随即只见一把弯刀便朝脖间袭来,只感到一阵痛之后,刘荨的视线已经移到了空中,旋转的视野下,再见的却只有万千胡人在那欢呼,还有一倒下之无头女身。   刘荨意识渐渐模糊,又沉沉睡去,再醒时,画面已来到了一片广袤的大江之畔,江上无数江船正扬帆起航,无数人群争先涌上船去,场面混乱不堪,人群自相争抢,踩踏,目光所见,江边上,绵延数十里,皆是此般景象。   刘荨越发无感,口中只喃喃道“衣冠南渡。”   汉人何故会如此狼狈,何故如此悲凉?何故?   刘荨似问自己,又像是在问那江船之上那晋朝残臣孤王,但无人回答她。   “吾能做何事?”刘荨再自问道。   “当然是护佑汉人!”忽然一嗓音粗壮之音入了耳畔。   刘荨转头望去却已是战场,那说话一人,披甲执枪,骑于一红马之上,盔甲之上全是鲜血,再看所处平野之上,从眼下到目光所及,地上具是倒地的胡人。   刘荨震撼的没有说出话来,心中只剩下空洞。   “某乃冉闵,壮士可愿随我在这中原开辟一土地,供我汉人生养,守护这一方汉人生灵?”那声音再次传入耳来,竟如此清晰入骨,甚至进入灵魂。   此刻,听了这话刘荨渐渐竟又释怀起来,心中又升起一道希望,一股烈火般的气息又再次燃起,而自己的心中好像释放出了一股力量,让她有着使不完的力量的感觉。   正当她义愤填膺想答应那冉闵之男子时,忽然却只觉得自己被人用力推了一下。   恍惚间刘荨眼光往那推她的那边看去,却只见一个儒服男子正和自己伺立一旁。   而一个穿着铠甲的精壮男子和一个穿着儒服的中年男子坐在一片竹林中下着棋,再看时哪里还有冉闵的影子。   “刘季,你这相怎地可以过河也太无耻了罢。”那精壮男子似有恼怒的道。   而那中年男子却笑着抚着胡须爽朗而笑,将那相拉回他的棋盘,“哈哈,项羽,咱俩斗了那么久,你还不知道我的棋品吗?怎地,你自己不愿过河倒是怪罪我的相过河了”   项羽摇着头,似怒非怒的道“你这还是流氓的行径,却没有一副皇帝该有的模样,罢了,不与你下了,某练武去。”   继而他猛然起身,只拿起了立在地上的那根霸王尖枪,拔将出来单手舞出几道枪花,却转了头来对着刘荨道“喂,那后生,来,替我与这流氓下一局某教你一套枪法如何”   刘荨却是没有反应过来,只悠悠的的被一个儒雅男子推到了棋盘前坐定了。   “来来来,项羽让我们看看老刘家的后生棋艺如何。”那儒雅男子道。   如此项羽才朗声的大笑起来,继而拿着那枪舞了起来。   “破阵兮霸王枪舞,千军止兮控马足,天下平兮称西楚,霸王威兮鬼神哭。   乌龙吟兮击秦路,称英雄兮非王族。扫宇内兮强军步,风嘶嘶兮傲千古。”   那枪法刚猛,搅动着劲风只听到一阵虚影,以及一道道撕裂风的声响,那人在竹林里舞了一遍又一遍,刘荨只边下着棋,听着那儒雅男子解释棋局,也看了一遍又一遍。   “喂,后生,你却走个马前卒是何意”不知多久,耳边却是传来了刘季的声音。   刘荨才回头,看了棋盘上的棋路,思有所悟“马前卒,为了天下太平,虽渺小却愿奔走效力,这一步却是没有错。”   “哈哈哈,韩信,项羽,你们却看看我这后生却是有自己的想法,怎么样老家伙们,该服气了吧。”刘季却是开怀大笑起来。   那舞枪之人,还有站在刘季身旁的人却只将目光转到那棋盘上来,脸上挂上了笑容。   只见那马前卒却是抵住了帅的咽喉,将死了全局。   刘荨赢了,棋局已终。   三人各看了一眼,随即朗声一笑,随即结伴往林中走了去。   刘荨却还留那棋局间端坐,似乎脑中被一道光穿过,一切都变得清明了起来,刘荨心中安宁下来,听着已然回荡在竹林间的笑声缓缓闭上了眼睛。   视野便渐渐暗了下去,所见一切又归于平静,所剩只有一声息传入耳来。   “女子,女子醒醒,天已大亮了,该行路了。”只听一女声传入耳来,又感受自己之肩膀被人摇晃。   刘荨睁开眼睛,眼下感受到一丝光感,一道道光自门处照来,身上还是感觉暖暖的,晃晃头,却是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梦!”   只又听一女声笑语传来“女子该起身行路了,怎还想做梦也?”   刘荨摇头不答,只淡淡笑了笑,舒了口气起身,一番准备,将行李又置于红狮子身上。   再过了许久,刘荨又与一众民众行于路上,但她仍在思索于梦中所见之事,听于那些民众今日竟多了些欢声笑语,仿佛经历了昨日之风雨,今日便经历了新生一般。   心下,却是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充斥全身。心中的念头越发强烈,只低声像回复梦中之人,又像回复自己一般,只轻道“该做一庇护一方之人!” 第十四章 以为的安全却不安全   天亮了,梦醒了。   人群都复行了路上,一切似乎都没有变,还是如昨日般喧闹着往前走去。   只是刘荨总觉得自己似乎遇到了奇遇一般,一股打开了心结的感觉,但是总说不出来自己是怎么了。   或许是像劫后重生,豁然开朗了吧。   如此一来,刘荨却是话语渐渐多了起来,也开始和人相聊了。   自孤村再东行五十余里便可到云中郡,此消息便是刘荨与张度相聊,从口中得知的。   说来,这张度便是云中郡人,是个跑马帮的商贩,往来五原与云中做些小生意,与他一行之众共有五人,都会些武艺。   在往返五原郡,云中郡这一路上跑了也有个三两年,帮过不少如此这般逃难之人,他们那句出门在外皆是朋友,若能帮衬便帮衬些的话语,倒让刘荨对他们一行印象不错。   “张大哥,你们在北境跑了三年马帮,却甚是辛苦,怎的不到中原那边去,那里做生意可比这容易许多!”刘荨与那张度一到牵马走在前方,有谈话之机会,便问道。   张度开朗的大笑,只觉得身旁女子也颇为豪爽,今日倒与她聊了许多,算是聊得来,问之问题便都一一解答了。   随即他回道“中原倒是好去处啊,几年前我与几个兄弟去过一趟汝南,那里街上人言满耳,各种杂物于市里摆着,多是不认识之小玩意,繁华无比,与这并州倒是鲜明对比,可那边我们这北方汉子呆不来,商贩间多参杂尔虞我诈,让人颇为不爽。”   说到这,他鄙夷了一番那以前遇到那些丑恶嘴脸,便又道“后来,我们返云中来,便跑些这北境各郡之间的生意,不曾想多有流民迁徙,我们好几次帮忙之下,竟也被人所知了,心下也觉得欢喜,助人与生意并不耽误,故想着自己做此事也颇有意义,便持续到如今,也有三年了,倒是苦了我这几个兄弟,与我风里来,雨里去,安生没过过几天。”   说完,他还时不时望了望旁边那几个随他一道的弟兄,眼中的神情倒是满是故事。   刘荨听着张度之言,倒是有些佩服这并州汉子来,无人要他们去帮这些流离之民,然他们只是做了自己能做之事。   虽然力量微小,但也做了三年,如此倒是让刘荨觉着值得学习。   “如此,张大哥倒也是个英雄,荨佩服。”刘荨由衷道。   张度听女子夸赞之言语,只抓抓头,随后一叹气道“唉,算何英雄,力所能及罢,只这北境越发不太平,也不知能做到何时!”   刘荨听闻此话,知晓其中定有些隐情,便说“怎么,张大哥遇到过许多危险之事么?”   张度神情有些落寞的回道“是啊,北境身处边境,许多游牧之族悄无声息的几十骑便敢入塞来,劫掠一番便走,若遇到我们这些小商贩,货物便抢一空,这倒是无甚大事,可那些胡人时常还要杀戮些汉人,如此才是可恨之处,今年胡人频繁出没,故我等也会携些武器旁身,只势单力薄,自保有余,只遇到太多胡人众,只有避之,有时躲闪不及便会有兄弟送命,原本我们十数人之众,现在就余下我等五人了。”   刘荨点头,也知道其中之事,确时很危险,随即道“那大哥可有退避之意?”   张度听到问题,略有迟疑,只道“北境越发多事,某倒不怕可终得为这几个弟兄想想,此番回去便跑跑西河或是定襄那边罢,待时局安宁了些便再走五原一线。”   刘荨点头,颇有肯定张度几人之意,“张大哥说的在理,荨倒是希望张大哥能找到多几个志同道合之人,如此有个数十人也应有个照应。”   张度点点头,“女子说的倒是不差,往后若遇到投机之人便再邀几个,只现下怕是不行了,唉,女子你这来北境是为何?一人来,也没个伴当?说来比我等还要危险许多。”   刘荨笑,只把原由与他说了,又开玩笑道“我也学了些武艺傍身,倒是寻常自保尚且自足了,再说我这一穷二白之模样,断不会有山贼截我罢!”   张度笑笑,见这女子容貌俊美,心下道贼子到不见得会劫财,恐有劫色之嫌也。   当然他也不敢说出来,只打了个哈哈,只道“女子说的也是,天下间倒不见得总遇到坏人也。”   …………   ……   两人又聊了许久,而身后一行也是有说有笑的走了许多路程。   到了午后时间,当众人走上一座满是石头与小灌木之山上时,再看眼下便已然可以见到远处有一座城池现于眼前。   “快看,咱们到云中城了。”不知谁人说了这句话来。   众人大喜过望,只都往远处看去,只那城便离众人的直线距离只不到五六里,那城便是云中郡治所所在,云中县之云中城。   只说这云中乃是原古战国时期赵国旧地,也在那时置郡,云中城便是战国时期修健,与九原城为同一时期产物,如此远观也似一座坚城,规模应也与其相当。   众人得见城池,心下当然雀跃,因这流民进城便可选择落脚或是修整补充给养,怎么的也好过与露天之下行走安全。   “走走走,咱们快些去城里面去吧!这风餐露宿的却是难受。”   “哈哈哈,走走走。”   “别慌别慌,照顾些老人。。。”   随即众迁徙之民急忙加快了脚步,载着笑容,往山下走去。   只刘荨倒不急,毕竟今日时辰已近下午,最多也就到云中城,如此何必心急   再说这两地之间看着虽近,其间还有许多平缓小丘,实际上望山跑死马之说也是常有之,虽然刘荨看不见,但是这原理她还是知道的。   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与那数十人喜悦相反的是张度,只见他脸上颇有忧虑,此时他已将马缰绳将与他一伙伴,自己爬上一块石头上远观。   眼力颇好的他只远远见到那城池附近乃是一片平原,确是云中城不错,只是在平原的北面却是有一边尘烟滚起。   他再将耳贴于石头上,地面有振动之感,此境况得千百匹骏马同时奔驰才能出现的阵仗。   他想了想,却是脸色巨变,只因云中郡骑兵也不过两曲骑兵。   只是这阵仗恐有千余骑,又不是从云中城出来,也未有归城去之意。   那只有一个情况,而这情况却不是好事,因为这恐是胡人的铁骑。   如此他立刻向众人喊道“快莫再行,恐遇到胡人骑兵也,快回这山坡间找寻地方避一避!”   张度之声虽大,但是迁徙之民众已往下行了好远,声音传到他们耳朵之时,已有好几人已经到了草地上去,暴露在那远来之骑兵眼中。   这般情况却是不妙,果然以为的安全并不安全。   …………   …… 第十五章 遭遇匈奴后慷慨赴义?   回到半刻钟前,这边乃是匈奴察卜部之部众。   此番响应鲜卑单于之盟约,率部众一千八百余骑前来寇边,而察卜部原本与呼橱部一千二百余骑并为三千众在五原郡劫掠。   再说这呼厨部千骑将呼厨剌仗着于单于有亲,便提出他们可分成若干小部进九原县去劫掠。   只因他们寻常日子也这般做,收益颇丰,挨着颜面察卜部众未曾拒绝,起初倒是见效,深入了五原郡腹地,让他们品尝到了许多好处。   然九原县骑兵竟装扮成匈奴骑士模样,偷袭他们,促使呼厨部折了一个千骑将,察卜部众也剩不到一千三百余骑。   他们只好聚合一起准备给汉人报复,然九原骑兵竟数日闭门不出,他们只好北撤又东往云中郡来,与在云中劫掠之查雅部之众汇合。   查雅部有部众一千余骑,如此两者加起来两千多骑,如此必定可以在云中郡,甚至定襄,西河等地横扫,报了屈辱。   一日前,他们便在云中郡北草原与查雅部合兵了一处,又准备如此众目睽睽于云中城附近穿过,为的就是谅谅那云中城守将之心,嘲讽他们无人敢出来对阵,也算满足那内心的要强之心。   “察车突,我等本可以聚起三千骑,直接横扫五原,哪成想呼厨喇那小子竟想着分兵,言五七十骑便不怕那汉军,哪成想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丢了性命,余者部众竟这样灰溜溜的逃了,汝倒好,仗着资格比我老,一人说了算,也和那呼厨部一道分兵,如今损失如此惨重,回去你自跟长老们说去。”匈奴之众的千骑将察卜提埋怨道。   察车突哈哈笑起“察卜提老弟莫要怨我,需知呼厨喇可是和单于部出来的,与单于也有亲,如若我等不从,他们参我等一本,我部长老该如何处之?这番他指挥失误,折了性命,他们代表单于来,如此单于也失了好些声望,虽我等亦有损失,但到时我部若取得大胜,便有了一番资本,也该是由我部来说些话了,那老单于无进取之心还占着单于之位那么多年,也不嫌那位子不适于他!”   察卜提见察车突竟说出这等话来,见不远处还有查雅部千骑将查雅思在指挥行军。   便小声道“汝倒是胆子大,不知那查雅思也并非是个善茬,还敢如此说出对单于不敬之语,莫不是让人抓我等把柄。”   察车突看了看察卜提,又见已见到云中城在那远处,只一笑“我倒是谅他敢说我等谗言,也罢,吾等先好好劫掠一番再说,云中城便在那边,如此把动静弄出来再说,让那汉人知道匈奴无上战士来了,看他们能做何计两!”   随即只听察车突大声喊道“大匈奴勇士们,叫你们胯下马儿跑起来,让那云中城龟缩之汉军知道吾等来了,而那云中城南部有不少村庄,吾等便去那里劫掠,让他们听到他们同袍被杀戮之声音,让他们闻到鲜血之味道,冲锋,冲锋……”   一声令下,两千余骑便跑动起来,烟尘扑天盖地的卷起,马蹄声于空气中传播,于大地间震动。   气势如虹间,他们在草原上驰骋,没有想到的是匈奴骑士们一部分在越过云中城的途中,望见不远处山下有几个汉人百姓模样之人在行走。   他们像是要到云中郡去,这却是更加增添了他们心中的杀戮欲望,一百骑将便号令冲将过去,准备先将那几个汉民试试刀。   …………   ……   只说这边,刘荨也听到了大地的震动,又听到张度之言,心中已然知晓情况。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在云中城外便遇到了匈奴人,还不少,应该逾千骑。   那迁徙之民听了张度之言,停住远望,果然见远处滚滚烟尘起,马上便乱了套,随即立刻不要命似的跑回山上来。   有的慌乱间,行李丢了一地,有的又死抱行李缓缓上到坡上躲起。   这数十人到了坡上纷纷找到了地方躲避起来,但心中除了害怕并无计较,只慌张喊叫“该怎办?……”   这边张度已看清那骑兵阵容,不下两千骑,而其中一部分竟分兵朝着他们所在方向骑马奔来,看来刚才已经有人是被发现了。   几人都不放过,这恐是起杀戮之心了,望着那气势汹汹之骑兵,他心下竟生出一番恐惧来,绕是平日自诩有勇力,他也咽了一口吐沫。   “兄弟们,怕是躲不了了,快将货物卸下来,取出武器上马准备迎敌,虽然今番怕是要交代在这了,但是我兄弟五个人也要拉几个匈奴人垫背的。”张度思量了一下,斩钉截铁的道。   他那几个兄弟从未见自家大哥如此严肃过,也猜到了结果,便也不说何话的将货物卸了,拿出各自的武器来,然后翻身上马去。   只见张度又道“乡亲们,对不住各位,保护不得各位安全了,匈奴怕是发现了我等,最近汉匈有战,冲将过来时发现我等之众,势必全部杀戮,我兄弟几个今番下去抵挡他们,若他们只顾和我等厮杀,便说明没有发现了你们,余者尚有一线生机,如此你们便互相扶持,沿着山坡往南跑,再往云中城方向去,汉军见了肯定会来救人,若是还是被发现了,千万藏好,跑是跑不赢马匹的。”交代完他看了一眼众人,义无反顾的翻身上了他的黄膘马去。   他的一众兄弟竟也毫无怨言的上了马,跟在他身后。   随即那五人便冲下了山坡,只给那些迁徙之民众留下了一个背影。   刘荨深吸一口气,听闻那不远处声息,颇像梦中那万骑冲阵之感。   只是这张度竟如此慷慨赴义,心下不免生出遗憾来,遗憾的是才遇到如此之汉人男子,竟就要死于匈奴屠刀之下,这番离这云中城可谓近在咫尺,可惜事实总是证明快要安全的时候其实还危险。   刘荨听了张度之慷慨之言,又听那身后躲藏民众之战战兢兢之窃语。   巨大之落差,希望与绝望总是不能相持,想了想,心中也该是有一颗豪迈之心跳将起来。   她不语,只缓缓解下了红狮子背上之行李放于地上,又将那布包之长戟拿出,紧握着那长戟便翻身上了马。   随即只对着天喊道“自古英雄将军死战尚可于万军之中七进七出,我刘荨有何不可,若我还能活着回去,我势必要做那庇护一方之人,给这世道一片乐土,我去也!”   只见那女子便也跟随那前方马匹冲去坡去,也给人们留下一个背影。   若是有人活着将故事带出去,若是他们都还活着,这便又是一个传说。 第十六章 准备冲阵   小山下的草地上,六人一字排开,面前远处则是烟尘滚滚而来的数百骑,那数百骑之后,尚有千余骑紧跟其后,如此阵仗倒是颇让人热血沸腾。   当然,那得是以骑兵为己方的前提下,若那是敌人,那么请捎个口信给友人,托她明年于坟上多烧些纸钱。   “冲锋陷阵,战死沙场,是我等男儿之职责,女子何须与我等弟兄一道,此去当要送死也!”张度一弟兄关登见刘荨手中持一把长戟与他们一道而来,有些怜惜道。   刘荨无其他言语,只无比冷静“人生来既有生死,今日为何不可生死与共。”   “女子倒是性情中人,但兄弟几个却不忍女子与我这几个糙汉子共同赴死,吾观女子的马儿乃是少有骏马,不若女子去云中城报信求救罢,如此或许即可救我们也可保全女子性命。”张度也是坚持不让刘荨参与其中,也道。   随即几人也是都说了相劝的话来,只都被刘荨回绝了。   刘荨淡淡的笑了笑,大喊道,“我刘荨,河间蠡吾人士,今番二十岁整,虽是女子,但也是我大汉之人,大汉铮铮铁骨,何分男女?各位若不嫌弃,报上名来,若是共赴黄泉,也好有个照应。”   几人各对视了一眼,却也是劝不动她,竟会心一笑,几人也大喊起来。   “张度,云中郡人士,今岁二十有六。痴长各位几岁,此番一去当是吾最后与众位驰骋云中间,平日未曾让众兄弟过个好日子,若到黄泉下,某先开头,众兄弟慢来。哈哈哈……”   “关登,西河郡人士,今岁二十有三。曾差点冻死路边之人,幸得张哥救济,还是那话,哥子何去,某势跟随。”   “林冒,定襄郡人士,不才刚满二十一。我家穷苦,卖我与世族赚的盘缠得保两个哥哥去中原扎根,因犯了错被惨打近死,丢于乱坟岗中,得见哥哥遇见医治,才复成人,我命与哥哥同归。”   “方武,雁门郡人士,今番尚有二十五,无甚要说的,都是弟兄,以前虚度光阴,无所事事,今番得遇兄长,寻到人生之所求,便知足了,到那边莫忘与我吃酒!哈哈哈……”   “曹成,太原郡人士,今载虚岁十八,托各位大哥之福,两年前于马贼手中救下,今番共赴生死,当是荣幸。”   那兄弟五人互相对望,记住对方之容貌,然对待曹成时,视死如归之感上又有些遗憾。   刘荨在一旁,虽见不到那场面,然听到了也足够了,此份手足之情,刘荨于此见证。   这般的情分却是可以共赴黄泉,要问什么是兄弟之情,或许这般便是吧。   可惜这一词刘荨是不会说出口的,以免乱了这原本就少的人的军心。   是的军心,虽然只有六个人,但也能成一军。   一只向死而冲的孤军,为了身后数十流离民众的孤军。   草地之上,风卷而来冷意竟有些渗入灵魂的萧索。   这让刘荨不知不觉的抓紧了手中的长戟,随即只在心中回想起梦中项羽的那套枪法来。   那枪真的霸气,一枪便有万钧的力量,但是怎么看都没有杀气,看久了竟然能在那舞枪之人的眼中发现渴望希望的深情。   刘荨真的愿意为了数十无关的,不认识的平民去赴死吗?   这一切都只是一时意气之举吗?   想想多少穿越者都有自己的主角光环,于是他们每次都能逢凶化吉,无往不胜。   刘荨问自己有吗?   好像没有吧,除了这身蛮力,刘荨似乎就想不到自己还有什么能够用来面对敌军的本事了。   那张度他们呢?他们好像还没有自己武艺高,而他们的选择却是站在了自己的前面,就像五个奋勇在大军之前的卒子一般。   为何会走马前卒那是因为他们才是真正为了天下太平奔走的人。   所以身后的那些人,他们选择护下,他们选择了将希望留给他们。   却是不能让这些希望都死去,要留下一颗种子,随即刘荨沉声对着那身旁的几人道。   “如此,并非我最小也,这般,曹成,姐托你一事!”刘荨道。   曹成只道“姐姐何事可托于我的?”   刘荨说“你才刚成年,人生初始,怎能就此终去便去云中城请救兵罢,而且身后尚有那么些百姓,不可与吾等赴死也。”   曹成听竟是此事,如此是要他保全性命,生生见兄弟赴死,只不停摇头,“姐姐,刚才劝姐姐走,姐姐也是不走,如今我的意思也是一样,此事吾……不能答应。”   张度知晓刘荨想法,刚刚几个兄弟之感也尚且如此,只是曹成太过年轻,几个兄弟,天赋就他最好,如今却还还未成家,若是死了,太过可惜也。   刘荨说了出来,兄弟几个也同意支持此做法,关登豪爽道,“小成,哥几个也是这意思,我等几个怕是不能带你走这一趟了,不然也无人与我等几个忌日烧香,对不住兄弟了,连同身后百姓之性命,哥几个便再托你这事罢。”   曹成眼渗泪水,进退两难,看着哥哥们那期望自己离开之眼神不语,然选择还未选择出来,那匈奴骑士却是已距刘荨等人不过千丈了。   听了那匈奴骑士之音已近在咫尺,刘荨提起万般精神来,左手握紧手中长戟,感知座下红狮子也有些不安,想来红狮子也未曾见如此阵仗,右手却是也轻轻拍了拍座下马儿。   忽而,千丈之间只是几息之事,刘荨知时机已到,不再管其他事,心下也不知自己是否是在赴死,不过已下之决定,便已义无反顾了。   只见刘荨不等那几人反应,便笑着已一骑冲出,手中执那长戟,往那数百骑兵冲杀而去。   张度几人也早已准备迎敌,然未曾注意刘荨竟一人冲阵了,稍有吃惊,但马上反应过来,对视几眼,也不再做他想,四人也挥舞长枪冲将而去。   身后曹成见事已至此,心中只有无奈,不能辜负几个哥哥之托,只好疯狂策马往云中城去。   骑兵冲阵,便在几息之间便可短兵相接,还未等曹成跑多远,身后已然传来厮杀之声,他不及多想,只泪水落地,疯狂拍座下马儿往目的跑去,心中只期望那哥几个多有几个存下来。   …………   …… 第十七章 冲阵而活   匈奴骑百骑将察卜其今日非常高兴,他今日领着数百骑之阵仗在草原上驰骋,何等气势磅礴。   而今还要去劫掠一番,他最喜那汉人惊恐万分的模样,而今又可见到了。   刚才远远得见的,有汉人于城外山坡间,如此正好可以试试手,现已看到他们了,可惜只有六个骑在马上之汉人,想来便是刚才发现那几人,有些太少了,如此还未能听到惨叫便要结束战斗了。   近了,近了,心下不屑之感渐渐生出。   呵,他们竟手中执有兵器,座下有战马不知往云中城去,虽然最终还是跑不过我匈奴战马,如此是觉悟了,想与我大匈奴厮杀不曾?   当真可笑,哟还有一骑竟冲将过来了,咦,另有一骑竟当了逃兵,竟如此不讲义气?   切,如此那便让某察卜其送你们全部上路吧,在这长生天的见证下,也算成全了你们之义气。   察卜其乃是匈奴察卜部的百骑将,自认为弓马娴熟,在屠杀汉人上绝不手软,只现在他手中弯刀早已拔出,驱着战马狂奔,还将刀挥舞着吼叫。   面前,他只见那冲将过来之骑已清晰可见,是个骑红马之人,手中执有长戟,还是位美丽女子,而那女子却是毫无惧色。   虽然如此他却混不在意,已把马儿驱得更快了,只成了领头的人。   可惜了,吾手中弯刀早已饥渴难耐了,如此死在草原上,便望长生天让你下辈子投胎莫再遇到我等……   …………   “隆隆隆……”   “碰……乒……”   “啊啊……”   ……   刚刚发生了什么?   我为何会在空中?   明明我之弯刀向她砍去,眼见便要将她斩落马下。   可她手中长戟长戟为何如此快速,竟将我挑到了空中。   地上为何那么多弟兄鲜血淋漓的躺在了地上?   我那些弟兄竟变得如此孱弱了,竟让她一人撕开那么大一口子,她竟然毫发无损……   我竟然又摔到地上,等等,那后面还有汉人,那枪在向我刺来,啊,好痛。   我好困,眼皮好沉重,要去见长生天了吗?可为何会如此……为何会如此……   …………   ……   刘荨也不知为何,随着红狮子的狂奔,还有握紧长戟的手,随着入耳的声响,在脑海中竟然把眼前的一切看了清楚,这是看清一切豁然开朗的感觉。   在马上驰骋的她,心中竟生起无穷的战意来,随即一股清流传入身体的每个角落,一股滔天巨力便支持着她的身体挥出了那一套惊世戟法。   “破阵霸王戟。”不觉间,刘荨已喊了出来。   再见时她已经冲入了那如狼似虎般的匈奴骑兵中去,不觉间,一道缺口便已然成行,还继续延伸着。   张度几人跟随而上,可惜马力不佳,在一枪解决掉一从空中落下,正位于他们前方之匈奴将领后,再看,那女子已经冲杀过去好远。   她所过之地,尽是死伤之辈,无主之匈奴战马自己四散跑去,未死之匈奴骑士竟害怕得往两侧散去。   兄弟几人十分吃惊,未曾想到竟会是如此场面,张度或许未曾见过神仙,但他猜测,眼前之人或许便是一位神仙。   错马而过的骑兵众多,但是他们都往两边开去了,张度一行竟然只能在后面捡些遗漏,捡那些逃过那个女杀神的戟后未来得及跑到两侧的骑兵。   只因那前方,一女子,座下红鬃烈马,一支长戟挥舞疾速,不见光影,冲将入阵,滚地落马之胡人成片倒地,血污漫天,竟生生被她开出一条道来。   张度几人跟随冲过,竟也杀得数十吓得肝胆俱裂之胡人,且片身不伤便又冲开了数百骑兵。   此时,刘荨已经面无表情,座下红狮子气势汹汹,手中长戟所到之处只有血雾升起。   …………   ……   两千余骑,竟然生生被五个人冲开,这大概是存在神话或小说中之境况,这是如何之猛将,后方骑兵只见如此阵仗,连挥刀都不再敢,只驱马往两边而散。   千骑将察车突在数千骑兵之后指挥,原本以为击杀那几个汉人不消什么功夫,然听见的竟都是惨叫,发生了何事?   那血雾升起,惨叫之声为何源自我匈奴骑士?   前面骑兵是怎么回事?竟四散开来,有何事如此惧怕?不是只讲有六个汉人?难道被伏击了?   察车突驱马与前方骑兵上前,挥舞手中狼牙棒,便上前探个究竟。   不消片刻,刘荨已冲开了近百骑兵,斩杀十骑将,百骑将连同普通骑兵也当有百余人,绕是天生神力,此时也已经气喘嘘嘘了。   所幸所遇之敌竟没有一合之敌,而不知怎么回事,随遇之人竟越来越少,但感知前面倒是有一凶狠角色!   刘荨只听得那人胖大腰圆,块头不小,该有两百余斤重,座下之马竟也要比寻常马要大上几分,手中提个狼牙棒,脸上横肉乍现,倒是看起来有些气势。   刘荨马虎不得,一息之间,来到一千骑将面前,只一戟便招呼上去。   察车突见来人竟然是一女子,而其身上血衣道明那冲杀他手下之人便是这女子,心中怒意横生,然自己还未言语什么,那女子便一戟击来。   电光火石间,顾不得许多,察车突脸上横肉乍现,奋力用那狼牙棒格挡,不过意想不到的是竟生生被那气力击开。   错马之际,他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女子,脸上满身血污,然眼中却平静异常,便如死神一般,幸而一招之后两人已然错马,不然那戟又会找上自己。   这女子气力好大,察车突便是这一想法,才庆幸躲过那一击,忽迎面又来四个汉人男子骑马冲刺而来,各个执有利器,只见那为首之人手中尖枪便又找上了察车突。   察车突大意不得,凭着武艺连番又避过四人之击,与已冲锋一轮之骑兵一道到了一侧去,而千骑将,察卜提,查雅思也从几人之错马攻击下活了下来,与察车突一道同并入了骑兵阵中。   他们三人策转马头,又号令那四散之骑兵聚拢,那些骑兵众调转马头又聚拢起来,集合在三个千骑将之后,正不可思议之眼光看着那五人。   刘荨与张度几人已经历了一轮冲杀,冲出了数百丈外,见无敌人了,也调转了马头,再次五骑排开,面向匈奴人之阵。   五人面面相觑,只喘着粗气,似乎庆幸着大家都还在,也庆幸着一众已经冲阵而活。   两方都驻马,互视一番,心下各感不同,然都并未有再次冲锋之意。   察车突,察卜提,查雅思看着身后骑兵竟只剩千五百人,而见对方五人竟然除了身上血污,竟并无受伤痕迹,三人吃惊对视竟有被人狠狠打脸之感。   察车突只感五人武艺太猛,应是汉人不世出之将军,竟被他们遇到了。   猜测了一番,当下他只严肃的大声用汉话道“诸位武艺高强,莫不是汉人将军吧,某乃匈奴千骑将察车突,敢问诸位将军尊姓大名?” 第十八章 匈奴人欲退   草原风也大,阵阵风吹过,竟让人生出凉意,不过那坐于战马上之五人,现而却热血沸腾。   冷热之间,虽是两极,但正因如此才让人确定一切都是真实发生。   若张度几人刚刚遇到这两千匈奴骑士,也有两股战战之感,现下血液已沸腾之后竟再也生不出害怕之感了。   那匈奴大官竟然以为他们是将军,心下也不知是高兴还是悲哀,然只需看着中间那个女子沉着之模样,一切都不再多言。   他们现下便是自称一将军又如何,死于四人手下匈奴不下二百之数,折于刘荨之手的莫不是还要多些,也许此番景象如同做梦一般,但是起码也是个让人不悔之梦。   “荨女子,某张度很少服人,今番,你是第一个值得某佩服之人。”张度快意的耍着手中长枪道。   余者三人也说服气,当下言天下间唯一佩服之女子便是刘荨。   刘荨还在调理着气息,也在不可思议的回想着自己刚才的举动,她好像办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而现在身体里面似乎还有一道使不完的力量在涌动着。   恍惚间却只听得身旁人言语,听清了话语,才浅浅笑了一下,“承蒙兄弟几个看得起,荨谢过了,我之想法就是怎么也不能折于匈奴破落户之手,而今是做到了。”   关登豪爽言道,“哈哈哈,女子谦虚了,那匈奴大官竟称我们是将军,当是可笑也,吾等几个无甚话讲,不若女子代吾等他们说道几句罢。”   刘荨也不拒绝,只因身旁几人此刻粗重之呼吸声传进耳中,想来刚才冲阵很累,而对方也无再冲过来之意,便也不放过这休息机会,便对着那匈奴大官喊去。   “哟呵,尔等在我大汉的河套之地住久了,倒是也会汉话了!难得,难得啊,可惜汉光武帝将尔等匈奴安置在河套之地,竟养出尔等狼子野心之人。”刘荨有些义愤填膺道。   察车突听对面那女子之言,并没有回答她那问题之意,心下倒是明白,那是在问罪于自己,不过也推断出那女子应是几人中能说上话的。   “汉人女将军,汝当是吾遇到女子中最厉害一个,吾倒是有些配服大汉人杰地灵了,不过女将军之言吾不敢苟同,河套之地水草丰美,汉人养马牧羊,吾等也是养马养马牧羊,有何不可,将军言吾等是狼子野心之人,哈哈,大汉每次有战,吾匈奴骑士所被征用为大汉作战的也不少,但是所得回报却是抵不上所失,而今只是觉着委屈了,讨要些回报,有何过错?”察车突自信地有理有据道。   刘荨听这话却是大笑了起来,那千骑将倒是会瞎编乱造,当下便拆穿他道“呵呵,尔等颠倒是非之本事倒是挺厉害啊,据我所知,我匈奴中郎将倒是常常保护尔等不受鲜卑袭扰,而每年更是赐尔等粮食布匹,征用匈奴骑兵作战难道不应该?”   刘荨说道这里,顿了顿,又言“而尔等那伊陵尸逐就单于,哦,就是那个尔等私下喊的居车儿老不死的,他对大汉可是感恩戴德,张奂老将军曾言他不能统领国事,便上书请求废黜他,那是不是正合尔等心意,可我大汉皇帝言,那居车儿一心向化,何罪而黜。”   脸上多是不耻之色,只摇着头道,“如此,尔等单于对大汉一心向化,作为匈奴领袖,统领尔等,他之所作为当是尔等需做之事,然尔等不仅不听命单于号令,屡次自作主张劫掠北境,居我汉地,食我汉食,此番还联合鲜卑劫掠我大汉,尔等不若是不忠,不孝,不义之辈,还言要回报?我大汉欠尔等的?此不是狼子野心之辈是甚么?”刘荨之言句句属实,与喉间飞出,气势恢宏。   身旁之人听之,与实际境况相合,纷纷点头赞同,又有点通他们之处,心下对匈奴之厌恶感又增长了几分,而这女子竟如此学识渊博,佩服得紧,又暗自猜测起刘荨之身份来。   察车突被那些话怼了回来,竟不知如何回,他们的确是不遵从单于号令,此无可反驳,而听那女子学识,再加上那惊人之武艺,越发肯定这五人当是汉人将军,不敢大意,见识到他们之疯狂,心下竟害怕他们再冲入阵来。   随即他对身旁两千骑将言“此五人武艺高强,特别是那中间之持戟女子,武艺学识皆通,对我匈奴之事甚为了解,吾断定此肯定是大汉之新进年轻将领,不然只那五人怎敢冲阵,还杀了吾这么多弟兄而不伤身,不若吾等便退去吧!”   察卜提与查雅思深已为然,刚刚见识那一戟之力道甚强,若不是前方有许多匈奴兄弟死于她戟下,消耗了那女子之气力,又是只错马时一击,不然他们现下必死于马下了。   查雅思道“两位老兄,吾这部原本就只千余人,现下怕是不满千人,吾这千骑将名不附实,汝也知我部人比汝部稀少,如此没有战利品还损了如此多人,回去还不知如何与长老交代,如此吾也同意撤走。”   察卜提同意,“此地如此靠近云中城,又被五人消耗许多兵力,在这停滞许久,没了先前气势,与先前之意向左也,若汉军全城出动,来见五人尚可击败如此多兵马,便与他们冲锋过来,如此势必要损失更重。”   损失一批精壮对于大汉这个人口众多的国家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匈奴人来说那却是一件大事,他们本来就是马上的民族,民即是兵,兵也是民。   如果损失过多那便要元气大伤了,如今他们出动的兵力却是才有数千不满万,匈奴已经弱到这种程度了,他们哪能不知   被鲜卑欺负的久了,如今想在大汉边境找找场子也被踢了,如此亏本的买卖却是实在做不得了。   只如此,三人是面面相觑,相聊了一会,得出了共同对策,撤退。 第十九章 得援   如此,三人商量好了,便颇为不甘的决定往北撤去,便真的下了整军撤离的命令。   但是察车突心下又颇为不爽,随即他又暗令自己身后的亲兵马上弓箭手准备好弓箭,准备射将那几人。   之前的战斗是以为手到擒来,便没有使用弓箭,要体会冲锋杀敌的感觉。   而今撤离不再近身相斗,如此也要几轮极速射,若伤到其中一人,或是射死其中一人,也是高兴的。   再说若将那战马射死,他们没了战马,便又可以冲将过去,于马上打地上之人,还有道理不胜?   想想若能射杀了这五人,便让汉人少了不知多少武力,心下即要撤走,也要灭掉那五人之心越发强烈起来。   就在察车突准备叫那射声营往前冲锋,打一轮极速射,不管杀不杀得这五人便都撤走之命令之时,忽见云中城中有一阵阵烟尘滚来,而且伴随号角马蹄声响传来,看起来却是不下数百马军。   而又在几个汉人原先出来的方向的小山那边,竟然又从小山道路上冲出数百汉人骑兵来。   两部分别从西与东方向往自己冲来,察车突心下只说不好,这莫不是遇了圈套也?   当下心惊不已,只言那五人莫非是诱饵也。   不过也佩服是哪个设的计策,竟有如此大手笔,叫五位武艺不凡之年轻将军来做诱饵,自言自己失策也。   “不好,吾等中计也,他们恐是诱饵,两侧竟来了两队骑兵,怕是要绞杀我等,听我号令,往北冲锋撤退。”察车突大声喊道。   察车突身后的兵士却也不是瞎的,自然也看得清楚,又不少人还未等到下令便开始往北逃窜去了。   …………   ……   刘荨也听到了自东与北方向又有两处马蹄声源来,便想到了应该是汉军骑兵。   张度几人视力极佳,发现那两边来之骑兵衣着打扮为汉军服装,当下大喜。   “那是我汉军骑兵,应是小成求得救兵来了,但怎的两边有骑兵来?是怎回事?”方武大喊道。   却是没有人回他,只因一众都是把注视的焦点都对到了汉匈两边的骑兵去。   那边匈奴骑士早已开始冲锋起来,不过并不是冲着他们,而是往北逃去,他们刚冲锋时是有意往东偏的,所以他们在东北方向。   如此几息之后,匈奴便一众千余骑便往北逃去,但是他们还不忘记射杀他们,只见数百箭雨朝自己飞来,而由于距离过远,又是骨头箭头,故并未伤到他们。   刘荨听到是汉军到了,心下知道是安全了,舒了一口气,也不再想一道冲锋再杀敌,只想叫几人一道驱马往刚刚那山去,如此便将战场移交汉军,便可以收拾好行李,好好去云中城休息了。   …………   ……   陈成将军今日接得信报,那袭击九原之匈奴竟往云中郡去与另一部去合兵去了,随即担心五原与云中郡接壤附近之村民遭殃,便领了一众骑兵来巡狩,若是遇之也好再打一波袭击。   随即他这一曲骑兵四百余人,一人两骑,途中不断换马巡视了一路。   但不见匈奴身影,稍有些疲累,不知不觉便到了云中城附近,心想与那云中城守将成冀老弟关系不错,正好可去拜访又可补充马力。   不曾想翻过一座小山,竟见到数十汉人百姓在那躲闪,再听他们之言后便立马挥师下山准备去救那几人,然冲下山坡发现的是那几人除了一身血污并无事,而再看东面云中城骑兵也已出城来,如此这匈奴千余骑竟往北逃去。   陈成将军虎目一张,认出那匈奴为首之人竟是去年带领数百骑兵虐杀了近两百汉人之匈奴千骑将察车突。   当下他扯着那粗嗓喊道“直娘贼,察车突,去年屠杀了我两百无辜汉人,竟让某在此遇到你,弟兄们,休走了他们,冲锋速追,弓箭手,三轮极速射,跟老子宰了那为首匈奴骑将。”随即他一狠抽战马便往那些匈奴冲去。   九原城来之骑兵听闻将军之言,无不拼命冲锋起来,马上弓手手中便不慢的搭箭射将起来,倒是因为他们是位于小坡上,匈奴又是从他们面前不远处跑过,那箭矢留下了不少匈奴骑士。   而云中城来之汉军成冀将军也认出了九原城陈成将军,两人会了意,两队骑兵便追击而去。   那匈奴也是背运,被五人冲杀损失数百人早失了信心,而现在又被近千汉军骑兵追杀,如此军心早就大乱,三个千骑将也无心恋战,只能边逃别射箭还击。   察车突自然也是认出了陈成,心下只叹怎遇到这个莽汉子,要是被他捉住,凭自己做的那些事,必定逃不了干系。当下察车突竟又跳上了他另一匹战马,先一步往北逃窜。   凭着那一大嗓门一喊,刘荨自然也听到了陈成将军之言。   那千骑将屠杀了两百余汉人,此罪却是当诛,不觉间早已心中愤慨,二话不说便又驱马跟随追了去。   张度几人也是义气人士,护卫汉人百姓便是他们一来的准则,此事他们当然不会袖手旁观,抓到那个为首的人,这个念头是不会变了,当下明悟刘荨之意,也紧随其后。   刘荨战马极快,马上便追上陈成将军,陈成认出了刘荨,不过其身一身血污,手里还有一把沾满血液之长戟,再联系那躺在地上数百受伤或死的匈奴人。   当下明白了,是这女子领那四人做的,如此惊讶间才真正相信刘荨一人击杀了数十匈奴人不假。   陈成将军豪爽的道“女子,今番俺老陈算是彻底服你了,上次未曾见女子武艺,此次让吾同女子并肩作战吧。”   刘荨对这豪爽的人并无芥蒂,只在马上大笑,“将军豪爽,荨也欢喜与将军一同作战,可现下不是叙旧之事,便让我们擒了那察车突再说。”随即又驱马往前追击。   身后众人点头赞同,死命驱马往前追击而去,此番才是真正突显了汉军之气势。 第二十章 打服才是王道   追击间,刘荨也在审视自己的作为。   或许刘荨一开始并不想介入战事中,但是当她开始学武,无意间买下一匹千里马,不经意间获得了一枝趁手的长戟,如此她便在不知不觉间做了选择。   刘荨之目标从来都并非如演义间吕布那般,那般是以骑最快之马,持最锋利之兵器,练得最无敌之武艺,娶最美艳之女为妻做目标的。   怎么想现在的刘荨都做不来的,况且就算自己还是男子也做不得那般见利忘义的人。   刘荨心头所想从来不是如此,虽然她所想现今她想也做不了,但好歹有了个雏形。   她有令人惊叹之武艺,有令人羡慕之骏马,而心下之目标才是在昨日确立,护佑能够护佑之汉人,报那外族欠下之血恨。   …………   ……   “驾……”刘荨声音驱使着坐下宝马狂奔着,挥舞长戟,衣物随风飞起,头上散乱长发也飘起,此刻从刘荨脸上表现的不是意气风发,而是有些复杂之心情。   她是在想,为何同是边境之民,农耕与游牧之区别为何如此大?   外因,汉人农耕主荷锄担水,主求安生,草原之人牧马,骑于马背上便想闯荡一番,游而好动。   内因,骨子里那些东西不同,汉人有骨气,但表现出和气,所求有知足之度,胡人无傲骨,色厉内敛,需求无度,若可索取便不会停止。   为什么汉人和他们一直就没有停过战争如此说来还是没有将他们打到服。   可汉武帝时的确将他们打到服了,然而后来他们又死灰复燃了,又复回边塞来。   就算边境有长城,然而长城只能起阻隔他们步伐之用,他们心中没有那道屏障,时刻觊觎中原的富饶,又可恨于自己没有。   若将他们化为汉民,他们又渴望草原驰骋之日子,若是任他们在草原休养生息,他们则劫掠你,农耕与游牧之冲突一时间该如何解决,刘荨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刘荨最后还是摇头了,只想若是现在想不出便先将眼前之事做好罢,今番无别的方法,便血债血偿,擒了那千骑将,做不得别的,怎的也要做到将之打到服,再交与陈成将军他们,到时任他们去处理去。   …………   ……   追击了许久,汉军骑兵逐渐将匈奴骑士追得无可奈何,虽然马匹比汉军快些,但又时刻面临弓箭攻击,坠马之人逐渐增多,终于有许多骑士被迫调转马头与汉军厮杀起来。   一来二去,死的匈奴更多,见着随众之人越来越少,查雅思和察卜提二人在滴血,绕是他们平日杀人不眨眼,却也不忍部众死伤殆尽,随即止住战马,大声下令投降,多数匈奴骑士见骑将大人都降了,便也止住了战马,下马投降。   汉家儿郎也是有风骨的,降者不杀,便留下半营人马看守投降之人,余者继续追击。   察车突看着跟随在身后之人越来越少,而那跟随自己的其他千骑将也降了,心下只越发觉着不妙。   “察卜提,查雅思这两个不仗义之家伙,弃我投降,所犯之事又无吾大,不得死罪,而吾若被抓住,下场不可而知,唉,怎的如此背运也。”察车突暗骂道。   …………   ……   刘荨一路猛追,听前方止有数十骑了,想来匈奴人已大体投降,止仍在逃之人必是那察车突。   红狮子四蹄疾驰,很快便越过最前面追击的那骑汉军,再之前便是匈奴骑士了,想都没想,便挥戟将手及之几个匈奴人击落马下。   再追了几息,又感知到了先前那股气息了,便断定应是那人了,如此刘荨便只取察车突而去。   察车突边逃边回头看,然而所见的却不是好消息,只见一全身血污之女子竟然离他越发近了,“怎么是这女杀神,如此执着,竟追上吾了,苦也。”   刘荨见已追上,也不顾随他奔逃之众,那戟便找上了察车突而去,察车突甩出狼牙棒格挡。   “铛……”镔铁撞击之声刺耳传来。   一不做二不休,察车突自觉跑脱不开,心下火气十足,只想要杀些人来泄恨。   “就算拼了老命也要将你这女杀神留下。”察车突是这般想的。   随即他调转马头,手中狼牙棒挥舞猛击刘荨而去。   刘荨得听一阵风而来,目标直指她头,她立刻将头矮下,手中那戟便往前扫去格挡,再次错马,“镗”一声,长戟撞于那狼牙棒上。   察车突这一击猛击不中,竟还被长戟之力弹回,“这女子怎的如此有力!此番不妙也。”   虽如此,察车突当然不甘心,复调转马头,心想冲锋不中,便驻马与她比招式。   刘荨也知晓了察车突之举,当下二人也不再错马而击,只驻马于对面,手中武器挥舞起来,使出浑身解数,势必击杀对方与马下。   察车突此刻已是杀心四溢,棒棒带风,凶狠异常。颇有鱼死网破的意思。   饶是刘荨气力过人,也有些禁不住那狼牙棒锤于戟身上。   “镗。”再一击,刘荨连同座下之马也后退了几步,可想这察车突气力还是挺大的。   此时余者匈奴已就擒,就余这最后之匈奴千骑将在与刘荨缠斗。   数百汉军将士将二人围于半圆之内,观二人打斗,余者汉军将士已开始收拢俘虏战马。   张度几人与陈成将军,成冀将军在一道驻马而立,张度见刘荨有些招架不住,便想上去帮忙。   只陈成将军制止了道“刘姑娘武艺断不会如此,她这是要生擒察车突,只她心意,吾等便观之便好。”   张度才止,即只能心有些不安的观那圈内相斗二人。   云中城部都尉成冀将军放下手中钢枪,抓抓胡子“陈老哥,这女子武艺高强啊,连撑了十几道猛击,然还是未用招式出来,只也之力制力,是何故?”   陈成将军摇头“某也不知,或许姑娘是欲以暴制暴?”   二人猜之不透,不过刘荨之意当是很明朗了,打察车突到服。 第二十一章 不服还谈个锤子   察车突已连击数棒,但面前女子就是无虚弱之感“你这女子想怎的,杀不过我便耗我不曾?”随即又一记猛击锤去。   刘荨再次格档,她笑,傲气的道“我就问你,服不服?服尔等匈奴不如汉人,堂堂千骑将连我一女子都打不过。”   察车突见被如此问题相加,服气,是,这女子武艺是高强,但是吾堂堂千骑将,承认服气了,怎的是无上匈奴之做法,何况对方是女子,自己面皮也过不去,随即只死鸭子嘴硬道。   “吾便就是不服,尔等汉人即使有猛将,然民众懦弱不堪,便是天生要被吾匈奴杀戮之族,虽汝武艺为我见过最强女子,然即便你是将军,也是个女子,再强便还是要臣服男人胯下,呵呵,吾谈何服你?”察车突道。   刘荨冷笑,对,自己现在的确是女人,然骨子里可是堂堂之男子,本想将他打服,从心里也一并将他击垮,未曾想此法不通。   当下,便也懒得再试,刘荨只冷冷道“不服,那还跟汝谈个锤子!”   随即她驱使身体以腰身带动手臂,使出力来,顷刻间,刘荨便化被动为主动,手中长戟不再只做格挡,迅速舞动起来,几息之间便将戟身大力往面前之人砸去。   察车突忽然觉察女子气势完全变了,随即便见那长戟往面前砸来,心里暗叫不好,便祭出狼牙棒去挡。   “镗,镗,镗……”兵铁剧烈撞击声传来。   那力似石头压胸口一般传来,三击之下,察车突便招架不住,嘴里发出低吼,但是还是抵不住那个根画戟的攻势,手中狼牙棒也被击飞数丈远。   在战场之上,武器脱手可是取死之道,武器飞出那一刻,察车突便心头一凛,心头只道“吾命休矣。”   拍落敌方的武器,刘荨也不放过这机会,继续僵持,只迅速再转了戟身,一戟便将向察车突拍去。   “唔…”戟身破风而去。   “碰。。。”   察车突身上正正受了重重一击,便被那力道带着坠下马来,当下喉间一甜,便吐了血来。   只是他再想挣扎动时,却是腹中剧痛难忍,只支起了半个身子,抬着头呆呆望着那红马之上决定自己命运的女子。   自己竟连三击都受不下,如此阵仗先前自己那数十击便是让自己的,察车突这般才是真服了。   那个女子眼神却是平静的异常,无喜无悲,自己到底是败给了怎样的人,他是真切的好奇此是怎样之女子。   察车突见女子也不再下手,只松了一口气,只艰难道“某……服了,只是再次恳问女将军大名?让某知晓败于谁之手,吾魂归长生天也无憾。”   刘荨冷笑一下,也不搭话,心道先前不服,现在说这些她可觉得无趣得很。   她便不再搭话于他,转了马头,挥了一下长戟,便与张度几人和汉军将军会了会意,笑了笑,便自己缓缓驱马往先前置药之山坡自去了。   这边见事情收尾,几位汉军汉军将士才过来将察车突收押起来。   察车突摇头,这女子竟连名姓都不肯告知,陈莽夫竟都对她必恭必敬,心下之疑惑越发大起来。   当他被架着到陈成和成冀面前时,他再次吼声问了“陈莽夫,即已成手下败将了,吾也不话可讲,可汝也应当告知吾到底败于谁手。”   陈成笑了笑,见昔日义气风发,于九原城下羞辱自己之人今番竟对一女子服了,当是好笑,只冷冷道“刘荨这女子并非吾军中将军,只是中原来的女子,另外这四位壮士也只是义民而已,察车突,你怎么也没有想到罢,另外,你们问罪那呼厨部之呼厨图死于谁手,汝应当也有答案了。哈哈哈,带走。”   察车突听了答案,又看着那马上之四人对自己带着鄙夷之意,昔日老对头今番更是对自己带了一丝可怜之意味。   数日前,察车突领大军到达一焚毁之村落,其中却发现了数十惨死的匈奴骑士,在一屋中竟还发现了武艺不俗的呼厨图。而今自己败于一女子之手,而那也是这女子所为,刘荨,你到底是什么人……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怎会是一女子,怎会连一将军都不是……”察车突竟疯狂叫喊起来,头颅却终于沉沉低下去了,然后任汉军将士拖着他往云中城去。   …………   ……   成冀将军点点头,似有所悟“陈老哥,某好像有所悟。”   陈成将军略有好奇,道“成老弟请讲。”   成冀转头望着那已远远而去之女子,朗声道“攻打为下,攻心为上,若打败了敌人,他们还存傲骨便未曾打赢,若将之打败,连同内心一并打败了,那便是真正打赢了。”   陈成将军听之有理,点点头,再想到刘荨那句,‘不服,那还跟汝谈个锤子。’随即大笑起来。   连同张度几人,再看那缓缓远去之女子时,心下也是服气了,只是觉知世间是如何生出如此女子来,仿若天下间并不存在一样,不真切却又实实在在做着这非常之事来。   想不通啊,便不想了,陈成将军与成冀将军互视笑了起来,随即将兵整理了战场,分一部将士去助那些迁徙流民,随即便邀着张度几人大笑着回城而去,说是要好好准备喝一场不醉不归。   刘荨骑着马回到之前山上,找了块石头座下,只现下觉着身体疲累了许多。   而那些民众已被一部分汉军保护起来,见刘荨来了,又一身血污,但是看到了刘荨之表现,他们都不怕,只关心的又来询问刘荨是否安康,刘荨对他们之关心还是心暖的,只笑了笑,言无事。   不一会儿,民众们之行李安排妥当,刘荨将药材包复归马上,将一把青料递与红狮子,红狮子亲昵的将青料吃下,随即哼了一声回应,将头贴入刘荨手间。   刘荨一笑,今日也是苦了她了,随即刘荨轻抚马额头,然后牵着她便也随同那些民众与将士一道往云中城去。 第二十二章 终定   人的或喜或悲总在不经意间,刚刚还惧怕得要命的流民们又可以欢声大笑赶路,或许这便是劫后余生的感觉吧。   他们到底没有问刘荨是怎么活下来的,毕竟在他们看来刘荨和他们已经不一样了,他们对于刘荨似乎有一种敬而远之的感觉。   刘荨并不在意许多,专注着赶路,只此时行了不许久,刘荨终进了云中城中,心下终于放松开来,在与那数十迁徙流民道了别之后,刘荨便准备在云中城里寻家客栈住下。   可惜问路时总不成功,只因她那全身血污无地所换,路人见了便避之,还有些小孩说刘荨是疯婆子。   她只好摇头,笑了笑,想自己之模样怕是真是太过邋遢,也不好回话,随即只加快了寻客栈之步伐。   然未曾走多远,刘荨便听一沉稳脚步向自己走来,原是云中城里一兵士,之前与匈奴作战时见过刘荨,只因刘荨与千骑将打斗这兵士正好在场,故认得她,便过来道“某乃云中城骑兵屯长江靖,见过刘荨女子,不知女子是要去何处?”   刘荨听出是一骑将官,便道“我正欲寻家客栈住下呢,可身上污浊,问路总不成功,想必兵大哥对城里熟络,不知兵大哥可为我指一指路。”   那骑兵屯长江靖笑了笑,见刘荨身上血污也的确渗人,让人看了难免有恐惧的感觉,不过对于他们这些在尸山血海中滚出来的人,却是看多了。   尽管有些吃惊,不过他当下还是将正事脱出道“哦,女子不必如此麻烦了,因今日大胜,成将军并郡守大人今日于郡守府中做宴,专为犒劳今日立功之士,还有城中名士也会前来赴宴,女子功劳不小,应当赴宴,因将军于军中还有事,与城外时未曾邀姑娘同行,现特遣某来寻,女子可随我去郡守府中,到府中自会安排住处与女子。”   刘荨听说这事,只好奇道,“怎么,连我也有份”   江靖摆摆手,嘴上一笑,“女子,战场上出了你这位女杀神,军营中谁人不知,若不请你去,那些立了功之人都不好意思呢。”   刘荨听这话,只挠挠头,便也不推托,只对江靖道“既如此,那劳烦兵大哥带路。”   江靖笑了笑,只道“便请女子随我来。”   刘荨也不疑有他,只随着江靖往前走。   只说,刘荨与江靖二人,约莫走了半柱香时间,便到了郡守府,到了他便知会了府中之人来接待刘荨,自己便回营去了。   刘荨一人站在郡守府前,正想听听这郡守府的建筑格式,看和那九原的有些差别。   不曾想府中之人听了招呼,那些府丁便前来接刘荨入内,只一见面,待刘荨却似熟人一般,也不怕刘荨身上污浊。   马上之行李有人提去了客房,而红狮子自有府丁牵去了马厩,还可喂些上好草料。   而刘荨受宠若惊之间,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府中侍女领到浴室间内去了,入了浴室间内,侍女便来脱刘荨衣物,而那沐浴汤已备好,脏衣服自有侍女提去浆洗。   只一刻时间,刘荨便十分被动的行了沐浴之事。   全身舒服的浸泡在温热的水中,确实舒服,让她有些懵懵的感觉。   回过神来,自己已全身十分放松的泡在了盛满热水的木桶中,水面还有花瓣飘浮其上,身后有侍女帮忙搓背,按摩,左右还有侍女梳洗刘荨之长发来。   刘荨因为泡在热水中,骨骼十分放松,故也未曾拒绝这难得的服务,第一次充分体验了旧社会的美好。   一柱香后,刘荨出了浴桶,便想找衣服穿上,侍女便道“待奴婢为小姐更衣。”   自小未尝需他人服侍的刘荨颇为尴尬,当即体现出了绅士风度,拒绝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侍女向来听从命令,便把衣物递与刘荨,刘荨接过,听那衣服材质乃是丝绸质地对襟襦裙,心下只想拒绝。   当下便只劳烦那侍女去取自己原本衣物来穿起,那才舒适,再闻身上已无腥气,还散着一阵香气,如此才算结束北境三个月来最舒适的一次沐浴。   “小姐,请随我先回客房休息,待宴会起奴婢再来寻小姐。”一侍女领着刘荨往客房去。   刘荨还不想休息,只觉这郡守府中颇大,想自己走一番,便道“宴会何时开席?”   侍女回“回小姐,宴会于晚间戌时开宴,现今是已过酉时。”   刘荨点头,这宴会乃是晚七点才开始,现而应是五六点,便道“我不需休息,可在这院间走走否。”   侍女断然无权干涉刘荨活动,便道“小姐可自便,有事便可唤奴婢。”   刘荨点头,便自己走动起来,不过郡守府不大更何况她在后院中,故而这后院实无其他风景,除了院中一角种了些花草做应景之物,其余地面则是青砖铺地,靠近墙一侧还有一兵器架摆在一棚下。   如此说来此乃一小演武场,想来这郡守亦是位武人,刘荨笑笑,行至兵器架前,将手伸去,“环首刀,汉剑,画戟,秦戈,老物件了,木枪。倒是蛮齐全。”   心下颇为舒心,便想活动一番,自己武器不在身旁,也不想回客房去取,便手痒将那汉剑拿出,欲习舞一番。   “锵。”剑出鞘之声响起,只听这声倒是一般剑而已,不过只是平日习武所用便不需多好,倒也理解。   汉剑多朴实大气,有四面,六面,与八面,剑身平直,如此形状倒颇符合君子剑之风格,也难怪自秦汉来文人士子都喜佩剑,颇有自诩君子之嫌。   刘荨其实不会剑式,当然戟法,刀法也无研究,一直以来所依靠的,莫不是自己之气力,与快准狠之风格,向来无招无试,怎么舒服怎么来。   故多年来未曾遇上高人,大智若愚,大巧若拙,一力降十会,所靠气力已压了数人,而所信之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之说,将力与速练至一定程度,刘荨便也算有了些武艺,危机时刻常有,刘荨也依此活了性命。 第二十三章 被吕布坑的队友小时还挺耿直   一身熟络的武艺是在古代社会安身立命的基本。   不管盛世或是乱世,如果没有一点武艺,敢于行走江湖的,要么就是有钱请的起保镖的,要么就是愣头青。   刘荨没有钱财,但是有一身野路子的武艺,也让她安全的在冀州行走过不少地方。   野路子终究会有极限,刘荨所靠的蛮力,一力降十会,也是靠爆发打个搓手不及。   若是持久战,等到力竭时,估计就是自己受伤的时候了。   最经典的例子,关云长,关二哥年轻的时候使得一手拖刀计,不知道爆发的时候砍了多少武将,只是等他年老了,爆发力有所不足,对上庞德时,被破了前三刀,然后也是僵持不下比他年轻的庞德。   刘荨对于自己的武艺其实并不自信,她可是很清楚的还记得半个多月前自己一人一刀与半百匈奴人打的时候,手臂就中了一刀,现今手臂上的伤却是还未好完全。   她也不清楚自己刚才是发了什么疯,竟然冲进两千多骑的骑兵堆里面,结果却是毫发无损,现在想来却还是心有余悸。   难道那个梦里面是真的   自己真的遇到了刘邦那个流氓老祖,还有霸王项羽这条乌龙,以及兵仙韩信   入了宝山岂能空手而归这话刘荨向来是信的。   而今却是好像从睡梦中的那场境遇中让她学习到一套霸王枪法。   只是她用的是戟,自己根据枪法演变而来的戟法却是不知道能不能登那大雅之堂。   话说还有那兵仙韩信啊,自己竟然没有和他学到些兵法秘诀。。。   哎,或许自己是被那些胡人铁骑吓懵了,又或是被衣冠南渡的事给整晕了,之后却是没有反应过来的模样。   不过自己好像将这二十年来的压抑一扫而光了,这样的话其实也没有差什么了吧。   正当刘荨手拿着一把剑呆呆出神时,却是浑然不知有人靠近了来。   “呔,你是何人,怎地动我父亲之兵器。”   忽地,一男孩之声自院门处响起。   刘荨得听声响,恍然间才从回忆的魔怔中归来。   似有来人,随即她轻踏地一脚,往声源方向听去,听出是两个五六岁之男娃,那模样长的却是比平常娃儿要高大许多,而手中各持有一木剑,正好奇地盯着自己。   刘荨笑了笑,本不欲理睬,但听那人说父亲的兵器,那他应当是郡守家孩子,如今她是客,也得表现出一些素养。   便回道“我是暂居这郡守府之客人,闲来无事,行至此处,见此有武器,便拔出看看,怎么,你二人手中持着木剑,想在此练剑?”   那二孩听了声音,见那穿着有些破旧之人是位女子,还未曾回头看他们竟知道他们手中所持之物与意图,当即奇怪。   为首那男孩拉着身后那人走到中间去,道“嗯,你这女子是我家客人?我怎未曾见过你。”   刘荨答“我刚来,你自然未曾得见,你二人欲在此练剑,我便不打扰了。”随即便将剑放入架中。   “等等,姑娘即拿剑,是否会些武艺,适才你未回头便知晓我二人,想来是位高人,可教授我二人些武艺?”那孩见女子真是父亲客人,又想劳些好处,便道。   刘荨笑,心下无那心思,转过身来,只道“我不会武艺招式,教不得你们,你二人自练便好,恕我先失陪了。”即往房前走廊行去,欲在其上座会。   二人也不自讨没趣趣,见她容貌却是颇美,可惜太过冷淡,拒绝了他们,便只对面前女子做了鬼脸,然后便自练自的了。   刘荨则自坐于走廊木板上,靠一栏杆,便有些无聊自想自的事情了。   二人练了会,郡守府家之小孩见那女子生的很漂亮,只是生性怎的如此凉薄倒是起了好奇之感来。   有那一美人在不远处,练剑也觉得无趣了,这郡守家的孩子却是玩闹心大涨,便想试试可否引她注视,让她与他们二人一道玩耍,也有趣味些。   如此他便假意招式被破,让同伴之木剑打到自己手上,然后开始叫嚷起来。   “啊……成廉你打到我手了,……啊,你又打到我手臂了。”只见其中一男孩捂着手臂埋怨的看着前面那孩子。   那打到人之男孩只道“哼,李义,你几次打到我腰身我都未喊痛,你如此便叫疼了,莫不是有漂亮姐姐在此,你便故做可怜,从而引得关爱?”   叫做李义之小孩本意竟被队友拆穿了,脸上乍红,“成廉,你瞎说什么呢,我哪有?”   小成廉为人认真,平日两人对练都是不喊疼的,只今日便不同,有一漂亮姐姐在旁李义尽如此了,故性格耿直的他便直接拆穿了他。   “少来,明明就是因为有漂亮姐姐在,你这计量我还不知道,莫在做他想,还是好好练剑为要,瞧瞧你这身子,比我肥胖了多少!”成廉耿直的道。   …………   ……   刘荨当是又注意到了二人,不过不是因二人互相责骂,而是听到了成廉之名。   成廉,这莫不又是吕布八健将之一那位?   听这云中城障塞尉乃是成冀将军,能与郡守家孩子一道的,应是成冀将军之子,再看这小孩做事颇为认真严谨。   对比历史间成廉便是认真,忠心勇猛著称,被誉为骁将,虽记载不多,也当是一位难得将才。   只是后来随吕布作战,兵败被曹操俘,便再无音讯,如此又是一被吕布坑的队友。   史书并无记载成廉生于何地,未曾想是出自这云中城内,再见这小孩颇为认真之模样,如此便应是那成廉了。   刘荨也是颇为无奈,只自己来这北境不过三月,便遇到吕布八健将中两位。   如是说自己与吕布八健将如此有缘?这便是要将吕布八健将给我打包带走之节奏?   不过再想想,如此便又想多了,尽管遇了魏续,而今再遇成廉,也不过一面之缘而已。   本想与成廉接触一番,不过听成廉之语,那李义想引自己注视,如此也无趣,自己便也打消了念头,何况未来之骁将还只是个娃儿,接触个啥。   如此刘荨也不去理睬,任他们自耍自的去吧。   “小姐,宴会已安排妥当了,郡守唤奴婢来请小姐入席。”正好一侍女前来与刘荨传话。   刘荨点头,只答应了,便起身随侍女往设宴处去,也不再想其他事情。   原本不想参与宴会,不若即住于郡守府中,也不好扫了他人之面,如此才去,不然刘荨断不会参与这些名流之人之会,毕竟刘荨与他们无甚话可说。 第二十四章 宴席上不就是为了吃饱吗?   时值夏季,戌时天还未暗,不过当入宴席之宾客俱已至,那身后之信灯也都具已点亮,给这环境增点气氛。   只说这前来赴宴的宾客有二十余,其中有中年之辈,也有白发老人,再加上军中几位立功之士,并上张度兄弟几人。   众人跪坐于案桌前,以两人为一桌,桌上摆有些肉食,时令水果,青铜酒盏,每人一份,另有侍女拿着酒勺为那些名流沽酒。   刘荨步至屋中,见已颇为热闹,再听便有一中年儒士模样之人跪坐于正席之上招待宾客。   再听其余人,只有右边首席之上乃是熟人,汉以右为尊,成冀将军与陈成将军并作一桌接着便是张度几位兄弟。   再下面便是军营中立功之军人,其中间杂几个老者名士,如此右边一列倒是多为军士,而到左边才俱是名流之座。   再看那主席之上之人见了门前有一女子前来,虽不认识,然看成冀将军眼色,当是那女子刘荨,随即便唤侍女招呼刘荨往他左手边首席上坐下。   刘荨也无异议,何处都只是坐而已,见首席上也无其他人,并不做他想,便安然一人座下不语。   时机相差无几,主座上之人便示意在座之人稍静,随即他便致开场之辞!   “诸位,诸位,今日幸而可请诸位光临寒舍,真乃蓬荜生辉也,今日午时,我云中城将士与九原城来之将士,便在云中城外,遭遇匈奴两千余骑,然我大汉将士用命,获取大胜,歼敌八百,俘虏千余,并那马匹兵器不胜数,更喜之事乃是擒获匈奴三个千骑将,此乃数年来之大胜也,故今日,请得诸位前来,共贺这喜事,望诸位莫嫌寒舍酒薄糜瘦,可尽情畅饮。”云中郡守李定如是说。   在座之众人自然是知道这事的,毕竟骑兵出城这阵仗那能不惊动平民,当时便有人猜测有大事发生,果不奇然,只是众人都不知大汉会取得大胜。   不管如何,众人皆是大喜的,皆好言相贺,又夸赞坐于右席之将士英勇,渐往攀升,当也不忘道郡守英明治理地方之美言。   李定郡守见大家喜悦,便双手举起一青铜酒盏来,示意众人共进一杯酒水,“诸位,今番难得高兴,来,满饮此杯。”   随即他一饮而尽,宾客们见郡守起头,自然亦要跟随,侍女为众人沽满了一盏酒,便也举酒盏相贺,一饮为敬。   刘荨不喜饮酒,只随着众人举起酒盏,然后只浅尝一口,便将酒盏轻放于桌上。   其实主要原因乃是刘荨腹中已饥饿非常,心里只想着“咋还没说开饭呢?”   虽然是如此,但是必须等人家郡守发话,才可就食,啊,不然也不礼貌也。   再说主席之上,李定见众人饮了一杯,便笑了笑,便又道,“如此甚好也,诸位莫拘束,都行箸就食,尝尝府中手艺。”   宾客们席上座着,自然照着些流程开始,到了主人家言莫拘束,便可动筷就食。   一边食用美食佳肴,一边还可发表自己之言论,或赞,或议皆可。   再饮酒之后,也可谈论之时下边境局势等。   刘荨自然不与他们废言,再说他们也不会和自己一个不知名的女子谈论大事罢。   只说现在早已肚中空空,盖因两日来只吃了些麦饼,又经历一场战阵,所食甚少,所做之事又费气力。   如此等到宴席开始已经是奇迹,难得面前有好菜,便不客气的将面前之佳肴送入肚中。   肉糜乃是羊肉,烤好剔除骨头,只余肉切片盛入碗盏中,如此甚好下口,不材而香脆。   再有便是一尾云中城附近大黑水河中所产之鱼,肉质颇为鲜美。   现在虽位于汉朝,菜肴的配料还比较简单,但是这样的饭食已经美味非常了,再配上一张精面炒饼,寻常人家怕是一年也就能有个一两次做点荤腥的。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刘荨自然却之不恭将其送入了腹中。   不过现今的社会名流是绝对不会和刘荨一样的,只因这种宴席自然以谈论为主,一般之名流皆有一定教养,即使如将士武人,军中将士,再不济如张度兄弟几人也会注意自己于宴席之上吃相。   即使再美味之佳肴,约莫也动一半即可,如此便可以饮酒交流相衬,直到宴席末了,席上还剩美食,如此便道明你这人今番时间所专在谈论,如此也可体验修养与腹内学识。   似如刘荨今番这番吃的狼吞虎咽,再看面容又是一位佳人女子,实在让人刷新三观也。   众人只看刘荨几眼,便止好摇头淡笑,只是不知这是谁家的女子,竟然受得郡守相请,却是这般不注重礼节,有点感叹世风日下之感。   连诸如陈成将军,张度兄弟几人都颇有些吃惊刘荨之举动,也并非嫌其吃相难看。   只刘荨此人着实奇怪,平日与你对言时,可有理有据,纵古论今,学识修养甚好。   而到了战阵面前,她便义气风发,执那一杆长戟便一人便敢冲入敌阵,众人皆以为不妙,而她反而相安无事,也可看出其人武艺十分高强,比之如猛将也不为过。   如此怎么也可猜出来,这女子应是某家族中出来之难得才女!   可今番再看如此吃相,便可否定此猜想,毕竟在如何开明之家,在饭食礼仪上也皆有教育,怎么会如此放任自流   如此一些不了解刘荨之名流,自然奇怪此女,便左右嘀咕道“这是何处来的野丫头,如此不知礼貌,不发一言,止顾低头就食,怎可入这宴席也?”   “吾也不知啊,这郡守还让她坐左边首席,怎的也是个有关系之人罢”   。。。。。。   。。。   刘荨倒也可听得有人低声谈论于她,不过她自然不介意这些。   在她想来,宴席又如何,这吃食便不就是饱腹之物?我自吃我的,你谈论你的,两不冲突,怎么因为礼数便乱了果腹之要事。   何况今番时局并不安稳,需知仓禀实乃知礼也,如今便少些礼数,吃了饭食,最好道些治国良策,不然我只道你乃高谈阔论而已。   …………   …… 第二十五章 百金求教   席间之人谈论自己的,而作为主人的郡守李定自然让他们先谈,自己也吃些东西吃些食物,而席间的事情他是看在眼里的。   只说,这郡守李定年已四十余岁,自然是见过许多世面的,诸如刘荨这样的女子是比较少见的,不过也不是没有。   他见众人颇为怪异的瞧着她,大概是因为未知其身份,又见她坐于左边首席,有些感觉不适,而她举止又颇为不雅,如此也难怪众人有所疑惑。   即如此,也该了向众人介绍立功之士,进入今番谈论时机,并乘此机会,城中名流之士,军中宿将皆在,便可讨教些御敌治理地方之良策,也颇为不错。   如此,李定又示意众人静下声来,指了张度几人,道“诸位,差点忘了与各位介绍今日立功之几位壮士也,就是这几位在我军将士未曾到达之前,为护佑数十九原之难民,以一己之力抵挡近两千匈奴骑士,并击杀了近过百之众,毫发无损,让某来给诸位引荐,张度,张义士,关登……”   见郡守引荐,张度几人自然受宠若惊,只念及名字被介绍之时,便对在坐众人左右双手辑礼致意。   而宾客们自然不乏惊叹夸赞之词,“哎呀,真乃天降之义士也……”   “如此壮士,当与之对饮一大白……”   “真是英雄出少年也,如此年轻竟有如此好武艺……”   …………   ……   刘荨听此无用夸赞之云云,自然无劲,只因美食已食尽,又未曾算饱,只好抓一颗桃食用起来,算作饭后水果,自食起来。   李定见众人热情,心下也喜悦,而他当然还要介绍在他左手边的女子,只因这女子之名头他也听过,今日又是她功劳不小。   虽她之举止颇有些难以想到麒麟女之名,不过还是应当与众人介绍的毕竟若是她有些良策也说不定。   “诸位,诸位,某再与诸位介绍一位人,便是某左手边这女子,刘荨,其实城外大战便是她领着张度等几位壮士冲锋陷阵,才待得我大汉援军至,虽不可思议,然此乃真事,且她还有一名声,河间麒麟女便是她,各位相必也有所耳闻吧。”郡守李定又道。   与介绍张度几人相反的,名流们那还有欢呼鼓掌   皆是惊讶万分,只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左手首席之上那个嚼着水果那位怎么可能是那河间国有名之麒麟女?   女子可经历战阵,着实让他们不信也,随即同桌之间又议论纷纷。   “那麒麟女博学多才,样貌端庄,怎会是她?”   “某学武至今小有所成,现今都未曾敢杀人,她怎可能敢?”   “老夫于这云中城中居了多年,所见胡人无数,其凶狠异常,非壮士不可敌之,哈哈这女娃怎会是他们对手……”   “大人莫不是被其诓骗了……”   …………   ……   刘荨对此倒无感,也无表示之意,只听他们议论,心中自言道“爱信不信,我若是刚来我也不信,只是这世间我即来了便无什么不可解释的,太平也好,乱世也好,我们有千年的代沟,所以信与不信都随你们吧,反正我与你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之人。”   郡守李定笑了笑,有些尴尬,只再道“咳咳,诸位莫要纠结,此女功绩本官自有定数,而这不是当务之急,只诸位稍费些功夫,乘这城中名流皆在此了,诸位各抒己见,思一番如何对这剩余胡人联军该如何抵御如何?”   见李定将事情转移开来,如此那议论之人脸上才转好一些,恢复一番风气的模样,便又两三人简单对话。   然后有一老者对郡守示了一下意。只道“老夫孙良,本是凉州人士,来这北境住了有五六年,对这胡人也有些了解,他们不管是那鲜卑匈奴,所见不少,其人所求便是劫掠,杀害百姓,以换取利益,而我大汉向来所取之法便是先击败再安抚,如此一直无根治之法,所靠皆是几位朝中元老相镇压,张奂老将军主张安抚,而段颕老将军则是主张杀伐,这两者各有利弊,我云中城兵力不逮,如此只好坚壁清野,将百姓及粮食转移至城中,在城中守好这城中百姓,如此损失自然不会太大。”   刘荨听,摇头心下道“云中郡之几县人口加起有四五万之数,又过于分散,迁众入各县城虽听起可行,那也得是中原才行,如此分散而居之人口还未等你聚齐,胡人便可凭其马快之便利,又如先前时日一般深入,见你自发聚齐来,若遇之不正好为他们做活,他们正好可一击而溃一众,这老头倒是懂些时局,不过只是做了某学问才被称为名流,不会计谋,也不是什么人才,应该只是名气大而已。”   李定听此法脸上并未喜悦,只他也想到了此法之弊端,“谢孙老先生指点,这坚壁清野倒是攻伐之法中常用的,古来大战也都用过,只我云中人口过于杂散,这法在北境着实做不来,不知还有哪位有和高见?”   那老头见郡守不认可,也无话可说,只好不再言,观座中谁有计谋献之。   只见有一年轻人脸带笑意,兴奋道“大人,在下乃严川,也学过些武艺,某倒是觉得今番吾大汉之军即能大胜,这胡人便并非如此可怕,今番能胜,何不乘此势头再行骑兵之利寻那胡人众歼灭之,如此他们见我汉军再胜了,必不敢再来滋扰,城中也有好些壮士人物,将他们聚起来,再加上我大汉骑兵出阵,这胜算想来不低吧,如若用得着在下,在下也愿学这几个义士随军出阵,献一份力。”   李定听了这法也是摇头,并不认可,只道“今番大胜却是巧胜也,乃是有九原城骑兵相助,又被几位壮士一击而溃,被我汉军两边掩杀,其乱了阵脚慌忙撤退,我军追击而杀之数百人,占了天时地利人和,才将之击溃俘虏,如此怎可一而再,再而三九原城也需骑兵防守,陈成将军也是偶得见此机会,才领兵到这来,出九原城来也只有一曲骑兵,若无猛将带领也是去送命也,呵呵呵,年轻人勇气可嘉,可这兵事非易事也,好了,不知在座诸位,哪位有那实切之法,李定不吝愿与百金求教。” 第二十六章 再献计策   因要抵御胡人,大汉边陲尚武,文风不强,故稍有文才者即被尊敬,然而由于居于北方,所见学识,以及所观书籍有限,大才难出。   武将倒不少,可惜文武双全者却是不多,汉末吕布为丁原幕下主簿,乃是文职,其意或许有削吕布兵权之意,然做那主簿增长了吕布见识,让其粗通文墨,不至于纯粹是个武夫,可惜吕布最后反了丁原,他即使学了文墨但还是未能改他那以利益为重之心,如此也是可悲。   故而这诸多名流集聚于此,前后讨论不下半个时辰,所得之法多是顾头不顾尾,或是不切实际。   郡守李定见如此情形,心中也不好受,自己学识不算高,做得郡守还是因早年随张奂老将军立了军功,朝中也有些关系,花了许多钱财才换的这苦寒之地,云中郡守之职,若是云中有失,自己恐要被降罪。   云中本就人少,所得钱财只能算是薄利,如此却是有后悔任职于此,如是去南边,除了对付蛮人,倒是比这安全许多,只这可与胡商通商,所得要比南边高许多,唉,该如何保这境内不失,诸位倒是出点好计较呀!   。。。。。。   其实北境有恙,与东汉以来之时局有关,连续几位幼帝继位,被外戚干政,经济上自然受到冲击,朝廷财政有恙,拨款于边郡各郡少了许多,再加上外戚在中原之地也不会想到边塞疾苦,不重视这边关建设。   云中郡北境,自武泉至北阴山之一段长城早已失修不用,况且现已被鲜卑所占,而这连接南阴山之长城倒是尚还可抵御胡人南侵。   不过自东汉重立以来,匈奴南迁河套,如此对那长城重视程度下降了许多,有些地段失修已久,虽也征发徭役修缮,但因人口太少,工程之进度有所不逮,虽勉强可用,但如是被强攻一角还是会被攻入塞内来。   而这匈奴侵云中,有两路可走,第一条简单,便是沿着南阴山的山脚腹地一路挺进过这云中来。   第二条即北阴山与南阴山之间之草原地带,过了这片草原再跨越连南阴山之长城便可劫掠云中郡。   而今番九原城那边有汉兵驻守那段长城并无异样,他们不可能延阴山脚而来,如此他们走的是第二条路。   也怪不得陈成将军一直没有遇到他们,毕竟他们过的是南北之间的草原,而他们巡逻的乃是南阴山以南,哪会遇到   不过现今匈奴其实不算威胁,大威胁乃是鲜卑,故而此番之计乃是防范鲜卑为重。   。。。。。。   回到这边,众宾客脸上也无光,实在想不出好对策,而将军这边,陈成被察车突称为陈莽夫,故而可想而知其不是智将,成冀将军当然也是和我陈成将军无甚大异。   张度兄弟几人除了稍有武艺,也未曾正经读过什么书,这便也不能信任。   郡守李定见无佳法可施,便叹息着饮了一盏酒,道“如此,某只能如各位前辈一般,增加守长城之兵马了,如此或许有些威慑。”   然其又有些不甘,望了望不发一言之刘荨,又道,“荨女子一直来便未曾发言,难道连女子都没有良策?”   刘荨听李定提到自己,自然是知道他要求计于自己的,她也是听了半天这伙人的计策了,诸如派民为义兵,什么聚众躲藏,都是些没有办法的办法。   她其实也没有办法,毕竟这北境还是人太少,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人少了做事情也不方便,况且还是守边御敌的事,也难怪秦始皇会迁徙三万户往九原作为戍边之民了。   只听得李定问了,她只得轻咳了一下,脸上略显些无奈道“郡守,其实民女也无良法,只欲说之法也和郡守所说相似,故而不说也罢。”   李定听刘荨有法,但不欲说,本能将相似那词去了,只颇为期待的道“还望女子说来听听,今日畅所欲言,若有用也是为北境安宁做了贡献。”   众名流见到这场面也都举目注视,不过他们只是都摇头,一片唏嘘声,只因并不信其法子能用,只是内心也是想听听这所谓麒麟女之言罢了。   刘荨也颇为欣赏能积极防御之官员,如此他抬手辑了一礼,便开口朗声道“我名刘荨,河间人士,今番幸得郡守的相邀,得尝佳肴美食,如此荨便说说自己之拙见吧。”   “今番匈奴鲜卑乌桓联军数万,匈奴只余南匈奴位于大汉北境,故不算大头,据悉此番占比总数应不过万,而匈奴今番死伤不下三千,如此已耗损元气,所剩兵马在攻朔方郡,再有便是过南北阴山之间通道与鲜卑合兵一处之劫掠幽州境之匈奴本部,然无论朔方,乃是幽州各郡国,兵力都强于五原云中,如此已无忧匈奴。”   李定听此分析,也是深有同感,“嗯,匈奴人现今却是以再难大作了,请女子继续。”他又马上示意刘荨继续说。   “今番乃是夏季,水流丰沛,大河水深,北有南阴山之障,南有大河阻境,故五原至云中郡之间已经算是安全,那么,要防之乃是鲜卑。”刘荨又说道。   成冀将军和陈成将军互视一眼,却是深意为然,毕竟他们往常开玩笑都说,匈奴便让你陈莽夫防了,我成冀来废这鲜卑人。   成冀道,“某往常防的主要是鲜卑,今番遇到匈奴也是个偶然,不过在某看来,鲜卑却是凶残得多,也强大的多。”   刘荨点点头,接着话题道“成将军说的不错,近年鲜卑崛起,故鲜卑为主流,那匈奴却是陪衬,如今在九原,还有云中,匈奴皆失利了,故而要防这鲜卑人会亲自来攻啊,如此所防之段便是大人所言云中北边的连接南阴山那段长城。”   “防守长城之事,我们那里是有兵马在上面的,只是大家都看到了,这段防线太长,我们人也少,这次匈奴入境都没有发现,也是有好多段毁坏的地方没有修缮,实在防不过来,故而某在长城上的兵力其实不多,主要用来巡逻,其他大多被我调回据城而守了。”李定有些无奈道   刘荨听了原委,也不难怪匈奴过境而没有发现了,毕竟防线太长,人手太少也是不能怪。   “其实防范胡人从来不是一郡之责,御敌于国门之外才是最好方法,若是用好阴山屏障,便可保证九原与云中之内安全,如此可无忧境内之事,五原那段南阴山有一高山阙口,需守好,而策略我在五原时已与高齐大人探讨故而不需多言,那么如此说,云中此段所做之事便只有两件事了,增兵与修长城!”刘荨到此停顿一刻,吃下一口水果,算是润润嗓子。   众人现在已不语只认真听她所言,完全忘记其刚才之无礼之模样。   李定与成冀这两人只看了看对方,都点了点头,“那具体的方法呢?”李定道。   “增兵自不用说,而修长城却是一件难事,况且还是两者需同时进行,不过此番缴获物资战马不少,可暂时增加骑兵之数,那严川义士说的也是有可取之处的,如此可以征召各县城中数百会骑乘之壮士,与步军中取对半之数组成一营,不作战,止在长城附近训练,增加气势。”   如此一说,那个叫做严川的人倒是在下面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而其他人只在认真听着。   刘荨没有理会,只继续,“修长城方面可招一两千众民夫前往,再将所俘匈奴分为三拨,与民夫一并前往,五日一换,只行搬运材料之事,如此便不再怕其反,不过修长城不在观其进度,现在长城勉强可用。”   “也不需强迫要有何大功劳,守边之事不可急,不可强迫民夫,胡人不退便修到何时,一天完成一定任务便好,要借的是气势,人多势众,占有长城之利,敌人不敢冒进,云中郡人少无甚资源,故鲜卑侵云中之心便不会强烈。”   李定听了这话,“嗯,借势这法却是不差,也能用上那些战俘,只是这钱粮方面却是耗费不少啊。”   刘荨点头,“这是难免的,虽要供养近两三千人在长城上,然能将鲜卑隔于长城之外便是好事,若是可行,再与定襄郡守相商,将其也拉入联合御边之事,定襄北境也有一段长城,与云中郡长城相连,故而一并修缮也会更顺利些,而且此番更是可向朝廷诉苦,若是得拨款也是好的,若没有,长城也无事。”   陈成将军笑着道,“说苦楚这却是肯定有话说的,毕竟这边境也苦很久了,若是此番能得钱来补这修缮的钱款,以后却是要安定许多了,哎,荨女子,你这借势是不是还要借那名势”   刘荨领会这蛮汉子的话,笑着回应道,“是的将军,借了人势,这名势自然不能放,匈奴鲜卑所惧怕乃是张奂老将军,如此可让此番立功的张度几位披上铠甲,对外宣称几位之功劳,再散布这五位乃是张奂老将军之下高徒,今番提前来到北境,而张奂老将军随后便也会来临,如此有了几位猛将,与众将士一起于长城上巡狩,如此胡人心里更虚几分,目标大概会转向幽州,此番做法虽对不起幽州那边,然其人多势众,定然比云中处境要好。”   刘荨所想也大体如此了,她也舒了一口气。   “郡守,荨才疏学浅,所言有不实之处郡守自然可辩,我之言行与不行也当有大人推断,荨说完了。”刘荨说了洋洋洒洒近千言才算说完。   李定与会兵事的将士听着之时也是时而点头,时而又会摇头,不过此番也算是有了计较了。   李定笑了笑,大喜道“哈哈哈,女子所言真是好啊,虽然其中有些不可全部实施,然仍然大体可用,如此当是我云中郡之福,多谢姑娘所献之策。”随即只端起酒盏来敬。   刘荨也笑了笑回敬一杯,只是不再复言,只又淡定吃起了果实。   李定见了刘荨桌上已不剩佳肴,便又让侍女置办一桌,刘荨便不客气,欣然接受。   而李定也招待其余人饮酒,如此一来,其余众人复言,然看刘荨之眼色又变了许多。   “有理有据,哎呀,难道当真是那麒麟女不曾?”一老头说道。   “这女子当真怪异也,竟有如此明朗之头脑,我不如也……”一年轻人道。   “若她才疏学浅,那我们这些该怎说,哎。。。”   …………   ……   如此因李定等人喜悦,得了计较,心下安心许多,故而李定破例叫府中侍女起舞一曲再而助兴,倒让诸名流又回到谈论兴衰之气氛上。   刘荨不可见舞蹈之美,也懒得敲桌而听赏如此便再吃完了面前美食,便和李定请辞下去休息,而余者则欢饮到半夜。   …………   …… 第二十七章 得宝马而归   刘荨一夜安睡,却是未曾有认床的毛病。   在郡守府中睡于矮榻之上,柔软的被褥倒是让她睡得颇为舒服。   虽然床榻舒适,不过次日一早她便早早起来了。   一来,早起是她养成的习惯,她一般时日会早早起来锻炼一番,然后吃上早饭,随后开始一天的生活。   二来,只因心中思家已久,也不知道自己的母亲身体如何了。   刘荨也有些急欲回家,便起身去和郡守请辞。   郡守亦是早起,倒是给人一种勤勉为官的感觉,早早便听见他在昨日之小演武场持剑练功,剑倒使得不差,也颇有章法,刘荨出门便得见了他。   “大人好雅兴,如此早便起来练武。”刘荨道。   李定听刘荨之言,笑了笑,停下招式,收了手中之剑,与刘荨道“女子亦早,不知于府上可住习惯否。”   刘荨走出来,只随意的坐于走廊木板之上,道“谢郡守关心,荨住的尚好,昨日之佳肴美食亦是可口,不过荨今日便要向大人辞行了,今番我来北境已有三月,只为母亲寻药而来,未曾想遇到胡人略边,已耽搁数日,如此荨归心似箭,故而便向大人辞行。”   李定抓了抓胡子,点点头“女子倒是有孝心,又有如此才气,某也佩服,昨日之事我已与军中一道商议,稍稍修改便可实施,女子所提让张壮士几人暂时入军之事吾也已办妥,只某觉得还是女子亲自带领他们几个前去,或许会更好,原本想留女子多住几日来实施此事,未曾想女子却要辞行了,实在有些可惜。”   刘荨摆摆手,莞尔一笑“郡守,我大汉军中自古以来无甚女子为将,若我去会被胡人耻笑也,况且军中也有人不会服气,如此不是误了大事也。”   李定朗声一笑,便道“也罢,女子归家之心实乃孝心,李某也不便多留女子,如此也当答应,不过自云中郡去河间一路遥远,李某便差几个将士护送女子一路去如何?”   刘荨摇头道“荨多谢郡守理解,不过这差将士护送之事便算了,现在乃是多事之秋,边关正是用人之际,护送我确实浪费了人力,不若这样,将军送我一匹壮马做一换乘脚力便好,我那红马随我来北境又是骑乘,又是载物也怪可怜的。现在背上也是满载货物,着实有些难在。”   李定笑将起来,想了想,倒是觉得这女子通情达理,只道“如此也好,那某便送女子一匹好马以做脚力罢。”   然后他一笑便又一拍掌,随后于后院门口便见走来一男仆人,端着一盒子,盒中赫然是百金。   刘荨听出盘中之物,只道“大人是何意?”   李定爽朗道“昨日某不是有言,当以百金求之一计,女子昨日之言当得百金,李某当然要兑现才是。”   刘荨笑了笑,只因为囊中也羞涩,当下也不客套,便道“如此,荨愧领了,不过若是那计谋用处不大,莫找我退还哦!”   李定见姑娘幽默,随即两人相对而笑起来。   …………   ……   郡守府办事倒也爽利,刘荨提议启程,李定便又叫人为刘荨准备便餐去了。   随后李定也随刘荨一道吃那早餐,期间又和刘荨聊了些关于御边的事宜还有一些兵事,不过也只是把昨日所说的增添些细枝而已。   期间又有人准备了路上用的干粮水袋,将包裹帮忙绑在马背上,那郡守答应送的好马也是早牵出马厩来,分担了一半行李,却是把红狮子乐坏了,不住用头靠近和那枣红马打着招呼。   “李郡守,如此,荨谢过贵府的招待,以及郡守的厚爱了,边关之事便靠郡守与将士们操劳了。”刘荨牵着马在郡守府前对李定道。   李定莞尔一笑,“这边关之事却是有某在,便不会让胡人打进来的,却是女子此去一路小心才是,若往后再来云中,便再来我侯府一叙。”   刘荨欣然应允,只辑了一礼拜别,牵着两匹马,投南城而去,而李定与一管家只在后面挥手送别。   “家主,恁怎地对这女子如此恭敬,却是让老奴有些不解啊!”目送着离去那人,管家丘平有些疑惑的对李定问道。   李定只笑了笑,目光盯着早已消失在街角的女子,叹了口气,“老丘,你却不知这女子的名声也,麒麟女的名号却不是浪得虚名的。”   丘平只摇摇头,“麒麟女这名却是叫的响亮,可老奴我却是不曾闻言这女子名头,却是孤漏寡闻了。”   李定也不怪罪,只道“无事,中原才子和我们这些边关人士所遇不多,只可惜我边关少这般大才啊。”   丘平似乎懂了,不过还是恭维的道“家主,恁却不是大才嘛,所领我一郡军民,也护卫了边关安宁啊。”   李定摇摇头,也不把恭维话听下,只说“你却不懂,边关驻守都是有章可循的,平日抵挡摩擦却是无碍,若是遇到强袭那便有些难做了,所幸几日前我收得五原郡高齐郡守的手书,便知晓这女子到了北境,那高郡守已得计策,叫某遇到这女子务必求计,幸好遇到昨日之事,又得计策,于某而言却才是幸事。”   。。。。。。   。。。   云中城南城门五里之外,张度几位兄弟,并而陈成将军在此相送刘荨。   刘荨心下也感动,毕竟一路而来,他们也是经历了生死的。   领别之际,刘荨对于这几个保护平民的汉子也是有些佩服,也想送些礼物。   随即在城里面的时候,她早就将盒中分出几十金准备相赠,知晓几人应不会收,又买了几只小盒,将金饼放于内。   等到现在,送到他们的手中,只说等她离去再打开。   “荨谢过几位相送,茫茫人海中相遇当是缘分,诸位便送到这里罢,我想今后便还会有缘再见的。”刘荨站立在草地之上说着。   陈成豪爽一笑“荨女子,陈某眼拙,认不得女子大才,先前有些失礼,客套之语也不再讲,以后再来九原,有事尽管找某。”   刘荨笑,谢过他之言。   张度几人以张度为首道“刘姑娘,我们虽只相识数日,然今番大恩,我等铭记于心,多谢你为我等谋了一番好差事,我等也无甚多言,若是日后用的着我等,我等必为姑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刘荨莞尔一笑,即是分别,便也不再多言,便在马上辑了以礼“如此谢过诸位了,与诸君相识于江湖,又是大汉儿女,无需多言,有缘江湖再见。”   随即她便轻拍座下红马,再拉着身后驮药那枣红骏马便往南而去。   留那为大汉守边之壮士将军于烈阳下豪迈目送。 第二十八章 长城之上   话说那几个送刘荨归之人见她之身影已不见,几人乃归。   陈成将军因要归五原协防,当日便遣军归九原城,而张度兄弟几人则自归城中之家。   张度与几个兄弟于城中分别,便径直归了家中,而自家良人已在准备早食。   “夫君,总听你讲那妹妹事迹,怎不拉人家来家里坐坐?”张度妻子聂氏聂梅道。   张度笑了笑,将那手中盒子置于桌子上,便去灶台帮衬一番,道“那刘家女子乃奇女子,至孝之人,与郡守府中住都不愿逗留,急欲归家,若我邀她来家,莫不是误了她行程。”   聂梅笑了笑,将菜端了置于桌上,又指了那盒子道,“如此倒是有些可惜了。咦,此乃何物?”   张度将饭食俱端来,随意道“女子所赠,某也不知,只叫归来再开,如此你便打开看看罢。”   聂梅笑了笑,便在袖裙上抹了抹手,便将小盒打开了,只见她那眼看到盒里躺之五个金饼,心下顿时惊讶不语。   张度与她对面,不知她见到甚么,便过去一瞧,如此见了也是一番惊讶,然心下又颇暖起来,只对妻子道“刘女子,当真佳人也,唉,为我们谋了好差事,又如此重礼受之相赠,不知何时可还其恩情。”   聂梅好容易回过神来,“夫君如此一说,奴家可越发好奇那妹妹是何种人物了,如此之数,对我平民之家当是巨资也。”   张度摇摇头,想着说“李郡守唤起麒麟女,想来果然中原来的女子见识非常罢,唉,将此金收之罢,如此也可送杨儿去私塾学些文墨,我也教其些武艺,毕竟他也有六岁了。”   聂梅将金盒收了,便往屋内转去,而后道,“奴家省的,咱们家杨儿生性皮闹,也该学习一番,也望他能成国家之才。”   张度笑了笑,“也好,唉,莫再说这些,快去叫那顽儿来吃饭罢,明日就将他送去私塾。”   …………   ……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只凭字面便知,读书远比行路简单,而这行路之人当是艰难的。   刘荨便在其列,一人两马,拔山涉水,好不逍遥,额,其实只是艰苦而已。   红狮子数日来精神倒是颇好,只因郡守所赠乃是一枣红雌马,约莫四岁有余,红狮乃是公马,当是要献些殷勤,当日自出了云中不过数十里,便用脖子来蹭刘荨。   所意便是让刘荨将行李分与它身上,刘荨当时便是无语,只道,我要这红马来驮物,未曾想倒是给你讨来一媳妇。   随即看红狮劳苦功高,散发绅士精神,便让它做那绅士,药包分一半与它,然后让它们你侬我侬的在身后跟着。   反正总不能一直骑马,便步行也是好的,自己脚程也不慢,故而数天来,所幸并不误行程。   只说,自云中至了雁门,便不再是草原风景,其场面也不若后世黄土高原,只因今时人口颇少,水土流失并没有那么严重,虽黄土遍地,然树木也颇多,故而刘荨可以找许多地方遮蔽烈阳。   不过刘荨归程的确有些艰辛,只因平常用听力探路所观看不太远,如此走错路的事情时有发生,来五原时路上到有一只商队前往雁门郡,如此她便跟了一路,到了雁门才自行去五原。   今番归去肯定无那商队带路,所幸沿着大路上可碰上些人,连番问路,然后今日才堪堪到关内一段长城上,听闻一老丈讲翻过这段长城便可到马邑县。   刘荨当即眼前一亮,当然亮了也看不见,不过她当然是大喜,只因食物快要吃完了,数个水袋也只能维持一日之用,若是找不到水源补给便要渴死了。   然而等刘荨踏上关内长城时,站在长城之上,心中豪迈之情浑然散发。   长城之上,身下山峦如波涛起伏,烈阳之下,风吹抚脸,所观千古之长城,大河上下,惟余莽莽,唉,编不下去了,用手杖敲击墙体,所见也不过几百米,着实尴尬。   “我这还是看不见啊,想想,若是在现代,自己便可打开手机,跟那些网友说,老铁们,我现在就在长城之上,看看这峰峦如聚,山舞龙蛇,我能充分体会到当年毛伟人站在长城之上之情怀,那首沁园春雪何等雄壮……”刘荨便在长城之上废话了一大堆。   忽身后两马不知刘荨所做何事,便似笑一般,哼了哼气,然后用头蹭着面前之主人。   刘荨这才从自我感觉良好中回归,然后无奈,“红狮子,你可知道我心中之情怀,就被你俩破坏了,唉,当真命苦,咋遇到你们两只坐骑。”   红狮仿若是听得懂一般,又哼了哼,拉开刘荨手中缰绳子,带着身旁伴侣往长城的关隘出口去。   刘荨摆摆手,心下之情尚不足发泄,便朗声吼道,“长城,长城,刘荨初来,但该返去了,愿你万年常在!为这大汉挡下些危难。。。”随即才将手杖往地上扫着,寻路而去。   …………   ……   云中郡长城上,近千军民在此修缮长城,长城外,又有七八百骑士在紧锣密鼓操练,城上人声鼎沸,将各种砖石拉上城来,其中有数百匈奴人参与其中,竟被面前之劳苦人民折服。   他们被打败了,心也服气,只见过长城拦在他们面前,却未曾见过长城如何修缮的,有幸参与其中,民众也和善,又天天有饭吃,不需风餐露宿,如此,其中一部分人竟十分卖力。   郡守李定与成冀将军站与长城之上,看着势头正盛的众人,脸上浮现出不少笑意。   只听成冀将军道,“大人,据斥候报,自我军民上了长城以来,已有数波胡人探马过来侦查动向,然而却迟迟未曾有出兵之讯息。”   李定笑了,言“某也知晓,此乃好事也,只要他们不敢犯我长城,便无甚忧也,另外五原与朔方联军在南阴山高阙口又大破了千余匈奴,想来朔方之局势已然明朗,此次犯边之事,只在幽州延线各郡国也。”   成冀将军也跟随一笑“看来刘女子之法还挺管用啊,也不知其现在行至何处了。”   李定点点头,“刘女子之才胜我等许多,某倒是真想将之留下再助吾等几番,可惜其需归乡里,这云中郡去河间她一人走恐需两月,想来此去逾半月,还未曾到家也。”   成冀将军抓抓胡子,想起其他军情来道,“朝廷好像也有了声息,在选将率兵马来边关,如此,吾等算是可以轻松许多了。”   李定往前走了走“嗯,听闻还是张奂老将军带领,如此可安心也,只是不知到时该如何解释盗用他名声之举,那张度几人也十分尽心,也有百人敌之资,不若真让他们入军中如何。”   成冀将军朗声看向那几个穿着将军铠甲之年轻人,也颇为满意道,“名声到时可如实禀报,想来张将军定不会介意,这几个小伙入军之事倒是好办,如此某去和他们说说便好,哈哈,便让他们归到某部下吧,如此俺老成一下占便宜之事倒是少有啊!”   …………   …… 第二十九章 庙堂之中   关外长城数百里之弹汗山上,此次鲜卑乌桓,匈奴联军之本部便聚在此处,而今日便是其三部再行商量其用兵之事。   中军大帐内,其人载歌载舞,而鲜卑单于檀石槐坐于主座,匈奴那边以万骑将呼厨康为首置于左席,而乌桓将领,则以那楼,能臣氐等于右边相坐。   只见檀石槐邀众人饮酒后,然后便又挖苦起匈奴来,“呼厨康,本单于又听你部于五原又败了一役,如此损失了一半兵力,你想好如何攻打了否?”   呼厨康心下不好受,只饮下一杯酒水,“哼,你们鲜卑莫要说得如此难听,你们不是在代郡,上谷等地也无收获,怎如何笑我,也不知这五原与云中郡今年是有了何高人指点与否,让我败了仗,据我探马回报,而今云山定襄,甚至雁门长城上皆有军民在驻守,又在修那长城,如此不若让你们去打。”   檀石槐倒是也不欲匈奴争论什么,出兵最少,还败得最多,也不知该如何说了,只见他又饮了一杯酒,笑了,“好了,好了,既然那边战事不逮,如此你们那剩余军民便与吾等在幽州这边作战吧,那并州也穷困,如此不若劫掠这幽州来的实在。”   檀石槐之语倒是让匈奴呼厨康脸色好看了不少,然而乌桓却认为在与他们口中争食。   只听乌桓将领那楼道“如此檀石槐你自带他们在幽州西线,吾那东线辽西,辽东,还是吾等自己来。”   檀石槐知晓此番联盟当是各怀鬼胎,心里道“这伙人真是心无大志,现在就窝里斗起来,哎,也难怪只是为那利益而来,怕是当不得大用。”   他也对这些人无甚大期望,只是想大汉增添点堵而已,如此便与众人又谈论了一些,便饮酒起来了。   …………   ……   几日前,京畿洛阳,百官朝会殿内,已有数十大臣在殿下。   只见殿上一身穿龙袍,头戴冠冕之人跪坐于已丝绸垫之上,他面前乃是一张黑色镶金大桌,桓帝刘志便坐于其上,只观他脸色不佳,今日很不想上朝听政然边关有事,但他还需强撑身体前来。   见百官已至,刘志示意可开始朝会只见旁边一太监,曹节喊道,“朝会始,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然后只见已近八十岁之司徒胡广上前言道,“陛下,今番鲜卑乌桓匈奴联军数万骑犯边劫掠百姓,如此已近月余,局势尚不明朗,还望陛下定夺御边大计。”   只听桓帝打了一哈欠道“嗯,司徒大人辛苦,赐坐。”便见一小黄门将已丝绸垫子送于司徒胡广面前,然后胡广年迈了,亦不客气便跪坐下来,听桓帝接下来之言。   只听桓帝道,“此事朕已知晓,只先前朝会朕还在为赈济灾民之事发愁,便命各郡国自己募兵御敌,怎地如此之事还办不好?”   殿下,太尉陈蕃道回,“回陛下,今番鲜卑联军数万来势汹汹,往常胡人掠边当是秋熟之后,而今五六月他们便袭来,各郡都在置办农忙之事无防备,故而损失颇为重,他们又比往年势大,郡国之兵尚不能敌也。”   桓帝点点头,“如此朕一人想不齐全,各位爱卿有何良策?”   殿下群臣听桓帝之言,便左右议论起来,过了一番,只见虎贲中郎将刘淑道,“陛下,三月来,司隶、豫州等地发生饥荒,百姓饿死者十之四五,陛下命太尉、司空、司徒等三府掾属巡行司隶,豫州,赈济灾民,故而对边境之事无心顾及,而今振济灾民之事已妥当,边事为重,朝廷已可将重心置于边事之上。”   桓帝点头,道,“爱卿所言甚是,那御边之法可有?”   只见刘淑又道,“陛下,臣窃以为当派朝廷精兵前往,如此才可与胡人匹敌,而胡人向来惧怕大司农张奂老将军,老将军历年在边关,对胡人之事甚熟,故而,可遣老将军前往御敌,如此定可将边事平定。”   桓帝喜,“善,可大司农年迈,朕怜他操劳,才命他回京执事,只如今又要劳烦老将军前往御边,大司农,你看你身子骨可行否?”   只见一身骨颇为英朗之老人出列来,朗声道“臣戎马半生,不惧边事,虽已年老,但身子骨尚为英朗,只要陛下任命,臣无惧也。”   桓帝大喜便道“如此甚好,朕命张奂老将军复任匈奴中郎将,并督幽州(今北京西南)、并州(今山西太原西南)、凉州(今甘肃张家川)三州军兵及度辽将军、护乌桓校尉等营兵进讨,着令各州县郡国提供粮草郡兵配合老将军御敌,再遣一万朝廷精锐禁军随老将军前往进击胡人联军,势必要扫除胡虏,不得有误。”   张奂老将军神情坚毅,只大声道,“臣领命,誓必不辱使命。”   只说,这朝廷果然还是只能让张奂领军前往,毕竟他作为桓帝一朝最得力的将军之意,却是不用他还用谁   所幸桓帝也不算太昏庸,在军国大事上还是保持清醒的态度,即使身体抱恙还是出洛阳十里外相赠,还将自己的用度调出一部分来资以军用。   一万多朝廷大军浩浩荡荡的往北境开去,阵仗却是庞大的,如不意外,这支大军当是御敌主力,而郡兵大概也只能协助的。   鲜卑势大,此战却是也难打,张奂将军知晓情况危急,已然带着本部先行离去,而大军则带着辎重在后面赶去,也不知一万大军还有几人归,不过作为军人,战死沙场便已然是他们的宿命,不过他们卫国而战,那么一定会有人记得他们的。   …………   ……   再看雁门马邑县外某处,刘荨还在艰难前行着。   数日来的拔山涉水,又变成了疯婆子模样的她可是极其渴望吃上一顿热呼饭菜,在临近县城时,某女在听到前面便是马邑县后,趋近疯狂。   于是,在大汉帝国天地间,只见一人两马竟疯狂在夕阳下奔跑,那是她无悔之青春。 第三十章 采买补给   马邑县位于并州雁门郡,只是一座普通县城,刘荨自黑水河而下顺黄河,再过了偏关河,翻过了一段关内长城,终于在昨日傍晚到了马邑县。   所幸,又如疯婆子模样的她在城门关闭前进了城里,好在这次未曾吓到别人,只在西城街道附近便寻了见间客栈住下。   这住的店也算不差,可提供热水沐浴,只是收费高些而已,已然疲惫不堪的刘荨自然不会心疼钱财,随后便舒舒服服洗漱了一番,也难得好好吃了顿热乎饭。   又得在柔软的被褥上安睡,直让她早早进入了梦乡。   次日一早,刘荨便早早起了,从客房中出来,行至院中,自己之两坐骑在马厩中吃着草料,好不高兴。   “这店却是可以,昨天将马儿交给他们便不管不顾了,今日看来照料得不错,给个好评。”刘荨自说着道。   不过她又想起刚刚在检查行李背囊的时候那背囊里物资已经耗空的场景却是又皱了眉头。   因干粮差不多耗了一空,这却是故要补给资源的,在与店家打听了市集摆于何处,如此便带了些钱便一人往那边去了。   街道上,刘荨手中拿着手杖左右扫动,今日又是一轮烈日自东方升起来,天气渐渐热了起来,而一路前行,街上行人已渐多,比那云中可不止热闹了数倍。   到了市街,酒肆,茶馆,以及卖些小杂物之店铺沿街开着,吆喝声渐入耳来。   “茶水,消凉解暑了……”   “郑氏肉铺,块块好肉也,肉脯鲜肉皆有所售……”   “麦饼,麦饼,香甜好入口……”   “豆脯,卖豆脯咧,豆脯西施家豆脯,可做珍馐咧。”   当然还有好多其他摊贩,卖菜佣贩些时令蔬菜,间杂些时令果品等,刘荨沿街而行,则心下盘算着所购些何物。   行至那家郑氏肉铺,所见摊上摆了好些猪肉,而身后店内桌上还有肉脯,其味道闻之颇为舒服,肉食者定爱。   刘荨感觉不错,想着郑氏肉铺,心下竟想起那水浒郑屠来,当然还是那鲁达之台词霸气十足,“切十斤瘦肉剁细不要半点肥肉,再切十斤肥肉剁细不要半点瘦肉,再来十斤寸金软骨剁细……”那摆明了欺负人也。   刘荨自然不是那鲁达,而这店铺老板看起也颇为和善,见刘荨靠近商铺来,那老板便问道,“女子,可要来些肉食否?”   刘荨笑了笑,“可,不知老板你这有哪些肉来?”   郑氏老板回“女子听来,某这店中有生鲜豚肉,羊肉,当也有肉脯来买,女子可要其中哪些?”   刘荨想了想,于路上生肉难放许久,故而只买些耐放的,汉朝一斤不到现代半斤,便对那老板道“来二十斤羊肉脯,不知需钱几何?”   老板见面前女子穿着还算得体,想来算富有之家之人,一出口便是二十斤羊肉脯,当是可以绕些价格“女子,某这店中羊脯正宗,也算颇有名气,故要十五铢钱一斤,女子需付三百钱,那吾便再送女子二斤,算是赠礼。”   刘荨听老板客气,也不讲价,便从怀中拿出一串钱来,一听,到有三百多枚钱,也不点,往空中一抛,老板接过也不数,算是信得过,然后从店中将肉脯用布包好,然后递与刘荨。   刘荨接过,便提在手中便道“谢过老板,唉,吾闻这附近有牛奶之味,老板店中可有牛奶贩卖?”   老板笑了笑,“哎哟,女子鼻子挺灵气,某这府中养有草原之牛,其牛产奶,饮之强身健体,不过现下当只有某一人饮之,他人言此乃胡人习气,又有腥气,不欲饮也,怎的,女子也饮过?”再见面前女子骨骼颇大,身高比他不差,便猜问道。   刘荨笑,心下道,前世倒是喝过不少,而今世乃是喝羊奶才长成这体格,“却得饮过,只许久未曾得饮了,不知老板可卖些与我否?”   老板豪爽道“有何不可,只某店中虽不卖它,但女子即有缘,便与你些,只这牛奶气腥,女子可受得了?”   刘荨道“无妨,将之煮沸加点糖来便好了!”   老板点点头,“哟,如此简单之法,某怎想不到将之煮来,只这糖甚贵,某也吃不起也,倒可煮一煮,唉,多谢女子提醒此法,某便送你两袋无妨。”   随即他又便往店中去片刻,回来,手里提着两只羊皮水袋,不过其中灌的乃是牛奶罢了。   刘荨接过,觉着还挺沉,又见老板豪爽,接过后又抛了几十钱于他,然后道,“如此谢过店家了,祝生意兴隆!”   老板也喜女子敞亮,只将钱往兜里一放,不忘回“女子慢走,以后若需肉脯,直管找我郑达!”   刘荨听了郑达之名,笑了笑,后世有鲁达打郑屠,现今有郑达卖肉与刘荨,哈哈,但刘荨也走远了,随即手往后摆了摆,算是回应。   想来郑屠说糖很贵,这倒是实话,汉代蔗糖法还未流行,制糖之法颇为复杂,故只有贵族才可享用,一般糖也只有蜂蜜等,再说汉代即使北方也是不兴喝奶的,只因此乃胡人习俗,北境与胡人世仇,定然不会学其风俗,倒是胡人时常学汉人风俗去。   扯远了,刘荨回了回城,然后刘荨又转到了麦饼摊上,买了些麦饼,又与粮店里来上一钧大米,还有豆米等,汉代一石为四钧,一钧乃三十斤,如此,加起来算是三四十斤。   加上果品,蔬菜,再加上些茶叶,还有一些杂物等等之类的,如此近七八百钱便花出去了,果然手里满满当当的,古今购物都是该剁手的。   于这街上便有了一幕好看之景,一妙龄女子,面容姣好,然后身上背着满当货物,然而该女子却并无沉重之感,手里还有一棍子扫来扫去,像是盲女,让人看了,无不多看几眼。   刘荨也听到了路人之言,当下有些囧,故而只好加快脚步,出市街去,如今日上三竿,也该准备动身启辰了。   …………   …… 第三十一章 大汉的盲人姐姐   此时,在市街街角,有几个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乞讨者蹲在街角里,一只破碗摆在面前,注视来往之行人,盼望他们能施舍一些钱财。   而其中有一女娃单独蹲在另一个角落里,约莫八九岁之模样,虽然衣衫褴褛,但她那眼睛却是明亮的很,和其余乞讨者不同。   “咕咕咕。”肚子又响起来了,她已两天未曾就食了,她逃到这县城也有半月有余,靠着店家不注意时偷些吃食度日,那加罗家麦饼摊已偷过两次,其余摊子也偷过了,但又不止她一人行偷窃之事,然后都有了提防。   然而今天她却看到了一个漂亮女子,她竟有七八尺高,着实怪异,而其手中提一手杖左右扫动,细看那俏脸上双眼眼中无神,原是一盲女,可惜也,看她模样,女娃心下竟有一种亲近之感来,但她摇摇头,一番决定之下便将她作为下手目标了。   只因这女子竟在郑家肉铺买了好多羊肉,让她远远看了羡慕得口中生津,那郑屠家还有牛奶味道,这让她每每闻了都想起怀念中的味道来,而后又见那女子所买之物竟都是好吃的,手里所提之物如此之多,又见了女子将一吊钱放于袖袋里,这莫不是天赐之肥羊也。   随即女娃断定那女子不可见物,身上所负良多,定好下手,见她出街来了,便起身往她而去。   走近了,走近了,她未曾发现于我,我便趁机撞她一把,再偷偷拿了钱去。   “碰……哎呀,抱歉,抱歉,姐姐无事罢。”   女娃撞上了女子,然后手中手快,已从她袖口将那吊钱拉出,握在手里,然后急忙分散注意力道。   女子言无事,然后女娃大喜,便一手紧握手中之钱欲跑开,然而未曾想到还未曾跑动,另一只手却紧紧的被人抓住了。   女娃转头一看,只见那女子面无表情的抓着自己的手,竟挣脱不开,女娃心中只言不妙,心中暗叹,竟又被发现了,莫不又要被打了,唉,就差了一步也,怎的盲女也如此不好偷也。   …………   ……刘荨此刻抓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孩,只因她偷了自己的一吊钱,也好笑,这女娃竟径直走来,与自己一撞,然后就从袖口将钱偷取去,若是遇到寻常人倒是得手了,可惜遇见了她,她可是对女娃的动作听得一清二楚。   随即她抓住了那女娃,听到了她脸上布满惧意,然后还传来一阵肚子叫之声音。   本欲教训的话也说不出口了,这年代,这样的女孩多得是,然后她略柔声道,“不问自取,这可不是好习惯,拿来。”   只见那女娃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可怜巴巴将怀里那只手摊开,恋恋不舍的看着那吊钱。   刘荨接过,只听那女娃可怜兮兮道“姐姐,莫要打我可好?”   刘荨无语,也未曾说要打她,只将那吊钱分开,从中取出十钱,递于她,本不欲拆开,五十钱对她不算大数,然五十钱对女娃却不是小数目,若都给了,那其余乞讨者定与她要,对她反倒不好。   随即只给了十钱,道“偷盗可不是好事,若问我要,我还可给,若偷我定不会给的,罢了,见你可怜,将这钱去买些吃的,若是许久未曾吃过饭了,记着要吃热食,莫吃那麦饼,不然会肚痛,好了,以后莫要头盗了。”   然后刘荨将钱放入女娃手中,自己也不说什么便走了。   那女娃呆立原地,反应过来时刘荨已走了很远,随即她紧紧握着手中的钱便往面馆去,只因那女子叫她要吃热食,她才知晓为何前些日许久不吃,偷了麦饼吃肚子会剧痛。   但她总感觉女子不一样,给她一股亲近之感,想了想,手中之钱定会有用完之时,又该恢复现今生活,不若跟着那女子罢,若是女子心地真的善良,肯收留于她,便好了,若是不肯,再去吃食也不妨。   随即女娃下定了决心,便复跟女子而去,只远远见她进了一间客栈,她进不去,便在门口复蹲等了起来。   …………   ……   女娃之事对刘荨冲击不大,只因这世间,此事甚多,刘荨也见多了,即也不想其他,便回了客栈,收拾停当,便将行李提到马厩旁,置了行李于马上,与店家清算了钱款,便欲启程了。   然一出店门,一女娃便扑面而来,走到了刘荨身旁,刘荨一听,又是那女娃,刘荨只好摆头,道“你欲如何?”   那女娃眼睛紧盯着刘荨,只道“我欲跟着姐姐,姐姐很善良,与他人不一样,可否让花儿跟着你,姐姐你保护我。”   刘荨一听晕倒,道“我乃是一旅人,如何带得你,也莫怪我心狠,我拒绝。”   随即刘荨便欲走,但是刘荨走几步,那女娃便跟着几步,刘荨摇头,见她左右摇摆,行走无力。   刘荨于心不忍,便叫店家端了几碗粥与她喝下,再将那拿回的剩余钱放到她手上,轻道,“将粥喝下,莫要再胡搅蛮缠,姐姐与你只是过客,如此我便走了,将钱藏好,莫要再偷寻打。”   只说,刘荨定然不会带一女娃归程的,只自己便一行得艰难,带一女娃,呵呵,以为刘荨乃圣母?   刘荨见女娃正喝着粥,也把钱收了,便不再理她,自己出了门,投南城门而去。   …………   ……   马邑县城外五六里外,大路之上,一人两马,慢慢前行,女子牵马,于前慢行,然后于那一人两马后,还有一衣衫褴褛之女娃缓跟着,可见那女娃很虚弱,然后在烈日下嘴唇干裂,但是还是不放弃的跟着那女子。   刘荨摇头,回头喊道,“你莫非还赖上我了?”   心里只有无语,我不是你的印度猴神大叔呀……此乃大汉之盲人大姐也。   女娃很疲累,喝了几碗稀粥,又走了五六里,已累的无法回应,心下目标便是紧跟那女子。   刘荨叹了一声,自己不是冷血之人,她也是不知道那女孩喝了粥便又追上来,真是甩都甩不掉。   人总是心软的,刘荨只好往那女娃走去,走到她面前,背朝她蹲下。   女娃见到女子举动,心巨暖又大喜,便欲爬上女子的背,然再看自己一身褴褛,又迟疑了。   刘荨无语,知道她在想什么,道“上来吧,不然我可走了!”   随即女娃不再迟疑,爬上了刘荨的背,算是抓住了她最后一根稻草。   随即这大汉,自此便有了一盲人女子背着一褴褛女娃,而后牵着两马行走在天地间之组合,额,怎的摊上这事,这都什么命啊,刘荨如是说…… 第三十二章 也可以很闲情   第三十二章也可以很闲情   今日天阴,但是仍很闷热,所幸风不时刮面,倒也凉爽了许多,与前两日的闷热无风相比倒是舒服了许多。   行至下午,天却逐渐暗了下来,乌云在头顶撞着,能听到声响,想来,是要下雨了。   下雨也不错,倒是已连番晴了几日,也该来些甘霖给大地增些水气。   刘荨与那小女孩一路前行,到了一处不知道叫什么的地方。   此地于一山岭之间,一条官道大路盘踞山林间,林间树林阴翳,高低矮树相间,杂草相伴丛生,而风刮时,风吹枝动,其间或有鸟渐低飞食虫,或又听林间有鸟鸣,生机盎然,倒也清净,让人颇为舒心。   “荨姐姐,我们要去何处?”一女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刘荨在前牵马,听闻身后坐于红狮子身上的女娃又问问题了,自己只回道,“河间国。”   然后刘荨便不再说话,只现下感知似要下雨了,得需找个地方休息一番,需要时时留意一下有没有遮蔽的地方。   本来要是自己一人倒是不需太多要求,能得一避雨之处便好,只这女娃,若是受了风寒,自己又要找事做也。   只说这女娃赖上自己已经两日啦,这一路上这女娃倒是不认生,见刘荨和善,倒是喜欢与刘荨讲话。   其中有不少事情便是女孩的日常生活,故而听她所说之事多了,她的遭遇也大体知晓了。   这女娃止有个小名唤花儿,今载该有十岁,但是至今为止,生世颇为坎坷,她只记得她小时所居住的那县唤虞城,所居之村唤五凤谷。   后来到她四五次时,因为发生了饥荒,生活不下去,她的父母便带着她往幽州代郡投亲,后来因为代郡被袭击,她便被鲜卑掠去了草原。   她在那草原被当做奴仆,专为服侍鲜卑人之子女起居,并相伴他们长大。   最近鲜卑犯边,贵族子女也跟随学习打仗,历练心性,花儿自然跟随。   但无论战乱与否,其间皆有汉人商贩与鲜卑做生意,而有一队来往太原之商贩便与鲜卑购买女奴。   汉人女奴对鲜卑贵族而言不少,故而还不如茶叶丝绸来的实际,那主家之人便直接将花儿又贩卖与汉人商贩。   只这样,花儿又被转手到汉人手中,不过命运并没有改变多少,她被买去也只是做女奴的,只是换了地点而已。   商队在边境不敢停留太久,马上便准备返回大汉境内,而那队商贩途径马邑县时,花儿实在饿的不行,但是每日只有两个麦饼吊着力气。   她早有了逃脱之心,因为她瘦小不引人关注,便于晚上乘不注意间逃了出来。   之前,她本来还打算叫上其他女娃子一起,不过她们却是不愿意,毕竟她们不做改变还能活命,一天还有两个卖饼吃,等到了地方也只是服侍别人而已,或许要比在草原那般要好吧。   花儿无奈,只一人逃出,冲冲撞撞的然后流落到马邑县乞讨,直至遇到刘荨。   这便是汉朝之现实,人命是很贱的,买卖人口只是常事而已。   只因时局便是如此,盛世时百姓尚且有被士族欺凌之事,何况快要接近这乱世之最后时间。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之前刘荨还不想带上花儿,只是现在听到她的故事,心里只是沉默着,也不再说什么。   毕竟自己也曾说要做那庇护一方之人,一人如果尚且不能庇护,何谈庇护一方,先前之矫情,倒是让自己有些只是做表面文章之嫌。   …………   ……   所幸,雨未落前,刘荨发现临近官道的小溪下游一小潭之上,有一小坡空地,又在空地旁有一裸露山体,而山体崖壁有往内倾之势,深不下五七丈的涯洞,涯洞上有一吐出巨石为盖,如此倒是个避雨过夜之所。   刘荨本来只想取些水来饮,所幸发现了这处崖壁,又听四周地面亦是岩石,地面上很是干净,也没有那蛇虫鼠蚁这害虫之物,检查了一番,刘荨才决定选定此处,用来避雨过夜。   如此,只把马牵了过来,随后刘荨便将花儿抱下马来,然后将行李置于石地上,随即只把马儿放一边去,让马儿在空地间吃草。   随即,刘荨在花儿帮忙下一起清扫起地面的岩石,用来当做休息之地,随后自己便去寻找材火去,也可以为马儿寻些青料吃,想想自己的马儿几日来也是辛苦的很。   当自己将薪材捡回,将一大捆青料扔给马儿时,却是发现花儿正欲打她那大块羊肉脯的主意。   刘荨摇摇头,提着柴火,只远远的道“你这小女娃倒是真的馋呀!”   这小女娃见刘荨回,瞬间抓了头安分起来,便马上转身去寻干草以作引火之物去了。   只刘荨也不再说什么,便径直走到崖壁内,将薪材置于地上,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便将手杖靠行李放在了一旁。   要做饭食并不难,只寻几块石头以作灶台,然后将材火放于石头之间,取出一块火石来,再将已沁过石硝之艾草取出,置于干草之上,两石一碰,便生出火星来,如此便升起一堆火了。   随即刘荨从行李中需出一口小锅,将之置于火上,取出水袋,倒在了锅中,再翻出了米袋将一些米倒入,盖上锅盖,添了些材火进去,才舒了一口气坐在了地上。   这边,见花儿看起来比较乖的坐在一个石头上,刘荨轻道“花儿那么想吃肉吗?”   花儿见刘荨没有生气,只笑了笑,轻轻点头,满带希望道“荨姐姐,花儿想吃肉。”   刘荨摇摇头,将手伸出,将她散到脸上之头发理到一边,只道“今天不行哟!”   花儿脸顿时拉了下来,有些失望道,“唉,荨姐姐真小气。”   刘荨见她这模样,笑了起来,只将手抬起,刮了她的小鼻子,道“今天煮奶茶喝。”   花儿听闻奶茶,瞬间大喜,“真哒!呀,姐姐太好了。嘻嘻。”瞬间她便真乐得跟花儿似的,靠在刘荨的怀里。   …………   …… 第三十三章 取名花木兰   “哗啦啦。。。”   不到一柱香时间,雨水降下来了,于崖壁前置摆出了一道幕布,而刘荨也将马牵到了崖壁下。   有些遗憾的是刘荨没来得急在水潭边上放上鱼线,如果能够钓上一尾鲜鱼,却是别有一番享受。   不过小锅中新鲜的奶茶已经在煮着,散发着浓郁的奶香,还有茶叶的清香,刘荨加了一些蜂蜜进去,倒是给这奶茶调制出了别有滋味的味道。   “荨姐姐,你竟喜喝牛奶,是在草原待过吗?”花儿便吃着碗中的稀饭,再抱着一杯香浓之奶茶抿了一口,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刘荨的稀饭早已吃完,但是胃口还是挺大的,随即只能再拿出麦饼出来吃,将一个个麦饼放火边烘烤,等麦香出来,然后就可以配上奶茶吃下了。   听到花儿的问题,刘荨吃着和后世饼干一般麦饼,喝着奶茶,回到“草原我是去过的,不过未曾如草原之民那般生活,以前在家倒是常喝羊奶,却不是牛奶,味道也是不错的,不过味道家乡人皆说我怪异,却也是往事了。”   花儿听了刘荨的话,点点头回道“噢,原来如此,我还说荨姐姐为什么会喝牛奶呢,不过能和荨姐姐有话可说却是不错的,想想我在草原这几年来都忘了汉人习俗了。”   刘荨笑了笑,递给花儿一个烤的很香的麦饼,却是没有回话的意思,只让她好好吃饭。   而自己则静了下来,头转向了崖壁外面去,听着崖壁外雨声,想象那大雨如注之感觉,敲打山林树木,发出沙沙之音,而自己竟在这山林间,围坐于火堆旁,饮下一杯香醇自熬奶茶,该是如何幸福,想来花儿以前是未曾体验过如此生活。   “刚才知你翻我肉包,你这偷偷摸摸之习惯便是在那草原学的罢。”似乎刘荨又想到了些什么,只淡淡的道。   花儿停住了自己的动作,一只手拿着一个麦饼,一只手端着一只杯子,只想起了以前在草原的生活,叹着气道,“嗯,是啊,在草原我学不到太多的东西,却只能学坏呢,吃也吃不饱,穿也穿不暖,若我不偷盗,恐怕早就活不下去了。”   听她语气,想来也是过得并不好,刘荨也叹了口气,只温言道“其实,并非我小气不让你吃肉,只是你在草原上能吃到的油腥定然很少,若是猛地让你吃肉,对你反倒不好,而你又饿了许久,还是先吃些米饭,等慢慢将你调养回来,再让你吃这荤腥,止要记住,以后莫要做偷偷摸摸之事,要什么便与我说,只要真是所需,我会与你。”刘荨很认真对花儿道。   花儿听了刘荨之语,也知晓自己错了,渐低下了头,有些哽咽,只吐出了心声道“花儿在那草原总是吃不饱,还要服侍那些胡人小姐,有次饿得不行便偷过一块肉脯食过,但是被发现差点打死花儿,此后花儿便没有吃过肉脯了,但那味道却是花儿食过最好的食物,还有这奶茶,去年他们举行大宴,胡人小姐将喝剩的奶茶赏于花儿喝,花儿才知道天天闻之牛奶是何味道……”   刘荨摇摇头,轻柔拍了拍她的肩膀,温言安慰着他,才道“花儿很聪明,以前过的艰辛,但是以后跟我便不会如此了,止以后需按我所教行事,如此便好了,我会保护你的。”   花儿听着刘荨的话很认真的点起头来,只道以后定听话。   刘荨笑了笑,将几根材火放入火中,只道“花儿没有名字吗?只叫花儿虽然好听,但是太普通了。”   花儿便喝奶茶便认真道“花儿就姓花,大家都如此叫花儿的,若是姐姐不喜欢,给我取个名字罢。”   刘荨点点头,取个名字也好,以后若是给她上户籍也用得上。   随即她认真的想了想,虞城,姓花,咦,那般不是巾帼英雄花木兰之故乡吗?   如此一来,刘荨却是想出了一个很逗的想法,不若便取名叫花木兰,看看这小女孩是不是也可以成长成一位巾帼英雄?反正花木兰正史记载乃是在隋朝时期,如此也无冲突。   刘荨一本正经的道,“既然你叫花儿,便以花为姓,不若花儿便叫花木兰如何?”   花儿听着这名字,点点头,自己念了几遍道“木兰,花木兰,很好听耶,只是荨姐姐,木兰是什么呀?”   刘荨听闻提问,思索一番道“木兰是一种花树,木兰花树高可达数丈,花朵开放时傲立枝头,纯白圣洁,因为木兰花是先开花,花谢后才长叶,所以木兰花开时满树洁白,毫无杂色,让人陡生敬仰之感。所以,木兰花所述说便是高尚的灵魂,姐姐望你往后亦如木兰一般,圣洁,有那高尚之节操与灵魂。”   花儿似懂非懂,只听出刘荨之寄语,便欢喜道“如此听来这木兰真好,如此花儿以后便叫花木兰了,嘻嘻。”   刘荨亦点头随她而笑,再给她倒了一杯奶茶,心下也自说道“唉,自己还是那么不正经,收了小花木兰一只,只往后真期望你能如那花木兰一般,也有一番那样让人佩服之传奇,起码这样,定会比我好些……”   如此,二人算是真正的作为一行人了,如此刘荨也忘记了自己两世而来的半百年龄,与一十岁小姑娘谈了许久,如此也算是刘荨来大汉以来最闲情的一个晚上。   或许就因刘荨之幼稚,花木兰之大名便提早在大汉上演也说不定,只这世间并无常事,若有若无之间也分不出谁对谁错。   刘荨之作为终究只是一个普通人之作为,思考些力所能及之事,细细想来,争霸疆场,那般枭雄之资便真如小说那般,于刘荨说总过于巨大,刘荨初来时所想便是苟活,而后便才是欲做一护佑一方之人。   当有了想法总欲去做一番,随即也需思索需些人来帮帮自己,毕竟一人之力总是有限的,罗马也不是一日建成的。   若是以后能寻几个愿与自己这盲女为伍,并奉献自己之人,做些什么出来,如此自己或许在这大汉长眠之事,说,我已将我之血液为这大汉做了些力所能及之事,如此便可安然长眠于青山绿水间了。   呵,雨夜引人思,何况人寂时,其实刘荨有时也可以很闲情。 第三十四章 遇商队结伴而行   自云中出发返程以来,已过月余,不过刘荨一行才堪堪步入中山国境内。   只说这中山国属冀州管辖,而冀州乃是北方四州最为富庶之一州,故而人烟多了许多,如此也不再那么荒凉。   今日又行入了山麓大道,此乃中山国西北部,有不少山脉盘踞于此。   时值农历七月,七月流火,该转凉了,如此倒是对赶路的人而言是个好消息。   冀州即是富庶之州,行人也不少,刘荨于路上除了遇些山村民夫,也有不少商队过境,不过路线却是不同,刘荨也不能搭上人家一路。   所幸,问了几只都是不同路的商队后,倒是真的遇有一小商队是经过蠡吾的。   这商队有十多匹马各拉着马车,车上载着满当货物,又有十几个伴当步行押着此趟货物,打听得知,他们正好要去河间,刘荨大喜,便和他们说是同路的,请求和他们同行。   这商队头领人不错,见刘荨带一女娃行走在这野外,倒是也可怜她们,当下便不拒绝,便让他们跟着同行了。   马车队里,有一车架乃是载了此商队头领之妻,止一人坐于车内。   故而刘荨便将小花木兰托于她照顾,也正好小花木兰将小脸洗净,换上一身刘荨为之买来之新衣,倒是颇为惹那头领妻子的喜爱。   而那几包药材商队头领也让她放到了车队的货物车上,如此刘荨倒是轻松了许多。   刘荨和商队头领骑马同行,倒是也可以聊的几句,相聊时得知,他们在太原分店做商,因妻子有了身孕,故这头领卢康便趁着此次行商顺道将她接回河间老家养胎,而正是头领夫人自怀了身孕便对小孩欣喜不得了,故而也喜这小花木兰。   卢康与刘荨都骑马于车队前头,相聊之机,卢康便有些好奇刘荨二人之事迹来,刘荨见卢康并非坏人,也不藏私,当即将自己所历之事与之说了些。   卢康倒是也有些服气刘荨敢去北境,道,“女子倒是好胆色也,竟能去得那北境,记得卢某年过二十时,随家父去过一次代郡,那里比之云中五原要富饶得多,然某都觉得那里不是好去处,危险又荒凉,倒是姑娘敢去五原,想来姑娘也有一番武艺罢。”   刘荨笑了笑“荨倒只是尚有些许武艺旁身而已,然有关乎我阿母之身体是否可康复,故而也无甚惧怕的,去了四月有余,才堪堪归到中山,所幸也并未曾遇到太多险情。”   卢康点点头“女子倒是孝顺,嗯,怎的带个妹妹去,于路也不好照顾吧。”   刘荨摇头,“木兰非我亲妹,乃是归来途径马邑时,所遇之乞儿,看她可怜,便给了她一些小钱,却未曾想她竟赖上我来,后来见她可怜,便带在身边了。”   卢康听了这话,叹了叹气,“原来如此,唉,世道便是如此呀,所幸她遇到女子你,不然也不知结果会如何,倒是与女子有缘也。”   刘荨笑了笑,又想到草原的一些事,问道,“这倒是,唉,卢大哥,不知你们自雁门来,有未听过朝廷最近对边境之事有何新动向?”   卢康点头,“这边境之事某倒是也知晓一些,某最近听说朝廷已派了张奂老将军复督讨贼之事,还派了万余朝廷禁军前往北疆,想来无忧也,怎么女子也对这边事感兴趣?”   刘荨回,略尴尬道“我在五原时正值匈奴围城,过了好些日子才有机会出来,途径云中时亦是胆战心惊,故而对这事好奇些。”   听闻讯息,刘荨于马上想了一番,果然还是张奂老将军前往讨贼,如此北境当无忧也,不过即便是张老将军出马,征讨之事也会持续至秋时,如此还有好些时日,想来兵事并非自己所想那般简单也。   随即卢康与刘荨再聊了些琐事,然后车队已往深山官道行去了。   …………   ……   走进山麓,举目远望,则有那奇峰突起,怪石林立,林海碧涛,泉涌瀑飞。古洞幽深,林密鸟鸣,野果盈坡,山花飘香。此时此刻,如入仙境,令人心旷神怡。   然路过这等高山峻岭,当在清幽时留些心眼,只因如此险峰之地,非是民居之所,当无有炊烟小村,亦听不到稚子逐牛笛之声。   而即有官道过境,如此地界,当有作奸犯科之辈聚啸山林,做些劫掠之勾当。   卢康看着路旁两侧险峰,又四下清幽,当即也不得不感叹来,“上次途径此处乃是春时,那时并无如此葱绿景象也,而今过了夏时,未曾想如此崇山峻岭,又有如此翠绿相伴,倒是让人心底觉知太过清冷。”   刘荨未曾看见,不若也听得相差无几,“卢大哥倒是说的不差,这行径虽清幽迷人,然太过清凉,让人不欲久待也。”   卢康有些忧虑道“如此环境,若无虎豹聚啸,也怕有强人剪径也,吾等需快些行过此地。”   旋即他转头对车队道“弟兄们,此地险峻,恐有强人盘踞,打起精神来,都加快步伐过境。”   当下,押车弟兄们应和了一番,而车队之步伐快了许多,然所过之地树林却越发茂密起来。   卢康心下打起了十二分之精神,他虽武艺不差,不过却因带着妻子,还有若干弟兄,若他们有失,自己当会报憾也。   而他也比较担心刘荨,便道“不如女子弃马,交由某家弟兄,然后进马车中与某良人一道,如此若强人袭道,亦不会伤到女子。”   刘荨笑,谢过卢康之关心,即道“卢大哥放心,我亦有些武艺,尚可自保也。”   见刘荨如此,卢康亦不强求,只好生于前头探路。   如此崇山峻岭,若无强人聚啸,当是可惜如此风水宝地,复行了半个时辰,乃过一两谷之间时,谷间清幽,官道于谷间穿过,看那谷顶与谷底当有数丈高,果然,一行人便在此设伏。   一行人行至谷中央,忽的,于谷上下落数根滚木来,正好落在车队车马前后,阻断前后退路,而后于谷中出入口皆传来喊叫声,数十执剑拿刀之强人,自他们前后侧围来。   突生变故,马儿受惊,车队之人于慌乱中稳定马匹,而见前后路被阻,便抽剑而出,作阵将头领之妻马车围将起来。   车架内甘氏亦惊怕,与小花木兰探出头来看周遭情形,然因怕小花木兰害怕乱跑,遂将她紧紧揽在怀中。   卢康见此状况当下安抚众人,又将手中长枪握紧,视那所近之众人。 第三十五章 遇到有原则的强人   突生变故,商队这边却是都提起了精神来,都拔出了武器来护卫安全,目光却是聚目盯着那强人为首之人。   只说强人这边,只见一头顶钢盔,身穿铁铠,弓弯鹊画,箭插雕翎,脸横紫肉,眼睁铜铃,担一把长柄开山大斧,坐一匹高头卷毛黄马之人领着有五十余众小喽啰前来。   然后那人在那马上囔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欲由此过,留下买路财。”   卢康见那为首之人竟气势汹汹,十分认真起来,只大喊道“来者何人,怎的如此无耻,敢在这拦他人去路?”   那人笑将起来,“哈哈哈,汝这人倒有些胆色还敢与我辩论敢与不敢,听好了某乃巨斧縻铜,在此剪径,某之规矩便是,只喜财物,不害人性命,尔等识相将财物全部交出,某便放尔等过去,若是不从,某便将尔等打到服,再将尔等轰过去。当然若是能将某打败,某也可以不要财物,便可放尔等过去,而且能够打服了某,也可让某为他做一件事情。如何,你们作何处置”   卢康见此人如此嚣张,竟如此放言,便喊道“汝倒是好大口气,如此某来试试汝有无让人服气之理。”   一般来说,见如此匪徒,当然无甚话说,只需干翻便好,如此卢康便对身后众兄弟道“诸位莫慌,众兄弟护佑女子们,某去会会他。”   随即他便挺马冲过去,那縻铜见此押镖头头倒是好胆,竟敢冲锋过来并他,心中顿时战意起,随即他亦驱马过去。   二人越近,都认真起来,将武器举起。   “镗。”   兵铁相撞之音响起,随即二人各显其能,于错马而击对了几番。   只见縻铜力大,虽看似笨拙,然斧法竟有些巧妙,对卢康之快枪竟能一一化解,丝毫不落下风。   二人于马上斗了五十合,终因卢康气力不如縻铜,只被縻铜找准破绽一击便打落其长枪,卢康竟败下阵来。   縻铜大笑三声,收起大斧只道“倒有些武艺,不过比不上某也,某还是那句话,服了某便留下财物马匹过去,某不会害尔等性命,如何?”   卢康败了,只见对方人多势众,己方武艺想来是比不上这群匪盗了。   好在匪首言不害他们性命,这财物值钱不多,当是性命要紧,又有孕妻在身,当也不好死命撕并,如此便欲命弟兄们弃了货物,将妻子与小花木兰叫下车架,便欲弃财物而过。   而卢康见刘荨倒是还冷静的坐于马上,并未曾有动静,又想其另一匹马儿驮着乃是药物,是为医母而寻来不易。   想匪首好说话,便道“那甚縻铜,既然某败了,如此我便将财物与你,只这女子并非某商队之人,只是搭伙同行而已,她之行李乃是药材,乃是为她母亲治病而贩来的,见你也讲江湖道义,药材与你也无甚用处,你便莫抢她财物了如何?”   那縻铜细看了面前十几人之模样装束都是制式的,再看了刘荨,果然不一样。   却是再见那女子坐在马上面无表情,想是太怕了,未曾反应过来,即是孝顺之人,抢她也无益。   縻铜想了想便道“好吧!草药她可带走,只马匹需留下,等等,那妇人挺个大肚子,是有身孕了罢,还有个小女娃,如此便许你们将马车带走一辆,如此某算仁义了吧。”   卢康无奈听了,只说也算匪首仁义,又只狠自己武艺不逮,便去安抚自己兄弟与妻子。   复对刘荨略有歉意道“女子,某对不住你,护不得你周全,还害你损失马匹,如此你便拿了药材行李与我良人上马车罢,某定送你至河间。”   然后他便收拾收拾,让夫人和小花木兰复上车架去,便准备牵着车架带着兄弟准备离开,而小花木兰明白了所以,从车架内小窗伸出头来看刘荨。   刘荨只笑了笑对着小花木兰,让她也安心一些。   其实心里却是另外的想法,只说她听着縻铜所见所为倒是有点道义,仗着自己武艺不错,仗着人多便想劫掠财物,却是不害人命,这等倒是有些原则。   在心里面想了想,暗道“这人却是可以收一收,估计以后有着大用,怎么说我那计划也不可能一个人去做吧,不收些跟班怎么发展不若就从他开始吧!”   暗暗点了点头,刘荨才对卢康道“卢大哥,等等,事情还未结束也,只我还未曾与他打呢,怎的就知道不能让他服气了?”   卢康听了刘荨这话却是有些吃惊,只摇头道“女子莫要闹了,那縻铜武艺高强,力大无比,只某都未曾是对手,女子你这身子骨怎可能败他”   刘荨笑了笑,对縻铜这等有原则之匪盗倒是比较欣赏的,想来并非一众甘愿聚啸山林之人,不然怎的有将他打服便许其一事之说。   想来是因出了何事,才在此劫掠,又不甘与此,还想找个好出路,如此倒是可以拉他入自己的贼船上,以后做冲阵之人也不错。   刘荨只道“卢大哥放心,且看着吧,让我试试。”   如此便不再对卢康言,只对縻铜喊道“喂,那傻大个,是不是打败你,便可放我等无损而过,若是打服你,便许我一事?”   那縻铜见红马之上的女子现竟是全然不惧,刚才还面无表情呢,现在却是气势变了,倒是觉得颇有意思,便道“确是如此,怎的,女子欲试不曾?”   刘荨笑了起来,只道“正有此意,如此小心了。”   说完,她便轻打马背,红狮子便若脱箭之弦而过,往縻铜而去。   縻铜摇摇头,竟发现女子并未带武器,只手中持有一手杖,只当玩笑,还想用手杖打人不曾   随即他只扬起巨斧等候,只想看看这女子有什么动作。   然而见刘荨驱马越近,就在縻铜以为一切皆在预料之内时,就在错马之时,忽见一道寒光从女子手杖中闪出。   “咔嚓。”   他那巨斧之斧柄却是已经被切断。   “当啷。”   而那斧头掉落地上,只剩斧柄持在手中,再一看女子已错马而去,手中赫然却是一把利刃。   縻铜咽下口水,只觉那女子刚才真的是气势凌冽的紧。   回过神来,他一回想起来却是又倒吸了一口凉气,刚才那女子的动作却是全然可杀他的,没想到她只是斩断了自己的斧柄,此是有把握全胜自己啊!   当下他不觉出一股寒意,不过确实并不服气,只喊道“女子,你这可是偷袭。怎么能让人服气”   刘荨掉转马头,挥了挥手中的唐刀,笑道“噢,或可怎地不服是吧,那便换其他武器再一试如何。”   縻铜当然不服啊,只得机会怎么不再战一把遂下马,与喽啰拿了一长枪,复对刘荨道“可敢下马一战?”   刘荨听他动作,只也跳下马来道“有何不可。”   随即她又跑动起来,冲将而过,其手中唐刀飞舞,迎上那长枪。   縻铜却是认真了起来,摆好了架势便准备对上这女子的刀,但是就在对上刀的一刹那,却是未曾抵挡的住,两三招之间,他手中那长枪却是又复断为几截了。   縻铜呆立原地,拿着半截木棒,只惊呆的看女子将刀法招式舞完退去。   “哎呀!某这武艺什么时候这般差了”   縻铜有些气恼万分的将断枪置于地上,咽了咽口水,大手一抹脸竟全是虚汗,在场之人亦呆立原地。   刘荨将唐刀归鞘,复做手杖,拿在手中,站在縻铜面前,只道“服了否?”   只縻铜好一会回过神道“女子武艺高强,某服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那不知女子有何事需在下做的,说出来,某自会办之?”   刘荨只笑了笑道“我未曾说我非他们一伙,我自胜了,他们便可全身携货物离去,那我要说之事嘛,便是我欲做些大事,缺几个小弟,我见你不错,带着兄弟以后跟我混吧,如何?”   然后縻铜见女子所说前事,当是可以,只后面一事当是蒙了,只张大嘴巴道“啥……” 第三十六章 縻铜的往事   夜已至,山中渐微凉,夜空几许星光点点,然在此山中却不宁静,今日有客至,山寨自然要摆酒宴请客人吃上一番,而这客人自然是卢康一众以及刘荨几人。   只说白天之时,刘荨自将縻铜打至服了之后,所提出之问题便让众人大跌眼界,只是总结起来却是縻铜自己挖的坑,当然跪着也要填完。   虽然说服一个女子,有失尊严,可答应之事若是不做,那便是失了人格,縻铜为人豪爽,颇有原则,故而便也只好答应下来。   所幸这场号称打劫的行为也无人受伤,随即以表让众人受惊之歉意,縻铜便将众人请到山寨歇马,备了酒水以表歉意。   卢康为人亦不差,故而相聊了几句,两人便马上聊到了一块去,只是二人看着跟随在他们后面的刘荨,眼光却是都异样得紧的,而且山寨的小喽啰以及卢康商队之人也一样的,还好没有人把刘荨当妖怪,不然就尴尬了。   当一众都回到山寨,縻铜便叫喽啰们去张罗饭食了,之后便请众人进聚义堂入席用餐,在饮酒致意时,縻铜将他寨子中说的上话的都介绍了一下。   当他们知晓縻铜竟然败给了刘荨之手时,都是时不时看着縻铜旁边就坐的女子,只因那女子真的是人狠话不多,只是见她将肉糜食尽不说话,也不饮酒,倒是有些不显山不露水的感觉。   只这般,众人也只是好奇而已,随后便只回神去吃饭了,毕竟都饿了一天了,不如填饱肚子来的实惠。   席上,在各人面前备了酒水肉糜,众人便跪坐在简易木地板上,身下有一草垫垫着,然后近三十余众挤满屋内,而因屋并不小,聚于一道并不拥挤,今日不管是商队之人亦或是山寨喽啰都很高兴,只因终于有肉糜吃,有酒水饮,如此怎的不满足。   而另一间屋内也摆有一席,所坐之人乃是山寨其余人之食饭之所,有男有女,亦有老少,两屋氛围无二,俱都开心的紧。   而开心还有小花木兰,只因今日她可以痛痛快快的吃肉了,她便坐于甘氏旁边,拿着肉脯吃着,刘荨今天心情不错便未曾阻止她,只叫她莫要吃撑,只是她吃到尽兴时早就将刘荨所交代之事情忘了。   而卢康与縻铜正把酒言欢,谈笑风生,仿若兄弟一般。   刘荨食完,与众人辞了一声,也不欲在屋内扫兴,便自出了屋来,于茅草屋前平地上寻了一块大石座下,吹些山风,找了一喽啰,问些事情,也了解一番时下形式。   草草了解了一下,所知了也有不少讯息,只说现在山寨之所在地名唤豹头川,与他们被伏击之地葫芦谷相隔数里。   要说此川高于山谷大道那边许多,山与山绵延,然上山之路只有两山之间一条羊肠小道,地势高,而山上亦有清泉流下,他们在山里面也开垦了些旱田,种有麦子,除了些必须品与外界交流,尚且可自给自足。   再加上在羊肠小道上还建了三重关卡,大寨处还有营寨工事,如此倒是个易守难攻之地。   只说这身后的寨子,其实都是一些简易大木屋,而顶还是杂草所盖,聚义堂算是比较精致的住所,也是山寨的议事堂。   至于吃饭的饭堂会所,住房等其余房屋也俱是如此形式,问其原因,他们说乃是山寨乃是草创的原因,这寨子立寨以来,约莫只有三四月之久,故而设施也不全。   刘荨欲问为何在此地劫掠之事,山寨之喽啰总是不欲说出来,山寨规模小,所以真正说的上话的,武力最高的,便只有縻铜一人,刘荨也不欲问许多,只又吹着山风自己思事。   …………   ……   宴席吃了半个多时辰,倒是乐闹依旧,然俱都无人饮醉,只将饭食吃饱而已,縻铜便又组织起来收拾碗筷。   如此氛围倒是如乡下各相邻间同吃一顿大餐一般,与那官家之行径不一,若是比起来,刘荨喜欢此般气氛,因为踏实,朴实。   刘荨在寨中大石头上坐了许久,然后只听一虎背熊腰之人踏着沉稳脚步自背后走来,刘荨也不回头看,只道“縻大哥请坐。”   縻铜稍有意外,面前女子未曾回头便知道是他,不过也不想许多,随即他抓抓脑袋,便在刘荨旁边大石上坐下来。   “女子觉得某山寨如何?”縻铜抓了根狗尾草咬着,有些悠闲道。   “还不错,与我所到过的其他山寨却是不同,并不是匪窝模样,倒是秩序不错,想来縻大哥治理不错。”刘荨笑着说道。   縻铜舒服的伸了伸懒腰,气息沉稳,吐出一饱嗝来,觉着十分舒服,然后呵呵一笑,倒是颇为应景,“某觉得还行吧,现下亦颇为满意,兄弟们不冤我,能吃饱饭,某便觉得已经十分舒服了。”   刘荨点点头,只道“是啊,人士所求大体如此,就那安生罢了,可每人都所历有事,安生的生活却不能简单能过上,我想縻大哥也有自己的苦衷才聚啸在这山林吧,不若与我说说縻大哥所经历之事如何?”   縻铜听刘荨问之问题,脸色微变,顿了一下,然后叹了叹气,只道“哈哈,我就猜到你会问的,好吧,反正已答应女子要随你走,不若与你说罢,某其实出身官军,的确是出了些事,如此才流落至此地。”   刘荨点点头,只认真的道“果然如此,之前碰面时,我也猜到了縻大哥乃是官军出身,不然怎会有如此精良铠甲也?”   縻铜也朗声一笑,道“女子倒是聪明,如此某便不藏私了,某原本乃是安喜县中之县兵军侯,只因那安喜县中发生了一些事,却是让我如丧家之犬一般逃难出来,却是惭愧。”   刘荨拍拍他的肩膀,只宽慰道“不想縻大哥却还曾是军官,却是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才能让国家干城这般落魄   縻铜叹了一口气,“唉,哪算得上国家干城啊,也只是讨生活罢了,在贪官治下作县兵,却是耻辱啊。”   刘荨继续问道“怎么说”   縻铜点点头开始阐述道“只说那安喜县令乃是一贪官,今年三四月,司隶,豫州有灾荒,自幽州有来一批钱粮镇济,途径安喜,那狗官便欲从中捞一笔,便与县尉串通一气,假有贼截了资重,便可吞之。他们还差遣了一众人与安喜县山中转悠,以便圆其所说之事,后被某发现,他们害怕某揭穿,便嫁祸于某与数十个兄弟身上,又因那县令族中在朝廷有亲,某自斗不过,不得已只好带着数十弟兄逃难至此,行至这豹头川中,竟无意发现此处所在,所觉不差,便带着兄弟定居下来,在此劫掠些富家商贩,后又遇到好些北边来的逃难民众,收拢了一些,如此便成了现下规模,唉,倒是让女子见笑了。”   刘荨点头,听闻这縻铜亦是个有故事之汉子,倒是颇为欣赏他,“縻大哥品行让我服气,倒是各中原由让人难免不禁气愤,只世道如此,我等也不可有太多作为,也不知如何从事吧!不过若是能有些想法,或许会打破这般局势也说不定,可那太难了,一人之力做不来。”   縻铜似听懂了,亦听出刘荨语气中之无奈之事,“唉,世道变了,非吾等弱者可端详之事也,唉,只顾讲某,女子也不讲讲你来与某听听?” 第三十七章 做强人入伙的猛将兄   追随一个人,知根知底很重要,这是毋庸置疑的,縻铜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也没有什么,便如实告知便好了。   当然还可以说说自己的志向什么的,毕竟找一个志同道合的人,能说上话的人才适合追随不是。   刘荨舒了一口气,只淡然道,“我啊,便是这天地间的一沙鸥,其实也无甚故事,只我姓刘,单名荨字,居于河间国蠡吾县,蒙荫祖辈,家中田产还算不少,房子也是蛮大的,有一座庄子,家中有一个母亲,还有几个侍女,另就是住在村中的族中亲戚们了。”   縻铜笑着摆着手,只道“女子你倒是幽默风趣,这说起话来却是要让人觉得熟络多了,却是没了平日里的冷淡,听你这么一说,你家还是个大户人家啊!这倒是不难想象女子你的武艺怎么来的了。”   刘荨侧着头一笑,将手抵着膝盖,面向縻铜去,只道“哎,惭愧惭愧,我这算什么武艺啊,自己瞎练着玩的,只因生世的原因,我生来便与普通人不一样,有些缺陷,所以有很多平常人能做的事情我做不来,小时候常被欺负,小时候便悟到的道理,没有武艺总是要遭人欺辱的,如此我便练了一些武艺,还好,今日和縻大哥放对的时候却是用到了,却也是没有做错呢!”   縻铜认真的听着,听到最后这句时也是笑了笑,不过他听到的是刘荨有缺陷,但是他却是一直没有看出她少了什么呀!   随即他有些好奇的道,“练习武艺却是强身健体的好法子,也能让自己不被欺负,只是某不解,以女子你这一身伶俐的手段,却是没有什么缺陷啊,恕我冒昧啊,女子不愿也可以不说。”   刘荨淡然一笑,只道“却不是什么要紧事,若是縻大哥欲听,便告知亦无妨,来吧,靠我近一些便知了。”   随即刘荨只把头往縻铜那边凑了凑,微微睁大了眼睛。   縻铜一听,借着寨门旁的篝火的火光往刘荨眼睛看去,只盯上了一双黑溜溜的眼睛,配上女子俊美英气的容颜却是绝配。   只是縻铜只觉得那眼睛却没有女子这个年龄的灵动,只有黯然无神的感觉,这空灵的感觉让女子的笑容显得很苍白。   縻铜在脑中想出那个词语来,盲。只是他一猜测,却是又否认了,这女子若是盲女,却能胜过自己,那她该是有多恐怖的身手   年不过二十的女子,给人一种经历了沧桑的感觉,那眼中如黑玉般无光,这样的人,縻铜只觉得不会存在于世间一般。   不过縻铜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女子可是不可视”   刘荨轻轻点点头,笑道“是啊,生下来便是这样,或许这便是上天的责罚吧。”说完,倒是显得有些落寞的感觉。   縻铜此时却已是立在当场,原本自己的设想却只是在心中暗暗否定,不过他从刘荨口中却是亲口听到了她真是盲人。   那双俏脸对着他笑,可是再看到那无神的眼睛,他却是心中生出一些苦涩之感来。   他与刘荨比试了两场,两场完败,再到引他们上山来,他只是看着刘荨上山的时候用手杖,那时候他还以为这女子是在用手杖借力上山,却是从未想到这女子是个盲女。   他心中却早已是服气了,还自嘲不已,胜不了一个比自己年龄小的女子也就算了,可人家还是个盲人,縻铜自诩武艺还是过得去的,那是不知道练了多久的成果,而这女子想来所经历不会比自己少,甚至更多。   这是縻铜才叹了口气,语气温和的道“女子,对不住啊,不知道女子的眼疾之事。却是不该问的。”   刘荨摆摆手,“无事,人嘛,哪有完美的,只如今我早已习惯了这般生活,虽然看不见,但是我能感受到的却是丝毫不比普通人少呢。”   这般的淡然却是让縻铜舒心了许多,只是他对这女子却是越发有些好奇了,随即只小心的问起刘荨的一些往事来。   刘荨并不是藏私的人,也说了一些有趣的往事,比如学武与人放对,学文被名师拒之门外的事情,还有自己被上为母亲寻药的事情等等,不过她却没有告诉縻铜自己的具体身世,毕竟他的身世也算尴尬,说不如不说呢。   縻铜也是很豪爽的人,也说着自己的志向以及一些曾经的不如意以及遗憾,如此二人却是坦诚相待了。   “我便练就了自己的本事,以前我便只注重自己之体会,而此番我去北境遭遇颇多,体会亦不少,只觉得以前之想法太幼稚,那北境有太多不幸与无奈,只因大汉于边事上总有不逮之处,受难总是百姓,于是我便萌生了一想法,若是有朝一日,我能在北境距有一块土地,我便将之打造成一处坚城,护佑我大汉百姓,然而我一人之力有限,便欲寻些志同道合之人,共做些事,我觉着縻大哥应是那般人,故而才冒昧做了那个要求也。”   最终刘荨还是引出了自己的想法出来,这也是为何要招揽縻铜的原因。   縻铜与刘荨相聊许多,如今已经释怀了,明白了女子的想法。   如今却是鼓了鼓掌,觉得女子当真与常人不同,只道“女子倒是好志气,倒是某多年以来所遇第一人也,如此某输于你并不丢人,某便随你去,看看往后你能领某闯出怎样的局面来。”   刘荨听縻铜的话自然是欢喜的,只道“哈哈,有縻大哥帮忙,荨便能往那个设想靠上一靠了。”   縻铜也是付之一笑,随即想了想,又说了一句,“某与女子同去无妨,不过你也知人各有志,这些兄弟与这地也居得颇为安心,某也无意迫他们选择,如此去留只由得他们自己选。”   刘荨听原是这事,她一直没有想过能够一锅端,只笑了笑,“荨省的,此地若世外桃源一般,留之人有简单快乐,离开之人或许还不若此地好,我亦感谢縻大哥能就这样相信我,承蒙縻大哥如此,我保证决不让众人在我手下受苦。”   二人又聊了许久,谈论了一些时事与抱负,縻铜所不懂之地方刘荨可解答,而正如此,縻铜对刘荨亦愈发信服,倒是心中也无悔意了。   …………   ……   次日一早,縻铜召了一会议,言他要履行承诺,与刘荨走,便与一众兄弟商议哪些愿随他同去的。   一番商谈之后,倒是有三十几人愿与縻铜一同走,而其余人要么是觉得縻铜太过草率,或是不看好刘荨。   人言故土难离,此地虽非故土,但比之安宁许多,如此縻铜便不强求,只又与众人一道选了一位首领出来,才放下了心来。   众人倒是也对选出来的新首领倒是颇为信服,如此縻铜便安心将山寨托于他手,交代弟兄们保重,并将山上民众护佑好。   “杜瑜兄弟,山寨便交给你了,万望你能护佑好这一众兄弟百姓们。”縻铜离别之时与新头领交待道。   那新头领杜瑜只拍着胸脯道“縻家哥哥放心,有我在,山寨便在,只若是日后想念弟兄们了常回来看看,莫要忘了豹头川还有我们这一帮兄弟们。”   縻铜点点头,只拍了拍杜瑜的肩膀,爽朗一笑,“哈哈哈,如此,兄弟们保重,某縻铜去也。”   随即他便有些不舍的领着一众弟兄,带了些分出之财物并卢康一行商队便下了山,径直往官道上去了。   …………   ……   世间总有万般事,需人为,或许只是一梦想之事,若是往那靠一点点,或许便会越发靠近,刘荨如今只是招了一小弟,或许离那个设想会更近一步,所幸汉朝之人很单纯,非那么多弯弯绕,令人佩服,如此才是强汉该有之气度。   山川之间,常有闲人寄居,或是看透尘世之贤才,或是因困苦无离开之普通人,即便如此,每个人都有其故事,而山川间总有故事隐藏。   或是有豪人避世,如刘备遇之诸葛孔明,最后功成分三国,便又是山川之赠礼。   亦或是如五柳先生一般只爱与田园山菊相伴之散人,写出那闲逸世界,即活得潇洒又抨击了世道。   若苦于心中无沟壑,那便该去行些山川,将那些山川藏于心中,胸怀天下才是智者,人世间多少谋士都生山水间。   虽如此,贤者亦要避世之原因恐又因于世族有关,士族大家把持国事,帝王变化无影响,他们所需乃是自己想要之皇帝,如何之悲哀如此便会逐渐变为乱世。   人人皆道三国出豪杰,可惜那豪杰所出之年代乃是穷苦之人用命所换,无论如何疾苦,后世述以文章描述不可恢复其中之貌,无论如何让人恐惧,都是故事中语。   刘荨欲辟一方水土,护佑一方人,不管世间尘世,便如同遁入山中一般可否,她想,应该无恙罢,毕竟自己不是贤者,即使隐居也只是山野小民,不会有刘皇叔临来求贤。   那也好,免得有人扰清幽,若真能庇护一方,刘荨便会寻许多闲人一道,若果真能不引人注目,那便继续下去,大争之事其实最终只是权利博弈,与世间民众有何好处呢,或许只是解脱其劳苦一生吧。   山川间总有故事隐藏,而尘世间亦如此,所隐藏之疾苦会落入时间间慢慢消散,随后只留下一些历史供后人想象。 第三十八章 归程与相辞   复行路上,晴了两天,又会间隔一天雨期,似乎真是风调雨顺,或许今年该是一丰收年份。   当然,于刘荨而言,农作之事无须太过担心,自家中出来,族中之人答应帮衬,故而今已七月,禾苗早已种下,所剩之事便是除草蓄肥。   想想母亲还有几个侍女于家中该是又辛苦了许久,此番归家去该多做些事。   身后跟着三十余小弟,心里想农事不必愁了,不过也该想想如何将他们安置下来。   尚好,刘荨家之庄园居于蠡吾县南郊,附近便是恒水河,刘荨家庄园便在恒水北郊,所处一山谷间,庄园正好于山谷间高于地面数丈之地,无惧旱涝,庄园不小,房屋不少,倒是空出来好久,大却无人,也该让之添点人气。   蠡吾县于河间国西部,便是与中山国接壤接壤,故而自中山国往东走便到了,所以只又行了三天便到了蠡吾县。   这一路上,起初虽有些沉闷,但行至路上,在试着了解之后,一行人便有说有笑起来。   而卢康虽复与縻铜畅聊,却是有些好奇起那前面之女子来,便对旁边的縻铜道,“縻兄,这女子却是何人物也,今番竟让縻兄追随于她?”   縻铜只道,“某也不知为何信服,昨夜与她聊了些,开阔了眼界,只觉该与她去看看,如此之奇女子,当是要做些平常人不可做之事,某觉得有趣,便跟随也不错。”   卢康笑,“哈哈哈,某亦觉得也,如此吾等都是有缘之人也,前番某之商队与刘姑娘同行,却因她保了财物,而今她之队伍竟比某还大了,倒是让人羡慕,或许当真是一非常之人也,日后若是有遇些奇遇,縻兄记得与我说说……”   只这谈笑间,蠡吾城却是已然出现在了眼中。随着刘荨一声,“蠡吾城,到了。”众人才开始打量起这座不大的城池来。   只说这蠡吾县并不大,主要城池便是蠡吾城,人口也不到两万余,地小但人不算少。   城里还算热闹,刘荨下了马,便引着众人进了城来,见到刘荨,却是便见到有些人来和刘荨打招呼,刘荨却是都一一回应。   在蠡吾县,刘荨倒时算得上名人,一般尊重之称呼都称她为麒麟先生,还有人称她为麒麟女,当然没有那般繁杂的叫法,一般百姓也称她为先生,这是看得起她的,也有看不起她的一些世家之人称她为刘荨便已经很给面子。   进了蠡吾县城,众人都是下了马后牵着马跟在刘荨后面,而所见城内人早已走动开来,颇为热闹。   “麒麟先生,可算回来了,自你离去这几月,那私塾之孩童便闹腾了许多,不喜我这老廋授课,如今你回来了,便要考虑尽快归去授课呀!”   自北门进入城中不许久,便迎面而来一老头带了一书童,他便是要出城去城东外博野村私塾授课,赶巧遇到刘荨便叫住她道。   刘荨听出这乃是蠡吾县中比较博学之儒者,高云老先生。   只因他为人较为不喜世家作为,与他们交了恶,故而城中私塾挨着世家颜面不敢聘请他为师,只博野村中对他尊敬,请他为私塾先生,他倒是不推辞的去了。   博野村中只有刘荨与他教授顽童,平日相聊时,他倒是对刘荨颇为看重,故而关系不错。   刘荨见到他却是笑了笑,辑了一礼道“原是高老,荨见礼了,却是路上耽搁了许久,今日才得归,高老所说之事我过两日便去瞧瞧,高老身子骨如此硬朗,还望高老照看一二。”   高云老头抚了抚胡子,朗声道“唉,莫说这些,你一去几月也不容易,便好好休息一番,如此老夫便去授课了,归去多照顾你阿娘,她蛮辛苦苦的。”   刘荨又辑了一礼,便道“荨省的,多谢高老嘱托,如此请先生慢走。”   高云也不再说什么,只笑了笑,便带着书童投东门去了。   刘荨笑了笑,心想这老头还这般如火如荼之感觉,完全不似一五十余岁老者,倒是心态颇好。   又复行几步,卢康却是见到了这种种情况,却才恍然大悟,只记起以前的听闻来。   便上前来并刘荨同走道,“女子,未曾想你在这蠡吾名气不小啊,倒是卢某眼拙了。”   刘荨回道“卢大哥过奖,都是乡亲送于之名声,其实我实当不得这名号。”   卢康笑了笑,“女子过谦也,某家便在于乐成县中,几年前便有人传蠡吾有一名麒麟女之女子,颇有贤名,未曾想便是女子,对面竟不相识,倒是颇为尴尬也,哈哈哈。”   刘荨道,“卢大哥见笑了,我之名声我也不知几人知晓,大概也算有些名气吧,唉,我家便在城南外,不若我引卢大哥并姐姐与商队弟兄去我家坐坐。”   卢康听到相邀,却是颇想答应,但还是有些遗憾摇摇头,“唉,对谢女子好意啊,卢某亦想答应也,可我那良人腹已怀胎八九月,某父便想见证自家孙子出世,如此才叫我带她归家,如此在路上已耽搁了好些时日,某些不好再逗留,不若下次某再过蠡吾再去叨唠如何。”   刘荨点头,这情况却是实在不好留人家,笑道,“如此,荨也便不留卢大哥了。”   卢康一心系自家夫人腹中胎儿,刘荨亦不便留他们,与甘氏相处几日来,也不错,如此便去与甘氏说了些话。   甘氏倒也颇为喜欢小花木兰与刘荨,也颇为不舍,如此甘氏便与丈夫商量了一番又道“妹妹,你如此有名声,不若为我孩儿取个名字如何?”   刘荨笑了笑,只有些难为,只因这时代少有女子为孩子取出名,倒有些想拒绝。   但卢康也不介意,倒是执意让刘荨取一个,刘荨也不便拒绝了,如此便心中想着名字来。   想了许久,却不是很满意,随后只是有些搞笑的想到了宋时一人之名来,那名字倒是也俊美,人也不错。   刘荨便道“姐姐与卢大哥郎才女貌,定生一麒麟儿,如此便叫双名俊义如何?俊美,忠义,名称玉麒麟。”   两人听刘荨所取名字颇为不错,都点头,“卢俊义,嗯,这名字好啊。”   随即他们又反复念了几遍也是很满意的,甘氏便又谢过了刘荨,与她再聊了一会。   那边是女子在聊,这边的卢康却是又与縻铜絮叨了几番。   随后见时日不早了,遂众人道了别,卢康便引商队投东门而去了。   几日相处倒是觉着卢康一行人不错,刘荨一众便目送了一会。   随后想到安置縻铜等人之问题,刘荨便又叫众人去采买些日常用具,被絮等物,再有些肉糜酒水,如此才算安心了些,随即也不复在这逗留,便也引一行人投南门而去。   路上,縻铜倒是快意了许多,与刘荨谈话倒是颇为尊敬之感,只因于城中所听刘荨之名声,以及刘荨对那些民众之做法都让縻铜信服。   便也不再叫女子了,只道“女子,某亦是于此所见所闻感到佩服,未曾想女子还有麒麟先生之名,我们的称呼却是显得太随便了,如此以后便叫女子为先生如何?”   刘荨笑,“縻大哥莫要如此客气了,便叫我女子便好,我却是喜欢随意称呼的。”   縻铜笑了笑,却是没有答应,又与身后弟兄们说了些话,而后众人一致认为该称刘荨为先生,“先生所见如何,弟兄们都叫荨女子为先生,如此以后便请先生多指教了。”   刘荨无奈,只好随他们任他们如何叫去,只牵着小花木兰往蠡吾侯庄园去。 第三十九章 归家   自蠡吾城南走便有大路通往桑田村,临近桑田村,麦苗已长得不错,于眼前一大片便都是麦田,虽在恒水河畔也有水稻田,不过还是以麦田居多。   只说这田间阡陌交通,与远处便见有房屋井然在山坡上,于上可直见这麦田之地。   再看东边山谷间有一庄园便是刘荨家,而直走小山坡上数十房舍便是刘氏族中之房舍。   刘荨归来当是要去族中老太公刘元家中报个平安的,当是要先牵马往村中而去。   正好此时还有桑田村之人在田间劳作,只见大道上有数十人带着货物,个个牵马而来。只往道上观去,只见便是一蓝银衣服女子领着数十人来,他们哪能不识那人。   如此,便有人喊“咱村麒麟女回来了……”这一声大喊便引得其余人都往大道聚来,与刘荨开始相聊,然后随刘荨往村中集会空地去。   当然也是有不少人盯着那身后数十穿着布衣,但魁梧不凡的縻铜众人。   有的还玩闹的,便问刘荨是不是发迹了,还是遇了如意郎君了,如此话语却是让刘荨一阵无奈。   其中还有不少小孩盯着小花木兰瞧着,小花木兰没有受过被关注的感觉,着实有些害羞,只躲在刘荨身后不说话。   刘荨听还是相伴近十几年之旧乡音,当真亲切,只乡亲们有数十人,个个回之也是有些尴尬,但都是刘氏族中乡亲,便也耐心回答,倒是也颇为热闹。   所幸不一会,便有一约莫七旬老翁柱杖而来,而后还跟着几个精壮后生,这倒是结了刘荨的围。   只那老者便是刘老太公,他领人分开人群走到刘荨面前来,只朗声道“都吵吵什么?不成体统。”   众人见老太公来,都便安静下来,刘荨当然也看见了老太公,只舒了一口气,便上前去辑了一礼。   “老太公,荨归来了。”刘荨很尊敬道。   刘元老太公抚了抚白色胡须,敦厚之老者声音便传来“啊,咱村麒麟女归来便好啊,嗯,却是没有消瘦,哈哈哈,气势还是那般伶俐,却是没有受伤吧?”   见这老者相问,只心头一暖,调笑道,“老太公却是还不放心我的武艺嘛,怎么说我也是我们村中武艺最好的咧,哪里会受伤”   老太公只摇着头,摆摆手,“你这丫头,还是这般嬉闹,谁人不知我们村里最壮实的刘武,刘兵兄弟都被你这调皮丫头打的满地找牙,那些胡人蛮子还敢惹你不曾哈哈哈。”   如此之言却是又引得众人哄笑起来,刘荨也是有些尴尬。   不过最尴尬的乃是老太公身后的刘兵,刘武,毕竟他们打不过刘荨的事情早就成为了村中众人皆知的事情,这时他们也只能红着脸抓着头,毕竟老太公在场,他们也不好发作。   老太公也是随众人乐呵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只又道“荨儿啊,你这一行几个月可把正事办妥了那药可寻回来了”   刘荨听到这问话,只严肃的答道“药已寻到了,而且村中有疑难杂症的,所需要的北境药材我也需了不少,到时可分与众人。”   老太公笑了笑,牙齿已漏风却还是很欣喜,他又见刘荨所带来这三十余精壮男子,只有问道“如此便好啊,你母亲小杨的病症好转便有指望了,哈哈哈,荨女娃子,不知这这数十位是为何人也?”   刘荨知晓乃是指縻铜几人,便欲介绍,而縻铜众人原本在与乡亲们对话,倒是颇为融入了此中环境,也与村民们随便聊了起来。   而见老太公问起,离刘荨最近的縻铜便与弟兄们打了招呼,又说了几句话,随即众人安静下来,縻铜便过来与刘老太公辑了一礼。   颇为礼貌的朗声道,“某乃縻铜,原本是代郡人士,机缘巧合下遇到麒麟先生,与她颇为投缘,后被先生折服,便决意跟随,身后乃是某之弟兄,弟兄们,麒麟营与刘老太公辑礼。”   随縻铜一声令下,身后三十余汉子便站立端正,手做辑礼状道“麒麟营全众见过刘老太公。”   刘老太公笑了出来,对这些后生倒是颇为满意,只点头称刘荨长本事了,为桑田村争了光。   刘荨倒是颇为意外他们自号麒麟营,毕竟自己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起的称号,不过想了想,也就算了,这名号却是也不错不是如此,便随他们去呗。   随后,刘荨一众只又与刘老太公寒暄了许久,问些身体康安,还有村中所发生的一些事情,而后才与村中人请辞准备往家去了。   刘老太公知晓刘荨归家情切,便叫众人归去做农活去,而刘荨也说晚上设宴席请村中人吃饭,见如此众人便都欢喜的去继续农田之事,只道晚上必去。   …………   ……   一条可通行马车之道便接桑田村通往东面一大庄园,入了一旷阔数百丈之山谷,而其中有一大庄园便坐落其间。   再看庄园下,有一大池,池上建有小亭,池中水清澈,荷叶漫漫,长着不少荷花,说中又有鲤鱼游过,再看周围尽是绿树成荫,如此看来,此庄园倒是颇为清幽典雅。   縻铜却是听过刘荨说他家是一座庄园,这倒是不假,而他的一众弟兄哪里想过自家先生的家产这般大啊,便都惊讶的跟随刘荨走着,然后目光不断打量着这座不差的庄园起来。   刘荨倒是不理会他们的模样,只踏着熟悉的道路,心里欢喜的凭着感觉拉着小花木兰便往庄园去。   感知周围一切,便又是那家之感觉,再走着,一切都是熟悉的感觉,深呼吸一下,手杖敲击地面,听着一切都未曾变也,这般的体会,刘荨数月来之艰辛便烟消云散。   小花木兰也是从未见过如此的大宅的,只好奇的问道“这便是姐姐之家么,好大呀。”   刘荨只亲切回道“是啊,这便是我家了,走,姐带去去见我阿娘。”   只刘荨近了家很是振奋,也不管红狮子了便直接放开了缰绳,让马儿在府前空地吃草,自己便将小花木兰牵着跑进大门内去。   踏过大门,便进入前院中,只见一穿着朴素之妇人正在院中晒着草药,那妇人看去三十余岁,面容有些憔悴,但仍然可见其脸上之美貌。   那妇人听了声息,便放下手中药草,转头看去,便见一女子冲将过来,跪在地上已扑入自己怀中,只听便是那熟悉之声音,“阿娘,荨儿归来了,阿娘可还安好?” 第四十章 小脾气   第四十章小脾气   时隔近四月,春去夏来,树早枝叶繁盛,路途千里,刘荨终于归家,依偎母亲怀中,刘荨只感到温暖,而杨氏终又见女儿,也觉心下终于放下来,将刘荨抱紧,只轻道“荨儿归来便好。”   只说着,刘荨便开始问起母亲的情况,还有家里的境况来,所幸一切都好,刘荨倒是放下了心来。   团圆总是喜悦的,不过还得将跟随之众介绍与自家娘亲。   只是回头听去,只有小花木兰呆呆的看着刘荨母女,却是不见縻铜他们,刘荨便只有些纳闷的将小花木兰介绍与母亲,道“阿娘,这女娃是我路上所遇,她五无家可归,我便收留了,我唤她为花木兰,以后咱家就又有个妹妹了,阿娘看看喜欢不”   小花木兰见刘荨介绍她给家人认识,只睁大眼睛,有些怯生生的靠近杨氏道,“姨娘好,木兰见礼了。”   杨氏眼睛里对小花木兰颇有恋爱之心,只蹲下来,认真看了看她,摸摸她的小脸,倒是挺欢喜,只道“荨儿,木兰与你小时挺像,唉呀,多水灵的女娃。”   刘荨见着这么温馨的场面,只笑了笑,倒是想出一个提议来,只道“阿娘,不若便认木兰做女儿吧,以后咱们便又多一个小妹妹了。”   杨氏脸带宠意,摸摸小花木兰脸蛋,却是很喜欢这个小女孩,对于女儿的提议却是同意的,便道“木兰,可愿认我阿娘?”   小花木兰也觉得杨氏亲切,待自己倒是与荨姐姐一般无二,便满心欢喜答应下来,“嗯,木兰愿意,阿娘。”   得听小花木兰答应,三人都颇为高兴,只杨氏将小花木兰揽到怀里,倒是将这女儿认下了,便和她聊了起来。   只刘荨欢喜的同时却只郁闷縻铜他们动作怎么那般慢,想想自池塘往门口并不需多久时间,怎的縻铜一众还不来。   随即她只对杨氏说了还有人随她归来,便余下杨氏与小花木兰,自出大门去。   只说,刘荨出将大门来,却是只见縻铜一众弟兄整齐列队,牵着马儿站做一排,只见刘荨来了都不曾说话。   刘荨郁闷的想这是咋了?只对众人道“怎的不进去?到这站着做甚?”   只縻铜带头站出来回道,“先生未曾吩咐吾等进入,吾等不敢。”   刘荨怎的感觉奇怪起来,只先前还与众人相处不错,而现下有番尊卑之感,只有些生气的道“縻大哥,这是何故?怎的如此生疏了。”   縻铜很认真的回道,“先生居于蠡吾侯府中,而蠡吾侯先前乃是当今陛下封号,想必先生与当今陛下关系匪浅,先生之尊,某等兄弟当不可随意进出候府。”   杨氏与小花木兰说着些话,只得听门外有雄浑男声,便也领着小花木兰出门来,得见这数十精壮男子战于门前空地,觉他们气势不弱,只问刘荨道“荨儿,这些壮士是?”   刘荨听阿母问答,只有些无奈的摆摆手道“路上遇到的兄弟,本来还以为志同道合呢,看来却是有些牵强。”   縻铜听刘荨之语,心中有些难在,但也只上前礼貌回道“回夫人,某乃縻铜,身后乃是某之弟兄,只因对先生佩服,故而追随于她,某见礼了。”   随即身后数十兄弟也朗声道,“见过夫人。”   哇靠,这举动却是没有让刘荨感动高兴,心下颇为气愤,这是被自己的身份挨了他们对自己比较随意的情份了?还给自己来个尊称的感觉。。。   刘荨只道,“縻大哥,你认我是何人?是兄弟姐妹一般,还是有其他?”   縻铜第一次见到刘荨有些生气,但还是回道,“某不知有什么原因使天下间未有先生的公主名号,然即是当今陛下子女,某本为官军,当敬先生,并以公主之礼待之,故而尊卑有别,某不可当先生是兄妹。”   刘荨无语,只无奈,心中只道,我又无公主之尊,即使是桓帝之女,又如何?连你这等汉子都要碍于此等颜面?   这刘荨的小脾气当下便上来了,靠近了縻铜,上去便一脚踢到縻铜腿上,再一手打到他头上。   力道倒是不重也不轻,但还是嗔道“我拿你们当兄弟,你们告诉我尊卑有别,我尊你大爷,我刘荨,是,当今皇帝之女,但为何不是公主,我天生失明,皇室不喜,只与阿母相依为命,直到现下也只是平民,我以为与你们有些志向相等,你们服我是因为我武艺学识,而今却碍于这虚无之皇帝子女?与我摆尊卑有别,若真有尊卑之别,我还在这?扯淡呢,若是这样还不如给我滚回豹头川去,来着给我添堵,我只说一句,是兄弟便给我大大方方的进去,我安排房间与你们住下,晚上随我置些好菜,我将你们介绍与我刘氏族人。若是还在这纠结尊卑有别,便自己回豹头川,荨抱歉耽误你们时日来这。”   刘荨自生气的说了一通,便从縻铜手里抢过自己马匹的缰绳,牵着红狮子与阿娘小花木兰一道自进院里去,也不管縻铜他们了。   蠡吾侯府门前,只留縻铜一众在外面蒙比,縻铜汗滴落,只觉刘荨刚才是真生气了,只觉刚才有股怒气弥漫,与平日刘荨之温和根本不似一人。   众兄弟们刚刚听刘荨说她天生失明,粗狂性格才发现刘荨走路上总时不时将那手杖去探路,当时他们也没有多想,只是平日都觉她与常人无异,只现下才发现她尽是盲人,只是不知她之学识武艺练成如此,该花费多少功夫?   一众人却是服她了,本来是欢喜的,但今日却因一尊卑有别以表尊敬她,谁会想她竟然发了脾气。   縻铜只摇头,世人皆希望自己身份高贵些,而先生即使没有被皇室认可身份,但那份高贵却还是存在在那,而她却对此嗤之以鼻,当真与别人不一样也,自己只道真的是以平日之事思考,竟然伤了先生的心,当真是有些愚笨了。   縻铜抓抓头,感知刘荨打他之力道虽然不重,但是还是那种力道尚在的感觉,让他不觉警醒,不可以常理度这个刘荨啊。   縻铜自在那有些尴尬,只听身后有一兄弟对縻铜道,“大哥,先生不是真的生咱气了吧,未曾想先生生气之感觉好生恐怖啊,那我们该如何自处?”   縻铜摇头,回头看那人道“某知道,还要你说,唉,怪我,以为如此是对先生之尊重,没曾想弄巧成拙了,你们注意点,以后莫要如此了。”   随即又一人道“那俺们还回豹头川吗?”   縻铜怒道“回个锤子豹头川,没听先生说是兄弟便大大方方进去?都随某进去吧,回头某给她认个错,你们别提这件事了便是。”   随即縻铜便带头向大门走去,不过身后却传来兄弟们的笑声,縻铜老脸一红,假意怒回头,然后身后一众才牵马跟上。   …………   …… 第四十一章 打开局势   落日夕阳斜,山林飞鸟雀,田间虫声起,漫夜真寂邪?   忙活了几个时辰,今日蠡吾侯府当是个热闹之日子,三十余汉子奋开臂膀,在府内客厅,以及其余房间内摆下桌席,随后将饭食备好,又将府门前灯笼点亮。   随夜晚降临,日间已答应来刘荨家中吃顿饭食之刘氏族中之人便陆续来了,如此近六七十人聚于此间,不过还好,并不觉的拥挤,只是觉得热闹了许多。   只说这刘氏族中人都是河间孝王刘开之后,后归蠡吾侯刘志的封邑之民,与刘志血缘颇亲,故刘志自做了皇位对这些老乡亲却也有些照顾,也为他们谋过些福利。   有不少有学识之人去做了些小官,只他们常居村间,亦和一般村民无二,也事生产,村里倒是过得不错,若差别便是家中还有些文学底蕴,武学功底也还行,所以这样的环境亦会培养出一些人才,他们走出去了也会回馈村里。   刘荨倒是他们始料未及之才,当初杨氏与刘荨被留于蠡吾县中,而刘志赴京畿继承帝位,之后便再也未曾归来,也不曾接她们母女去京畿。   刘荨自小便与常人不一样,虽然是天生失明,却异常聪明,到后来武艺渐成,名声在外,如此村中人才发现刘荨已靠自己成长到一定地步,正因如此他们才开始亲近起刘荨一家来。   村中对母女二人倒是颇为照顾,如此刘荨也对他们颇为感谢,而自小看刘荨疯到大之族人也期望刘荨日后能博出个好局面,如此也放心了。   村中有百余人,而来赴宴的也只是某家中代表,而他们也会捎些家中特产来与众人共尝,如此也增添了不少氛围,都是乡里乡亲,也并无客套,只请大家吃好喝好,便好了。   刘老太公坐于主座上,慢慢吃起了熬制好的羊肉,脸上颇为满意,那羊汤有些还沾上了老太公胡须上,但也难掩老太公心中愉悦,只一直以来,他便觉得刘荨并非普通人,只今日她能令数十后生服气,敢一人独身闯北境,此份胆量在女子中已然当属第一了。   如此他还拉着刘荨讲了一些在北境的遭遇来,也让村里人长长见识。   村中人听着刘荨说的事情,却是也津津有味,无不高兴,之后又与縻铜等人早已打成了一片,饮酒食肉糜,喧闹声却是把气氛渲染到了一定的程度,如此热闹的局面倒是侯府这近二十年来头一遭。   杨氏当然也是高兴的,只当虽初心灰意冷,然还有自己女儿,再苦也坚持了下来,到如今此番情景,一切便都值得了,觉着自家女儿有本事,自小与常人不一样之荨儿该是羽翼渐渐丰满,做自己想做之事情了。   这宴会吃了许久,只灯光亮了一处黑夜,有人言飘于空中,或有豪言壮语,也有祝福之音,而这夜当是个好眠之夜。   …………   ……   自宴会已过了两天,縻铜一众便被刘荨安置在府中空房中,但是縻铜他们觉得家中有女子在,住的不自在。   縻铜在观察了周遭的环境之后,便提议在候府后平地上兴起几座营房来居住,也为以后练兵做准备,如此便也安生些。   刘荨自也不勉强,便答应任他们去寻木材去,反正后山多的是建材老木。   “先生,建造房屋所需的木材都已伐来了,只某不知还要留一空地做甚?”縻铜大汉淋漓近到正在羊皮上画图的刘荨身旁问道。   刘荨这两日来颇为舒适,只因还是熟悉的环境要舒服些,又复有慈母关爱之生活,倒是颇为舒服,而兴起之时竟主动为这营房驻地画出草图来。   只见縻铜来,随即她停下笔,将一麻布抛与他,回道“你看啊,营房所需面积不大,而这一大片的空地却不利用一下吗?所以我准备在你们营房前置一个大校场,以作训练之用,而且我们也有马匹,该是让他们跑跑,不然也不好,对了,先将马厩做出来罢,十余匹马挤在我那红狮子马厩中,该是将他们闷出病来。”   縻铜将那布拿来擦了擦汗,点点头,却是没有异议,只回“先生,那马厩咱们要造多大?不若与营房对面皆置马厩?”   刘荨对縻铜这无脑的话倒是只笑了笑,摆摆手道“我们哪有那么多马?縻大哥莫贪哈,日后若有机会能将我们一众弟兄都配齐马匹便不错了,一个马厩能安置五六匹马,最多兴建五个便足够了,算了,如此我便与你一道去建那马厩先,不然我怕那马厩太大,莫把营房挤占了,哈哈哈……”   縻铜只觉尴尬,便也带了些笑意随刘荨去营房建造之地去了,如此刘荨便也一道去活动活动筋骨,与弟兄们一道参与建设,也算是为日后自己在大汉事业开始建设基石了。   只这基石为何是马厩为先,怎么想想还有一种天才第一步之感?   只说这村里的人听说刘荨要动工兴建营房,只有些人便自发前来帮忙,刘荨对这些淳朴的乡亲倒是欢喜的。   不过刘荨却没有答应,毕竟自己这人手足够,还是让他们去料理农事要好一些,毕竟一年的粮食就指望那些地里的粮食了。   数日后,对于府后这一排排还散发着木材清香的营房,刘荨却是满意的,只一个人坐在小型的点将台上看着縻铜他们在校场上练着武艺。   “先生,你就这样看着我们练习,心里头过得去吗?”縻铜耍了一套拳法之后停下来对挺悠闲自在的刘荨道。   刘荨倒是颇为惬意的点点头“过得去啊,毕竟我所练的却是刀法,戟法,和你们练拳法走不到一块去啊,不如就看着咯。”   縻铜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只盯着刘荨手边的手杖道“先生所练的刀法便是依仗这手杖刀么?”   刘荨自点了点头,将手杖提起,抛给縻铜,“我这刀还算锋利,我这刀法也算犀利,护卫自己周全却是不差了。”   縻铜接过那把手杖,自己拉出藏在里面的刀身来,只见这刀却是寒光扑面,直到全部扯出来时却是发现这乃是一把刀刃足有三尺多的宝刀。   这乃是一把似如环手刀一般的锋利宝刀,只是他认真看了许久,却是觉得又不似环首刀的样式。   但是这丝毫没有影响他回想当日被此刀砍断斧柄的骇然。   “环首刀先生却是喜欢用刀,为何不喜欢用剑”縻铜问道。   刘荨笑了笑,没有告诉他这是唐刀的打法,并非环首刀的样式,想想唐刀和剑相通性很多,甚至比剑更加厚重,如此能够劈砍。   随即她只道“剑乃君子,刀乃王者,利刃出鞘必然要霸气一些,不然对不起自己的气势。。。” 第四十二章 家中闲散   归家之后的日子算是平静,除了下地去除些杂草,便是与縻铜一众将营房建起,记录一下,只花费了两日便已将马厩建起,之后的工程便转到了营房上,如此面包有了,就等着牛奶呢。   刘荨独自坐在校场的小点将台上,感受着这些大牲口的劳动成果,虽单调,但还算充实。   闲散的生活也是不错的选择,不过呆久了,确定让刘荨想起一些事情来,貌似自己答应过高云老先生一些事情。   哦豁,自己想起已答应高云老先生去私塾瞧瞧,如今却是已迟了两日啊,自己的记性有时候竟然那么不靠谱,所幸天色尚早,如此今日倒是尚可去瞧一瞧,免得高云老先生说自己不守时。   縻铜听刘荨说要去教书,当下起了兴致,“那个先生,去村学教书便带上我呗,我可是特想瞧瞧先生教书育人的模样咧。”   刘荨见縻铜欲与自己同行,只笑道“你这粗壮大汉,莫要吓到小娃了,不然那些家长可得拿我试问。”   縻铜笑了笑,拍拍胸膛道“先生这话说之不对也,俺老縻虽是粗人一个,而今可是追随先生,当要学些学问,日后也懂些章法,如此才不枉一身武力,只做莽夫。”   刘荨听之稍有道理,却是也不计较他想偷懒的嫌疑了,便答应了“即如此,便随我去一趟,过几日在营中建一座房屋,用来读书认字,我再想想一些内容,给你们开始授课。”   縻铜听闻刘荨应了,只大喜道,“如此,某去备马,再叮嘱弟兄们加把劲,嘿嘿。”随即便大摇大摆往营房去了,却是没有把刘荨要给他们授课的话听进耳中。   刘荨摇摇头,想这大老粗便是连做了几日工,累了想逃工,也不拆穿他,便自去房中带些书卷,收拾好了和阿娘道一声,便准备出门去。   杨氏正带着小花木兰做些小活,并教她一些事物,倒是已经十分认可了这个小女儿,而小花木兰似乎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却是表现的很有积极性。   听闻女儿要去私塾,杨氏回过头来,笑了笑,只对刘荨道,“荨儿你如今离了讲堂好几月,莫忘了章法。”   刘荨将装好了竹简的布包背于身上,只摆摆手对母亲道“阿娘莫打趣我了,若是还有这等闲心打趣我,不若抽点时间教教木兰读书认字罢,我看你现在对她比我都亲。”   小花木兰见气氛融洽只笑着问道“荨姐姐,读书认字好玩吗?”   刘荨点头,当下想坑这小丫头一下,只道“当然好玩了,却是和吃肉肉的时候一般舒服哦。”   小花木兰见如此竟两眼放光,只道“那木兰也要认字。”   杨氏看俩女儿表情,笑将出来,“好好好,过两日我便教木兰认字,唉,你去私塾不若带绿豆去?上次她归来说你教学不错,让她去,可旁听,还可照顾你一二。”   刘荨点头,心想绿豆这小丫头还算机敏好学,现已十六岁,平日勤劳肯干,还喜欢与自己学知识,自己倒是也经常教她,好几月不见,那日归来后便邀着其余几个侍女,缠着刘荨将北境风光故事。   只说家中四个侍女,绿豆,红绫,蓝月,紫萱与杨氏母女二人如家人一般,对她们就没有当侍女看待。   如此作为大姐之刘荨对自家妹妹只能好好与他们讲那北境之事,到昨日还是不改好奇心。   想了想,便带着绿豆罢,让她听些课,日后找个好人家嫁出去也是个有涵养的小媳妇,只带出去也可好好教育她打破砂锅问到底之性格。   说曹操,曹操就到,虽然如今曹操还是小孩,此话便提前用之也无不妥,之前绿豆与紫萱便在灶房中熬制北境带回之草药,除却分与族中的药还剩好多好多,不过有些受潮,她们拿出晒了两日。   直到今日才将之拿来煎药,而正好从灶房中端了草药出来与杨氏喝,见到刘荨便像见到了肉食,便又欲让刘荨讲故事。   然不等她们开口,刘荨已道“绿豆,紫萱,今日我去私塾,莫找我问问题了,你俩与不与我去?”   绿豆将草药碗递于杨氏,随即看着杨氏好好饮下才道“当然去也,荨姐姐教课可好了,绿豆要去。”   而紫萱却摇头道“荨姐姐知我脑子笨,那些字看着就脑疼,紫萱不去了,我还要照看阿娘咧。”   刘荨无语,只摇头,便将布包抛与绿豆,便交代紫萱照顾杨氏,自己则引着绿豆出门去。   …………   ……   二人到了门口,便只见縻铜牵来了她那红狮子,并他那卷毛黄马从后边来。   两人见了往那边过去,只见刘荨熟练翻身上马,縻铜也如此,然绿豆去尴尬了。   “荨姐姐,绿豆怎办?”绿豆见两人都已在马背上委屈道。   縻铜豪爽的笑道,“哎呀,绿豆你也去啊,哎呀,不若某再去牵一匹马来?”   绿豆只害羞道,“绿豆不会骑马。”   刘荨笑了笑,回想那日绿豆初见縻铜便害羞的很,想是对这粗汉子有爱慕之心,倒是绿豆一直听刘荨讲秦时之往事,便一直都言喜欢猛汉子,那般才是爷们。   如此想来縻铜年岁二十有三,身高近九尺,虎背熊腰,也无妻室,脸上虽粗狂倒也有股英气,也难怪绿豆这小萌妹会按耐不住春心了。   再说她是除了刘荨之外最大的姑娘,本就欲给她找个如意郎君,如此也不用大费奏章了,如此正好机会。   刘荨只似笑非笑道“縻大哥不若带绿豆一程。”   縻铜和绿豆二人对视一言,都有些害羞,但縻铜当是早就看出这绿豆对自己有些感觉,而自己亦是如此,便挺着自己汉子气概,主动伸出手向绿豆去。   绿豆低下头,脸蛋红润,只伸出手去,然后便被縻铜结实的拉到了卷毛黄马上,安然座于縻铜身前,揽在怀里,随即刘荨笑了笑,三人便驱马往城东博野村去。   …………   …… 第四十三章 村学一幕   自桑田村出来,却是有不少道路贯通的,一些路是进城的,而一些路便是去往其他村庄的。   既然是去博野村,三人都不需入城,只城外便有小道往博野村去,驱马一柱香时间便能见一片一大片麦田入眼中,如此规模自比桑田要大许多。   只说博野村的地势三面有些矮山,中间平缓,算一盆地,如此便有民众居于矮山的下中段,他们在平地开垦良田,在矮山的上段开垦旱田,如此的布设博野村还算不错,山中有涓涓溪流,流经村前,即可饮用又可灌溉庄稼。   近了博野村,三人便下了马来,田间劳作之人见了刘荨便遥呼麒麟先生,刘荨也时不时回应,走了不久便见了村落,而村学私塾便设在村前广场附近。   那是一座颇具朴素典雅之汉风建筑,建筑整体如亭子一般,只一层,其上茅草为顶,其下铺着木板,而四下梁上有草席垂下。   二十余童子跪坐于草垫上,跪坐一小矮桌前,桌上有竹简,乃是课本,旁边还有一拿着一染了墨的小黑木板,再有几块小滑石,等到需要写字时便可在上面写字。   只见,教书先生端坐主席之上,摊开竹简,嘴中朗声念道,“列侯封邑有土臣,积学所致非鬼神。冯翊京兆执治民,廉洁平端抚顺亲。奸邪并塞皆理驯,变化迷惑别故新。更卒归诚自诣因,司农少府国之渊。远取财物主平均。”   而下学生亦鹦鹉学舌,复述先生所教,开始念来“列侯封邑有土臣,积学所致非鬼神。…………”   刘荨听出此乃是大汉蒙学中之《急就篇》第二十七篇语。   刘荨第一次所听这复杂之语时,却是都不太懂,当时只摇头,后来也是费了很大功夫才学会的。   只如现在,縻铜和绿豆也是一脸茫然的听着那些生涩的句子。   当然,他们若是读过蒙学,估计也听过其中的文章句式,不过看他们的样子,估计是够呛。   只说这大汉蒙学分为初,中,高级,而初授蒙学首选《论语》,主学学而篇,认识待人醒身,又学《孝经》是为学孝悌。   而到中级才学《急就篇》,《仓颉篇》,《凡将篇》,但中级之几篇有不少复杂文字,生涩难懂,没想到这高云老头竟直接教这些十岁左右小孩中级之学,难怪是被众小孩不喜。   刘荨听了一会,然后将马栓在空地旁的小树上,随后引着二人走近私塾去。   村学中,高云老先生得见刘荨三人来,只让学童们停下,看向刘荨,而学童见是刘荨,只高兴大喊荨先生,脸上俱是喜悦之情。   “高老,荨家中这几日有些忙碌,今日才来,倒是辛苦高老了。”刘荨却是没有理那些学生,只对高云辑了一礼道。   高云老先生笑了笑,只道“无妨无妨,只我每次来教授课文,他们都不甚喜,故而才叫你来看看,如何,来教授一二?”   刘荨点头没有拒绝,笑道,“尚可,不过在在教之前,荨倒是有几点建议,高老可听否?”   高云老先生听这刘荨的言语,倒是来了兴致,摆手道,“愿闻其详。”   刘荨也直说便道,“荨刚才听了先生教的几段,却是觉得老先生所教的有些过急也,记得刘荨春时所去时,他们所学才是《论语》,《孝经》,而今我来去有四月,高老便教到了《急就篇》二十七册,如此,这些学生们着实难懂也。”   高云点点头,却是想了想,但只疑问道“喔,这算操之过急吗?我虽然速度快了一些,即便如此,然我每次抽取他们背诵他们俱都可背出,所问之意也了答出半数来,其余便应留于他们思考,如此我便觉得足矣,不若往前学去,如此也算操之过急?”   刘荨对高云所讲的听了一下,只回道“高老所言也有理,只荨以为,不管《急就篇》,《仓颉篇》,《凡将篇》都过于繁杂,荨当时学便花了一年有余,而这些孩子背诵尚可,乃是因村中民众对村学注重,每日归去必监督背诵,然先生也说他们其中意思只懂一半,如此便如同不懂一般无二,只认识一半会产生不少歧义来,便与未曾学无异。”   高云老先生听刘荨如此说,只也对自己所教有些疑问了,只问道“此会产生何歧义?”   刘荨点点头回道“荨记得那《论语·泰伯篇》中,有一言,“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若是断句未曾准确,先生所教又忘了,便有,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如此便是要愚民,那孔丘号为孔子,定不会说如此之语,而实际乃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如此便就是教导民众不会的便要去知,如此先生觉得如何,所学一直以来,可有此等问题,简如《论语》,《孝经》便会有如此问题,莫说生涩难懂之《急就篇》其中会有多少难懂之处,半知半解?先生觉得如何?”   高云老先生只觉恍然大悟,怪不得学生每次都会复问前篇所学,而今又想那论语中竟还有如此论据,若是断句不对便会造成如此误会,唉,当真该思考自己所教了。   “如此说来我这的确教的有些急切了,若是这般半桶水的样式,产生歧义却是老夫的过错也。”   刘荨道“高老也不必如此,恁乃是饱含诗书的文人,他们能与恁学习在各方面上的见识都会广阔许多,只是将步伐放缓一些,让他们知其然,又知其所以然便好了。”   高云老先生抓了抓胡子,只点头,“嗯,的确啊,知其然令其知其所以然却是不难,老夫多解释几遍,步子放缓下来,想来不难,只是那个产生歧义的话,断句方面却是还没有好的解决办法。”   刘荨听了这话却是微笑道“高老勿扰,荨闲暇时却是想出了一些解决的办法,却是有些效果的。”   高云老先生听到这话却是不得不注重起来,只很严肃的给刘荨辑了一礼,道,“还请麒麟先生赐教。” 第四十四章 句读知不知   天朗气清,世间繁华处喧嚣,静谧处宁静,闹市自有游人往,田园自有逐牛客,而这博野村中,便有一老头向一女子请教断句之事,倒是颇为有趣。   刘荨见高老如此客气,当下也不好意思道,“高老实在客气,荨却是当不得恁一礼啊,要说这指教不敢当,只荨对此事上稍有些分析罢了。”   此时学生们都在底下窃窃私语这两位先生所说是何种事情,而縻铜与绿豆也饶有趣味的看着。   縻铜颇为好奇的偏头问绿豆道“绿豆姑娘,先生这是说文章断句之事,如何?她有何妙招?”   绿豆点点头,低声道“其实荨姐姐早前有研究过断句之事,只记得她在竹简断句处画符号,绿豆也不知其中涵义,且看看罢。”   縻铜笑笑“嗯,看看先生有何妙法。”   高云老先生自当是好奇的,只因自己所学几十载,文章多为口口相传,盖因其中断句若不得法,容易造成歧义,如此倒是颇为想知道这丫头有何良法,便很认真道“愿闻其详。”   刘荨点点头,走到了讲台案前,只道“荨先分析目前文章阅读之法,便大体是口口相传,少有断句之标注之处,即使有也很少,而这句读乃是靠字来判断首尾。”   “夫、惟、盖、故、粤、是故、今夫、若夫、且夫、然则,这些字常常置于句首,一般情况下,我们可以在它们前面点断子。”   “也、耳、焉、乎、哉、耶、欤’等多置于句尾,所以我们也可以在它们的后面点断句子。”   “之、乎、者、也……’虚字体系之完善便是句读的由来。”   高云老先生点点头,听刘荨所讲都是他们这通文墨之人常接触到的字眼,“不错,此般却是吾等文人断句读之看字之法,不过老夫想到,秦时便有些符号来加在其中,如此倒是已很好断句读。不知你却是在这上面下了功夫”   刘荨见高云老先生一点就通,只回道“正是如此,秦时会在句中加点如此断句读,然其句语气单靠耳,乎,耶,加起来尚未足够,故荨在闲暇时想不若研究一套符号,嵌入句式之中,如此断句便会简单容易了。”   高云老先生笑了笑,想到这办法却是可以行得通,只是自己往常却是没有想到,如今却才被这女娃子点醒,“嗯,此事倒是颇为可以,只你在这符号上可有研究?”   刘荨点头“自是有的,不过现下即只是为断句读,荨便之研究了几个而已。”   高云老先生眼前一亮,当然好奇的摆手道,“便请先生写来一观。”随即便站起来,让刘荨往黑板前去。   刘荨点头,只往主席座前拾起一块滑石,然后转头在身后沁墨黑木板上写画起来。   其实刘荨的方法解决十分简单,此法便是后世常用之标点符号,其实说起来这标点符号早在秦时便有出现,然后汉时逐渐发展,魏晋时继承,直到唐其实都未曾完善。   是故才有韩愈于《师说》中有言,‘句读之不知,惑之不解,或师焉,或不焉。’   而宋时《三字经》中也有,‘凡训蒙,须讲究,详训诂,明句读。’   可惜到了明清时八股当道,让文化出现了断层,如此真正成熟之标点符号乃是近代才完善,只因为那时白话文兴起,便渐渐趋于完善。   只见刘荨于黑板上写出,(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德薄而位尊,知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鲜不及矣!)   众人看着黑板中字间之符号,却不明白其中意思,只高云老先生疑问道,“此为何解?”   刘荨笑了笑,拿着滑石将第一句圈了起来,才道“第一句中,在有人谈话,子曰,加上的两点,我将之称为冒号,意为某人要说话了,专用于要说话之人名之后,冒号那之后的两点,以及最终句式的,方向不同如蝌蚪的符号,乃是包含所讲所有话语,包含其中的都是他所讲之语。只句式中的如蝌蚪的一点为逗号,起到分隔之用,无语气,在句氏过长时用之断开。”   “再如呼之后那如耳朵之符号乃是用于疑问与反问之语气之中,称为疑问句。”   刘荨这时又将第二三句圈了起来,才悠然继续道。   “第二句与第三句大同小异,其差异主要是第二句尾句那空心小点,这小点乃是结束时没有语气所做结尾符号,而第三句,矣乃是感叹词,将那长条下一点之符号记之,称为感叹句。”   “我现下将这些称之为标点符号,大概初学将之加入便已足够,如此整个加起来,是不是读起来容易了许多?”刘荨笑着讲解道。   高云老先生从刘荨讲的时候便认真听着,现下他抓着胡须,拿着毛笔在竹简上按着刘荨讲的意思做出标点符号,随后又开始读了一遍,却是顺畅了许多。   他点点头,口中喃喃按着刘荨所写的念了起来,而其余人也默默看着黑板念起来。   这时,不仅高云老先生脸中带着笑意,其下学生们都很容易念将出来,语气亦不差,便如老师亲自口传一般。   甚至连绿豆与縻铜都很顺利的念了出来,如此众人都言不错,虽只有几个小点,但是其作用却是非常大,众人对刘荨都表示佩服。   高云老先生笑将起来,“哈哈哈,后生可畏啊,竟造出这些标点来,虽只区区几个符号便降低了句读之断句难度,如此蒙学岂不是愈发简单,此对天下童子乃福音也。啊呀,如此当受老夫一拜。”   随即高云老先生竟半弯腰对刘荨辑了一礼,刘荨当然不敢受,只也半弯腰下来辑礼与他,如此二人只好互笑一番,然后老先生便请刘荨以及縻铜绿豆在木板上席地坐下。 第四十五章 蒙学千字文   小孩子是可爱的,特别是见到阔别已久后见到自己想念的那人,他们会怀着浓烈的好奇心问你去了哪里,问你经历了哪些事。   博野村的孩子以前和刘荨是玩的来的,刚刚是因为高云老先生的威慑他们才不敢上前来,而现在高云老先生得了标点符号之法后,却在一边研究去了。   然后那些学生们因为许久不见刘荨,再一回来便带回如此神奇之东西,便都纷纷挤上来问候刘荨,如此刘荨倒是有些受宠若惊。   好在回了一些问题后,高云老先生也回过神来,便发挥他的严厉面目,叫那些学生下去自习,然后便与刘荨谈论起来。   只那些学生皆知晓高云乃表面严厉,竟在下面偷偷笑,而身旁縻铜与绿豆也轻轻笑了笑,对这一幕倒是也有些喜感。   “麒麟先生当真有才呀,比之老夫这把老骨头可优秀了许多呀!”高云老先生见此一幕感叹道。   刘荨笑“老先生过谦,荨只是后辈而已,而这些标点符号也是积累了秦汉以来所积累才做出来,非我一人之功,乃是历代文墨之人之功也。”   “好一个历代文墨之人之功,只这标点符号便就这些吗?还有其他否?老夫所觉得尚还欠缺些许。”老先生道。   刘荨点头,当然有,只自己重生以来已久,有些符号如果未曾用到过,便一时想不起来,“尚还有,不过还未曾成熟,不若哪日我将之整理一番,与高老过目。”   “如此甚好,不过此物若是能传出于世才好,到时万千学子皆会收益也。”老先生道。   刘荨笑了笑,“传出去也不错,只天下莫取笑便好。”   老先生抓抓胡子,露出一个比较威严之表情“他们倒是敢,谁言我蠡吾便无人才,倒是还要说乃是你麒麟先生所造,如此倒是看看城中那些士族大家如何看先生,哈哈哈。”   刘荨摇摇头,“名声对我而言无甚用处,只若是造福天下学子便好,只荨也觉得蒙学有些太过复杂,正在想一篇简单易懂的出来,到时一并与先生过目。”   “好,不知可否提早念一些出来于我先闻?”高云老先生道。   他倒是也编过蒙学的文章,可惜效果都不怎么理想,对于刘荨他倒是有一种特殊的信心来。   刘荨笑了笑,只想了想,在脑中寻找着后世蒙学的文章来,思去想来,百家姓与三字经都不太合适,随即她倒是想到了一篇比较合适的来。   “既然高老想听,不嫌弃的话,那荨便说几句来给老先生听吧。”   “你这丫头却是说的哪里话来只管说来,若是做的好,如此老夫便算是见证了麒麟先生造标点符号与蒙学文章之第一人了呢。”老先生却是哪里会嫌弃,只还打趣道。   刘荨笑了笑,只深思的踱了几步,才缓缓念道“只得了几句,约莫是: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老先生一听却是神色一凛,马上被这才几十字的文章吸引住道“哎呀,端的是好文章,倒是从天地阴阳之律,到四季之律,倒是妙啊,荨女子可为之起了名字?”   “荨将之称为千字文!”刘荨回到。   “那如此先生便还要写许久也。”高老却是觉得有些可惜,太少了。   “便慢慢写来便好。”刘荨摇头道。   “可还有否,老夫可未曾听够。”高老还是不死心的说。   “还未曾想出,到时再出句便马蹄飞来报与先生。”刘荨也无奈,自己也只记得这几句,恐怕之后还要去想想才行啊。   “哈哈哈。”   …………   ……   如此,刘荨与高老倒是谈了许久,然后便给学童们教了她所念之《千字文》,如此倒是让他们颇为高兴。   傍晚已至,刘荨辞了学童高老,领着縻铜绿豆便归去,只出了博野村,烈阳渐落,也越发要降入了那山去,如此散发一抹抹绯红光芒,盖于大地上,还将所照射之事物影子拉长。   如此惬意之景倒是舍不得早早离开,虽然不可直看,但凭着马蹄声响,那美丽画卷也在声音传来后在脑中看了个大概,刘荨便带着两人走着路牵马,边欣赏这夕阳美景。   “先生,这残阳倒是红的好看也。”縻铜道。   “夕阳无限好,可惜近黄昏也。”刘荨轻吟出这句后世名句来。   绿豆一跳一跳的到了刘荨面前,笑着道“荨姐姐白日间倒是如此喜悦,怎的现下遇此夕阳便叹惋了?”   “这世间所有世物,便俱都有生到死,而其中便也如句读一般,分为早中晚,每个时段都有其美,朝阳之美是为希望,午时之美代表辉煌,夕阳之美却是表示拥有后谢幕,辉煌后,归还一切,自黑暗来,最终交还与黑暗,以便交给次日之光明,如此便与教授学生一般,夕阳寄希望于明日之朝阳便是如此,倒是颇为壮哉。”刘荨道。   縻铜听着似有所悟,想来那女子果然觉悟真高,他不如也,而也悟到了事物更迭之事,倒是生出些悲凉来。   绿豆摇摇头,“荨姐姐怎的又道这些伤感话语,绿豆以为,凡事即会有终,便不如在其中活得潇洒些,做自己所欲之事,做了,无论后悔与否,如此便好呀。”   刘荨笑了笑“是啊,做了便好,这回倒是绿豆做了我之老师也,果真三人行,必有我师也,哈哈哈。”   …………   ……   高云老先生今日很是高兴,那女子倒是又做出了普通人难以置信之事,让人不禁想起便道那般真是一女子可为?   不过自第一眼见她所起,一切便俱都不是寻常事所能解释,如今这女子倒是越发厉害了。   唉,果然需知后生可畏也,再看那天边夕阳似血,可那是快要谢幕之美也,倒是颇为可惜。   而自己也要化为这一缕缕残阳了吧,尚好啊,能遇到这等麒麟女子,便已知足也。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一老头于那夕阳下念出那几句文章来。   “这便是自然之规律也,哈哈哈,世间自有阴阳转换,自有四季轮回,如此老夫也算是看清了人世也,刘荨啊刘荨,你当真乃是天下之麒麟女,老夫越发期待为大汉带来转变那天了。”   夕阳红胜血,人人道它已迟暮,其实那只是为了明日之朝阳,大汉帝国所经历了辉煌,也会走向夕阳,只是那断章是句号还是省略号呢?   有了今日当还有明日也,大汉会将如何?句读知不知?明日知不知也? 第四十六章 障碍跑   庄园之后的空地终于在用了半个月之后,将建起的一座座营房弄得像了那么一回事,只说这规模可住五十人,刘荨问何故多建,縻铜只说按照刘荨之思维方式,迟早会添到那地步。   刘荨却是摇头,只道现下可有三十余人在吃饭,便是饮食消耗便是不小开支,何况需购置不少器具,还要添人那不是脑子抽了不成。   好在于那云中还余数十金,不过按长远打算,该想个开源节流之法,节是不宜节的,平日还要这些个汉子去地里帮衬,如此不让其食好,难免会有议论声起。   刘荨可并非那种克扣部下口粮钱饷之人,所以过些时日该去想想办法赚些钱财,起码要将这三十几人炼成精兵强将。   今日刘荨一身褐色粗布短打衣裳,体现的十分干练,修长之身材,再将头发缠将好为发髻,如此简单之装束当然是为了亲自指导这些精壮小伙一些训练内容。   行至校场,听之可知这场地,宽为一百步,长为二百步,如此规模已经够大,于这三十余人训练绰绰有余。   站上了一简陋之小点将台上,点将台下,便是有些松散,穿着也是短打布衣之精壮后生们,由縻铜领队站立台下。   只见縻铜上前来到,“报先生,麒麟营应到36人,实到36人,请做令示。”   刘荨对第一次集合讲演,听到了全到感觉还是不错的,便点点头,“嗯,不错,该是军营里出来的,全到了我很欣慰,毕竟我请你们来可是要干大事的,不过若要成大事,必须要自身强硬,诚然诸位自认为身体不错,可纪律,配合上只算一般,如此便需要将你们揉成一股绳,这样才算是麒麟营壮士。”   台下壮汉只见今日先生之打扮与他们无二,然还是不可挡住其美貌之资,心下只想若是先生也与他们同练,相比极为好看,便有一人喊道,“不知先生可是要亲身演示否?”   刘荨听了问题,并无异样,只道“自然,我所教于你们之法不同于其他训练之法,若只说难免不服众,如此自是要亲身演示的。”   又有另一人问道“不知先生教些什么?枪法还是弓箭或是马术?”   刘荨回,“即是要练就精兵强将,自然要从基础开始,如此便是层层叠加,日后才能确保不是纸糊之老虎。”   縻铜见状只道“那先生只意思是要从扎马步开始?”   刘荨摇头,只一个跃身便跳下点将台来,走到新建设施之地,只叫他们都跟随过去,“我若只讲自然只是纸上谈兵,如此我便来介绍我让你们新建之物该如何使用。”   众人见着这些个新设施,虽是他们所做,然其该如何使用只是有个大概,又复杂,又有些新奇,便好奇的看着刘荨这边。   刘荨自也懒得多说,便只道“如此我便来演示一番,你们可要记住我之动作要领。”   刘荨自说便来到训练场前,只见便是后世兵营中常见障碍跑而已,虽然看似简单,其实着实耗费体能。   其中包括多个项目,并且要求要全部通过,若是第一次尝试,便是不计时间便都要够呛,而要是计那些时间才算合格,那便是一个噩梦般之存在,无疑于是一十里长跑。   如此第一步便是往前冲一百步,再转身通过通过五步桩、跃深坑、飞矮板、上高板凳,再转身越高低台、上云梯、登独木桥、高板墙,回身钻铁丝网、跳低桩网、过高板墙、钻桥墩,再回身过云梯、过高低台、、钻矮板墙、下深坑(2M)、三步桩最后回身百米冲刺返回。   只因场地有限,这些障碍便是每一百五十步设置四到五个,如此便要进行一个折返曲线跑,如此倒是并无不妥。   即以答应亲身演示,却是要做到的,只见刘荨做了准备便如离弦之箭,往前飞跑而去,然后或跑或跳,再趴,手脚并用,只为通过这些不同障碍,最后花了十分之一注香时间(3分钟)才算跑完。   饶是刘荨体能不错,也依旧汗流夹背,气喘吁吁,而身上衣物以及脸上也都是泥土,顿时一身便是污浊,不复美女之模样。   众人只见着刘荨之身姿步伐,动作非常流畅,无过多停滞每一步都是恰到好处,称为行云流水也不为过。   震惊之余,只见刘荨拍着身上污尘,擦拭了汗水才到“如何?可看明白了?”   只縻铜也是颇有些惊奇,只训练还能这般练的,这般下来便如同打仗一般,跑跳钻趴,锻炼体格,又培养反应力,而这些便是模拟战场不少障碍,若是练得熟练,战场上之反应应是不差。   “先生,看是看清楚了,只真如你这般练,我等兄弟怕是有些吃不消!我等都跑不到先生那速度也。”縻铜道。   刘荨摇头,只朗声道“我只言记住我的动作要领,循序渐进,又未曾叫你们死命疾跑,慢些亦不打紧,只必须全程通过这些障碍便是最终要求罢了,如何,如此都达不到?”   縻铜尴尬一笑,“只先生向来严谨,某怕是要照着先生这般罢了,是吧兄弟们。”   并非只縻铜无脑,身后一众兄弟也乐呵大笑,附和道“是理。”   刘荨笑,只轻轻踢了一脚縻铜,“休要玩闹,先把身体练好,到时六人为一组,慢慢练习,一日至少一个时辰,循序渐进,莫要让我听到有人受伤,好了,你们练着,我另有事,便先走了,縻大哥可要把兄弟们带好哦。”随即便转身往后院去。   縻铜摇头,只对那离去之人道“先生放心,交给某便好。”但他只痴痴看着刘荨那清丽之背影。   只另一个兄弟过来拍他肩膀道,“老大,我们是不是又被先生忽悠了,她只来这讲了几句,演示一遍便将我等谅在这了。”   縻铜见身旁之人说刘荨坑他们,只笑了笑道“某倒是愿先生多待些时间,可她哪里需要?一遍便足够领吾等学个半把月,倒是郭啸你小子,每次都要问先生问题,倒未曾你有武艺称你这张嘴。”随即还踢了他一脚。   郭啸笑了笑,识相跑开了,随即縻铜便召集众人起来,也做做这所谓障碍跑如何滋味,只心下道“约莫也不难。”   …………   …… 第四十七章 思索赚钱之法   那边练的热火朝天,这边刘荨已回后院取了一盆冷水洗了脏脸,当然腹中也灌下不少,如此倒是凉快了许多。   被冷水清凉了头皮,却是让刘荨恢复了平静,她这才想到了自己之前想的赚钱之法。   毕竟家里面可是要养三十多人啊,就算是吃饭也是一大笔开销,况且自己既然要培养他们。   只说自己的构想,要让他们的装备都备齐全了,那便是全副武装的样子。   一套铠甲六七千钱,近身类武器六百到千钱。一套马具也得五六千钱,弓箭,七八百钱,马匹万钱到十几万不等,再加上每个人一年耗费的粮食,衣物,以及加上马匹食料的开支,加起来也是两万多钱的样子。   这样置办下来,三十多人恐怕没有百万钱是玩不转的。   钱是个大问题啊,现在家中却是没有什么赚钱之法,收入来源除了月奉,还有刘荨的一些小收入,就这样的话真的是玩犊子的节奏。   所以要尽快想到能够成为爆发户的方法。   如今盐铁是官府管辖的,所以压根不用想,粮食贩卖自己家里的还不够吃,去收粮然后贩卖也是干不过人家城中的粮油店的。   卖酒后世不是有蒸馏酒吗?自己弄一些出来贩卖,正好改变这大汉酒精度数低的局面,让他们尝尝烈酒的滋味   可是自己居住在农村,这汉律规定农村人不准卖酒,而城里人卖酒也得限量还要去官府办许可的公文。   呵呵,这也不是扯犊子吗?卖个酒还要城镇户口,而且卖这高度酒太火了直接不就是引火烧身   这蒸馏酒制作太简单了,完全没有技术难度啊,一看就会,这知识产权谁来保护人家富商学去了直接以那强大的财力物力,分分钟秒掉自己啊。。。   如此说来要想一个一眼看不出怎么做出来的,还有技术难度的,能够保护知识产权,而且能够大规模贩卖的东西。   这东西有有吗?有还是没有啊。。。   扯淡,刘荨想着直接把蒙在脸上的湿帕子丢到了水盆里。   只无语的腹诽道“老子堂堂一个本科毕业的大学生,来到大汉竟然想不出发家致富的方法,还活的那么憋屈,我干什么来了我。。。”   刘荨竟然在生自己的气,傻呵呵的笑着,这是没谁了,这不是自己笨还说自己笨的样式吗?   幸好没人看见她这幅模样,不然她麒麟先生的睿智形象就没了,毁形象的事情还是少做的好,不然容易蹦。   懊恼归懊恼,生活还是得继续的,毕竟方法是人想出来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想到了呢。   只这样,刘荨舒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心情,又洗了一把脸。   恍惚间,听到了母亲与小花木兰的声音,只记得杨氏便在前院走廊地板上置了一桌子,正乘着日光教小花木兰读书认字。   闲的无聊,刘荨往前院去,只见小花木兰,并绿豆,红绫,蓝月,紫萱也被拉上了贼船,正被杨氏在那受那笔墨之苦。   小花木兰见刘荨来,仿佛见了救星,只苦着脸跑过来,一副被骗的模样道“荨姐姐骗人,这念书一点都不如食肉縻好吃,还将木兰的头害得痛死了。”   刘荨见是这事,当下有些尴尬,不过坑她的事情却是不能停下,毕竟像她这样年纪的小孩能读书的,学识定然比她多得多,如此当然不能让她落后了。   随即刘荨蹲下身,摸摸小花木兰的小脸,摇了摇头,只笑道,“木兰你确是冤枉我了,你想啊,这肉是生的时候吃,肯定是不好吃的,肯定要等那肉熟味道才香对不对,这读书认字你还未曾认熟,自然不可口,这般,你只需认够一千字,你便可像吃肉糜那般爱这读书认字了。”   小花木兰见刘荨认真解释的模样,对刘荨可是很信服的,随即认真的道,“姐姐可说的是真的?”   刘荨只点点头道“自然是真的,姐姐何时骗过你”   刘荨只又忽悠了她一番,如此小花木兰才兴冲冲回到座位上跪坐好,再拿起那块小黑板,用那滑石在那上面写画起来。   明白事理的另几个女子便笑嘻嘻的幽怨看着刘荨。   刘荨知道她们作何表情,只摆摆手,叫她们也认真读书认字。   不过只引来她们更深的埋怨,又看杨氏那望女成凤之眼色,只好也认真翻开竹简朗诵起来。   杨氏对于刘荨忽悠小木兰的举动自看在眼里,却是没有拆穿,只笑了笑,然后转过走到刘荨面前,给她理了理头发道“荨儿,怎的今日穿的如此邋遢?也不知道去换一身,你今日无事便也来读书罢,昨日遇老太公,他还言你学问大着呢,即便如此,然这学问得日积月累,你可耽误不得。”   刘荨听阿娘竟又要捉她读书,却不是好事,这都二十岁之人了,读甚书也,只转移话题道“唉,阿娘,我可未曾言无事做哈,只刚才在后院桥场与縻大哥他们演示武艺,这才满身泥土,一身衣服起码要穿一日,明日再换来浆洗吧,那个,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县城看看,这便去一趟,等下次再与阿娘探讨学问。”随即她马上往大门走去,也不停歇。   如此行为当然引得几位妹妹笑话,然刘荨也不管了,只再看她时,她已骑到了马背上,往蠡吾城方向去了。   而尚在院中之母亲只摇头,这女儿还是如此顽皮,都不知何时才得为她找个婆家才好,不过稍过一会,也不计较什么,只认真监督起眼前的几位女儿之事才重要。   刘荨自是听不到杨氏所说为她寻婆家之事,若是听到又要无奈一番罢。   不过不说这个,刘荨今日算是忽悠了那群兄弟,又坑了小花木兰,算是颇有‘计谋’,也算是小有成就的。   只是,刘荨还是不怎么开心,自是想去寻些生意做做,毕竟要想生活过得好,还得家中有金银宝。   再说刘荨还想练一小队骑兵呢,要是没有钱,该如何弄?   嗯,如何赚钱呢?这是个问题呀。 第四十九章 扈月   想法却是美好的,不过人生总是不知道意外和计划哪个先到,遇到的错过的人总是说不准的。   只说刘荨自顾自的准备出城而去,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忽斜刺里穿出一妙龄少女来,在刘荨身后拍了一下,只喊道“嘿,刘荨,可算又见到你了。”   刘荨却是专注走路,虽知晓有人靠近,但并未曾想有人要接触于她,只忽的被一拍,那手差点松开罐子,吓了她一跳,只认真听了那来人音色才知晓原是那人。   随即稳住了身形,只复将罐子提好,驻了马才到“原是扈小姐啊,还是如此爱吓人,怎的,找我何事?”   那扈家小姐扈月笑嘻嘻的跳到刘荨面前去,再认真看着刘荨今日穿着,虽然有些邋遢,但是颇为英气,便夸赞道,“果真是有麒麟先生之资也,可惜是一女儿身,啧,当真可惜了这英气脸皮。”   刘荨无奈,只颇有点搞不定这扈家小姐,一见到她,随后便有十分头疼的事情发生。   想想,只因五六年前机缘巧合之下救过她一命,她便缠着刘荨,却是有些恩将仇报的感觉吧。   可怜自己往日的举动啊,也只因当年不懂事,便也耐不住内心男儿本色,喜欢穿男装,装扮之下便是英气小伙。   然后就遇上了这扈月在河中洗澡溺水,被经过的刘荨救了,自然当时她是裸身的,被刘荨救了却是害羞万分,刘荨也未曾说什么,将她放在河岸上便走了。   未曾想经那事之后,自此被她缠上,说她被刘荨看光了身子,直许要嫁与刘荨,刘荨这才知道什么叫牛皮糖。   只是刘荨可怜啊,眼睛看不见,啥都没有看见却被这样讹上了,哪里说自己的委屈去   年少惹下之尴尬,现下却是要还啊,尽管那件事后被她纠缠后,刘荨为免那麻烦,换了女儿装去见她,可还是没有起到作用,消不掉这扈月之纠缠,硬要和刘荨做姐妹,着实让她烦恼不堪。   不过经历了那件事情,刘荨也长了一智了,自那以后刘荨便一直穿女装示人,倒是好了不少。   回到现实,刘荨现在见了她,也是有点尴尬,心下只好尽量客气一些,期望能搪塞过去,能够快些离去才好。   “咳咳,少说这些话语,有事说事,我可是很忙的。”刘荨只道,便欲牵马往前走。   见刘荨要走,又不太待见她,便稍一生气,便将那藕臂拦在面前道“哼,刘荨,你怎如此不耐烦也,本小姐可是已四五月未曾见过你了,你竟如此着急走,都无思念之意吗?好歹咱们可是姐妹也。”   刘荨摇头,只笑道,“好好,扈大小姐,咱别闹哈,荨非常想念扈月妹妹,如此可好。”   扈月虽看出刘荨有些牵强,但是还是高兴的揽起了刘荨的手臂,只道“这还差不多,咦,你买那么多油料做何使用?你家不就那几个人嘛,可吃得完吗?”   扈月身长不算高,揽着刘荨倒有些小鸟依人之感,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扈月大小姐终于有了如意郎君,未曾想近看,原是揽着一身干练男装的麒麟先生,然后只摇摇头一笑,如此往常也常见,也见怪不怪了。   刘荨也早已这丫头纠缠,便拉着她也往城外走,只无心的道,“油又不一定要用来吃。”   扈月听刘荨之语美眸一亮只道,“哦!可有什么新玩意?”   刘荨摇头,知晓这丫头喜爱玩闹,便不欲透露自己所设想,毕竟这其中可会包括专利一词,若是制好,大把金票不是问题也,只这扈月要是知晓,定然要一探究竟,只她家便经营着那家扈纪粮油店,原料都不用头疼,要是被她挖到秘密,自己岂不亏死。   “哪有什么新玩意,只拿去沁草药不曾,唉,你便跟着我做甚?你家阿爹不是管你颇紧?今日怎的出来了。”刘荨便转移话题道。   还好这丫头脑袋并不灵光,只这油上能做文章自然这世道并无几人知晓,便无了兴趣,只颇为郁闷道“唉,别提了,老头子管我太紧,还准备与我物色郎君了,我可不依,今日可是逃将出来的。”   刘荨表示同情,毕竟商家联姻之事常有,扈月之哥扈涛便娶了领县布匹商贩大户之女,如今好像便是要将她嫁给城中士族子弟,倒是婚姻上要饱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倒是刘荨比她庆幸多了。   “如此扈大小姐便是要嫁人了,如此不正好么?你往日总说要寻一高才之士,我县中应不少也。”为缓和气氛,刘荨稍调笑道。   扈月叹口气,摇摇头“若是有人能超越你麒麟先生,本小姐自然无怨,可无人出你之右,本小姐怎能嫁那些腐孺?”   刘荨只摇头道,“我之文采又不高,怎的无人比我强?”   扈月仰头似笑非笑道,“嘿嘿,最近有一篇号称千字文流出,虽现只有数十字,但已经在城中传遍了,本小姐自然知晓,城中不少老儒都佩服不已,硬是配不出后面句式,只等作者每几天便流出之新句,本小姐不用想都是你作的,如何,猜对了罢。”   刘荨无奈,只肯定是那高云老头和他那几个老朋友散出去的,虽然并非她所做,乃是抄袭后世南北朝之周兴嗣所做,但是那周兴嗣还未出世呢,如此便是她的作品了,刘荨若是靠此出名了,那不得多尴尬。   “咳,我怎有那文采,必是你想差了,以后可莫要瞎想,好了,我便要回家了,你便也归家去吧!”刘荨道。   扈月也不计较文章所归于谁,只道“不去不去,今日我便去你家住几天,好久未曾尝过伯母所做好菜了,本小姐今日去尝尝……也好探望一下伯母身体如何,你不知你不在家这段时间,本小姐可是常去看望的哟……”   话都说到如此了,刘荨只好将她带上了,反正以往她也常去,杨氏颇为喜爱她,且她也真心将刘荨做为朋友,便也无所谓了。   随即刘荨身边便带了一话唠女,牵着一匹红马,还提了一罐油往家方向而去。 第五十章 尴尬事。   “额,可否好好吃饭?这几日你总盯着縻大哥,都不知你这是意欲何为了。”刘荨将手中筷子放下,指着扈月道。   扈月此刻正盯着縻铜,那双大眼水灵,可是闪露寒光,“刘荨,你说你怎看上这粗糙大汉?我有什么不好?”   这一言总算将众人雷到了,引得一阵大笑,在座可有近四十人,如此哄堂大笑,着实让主要当事人一阵尴尬。   縻铜都不敢多话,只埋头吃饭,也不管扈月这丫头怎说。   要说这事,还得从那日将扈月带回家说起,这扈月丫头伴着阳光灿烂一跳一跳入了刘荨家大门,然后入往日一般去和杨氏唠嗑。   只说杨氏对这个常伴在自家女儿身旁的女孩却也是喜欢的,而且常来家玩,早就不把她当做外人,每次都待她不错,这回杨氏自然也是和她有话聊聊的。   比如何时嫁人啊,家里面情况如何等等,若是外人得见还以为扈月乃是刘家的亲戚。   正在这聊的投机的关头,扈月的心情却被影响了。   忽然只听到后院传来数道喊叫之粗狂之声,随即她便本着如主人一般去查看情况,却是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何事   只想着跨进后院,便见一粗鄙大汉正提一瓢掩面灌水,原是縻铜正于后院井里打水来饮,再开那后院大门看去,便见数十大汉在那奇形怪状的物事间跑来跑去。   扈大小姐瞬间蒙比,放眼望去,这原本长满杂草,堆砌木材的后院空地已大变样,营房校场,马厩,这不是武官家中才有的物事吗?还有这些大汉怎回事   想不通的扈月,马上又回身跑回后院,便再见到紫萱带着小花木兰从屋内出来。   而小花木兰和縻铜关系不错,便说要他陪着玩耍,又正值刘荨将油罐放置好,来到后院便又被小花木兰拉去玩游戏,看着眼前四人亲昵之模样。   瞬间扈大小姐竟脑洞大开,脑补这几人之关系,刘荨啊刘荨,你竟然为了看上了这么粗狂的男人,还带上了家门来做上门女婿,那上门女婿这么多兄弟却不是要把你家占了   这就算了,你竟然还做了后娘,人家都有那么大的孩子了,你竟然还不嫌弃,你可是我的人啊,黄花大闺女啊,丢人啊。。。   想到这里,扈月脸上顿时爬满了气愤,嘟起嘴,脸也是气鼓鼓的模样。   这时小花木兰还想邀她这新姐姐玩游戏呢,可惜这扈月却是不解人意,都不回应便闷闷不乐的跑去找杨氏去了。   就这么的,也不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也不怎理刘荨了,也不回家,只在刘荨家里住下来,每天眼神犀利的盯着縻铜,也不发表意见,反正就担负起监督的作用来,看看这粗汉子到底什么地方迷住了刘荨。   这縻铜也不知怎么回事,糙汉子一个,却是不知道这丫头想着什么,自己和绿豆说话吧,那个眼神似乎要杀死自己的样子,随即每次都只好抓着自己大脑袋不知这小丫头是在作何!   还好他不知道这扈月所想的,你竟然有了刘荨还惦记人家的侍女,有你这样的人嘛。。。   也是无语她这脑洞大开的样子,却是不知道人家縻铜和绿豆才是一对好吗。   万幸,万幸,总算今日是水落石出了,只刘荨口中所幸饭菜未喷出来,只听这话,原来这丫头以为刘荨看上了縻铜,而又以为小花木兰乃是縻铜兄弟的女儿,这条件刘荨还和他好上,让她郁闷不已,这不是鲜花插与牛粪上么?   刘荨不经雷倒,只可怜縻铜了躺着还挨刀,只说他这二十多岁的汉子长得也有点显老了,可怜啊。   回想起来,自己已与她介绍了这一众汉子来历,然后他们还特和善与她打招呼,未曾想这丫头是脑子不好还是如何,又不言语,只一味坚持自己猜想,今日才说出来,这神经放的真长。   刘荨这才无语道“我何时说我看上縻大哥了?况且我也没说你不好呀!”   扈月听到这似乎想到什么,脸色有些变化,继续道“那你怎与他如此亲近,还有这小丫头是何回事,你们亲如一家,如此还说无关系?”   刘荨再倒,只好好的再次解释起自己的所遇起来。   最后才道,“咳咳,縻大哥乃是我兄弟,木兰乃我妹妹,如此亲若一家有何不妥……”   一脸茫然的扈月听着刘荨的讲述,最后满脸震惊道“原是这样啊!”   刘荨无奈摆手回道,“不是这样,还能怎样?你这小脑袋成日想些什么呢?”   只见扈月也不答,只顿时脸红,掩面一个人害羞跑了出去,然后又伴随众人大笑。   而还在吃饭的小花木兰夹着一块大肉问道,“荨姐姐,这月儿姐姐怎地如此奇怪呀?”   刘荨被她这一闹也无心吃饭了,只摇摇头夹着一块肉无心的嚼着,回到“这月儿姐姐啊,小时候被马吓过,跌下马来,摔倒了脑袋,所以有点不灵光,没事哈。”   小花木兰似乎有所了解的点了头,萌萌的一笑,然后又开始好好吃起饭来,不再有疑问。   而所幸縻铜定力不错,也不说话,却是耳朵一直听着的,还好误会已解除,自己却是松了一口气,这几天一直提心吊胆,总算安生了,然而还在那刨自己那大碗米饭压压惊。   杨氏到也算是一个旁观者,也不劝诫,只乐呵的看着,毕竟看年轻人活泼的表现也是不错的,最后也只是对刘荨会心一笑,表示自己看的戏不错。   刘荨看到母亲的举动也是无语,本来她是知情人,也不帮自己解释一下,这母亲也是够可以的。   如今也算半饱了,想到自己做的那物事,随即与母亲问了一下安,再交代了兄弟们自行练习,然后颇为无语的径直去了杂物间。   到了杂物间,只见其中已摆了一口小盆,刘荨过去将盖在上面之盖子打开,赫然所听可知盆中液体已稍凝固,好似猪油一般。   “哈,果然凝固了,哈哈,这理科生所学当真有用也,真如那言,学好数理化,走哪都不怕。”   刘荨点点头,然后伸手扣出一块来,感之手间软软的一块,并无油腻之感。   而模样赫然便是后世肥皂之模样,刘荨这才是消除所有的心情,会心一笑,将盖子盖上,抓着手里那黄色之物去后院测试一番,将之用来浆洗衣物已做尝试去了。 第五十一章 成功点开的科技树   要问此乃何物,当然是肥皂也,只刘荨于不久前才开始制作的,当然心里也是毛毛的,因为不管是后世还是现在都没有亲自做过。   想想这东西出门随便一个小卖部便可以买到,谁会想到要去做它   还好自己是理科生,知道皂化反应,还做了不少准备,虽然如此却也是未曾想竟然可成,今日看到成果算是松了一口气。   只是说为何昨日才制作?因为自己那日带回油料,但还缺不少物品,草木灰,盐水等等之类的。   再加上扈月这坑队友,天天闹点小脾气,还有扯着她去钓鱼,上山打猎啥的,实在烦恼,几日间只能做点少量的实验,探知配方用料之比重。   几经周折,总算将物事凑出来,才堪堪弄了一小盆出来,如此才算大功告成也。   要说这制造肥皂之旅颇为坎坷,首先要获取碱水,这倒是颇为为难,随即刘荨只好钻了灶台,将草木灰掏出来,过滤了炭渣,放到了一盆水中,搅拌了许久,随后又倒入锅中煮沸三分之一柱香,随即舀出到盆中静置一夜,第二天便可在上层得一层稍清澈溶液,这便是碱水。   再来便是要将油料准备好,只在灶房将兽油融开,散发之气味颇为香浓,随即路过灶房的縻铜还以为刘荨在做好吃的,可推门而入,便只是见刘荨在那锅中搅油。   然后正好奇刘荨接下来会作何举动的縻铜马上张大了嘴巴,只见刘荨竟然直接不可思议的将那碱水倒入锅中去,马上溅起了油水,空气中弥漫油气,再看刘荨脸上如花猫一样,縻铜欲笑,但是刘荨一犀利之语,问他怎不去训练,便又将他请了出去。   刘荨可不在乎这些,只专心将这一锅混合溶液烧沸,并一直继续搅拌,待水煮去了一半,再将盐水倒入,继续搅拌,感觉差不多了才舀到了盆中去。   正当她庆幸把这东西准备好了之后,正想去好好休息一番,却马上被杨氏发现她这些奇怪行为,所幸只是被教诲了之后,便让她好好的将锅子洗干净,待杨氏满意了,刘荨才从灶房出来。   当然刘荨还是好好把锅子还有灶台都洗干净了的,毕竟自己吃饭也不想一口的肥皂味。   随后的刘荨就又好像着了魔一样端着盆子坐在走廊木板上,不厌其烦的搅动着那盆子中之物,随即引得过往之人以为她魔怔了,还让众兄弟以为先生犯病了的感觉。   刘荨却是浑不在意,只是重复着手里的工作,直到满意为止。   如此这物事静置了几夜,才堪堪得到这手中一坨来试验,得到成品,真是让刘荨有劳动人民最光荣之感。   刘荨拿着这肥皂来到后院,马上就蹲在院中的井旁了,只见她面前是一个大木盆里,里面是一大堆衣物。   这架势却是要洗衣服,只见她将那脏衣物侵没水中,随即将那所得肥皂放入,手开始在洗衣板上卖力的搓动起来。   果不其然,就如皂角一般,水中起了许多小泡泡来,虽然不是如后世那种一般多,但是手中之感便就是后世洗衣之感,而这水的确有清洁之效果。   刘荨颇为自豪的将那颇为干净的将衣服晾在了杆子上,整理洗衣盆具,听着随风摇曳之洁净衣物,却是如悦耳的音乐一般。   再闻着手中,一股肥皂味,却没有恶心之感,相反却是如同闻到了香水一般,哈哈,顿时心中生起满意之感来,自豪的觉得自己的脑袋瓜还是开了窍的。   这就是巨大之成就感,想来自己的知识没有全部还给老师啊,额,说起来这好像容易满足了点。   这般,这手工肥皂可行性已然证实,其清洁效果比之皂角要好上许多倍,只可惜这肥皂还需放置许久才能完全凝固起来。   若是切成块了,这样便可以切成块备用,再去池边这样洗衣服时,只带着去,凭此洁净之力,便不用那么辛苦去用那木棒捣衣了。   再想着以后或许再加点香料,做成香皂,洗澡这方面不是有福气了,想想还是颇有些激动呢。   不过刘荨又想到了还有那三十余汉子,将那肥皂发给他们可不要提前让他们施展捡肥皂之功才好……   呵,想的可真多,如此刘荨也只能笑自己太皮了,不管如何,那盆肥皂还是被她拿到了自己房中,然后她舒了一口气,摊开一片竹简,在其上记了一段文字,“肥皂制作之法,备好草木灰一斤,沁水……”   …………   ……   几日后,扈月小姐终于与大家和睦相处,气氛也恢复了正常,甚至她还和小花木兰成了好朋友,可小花木兰与她问了被马吓过之事是否真实,扈月才知道自己被刘荨说了坏话。   随即刘荨便被抓了小辫子,让她坑了一下,不过不打紧,无非是逼她提前看那千字文五日一更之句。   “哈,刘荨,快来帮我拧一下衣物,洗了这几件衣服可累死本小姐了,手酸得紧。”刘荨与扈月在庄园下面水池洗衣时,扈月小姐又示了弱小,叫刘荨帮忙。   刘荨早已将自己所负责之衣物洗好,只等她呢,便二话不说接过拧干挂于竹竿上,“怎说你也是个女儿身份,这点气力都未有,以后嫁出去可要让婆家嫌弃也。”刘荨与她调笑道。   扈月将最后一件衣服递过来,只嘿嘿一笑“要你管,只我不会寻一家不嫌弃我之婆家,如此便好了。”   刘荨也不好说什么,只扈家已派遣了三队人马来刘荨家中接她回去,可她就是赖着不走,刘荨自然也不会赶,“如此自然好的,随你了,我无甚想法,可到那时别又闹了来我这躲避风头哈!”   扈月做了个鬼脸,只嘟嘟嘴,“那可不准,谁叫你我可是姐妹呢,你家便是我家,我家嘛还是我家也!”   刘荨听她所言,倒是颇为服气她之脾性,只这并无甚错,毕竟这时代女子还是听从父母之命的,如她这般能反抗一丢丢的不多,如此刘荨倒是不厌恶这丫头了,毕竟她虽家中富有,从小生活富裕,可身不由己便是真实写照。   “行,到时姐姐帮你打欺负你的郎君可好!”   “尚好啊,哈哈,到时我们二人一起混合双打。”   “哇,如此狠啊,我都怕了。”   …………   ……   啧,如此生活怎感觉就如娶妻了一般咧,刘荨如是说,约莫是错觉也,不过如此生活尚算不错,再思考着周遭环境,该再弄出些新事物来,毕竟种田可不能只做农户也,莫不如再来个滚筒洗衣机?   可有点忘了公式什么的了,嗯,看来要重新复习下数理化什么的了,唉没想到回到了千百年,时代还在送人上学,果然,从知识入手才是最佳打开方式也,如此也该想想如何点点自己的科技树了。 第五十二章 好时光   其实归家许久来,刘荨所爱的还是站立在田间,静静的待着,因为只需等风吹过,便可听见风吹麦浪之声。   今年麦子长势喜人,年岁近了八月,这茬小麦却是讨喜的,金黄一片,俱都压下了沉甸甸的头,该是可收不少粮食。   再次听到这风吹麦浪的声响,刘荨却是又想起了一些往事来,还记得小时候,刘荨便一人躺在麦田中,一呆便是一天,就为听这单调之声。   尽管云淡风轻,还是能让麦子摇曳,发出‘沙沙沙……’的声响,再配上风呼呼的声音,汇入耳中,好似无尽回旋曲,听不厌,那感觉真好。   被人瞧见了,也不需言语,他们也不会来打扰,只自做自的事情,因为他们已经不是见过刘荨这样一次两次了,次数多了便不再过问,他们都知道这女孩和普通人不一样。   所以世人皆知刘荨之脾性,直言她性格怪异,再加上刘荨又有点生性凉薄,总是做些人所不解之事,不为人所亲近,如此时常就只一人,倒是活得太单调了。   最初,刘荨所想其实很简单,大概是思乡,亦许是思亲,可惜来来去去,在麦田间睡了,又醒了,结果还是在大汉,故乡是回不去了。   刘荨于现世时之身份,乃是符合屌丝之称的,也混的不好,租住于一间小房间里,每日为生计奔波,直到意外发生,将他送到汉代来,他都只是一个奔波的蚁族。   家里穷困,父母早逝,亲人稀少,为叔父所养,迅不欲相欠太多,高考故意不就,便不再就学,随波逐流去工作,然不会那趋炎附势,只会处处碰壁,到头来其实朋友也没几个。   读书时是个好学生,可成绩即使优秀,但不喜言笑之性格,继而最终留下来的青葱记忆里,少了许多色彩,那些都是刘荨自己之选择。   亲情之缺乏,友情之淡薄,爱情之远望,若是这样那人都未曾养成凉薄之心,那定是乐观之人,可刘荨可不是那般,生性薄凉,如此之人,有怎会得到快乐呢?   …………   ……   “叮铃铃……”忽的,一只小铃铛之声响彻耳边,把回忆中的刘荨拉回了现实。   “刘荨,此小铃铛是为何物,为何你一直放在腰间?”坐于身旁之扈月,将那小铃铛提在手中,边摇晃边道。   此时,听扈月之言语,她才记起她二人正坐于田坎之上,身下乃是一片绿草,背还可靠一小树乘凉,二人今日乃是来地里检查麦子的,看看是不是要收了,估算一下时间。   当然这个阶段也怕鸟雀啃食,便要多驱赶些。   只因做了几个稻草人置于田间都不管用,非要人力才行,赶鸟赶累了便坐下休息,而刘荨竟似重回旧地,思绪竟又飘远了去,而刚才才被扈月叫醒。   刘荨回神听之,扈月已将她放于腰间小袋中铃铛拿去玩耍,只记起其中往事来道,略怀念的道“噢,这乃是阿娘送于我的,小时顽皮,看不见却时常一人跑去玩,也常走丢,阿娘寻我不得,便在我腰间放这小铃铛,只听到玲响,便好寻我了。”   扈月点点头,只盯着手中小铃铛,“叮铃铃……”其音清脆,绵延入耳,让人心静神明,仿佛告诉自己身处何处之感。   倒也是真神奇,与刘荨一道时,总感觉不到她是看不见东西的人,只每次要想很久,才记起,啊她看不见,倒是想不到她是如何做到如今地步……   “刘荨,可愿与我说说你小时之往事?”扈月似也被渲染了气氛,不似平时之顽皮,只轻声道。   “往事?其实我并无甚往事,只因我所见的世界与你们不同,许多事皆不愿记之,你问我往事,我却不知从何说起了。”刘荨回道。   “这样吗,那你看见之世界是如何的?”扈月说道?   她所见之世界啊,刘荨想到,该如何说?前世,她看过五彩缤纷之世界,也曾用那黑色眼睛追逐光明五彩斑斓之世界。   而现世,她除了白天会感觉到一些光感,所见全部漆黑,除了听到后在脑海中形成的世界,大多都是她幻想中之世界。   睹物思人,这事向来对世人如此,唐李白独爱明月,诵月诗何其多也,听风雷变换,看潮起月升,张若虚一首《春江花月夜》让人不经感慨当时所见,能看见原是多么好?   “我所见大概比你要精彩些,远思大海,月色之下,潮起潮落,便可见有鲛人在那落泪,遥想远山,山下树林阴翳,山顶雪落盖顶,间有狼嚎,雪兔奔走,寒风凛冽,烈阳之下,该是有涓涓雪水汇入江河,再归海中。你说精不精彩,可当不再想,所见不若眼前一片漆黑罢了,也无那星辰,只真正一片未有尽头之黑色。”刘荨似在感慨的道。   扈月将头轻靠在刘荨肩膀上,“真羡慕你可所见如此神奇之事物,虽眼中只漆黑一片,然所见却是世间最美,你可知道,其实我羡慕你,我哪都未曾去过,所见不过三五百里间风土人情,所想也只世间常物,总该羡慕你的。”   刘荨只轻点头,空洞双眼望向远山,只笑了笑,“或许吧,上天关了一扇门,自会开一扇窗才走,世间万物,即以发生,则必有其理由,羡慕其实也不必,只你所经历不同而已。一铃铛所听便是一道门,听了便能看见另一世界之美好,如此你我各自所见,各自拥有,其实又何必羡慕呢!”   扈月轻轻一笑,自默许她说的有理,一阵风吹来,搅动佳人头上几千青丝摇曳,如此凌乱美下,煞是好看,她将那铃铛放在刘荨手中,再缓缓帮她合上,“将它收好,可别将那么美好的记忆丢丢了。”   刘荨点头,体会到了身边佳人之心,笑了笑只将那铃铛收好,“美好之记忆存在脑中自不会丢失,不管是所遇走卒贩夫,还是身边所牵念之人,只若有心,自然不会丢失。”   …………   …… 第五十三章 只愿年年明月如今日   今日乃是农历八月十五,夜似静谧,而旷野之中已然笼罩在月夜中,四下虫儿声起,一轮明月挂空中,星辰闪闪点旁边,一点微光伴月盘,冷月寒光落地来。   月,又叫太阴,每一个月便会绕地球一次,后世的人都知道,这是最正常的天文现象,也是最容易观察到的天文现象。   月初,月阙,月中,圆,月尾,月再阙。   缺了圆,圆了阙,这犹如人生一般,起起落落。   不过说起来这月光却是能入人心的,皎皎明月夜,确实能让人静下来,若是迁客骚人在此,指不定又要有咏月诗出现,或许还是流传千年的佳作。   刘荨看不见夜空中的月亮,不过在听到扈月拉着小木兰还有绿豆几人都去府前赏月去了,她才知道今天月很圆,而且是八月十五。   若是前世,该是要去街上买个月饼来尝尝了,刘荨最喜豆沙月饼,香甜可口,一生所爱便只是那口。   可是这个时代没有月饼贩卖,而且这中秋佳节却是宋朝才有的节日,想来,知道今日意味着什么的人只有自己。   没有月饼,刘荨便会自己做的,往年自己也是做过的,不过品尝过味道的却是只有自己与母亲。   本来刘荨今年打算做出来让扈月她们也一起尝尝的,可惜当自己把东西做好去找她们时,却是早已找不到人了。   这时代的人除了值夜的人都会早睡,蠡吾侯中除了几个值夜的兄弟却是早已一片静谧。   这偌大的府邸只有火光照亮却是显得格外冷清。   没有人一起分享,刘荨却是只好自己享用了,毕竟后世的自己也是独自过了不少这样的节日的。   坐于走廊之木板上,靠一栏杆,手边一小盒装了些许小饼,放在地板上,旁边还有一盘肉铺,一壶小酒。   刘荨抓起一个月饼,再将小瓶酒端起来饮上一口,滋味却是不差的。   自做的月饼,还是那味道,小麦酒清冽回甘,如此该是中秋之气氛,可惜汉时并无中秋一说,而七夕之节早已过了。   而此时一人坐于院中,一人过着自己所知晓之节日,该是如何之寂静。   “荨儿,怎地还不去睡,都亥时(晚二十一到二十三点)了。今日大家一道收了如此多麦子,大家都累了,个个酣睡,你却也不睡觉,在这饮酒吃点心。”   母亲杨氏也是记得今天好像是个特殊的日子,因为每年今日,自家女儿都会对月饮酒,还会吃着一种自己也没有见过的独特点心。   田间劳作了一天,她也是睡了一觉,不过确是心中还有什么事情放不下,便又醒了。   睡不着,从房中走出,便看见刘荨一人呆坐在那,才记起今天是什么日子,随即便关心的过来问候道。   刘荨听是阿娘来,腾了点位置,示意她坐下,不说话,只将那月饼递于她尝尝。   “还是去年那味道,这点心却是很好吃呢,只又是八月十五,你这丫头,今日到底是有何特殊意味也不告诉于我。”杨氏在刘荨旁边坐下,将那月饼接过,便品尝着道。   刘荨笑了笑,轻饮一口酒,“阿娘可见空中那月多圆,一年到头,该是今日最圆也,过了今日,它便该阙去了……”然后她轻靠在了杨氏怀里。   杨氏将刘荨揽入怀中,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只道“这月自然是皎洁明亮,只是这月圆月阙乃是世间常理,又何必为此哀愁”   刘荨摇摇头,“神话中说,月宫中有嫦娥居住,她偷了灵药得以飞升,长生不老,而她丈夫后羿却是只能在人间老去。每到月圆,后羿便会望天而叹,思念至亲,渴望团圆,可惜每每却只能望月轻叹。”   杨氏听着刘荨的话,心里却是有些触动,想到了自己的事情,只叹了叹道“嫦娥与后羿虽然不能相聚,却是还会遥相观望,至死心里还有对方,如此还不够吗?”   刘荨却是点了点头,“是啊,心里还在,却是从未忘记。”   刘荨想着想着又似在回忆往昔些许事,轻声道,“阿娘,多年来您为何不再嫁人,父亲并不曾娶阿娘,也不记得阿娘与我,只您一人含辛茹苦拉扯我长大,阿娘不觉累吗?为我一盲女,所做这些却不值当。”   杨氏并不生气女儿所说,只很宠腻的用手理着女儿头发,叹了一口气,“阿娘养育子女,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你父亲虽并不认我俩,但终究她是你父亲,我不欲嫁人,只我怕若我再有孩子,便再无心只疼你一人,父母之爱,总是护犊的,且你并不差,能做到今日之地步,阿娘看在眼里,心里欣慰,你说值当不值当?”   刘荨摇摇头,轻笑,“其实挺不值当的,一人为另一人付出所有,那人该得不到太多,可那人该有自己之人生呀,如此怎能值当也……”   杨氏轻轻抱着刘荨,只道“你未曾成为一位母亲,若是你有朝一日做了母亲,便不会如此想了,望子成龙,望女成凤,这如何不对,我只是希望你日后莫如我一般就好了。”   刘荨轻点头,如此该是哪个时代之父母都似这般,燃烧自己只为下一代之光明,可若是下一代不成才该如何呢?   人世间总有事与愿违之事,万物竞相生长,有成才之林,亦会有高低矮木,一场豪赌,最终所得只是聚少离多,亲情渐远去,子欲养而亲不待。   “阿娘可喜明月?你看她多圆,好似一块玉盘。团团圆圆的,就像一家在一起一般。”知晓杨氏心意,刘荨也不再接下话语,只指着天上那轮圆月轻道。   “荨儿,阿娘喜欢这月,因你便像她一般,乃是我最珍贵之宝物,只我们现在也是团圆在一起了,如此该是很好的恩赐了。”杨氏道。   刘荨点头,只有感而发,不经轻轻吟唱一曲与阿娘听,“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夜已静谧,明月也会东隐去,渐而复起阙去,但不管身处何方,到中秋这日,只愿年年可在中秋这日有团圆。 第五十四章 该建个怎样的队伍?   那笛声又在谷间传响了,不是每日,但时不时会来一曲,田间收拾麦田秸秆之民众倒是时常得听,如此即使烈阳在头,悠扬笛声也可解沉闷之气氛。   古曲分五音,“宫、商、角、徵、羽。”不同音与音相配便可组为一曲,古来多有名曲,皆是古琴之音,若高山流水,若易水别之曲。   扈月爱吹笛,她有一管竹笛,青竹节长,壁薄质坚,做工优良,一曲至心中感觉幽山自绿。   刘荨有一把琴,取松木为身,琴上乃是蚕丝小弦,指弹一曲,琴声悠扬远遁。   可她不常弹琴曲,反倒是扈月常吹一曲与她听,最近扈月却是乖巧许多了,刘荨却是有些不适应的感觉,不过这样也好,将她带在身边也不差,至上那笛声也是不差的。   于后院的小亭中,泡一壶清茶,放在亭中小桌上,倒上一杯,缓缓抿之,绿茶温婉,唇齿流香。   扈月坐于栏杆之上,为她吹奏,如此举杯再听上一曲笛曲,只需闭上眼睛,静静听之。   “先生,我麒麟营一月来已将那障碍跑练得不差了,如何,吾等可练其他项目了否?”縻铜今日一身布衣,跪坐小桌前道。   刘荨饮尽杯中茶水,缓缓睁开空洞黑目,只将一只茶杯斟满,推送他面前,缓缓道,“还是慢些吧,縻大哥所说其实我已经知晓,跑跳趴卧算是掌握不错了,体质也不错,抗那麦谷包倒是不差。可部众纪律縻大哥如何?”   縻铜轻呼一口气,将茶水一口饮下,颇有信心道,“某所带之弟兄,自然可做到令行禁止,这般却是不需担心。”   刘荨点头,笑了笑,却不与縻铜继续对话,只对身旁扈月道,“小月,可要来一杯,这茶乃是阿娘所采,颇醇香也。”   扈月停下手来,笛声戛然而止,只她一跳,走到亭中来,安然于刘荨身旁座下,美眸轻动,将笛子放于桌上,自倒了一杯,眼神间与縻铜打了个招呼,便自饮起了茶水。   縻铜对扈月善意一笑,但看刘荨面无表情,只叹了口气道,“唉,好,某也不帮他们说话,只在庄上住了近两月来,虽天天练体力,帮衬农活,然无紧张之事,弟兄们都逐渐闲散了。先生,你说该如何处之?天天练体能并非良法也,如此跟随先生也有二月有余,可除了些无关紧要之事,却无半点建树,某都快闲坏了。”   刘荨笑了笑,放下茶杯,将茶杯倒向空杯中,只道,“喔,却是不喜欢平常之事,那我们便讨论一下这战场之事,我来问你,战场之上,凭何拼之?”   縻铜听先生所问,并未曾想其他事情,只凭经验所回,“战场之上,兵锋相对,角力斗狠,凭甲兵之利,兵容之整,气势之盛,以击对手。”   刘荨点头,“的确如此,即縻大哥懂得,怎还需我教么,凡是领兵之将都知晓此道理,还有何不懂?”   縻铜摇摇头,“某知晓,凡是将领也知晓,可天下兵事若是如此简单便好了。”   刘荨站了起来,只步行到了院中央,“天下之兵事,皆在这四合之间,兵者,诡道也,弱国伐交,上国伐谋,天下骁勇之将士不少,只西凉,并州,边疆将士,日浴阳光,晚沁寒风,与外族相战,体魄强劲,然即使如此,有此猛士,四海却未曾平静?”   縻铜不解刘荨之意,只起身有跟随而上,只说“先生之意,某不懂,还请先生示下。”   刘荨笑,只道,“世人皆知,猛将无双,可一人而敌百人甚至千人,可世间有几人是猛将?縻大哥,无人敢说天下无敌,边关猛士多,却少智将,纵观天下局势之将,所取之法除了降伏击破却并无它法,再想想,我等弟兄体魄无边关戍边之弟兄,脑中也无那智慧之才气!按縻大哥之法所练,可练出普通精锐,可即使是精锐,天下间还是有精锐会强与我们,当縻大哥所领之精锐,遇到猛将所领的精锐对敌时,如何?縻大哥可有法擒下猛将?可有办法胜之”   縻铜想着刘荨的话,而后摇头道,“某尚不敌先生,若遇猛将也并无它法。要说这精锐对决的话,我想那些兄弟怕是现在还是不够格。”   刘荨点头,却是对縻铜的认识颇为满意的,“縻大哥却是很明白事理,我们没有那个底蕴,所以干不得那么逆天的事情。”   縻铜也是笑了起来,认清了局势,“那先生的意思呢?”   刘荨点了点头,只道“我所想,我们麒麟营中人虽然少,但是也不能只成为精锐,要成为一只精锐中之精锐,如此我与你说,若我们有一营兄弟,个个有谋略,武力,精通步,骑,射,是不是一个人可抵一半骁将,如果将三十六人抱为一团,你说,麒麟营是否为尖刀?抱在一起如一把利刃,即使面对猛将,也有能力将其擒下,”   縻铜眼中大亮,“先生这法却是意欲何为?却是许多战场老兵也做不出来啊。更何况他们的身子骨有几个能胜任”   刘荨笑了笑,也叹了口气“这也只是我的心中所想,欲组成这一尖刀之营,乃是一只分开有谋略胆识,可各领一营单独作战,合之可如尖刀一般领军作战,破敌之营,击杀猛将之神兵。”   縻铜想了想,颇为振奋,但又摇了摇头,“虽然让人听的热血沸腾,此军却是难成也。”   刘荨点点头道,“难乃是必然之事,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现下营中弟兄可自诩气力不凡,但还未曾达到我之预期,本还想让弟兄们多练些时日,如此才好领略那神兵训练之法,即縻大哥要求,那我便让你们提前体验如何?”   縻铜一脸无奈,未曾想竟然玩脱了,未曾想先生所图如此大,尽欲将普通将士练成半个猛将,如此真不知那般程度该是如何呀。   “先生,不若我收回我的话,再让吾等练练如何?也别别让他们体会这猛将之法了,他们还不够那格,要我说等以后再选好苗子来吧,我还是将他们练成普通精锐再说。”縻铜笑了笑,有些尴尬道。   刘荨摆了摆手,坏笑道,“随意,只说这尖刀之法也着实难办,咱们的兄弟能成精锐就已经不错了,所以以后有好苗子的话,还是縻大哥好好看看才行,至于现在,反正我也未曾现下就对你们下手,毕竟未曾熟透之瓜果不甜,还是赶快练好身体,待我蹂躏罢,我也不会亏待这些兄弟,之后我也会在以后教授他们一些东西,让他们往更优秀的方向靠拢。”   縻铜点头,笑着拍拍胸脯“嗯,练兵就交给我吧,如此,某还是去督促弟兄们吧,不然他们非怨恨于我,到时候先生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刘荨摇摇头,想起了些事,只道“如此甚好,不过记得还是循序渐进,莫给我练坏了,另外自今日起,凡二人为伍必要并排而行,只二人成行,三人成列,即是军人,该有军威,再等一个月,我便开始实施一些升级计划,这月我会将所有事物维系起来。”   縻铜只抓了抓头,“唉,怎说都觉得一切尽在先生毂中也,如此某便下去了。”   …………   …… 第五十五章 安逸的胡闹   安逸之生活果然不适合奔波之人,刘荨天生该是操劳之命,即要做之事,当要去实行。   现在收获时节已经过了,重要的事情便会发生转移,给这三十六人配马,配枪,配剑,配弓,配甲,便是刘荨要提上日程的事情。   当然这些事情所废颇多,所以只能分批做来,从武器开始,还有甲胄,也尚好村中还是有铁匠铺的,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此事当是由村中铁匠代劳。   对于他们技艺,刘荨还是信得过的,只因她那手杖唐刀乃是与他们学艺,然后自己凭着感觉所打的,没想到技术还行,这手杖刀也成了利器。   当然那还是四年之前之事了,未曾想时间如此之快,让人颇为有些难以置信也。   秋收一年一收,树叶一年一落,只恍惚间,便要做些未曾做过之事,去未曾去过之地。   田园有田园的事情,而家国自有家国事发生。   据闻,北境之局势早已明朗,张奂老将军领军前往,组织延边各郡国而战,而因其用兵之法妥当,所对胡人之军,每战必下。   几番败阵,胡人闻风而散,只到九月初,战局便已结束,乌桓,匈奴携众近二十万降于张奂老将军武威之下,只余鲜卑本部逃回塞外   张奂老将军斩贼首,而已平和手段安置投降之众,自此犯边之事才算告一段落,如此才班师回朝。   喜讯马上便传遍了北方,皇帝亲出京畿相迎张奂老将军。   声息总令不少人振奋的,此事又会在各酒肆,风流之地被风流雅士,走卒贩夫谈论些时日。   当然蠡吾县内自然早就知晓了此事,如此刘荨也是心中放下了一些疙瘩。   其实也不在乎其他的,只觉得此战事结束了便好,自己也该放心了。   霍去病这个冠军侯曾说,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而今边境敌情已平息,该是想想自己怎么为家的事情了。   虽说自己制造出了肥皂,但是还是没有想好怎么去销售这东西。   毕竟自己做出这个对于这个时代算是革命性的产物必定会引起重视,如何安全,以及获得最大利益,并保护制造方法不让人觊觎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可惜想了很久却是没有眉目,这让刘荨很懊恼,东西有了却是想不到如何贩卖,怕这怕那的实在令人心里苦闷。   所幸扈月见自己这幅模样便主动邀自己出来走走,却是让心情好了不少。   站在已下了几日雨的池塘边,一只鱼竿伸入塘中去,临近夜上还满是水滴,时不时滴落,凡经过雨落,鱼儿该是要吃食的,而沁在水中之竹篓里,到真有几条鱼已被钓起。   “刘荨,钓自家鱼池倒是颇可以消遣你那雅兴?”扈月坐在池塘中央的亭子道。   那提杆之人轻笑,“掉自家鱼池之物怎么了,其实在何处钓鱼都是一样的,只在此不是要舒服许多,不必远行,要是远行还要骑马,我那红狮子该养养蹄子了,若是跑不动了,那却要憋坏了它。”   扈月坐在池中小亭之中,倚在栏杆之上,有些幽怨刘荨不陪她玩,却自顾自钓鱼,嘟着嘴道“钓鱼却在说你那马儿之事,如此,你倒是颇为奇怪也。”   刘荨笑,拉起鱼竿,却是没有中鱼,只又检查了饵料,又丢于池中,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修养生息而已,万物都是如此,池中鱼多便该钓起一些,那马蹄少了,便该养养,盈余有度才好。”   扈月将一把饵料丢进池中去,引得鱼儿去抢,却是不咬刘荨的钩子了,随即她只笑了笑,“你那一根鱼竿可钓多少?为何不使网也?”   刘荨感知到了那一幕,虽然无奈但是也只答道,“一网打尽之事对日后无益,如此之事谁会做也。”   见鱼是钓不成了,随即刘荨收起了竹竿,感知天上又降下了不少雨水,肩上蓑衣该又滴下雨水了。   “该回去了,雨又下了。”刘荨说道。   扈月轻应了一下,于亭中出,只打了一把伞,往候府而去。   …………   ……   时间却是很快,一天便已过去,夜晚降临却还是下着小雨,雷声也传入耳中来,让人在这压抑的感觉中又感到害怕。   扈月却是不敢一个人睡了,只是跑到了刘荨的房中来,刘荨也是拒绝不了,只好任她胡闹了。   “刘荨,有时我真的有些分不清你来!”扈月躺在刘荨的身边,侧着身,借着雷光从窗中传来,看着刘荨的脸感慨道。   “我便只是我,有何分别?”刘荨把手抵在头上道。   “你静可如闲人雅士可弹琴赴诗,而动却若猛虎出山,心怀天下,谋略层出,静与动两之极端,你却在各自之中把握了衡量,可一人要是常处于两端间徘徊,我想,久了也会分不清谁与谁吧。”扈月道。   刘荨笑“不动如山,动若惊雷,一人二角其实并不多也,至少一静一动,不可只分隔为两半,可有时一人千面,那才会分不清是乃何人。”   扈月想了想,“如此那些人才是最为可怜的罢……”   刘荨回答“世界上可怜的人很多,最可怜的是扮演的人多了,最终却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人。”   扈月点了点头,“是啊,演戏很累的,假装快乐,假装过得很好其实内心一片孤独,刘荨,你觉得你累吗?”   刘荨摇摇头,睁大了眼睛,豁然道,“虽然我的眼前一片黑暗,但是心中却是光明的,况且我身边还有那么多兄弟,朋友,有什么事情可以分享,可以诉说,有什么累的。”   扈月笑了笑,却是有些凄惨,脸上也不复往日那个活泼的模样,“如果我能像你这般洒脱就好了,想到的就做,不用被家里面掣肘,有着自己的自由。可我,却是什么都决定不了。”   刘荨听出扈月的变化,只道“小月你怎么了?今天怎么变得那么伤感?”   扈月听着刘荨的关心之语,本来不想说的话却是说了出口,有些哽咽道,“刘荨我爹昨天给我来信了,要我回去,他们收了一门亲事,要嫁到隔壁县去,到时候却是再也见不到你还有杨姨娘你们了,我舍不得。”   刘荨听到这话却是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如果平日开玩笑时她会说些什么调笑啊,祝福的话用来摆脱她的纠缠,但是现在那样的话她却是再也说不出来。   刘荨转过身将她揽到怀里,轻轻拥抱着她,想说什么,最后却只说了一句,“嗯,我也舍不得你。”   人生绵长,扈月却是机缘巧合中遇到了刘荨,虽然是自己纠缠她,但是心里却是把她放在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   是她陪伴自己,与自己玩闹,虽然嫌弃多于喜欢,但是那分量却是从未减弱。   听到刘荨的话扈月不觉间泪水滴落,也没有说出感动之类地话语,只喃喃道“我想天下间,也没有谁能配得上你了吧!”   刘荨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叹了口气“我想我也找不到能够陪伴我的那个人。”   扈月听了这话却是笑了,心里想着是啊,我们都是那么的不幸,遇不到自己真心的那人,没有遇到合适的机遇。   不觉间扈月心中怅然,想着什么,将小脑袋缓缓往近。   刘荨说了这话,刘荨却是还想安慰扈月,却是没有想到一个佳人猛的靠入了怀中,接着一抹香唇贴近自己的唇。   刘荨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感知到身上那人跳动分明心跳声后,想起往日的事情,还有这离别,心中却也是泛起了波澜。   此时此景,她也释怀了,只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只翻过身将那人抱紧,而那吻变得深沉,丁香小舌也闯入了香唇中去。   。。。。。。   。。。 第五十六章 忙活农事   秋日已至,时过境迁,天气算是真转凉了,村中刚忙活丰收,休息不过月余,又要忙活将地犁过,将杂草晒干了,翻入地里,蓄些肥力,如此该是准备间将冬小麦种下了。   自然刘荨家也不例外,不过家中劳力很多,倒是不必担忧这些,这些兄弟们俱都是农民出身,做农活驾轻就熟。   将那犁扛在肩上,三十余精壮小伙粗布短衣下地去照理那田,辛勤忙碌一天,期间美美吃上一顿饭食也是不错的事情。   白日干活,对于有的是力气的精壮小伙来说并不是难事,只是等到了晚上却是难熬,因为还要被刘荨蹂躏。   而这蹂躏自然只是指学识之上,学习认字,还有兵法什么的。   不过令刘荨头疼的莫不是这些兄弟虽然识字,但是也不算多,如此想教兵法之事便是又要往后推了。   毕竟前几日翻车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如此,攻城略地,五倍而围之,十倍而攻之,围三而阙一,给对手留条后路,让其不至于激发死志而相拼,可知否?”刘荨当时是这样教的。   为了教学,刘荨还特意清理了一点空房以为教室,然而一教便是个个蒙比之感觉,歪头斜脑,又或是二人窃窃私语,言先生所教乃是为何,这莫不是将军之兵法?   刘荨当即晕倒,而所欣慰的,还有縻铜与一叫郭啸的兄弟倒是对刘荨所讲颇为有兴趣,不过如此多人听之不懂,学这些的确有点强人所难了。   理解一下便好,白天又忙活累了,若是寻常人家,或是兵营中,该是睡了,这些兵法又生涩一些,如此刘荨只好作罢,改教识字,如同教小学生一般。   “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刘荨只好转战《论语》,尚好诸兄弟马上便轻松了不少,而后过了几日再转战《千字文》效果便又好了许多。   即学术上走不通,便要走行动上来,所谓以身作则之法,刘荨每日也是领着兄弟们去地里忙活的,甚至还要帮村中其他人照理一下农活。   只因一遇到刘荨便是客客气气的,看着跟随自己的精壮后生便双眼放光,如同看见了美人一般,随即一顿家常便饭便换了一片翻好之地,谁看了不想请他们帮忙   如此这亏本生意倒是做下却是也有原因的,因为那打造盔甲与武器之匠户言只要他们帮忙将地翻好,再种麦之时在帮些忙,如此只要刘荨提供材料,便不收锻打甲胄与武器之费用。   刘荨自然本着节约为原则,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如此,为了自己未来英武之资,也屈服于某人之淫威之下,便仗着力气大,兄弟们也将农活干的毫无怨言。   果然犁田干活是好手,把那犁耙耍得驾轻就熟,有着体格,还有又是从农家出来的,自然没有什么问题。   想想这一个个倒是在侯府的好伙食下把身子都补了过来,甚至最弱的那个都能有个两百斤的臂力,若是没有力气那不是养了一群废材了。   还好自己早就让他们犁好了自家的田地,至于帮助村里的人就让縻铜带头就行了。   放出了縻铜他们,自己也是要忙活的,忙活一下要紧的事却是第一要事。   而这眼下之要紧之事便是将麦子再次种下,然后期待来年又有个丰收,如此才好吃饱饭。   按照农谚“白露早,寒露迟,秋分种麦正当时。“时节却是对了。   这农谚的意思就是说,白露节气到来时,就可以播种冬小麦的,但是有点儿早;如果到寒露节气再播种的,却是有点儿晚了;播种冬小麦的最佳节气是秋分,如此,现下当是正当时了。   自家也有数十亩良田,全部播种也是个辛苦的过程,不过总比犁田要容易得多。   因为这时代可没有拖拉机机械化犁田,用的是耕牛加上犁耙犁田,效率自然有限,再加上这犁耙也没有发展成熟,所以劳累程度可想而知。   其实刘荨也早发现了一问题,便是汉代所用之犁乃是耦犁。   耦犁乃是汉代所使用的一种新式农具。西汉时期铁犁已广泛使用。汉武帝时搜粟都尉赵过发明了耦犁,可以用二牛三人一组耕地,大大提高了耕田的效率。   虽后来耦犁构造有所改进﹐出现了活动式犁箭以控制犁地深浅﹐不再需人掌辕,但是它的犁臂还是直臂,不好控制深浅。   而刘荨其实是知道名叫曲辕犁的农具,便是这耦犁改进的,将直臂改为弯臂,如此便可更好控制深浅了,不过刘荨是不欲将此法拿出。   毕竟还不是时候,改变了农具对她无甚好处,本着没有利益不做的原则,刘荨想还是等以后时机成熟才好将这法拿出来,将利益最大化才好。   “阿武,阿兵,帮老太公家犁田呢?”刘荨走在去自己田的路上,看到熟悉的人在犁田问候道。   那田中犁田的两人见到问候的人,原来是刘荨,却见刘武笑了道“原是荨姐啊,你也下田干活啊,却是也和俺们一样忙,这不,刚忙活完自家地里的事,现在帮老太公家的地料理一下,他家的修哥,平哥却是不在家,老太公年纪也老了,也不方便下地。”   这二人却是刘武和刘兵,两兄弟却是热心肠,住在老太公刘元家旁边,对老太公家的农活都是常帮忙的。   因为老太公家的子女都不在身边,他家长子刘修在荆州某县做县丞,次子刘平也在并州某县中任职,都不在家。   正因为这两人乃是桑田村中的为官府任职的,村中的人也为他们骄傲,又因为老太公德高望重,所以大家许多大事都早老太公商量,当然在农事上也帮老太公做一些。   这般却是一个良性循环,让村里的风气十分不错。而刘武与刘兵便是这好风气的代表人物。   虽然这对双胞胎与刘荨打过一架,还输得一塌糊涂,但是这些年来的相处,大家从不理解到尊敬,早已经化干戈为玉帛,变成了好友,这刘荨与他二人的关系却是还不错的。   “阿武,帮助老太公这事却是好得,这样,下次你来找縻铜带人帮一下忙吧,他们干活很快的,老太公家的这几块地很快的。”   刘武还未回答,却听刘兵却是笑了应承下来,不过却又摇摇头调笑道,“荨姐说的却是好事,不过我怕老太公家请不起他们吃饭也,那几位哥哥的饭量太大了。”   刘荨无奈的摆摆手,“那得,你们啊多受累一些吧,也能让你们的体格壮实一些。”   刘兵爽朗一笑,“我兄弟俩有的是力气,这些地却是直甚么,到时候还有力气去铁匠铺里帮忙打造甲胄呢。”   “可别,就你们那铁匠功夫我怕那甲啊被你们整得连到都挡不了。”刘荨听到他的话道。   这倒是让他二人都笑了起来,他们也知道自己的技艺不好,随即也都抓着头有些尴尬。   只听刘武想起什么又问道,“荨姐,你出来做农事了,家中来客人和你请教了怎办,若是见不到别人还不得说你这麒麟先生摆谱。”   这话却是化解了他们的尴尬,不过也让刘荨记起了自己这两天的麻烦事来。   只说也怨自己,这麻烦之事便是这《千字文》,以及标点符号之事惹来的。   也不知传了多远,每隔半月,或是二旬时间便有人慕名来访,避也不是,迎也不是,搞得刘荨有些头大,只有些后悔将这东西道出了。   想到这刘荨也是没趣,只好下地干活来避,不想又被这兄弟问起来,却是有些烦躁。   “哎,这事就别提了,郁闷的紧,咱还是自作自的活去。”刘荨说完随即只断了话题,直往自家田里去了。   只这两兄弟在后面互视一眼笑了,只带着羡慕的神情,又继续翻起来了地。   …………   …… 第五十七章 有客远来   延熹九年九月上旬,刘荨在自家田间将冬小麦播下,适时正担水浇田给种子浇些水下去,却是不曾想有客远来。   只见大道之上,一约近四十之儒者便端坐在一辆车架里面,车架旁有三四名骑马的随从跟着护卫左右便正往桑田村来。   他们到了田间大道上,却是对目的地不知道方向,便欲找人询问。   只刘荨家之地靠近大道,今日刘荨便带着绿豆正在田间干活,那车架中人得见了她们,便遣出了一年轻健壮人来问路。   “那个,这位姑娘,在下有礼了,不知这麒麟先生便是住于这桑田村否。”那年轻人道。   因地里昨日种子已播了差不多,只剩一小片,如此,便只刘荨带着绿豆来完成,如此地里自然就刘荨打坑,绿豆将种子撒下,不过刘荨速度快,绿豆速度慢,现在她还正在路边不远处。   那年轻人见了绿豆在近处,便来问了她。   绿豆见来着颇有礼貌,再看车架也不似普通人可坐的,来着必是非富即贵,但也疑问找自家姐姐做甚,便道“这位小哥,麒麟先生自是住于这桑田村的,不知你们寻她何事?”   年轻小伙一身游侠服装,腰间还带了一把八面汉剑,英气不凡。   他跟着他的先生也学了不少学识,学识修养上来了,待人倒是客气,虽对面之女子身上颇为脏乱,但即问路于她,自然也透露些事情。   “是这样,我家先生听闻麒麟先生之贤名,便来访之,我等只为学术交流而来,还望姑娘告知路径。”   绿豆觉着面前之人倒是颇为礼貌,又为人英气,便点点头,“麒麟先生便是我家先生,你们来便遇到我们了,可真是巧也。”   得听讯息,只那小伙对着绿豆笑了笑,做了谢过之意,便走到了马车附近,与车架中之人言语了几句。   随即只见一中年儒者便自马车上下来,也不说话,只活动了一下身体,而眼光已经放到了自己所处的环境中   只看着四下空旷之田俱都种下了冬麦,倒是颇为感慨这农作之人辛勤劳作之心。   “临近恒水,两面环山,房舍悠然,阡陌交通,桑绿竹翠,鸡犬相闻,田间民夫往来种做,脸挂彩笑,如此宁静安详之地,倒是安宁之所。”只见那中年儒者喃喃道。   随即又与随行之众点了点头,然后走上前来,对绿豆道,“女子,老夫荀爽,闻麒麟先生之名而来,听闻她是你家先生,还望女子带路则个。”   绿豆点着头,见着儒者倒是模样温文尔雅,颇有先生之感,应是有真材实料之人,只笑了笑,也不卖关子了,只对这荀爽指这刘荨道,“喏,我家先生便在那边。”   荀爽得听指引,只往那处看去,只得见一还在用锄头点坑的女子。   只见此女子一身粗衣短打,身长七八尺,竟是与健壮之男子相差无几,女子挽着裤脚,脸上留着汗水,身上还满是泥污,倒是有些邋遢之感。   如此模样倒并未曾让荀爽惊讶,只因她早闻这麒麟先生乃是女子,如此看其做活之资一丝不苟,认真之模样,而且脸上全然无不耐烦之心,其身自然散发一番别样气息,如此倒是有些贤人模样。   不过这随行之人却不清楚这麒麟先生乃是女子,只也往那处看去,便也只得见那女子除了身长并无特别之处,只大笑道,“哈哈哈,女子莫调笑也,那不还是一个女子嘛。”   绿豆被他们笑话,只无奈的摆摆手,摇摇头,“爱信不信,我家先生就长这样。”随即便不多说,只又安心将麦种撒下坑中,又另一只脚和土填之。   寻爽摇摇头,只示意随从止笑,只又复对刘荨这边摇声道,“颖川荀氏荀爽这番有礼了,老夫常听闻麒麟先生的事迹,最近又有幸得观名篇,却是起了相见之心,冒昧前来,先生却是不要介意,还请麒麟先生收了农具,来相谈一番如何?”   刘荨在不远处自然是得听他们所言的,早就听到了荀爽之名,只心里想到了他一些生平来,颖川荀氏,倒是名士。   荀爽(128-190年),字慈明,颖川颖阳人,出身东汉望族“颍川荀氏”,为战国思想家荀卿第十二世孙、东汉名士荀淑第六子。荀爽兄弟八人俱有才名,当时被人称为“荀氏八龙”。   荀爽对《诗》、《书》、《礼》、《春秋》、《易》皆有研究,尤其对易学十分精通。他重礼制,崇儒学。他十分注重君臣、父子之间的等级制关系,重孝道,定尊卑,行丧礼等。   他并且吸收了阴阳家的思想,讲究五行相生相克,他将他的思想运用到各朝代的发展中去,建构了以乾坤阴阳为骨架的易学思想体系。   更重要的是他乃是王佐之才的荀彧(不是苟或……)的叔叔,今载乃是延熹九年,他应被太常赵典举为至孝,拜郎中,不想他不久便辞官了,也不知为何竟在此处。   刘荨对荀爽之行为还是服气的,不愧乃是儒者之风范,也不摆啥谱子,正好那坑也点完了,便和了锄头,靠了近来,只笑了笑,双手辑了一礼道,“荀先生,刘荨见礼了。”   荀爽见面前女子果然是麒麟先生,倒是近近看来,样貌端丽,佳人之资,然其身自有正气之资现,便也点点头,“哈哈哈,麒麟先生客气了,老夫许久前便听了你的贤名了,可忙于公事,无暇访问,如今倒是自由之身,可以来拜会一番你这不到二十岁便贤名便河北之麒麟先生。却是一件乐事。”   刘荨点头,笑了笑,只也不多说,便往前指了指路,“这些俱是民众所赠之虚名,如此,还望先生不嫌弃,先去我家中歇脚如何?”   荀爽虽未曾与刘荨有多少言语,不过见其言语便知大概了,便答应了下来。   如此,只等绿豆将麦种播下,随即刘荨召唤了红狮子,随即便带了绿豆,然后引着这荀爽往家中去。 第五十八章 算是充实的生活   俗话说出门在外小心行人,在家注意访客,此话说的却是不假,怕的是何物?碰瓷,还有老赖呀!   要说这荀爽来到刘荨家已过半月了,遥想当日刘荨对其待客之道却是很是很有尊敬之意的,没想到却被恩将仇报,被这人赖上了。   这荀爽倒是自然熟,从那日起便与刘荨详谈学术之事,寻经问典,乐此不疲,引得刘荨费了不少脑汁才与之交流顺畅。   然而刘荨所答越从容,荀爽便觉得刘荨腹中才学自然便未曾尽,如此荀爽便越发兴奋,颇有些你越挣扎吾越兴奋之感。   这样一来,刘荨倒是服气这个喜爱研究经学的荀爽了,看来日后被人称为硕儒之人,凭着这痴迷于与人探求学问之功夫,也不是虚的。   如此他也无告辞之意,每天便如自己家一般,必要时候也打扮得一番农夫模样,也和随从下地去帮忙做些农务,要么便是与客房中寻了不少空白竹简写起文章来。   值得一提的是,那高云老先生也不知从何处得知荀爽来访,昨日便来到刘荨家中见见这荀爽了,要说高云老先生也算是山野遗贤,腹中水墨也不少,二人相见如故,倒是在经学之上谈论了许久。   终于,有了高云老先生这分量不俗的儒者,分担了荀爽之注意力,刘荨便能好好做些自己之事情了。   …………   ……   不管这荀爽,只他愿待着也无所谓,且他还是带了些礼物而来的,如此刘荨还是没有啥大意见的让他一行住下了。   毕竟他乃是儒者,这探讨学问而来,当然不是看在那几块金饼面子上才让他住下的……   回到正事上,这几日忙完了农活,麒麟营该正式回归训练日常之上了。   其日程安排如下,上午,军姿,左、右、后转向,一个时辰,正步,齐步训练转换,一个时辰。   下午,障碍跑一个时辰,再进行山林越野跑二十里。到了晚饭过后展开知识方面教学,如此倒是颇为充实之一天。   而今,在他们时不时去村中铁匠铺帮忙,总算将这答应他们之甲与兵器打造而出,他们兴奋不已。   一众一水的披甲而站成几排站着军姿,练着那正齐步,口里再念起口号来,倒是颇为像样了。   再说那口号也是刘荨所教的,这些兄弟可是练了有些时日了,步伐还算齐整,如此将地面踏地有声,整齐划一,只听倒有些回到了二十一世纪之错觉。   刘荨便坐于点将台上听着兄弟们训练,倒是很是欣赏他们之认真之姿的,不过有人勤奋,自然有人要偷些懒,比如縻铜,最怕站那军姿,得见刘荨在那惬意坐着,便带着笑脸也到点将台上坐下来。   “先生,这荀爽先生究竟什么来头啊,听他说话像是念经一般,也只有你可听懂。”縻铜道。   刘荨听是縻铜之声,“喔!荀爽先生乃是颖川荀家之人,其父颖川荀淑曾为郎陵侯相,颇有政声,以品行高洁著称。有神君之名,而荀淑有子八人,个个有些贤名,正因如此,被称为荀氏八龙。荀爽先生先前该是任朝廷郎中的,该是八龙中建树颇丰的一人,只是不知其抽了何等之风,来寻我交流学术,也是头疼。”   縻铜憨厚的笑了笑,“这先生名头倒是颇响啊,不过还是不若先生麒麟女来的好听,嘿嘿,见他每日与你交谈,都是学问之事,嘿嘿,如此先生可体会到当时先生教吾等兵法之感了罢。”   刘荨点点头,“唉,还用你说不曾,我最不喜与人交流学问甚么的,咳,莫说这些了,还是说说教学之事罢,虽教会你们倒是颇费脑筋,不过即是脑中空白倒是好教些,比起那些儒生,我更愿教你们。”   縻铜舒了舒筋骨,颇有些忘记闲暇时光之感了,只道“先生对吾等倒是有耐心的,吾等当然也知会这份情义,毕竟当时为兵丁之时所起之用处便是守卫城池,每日空度,还要遭县令尉长之呼唤,想想都无出头之日也,而今能得先生教学,虽兵法暂有难度,不过日后吾等该是会不负先生所望的。”   刘荨听縻铜之言倒或许是安慰之语,不过也不计较什么,毕竟遇縻铜本就是巧合,或是心血来潮想做些事情,弄些班底什么的,不过如此一来倒是已是木以成舟,该是要考虑今后之打算。   “好好操练吧,长城所建并非一日之功,吾等时间有的是。”刘荨道。   縻铜看着今日众兄弟眼中比以往多了不少色彩,甚至精神了数倍,再看现在每日所练先生所教正步与齐步,再有那军姿,披着甲胄虽重,但还是整齐划一,如此才叫军容齐整,心中自豪当是足够的。   他内心的自豪从内而发,拍拍身上甲胄,道,“先生为何不打造一身铠甲?想想先生戎装之资该是好看的。”   刘荨听到这话自然是摇摇头,想想自己自然是想打造一身铠甲的,不过还不知打造如何样式之甲,毕竟大汉未曾有女兵,若如同他们一般的自然不合身,便暂时搁置了,想着自己脑海中的那些甲胄风格,就把这事保留了下来,只还是要先做设计才好。   如此刘荨便开玩笑的道,“就我这身手还需着甲作何,寻常宵下之辈尚且不需操心也,待日后冲锋陷阵再说吧!”   縻铜笑了笑,又做出一番遗憾之感,“唉,倒是难得见先生戎装模样了,倒是可惜也。”   刘荨知晓縻铜打趣于她,只手拍了拍他肩膀,又发现他偷懒了,只有些嗔道,“只顾来这道这些无用的,还不去与兄弟们同甘苦,不然日后如何带兄弟们冲锋陷阵。”   縻铜见偷懒被识破了,只抓抓头,随即顺溜跳下台去,只对刘荨笑了笑,随即便不敢停留,只又跑到队伍前面随一众弟兄操练起来,不过见他灰溜溜模样,又被先生训了一下,倒是又该让弟兄们笑一下了。   …………   …… 第五十九章 荀爽的疑问   刘荨自然不需与他们同练,毕竟这些法自小便已练到大了,军事理论与素养之上刘荨自是不输的。   也无事可做,便心血来潮回了后院喂喂家中所养鸡子去。   刘荨家中所养鸡子该有二十几只,一只老母鸡带着一窝新孵出之鸡仔,另就是一只雄鸡做着鸡群霸主,老母鸡以及稍年幼之雌雄鸡子都乃是它之子民。   是故它每天都趾高气昂的来回巡视自己领土,不过在刘荨看来它只起着雄鸡一唱天下白之用,自己也不用闻鸡起舞,只凭这雄鸡知晓时辰便好。   汉时养鸡鸭鹅豚,自然是没有那米来浪费的,所喂不若是些麦麸,还有一些鲜草,如此所养鸡子才是真正有机农村散养鸡。   再说家中还有黑豚猪两头,还有产奶的几只羊,喂养起来也是不易的,每日光是找些鲜嫩野草都要耗费不少时间,所幸将之关在圈中,不需多管,只采些猪草喂食便是了,这样倒是也减少了劳动量。   再说养马之事,倒是不用担心,刘荨家之马自小便是用青料养大,真正百公里一捆青草,如此才是真正好坐骑也,当然一些精料也是要喂的,不然维持不了体型,这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值得一提的是等来年该是可以将云中郡守所赠之马与红狮配配对,再生出几匹良驹来,到时候却是可以见证这红狮子的基因到底如何了。   如此一来,居家生活也当是要与牲畜为伍的,这自然非是贬低之意,只是如今社会单调,又能寻到何等有趣事来?   通些文墨之人便可写赋论学文,与文会友,家境殷实之户便喜混迹于青楼酒肆之间,与友人博弈围棋,如此五花马千金裘,声色犬马生活便已是极致,若是还要豪华些,甚至有人会吸食五石散以增乐趣。   刘荨自然是厌恶那般的,如此自己也会潜心修学,所指当然是剽窃汉代之后之学问为己用,一篇《千字文》便是很说明问题的,华夏历史源远流长,所生文人墨客,武人豪杰颇多,乃是西方世界所不能及的,所以让他们之文化成果提早现世实乃幸事。   …………   ……   “麒麟先生,我家先生有请。”正当刘荨正思索些琐事时,身后便有人喊她了。   刘荨回神,原是荀爽之随从荀广,他乃是一武艺不错之年轻小伙,也正是问路那位,因长相帅气,最近几日倒是将家中几个姐妹迷倒了一番,果然哪个时代小迷妹都是有的。   “噢!如此我便自去见荀爽先生。”刘荨只道,然后往荀爽客房而去。   荀广自不用带路,便辑了一礼相送,看着这颇有气质之女子之背影倒是清丽的很,不过几日前可是见她与她仆从们对打,其凶狠之劲倒是少见。   如此他倒是自觉的与她保持了距离,不过那几个随从莽汉倒是可以结交的,毕竟他们武力不错,随即他便又想去后院之后校场走走了。   “吱呀!”刘荨将房门打开,自进屋内去,便听见一中年儒者正提着竹简正津津有味看着,侧窗打开,倒是光亮无比,而矮桌上香炉之中还焚烧些熏香,一壶茶水摆于一旁。   在自己家中自不需客气,便直接坐在了荀爽矮桌对面道“不知道荀先生唤我何事?”   荀爽见刘荨已至,只笑了笑,便放下书卷,倒下一杯茶水过去,送到刘荨面前,又倒了一杯自饮。   “麒麟先生请饮,只老夫观阅你所写之千字文这篇,所观越往后便越发觉得你之所见所闻定是广阔。所涉及之面不可谓不广,再加上这近月余来,老夫与你相处,只觉得那些专门研究一门学问的老儒都不及你,而你却是各方面都有不俗的见地,老夫冒昧之意,只先生盲人之资,所见定与我等常人不同,能写出此篇旷世奇文定然难以想象,却不是不可能,只是那学识与见地之渊博却不是天分可以弥补的,故而老夫只想问先生可是生而知之?”   刘荨听他所言倒是无甚奇怪,毕竟是个人见到一篇佳文势必要体会一般那文中意境,再探求作者如何写之,认为刘荨奇异自是常事。   倒是自己的学识上有点恐怖自己还是认可的,毕竟自己在后世地理,天文,都有涉猎,所阅读的不少文献也是现在不可能有的,再有近两千年的历史前瞻性。说刘荨生而知之也不为过。   当然刘荨不会承认,毕竟这件事情传出去对自己并没有好处。   刘荨淡淡饮下手中清茶,只淡然笑了笑,摆摆手道“先生见笑了,世上怎会有生而知之之人?只荨小时眼盲,在家无事可做,所幸家中藏书丰厚,所以便开始涉猎群书,时间甚多,读书的量也甚多,如此凭借想象才写出这篇文章来,还有这些学识也是融会贯通的结果而已。我也知晓先生于阴阳家之学说又过研究,只那阴阳鬼神之说却是不可信也,世间万物乃是人力生生不息所改变之,而非那鬼神之力,如此,先生倒是误会荨了。”   荀爽见刘荨并不曾惊愕之色,只一切都只是常事一般,悠然自若,只觉得眼前之年轻女子真是太过奇特了,就仿若一与自己年岁相若一般之人坐于多面一般,再看那无神之双眼,黑而无光,就似一面湖水,波澜不惊,如此倒是总让人觉之面前此人与实际年龄不相符合。   荀爽摇摇头,果然自己所问当是太过唐突了,不过这《千字文》所写却是难得一见之文章,只自己在途径汝南时有幸所见那才不满百字的文章,其中字字不同,又包罗万象,所描写之面甚广,每每想提笔填上几句,然总觉知不合,待每五日所最新一句传来,才觉知乃是最符合之句。   最终打听才知晓乃是河间国蠡吾县中一名为麒麟女之人所做,不曾想那麒麟女竟是一刚满二十之盲女,如此当是可让天下奇之,如此信奉阴阳五行之说的他才下定决心定要来见见这位麒麟女。   而今得见,数次接触,与其谈古论今,论古今兴废,再有天文地理她都可从容答来,如此荀爽只真觉之他所遇定是非常命数之人,如此才不禁直接问来。   如此见刘荨自己否认了自己所想,如此倒松了一口气,随即也安心的饮了一口茶。   “哈哈哈,先生莫介意也,老夫比较耿直,只疑问便问罢了,如此倒是老夫唐突了。”荀爽坦然道。   刘荨倒是一直自然,“无事,若有疑问,荨只当为先生解之!”   荀爽倒是有颇多疑问欲解,只坦率道,“老夫不喜为官,刚辞官而归,只欲潜心修学,访些贤士,不过所见大多是乃庸俗之辈,见了先生当是茅塞顿开之感,如此老夫便欲在这谷中结一草庐,潜心修学,遇疑问便来请教,如何?”   刘荨听他所言,面上倒是自然,不过内心却在吐槽了,啧啧,这该算是混吃住吧!   不过当也不好拒绝也不能让人家住草庐也,随即便大方道,“先生何必言此,若是不嫌弃便住于我家中便好,我这家中颇大,人也不多,只任先生住多久都不妨事。”   荀爽当然自等这句话,只舒心一笑,只道“麒麟先生倒是爽利也,如此,那荀否便却之不恭了,哈哈哈!”   刘荨自是不会吃亏的,只因教学此事大概是可以托付一下了,毕竟这事还得专业的来,如此二人心中各怀所思笑将起来,凭外人看来倒是有些尴尬之感。   …………   …… 第六十章 该匡谁呢?   世间万物以何等价换之,当是钱财,钱币由官造,民众用之以换货物解决自需。   欲做成一些事,自然所需钱财颇多,如此该思些取财之道,该是要费些脑筋了。   天气已然转凉,农事趋于尾声,非农忙时分该是做些其他事情,例如乘着灼日当空,将粮食晒干,如此脱了壳,将粮赋交了去,如此便可安心处理自家余粮了。   刘荨家与皇室有亲,所得粮食自不用上缴粮赋,如此自然是好事,不过刘荨还是颇为苦恼的,为何?   只因家中所养三十个大牲口,最近又来几位蹭吃蹭喝的,饶是一天所耗粮食便是几十斤,即便家有存粮也得沦落买粮之举,虽还剩那么几十金。   几十金看起来多,对于普通人家那叫巨资,而对于要搞发展的人来说,这叫小资金。   买些甲胄倒是还行,尚好现在只支付了买铁的钱便已经全员着甲了,可若是要采买马匹,继续训练他们,那便是远远不够的。   如此刘荨自然该是要寻思些方法,为那长远之计弄些钱财解解心愁。   刘荨眉间紧缩,手抵住腮间,侧着脑袋,坐于走廊旁边栏杆上,思索着心中之事。   肥皂的贩卖刘荨已经给否了,因为这东西太简单了,虽然用来清洗东西很干净,却是太贱,说这东西贱呢就是卖出去也只是石碱或是皂角的替代品而已。   而且价格上肯定要比石碱或是皂角贵,虽然清洁能力肯定比石碱好,不过也只是大众产品,是以产量以及成交量看最终收获的钱财的。   现在产量有限,想薄利多销有些不现实,所以刘荨又启动了另一套计划,那便是香皂的计划。   如果是在后世,有人肯定说卖香皂与肥皂依赖大区别吗?   刘荨肯定会回他们,没有太大区别,因为后世肥皂和香皂用来洗手都一样,甚至香皂还只是单独用来洗手,或是洗澡所用,如此说来,用来洗衣服的肥皂销量还要大些。   但是现在是大汉朝啊,人们没有护肤品,没有洗面奶,等等清洁皮肤的东西,如果出现了一款产品能清洁皮肤,而且保持清香,那么这东西能不能挣大钱   答案肯定是能的,特定功能的东西肯定能有不小的价值存在。   再比如后世的产业都是很精明的,发为了几个批次,第一个,挣女人的钱,化妆品,衣服包包,第二个挣男人的钱,香烟,文玩,第三个,挣孩子的钱,玩具,第四个,挣老人的钱,保健品。   如果香皂能够在大汉出现,势必会收获各个年龄阶段的人的心。   不过这东西还是不能以平价卖出去,所以要炒作,以高价卖出去,这样才能限量,而且有高回报,最重要的是安全。   炒作,推销这事情到底找谁去做呢?这还真的是个大问题,起码要有名人效应带动啊,就像后世那些广告一样,那叫代言。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招人代言,但是就是不知道匡谁呢。   “哗啦啦…”雨又下了下来。   今日当又是要下一天雨了,雾气的又要环绕大地了,想着之前的事情,再配上雨,如此心情也有些烦躁了许多。   这天气所能做之事便是也少了,如此等会还是去看看弟兄们也不错,毕竟似刘荨这般能将整篇文章背下之人不多,而这麒麟营中兄弟即不训练自是要背些文章的。   尚好,几日来荀爽已答应下教学之事,毕竟居人屋檐下,自然要出些力才好,故而荀爽不曾拒绝,刘荨将此事托于荀爽,当时他就反应过来,只知吃了小亏,不过只是教学而已,如此也未曾拆穿刘荨。   只当晚便拿着新读之《千字文》教之,所幸教学此事,谁来都一样,众兄弟也只是竭力而学罢了。   今日又该是每五日一句之千字文更新一句时刻了,荀爽无事可做,只提了一卷书卷,自想去寻一下刘荨提个醒,该更新了……   不曾想,这刘荨便再走廊木板上呆坐,眉头紧缩,似是思事,远远看去倒是有些像期待情郎一般,自来到候府中,倒是未曾见过刘荨这般。   “美艳动人,该是佳人模样,无奈该是古琴赋诗之素手,偏偏与刀兵为伍,所思之物非常,能写绝世之文章,文采斐然,世间少见,乃绝世之才,可终究困守一方,麒麟之姿,该有济世之才,麒麟先生,何故在此犯愁啊?可是思索天下之事?”荀爽提着一卷竹简缓缓走来,口中还念念有词。   刘荨自是知晓来者何人,只回神来,手辑了一礼,只道“荀先生也是好文采,出口成章,只可是说我?可我并非这济世之才也,困守一方倒是真的。”   荀爽朗声一笑,只也在走廊木板下坐下,将竹简放于一旁,又伸手接起屋檐滴下之雨水,“老夫见先生俱是颇为爽朗,如何这几日愁眉苦脸也,莫该忘了将那千字文下一句托出了罢!”   刘荨听荀爽之语也是无语,原关心她是假,问更新之句乃是真,只摆摆手,“荀先生自关心这千字文所更之句,都不问为何愁思,如此倒是真乃大家风范……”   荀爽正欲说几句话来辩解一番,不过刘荨也不欲让他烦自己,便直接又将最新几句托出了口,悠悠念道,“川流不息,渊澄取映。容止若思,言辞安定。”   荀爽笑了笑,便自仔细听来,感之意境,“川流不息,渊澄取映。容止若思,言辞安定。嗯,颇有意境也,如此老夫该记下来。”随即他便自怀中取出了一截炭笔,又在竹简上添上了这几句。   刘荨自是不多说几句,只在那继续沉思,荀爽觉得她这番举动倒像是闹了委屈之小姑娘,如此看起来才像如今年龄该有之脾性,倒是感觉于他家中小女一般。   随即他笑了笑,道“如大河川流不息,影响世人,如碧潭清澄照人。仪容举止该沉静安详,言语措辞要稳重,显得从容沉静。若能做到如此该是有些成就之人,不过先生这般能说出这些句式来,可此时之表态却不若句中一般也,哈哈哈……不若就将我似为长辈说说心中苦愁罢。” 第六十一章自然是坑荀爽了   刘荨听他似有调笑之意,不过倒是问上了为何心愁之事,本欲说的,不过说将之视为长辈这块,恕刘荨难从好吗,好歹两世为人,加起来该有四十余岁,荀爽才三十有八,来叫哥……   咳咳,这话刘荨自是不会如此出口的,自摇摇头,“荀先生是长辈倒是真的,不过如先生这般名门望族,该是不会理解我这穷苦小民之疾苦的了,如此说来也不一定理解?”   荀爽摇摇头,只道“老夫家有二儿一女,其中小女年纪比你稍小几岁,今已嫁为人妻,老夫所见少年少女也不少,先生今载不过二十,如何说老夫解不得此愁苦也?”   刘荨自然耸耸肩,心下听荀爽叫她先生有些别扭,毕竟都是三十八岁的人了,叫一个二十岁的女娃叫做先生是怎么回事。   还有你还好意思说你那小女儿呢,我可知道她现在嫁给的之人会病死,然后你便欲将她嫁给一个叫郭奕之人,然后你家女儿不从,你还假装生病,骗人家小女孩回来,然后人家女孩为了所谓真爱,自杀了,唉,呜呼哀哉……   “咳咳,即荀先生也说是我长辈,那称我为先生总感觉别扭,不若以后叫我麒麟女,或是荨女娃便好了,如何?”刘荨道。   荀爽觉知刘荨所言倒是有些道理,总互称先生也是有些不合适,如此他便点点头,道,“嗯,却是有些道理,那么久了我也不在意,如今却是你提醒我了,好,那老夫便称你为荨女娃,这样也颇为好听,不那么生份,如此荨女娃,便和我说说所烦何事吧!”   刘荨见荀爽愿听,当下便也不卖关子,看说出来这荀爽能不能给自己想点办法出来,只道,“是这样,我这府中呢,不是养了一众兄弟嘛,每日所耗钱粮颇多,虽然今年的年成不错,但是按照消耗来看,日后定要到买粮之地步,吃饭倒是小事,只我还想给他们配马,如此才真正算是精锐也,就是因为钱财的来源问题,我正为钱币之事担忧呢。”   荀爽听刘荨之语自然明白其意,却是理解,沉吟片刻,只道“嗯,钱财之道虽不是君子所专之事,不过当也是一重要之事,老夫观你那号称麒麟营之众,各个精神饱满,上我之课虽不懂却认真,还不忘请教,武艺倒也是上乘,如此倒是值得培养,我大汉培养一个骑兵将士最少需费十万钱之上,如此凭你之力自然做不到此般,让他们每人一甲,武器配齐定所耗不小吧,哈哈,如此了解了,你这女娃所思莫不过那生财之道嘛。”   刘荨点头,淡笑一下,只道“正是也,而生财之道倒是挺难,不过也不是没有,但是大多都是慢财,只是我在寻一来钱快之法,如此才好。”   荀爽点点头,“嗯,老夫虽不知道你训练这精锐以为何用,不过若需老夫帮忙,老夫自然会帮的,毕竟老夫还算有些名声,为你招揽些人来捧场也是还行的。而且,你也莫以为我荀家虽是名门望族便不担心钱财之事,我族中可是有人专于经商的,老夫可是也会些经商之道,如何,可要老夫指教一二否?”   刘荨听荀爽言,一副看不出来之模样,“哟,还真未曾看出来先生还懂经商之道?不若讲些于我参考参考?”   荀爽抚了抚下巴胡须,只道,“布匹丝绸,贵族富商喜用之,与民众收丝不费太多钱财,做成丝绸卖之价值翻了数十倍,如此可成,再有酒肆茶馆,文雅之士常喜聚众一道讨论世事,如此置些不同客房,收取费用不同,如此也可赚到利润,……”   刘荨听荀爽娓娓道来,不过所说都是明面上之生意,说起来倒是简单,可做起来肯定不易,即是巨利润,所投之资自然不低,丝绸有蜀锦垄断,酒肆茶馆县城中已然近饱和,再开店也无益,没有客源,如此无生意也,至于其他的也只能望而兴叹了,毕竟荀家经商也是投入大才回报大的,所说刘荨自是不可尝试。   不过荀爽倒是提醒了刘荨一句,名声,当世乃是废黜百家,独尊儒术,如此有名望之儒生所能带动人流量自然不少,如此倒是可以利用一下荀爽之名人效应。   果然,刘荨想起来之前所想之法,却是正需要一个德高望重之人进行炒作,正愁没有人,却是没有想到这打瞌睡遇到了枕头来。   也是自己脑子有些懵,竟然忘记了荀爽这一号人物,着实有些灯下黑的感觉,不过当时想到了他,却是也知道似荀爽这样的大儒能帮忙的几率很小。   不过现在看来却是想差了,这荀爽并不是腐儒,还是不错的一人。   “唉,先生所言都需投入大量始金,如今我之财力怎能做到,其实我有一法,可赚大钱,不过需一位德高望重之人相助,或许真可快速赚得大钱,不知道先生可愿助我?”刘荨带着笑意道。   荀爽看刘荨之表情,似是又要坑自己,不过自己先前可是答应助利的,当下也不能拒绝,只道“老夫已说了,能助力之处自然会帮忙。如此,与我说说荨女娃你的赚钱之法吧!”   …………   ……   荀爽入了毂中这已是自然之事,如此没有悬念,至于刘荨的赚钱之法自然是炒作香皂,然后就可以大卖香皂了。   当然这也是机缘巧合了,先前肥皂制出以后她觉着挺合用,不过用之沐浴味道不怎好闻,随即往其中加了些香料,调色颜料,所成之品香味很足,且效果亦非常不错。   刘荨之法嘛便是让荀爽借着儒者之名与达官贵人推销这香皂,好好包装一番当是可成的,毕竟汉时沐浴即使达官贵人也只好选择皂角,若香皂一出,自然找不到理由拒绝,毕竟这世道能洗干净点是非常重要之事,如此该是能成了。   再来想象一下荀爽推销香皂之模样,该是最早上门推销之人,然后也该是世间推销香皂的第一大儒。 第六十二章 香洗皂出世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连番一月来总是间杂小雨,滴滴答答,连山林鸟飞之雀也稀少许多,全都蜷缩于各高低矮树间,这潮湿去觅食都显得有些困难,只得寻些树间小虫,闲暇时间便只好枝头鸣叫,倒是啄木鸟较为欢愉,啄木之声响彻林间,如此倒未曾被这阴雨影响。   这几日刘荨自是足不出户,只因要赶紧制作这香皂,现下已是严重脱销了,五六日便会有城中富户来求买,另也有商户欲大量购之,如此盛况之功臣自然乃是荀爽。   刘荨也未曾想这荀爽竟有如此本事,看来这名人效应不假也。   这荀爽的技法也是发挥的十分不错的,天生演员的气质还是有的,试问技法如何,这般便道来。   只说这荀爽自是又回到了蠡吾城中去暂住,又让随从去散步他在城中的讯息,这般的目的便是引起人们的注意,果不其然,因为他的名头响亮,城中之士人得知后马上便去客栈拜访,又有人请他去家中做客。   为何会有这般轰动因为大汉能够读书的人家并不是很多,所以对读书人还是很尊重的,虽然没有宋朝时的地位那么高,但是也不是很低。   在大城里面,平常大儒可是难得一见,何况是这小小蠡吾城中,而遇到大儒一般也是难得邀请到去登自家门。   所以现在遇到了荀爽这大儒在城里面,这机会定然不能放过,如若有幸请到大儒去家里坐坐,讨论些高雅的话题,指教一下自家的孩子那不是天大的幸运。   又或是一些文士邀请,在与他们谈经说文之后,要请教些文章之问题,再求些墨宝,若是成了,在士人圈中,那也是一件倍有面子的事情。   毕竟大儒自是会有傲气一面,平常登哪家门,是否留墨宝得看心情。   不过这荀爽却开了先例,只要是有些财气之家,颇有文风之气的家他都不拒绝,只因答应了刘荨会竭力帮忙。   自到回答疑问,或是留墨宝之时,如此正事便到了,每次要翻阅竹简或是提字,他便要求主人家为他端来一盆热水,必然要洗净双手,才开始动笔。   如此还美其名曰,静心已证书道,静手已尊书卷,如此才算真文墨之人。   主人家难得一见大儒,当是要细细端详其动作,语言,等等细节。   当洗手的时候,在见到荀爽洗手用之香皂,可生细沫,且有香气散发,洗净手之后显得洁净非常,如此有点心眼的人当是会问此乃何物,产于何处之问。   如此荀爽便托出已备好之词与那主人家说道说道,“此物乃香洗皂,所制颇难,寻常皂角为粘滑之物,此物便用了秘法将皂角提炼为固体,再加上等香料以及多味中药,用之因皂角之功,可洁皮肤,其中药之效,也可静心明神,因都是精华,可用之沐浴,可美容貌,洗衣会异常洁净,不生虱虫,当是难得佳物也。”   主人家盯着荀爽手中小小浅红色一块方形之物,却是效果如此之好,心中自会想来。   这当是首见,连大儒都用之,自不是凡品,按其中效果,能明心神,若自己或家中儿女用之,学业之上自是会有上升,自用来洁身洗衣,也能美容貌,除虱养,如此也不差,当是要问来出自何处。   当主人家问来之后,如此荀爽便可做那推销之法了,“老夫先前时日来你们蠡吾城中,首先便是拜访了你们县中,那麒麟先生,与之谈经问道,其学识果然非常,老夫也是佩服你们县中还有这番人物呀,而且在她府中总能闻到一股清香,一闻之便觉心神安宁了,当问之何物,才发现是此物之功,当下才与之讨来这块,也是难得啊,哈哈哈。”   主人家原以为所产颇远,可听到这东西的产地原是麒麟先生家所产,只先前未得闻之此物,想来肯定是秘制,只是作为己用,怪不得没有见过呢。   如此每次见麒麟先生都发觉她皮肤鲜嫩光滑,容貌当属城中第一,又能隐隐闻到香气,再加上她凭借盲女之资可写出《千字文》,更有造标点符号之才华,如此当是此物之功了,哎呀,也该是求之几块了。   …………   ……   有一家便会有多家,一人上当,咳,入毂,当不是孤例,只瞧见了好处便有人渴望求之,如此便是达到了一半目地。   如此荀爽又连番在所到之家施展同等之法,果然结果大同小异,一时间,麒麟先生,荀氏八龙之荀爽,香洗皂,《千字文》便成了饭后谈论之语。   蠡吾城小,如此不到半月将可拜访之人拜完了,起到的效果已经很明显,想买香洗皂的人已经蠢蠢欲动。   最后荀爽又放了一纪终极大招,在城中县学中办一场论经文大会,宴请县中文化名人,共讨经典。   而为睹大儒之名,自也是有许多人来旁观,如此荀爽借大会之名,在众目睽睽之下再次做出标准性动作,洁手,而且还在洗手之前还上了洗脸,以表尊敬,客套之表演做好,再按大会流程讲其所悟之知识,如此将开头之举已文化出彩盖去,已脱作秀之名,不过香洗皂已深入人心,如此便是刘荨之事了。   要说做大儒人家荀爽是专业的,等把帮忙的事情做好,人家便会回归正经,俨然是位道行高深的儒家学者。   县学之中聚集的多是整个县的青年才俊,有名学者,他便会与他们讨论自己对于儒家之道的理解,以及阴阳学说之上的一些疑惑,见地。   他当然不会一直说,这样便会形成了一家之言的场景了,他会以提问和回答的方式来深化这场大会的进程,让所有人都参与进来。   如此一场大会下来,他又收获了许多认可他的学者,如此算是名利双收的结局了,倒是也没有坏他大儒的名声。   不管怎样,等这一切都结束,各回各家之时,他们心里面一定会将这新事物放在心里,如此这就是香洗皂出世的时刻。 第六十三章 赚钱的感觉不差   钱赚到了,果然是靠了名人的效应以及那一场不俗的炒作。   自荀爽归到刘荨府中来,第二日便有城中几家富户前来求这香洗皂,登门而来,所备了不少礼物,其中自是有金银。   而刘荨自是提前将家中所有地方打扫干净,又将香皂分发与众人用了起来,起到洁净皮肤之用,还能焕发香味,而衣物早已用了肥皂所洗,如此比之寻常石碱所洗要干净很多。   再用加上有香料之水喷洒在家中各角落,如此准备齐全,才敢让访客进屋相坐,而刘荨再叫绿豆,蓝月,紫萱,红绫四女备好香茗给客人敬上,营造出一派隐士所居之所。   客人端跪坐在客室间,品着香茗,杨氏在正座上,以女主人家之礼招待来客,刘荨则端坐旁边,如此客套了些话语之后,便直切入了主题,所求自然便是香洗皂了。   “杨夫人,吾等几位前来其实就是为求那香洗皂,只因荀爽先生都言此物甚好,今番得见杨夫人如此年纪,还如此美艳动人,想来是此物之功效也,而府上可是淡香扑鼻,如此当真是可培养出麒麟先生之所,俗话说,有佳物当与众享之,杨夫人,天下父母都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某所求便是看这物可明心神又可洁身形,如此才来为家中子女求之,想来杨夫人自是可体会吾等之感。”城中富豪之一陆宜深情款款道。   杨氏只是明白望女成凤之感,刘荨之成长她只是欣慰的,只文学上所成便已让她惊讶,而今又造出香皂此物,亲用之果然身上洁净非常,当是佳作之物,再来女儿要她做此物所制之人,以信服众人,随即她便也点点头,与他们谈论了些世间常理,为父母之道,谈论心得。   最后才颇为动容的道,“小妇人自是知晓望女成凤,望子成龙之道理,这香洗皂也并非不能相赠,可此物乃是候府秘传,所用之材料珍贵,再有工序也很繁杂,家中贫寒,故而所制也无多少,今番诸位来为了家中之儿女,此乃真情,都是为了儿女,如此即有缘,今日只得各予两块相赠。”   杨氏说可赠,还是两块,如此来之五家当是面面相觑,都露喜色。皆言杨氏乃是良母此类之言,随后又不住夸赞刘荨。   即说了相赠,当是不会食言,如此杨氏使了眼色,绿,蓝,红,紫,甚至还有小花木兰,五女便各执一精致木盒上来,双手奉上,端摆在他们面前矮桌上,然后再退下去。   来客五人只见五女子所递上木盒,当是激动万分,再看这五女,竟各个皮肤白皙貌美,其身形衣物得体,甚至连最小那小姑娘也是美人坯子,如此这蠡吾城府中果然都是美人坯子,甚至连杨氏已过三十余岁了,还是如此美艳,如此盒中之物是不假了。   他们都缓缓打开那精致木盒,便得见两块方形浅红之物静静躺在盒中,脸上喜色渐升,最后他们都一致的关上了木盒,随即又谈了些无关紧要之客话,如此便揣着木盒便带着喜色告辞了。   等他们走远,杨氏才笑着揽女儿入怀中直夸她聪明,当真以她为傲。   刘荨只温顺的靠在母亲怀中,说些安慰之话,不会再让她受苦等等之语。   …………   ……   接下来之几日,接连有人来求此香皂,甚至已求过之人还会来探口风看是否可以他们供材料,多给他们几块。   如此一来,香皂便是展开了经营模式,先是求赠,一月后,因城中首富愿出材料费,如此便给他多提供了许多块,然后便对外宣称规模大了,如此便直接每隔五天便声明会有一批出来,如此来求之人络绎不绝,不少还是其他县中之人。   …………   ……   为何世人对此物趋之若鹜?一来此物确实效果如描述一般无二,用之沐浴果真心旷神怡,身上舒适非常,用之洗之衣物当真洁净,再去学习文章之时所思果然比往常要多。   二来,已用过此物,尝过此物带来之舒适之感,认同之后自然不愿断离,如此便想不断,就像已吃过肉之味道,自然想再食,此物乃是新事物,代表了进步之物,若是再让他们富人回去用皂角,石碱,定是不习惯了,即是如此道理,便又会成为回头客。   这样一来,口碑加上所求,供不应求,如此香洗皂该是还会带来不少利益。   …………   ……   两月之后,刘荨将一盒金饼放于荀爽面前,笑了笑,往他面前推去。   “先生,这些乃是你所得的,先前说过三七分成,这里有二十万钱,全数奉上。”刘荨诚意满满道。   荀爽手中拿着一卷书,只笑了笑,将盒子放到了一旁,也不看一眼,“这钱老夫便收下了,呵呵,未曾想你这麒麟女当真有法子两月便赚如此之数,倒是让老夫服气了。”   刘荨点头,只道,“其实此事可成乃是托荀先生之光也,再加上宣传得当才得现下之结果。”   荀爽肯定了一番,只脸上带了些疑问道,“嗯,这倒是不假,不过老夫有个疑问,只此物当是造福民众之物,若平价卖之,所买之人会更多,经营得当,当是可以垄断此行业,如此不是更好。”   刘荨听荀爽所言却是事实,不过她还是摇头,只回,“先生所言却是长久之计,可先生觉得民富还是商福”   荀爽想都不用想,只答道“自然是商富,民众一年只为吃饱忙碌,而商却是真正的赚钱奔波。”   刘荨点点头,随即道,“所以我若卖之几十钱,民众自然可买,富人也一样,如此民众要花费为数不多之钱财大半来买此最大作用便是洁净身体之物,得不偿失,不若留着在急事用,而富人便不一样了,他们富有,几十钱不痛不痒,如此我何不专卖与富人,几千钱对他们而言也只是小数而已。”   荀爽听刘荨这般说,还真是,“嗯,赚富人的钱,这个想法却是不错,对民众来说清洁之物要求倒是不高,所以他们买与不买似乎都一样,但是你怎么确定富人会一直购买”   刘荨回到,“一样东西使用的方便,比以前的东西效果好,他们用过之后便会觉得好,自然不会再选择皂角等物,用习惯了,那便会产生依赖,我控制产量,仅供所求,如此财源是稳定的,不会出现涨价,也不会出现降价的情况,便能让我赚一波钱财了。”   荀爽抓了抓胡子,爽朗一笑,“哈哈哈,你确是没有被眼前的利润冲昏了头脑,却是难能可贵啊。”   刘荨点了点头,笑了笑“当然了,如我这般,定了价卖之,又无其他处买,即是垄断,其中利润非同小可,庄中人力不足,若有人觊觎秘方,强袭来偷,或是威逼利诱,如此怎自处,故而我才叫阿娘说乃是候府秘传,如此以镇肖小,得来珍贵,如此也只能赚一部分钱而已,算是小小众之物,如此即保证安全,又能赚钱,如此不好吗?”   荀爽认真听了刘荨之语,只认真听了她之语,倒是颇为认同,看来这女娃很清醒,认识局势,只赚一定量钱财,倒是有度也,“呵呵,麒麟女果然是麒麟女也,哈哈,得见你倒是让我开了眼界了,不过你所说那香洗皂真有那般功效否?”   刘荨听之只点头笑了笑,“一半一半吧!嘿嘿。”   荀爽该是又有疑问了,“如何说?”   刘荨也不欲告之只道“天机不可泄露,若日后此物不再是小众了,荨再告知。”   …………   …… 第六十四章 一杯茶中谈时局   延熹九年,(公元166年),东汉皇朝渐暗落,权利先是由外戚执掌,桓帝历经数年才夺回,然而现在权利又落到了宦官手中,有不少人不满宦官所做所为,随即爆发了一场抨击宦官之运动,最终被宦官反将一军,抨击者因皇帝大怒而被处办,所牵连之人众多,史称党锢之祸。   朝中闹得红红火火,民间许多有识之士俱都在讨论此事,当是不满这结果,然皇帝站在宦官一派,斗不赢宦官集团实属正常,如此也只能过过嘴瘾,其实无力挽回。   范文正公曾言,“居庙堂之高则忧其名,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其人倒是名臣,可那远在宋朝,这大汉却也有如此臣子,虽不少,但也多少乃是为名利,权势,可若是君非明君,臣强君弱还宠幸小人,朝局自然不会明朗。   事情乃是发生于三月之前,刘荨自然是知晓的,当下也弄清楚了荀爽为何会辞官,原是闻到了朝中火药味十足,如此才退一步海阔天空,辞官四处寻友访客,即快活也自在,如此倒是个明白人。   …………   ……   延熹九年十二月上旬,冬季已到末尾,冀州的平原之地又降下了几场雪,雪不大,然已可为大地披上银装。   蠡吾侯府中,一家几十口都套上了厚厚之衣物,呵气已有白雾,然因穿上了刘荨所研制之新衣,他们都不觉得冷,只还乘着雪落出外去赏雪景,倒是气氛颇为温馨。   刘荨倒是不喜出去踏雪,满耳皆是“叱叱”之音却是很单调的,看不见雪又怎赏之,即使可听然后脑中想象出来,但是那却是不真实。   即不赏雪,这冬日也无事做,便是可在书房中读读书什么的,一壶香茗,一盆炭火,却是已足够温暖,只起初将手放在竹简上却是冷的。   “先生怎不去赏赏雪,只顾来我这书房又刁难于我。”刘荨给突然造访的荀爽倒了一杯茶,笑道。   荀爽笑了笑,在桌对面铺垫上坐下,将那盏茶握于手中暖手,然后轻轻闻了香茗,缓缓饮下,才道,“哈哈,看来荨女娃不欢迎老夫呀……”   刘荨摇头,放下手中书卷,自倒了一杯茶,“倒不是这意思,只是每次先生都要将问题来问我,我有些捉襟见肘罢了,如此还是挺为难的,毕竟动脑筋此事很麻烦的。”   荀爽倒是喜欢刘荨说话之风趣幽默,“哈哈,荀女娃见到老夫就是咨询问题啊,唉!倒是老夫失礼了,咳,此番非是学术之事而来,只是想与你聊聊时局而已,如何?”   刘荨点头,只笑了笑,“这时局之事倒是可谈谈,荨倒是佩服先生早参透了那其中意味,提前抽身,倒是对时局把握很高。”   荀爽见刘荨一语便谈中了重点,只摆摆手,“唉,荨女娃莫要提此事了,党人与宦官之争势已持续了许久,明面上之事,只是想看结果之人很多而已,结果未能及时抽身,倒是老夫机灵了点,保全了自己,却是无甚功绩。”   刘荨笑了笑,“达则接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先生保全自己并无甚么不好,天下间许多事明眼人不少,只是进退明朗之人少罢了。”   荀爽道,“孟子之言倒是不假,可知道道理,做到的却并没有几人,如何,荨女娃说说这时局,有何见解?”   刘荨自然摆摆手,只想了想,“此局难破,天子宠幸小人,世家又与党人对立,如此皇权便是与世家冲突,两者相斗,国家于此间并无获利,止会自损臂膀,该是要为后世积祸也。”   荀爽点头,“这局势却是已是僵化,若非强力倾倒一方不可扭转,唉,可苦了天下万民了,可惜朝堂明挣暗斗,如何国富民强?卖官鬻爵只会让这水越发浑浊,却是无奈何也。”   刘荨摇头,“僵化之局若是想换来新生,必须从里面打破,如此才能焕发生机,就如那鸡卵,外破之只是一盘菜,从里破之才是一只雏鸡,可当朝者暗弱,如此这只鸡卵该是要化为一盘蛋羹了。”   荀爽对她所说之语眼前一亮,只觉刘荨倒也是一明眼人,眼光独到,果然不负麒麟女之名。   “荨女娃说的倒是不差,如此局势,若由外破之却是世人不愿看到的,若真到那地步,天下却是就要乱了,唉,可惜高皇帝所创我悠悠大汉,虽出现王莽等辈,可还是有光武帝重建我大汉基业,可如今却是又要遭此劫难,却是可悲也,难道真无破解之法了?”荀爽有些忧心忡忡的道。   刘荨摇摇头,“由内破解之法只等有作为之君,可我大汉近数十年所历皆是幼帝,极易被外戚宦官专权,由内破之该是不知等到何时了,如此这外破却是必然,到时又该是逐鹿之时,天下大乱。”   荀爽听刘荨所言倒是大胆,他只作了一声禁声之手势,“此话可不得对外说也,毕竟如今我大汉还是有破局之力,世家大臣只不会见大厦于将倾。”   刘荨无奈笑了笑,世家倒是不会见大厦于将倾,后来乱天下乃是农民起义,镇压之后,天子又暗弱,随即世家便开始趁机崛起,直道后来逐鹿天下,说白了却是各世家间所争斗。   刘荨淡淡道,“倾巢之下,安存完卵,只愿到时混战天下之时,真有世家愿扶大厦于将倾。”   荀爽也随之摇头,他乃是爱国之士,只是面对此局势,无力破之而已,面前之女娃,所谈论国家大事便如饮茶一般自然,若是真会如此,她将会如何?   “荨女娃,若世间真到那地步,你该如何?是做那扶大地于将倾之人,还是在世间流离?”   刘荨笑,只道,“入世而去该是需要勇气,荨自知无那气魄,不若避世而去,只愿守一方水土,收拢那流民,凭己之力护一方子民,给大汉留些种子,如此等这世道破而后立罢了!”   荀爽听刘荨所言,笑了出来,世道未乱却已看到了将来,无法破之局便只能观望,保一方水土,麒麟女你倒是有些想法,刘荨,你该是如何之人,才能如此看这局势?   “可惜了,大汉麒麟女却不能入世而来,想必你为何要组建骑兵,是为了将来罢,倒是现在才明白,却是惭愧了,那麒麟先生,该去何处建那一方水土?”   刘荨笑了笑,“人只有各自天命,我有自己之天命,所做只能如此,力所能及而已,我欲去那北境,前些日子曾到过,正值胡人寇边,很乱,却是可让我大展拳脚之所,若我能保了边境,相信自会有能力建那一方水土。”   荀爽饮尽了那杯茶,舒了一口气,只笑了,又沉默了一会,“如此该是愿荨女娃能展心中之志,可惜老夫却不能随你去,老夫是未曾有那勇气远离故土,观天下乱,就算亲自经历,能亲眼看到也是一件快事。”   刘荨又往荀爽杯中添了新茶,“若是先生愿去看看,我会欢迎先生前来,只是我也不知何时可启程前往,或许该有些时间准备吧,或许也只是一个设想而已。”   荀爽再接过茶杯,笑了笑,“麒麟先生所言,定非虚言,如此,荀爽该是会等亲眼去观那日。”   …………   …… 第六十五章 送君远去。   年关将至,一年的最后时节便这样悄然而至,天气越发寒冷,俨然已是寒霜素裹的景色。   山林间也静了下来,一片银白的景色却是单调中夹杂着圣洁的,生活的节奏便可以慢下来了。   当然这季节是可以去冬猎的,縻铜就带人去了几次,野猪,野兔,狍子等猎物却是都有。   正因如此刘荨倒是也吃到了这难得的野味,野物的味道是鲜美的,再配上一年以来的收获,遥望即将展开新的一年便更好了。   可惜好事却不能成双,这年关至了,却是有人要离开的。   这荀爽先生该是要辞行了,昨日之答辩便是刘荨与他最后之论,他对刘荨很期待,只因总看不透她。   不过荀爽最后却是豁达的,毕竟如此之人该不是他可看懂的,如此能与之共处这些时日,论经述典如此久,解了心中疑惑,如此短时间就打开了自己许久以来的疑惑,这种迎刃而解的感觉,却是从内心上得到了满足,如此也是无憾事了。   刘荨其实也有些不舍,毕竟这荀爽亦师亦友,相处时日不算长,也不算短,正是因为他的问题,这促使了刘荨又去涉猎了许多未曾看过之书籍,重温一遍却是又能从中得到了收获。   以前的刘荨却是没那耐心,很难静下来,今番却是看明白了,如此却是他之功劳,而现在得到了建起骑兵的资金,很大程度也是他的功劳。   现在,他所带的随从也与縻铜等兄弟打成了一片,甚至小花木兰也很喜爱荀爽这留着一把胡子之自称老夫之人。   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荀爽有自己的家,需要回去与他们团圆,他有自己之路,那路能够通往他的道上。   如此说来谁人不是呢,每个人的路都是不一样的,如此想通了,需要舒心一笑,随即各自行去,期望相忘于江湖。   刘荨问荀爽归去该如何自处?   他答隐于可见朝堂之处,虽然无心入朝堂,却是不能不看那局势风云变幻。   果然他还是选择了如历史上一般的决定,会在汉滨隐居数年,只专心研究经学,按着他的脾性,如此该是会有大作为的。   刘荨也不再挽留了,只是为了答谢他授业之恩,刘荨还是赠了他一些东西,算是聊表心意。   几身缝制好的羽绒服,可以在冬日抵御严寒,再有数十块香皂,可以洁净污秽,还有一篇《千字文》写到了五百字的竹简,让他不必再期待那难等的更新。   东西荀爽却是受了,没有推辞,只是前面的东西他却是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对最后一件感着兴趣。   当荀爽拿着读了时却是又称赞了刘荨一番,不过他又问刘荨既然写出了为何还要慢慢更之,刘荨只答,之前懒得想,而今写出已赠师礼。   荀爽只摇头,言她这性格不好,但也心喜纳之了。   临行,他也没有什么相送的,只手书一卷,送了一卷竹简与刘荨,嘱咐他走后打开。   随即刘荨与他各自辑了一礼,登上了他来时那驾车架上去了。   又是四个随从相伴,往远方而去,如同来时一般安静,只在雪地上留下几道车辙与马蹄印。   刘荨没有送他,只耳听代目而送,站于候府前远眺,直到荀爽车马已消失于远山中,如此刘荨才叹了口气,自归了府中去。   当打开荀爽送她那竹简时,那上面只写了几句字,却让刘荨觉着荀爽当时懂自己的。   只见上面赫然汉隶写着,“麒麟女,该是要去做那救世之人,不可蹉跎岁月,让才智不得展,只空想而已,汉虽该有大劫,不可逆转,可即使到达倾覆之势,却定会破局而后立,君远观局势自变,护一方水土虽好,也当是难事,有时旁观却是逃避责任,老夫却是喜欢你能扛起属于你的那一角来,也十分期待那事可成,愿亲待之以见那时,老夫觉之,人生匆匆不过百年之间,若能救世,那便花那百年而去,麒麟女,你该是那百年救世之人吗”   刘荨笑了笑,听完了竹简之上的字,自喃喃道“何人想做那旁观者啊,虽然旁观者清,但是最后看到结局,不管是胜了或是败了,喜悦与颓废都体会不到,责任二字说起来简单,却是最难做到的,人生百年倒是匆匆,盛世与乱世都将会被颠覆,只是荀爽先生,我并不能救起这大汉啊,因为百年还是太短了。。。”   刘荨叹了口气,自将那竹简置于火中烧去,只嘴上微微翘起,却是要考虑自己未来到底如何做了。   护佑大汉,自己不是想想而已,可自己能怎么做   即使有那么一些想法,但是都是前人没有做过的,第一次淌过一条未知的河流,摸着石头过河,结果只有两个。   要么游过了对岸成为一条航道的开辟者,或是溺死于河流中成为了垫脚之人。   是啊,人生匆匆也就百年,于天地争,何其短暂,但是对于一个朝代来说,其中会变化的太多太多。   谁来拯救大厦将倾墙慢慢倒了,去推它的人会比去扶它的人多。   一座房子烂了,想搬到新房的人比想留下的人多。   刘荨做不了这救世之人,这个担子太重太重。   。。。。。。   。。。   恍惚间,刘荨又回到了自己曾经在老师家里读历史书时的场景。   “老师,你说古代的汉人为什么那么多还是被那人少的胡人欺负”那时坐在火炉旁烤火的刘荨曾问道。   “或许是因为我们不够团结吧,我们想要的太多,却无法得到满足,团结不了,最多也只是一块手掌,而他们只想要得到食物与女人,用杀戮获得快乐,目标是一致的如一个拳头,所以团结起来的时候便给我们来了好几拳。”那个已过半百的老师对自己解释道。   当时自己笑了,只半开玩笑的说“手掌不是可以接拳头的吗?为什么还会挨打”   老师只摇着头道“因为那手还在拿着自以为珍贵的东西,怕那手里的东西摔坏,等到他回过头来接拳时,身上早已遍体鳞伤了!”   那时候的刘荨是不懂的,最后自己也没有像那个老师期望的那样考上大学,最后只是匆匆毕了业,最后来到大汉回想这些曾经的记忆。   现在刘荨却是看懂了,所有手里面的外物都是虚的,如果因为外物让自己身体受伤,那东西不要也罢。   如此天下让他们去争吧,我刘荨只想锻炼好身体,在北方那个地方接接拳头就好了。 第六十六章 古代的酒也是能喝醉的   几日来都下着小雪,天气寒冷,田间长的不错的麦苗被雪盖上了一层冬衣,倒不用怕被冻坏,只瑞雪兆丰年,明年该又要有丰收了。   昨夜乃是除夕夜,今日便是新年了,各家各户都不大走动了,只在家中准备与家人吃顿年夜饭,尽量拿出最好之物,犒劳一年来劳累之家人。   这样的日子从开始到结束,会一直持续几天,随后便开始走亲访友,和他们谈谈一年来之所得,直到春节结束。   春节又称岁首,乃是汉代以来首次确定的全民节日,汉之前春节时日并不固定,直到汉武帝时才正式将正月初一为春节。   到汉朝鼎盛时期的老百姓,已将春节的庆祝活动,由以往的单纯庆祝立春农事,逐渐过度成为信念上的一种庆祝。   汉朝人着重在防病、健身的作用,比如,将大蒜、小蒜、韭菜、芸苔、胡荽五种辛香料放在一起吃,这一点是和药理相通的。   因为春节时候正是寒尽春来的时候,人们在这个时候容易患上感冒,在饮食上注意以辛香料来疏通脏腑的浊气,能够起到预防流感、强身健体的作用。   延熹十年正月初一,(公元167年)村中能时不时传来爆竹声,倒是昨日已听过不少了,只连续几日都还会有如此氛围。   刘荨家今日挺忙,近四十人在上下忙活春节晚上之饭食,杨氏领着家中女子和面擀起了面皮,春节该是要吃饺子的,再来家中人多,要做饺子该是要做几百个,如此看着如此热闹之气氛,便也不亦乐乎。   绿豆,蓝月,红绫,紫萱,还有小花木兰,五人分工合作,有人剁馅,有人包成饺子摆在一块干净板子上。   縻铜则带着几个汉子正在宰杀几只豚猪还有肥羊,为晚上提供鲜肉,小队长郭啸则带着十几个弟兄去山上砍些新材,以及一些新鲜竹子,为晚上燃爆竹助兴做准备,剩余之人则将稻米,新麦脱皮,清洗桌席,准备酒水。   待到肉食备好,如此刘荨带着縻铜分为大概大小,放入几只大盒中,让备上酒水,用马驮着便出门了。   要问刘荨在做何公干,自然是去桑田村中与刘老太公拜新年,送些御寒物品与他,然后在村中各户登门造访,送些礼品。   这般一趟下来也是颇为累的,更何况是在这新年气氛,该是怀念小时候,可好好沾沾大人的光,只等晚上吃那热乎乎之饭。   而她现在还要在村中奔走,自然是有些无奈的,不过只因她卖那香皂所赚颇多,她也是分了一部分钱财与村中乡亲的,毕竟他们多年来对她们颇为照顾。   正因如此,只每次他们见到刘荨都很尊敬,如此到了春节这日,刘荨当是也做不得何事,送些礼品当是可以的。   十余匹马驮着满当货物便由刘荨带路,然后去各家各户串串门,唠唠家常,刘荨与村中人关系都是颇好的,再加上刘荨其实平易近人,与每个人都能唠唠,大家其实也以刘荨为村中之骄傲。   縻铜等人也早就和村民们相熟,因在帮村民们做农活时早就相熟,如此见到縻铜一众弟兄,便要邀他们去家中饮酒,不过縻铜一众是随着刘荨来送新年礼品的,如此也只得拒绝他们,只道有空再去登门,可盛情难却,如此还是会各敬上一杯表示敬意的。   “荨姐姐,新年好啊。”几个小娃儿穿着一身新衣在家门口玩耍。   小孩们很喜欢刘荨,刘荨自然也会回一句,“新年好。”   刘荨遇到小孩便会送几根麦芽糖做的棒棒糖给他们吃,如此才进屋与大人相聊。   …………   ……   直等到下午近了傍晚,刘荨与縻铜几人才堪堪回到家中,然后各人多少却是都带了些酒意。   只因村民也热情,送他们东西中有肉食,酒水,甚至还有一个香皂,如此他们便觉得非常珍贵,便硬是邀着他们吃杯酒,如此村中近百人,送了一轮,吃了一轮酒,哪能没了酒意。   刘荨一众倒是惬意了,可随行之马却是也苦了一天,连红狮子也可怜巴巴的将头不住来蹭刘荨,刘荨自是知晓自家坐骑心情,大家都过年了,只他们也得好好过个年来,随即只将他们送归马厩中,再将一把把青料送上,并在马槽中倒上了豆子,如此这一餐算是丰盛了,马儿们便高兴的只顾低头去抢那豆子吃去了。   …………   ……   喂完了马儿,再吹了一阵冷风,那酒劲便上来了,只觉得身体似是轻飘飘的,醉意已然起来,刘荨早就放下了平时那不苟言笑之表情,便一路小跳的从后院穿过去看看饭食准备得如何。   “女儿,你这脸可真红也,倒是喝了多少酒来,莫不是吃醉了。”还在厨房忙碌的杨氏见着带着满身酒气之刘荨便上来询问。   刘荨自是觉得未曾醉,她可是觉得酒量不差的,只笑了,然后口舌有点打闪的,自信满满的拍拍胸脯,“阿娘勿忧,这点酒量女儿还是有的,只村中乡亲们太过热情,不喝却是不可,唉,送的我都有些怕了。”   杨氏笑了笑,为女儿理了理头发,见着女儿红扑扑的脸倒是好看,只笑女儿竟说这般却还未曾醉,真是调皮,只又用手指弹了一下她脑袋,然后道,“你啊你,快去醒醒酒吧,过会便是晚宴了。”   刘荨身形有些摇晃,只被母亲弹了一下脑门,却是很痛的,便用手捂着脑门,乘着酒意,一努嘴,“啊,好痛,哼,阿娘又把我当小孩子了。”   杨氏摇摇头,好笑道,“你何时不是小孩子,难道比阿娘还大了?”   刘荨自拼不过,便一跳一跳的出了厨房门去,准备寻些清水洗洗脸。   绿豆等几人倒是一直未曾见过大姐醉的模样,只都未曾说话,然后停下手中活,在一旁憋着笑看着大姐刘荨醉意朦胧的样子。   等刘荨出去了,才笑出声来,杨氏也是面带笑意的道,“唉,女儿们只顾笑甚,还不好好做饭食?”   只见绿豆笑着道,“饭食可以慢慢做,但是大家何时见过大姐如此模样,嘻嘻。”   随即又是引得几人笑意,连小花木兰都道,“荨姐姐红扑扑的脸真是好看。”   …………   …… 第六十七章 思绪   刘荨重生以来是未曾醉过的,只因她一直会刻意让自己不饮酒,然而今日她却是算是着了道一般,只因听信了那些穿越文之鬼话,说汉朝村酿很淡,就如喝啤酒一般,如今却是知道被骗了,酒哪有喝不醉的啊。   不过今日也高兴,又值开了窍一般觉得自己已经走向创业路上,如此便一杯接一杯饮下,哎,开始果然未曾醉,谈笑风生般与縻铜一众归来,一路有说有笑,只未曾想吹了一阵风之后,便直接进入醉意,让她无防备却已经成功醉了。   于是她大概会做些有趣之事出来,这也是她醒酒之后会自感丢脸,并打算不再喝酒之事。   …………   ……   校场上,刘荨左手抱着一个酒坛坐在点将台上慢慢饮着酒,右手拿着一只烤好的羊腿啃着,这是去寻冷水洗脸却稀里糊涂的抱起了酒坛拿起了羊腿之故事。   雪渐渐落下,她身披绒衣,不惧寒冷,只自家酿之淡酒下肚,暖意渐生,这羊腿烤的不差,不材不腻,只是有些淡,大概是未曾加盐吧。   嗯唔,管它那么多,再来一口,嗯这酒不错,还有些甜味,多久没有好好喝过一顿酒了?大概有二十年了,嗯,我都四十岁了,该称一声老夫了……   咦,不对,老子现在在汉朝啊,哦,今年才二十岁,靠,还看不见,那也不算什么啊,但是这变成女的的是咋回事?老天大爷,能不能出来解释一下?   于是刘荨便如此在那借着酒意,想着前世今生之事,有时笑,有时低沉,似沉思,似悟道了什么。   “九年义务教育,汝何秀你们这些人写的小说都特么在骗人,说什么古代的文人都是有些素养的,结果老子在这可是被歧视二十年,什么儒士大夫,嘲笑,暗笑,说什么女子就该回去嫁人养娃娃。。。“刘荨低着头嘟哝着,回忆却是又回到以前去拜访人家的画面。   场景一,某县的城中府前,一十几岁的女子背着一大包背囊在门外与守卫搭话。   “守卫大哥,不知恁家陈秋先生是否在家,学生刘荨有些问题想求教一番。”刘荨很礼貌的对那门口守卫道。   可惜这举动却换来那二人的嬉笑,“去去去,哪里来的小女子,只顾来这玩耍,一身破服烂衫还想求见我家先生,真是可笑,快些走吧,莫来这碍眼。”   刘荨当时只叹着气不多说,转身离去,第二日再拜,不见,第三日再拜,还是不见。   最终第四日时遇到了出门归来的陈秋先生,那守卫与他说了几日来的事情,那陈秋却是远远看着在府前石头上吃麦饼的女子,摇着头朗声道“女子,老夫不是你寻的解惑之人,还是兀自归去吧。”   刘荨似乎觉得能够搭上话了,只急忙赶上来,辑了一礼“先生,我是怀着极大憧憬前来请恁解惑的,听闻恁对地图制造与丈量上有自己的独特见解,还请给学生一个解惑的机会。”   那陈秋听着刘荨的话却是笑出来声,“你这女子莫要玩闹了,还是回家生娃娃去吧,地图制造这等高端学术岂是你可觊觎的,疯疯癫癫的成何体统,却不是给我大汉女子丢脸”   听到这刘荨只惨笑一声,“呵,有名的儒者为何就如此吝啬自己的学问,不肯相受”   那陈秋只甩了衣袖进门去,“你无名无势,谁会与你学问,况且一个女子学那么多做什么是想丈量自己的田地有多大吗?哈哈哈。。。”   哄笑,自然又是一阵哄笑声,刘荨记住羞辱,叹口气,转头往另一县而去。   场景二,某县郊外的士人雅集中。   十数个学子在享受流觞曲水的乐趣,另外的人在一旁抒情赋诗,与一些富家女子调笑着。   刘荨正巧从那经过,却被几个士子拦了下来。   “哟,这位女子可真是俊俏这么急匆匆的却是要去作甚,不如留步看我学子们赋诗风雅如何”一个长相一般的士子开头道。   这话附庸风雅是假,调戏于她却是真。   “我没有兴趣和你们做这般无聊的事情,烦请诸位士林学子把路让开吧,我还有事。”刘荨冷冷道。   “呵呵,小女子,见你的风尘仆仆的样子定是赶了不少路吧,这样急匆匆的可不好,不如停下喝杯小酒休息,哥哥几个晚上给你找住宿的地方如何”又一个士子道。   刘荨对这种事情却是加多了,晚上住宿的地方却是多半不安全吧!“呵,多谢诸位费心了,山高水远,初次见面你们却如此无礼拦道,想是有不少女子落入你们手中吧!”   “你这女子真是不识抬举,哥几个拦你是看得起你,似你这模样却是只能与我做妾而已,你还自以为高洁,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士人被拆穿了面目却是气急,便要去抓刘荨。   刘荨只摇着头,“只学子都这般了,这天下何来清平”   随即,留下几个倒地的士子,扬长而去。   。。。。。。   。。。   场景三,某县中一有名的儒生府中,一相貌堂堂的儒生正接见着刘荨。   刘荨与他相聊了许多学术问题,这人却是很殷勤的解答着。   刘荨在那府中待了几日,却是被礼貌对待,正当她以为这士子还不错的时候,一队车架已经停在了这儒生门口,而一队壮汉过来强行把刘荨押上了车架。   “吴生,你何故如此竟然是如此人面兽心之人。”   那吴生淡然一笑,“女子,似你这样黄花大闺女到处求学还独自一人,若不是人中龙凤便是脑子有问题,如此浪费红颜容貌,还不如帮为兄一个忙,县令说了,给他寻一房小妾,下一次的举孝廉就是我了。真可惜了你这容貌了,在下却是无福消受咯。”   他说完还一脸的猥琐模样,却是全然无了平日里的儒雅。   刘荨又是叹气,“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衣冠禽兽便是如此吧!”   随即,刘荨骑马扬长而去,只留下了一架烧毁的车架以及一地晕阙的府兵以及一个鼻青脸肿的儒生。   。。。。。。   。。。   今日大家都在忙活各自之事,临近晚宴已经越近,在屋中摆好了桌席之后,他们又在后院中央弄了一个篝火,然后开始将饭食摆到席上,但是却发生了失窃事件,只因烤好之烤全羊,是在晚宴上用来祭祀老天,以及先祖的,然而却缺了一只后腿,縻铜马上命人去看是什么回事。   随即便在校场上发现了一个身穿蓝银色袍袄之女子,正在那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然后脸上表情十分丰富,时而浅唱,时而轻笑,似疯子一般,不一会,不知如何,她有极为安静了,只仰着头远望天空,安静的像时间静止了一般,然后过了一会,似有所悟一般,她轻笑了笑,勾起了嘴角,然后又安静的开始咬下一口羊肉,饮下一口酒,然后沉默望向远方。   那样子极为美艳,只见雪落,那风吹动那长发,粉红之脸透着美艳,于那风雪间却悠然自若,一饮一啄,那人该是个落入凡尘之美人。   “大大哥,那是先生?”郭啸指点将台上之绝色美人对縻铜道。   縻铜睁大了眼睛看着刘荨之一颦一笑,摇着头,脸上满是欣赏,“哎呀,没有想到先生还有这样一面,倒是第一次见,哈哈,美,真美。”   就在数位兄弟忙欣赏某人喝酒吃肉之美艳身姿时,只见杨氏领着女子们将饭菜摆好了,正寻人来入席,准备开饭,然而却只见好几个人正依着后院大门,仿若在看戏一般,盯着一个方向。   杨氏好奇过去一看,然后只见一女子正在白雪皑皑下饮酒吃肉,哎呀,那祭祀祖先之羊少了一只羊腿啊,那女子手中不正是那只吗,啊,我女儿吃羊腿之模样真是好看,随即杨氏便脸带笑意的往那女子走去。   …………   ……   “阿娘,我错了,我再也不偷吃羊腿了,放开我耳朵,疼,疼,疼……”刘荨此刻是被揪着耳朵往后院托的,只见她手中依旧有着一个酒坛还有一只羊腿,但是却不美艳了,只因一个妇人正在拉着她的耳朵,她却只能吃痛跟着。   围观几人面面相觑,只感觉杨夫人与平时温柔贤惠之模样却是不一样的,现下倒是颇为威猛的,只见她带着已失了动人面容的先生往后院而去,众人带着满目的敬意。   不过此行为并没有让杨氏笑起来,只见她嗔道,“看何看,还不滚回去就坐,晚宴该开始了。”   然后众大汉无奈,只得听从,也悠悠往后院而去。 第六十八章 珍席与回忆   爆竹声中辞旧岁,梅花香里报新春,天色渐晚,人们已备好饭食,只待食好,然后在门前升起一堆篝火,然后将备好的竹子放入火中烘烤,不久便会出现爆竹之声响彻村间,如此以彰显对新年之喜悦。一年而来的喜悦涌上心来,如此就太完美了。   可惜某人却是没有体会到那般乐事,还正在挨着批评。   刘荨被母亲揪着耳朵来到席上就坐,便揉着耳朵,然后将手中那只被坑了数个口子的羊腿放回那只烤好的羊身上上,酒坛放回了桌案之上。   此时刘荨还是酒意正酣,做如此举动也是凭着本能行事,但是如此行事自然又被杨氏嫌弃了。   只因那只羊腿被她啃了数个豁口,而这羊腿拿去便是用祭祀先祖的,若是成了这样,当是不敬的,杨氏也无奈,看着一旁醉熏熏的女儿,只得将烤羊切出羊头来摆在盆案上,再找来一个猪头,还有一之鸡子,配上瓜果,如此拿去祭祀先祖才不算寒碜。   先祖灵牌位置于祠堂里,乃是在中院一间房间中,春节晚宴前便是要去祭拜的,杨氏让绿豆几人端着祭品,然后她便拉着摇摇晃晃的刘荨走在前面。   到了祠堂便将祭品置于案桌上,随即刘荨与绿豆几个便要在后面跪着,双手合十,闭眼默念先祖保佑等词语。   而杨氏则在香炉上插上三柱大香,烧些黄纸,倒上酒水,随即祈祷一番,如此忙活半柱香时间便算礼成。   礼成之后,几人便可起身,如此杨氏便命绿豆几个便又拉着刘荨复归席上,此时三十余众已聚在一起,聚做一堂,二人一席,席上有珍馐酒水,各人便都有一碟饺子,如此一餐可算是丰盛。   杨氏只是坐于主座的,她是家中最长之人,如此宴席自是她来组织就食之事,她并不理解刘荨与縻铜一众之兄弟情怀,只是客套了几句便是吩咐就食起来。   縻铜一众倒是并无他言,只顾吃着碗中珍馐,尝着佳肴,热热闹闹的谈论着几月来所得之事,然后带着笑意偷偷看看刘荨醉酒之模样。   刘荨还醉着酒,不过现下倒是也安静了下来,无甚话说,只也随众人动起了筷子,然后继续倒酒饮了起来,认真的听着这热闹景象。   小花木兰坐于杨氏身旁,脸带笑意的给她夹了一块鱼肉,杨氏喜爱吃鱼,在贫穷时日里,家中珍馐便是鱼肉,那是一直以来之所爱,如此她脸上很欢喜,只宠逆的摸摸小花木兰的小脸,又给小花木兰夹去一个鸡腿。   这边,绿豆,蓝月,各举一杯淡酒,相敬而饮,然后相谈着自己心中的小故事,红绫与紫萱则在争一之鸡腿该睡吃,随后定着谁先吃完饺子谁吃,可等吃完饺子二人却被噎住,忙去灌几口汤还被烫了舌头,然后又饮得众人相笑。   縻铜喜食猪肉,只一人将那只烤好的肉腿放在桌上,盘着腿,拿着一把短刀割着吃,再见他粗狂的饮下一杯酒下去,颇有一番樊脍在鸿门宴上吃霸王项羽赐的那一猪彘肩的即视感。   这般景象真温馨也,与那心底记忆中形成了不小的落差,如此也思念起一些事来,让刘荨觉得一切并不真实,如此再啃上那已布满她口齿的羊腿,咬下一口羊肉,再饮了一杯酒水下去,也是够舒坦的。   但是如此安逸时分,刚刚从往日的思绪中走出,现在的思绪却又不经意的往后世飘远了去。   想她后世作为刘迅时,一生大概只是一个失败了得,父母早逝,家中就只有叔父,祖母与她,没有父母之爱,生活得过程中每次所见朋友们幸福的与父母在一起之模样,她就会很羡慕,可家中就那两人,缺失的太多。   后来长大了一些所经历了些别人未曾经历的,觉得自己成长了,便又觉得无所谓了,然后感慨自己还是有两位亲人的,如何不满足?   她的叔父是一个厨师,每年过年的时候都会做一顿丰盛饭菜,但三人围坐一席丰盛晚餐时,却不知道从何吃起,那般才是真正的冷清吧。   岁月继续流逝,而后叔父娶了妻子,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家中又逐渐温馨起来,但是刘荨那时便有觉得自己似乎与叔父一家又隔了一堵墙,毕竟叔父与婶子不是她的父母,他们是一个家庭,他们该有自己的空间,如此她只能站远一些,遥望那份温馨。   祖母很疼爱她,自小便待她很好,后来见到祖母又抱上了小孙子,祖母可是非常喜悦的,她还记得,祖母坐在门口走廊上,怀中抱着小孙子,逗着小家伙笑,小家伙笑,祖母也笑,那缺失的牙齿笑的合不拢,脸上皱纹所形成一个弧度,代表祖母内心之喜。   刘荨在一旁看着,她也笑了,见到那融洽之氛围,叔父与婶子蹲在一旁,看着祖母逗小家伙的举动也在会心的笑着,如此那才该是一个正常的家庭,不知为何心中总觉得堵的慌,她想不明白那是为何,随即她便选择了远离,也想去寻找自己模糊的方向。   只是世道并不如想象般简单,几年下来钱没少赚,但是却总找不到能让她心安的理由,很少再回家去的她想再去远一些地方看看,可惜又收到了祖母已逝去的消息,她却连送别之语都未曾与祖母说过。   靠着自己之本事赚了不少钱,你说她骄傲吗?她骄傲,可惜还未等拿那些钱去孝敬祖母,那亲却不在了,她痛苦吗?是的她痛苦。   人生在世尝尽酸甜苦辣,最终结果却还是在奔波中急走,随即越来越麻木,都不知道所为何事让自己不断行进,直到她来到这个世界,她都未曾领悟她到底为了追求什么,刘荨确实是一个失败之人。   一直来到汉朝,都还是如此,她拥有什么都不完整,身体之疾,还有种种,这世真正爱她之人却只有杨氏一人,刘荨便如残月一般,虽然取得了一定的成绩,却永远没有满月那般耀眼,那般会否是残缺的美丽?   …………   …… 第六十九章 舞   人呢总是无法满足的,得到了眼前的就会感觉自己过去缺失的太可惜,刘荨似乎也有这样的毛病。   一个人在脑子里面想,想啊想的,可惜自己走不出来的时候,谁都不能让自己清醒,除非自己通了,不然别人说通自己便只是假通而已。   还好刘荨没有陷得深去,果然还是想不透也,如此还是不想了,至少现在自己有了一个小目标,而且家中母亲尚在,还有几个小妹,还有几多生死兄弟,如此,还要什么自行车,也算够了。   不是有一首歌唱,我想有个家吗,要求多简单,所以当要求很简单的时候,人呢就会在内心画一条线,还有自己心中的度,不过线也没有关系,当时也会很快乐。   而自己这样整天想的那么多也没见有什么变化,那不是真像荀爽那家伙说的,空想家了   果然即使是神仙,还是要回归人间的。。。   回到现实来,与他们同乐也是好的,而不她们已然抓住了眼前的欢乐,正享受着,而自己还在思绪过去,那真的是太失败了,有点浪费着热闹的气氛。   看看绿豆已然活泼开来,她喝醉了便是喜欢听音乐的,而紫萱却是饮醉了便喜欢抢着刘荨的七弦琴去弹奏,如此二人倒是互补的很。   说起音乐来,她便想起了扈月来,那小丫头自回了家去便再也不曾来过了,后来听她已嫁为人妻,可自己却未曾得请帖,也未曾得再见她,想起那晚泪眼婆娑的佳人的吻似乎现在还记忆犹心,刘荨与她算是相知之人吧,现在想来却是为她可惜着,当然也希望她过得更好。   只是再想来她那笛音却是少了聆听之人,没人能懂她的时候,如此却是有些难受吧。   不过红绫却是喜欢吹笛子的,扈月平日也教过她吹奏,而后刘荨也教过她后世一些曲子。   如此气氛,大家都酒正酣,如此也不知是何人便请四位妹妹表演些节目来。   也不知是醉了还是怎的,四人竟不拒绝,答应下来,杨氏自是答应的,毕竟大喜时节该是让众人喜悦些,也无什么不好。   如此准备一番后,由紫萱以七弦情弹奏,红绫在一侧与笛伴声,绿豆与兰月为舞。   “当……”   “呜…”   七弦琴音起,节奏较为欢快,而笛子又为所附奏,倒是相得宜章,此曲乃是《神话》中玉漱为蒙毅所跳那支孔雀之舞的伴奏,本来所用乐器并不单只有这两样,不过只琴笛合奏却是别有风味。   绿豆与蓝月为这气氛所染,只乘着节拍随兴舞来,翩翩起舞,二人面容貌美,眉目间传神,身段也美,再加上曼妙舞姿,引得三十几个大老爷们伴着舞蹈打起了节拍来。   不许久,一曲舞毕,便引得一众欢呼喝彩,只言舞得好,又夸四位女子貌美多才多艺,如此倒是让四女显得有些害羞,只脸红的谢大伙欢喜她们的才艺。   然而只这一曲舞点起了火焰,却是不足以满足一众之喜悦,便有人又要求她们再来一曲。   她们自不想拒绝,只绿豆却想将刘荨拉入浑水,只因她见着那抵着腮,脸色巨红,全程带着笑意的刘荨,她哪里见过刘荨这幅模样   这种好机会,自是不能放过的,只道,“咳咳,各位其实有所不知,我们这些舞蹈其实还是荨姐姐所教,不若请荨姐姐为大家来一舞如何?”   此言一出,大家自然是雀跃的,只因大伙多见刘荨舞刀弄帮,却是未曾得见刘荨跳过舞,如此自然是极为想一睹风采的,便附和喊道,“先生,来一曲舞吧。”   刘荨只在一旁听着,却是没想到却谈到了自己,听这话便是要坑到自己了,眼瞅着要让自己出丑的感觉啊。   如此却是只想摆手拒绝,然而只未曾反应过来,便已经被绿豆与兰月拉到了屋子中央。   只兰月道,“荨姐姐,今日却不可拒绝,坏了这气氛了。”   如蓝月所说,这气氛也实在难得,再加上众人的呼声高涨,只她也便不拒绝了,只好答应下来。   不过她只觉得屋中太过狭小,只道,“若我跳之,怕是这屋中施展不来,不若我去院中相跳如何?而今酒足饭饱了,便点起篝火,待我跳完一曲,也该燃些爆竹庆祝新年了。”   众人无异议,只现下大都酒足饭饱了,却正是娱乐之际。   随即只大伙裹着袄衣开了屋门只到走廊上去,再点起一道篝火,刘荨则已脱了肥大袄服,只一身蓝银色对襟襦裙已然在身。   此时她便屹立于院中,等待着乐声起,也乘着酒意寻找着起舞的感觉。   此时雪竟不自觉的落了下来,再加上院中原有积雪,如此之景却是很美的意境。   沉浸在如此氛围中,而紫萱与红绫早已奏起了那孔雀之舞之曲。   刘荨听音,称着醉意,那轻飘之感,身体动了起来,那轻扬的眉宇,似有一份不羁,所穿衣着并不华丽,只是衣衫飘飘之感却是让人觉着该是如此之模样。   她用她的长眉,妙目,手指,腰肢用她散乱的长发,腰间的褶裙;用她大度的舞步,轻快的步伐,轻云般慢移,旋风般疾转,舞蹈出琴声笛曲中里的故事,如此模样,每一次起跳,每一次旋转,便如一只精灵一般轻快。   再有无尽雪花自天空落下,渐渐斑斑点点模糊那面孔,却只令她越发显得清新脱俗,那蓝银色衣物与雪相容,只弹跳间,那模样只让人觉得她似雪花天上来。   一曲舞终,刘荨已觉得神情清明,然人们只还在那惊奇的神情中,等回过神来,那人却已复做凡人模样,拿着几根竹子放入火堆中去。   只听爆竹声马上传出耳中,如此引得他们心中热情高涨,也都不惧寒冷一般,冲入雪中去,爆发欢呼声,然后也随之在雪地中舞蹈,点燃一节又一节爆竹,只那爆竹声随着众人欢笑声传去了好远好远。   …………   …… 第七十章 民间遗珠   人的时间如一块寒冰,由自认为自己还坚固,便觉得无所谓到最后化为一滩水,最后被蒸发消失。   该来的总会来,只是早晚罢了,大概刘荨也不会想到自己最终还是得到了血脉的眷顾,又凭自己之所做为,获得了一份礼物,获封公主之位,受召入京。   延熹十年正月初一,岁首之际,皇帝要行祭天,祭祖之事,其间三公九卿,及居于朝廷之百官必至。   而后便会在南宫百官朝会殿设宴大宴群臣,以宫中美食佳酿招待群臣,席间讨论一年来国家之得失,并会还会论功行赏,赏有功之臣,并教育有过失之臣子。   桓帝刘志多年来被酒色掏空身子,于这等大会上自是力有不逮,是故这些事情大多从简行事,不到半日便已宣告结束,自己便自回德阳殿修整,并处理些国事。   然百官散去不到一个时辰,大司农兼护匈奴中郎将张奂便于德阳殿外求见皇帝,便在殿外侯着,小黄门传话与桓帝刘志,去岁张奂老将军平镇寇边联军有功,自是不可怠慢,刘志便马上召见了。   张奂任然着朝服,很精神的进了殿中,便叩拜下来道,“陛下万年,大汉万年。”   刘志在殿上桌席上端坐,只伸手虚抬,道,“老将军平身,不知所为何事求见于朕?”   张奂起身端然而站,只道,“老臣心里有一事想知会陛下一声,只是不知该说不该说。”   刘志精神萎靡,只有些不耐烦的道,“老将军有言便说罢,只刚才大宴上群臣可发言,怎地将此事老将军忘了说了?”   张奂老将军摇摇头,只道“非也,只是此事有关陛下之事,不宜于宴上说也,故而老臣才私下求见陛下,只是说来陛下莫怪老臣多事也。”   刘志见是与自己有关之事,稍打起了精神来,只着令小黄门与张奂赐坐,道,“老将军便说来听听吧,朕不怪罪你便是。”   张奂也不客气,只安然而坐,然后道,“陛下可记得杨异与刘荨母女?”   刘志听闻这两个人之名,脸上顿时皱眉,然后记起了自己的一些记忆,这自然是记得的,杨异乃是自己少年为蠡吾侯时之侍妾,刘荨便是自己之第一个女儿,可无奈是个盲儿,素来不令自己所喜。   从自己登上皇位,便无意带她们入京,如此该是有二十年未曾见过他们了。   也不知为何近年来,自己身体每况愈下,便体会到了世间之悲凉来,再听张奂提起,他只有些伤感道,“自然是记得的,一个乃是朕年少时之侍妾,一个乃是朕之长女,可惜当时年少无知,将他们弃在蠡吾侯府中,如此该是二十年了,现在想来是朕太过无情了,老将军怎好端端说起这事来,可是有她们什么消息?”   张奂所听桓帝之言,还是能理解他之感的,只点了头道,“陛下,老臣去岁在北境抗敌之时所遇一事,让老臣所感喜悦我大汉有义士协助拒敌之事,五原郡与云中郡受一民间义士指点,按照计策将并州北境一线郡国连接起来共同抗敌,在老臣还未领军前往时,几个郡便凭借自身兵力歼敌不下五千人,阵斩一千骑将,并俘虏三名千骑,百骑十几人,另还保持不被攻打之势直到大军至,这比幽州各郡要乐观得多,陛下该是知晓此事罢。”   刘志自然知道此事,只边事奏章他是观阅过的,而正因此大功,云中郡守李定,以及五原郡守高齐,自己也打算迁他们到内地富庶之地去为官,其他几郡与手下将官都是有赏赐的,不过此事他已知晓,只张奂何故还要说来   “此事朕当是知道的,也论功行赏了,不过这和杨氏她们有何关系?”   张奂老将军笑了笑,只道,“陛下,老臣所说的重点乃是那民间义士,陛下可猜到那人是谁否?”   刘志听张奂提醒,联系之前所提,只想到一个结果来,脸上带着些喜悦与不可思议,拍了一下桌案,“老将军是说那义士乃是朕的女儿刘荨?可,可她是个盲人,怎可能出现在北境?”   张奂老将军抚了抚胡须,只凝重的点了头,笑了笑道,“老臣初听那计谋乃是一个女子所为也是不敢相信啊,毕竟若能道出那般策略少说也是经历战阵之军中宿将,而后老臣知晓其名姓后一经探查才知道正是陛下之女。”   刘志只听张奂老将军说这事来,顿时来了兴趣,原本沉闷的身体也有了几分活力,只到“哦,老将军竟已查过了此事,可怜朕作为父亲竟现在才知,却不知这些年来,她们过得如何?”   张奂将军自不用打哑迷,自如实道“据臣所知,她们在蠡吾县中所居,因无劳力,靠着陛下所赐的月奉度日,不过日子还是拮据的,又得着村中人所帮衬倒是没有被人所欺,而陛下之女倒是不差的,她便早有贤名,冀州,并州,幽州都有其名声,人称她为麒麟女,更尊重则称为麒麟先生。”   刘志点着头,听着张奂老将军的话,只手指轻敲桌案,“没想到朕这盲儿竟还有这份本事啊,麒麟先生,祥瑞之物,若是真的,却是上天赐下的一份祥瑞给了大汉,嗯。。老将军,你再说说这她在北境是怎么回事啊?”   老奂老将军听从旨意,“陛下,要说这北境之事上,老臣觉之她谋略颇为不凡,武艺更甚,老臣只云中障塞尉口中得知,她乃是为了提母亲寻药只身前往北境的,归程时在云中遭遇了两千多骑匈奴骑士,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她竟领着几个民间义士反冲那千余骑兵,毫发无损,之后与云中城中将士汇合还擒了三个千骑将,其实这并州歼敌守边之功,说她居功至伟都不为过。”   刘志听着张奂老将军的话,不禁心中一动,“反冲一只两千骑的骑兵,这该是要有多么大的勇气啊,朕。。。是不是错过了一个优秀的女儿”   他自问着,自己却是从来没有为她做过什么,人家却已经凭自己成长焕发出那一份让人难以置信的功绩,刘志此事心头却是涌出一番激动的心情与一份愧疚之心来。   张奂老将军也觉察到皇帝的语气变化,只略安慰道,“陛下却是不必多想,陛下能有这样的女儿却是喜事啊,老臣从军半载,她的作为实在是让老臣也眼前一亮,只是不知道为何陛下未曾得知此事,故而才乘着今日之日,看陛下喜悦,在宴上本欲说出,不过顾及这是陛下之秘事,老臣才斗胆求见陛下来阐明。”   张奂老将军之沉稳言语于大殿中回响,刘志自是听的真真切切的,但是他一直都觉得不可思议,那真是她女儿?   如此,真是天意弄人啊,想他为帝二十载,正式所生只有三个公主,她们俱都是乖巧之女子,喜爱琴棋书画,文雅,他甚为喜爱她们,可惜总诞不下一个皇子,乃是他平生之遗憾。   可他今日却听见自己所遗弃之女儿,被孤母所抚养长大之庶出长女却成长成文武兼备之人,如此却真是天意也……   “麒麟女,歼敌数百,抓千骑将,我大汉多久未曾出过这等人了,竟还是朕的女儿,朕,唉……未尽人事也,却未曾想到朕还有这样一个女儿,当真造化弄人,即使朕贵为皇帝也难逃不关心家室之事。”他有些遗憾道。   张奂老将军辑礼道,郑重道,“陛下,老臣只觉得不管往日之事如何,都已成定局,但这民间遗珠却该不该让她继续蒙尘,当然此乃陛下之家事,老臣不便多言,不过这般才女不为我大汉所用,实在可惜了。”   刘志有些接受不了现实,只有些落寞,然后摆摆手,“老将军乃是为朕好,朕多谢老将军了,只此事朕还得好好思量考证,才好下结论啊。”   张奂明白刘志之意,今日之事已然知会,便只朗声道,“如此,老臣也无事可奏,陛下日理万机,还望陛下保重龙体,老臣退下了。”   刘志闭上了眼睛,默默点了点头,摆摆手无言,只着令小黄门送张奂老将军出宫,而自己则开始思考这自己曾经之长女之事来。   …………   …… 第七十一章 皇帝的旨意   延熹十年正月初五,在思索了几日后,桓帝着令曹节开始彻查此事,定要查得清楚,曹节得桓帝宠幸,知晓曾经之宫闱秘事,对此事办得很用心,差遣了不少宫中秘卫去查,又得张奂将军送上先前所搜寻之资料,只到正月十三便有了声息,汇合成总,便来告禀桓帝。   桓帝正在皇家苑囿,方林园中带着几个宫女调节心情,见曹节急冲冲拿着几卷竹简而来,便知晓事情有了结论,只岂退左右宫女,接过竹简便坐于亭上一览,其上便是记载刘荨与杨氏近二十年来所历概要。   刘志看着简上内容即喜悦又感落寞,喜悦自己女儿成长喜人,成就不凡,落寞乃是自己一点都未曾尽父亲之责。   他想着这一生来,权利,地位都有了,后宫佳丽三千,妃嫔无数,真的是过着世人都羡慕的生活。   自少年进京,世人皆以为这是好运落到自己的头上,到了京畿洛阳,登基继承大统,接受群臣朝拜时,的确威风凛凛,让他有种当年高祖颂大风歌时的感觉。   可是之后他才发现自己不过是傀儡,是那被臣子弄死的质帝的替代品,大将军梁冀才是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的,还有一个前朝的梁太后压在自己的头上。   也难怪那梁太后还把自己的妹妹梁女莹嫁给自己,这是更好的把国家大权揽到他们梁家的手里面。   极力阻止成年王兄清河王刘蒜继位,而是让自己来继位,就是看自己年幼好操控,若是不合心意,他们还有机会像毒死质帝一样弄死自己。   继位到如今,前十三年,靠着胆战心惊的活下来,终于依靠宦官单超他们的力量铲除了这梁冀一党,掌握了皇权,哈哈哈,他刘志觉得大块人心啊。   可是国家朝政早已糜烂,自己不得不卖官鬻爵,还只能让宦官当政,因为他们对自己有恩啊,而且除了用他们,自己还能用谁,谁听自己的。。。。。。   经历了苟且度日,重掌皇权之后,自己的激情壮志早就消磨殆尽,这般还有什么比于美人游玩能够抚平伤痛的。   春风得意,自己虽然昏庸,但是也尝尽了人世间最美好的事情,可惜自己自入京畿以来却只有三个公主,一直未曾有皇儿,而自己的身体却日渐消沉。   看来自己也是要入这数年来数位皇帝无后早夭的怪圈子了,自己没有早夭,看着自己的身体,却是又要早逝。   如此,大汉朝又该要重新经历新帝继位的局势,这朝代却是要走向何方啊,自己该怎样去见高祖。。。   如今最大的慰藉却是自己遗忘的女儿带来的,麒麟女,北境立功,如此也让自己的心中多了一份自豪。   只是自己该以如何面目面对她们?其中又有可惜来,可惜她未得自己支持培养,如此成就必然比今日更不凡。   “中常侍,你对此事有何看法?”刘志一瞬间回复自己的半生,有点烦乱,也无太多想法,现下有些发愁,只问站于一侧的曹节道。   曹节受宠,被皇帝问计是时常之事,简上内容他必是已然观过,如此他便很轻松道,“陛下,依微臣看,此事当是人伦之事,这刘荨即是陛下女儿当与之相认也,她如今风头一时无两,那脍炙人口之《千字文》,还有那标点符号更是为众多大儒认可,如今若是陛下昭告天下她乃是陛下之女,当是陛下争光,为大汉争光也。”   刘志所听曹节之言倒是颇为有理,点点头,“你所说不差,朕之女儿倒是无妨相认,可那杨氏,唉,若是只认女儿而不认其母,倒是显得朕刻薄。”   曹节想着当年密辛,只摇头,谄媚笑道,“陛下此言差矣,陛下宫中多少嫔妃,那杨氏只是陛下为蠡吾侯之妾,如此赏赐些珍品,只先把认亲之事做好,等日后有机会再做打算便好了。”   刘志听这话倒是却是如此,霍然开朗,心中愧疚感少了许多,想了想,“嗯,倒是先认这女儿吧,至于这杨氏便等日后再给她些交待。”   随即刘志只笑了笑,“如此便拟一面圣旨,上书接刘荨入京畿面圣驾之事,那杨氏为朕所生爱女当有功,便封杨氏杨异为佳平君吧,许她以蠡吾县此其为汤沐邑,赐千金,布锦二十匹,如此该是对得起她了,如此便由你去蠡吾跑一趟,归来另做赏赐。”   曹节得了旨意,弯下腰来,连忙称“诺,那陛下,老奴便下去了,陛下可要保重龙体啊。”   刘志摆摆手便让他下去,叫上一个小黄门准备回宫去了。   曹节连忙辑礼恭送,然后便告退了下去,心头却是连忙暗喜。   因为只等拟好圣旨,拿去盖上大印,如此便可往蠡吾县去寻这未来的公主去了。   想想路上可游山玩水,途径县里,多少也会得到好处,再见那刘荨公主想必也会得些赏赐,如此一遭不亏也。   …………   ……   回到德阳殿的刘志,却是有些乏了,只饮了一杯热茶,稍抖擞精神,然后只想起张奂,段颍,皇甫规这三个凉州三明的老将来。   “没想到这帝国的脊梁却是个个都已经年迈了,这张奂老将军这般年迈还为了大汉奔波,其余两位将军也还在边关驻守,这遇到了这事,张奂老将军还为自己的颜面单独来见,这真的是大汉的肱骨,要是大汉多一些这般的臣子就好了。”   他悠然的自己喃喃道,随即暗下心来,继续处理一些政务,也把自己与段颍将军的谋划再思考一下,也给自己留下一些好名声啊。   最后他还是拟了一封圣旨给张奂老将军送去一些赏赐,算是提供消息的奖励,最后他才自觉的这天不算白过才拖着病体安然入睡去。   皇帝下旨迎接刘荨的这件事情并没有许多人知晓,是故还未曾惊起风浪来。   而远在蠡吾县的刘荨还在忙活自己之事,也不知这件关系到以后她命运之事正缓缓向她靠近,如此真当是计划与意外不知哪个先发生是也,亦或是难解之天意。 第七十二章外出购马   二月春已归,惊蛰过后大地始回春,虽还寒冷却也不该闲置在家了,该是过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的日子了,不然这骑兵何时成行?   不过在冀州自然是无甚好马的,蠡吾县城马市中所贩乃是拉车用的蠢马种,拉车尚可,骑乘还是算了,如此要买好马该往幽州去,所以又该离开一段时间。   既然需要北上,该选好个好位置,去渔阳有不少与鲜卑做生意的马商,但是太远,如此还是选择去幽州涿郡便行了,约莫只有个五六天马程。   即是买马,如此大事刘荨自是要亲自前往的,不过不需所有人同行,此行大概要买上六十匹马,如此点上十余人便行了。   縻铜自然要带上,至于郭啸则让他留守府上,以镇觊觎香皂秘方之肖小,毕竟香皂每月还是要卖上不少的,若是将强力之人都带走,该是失策也,尚好郭啸使一单月牙戟,武艺比之縻铜稍差一些,让他留守也算安心。   将人员分配好,买马之人便要牵走马厩中为数不多的马匹,只因这路程遥远,没有马力该是要耗上不少时间的,刘荨将事情交待好郭啸,让他保护府中安全,再行督领剩余弟兄训练之事宜,再与母亲寒暄几句后便起了行程,一众十几人骑着马往北去。   …………   ……   天气还是冷,一伙都穿着袄衣,身上裹得颇厚,人是不怕冷了,不过可怜座下马儿该是要受些严寒的,所幸被冬日禁锢了许久,马蹄养得不错了,在与之修理了一番后,它们一路而来可是颇为兴奋的,如此一来跑动之后倒是不冷了。   一路叫喊马儿快跑,坐下马儿还真听话,一路快走,脚程不慢,原本五日行程,只第四日一众便已到了涿郡涿县境内。   冀州与幽州南部是无甚山丘的,故而农田繁盛,人烟袅袅,一路上所遇河流旁边,小山丘上俱是农田,不过官道附近倒是满是树木,其间多以落叶树为主,光秃秃之模样有些寂寥,天上阳光也是软绵绵的,如此倒是蛮惬意的。   “先生,你说这涿县果真有良马贩卖否?”縻铜对着在旁边的刘荨问道。   刘荨点头,“自是有的,涿县西北是山脉,有关内长城,与代郡,上谷郡相邻,这两郡乃是边境之郡,其中不乏与鲜卑,乌桓做生意之商,其中马商便是不少的,他们将中原货物与胡人相欢马匹,牛羊,然后在转手卖到幽州,甚至冀州,不过这涿县乃是最佳中转站,此番到涿县该是会有收获的。”   一侧另一个弟兄卞越疑问道,“先生,那鲜卑去岁不是才和我大汉开战,此番那么快便会把马卖与那些马商吗?”   刘荨笑了笑,国事之外,商品交流并不会完全受影响,毕竟有所需,就会有生意,“这是肯定的,你想想去岁冬日算是严寒吧,鲜卑乌桓乃是游牧之族,不事生产的,如此他们也不可能只吃肉糜为生,如此便也要以粮食为生,去岁大战,大汉大胜,他们损失惨重,如此粮食存余定不足也,如此必然会用牲畜来交换粮食,毕竟冬日严寒,牲畜不交换便会冻死不少,如此马匹甚至会以很低价格卖于马商,他们去岁便开始囤积马匹贩卖,还会怕没有马买吗?”   縻铜与卞越点头,表示其中还有如此学问,倒是受教了。   縻铜又道,“唉,这胡人之族便是不受教训,去岁联军刚破,今岁羌族又开始闹腾,还好有张奂老将军这般柱石在,不然又该让人烦恼了,这异族怎就如此不让人省心也。”   縻铜所说之事乃是今年才发生的,延熹十年年(167)正月,先零羌五、六千骑攻略云阳(今陕西淳化西北)等地,匈奴中郎将张奂进兵将兵大破之。   刘荨摇头,“若异族不闹腾那便省心了,边关也不需陈兵如此之众,每年所废钱财便是以数千亿钱所计,可想耗费如此之数只为防范胡人,也太不值当也,可就是不得不防,你说如何自处?”   又一弟兄史明愤然道,“如此,只需将之杀尽便好了,他们人口少于我大汉若干倍,我大汉该是有这般实力罢。”   刘荨笑了笑,摆摆手,“此事并非简单事也,大汉财政若全用于战争那岂不是乱套了,就算剿灭了,对我大汉也无甚好处可捞,入不敷出,所以至今还未曾有良法解决。”   史明所说倒是有些根据的,毕竟凉州三明中他们所用之法便有杀戮这一项。   皇甫规、张奂两位将军赞同以安抚为策,其实说是安抚也是在军事威吓的基础上,将降伏的羌人部落迁徙到关内,撒在汉人中,让他们由游牧生活转为耕农生活,同化羌人的生活习性。   而段颎的剿则是种族灭绝,段颎将军在担任护羌校尉的时候,灭掉了十余个羌族小的部落。   对于像先零这样的大部落也是采取逐步蚕食的方法,削减其人数。   就短期来看,段颎的方法的确有效,但长远看来,皇甫规、张奂的做法更彻底。   可惜汉朝廷一直摇摆不定,没有一个固定的国内民族政策,导致皇甫规张奂的方法无法见效,而段颎的方法因为过于血腥,也为广大士族反对。   正是因为这种朝廷的犹豫,使羌乱成为汉朝覆灭的一个重要原因。   羌乱贯穿东汉王朝,国家对羌耗费千亿钱,却无法完全平定凉州,最后只能靠大量发行铜钱来解决财政问题,引起后续一系列事情,最终使国家越来越虚弱。   一个羌乱便已耗费如此之数,更别说匈奴人,鲜卑乌桓,加上国内爆发一些灾荒,起义,最浩大一场便是十数年后而来的黄巾之乱,打破大汉帝国这只鸡蛋的最强外力,再加上世家的暗中操作,大汉也走入了黄昏,这不得不说,大汉已经是内忧外患之间。   …………   …… 第七十三章 收获颇丰   涿县颇大,古,轩辕氏宅都于幽,涿为古幽州之地,境内有涿水,水出西涿鹿山,故曰涿鹿,而今却是叫涿县。   涿县县城城高而坚固,这与此地所处位置有关的,自古便是兵家必克之地,北去便是幽云十六州,如此之地却是生了不少英雄,刘备,张飞等人却是耳熟能详的,也不知此行会否遇之也。   牵马入城,从南城门入城去,縻铜带路,一众都是带有兵器的,入城之时自然要被检查一番的,还要缴纳一定钱税,如此方可入城。   涿县果然也是热闹非凡的,街上人声鼎沸,虽只是开春,但是热闹已不亚于夏季了,胡商,马商,都可见到,街旁商店摆满各种珍奇货物,虽说不少琳琅满目,但是总是好玩的东西不少的。   马匹马蹄踏于青砖之上,再加上商人叫卖,房屋满是大汉之风,比之蠡吾城可是大了数倍,如此一阵倒让刘荨有些找不着北之感,便只好问路与街上路人,如此才知马市在东市。   一行人便只投东市去,涿县马市规模还行,居于东市一片空地上,三两人牵着十数匹马栓在几根木桩上,如此一伙一伙的,加起来该有三四百余匹马,好马骏马,役马皆有,只不过颜色杂乱,黑,黄,红,白,还有杂色的,有的嘶叫,有的则低头吃地上干草,反正有精神萎靡的,亦有亢奋的,如此却是让人只得认真看。   卖马之人多,买的人却少,如此乃是因为去岁从鲜卑乌桓手中买到马的人不少,刘荨一众策立在外围,只先远观一番,看看行情,供过于求,打听下来,一匹普通役马到普通骑乘马匹大概八千到一万二千钱上下浮动的,骏马则需一万五钱到二万钱,   刘荨等人此番所带只有大概百万钱,所换成金饼也不过百枚,携带也算方便,一路北上,在各县城也是买到了好十几匹好马的,按照刘荨之打算一人两马之配比,还需购上四五十匹,所观一片马儿倒是可以选出来的。   卖不出去马自然是难受的,所见刘荨等人所牵来匹匹都是好马,还以为是来抢生意的,倒是不少人摆出了不好的脸色。   “縻大哥相马可准,看看选良马出来,如此也好消那卖马之嫌。”刘荨笑道。   縻铜摇摇头,只道,“某相马不算准,不过皇甫召兄弟相马可是有一手的,不若让他带几位兄弟先去看看。”   刘荨点头,只听见一众弟兄中出来一个七尺左右之汉子,相貌端正,祖上颇会相马之术,不过到他这算是落寞了,那縻铜坐下卷毛马还是他相出来的,刘荨是知道的,那马比之自己的红狮子不差多少,如此对皇甫召还是颇有信心的。   如此刘荨便道,“皇甫兄弟,那就辛苦你一趟了,卞越,史明,苏乔,你们几个也一道去吧。”   几人听刘荨之令,随即只辑了一礼,只笑了笑,道,“大哥,先生稍待,便在此等吾等好消息吧,便让我等寻那隐藏良驹出来,哈哈。”   …………   ……   如何相马此事还真说不来,刘荨是不自信的,毕竟碰到红狮子是乃幸运之事,不可能真的是瞎子碰上死耗子每次上演吧!   所以相马一事还需专业的来,不然有一些千里马还真是食之不能尽其才,没有显露本来面目,又没有遇到伯乐,若是骈死于槽枥之间,那便真是可惜。   暖日洋洋洒洒,只要不动便是挺暖和的,晒晒也不错,将事情嘱托下去,也不管縻铜了,刘荨只找一块石头坐下,挺惬意的在一旁远听皇甫召所为,与之所说便还真能找出些对应之词来,貌似吕不韦所编写吕氏春秋中便有一文。   “古之善相马者,寒风是相口齿,麻朝相颊,子女厉相目,卫忌相髭,许鄙相尻,投伐褐相胸胁,管青相膹肳。陈悲相股脚,秦牙相前,赞君相后。凡此十人者,皆天下之良工也。若赵之王良,秦之伯乐、九方堙,尤尽其妙,其所以相者不同,见马之一征也,而知节之高卑,足之滑易,材之坚脆,能之长短。   非独相马然也,人亦有征,事与国皆有征。-《相马》。”刘荨口中喃喃念出这些语句来。   倒是不太懂其意,不过凭借字面意思便不难理解,相马所观之地颇多,口齿,面,眼睛,肩,尻,肋骨,马之前后等,这般看来这相马也大概入后世买车,根据马之优劣才好购买。   “古时买马,后世买车,倒是有房奴车奴之既视感,那马贩不就是推销员,呵呵……”刘荨略有些感叹道。   在一旁的縻铜自是没有听懂刘荨之语,便开玩笑道,“先生你所念之文章乃是何意啊,又是王良,又是伯乐的,念将出来,倒是每次都见你有些私塾教授之感了。”   刘荨摆手,只道,“平日叫你多看些文章,你却是不听,现下倒来问我,这不就是《春秋》中文章吗?怎地还未曾读到此处,竟又被我捉到了,嘿,回去好好给我将《春秋》看出点名堂来,不然我便将你那卷毛没收,让你练不得骑术。”   縻铜一见偷懒又露馅了,只不敢再说话,再让她逮住什么来,自己却是要受苦也,只陪着笑脸道,“先生,莫要如此,某回去定好好研习,嘿嘿……莫要收我卷毛哈,嘿嘿……”   刘荨听其怂样,只好作罢,也不知绿豆怎就看上这汉子来,其实刘荨也不是故意刁难,毕竟縻铜却是可造之才,自己让他看《春秋》,便是知道关羽之典故也,挑灯夜读《春秋》,便所悟春秋刀法,让他博出一道名声来,若是縻铜亦能悟出个春秋斧法,那不是赚了,若是不够那边加上一本《左传》,《史记》也成……   不理会縻铜,刘荨只认真听不远处皇甫召之所为,只听见皇甫召带着几个弟兄如在万花丛中过一般,时日驻留,时而悠然而过,眼中带着万分仔细,有时喜悦,有时叹惋,口中还念念有词,就像遇到漂亮姑娘似的在那品头论足。   “哎呀,此马骨骼分明,蹄筋强健,如此耐力定不凡,可惜太过粗笨,跑之不快,用于骑乘远行倒是还行,若是冲锋有些不从心呀。”   “这马肋骨十四五数,该是能跑五百里之才,毛色尚好,可筋骨太细,身体轻盈,速度是快,但不可长时间冲锋,可惜了。”   …………   ……   如此一番从正午一直到临近傍晚,刘荨与縻铜由一旁远观到将坐骑交由剩余弟兄看管,自己则不自觉的去皇甫召身后学学知识,遇到中意的马匹便直接掏钱相买。   如此一边相马,一边讨价还价来,喧闹之下,还真让他们买到了二十余匹可称八百里之马,根据皇甫召所说,他选之马耐力与冲锋都不错,二十余匹已接近目标一半之数了,这样一来是显然不差的结果。   见皇甫召与刘荨几人有说有笑,卖马之人对皇甫召是又爱又恨,只因他相马颇准,如此可将自己之马说出个所以然来,倒是人才,好马便可稍提价格以卖,但是劣马总是要比好马少的,你若是说了出来,知道其优劣了,他们还怎么以高价卖出去?   刘荨与縻铜只在身后相笑不语,毕竟钱在自己口袋,买不买自然是自己的时,还不让人说话了?   得了好马,刘荨等人也不作逗留,眼下该是天也晚了,该是找个地方住宿了,至于剩余之事便等时间了,马市会隔几日便会换其他马商来驻站,先前马商若是卖不脱便会转战别县,如此也两不耽误,刘荨等人倒是运气不差,明日便会有另一匹马商前来,这样倒是节约了不少时间。   不过所带马匹不少,城内客栈马厩也放不下也,如此只能去城外驿庄投宿了,东汉驿庄乃是由法曹所领,来往旅客交了钱财也是可以留宿的,不过食物自备,如此也正好,与兄弟们商量一番后,便决定买上些肉食酒水,便投城东五里外驿站去。 第七十四章 被罗灌水坑的张飞   既然要去城外居住,自然要购买一些食物,如此刘荨便打算在这城中路边上留意一番,便可以买上一些,这样也不必啃着麦饼过夜。   张记肉铺,便在东城街上,这铺子便在一大庄园附近,看上去倒是小有家资之模样,縻铜上前去于老板交涉,要买上些猪羊肉,麦饼还剩不少,如此却是够了。   临近傍晚肉食所剩无多,縻铜欲购三十斤猪肉,再有十斤羊肉,如此却是才够这几个大兄弟们吃。   不过这店里却是也无那么多,因为这时已经比较晚了,肉大多已是被买走了的,如此这店摊的老板张扈便将摊上所有肉脯打包与縻铜,剩余的然后便吩咐伙计去取。   刘荨还在街上等着縻铜,不过也是要认真听一下他们的谈话的,看看这縻铜是否被坑。   不过却是让她听到这一名姓,所听老板名叫张扈,这又是涿县,卖肉的,记忆里想起这莫不是张飞家老爹?   只是这样的话,也不知道张飞生了没有,说不定还可以看看这张飞小时候是什么模样。   不过刘荨心中话还未说完,便见张氏肉铺店中跑出来一个约莫一岁多之小孩,看模样,粉扑玉拙的,穿着一身厚厚袄服,头戴一小帽,倒是不怕寒冷,只摇摇晃晃的带着欢笑跑着到大街上来。   见了刘荨几人,再见到刘荨所牵之红狮巨马也不害怕,只在青砖上乱跑玩耍,忽脚下不稳摔在了地上,但是他却未曾哭泣,只挣扎的要起来。   刘荨却是临近他,只觉得这小孩倒是可爱,随即便附身将他抱了起来,抱在怀中,没想到他竟不怕陌生人,只呆呆用那双大眼望着刘荨。   许是个子太小,张扈也未曾见到自家小孩乱跑出来,只见到那小子被一漂亮女子抱着,才发现这小子又不安分跑将出来了。   刘荨抱着小孩往肉铺靠上去,只道,“老板,你家小孩倒是胆子大也,只顾在这街上乱跑,还不怕生人。”   张扈摇摇头,只辑了一礼道,“谢姑娘留意俺家小子,哎呀,这小子便是这样,才一岁不到便到处乱跑,管也管不住,尚好不给我惹事便好了。”   刘荨将小孩送到张扈面前,张扈急忙接过,然后小孩直接毫不避讳的趴到了张扈的脖子上去,抓着张扈的发髻就像骑马一般,倒是引得一众人笑了起来。   张扈脸上颇为无奈只道,“这是俺家小子张飞,生来便闹腾,唉,你看才一岁就把老子整得够呛,唉,真是服了。”   刘荨听着张飞这词,心里只道果然是他,只是看着这闹腾劲却是不难理解日后张飞那脾性了。   不过在听清这张飞的容貌后,她倒是想不通这般白嫩小娃,五官也很精致啊,日后怎会长成豹头环眼之模样,莫不是这便是终极长残?   想着刘荨只摇摇头,张飞的两个女儿都是嫁与刘禅为妻的,只因为他的妻子,那夏侯氏模样不差,所以继承了母亲的基因却是说得通的。   但是模样不可能只遗传母亲吧,再说张飞长子张苞的武力也不俗,却是长的俊美,高大。还被称以悍勇,如此刘荨只是推断这张飞绝对是被罗灌水给黑了。   此时又见一美貌妇人从店中出来,见了张飞骑在张扈脖子上便舒了一口气,只道,“这小子都不知体恤父母,到处乱跑,倒是随了你的脾性了。”   张扈笑了笑,只将孩子递与妻子吴氏道,“这般俺怎有法,不若等他在大些便请严师教育吧,不然真要上房揭瓦了。”   吴氏只道此法甚好,便又和张扈絮叨几下,便接过小张飞便又复归店中去了。   而正好伙计便又从店中提来几坛美酒,一袋肉包,交与縻铜,縻铜接过,再和张扈笑了笑,交谈几句家常,只付了钱,便告辞了。   刘荨只在旁边细听,浅笑点点头,却是觉得张飞家老妈也是长得不差的。   果然是那吴氏生飞,听着他们的想法,想着这张家却是对张飞不差,要将这张飞死命培养,果然是因为这样,如此才成就张飞之画美人,写草书之功底。   这倒是见证了张飞成为学者的开端,再听张扈相貌不差,吴氏也算靓丽,心下只觉得,历史上的张飞容貌才是正确的,儒将模样才对嘛。   呵呵,罗灌水先生你写的这黑脸张飞却是对这儒者张飞黑得不浅啊。   …………   ……   辞了张扈,一众便出了城,只投东面而去,复行路上,一众倒是有说有笑,相谈莫不是言皇甫召之相马之事。   “皇甫兄弟,未曾想到你还要此番才能啊,哥几个却是这么久了未曾知晓,瞧把那些马商说的面露难色,哈哈哈。”苏乔道。   “哎呀!这以后还是好好和你学学,到时候遇到好马也不会错过,嘿嘿。”袁平道。   这你一言,他一语的倒是引得皇甫召只笑道,“兄弟们抬举我了,若是想学相马只知会我便是,只是这相马得看天分,学不会可不能怪于我……”   …………   ……   縻铜倒是不与他们闹腾,只策马在前面与刘荨一道,身后跟着二三十匹骏马,场面倒是不差,心下也是颇为自信的,“先生觉着如何,这些兄弟虽平日有些愚笨,却是各有所长的。”   刘荨自然是能听到他们喧闹之声的,毕竟又不聋,“还行,武艺勉强算当世二三流,闲杂本事倒是不少,只这皇甫兄弟太耿直了,遇到好马赞不绝口,那马商坐地起价的话,要白费不少钱财也,遇到劣马便叹惋,如此人家可是恨他的很,我觉知他便是以前这般相马,不讨喜才去入军的吧。”   皇甫召倒是听到刘荨所说之话,只觉先生看人真准,便驱马与先生并作一排道,“要说先生真是奇了,我本相马是我家中最好的,可是就是口直心快,每次随我阿父去相马便说了出来,每次不是惹得阿父生气,就是惹得马贩不快,故而便送我去入军,我阿弟倒是还和阿父做着相马贩马之营生。”   刘荨点头,勉励了几句,“性格即是如此也不需做甚改变,毕竟如此人才圆满,以后便专从此事,遵照内心便好,我们也不差那几百钱,如此只要有这才华便不算差也。”   皇甫召觉着先生懂人,只笑道,“我会相马,但是还是比不上先生会相人,倒是相人比相马有用多了。”   …………   …… 第七十五章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第七十五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春日烈阳落山后,依旧会有寒气傍身,值想尽快赶马往驿庄去投宿,想来那该有炭火暖暖身子,一众人在林间道路上驱马而行。   正谈笑间,忽然在附近林间传来争喊之声,顿时众人提高警惕驻马,只听林间传来一女声哭喊道,“求求大哥莫要抢我娘俩,我那夫君正卧病在床,正需要钱来医治啊,今日辛苦卖了一天草履得来之钱不易,求大哥开恩啊……”   原来是一贼人在此截道,现在打劫到了一对晚归母子身上,只要她们交出身上钱财。   只见那是一刀疤男一手正拿着一把汉剑亮出威胁一个妇女,另一只手还抓着妇女领口,糙声中带着奸笑声,“哼,本大爷管你钱如何得来,大爷要你就得给,怎那么多废话,拿来。”   此时妇女旁一约莫五六岁的孩童见阿娘受辱,只生气的去打那贼子的腰身,口中怒喊道,“你这狗贼放开我阿娘……”   那贼人一脸不屑,一脚便将那孩子踢开到一边去,孩童年幼,只被这一脚踢飞老远,然后倒在地上,身上传来痛处,一时起不来身,年轻妇人见孩儿被这一脚还了得,顿时哭了出来,只欲挣脱贼人的手去看孩子是否有事,“备儿……,呜,放开我……”   贼人见妇人欲挣脱,只一猛力拉回,生将那麻衣拉出了一道口子,再怒视面前妇女,道,“就你这小东西还想阻止本大爷?哼,原本只想取钱财便走,不过现在大爷改主意了,细看你这娘们姿色不差,方才听你说你那死鬼握病在床,如此何必空耗年华,不如跟着大爷,嘿嘿……”   他带着淫笑便直接将年轻妇人抗在了肩上,便欲上他旁边的坐骑,然后归老巢而去。   妇女只泪水淌下敲打贼人的背,看着不远处还躺在地上的孩子无力的挣扎,可贼子体格健壮,她哪挣脱的开。   …………   ……   这边一众人只听仔细声源在何处,事情紧急,一番探查间原是一条小道通往的林中传出的,随即只命几个弟兄守好马匹,刘荨与縻铜几个兄弟只往那小道去。   就在得见了人影,便只见一女子被一莽汉抗在肩上往前坐马,女子啼哭,不远处地下还倒着一孩童。   几人翻过一道缓坡,便见了如此情景,不需猜便知晓是何事,縻铜最瞧不得贼人所为,便喊道,“呔,何处来的贼人竟在此做此等卑劣之事。”说完便领着弟兄纵马往那贼子而去。   贼子一听声息,转过头看去,见了来人,只道何处闪出几个人来,在那远处坡上骑马而来,看模样体格比他还健壮,还骑着骏马,那为首之人膀大腰圆,怒气冲冲纵马向他奔来。   贼人只觉心生不妙,只将那妇人扔在地上,便奔去他那坐骑之处去,他这马可是盗来的千里马,只要骑上,疾驰如风,定能跑脱,只见他跨上那马便往林中找路狂奔,而縻铜一众只不放过,策马追去。   刘荨在身后还未发令,縻铜便带着弟兄冲去,她脸色还是不太好的,毕竟若是贼人将妇人做挡箭牌怎处,好在那贼人只将妇人扔下,去找他那马。   见縻铜他们已去追赶,刘荨也早就驱赶红狮来到坡下平地上,一个伶俐跳下马来,也不去理会那妇人,便只去看那孩子。   刘荨将孩子抱在怀里,只听见孩子紧咬牙关,嘴角流着鲜血血,脸上十分痛苦,蜷缩着身子,抱着他另一只手臂流着泪,也不说话,睁着大眼睛望着抱着自己的女子。   刘荨听着孩子如此模样,只赶忙检查孩子的身子,柔声道,“别怕,姐姐不是坏人,现在只告诉我身上哪里疼痛?”   孩子想说话,但是疼痛让他说话颤颤巍巍,“我……胳膊……疼,疼……”边说还便流泪。   刘荨点头,只往胳膊抹去,手臂骨头似有突起,一番检测,他右臂胳膊骨头似是折了,好在并未发现其他伤处,也未曾见他捂着肺腑,不然那可是内脏之事,这么小的孩子若伤了内脏她可没有法子,现下得知情况,顿时只松了一口气,只想些办法给他将骨骼固定一下。   妇女跪坐在地上,眼中不可思议的见着这几息之间发生之事,一时让她反应不过来,只好一会才觉察自家孩儿正在一年轻女子怀中,而那女子只在孩子身上摸来摸去,她连忙往那边爬去,只将孩子一把夺到自己怀中,“备儿,备儿,可有事……”   孩子见是自己母亲,只苦嚷道,“阿娘,备儿胳膊好疼。”   她一边安慰孩子,只又张着眼睛,带着害怕的盯着刘荨,只不知这女子是何人。   刘荨也不解释,只站起身,四下寻找合适树木,见了一根手指粗细的树,只生生将之折断,然后又直接断成几根需要的样式,复来到母子面前,然后伸手往孩子手臂伸去。   妇人只见刘荨突兀来的手,还有手里的木棒不知她要做何事,只抱着孩子往回缩了一番,只道,“你欲对我备儿做何事。”   刘荨摇头,道,“孩子手臂骨折,需将骨头固定,若是一直这样不将骨头复位,以后便就是这般模样,送医也无用。”   妇人只听这言,只生怕孩子有事,“你说的可是真的?”   刘荨摆手,“难道还有家不曾。”随即只不再理会她,知晓她忽儿心切,可是骨折可不是小事,便直接将孩子手缓缓拉过来,孩子的手被搬动,只脸上痛的越发狰狞。   刘荨只安慰道,“接下来会更痛,但你是男孩子,定要忍住,不然以后贫何保护你阿娘。”   男孩听刘荨言也不说话,只紧咬牙齿,不说话,眼神犀利的盯着自己的手。   刘荨点头,将一截木棒放到他口中,然后再将那手骨头用巧力将之复位,然后将木棒附上固定,然后私下自己的裙摆捆绑紧那几根棒子以作固定,好一会儿才算完工。   …………   ……   这边并无甚事,而縻铜这边也顺利将那贼子擒下,手脚捆了被縻铜提着捉回扔在了地上。   刘荨刚将孩子骨折之手臂处理好,舒了一口气站起身,只道“怎去了那么久?”   縻铜脸上沁着汗水,只鄙视的看着那在地上的贼人道,“先生有所不知,这厮不知从哪得来一匹好马,跑的好生快,还在马上用弓箭射某,好在唐佑兄弟一手好箭法射其臂膀,他才落马被擒。”   刘荨对追击几人都微笑了一下,只道,“縻大哥你躲避飞箭不是有一手吗,往后教教弟兄们,若是不小心被蚊虫盯了可不好。”   縻铜听刘荨所言,只郑重点了头,他是深以为然的,自己可是连打落了好几只箭,只未曾想这厮箭法不差,能在马上连发了好几箭,卞越便差点被射中,如此倒是有些不甘。“好,往后此事交由某。”   …………   ……   事已解决,一众弟兄复归路上,不过此番不是去驿庄的路上,而是去往楼桑村之地,只因她们相邀去他们村里相助,而天也暗了下来,那条小道便是通往他们村的近道,如此此去不远。   然后一众便牵马随她们而去,再与相聊,才得知这对母女乃是名叫楼桑村中的居民,她家中男人身体虚弱,常卧病在床,如此劳力不足,家中又拮据,不会其他营生,只能织席贩履以讨些钱财糊口。   今日她带着孩子去帮忙,忙活到傍晚堪堪将那草履卖完,然后颇为兴奋的为丈夫买了些药,见天色晚了,便只接走小道返家,未曾想到遭贼人截道。   刘荨听之只是有些叹惋,这世道便是如此,有贼人截道是常事,毕竟她自北境而归时贼人马匪遇到不下百人,有的被她抓去送官领赏,有的则被她正法,如此之事是无法杜绝的,世道不顺,便有作奸犯科之人。   一众弟兄只默默跟着,赶着马匹,毕竟他们以前也做过截道之勾当,旧事也不欲提,只听他对母子二人所做之事,脸色有些不好看,只边走边踢那贼人一脚,以解不快。   “先生,你为何不让某手刃这厮?”縻铜有些愤愤道。   刘荨牵着红狮子跟着抱着孩子的那妇女的后面,“你若杀了他内心有何感觉?”   縻铜想了想道,“自是愉悦啊,毕竟他乃是贼。”   刘荨摇头,“世道虽然无法杜绝贼子而生,但是即擒之当是要法办于他,毕竟国家还在,而縻大哥说杀人愉快,那般只是屠夫所为,杀汉人不管坏人还是如何,那般都是可悲的,毕竟这乃是内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为救弱者,人也杀的,但是杀人莫只奔着快感而去,得问问自己做之事是对是错,不做杀戮之人,而是思虑世间之事的智者,这般之人若成将才是智将。”   縻铜点点头,只觉有理,只道,“先生所言甚是,某受教了,往后某必多思虑,绝不成杀戮之人。” 第七十六章 谁小时候都是孩子   第七十六章谁小时候都是孩子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曹操之《短歌行》每次念到,都让人有一种霍然,不管是作秀求贤还是如何,其中这一段总让刘荨感到孤零零之感,尽显凄凉。   是的,刘荨所遇之母子便是刘备与其母亲刘氏,随之所到楼桑村,入了时而传出犬吠之声之村子,四下已无甚灯火,近了刘备家屋舍,便见到在那东南角篱上有一桑树高有五丈余,从远处看上去就好像车盖一样。   果然便如史册记载那般,着实形状有些奇特,也难怪有来往的人都觉得这棵树长得不像凡间之物,认为此家必出贵人。   于是《三国志》中又有记载,刘备小时候与同宗小孩在树下玩乐,指着桑树说:“我将来一定会乘坐这样的羽葆盖车。”   这小刘备说的倒是志向远大,事实上,刘备却是有大志,曾以复兴汉室为己任在诸侯世家混战中求存,不过他之一生,半生飘零,四处征战,却始终没有自己的落脚点,直到荆州赤壁之战后才真正开始实现羽葆盖车之志,说其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并不为过。   对于刘备的认知,刘荨还是报以敬意的,比之曹操,孙权之家世,以及多数诸侯的家世,他合盖是最差的吧,不过谁也不会想到那还在母亲怀中有些迷茫的六岁孩童会是以后的昭烈帝,这便是命运之神奇之处。   现下刘荨已年过二十,想来是不会见到其大放异彩之时了罢,毕竟那时她以徐徐老矣,天下纷争该不是她之事了,至少她此刻是这般想的。   …………   ……   一众弟兄伴以马蹄声于安静村中响起,自然惊起了犬吠,还有不少村中人来探是有何事,半晌便来了近十余精壮汉子,还有几个稍年老之人,在手中火把的照明下靠近而来,目光中带着警惕与好奇之心。   只见为首一白发老者只来相问,“诸位是乃何人,来我村中有何贵干?”   惊动村中人乃是必然之事,刘备之母刘氏见村正问起,只如实相报,倒是解释得清清楚楚,让村中一众消了敌意。   縻铜也不客套,只将那贼人逮到众人面前道,“便是这贼子欺负她娘俩,所幸被吾等遇到,被某擒之,如此便交由村中看管,等明日拿去送官。”   村中人见那贼人长的健壮,一见便是让人不敢惹的粗汉,倒是被这一群人擒了也是佩服縻铜他们武艺的。   他们也是有几个嫉恶如仇之后生的,当下便又去揍那贼人几拳,便由村正组织几个小伙将贼人押往祠堂附近柴房看押。   随后村正与刘荨一番相谈后便知晓刘荨一众不是坏人,天色也早暗了,只还是挺冷的,然村中也无空房舍,只将一众人安排在村学房舍中居住,无多余被褥,如此又有几家拿出十余块兽皮毯来,只铺在村学房舍地板上,将门窗关好,众人都有厚衣服,如此便可安睡。   好在一众粗汉对床铺并无甚要求,只好言谢过村中人,便开始在空地上点起火堆取暖,也开始做些吃食,而马匹都有缰绳,只绳捆在几颗树桩上,再撒些草料便行。   村正倒是命人送些事物来的,不过刘荨言他们所存粮也不多,只谢过便不笑纳,如此村中人便只见刘荨一众安顿不差,再相聊一些,随即便都逐渐归去睡觉去了。   刘荨言不可扰民,只一众弟兄只默默做起简单吃食,安静吃下,随后一众也在一番困意中沉沉睡去,如是村中也逐渐安静了下来,只又时不时传来几声犬吠。   …………   ……   次日一早,刘荨便已早起,和十余个粗汉同处一室而睡倒是不怕其他,只呼噜声有些烦躁,一夜未曾睡好。   即早起,便直接在村学旁井中打水来洗漱一番,水有些冰冷,凉意之下让人顿时清醒,一番忙活之下,如此东方在即白,一轮红日缓缓从山头升起。   百无聊赖,刘荨便乘早去寻些青料来喂红狮,如此倒是让旁边之马有些嫉妒,只也想来吃那青料,然有缰绳限制,只能无奈低头吃那地上粗草料。   许久,一众弟兄才打着哈气自村学中荷衣而出,伸着懒腰,按着习惯来空地上晨练一番,见了刘荨只纷纷打起了招呼。   刘荨倒是喜悦他们的自觉,只回应了一下便让縻铜带队开始晨练,场地有限,只一队排开,打上几套拳法倒也差不多了。   正当弟兄们打得兴起,便见村中来一年轻汉子带着笑意而来,见一众生龙活虎,所打拳法到是颇为精彩有力,只朗声言道,“哈哈,诸位武艺比之军伍壮士也不差啊,倒是令人尊敬,在下刘子敬,乃是备儿之叔父,在此多谢诸位相救之恩了。”   一众弟兄听了来人之言只停下来,笑脸相迎,只言乃是遇之不平,尽心相助而已,又见刘子敬颇为有礼,便和他相聊起来。   刘荨自是知晓这刘子敬的,便是他在刘备言日后要做羽葆盖车之后言,“汝勿妄语,灭吾门也!”   他对刘备也算不差,只还是不若刘备另外一个叔父刘元起,刘元起自刘备父亲病逝后便常资助母子二人,对刘备更如自己儿子刘德然无二,刘元起的妻子很不满,只言过,“各自一家,岂能常尔耶?”,刘元起自回,“吾宗中有此儿,非常人也。”   刘荨自是在想这般事情,不过让她想不到的却是他们马上便见到了刘元起,以及刘备的父亲刘弘。   只因昨日相救之恩,昨日匆忙间只为刘备寻医师正骨去了,而后忙活很晚,只道今日再来相谢,今日便请弟兄们去他们家中去一趟。   …………   ……   刘备家不是很大,只是一栋带有小院之木屋,邻舍便是他两个叔父之家,样式无差别,并排在一起,相隔不到几丈,能有如此规模到还是借着刘备祖父刘雄曾任东郡范令之功的。   今日艳阳正好,为答谢救命之恩,三家便合备了些家常小菜,一些薄酒在院中设一小宴来款待弟兄们。   一众弟兄都是农家出身,到不嫌弃吃食简陋,只笑脸享用,而后便在院中相谈起来。   刘弘脸色苍白,好在有阳光在空,便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拖着病体勉强相谈,“多谢诸位出手相救拙荆与孩儿,唉可惜昔年我还能在县中为吏,怎么也不会现在这般病体沉柯之模样,连妻儿都保护不了唉。”   人越到病时便越多感叹,刘荨自是理解的,“兄长毋需客气,只是能及时遇到便是天命合盖眷顾,姐姐与备儿无事便好,备儿手臂无大碍罢。”   刘弘对这位亦是刘姓之本家女子是有好感的,只她待人真诚,一来便来慰问孩子,以及他病体情况,只欲安心回答,不过还是止不住病症,又咳起来,刘氏见丈夫咳起,便只去拍背相抚。   哥子无法答,只刘元起一眼瞧了瞧在不远处吊着之手臂乃于刘德然相玩耍的刘备道,“噢,谢过姑娘关心,备儿伤情无碍,所幸姑娘所做固定正好,只医师来后言骨头已正位,只将药覆于其上,夹板固定便成了,备儿正值孩童,想来再有两月便无碍了。”   刘荨点头,只又侧头听着刘备那全然不顾伤痛笑意又挂脸上之模样,倒是符合他这年纪所为,稚气未脱,该是在父母羽翼下成长之时。   如此模样,这般的天下英雄唯有使君与操尔的英雄人物,小时候其实也是小孩子啊。   只觉着这一家待客都很真诚,心下便觉得谁小时候都是孩子,也需父母陪伴,若是刘备过早失去父亲,只与母亲织席贩履为生有些不忍,只道,“或许我有法子治治兄长这肺疾之症。” 第七十七章 看天意如何了   第七十七章看天意如何了   在楼桑村也住了几日,有雨有晴,倒是不算太单调,刘荨这几日不算忙,也说不上清闲,所做之事无非是上山寻药,再与縻铜核实每日购马之用度。   买马自不用说,乃是自己之活,而治病之事,只因自己信誓旦旦的道自己有法医治刘弘之疾,见了希望,人家便果断求刘荨医治,人无信不立,刘荨即答应了下来,便是要该去做的。   所知刘弘之病症其实是哮喘,听之所述病症乃是反复发作的喘息、气促、胸闷和咳嗽之症状,多在夜间和凌晨发生。   如此倒是坐实了刘荨之推测,不过此病乃是最近数年才开始的,想来该是有病变原引发了此证。   这哮喘极少能自行治愈,乃是一种炎症,比之如鼻炎亦是如此,不人为干预无可奈何,也难怪刘弘二十余岁便如此模样,想来数年来所受之苦有多少,活到那么大不容易,还成了婚,诞下刘备,其中定不却他父亲刘雄之力。   不过也是命运颇为眷顾此家,势要让未来之英雄诞生,好一分三国……   …………   ……   刘荨在忙活,刘弘一家也不闲着,其妻刘氏带着小刘备及邻舍叔嫂打理家中,按刘荨之言,要想减缓症状,屋院需洁净,因螨虫,蟑螂之类皆会影响这病情。   如此衣物需用沸水石碱清洗一番,被褥常拿出晒之,不可穿有皮毛之类衣物,不养带毛发之家畜等。   再有院中有一块地乃是种鲜花之类草株,本是刘元起与刘子敬觉着哥子在家中闲来无事,为让刘弘于家中有道清新修养之所,便为止种来。   本意是好的,这自是不好的,花粉亦是一种过敏原,如此建议他们该种蔬菜,倒是让他们又多了一块菜地,几日来,伤了一臂之刘备倒是颇为喜欢捣鼓这一小块地,拿着小锄头将那些花草移除,准备去找些菜籽撒上,一脸认真之模样,倒是颇有农民之气息,也不知史书中记载他喜爱自耕种菜是否是因此而来。   即要医病,有了环境之变化,再看内因,便要了解其原理,哮喘之病理变化的主要脏器以肺为主,涉及脾、肾,后期累及心脏。   因此,哮喘一证,大多病在肺,以邪实为主,久病及肾,正气不足。   但本病由于反复发作,病程较长,常常有肺、脾、肾三脏俱虚的现象,病人再感受诱因,新邪引动伏饮,痰气交阻,上壅于肺,以致哮喘发作时表现为邪实正虚的错杂现象。   由此推出了治疗原则:“实喘宜祛邪,虚喘宜培补;冷哮宜温化或宣散,热哮宜除痰肃肺。”此为治标之大法,但不能杜其根本。   哮喘患者往往非单一的虚实寒热,而大多表现为本虚标实,虚实夹杂,因此邪正虚实的辨别,标本先后的不同是治疗哮喘的关键。   刘弘乃是虚实喘加之热哮,如此既要补身祛邪,又要肃肺,便是要费上不少药物钱财才行。   其中不少药物可在山中找到,不过一部分需药店求购,对于这贫得靠织席贩履来糊口之家来说倒是有些为难。   听此消息,刘元起与子敬两家原本欲合资为兄去购药,不过所见他们二人尚未发迹,还未到历史上有资助刘备之实力,也是捉襟见肘,为此刘荨也只得自掏腰包,送上十金,以为往后购药之钱。   刘荨倒是习惯做那好人了,为之寻药治病,还送钱,再附上口罩一物,所说这口罩乃是将竹炭倒碎放入用布所缝制之袋子中,如此便成。   此物一出倒是让刘弘显得像一吸毒人员一般,又瘦还带着一口罩,那般即视感该是有的,不过所幸效果不差,再加上几服药饮下,刘弘哮喘之症状愈发减轻,自觉的好转归来,身上气力渐归。   如此三家之人心情却是愈发喜悦,喜悦之极更是对刘荨纳头便拜,刘荨自是不会受的,便只道客气便拉他们起身,只嘱咐日后要好生调养。   …………   ……   于楼桑村中所居十余日倒是过得不差,虽非世外桃源之所,不过村中人倒也纯朴热情,让人感觉舒坦,在听縻铜一众叫刘荨先生,众人遇到她也会叫她先生。   又因村学尚未开课,农忙未始,孩童在家中嬉闹,如此不少人便孩童送来与刘荨讨些学识,刘荨自不拒绝,充当起汉末版临时幼师,只为初来之后两日他们送上被褥之情。   一众孩童玩闹,逼问刘荨讲故事,只愿听那西游改编版的故事,刘荨倒是不怪,毕竟这般小孩该是懵懂少年,如此倒是正常。   不过小刘备自是早熟的,只因他喜爱问刘荨一些有关世事之问题,他之所问颇杂,乃是心中所疑惑,如此刘荨自是为其解惑。   “先生,为何人一生来都是稚嫩孩童,可后来却有的成为好人,有的成为坏人了?”小刘备如是说。   刘荨答,“人之初,性本善,其实所归之乃是之后环境导致一人之所变,与善人交自会向善,与恶人交则心渐相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与人为善收获多是善意,与人为恶,所遇亦是恶言。”   刘备思之颇为有理,辑礼谢过,又再问“先生,村中人都每年都忙忙碌碌,收获颇丰,可为何还食不饱,还是这般疾苦?”   刘荨道,“世道如此,民耕地所需交粮赋,近年来赋税渐长,民众所交钱粮又所长,余量渐少,如此食不饱便是常事,疾苦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了。”   刘备又问,“高祖时轻徭薄赋,可为何如今不可做到了?”   刘荨听之摇头,“当时乱世初平,主以农耕为主,民众主经耕田,蓄积民力,修养生息,自是无为而治,如此才一步步壮大力量,而今还算治世,农商分明,世家豪族交错,便要以法约束,该收税赋自是不可少,自是不做到轻徭薄赋。”   刘备听之有所感,只道,“若我为政却是要效仿高祖为民主生的,如此才少一些如我一般家中贫寒之人。”   刘荨笑,自觉的刘备的确有些志向远大,倒是亲身见识了,可惜所生之时终究不是有权之时,不然该是可让其一试,打破这君昏庸无道之僵局,让大汉自上而下重焕新生,可惜时代不属于他,只勉励了一番,后道,“那般该是好的,愿我能见到那日。”   小刘备被刘荨勉励,自是内心自信满满,只道,“先生放心,我刘备可不是无信之人。”   …………   ……   如此再有几日,所购马匹该也购好,甚至还多了好几匹好马,如此该是还家之日了,刘荨言归程,请辞,见刘荨要走,刘弘一家自是相留的,不过觉着刘荨并非普通人家之人,只觉得不可耽搁她之行程,只有设一小宴以为谢。   刘荨一众欣然笑纳,又将村民所赠之物归还,谢过之后才堪堪上了归蠡吾之路。   复归路上,一众却是少了往日之活泼,都有些疲累,骑于马上也只四处张望探路。   只因在城中几日前见了不少贩卖鲜卑孩童之商贩,虽并非汉人孩童,可终究是一个个小孩,被购去路上便见殴打之举,而也有不少汉人商贩贩卖汉人孤童与胡人,如此却是让人不高兴也。   “先生,世道间胡人劫掠我汉人,汉人也买卖胡人孩童,如此倒是感慨颇多啊。”一兄弟郝云道。   “异族与大汉争斗不息,如此之况便不会止,我大汉不肃清海内,此事也不会平。”刘荨回道。   一众弟兄各个面面相觑,只对刘荨之看法颇为认同,但是他们点头之后又摇头,只听又一兄弟闻延道,“可惜世道无法如所想一般了,却是又少了想先生这般之人,为之奈何?”   如此之言,又引得其余人共鸣,只刘荨摇头道,“世间之事向来人力难以撼动,如此只得待天意如何了。” 第七十八章 医者在这时代算末流   第七十八章医者在这时代算末流   呼啸的风不住的吹着穿行在官道上一行人的面颊,夹杂着春日暖意的风似乎并无恶意,只示好似的带起他们的衣诀。   两日连来小雨,今日终于复晴。虽一行人受了大地回春的好意,但一连行路几日,脸上都带着倦意。   路不好走,两日来淅淅沥沥的小雨降下,这路泥泞起来却是骑马也难行,原本五日的行程,该是走了六天还有百余里才可到家。   每个人都有蓑衣披在身上,似这般的模样,确实有些像武侠剧中侠客出行的场景。   这一行人倒是担得上侠客的名号,只是侠客也是人,只因这小雨下的偏,难免打湿身上夹袄,其中的一位兄弟受了风寒,行程又耽搁了。   这位兄弟倒是硬气,扛着风寒行了一日也不提,只期望自行好转,莫耽误行程。   可惜天不遂人意,病情未见好转,只更重了,头脑昏沉,好几次要掉下马背,只他强忍着昏厥,后来实在忍不住掉落下马,一行人发现了端倪,见状只得先求宿于官道附近村庄中,临行又与富户购得一架马车,让这兄弟上车歇息,可惜村中并无良医,药材也少,刘荨配了一壶药与兄弟喝下,见病情有了些好转才复行。   “糜大哥,闻延兄弟如何了?”只听为首那人问到。   见问了,只听后面那骑在马上的粗壮汉子往马车中探了一眼,见那人已睡了,呼吸还算平稳,只道,“先生勿忧,闻兄弟得了先生配的药便稳住了病情,现下想来无碍了。”   刘荨点点头,叹了口气,“往日独行惯了,倒是并无与同伴同行之经验,却是未发现兄弟有恙,真是惭愧。”   听了刘荨的话,只听史明驱马上前到“先生哪里话来,只我等兄弟临近都未成发现,先生在前面领路而行哪能面面俱到也,而这闻兄弟端的是好汉子,抗了许久才露出端倪来。”   刘荨闻言邹邹眉毛,听这史明之语,大感无奈,似这忍病还是好汉子?   若是真有病不去医,生出大病来那敢情好,还不得多出好多事情来,对这古代汉子这价值观刘荨实在不赞同,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只靠自己身板抗下伤痛,这又不是武侠剧些许小病浑然不在意的大侠。   若那关公刮骨疗毒之事已有,这事倒是还能归于与英雄学习,可那关羽貌似还没有小刘备大呢,你去学一孩童行径去?   在如此医疗条件的汉代,百姓民众得了小病倒是需自己扛了,会些药理的自去山上挖些药来自炖了调理,再有便去找郎中瞧瞧。   严重些无钱医治者,只得真是硬抗,等真的扛不住了,而后归于青山中,化作滋养他生命的大地的养料,如此结局却是让人唏嘘不已。   “看来往后需求几位医者常驻我们营帐中了,不然你们这些糙汉子却是不肯道出身上有疾,真要出些什么事,那亏得却不是我,费了老鼻子劲培养出来的精壮,却被一场病赚去了小命,如此我却去找谁说理去。史兄弟,你这反助长这种行为的思想可要不得,如此待我请得良医,定先让其检查你先。”刘荨有些好气的道。   史明也是精明人,只听刘荨话中之意甚是有理,却是自己之意确有随性之为,只笑了笑抓抓头也不答话了,自往前面驱马去了。   糜铜摇摇头,笑这史明的行为,而后想到了什么,只复对刘荨道“先生之意却是好的,只良医却是端的难寻也,现下这世道但凡有些手段的良医却是被有钱人家养在家中,为自己瞧病,稍差些的便在村中行医救治百姓,因医术不精治不好的事大有人在,这医术却是和那铁匠一般算是末流,若非子承父业,或是兴趣使然,倒也未得见几人去学它也,只想跋山涉水医治病患,到头医治不好还落不到好来,到不如做个铁匠来的快活。”   刘荨知晓縻铜的意思,只略有叹息的点点头,心下只又记忆起自己对大汉的认知来。   大汉昌盛过,远有文景之治的文韬,又有汉武大帝时的武略,这个诞生在世界东方的民族对世界的探索,以及对文化的研究上诞生过许多辉煌的成就,而医学上的成就便是一个方面。   西汉时期,华夏大地由秦末战乱中再度统一,百废待兴,使民休养生息造就文景之治。   是故此时期人们重视养生,因此也是医者地位比较高的时代。西汉著名医学家淳于意就是在这一时期著成《诊籍》,为后世医生的医案奠定基础。   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随着“文景之治”使得大汉得以休养生息,至汉武帝时汉朝已拥强大的国力,雄踞东方,作为一代雄主的刘彻,在改变修养生息国策的情况下,才认识到放养式的国策下有诸多漏洞,为建立自己的辉煌文治武功,得到拥护,此时,汉武帝急需一种支持中央集权的学说来巩固自己的统治。   而大汉又出了个董仲舒来,提出“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说。   一唱一和,儒术的推行让儒学正式成为中国上千年封建王朝历史的统治核心思想,同时也让非孔孟之术的医学地位受到打击。   所以到了西汉中期,儒家已然成为正统,医生由“士”变为“工”“士农工商”的四民之序初步建立,然而这建立在儒家思想基础上的四民之序让医生从“士”阶级变成了“工”阶级。   医术被归为方技,受到上层阶级的轻视,在从业上也鲜有人选择,即使三国顶顶有名的华佗也正是在这种时代背景下,即便已成名医,却仍旧为从医而未入仕而遗憾不已。   官本位的时代已在儒家推行之下悄然成行,入学成士由此成官。而医术工匠技艺归为末流,被称为奇淫巧技,再加上医术与匠艺的精髓由家族传世,传男不传女等等思想下,华夏许多奇巧的工艺便消失与岁月长河中。   从医之人本就难做,更何况是神医,大汉朝来近四百载,淳于意、张仲景、华佗,汉代三大名医,前两个便是以主业做官,行医只是业余。   唯华佗是三人中唯一选择行医的人,可是最终结果令人唏嘘,医者悬壶济世,可惜当时代点的科技树有偏差时,不归为主流便是难行的。   刘荨来到大汉已有二十载,一生而来未曾顺势而为,想起后世每一个村便有的村诊所,确实是比如今方便,这也是刘荨对后世留恋的事物之一。   “縻大哥所言倒是不假,想来我们村中铁匠承袭有近百年,技艺非凡,世代为皇家打造器具,虽然没落到如今屈居村店中,可技艺比那城中的好不知数倍,而那行医之人处境比铁匠更难,如此想寻找良医却是得好好费点功夫了。”从自己的思绪中转回,刘荨道。   縻铜点头,拍拍胸膛,只想起一位故友道,“先生放心,此事便交由某吧,某记得在安平郡中还有几位军中老友,算得上良医,有时间某便带几个弟兄去请来,便让弟兄们莫要再生什么病时耽搁成疾,再有楼桑村的杂症也无需先生动手也。”   刘荨莞尔一笑,“如此也好,倒是让你也和老友相见,也是一桩好事。”   縻铜听刘荨笑意却是极美的,心中倒是泛起高兴来,随而也爽朗大笑起来。   继而刘荨听縻铜提起楼桑村之事,有一事一直未曾问,便道,“唉,对了,那匪盗之事在村中数日我也未问,只后事如何了?”   縻铜听刘荨问起,只止住笑认真道“此事倒是未曾有多少后文,止那天某和几个村民将那王江扭送官府,随后那王江便爽利的招了,只他为人所犯多是拦路劫道,猥亵妇女之事,手里却没有人命,罪不至死,如此打了十大板,收监牢狱中便没了下文,某等也不方便就此事多做文章,便领着弟兄去买马了,等到离开之时也再也没有声息,如此怕是石沉大海了。”   刘荨只听官府如此之做法倒是符合大汉后期的风格,只也未说什么,想来那县令在王江手中该是得了什么好处,或是这王江身后有什么背景,如此才被罚得那么轻。   “如今世道还算安稳,不过贪腐之辈却是已然成行,我听闻那涿县县令爱好养士,想来这王江有些本事却是被那县令看上了,用来帮他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吧!”刘荨结合着自己的情报后道。   縻铜闻言却是止摇摇头轻笑,“官若驱使盗匪做那为盗之事,却是不知要有几个富家要遭殃,只是做的不是劫富济贫之事,直进了自家腰包而已,不过却是比那敲骨吸髓的,直接收刮民脂民膏的人高明了不少呢!”   二人会心一笑,直唏嘘了一番,感慨了如今世代的污浊,如此当口,打开了话匣子,也是一路上多是无言,趁着这个档口,刘荨与縻铜便边谈着便领着一队马匹往蠡吾县而去。 第七十九章 天使?   第七十九章天使   人能办成很多事,一方面是自己所需,另一方面是时代所迫,不得不在时间洪流中做出改变,从而找到契合时代的规律,以及得到适合这个时代的衍生物。   刘荨是不可能逆时空而行的,因为这个时代属于大汉,不管兴盛,或是衰败,一人之力终究在这汉朝大地上熬不过那一座座大山。   ………………   “不愧为我大汉皇室血统,咱家看着荨公主倒是好看的紧,不比居于皇宫中的那几个小公主差哟。”   一个身着宦官服饰,一身阴柔之气,语调尖锐的宫中常侍便坐于客房主座上望着自己,直说出刚才的话来。   观此人四五十岁,面皮白净,并无胡须,目光犀利无比,由上而下散发当权者的威风,再配上身后几个趾高气昂的小太监站立左右,果真是好一个宫中弄权的常侍曹节。   …………   ……   日上正午,刘荨才堪堪归到桑田村中,到了村中大道上时,带着一身的倦意的她,正打算让在家的兄弟将马匹收拢,再让几个人送闻延兄弟前去城中再看看时,却远远的被家门前的一幕打乱了布置,只得先处理眼前事。   只见几辆豪华车马整齐的停于侯府门口,又有数十武士披甲执锐的站立门口,个个威风不矣,一观如此排面,此事便不简单。   刘荨思索一下,暗道必有事发生,只对身后也奇怪不已的縻铜道“縻大哥勿忧,我观他们服饰皆是禁军服饰,想来是那京畿来人,不知是何事,如此,縻大哥止带着弟兄们去府后校场将马匹收拢,再将闻延兄弟送到城中医馆瞧瞧,便好好休息一番,此事我来解决。”   縻铜明白事理,前因后果判断下来,自知自家先生这个没有名分的公主看来是未曾被朝廷遗忘的,想来是要赐下些什么下来,如此他朗声笑了笑,拍拍厚实的胸膛道,“先生自去,营中之事自有某来安排。”   刘荨欣慰一笑,只将自己那红狮交给了縻铜,便一人往门口而去。   见刘荨自走过来,那一排武士皆转目过来看刘荨,刘荨自不理会,进自家门还需怎样不曾?   可为首那军官模样之人可不这样想,他乃是由禁军指派保护中常侍前来冀州公干的,一路护卫其周全,自己也殷勤,如此得到的好处倒也不少,却不知这中常侍究竟为何而来,只这一路上的顺风顺水,倒是让他威风气长了不少,只觉着在这地头除了常侍便是他最大。   又见一貌美女子直挺挺视他们于无物,那可是大不敬也,故而他心中不爽,坐在席子上饮茶的心情都没了,直站了起来,打量起了来人。   只见这女子身材姣好,倒是十足的美人,脸上那可人的面容直比那京城王公贵侯们的家眷还要好看,他不自觉便伸手来拦她,顺便揩油一番,直喊道“你这女子是何人,竟然直闯侯府?莫不是歹人,让军爷来探查一番。”便向刘荨靠近而来。   刘荨对这禁军军官的智商表示堪忧,只这般还能拱卫皇家?见一身盔甲皮囊倒是精致得紧,怎地这般没有眼力见儿?   刘荨既入侯府,万分自然,肯定是这家人呀,只消问什么?   只无语间却感知到一双咸猪手还欲摸上自己,心中自然不高兴,若是平时,她必然是拔刀并他了,可转念一想,这乃是京城来人,只给他们半分面子。   随即刘荨自不去待见他,只一脚便狠狠将他踢开,继而道“这是我家,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些禁军泼皮来问道了?你们擅自立在这侯府前我尚未问你们,只我还是这侯府半个主人,怎地还要向你通报来历不曾?”   那军官被刘荨一踢便滚落台阶,倒在地上,只真对不起他那臃肿的体格。   只见他头盔掉落一旁,四面朝天,只全无了刚才的威风之气,泛起的是筋骨的疼痛,脸上怒意生起,要爬将起来。   只见旁边几个禁军见自家长官倒地自然上前去扶起,而其他禁军也围将过来,却把手中兵刃欲拔出做准备,只等长官如何说。   这禁军长官自然是怒火中烧,自京畿出来一路顺风顺水,威风凛凛,哪遇到今日之事,只见那女子只目中无人一般看都不看自己,如此羞辱,只拔出刀来道“你这女子算个甚么东西,我禁军对于冒犯之人可有生杀之权,我好言问你,只你却这般,是要搅了虎须不曾?”   刘荨摇摇头,对如此娇弱的老虎自是不曾见过的,他所见的却是北边恶狼也比这自认为是老虎的人强上数倍。   自不屑的道“俗话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里即是侯府,自然是我说了算,你等也不通名姓,自来这拦路,我何时聘请了护院之人?而这护院之人竟然连主人都不认识,如此教训一番又何不可?”   那禁军军官只见这女子面不改色,他自然知道这是侯府,当今陛下便是曾居住于此,只是蠡吾侯这爵位自陛下登基便早就不传了,而这一家子居住于此,还如此嚣张,怕不是原先陛下的家奴?得陛下恩赐居住于此。   如是这般,那倒是有嚣张的资本,可他贵为禁军军官,如此遭受羞辱,如是也心中不服,毕竟只是得恩赐居住于此,不是真正的皇室贵胄,想来他也是袁家的旁支,背后也算硬气,如此便是得罪又何妨?   想到这,这袁姓军官便又挺直腰板正色道,“你便是这侯府中人,就算颇有身份也做不得对军人不敬之事,须知没有我等军人护卫国家,哪得你们的清平安乐?你个女子不学服侍安家之道,只如此野蛮无礼,也太欠管教了罢,不如让某家来调教调教你这野丫头!”   得听自家老大如是说,一众军士皆露出威严之气,已撑场面。   刘荨听这话,只将手一摆,得听他们谈论军人,也是可笑,他所见的军人该是护卫边疆的那些,如陈成,成冀将军那般,虽为人粗鲁,却是散发出一股股豪爽的感觉,却不似这般陪人跑腿还狐假虎威的,还自命不凡的,只悠悠道“我只见一堆盔甲在此乱撞,却不见盔甲里面还有人来。还想调教于我,怕是让你家祖宗前来我都未曾怕他,休要胡搅蛮缠,不然你们回不回得去京畿还两说!”   这军官见刘荨如此说话哪里还忍得住,直喊道“气煞我也,看刀。”便拔了刀便冲将过来欲拿她。   可惜武艺不精,只一个照面便被刘荨反擒住,那环首刀却被刘荨空手入了白刃,随即刘荨便又一踢将他踢出了老远。   刘荨也不再理会他们,拍拍手,将刀抗于肩上,自顾入了府中去了。   这一众军官却哪里敢追上去,毕竟那位常侍只叫他们守在门前,不得入内来扰了侯府清净,而也见识到了这女子武艺,故而只得再扶起还躺在地上呻吟的长官,然后愤愤的看着那身材高挑的女子的背影而去,却不能作为。。。。。。   此事不说另到这边,入了府中刘荨便欲寻家中人来问个清楚,便大大咧咧的在家中乱撞,口中大喊道,“阿娘,木兰,绿豆,我回来了。”   却不曾想前院与大厅中却无人影,哪里有人回她声来,腹中饥饿的她只拿起案上的水果吃了起来,权当果腹。   恍惚间,却只听得客房中有相聊之声,刘荨便咬着果子寻声而去。   “杨夫人在此间居住倒是清幽啊,有山有水,咱家住这两日每天都能听闻山林鸟叫,蛙叫虫鸣,却是安生的紧啊!”只听一说话尖锐的男声道。   “天使谬赞了,这还得得益于建造这处府宅的能工巧匠啊,小妇人只是得幸住于此间,倒是仰仗了前人的功绩罢了。”这是杨母的声音。   天使?什么鬼?母亲只和谁在谈事情?跑到这里来,刘荨也不考虑什么,只一手抗刀,一手持水果便出现在客房门口,“阿娘怎么在此间?让我四处好找!”   如此只见得母亲带着紫萱,绿豆正与一宦官模样的人相聊甚欢,得见刘荨来只全都将目光转到了风尘仆仆的刘荨身上,故而有了开头那一幕。   …………   ……   待熟络了情况之后,刘荨便差不多理清了这一路人之来意,这宦官曹节便是那传说中的天使,只说自己因功得传到桓帝耳中,如此便让桓帝起了宣她入京召见的意思。   “咱家自京畿而来,入了冀州来这蠡吾城,有幸得见陛下的故居,又得见杨夫人与荨公主面容,当真是可喜之事啊!”曹节主着官腔道。   刘荨此时只坐于母亲旁边一席,不过此事却是皆由母亲杨氏来回,想母亲杨氏虽说是侍女出身,可礼数方面却是学的非常不错,虽被贫穷压着身子用不到,不过此番靠着卖香皂得钱来养家,身子也好转,日子渐渐好了起来,如此倒是十足像个富家夫人模样,刘荨颇为欣慰,只道这般才是母亲该有的模样。   “天使大人客气了,小妇人与小女得陛下恩赐得以居住于这侯府中,今又得陛下下旨恩赐之恩,万分惶恐,倒是让天使见笑了。”   …………   ……   刘荨自是没有插上话,不过内心只道,果然古代的‘天使’却是没有现代的天使好看的…… 第八十章 天子持白,臣子执黑   第八十章天子执白,臣子执黑   延熹十年二月中旬,宫中常侍曹节领皇帝旨意往蠡吾旧居公干,来寻遗留民间的公主进京畿,刘荨这是第一次见到古代活的太监。   初会这人映像不差,并未仗着天使身份给杨氏脸色看,谈吐间倒是有些才华,若是不知他是个敲骨吸髓的宦官,还不知是哪家的儒者呢?   不过正是有这样的口才,才能赢得汉桓帝的宠幸,成为几大常侍之一,执掌大汉大权旁落的权利。   说来也巧,刘荨归来两天之前,这曹节天使一行也正堪堪到达蠡吾,便知会了蠡吾县令在城中住了一日,并得了些好处,便托蠡吾县令安排随行禁军食宿。   次日便遣几个府衙公干的人来引路,带数十禁军便来了。   不过运气不算好,到了候府表明了来意,只见出来迎接的却是一伙女子,交谈间却得知刘荨并不在此间,只往涿县去了,却不知何日才归。   如此他也不见外,只叫那些禁军将领晚上便在村中借宿,白天来候府护卫左右,而他只在候府中住了起来,他也明些事理,只知这村中以前都是陛下的食邑之民,也吩咐不得扰民,如此也算是个明事理的人。   他是不曾想这蠡吾候府后还有一个大校场以及兵营,而郭啸等人在暗哨处所听,以及得知这伙人来意之后并未做出任何行动,只安下心来只在兵营中研读课文,其他帮忙制作香皂的兄弟在曹节看来只是下人而已。   “旨意呢咱家是需等荨公主归来才会宣读的,且咱家向来崇敬有本事之人,麒麟女之名也是让咱家十分认可的,不说才学,只凭武艺在边疆立功之事倒是已然把门口那些憨货甩出老远了,如此咱家便在荨公主面前斗胆宣旨了,烦请杨夫人,荨公主接旨。”曹节端着一个精致木盒道。   刘荨自是知晓曹节的意思,领旨是要向天使跪领的,这曹节说出这些是在向自己示好,如此倒真是个人精。   跪领而已,无妨,这大汉坐也是跪,领旨也是如此,倒是并无甚么隔应,如此只在母亲杨氏的身旁,刘荨也端坐下来,等候曹节宣旨,而绿豆四女与小花木兰也跟随扑倒在身后。   曹节略喜,只觉得这荨公主倒是好说话,如此只正经的站起来,从盒子中拿出那上好帛书圣旨来,朗声念起,“延熹十年正月初八,皇帝志一曰策书:朕受大汉基业,得百官辅佐,得四海安平,虽有皇帝之威加海内,然人伦之事并不完全,遗落年少侍妾及遗珠于民间受黔首之苦,实乃朕之过也,今闻爱女荨名声在外,麒麟女之名深入朕心,爱女又于边境协防将士御敌,应居首功,国法有功必赏,今朕又思女心切,着令皇女刘荨入京面圣,受奉公主爵位,另杨氏异生养爱女有功,赐封佳平君,以蠡吾县为佳平君汤沐邑,并赏金千金,布匹二十锦,望今后再接贤名,扬名一方,诏毕,钦此。”   圣旨念毕,由刘荨接过,而曹节便笑嘻嘻的到,“荨公主,佳平君快起身吧,今后可有好日子过了。陛下可是心心念念麒麟女之名呢!”   刘荨一旁搀扶母亲起身,然后只将圣旨递给母亲,只见她眼眶湿润,只默默的接过圣旨往一旁去,端坐起来只盯着那圣旨看了起来。   也不知她是喜悦还是如何,想来心中滋味不好受罢,含辛茹苦二十载,除却赏赐,才得了一个佳平君之名,对于这大汉的女子来说,算是熬出了头,毕竟能封君的女性不多,大多都是皇后之母,或是大将军之母等,如今杨氏获封,想来还是高兴的居多吧。   如此刘荨也不劝阻母亲的行为,只叫绿豆几个陪她,然后对曹节一笑道,手搭手半拜道,“多谢天使远来传旨,又是如此喜事,如此荨谢过常侍了。”   曹节只笑了笑,伸手来劝,并将那盒子放于案上,见说“为陛下传旨,分忧却哪来辛苦,荨公主不如带咱家出去走走吧,佳平君喜极而泣,该是让她发泄发泄。”   刘荨欣然应了,只领着曹节与两个小太监往后院去走走。   “荨公主不会埋怨陛下吧?”只在暖阳下,让两个小太监摆下一席,放了一壶香茗,只二人对坐,曹节对刘荨道。   刘荨摇头,只端起自己那杯暖茶饮下,“常侍说的哪里话,对于父母哪有何怪罪的,自小我虽没有父亲,不过还有母亲,也曾听过我父亲的事迹,所谓,命里有时总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心中所想便是该来的总会来,命中未有的,强求也无用,如此想今日这般得到旨意虽然是意料之外,却是没有太大波动了。”   曹节笑了笑,只好好的大量着眼前这女子,倒是算得上国色佳人,所言语,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其中所符合的却是各行各业的状况,似他这般在分皇权一杯羹的人往往把握不住,有时便失了分寸,只如去岁那乱象(党锢之乱)却不是太过为所欲为,强求不属于自己的才引来的,这民间公主却是和深居高墙之内的那两位不一样也。   “荨公主能这般想便好了,咱家侍奉陛下左右时日也不短了,想来也是一直从陛下登基以来便在陛下左右,陛下之作为便是咱家看在眼里的,陛下也苦啊,想当初陛下被大将军梁冀迎入宫去,在外人眼里那是何等的荣幸也,可是大权便只是落在大将军梁冀家族手中,那时候十四五岁的少年天子到如今而立之年的天子,其中耗费了多少心血才坐稳起来,可朝中那些世家大臣却哪里体会得到陛下的心酸,咱家将这些说出来便是让公主能够理解这帝王家其实也并不如表面这般好的。”曹节说着,还流露出悲伤的神色,只将桓帝塑造得可怜些,好让这公主去京畿时表现的亲近些。   听着曹节的话,刘荨自是表面要应承的,只是内心却是并无太大波澜,若是寻常人听来肯定会有一番感慨的,是啊,帝王家远不如寻常人家有普通人情。   贤明皇帝每日治理国家,劳累于政务之中,得陪家人的时间肯定不多,其中还要与奸臣与贤臣玩权术,生了皇子来还要教育子女,便是如此最后也要防范皇子夺嫡之事。   昏庸皇帝倒是不如那般辛苦,只委屈之处便是处处受制于权臣,而后将大权旁落,流连于酒色之中,对情一字便是再不过问。   最是无情帝王家,刘荨自是不信曹节之语的,她深知刘志的所做所为,在忍气吞声除去梁冀一党后便开始沉迷于享受,后宫几千人,昏聩无能,大权旁落到宦官手中,宦官弄权,与大臣起争执,若不是自己立功,他哪会想到自己,这便是即将倒塌的大厦的现状。   刘荨哪能不知,不过老话说,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常侍们服务于皇帝,所行事却是代表着皇帝的脸面,他们虽说不是绝对忠于君,却是君能用之人,为何昏君喜欢用奸臣,是因为奸臣能去帮他做他想做的事,不管这事是对是错,只要有利益到手便成,若是叫一个忠臣去帮桓帝卖官鬻爵,想来桓帝是换不回钱财来享乐的,这便是如此道理,曹节和刘志捆在一条绳子上,如此所执白子,必然要与世家所执的黑子斗了。   刘荨假意有些茫然,只道“只天下间最难断的便是亲情,如今父亲能想起我与母亲便是最好的证明,如此能重聚却是上天所赐。”   …………   ……   如此,刘荨又与曹节相谈了一些,却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只是让刘荨对于宦官势力与大臣势力有了认识,倒是更加确认了自己所想。   如今大汉这块棋盘上有两方棋手,天子与宦官执白子,与执黑子的世家对弈,在落子间各自能将其中一角围住,摘下各自的几个棋子,然而白子一方是个老年人,黑子这方却是个壮年,另有几个青年在棋盘两侧虎视眈眈的来插上几句话,如此这盘棋却是下不了多久了。 第八十一章 夜话   第八十一章夜话   家的饭食是可口的,一路上所食的干粮早把胃都给翻了一遍,若去的时候心里所想便是将买马的事情放在首位,那归程时吃上一口热饭便是最期盼的事情。   夜晚来临,又到了用饭的时机,今日是母亲亲自下厨的,她心情很是不错,只拉着几个女孩去厨房捣鼓半天,倒是让去买马的汉子们好好吃了一顿,而在这家中留守的,还有几个蹭饭的宦官们也满了口腹之欲。   只是那飘香的味道却直把门外守门的军汉馋的直流哈喇子,可惜美味的饭食却没有他们的份,让他们煎熬吧!   只等府后的汉子们都聚在一起在后院吃饭时,在客房用餐的曹节才发现他们,竟然才知道这府中还有那么多人,便向刘荨问起这些个精壮汉子是何身份!   “哎呀,咱家竟不知道府上还有那么多精壮后生啊,这些后生们却是如此守纪,也不吵闹,这两日便只见几个在府里帮衬家务事,咱家还觉得冷清呢!”曹节道。   刘荨见曹节问,只说。“曹常侍,这兄弟们乃是候府中家兵,平时也做些府中杂活,帮衬田中农事,再有就是护卫家中平安,乡野小兵不曾冲撞曹常侍吧!”   曹节看着食不言的一众后生,倒是生出一股亲近之感来,平日见到他也是毕恭毕敬的,如此只到“哈哈,哪里有冲撞之举也,只是咱家在宫中呆惯了,这两日比较冷清,故而今日见了他们才问的,往后却是要让他们出来热闹热闹,不然住着却是太过冷清呢!”   刘荨只笑了笑,便对弟兄们道“弟兄们,你们守纪之举却被宫中常侍都夸赞了呢,来都给曹常侍见礼。”   在吃饭的一众兄弟也都听得自家先生所言,对大局意识已有一定的认识,只都站起,拿出笑脸对着曹节道,“我等见过曹常侍。”   曹节见如此,当是更高兴,只摆手让他们不必多礼,便再和刘荨说了会话便回了客房去,这候府的府兵说辞,便把他搪塞过去。   毕竟这年头,哪家富户家中不豢养些府兵的,只是他肯定不会想到他们可不是普通家兵那么简单。   饭饱之后便会无聊的想处理事情,正好想起马匹的事情来,所幸这次购买的超半百的马匹一路上也没闹什么幺蛾子,现在早就被郭啸带人栓在了马棚里,还吃上了上好的草料。   刘荨是要亲自去看看才安心的,夜色早就朦胧,弟兄们食饱了有的也开始在营房里休息起来,而其他人便要执夜的。   郭啸便在组织人巡逻,见了刘荨,只过来见礼,“先生,这般晚了,不去休息?”   刘荨摆了摆手,“哦,郭啸兄弟啊,没事,只今天才驱马归来,不放心便前来看看。”   郭啸只笑了笑,便遣了那些弟兄下去巡逻去了,自己便陪着刘荨在马厩旁走走。   “先生,此番倒是购得了那么多好马,现下兄弟们可欢喜了,到时候先生便可以教导我们马战了。”   刘荨一笑,只在马厩都巡视了一番,见无异样,才往红狮子的马厩过去,“还早呢,这两天先让马儿缓缓劲头,然后便让兄弟们来将马匹分了,熟络熟络,将马术先练起来,再之后才能练马战呢。”   郭啸抓抓头,只说“嘿嘿,倒是我着急了,嘿嘿,可这可不能赖我,我可是被縻家哥哥欺负老长时间了,可不得向他看齐才是?”   刘荨点点头,对这郭啸印象很不错,相处半年多,他待人热情,也热学上进,虽然武艺不如縻铜,但是贵在沉稳,却是可以将家小托付给他的。   像这回他便将其余兄弟管理得不错,还有在曹节领禁军上门,他便让弟兄们将武器准备好在院中等候,然后只让杨氏前去交涉,若是来者不善他们便出去应付,等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这一行人并无威胁,他便带人无声无息的退去了,也不给府中丢面子,如此倒是做得很好。   刘荨将马厩旁的青料给红狮子递过去一把,才道“縻家兄弟那本事大家都是与目共睹的,你也无需气馁,你武艺也不差,在谋略上却是天赋要比縻铜兄弟高呢,如此以后便在这方面也欺负欺负他如何?”   郭啸笑了笑,重重的点点头“先生鼓励于我,我定不负先生所说,唉,先生,此行这宫中常侍所来目地我们却是也知道了,我也知道先生不喜别人叫您公主,只是先生此去洛阳,这公主之名却是难逃了,这般先生却是要怎的处理?当时却是因为我们喊了先生公主,还生了我们气呢,嘿嘿。”   刘荨被说到心坎上去,想到当时的情况,直也止住了笑,只不介意,不过又回到了心里所想,这也是得知圣旨乃是召自己进京之后的想法。   既然是圣意,刘荨自然要去洛阳一趟的,只是她也不知道刘志这人待自己会怎样,或许只是心血来潮恢复自己的公主名分,再且说来,未出嫁的公主一般住在京城中,若是到时皇帝让她安心在京城居住那不是让她失去了自由?自己便成功被养在深宫中,这般不是玩球了?   若是他再看自己年岁这般大了,不认自家女儿孤独,再给赐下一门亲事,那不等于让刘荨去完犊子?   想到这些刘荨便有些提不起精神来,只有些心烦的腹诽道,身份这东西有时候是好东西,有时候却也不是,若是成为禁锢的的枷锁还不如白身,所以呀,我也不知道啊,只有等到了京城了我才能见招拆招呢!   “说不清楚呢,那得看看皇帝的意思啊……唉。”她轻轻嘟哝道,还叹了叹气。   如此有些模棱两可的话语让郭啸摸不着头脑,只道“先生所言是何意思?我怎地听不太懂?”   刘荨只摇摇头,略有些尴尬“咳咳,无事,无事,我的意思是即使陛下之恩,受与不受都不是你我能决定的,至于当时生你们气那是因为我和母亲所受的苦是在太多,那般情景之下,不想让弟兄们生疏才如此说的,可明白?”   郭啸抓着头点了点头,然后只再想说啥脑袋却被轻轻的一锤,然后只听一粗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这小子,却不去好好巡逻,却来这拿先生做耍?”   郭啸回头一望,却不是縻铜是谁?   见了縻铜来,郭啸笑了笑,只对他和刘荨见了礼,道了声“我去巡逻。”便飞也似的跑了。   縻铜见跑的比兔子还快的郭啸,只道“这小子,说话却还是这般心直口快,却是让先生难做了!”   刘荨也笑了笑,摸着靠过来的红狮子,才回到“无事,当日之事我却是该向兄弟们道歉呢!说起来我这人便不喜欢将人为为几等几等,当时兄弟们的举动让我有些难受,故而火气一来,便那般说了,縻大哥不会见怪吧!”   縻铜朗声一笑,倚靠在马桩上,“先生哪里话,先生与杨夫人对我们那是看在眼里的,只拿我们当家人看,想当初在县里驻军守门,却是让那些富人们多么瞧不起,现在先生直把我们当兄弟,兄弟们心里面敞亮着呢。只是说真的,先生这般去洛阳,在某看来却是一番机缘呢!” 第八十二章 夜话(二)   第八十二章夜话(二)   要说众兄弟中智商在线的估计就只有那么几个,而縻铜算作一位,这位跟随自己的老兄弟在很多事情上都是亲力亲为,有时候也能提出许多建设性的意见,而在很多方面刘荨并不懂的地方,都是縻铜先提出来,再经过两个人的谈论,经过修改才去实施。   而今他对于自己进京受封公主这事能看出一些自己的见解也是正常的,刘荨当然是会好好听他怎么说的。   “哦,縻大哥想到了什么,不妨说出来听听?”刘荨道。   縻铜此事正当睡醒,头有些懵,胆得听自家先生和兄弟郭啸在说话,随即只起身来看看说些什么,便到了现在刘荨问于自己的场面。   他伸了伸懒腰,笑了笑,只缓缓说道,“先生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当公主的权益虽无前汉那时那么丰厚了,但是做公主得人现下却依然是被天下女人羡慕的,若是先生是为会被陛下赐婚什么的烦恼,却是大可不必,毕竟先生乃是大公主,这拒绝的权力还是有的,毕竟我大汉是允许女子说话的,先人已有了榜样,难道以先生的智慧还比不上不曾?”   刘荨点点头,只道当然,这大汉的女性地位却是很高的,再加上这个时代程朱理学还没有开始祸害人间,女性在社会上的地位比男人也差不了多少,甚至夫妻之间过得不如意了,还可以申请和离,在封建社会能有这般景象大概还是属汉朝。   虽然西汉时期吕后干政对于很多人来说都不耻,但是吕后却是为汉朝女权做了不少贡献,她多谋而果断,汉在夺取天下后,她便协助刘邦翦除异姓诸侯王。   她处死了兵仙韩信,又劝诫刘邦夷灭彭越宗族,稳固大汉的江山。   后来汉惠帝死,吕后便开始临朝称制八年,擅权用事掌控朝局,颇有芈月当年的风范,   而汉朝这种“母党专政”与“权在外家”的情形在之后的岁月中也屡有出现,正是这样也大大提升了女子的社会地位。   另外,若是朝中有名的女子,不但可以封侯,还可以拥有爵位和封邑。   汉高祖刘邦就曾经封了兄伯妻为阴安侯,吕后当政后,也曾封萧何的夫人为酂侯,封樊哙妻为临光侯。汉宣帝刘询更赐他的外祖母号为博平君,以博平、蠡吾两县户万一千为汤沐邑。   如今刘荨的母亲被封为佳平君,以蠡吾县为汤沐邑却是已经很给面子了。   而大汉第一位长公主馆陶公主,刘嫖却是已经给了天下女子一个榜样,这个汉文帝的女儿,地位堪比诸侯王。   她身兼多重身份,她乃是汉文帝有史料记载的两个女儿之一。窦皇后的唯一的亲生女儿长公主,汉景帝唯一的同母姐姐,同时也是汉武帝的姑母、丈母娘兼妹妹的婆母。   刘嫖其人,生于公元前189年,封邑在馆陶县(今河北馆陶),所以称馆陶长公主,于汉文帝三年(前177年)嫁给世袭列侯堂邑侯(食邑一千八百户)陈午为妻,又称其堂邑长公主。   汉景帝登基时封刘嫖为馆陶长公主,文、景朝唯一的长公主;汉武帝时,尊称大长公主、窦太主,是汉武帝一朝唯一的大长公主,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刘荨目前若是入朝进封估计也是一位长公主,睿智是有的,性感刚柔相济,若是进入皇宫,估计也不会屈于人下,在不愿受欺负的性格驱使下,也难不成会闹出什么事情,只是刘荨不是刘嫖,权倾天下,若是自己是个男子估计还有点兴趣,而现在,她大概只想做些内心所想的事情。   如此看来縻铜内心对于权力的渴望却是并没有淡然,也难怪毕竟这时代的人对于权力并不会拒绝呢。   若是自己真正的水涨船高,作为追随自己的元老,他相比也会谋得一份好差事吧!大概他也不算很懂这个老兄弟的想法呢!   刘荨想了想,只略疑问道,“縻大哥是想让我学馆陶公主?”   縻铜却先是点了点头,又摇摇头,叹了口气,“一半意思吧,其实某在知晓先生得召进京受封公主,内心是异常欣喜的,毕竟按照先生的性子不会亏待自己的亲戚以及兄弟,到时候某或许也会因为先生得到一份好差事,但是正是因为知晓先生的性子,其中又是掺杂了不少忧虑,先生不喜那般生活,想来不会在京城驻留,所以,某的意思是让先生自己选择封地所在,如此先生却是不会和自己的初心相背。”   縻铜说的很用心,刘荨也听得很认真,听到后面刘荨还是为自己把老兄弟想成接自己东风的人有些内疚,直会心一笑,“縻大哥所言倒是很好啊,只是不知道当今陛下对我的情分到底如何呢,是否会让我这个二十年未见的女儿一来便提出这种要求。”   縻铜点点头,“天下间,父母对于儿女之情却是最真切的,想必陛下也不会是绝情之人,如今召先生之举或许是因为先生的名声,只是也难说不会有愧疚,如此一来,先生的筹码不是大了许多,而话说回来,不管结果如何,先生是位极人上,或是流离乡野,某家与这一众兄弟定会誓死相随。”   刘荨动容了,縻铜这人对于自己的却是真心追随的,或许刘荨并不知道到底为何,说道人格魅力,刘荨除了长的还可以,性格分明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只是刘荨不知道的是,其实在縻铜看来,追随刘荨以来他觉得每日都会有所学的日子真的不错,比之之前懵懂度日的时候却是完全不一样。   刘荨的日常言语都会透露出她的所学素养,慢慢的能够慢慢改变他们,也让他们学会了不少东西,而还有一点縻铜不会说的的是,他与那绿豆已然定了终身,如此一来,在一条贼船上呢,你还想怎样?   刘荨点点头,拍了拍縻铜的肩膀,会心道,“刘荨此生定然不负兄弟们。”   话不需多说,二人都懂得,没有眼神交流,刘荨自然在看不见的,只是当那此生不负的话说出来时,所听之人的心里都已经不需要言语。 第八十三章 夜话(三)   第八十三章夜话(三)   岁月静好,当缓缓归矣,今晚的月颇圆,貌似每个月都有几天月圆之夜,而这两天貌似就是那么几天。   夜静下来,在校场上坐着吹吹风也不错,相聊了许久,縻铜倒是困意早就袭来,回营中安睡去了,不过他所提的意见倒不是不可以考虑。   双手抱着头,空洞的双眼却望着天,两只同样的黑色眼睛,冷冷的望向只泛着清冷月光的夜空,意境却是很美的,只可惜的是刘荨看不见,不过刘荨并不觉得这样有多糟。   即使习惯了黑夜的人,也会渴望光明,才不那么容易坠入堕落深渊,残疾的人大多身残志坚,因为他们失去了一些东西,才知道拥有的可贵,珍惜一词才会由内而外的散发。   曾经的刘迅作为一个正常人生活了二十多年,而今又作为一个盲人在一个陌生的世界存在了二十载,一半一半,一半光明,一半黑暗,犹如白昼与黑夜交替。   曾经看到五彩缤纷的世界,心却坠入过深渊,而今眼中只残存光感,而内心深处却是一片缤纷大陆。   来到大汉二十年,对他来说既是陌生的又熟悉的,陌生的是超脱了两千年的时代隔阂,熟悉的是属于汉人的情感和后世却是并没有什么差异。   刘荨并没有彻底看清前路的走向,即使她知道今年,延熹十年,汉桓帝便会驾崩,而后那昏聩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汉灵帝刘宏又会被推上皇位,如果历史没有偏差,黄巾起义,诸侯崛起,三国鼎立便在历史的洪流中纷至沓来。   其实她一直不懂她来到这个时代是为了什么,让她改变历史?   改变大汉幼帝继位,世家掌权的局面?   显然不是的,要是真为改变那局势,如此她是生晚了,汉质帝被世家计算而逝去她还未生,而她生时,汉质帝早就葬入陵寝中,被自己的便宜父亲替代了皇位。   若是让她去结束那一百多年后的五胡乱华,那她便是生得太早了,能否看到三国鼎立的场面或许刘荨还不能知呢!   生长在一个尴尬的时代,重生到一个错误的人身上,乍眼一看便可以断定这不是争霸者的设定。   所以说是没有看清楚局势的刘荨却是又看清了走向,说她看清了局势,却是又有许多不知道的,如半桶水似的,估计这是让她体验生活来了,富家子弟的游戏,看着的是诸侯大战,吃着的是饕餮盛宴。   呵,如此倒显得这苍天有些无聊了,然后黄天也想出来跺一脚,让刘荨充分体会这大汉最后的岁月是怎么过的?   想想,无非便是那般套路,由盛而衰,衰而生乱,乱世争战,战后重生,这剧本写的倒是可以拿个最佳编剧奖的。   可惜参与这场大戏的演员却不能重新拍第二遍,因为这是一场没有暂停的大戏,没有群演,没有主角,最终收尾时,便称为汉末往事,终结在汉献帝的手中,摘掉传承了四百年的大汉帝位,为曹丕的魏国所替。   刘荨是不喜欢魏国的,被世家所裹挟的国家,搞出个九品中正制,闹得寒门无上品,下品无世族的场面,然后被司马家族顶包,统一三国,三家归晋,想想便唏嘘不已。   人是会瞻望远方的,所以刘荨渐渐想远的时候回到原本的现实时却是充满了失落感,所以有时候还真的不能想太多啊。   夜凉了,感受到了凉意,刘荨起身离去,也顺带打包走刚刚的思绪,只往后院而去,只是她不知道带着思绪的人却并不止她一人。   只见一个美妇人与一个小女娃正坐在后院的亭子中赏月,月光落进亭前的池水中,反衬在妇人的脸上却是让她显得更加美丽。   刘荨缓缓走过去,也在亭子中坐下,靠着栏杆道“阿娘却不睡,却在想什么?”   那美妇人见自己的女儿过来,只笑了笑,望着月儿道,“为娘在想,荨儿你如今却是终于长成了不需要操心的模样,为娘却是高兴的紧啊,想想二十载的光阴却是好快,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刘荨知晓往事的心酸,却是不愿去多提,只道“岁月本就如光阴逆旅,转瞬即逝,如今阿娘身体康健,我也已长成,却是阿娘所思的那般模样,虽是耗费了光阴,却是让人知足的。”   杨氏点点头,也不说话,直笑了笑,将手中的点心往嘴里送去,咬了一口,细细咀嚼着,品味着那份甜美。   刘荨听了听,只发现自家阿娘手中拿的却是月饼,而亭中案上还有一小盘,甚至已然熟睡在母亲怀里的木兰手中还拿着半块。   刘荨自捡了一块往嘴里送去,嗯,似乎比自己做的还要好吃一点。   似乎刘荨从十二岁开始,每年的中秋节时便会做些月饼,然后等月亮出来时,邀上母亲一起在清冷的月下赏月共食,那时母亲曾问这饼有何深意,那时刘荨却是不答,只念了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或许明白了深意,杨氏也没有再问,只每年的八月十五却是会出现在后院的亭中陪着自己。   “阿娘怎的想起做这饼了?却是做的比我做的好吃呢!”刘荨只夸赞道。   杨氏听到刘荨问自己,却是也回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只道“也不知道怎的,却是思念起这味道来,荨儿曾说这饼叫月饼,是阖家团圆时吃的,每年的八月十五你便会做,为娘也不知道那个日子有何深意,只是那日月亮甚圆,而今日也甚是圆满,或许心情高兴罢,哎,反正为娘也讲不清楚了,呵呵。”   刘荨听着这话虽然是高兴的,心里却有一份酸楚,家庭团圆的时候吃的月饼,而今却是一个人想品尝了,或许内心还是多么渴望那个叫做团圆的东西。   只是刘荨一家却是一直缺失着什么的,那便是便宜父亲刘志罢,或许是如此。   他下旨召刘荨进京,而自己的母亲只是封了赏,却是半点相见的意思都没有,因为他有后宫佳丽三千,而母亲杨异却只是早二十年前的侍妾而已,或许早被他所遗忘。   或许自己的母亲是痴情忠贞的人,她自小出身穷苦人家,而后家里穷困将她典卖为奴,被主家打骂是家常便饭,后来只因少年刘志在去那家做客见了母亲,却因为二人确认过的眼神,让心生怜悯的刘志将她买回来了家去,或许是年少的刘志也是个可人儿,性格温和,与她成了玩伴,时常照拂,就是这样的举动却是让母亲芳心暗许,直到如今都久久不死,刘荨也只道母亲是个痴情人,却是不会笑她。   因为她记得后世曾有一句话语曾说“或许她只是你万千世界中遇到的普通一人,而你却是她的整个世界。”   刘荨活了两世,却还是不知道什么才是爱情,但是已然知道了什么叫做痴情。   她该是有些期待去京城看看了,去看看那个母亲思念的父亲是如何模样,看那被后世称为昏君的人是何模样,看看那个开始断送汉朝江山的帝王是如何模样。 第八十四章 规矩有时候也是要守的   第八十四章规矩有时候也是要守的   自昨日起,蠡吾侯府上下颇为繁忙,主要为刘荨起身前往京畿做着准备,其中需要考虑几个方面,一来带哪些人去,二来留守哪些人。   三十几个兄弟都是颇为向往去京畿走一遭的,故而都期盼刘荨能够选自己前去。   其实此事并不算为难,毕竟只是前往京畿而已,所带的人无法就是护卫安全,还有一路服侍等。   刘荨倒是不矫情,只自己便可完全照顾自己,若是非要带一个,她是愿意带绿豆前去的,主要这姐妹识大体,有些见识,带她前去自可以在礼仪方面起到提醒作用,若是紫萱,红绫,蓝月三女,她们性格有些腼腆,端庄有余却有些胆小,将他们留在家中照顾母亲的作用却是要大一些。   至于木兰还尚小,又因在草原落下了太多功课,现下仍被杨氏抓着读者蒙学之物,带她前去还不知道是自己照顾她还是她照顾自己,只玩闹一路罢了。   后院走廊上,二女靠在栏杆上,自说着话。   “大姐,你确信要带我前去京畿,只我最远不过去蠡吾县城中,就不怕我落了姐姐你的面子呀!”绿豆得了便宜还卖乖道。   刘荨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道“随我去京畿还委屈了不曾?说到面子这物事我向来不在意,只莫要还吃亏了模样,春耕之事可是越发临近,怎的,不乐意我自换人跟随,还不快收起你这幅德行,让其他姐妹看到却是不乐意了。”   比刘荨矮了半个头的绿豆被刘荨揭穿了面目,只没趣的吐了吐舌头,抬头看着自家大姐道,“还是姐姐懂我啊,只是可惜阿娘未有如此机会前去。”   刘荨轻轻给了她一脑瓜子,道“你这妹子却是要哪壶不开提哪壶不知道阿娘之遗憾事不曾,以后只要记住些,不然平白让人勾起伤心事。”   绿豆揉了揉脑袋,“哎呀,只习惯了嘛,往日都是讲的随心所欲,往后绿豆定会注意则个的,只阿姐莫要再打我头了,都给打笨了。”   刘荨叹了口气道“此事往后再说,现下你只需记住,出发后与我共一辆马车,只我也不需要你真正服侍,只你再车上莫要在家一般说话大大咧咧,问东问西的,可知否?”   绿豆听了话,点了头“只如此简单?我还以为是何难事呢!小事小事,嘿嘿。”   刘荨对于绿豆却是知道,这丫头却是肯定不到半路便会喋喋不休,不过也不打算再说道她,只再吩咐道“莫要再贫嘴了,只好好去准备好换洗衣服,还有月事所需之物万要准备齐全,去与阿娘支取些钱财等物,此事便不要让阿娘再操心了。”   如此绿豆自答应了,便俏皮的一跳一跳的找杨氏去了,而刘荨自不欲再理她,解决了一事还需要考虑看看带哪几位兄弟随行,便悠悠的往校场走去。   不过不巧,这几日兄弟们早已按捺不住把马儿分了,今日一早便由郭啸与皇甫召带领去官道上练马去了,倒是縻铜因为他的卷毛马这几日身体有些问题,不曾随兄弟们前去。   不得出去,刘荨便安排他学一些文事,故而刘荨只来到营房的教室去找他便好。   在教室内,只见有两人端坐在案前,都聚精会神的翻阅着手中的竹简。   读到妙处时,只见那个粗糙汉子摸着自己若有若无的下巴道“哈哈,闻兄弟,往日却是未曾发现,这书中竟还有如此奇妙往事,却是颇为有趣也,不仅大大涨了见识又可根据前人之兴废之事看清所面对之局势,确实有趣的紧啊。”   闻延笑了笑,对自家老大能对书产生兴趣却也是高兴的,他乃是出自代郡一落魄地主家,一家子对学识修养也是颇为看重的,而自己也喜好看文章,心中也有些自己对时局的见解。   只不幸他家道中落,被盗贼攻破了家门,不光失了钱财,而后一家子就剩他一个,流落到中山国的他却是遇到了縻铜这汉子,二人在交谈间有共通之处,倒是聚在了一路,如今跟随了刘荨,让好兄弟们都不同程度都接受了读书这件事,在谈论事情上都舒服了许多。   “縻家哥哥现下才知道书中的好处却是晚了,小弟可是早就遨游于书海许久了,如何,读了这文章,觉着秦时何如?”闻延会心一笑,随而说道。   縻铜点点头,对这兄弟也是会心一笑,他是知道这兄弟腹中有才学的,毕竟往日在豹头川时,出谋划策皆是靠他,以前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觉得他心事太重,现下却是知道了腹中有学识后所想得太多滋味如何,如今却是让他更敬重这汉子了,相识许久却从未见他抱怨,要是换做他却是做不到了,如今才知道那般叫做涵养。   “要某说这秦并天下并非偶然,而是必然之事,山东六国虽然合众多次却是终究灭不了居于西方的秦国,并不是他们没有实力,而是太过执着于利益了,被秦之连横击破比不无道理,生生养出一个虎狼秦国,若论养虎为患之精通者,非山东六国莫属。”縻铜分享着自己的见解道。   闻延听了也点点头道“嗯,不错,当年天下卑秦到天下畏秦,皆是因为利益冲突让秦有了喘息之机会,昔年的秦献公卫国战死,孝公继承危业,得商君变法,富国强兵,又有惠王,昭王二人打下基业,到始皇帝聚集六世之功,扫六合,四海一,何等壮举,可惜秦也难逃灭亡,被我大汉所替,倒是让人唏嘘不已,到如今我却还是不明白秦国有百战老兵数十万却还是输给了高祖与楚王项羽,这却是为何?”   縻铜听着只皱了皱眉,思索着却也只吐出几个字来“秦国苛政暴虐,民不聊生,如此不得不亡吧!”   二人对视了一眼,大概都对此答案有些不满意,不过也只是笑了笑,又想去书中找寻答案。   他二人却是认真,却不知门外早就立了一人,不正是刘荨是谁,只是她见二人如此投入,只不忍打扰,才在一旁静静听着二人对答。   听着二人所疑问的话语,刘荨倒是有些见解,只出声念出声道“天下熙攘皆为利往,庙堂绳蝇皆为名来。”   二人听了声,直往门口看去,只见是刘荨,皆笑脸相迎,只听闻延道“原来是先生啊,看来是听见了我二人粗浅的谈论了!刚才那二句便是先生的答案吗?只是是何解释”   刘荨自走到一桌案前坐下,才道“大秦所亡也是因为利益二字而灭,天下归秦,而六国贵族虽被屠杀,但总有漏网之鱼,而六国旧地仍是六国旧民,贵族无了特权便会记恨于秦,六国旧民被苛政压着心中仇视于秦。”   二人听着却是有道理,只縻铜道“只是其中却是与秦灭亡有何关联?”   刘荨点了点头,又道“秦朝是为九州第一个大一统王朝,其许多制度都是首创,故而有很多东西都需要花大力去摸索,有些事情需要将庞大的帝国运转起来才可达成,秦驰道,长城,等等作为所需要的人力物力皆是天文之数。   若按照帝王见识上,始皇帝嬴政不失为一个英明帝王,建长城抵御匈奴,防卫北方一线,让长城以内多了许多民众安住之所,这乃是功,开辟秦驰道,使之前运粮效率提高了数倍不止,需知驰道未成时运粮一百石到北境至多存粮几石,开辟驰道是也是功,咸阳驻北地军三十万,至项羽击败二十万北地军,还有十万军马誓死守卫长城,如此也是秦军之功,书同文,车同轨,制定度量衡,却是造福万民之举。   再说过,建造长城,驰道,费了百万劳役,其中死于异乡之人数不胜数,如此是为过也,加上高压的苛政,民之基本利益受到了无法逆转的损害,如此便失了民心,再加上六国旧贵族的鼓动,最终秦便失其鹿,为天下之人共逐之。”   二人具都点点头,只听闻延道,“如此秦灭国并不冤,只是我总觉得若秦能有明君继承不灭,再给他数十年时间或许便真的会是一个无人撼动的国家。”   刘荨赞扬的点了点头,“不错,有人言,世人皆愚,故而看不透始皇帝的安排,他当年耗费民力所建造的长城依旧护卫着大汉疆土,所造驰道而今仍然是去往北疆的便道,派兵征岭南,再有大汉后来的续力,如今交州归于大汉版图,故而有些人乃是做着罪在当代,功在千秋之事,而那些贵族为了自己的利益鼓动造反,民众跟之,后来帝国三千万人到我大汉建立所存不过一千余万人。民众是愚的,却也是可怜的,他们只是为了活着,只是看不清局势,做了推波助澜的人,自己却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利益,这般却是让人笑不起来也哭不出来。所以有时候规矩这东西也是要守的,毕竟逾越了那规矩或许不讲规矩的人便会毫不留情的找上你,最终受益人永远不是自己。”   或许那便是那句话吧,个人感情需让位于民族利益,而政治利益需让位与国家利益,只是那秦初并天下,收纳的是六国子民,却是做不到这点,如今大汉立国四百载,却不知道是否有一部分人能够做到如此觉悟。 第八十五章 一些安排   第八十五章一些安排   三人的谈论并未曾持续多久,只最后总结出来却只是都跟利益有关,然后都相对而笑便结束了。   刘荨首先打破谈论的局势,只对闻延道“闻兄弟,这几日休养可把身体养好了?”   闻延见刘荨询问,心下一暖,只笑了笑道“些许小病而已,却是不曾想能让我病倒,如今几服药下去却也好得差不多了,却是让先生挂心了。”   縻铜见此言,只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以前也是如此有病硬抗,却是想装硬汉不曾,嘿嘿,等过几日我便去安平郡请我的几个会医邪恶兄弟去,也好让弟兄们有那病症不至于熬着。”   听着縻铜的话,闻延自然是知晓这位兄弟的意思,却是只会心的一笑,以表心意。   縻铜与闻延这对兄弟却是自不用多说,是故縻铜又对刘荨道,“哎,先生来了那么久,只到底所谓何事?”   如此才真正到正题上,刘荨才道,“是这样,那曹节天使昨日午时与我谈论了一番,问我是不是该启程去京畿了,我想现下除了农忙之事,并无太大动作便答应在几日后启程,不过得安排一下家里的规划,如此我才来与你们商量一下,谁去谁留的问题!还有家里该有些安排,也需要人去落实,如何,二位兄弟有何意见?”   二人一听原来是这事,脸上顿时凝重起来,只闻延想了想道“先生,我认为谁去谁留此事说来极易,重点其实该在家中安排上。”   刘荨听闻延之言却是合着自己心中所想的,现下蠡吾侯府虽然加上了近三十多个弟兄,不过相对来说人还是太少,城中富户一家可是有百余人,蠡吾侯府现在也显得有点太寒酸了。   现在家中的香皂供应已经由别人前来求购到现在借了扈月家的铺子摆了一个摊卖,因为已经宣称规模上去了,一个香洗皂的价格方面控制在两千钱上下起伏,一天供应只二十五个,虽然如此还是有富户愿意买,还有其他县中人买回去贩卖,如此一天便可盈利几万钱,这可是一笔大数目,所以城中有不少人眼热得紧。   自去岁贩卖到今日所积攒的钱怕不已经有了三百多万钱,有了这些钱,一家子的日子自然上去了不少。   不过现在还是吃亏在人少的近况下,会做香皂的人除了自己就只有杨氏,因为这可是有关于知识产权的问题。   刘荨为了维护知识产权要买的多余材料来混淆视听的便不少,其中就有不少药材,所幸药材用不完却是可以存放的,而松香,油料等却是肯定让他们联想不到可以制作香洗皂去的。   刘荨现下也想致力于家庭的发展,所以她刚去买马回来便打算着手此事,只不过却碰到了所谓的天使,看来此事肯定要转交他人来经手了。   刘荨直说“闻兄弟可有对家中安排有自己的意见”   闻延只点点头道“其实过了这么些时日,吾等都知道这府中缺人,只是一开始府中实在钱少粮少,靠着秋收的粮食还有先生的钱财与我们自豹头川的那些钱,我们坚持了过来,现下又有了先生那个香洗皂可赚大钱,我便提议召些人进府中,做家丁帮忙打理家务以及协助生产这香洗皂,再有一些补充到军营里面护卫,用以保护这村中安全以及香洗皂的生产等等。”   縻铜听闻延之语直点点头道“哎呀,此事也是某所想啊,说实话以前在豹头川的时候人比这可多多了,那可是热闹的紧,如今虽然仍然和一众兄弟在一起,不过还是体会到冷清了太多了,就门口那群护卫都比我们人多,这心里却是不得劲咧。”   他们所说刘荨自然是深以为然的,“嗯,此事我也考虑过了,去买马之前我便一直想来着,只是你们可知兄弟们谁知晓这招人的用度安排,懂行一些,如此节约些用度,才能做更多事。”   闻延听言只说道“我记得袁平乃是大户出身,有勇力,识大体,家中也有经商的,想来他对管理用度方面该有一些水平,不如交由他去着手召人的事情。”   刘荨听了,只记起袁平这人是有些经商天赋的,城中贩卖香洗皂与去扈家交涉交给他都完成得不错,此事交给他应不会出差池。   “嗯,此提议不错,便等袁平兄弟回来后便与他说说,并着手去办了,看看家中资金来看,便召上一百人,用以分做家丁与营中辅兵,便在营房旁边小坡上再营建一座作坊,用以生产香洗皂,而这营中之人便用以保护这香洗皂的安全。我看作坊也召些村中人前来,如此也让他们有些收入也好。”   縻铜听了只点点头,作坊间召本地人却是不太会出现泄露秘方的事情,如此只需要重点保护杨氏的安全,再配上家丁的帮衬,却是可以让香洗皂的生产翻上数倍,如此存货上去了,也不用像如今那样每两三天便要忙活一场。   “嗯,先生之言不差,村中招人倒是简单,只要每日忙完了田间的事他们便有不少时间来帮衬,此事却是不用担心,只是家丁,辅兵之人员却是去哪召去?这蠡吾县人也才不过两万余人。”   闻延听了只笑了笑,“縻家哥哥却是有些想不到点,大哥却不知城中富户家中可是有不少奴隶,而富户却是不止几家,再说蠡吾县人不够,我等也可以去邻县买人,如此却是还怕没人吗?”   刘荨听奴隶之词却是有些邹眉的,不过这奴隶却是真实存在的,从大汉建国以来便存在,有许多原因产生了奴隶,有的来自战争,失败一方沦为奴隶,而有的便是被抄家的大臣府中的人,他们有的拿去修长城的,有的拿去做养马的官奴。   而最可怜的一种便是因为家贫被家人贩卖的,沦为奴隶,被富买去任意驱使,说起来杨氏以前便是属于家奴的,只不过被刘志买回之后便解除了她的奴籍。   奴籍不计入大汉的正常人口的,是以蠡吾城中虽然号称二万多人,其实加上各类家奴,怕不有二万三四千人,如此刘荨倒是乐意去买那些奴隶看看,要是他们不错也不可以解除他们的奴籍。   当然解不解除奴籍其实并不重要,毕竟刘家对谁都是当人看的,给奴隶解除奴籍对外宣称便是一件让人唏嘘的事,刘荨不想多赚目光,只是拿那些当人看就行,毕竟奴隶是这时代的产物,没有必要做圣母,一来就各种解除禁制,如此谁还来服你。   “我看不用去临县买人,便如此,我们用香洗皂换人,具体怎么换让袁平兄弟和他们谈,然后让他们自己送人上来便算了,也省的我们去跑。”   闻延听,这端是一个好想法,香洗皂乃是死物,去换那人来却是很划算,也不用花钱,只需花点香洗皂的成本费以及人工费而已,确实不亏。   “嗯,先生所言不差,便照此行事,如此便交由我和袁平兄弟便好了。”闻延道。   縻铜见闻延倒是来了精神的模样道“闻兄弟你却不随先生去京畿了,只欲在家做这些俗事”   闻延摇摇头,一本正经道“这可不是俗事,縻家哥哥你却不知这有关日后我麒麟营的发展,如此可马虎不得。”   縻铜听了这话点点头道“是理,是理,不如某也留在家吧,再抽空去请那几个医师朋友也不错。”   刘荨见这两人都嚷着要留下,只摇头道“哎,你这二人都留下了,我一人去京畿你们却放心不?怎地不随我去长长见识了”   二人听到这才复想起刘荨要去京畿的事来,直抓抓头。   只见縻铜认真道“看来此事还是要某和先生前去,如此再将郭啸那小子带上便够了,叫他守家却是让他给我抱怨了许久,带出去见世面也不错,家里便交给闻延兄弟和其他一众弟兄,再将人一招来,想必家里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事了,那我便写信一封,到时便劳烦闻兄弟带几个弟兄去那几个医师兄弟请来吧。”   闻延只道“此事便交由我吧,请的医师却是造福兄弟们劳累也是乐呵的,值甚么。”   这话三人都是没有异议的,如此便敲定了,刘荨算是松了一口气,便要再去准备一些路上的物事去。   只闻延和縻铜却也呆不住了也径直去牵了马,备了些小礼物便去处理召人的事去了。   刘荨倒是乐意这些兄弟们积极些,只也期望以后的前景,想想现下麒麟营才不到三十六人,这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过以后却不一定了,或许一年以后人数能突破一曲四百人也说不定呢。 第八十六章 招人那点事   第八十六章招人那点事   人总该要远行的,有的趁着年轻去远方看看,有的是为生活奔波,只路便在脚下,不知不觉又走在了路上。   女儿又要离家了,还未曾住上几日便又远行,杨氏对刘荨生出不舍之心,只眼下女儿已然这般大了,该是离家越来越远了,如此想着倒是也卸下了心中的不舍,这两日只默默为她准备一路上的所需之物。   侯府这两日多出了好些人,便是城中富户为那香洗皂用家中奴仆来换的,他们有的带着十几个,有的带了几个便来,杨氏只惊叹于自家女儿以物换人的举动,毕竟其中有瘦弱奴仆,也有几个十几岁的婢女。   听那袁平,还有叫闻延的说这奴仆七八个香洗皂便能换一个,而婢女便是五六个便能换一个,她清楚那香洗皂价值几何,人命太贱的念头在心中打着转转,倒是让她又想起当年她的身世来,如此心情自然有些沉闷,其中缘由一是女儿要离家,一方面是为眼下被送来换香洗皂的奴仆们,只被主人家拿来当货物交易,也怪可怜的。   侯府前,就在数十禁军面前,那些富户就这样带着家中的仆人前来,然后再领着奴役便进了侯府去,随即不到半个时辰,那些富户便捧着一个木盒兴高采烈的回去了。   而他们却是屁话都不能说一声,只因那日他们被刘荨教训那件事却被曹节知晓了,只被曹节说了句“这家人断不可招惹,不然小心你们脑袋。”   这句话只让袁商心凉了半截,毕竟一路上曹节也是和和气气的,只现下这事便让他这般变了话语,再加上这府中的家丁对自己目光也是虎视眈眈,如此他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   “袁家哥哥,你说这侯府中人却是在做甚”袁商旁边的一个武士问道。   袁商体胖,便在门口树下乘凉,也甚是无聊,现下也生起了耐心道“你却未曾见这是在召家仆不然这府中却是要那么多人作甚”   那武士恍然大悟,只因他们未曾进过侯府,自然不知道这蠡吾侯府有多大,只从前面看也只是一户大户人家而已,他哪曾知晓这侯府鼎盛时期可是有近两百人。   “哦,却是如此,只这装得下那么多人吗这可是几十人了。”另一个武士说道。   袁商摇摇头,“你们这两个傻鸟,拱卫京畿那么久是未曾见过那些官员的阵仗不曾”   那两武士摇头,只道“我等先前却是护卫在京畿城外的,调到城里护卫却没有几天便随哥哥你出来公干了。”   袁商听了话只点了点头,便不再想回复他们话了,因为他远远看见了一个女子出了门来,似乎有意无意的往他这边看了一眼,而脸上似乎还有些不满,这阵仗顿时让他从草地上站了起来,理好了帽子,还顺势一脚踢了旁边同样坐在地上的那两人。“咳咳,都打起精神来。。。”   却说他所见这女子是谁让他如此害怕,这人还能有谁,自然是刘荨了,只是这刘荨可全然没有在意这伙禁军是否殷勤,毕竟她是个盲人,只无意间往那边瞟了一眼而已,还是用自己的光感确定太阳的位置,大致判断是什么时辰。   她出门来自然不是出来找耍,只来找袁平,袁平此时正在村中与村里人购买干燥木材,用以营造作坊,正好谈拢了价格,便带了个兄弟回来支取钱财去付了便准备运回来。   “袁家兄弟,史明兄弟,你们却回来了,正好有事找你们呢!”出了门刘荨却是正好就遇到了他。   袁平和史明却是才回来便遇到了自家先生,史明便问道“先生,却是有何事要派遣”   刘荨也不客套,只道“是这样,这些个富户昨日带来的人虽然瘦弱,但是还是精神头不错,只今日却不知道哪召来的人拿来充数,一个个病殃殃的,还只是十一二岁的童子,只拿来作耍”   史明也是看了昨日来的仆人们的,虽然都很瘦弱,但是只要给予充足食物,一两个月便又是精壮后生。   而今天远远看过来的却是好多个矮的,却是纳闷呢,听自家先生讲了才明白了过来,便见他愤愤道,“这些富人却是见了香洗皂走不动道了,恐是去把城里的那些乞儿换了身衣服,随便清洗了一番便送来了。”   刘荨听了这话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些人也不怎么说话,还怯生生的,“这伙人却真是奸诈,看来这样下去不行,我未在的时候唐佑兄弟却是收了不下二十来个病秧子了,还立了字据,却是让他们以一个人六个香洗皂的价格换了去,收下这些小娃却是没有什么,只是被他们摆一道却是不舒服的,不曾想这招人竟然那么快,我看现在送来的成年男女加起来也有七十多个了,再加上那二十多个小童,人数怕不是也够了,你们二人便去城中放话吧,只道我们人够了,以后若缺人便让我们自己去召好了。”   袁平没有说话,刚才只在一旁听,现下才搭话道“嗯,此事却是我负责的,造成了这些失误却是我思虑不周,如此便交给我吧,木材结账之事便让史明前去吧,如此也两不误。”   刘荨没有异议,只又和两位兄弟说了会话便回了府中去,而身后两位也各自前去做自己的营生。   现下却是已经没有富户带人来了,不过现在头疼的却是轮到刘荨了,她得想想怎么安排这小一百人,住的地方自然不必担心,侯府里面空房间多的是,这两天从城里买了一百多铺被褥,便是打地铺都能完全安排的下。   住的问题没有问题,吃的自然不缺,早与扈记粮油店合作,粮食自然不缺,最后便是卫生问题了,这大汉的人除了富户能经常洗澡,手下奴仆,还有那些乞儿哪来的地方洗澡去   身上穿的那些衣服很旧,却是破了不少洞,而且老远都能闻到味道,身上那些跳蚤怕也不少,如此昨天召到的四十多个人,刘荨便让那些新来的自己动手烧那热水,便在校场那里搭了临时澡堂,让他们洗干净身上污垢,再将那衣服也丢到锅里去煮,幸好刘荨看不见那水,不然那黑水却是让人吃不下饭。   今天又来了那么多人,刘荨自然也要依法炮制,然后安排他们的住宿问题,哎招人这点事也是够烦的,不过也不能抱怨,毕竟刘荨可是自找的。 第八十七章开窍的刘荨是不差的   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而且若是一个人住的久了,就会容易产生极端的思想,心里滋生阴暗,所以人呢还是需要多晒晒太阳。   人群的力量也是有限的,不过还是能做成很多事情,就比如蠡吾侯府的这一百多人便能在短短两天时间将一座作坊修出来。   还有桑田村里的铁匠也实诚,连着两个晚上赶着时间也在这个修建作坊的时间里把刘荨要的铁质工具也打制出来,运到作坊然后只需一番整合之后,便可以生产香洗皂。   对于这个新的生产作坊,刘荨还是颇满意的,再看作坊分为三个部分,第一个原料室,这个地方专门放置所需的各种原料,还有专门加工这些原料的工具,第二个便是生产室,墙壁都是用石头砌的,主要为了防火,里面有好几口大锅,极其生产碱液的池子,另外还有几个皂化反应的大池子,可以生产不同颜色的原液。   待香洗皂的原液搅拌好了便可以将这些原液倒入专门的模具中,让它们自行冷却,最后生产出来了,便送到包装室去,由相关人员将这香洗皂放入木盒里面去,最后放入储物室放着,等第二天拿去贩卖。   如此在自家厨房生产原料,在杂物间合成成品的日子总算过去了。   知晓配方的人其实就只有杨氏还有刘荨自己,而在生产室生产的的帮忙人员也是只要紫萱,蓝月还有几个信得过的兄弟,还有校场的许多兄弟巡逻看护,倒是对于专利保护提升了不少等级。   开源节流的日子总是累的,源已经不用担心,即使蠡吾县的供应饱和,其他县也会有需要的,即使价格昂贵,富户也还是消费得起的。   节流的话倒已经不用,只是节俭还是要的,不过这伙穷苦人出身的汉子吃饭的碗比洗过的还干净,这样的话显得有些吃不饱的感觉,倒让刘荨觉得虐待了他们似的。   麒麟营里面的安排已经决定好,縻铜与郭啸随刘荨去京畿已做伴当,护卫安全,然后闻延接任管理营中事物,袁平经手香洗皂的生产极其贩卖的流程。   史明管理府中仆人的行动安排,再有唐佑,皇甫召负责营中训练事宜。   还有苏乔,卞越则负责训练新选入的新人,先让他们做些基本训练,然后再逐渐加量,最后才能真正列入麒麟营的正兵。   仆人的安排上,因为选入新兵的人有四十多个,剩下的男女便列入府中的仆役,作为做些杂事,归了史明这个总管管理。   经过这两天的安排,这些仆人已经以焕然一新的面目出现在府中,做着分配给他们的事情。   虽然他们精神头不太好,不能算是最好的家仆,不过在论干净整洁上,刘荨家中这批算是难以找出几支能比的上的,其中主要原因便是乘着大家建造作坊的劲头在,便又引导他们建造了一个洗浴和洗衣共同用的屋子,就建在门口池塘的旁边,却是不会有缺水的问题。   还有刘荨的设计,让铁匠打造了好几个大大的锅炉,冷水经过水车汇入一个地势比较高的大水池里,然后再铁质水管导入锅炉中加热,然后热水再进入铁管分流到各个喷头出口去,另外还有一条冷水铁管,这样混合起来,就变成了大汉版本的淋浴装置。   到了晚上一定时间便提供热水,让这些仆人还有营中兄弟们去洗时却是第一次便知晓了好处都没有,倒让负责烧热水的忙的晕头转向的。   刘荨这做法却是大汉头一遭的,不过知晓的人却只是侯府里面的人,再说他们在这侯府中过得很好,却甜在心里,哪里会拿去说。   刘荨也是在大汉头一遭享受到了热水淋浴,让她又有了身处现代的错觉,却是有些自嘲的觉得到了现在才开窍。   许多事情其实可以早点拿出来的,事实却是她去了北境一趟才有的转变,刘荨自己也想不清楚,不过感受着自家母亲以及绿豆她们高兴的模样,却是所有都无所谓了。   只好满意的对自己说道,这开了窍的刘荨还是不差的。   另外受益的还有曹节这个宦官,一路而来所敛财怕是不少,再有杨氏所赏的珍宝,另有近五十块的香洗皂,再加上那每天的热水澡,心情却是从来没有那么高兴过。   “哎呀咱家在这侯府却是住的安生的紧呀,还有这鸡子却是如此嫩滑香甜,有山有水,有吃有喝,却是也有些不舍得那么早返回京畿了。”曹节坐在亭中斯文的吃着一只叫花鸡的鸡腿道。   刘荨自然是坐在对面,毕竟这鸡子可是她烤的,想着劳累的紧犒劳犒劳自己,便烤了两只,给母亲她们送去了一只,还剩一只自己吃,不想却被曹节半路打劫,小小尝了一口便分了半只去。   刘荨自快速啃着自己的那半只道“常侍想多住几天便多住几天便是,京畿一去不得一两月,也不急于一天两天,我这正好好些事未处理,却是正好。”   曹节自开心的笑着将那鸡骨头丢回盘中,然后再抓起一块,满意的道“荨公主这几日忙碌咱家却是看在眼里的,只不过咱家却未曾想到侯府最近才召起那么多人,不过还是不如京畿里那些大官的人呢!”   刘荨对这曹节也无需隐瞒,之前贫穷想必他也是知晓的,便道“哎,常侍却是说笑了,我这家中以前却是贫穷,除了典籍多些,却是只够温饱,那些护卫家中的兄弟还是我在从北境的半路上遇到有缘才带回的呢,却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这不最近因在古籍中发现了香洗皂这物事,尝试做了一些,未曾想效果如此之好,这才有了财源,如此荨才敢召那么些人来增添家里的人气。”   曹节听着刘荨的话,脸上虽是无意,不过心里却是在思索,听人讲这香洗皂乃是蠡吾侯秘传,来源却不清楚,却不曾想这般赚钱的法子竟然是最近才在古籍中发现的,怪不得以前未曾听过,而陛下却也未曾用过,还在用那皂角。   曹节倒是看出了这香洗皂的价值潜力,只一块便两千钱,却是不知道这荨公主会不会大规模的生产,若是可以,自己却是不介意与她合作,到时也可以分些红利。   如此曹节便道“荨公主却是好运,能在古籍中找到这好方法,让得了钱财却是能让侯府更红火,却是不知道荨公主可有兴趣将之作大”   哟呵,这曹节倒是鼻子灵,嗅到了商业机遇,如今香洗皂还未曾打出去这便想分这个蛋糕。   刘荨自然不会说这东西其实成本不贵,肯定可以大规模生产,只是刘荨也不傻,如今刘荨还没有那个承受大规模赚香洗皂的钱并垄断这个商业渠道的实力,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一些大臣可不会给自己这个还没有定下名的准公主面子,威逼或是利诱都有可能。   如是说,刘荨只苦笑的摇摇头道“哎,常侍所说这事荨也想过,可惜这香洗皂却是用料也颇为珍贵,卖之两千钱,其成本也有一千多,其中有好些材料也不好找,所以这物事也是做不大,也只是作为暂时的钱财来源,荨还得想想办法以后再想想其他来路呢。”   刘荨的表情很真,却是让曹节不疑有他,只心里说,这荨公主却是未有欺骗之感,想来这物事既只记载在古籍之中未得流传,想必也是因为用料太珍贵了,如此那五十块香洗皂却是诚意满满啊,虽然香洗皂洗浴起来十分舒服,不过以后用之也要省着些了,毕竟这京畿如此遥远,以后要想采买却是不易啊。   如此曹节便只安慰了刘荨一番,言说生财之道众多,不必苦恼云云,而后再相聊一番才自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不过临行却是又劳烦刘荨给他烤一只鸡子送去。。。   刘荨自然是没有时间的,不过日后这宫里还需用到这曹节,如此刘荨便委屈绿豆一趟了,毕竟绿豆这吃货烤鸡子的手艺却是不比刘荨差多少的。   。。。。。。   刘荨到了校场上,自然有些事情,第一件事便是看看那些昨日做了坏事的乞儿怎么样了,二来便是看看自家红狮子和那北境的枣红马的恋情如何了,也不知这俩活宝怎地那么心急,还未曾到马匹发情最佳的三到六月呢,便开始了形影不离,刘荨只说自己的马儿却是真的皮啊。 第八十八章不做安排其实另有安排   冀州的三月还是有些冷的,只要有雨便不能穿着单衣了,若是去田间劳作却是还要带上蓑衣,因为雨下的断断续续,却是恼人的紧。   曹节这人真地是老奸巨猾,又骗走了五十块香洗皂去,理由是帮刘荨去京城里面打点大臣。   刘荨只好笑,若是要巴结哪个大臣,自己还要你曹节来做不曾,难在这曹节是只笑面虎,俗话说怒急不打笑脸人,如此却是不能对他如何。   “荨儿,家中的事如今已打点不差了,不若你快出发去京畿吧,不然那曹常侍却是又要找借口要香洗皂去了。”杨氏略有些调笑的道。   今日初醒,正在洗漱,而后拿了青盐正准备刷个咸咸的牙,而母亲却已然出现在身边来。   刘荨将那口中的咸味漱去,只道“阿娘却是说了大实话,这不是刚刚才弄了家中这局势嘛,为了以后的快活日子,此事交给别人我哪里放心那曹常侍贪点香洗皂便随他去吧,他日少不得麻烦于他。”   杨氏笑了笑,给刘荨递去一张帕子,只道“你却不是呆了,而今我也是有了佳平君这封号,这蠡吾县便是作为汤沐邑,还怕短了花销不曾”   刘荨接过帕子,往脸上抹去,她自然不会告诉母亲自己的大弄,她是要去北境的,在站稳脚跟之前她哪里敢带母亲去北境生活,不若让她留在蠡吾,天下大乱前却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冀州富硕,并州苦寒,要想赚钱还得靠这边。   “母亲却不知道此间道理,香洗皂这事却终不是寻常之物,只用来救急而已,到时候还是置办些寻常商业,稳定也不怕别人觊觎,如此才得安生呢。”刘荨道。   杨氏看着站起来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女儿,只欣慰的一笑,摸摸她的脸“哎,你却是天生的劳碌命,自从你去了北境归来,家里每日都有变化,如今却是让阿娘知晓你远飞的日子便这样临近了。”   刘荨听到这话,心里有些酸楚,自蹲下来,靠在杨氏怀里,轻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女人只尽了一些的孝心,却是一直以来都是阿娘担忧于我,何时报得生养之恩,我却是希望我不在阿娘身边时,无那太多忧愁。”   杨氏只心里一暖,把那话放在了心底,只把揽着女儿的手用了用力。   。。。。。。   。。。   “我说哥几个,咱们跟着这群大哥们训练了两天了,那府里的那个大女子怎地还不来料理我们”蹲在坐在营房旁边的木桩上躲雨的几个个十几岁的瘦弱少年照中为首一人道。   另一个年幼的少年却是叼了一根青草,叹了一口气“我觉着那大女子挺好的,那日我们做了那般事,她却是只训斥了我们一番,也不打吗骂我们,也不赶我们走,需知要是其他人家,不得把我们打个半死,然后丢将出去”   那为首的少年只打了叼草少年一爆栗子,略怒道“我说焦小五,怎么来这府里吃了两天饱饭便向着那大女子了,你说在这处处受制,却不如我们往日逍遥。”   那叫做焦小三的少年见老大秦小二的模样,只道“老大,外面虽然快活,可实在吃不饱饭啊,想我们自小在城里摸鸡偷狗,虽然快活,却是个没有营生的法子,冬日一来便得挤在破房子里面生火取暖,却是挨过了冬日呢,而我看这大女子以及府里人也挺和善的,就做了家仆有什么不好的”   秦小二对这个弟兄却是有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感觉,只是他说的也不差,只是那城里富户陆宜却是给了他们兄弟每人五十钱,叫他们假扮他府里的奴仆被带来贩卖,而后让他们混进来偷取那甚么香洗皂,若事成之后以一块一千钱的价格给他们。   这是近十个少年那是漂泊在外的乞儿,在蠡吾城里乱撞度日,哪里见过那么多钱,收了那五十钱,好好吃了一顿,便带着应允下来,带着兄弟便混了进来。   哪成想刚搞清楚那香洗皂储藏位置,好不容易偷偷摸摸的进去拿了十几块香洗皂溜了出来,盘算着拿去可以换一万多钱,那心里可美了,随即便打算连夜出逃,不想却被一个叫做縻铜的巨汉抓了个正着。   心想着要被大卸八块的几人却是只被打了屁股然后丢到了一间营房里待了一夜。   然后第二天晌午便见一个身高同健壮男子无二的大女子来给他们上了一课,被其讲了半天,无奈便抖落了实情,想着在劫难逃的一众,随即稀里糊涂的被塞到这新兵营中了。   最可气的是那女子很高傲的模样,目中无人,都不看自己一眼,是故这秦小二也是有些不爽,“焦小三,你若是不肯与兄弟们在一块便自去做那家仆,我们也不阻拦,等日后咋们逃出去了,你过得不好可莫要来求咱们搭救。”   一旁的另一个小子罗小五无奈的摇摇头,只道“哥几个还没有认清楚情况么?那陆宜诓骗我们假扮家奴,可那契约可是实打实的,这般已经移交给了这府中,他们对咱可是有生杀大权的啊,以前咱们做那乞儿行径,籍贯却不明确,如今已被县令登记在案,咱们逃哪去”   那秦小二听到这话,吃了一惊,他却是在那陆宜递来的一张布上画了押的,可由于他不认字他只听陆宜说种种好处,全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落入蛊中。   “怎会这样罗小五,你却怎地知道的,怎么之前不说,竟然眼睁睁看着我们都上当不曾”秦小二失了理智,恼羞成怒道。   罗小五倒冷静,只道“大哥,我也是画了押的,和你们有何不同,当日大哥你力排众意,只顾要来发这财富,我们只好共往,只这事我还是听那巨汉大军和那大女子相聊才知的,不然哪会不告诉大家”   秦小二见这般说,只冷静了一会,但是想清楚了心里却是愧疚和怒意相交,只对不起弟兄们,但是心里又对那陆宜生起了恨意,不曾想却被他摆了一道,“这陆宜真乃小人也,竟然如此下作。。。”随即只把那小拳抓紧,打向那木桩。   而众人也无怪他之意,只说一起共患难,同生死,如此却是看淡了。   。。。。。。   。。。   营房之内,却是三四人各自坐于案前,其面前各摆着几摞竹简,不过他们只在竹简上浏览着,然后说出自己的见解。   只见为首那女子道“未曾想这城里已经有人对我们那香洗皂产生了觊觎之心,不知几位兄弟有何看法”   见说,那旁边的汉子只有些生气道,“这些奸商见到有价值的东西就走不动道,如今只是差遣几个小娃来偷盗,却不知之后会有何作为。”   闻延笑了笑,“縻家哥哥不必生气,他们这些奸商主要喜欢做那空手套白狼的勾当,那几个小娃却只是乞儿,没那见识才被利用,这般举动最多做得了一次,往后再严加防范便好,再等先生去京畿受了公主封爵,这蠡吾小县怕是不会有人敢来觉胡须的。”   袁平自然也要劝诫一番縻铜的,而后才正色道“先生,二位哥哥不必在意这事,只我负责家中一应生意事宜,城中扈家已与我们联合,到时候便可削弱陆家的势力,这几日我已经在和那些富户买了他们在桑田村的土地,然后租给本村村民,如此便可将村子变为整体,受制的地方会越少,如此却是更让我等安心发展。”   刘荨与那二人听了这些话只感欣慰,如此刘荨便说“嗯,此事我并不在意,只现下家里大事外有袁兄弟,内有闻兄弟等,如此便只等安心发展,等日后时机成熟,便将蠡吾县令一职买下,曹节那便我自可去打点。”   这几位兄弟却是高兴的,只是不知道那时谁来做这县官。   这事只是未来之事,几人也没有纠结多久,只縻铜想起一事来道“先生,那几个小娃你便这样放在营中吗?也不处罚也不打骂的,不做其他安排”   刘荨听縻铜问,对这老兄弟不必打哑谜,只说“不做安排縻大哥却是说笑了,不做安排其实另有安排,你想想,这些小娃既然会做这些事,品行自然有问题,不过咱也不能一棒打死,毕竟是那香洗皂换来的,如此便在军营里面让他们洗洗戾气,再说,从现在开始培养,与你们这帮老兵们亲自教学,日后在感情上却是真正的亲兵都比不过,如此才是最好的安排。” 第八十九章此行一去却是经年   坐马车并不好坐,甚是颠簸,刘荨在锦绣车马中安座着,却是在煎熬着,任车马往洛阳而去。   此时她一身对襟襦裙,让她的气质瞬间上升了好些档次,发髻由母亲为自己所编,虽然看不见铜镜中自己的模样,不过既然是母亲怀着不舍之心之做,想必不差。   绿豆也挨着刘荨坐在一旁,不过这小丫头已经熟睡,只因这丫头刚从蠡吾城出来时还一直兴奋的盯着马车窗子外不断变换的风景,虽颠簸却毫不在意,连看了一两日,如今也安生了,却兀自在那酣睡,却也不知这丫头怎么在这般颠簸的环境下睡着的。   细雨下了半天,有些阴沉,四处雾锁山头的模样,天空乌云很浓,地上一条官道在山林间穿梭,一路少行人,偶有商队过境也只在路旁停下给这一路官军让道,伴随山林鸟雀声响,这只队伍却也不怎么有话语,倒是像一只孤旅。   刘荨也体会到了无趣,只是也不知与谁讲话,只伸出头半搭在窗上,而心已然飘回了几日前。   几日前,蠡吾府中,小花木兰知晓自己要走了,便一直缠着刘荨,要刘荨带着她去京畿,因为杨氏太严格了,小花木兰只觉得太过累了,直对自己这个认的阿娘生了一些幽怨。   “荨姐姐,你断不可弃木兰于不顾啊,阿娘每日要我默写文章,我这都无时间去玩了,姐姐带我走吧。”小花木兰可怜巴巴的对刘荨道。   刘荨对小花木兰是理解的,她在草原待过,虽然只是为奴,但是那里讲究自由,奔放,却不似中原这样崇尚文武双全。   如今杨氏得了木兰这个小女儿,却是把她拿来严格教育,生怕她有落后的地方,却是把她渴望玩耍的性子压制了。   “木兰,这事姐姐知道,你学习很苦,可再苦也无在那草原苦吧,而且现在吃苦却是为了以后常甜。”刘荨安慰着已经长了高半个头的木兰道。   小花木兰却只是不懂,脸上委屈的紧,只因她一眼便见到了来寻自己去学习的杨氏,故而也不说话,只抱着刘荨,头埋在刘荨怀里,只等杨氏来,再看荨姐姐如何解决。   杨氏对于木兰却是宠爱的,这个女儿和自己的荨儿小时候很是相似,认了她做女儿,直让杨氏觉着自己年轻了十岁,对这女儿,她只想把自己最好的给她,就像把当年条件不允许的,觉得对刘荨亏欠的,加倍给她。   只是杨氏对这爱却是把握不好分寸,用力过猛,想让花木兰也和刘荨一般优秀的心思却是一开始便是错的,毕竟她不知刘荨可是带着后世的学识的,而小花木兰只是一个土生土长的汉人,其成就决定于自己,却是这望女成凤却有些难了。   刘荨知晓杨氏来了,便和她打了招呼,杨氏只笑了笑,然后便到了刘荨身前,便对木兰道“木兰,你却不随阿娘去默写昨日教下的文章,却跑来寻你荨姐姐做甚”   小花木兰也无法再躲,只嘟囔着嘴道“阿娘,木兰不想学习那些文章了,脑袋太疼了,就像蚂蚁咬着脑袋似的,阿娘能不能可怜可怜木兰。。。”说着说着眼泪却是滴落下来。   杨氏对着这个平日乖巧的女儿,现在却是说出这话来,只心疼又有些不解,竟呆住了,却不知道为何这女儿发生了什么?   “木兰,你怎么了,怎地今日这般不高兴可是阿娘哪里做的不对了”   刘荨只对这身边的母亲和妹妹有些无语,一个宠爱有些过头了,一个呢却是也珍惜的很,虽然受不了也不想辜负那份亲情,才把自己压抑得很累。   刘荨也不多说,直让母亲在走廊上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道“阿娘,你确是想把木兰培养成怎样的姑娘”   杨氏有些不解,只坐了下来,然后道“这,自然要让她做个才女,像你一般受人尊敬,日后也能寻个好夫家。”   刘荨便知道如此,杨氏是在木兰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想法却是好的,却是没有问问木兰心中所想。   “阿娘,你可问过木兰有何想法她愿不愿这样”刘荨说。   杨氏摇摇头,只看着在荨儿怀中的木兰,然后想了想道“没有,但是我所做的安排,她却并无异议啊,每日按时完成,难道阿娘有做错的地方,让木兰怨恨了”   刘荨叹了口气,摸了摸木兰的头,温声道“木兰,你往后想成为怎样的人”   小花木兰此时眼泪汪汪,只觉得眼下的场景却是那日在马邑城外自己所遇她一般。   那日的记忆却是始终未曾被她忘了,来到蠡吾,她每日都很高兴,只因有了姐姐,有了母亲,还有一众大汉可以带她玩。   只是这个母亲却是对她寄了厚望,每日温言鼓励她要好好学,要成一个博学的女子,她其实不愿学那些文章。   只因那些她看懂了的东西却是在生活中用不着,她只想和荨姐姐学,她是被荨姐姐的人品以及武艺所征服的,她想成为像荨姐姐那样的女子。   但是她又不想让阿娘不高兴,只默默的每日学着,直到今天她知道刘荨便要离开了,她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又能见到她,又不知道和谁吐露心声了,这样她才说了出来。   “木兰只愿像姐姐一样,能有本事教那些大汉哥哥们,不愿做那在家相夫教子的懦弱女子。”木兰终于说了出来,而且态度很坚定。   这话刘荨听之却没有什么,她对木兰的性子是懂的,这女孩像只活泼的小兽,却是不会去做那温顺的绵羊的。   但是杨氏却是因为这话心中落寞不已,果然,这俩女儿是那么像,都是不愿拘束在她希望的模样里,安生些,能够安生度过一生。   “哎,这事,却是为何不早说呢?阿娘并不是不讲理的人,你想去玩耍可以和我与我说,想去和荨儿学武也可以,只是这样压抑自己,却是让人心疼。”杨氏叹了一口气道。   木兰却是高兴的,只因都说明白了,心里似乎并不堵了,只又扑进了杨氏的怀里高兴的啼哭起来。   这样,刘荨只笑了笑,说,“以后让她学半天,然后去和闻延他们学些武艺吧,既然她想学也没什么不好,还有十来个少年和她同龄呢,却是好过终日在室内温那古书虚度光阴。”   杨氏暖心一笑,答应下来,随即又记起女儿今日便要启程去京畿了,只轻道,“荨儿,此去不知要去多久啊?阿娘却也是不舍你的。”   刘荨对这话没有准确回答,只说“行程安排却不是我能掌控的,不过这回却不似北境那般了,只阿娘放心便是,如此荨儿便启程了,阿娘多保重。”   杨氏不舍刘荨,不过她这回不愿去目送刘荨离去了,因为这回已经不再需要担忧她,她这一路乃是坦途,与其给她留下相送的影子,不若让她看着自己高兴的模样,也不会挂牵。   杨氏再挤出笑容,“那荨儿你便保重,阿娘不送你了。”   刘荨对母亲的感情很清楚,不必在意,只笑了笑,温声道“嗯。”   。。。。。。   。。。   “轰隆隆。。。”忽然,一道闪光过后,天边传来了不觉于耳的雷声,这是春雷。   如此的雷声倒是很寻常,并未曾给这一路人带来什么影响,不过却是把刘荨从回忆中拉回。   想着众兄弟在村口送别,小花木兰不舍的拉着她的手,却唯独听不到自己的母亲的身影的画面。   她暖心的笑一笑,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母亲会在那小坡上远远眺望自己离去,就像上次自己一人一马去北境时一样。   这时刘荨才悠悠的想回答母亲的问题,这次会去多久呢?   “或许此行却是经年呢。” 第九十章相对无言的行程   在路上的人,行程安排总是寡淡的,需要满足无非衣食住行,除了不断变换的风景,也无什么新鲜的事。   河间往洛阳千六百里,以马车一日不到百里的速度,差不多需要二十余天才可到达,只赶路便让人无聊的紧。   终于刘荨是抵不住了,马车上对她而言不仅颠簸还十分拘束,她当然是选择走出马车来。   还好红狮子被她带上了,骑马还是不差的,只是想起来似乎这红狮子十分不舍它的小娘子,被縻铜牵出马厩时十分傲娇的不肯迈开四蹄,如今也是不紧不慢的缓行着,没甚精神。   当日见如此情况还是刘荨自己动手将它牵出来,那红狮子鼻子吸着气表达不满,但是见着主人却不得不迈出那些步子来,随即只得回头不住看那枣红母马。   当然这已经是七八日前的事情了。   而今已然是刘荨端坐在红狮子的背上,随着一众队伍前行着,自由自在的舒展着自己身体,让气血也循环一番。   縻铜与郭啸一直都跟在刘荨的车架左右,他们都着了甲,戎装而行,配着座下不差的好马,还有那壮硕身材,好似一个将军。   如此模样倒是让领头的袁商心生嫉妒,想他乃是禁军第四营第三曲军侯,掌管二百人的禁军弟兄,也算个低阶武将,身上盔甲虽然旧,可这可是军司马送的纯正宫廷近卫的铠甲,精良的紧。   显然那个平民军司马想让自己靠着家里关系举荐他一番,当时他得了甲胄自然一口答应了,不过他自己私底下却也只是敷衍,毕竟他虽是袁家的族人,也才混到一军侯职务。   而今那两个府兵竟然身上披着好甲,座下也骑着好马,更甚的是那女子座下那匹红马,体格巨大,比那自己有幸见到的张奂老将军的御赐宝马还要高大一些。   袁商是怎么也没弄清楚刘荨的身份,也不敢问曹节,只觉得这女子怕是身份定然不凡,心中对当日冲撞于她悔意不已,所幸这女子而后并没有找自己麻烦,随即他也只得带着嫉妒默默领着自己麾下近两百的兄弟好好护卫左右,献献殷勤。   自己身上的物事有人羡慕,郭啸却是不知道的,只因此番是他后悔的紧,往日却是想骑马想疯了,而今每日都在马上颠簸,让他吃了不少苦楚。   骑行了那么些时日,股间便被磨的疼得要命,好在身上的甲胄虽然防护措施不差,重量却不是很重,尽管这样,他每日最期待的事情便是何时住宿。   縻铜一路来却只是等闲而已,想他从小便练过马术,这些路程对他而言却只是小菜而已,他每次见身旁的郭啸露出痛苦之色,他便乐呵呵的去拍他一下,再用力押下他的肩膀,这般行为却不让郭啸股间更难熬   这不,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郭啸叫苦不迭的道,“縻家哥哥,你却是欲害死小弟啊,这般大力!”   縻铜只笑了一番,朗声道“瞧你这点出息,往日不是嫌练马时间少吗?怎的,这番有马儿了却是怕了”   郭啸吸了一口气,忍耐了一下那火辣辣的感觉,叫苦道“小弟却是有縻家哥哥你那般马术还会如此么?往日没马练得少,如今有马了,我可是每日操练呢,在家的时候每日都和皇甫召兄弟出去跑马,怕是练猛了,早练得有些耐不住,现在又每日骑乘那么些时日,就算是神仙也受不了啊。”   縻铜见此露出了笑,安慰道“练习马术便是这样,颠一颠便出来了,看你那么勤奋,等有时间某教你些技巧哈。”   郭啸得了哥哥理解,自然高兴,也展露笑颜来,“如此还望哥哥多多教来才是,哎哟。。。”只是还未高兴多久,却是那疼痛又找了上来,却是让他乐也不是,喊痛也不是。   如此状况倒是引得车架中探出头来看风景的绿豆不住的笑,似花一般的容貌,倒是引得縻铜不住去看她。   刘荨自在一旁无话说,这般状况又不止一次了,刘荨自然不必每次都笑,只是脑中思考了一些问题。   想那郭啸骑马骑久了两股间受不了,此事和马鞍与马镫却是又莫大干系的,这时代马鞍乃是平桥的,骑在马上容易前后移动,而马镫也只是单边,为上马的时候而用的,起不到帮助骑乘的作用。   要想起好马,便要用双股夹紧马腹,不让自己掉下去,这样久了双腿自然受不了,也难怪郭啸会叫苦不迭。   这方面自然有解决的方法,便是双马镫以及高桥马鞍,而这东西现在还没有出现,刘荨自然也不敢贸然改变时代步伐,她自己也只是把马鞍的凹陷弧度改了一些,然后一边用正常马镫,一边却是用布包着的。   她当年学骑马可是费了不少功夫的,好在功夫已经到家,如今却是已经不再担心会有郭啸那般情况。   其实历史上对高桥马鞍以及双马镫何时出现是有争议的,有人说汉代便出现了高桥马鞍以及双马镫,证据便是汉武帝时对匈奴的战争骑兵所占比例已经稍高于步兵。   而后汉武帝所领的汉朝,在一众将军努力,以及将士用命的情况下封狼居胥,饮马龙城。   这其中骑兵所立的功勋是不可估量的。   如此便有学者说汉武帝时绝对已经出现了高桥马鞍以及双马镫,不然他们怎么能在马上这么熟练的使用刀枪剑戟等武器   只是在所有考古出土的汉代物件以及壁画上,却没有出现过高桥马鞍的身影。   再加上如今是公元167年,所用的马鞍虽然已经不是两头皆平了,也有了一定的弧度,但是绝对没有到达高桥这两字的要求,马镫也没有两边。   如此刘荨对于大汉这个朝代却是抱以极大尊敬的,毕竟他们就是凭借没有成熟的马具,还有自己的本事创造了汉代的打败游牧民族的辉煌。   古人的武艺到底如何,后世却是无法考证的,天下无双的虢虎吕布,在逍遥津威镇东吴,可止小孩啼哭的张辽,都是马上的高手,刘荨自认为有些武艺,却也是自认为办不到那般,却也不知道以后是不是能够遇到他们,然后和他们比试比试。   只是到时是不是自己都已经三四十岁了老女儿,和小鲜肉比试武艺,额,也是很唯美的画面呢。。。 第九十一章 水上行舟   第九十一章水上行舟   春雨常有,大河水涨起来,倒是可以正常行舟了,一行人的车架已经移到了一艘大船上。   这里乃是河内郡,一行人在怀县上的官船,准备逆流而上,经过成皋,在五社津入南线支流而上,过巩县,偃师,北邙山以南,到达河南尹,洛阳便在眼下了。   坐于官府的大船自然不必拘谨,一船之上的一应船夫都是国家的,包括纲手,舟师等一应人员,都吃着国家的粮饷,所以安全性可以保证。   虽然大汉对于这些工人阶级不看重,但是对于运输上却是马虎不得,特别是这个大河上的航运,管理还是很严格。   民间的大船要想航行得相官府请示,办理一定的证文谍引,然后交一定的钱作为购买航行权利的资金。   另外载客船以及载物船都还要另外出一定税,停在各个渡口,或者到达目的地都要缴纳一定的资金,一方面保证朝廷税收,也确保船乃是持证上岗,至于渔夫那些小船却是另说。   如此在长江上,还有大河之上都会有许多帆船航行,倒是让大汉人民的出行便利了不少。   立于船首,河面波光粼粼,风迎面吹来,只把人们的头发吹起,连同他们的衣诀一起卷于风中。   若是有那个世家老人,白发白须,鲜衣怒马的,再有些文采素养,倒是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   刘荨自然不会吃惊于那套,毕竟也看不见,不过听着风帆变向的响声,还有河上的浪涛声,已然让人心旷神怡,好像到了海上一般。   后世刘荨是没有到过大海的,甚至连大船也没有坐过,多少也有一番遗憾,好在现下在这般境况下也圆了内心的一个小愿望。   刘荨安逸,不过并不代表随行的人安逸,这番绿豆,縻铜,郭啸都害了晕船征,一个个看起来精神萎靡的。   特别是郭啸最为凄惨,他初听终于不用再骑马了,兴奋不已,便是第一个上了船的,用了简单的饭食之后,他便躺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准备酣睡,不曾想不到半日便又见他出现在船首的甲板上,直把吃下的饭食都吐干净了才罢休。   縻铜与绿豆稍好一些,只是坐立不安,这三个同病相怜的人却是显得有些可怜,难道天生有些忌出行   好在在水上行了四五日,到了河南尹地界,众人也渐渐习惯船上生活,恢复了往日的活力,便轮流在刘荨身边照顾于她。   只说,最让人吃惊的是曹节这个宦官,一路上却是不苟言笑,树立起自己的身在高位的模样,只住店停留时会于刘荨攀谈,其他时间都是端坐在自己的车架上。   而今他却坐在船上,倒是在船首摆了一案,端的在那饮茶,全然无晕船之感,这般却是让人知晓他却不少做这传旨的事,跑了多少趟却是不得而知了。   “荨公主,只在船头吹风作甚不若坐下饮杯茶水,也好驱散些眩晕症。”曹节笑盈盈的对着船首的刘荨轻唤。   刘荨又穿回了平日里最喜欢的那件蓝银色汉服,自在的感觉终于恢复了,正在感受惬意时光,却被曹节一嗓道破了意境。   如此倒是不打紧,正好口渴饮一杯茶也不错,如此她自四平八稳的走到案前坐下,随即便有小太监取了一个杯子从那紫砂壶中倒出茶水递与刘荨。   刘荨接过一饮而尽,道“好茶,曹常侍倒是寻得好涪陵的好茶叶,也煮的一手好茶啊。”   曹节哈哈一笑,只道“荨公主倒是对我大汉的茶有些了解,竟然知晓是涪陵的好茶,难得,难得啊。”随即又自己斟了一杯自饮着。   刘荨只道“呵呵,常侍过奖了,些许小道而已。”   继而二人也只是聊起了一些小事来,关于茶之上的心得。   说道茶,刘荨自然是懂一些茶的,大汉的茶大多都是四川出产的,便有《华阳国志》已经对汉代蜀地地区的产茶作了高度概括:“自西汉至晋代二百年间,涪陵、什邡、南安、武阳皆出名茶。”   而涪陵的茶却是有特点的,涪陵香茗色泽绿润,汤色碧绿明亮,栗香持久,滋味鲜爽回甜,叶底嫩绿匀亮,别有一番风味。   虽然大汉都是采用煮茶法获取茶水,不过与后世的味道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差了点而已,所幸自己后世也曾经喝过涪陵的茶,现在却成了装大牛的资本,倒是可以唏嘘一下了。   。。。。。。   。。。   正午,曹节却是乏了,与刘荨请了辞,自回了房间中,刘荨自不必管他,只叫他留一个小太监给自己,叫他煮煮茶也是不错的。   此时身旁护卫的人已经由縻铜换成了郭啸,如此倒是有些成全绿豆与縻铜之意,毕竟那二人早就腻歪到了一起,也成人之美,与他们放放假。   “坐吧,站着也怪无聊的,来饮一杯茶水。”刘荨对着郭啸道。   郭啸早就求之不得了,一屁股就坐了下来,自己便倒了一杯,乐呵呵的畅饮了一番,只说“哎,舒坦。”   “如何,这两日坐船却不晕了现下转为舒坦了。”刘荨故意调侃道。   郭啸这人面皮自然是厚的,却也不避,“嘿,那是自然了,人都常说,一回生,二回熟,要说我也是坐了那么久了,若是再晕却是做不得先生你的护卫了。”   刘荨摇摇头,莞尔一笑“怎么,却是还想护卫我,我却还不知道你那武艺,最多当世二流,若是遇到一流高手,你却如何护卫于我”   郭啸挠挠头,承认自己武艺确实差了点,不过却是挺了挺胸膛道“先生,咱不能如此苛刻不是,你可知当世二流已经不差了,再说一流自有縻家哥哥呢,若是真遇到一流的,先生看中的,叫哥哥打服了便是,就像縻家哥哥一般,却不是很好到时咱也好好练练,争取做做一流高手,嘿嘿。”   刘荨摆摆手,“得了,莫贫嘴逞口舌之利,却是好好把你那戟练好吧,本来你这气力上却是差了许多,我是不赞成你用戟的,只因用戟着若是不能以力御戟变换招式却是只能耍来看的,真正经历战阵时却不是给敌人送礼去。”   郭啸却是有些焉了,毕竟先生所说乃是事实,想他使用画戟的初衷便是耍帅,到头来还打不过袁平的大刀,更别说縻家哥哥的大斧了。   “哎,先生你也莫要打击我自信心嘛,往后我便多多使力便是了,先生你不是也用长戟吗?有空便再指点指点于我,到时候我保不齐便悟了,成了高手呢?”   刘荨依旧无奈,只道“戟法还有什么隐秘不曾,戟法并不花哨,招式无非便有剁、刺,勾、片、探、挂掳、磕,冲铲,回砍,横刺,下劈刺,斜勒,横砍,截割等,其中将平钩,钉壁,翻刺,通击,挑击,直劈等为主要的招式。只是这些招式无不与力有关,古往今来使戟者,成名的无不勇力过人,你说你能成为那般人么?”   郭啸也是虚心受教的,只止住了嬉闹之感,只道“先生所说的戟法我必记下,以后一定勤加操练,绝不会给先生丢脸。”   刘荨笑了笑,本也不想打击这个直率的兄弟,只是这戟实在不适合力气小的用,只说这郭啸身高与縻铜相当,但是力气却小了一半,若是往后力气练上去了,或许会成为一名猛将,不过那般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如此刘荨只语重心长的道“戟,乃是百兵之魁,用戟者,若非无能庸才便绝对是不世猛将,以后若是遇到了用戟之人,绝对不可掉以轻心。”   郭啸自然一一记下,心中也暗暗的存下一定要努力的决心。   如是二人亦解开了严肃的神情,复开心的饮茶谈笑来。   不过他们的话语却是被同在一条船上的一人听了去,只是他们浑然不知而已。   。。。。。。   。。。 第九十二章 说典故遇到典故人   第九十二章说典故遇到典故人   岁月是一把双刃剑,刀刀锋利割在身体上,人随着岁月的变迁,身上布满了伤痕,而心中则增加了无数阅历。   人便是不知疲倦的执伤己之剑办成人生中的一件件大事,获得属于自己的荣光,直至缓缓归去,死在岁月的剑下,成为历史。   华夏历史上,名臣猛将并不缺少,或许是因为时代的召唤,或是为了不使这个文明出现断层,即使在最危急,最弱小的时代里面,总有英雄名人涌现,护卫家国。   终汉四百年的历史,这个以国号为族群名称的民族所创造的历史是恢宏的,只是人力终究不能力抗历史蔓延的势头,大汉帝国的灭亡,其中的因果很多。   矛盾的激化,利益分配出现的冲突,格局的僵化,一系列的变故都将这个曾经强大的帝国推向黄昏。   一个朝代是建立在另一个朝代的废墟上的,新的国家,新的局势,新的蛋糕,重新的分配,又达到一个暂时没有太大冲突的时代。   不过任何一个封建帝国都逃不过灭亡,因为权势与利益总是掌握在少部分人手中,总有人会不满而重新洗牌。   。。。。。。   。。。   汉末有不少名将,其中凉州三明为首,张奂,段颍,皇甫规支撑着帝国西面与北疆的防卫。   而冯绲则是负责南线的平安尽着责任。   不过年岁渐渐长,有心而力不逮的事逐渐增多,冯绲也不得不服从皇帝诏令归朝廷述职河南尹。   既然远离了军事,他还是愿意到各县中去走走的,毕竟他为官数十载,最见不得下属办事不利,阿谀奉承。   更何况这河南尹治的乃是雒阳周遭,天子脚下,也难保会有灯下黑的事情,他便带着侍从又下去游历了半个多月,好在所历的迹象还是不差的,如此他的老脸在和老朋友张奂攀谈时也有政绩清明这条来压压老底。   探查了一番,心力有些赶不上了,如此今日便乘着有一艘靠岸的官船,便正好搭乘前往京畿。   “将军,行了这几日该是辛苦呢,下回便让职下带人来亲查吧!”冯绲身边的一精壮侍卫护卫着冯绲上船边道。   冯绲呵呵一笑,对侍卫抱以欣慰的表情,叹了一口气,“哎,人老了,总该要认一下输的,如今我也年近古稀,确实该让你们这些年轻人来多历练历练才是啊。”   那侍卫却是不奉承,说什么老当宜壮的话,只如实道,“让我们去历练却是不差的,而将军便可以在京畿处理河南尹的事务,也有时间调理身体,这样才好。”   冯绲满意的点点头,“呵呵,是该亲自处理政务了,总让那刘佑协助也不是个事,虽然朝廷有让他继任老夫这个河南尹的意思,不过现下河南尹却还是老夫呢。”   二人谈话间,又带了十十数个侍卫都已然上了船。   而放眼一去,所见的船上却是有个数十人,清一色的禁军服饰。   冯绲抓了抓花白的胡须,心里暗道,“也不知道是哪个老家伙出行,动了那么大的阵杖。”   自己这个河南尹都不知道,如此且看看再说,兴许该是那个三公或是大臣呢,直让冯绲多留意了一下。   不过看来看去,却只见一个穿着蓝银色衣服的貌美女子和一个精壮后生在船首置案饮茶,却哪里有大官的影子   侍卫也随冯绲扫了扫,见那女子旁边还有一个小太监,那侍卫便道“那还跟着个小宦官呢,想来是宫中之人,却是不知道怎么跑出来了”   冯绲见只是如此,便也失了好奇心,只笑了笑“想必是哪个宫人得了陛下恩典出宫来游玩,算了,不去管她。”   等他们都上了船,这官船便正算是真正满员了,如此便有船上负责住宿的人来安排他们的房间。   再在渡口上下些官府采办的货物便可以再开船。   没有耗费多久,船又复开了。   随行众人都放松了下来,身上却是倦意袭来,他们都跟随冯绲奔波了好几日的。   如此冯绲便让他们自己去休息,而自己则想去甲板上吹吹风,那个侍卫头领却是不放心,也还紧紧跟随着。   冯绲在右侧甲板上凭着栏杆而立,却是吹着风,和侍卫鲁发相聊一路上的境遇,却是渐入佳境。   只是不觉间耳中却捕捉到身后那对人谈话的内容,原本以为他们谈论的是风雅之事,却不曾想到他们却是谈的是兵刃武艺,而那男子竟叫那女子先生。   这却是有点意思啊,大汉什么时候女子也可称先生了如此却是让冯绲来了兴致,只认真听来时,却只听到那女子道“戟,乃是百兵之魁,用戟者,若非无能庸才便绝对是不世猛将,以后若是遇到了用戟之人,绝对不可掉以轻心。”   这话却是赢得了冯绲与其侍卫鲁发的肯定,都点了点头,   只冯绲对鲁发道“不曾想到那女子对戟却是有些认识的,还听那男子说她戟法高超平蛮(鲁发字。),你说此事是真是假”   鲁发思索一下,整理起自己对戟法的认识,大概也就那些,只道“将军,恁却不是军中宿将了,反倒来问俺了,俺练得武器无非环手刀与长枪,戟法却是只会一些皮毛,只说戟法嘛,却是正如那女子所说,只是武艺,俺看那女子却是不行。”   冯绲点点头,缕缕胡须,道“女子的武艺确实不如男子啊,不过这女子倒是有点意思,不爱红装爱蓝装,不谈风雅谈武艺,平蛮,走,随老夫看看到底是哪家子女。”   话落,冯绲却是朝着船首那两人便走了过去,而鲁发也紧随其后跟上。   这边,刘荨与郭啸正谈论着一些之前教授兵法时遗留下来的琐事,却不曾想正有一朝廷大官朝自己走来。   如此她随意说着“上次不是说了,军人当乃服从命令,一支纪律严明的部队往往抵得过数倍于己的敌军而不败。”   郭啸却是有些不解道“那若是主将不会领军之法,指挥得一踏糊涂怎办难道还听命于他”   刘荨听这问题,却也是无语,听命当然是在将官战略正常的情况下呀,若是遇到猪将军你也听命那叫愚忠。“额,你这不是抬杠吗?我说过几遍了,你们自己也得要知兵法,这样当听到将官命令时才知道可行不可行,正确与否,自己做出判断,如此一来,你说的问题才能是个问题,可懂”   郭啸爽朗的笑了笑,只道“嘿嘿,知晓了,若我知兵法便若遇到战机自行判断处理了,这就叫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刘荨摇摇头,只道“你若真的有一日能够领一军远征作战倒是可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不过等你能够蛇盘绶笥,大概也有个四五十岁了。”   郭啸点点头,憨笑一下,懂了一些,“咱就这么一说嘛,四五十岁能够远征那也是不错的啊,唉,先生那个蛇盘绶笥是个啥意思”   刘荨对这汉子却是也有些无语,逗比属性,不过忠勇有嘉,如此刘荨也耐得住性子去教,便正要解释一下这个典故,便也好以此来激励这个汉子,却不曾想身旁却是传来一道浑厚的老者声音。   “这蛇盘绶笥便是带兵远征之意,你这小伙却是没有把你家先生的话连起来听啊?”   刘荨与郭啸得听突兀的声音,自然回身去看。   刘荨往声源听去,便有一个头发花白,胡子老长,精神身着一身褐色汉服的老者带着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出现在那处。   只说这老者身长七尺有余,看样子也有个六七十岁了,不过却是精神的很,随风而立,却是有一股仙风道骨的感觉。   刘荨只有些意外这老者的出现,看这气势,又能登上官船的,想必不是普通人啊,随即端坐着抬手对那老者辑了一礼,“老先生倒是也知道这个典故啊,我正在与兄弟谈论些琐事呢,正好用上这典故,让老先生见笑了。”   郭啸见自家先生辑礼了也随之辑礼,然后又打量着这老者和那侍卫。   冯绲倒是只笑了笑,觉着眼前这丫头还算有些礼数,便道“无事无事,只在船上无聊,想找人说说话,却正好听到你们的讨论颇有意思,带上老夫聊聊如何”   刘荨见这老头倒是自来熟,不过却也不介意,聊些也无碍,便欣然一笑,便做出一个请的架势道“如此正好,便请老先生坐下饮一杯茶水,也请不要介怀的,和我们这些后生聊聊如何也做做指点如何”   冯绲倒是不介意,见了邀约笑了笑,便自己坐了下来,还让侍卫也一并坐下,然后自己舒服的舒了一口气。   刘荨端坐了一些,整理了一下形象,只吩咐小太监选了干净杯子倒了一杯茶水与二人,见二人欣然笑纳。   刘荨才道“嗯,小女刘荨,却不知道老先生名号可否告知”   冯绲畅快的饮了那杯茶水,只觉得舒服了许多,只放下茶杯,缓缓道“老夫冯绲,这是老夫的护卫鲁发,却是谢过女子的茶水了。”   所幸刘荨是没有饮茶,只听到这老者之名却有些吃惊,若遇到平日却是要把水喷出来。。。。。。   心里腹诽道“这是说典故遇到典故人啊。。。” 九十三章 将军暮年犹思卫国   第九十三章将军暮年犹思卫国   “冯绲”刘荨只听得这名,心里道。   好家伙,这人可不简单啊!   冯绲(gǔn)其人(?―167年),字鸿卿。巴郡宕渠(今四川渠县)人。幽州刺史冯焕之子,东汉时期名将,历仕顺、冲、质、桓四朝。   这大汉幅员如此辽阔,怎地每次自己都遇到名人   这般却是要正式一些,不自觉的端正了身姿,便欲接话。   不过自己还没有说话,却见那郭啸已经吃惊的张开了口,直如偶像般的看着冯绲道“哎呀!真是得见真容却不知真名啊,只恁就是我大汉的车骑将军,冯绲老将军,晚辈郭啸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恕失礼之罪。”   冯绲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只在那自倒了一杯茶水,道“哈哈,说甚么怪罪不怪罪的,你我萍水相逢,若不搭话便是对面不相闻,刚听你武艺能有当世二流水准,倒是难得啊,日后便要多多练习,为国挣功才是啊!”   郭啸此时可是大喜啊,竟然得冯绲老将军的鼓励,只拱手回应称“晚辈日后定当努力。”   冯绲见如此,只笑了笑,倒是不搭话了,毕竟自己还算有些名气的,这些场面并不是没有,没有必要表现得多么热情,他倒是对自己对面的女子兴趣多一些。   刘荨自然不清楚郭啸为何会如此崇拜这冯绲老将军,不过想到在大汉能传上大名的将军也就那么几位,如此也没有什么疑惑了。   只觉得有一双犀利的眼睛盯着自己,刘荨觉察起来,便知道是对面那老者,只是不知他是何意思。   如此只之起了身,礼貌的道,“嗯,竟然就是冯老将军,倒是在这里得见,往常多听闻老将军的事迹,今日却是得见万分有幸,请受荨一拜。”随即双手辑礼,弯了腰身拜一下。   郭啸见自家先生这么说,也才意识道自己这礼数也不到,也学着这模样再拜了一次。   如此一来,冯绲倒是觉得这女子礼数还算可以,谈吐也不差,倒是有些生出些好感来,他便笑着伸手道“哈哈哈,都是老夫往日的薄名罢了,却是不用多礼,安心坐下吧!”   刘荨见说也不会拘谨,只又端正的坐下来,自饮自己的那杯茶水。   冯绲也饮了两杯茶水,心情也是不差,见这女子表情并无太大变化,想来见过不少官员的模样,看来是见怪不怪了,只按照素养对自己表了尊敬。   想他在京畿见过的官员也不少,他们的子女也见过不少,不过既尊敬又不卑不亢的女子却是真没见过。   他却是还真猜不到这是哪家的孩子,年纪不过双十,听她说姓刘,难道是哪个封国王侯家的子女   如此他便问刘荨道“老夫见你们所聊的却不是平常女子所喜聊的,却不知道女子是哪个老家伙家的千金怎地老夫却是未曾听过喜欢武艺的官宦子女啊,难道是老夫不常在京畿见识少了”   刘荨见冯绲相问,也不好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   如此便道“哦,老将军未曾听闻小女乃是正常,只因我家在河间国,也未曾得来京畿,而今却是有幸得了机会才第一次去京畿呢。乡野小民,家里人的名姓却是不便告知老将军了,却是还望将军勿怪。”   冯绲只听这女子话语,来自河间国,那里能有名姓的多是老河间王刘开的后人,这女子不愿道出家中长辈之名想是家教严格,也不见怪。   只如今河间王乃是刘利,家中子女甚多,这女子若非王女,可能也是那一支的族人不差。   “哈哈哈,你这小女子却是口风颇严啊,不过这也难怪,家中家教好的才能培养出才子才女,嗯,如此咱们便来聊聊你们刚刚所讲的兵事上的事情,如何”   这老头却是也不深究,刘荨也不说其他,见他要和自己谈兵事,也附和着“如此却不是正好,如此请老先生开个头吧!”   冯绲点点头,抓抓胡子,思索着,好一会才道“女子,你对南方蛮荒之地,诸如武陵,江夏至交州九真一带,有何见解”   对南方蛮夷之地有何见解,刘荨还真是有些见解的,想她后世也是南方人,不过却是生在山区里面,第一映像便是穷,第二映像便是道路不通,第三粮食种植收货不易。   俗话说地无三里平,天无三日晴,阴雨连绵的地方,在这汉朝绝对属于蛮荒之地啊。   刘荨只自然的道出心中的想法道“虽说南方许多地方乃是蛮夷之地,不过终归是大汉的国土,只是真要说来只是人烟稀少,就将军所说的武陵,江夏再加上九真,人口怕还比不过我家乡河间国,不过这些地方人口稀少却地域宽广,多是少数民族聚集之地,不好管理,出产之物除了瓜果之类的并不多,又多豺狼虎豹,且容易滋生反叛,却是个费力不讨好的地方。”   冯绲笑着点点头,倒是说的不差,“嗯,不错这些地方确实如女子所言一般,只是这些地方确是雨水丰沛,若能大力开发,却是能给大汉带来不好粮食收益。怎么样,女子对于开发这些地方又有何见解”   哟,这老头倒是心知肚明的却还问自己,不过人家毕竟是长辈,如此刘荨只好道“这些地方多山,山峦叠嶂,多有深山老林,又有瘴气弥漫,去这些地方开发却是不易啊,俗话说要想富先修路,而这开路搭桥便不易,湿气还重,也无扬州,交州等地靠海,有航海便利,如此地位尴尬,如果想要开发,修路搭桥,再筑城必要一代又一代的积累,却不是一世之功也。”   郭啸与鲁发都是都认真听着,不过具都不答话,毕竟他们身份现在都是护卫。   只鲁发心里对这年轻的女子的话确是认同的,他现在三十岁,但是他却有幸在在延熹五年(162年),跟随拜车骑将军的冯绲,率军大破武陵蛮夷,纳降十余万人,平定荆州。   在那之后一段时间,他跟随冯绲在荆州发生叛乱的地方辗转,所见所闻确实如刘荨所说的不差,如此他却是疑惑这女子到过南方不曾   不过他当然没有问出来,只冯绲却已经说出来口,“嗯,女子所言却是如此,这些地方开发利用确实不是一日之功,我曾上书陛下指派大臣负责一应开发此地的事宜,朝中大臣与陛下皆说交州与扬州都尚未完全开化,做这事却是费力又费钱,又没有收益,如今却是成了老夫的脑中想法了,哎,女子,你确是见识不少,到过南方不曾”   刘荨今世却是未曾到过南方,不过想想开发了近两千年的云贵诸地却还是交通不便,再想想如今便可以联想出来,只如说到“荨却是未曾到过,不过认识不少人,他们却是到过那边游历的,我也是从他们口中得知的,只听他们说的很荒凉,路也不好走,荨却是常在北境活动,未曾有去那的想法。”   冯绲笑了笑,想来那些地方健壮男子都不好去,何谈这个双十女子,倒是自己想多了,“那地方确实不好前往,只那少数民族也不友好,老夫倒是想治理一下那些地方,可惜陛下念我年岁老了,如今让我担任河南尹,只现在老夫才从乡里回来,如今却是也有些受不了了,却是让人不得不言老啊。”   嗯,这冯绲确实是个不错的官,常走走基层,这种后世都提倡的做法在如今这个时代却是难得的,更何况这老将军已经年近古稀了,而今年却也会在桓帝驾崩前离世,得到和桓帝谥号一样的谥号,随桓帝时代一同落幕。   将军暮年犹思卫国,如此之人却是让刘荨心中尊敬,大汉朝有这样的臣子确实是幸运的。   可是将军暮年以及帝国的暮年交织在一起,却是让人有些心疼,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国家会亡,只在世时兢兢业业护卫疆土,可惜当帝国被那些为利益而谋动的人大裂国土时,他们已然成为一坯黄土。   人生总有这般事,所以不知道历史走向的人总能活得开心一点呢。   (蛇盘绶笥:据《后汉书·许曼传》记载:冯绲最初到任陇西太守时,曾打开了一个盛印绶的箱子,有两条赤蛇分南北走。冯绲让许曼算了一卦。算成后,许曼说:“三年之后,您会出任边将,而官职有‘东’这个字,应当往东北行三千里。再过五年,还会担任大将军,出兵南征。”在延熹元年,冯绲出任辽东太守,讨伐鲜卑,过五年,又拜车骑将军,进击武陵蛮贼,都和占卜的结果一样。后以“蛇盘绶笥”为带兵远征之意。   与桓帝同谥号:永康元年(167年)十二月,冯绲去世,桓帝下诏赐谥号“桓”。死后葬在家乡渠县。冯绲去世后,时人为其撰写碑文(《车骑将军冯绲碑》),今存录于《全后汉文》中。) 第九十四章我只是想留下一些人才而已   一个国家弱小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个国家弱小还没有人才。   古人常说,人在地失,人地皆在,人失地存,人地皆失。   这看起来很浅显的道理适合概括很多华夏历史上的帝国。   曾经的秦,在倒塌之前,武力方面拿的出手的就剩一个章邯,还有李斯的儿子李由,董翳,司马欣,苏角,王离。   章邯,大秦最后的一个大将,在钜鹿与项羽大战,败北后投降,被项羽委任为三秦王之一,后被刘邦击败自杀。   李由,被任命为三川郡郡守,驻守洛阳。与刘邦作战时阵亡。   董翳,司马欣,这两个人是章邯的部下,也被受封三秦王,后投降刘邦。   苏角,巨鹿之战中,被项羽战败生擒。   王离,巨鹿之战中被项羽战败,蹈火自杀。   这个曾经傲世天下的大秦在最后的荣光下就剩这么些人能够捍卫他。   人才,对于一个国家的重要性远远高于物产,粮食是否丰足,甚至高过君主。   如果一个君主很贤明,但是他没有人能去为他实施设想,他也救不了他的国。   汉献帝便是生生被禁锢在皇位的宝座上,他衣带诏被发现,没有人才为他所用的情况下,最终自己的的皇后和在肚中的孩子都保不了。   又如蜀汉后期人才凋零,就一个姜维苦苦支撑,好似当年章邯作为帝国最后的名将一般。   人才终究还是会死的啊,就如同面前的冯绲老将军,这是跟随桓帝一朝结束而去的将军。   刘荨心中想了不少,脸上浮现出些许惆怅,听到人老了,也服老了,那种看淡一切的感觉并不是一个年轻力壮的年轻人能够理解的。   而且在此刻听来是显得格外的凄凉,或许是风有些大了吧,直把头发都吹起,把衣诀也吹的发出响动。   那风从船尾吹向船首,船上的汉子们操纵着绳索,让风帆股满,不知不觉这船却是又快了许多。   冯绲的脸上倒是挂着笑意的,并没有觉察到刘荨脸上的惆怅,因为他曾见过不少青年才俊,如此他对帝国的未来却是不担忧的。   “小伙子,日后你可有什么打算,有没有兴趣去军中打拼的心思若是有老夫还是有几个老朋友还在掌兵的,或许我可以举荐呢,若是你武艺真的不差,做个军侯,军司马都是可以的。”冯绲却是把主意打到了郭啸的头上来,直很和蔼的与他说着。   郭啸却是很认真的在听着自家先生和老将军说话,却是从未想过老将军会提到自己,却是没有反应过来,“啊?什么老将军要引荐我去军营”   他是意外的紧,毕竟自己就是个无名小卒,哪有过那么大的机缘,曾经也不过是个县兵罢了。   老将军提的条件却是不错,军司马却是比縻家哥哥的屯长职位还高。   不过在他想来,军营虽好却比不上和自家那帮兄弟。   而且他是因为跟了自家先生在各方面有了提升。   虽然他受从若惊,但是他还是只笑了笑,毕竟老将军再有名却只是一面之缘而已。   随即他抬手对冯绲抱拳相辞。“倒是蒙老将军看得起,小子学武多年,一直想寻的却是个看得上自己的地方,以前懵懂度日,而今却是已经找到,所以还没有去军中效力的打算,却是让老将军错爱了!”说完他还侧脸去看刘荨一眼。   冯绲未答话,他只把郭啸的举动看在眼里,这小子却是认一个女子做先生,还心服口服,面对他的条件却是并不动心。   要知道在论战功的军队,寻常士卒却是能爬上军司马的并不多,更何况一开始就当军侯,军司马的,这女子却是有一套服人的手段。   冯绲不开口,鲁发却是要给自家将军找个台面下的,毕竟他并不常招揽人,今日竟然起了意思,却是让鲁发有些意外。   记得自己从凉州撞到辽东,却是无处去投,直到遇到了冯绲,几句话让他入了军营,方才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那般却是知遇之恩。   这份恩情也是鲁发一直追随冯绲的原因,多次升迁的机会都不愿,只在身边做个护卫,便是要护卫他的安危以及护他颜面。   “你这小子,我家将军却是很少主动给年轻人这种机会的,你怎的这么不知好歹”鲁发有些怒气的道,而身上也散发出一股逼人的气势来。   这话却是让郭啸有些焉了,毕竟他没有上过战场,气势又让鲁发下去,一时间也不好回话,只有些尴尬的抓着头。   冯绲见如此只笑了起来,摆摆手让鲁发收起举动,然后对刘荨道,“哈哈哈,女子,你倒是好手段啊,让这小伙叫你先生,还让他一心一意的跟着你!”   刘荨见冯绲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也只变了面容,笑了笑“哈哈,老将军才是有手段,见了好苗子便为军中挖去,却是不知他是我家中本事排行在前的兄弟,若是被老将军引荐走了,小女日后都不敢出行了。”   冯绲笑脸依旧,只道“人才嘛,总归有个好去处才好啊,若是用来看家护院却不是白白浪费了人才,蹉跎了岁月”   这话倒是有道理,人才却是要用起来,不然就是浪费,不过他却不知道刘荨心中的构想,刘荨本来就没有要把他们拿来看家护院的意思。   随即答道“人若有才肯定报答国家是好的,只是有那心思却不一定能够保家卫国,况且,荨也没有让我这兄弟看家护院,日后肯定要上战场的,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羽翼尚未丰满,怎么展翅高飞呢?”   老将军手指轻敲案桌,左手端着茶杯,任风将他有些凌乱的头发吹起。   “如今我大汉正直用人之际,要等何时才是机会羌人,鲜卑人,匈奴,乌桓哪个不是麻烦,现在多少武艺才没有你这兄弟一半呢,还不是在疆场上拼杀滚打好几圈了。”   刘荨叹了一口气“羌乱,鲜卑南寇,这些问题却是是个大问题啊,可你说就算我这兄弟能去,可要多少个这样的人还有多久时间才能平定他们”   这。。。这多少时间才能平定他们,这话和怎样平定武陵蛮是一个道理,只是他们在说一个人才的归属问题,却无意间扯到了怎么平定北人去了。   这个问题一直是大汉每朝每代的问题,每朝每代都在和他们打仗,有输有胜,却是从来没有停过。   冯绲笑意淡了下来,他轻抬手将茶水饮尽再倒一杯,才道“平定他们却也是只能一代一代的积累了。”   刘荨略点点头,轻道“老将军,或许小女说的并不如在沙场老将说来正确,大汉从立朝以来与北人的战争从未停过,我们抵御他们,他们劫掠我们,有多少人才因为这些北人而死,对于一个朝代而言,或许几百载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一个人的后人,那就是祖上几代,后辈几代人的事情,我们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方法却一直还要拿人才去填旋,这样真的便是人才利用了吗?我只不过是想留下一些人才,等合适的时候再用而已。” 第九十五章 话题终了   第九十五章话题终了   “留下一些人才,等日后合适的时候再用”冯绲倒是第一次听到这般说辞。   不,这却不算是一个说辞,是一种想法,与自古以来的将领想的不一样的。   谁都知晓功名要真刀真枪的拼出来,而今却是要看合适的时候才去取那功名!   他倒是并不是不理解人才的重要,的确大汉为了北方这些地方,多少人客死他乡,只是为了取所谓的功名。   甚至世家子弟也会在边境平和的时候被家族安排去挣点战功,只到真正战斗时,冲在最前面的,农家子弟死的却是差不多了。   填旋,冯绲也不知道这大汉的北方填旋了多少英才了,甚至连霍去病将军那般英雄也是因为与匈奴的战争而死于草原。   “哈哈哈,女子你的思绪却是和别人不一样啊,只是你所说的合适的时机却是何时才会到是否光阴能等若到时已然迟暮怎处”冯绲只真心的道出来自己的疑问。   刘荨自然把他的话听的清楚,她并不是要和这冯老将军辩驳什么,也不是说舍不得郭啸前去军中效力,相反,若是如今军中清明,她绝对不会反对。   世家子弟早已经渗透到军中不少地方,郭啸如果去军营,虽然说是从军司马做起,但是以他的背景自然要去做战斗的那一部。   每战在前,有死无生,若是这样刘荨自然不会舍得,毕竟郭啸还有上升的空间,如果只是功名只是迟早的事情。   刘荨自己也会去战场,到时候自己带着这一帮兄弟上战场不说功名,那也一定是互相扶持,不会有揣摩上官,提防下属超越自己的心思。   军营总该是要单纯些才好,不然战斗力只是诟病而已。   “机会总是不会缺的,虽然说不能揣测圣意,但就这几年我大汉对羌胡的动作却是在准备着什么的,大汉对羌胡这个浓包已然要准备下一剂猛药,到时候若我能去,便能带着他们前去,总好过他一人而去功名只在马上取,便是英雄真丈夫。这么好的机会,小女却是也不会错过。”刘荨只平静的吐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冯绲对这个很短的答案其实还是略有意外的,这女子也要去取那功名倒是个有趣的人。   只是陛下和段颍将军对羌胡谋划一事,知晓的人并没有几个,凉州三明,以及自己,再多自己也列举不出来了,只是这个女子怎会知道   “女子,你竟也想去军营中闯闯这倒是个新鲜事,我大汉军营历来只有一些下级军官的亲属在,可照顾他们的一些起居而已,老夫知晓你却不会以普通身份前去,可惜我大汉并没有女将军,你却怎处”   冯绲自然不会问这女子怎么知道对羌胡动作,不然却不是印证了她的言语。   刘荨自然不会担心自己是否能前去,自古以来都有民间义士阻击匪盗,义兵也好,官军也罢,只要能做一些对大汉有利的事情,身份这东西便没有那么重要了。   男将军如何,女将军又如何,刘荨也没有改变汉军的规划的意思,就算自己到时只带着自己的那些兄弟前去,其结果便是好的,将军不将军无所谓。   再说刘志这个名义上的父亲若是对自己存在愧疚,和他要个女将军当当也不过分吧,若是如此那刘荨便要轻松很多。   “老将军,俗话说山人自有秒计,方法荨自然会有,所以老将军便不用可惜有人才被埋没了,毕竟我的那些兄弟我也不会舍得他们虚度在家的。”   冯绲到底也年老了,身体在年轻时留下了不少暗病,而今却是也显现出来,只在船上吹着风聊聊天也没有多久,竟是有些眩晕。   不过他却是对与这女子所聊的这些还算满意,毕竟他们愿意去护卫边境,自己还有什么可说的   冯绲舒了一口气,复笑了笑“女子你确是并不老实啊,不告知老夫自己的身世,如今却是道出个山人自有妙计,哈哈,后生人却是有自己的自信,却是比我们这些老头子有活力多了。”   刘荨只拱了拱手,“老将军,荨的身份只是无关紧要的事,只是老将军愿意看到新血注入军中,荨十分理解,我说的山人自有妙计,或许我会是一名女将军,或许我只是一名民间义士的头领,我的目的却是上战场杀敌而已。”   冯绲恍然大悟,笑了笑“确是如此,嗨,这方法却是是山人之计,民间义士,只你能聚起多少人能领多少兵马又能杀多少敌”   刘荨没有遮掩的必要,只淡淡的答道“荨家中并不算富裕,不过聚起百余人却是尚可,若要说能领几人,荨说多了怕是骄傲了,或许也能领个千余人吧,杀敌,自然是在有把握的前提下多多易善。”   对于刘荨打的这个笼统答案,冯绲没有觉得这女子有吹嘘的成分,只因自始至终刘荨的眼光与脸色就没有变过,人却是要平静到什么程度才能如此   或许却是只有自己这般的年纪才会看淡吧,生性凉薄,似这般年纪虽有一定自信,却是没有说的热血沸腾。   这女子定不是无名之辈,刘荨这名,似乎有些耳熟,似乎是张奂老家伙曾经提过,只是也只是草草的和自己聊了几句而已,却是没有说清楚那人是个怎样的?   张奂那老家伙都知道,或许名声也是有的吧,他也不在计较这些事,姑且就相信这些年轻人吧,毕竟他们才是大汉的未来。   冯绲倒完壶里的最后一杯茶水,缓缓饮下,刘荨见如此只命小太监再去煮一壶。   冯绲没有说什么,却是没有再喝的意思,只也平缓了情绪,道“女子的话却是诚实了,还有一些兵仙那般魄力,他说自己领兵多多宜善,而你却说领自己能领之兵,在有把握的情况下杀敌多多益善。好吧,虽然老夫不知你具体本事,不过老夫还是愿意相信人的,虽是萍水相逢,但是若是日后打算实施时,想多领一些兵了,便来找老夫吧,哈哈哈。”   随即他起了身,这算是这场谈话的结尾了,他只依旧是很有气势显得很精干,迎风而立,依旧是那个有些仙气的老者。   虽然刘荨并没有说出什么高谈阔论,却是给他一些眼前一亮的感觉,可惜她只是个女子啊。   刘荨见冯绲倒是已然结束话题起身,是要走了的意思,她只起了身,拱手辑了一礼。   “若是到时荨有难处,定不会为了脸面而不求于将军的。”刘荨道。   冯绲点点头,笑了笑,只摆摆手,只在也起了身的鲁发略护卫下准备往船仓去,对刘荨以及郭啸做了不必客气的意思便离开了案桌。   走了十几步,才道“多谢后生的好茶,日后有缘再见。” 第九十六章 雨中抵达洛阳畔   第九十六章雨中抵达洛阳畔   天气是善变的,上午微风轻轻,而下午却已经撒起了纷纷小雨。   船靠岸了,在洛阳东南郊的洛水渡进了渡口,停靠在了岸边。   这只官船上的人便开始陆陆续续下了岸。   刘荨一行没有沿着大河到大渡口孟津渡,而从五社津进了支流洛水河,因为可以直接到洛阳,而且此水道是官道,不通行民用。   孟津渡那边则是官民两用的渡口,支持不同类型的船通行。   只说大河上,通航的船千石到几百石,数十石的船都有。   大汉朝最大的船称为楼船,可乘二千到三千之众,那是最大的官船,闲时载人载物,战时配上斗舰便可用来打仗。   民间是不许私造的,当然也造不起,毕竟一两千石的船,花费巨大,又不能民用,哪个民间富户愿意花那冤枉钱   总之刘荨走五社津其实是这官船乃是百石小船,走孟津渡还要上岸再用马车赶路一段时间,只是在浪费时间。   。。。。。。   。。。   踏上洛阳东南郊的土地,没了船上的眩晕感,整个人感觉到充实,呼吸空气中带满水气的空气,整个人似乎又活了过来。   不觉间,让重新焕发新生的人细细打量起四周环境来,只说这东南郊河边除了渡口还有不少人家延河岸建造房屋,而洛阳城方圆宽广的外城墙便在远处。   今天刘荨一行是不准备进城了的,只说这天色已经晚了,城门也马上关闭,进城与不进城意义不大。   “啊,还是在地上舒适些,在船上都快晕出毛病来了。”   性格豪爽的縻铜边伸了懒腰便吐出这句话来。   这话却是每个很少坐船之人的常话,便引得郭啸附和道“可不是嘛,要是再坐上两日,我便要跳进洛水河中清醒清醒了。”   縻铜听他一眼,只牵着从船上下来的马儿去一旁吃草,一边打趣道“可别,就你这满身的汗臭味,把那洛水河的鱼虾给熏晕可是大罪过啊,渔民们没了谋生之物,你这却是担不起这责任,哈哈哈。”   郭啸也牵着自己的那匹马跟随縻铜,到不觉得被笑话,只叹了口气,调笑道“縻家哥哥,只说我要是将鱼虾熏晕了,渔民不必撒网了,不是正好”   。。。。。。   刘荨对这两人斗嘴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这一路来这二人就没停过,倒是给旅途添了乐趣。   刘荨没有打断他们的意思,便让他们闹去吧。   只叫他们帮忙照料一些红狮子,然后自己则带着绿豆在一边将行李收拾好,放在禁军军侯袁商找来的马车上去。   “大姐,这洛阳好大啊,只在远远望去,比我们那蠡吾城大了不知多少呢!”在车厢中的绿豆接过在刘荨车外面递过来物间边收拾道。   刘荨点点头,靠着马车站着,将物价递过去,只道“那是当然,这可是咱们大汉的心脏,自然不是蠡吾那小城可比的,只说这洛阳城周边人口却是要比我们县城人口还多呢,更别说城中了。”   绿豆停下手头的动作,有些吃惊的道“那怎么也得有五六万人吧”   刘荨笑了笑,只记起后世曾无意间留意的数据,这洛阳怕是世界上第一个人口过百万的城市,而作为西汉首都的长安怕是也有近五十万。   想想,若有百万之巨的人口在战国时期便可称雄一方。   而在这大汉朝,只是都城的人口,毕竟现在人口却是有五千多万之巨啊。   站在东南郊的一角,洛水河畔远望这座巨城,刘荨会在心中道“这便是当今世界上人口最多,最为繁盛,科技最为先进,条件最好的城市,没有之一。”   刘荨只觉得绿豆一路来照顾自己也很用心,只算是让她长长见识的道,“五六万算什么?这洛阳城连周遭的人口可是有百万之巨呢。”   没有意外,绿豆听了这话,满脸的吃惊,把头探出马车窗,双眼望着巨城,抵着腮喃喃道“我的乖乖啊,那得多少人呀。。。”   刘荨见这丫头这模样也不奇怪毕竟也是第一次听说,就像后世老人家第一次听说北京有千万人口时的场面是一个道理。   本来还想和她谈谈,不过曹节的声音已经入了耳中来。   “荨女子却是好见识啊,还知道这洛阳城的人口,嘿嘿,咱家约摸听说也是这数呢,还别说别处地界可是都没有洛阳热闹呢,咱家去了别处啊都觉得冷清呢!”   刘荨往声源听去,只见曹节和身旁一个打着丝绸伞的小太监正往这边走来,身后则跟着不少禁军将士在另一个小太监的指挥下搬运着此行的货物与好处。   曹节是精明的,自动将荨公主改成了荨女子,毕竟这边乃是大汉国都,什么人都有,只语言上谨慎些也不差。   对于那满载而归的曹节,刘荨是鄙夷的,不过他当下也不好给脸色,只笑了笑“呵呵,让曹常侍见笑了,往日常听人说我大汉都城的繁华,却是未曾亲自验证过,如今却是现学现卖给我这妹妹长长见识,如今却是对上了,却是运气好的紧呢。”   曹节走到了刘荨不远处,见说只面露笑意道,“荨女子过谦了,以你的才气却是不知才怪呢,哈哈。”   刘荨附和一笑,只将话题引开,只道“曹常侍,我初来乍到,也不知这里的路径,今天天色暗淡,又有小雨,该是要找住宿地方才好吧。”   曹节见刘荨也识趣的换了话题,只点点头道,“今日咱们就不进城了,只这洛水畔便有一处街市,客栈酒肆不少呢,只是条件比不得洛阳外城里面的好,便委屈荨女子一些了。”   刘荨见说有了安排,也没了顾虑,“曹常侍客气了,只要有餐热饭暖胃,有间房舍避雨便好了,哪里有那么多要求”   。。。。。。   。。。   只说,曹节将住所安排在洛水乡主街道旁的一间名叫‘洛水间’的客栈里面。   条件却是不差的,只摆设就很讲究,虽然古朴的风格让人觉得有些低俗,不过懂行的人却是知道,这是庄重。   再说这洛水间常是官人在这歇马,所以说内里却是有些门道的。   縻铜与郭啸一间房,便在刘荨与绿豆的隔壁,曹节自住一间,旁边乃是袁商带着几个禁军在把守。   其余的禁军相对差一些,一半人已经在招待了一顿饭食,再给了些打赏之后便归去了营中,留下的这一半继续护卫左右,然后搬运货物,当做苦力。   只说客栈的饭食还是不差的,刘荨一人便承包了两份才堪堪吃饱,绿豆却是也全然没了吃相,狼吞虎咽的,只说要把一路上亏的补回来。   刘荨自笑了笑,不去笑话,毕竟自在自己的房间中,便随他去吧,毕竟隔壁舍縻铜与郭啸挣一只鸡腿的声响都是听得透彻的。   。。。。。。   。。。   夜深了,雨未停,还从天上撒下,颠簸久了,刘荨反而睡不着了,一人打开了窗户望着窗外听雨声。   雨夜却是舒适的,虽然看不见,却是听得清楚,让人安静下来,忘却一些烦恼事。   刘荨还在想着遇到冯绲时的事情,却是下船时便没有见到他,倒是自己等船靠了岸许久才下船,想来那个大汉的车骑将军早已下船进洛阳城去了。   哪里像自己一般清闲,对于冯绲映像不差,这般老将军作为大汉的脊梁合格的。   而自己呢?当然远远没有到达成为大汉脊梁的那时候。 第九十七章 这样的曹操和袁绍   第九十七章这样的曹操和袁绍   延熹十年三月十七日下午,中常侍曹节领刘荨一行抵达洛阳东南郊,并歇马于洛水畔‘洛水间’中。次日,中常侍返宫廷交旨意,刘荨一行留在城外洛水间中等候圣意。《后汉书》   一大早,曹节便入城去交旨去了,而刘荨则被留在了洛水间里等候,按照曹节的意思,入宫得有皇帝的旨意,看什么时候安排接见。   刘荨无话可说,毕竟人家才是江山之主,等候也不是什么大事,千里之遥也走过了,也不差这一天两天不是。   不过人待着肯定是烦闷的,等用了早饭,心下无事便拉着绿豆这小丫头出来见见世面来了。   “大姐,你说就咱们两个人跑出来,也不带上那两憨货,安全么?”绿豆在前面引着路道。   刘荨走着路很舒服,只因前面有了绿豆带着,自己倒是不用手杖去探路了。   深深吸了一口雨后阳光下的空气,刘荨满意的道“要是带着那两憨货,却不是扰了兴致难道你怕被这出城的富家公子看上”   绿豆一听这话,脸上顿时有些不高兴,撅起了嘴,“哼,大姐真会调笑人家,指不定人家看上的是你,只我绿豆哪有那般容貌呀。。。”   刘荨摇摇头,笑了笑,“好了好了,不闹了,若有危险,姐保护你还不好么,昨日的烧鸡如何,姐姐请你再尝尝怎样?”   绿豆自然不会生气,往常都是这般玩闹,只都是玩笑话罢了。   不过她一听道有烧鸡吃,自然是高兴的,只有换了笑脸道“好呀好呀,可大姐你知道哪里有烤鸡卖么?”   刘荨莞尔一笑,只指了指不远处街边的一家店铺道“看,那边却不是正有一间,我老早便闻到了。”   说着,刘荨便直接拉着绿豆往那处店面去了。   洛水乡是繁华的,或许是占了地理优势,设在官用水道的旁边,每日有来自不同地方的人造访此地。   有官有富户,还有游侠,他们怀着不同的目的来到京城,一路上披星戴月,风尘仆仆。   而这洛水乡出现在眼前时,不免会让人有停下的欲望,休整一番身心。   洛水乡的街市便设在洛水街两旁,好几条街道,两旁有各色各样的摊店,卖着不同的物件,有卖观赏之物的,有卖吃食的,如果有形容之词的话,便和后世的旅游景点的旅游纪念街道差不多。   只形容这番景象的倒是有不知哪个文人作的打油诗描述道。   洛水河畔洛水乡,洛水乡中洛水街。   街上乡人摆摊店,行人百态现街边。   流连珍奇万千件,无奈街中皆新鲜。   落日斜时行过半,轻叹归去洛水间。   诗作的不怎样,不过也算道出了洛水乡的繁华。   刘荨却是不管其他繁华迷眼的物事,只眼前吃这家’曹记烤肉店’的烤肉才是正事。   只见两女此时已然端坐在店中桌案前,案上是摆在盘中的烤鸡。   “大姐,这鸡子却是味道鲜美,往日哪吃过这般美味的烤物呀!”绿豆撕咬着一只鸡腿道。   刘荨自然也是同样的动作,全然不需要那淑女的风范,自然刘荨一直也没有淑女风范。   “却是这般好吃的却还堵不住你的嘴,快些吃吧,等会你再领着我去四处走走。”刘荨道。   这时,绿豆才满意的笑开了花,将那烤鸡整只拿起啃了起来。   这般模样却是让其他客人笑着摇起了头,心中想着这铁定是城中哪家的小姐偷跑出来改善伙食来了,却是不作太多理会,自饮自的酒水,自吃自的吃食。   店中人都在品尝美味佳肴,而店前却闯来了两个不省油的人。   只看这二人一看便是小孩模样,大的那人个高些,约摸十三四岁,小的那个矮一些,约摸十一二岁,止这二人都穿着城中贵族学堂的衣服,一副该是文质彬彬的模样,但在这二人穿来却是散发着一副顽童的气息。   只听个高的抬头看着店铺的名字,边道“阿瞒,你说我二人就这般跑出来,那夫子不是又要告我二人的账去”   那个矮的人却是深深吸着鼻子,闻着烤肉的香气,只笑着道“阿绍,怎的,想你那爷好歹也是三公,你阿父官职也不小啊,怎么培养出你这么胆小的子弟来比我长了两岁还这般胆小。。。”   个高那个自然不满被调笑,拍拍胸膛道“呵,我说阿瞒,你何时喜欢逞这口舌之利了忘了上次你叔父与你阿父一并教训你时,为兄是如何帮你了”   叫阿瞒的小子拍了拍阿绍的肩膀,笑着陪笑道“哈哈哈,这事怎么能忘阿绍的情意,我曹阿瞒自然不能忘的,咳,只说这烤鸡咱还吃不吃了”   阿绍笑了笑,“哎,烤鸡自然要吃的,不过你有钱吗?”   阿瞒笑将起来,只指着招牌自信的说道“看看,这是咱老曹家的店面,什么时候吃自家东西还要付钱的”   话是这般说的,而这阿瞒还信誓旦旦的拉着阿绍往烤制烤肉的厨房去。   不过迎接他们的却是尴尬的事情。   只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赤着身子,在火炉旁翻动着烤鸡,还边无语的看着站立一旁的两半大孩子。   只见那半大孩子略生气的道“曹群,怎地,我来你这请我同窗吃一顿烤鸡都不行了是吧?”   阿瞒这话却是没有毛病,只是这叫曹群的汉子只皱着眉头,转头望着自家的小少主很很无奈道“小主就不要为难在下了,家主亲自下的命令,每只烤鸡都要记录在案,得的钱财归入账中,再说家主又有命令,小主若来店中混吃,不可私自授予,得付钱才行,若是少主真想吃,付钱便是。”   阿瞒只听得这话略显尴尬,好好的自己跑将出来请客吃顿烤鸡竟然被老头子的命令破坏了,难道是上次拿了十只回去请客被发现了   “咳咳,这命令我怎么不知你却不是诓骗于我”   那叫曹群的汉子一脸嫌弃,只上次让他自拿去,没想到却让自己挨了训斥,好在家主仁慈,只把这命令加上了,“不巧,小主,这命令却是前几天才下发到各个产业的,小主自上次来后却是没有那闲心出来,却是不知道呢,咳咳。。。”   一旁的阿绍却是一脸无语,只摇头拍拍阿瞒道“看吧,你阿父对你的管制果然到了,我看咱还是掏钱吧,说实话上次吃过你带的那烤鸡却是想念的紧,只我们就尝尝味道然后就回城去吧,不然下次却不知要被如何管制了!哎。”   阿瞒自然也无法,只转了头去,对阿绍道“咳咳,你有几钱”   阿绍从怀中掏出四个五铢钱来,“二十钱。”   阿瞒也掏出两枚出来,略尴尬道“咳咳,我只有两枚,加起来却只够买一只鸡子的。”   阿绍将那钱拿去抛了抛,挤出一抹笑容,“一只就一只吧,却是好过没有呢!”   随即他自将钱递给了那曹群,随即看着烤好的鸡子准备拿一只去。   阿瞒只叹着气,也不给曹群好脸色看,便自捡了最肥美的一只,那可是加了家族秘制调料的,味道要比普通的鸡子要好许多。   如此,阿瞒便准备拉着阿绍出门而去,自寻一桌坐下品尝这鸡子。。。   不曾想此时闯进来一小二,只对曹群道“有一桌客人还要四只烤鸡,哥哥可还有烤好的没”   曹群看着阿瞒的做法却也没话说,那只肥美的烤鸡是自己留着自己吃的,不过被他拿去也并没有损失,只自顾自收了钱,笑将起来,指着烤好的那几只命这小二端出去。   这场面却是很正常的,能吃四只鸡子的人大有人在,只在平常习以为常。   只是今日阿绍与阿瞒咽着口水看着那端坐在盘子中的那四只烤鸡,在看看自己手中的这只,却是有种欲求不满的感觉,这般只让他们跟着小二出了厨房去,只看看这是何人点了这么大一份。   二人只望着那小二在两个女子的桌前停了,便将盘子放了上去,笑着请那两个女子慢用。   而他们对面那个绿衣女子却是两眼放光的就去抓着那鸡子,然后塞进嘴里便吃了起来,之后更是直接拿起那鸡子啃了起来。   “吞。。。”   这举动却是阿瞒与阿绍二人已经吞起了口水,只将眼睛放回自己手里的那只,阿绍只忍不住想去抓一只鸡腿来解这馋,只是马上便被阿瞒阻止了。   阿绍只道“怎么了?”   阿瞒此时灵机一动,只道“你想多吃鸡子吗?”   阿绍只狐疑的道“啊”   。。。。。。   。。。 第九十八章这两小子却是混吃的   酒这东西并不算好,可不知道什么时候饭桌上便少不了这东西,这些东西的诞生到端上餐桌形成一个组合,似乎就是冥冥之中的事情。   洛水酿,是这洛水乡的村酿,度数并不高,而且有种甜味,似乎和后世的饮料差不多。   坐在烤肉摊前,一杯雪碧或是啤酒配上烤肉的感觉既视感便这么诞生了。   绿豆吃的最撒欢,这个身高差刘荨差不多一个头的丫头喝起洛水酿,再配上烤鸡,食量几乎能与刘荨比肩,似乎吃货这词可以很好的形容她。   “大姐,以后咱也在蠡吾城里开一家烤肉店吧,到时铁定赚的锅满盆满。”嘴里嚼着烤鸡肉,绿豆嘟囔道。   刘荨听着他的话,并没有赞同他的想法,毕竟蠡吾县中富户就那么些,能尝吃的起肉食的人家并不多。   随即刘荨笑了笑,放下烤鸡,端起酒盏,尝了一口这汉朝的低度数饮料才道“得了吧,只你吃个好吃的便要搬到蠡吾去,上次的那家水煮鱼,还有那道豆脯菜,现在呢又是烤肉的,你以为咋们蠡吾城中个个能像比这般吃得”   绿豆听到这,略尴尬的咳了一下,“咳咳,我就这么一说嘛,不过咱蠡吾好吃的物事就那么几样,不是得换换风格吗?”   刘荨摆摆手,“什么叫才那几样,那些东西虽然普通,但是都是好吃而且价格公道,普通人也吃的起的,如果你贸然开一家烤鸡店,价格卖几何你觉得我们那县中有几人会去吃一只三十钱的价大概也就尝尝鲜,你呀,就别瞎想了,别整的真像乡下来的模样,让别人看笑话。”   照刘荨这么一说,也的确是这样,这绿豆啊也是根本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好吃边想多吃,所以母亲杨氏压根不敢让她帮忙管理钱财,只是让心细一些的紫萱帮一下。   随即绿豆只叹了一口气,想着以后吃不到了,便大口的又咬了两口,“哎,知道了大姐,我的鸡子啊。。。”   刘荨不多说,只是笑着,却是已经了解了这丫头的性格了一般,全然没有想到有人正打着她们的烤鸡主意。   在店中一角,两个半大小子正盯着那桌看着,耳朵也竖起来认真听着。   个矮的那个道“听到没,是什么蠡吾来的,也不知是什么地方,不过听那大女子说的是乡下的,想来不难忽悠。”   个高的那人杵着脑袋,盯着自己手中的鸡子分着神道“阿瞒啊,你怎知道人家不难忽悠,你没见他们穿的并不豪华,想来家室也并不是很好,会轮到给你占便宜”   阿瞒笑了笑,“阿绍,你却不知道一般乡下来的都好面子,你看他们衣品虽然不好,但是能来的起这种店,又是点了那么多量的人,家境也不会太差,你只需听我的,到时候我们便能一人吃到一只了。”   阿绍来了精神,只道“阿瞒,你别卖关子了,只说出来呗。”   阿瞒嘿嘿一笑“你看那绿衣女子,一副只会吃的模样,再看那穿着虽然朴素的大女子,却是有种说不出的威严,必定那大女子是主,那绿衣女子是仆,我们只需与他们并桌,一面请那绿衣女子尝这肥鸡,一面赞美那大女子,如此一来她们必然会高兴请我们一起吃,到时候只要我们下手快些,捡肥美的地方吃,必定能吃到两只的量,如何”   阿绍听这话,似乎有些道理,不过还是狐疑道,“你这计策真的能行么?到时候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就坏了。”   阿瞒摇着头,略鄙夷的看了一眼阿绍,“我这叫舍不得鸡子,套不到狼子,兵书中也有这招称,利以诱之,乱而取之,懂否?”   阿绍也回敬一个大白眼,“呵,兵法被你用到这上面来,若孙子知晓了指不定被你气活了。”   阿瞒没有多说,只将装着鸡子的盘子从阿绍手中拿过,“兵法用于生活之中亦是正途,只你却拘泥于战场,这才是要把孙老夫子气活。”   。。。。。。   。。。   只过了一会,刘荨与绿豆还在吃着鸡子,不过点的似乎有点多了,虽然勉强还吃的下去一些。   即便吃不下也是可以打包带走的,不过她们还不打算回去,提着也不方便,退自然不好退了,只刘荨略有些觉得麻烦。   正当时,有两半大小子正端着一盘子过来,盘上还有一只肥鸡子,而他们表现得倒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感觉。   身上穿着学堂服侍,一眼便知道是学子,虽然一般学子给人的气质是文雅,但这两人看来却是有股不知名的顽童之气,刘荨一听这靠近之人便觉着他们令有图谋。   “咳咳,二位姐姐,生得当真是绝世容颜,小子远远便看到了让人心旷神怡之美景了。不知我二人可否有幸与二位姐姐同坐品尝这个美食”只听一半大孩子的声音传入耳来。   绿豆只往那人看去,只是一个学子打扮,却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只停下手中动作,笑着道“哟,你这小孩却是嘴甜,怎么,却是想和我们同坐”   阿瞒只听着绿衣女子回话,却是不听那蓝银色衣服的大女子有反应,和计划有些出入。   不过他却不着急,只淡然道“自然了,俗话说,秀色可餐,二位姐姐的容貌便是一道佳肴,如何,弟弟我可有幸品尝这难得的秀色另外也请姐姐来品尝我这盘中的鸡子,味道却是别有滋味哦!”   绿豆是经不住夸的,而且又有美食送上,她自然就乐呵呵的笑了起来“咳咳,你这鸡子有什么讲究还别有滋味”   阿瞒与绿豆搭上话了,只心里暗暗高兴,鱼儿咬钩了。   “我这盘中鸡子个大且肥美,其中还加了店中密料的,平常人却是吃不到的,只我与我兄弟见到二位姐姐在这,我们才愿意拿出来分享的哦。”   绿豆以狐疑的眼光盯着那盘鸡子,却是好奇道“店中密料怎的我们没有吃到”   阿瞒拍拍胸脯,自信的道“不瞒姐姐说,小子名叫曹阿瞒,这曹记烤肉店便是我家名下产业,只这m密料用料珍贵,只提供给我曹家家族中人吃的哦!其他人可是吃不到的。怎么样姐姐,以我这一只鸡子换与姐姐共餐”   绿豆却是心动了,管不住嘴是天生的,不然她也不会有些婴儿肥,不过她却没有见刘荨搭话。   随即只抬头去看喝着洛水酿的刘荨道“姐姐,你说怎么样,让不让他们同桌而食”   刘荨没有却是并没有其他心理,也认真的听着那小子的话,秀色可餐,这小孩却是会说话,以加了密料的鸡子换的与美人共餐,呵呵却是言辞不差。   不过最让刘荨有些振动的却是这小娃儿叫曹阿瞒。。。   随即她心里暗道“我去,我刘荨在大汉这是要组团遇到以后的大拿了不会他身后那人便是袁绍吧,这两人小时候却是共同捣蛋的组合呀。。。这是不知道这两人却是来这招做甚且看看再说吧。。。”   心里却是这么说,刘荨自然是没有说出口。   她也听见了这曹阿瞒笑的殷勤,还有身后那小子也是陪着笑意,这样看来人畜无害的,却是难以拒绝。   “嗯,你们这两小孩却是有趣,便坐下与我们共食吧,却也让我们看看你这曹家密料是个什么味道。。。”   见这么说,曹阿瞒自然是大喜只转头与袁绍对了一下眼,便笑嘻嘻的将那盘鸡子放到了桌子中央,将其他鸡子移到左右两侧。   “哈哈,多谢两位姐姐不嫌弃我二人,如此阿瞒谢过了,来,二位姐姐来品尝一下。”   。。。。。。   。。。   到这时,两个半大孩子已然各坐在了刘荨的左右手边,手里各抓着一只鸡腿啃着,往嘴里塞着鸡肉。   而刘荨与绿豆真是信了这曹阿瞒的话,认真的品尝他所说的加了秘制调料的鸡子。   也确实,这鸡子确实要比其他鸡子要鲜嫩许多,而且不腻,不过确实不能大口吃,不然有些显得咸了。   刘荨吃着一小块鸡肉,喝着一小口洛水酿,四个人围做一桌,这却不是又回到后世撸串的感觉中去了   可惜就是少了一个辣椒油碟,不然味道却是要翻上几个档次,可惜那名叫辣椒的植物还在大洋之外的美洲,说起来还有玉米,番茄,地瓜,马铃薯。   想着想着,刘荨在心里暗暗想到,“我想念我的油泼辣子面,想念玉米鸡丁,番茄炒蛋,地瓜干,薯片。。。”   想到这些以前触手可及的东西,现在却是只能想想,这让她有种想远渡重洋去把这些食物搞回来的冲动。   可惜自己现在能吃到的也就这只带着蒜味的烤鸡了,不自觉口水暗暗生出来,却是多吃了几口,果然是要好吃一点哦。   等等,这两小子的眼神在交流什么?   正这时,刘荨耳朵却是认真到了这两人的动作,还有他们面前已经堆积起来的鸡骨头,还有那猥琐的眼神交流是怎么回事   如此刘荨点点头,却是让她瞬间明白了,这两小子原来却是混吃的。   以一只鸡子为引,吃到两只鸡子,曹阿瞒你确是有些脑子啊。 第九十九章 大拿做向导的感觉还行   按理说,刘荨的性格,便是那种想占自己便宜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只是知晓这个曹阿瞒还有这个疑似袁绍的人,想到以后这两人也算一方霸主,自己以后不在朝中发展,或许会有他们帮忙的时候。   而且曹家与袁家的三公的名头也是能够有帮助的地方吧,如此自己也不好教训他们。   只好看着还懵在鼓里,正大块朵颐这只味道好上那么一些的鸡子,还直呼真的要好吃许多的绿豆,心里暗道“我们这是被坑了,小绿豆啊,你怕不是脑子也只有绿豆那般大吧。。。”   刘荨其实也不心疼几只烤鸡,只是没有想到这小时候的大拿枭雄貌似小时候都是有些不着调的。   刘备吧喜欢种菜,貌似是自己把他老爹的花园拆了,他才迷恋种菜的。   曹操袁绍少年时代以顽皮著称,做过小偷,二人掉进泥沼里面,然后贼喊抓贼才被抓贼的人救了,还有就是无聊的偷偷进新娘子的房间去掀人家的盖头,这等恶劣的事情也做的出来。   回想起来起陈寿的《三国志》中对于曹操的描写可以说是‘精彩’。   这幼年时期的曹操几乎没干过什么正经事儿,掏鸟窝,斗蛐蛐,花天酒地,射老鹰,打架,斗殴,无所不为,与纨绔子弟没什么两样。   这还不够,在野史中还记载着曹操一件更为夸张的事,南朝刘昭《幼童传》记载,曹操十岁的时候就下水搏蛟,古时候书中的蛟龙大概相当于现在的鳄鱼。   不过想想看十岁的少年就敢斗鳄鱼,由此倒是可以看出十岁的曹操却是有着些许过人的勇气和智慧。   不过也不知他斗的鳄鱼有多大若是只有胳膊大小,刘荨一只手就可以甩飞那小鳄鱼。   毕竟那恐怖的动物小时候挺萌的,小老虎似猫,小狼像狗儿,小鳄鱼,呵呵,后世被拿来当玩具,这旱地忽律却是变成了宠物了。。。   话说回来,这左右手便还使着小伎俩混吃的小子等几十年后都是撼动一方的人物,这和和以上的比喻似乎没两样啊,果然人的小时候和人长大了却是不一样的。   不过刘荨也有一点自信,自己以后想来混的也不会很差吧!毕竟不能给穿越重生的队伍丢人不是。   或者现在刘荨就弄死这两兔崽子,以绝后患   呵呵,貌似没啥用,少了曹操,就没了他刺杀董卓,也没有诸侯剿董的时候独自追杀董卓想救回汉帝的曹孟德了。   少了袁绍这个首先统一河北的强力势力,估计就是袁术做大冀州了,好歹袁绍名声还不错,百姓对他还是拥护他的,至于袁术后期称仲家皇帝的小伙子,想想就想抽他吧。   穿越者唯一的优势就是知道历史走向,还有知道后世的许多知识,若是全部改变了历史,估计是玩不赢这时代的人的,毕竟大学生找工作都难,别说在乱世活命了。   刘荨最终还是放下了心中的‘杀气’,满脸微笑的饮着洛水酿消除刚才心中所想的吐槽之词。   只原先桌上有四只大肥鸡,加上了一只,刘荨与绿豆共吃了三只,袁绍曹阿瞒各吃一只还有几只   没错,还剩零只,也就是说本来刘荨和绿豆之前能各自吃一到两只,估计还会剩一只半只的,但现在是只共吃了三只,原本还应该剩一只的,可是桌上只剩下了鸡骨头。   那么请问这两熊孩子以后要不要坑他们   答案是肯定的,刘荨想,这两人打死也不会想到刘荨会因为一只鸡子的差别坑得他们叫姐姐都没有用的。   回过神来,阿瞒与阿绍吃的很满意,他们确确实实是各吃到了一只烤鸡的,而最后看到刘荨与绿豆也才把那加了曹家秘制调料的鸡子吃完,他们才真正觉得博到了。   期间他们也是废话不少的,不过主要还是对绿豆说,各种表扬绿豆,讨好绿豆的话,让绿豆不断平常大口吃就有些咸的秘料鸡,最后成功拿下了两只鸡子的额度,以一还二,曹阿瞒是全场最佳,而阿绍便是最佳辅助。   “二位姐姐,你们觉得这秘制鸡子的味道如何是不是别有风味”阿瞒带着极其客气的语气说道。   绿豆还天真的吮吸着那鸡骨头里面的骨髓,满意的道“当真味道不错,不过就是不能大口吃,还好有洛水酿,嗯真是好舒服啊。”   阿瞒心里自然会说“不能大口吃自然才是好的,不然我们怎么能多混点肉吃。。。”   不过他口中却是另外的说辞,“咳咳,姐姐你看啊,美味的东西总是要细嚼慢咽的,这样才能更好的品味他的味道嘛,例如美貌如二位姐姐,天下间女子也多,但是是美女便需要好好观赏,才能不觉得错过不是”   阿绍也在一边搭腔道“是啊是啊,我们二人刚才得听,二位姐姐不是我们京畿人士,可是从外地来的,我们却是没想到外地还有像二位姐姐这般美丽清秀的女子呢,可比洛阳城中那些胭脂水粉的女子美多了。”   绿豆见这么一说自然是笑开了花“哈哈哈,你们两个小孩真是有趣的紧呢,姐姐和我乃是从冀州蠡吾城来的,你们没有听过吧,那里可是当今陛下的故乡呢。”   阿瞒与阿绍却是未曾听过当今陛下来自蠡吾城,不过为了全身而退却是要配合演出,露出震惊之色道“哎呀,未曾想二位姐姐竟然和当今陛下乃是同乡,难怪会如此美貌,果然是人杰地灵之地啊。”   如此云云,绿豆和两个小子聊了好一会,却是觉得有趣,却是想多聊一会。   刘荨却是也搭不上话,也不想搭话,只招呼小二过来道“伙计,六只鸡子一共多少钱”   刘荨二人的却是点了六只的,先前尝鲜各一只,后来又点了四只,虽然被两小孩坑了一只没有吃到全部的鸡子,不过钱肯定是要付的。   这伙计倒是有点眼力,得见自家小主也在席间,却是道“客人,承蒙惠顾,一只鸡子直三十钱,六只一百八十钱,两盏洛水酿直二十钱,取个吉利,酒便算是赠饮之物,直付一百八十钱便好。”   刘荨笑了笑,觉得这伙计倒也爽利,便取出一百八十钱放在案上,道“那便多谢伙计优惠了。”   生意本来便是这般做的,倒是也不亏什么却赚的了好感,果然自古为商之人却都是那套。   绿豆见付了钱,刘荨也有去意,她才有些不舍的住了谈话,站起来前去给刘荨引路,还回头和二人挥挥手准备告别。   阿瞒与阿绍才松了一口气的互视一眼,庆幸拜托了话痨绿豆。   不过戏得演全套,只听阿瞒道“今日能得与二位姐姐共餐却是荣幸之至啊,二位姐姐要走,我二人也不好远送,日后若有空便常来这品尝鸡子哦,只需报我名头便能品尝到秘制的那种,若有什么难处也可以来找我的,能帮之处,阿瞒定会尽力助之的。”   话倒是说的漂亮,果然到了结束语都有一段小起伏,这绿豆还颇为感动的道“二位弟弟,姐姐有空会来找你们玩耍的。。。”   。。。。。。   。。。   呼,完工,阿瞒与阿绍却是终于手在背后击了一下掌,以表庆祝。   不过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此时一个女子的嘴角弧度已经上扬,只把声音传到了那正要离去的二人耳中。   “喔,二位弟弟却是客气的紧啊,又如此有心,有求必应,只姐姐我今日还想逛逛这洛水街呢,不知你们二位可有空做这向导否”   二人已然转过身,脸上还挂着笑意,不过此时脸上却是将笑意凝住了。   这般又悠悠的转过来,重新挤上笑容,嘿嘿一笑。   “嘿嘿,这个嘛!”   “哎呀,姐姐说的真好,你们真的可以给我们做向导的。”绿豆还天真的笑着道。   可是见到阿瞒有些犹犹豫豫的感觉,只疑惑的道“怎么了?阿瞒不能同去吗?”   阿瞒和阿绍挤出一道道微笑,只眼睛对上了那大女子的眼睛,只发现那眼中看不到波澜,却是让他们感觉到了一股寒光。   再加上那大女子不苟言笑的风格,却是让他们才知道自己没有忽悠成功,直把自己搭上做向导了。   强挤出笑意,阿瞒道“哈哈哈,怎么会没有时间呢,能为二位美女姐姐引路也是极好的呢,如此二位姐姐便随我二人一起来看看这洛水街的繁华吧。”   说完他还乐呵呵的拉着阿绍往前面带路去。   而绿豆在后面却是为遇到本地向导带路而高兴,也笑出来,领着刘荨出门去。   不过某女心里的感觉却是“哈哈哈,大拿做向导的感觉还不错。” 第一百章 人的品性却是不一样的   让一个心里有自己一份桀骜的人服气,得从各方面碾压他,比如文采与武略,当然从他擅长的方面入手胜过他的效果更好。   服气的话,曹阿瞒对于在自己后面那个大女子显然是不服气的。   想想她不过只是看透了自己的计策,然后马上便借机要自己做向导,就算是自己托词可以帮助,不过这种不让人占便宜的风格却是让他心里有些难受。   阿绍却是不那么想,怎么说在礼教方面他都是优秀于曹阿瞒的,毕竟自己也吃了人家付钱的鸡子,怎么说也该付出一点回报才是,这样方显自己的贵族子弟的风范。   回想到自己交上曹阿瞒这个损友那也是机缘巧合而已,毕竟就他能和自己和的来,自己虽然是老袁家的长子,不过却非嫡亲,身份地位远远比不上自己那个嫡亲弟弟的袁术。   其他贵族子弟巴结袁术的人很多,能与自己叫的上真朋友的貌似除了这曹阿瞒就没几个了,如此乐也一起享过,祸也一起背过,他心中的怨气倒是不多。   一路前行,停停走走,他二人倒是对这洛水街的店摊有些熟悉,有什么好吃食,风味如何都能说出个大概出来。   他们这个向导却是做的不差的,而且在态度上也渐渐变得不差起来,殷勤的很,当然这也是吃到了刘荨吩咐买下的美食之后的事情。   “二位姐姐且看,这家呢是专卖糍糕的,有好几种口味的,味道绵软,绿豆口味还不错,就是吃多了有点腻。”袁绍在前面介绍到。   刘荨点点头,刚才看他们的反应,二人中却是都有些怨气的,不过很显然袁绍的怨气相对要小上一些,还不自觉的介绍着店摊的优劣。   至于现在却是态度缓和了许多呢,也热衷的在前面引路介绍,果然还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来的实在。   说实话,对比现在的性格,刘荨却是不知道这两小子长大以后的性格却是为何大变。   曹阿瞒变得容得下人了,而袁绍却变成了一个外表宽容,内心猜忌,喜好谋略而不能决断,有人才而不能用,听到好的计谋而不能采纳。   正如孟德所言:“袁绍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   而曹操的评价显然要好的多,史书上评论曹操:“明略最优”,“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横槊赋诗,固一世之雄也。”   著名的《让县自明本志令》作于建安十五年(210),上书,光明磊落,字字真挚。曹操感性地说:“使天下无有孤,不知当几人称帝,几人称王。”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刘荨自然不知道他们成长中发生了什么,袁绍的话,想来与袁家重嫡子袁术而轻庶子袁绍的原因有关吧,毕竟人的心性与家族的条件有莫大关系。   而曹家,一只以来却是并没有轻视曹操的举动,甚至曹阿瞒的老爹对他十分信任,在内大力培养,在外也让他广结朋友,家族中也团结,曹家有,曹仁,曹洪,为他族弟,还有两夏侯,在曹操起兵初期便跟随。   如此二人的个人魅力却是不一样的,袁绍靠的是四世三公之名,至于曹操那还真的是自己赚的名声还有他老爹的一些名声。   不管那么多,或许是因为年纪有些轻,现在的曹阿瞒有些好脸面,或许又是因为袁绍年纪大些,稳重一些,现在的袁绍是个懂礼貌的小子,不过说来说去,这和以后的他们来说关系也不大。   毕竟刘荨以后是要和长大的他们打交道的,而不是现在,毛都没有长全的模样。   “绿豆,去买点尝尝吧,多买一些,这两个弟弟带我们一路也不容易。”刘荨自吩咐绿豆道。   这时听了刘荨的话,这早已又嘴馋的绿豆便兴高采烈的拿着钱袋去那卖糍糕的小店去了。   这二人对于刘荨请客的举动却是不会抗拒的,眼神也很缓和,嘴角笑意却也是真诚了许多。   “哎,姐姐,前面还有一家卖衣裳的店面,都是蜀锦原料,你看你这身那么朴素却是有些配不上气质呢!”曹阿瞒这时开口道。   他的话却是真心的,毕竟他出了店面来暗中观察了刘荨许多次,只说这大女子身形高大,比他们高上不知许多,容貌嘛俊美是俊美,就是她那毫无波澜的眼睛,配上那脸庞,看上去却是一副没有表情的脸显得太冷淡的感觉。   再有就是这一身蓝银色汉服,看样子也有些年头了,虽然干净整洁,总得来说样式有些老土。   如此心中却是生出想看看这女子穿华服的心思来,只开口提议她道。   刘荨却是并没有对锦衣有什么热爱,只说这一身蓝银色衣服是自己穿的最为舒适的一身,是自己母亲亲自为自己做的成年之礼。   自己却是喜欢的紧,日常也常穿,现在却是被曹阿瞒说配不上气质了。。。   刘荨自然不会生气,只摆摆手笑着说道“我家中华服不少,不过太过艳丽了,我不喜欢,唯独这件附和心意,穿起来很舒服,再说我乃是蠡吾小城来的,乡下女子不必太注重奢华,蜀锦什么的还是免了吧。”   阿瞒和阿绍也都笑了笑,只听阿绍道“姐姐太过谦了,其实是我二人觉得姐姐穿华服的模样定是极美的,想想那些城中妇人浓妆艳抹却配上那些华服,着实不公平,只是辣眼睛来的,不如让那些锦衣配上姐姐的容貌呢。”   刘荨见二人态度似乎很友好了,自露出真诚的笑容,但是眼睛里面却还是很难有波动,只道“你二人到是生了一张好嘴,不去做夫子可惜了,用来劝诫学生读书却是不错,在这劝诫我买华服却是可惜了。”   二人却是难得见这大女子真心一笑,虽然眼神还是那么傲气,不过内心也算满意了,毕竟他们的怨气还以为是这女子小气。   而今看来是误会了,不然一路上这女子所买的许多吃的东西都是为他们几个买的,她却是未见吃许多,最多尝尝味道。   想想他们逃学出来本就是为了游玩,如今这一玩还有二美相伴,一路小吃不断,呵呵,简直不要太舒服。   不过在听到大女子说他们适合做夫子,却是都抓了头有些惭愧,毕竟他们乃是逃学出来,哪有这样的教书先生的   见这般,阿瞒自回说“姐姐觉得我们这般能做得夫子吗?我尚觉得自己学识浅薄呢,想来是没那命份的。”   刘荨听这话却是心里想,你倒是不会成为教书先生,不过却是会成为一个文学家,现在觉得学识浅薄只是年幼,等以后可是对自己的文采自信的一匹。。。   “呵呵,学识浅薄怎么了,人总是要学习的,学以致用,多学而融会贯通,积累起来便不会浅薄了,这附近可有书摊,姐姐送你们几册书如何”   二人听要送他们书,自然是抗拒的,毕竟学堂中的东西早就看腻了,又不教自己喜欢的兵法,不然他们也不会逃将出来,不过这大女子说的也是不错的,如此也不好拒绝。   阿绍道“前面的街边便正有一家卖最新大家文章的竹简书铺,买书与我们便不用了,只姐姐要去看看的话我们领路便是。”   刘荨笑了笑,只见绿豆正买好了糍糕回来,便道“如此也好,来,咱们边吃边去看看,看有什么中意的文章,姐姐定买一些,若你们有喜欢的我也可以送你们几册。”   说完,刘荨便叫绿豆把糍糕分了,然后往那个卖竹简书册的店摊而去。   只说几人吃着糍糕便已经站立在了店摊前,不过店面看起来有些冷清,只有三两个文士打扮的人在店中转转,翻看一些竹简,却是摇头没有买的意思。   店家却也是一个文士打扮的人,想来腹中也有些笔墨,在店中端坐自翻读着手中竹简。   几人进了店却也是四处散开去寻架子上的竹简,自行打开翻看。   刘荨也打开了一册,翻开的是《史记》中的其中一册,再看看这一架子上却都是史记的竹简,而隔壁几架都是。   只说其中每一阁都是相同的竹简,是为史记的其中一册。   想想史记五十多万的巨著,一册竹简字写小一些,竹册长一些,也不过四五百字,整本史记怕是要有五千册竹简,想来这店中的典籍也是不会齐全的,保不齐只是其中一部分。   绿豆也随意翻着一册,其中正赫然写着项羽本纪,这乃是史记第七卷的内容。   “大姐,这项羽不是高祖的手下败将吗?我记得唯有帝王才有本纪的资格呢,怎他也有本纪”   刘荨解释道“项羽名号西楚霸王,虽然败于高祖之手,不过他对灭秦有巨大贡献,领导才能也不俗,人们称高祖为赤帝,称项羽为乌龙,尽管他败了,天下间的能人义士却是都佩服于他,称霸王项羽,天下无二,太史公写史记时也是想到这些才给他列了本纪,其他人大多都是列传呢。”   曹阿瞒就在不远处,得听刘荨的话,却是赞同的,只过来道“姐姐倒是颇有见地,只是不知姐姐喜欢高祖多一些还是喜欢项羽多一些”   绿豆却是听到这话,有些无脑的道“我家大姐姓刘,你说是喜欢高祖还是项羽”   刘荨笑了笑只说“项羽虽然是豪杰,却是刚愎自用,做英雄将军尚可,却是做不得帝王,高祖乃是亭长出身虽然卑微却是知人善用,虽然做不得英雄,却是个合格的君主。二者其实是互补的,只可惜二人不能共融,不然将是一段佳话,所以说,二人各有优劣,我没有喜欢或者不喜欢谁,阿瞒,你确是更愿意做哪类人”   曹阿瞒却是未曾想到自己问她却被反问一道,随即只内心自然流露道“我嘛,既要做个合格的领导之人又要做个英雄,既然他们二人不能相融,那我一人拥有那番品性便好了。”   刘荨却是没有再说话,只心理道,魏武帝却是有这样的天分啊,果然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果然人的品性却是不一样的。 第一百零一章 和未来大拿谈志向也是有趣的   曹阿瞒,名曹操,魏武帝,儿子曹丕给他封的称号,仅有的有了儿子才产生老子是皇帝,而且还是名头反而比儿子还牛的大拿。   不过就算未来是怎么样的厉害,现在在刘荨的面前也只是一个半大孩子,心性什么的都并未成熟。   只是这小子已经有了自己的一份志气,想同时拥有高祖与项羽的秉性,领导和英雄都要的大胃口,倒是初显其峥嵘之心。   当然不知道的人听了也只是觉得只是少年的大话,而知道这家伙以后成为奸雄的道路,以及表现出的种种作为,却是并没有轻视之意。   只是刘荨没有表达出惊讶之感,却是很平常的在听着这句话,因为刘荨其实根本没有怕的。   毕竟到时候即使诸侯混战了,按照自己的计划,也没有什么与他们接触的,管你中原如何乱,自己还在边境种田,难得清闲,也只是偶尔观望他们的局势,所以管你是龙虎风云斗,都和自己没有一毛钱关系。   不过同行的袁绍却是只笑了笑,拿着一卷竹简走了过来。   “阿瞒,你确是好大口气啊,还要成为英雄和领袖,啧啧,果然是个敢和夫子争论的人,我啊,却是没那么大的志向,我祖父却是留下家训,该做一个仁德厚重的长者,国自有天子领,战自有将军劳,而我便是要以自己的行动,治理地方,做的一郡太守,一州刺史,给百姓一个安定生活便足以,如何,比你务实得多了否”袁绍说着,却是露着满意的笑容道。   曹阿瞒却是略有些不服气,毕竟他知道袁绍的胆色其实内地里却是小的,不过今日听他志向却是安抚百姓给百姓安生日子,倒是不枉自己与他交友。   随即上午拍了拍袁绍的肩膀道“阿绍,你却是还是那么保守,就不可霸气一些在这清平的环境就只想治理地方虽然我说是想做英雄和领袖,不过我还是想做英雄多一些,看看段颍老将军和张奂老将军在边关多威风,给我汉人长脸,要是我也能戎装而去边关,挣上军功,杀他个来回,多长脸,如何跟我一起去”   袁绍却是故意把手放在曹阿瞒的头部,再那么一比,“得,又开始说大话了,就你这几尺身长怕是盔甲都戴不满,长枪都提不住,还是等咱成年了求父辈们让咱们先去军营练练再想着戎马边疆的事情吧,现在的任务便是长身体。”   曹阿瞒听着袁绍的话,又见放在头上的手,却是有些鄙视的把他手拿来,“阿绍你比我痴长那么两岁,却也不是才这么高,我们差不多的,故而谁也不能说谁,到时候却是还不知道谁高呢?你再看看这姐姐,怕不是有八尺,我看啊,咱们到时候能有这么高就好了。”   刘荨却是在一旁听着,不仅对这一对有些逗比的朋友产生笑意来,刚刚还是说着雄心壮志的事情,现在却又扯到了身高的事情,耍着贫嘴。   真难想象这个曹阿瞒年少以成为大汉的征西将军为目标,而后这袁绍以成为一地之守为志的好朋友在官渡之战决裂而战生死时却是可还会记得现在的玩笑话。   “哎呀你们二人可真是讨喜,可惜现在却是还没有你们绿豆姐姐高呢,我可是都有近七尺(165厘米)身高哦。”绿豆这时听着二人调笑却是并没有想太多,只觉得有趣,便附和道。   二人听到绿豆的话,看看对方的身高,再看看自己的,却是不免有些唏嘘,以他们现在六尺五寸(155厘米)的身高确实比绿豆还不如,更何况和健壮男子身高无二的刘荨,想着这个,二人却是都生出幽怨的神情来。   刘荨见这样,也是笑着道“呵呵,你们两个却是都别争了,一个想做将军,一个想做太守却都是志向远大的,这样却是比那些混日子的人好了太多了,只是人呢,不要看他说什么,却是要看他做什么,所以你们还是想想怎么才能达到自己心中的抱负吧,却是还在这争论身高,不是逗人笑话么?”   二人听着刘荨的话却是很有道理,再看自己的行为那是归类为幼稚的,那是做大事的人该有的行为,都尴尬的笑了笑,抓了抓头。   刘荨摇摇头,却是没有把自己的身高报出来让他们羡慕,毕竟自己这七尺五寸(178)的模特身材,自己骄傲了吗?   曹阿瞒却是对这个能说出一些道理来的大女子有些好感,只好奇的道“荨姐姐,只我二人都说了自己的志向,虽然有些夸大,不过也是能往上靠拢的,只姐姐你的志向是什么”   袁绍听着曹阿瞒的询问,却也是一副好奇的模样,毕竟一路走来,他们对这大女子越熟悉,越觉得她不同于普通的女子,如此也是点着头说“是啊,是啊,姐姐你的志向是什么”   问自己志向是什么?呵呵,半大小子和一双十女子在书店中谈论志向,却是有趣。   刘荨将手中的史记一卷放回架上,微微一笑,想着自己的志向,那便是在北境扎根种田啊。   以东北人的口吻描述,老子带着一伙大兄弟准备在北境混,那一带要归老子管,百姓我罩,有事没事收点人改造地球,发展发展经济,如果那帮北边狼崽子们不安生,老子削死他,至于中原那旮旯爱干嘛干嘛,老子管不着。。。   自然刘荨却是并没有和他们说这个的意思,毕竟以后走的不是一条道,况且自己的计划自然是越少越好。   随即刘荨淡然一笑,“唉志向,却是和我一个女子谈志向,你们啊还是太年轻了,不若还是想想要我送你们哪一册书卷,这样不是要实在得多”   二人听到刘荨的回答却是肯定是失望的,毕竟遇到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哪有那么容易,曹阿瞒立即有些伤心道“姐姐你这就没有意思了,我们都说了,你却不说,却是看不上我们,唉阿绍,我们被小看了呢!”   绿豆却是见这两个小弟的模样有些难受,只连忙道“哎呀,你们真的是,不知道可以问我啊,我可是荨姐姐最体己的人,她的志向姐姐可是一清二楚哦!”   刘荨知道这丫头却是口无遮拦的,好在自己的心声很少和她吐露,要是先前唯一说过自己志向的话,还是在十五岁时外出求学回来时说的,“特么的,那些老儒欺人太甚,等姐以后一人学同学通天下百家学说,气死你们。”   如此说来,说出去并无妨,只大概被人家笑话是说大话而已。   果然在二人的好奇眼光下,绿豆说的便是这个“我家姐姐说要做天下最博学多才的人,嘿嘿,这志向远大吧。。。”   此处该有掌声,曹阿瞒和袁绍点点头,却是觉得这志向还真是远大,不过也确实可能出自这大女子之口,毕竟人家散发出来的气质好像真的有些才气侧漏之感,而他二人早就闻到了。。。   “姐姐好志气,阿瞒佩服。。”   “姐姐果然有性格,阿绍祝姐姐以后定能如愿。”   二人只说着竟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   如此却是让刘荨有些尴尬了。   随即她只好摆摆手,表示无聊,只一个人去掌柜处借书籍目录去了。   目录自然是有的,随便翻阅,不过刘荨却在上面发现了一篇文章。   一竹简下来,字数才四五百的样子,但是却卖一千钱。   知道这竹简便值一千钱一篇,刘荨那个滴血啊,心里暗道,“特么的,亏了一波大钱啊。”   随即刘荨问那儒士模样的掌柜道“老板,这《千字文》卖这么贵,能卖出去”   那老板手中也是翻阅着一册书的,只悠悠回过神道“女子却是外行不是,最近啊这麒麟先生的名头却是在士人圈名声大躁啊,这千字文虽然现在才有四百余字,但是凭借着独特的韵脚,以及常人所不能写出的内涵,士林中已经将这篇文章作为珍品了,就期待每次的更新呢,而且本店中的存卷的模板,却都是有名的荀爽先生的手书,然后工匠镌刻在竹简上得,你说一千钱贵不贵”   哇靠,听这个,刘荨却是气不打一处来啊,自己竟然被荀爽这老家伙坑了啊,没想到自己这东西还能卖钱,这回却不是让荀爽赚了不少钱   这家伙果然会赚钱,当日请他炒作香洗皂的时候那么成功就该看出来的,真的是,荀氏一族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阿瞒几人见刘荨自过来,也无趣,却是也跟了过来,听刘荨问这《千字文》的事,觉得刘荨送他们一卷书却是真的,却是颇为激动的。   随即曹阿瞒便道,“姐姐,这篇文章我早就想看了,不过就是太贵了,买不起,姐姐可是要买这个送我们,那样的话却是太不好意思了,哎呀,那么贵,还是别卖了。”   这话却是没有毛病,妥妥的欲擒故纵,毕竟刘荨已经答应过了,如果不买嘛,那就是她的事情咯,人家还是小孩子啊,你对小孩子言而无信的话,那你这大人就真的是太失败了。   呵,这话却是引得刘荨一阵无语,买,买你个大头鬼哦,我自己写出来的,没收到钱就罢了,还要花钱买,我不是抽风了   随即刘荨只道“还是我亲自给你们写一篇吧,这个啊太贵。。。”   。。。。。。   。。。   “” 第一百零二章 送你们一卷竹简   不知情的几人听到刘荨要自己手书一篇《千字文》拿来送人,只是觉得有些好笑。   曹阿瞒和袁绍也都纷纷有些不明觉厉看着刘荨,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来的自信。   只见那个儒生店家都是笑着道“哈哈,女子,你却不是在调笑于我,现在流传在民间的《千字文》最多流传传出二百到三百来字,而我们卖的却是最为接近最新的,你写一篇不也就这些字,都被人传遍了,却是写来还不如买我们这三百字版的,还是荀爽先生的手笔,篆刻的也不错咧,也不贵,五百多钱而已。”   他这话却是不看好刘荨的字,而且也不觉得这女子能写出多少字来,再说要是她写出来了,自己却是又要少了一单生意,却是不值。   这话劝诫却是好的,一般买书送人,买的竹简做工都比较优良,而且都是把写的字篆刻在竹简上的,字迹不容易消失,遇水也不会模糊。   这样送出手除了礼貌,也是一份尊敬,如果你自己随便买个竹简,自己写一篇送上,却是有些让人觉得有些轻视于他。   当然除了名家手笔,以及特别要好的朋友,互相转赠手书就另当并论了。   显然刘荨这女子是拿来送给曹阿瞒和袁绍的,如此和他们关系不算好,也只是萍水相逢而已,这儒生店家却是实在不看好刘荨。   只是儒生店家的话却是没有让刘荨回心转意,只她的心里却是更加气愤,荀爽你个坑人的,三百字就可以卖五百钱,真的是,我的钱啊。。。。。。   “咳,店家,给我来两张能书写五百字的空竹简。”刘荨铁青着脸道。   呵,这架势却是还真要手写啊,儒生店家却是看着这女子的表情想笑却是不敢笑出来,只是转身从架上拿来两张空竹简给她,只笑嘻嘻的看着这女子到底能变出什么花来。   刘荨接过竹简却是让绿豆拿过笔墨砚来,而她便端坐在店中的一张桌案前,摊开了竹简。   看刘荨一副准备奋笔疾书的架势,曹阿瞒和袁绍却是来劝道“姐姐,你却不是要真手书一篇给我们吧,也不是说我们看不上,只是说我老早就想收藏一篇荀爽先生的手书,而且一直到三百五十多字的我们都是看过的,所以真要写不如换一篇文章如何,收藏姐姐你这个才女的文章也是好的,嘿嘿。”   而袁绍却也是一副好言语道“是啊,姐姐,我们听闻荀爽先生和麒麟先生的关系很好,写《千字文》都是叫他代为着笔呢,所以这篇文章呢却是已然和这两位关联的,姐姐你若写便写自己的文章,让我们看看姐姐的才华却是要比写这名作千字文要好啊。”   我去,合着这两人却是不要我临摹的,却是要姐姐写原创啊,唉,真的是无语。   虽然千字文是自己剽窃未来的文章,不过现在的作者解释权却是属于自己的,他们却是说这篇文章已经和荀爽挂上了勾了,看来有空要去拜访一下这个老家伙了。   绿豆却是气不过这几人这么看不上自家姐姐的的样子,却是只想说什么,不过刘荨和她出来时就和她说了的,不许暴露自己的名号,所以她也是没有说出来,只在那气鼓鼓的道,“哼,我家姐姐书法可了得了,你们不要她写,却是等着后悔吧!”   刘荨没有说什么,只是她现在也不想去写那么多字,毕竟三四百字却不是累得很,如此也暗暗庆幸没有被气愤冲昏头脑。   “你们确定不要我写《千字文》也好,那我给你们写首诗好了,如此,店家给我换竹片大点的竹简来。”   当下只把那原先的竹简递过去,再接过大竹片的竹简放到了桌案上。   不过她却不急落笔,只在心里构思该剽窃,呸,该借鉴哪位名学士的诗歌呢,随即提着笔却在那想了起来。   曹阿瞒和袁绍与这儒者店家是认识的,虽然不相熟却是见过几面。见刘荨这样停笔思考。   儒者店家只小心询问道“曹公子,袁公子,你们却是从哪遇到这么有趣的女子的,见她的模样却是真像有点文墨的人啊,不过作诗的文采恐怕不怎么样吧。”   曹阿瞒看了刘荨一眼,也是颇为好奇刘荨会写什么,只是也是不知道她的底细,低声说“荀览先生,我们也是刚刚认识于她们,只说是来洛阳游玩的,却是我们有空便代为向导,领她们在洛水街逛逛,却是这姐姐人好,想送我们一册竹简,不过看样子却是有些心疼钱,不舍的买那千字文。”   曹阿瞒却是善于把事情润色一遍,全然没有把他们混吃的事情抖落出来。   儒者店家却是又是哑然一笑,也只是观望起来。   袁绍也是一副好奇的样子,低声靠近曹阿瞒道,“阿瞒,你说这姐姐真的能写出什么好文章来吗?”   阿瞒听袁绍和他咬耳朵,却也是低声道“我也不知道啊,我看她现在在思索的模样却是有点玄啊。”   。。。。。。   。。。   刘荨可是有着古今中外的许多著名篇章诗文的,若是愿意,她可是可以把《荷马史诗》给整出来,只是那玩意大汉人民看不懂,所以也就作罢了。   刘荨想着曹操既然想做征西将军,却在气节上有些坚持,想起后世时有幸看到明代画家陈子和画的绢本《苏武牧羊图》,映像不差,虽然上面的画自己看不懂,但是上面的诗句却是不差。   把毛笔沾了墨便开始准备在竹简上开始书写起来。   “《苏武牧羊》:塞外极目望故乡,未见长城万里长。   空盼飞鸿传书至,悲向苍天呼斜阳。   古筝哀奏清秋节,铁人无泪亦凄惶。   但使此身能报国,天涯何处不汉乡?”   刘荨的字写的还是不差的,后世时虽然没有说临摹什么大家的字体,如王羲之的楷体,欧阳修的欧体等,但是一手楷书也是写的不差的,当然这大汉乃是写的汉隶书,不过有了楷书为底,刘荨的隶书自然是写的工整干净,苍劲有力。   这不看好的三人却是看着刘荨真写出了诗来,纷纷凑上前来看。   顿时三人的脸上却是没了笑脸,都是一副有些震惊的模样,却是在念着竹简上墨迹未干的诗来。   这诗乃是七言的,一般只是名谣使用,一般的诗都是四言而后是五言。   不过这女子写的七言却是挑不出毛病来,写的虽然是苏武牧羊的艰辛,而最后那句才是重点,“”但使此身能报国,天涯何处不汉乡。”这句话却是道出了每一位戍边将士和在战场上为国家奔走帝王使臣的心声。   这女子竟然能够写出这种男儿才能体会到的心境,却是不可小觑,这是这三个人的共同想法。   此时他们却是已端战在刘荨的旁边,等着她写另一首诗了。   只说袁绍说要做一郡太守造福百姓,只觉得做官乃是要廉洁,而竹与廉洁是挂钩的,随即她又想了想却是想到了一首唐朝诗人钱樟明的诗来。   整理改编一下便又在竹简上写来。   “《咏竹》   有节骨乃坚,无心品自端。   几经风骤雨,宁折不易弯。   依旧四季翠,不与群芳艳。   扬首望青天,默默绿青岩。   萧瑟多昂然,空心无眷恋。   破身乐捐躯,成器毫无怨。   楼台护庭柱,牧笛彻田原。   成材勿计后,造福何怕晚?   若成农家具,鳞爪遍人间。   生来不为已,只求把身献。”   第二首却是正统的五言诗句,虽然有些白,但是细细品来的却不只是咏竹,而是以竹喻人,为为官之人道出榜样,正只如最后一句一般,生来不为己,只求把身献。却不正是廉洁官员所该奉行的。   三人全然没了轻视,而是都认真的细细打量起这女子的诗以及这人来。   刘荨不管这么多,只等竹简墨迹干了,然后叫上这二人上前来道。   “阿瞒,这苏武牧羊诗便送与你,将来你若是边关为将时却是记得你这身所为大汉,便是在何处都是汉乡,也该有那苏武一般的气节,阿绍,这咏竹却是送给你,望你以后做官时只把身喻竹,为百姓献身。”   刘荨说着,便把竹简给他们分别送去,二人却是接过了,都笑了起来,认真的看着上面的意思来。   刘荨却是没有觉得他们会成为他们志向中的人,毕竟曹阿瞒以后做不了征西将军,而袁绍做了冀州之主后虽然对百姓不错,却是因为他是世家的原因,也不可能真正为民献身。   阿瞒和阿绍却是互视一笑,相对而笑,然后对刘荨辑了一礼,齐道“谢谢荨姐姐送诗。”   刘荨一笑,起了身,示意绿豆去把钱付了然后准备出门去。   这儒者店家荀览乃是荀氏中人,倒是也听过荀爽和麒麟先生接触过的消息,只听得这女子姓刘名荨,却是有点像麒麟先生的姓名,不过他却不敢确定,只是收了钱便目送着几人出店去。   而等到他再次见到荀爽相问时他才知道他今日所遇的便是麒麟先生,以及闻名大汉的五原长公主,这也成了他这一生唯一拿得出来招揽生意的事情,当然这是后话不提。   几人出了门来,到了街上,刘荨觉得也有些累了,便想回去了,随即刘荨对两人道“今日承蒙你们两位引路,姐姐在此谢过了。”   两人拿着手里的竹简却是喜爱的紧,却是都道“姐姐言重了,受到照顾的却是我们才是”   几人相对而笑,刘荨便带着绿豆和他们别过回洛水间去。   而曹阿瞒与阿绍则在后面挥手道别,只目送二女远去。   “阿瞒,我怎么觉得这姐姐真的是个才女啊!”袁绍道。   “呵呵,姐姐当然是才女,不然能做出这诗来,以后我们可要记得自己的志向,可别被世俗污了眼”阿瞒道。   二人笑了笑,说着也只往洛阳城去了。   而在之后他们再次见到刘荨时才知道这人却真是麒麟先生,他们却是没有后悔刘荨没有给他们写千字文,而是写了诗,因为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两首诗却是多多少少改变了这二人未来的走向,让他们觉得不后悔。   而这个变化却是让刘荨始料未及的,当然这也是老天给了刘荨送了一份礼物,而她不知道而已。 第一百零四章 我不怪你,因为无情,你说对不起,因为亏欠   人生于父母之情上,长于生世浮沉中,埋于悠悠历史长河中。   刘荨对于刘志并没有恨意,也没有亲情的感觉,两人相见时只是陌生人。   “河间国民女刘荨拜见陛下,陛下万年,大汉万年。”刘荨跪了下来,只是声音不掺杂任何的心情,只是像叙述一般的说出这句礼仪之话。   空旷的大殿中,一言一语便能响彻整个大殿,雕梁画栋,余音绕梁,落寞的声音却是如同凄凉的曲音一般坏绕着。   大殿中就三个人,伺立一旁的曹节,半跪于地的刘荨,以及桌案前不知所言的刘志。   刘志从刘荨进门开始,目光就没有从她身上移开。   只见那个女子,一身红色广袖留仙裙,本是优雅华贵的象征,只是穿在这个高挑的女子身上,配上她那似忧愁而残留期望的英气面容,以及那两颗黑珍珠般却暗淡无光的深邃眼眸,完美的衬托出这个女子伶俐的气势。   刘志在那空洞的眼眸中读不出感情的存在,似乎这人并没有因为与他这个父亲相见而流露出喜悦,或是恨意。   这样的话,让刘志多多少少有些失望,毕竟他也没有与多年不见的人相见的机会,于刘荨而言,于他而言都是头一遭。   他猜过她会喜悦,毕竟自己是她的父亲,而且自己还有皇帝这个名头,如今与她相认,她再册封她一个公主的尊位,以后她过的便是富贵的生活,天下间多少人便是为了富足而奔波着。   他也想过她会有恨意,毕竟他抛弃了她们母女,让她们独自在蠡吾城中艰苦度日,各中辛酸,刘志没有参与过,所以她不可能不恨。   只是现在那对毫无波澜的眼眸,以及和当年那个第一个温情相伴自己的那个女人相似的面容,再听着那毫无感情夹杂的礼仪话,他也只能在心里感叹一声,“这女儿却是不好认啊。”   他虚伸出手来,只朗声道,“无需多礼,平身。”   刘荨听了这话只舒了一口气,在心中腹诽一下,“让我跪那么久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吗?”   不过嘴里却是毕恭毕敬的起了身,继续装深沉的道“诺。”   刘志点点头,只又指了指殿中的一个垫子道,“远来辛苦,先坐下说吧。”   刘荨点点头,只虚辑了一礼,“谢过陛下。”   然后毫不客气的只往那垫子一座,然后把头扭向来刘志,看他还会继续说些什么。   曹节只在一旁看着,却是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父女相见是这个场面,让他觉着气氛有些尴尬,却是主动说道“陛下,荨女子平日间便是这般少言寡欲,想来腹中有才华的人却是都如此呢。”   刘志也没有怪罪刘荨的意思,只摆摆手,低声对曹节道“呵呵,这个朕却是知晓了,并没有介怀,只中常侍一路辛苦了,去国库领百金买些补品吧,就说是朕许诺了的,至于这边朕想与她单独聊聊。”   曹节听到赏赐却是并没有意外,只是让他退下的话却是头一遭,毕竟自己往日都是在皇帝左右的,不过即是圣意,又是父女相见,他也只得大喜的笑着道“诺,老奴多谢陛下赏赐,如此这边无事,老奴便退下了。”   刘志摆摆手,让他自行退去,然后却是在思索着什么没有说话。   只等曹节退出了殿外,刘志才对没有言语的刘荨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刘荨对于曹节的退去并不奇怪,毕竟这是家事,外人在这却是有些碍眼。   不过在听到刘志的这个问题却是有些好笑了,内心道“问你是谁,还能是谁,当今皇帝呗,还有就是我的便宜父亲,不过你没有用朕,而是用我,却是想以一个父亲的口吻来和我谈论吗?”   “民女知道恁是当今陛下,听曹常侍说恁还是我的父亲。”刘荨淡淡的说道。   刘志听刘荨懂自己的意思,却是有些欣喜的,便以父亲的口吻道“那么你觉得你是我的女儿吗?”   “我去,这种问题怎么那么无脑,你说是不是嘛,真的是,搞得像你是委屈的那一方一样。。。”腹诽中。   刘荨摇摇头,只不卑不亢的道,“民女也不知道,从小民女便由阿娘抚养长大,却是没有见过父亲的身影,所以当曹常侍说起时,我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陛下说是,民女就是吧,说不是,民女却是也没有感触。”   见刘荨这样,刘志自然是一脸的落寞,毕竟是自己亏欠得太多,只是他好歹也是帝王,自己这个女儿这样,他也有些不快,只他有些严肃的道,“听你这么说,你在恨我吗?恨我当初抛弃了你阿娘,抛弃了你来这洛阳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呵呵,难道不是吗?自己做的心里没点数吗?当年我和阿娘过得那个日子真的是都不堪回首,怕回忆就掉眼泪,你自己做皇帝那么舒适的日子,难道你还感觉委屈了”继续腹诽。   “民女不敢怪罪陛下,陛下毕竟是一国之主,为了千家万户的日子,不远千里入京畿继承大位,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这种舍小家为大家的举动,民女怎么会怪罪呢!”刘荨淡淡道。   刘志听这话却是摇了摇头,这话他没有听到恭维,什么舍小家为万家,民间把自己这个皇帝都说成什么了,他能不知道吗?   只是他这个做皇帝的也无能为力的事情,他们是不会明白的。   不过刘志终于听到了责怪的语气,心里却是笑了,毕竟会有责怪,才会有瓜葛牵挂,这样才不会形同陌路。   他叹了口气,“唉,这话却是怪我舍弃了小家啊,我明白,你与你阿娘杨氏过得困苦,这乃是我一手造成的,我说什么都无法挽回你内心的怨恨,只是我终究是你的父亲,你我相认却是一件开心的事,你这样让我好生难受啊,女儿。”   随即他又带着期盼道“你能忘掉往日的不快,原谅我的过错,叫我一声父亲吗?”   “难受便难受吧,毕竟这是你种下的苦果,怎么尝都是苦的。”依旧腹诽中。   不过刘荨也没有理由不认他这个便宜老爹,毕竟自己身体里面还有老刘家的血脉,这来自大汉的骄傲血脉却是不会因为他这个老爹的污点而显得失了骄傲。   叹了口气,稍稍露出一丝微笑对着他,只是嘴中还是淡然道,“父亲,我并没有恨你,只是我在为阿娘不快而已,毕竟我还有她抚养,而她却没有一个可依靠的人,正因为我为她感到不值,所以父亲你即使能得到原谅,也不能抹去自己的过错。”   刘志听到这话却是有些感触的,女儿不恨她,这是好事,只是她却替自己的母亲感到不值,这是难免的。   自己当年丢下她们,只每月给他们一些养护侯府的例银,家仆遣散尽,府兵也不留下一二,做的的确绝了。   年少时做的事情,现在的他来面对,这便是因果,他不得不面对,自己还想得到原谅,怕也是只能得到心理上的安慰吧。   他站了起来,缓缓走到殿中,哑然一笑,“呵,我年少时之过错的却是难以洗刷的,我知晓,我怎么还能可能还得到你们的原谅,女儿,你的确有指责我的权利,我也不求其他了,只是今日我与你相认,却是老天对我的一份宽慰。”   刘荨也站了起来,感知着这个还要比自己矮上一些的桓帝,虽然身穿大汉彰显威仪的红色龙袍,但是却显得格外单薄。   他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状况,脸色没有多少血气,显得有些苍白,身体也挺不太直,有些佝偻着,像是四五十岁的模样。   只是他的面容却是柔弱中带着一些不屈,似乎自己脸上的这份不屈便是从他身上继承的一般。   这时刘荨有种错觉,觉着这个便宜父亲好像没有映像中那么差的感觉,只是她在历史书上看到的,民间之人言说的,确实是一个昏君的形象,难道自己错了吗?   刘荨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继续道,“父亲,我不恨你,只是我不懂为什么阿娘也没有恨你,这辈子我觉得最对不起的便是阿娘。她操劳一生,没有过上好日子,虽然父亲封她为佳平君,可是那确实她用了多年青春熬出来的,你说这样的女子,父亲你怎么能忘记她”   其实刘荨内心还有一句话想说,“生而不养,断指可报,生而养之,断头可报。唯有不生而养之,无以为报。”   杨氏对刘荨的爱让刘荨后世所欠下的遗憾都得以弥补,即使在灵魂上刘荨时来自后世的,但是她对于刘荨的养育之恩,却已经是无以为报,何况她生了自己,还养了自己,这样的恩情,她怎么报   所以刘荨实际上没有气愤于刘志抛下自己,毕竟自己与他只有血缘关系,所以她更多的气愤他对自己母亲的那份抛弃,不珍惜。   刘志听到这话却是沉重的心情无以复加,想起当年的那个女子,再看看眼前的女儿,却是仿若她还在身边一样。   恍惚间,他心思所想,泪水却是环绕了眼眶,他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自家女儿的脸旁,感受着这二十年的时光流逝所带给他的一切,只吐出几个字来,“我对不住你们。” 第一百零五章 父女之谈   人与人的关系,向来不会有无来由的爱恨,也不会有无来由的交集。   刘荨并没有表现出来对这个父亲的生疏与亲近,因为对于往事已经过去,怨恨并没有用,但是亲近也是做不到的,能做到的就是保持距离,做些在这个度上能做的事。   就像后世,某岛国对华夏做过的滔天罪行,已然过了几十年后,面对这段历史时,华夏人的后辈们做出了不同的选择。   有的愤青,有的媚外,有的保持中立。   在刘荨看来,对于这类问题,唯有记住曾经,铭记它,让自己强大,不会再次步入那段屈辱,这便是在合理的形势下最好的方法。   虽然仇恨无法报复,但是也不会去亲近它,这便是个合理的办法。   所以对于刘志这个父亲,刘荨的做法就是说出自己为母亲感觉不值,表明自己的态度,划定出了一条线。   这条线也向刘志表明自己不会和他走的太近,因为有的东西错过了就永远错过了,是无法弥补的。   果然作为帝王,刘志也明白这个道理,倒是没有太多煽情的话,只是他还是尽量表现自己作为父亲的事实,尽管刘荨并不领情。   私下见刘荨这件事情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连皇后窦妙都并不知情,毕竟桓帝与皇后的关系并不好,皇后善妒,并不讨喜,这事一直是刘志的一个心病,所以对于后宫上,他所宠幸的乃是采女田圣。   后宫不和,子嗣不旺,连皇后都没有子女诞生,现有的三个女儿也是普通的宫人所生,这便是上天给刘志安的子嗣命运。   如果刘志直接与皇后说这件事情,定然会给后宫引起一滩波澜,显然这滩并不好,所以他选择保密。   在外人看来他不过是见了一位才色双全的民间女子而已,对于充实后宫已成常事的刘志,这样的举动应该不会引来不满。   在殿中的父女二人略有些尴尬的相聊着,不过并没有多长时间便到了正午,倒是到了用膳的时间。   刘志一早都在处理些政务,所用的也不过一碗莲子羹,再加上与刘荨见面的这一段时间,身体不好的他算是也有些腹中空空了。   见着气氛有些尴尬,他便让御厨准备膳食,请刘荨往偏殿去,尝尝宫中饭食,或许在餐桌上能够稍微改变一下这沉闷的气氛。   皇宫的膳食味道并不差,用料很讲究,食材也很珍贵,只是量上也是有控制的,让刘荨这个饭量比较大的人吃的并不太尽兴。   “女儿,觉着这宫里美食如何?这鱼可是后宫濯龙园中捕捞出来的,新鲜的紧,非节日还是吃不到的。”刘志坐在刘荨对面案桌上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口中,点点头,满意的道。   刘荨早已吃了半条鱼,饭也吃了两碗,却是完全没有把自己当做外人,嘴里嘟囔的道“甚好,倒是和我家门前清池中的鱼儿有的一拼。”   刘志见着刘荨对于饭食这方面的礼仪有些粗鲁却是没有介意,毕竟她不是宫中人,却是并不需要这方面礼仪去约束她,毕竟这样会让她拘束,却是显得生分起来。   想来她倒是没有见过濯龙园的美景,竟然把蠡吾侯府前的清池来做比较,却是显得可爱。   想想自己也是二十年没有到过蠡吾侯府了,却是让他回忆起来往日的少年时的记忆,不由的让他吐出了一句“呵呵,蠡吾老宅却是个好居所,现在应该没有甚么变化吧!”   刘荨听了这句没来由的问题,却是并不奇怪,毕竟自己刚刚与他相聊的大多是自己的往事,他也会说些蠡吾城的事迹来。   “家里面倒是没有变化,也得益于木匠手艺好,虽然历经二十年风雨,也只是显得老旧一些,也没有腐朽的痕迹,不过前院和后院的空地我都做了一些改造,后院后面的空地被我改造成营房了,若是父亲你能去看时,怕是会觉得大变了。”   刘志听着刘荨的话,却是停下了筷子,在脑海中回忆起当初蠡吾城的模样,以及那座蠡吾老宅,却是怎么也想不出来后面立起营房是什么模样。   这时他才想起自己这个女儿的行为和普通女子不一样,他觉着自己该如何安置她是个问题,之前做的一些决定在见到她后便否定了。   凭着现在她的态度,也不好一味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安排,便想再了解一下她的打算。   如此他绕有兴致的问道“哦,改造成营房了,却是不知女儿意欲何为啊!”   刘荨对于自己招募私兵的事情并没有隐瞒的必要,只说到“想必父亲也知道,我志虽喜在山野安身,不过也得有些力量才可保卫家中安全,震慑一般宵小,再说去北境的这趟旅程让我觉得感触颇深,总想做些什么,等下回再去带些人去便能发挥多些用处。”   刘志听到这话,又想起张奂老将军曾说的话,却是点点头“嗯,你在北境之事,我也早知晓,却是不枉你麒麟先生的名号,给我大汉长脸了,我这个父亲也为你欣喜呢!”   刘荨微微一笑,将最后的鱼肉吃尽,悠悠道,“碰巧遇到罢了,幸好能有一些手段为国家做些事情,也不算空费了这身筋骨,也没有辜负百姓给我这个名头。”   刘志也笑了笑,摆摆手,吩咐旁边的内侍再去备一份饭食上来,想了想,才严肃的道,“说实话,按着你的功绩,才让为父找到了你,当时我听到这事情,也是吓了一跳,不过稍后却是大喜,喜这老天给我大汉送来了一个了不起的女儿,所以当时我想在接你入京畿之后便给你册封,你觉得这事情如何?”   册封自己这事定然是已经定下的事情,刘荨也是猜到了的,不过对于怎么册封,她却完全是个外行,只道,“父亲,我对于册封这事并没有看法,只是不知道这个册封会给我怎样的安排”   果然会这样说的,刘志却是没有意外,他只耐心的道“我大汉朝册封公主自然要昭告天下的,然后由宗正在太庙主持仪式,官员也要到场庆贺的,由官员与祖宗见证你这位公主的册封,如此便是成了,这是仪式上的,我再说说自己的想法,你我父女二人多年未见,我也不舍得将你的汤沐邑封得多远,便选在河南尹境内的平县,那个是先汉平候国的老地,在河南尹治下也算富硕,封你食邑一千五百户,到时候你作为平县长公主,也能常来京城看看为父,也算不差了,女儿觉得如何”   刘荨没有猜错,刘志确实是要把自己放在身边以弥补曾经的亏欠,虽然看起来不差,不过对于刘荨这个想去北方发展的人来说却是一件说不上好的事情。   不过想想刘荨现在根基班底太过薄弱,贸然去北境也必然不妥,刘志的寿命也没有多久了,在这件事情上,自己作为女儿,虽然感情不深,但是也不好贸然要求封在北境。   如此封在平县这事情倒是可以考虑,如此自己也有了时间积蓄力量,到时候桓帝驾崩了,根据窦皇后的脾性定然不会把自己留在河南尹,如此到时候再寻图谋便好了。   刘荨笑了笑,“父亲所说的,我并没有意见,不过册封这事情父亲不用着急,毕竟我这个民间女子就这样贸然成为公主了,百官来问,后宫也会有波澜,却是让父亲难做,父亲还是让下人把事情办妥再行册封之事吧,如此对大汉的百姓也有个交代。”   这话却是有些水准,倒是显得刘荨素养并不差,不着急要这名份,确定为刘志着想了。   对于刘荨顺利稳妥的成为公主这事还需要润色一番,倒是也不能操之过急。   刘志皱了皱眉头,随着又展开了,“嗯,女儿却是想的不差,这事便交给为父去做吧!这段时间你便住在城里如何,我给你安排上好的客栈,当然你也可以进宫来游玩,只需要和曹常侍说一声便好。”   这安排却是并无不妥,刘荨却是没有拒绝,只俨然一笑,然后将第二尾端上来的鱼吃的差不多了,停下了碗筷,只喝了一口清汤润润喉咙后道“嗯,全凭父亲做主,不过我有个条件还希望父亲答应。”   刘志见着刘荨的动作却是摇摇头笑了笑,随即摆摆手道“哦,不妨说说!什么事?”   刘荨点点头,莞尔一笑道,“我想在洛阳城中随意走走,见见世面,买些军事上的东西捎回蠡吾城去,希望御林军的人给些帮助,另外宫里的厨子手艺不错,给我两个去做些好菜也给我的随从们尝尝。”   刘志听却不是什么大事,只道“可以,到时候我让曹常侍给你安排,让你在洛阳城好好玩玩,当然为父也希望这段时间你能多来看看我。”   刘荨点点头,抬手辑了一礼,只道,“多谢父亲了,另外下次我若入宫还是不要让我穿这种广袖留仙裙了,我实在穿不来。。。” 第一百零六章 能捞些什么好东西回去呢   大汉延熹十年(167年)三月二十日,河间国蠡吾县民女刘荨,与汉桓帝刘志于北宫德阳殿中初见,刘荨原为桓帝继位前之女,因宫廷秘史之由,遗落民间而称遗珠,因荨于北境有助兵事御边之功,得以面圣,历二十载才得见桓帝,二人相认,桓帝大喜认得贤女,可为庆贺之事,桓帝下诏,以告天下,欲使万民同庆。《后汉书》   入宫面见桓帝之事已过了两日,于洛阳城间倒是传出了一件可为谈资之事,这事犹如一剂猛料灌入洛阳城中以及周边的民众。   两日前桓帝对于将刘荨的身份如何公之于众这事上,还是未曾和刘荨达成一致。   在他说来便是一件事情一旦传出就没有温和传播这回事,这一定会以波浪一般的速度席卷天下。   这时代士人圈中比较宽松,士人的集会上可以议论朝政,甚至还能议论皇帝官员,如果天下间对一个人形成一致的认同,那便会给那个人贴上标签。   好的坏的都有,好的自然可以暗暗窃笑,若是坏的,一些官员还要带上礼物去士人府中拜访,以求嘴上留情。   诸如到灵帝时期最著名的便是月旦评了,这月旦评,乃是由汝南郡人许劭兄弟主持对当代人物或诗文字画等品评、褒贬的一项活动。   因此评常在每月初一发表,故称“月旦评”。   但无论是谁,一经品题,身价百倍,世俗流传,以为美谈。因而闻名遐迩,盛极一时。   “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之曹操也是由这而来。   虽然月旦评现今还未出来,但是现在各集会间的人都在开始议论此事了,大多讨论的便是这个刘荨到底是何方人物,麒麟女的名声是真是假,又或是这册封公主之事对于后宫之事上有什么冲击等。   当然其中言语也有褒贬的,褒的便是刘志还有点良心,能够找回遗落的公主,贬的是他年少时留的情太荒唐,连自己还有女儿在民间都不知道。   还好只是舆论而已,倒是没人清楚刘荨母亲的事情,不然少不得一阵议论,若是传到了蠡吾城,以杨异的性子也要暗暗神伤一阵子了。   还好,刘志一人吸引了火力,民间舆论,官员议论,后宫矛盾等,在这事上却是让刘志尽了一个男人的责任。   刘荨现在想来自己这父亲倒是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堪啊,民间舆论和百官的疑问他应该并不惧,只是他难免要和窦皇后打些交道。   他只处理后宫之事上便需要一段时间了,至于为刘荨册封之事便全权由曹节负责了,而散发消息自然也是他负责的,这才是第一步,想想的话,真正能让刘荨册封公主得到四月中旬左右。   “縻大哥,陪我出去走走吧,咱们搬到这洛阳大市来却是两日了,要说这达货里也没有甚么好玩,在这缘来居倒是可以听听街上热闹之声,可听多了却也烦闷了。”刘荨手垫着下巴,靠着窗子道。   此时縻铜和郭啸正直挺挺端坐在房间中间桌案前,在商量着要准备些甚么东西捎回蠡吾。   听到刘荨的话,縻铜回过头道“先生,某见你入宫面见陛下回来便有些忧郁,却是没有往日靠着窗子静坐一天的意气风发,也想出去走走了,哈哈。。。”   这时郭啸也接着话头道“是哩是哩,却也不知道陛下长啥样,却怎么说也是先生的父亲啊,可是有事难为先生了莫不是要给先生找一位驸马什么?”   二人说到这只是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刘荨把头转回屋内,站起身过中间桌案去,抓起煮得沸腾的茶倒入茶盏中,悠悠道“我说你们两个却是越发胡闹了,说什么呢?驸马,能娶我的人估计还没出现呢,我呀就是有些烦躁,想出去走走罢了。”   縻铜把手里竹简推到了刘荨的面前,带着笑意道“嘿嘿,先生你看哈,我二人也在想到底给家里面的兄弟怎么谋些福利回去,也是想提些事情来活跃一些气氛嘛。”   刘荨手指在桌案上轻敲,只见竹简上悠然是列的货品名单,“鱼鳞甲全甲一百套,御林军环首刀一百口,制式三石大黄弓二百张,你们俩还真敢想啊,你们知道这些东西加起来多少钱吗?”   郭啸听着刘荨话里的意味道“嘿嘿,先生,这皇宫武库里面的兵甲定然不少,按理说你这身份的话应该不成问题吧,也就一两百万钱的事情,陛下不会连这都不肯给吧!”   刘荨摆摆手,“得,还真把我的面子看成公主了现在我这还没有成为公主呢,只是名义上的皇女,就这些东西拿到边军上可是要增加不少的战力呢。而张奂老将军去岁镇压鲜卑回来,陛下拢共赏了五十万钱,这么大的功劳也只得五十万钱,到你们这就变成了,才一两百万的事情,啧啧,你们胃口越来越大了”   縻铜一手敲在郭啸的头上,“我就说你小子太贪了吧,整那么多却是让先生难办。”   郭啸抱着头,幽怨的看着縻铜,心里想着这明明是他往上多报的,怎地让自己背锅。。。   縻铜倒是属猴脸的,随即又眉开眼笑刘荨道“先生,你看咱弄多少才合适若是一点都不为家里面的兄弟想的话,咱召那么多人怕只是拿来看的,到时候再配甲什么的却是一大笔开支呢!”   这话却是有道理,所以刘荨只是说他们贪,她也想多弄点好处回去,毕竟香洗皂是要控制产量的,如果拿来置办盔甲什么的定然没问题,不过刘荨也知道这东西不能长久,所以还是准备在蠡吾城中置办点正常的产业,所以钱还是个紧缺物事。   想着家里面的人,等以后训练上了日程,却是还要给他们弄一套盔甲出来,然后把他们练起来,刘荨不烦闷才怪呢。   所以这些东西的预算,刘荨还是选择依了他们的设想,回头倒是可以去和曹节说一下,按照自己的薄面,估计没有什么大问题。   “嗯,为家里兄弟着想的确没错,所以这单子便那么定了吧,到时候交给我吧,这些东西应该可以弄到,当然也不能全指望现成的,咱们这些时日注意一下有没有上好的镔铁,还有一些可有助强身健体的药材,也弄些回去。”   縻铜点点头,笑呵呵的将竹简拿回,又添上了几句字上去。   边写他边说“先生,陛下这回说没说给你封在哪啊?”   刘荨略点头,将稍微凉了点的茶盏拿起轻饮一口,“嗯,说是在平县,却是个不差的地方,在河南尹地界内,应该还算富饶,到时候应该能收不少赋税。”   郭啸一听这准确的消息却是又乐了起来,毕竟跟着刘荨却是以后前程很明朗了,随即他道“先生,这回你若当了平县长公主,到时候名声又可在这河南尹传播了,唉,可先生封在这里,家里的兄弟怎处”   刘荨将茶吹了吹,喃喃道“所以这是个问题啊,短时间内怕是只能让他们自己发展吧,毕竟这册封公主不是一天两天的。”   縻铜点头,却是爽朗的点点头道“先生,你怕不是在为这事发愁吧,其实大可放心一些,家里有袁平闻延他们几位兄弟应该没有问题,只要咱们时常与他们书信联系一番便好了。”   这事却是也正是如此,如果那几个兄弟这事都办不好,岂不是连蠡吾城的那些富户都不如了,用人不疑,刘荨还是知道的,所以相信他们才是最好的。   一口饮下茶盏中的温茶,刘荨松了一口气道“得了,咱们还有不少时间慢慢想,既然都有些烦闷,便出去走走吧,我听闻达货里附近有座白马寺,咱们却是可以去看看这佛门是个什么道理。”   如此三人便都起身,准备出去透透气,也顺带想想还能捞些什么好东西回去。 第一百零七章 思佛说   自洛阳大市达货里的缘来居出来,便到了喧闹的大街上,街市热闹非凡,过往行人大多非富即贵,算是富家子弟,目的却是都在各商贩摊店前流连。   大多数人都喜欢往繁华处靠拢,而刘荨一行却特意避开这种繁华街景,只往达货里东北面白马寺而去,毕竟旨在散心而已,乱花渐欲迷人眼的环境怕不能让人散心,那不就和目的相左了。   一路上摊店却是少了,也安静了许多。   缓缓游走,随意谈笑间,到了白马寺周遭却是鲜有房屋了,如果特意观察,倒是有种特意空出来的感觉。   只一座寺院立在其间,有种鹤立鸡群之感,在喧闹之地而起的宁静之地,倒是这东汉引入的佛教在大汉得到了充足的面子,毕竟洛阳寸土寸金,佛寺占地宽广,却是能建造起多少商铺,收到多少赋税   其实想想,这佛教引入大汉完全是个偶然。   只说东汉永平七年(公元64年),汉明帝刘庄(刘秀之子)夜宿在南宫中。   在梦中梦见一个身高六丈,头顶放光的金人自西方而来,在殿庭飞绕。   次日晨,汉明帝将此梦告诉给大臣们,博士傅毅启奏说“西方有神,称为佛,就像您梦到的那样”。   汉明帝听罢大喜,派大臣蔡音、秦景等十余人出使西域,拜求佛经、佛法。   永平八年(公元65年),蔡、秦等人告别帝都,踏上“西天取经”的万里征途。   这倒是刷新了后世人的三观,毕竟西天取经一事上,是属于那唐朝的师徒四人的,可惜被大汉提前几百年抢了工作。   当然这也只是戏话而已,不过想想这汉中期引佛,而唐中期盛佛,最终这两个强大帝国都多佛法有着一些难解的缘分。   这倒是让刘荨想不通,这汉明帝是想的什么,本土的不要非要进口的,堪称媚外的鼻祖了。   只说刘荨历来就不喜欢佛教,他讲究四大皆空,让人放下一切,遁入空门,劝人脱离世俗,看破红尘,在不停轮回的世界中认识世界上痛苦的,要潜心于精神世界的升华,死后方升极乐世界,享受真正的快乐。   何为放下一切,人生来便与自家的人产生了关联,遁入空门,斩断尘缘却是把自己的责任全部抛下了。   何为享受真正的快乐人一生充满喜怒哀乐才是圆满的,即使身体遍体鳞伤,但是一生不停前行才是对生命负了责任。   而佛说精神升华然后死后得到真正的快乐,这本生便是给人画了一个大饼,去追寻一个死后的快乐,而放弃了生之喜怒哀乐。   当然,刘荨不懂佛教,她也不想去深究太多,因为现在佛教还是萌芽阶段,没有南北隋唐时,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那么兴盛,没有布满天下,教义也还没有传播于世,所以佛教如何发展刘荨并不在乎。   只是在后世的记忆中,看多了金身罗汉,看惯了和尚胖大腰圆,看久了和尚盛世香火鼎盛,乱世避山修行,多少让人鄙夷。   而同是称世人为施主的道教却是仙风道骨,盛世遁世修行,乱世下山救世,如此让刘荨对他们多少更加尊敬。   一行三人到了白马寺前,迎风立于山门前,却是只都打量起这以前没有见过的建筑来。   只说眼前这白马寺山门采用牌坊式的一门三洞的石砌弧券门,正是三个门直挺挺的立于眼前。   “縻家哥哥看,这门还有三道咧,却不知道走哪道进去”郭啸看着这奇怪的天竺建筑风格道。   縻铜摇摇头,也是看不出所以然来,不过他还是装出一副有些门道的模样道,“你却不是在与我调笑我大汉讲究以中华自居,自然由中门进去咯,不过我们一行当然是以先生为先,先生走中门,咱们各走一道,却正是三道,赶巧了。”   刘荨听着二人的对话却是笑了笑,只说“哈哈,哪门进去都无所谓,每个门都只是个象征罢了,这山门乃是这佛寺的正门,一般由三个门组成,象征佛教“空门”、“无相门”、“无作门”的“三解脱门”。所以每个门进去却是都无所谓。”   郭啸点点头,却是又好奇的道,“这门却是有让人解脱的功效吗?竟然号称三解脱门能让人无忧无虑”   刘荨却是无语这兄弟,只摇头道“这三门各有意义,乃是所谓通往解脱之道的三种法门,即空、无相、无愿,又称为三三昧。空:谓观无我、我所,一切诸法虚幻不实。无相:又作离相、无想,谓观因空故,不着于相。无愿:又作无作、无缘、无欲、无住。谓观无相故,于三界死生相续,无所爱染愿求。”   郭啸听得头大,自然没有听懂,只是摇头,“这佛教还有这般意境,却不是空想的吧,何人能做到无我,无想,无欲”   縻铜也赞同,只点头,“嗯,的确,只大丈夫生于世间必然要历经一番磨难,已达到自己的所想,所求,如果这些东西都放下了,那还活着做甚”   刘荨笑了笑,没有回他,却是只听见一个身穿佛衣的老年僧人正拿着扫帚在山门后的广场上扫着地上的杂物。   这人一看却不是汉人模样,他肤色白皙,眼窝颇深,颧骨低,颚较平,鼻子却是高大,如此却是十足的番人,只是他头剃光光,一身袈裟着身却是僧侣模样。   “扫地僧还是个白人,有趣,也对,果然这白马寺这时期却只是个番外人在这搞搞翻译佛经工作之地,还没有汉人和尚,却是遇不到后世那些胖大和尚了。”刘荨心里想着道。   刘荨未待进去,却是只见那白人和尚却悠悠的扫着地,靠了过来,到了他们附近,却见他脸带笑意,一口流利的汉话道,“这位女施主却是对我佛教之说有些认识,老衲觉着女子你有佛缘,不如与老衲聊聊佛法如何?”   縻铜和郭啸二人此时有些吃惊的打量着这会说汉话的番人,郭啸却是道“哟呵,这番人竟然会说汉话,却是有趣。”   老僧未答他们问题,只细细打量他们几下,摇着头,“你二人戾气却是太重,不如这小女子平和,呵呵。”   老僧答非所问,只縻铜倒是提起兴趣来,却是道“呵呵,那僧人,你说某戾气重,却是为何觉得我家先生戾气比我们淡呢?”   老僧将扫把立着,只道“二位汉子皆有杀戮之心,而这女子周遭一股柔和之气,似乎无欲无求,与我佛门六根清净却是有些相似,故而老衲说与她有缘。”   刘荨却是笑了笑,说她没有戾气,那倒是可能的,毕竟她杀人不是为了杀而杀,没有杀人取乐的心又哪来的戾气   当然刘荨不会告诉他死于自己手中的人却是不下几百了,如果说这样还是没有戾气的话,那说明刘荨是个圣母。。。   “大师,恁倒是不辞辛苦,万里迢迢来我大汉传教,不过呢,我有些粗见,觉着这佛教教义却是并不适合大汉,毕竟这大汉乃是建立在鲜血之上的,没有鲜血何来安定,所以人若是没有戾气,这大汉怕是弱得像绵羊咯。”   刘荨这话说的却是让縻铜与郭啸二人大笑。   “先生说的在理,我大汉的汉子哪能没有戾气呀,不然要被胡人欺负惨了。”   老僧却还是笑着,“施主,正因为世人都有戾气,故而才安定不下来,试想世人不挣了,又何须举起刀兵正是大汉有这戾气,我佛教才有前来的必要,却是要平息这股戾气要不少时间,不过总有一日可抚平这股戾气,让这片土地安宁一些的,哈哈哈。”   刘荨却是摇摇头,想到历史上佛教的演变,却是没有哪个朝代因没了戾气而安定的,道,“大师,我大汉之所以被称为强汉,靠着便是刀兵,若是刀兵不舞,却是何以立国世人不争是不可能的,毕竟北边胡人还时刻准备扬起弯刀,我们没了戾气却是要死人的,我想这胡人若是都不掠边了,估计大汉的戾气便会削减了,佛教却是可以去感化胡人,只是大师你想感化胡人这却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哦。”   老僧听到这却是只点点头,“女施主所说却是也有道理,为生而战无可厚非,而感化胡人也不是不可,若能劝得他们放下,这大汉也该放下了,到时世人无争,便是一片乐土,百姓安宁,这有何不好”   好,有何不好,世人不挣,却是极乐美好,可惜有人之地便不会存在这般景象,看来这老僧却是对大汉不太了解啊,得和他说道说道咯。   。。。。。。   。。。   (第一次西天取经后的后续:在大月氏国(今阿富汗境至中亚一带),遇到印度高僧摄摩腾、竺法兰,见到了佛经和释迦牟尼佛白毡像,恳请二位高僧东赴中国弘法布教。   永平十年(公元67年),二位印度高僧应邀和东汉使者一道,用白马驮载佛经、佛像同返国都洛阳。   汉明帝见到佛经、佛像,十分高兴,对二位高僧极为礼重,亲自予以接待,并安排他们在当时负责外交事务的官署“鸿胪寺”暂住。   永平十一年(公元68年),汉明帝敕令在洛阳西雍门外三里御道北兴建僧院。为纪念白马驮经,取名“白马寺”。   “寺”字即源于“鸿胪寺”之“寺”字,后来“寺”字便成了中国寺院的一种泛称。   摄摩腾和竺法兰在此译出《四十二章经》,为现存中国第一部汉译佛典。   在摄摩腾和竺法兰之后,又有多位西方高僧来到白马寺译经,在公元68年以后的一百五十多年时间里,有一百九十二部,合计三百九十五卷佛经在这里译出,白马寺成为当之无愧的中国第一译经道场。   曹魏嘉平二年(公元250年),印度高僧昙柯迦罗来到白马寺。此时佛教也从深宫走进了市井民间。随后,昙柯迦罗在白马寺译出了第一部汉文佛教戒律《僧祗戒心》。同一时期,安息国僧人昙谛,也在白马寺译出了规范僧团组织生活的《昙无德羯磨》。至此,戒律和僧团组织章程都已齐备,一条中土有缘人出家持戒修行的道路铺就,为中土戒律之始。   曹魏甘露五年(公元260年),一场受戒仪式在白马寺举行,这是一个注定要深深印刻在中国佛教史上的事件。这一天,朱士行依《羯磨法》登上戒坛,长跪于佛祖面前,成了中国汉地第一位正式受过比丘戒的出家人。自此,儒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的古老传统被打破了。   佛教在中国扎根、传播最初的二百年,整个过程都与白马寺息息相关。这里是中国第一次西天求法的产物,是最早来中国传教弘法的僧人的居所;这里诞生了第一部中文佛经和中文戒律,产生了第一个中国汉地僧人……总之,白马寺是与中国佛教的许许多多个“第一”紧紧联在一起的,这让它成为名副其实的中国佛教的祖庭和释源。) 第一百零八章 听佛说   人产生于世,经历了进化,由猿到古人花费了数百万年时间,而当文明兴起,人类花费了几千年的时间。   人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学说,随后又推翻了一个又一个学说,创造它,毁灭它,这便是一个轮回,人类是其创造者,当然也是毁灭者。   对于学说,道,儒,佛,刘荨基本上没有信过,它们被最初的那个人创造出来,称之为开山祖师,想出了一套学说,然后发扬出去,要说服他人相信自己所相信的真理。   这本身并无毛病,人的文化传播本身就是这样一个过程,只是在价值观取向上,世人有选择相信与不信的权利。   他们有着自己的一套说法,似乎能够很容易让人去相信,冲击了价值观,随即成为信徒,这也是正常的。   刘荨不信佛,不信道,也不信儒,因为见识过了科学魅力,身为后世人,都知道是科学改变了生活,让人们过上了相对舒适的生活。   科技的创新,才改变了世界,而诸如佛,道都有在自身上下功夫。   佛讲究禅定,放下一切去悟,追求虚无缥缈的死后极乐。   道,讲究天人合一,修身养性,而解道,道那道可道,非常道,死后羽化成仙上瑶京。   作为有血有肉的人,只活一世,精神当然需要到达一定境界,可主体还是回归生活不是   一顿饭,一篇文章,一场征伐,一个国家,这才是有血有肉的人。   “大师,佛说普渡众生,度化世人死后升极乐,得永生,这是真是幻”刘荨道。   老僧走到山门旁边石头上盘腿而坐,听着女子言语,悠然道“信佛者一心向善,心向世人,行善积德,抵偿原罪,得精神升华,以超脱轮回,死后归西天极乐净土,无忧无虑,得真正的快乐,或是永生,寿命无量,无生无灭。”   刘荨笑,“那倒是好去处啊,让世人神往,可这西天从何而来又有何能力能得让人只享受极乐无有付出能得回报不负责任能得永生”   老僧入定,闭上眼睛,悠然说“西天极乐净土,乃是阿弥陀佛为行善积德之人,精神升华之人所创一死后安身之所,受渡之人得无量之功,往生于该佛土者身受诸种快乐,身上有如佛之三十二相,且具五眼六神通,五官之对境非常微妙,心中舒畅清凉,在心中闻法,供养佛菩萨,即得开悟,此世界民众皆是“诸上善人”,所以无诸苦痛,故名极乐。”   刘荨轻摇头,只感一阵风吹过,倒是让老僧的话烘托出一番宁静之感,只内心觉得极乐倒是一块猛料十足的大饼,的确诱人,只是越发诱人,便越难存在,所以只是虚妄。   “大师,极乐净土之人如何生又如何于无时间之地而存”   老僧轻吐浊气,吸满满一缕山风,自在而再言“极乐众生,思衣得衣,思食得食,一切自然俱足,根本无贪;全国都是菩萨诸上善人,互相爱护,根本无嗔。一切众生,恒闻妙法,心开意解,根本无痴。   极乐之地广阔无边,地势平坦,十方无量世界可纳无数往生者,无四季之变化,不需历严寒酷暑,极乐之人,心地清净平等,因心平故地亦平,而世人的心不平,故地不平。   黄金为地,名唤七宝,世间珍奇为布置,有万千宫殿楼阁为人居,能随人之意而大小,可立地上,也可浮于空。   有色树植期间,因七宝而裹色彩缤纷,而上还弥覆著由金缕珍珠百千杂宝所结成的罗网,风吹成曲章。   有七宝池,犹如海,金沙铺底,池中盛八功德水,澄清甘美可除患难,止渴除饥饿,。。。。。”   老僧在言,惶惶间,却是又聚起不少胡僧,十数个聚了而来,盘腿坐地而听禅讲,一副悠然自得模样,脸露笑意,在那幻想。   縻铜与郭啸立于刘荨身后,却是一副不知不解的模样,只觉得这老和尚在满口胡言。   縻铜低声道“这极乐净土却不是在扯犊子无忧无虑,人还有何目的,就某都知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般安乐还存在的话却是不符宇宙常理。”   郭啸也是点头附和,“是啊是啊,就这般土地,思衣得衣,思食得食,世人无劳作便得,还有何意义还黄金为地,那般却不是奢靡至极,呵呵,按我说,这地方才是真正的腐朽之地,就这样之地竟然被这老僧奉为死后圣地,真是虚妄,却不知道先生竟然还和这老僧有话说。”   刘荨自然听到他们的话,转过头露出微笑,“你们说的我都知道哈,只是人家说我有佛缘,怎么能不让人家说说这般也能让你们知道人所妄想至极可产生什么,如何?你们觉得是物实而受喜怒哀乐,还是遁入空门,而受八戒,死后获得极乐,哪个来的好”   縻铜郭啸二人都是有所了解,他们嘀咕了一下,縻铜道“人世虽困苦,可贵在真实可触碰,能喝酒,吃肉,不求那虚妄的圆满,而在乎这尘世的残缺,这样才能遇到我的一众兄弟,还有先生,才不枉此生。”   人生与生命是个无法一概而论的,泛泛而谈,也要经历许多思辨弯路,或者陷入话语言谈漩涡中。   佛教倒是干净利落,如水银泻地,爽然决然,没有丝毫混浊的创立一个美丽的世界让人神往,以做后台。   老僧说了许久,刘荨带着縻铜郭啸也在一侧静静听着,二人依旧迷惘,不被佛宗诱惑,只是把那佛陀世界,浮屠之间当做小说,也是这时代没有小说,这故事却是可以听听的,也能娱乐则个。   老僧停了下来,却是满意的舒了一口气,缓缓挣开双眼,看着如此如醉的弟子,还有那似乎无动于衷的三人,他却是摇了摇头。   刘荨却是听到了他的叹息,刘荨也示意一笑。   老僧悠然也回之一笑,问“女子,你听我禅讲可有所悟”   刘荨点点道,顺着他的意思道“佛说,人生就是苦。此乃原罪,苦之原因,乃是贪欲。而产生贪欲的原因,又是无明无知。   要灭除苦,应该觉悟:万物并无实体,因缘聚散而已,一切都在变化,生死因果相续,连“我”也是一种幻觉,因此不可在虚妄中执着。   由此确立“无我”、“无常”的观念,抱持“慈、悲、喜、舍”之心,就能引领众生一起摆脱轮回,进入无限,达到涅槃。   大师,我这意思可是恁要的答案”   老僧细细品听刘荨之语,却是点了点头“女子对我佛宗有些了解,却是说的不错,我说能感知道女子身上有股柔和气息,却是心存善念,故而能领会我佛宗的一些奥义,老衲说的不错罢,你与我佛宗有缘。”   刘荨却是摇头着,毕竟自己的看法大多是后世看的一些文章来的,很明显自己对佛教并没有去了解的必要,犹如学了语文的,没有必要去深究英语中的奥秘,会说几句日常交流罢了。   “大师说有缘便有缘吧,虽说我对佛宗有些了解,也不过是片面上之认识,谈不上喜欢,也不会说讨厌,大师来大汉三十多载,放下故国一心专研佛理,却是真的放的下,我和大师却是不一样,没有那么容易放下,看来这缘却是不是太深啊。”   老僧爽朗一笑,从石上起身,走向刘荨,“哈哈,女子却还知晓老衲的过往,却是见识宽广,只说老衲放下了,大概是放下了罢,却是你说缘来尚浅,却是不然,即是缘便不分深浅,今日来到白马寺却是我们该招待一番的。”   刘荨笑了笑,“安世和禅师,本名清,安息国太子,自幼信佛,建和元年(147年)到达洛阳,由安息国远来,在白马寺译经二三十年,修禅之人,倒是耐得住心境,经典35种,三十多卷,此毅力让人尊敬,却是刘荨与我兄弟无礼了。”   安世高禅师还是笑意满满,不过听到刘荨道出他的过往却也是稍回想了一下。   縻铜与郭啸却是吃了一惊,他们也是才知道这老僧竟然是安息国的太子,不免一阵唏嘘,放弃家国天下来大汉传教,这却是不是他们能够理解的了。   自然他的一众弟子也是第一次知道住持的身世往昔,却是带着尊敬与好奇,尊敬这为了佛而舍弃家国,这是何等的舍利。   “女子果然并非常人啊,好啊,好啊,来汉许久却是没有几人能与我相谈许多,今日却是难得,你们来这白马寺却是有何贵干啊,刚才都未曾相问呢!”   刘荨辑了一礼,“噢,我初来洛阳,几日来因些事有些烦闷,便出来散散心,来到这佛门之地,听了梵音寥寥,钟声传神,再有禅师之谈却是静了许多。”   安世高禅师道了声“阿弥陀佛,原是如此,诸位都是是客人,那便随老衲入寺一游吧,也难得遇到懂佛法之人却是该好好相谈一番。”   。。。。。。   。。。 第一百零九章 别佛说   白马寺一游算是让人静下了心来,虽然佛教所推崇的学说不是所有人能够接受的,不过这地却是能够让人静下心来,很适合思考哲学,或是谈论哲学。   刘荨和安世高禅师却是相谈了不少佛法经典,而刘荨也回忆出后世一些哲学出来回应,让这老僧听得津津有味,谈论一番空话的间隔却是让人彻底静下心来,真正享受了一段静心的时间。   寺里的僧众念着梵音经文,还有报时之钟声提醒着人在某一时刻该做什么。   随着传统,刘荨还是在大殿中烧了柱香,对着佛像辑了一礼,算是表示自己的敬意。   安世高今日倒是高兴,顾着时辰,请着刘荨一行吃了一顿便饭,临来之时未曾用餐,腹中倒是有些饥饿的,既然是好意,自然也不拒绝了。   縻铜与郭啸二人倒是吃的不亦乐乎,只因食物中有肉,而且味道不差。   这汉朝的僧侣也是吃肉的,虽然佛教的僧众不可杀生,却是没有限制吃肉,甚至释迦摩尼时期也是吃肉的,而吃素的和尚还是要到南北朝时期开始。   只因几百年后,南北朝的梁国皇帝,梁武帝这个爱好佛事的皇帝,在读《楞伽经》时,见到佛讲:‘菩萨大慈大悲,不忍心吃众生肉’之语。   梁武帝非常感动,所以就自动素食。他是佛门的大护法,他吃素食,当然出家人就响应,以后在家人也响应,这是中国佛教素食之始。   这倒是个奇葩皇帝,不仅花费巨额钱财兴建佛寺,还三次出家为僧,害得群臣花费了好几亿钱将他赎回,如此闹腾却是给了后人写出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的诗句打下了坚石基础。   若是再发散一下思维去想,貌似这佛教都是和皇室有关啊。   释迦摩尼佛教传始人,古印度迦毗罗卫国净饭王之子,是个王子。   汉明帝刘庄,光武帝的继位者,引入佛教,兴建了白马寺,让佛教来到华夏,并让它席卷天下开了头。   安世高,安息国皇子,自幼喜爱佛教,继位一年把皇位让给自己的叔叔,然后千里迢迢的跑来大汉传教。   梁武帝萧衍,自然不用说了,因为建佛寺把国家财政拖垮的人,半壁江山,二千八百四十六座,僧尼八十多万,倒是疯狂。   到了后来还有隋文帝杨坚,清朝顺治皇帝等等。   刘荨真的是要为这些位高权重之人鼓掌,不为民众百姓绞尽脑汁谋福利,去搞这些于民无甚福利的活动,真的以为天下间太平了,可以以平和的姿态搞虚幻的东西了。。。   也倒是他们一出生就是过得富足,有着这个资本去幻想虚妄,只是还要把这些普及开来,甚至利用自己的权利推广,让世人知道人吃饱后的可怕。   。。。。。。   。。。   “女施主,今日与你相谈许多却是受益颇多啊!”安世高禅师送着出山门的一行道。   刘荨客气一笑,“我所说不过是自己片面理解罢了,我所想,大师译经如此之久,却是只闭门专研,不去看看大汉的山河么?那般却是能领悟更多的。”   安世高禅师点点头,“嗯,往昔初来大汉,只见佛经多是梵文,汉人看不懂,便起了译经的念头,如今却是过了这般时光,你如今说来却是让老衲起了心思。”   刘荨微笑道“华夏有言,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而佛说普渡众生,不可能让需要度化之人去寻佛来渡,听闻禅师博览国内外典籍,通晓天文、地理、占卜、推步等术,尤精于医学,乃至鸟兽之声,无不通达,如是游历天下,自然可帮需帮助之人,渡化需渡化之众,却好过空坐禅寺,专研经典,或许倒时禅师又会悟出属于自己之禅道也说不定呢!”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女施主之言却是有理啊,果然人该是要行走于世的,或许待老衲译完经典,也会去看看这大汉的河山,如此也是不枉此生。”安世高双手合十道。   刘荨笑意回应,却是已不知不觉行至了山门。   如此刘荨也辑了一礼道“禅师便送到此处吧,你我乃是俗与空门不同之人,说出来话却是能够互相点通,可终究不是一个世界之人,这缘起于山门,也该止于山门处了。。”   安世高禅师也懂这道理,只微笑还礼,送这一行人出了山门而去。   只他却没有转身回寺中去,再打量着那个留下背影的汉人女子,恍惚间从她周遭感受到了一股清流之气环绕,他仿佛从那气息中见到了什么,让他觉着格外舒畅。   须臾间,他却是念出了一句安息名言来,“人说世间真理易见,一人之力无法扭转天枰,一溪之水不可使枯河充盈,天明时不点熏烟火把,天黑时不行绝壁危崖,与天逆时不还光阴,与世逆流终世难行,明悟者随世而去,自见阔海,自见晴天。”   这话是对刘荨说的,果然老僧看出了些什么,这安息语便是后世的波斯语,刘荨却是听懂了,他告诉刘荨不要逆时逆世而行,方得正果吗?   不说佛理却说安息名言,这劝诫倒是真诚。   只是大汉以后之局势谁能说清,不进污浊之潭,不入乱世之流,明哲保身显然是不通的,大多人都会随波逐流,他在劝自己也走这条路么?   刘荨笑了笑,不回身只举起手摆手挥别,也以安息语悠悠说着,“生在壳中之鸡雏,不知另外之世界,壳壁透进一片白茫茫,然而他不知道那是光,只是敲打着白壁,不明所以存茫然。后来它的心划过一道闪电,蛋壳破开了。它未曾被打破变成蛋羹,而是破壳而出成为生命,因有心而在,一切黑暗都将被光明划破。”   风吹起,静了气氛来,人已走远,话音落下,禅师摇头目停在背影消失处,只叹息不语,转身归寺去。   。。。。。。   。。。   “先生,你们刚刚说的是什么话啊,神秘兮兮的,听都听不懂。”郭啸道。   刘荨轻笑,这一行倒是让她卸下了心中的烦闷,想着既然人家只为一个虚妄的执念便能过一生,而自己的茫茫无期的设想或许也会成真。   “也没什么,那时他老家安息的话而已,算是送别祝福,这老僧倒是不错的。”刘荨道。   縻铜看着刘荨那轻快的步伐,却也是不疑,只是道“呵呵,没想到这胡僧却也是个懂礼之人,若是不念那虚妄经文,倒是还能听听他讲些哲理。”   刘荨悠然而笑,道“人,各路不同,这便是决择,而后到达自己的终点,这是结局,人与人,殊途终不同归啊,那便在相逢时,放下芥蒂,相笑而谈,相别时也以笑送别吧,谁知道以后路上还会不会遇到呢。” 第一百一十章 身份这东西有时挺好用的   有时候让身心冷静,将烦心之事祛除也是一件重要事。   洛阳城中繁华,可居住在乡下小城已经习惯的刘荨忽然直挺挺的来到繁华之地,虽然没有像刘姥姥进大观园那般,可终究有种身处别世之感。   在感觉之上的错位,恍如隔世一般,一路而来的疲倦还有烦躁犹如酒劲一般袭来,尽管刘荨觉着自己心理上有着常人没有的韧性。   如今还是被一系列的事情整得有些压抑,终究还是经历的太少了。   好在白马寺一行让她洗去了不少烦躁,这是好事,让她接下来的时间能够更好应付从未见过的局面打些心理上的基础。   。。。。。。   。。。   入宫现在已经很容易了,而且刘志还派了十个皇宫守卫拱刘荨调遣,今日刘荨便要入宫一趟。   没有打算打扰刘志的必要,只是单纯的找曹节处理一下关于这盔甲武器之类的问题。   车架出入皇宫无阻,守卫跟着车架而行,往北宫而去,曹节乃是中常侍,职责乃是侍从皇帝,还作传达诏令,掌理文书,左右皇帝视听。   他们便在德阳殿中偏殿设司等候皇帝召唤,侍从在皇帝左右的还有小黄门,所以中常侍也不是每刻跟随,况且中常侍并不是只有一位,还有王甫,候览等。   每一段日期跟随在桓帝身边的中常侍是不同的,今日曹节不当值,找他正合适,毕竟和其他常侍不熟,找他们还要重新打点,不是废功夫   依旧的高墙深阁,偌大的皇宫,在汉朝的红黑风格下倒显得庄重,由守卫领着刘荨在德阳殿的偏殿中走着,很快便见到了曹节。   只见他和几个小黄门正在整理竹简,放在偏殿中的架子上,见到刘荨过来,他连忙过来见礼道“哎哟,荨公主进宫来不去见陛下怎么跑到这来了却是这里简陋,怕招待不周啊!”   笑嘻嘻的表情,再让小黄门去准备茶水,这些举动却是谄媚上有些道行。   刘荨倒是只听见这些动作也不见怪,毕竟在这皇宫他们做这事已是常态,便道“常侍言重了,今日我进宫不是找父皇的,而是有些小事来找恁的。”   曹节点点头,靠近刘荨而来,略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道“喔,不知道荨公主有什么事要老奴帮忙的”   既然是找他帮忙自然是开门见山,刘荨只乐呵呵的将手中的竹简递给了曹节观阅。   随即大致说了自己的目的,随后道“曹常侍恁在侯府也住过一段时间,也知道我那庄子里面府兵就那么几个,所以临来洛阳的时候才新召不少青壮,不过在装备上还未曾置办,我听说京城武库里面有不少闲置武备,所以想通过恁弄点回去,恁看可行不”   曹节接过竹简一观,认真的看了起来,上面的数目倒是并不过分,甚至过去赏赐给一些立功的将军都比这个多。   随即曹节笑着道,“嗯,侯府的情况老奴也了解了,初去之时也是寒碜的紧,几十个人便是所有精壮劳力,比普通富户家还不如,老奴看着心里也是过意不去,这事却是好办,老奴和陛下说一声,一书手谕便成了。”   刘荨抬手辑了一礼,带着笑脸道“那便麻烦常侍了,等我册封了得了好处定然不忘常侍的。”   曹节听了这话,却是笑眯眯的,毕竟这话算是得了刘荨的一个人情,而对于他乃是举手之劳而已,根本不亏。   随即他也不等自己当值之日再去办理了,只叫一个小黄门过来陪刘荨相聊,招待她饮茶什么的,然后便辞了刘荨便去办理,只叫刘荨稍等。   一个时辰前,德阳殿中倒是有些乐闹,只因这摆了个小宴,桓帝刘志和另外两人正聊得欢畅。   “纪明将军,此次回京却是要住些时日再走啊,久在西凉边关,都把身体弄得单薄了许多啊,到时候被民间那些士人们知道,却是又要说朕不体谅国家干诚了。”刘志在座上举着酒爵敬道。   下面二人却是笑意大开,只摇头相笑,只张奂老将军道,“多时不见陛下,却是未曾想到陛下越发幽默了。”   而被接风的段颍,段纪明才道“臣食君之禄,受君之恩,被陛下器重敢不效命么,即使身体越发消瘦,也是能够震慑那些羌人宵小的,到是陛下身体有恙还为臣接风,臣实在过意不去也。”   刘志饮了一口酒,轻轻咳了几下,只点点头,又摆摆手道“将军言重了,朕坐在朝堂之上,只能远观边疆烽火,得益于将士用命才能端坐,好了,一个是我大汉的护羌校尉,一个是我大汉的大司农还有还在忙着公务的尚书皇甫规等,凉州三明,为我大汉护卫边关数年,朕多谢你们。”   两位将军都很感动,只举起杯爵,齐声道,“为大汉臣等在所不辞。”   客套话过去了,刘志只招待两位老将先就些饭食,相聊些琐事,差不多之后,也到了正题。   刘志才道“纪明将军,这羌人之事上可有什么大动静”   “回陛下,臣在西凉镇守,他们倒是没有什么大动作,除了去岁秋时,鲜卑勾结羌人劫掠凉州被我镇压了,还有今年年初时,先零羌五六千骑攻略云阳,被然明将军率兵击破后却是没了什么动静,想来也伤了元气,而其他羌人也是没有什么动作,只是时不时的冲突让凉州百姓也不安生,而且每年陈兵御边的钱资上也是一笔大数目啊。”   张奂老将军见势也说“是啊,凉州有羌人,北边还有匈奴,鲜卑乌桓,甚至扶余人也不安生,咱们大汉边境一直就没有能够真正安生过,国家财政这么消耗给天下百姓太多负担了。”   刘志点点头,叹了口气“这些朕也知道啊,这些域外之人真是闹腾的紧啊,羌人就别说了,就去岁北边鲜卑联军,数道入塞劫掠我汉民,短短几个月,我大汉财政就靡费了数十亿钱粮,而他们呢,只是死些部众,二十万人投降又能起到什么作用,三月初,夫余王夫台还攻略玄菟郡(今辽宁沈阳附近),虽然玄菟太守公孙域进兵大破夫余军,斩首千余级,可那缴获的还抵不上出兵所耗用度,哎,朕何时才能扫平宇内啊。。。”   段颍将军则劝诫道“陛下不必懊恼,上回陛下不是和臣商议过一个对羌人的计划此事依老臣看却是行得通,北边之事形式太乱,只这西北羌人倒是单一一些,若是下重典运营几年,倒是有望平这百多年来之羌乱,老臣在西北也开始着手准备了,也得了一些成果,只是进度有些迟缓而已。”   刘志略微舒心,只语重心长的道“今日朕召二位前来就是再说说此事,听到纪明将军的消息,朕倒是宽慰许多。”   张奂老将军在一旁听着有些皱眉道“陛下,纪明将军,这赶尽杀绝之法虽然能够震撼羌人,却是要让不少汉军将士浴血奋战了,而且多造杀戮,陛下是不是要多考虑一下”   张奂这人的心善都是与目共睹的,他领兵镇压叛乱都是诛杀首恶,而其他将领也是如此效仿的,只是现在段颍准备对羌人用兵,施行全面打击,这事却是要让汉羌双方都两败俱伤了。   刘志对这一切都知道,于情于理都是需要多加考虑之事。   可惜他是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而且朝廷之事上,在他真正掌权之前就已然不再清明了,局势污浊,事实上,这地方官员对那羌人迫害才遭反噬,这他都知道。   甚至皇甫规也曾上书给他,说大汉以猛兵镇压还不如让政治清平的官员去治理,这样钱粮可省,百姓可安生,边境也能平静。   可这朝廷已然这样了,皇帝都无力扭转的局势,谈何清平   他悠悠道,“二位将军啊,此事朕何尝不愿多等呢,可惜朕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若是没有一点功绩没有一番作为,朕都无颜去见汉家的先祖了,这也算是朕的一个私心吧!朕已经开始准备钱财以供纪明将军调度,估计倒时也能有个四十多亿钱,这般却是希望能扫清一方才好啊。”   段颍和张奂都知道桓帝的身体不好,当然也不能空口说白话的道万岁,他们都清楚这个从梁冀手中夺回权利的桓帝多么不易,所以他们被重用时,都是恪尽职守的。   而今一个才三十几岁的陛下却已然耗空了活力,在准备一件能够载入史册的功绩,以面对先祖,他们也是感到了人生老矣的感觉,都只是默默点头。   段颍将军道“陛下放心吧,众然此事万难,臣也会尽心竭力的,毕竟这事长痛不如短痛,这个坏人便由臣来做吧!”   张奂也是无法劝阻的,毕竟皇帝的立场已然明确,他也只能协助讨论方案,所幸有段颍去做执行者,他不必再举起剑去,多做杀戮,这也算是对他的眷顾吧。   随即共食一餐的君臣三人撤去了桌上残羹,只认真探讨起来。   正当计划谈论说的差不多了,只见曹节入了殿中去,随后将一竹简交给了刘志,然后又低声耳语了几番。   刘志拿着竹简却是笑了起来,对着不明所以的两位将军说道“朕那民间遗珠啊,性子倒是不一般,这才和我相认几天,就开始和我讨要武备给她在家里面的府兵武装了。”   两位将军笑了笑,只段颍道“喔,这莫非就是然明将军和陛下所提到的那个麒麟女听闻她在北境可是立了不小的功咧,这现在还真弄起武装来了”   刘志摆摆手,“这女儿在民间生长,野路子太多,朕也对这女儿看不透啊,不过还多亏张奂老将军留意,不然朕也不会知道她的存在啊!”   张奂只摇头赔笑道“哈哈,这倒是老臣让陛下添堵了,还请陛下莫要责怪才好。只是不知陛下怎么应付恁这麒麟女儿啊?”   刘志摆摆手,只悠然道“终是年轻人啊,便许了她,让她自己玩闹去吧,若是她能给大汉带来一些好处便好了。不过武库里面的就让她别想了,还有大用,就下到手谕给她,让她和冀州郡国要吧!”   随即他将那竹简递给了曹节,曹节得了口谕,笑面称诺,便下去了。   再回过神来,刘志想到了些事情,只道“朕这女儿啊,见过面之后便知道,她不是留在京畿的乖女啊,或许到时候该送她去看看战阵了,这样才能让她知晓战阵之险,这样才能让她回到朕的身边尽尽子女之责,纪明将军,到时候还得麻烦你啊!”   段颍笑了笑“陛下都这么说,这麒麟女臣却是越发想见见了,当然若是陛下送她去看看世面,到时候便交给我吧,保管让她既既知道厉害,又不会受伤。”   。。。。。。   。。。   刘荨这边倒是并不无聊,和这名叫吕强的小黄门聊了一些宫廷之事到是不无聊,还知道了许多宫廷秘事,算是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倒是一次有意义的交谈。   曹节很快便回来了,拿着一张丝帛材质的手谕,还盖了御印的,交由刘荨手里,赔着笑道“荨公主久等。”   刘荨并不介意,只伸手将丝帛接过,“嗯,有劳常侍了。”   刘荨笑着将丝帛展开在桌案上,手敲着案上,听出其中内容,低声道“原来是要我自己去冀州郡国要,鱼鳞甲五百套,皮甲五百套武器都齐了,到是大方。”   如此一来倒是方便了许多,毕竟从这运回去浪费不少人力物力,这老爹也是有些脑子的。   刘荨收起手谕,笑着抬手一礼便请辞道“多谢了,如此还请常侍带话父亲让他多注意身体,我便先告辞了。”   曹节也不多说,只答应下来,然后送刘荨出殿去。   揣着手谕的刘荨又端坐在车架上出了宫,靠着窗坐下,舒适的松了一口气,只高兴的用手点着车架,心道“身份这东西啊有时候还挺好用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 来自罗马的使节   缘来居很大。   在洛阳大市这边算是巨型建筑,而且和后世的五星级酒店有的一拼。   所以这客栈的房间很多,自然住的富贵人也多,人多了声自然杂。   呼,烦杂之声很是闹耳,再说木质房屋也不隔音,有些声音听得实在让人烦躁。   “唧唧喳喳。”   几只鸟儿还在屋顶的青瓦上跳着,被风吹的丰满羽毛都炸起也不飞走。   连鸟都那么吵。。。让不让人安生了   这让靠着耳朵当眼睛的刘荨怎么静不下心来   在自个房中床榻上躺着思考哲学的刘荨实在受不了了,只一个鲤鱼打挺就起了身。   直跑过去猛的拉起了,桌案上扑着兀自酣睡的绿豆道“走走走!特么的,咱们逛街去。”   。。。。。。   。。。   虽然街上声音更多,可就是觉得舒坦多了。   吵吵嚷嚷的街市,行人多是鲜衣怒马,有的腰间还别着一个大大的钱袋,像是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似的。   出来也无目的,就带着没有回过神来的绿豆漫无目的走着。   “大姐,你说你出就出来吧,拉着我干什么?”   还是睡眼惺忪的绿豆揉着眼睛,有气无力的跟着道。   “额。。。”   其实她也不知道干什么,縻铜和郭啸去有关部门邮递那封手书去了,而自己除了每天被强迫的看些礼仪方面的书简外貌似就无事可做了。   不过想来自己要比绿豆好些,她可是要被宫里出来的女官教授礼仪的,谁叫她是名义上的丫鬟呢!   一天三四个时辰,可怜,可怜啊。   落个不体谅姐妹的刘荨回身把手搭在她肩上,笑道“绿豆,我请你喝茶吧!而且还有糕点吃。”   绿豆却是意外的摇了摇头,有气无力道“大姐,你就别说吃了,我可被你害惨了,现在哪有心情吃东西”   “醪糟”   “不要。”   “酥饼”   “不吃!”   “烤鸡。”   “嗯,走吧!”   。。。。。。   。。。   洛阳大市做吃食的小店不少,曹记烤肉店竟然在这也有分店。   倒是洛水乡那个算是个很小的分店。   而现在这个店中顾客如云,二三十人坐在店里面谈天说地,七八成座位已经占满。   选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和绿豆对座,点了两只烤鸡先吃着,再备上两盏洛水酿。   老味道,还有舌尖上的滋味,小日子过得也不错。   “吞。”   两个跟随的护卫不由的吞了吞口水。   也难怪,刚才还无精打采的绿豆,现在已经吃的津津有味。   “咳咳,要不你俩也坐下吃点。”他们这几天也是很殷勤,刘荨略客气的道。   “唉,好,多谢荨公主。。。”   二人却是不含糊,只笑嘻嘻各坐了左右两边去。   刘荨笑着摇摇头,又点了两只给他们,然后无心的吃着。   只这时,一群金发碧眼的胡人正悠悠的往店中走来,在刘荨一桌不远处坐下。   一行四人都是穿着域外风格的长袍,不过腰间还别着一把宽大短剑。   他们点了几只烤鸡却是叫店家把食物切好了给他们,他们倒是来这吃过几次,所以店家也没有说什么只照做了。   他们拿不惯筷子,只直接上手吃着,对大汉的洛水酿却是格外喜欢。   “格涅乌斯大人,我还是喜欢吃那麦片粥,在面包上蘸上一抹加勒姆酱就更好了。”一个白人用着不知道哪里的语言道。   “不不不,还得加上一杯我妈妈珍藏的葡萄酒,那样才是丰盛的一餐。”那个叫做格涅乌斯的人道。   喝着洛水酿,吃着烤鸡,在思念着家乡的食物,这伙人倒是有点意思。   。。。。。。   。。。   刘荨侧耳听着这伙异域的人,一旁的侍卫却是正酣畅吃着烤鸡,只一个护卫发觉了刘荨的举动,看在刘荨请他们吃烤鸡的契机,他们觉得这荨公主却是接地气。   随即他好心的问道“荨公主却在看那些大秦人干什么?”   “大秦人是秦朝的人,怎么是胡人啊?”   刘荨还未说话,却听见绿豆悠悠的说了话来。   护卫摇摇头解释道“这个大秦不是咱们华夏的大秦,乃是叫什么,欧。。”   “欧罗巴。”另一个护卫补充道。   “对,叫欧罗巴的地方的一个国家”首先开口的那个护卫道。   绿豆一阵迷糊,“不是大秦吗?怎么又扯上欧罗巴了,那又是什么国家”   。。。。。。   。。。   绿豆无脑,两个护卫也耿直,还想给绿豆解释什么,但是也说不清楚。   只刘荨悠悠道“这欧罗巴,应该叫欧罗巴洲,就像咱们大汉又叫九州,华夏一样,这大秦又叫罗马帝国吧!”   护卫点点头,“对,好像就叫罗马帝国,那些人是那罗马遣来访我大汉的使节,去年就到了,好像在河西走廊还差点被羌人劫掠呢。”   刘荨悠然点头,听了这个却是没有想到这还是汉朝时期,远在欧罗巴大陆的罗马帝国竟然已经遣使来这同为世界性帝国的大汉了。   其实刘荨不知道的是,这罗马乃是第二次派遣使节来大汉访问。   刘荨在后世到是常看意大利踢足球,对古罗马也有一些了解,一个和大汉能够勉强对比的世界性强国。   有五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人口四千万,以地中海为内湖的国家。   他们说的是拉丁语,刘荨还是听得懂的,毕竟后世的她选修过这门外语,还好用心了,这不证实了那句话,努力会有回报什么的。。。。。。   难怪他们说拉丁语呢,他们原来是罗马人。。。   “他们去年就来了,怎么现在还不离开使节之责不就是互表尊重,交换些文书什么的,这事还要办几个月不成”刘荨问道。   “荨公主有所不知,他们初来大汉见到凉州的荒凉景象却是很鄙夷不屑,不过等到了洛阳见到繁华景象却是渐渐痴迷了,听其他兄弟们说,他们还和陛下要求在河南尹内逛逛,体验一下大汉的景色,这来去不就是几个月了。”护卫王守道。   “而且我听说他们还收集咱们大汉的兵制或是官制的书籍呢,每到一地还记录一些风土人情,我见过,他们用着什么鹅毛笔,写的是什么羊皮卷,和咱们大汉的竹简却是大相径廷。”另一个守卫林启道。   嗯,明白了,这伙人原来是在记录大汉的军事系统还有官员制度,或许还有一些民间的技艺等等。   罗马帝国也算是个庞大的帝国,不过在某些方面他们还是走在大汉的后面的,甚至一直到明朝时期,华夏一直走在欧洲的前列。   文明,技艺,经济,医学上,我们都没有输给西方。   所以他们来到大汉看到他们国家没有的东西,觉得优秀可行便会学习一番。   这罗马使节做的倒是有些像唐朝时岛国的遣唐使做的事情。   “哒哒哒。”刘荨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在桌案上。   随即嘴角上扬一笑,只道“咱们大汉的东西怎么能让他们免费学去呢?” 第一百一十二章 由思索忽悠之道引出的故事   文明得以发展很大程度靠学习,学习比自己先进的文化以及技艺。   东西方文明在很长一段世间内都有着巨大的差异。   东方走在西方的前列长达千多年,后来却被颠覆。   这跟西方的意识觉醒以及得到了一些东方这片远古大陆的文化技艺。   四大发明说起来很简单,却是可以颠覆时代的东西。   造纸术,生产的纸可以记录文字,更加轻便,让文明更容易传承,在这之前,西方用羊皮纸,东方使用竹简,而这两样东西都有着同样的问题,不轻便,而且西方的羊皮卷受潮放久了会发臭,竹简会被虫蛀。   指南针,不管是旅行或是打仗都能用到,后来还能用来航海,东方的大明开启了七下西洋,西方人学习使用之后开启了航海时代。   火药,这是一种革命性的产物,热武器以及冷兵器时代的转换靠的就是它,而战争形式也是因为它发生了改变。   至于最后的印刷术在文化传播上起到了关键作用,一本书不需要再一字一字的抄写,教学上的广度发生了决定性转变。   华夏大地上的祖先们,曾经捧着这足以改变世界的东西在手里面,不知道这些东西以后间接的把一个地球的文明相连起来。   这也算一种悲催的感觉,珍宝在怀而不知,或许这和满地黄金而黄金不值钱没啥大区别。   如果罗马人将大汉比他们先进的技艺学习过去,或许会让西方文明得到一些改变,或许更好,或许更坏。   但不管怎样,即使知道西方文明还将落后华夏一千多年,但是他们来这,就这样免费得到这个古老民族摸索出来的技艺,刘荨也是不会同意的。   因为他们管这之前称为神秘的东方,甚至还抱着崇敬,以及期盼,毕竟马可波罗那家伙在千多年后写的书都还能引起西方人的轰动。   虽然打压别人学习自己的文化有失大度,但是这个张,华夏得嚣。   听着隔壁桌说得谈笑风生的那些罗马人,这听得懂他们说什么话的刘荨自然不是很高兴。   因为从他们嘴里面已经蹦出了很多东汉领先于世界的东西。   其中有水排,那是一种以水力带动的机械鼓风装置,在冶铁上有很大作用,领先西方千年。   还有蔡伦的造纸术等等,他们竟然也从宦官的口中套到了大致方法。   其他的就是军制,官制或者是医术方面的书籍,甚至还有总结了战国、秦、汉时期的数学成就的《算术十书》等。   鬼知道他们带回去能给西方带来什么改变!   这事情不知道还好,既然知道了,作为一个曾经的后世人,现在绝对有必要做些什么的。   刘荨皱起了眉头,却是暂时没能想到好方法,不过知晓他们短时间内是不会离开,那便有了更多时间来想想办法如何坑一把这些西方人。   随即她略带玩味的点点头,带着护卫以及绿豆回了客栈去。   。。。。。。   。。。   几日后。   缘来居第二层,天字六号客房内。   几个大汉正跪坐在一张大桌案前,而一个穿着蓝银色汉服的女子正带着一个绿衣女孩正说着什么。   本来是说忽悠的计策的,但是一群人闲聊却是容易把话题带跑,只林启吹牛的时候却是又带出了一件趣事来。   “林启,你是说那张掖郡真有一个地方有西方人后裔的村落”刘荨问道。   叫林启的护卫点点头,十分确定道“俺确定,只俺家便是张掖郡的,少年时候曾跟随族里的长辈一同去他们城里面交换物品。只记得他们长得大概就是和那罗马人差不多的,只是又有些像西域人。”   刘荨听了这个消息却是心里有了些计较。   “他们是不是不大和汉人通婚,大多数只与西域的番人成婚”刘荨问道。   林启想了想,抓了抓下巴,“好像是这么一回事,我看他们城里规模大概能住个几千人,但是很少能见到汉人模样的人,具都是番人模样,高鼻梁蓝眼睛的,虽然他们也说汉话,但是他们私底下却又说另外的语言,好像说的话和几天前那伙人有些像的,不过我是听不懂,嘿嘿。”   刘荨点点头,沉吟一下道“嗯,这是他们在保持他们血脉的行为,毕竟只要与我汉人通婚,后代会向汉人模样发展,你说他们的语言和那罗马人相似,这是有很大可能的,或许他们一直言传身教呢,这么多年了,有些改变也是说不定的。”   这时绿豆也回想起那天那些人的话语好生奇怪,只好奇的问道“那些人说的是什么话语啊,只要说西域的,匈奴啊,鲜卑啊,一般人都能来那么几句,只是他们说的我是一个都没有听懂。”   刘荨摇了摇发酸的脖子,调整了一下坐姿,边道,“那是拉丁语,是一种很难学的语言,估计这世上却是只有那个叫做罗马帝国的国家用。”   绿豆听到这个,点点头,却是不懂,只念叨道“拉丁语,连名字都那么奇怪。。。”   刘荨不理会她,只示意林启继续。   林启笑了笑,才又道“他们都是可以装备武器的,但是他们的武器我是没有见过,头盔上有一排是像鸡冠一样毛发,身上是一整块铁甲,腰间是一把宽大短剑,然后却是穿着短裙,脚上又是穿着过膝的长靴,却是很奇怪,当然他们也是在护卫边境安宁上有着贡献的,官府征召时他们也出兵一同前往,杀了胡人便会砍下脑袋去官府领赏,正因为如此,汉人和他们算是挺和睦的。”   刘荨点了点头,“嗯,那个样式应该是罗马军团的制式装备,没想到那么多年了他们还坚持他们的传统装备。。。”   “咕噜。”   一杯茶水灌入腹中,只让心冷静下来,刘荨却是不说话了,由这些内容的延伸,却是让她回忆起一些后世听闻的趣闻。   只说在后世一些专家学者认为在西汉时期曾有一只罗马溃兵走错路误入了大汉西域的境内,因为种种原因无法离开,还曾和边境的守军发生过冲突,后来被大汉俘虏。   而大汉的皇帝知道了此事后,决定施以宽怀大度关照,决定给他们一块土地让他们生活居住。   因为他们都是士兵,为了防止他们在西域地界做大,便在西凉的张掖郡地区指定了一块地给他们。   后来他们便在那块土地上建起了一座城池,名唤骊靬城。   而到了后世在甘肃等地搞旅游开发,专家发现一个小村子里面有数十个人长得和汉人不一样,和新疆人也不一样,经过研究竟然发现他们和西方罗马人有关系。   经过翻阅历史史料,封存了两千多年的历史才又浮现在世人眼中。   。。。。。。   。。。   后世时,刘荨一直以为只是所谓的专家为了吸引眼球或是地方为了旅游开发搞出来的噱头。   没有想到今日听到林启的叙述,却是让刘荨不得不相信了。   所以他们可以根据这件事情做些文章。这让刘荨不禁开启了思考。   。。。。。。   。。。   刘荨那日回来就已经把自己心中所想告诉了几个人的,因为他们也算信得过,而他们竟然一致的支持自己的想法。   随即他们对这事也殷勤,特别是身为西凉人的林启。   只见刘荨听了他的话却是沉吟起来,林启小心的问道“荨公主,恁却是在想甚么呢?”   “哚。”   没想到这一问却是被縻铜给了一栗子。   “嘘,小声一点,先生在想东西呢,打断了思路算谁的?”   这个举动却是引得几人暗笑,几个人却是关系不错,所以林启却是并不计较,只捂了捂头,有些委屈的道“縻哥,你确是对小弟下手不轻啊,不过以后能不能给点面子了,好歹咱也是御林军啊。”   縻铜笑嘻嘻的自倒了一杯茶水道“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御林军,和我放对就没有赢过,好意思么你,陛下叫你们来保护先生却是不知道谁保护谁呢。”   这话一说却是让林启一阵脸红,只不再敢说话。   毕竟包括同是守卫的王守都笑话他了,他自然有些羞愧自己的武艺不行。   “哗。。。。。。”   “滴答,滴答,滴答。”   不知不觉,外面竟然下起了小雨来,聚集在青瓦上汇聚下来形成水滴坠下,发出悦耳动听的声音。   窗是开着的,冷风吹进来,让人不禁一阵寒颤。   “啊啾。。。”   绿豆打起了喷嚏,她不自觉的搓了搓手臂,然后忙去关窗。   “唉,这洛阳的天气三天两头有雨,这让我想念起蠡吾城的日子了,唉。”   这话被郭啸接了去,只他玩味的道“绿豆阿妹,你还知道想家呢?我怎么觉得你更享受此间生活呢?毕竟这洛阳可是可宝地啊,就你那小财迷的模样却说不定能在皇宫带出一些宝贝呢。。。”   绿豆听他这话无语,只关了窗户回来却板着脸道“哼,烦人的郭啸,我就是想家,想家,想家,你管的着吗?”   “想家,宝藏”   忽然刘荨被这些话提醒,只手指快节奏的敲打起桌子来。   随即她笑了起来,只道“嘿嘿,有了。”   。。。。。。   。。。   (关于这件传闻的一些资料:   公元前53年,罗马执政官克拉苏集七个军团之兵力入侵安息(伊朗一带),在卡尔来遭围歼。   克拉苏长子普布利乌斯率第一军团突围,越安息东界,流徙西域,经多年辗转,于公元前36年前后,相继从大月氏匈奴归降西汉王朝,被安置于今永昌县者来寨。   汉称罗马为骊靬,故设骊靬县,赐罗马降人耕牧为生,化干戈为玉帛。   文献记载,公元前卅六年,汉朝与匈奴爆发郅支城之战,部分匈奴士兵被俘,这些俘虏后来建立骊靬村。   史册并载有罗马执政官克拉苏麾下失踪部队的传奇故事。   公元前五十三年,克拉苏兵败安息(今之伊朗东北),被当时占领伊朗的帕提亚人斩首。罗马人的东进扩张霸业从此受阻。   相传一百四十五名罗马军人被帕提亚人俘虏后流落多年。杜布斯推测,他们以佣兵的身分东进,这可能正是十七年后一支以“夹门鱼鳞阵”阵式前进的部队被汉军俘虏的原委。   有专家表示,“夹门鱼鳞阵”就是罗马军的方阵队形。   《汉书》载:致支城之战是在公元前36年,而到了公元前35年,也就是陈汤将这些罗马战俘带回西汉后不久,在西汉凉州府的行政区划中,就新设置了一个骊靬县。   而骊靬县这个怪僻的县名,其实就是汉时中国对古罗马的称谓。   《永昌县县志》载:“在今凉州府永昌县南,本以骊靬降人置县。”   另有史籍载:骊靬县设置在番禾县南面的照面山下。经考证,文献中所指的照面山,正是如今与者来寨紧紧相临的祁连山,而古之番禾县,则正是今天的永昌县。   在者来寨有一方亭“骊靬亭”,亭正中立有一块大石牌,上刻“罗马东征军归宿碑记”。   碑上记载有:公元前53年,即西汉甘露元年,罗马东征军在卡尔来遭围歼,突围出来的约6000余人,回国无路栖身深山,寻机东移,越安息东界,流徙西域,经多年辗转,一部归康居,一部归大月氏。   汉初元五年,康居将这支异军借给西移的匈奴郅支单于,以胁邻国。后,大月氏发生内乱,寄生大月氏的罗马人闻讯转移至骊靬军的主力。   时光荏苒,两千多年随风逝去。当年为古罗马人专设的骊靬县如今早已在历史的风云变幻中成了残垣断壁,而那些远道而来、客死他乡的骊靬人也同样在灿若星河的中华文明中渐渐鲜为人知。   留下的只有他们的后人,在用祖先基因造就的独特体征向世人讲述着一个历史长河中扑朔迷离的传奇故事。984字。) 第一百一十三章 乱花迷人,天黑前才知掀开草丛   世界上有哪些东西能俘获人心   权利,美人,金钱等等。   刘荨虽然对这些不感兴趣,但是也深谙这个不管是东方或是西方,都会吃的真理。   所以她决定以此为基础做些什么。   。。。。。。   。。。   “噗哧哧。。。”   一群飞鸟没入了树枝之间,灼热的空气已然不适合飞行了。   烈阳已在高头挂起,热气从空中直挺挺的撒下。   不过在建在高台盖满黑瓦的皇宫却是格外清凉。   德阳殿内,皇帝刘志正跪坐在自己的作案前处理公文。   一个小黄门在一旁研墨倒茶,而一个蓝银色衣服的女子正在一旁坐着,一只手抵住下巴,但是一副恹恹欲睡的模样,头一磕一嗑的似拜菩萨一般。   一个时辰过去,桓帝才堪堪将公文批阅一遍,伸了伸懒腰,直讲那小黄门给他揉揉发酸的脖子。   过了好一会,终于舒适了一些后,刘志才把目光个把时辰前便来找他的女儿来。   一身显旧的蓝银色汉服穿在身上,脸上一股子英气,还有那憨态可掬的睡相。   “咕噜。”端起一杯温茶饮了一口。   “咳咳。”随即他清了清嗓子,示意某个迷糊的人该醒了。   “咚。”   刘荨头拍在案桌上,这才清醒过来,用力揉搓着额头。   听着刘志正看着自己,刘荨才悠悠的道“父亲公务忙完了?”   不置可否,刘志点点头,只道“像你这样来找我也不做声,所为何事”   刘荨端坐起来,伸手辑了一礼,然后将自己遇到罗马使节,以及他们将大汉技艺,书籍暗中收集的事情告诉了刘志。   “哈哈哈。。”   刘志摇摇头,“我当是何事,就为了这点小事,你就来找我,好歹人家也算西方大国,来咱们大汉也是为表尊敬而来,这点小事如果去为难人家,倒是显得咱们小气,再说人家学习咱们的文化技艺,咱们不还是人家的老师么?师礼可是不小的美名啊。。。”   “踏。”   刘荨微微一笑,将一道竹简放在了桌案上。   刘志好奇,放下茶盏,示意拿过去一阅。   刘荨伸手递给小黄门。   “父亲,如以上所说,人家也是大国,面积就比咱小那么一些,四千万人口,和咱大汉比不遑多让,而今正所历几个贤帝治理,日益强大,即使是这样他也是个奴隶制国家,而且国家崇拜性学,短袖之癖等,礼制上如此不堪,恁还指望他尊重师道么?”   刘志看着竹简上的介绍却是让他对罗马帝国的认识发生了改观,他是面见过那个罗马派来的使节的,那时他们还进献了一些珍奇礼品,在他们的介绍,以及对大汉的赞扬上,让他对这个不知具体情况的国家产生了好感,还赏赐了他们许多丝绸等物。   可是不尊师重道不要紧,他疑惑的刘荨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女儿,你这有话直说吧,为父也是一时才知道他们这国家竟然是这样呢!”   刘荨笑了笑,点点头,“父亲,恁想想,他们是奴隶制国家便已经这般强大,咱们因为脱离了奴隶制才能被称为强汉,如果他们学习了咱们大汉的军制,官制去,甚至也和我们一样脱离奴隶制,肯定会有再次变强的能力,其后果便会如何?”   刘志仔细听着,好像不无道理,只道“只他强大了必然会扩张,只是他们与我们相隔万里,这也无甚影响啊!”   刘荨摇摇头,站起来,往墙上一幅山川地理图上指着,“父亲,凡事要看长远,恁看,我大汉西去乃是西域,一片沙漠隔壁,西北乃是羌人的高山之地,北边草原,鲜卑等族占据,东边大海,南边也是海,西南方一片森林,瘴气弥漫,不适合居住,也就是说,咱们大汉的疆土能扩展之地并不多了。”   刘志仔细看着,刘荨的话自然是对的,“荨儿说的不错,历代先帝披荆斩棘才堪堪有了这偌大的大汉,但是由于各种原因,地理,或是人为,咱们大汉可扩张之地确实少之又少,那反过来,你说怕罗马帝国强大起来,那他们呢?”刘志好奇的问道。   刘荨点点头,虽然没有地图,他也不会把地图画出来,在脑海中回忆一番,道“我就知道父亲会问,所以查阅过文献的,不过未曾找到地图,但是也基本知道他们能够扩张之地,罗马帝国,人口四千万,带甲之士五六十万,以地中海为内海,比咱东海还大,京畿罗马,西方乃是大西洋,一片汪洋,北边乃是日耳曼人,斯拉夫人,乃是原始森林,越往北越冷,南边除了地中海沿岸有肥沃土地,南边乃是一片大沙漠,东西纵横千里。”   刘荨稍微调整了语速,再道。   “那么他们唯一可往东扩张,安息帝国,奴隶制国家,地域比大汉一半少些,人口八九百万,带甲之士数十万,再过来便是大月氏所建贵霜帝国,奴隶制国家,比大汉一半多些,人口一千万,带甲之士三十余万。再往东就是康居,还有乌孙,还有西域,过河西走廊,三辅之地再往东便是洛阳,父亲对此可明白了他们的潜力”   “嗯。。。”   刘志竟然毫无懈怠的抚了抚额头,沉吟了片刻,叹息了一下,“咱们先辈将中原收复,北至漠北,南到南海,东有东海,可唯独西有大漠阻隔,这算是一个不幸也是万幸,不幸咱们出不去,万幸别人打不进来,而即使条件比咱好的罗马竟然还比咱们落后,哈哈哈,苍天有眼,而臣民目光短浅,还在玩弄权术,而朕赶了半天欲解决羌乱也只是一个井底之蛙在消灭嘴边的害虫,可笑可笑啊。。。”   这消息虽然只有洋洋数百字,却在冲击着刘志的价值观,罗马使节来之前,他也通过丝绸之路所带回的消息听到过这个国家,安息,贵霜也是略有耳闻。   而今却从自己这个女儿嘴中听到了这类似霹雳一般的消息。   他管这之前叫大汉乃是天朝上国,而今知晓了,他才知道人家和自己是前列,后面还有几个不弱的国家。   虽然这个女儿所说有地方有失公允,但是定不会虚假到何处去,心里却是生出一番不甘心来。   内心道“梁冀啊梁冀,你害我不浅,扳倒了你我也是受损严重,意志消沉,而今却是才知道这个这么迷人的消息,若是早些知道,我大汉或许又会焕发新生来。世族大家们还在为了权势争斗,北方,西北方还有隐患,甚至数百年后强敌便崛起在西方,呵呵呵,老天便这样安排了命数在我刘志身上,迟暮之年听闻壮年时该闻声息,这便是惩罚罢。。。。。。”   “咳咳咳。。。”   刘志心神受了冲击却牵动了身体,不由地咳了起来。   刘荨听刘志突生变故,仿佛感知到了他气息的改变,似乎他消沉的身体又得到了新的生机,但是身体受不住,竟然咳了起来。   刘荨赶忙过来相问“父亲,你怎么样?”   刘志笑了笑,把住了刘荨的手,喃喃道“我无事,只是知道这些有些不甘罢了,若是咱们大汉有这等条件却是又更多土地,这般这天下的矛盾便会少了,可惜那里不属于咱大汉啊!”   刘荨学过一些医术,在刘志的手搭上自己手时却是一阵冰凉,这哪是一个三十五六岁人该有的身体   或许刘荨不知道刘志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即使自己只是想解决一下罗马使节的问题,故意把事情说大,却是让刘志看到了大汉面临的明天。   刘荨不觉在想,这个面前被后人唾骂的桓帝,真的有那么不堪吗?   “原来父亲也清楚这些道理。”刘荨道。   刘志欣慰一笑,“哈哈哈,世人都道我是昏君,我哪里不知道,只是这朝堂之上的道理岂是那么简单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问题,我哪里不知道,世家大族越发势大,皇权在他们眼中算是什么,我当初来京的时候却是比这个更要严峻,只是水太深,我潜不下去,没那本事,只能被人说道了。”   刘荨这是却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刘志表现出的无力感是怎么回事,她似乎还是太年轻了,不明白这个父亲其实也是身不由己。   “父亲,恁这身体这么弱,有空教你一套健体的拳法吧!”刘荨叹着气道。   刘志点点头,却是没有拒绝,然后舒了一口气,“这件事,交由你全权去做吧!但是要做的干净点,别让人家说咱大汉坏话。”   刘荨点点头,“放心,父亲,我不会害他们性命,只是想让他们再也不敢来大汉而已。。。”   。。。。。。   。。。   刘荨出宫了,带着一丝对桓帝的理解出宫去,然后准备去做些有意义的事。   而刘志站在德阳殿前望着那远去的车架,他心中产生出了一股难明的心情,他看不透这个女儿到底何许人也。   至少他今天所听到的这些事情是第一次听,而且大汉较为完备的典籍中未曾有这般记述。   上天这是给他赐下了怎样的恩赐了呢?他不知道啊。   刘志负手而立,远望大好河山,只觉得往日被乱花迷眼,今日才掀开了草丛,只是太迟,太迟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中计的罗马人   “哒哒哒。”   一个身着一身安息服装打扮的女子正端坐在一张桌案前。   她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在桌案上敲着,面上一张深红色的面纱遮住了面目,只露出一对黑宝石般的眼眸,但是那对眼眸中却是静若止水。   罗马帝国使节格涅乌斯正坐在桌案对面,手里拿着一张羊皮卷,正聚精会神的看着。   几个安息商人便庄重的站在女子的身后,而几个罗马勇士也端站在格涅乌斯身后,手把在那把宽大短剑上。   “罗马帝国的使节大人,想必你已经看过了羊皮卷上的内容,所以不知这个买卖你做还是不做呢?”   女子用着熟练的安息语说着,手上停下了动作。   而身后的安息商人模样之人则将安息话翻译成拉丁语。   格涅乌斯停下了动作,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女人,虽然她面遮面纱,但是他还是看得出这人绝对是个国色天香之人。   这不由得让他生出一似好奇的,当然内心也是莫名的有种亲近之感。   和美丽的女子谈论生意这也是一种乐趣。   他笑了笑,摆摆手,却是用安息语道,“阿美娜小姐,我觉得我们遇见应该是缘分,谈论生意却玷污了这神圣的时刻”   女子却是略有些意外的把身子往前移了移,“哦,没想到罗马帝国的人也会说咱安息的话,呵呵,听闻格涅乌斯大人还是骑士阶层,学识渊博这也不奇怪,不过我出身低,没那么多优雅话说,世界上只有钱能让我感兴趣。”   格涅乌斯却是直接被这女人谢绝了其他想法,只是把话拉回谈生意上,他略有尴尬,只把手抚上那蓝色眼睛之上的额头,假意捋头发。   随即二人都回到正题。   “美丽的阿美娜小姐,虽然我们对你的这个消息非常感兴趣,但是你如何证明它的真实性呢?”他略严肃道。   “哒哒哒。”   又是熟悉的手指敲桌案声传来,只见女子却是十分自信的道。   “呵呵呵,证明做生意的讲究诚信,的确是需要一些事实来证明的,只是这种已经隔了三百多年的事情,我们也不敢说其真实性,不过大汉境内有个骊靬城也不是什么秘密,只需要稍微调查一番便能调查真伪,所以这是一场赌博,赢了自然会有大利,输了也只能认倒霉,来自罗马帝国的勇士,这个勇气也没有吗?”   这的确是一场赌博,而他这个罗马帝国的骑士阶层骨子里面就有一种冒险的精神,而看了这羊皮卷上的文字,还有这女人的话,倒是让他有种兴奋感。   这些安息商人可是不止一次找自己,而且每次都曾大致说出了来意,三次的拜见让他的戒心低了不少,随即他和几个有些话语权的人商议了一番才决定见这个女子。   很明显,这话语的信息说的很诱人,而且也不是虚妄毫无根据的话语。   三百多年前,还是罗马共和国时期,当时的罗马三巨头之一的统帅克拉苏发动了针对安息帝国,本以为能够胜利的战争,却尽乎全军覆没,连他本人也战死安息。   这在罗马帝国建立后都认为是个耻辱。   当然也留下了诸多的疑团,他们携带了大量的军费战争辎重,但是却没有坚持多久,而后这笔巨资却不知了去向,这乃是罗马帝国学者一直在研究的问题。   而今日得见这张羊皮卷,根据羊皮卷上的内容,是一张战争后的战利品总结纪事。   上面记载,当时古安息人虽然取得了战争的胜利,但是战利品却只是武器军备,金银军费却是只有几千奥雷(金币),这正印证了传闻。   而一二十年后,竟然在远达万里之遥的大汉建立了一座罗马风格的城池。   这意味着什么?说明着绝对会有联系。   。。。。。。   。。。   格涅乌斯笑了笑,双手抱在怀里,点点头。   “嗯,阿美娜小姐说的的确不差,这自然是赌博,而且是一场大赌博,美丽的小姐,你觉得在下会有这种胆色么?”   女子秀眉一动,笑出了声,“呵呵,我以为您贵为罗马帝国的骑士,罗马遣汉使节,自然有这魄力。几百年前我们的祖先战胜了你们,而几百年后我们也输给过你们,这各有胜负却是没有必要再谈,现在罗马与安息关系平和,所以正是互相通商,以示友好之时,我们的合作也是一种表示友好的方式,所以我当然希望骑士大人答应。”   奉承的话不必对说,只需要阐明事实,这样才是最大的关键,显得真实。   格涅乌斯很欣赏这个似乎已经是商场老手的女子,只笑了笑,“好,我答应你了,只是不知道你这情报准备卖多少钱给我们”   “呵呵呵。”   女人笑了笑,“爽快,自然我们是商人重利,但是也需要照顾你们乃是远来的客人,想必一路上也耗费众多,所以我的要价是,五千奥雷,价值我安息国一万多德拉克马,相比于罗马以及安息的珍货来到大汉的皇城贩卖动不动就说几十金的价格,我这价格是很公道了。”   这说的是实话,罗马奥雷金币一个重八克,而安息的德拉克马才重四克,再说说,大汉的柿子金一个二百五十克。   五千奥雷才可以换到一百六十六个大汉柿子金,这的确是一个非常合理的价格。   听到这个报价,格涅乌斯自然有些犹豫,因为他们此行出来总共带了五万奥雷,而一路上一百余众随行士兵所消耗不少,只是相比于他们提供这个情报的价值,五千奥雷并不算什么。   “哈哈哈,好好好,阿美娜小姐果然是个精明人,想必你们得到这份信息也废了不少功夫,五千奥雷便五千奥雷,钱货两讫,只是在下有一问,这么大一个利益,你们为什么不自己去挖掘,却白白便宜我们”   “啪啪啪。”   面纱女拍拍手,只笑了笑道“骑士大人果然聪明,只一眼就看出来这其中的道理,但是这也不是什么大秘密,您想想,我乃是安息人,而他们的先辈却是因为与我们安息人的战争失败后才逃到这里,如果我再去和他们说这件事情不是激起仇恨吗?再说这是大汉的地界,安息弱小,我们也不敢大弄,还是安安心心的做些生意便好。”   这话说的不错,世代相传的仇恨往往更深,何况他们只是商人肯定不敢有大动作,而他们作为纯正的罗马人,如果遇到了那些罗马后裔,自然不是其他民族能比的。   “好,成交。”   格涅乌斯终于说出了这句话来。   随即便是交易的过程不再赘述。   他伸出手来表示合作愉快。   面纱女也以表尊敬伸出手去轻轻一握,点点头,宣告这场交易的结束。   一场超时空的行骗场面便这样圆满成功,罗马人中计。   。。。。。。   。。。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两个年纪相仿女子的碰撞   大汉延熹十年(167年)四月十三,传说中的窦皇后终于和最近的传闻女子刘荨见面了。   芳林园中,一片葱绿,虽是假山假水,但有许多珍奇鲜花点缀,却不失为一片养生地。   桓帝刘志就经常来这散心,身体不好的人总会留些心情去寄情山水。   他这副身体可是吃了不知道多少罐药吊着的,年少时被梁冀一党的压抑,以纵情酒色来祈求保命,等到扳倒了梁冀,人早就垮了。   人人都知道他是个好色昏君,纵使他在积极谋划灭羌之谋,但是这两者并不能相抵。   几天前,刘荨答应教刘志一套健体的拳法,将罗马人的事情大体处理之后,再次入宫的刘荨已经顾着时间将那套拳法已经教下去了。   作为大汉的皇帝,需通些武艺,所以基础还是有的,练了一两天倒是已经把基础的招式都打了出来,只需要一段时间便可以流传运转。   “起势,野马分鬃,白鹤亮翅,搂膝拗步,手挥琵琶。。。”   手上动作缓慢的动着,倒是不耗气力,但是每天多练几遍却实能明显感到体血通畅了许多。   这套被称为太极的拳法却是让领会了其中好处的刘志越发对创造出这套拳的人产生敬佩之心。   但是当问到刘荨时,刘荨只说是她少年求学时,在一个称为武当山的山上跟一个老道所学。   对于刘志的好奇,刘荨自然没有实话实说,只说是来自一个深山老道手笔,以武当山这样模糊处理,也能借大汉还相信黄老学说的契机将这来源淡化。   果然桓帝却是不疑有他,毕竟自汉初置武当县后,从汉末至魏晋隋唐时期,这地方都是求仙学道者的栖隐之地。   只说汉末至南北朝时,由于社会动荡,数以百计的士大夫或辞官不仕、或弃家出走,云集武当辟谷修道。   同时,出现了有关真武的经书。晋朝的谢允、徐子平,南北朝的刘虬等均弃官入山修炼。   《誓愿文》记,被佛教尊为“天台宗三祖”之一慧思,六朝时入武当山访道。   甚至还有《神仙鉴》记,蜀汉军师诸葛亮也曾到武当山学道。   虽然这时代武当山还没有那么多人知晓,但是稍微关心于仙道的人都知道,那里山中有不少隐士道人,所以这倒是成了顺里成章之事了。   武当山是道教圣地乃是天下人皆知的,不过太极拳却是需要到明代时张三丰真人所创。   被刘荨直接跨越时代的拿出来相教于桓帝,出现在汉朝,虽然有些唐突,不过按照老刘家怀宝不轻易示人的性格,倒是不怕它提前千年传世。   要说这太极乃是以中国传统儒、道哲学中的太极、阴阳辩证理念为核心思想,集颐养性情、强身健体、技击对抗等多种功能为一体,结合易学的阴阳五行之变化,中医经络学,古代的导引术和吐纳术形成的一种内外兼修、柔和、缓慢、轻灵、刚柔相济的传统拳术。   刘志感叹其精妙自然无可厚非,毕竟是民族瑰宝,这简化的二十四式便已经足够他琢磨了。   。。。。。。   。。。   精神头好了,这办事效率自然便提高了上来,桓帝说估计在几天后便选定良辰吉日册封刘荨,让她正式成为大汉的公主。   所以这几日刘荨和绿豆都需要入宫来熟悉流程,穿上一身锦绣汉服在某个宫殿中练着。   实在受不来一身广袖留仙裙的束缚,虽然好看,但是这季节艳阳高照的,即使在皇宫里面,有高屋建瓴,时间久了也会显得闷热。   逃跑对于刘荨自然是常事,倒是转转悠悠的也能找到刘志健身的芳林园中,也是有些佩服刘荨的盲行术升级了。   “咕咕咕。。。”   几只鸽子在芳林园的树枝间鸣叫着。   今天,刘志难得耐得下性子和皇后窦妙一起在芳林园的凉亭中下棋,然后十分和气的谈着些小事。   自然大多是桓帝谈论册封刘荨的事情,希望让窦妙呢能够接受此事,册封当天能够表现出母仪天下的风范来。   却不想这个雅兴马上就要被搅乱了。   。。。。。。   。。。   “公主,你等等奴婢啊,后宫之内不能乱跑的。”身后几个年龄不过十七八岁的女官正在跟着一个红衣女子。   “我当然不会乱跑啊,我只是去芳林园找找桓帝这个便宜父亲而已,这些宫廷礼仪都是些什么鬼嘛,烦得很。”   刘荨心里想着却是没有说出来,只是借着脚步声还有记忆摸索着去芳林园道路。   一路前行,却是不远,平日里皇帝若想过来散心都是坐着车架来的,所以这一路小跑下来后面的宫女自然追不上。   冲如芳林园中,门禁都不敢阻拦,只由刘荨直挺挺的就进去了。   “父亲,这宫廷礼仪太难了,我不学了。”刘荨步入芳林园中便听到了刘志的声音,随即只朗声道。   这一句话却是把下棋的桓帝和窦妙的雅兴打断了。   桓帝倒是不奇怪,毕竟这个女儿的大大咧咧他已经见识过了,所以劝过几次后却是也放弃了。   至于窦妙听到这突兀的声音,顿时有些不爽,脸上便了愠怒的模样。   “父亲敢在皇宫中叫陛下父亲的却是只有几个公主,这大大咧咧的便朗声喊了,莫非便是那个传闻中的民间遗珠,怎么显得如此粗柄不成体统。”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这教养的确有些低,所以窦妙对刘荨的第一印象便不好。   她放下手中的棋子,只把目光转向那个从小路上转出来的红衣女子,只聚精会神的打量起她来。   刘荨没有在意刘志对面的女子,只远远听着那个女子很年轻,便认为乃是刘志的宠妃,所以没有在意听清楚。   她只走到桓帝面前道“父亲,这宫禁礼仪太难学了,还不若让我去继续跟进那些罗马人的事情。”   “咳咳。”   桓帝见着这女儿竟然完全没有理会旁边的皇后,只略有些无奈,只提醒一下。   刘荨马上会了意,只觉得这对面的女人身份不一般,随即道“哈哈哈,我来的匆忙,却是不知道父亲正有雅兴下棋,失礼失礼,内个,这位娘娘是”   刘志见刘荨却是很灵机的懂了,倒是很欣慰没有她没有露出糗相,只郑重的对刘荨道“女儿今天却是失礼了,还不来给皇后请罪。”   哈,皇后娘娘那不就是窦皇后,刘荨现在才打起来精神来听这个所谓的窦皇后。   这女子一身大红色绣金线汉服,头上发髻盘得规整,金凤钗子在其上显得让发式更显优雅,脸上略施粉黛,却是显得端庄乖巧,但是她散发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所以这就是大汉桓帝一朝的第三位皇后,窦妙。   只是她这模样看起来年龄并不大啊,这皇后的确年轻了一点。   “荨见过皇后娘娘,早间便听父亲提过您,今日才得一见却是这般情景,却是羞愧,我乃是乡野来的女子,礼数不周,有失礼之处还望娘娘见谅。”刘荨特意温和相言,还辑了一礼道。   窦皇后见到这所谓的荨公主倒是有些机灵,虽然有些鲁莽,但是话还是会说的。   再考虑到陛下却是为了她才给自己面子,找她下棋,想到这随即她也收起了自己的愠怒,只温言道“哈哈哈,无事无事,早间就听闻陛下与本宫谈论于你了,不想荨公主倒是真的出落得美貌动人,来来来,让本宫好好看看。”   。。。。。。   。。。 上架感言   听说上架总要写一些感言。   然而我连签约感言都忘记写了。   咳咳,所以在此感谢我的责编虎牙,还有签约编辑五仁。   感谢你们让我这本书签约到上架了。   这本书呢,对我来说有很大意义,这是我的第一本签约小说,之前也在其他地方写过一些小说,但是都没有签约,然后就草草完结了。   以前听说起点写书很难,所以我一直很犹豫,但是一些朋友还是推荐我来这里。   后来我来了,这个决定是幸运的。   能够签约我很高兴,能够上架我也很高兴。   从2018年5月1日发表出第一章楔子开始,到现在2018年十月26日。   五个月时间,只写了快三十万字,说起来还有些惭愧。   一开始这本书的收藏和点击都很惨淡,我曾一度气馁过。   之后因为新书上推荐,这书成绩还是上不去,不久我便放弃了,期间我还断更了好久,捂脸。   我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身体也不是很好,所以更新一直是一天一章,甚至不更,所以怪不得谁,毕竟写书的作者都放弃了,凭什么让人家买单   期间几个月曾好几次点开自己的小说,然后又关闭,看着从巅峰70个收藏一直掉到40个,心里都不知道看着自己的小说是个什么心情。   后来从九月一号我又再次更新了一章,之后便下了决心要继续下去,毕竟我在构造一个新世界,如果放弃了那么真的是失败的彻底了。   短短续续的更着,然后收藏终于往以前的七十收藏靠近了,我微微一笑,想着要继续,然后几个作家朋友也给了我不少鼓励,然后我便继续了下来。   令我欣喜的是国庆期间,我的收藏涨得很快,竟然长到了一百多个,我很吃惊,之后看了原来是有单主把我的书收进书单了,让更多人能够知道我这本书的存在,微笑。   在此,感谢:戴眼镜的果冻单主的收录。   感谢:文质凛凛单主的收入。   感谢给我打赏的:姜梵,顶上真人,神魔太古,相思情赋予谁,曲乐幽香,柒晓羽,还有眼中街景等各位亲们。   还有一直给我投推荐票,在评论区留言的各位亲们,谢谢。   今天书上架了,所以意味着以后的章节要收费了,我不知道收藏的430多个兄弟姐妹们能有几个支持我,但是能够被你们收藏我已经很荣幸了。   所以你们能够订阅我很高兴,不能订阅我也不勉强。   这小说成绩不理想我知道,还上架的话肯定没有太大的提升了,但是呢我现在因为身体的原因,还有一些事情让我需要一些收入。   所以我上架了,也准备着拿个全勤,对于只有手机的我来说,身体有问题,眼睛还有点毛病,所以一天两更,强度算是很大了,但是我会坚持下去。   好了说了那么多,总之感谢你们能支持我。   苹果里加牛奶。   2018年10月26日。 第一百一十六章 苦命的人还是很多的   其实单纯的看窦妙这人,刘荨对她并不反感,对于知道历史的后世人都知道,这个桓帝的第三个皇后过得并不好,也是一个可怜人。   她的出身很不错,乃是将军窦武的长女,但是命不好。   甚至严格说来,桓帝一朝三个皇后的命运都不好。   因为桓帝喜新厌旧,三个皇后都被打入冷宫,落得同一个下场。   第一人梁女莹,乃是梁太后的妹妹,当然也是梁冀这个权臣的妹妹,有着这两个靠山,在后宫自然过上了一段舒适的日子。   只是等到和平元年,,梁太后病逝,桓帝便疏远了这个梁皇后,一个月见一次还不留宿。   空坐大殿,对着梁柱发呆的女人,开始整治桓帝喜爱的妃嫔,见到桓帝也是幽怨的端着架子。   后来寄情于恣意挥霍国家财产。不顾国家财政紧张,所住的长秋宫华丽无比。衣服讲究,所用器皿比皇帝的还要好,平时的开支,是前任皇后的一倍。   即使这样做了十三年的皇后,也难逃在159年,一个忧郁而终的下场。   第二个乃是邓猛女,乃是桓帝的宠妃,还是梁冀在宫中的新耳目,所以被收为了梁冀的干女儿,改姓梁。   邓皇后虽然长相比不上其他人,但是善于歌唱,桓帝便被这歌声栓住了。   只说邓皇后很不幸,父早逝,母改嫁,小时,有一次患了疟疾,浑身发冷,无钱买药,只好蹲在屋檐下晒太阳,企盼靠暖阳治病。   有一次于田间劳作,腿被秸秆划破,血流不止,她便用泥土堵住伤口。当时正值盛夏,无钱买药,伤口化脓,一连几年溃烂,骨头都露了出来。可她强忍疼痛,坚持下地干活。   所以老天眷顾这个不向命运低头的女子,她成为了皇后。   可惜她被人嫉妒,受其他宫人排挤,她与郭贵人争风吃醋,弄得桓帝很烦。   薄情寡义、喜新厌旧的桓帝,就把邓皇后关了禁闭,最终邓皇后忧愤而死。   第三个便是窦妙了,十八岁嫁给桓帝,但是不到三年,刘志便对她也腻了,又与那其他采女打得火热。透支着生命力的桓帝在167年便撒手人寰。   桓帝一死,窦妙顺理成章便升为皇太后,这一年她才20岁。   等待她的,只能是孤独地苦熬岁月。   由此来说,刘志是十足的渣男,即使能够认清一些事实,也是个有才无德的人,所以加上家中被抛弃的杨异,以及其他妃子,这男人却是不知道抛弃了多少女人。   或许这也是为何桓帝一生无子的原由吧,让这个拥有世界上最多妻子的男人没有子嗣,这便是惩罚。   。。。。。。   。。。   刘荨端坐在亭中席子上,只露出善意的微笑。   而窦皇后则站着居高临下,注视她这个桓帝之女,纤纤素手抬着刘荨的下巴,灵巧的双眸抬头细细打量着刘荨的面容。   羡慕,或是嫉妒之心油然而生,细看良久之后,这美貌如花的女子又让她心生犹怜。   羡慕的是这幅面容真的无可挑剔,嫉妒是她身长过人,可怜是那对宝石般的眼睛暗淡无神。   天妒于人,便是如此吧,听闻她与母亲自从陛下继位后便一直艰难度日,窦妙却是不由得体会到两任前皇后的感觉,对自己的前程也不由得担忧起来,她会不会也被抛弃呢?   “果然是个美妙的人儿,本宫看的却是欢喜。”窦皇后重新端坐,让刘荨就在自己右手边坐下,如此却是三人同坐一案前。   刘荨对于窦皇后的这般温和却是有些意外,不是说后妈都能凶吗?   可是这个窦皇后却是说话温柔异常,这难道是没有按常理出牌   就在刘荨内心还在疑惑之时,桓帝却已经笑着说起话来,“哈哈哈,看来皇后对于这个公主很满意啊,这样便好了,皇家和睦却是件大事,皇后能这样,的确有母仪天下的风范了。”   窦皇后知晓这都是客套话,但是还是笑着给刘荨和桓帝斟茶,只道“陛下谬赞了,这乃是臣妾的本分,只要说这荨公主也是可爱的紧,敢直接来找陛下说自己不学习礼仪了,臣妾往日都没有这般的魄力呢。”   这话说的不差,既起到了自己的风度,又侧面烘托了刘荨的行为有失体面。   随即窦皇后却是开始和刘荨寒暄起来,颇有些祛寒问暖的意思。   刘志倒是给刘荨解了围,只把话题转到了罗马人的那件事情上去,“两日前,那群罗马人却是来和我辞行了,还递交了交换友好国书,哈哈,女儿你的计策倒是让他们提前结束了这次行程。”   刘荨对于回答家庭琐事也是不乐意的,随即只抓紧回到“咳咳,还行,他们也是吃见钱眼开这道理的,一些虚幻的宝藏,他们也会有那胆色赌一赌的,自然也不会放弃机会,所以计策用的好,对哪个国家都见效。”   桓帝拍拍手“好,女儿你做的不错听闻你还赚了他们不少金币呢,这回发了笔大财啊。”   刘荨摆摆手,只尴尬的道“什么大钱啊,换算成咱大汉才不过百金,还不够养活营兵马。”   刘志点点头,只把目光移到宫墙之外,喃喃道“把他们支出去了,你确是该如何处置”   窦皇后见二人说得莫名其妙,却是不由地插一句话来“陛下,你们二人说的是什么啊,怪精彩的啊?”   刘荨见皇后好奇,自然也没有隐瞒,只是简单的说明了原因。   她倒是没有意识到为何要驱逐这些罗马人,只是觉得欺负外邦人还是不好的行为。   刘荨没有跟她说明太多,只是转了好多弯子才回答起了桓帝的问题“此事还得看父亲的支持了,他们现在出发行不过一两百里,还没有离开河南尹境内,要是想对他们动手,得到了凉州境内再说了,到时候我会派手下去安排,不过父亲你得给我同行许可,或许我的动作还能给打击烧当羌出一份力。”   桓帝和窦皇后都好奇的猜着刘荨的动作,不过她不愿说,他们也不好再问。   只刘志说会给刘荨一路开绿灯,所以刘荨也喜的点了头称谢。   。。。。。。   。。。   闯了一次芳林园在接下来的计划上得到了支持,然而没有改变刘荨必须接受宫廷礼仪的要求。   甚至窦皇后也对自己有了一些好感,还邀约刘荨有空去她宫里坐坐。   所以苦命的人还是挺多的,有的是身不由己,有的是自己坑自己。。。。。。 第一百一十七章 重回老本行的縻铜郭啸   艳阳天。   闷热的气息炙烤着洛阳城下的生灵。   街上的人群依旧传动,可很明显少了一些,这天气是不太适合外出的。   可缘来居中,两个汉子把行囊放在了桌案旁,而桌案上是宫中御厨烹饪的佳肴。   他们却是要准备远行了。   郭啸,縻铜,绿豆还有刘荨各坐一角,各人面前都摆着一盏酒。   “两位兄弟,看来我这册封大典你们是吃不上那杯美酒了,如此在此给你们践行吧!”   刘荨举起酒盏对着两位兄弟说道。   “铛。”   茶盏碰撞声传入耳中。   “咕噜,啊。。。”   “好酒。”   縻铜满饮一盏,倒是觉得痛快,只一舒心中的平日的懈怠,只觉得终于有所所为了,只朗声道“先生说的哪里话,不论能不能喝上先生册封之日的那杯美酒,咱们心里也只是把先生当做先生,至于公主之名什么的,回来再庆贺也不迟。”   郭啸心里却是无甚作想,只是将酒一敬,“先生,等我回来,就让你看看,你教我的戟法可没有白练。哈哈哈。”   “好,二位兄弟都是实在人,咱们也莫絮叨许多了,只好好吃一顿,慢慢谈。。。”   。。。。。。   。。。   只说为何要给这二位兄弟践行,这还得回到两日前。   “縻家哥哥,那几个安息商贩已经打点好了,他们这一个月都不会出城,所以不用担心事情泄露,而且那些罗马人已经出城往西去了,这样那些钱就实准的入咱们手中了。”   郭啸将交待的事情办妥,确定喜笑颜开的道。   缘来居的青瓦上,黑夜映衬下的洛阳城却是失了白日的辉煌。   縻铜看着远景,再听到身边这兄弟的话却是满意的点点头“嗯,干的不错,不过啊还是先生的计策好,弄出什么战争宝藏,还别说,那什么罗马人竟然信了,大大方方,五千金币到手,哈哈,舒坦,怎么样,给那林启和王守那两小子点好处没有!”   “唉,给了,但是那两人不收啊。”郭啸摇摇头,叹了口气道。   縻铜眼光一撇,笑笑道“怎么嫌少了”   郭啸躺了下来,抬手望着天上繁星,然后把目光移到那一轮明月上去。   “压根就不是钱的事,他们呢是想要让先生帮忙,让他们升迁一番。”   縻铜脸色一凛,“呵,这两兔崽子却是精明得很。”   “可不嘛,咱先生也是实诚人,竟然答应了,然后那两小子便被调走了,说是去城外禁军中当个军候去了,这买卖倒是稳赚不赔,两个伍长直接升迁军候带百来人。”   “踏踏踏。”   他们在这愤愤不平,刘荨可是忙了一天才回来,想着劳累一天来屋顶吹会凉气,却不想被这两人捷足先登了。   “你二人做什么呢?大晚上不睡觉,来这看夜景”   刘荨在不远处坐下,手里提着一只烤鸡,一壶洛水酿,然后开始吃了起来。   二人却是看到自家先生也来了,而且还带了烧鸡,口中生津,不由地靠了过来。   縻铜笑道“哎呀,先生不也还没睡呢嘛!怎地还说我二人不曾。”   他边说着却是惦记着刘荨手里的烤鸡。   而郭啸则看着洛水酿吞着口水,毕竟随着册封之日越来越近,他们已经不准饮酒了。   刘荨岂能不知他们二人秉性,只道“我这还没吃晚饭呢,这个就别惦记了,另外我还带了几只在我房中,不过被绿豆霸占着,你们谁去求得来或许还能尝尝味道。”   。。。。。。   。。。   青瓦之上,明月挂于空,三人吃着鸡子,就着美酒却是快意人生。   不过就这情景,话题却没有风雅。   “先生,这打点钱财便好了,那两小子你怎么还这么上心啊”想着之前的问题,縻铜道。   刘荨笑了笑,“这个道理不是很简单吗?他们为何知道那么多信息做宫廷护卫平日里只需保卫安全,闲暇时间多了便会闲聊,若是继续让他们留在皇宫,皇宫中耳目众多,却是迎来不必要的麻烦,我还想让他们调离呢,还好这二人也识趣,自己来找我,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让他们下去带兵最多能和自己的手下吹吹牛,都是些穷苦人家的子嗣,倒是真成了饭后谈资了。”   郭啸到是并不意外刘荨的举动,毕竟自家先生一直都没有翻过什么错误,所以他只在一旁点头,随即又想到那一堆金灿灿的金币却是兴奋道“先生,咱们什么时候分那钱啊,嘿嘿。”   “哚。”   一个爆栗子却是难免的,縻铜手里带油的手指却是不含糊。   “没出息,分钱这钱先生说不是有大用吗?”   郭啸在那揉着脑袋,却是委屈道,“小弟平生没有见过那么多钱嘛。。。”   刘荨一笑,却是正经道“这钱啊的确有大用,虽然我们将罗马人坑了,但是他们的行囊里面还有那些书籍,这我们的本意还没有达到呢,所以我们的目的只是达到了开头,接下来的策划才是重点啊。”   縻铜点点头,打着疑问道“嗯,不知先生有何计划”   刘荨笑了笑,沉吟道“嗯,想法已经想好了,不过却是要难为二位兄弟要做一回老本行了!”   郭啸带着一脸疑问道“啊,老本行!难道先生要咱们去当劫匪,把他们截了哈哈哈,这个好,看他们一点都不心疼的模样,肯定还有大把的金币,当时候咱们又可以得一大把金币了。”   “咳咳。”   縻铜见着郭啸这幅没出息的样子顿时脸上有些无奈,睁大眼睛看了一眼他。   刘荨摇摇头,却是不卖关子了“郭啸说的不错,截他们却是要截的,不过却不是那么粗柄,我的计划是让你们尽快去凉州张掖郡一趟,不过脚程一定要比他们快,这样才能赶在他们之前到达,有时间布置去布置,当然沿路上你们也可以叫各个关口帮忙阻挠他们一些时日。”   縻铜抓着头,却是不明白这里面的计较,只咬下一口鸡肉,问道“先生,却不是咱老縻怕辛苦,只是咱们就为了料理他们百十来人,还要跑大老远去凉州去,却不是太兴师动众了一些。”   刘荨摆摆手,只挑明白些,“縻大哥却是说笑了,我肯定没有耍着玩的意思,只是真要料理他们都不用出洛阳城,只是他们毕竟是使节,华夏自古没有杀使节的传统,若是我们做了,这样会毁名声而已,我呢其实想到了一招计划,既能够整治这伙罗马人,又能给灭羌之事上增添一份助力,但是把计划交给别人不放心,而我又分身乏术,所以只能劳烦兄弟你们两个了。”   縻铜自然捕捉到了灭羌的字眼,只觉得这事有点门道,随即笑道“呵呵,我就说先生却不是玩闹之人,原来心思放在灭羌一事上啊,哎呀,我倒是从来知道先生想的长远,却是没有想到先生想的那么远。先生说吧,让我们何时动身。”   郭啸听得一头雾水,但是他却不再说话,只低头吃着鸡子,饶有兴致的听着。   刘荨点点头“两日之内吧,毕竟此途甚远,所以咱们还是要把握好时间,确保无误,今天我已经去把一些必要事情办妥了,我给你们两个弄了两个挂名的军司马之责,到时候你们在凉州就自行招募一些乡勇,各领四百人,组成两部,便在那开始练兵,到时候自有大用,钱财的话我已经把那些金币拿去兑换了大汉柿子金,城中有个做收藏异国金币的金主,却是看品相好,给了我价格甚厚,换了五百金给我,到时候你们拿四百金去,资金便不用愁了,详细计划我会再与你们细说的。”   二人却是感觉刘荨时异常的严肃,不由得都认真起来,只点点头道“承蒙先生信任,事情便交由我二人罢。”   而具体的事宜,刘荨也带他们回到缘来居中才开始密谈。   。。。。。。   。。。   洛阳城外。   一队百骑的队伍便候在古道上,而刘荨则送别着其中的两个兄弟。   “先生放心,此去咱们一定将事情按计划施行,若是不行也会随机应变的。”縻铜牵着他那匹卷毛马辑了一礼道。   刘荨笑了笑,将三个锦囊交给縻铜,嘱咐道,“縻大哥,此事在于人为,你们尽力而为便好,定要以身家性命为要,我这里有三个锦囊,用的时刻我已经说了,到时候打开,见机行事便好,这长路漫漫,兄弟珍重。”   郭啸在一旁牵着马,随声附和道“先生放心吧!有縻家哥哥带着我,此去定然无忧,不过先生得留着几坛美酒与我们回来喝。”   刘荨一笑,辑了一礼,只道“两位兄弟,各自珍重,荨不便远送,便在此送别。”   二人也拱手一礼“先生也珍重,我二人便启程了。”   “驾。。。”   “唏律律。”   一只百骑队伍奔着古道而去,奏响隆隆踏地声,在空中留下一缕缕绝尘。   刘荨于烈阳下立着,只喃喃道“这大汉的历史以后该是要有你们的大名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故友相逢   俗话说,条条大路通罗马,而今是条条大路通洛阳。   洛阳城外芳草萋萋,一道古大道绵延向远方,车马行车却是从未断绝,四周平地上一片葱绿。   田园上有不少游玩的士子,不少贵族女子也携着丫鬟出来游玩,士子赋诗吸引采花追逐蝶飞的女子。   或者找一处流觞曲水之所,谈笑赋诗,谈论时事却是显得高雅,饮酒且为乐,会需一饮三两樽。   城里闷热,而进了原野中却显得清凉了许多,毕竟人口多了产热也是多的,城市热岛效应也是一个很简单的原理,到了古代超级城市也是适应的。   昨日才堪堪将所有礼仪达到宫中女官满意的标准,今天终于是可以解放了。   刘荨才脱虎口,自然是要准备出城游玩一番,也好散散心,一方面能够远离城中喧嚣,另一方面也是受了邀约,去会会当初的故友。   古大道旁有一些小山丘,其中一条小路支出来,通往一旁一座不矮的山丘上去,只见这山丘却是风景不错,其上种植了不少竹柏花木。   沿着小路上去,在这山丘的半腰处有一平地,三面环树,而有一小亭正坐其中,却是精致,栏杆上还有雕刻,柱上还有技艺不凡的绘画题字,而入亭处之上有一匾额,上书“宣雅亭。”   这亭子却是不差的,三面虽环树,但是在这亭子中,在空出的一面上便能俯瞰小丘下的美景,是个不错的赏景之所。   其中有两个文士模样的人已然安排手下摆好了宴席,席上瓜果酒水齐备,只等最重要的客人来了。   只一个年轻些的文士开头,有些疑问道“奉节兄,你说她真的会来赴宴么?”   年长一些的文士却是笑了笑“伯贤老弟,你我都知道她是一位贤人,所以她定会前来赴约的,再说咱们与她虽然是一面之缘,但是怎么的也是她给我等助力甚大,该好好感谢她一下啊!”   。。。。。。   。。。   一个穿着甲胄的胖大兵士正喘着粗气,走在前面带着路。   刘荨则悠悠的在后面跟着,绿豆未曾带出来,只因她已经是累到虚脱,只在房中闷头大睡,也是强拉也无用的,本着照顾姐妹的原则,偶尔不带她也是无甚么所谓的。   只说在前面带路的袁商心里头是一百个郁闷啊。   自从他那次在侯府前顶撞了这女子,被掀翻在地的感觉还记忆犹新呢,后来知晓其身份尊贵后那是提心吊胆,所幸并没有被她惩罚,所以他护卫一路却是颇为殷勤的。   本来到了京城他们被打发回自家营中去,他觉得这差事就算是交差了,好日子该过还得过。   但是没有想到就在昨日,正当自己享受下级兵士孝敬的鸡子时,却被一道手令直接又调配来做了护卫,这落差那是真的大啊。   胖胖的圆脸上,幽怨的小眼不时回望悠然自得的那个女子。   他是真不知道自己前程何在,惹了老虎过了好久才咬人的真是可怕,不知道这荨公主到底是要怎么才肯放过他呀。。。   “喂,袁家胖子,你说你身为禁军将士怎么走路那么慢啊?真有危险,就你这样还护卫京城安危”   刘荨乐呵呵的打趣着这个当日冲撞了自己的胖子军官道。   “喝呼,喝呼。”   回应的却是沉沉的喘息声。   “荨公主,这也太远了,末将,末将实在走不动了,恁说恁这朋友怎么不登门拜访,却是要恁来赴约,不是掉了恁的面子吗?”   刘荨摇摇头,自己本来也没有故意难为他的意思,当日的事他也从来没有在意,只是觉得他这人是块材料,所以不想浪费了,顺便提出来锻炼锻炼,不然可就浪费。   “得,你就给我指一下这宣雅亭在哪便行,然后我先行,你慢慢来,不然等你带我前去天都该黑了。”刘荨道。   袁商头上身上淌着汗水,热气在盔甲里面翻腾着,听到这话直接坐在了地上,脱下头盔就是一阵扇。   有气无力的道“谢荨公主恕末将失责之罪,那宣雅亭便在那一里外的山头上了,上面有一条小道,恁往上去就行。”   刘荨也不理会他了,只拿出自己的手杖出来,敲打地面,然后又再次悠然前行着,把这胖子甩在了身后。   “踏踏踏。”   手杖的敲击声传来反馈,走几步敲一下便好了,平日里都是有人带她的,也是好久没有一个人前行了,也有点怀念这种感觉。   。。。。。。   。。。   典雅的小亭,两个穿着华丽的文士,几个仆从立在身后。   刘荨远远听了原来真是他们,随即也不客气,直接上来便随便找了个空位子坐下,渴的喉咙冒烟的她直接在桌案上抓起一个水果便吃。   等到差不多了,才辑了一礼道“高郡守,李郡守,却是好久不见啊!”   两个中年文士一直也不说话,只看着女子的行为,她倒是这么洒脱,随即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开怀大笑起来。   原来这二人便是在北境时与刘荨有过一面之缘的五原郡郡守高齐,还有云中郡郡守李定。   只高齐道“我常听奉节兄说荨公主豁达开朗的紧,当日我与恁初会时却是见恁举止大方,却是不信,今日再见却是不得不信了,哈哈哈。”   刘荨也不在意,只道“高郡守,好歹人家李郡守还请我吃了一顿饭,你倒好,随着陈将军便跟我问东问西的,我那可是耐着肚子饿和恁讲了半天呢,完事就只讨得一壶清茶喝。”   二人都知道刘荨只是在开玩笑,所以只笑着辑了一礼以表尊敬。   三人都落了座,刘荨也不客套只切入正题的道“两位郡守在北境都立了大功,领着军民护卫了边关,可敬,来,受荨敬你们一盏。”   “满饮此盏。”   “咕噜,啊好酒。。。”   “哈哈哈。”   随着这反客为主的敬酒,三人都是喝了一杯。   李定满脸欣慰的道,“荨公主,说起来这一切还是托你之福啊,要是没有你的计策,我们还不一定能够抵挡那些胡人铁骑,我边关军民伤亡定不小啊!我们倒是有那福分,正当那种时刻,没想到让我们遇到了有真才实学的麒麟先生,更没想到的是麒麟先生还是陛下的民间遗珠,这便是老天对咱大汉的眷顾啊!”   这话让刘荨不由想起当时在北境的境遇,一切都还是记忆深刻的,她只是去那寻药,所遇到的危险就那么多,而他们却是生活在那里,那是他们每天所经历的生活,这真的是一种很大的毅力与勇气。   刘荨笑了笑,摆摆手,“谬赞了,要是没有你们与张奂老将军说道我,陛下也不知道我的存在呢,所以咱们是互利共赢了,哈哈哈。”   他们都知道这是皇室秘辛,所以都不问,只是和刘荨谈些有意义的话题来。   刘荨也记起一些事情来,比如麻赤之地的那些百姓如何了,还有张度他们兄弟几个的情况如何等。   高齐回答道,“他们辛亏得荨公主搭救,现在都过得不错,我将他们安置在南边麻池城里面,分给了他们许多逃难耕户弃耕的农田,现在都住进了新房之中,过得也算安居乐业吧!”   刘荨仔细听着,却是点了点头。   李定也是被问起事情,也认真回道“张度他们几位义士却是都有好手段的,让他们假冒将军的计策倒是个好计策,几次与胡人探马小队的摩擦,他们都能留下几个人,所以名声也堆起来了,张奂老将军还接见了他们,现在他们几个都成军司马军候了,也是可喜之事。”   如此一来,北境的事情还算圆满,各自都有了不错的境况,陈成将军,以及成冀将军都受了封赏,虽然没有升迁,但是结果却是很不错刘荨很欣慰。   回忆过后,刘荨才想起面前的两人为何来这,只问起了原因来。   “对了,你们两位郡守怎么有空来洛阳玩耍了,不是说不可轻离辖地的吗?”   高齐喜笑颜开的道“荨公主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啊,我们二人到任的日期差不多的,时间到了,又立了功绩,所以都被调任了,远离边镇却也是个好事,来到内地确实舒心了许多,兴许还能喝上恁的册封之酒。”   汉代边关的太守,或出自皇室近亲、政要亲属,或任用归附的异己势力,或由其他官员改任而来。   其去向有的是获得升迁,有的是战死疆场,有的是转任其他郡太守。   作为地处抗击匈奴前线战略要地的郡太守,其任职的时间都不太长,显示出边关政治环境的复杂特色。   刘荨听到他们升迁,自然为他们喜悦,这才反应过来,随即道了贺。   “你们升迁却是都去哪里高就去”   二人回复,一个乃是去东莱郡,一个乃是到琅琊国去任职国相,如此倒是都有了好前程,比在北境好多了。   只说这高齐乃是去东莱郡,这可是靠近海边的郡啊,海盐,海产定然多,如此一来倒是比琅琊相要好得多。   自然刘荨在意的不是这个,因为她脑海里倒是有个计较,只是之前还在设想,毕竟去青州那边搞事情需要打点,得费不少时间。   不过这高齐出现了,却不正好解了刘荨的愁吗! 第一百一十九章 逢友遇刺的感觉是不好的   幽静的竹林,典雅的小亭。   该是几个文人相坐饮酒,谈论风雅,可如今被一伙俗人占了,却是少了觥筹交错,少了琴声悠扬。   刘荨试探性的问道“高郡守何时去东莱郡赴任”   高齐放下酒盏,思索了一下道“嗯,按照朝廷的旨意,我与奉节兄先来京畿庆贺册封之事,吃上一盏酒水,然后取赴任公文再去到地方,如此一来却是要在这一个月之内之事。”   李定闻言也附和道“嗯,伯贤老弟说的不错,我们也是最近被陛下调任回京,回到京城才知道荨公主之事,其实早有拜见之心,以表感谢,却是怕着城中言官太多,说我等刚得陛下恩典,又想攀公主的高枝,所以我们才冒昧请恁出来一叙。”   刘荨知晓了信息却是在心里想道“按着样子也需个把月,自己完全可以在京畿这边打点,然后东线的计划也一并实施了,倒也不差。”   刘荨微笑点点头,“啊,两位郡守却是还想到了避嫌之道了,看来你们为官之人也是难当啊!仔细想来我大汉的言论也太过自由了,该说与不该说的话都有人言论,若是在秦时,法律严明,嚼耳根子的人还能被惩治一番。”   “哈哈哈。”   高齐笑了笑,只道“荨公主倒是向来不在意这些,也是洒脱自在的紧,可我等为官之人,特别是上了郡守这等职务的,甚至还要去巴结那些出口成章的文士,贤名比政声更为重要,故而不在其道,不知其行,内行人无奈,外行人愤慨,所以被名人夸,被百姓骂的事也是很多了。”   他们倒是深谙为官之道,不知道他们是否一心为民,但是在北境的行径来看,他们倒是为戍边之事操着心的,不说一心,半心也好过那些完全谋利的,所以刘荨还是会来赴这场小宴。   刘荨沉吟道“若是为官之人还受言语掣肘,那真的是实干者还赶不上空口白话之人了。”   李定觉着,对于高齐这个比自己年轻的同仁,他是敬佩的,虽然他深谙为官之道,不过也不像自己一样也捞点油水,为官清廉,很像他年轻那会,所以他俩才能谈到一起。   而荨公主,虽然是个女子,可表现出来的种种却是与女子不同,不讲究排场,逍遥洒脱,这倒是让人羡慕的紧。   人生遇到这两股清流让他的心如沐春风一般,不免也一阵感慨。   “这人一生啊,若是能不被外人之语干扰便好咯,只每天在周遭,那忠言,谗言,流言,有谁不说话呢?我老李现在也只能独善其身,却是没有那份达济天下的壮志了。”   四十余岁的郡守,大汉天下还有很多,像他这样还留有底线的却是很少了,虽然他名不显于史书,但是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官了。   能青史留名的,要么就是好官,要么便是贪官,夹在中间的那些便会被埋没,所以有的贪官污吏临终前总会说不能流芳百世,亦要遗臭万年。   刘荨笑了笑“李郡守,明哲保身之人起码有自己的底线。不过总得为民谋利,不然就真的碌碌无为了。”   “哈哈哈。”   三人笑,为世事如此笑,为清流难行笑,为无奈之事笑。   。。。。。。   。。。   正当三人在聊些世事污浊之事时,却是总有人喜欢来点意外惊喜。   在山顶的竹木混林中,数道狠俐的目光却是环顾着那亭子中的人。   十来个蒙面的人正身着劲装,背上背着一把环手刀,一手持弓箭,一手举着搭在箭囊上。   而为首的那人正睁大了圆目,靠在一棵大树树干一侧,正恶狠狠的盯着那个坐在亭中饮酒的女子,手里一张大弓,那箭正被半拉着卡在弓弦上。   “笑,呵呵,等一下我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那人低吼着声音道。   这时从另一侧摸过来的一个蒙面人到了为首那人身边。“大哥。”   为首那人点头,低声道“嗯,甲,怎么样弄清楚没有”   名字为甲的那人只往亭中瞟了几眼,自信道“大哥,我探查过了,没有其他随从,就那两个郡守带着的八个人。”   为首那人笑了起来,只道“不错,嘿嘿,这个女人还真是心大,一个随从都不带,果然民间货色就是民间货色,还什么民间遗珠,我呸,咳咳,咱们兄弟料理他们那些随从没问题吧?”   甲眼光犀利“大哥放心,他们不过是一些随从,而我们都是梁将军培养的死士,绝对没问题。”   为首人藏在面罩下的嘴提起一个弧度,“好,那就好办了,退路准备如何?”   甲点点头,“山下已经将马匹准备好了,有三个弟兄在照应着。”   为首人满意道“如此,接下来听我号令,我箭一发,你们也将箭射出,三轮极速射,随后你带乙丙便领着其他弟兄冲将出去,那些杂鱼交给你们,那个女的留给我,明白了吗?”   几人都听的清楚,只点了点头。   “喝呼。为首人深吸一口气。   手中的大黄木弓也张弓搭箭,准星直对准了那个亭中女子去。   。。。。。。   。。。   “嗖。”   弓箭射出弓弦的破空声忽然从远处竹林中传来。   刘荨手正要拿起一个水果,然后准备叫高齐在自己的东线计划上帮衬一下。   却没有想到一发利箭竟然只冲自己而来。   “哚,蹦嗡嗡。。”   刘荨应声大体听出声音方位,顺势一弯腰,那箭便灌入了亭子的亭柱上,箭尾还因为能量被迫中止,正在摇晃着。   “啪,叮铃。”   “啊。刺客?”高齐和李定看着突然的变故,酒盏打落在地上。   但是他们好歹也是边关的郡守,只急忙开始环顾四周。   “踏踏踏,仓啷啷。”   “保护郡守。。。”   随从护卫们都见机行事,马上围拢而来,抽刀四顾。   “急速射。”忽然在离亭子近五十步远的山顶传来一道伶俐的声音。   “嗖嗖嗖。”不足眨眼功夫,数发利箭便再次破空而来。   杀机。   浓烈的杀意已经弥漫在空气中。   一轮箭羽过来。   “噗噗噗。”   “啊呀。”   几个随从被凶狠的利箭找上了身,灌入了身体里面。   这射箭人正居高临下,而亭子却是四面通透,这样却是都成了活靶子。   “在山顶。。。往亭前撤,找那几棵大树躲身。”   刘荨抓起手边的手杖,随身而起然后大声喊着,指着庭前几棵树喊道。   高齐李定以及随从趁着这个间隙,立马拖着受伤的随从往庭前的树去。   “嗖嗖嗖。”   又是一轮箭羽而来,追着他们的脚步落在平地上。   幸好他们赶上时间躲在了树后,没有人再受伤。   “喝呼,喝呼,啊呀。。。”   那几个受伤的随从靠在树后正喘着粗气,所幸只是被灌中手脚,要害处却是被盔甲隔开了。   两个郡守在剩余随从的保护下将目光扫在山顶处去,却是心中还在怦怦跳着。   刘荨现在心情却是不怎么好,毕竟是和故友相见,竟然被人行刺。   躲在树后倒是暂时安全了,只是可惜那亭中的瓜果美食,却是糟蹋了。。。 第一百二十章 天道好轮回,轮回又曾绕过谁?   艳阳依旧是艳阳,风吹枝条随风摆。   可惜杀手埋伏其间,什么样的气氛都给打破了。   刘荨悠悠道“我说两位郡守,你们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吧!好好的宴会给搅乱了。”   “嗖嗖嗖。”   树后箭羽还在乱飞,两个郡守毛着腰在大树后面,惊魂未定,那心里也是一顿没好气啊!   在北境和胡人硬抗的时候都没那么狼狈,没想到这皇城之外,中原之内竟然有如此宵小。   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若是没有随从护卫,怕是要阴沟里面翻船不可。   人都是惜命的,李定作为年事最高的,还是很镇定的道“我们哪有什么仇家啊,只是刚才那箭羽明显冲着荨公主你去的啊,还好没事啊,不然陛下非砍了我俩的脑袋不可。”   这话却是让刘荨一阵脑大,自己这些年好像没有惹过什么人非要致自己于死地吧!   而且自己好歹也是未来的公主殿下,哪个没脑子的敢在现在动手   要么就是自己的地位威胁到他了,要么就是纯粹看自己不顺眼。   皇宫里面,自己就见过窦皇后,这几日和她常聊却是没有发觉她有杀心了,再说她在这关头是绝对不敢和自己闹翻的,毕竟刘志对她的关系才缓和一些,他不可能把皇帝放给其他妃子。   至于大臣就更不可能了,毕竟自己大臣就见过河南尹冯绲而已。。。   正当他们还郁闷是谁袭击自己时,山顶处的刺客三轮极速射已过,但是放眼去,除了一片狼藉的亭中有几摊血迹之外,一个倒地的人都没见到。   为首人怒目一张,显然有些失望没有一箭射死几个,随即只将弓箭丢在一边去,拔出刀来,“呸,兄弟们,给老子冲,一定要不留活口。”   “杀啊。。。”   十数人的喊叫声忽地从山上传来。   受惊的这伙人只探头去看,只见他们一身黑衣劲装,都蒙着面罩,手里一把明晃晃的刀刃。   高齐道“他们这是冲出来要料理咱们了?娘的,太看不起咱了吧!敢和咱们白刃战”   李定摇摇头迅速想了一下,只急忙道“李立,你出去转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弓箭手。”   只话音说完,一个随从只出了树干的遮掩,步伐不快的往另一棵树去。   却是没有看见箭羽再飞来,只有那些贼人离他们越来越近。   李定松了一口气,“他们还真是自信过头了,没有留守弓箭手。”   适时,贼人一行已经各个举刀跑到了平地上,往树这边逼过来。   “出来吧,你们这些胆小的官员,一群狗官,还有那个什么狗屁麒麟女,爷爷今天就好好看看你是怎么被那狗皇帝看中,还封为公主的!”   声音不小,语气很镇定,那说话之人一身魁梧的体格倒是还算配得上那么嚣张的语气。   为首的都已经到了跟前,这边也没有必要再躲藏,只都探出头来好好看看这伙胆大的贼人。   刘荨竟然被骂了。   还狗屁麒麟女,她就算是以前受过屈辱,别人也是没有这么骂过她的啊。   “哈哈哈。”   高齐和李定竟然在笑。   刘荨无奈的摇着头,这两郡守心也大,只这场景还能笑的那么欢。   “喂,你特么谁呀?这么嚣张搞偷袭也要告诉我你的名字吧!”刘荨喊了道。   那边为首的贼人却瞧见刘荨的半边脸,大笑起来。   “哈哈,麒麟女是吧,还有胆色说话,不错不错,难怪有人说你的好,老子看见你了,长得真他娘的还行,本来还想留着你玩玩的,不过可惜,你家狗皇帝和我是死仇,我要杀杀他的宝贝女儿,让他知道丧亲之痛。”   “兄弟们,围上去。”贼人倒是不废话了,只怕有诈,直接挥着手便叫手下缓缓朝树围拢过去。   哈,原来是和刘志有仇,那找自己干什么?   刘荨愤愤无语,自己被这便宜老爹给坑了,竟然还被骂的那么难听。   李定在那边暗笑,却是没有大意靠过来的贼人,叫还有战力的随从都侯着的。   “那个狗官,你笑甚等下就拿你和你们那些随从们开刀。”   这一大嗓子却是叫李定面色一囧,只道“老夫料理匈奴人千骑将,他们临死都没那么嚣张啊!连老夫脑袋都惦记上了。”   “踏踏踏。。。”   脚步声越靠越近。   刘荨摇摇头,也是不耐烦了,只道“两位郡守,麻烦闭上眼睛。”   两位郡守也是识趣,只叫身边还能动弹的随从准备动手,然后头探回树后去。   。。。。。。   。。。   “啷。”   “叱。。。”   “噗。。。”   黑衣倒而覆地,血溅起而染利刃。   贼人痛声彻山林,一记闷拳打在身。边关甲士尚余勇,刀出宵小倒地歇。   受伤的随行军士简单处理着伤口。   两个军士押着一个胖大腰圆的贼寇,让他跪于亭中。   两个郡守简单收拾了地上席子,然后随意坐着。   “哎呀,老夫这一把年纪了还要跟你们这些年轻人整这么一出,哎哟真是折磨人。”李定拍着腰道。   高齐摇摇头,“奉约兄说什么呢?我也三十有六了,年纪也不小了,还年轻人。”   二人相视而笑,却是把那押在地上的贼人刺激到了。   “呸,两个狗官,老子今天虽然必死,但是也会在黄泉路口等你们两个的。”伶俐的吼叫从吼间传来。   刘荨坐在栏杆之上,今天也倒是没有出手杀人,只是一拳把这为首之人给撂倒了。   毕竟自己不日要册封公主,手上要是有血腥也不好,所以还是忍住了。   不过这贼人也嚣张的很,虽然没有犯反派死于话多的毛病,但是看不起边关戍边回来的军士,都够他死八回了。   只顾还在这叫嚷,只是有些佩服他的勇气了,不知道是勇气可嘉还是傻过头了。   “啪。”刘荨一巴掌扇过去。   “说,你叫什么名字?”   “呸。狗女人。”   “啪。”   “说,叫什么名字?”   “呸,狗女人,狗官,狗皇帝。”   刘荨摆摆手,“麻烦军士大哥不知道你煽过马没有”   军士闻言一笑“啊,蒙荨公主问,在下在边境便是骑手,虽然煽马残忍,但是在下还是执过刀的!”   。。。。。。   。。。   呵呵,人呢还是惧怕自己的命根子离体的,不招的话那还真的是真的勇士了。   没有动手,话自然会说。   “叫什么名字?”   “梁伯玉。”   李定摇头一笑,“原来是跋扈将军的孩子,呵,不是说这权臣一家被灭门了吗?竟然还有余孽遗留。”   “你说谁余孽自我爷起,我家便为大汉出生如死,我爷谦逊荐贤、颇有能名,我父三立皇帝,稳定朝局,为大汉安定奉献一生,堪比霍光,当今的狗皇帝还是他扶上去的,呵呵,再看看你们的狗皇帝,背恩忘义,灭我梁氏一族,你们还有什么还说的狗官。”   “啪啪啪。”   刘荨却是拍拍手,只觉得这梁伯玉是还没有弄懂一件事情,他们家到底是为什么而被灭的。   “呵呵呵,你这人怕是觉得委屈了吧!你偌大的家业继承不了,心生恨意,便来报复于我”   梁伯玉身上怒想睁开控制,但是没有作用,随即他恶狠狠的道“哼,不行吗?我梁家为大汉有如此功劳,就该享受相应的权利地位,就是你们这些狗官,嫉妒我家的富有,连同狗皇帝平白降罪于我一家,所幸被我家的死士带我逃脱,受了如此的屈辱,你们说我该不该复仇”   高齐和李定,甚至所有的军士都是一脸的铁青,知道梁冀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的都知道,这梁冀一族该杀。   只是他这唯一的儿子大难不死,竟然还不知道感恩上天不收他,还跑来复仇,真的是不知道如何形容。   他们都不说话,只是怀着可怜可悲的深情看着他。   “好一个梁家啊,梁冀毒杀七岁的质帝真是大功啊,扶立蠡吾侯为皇帝,然后把皇帝当做傀儡真是好魄力。你大姑母是皇太后,你小姑母还做过当今皇帝的皇后,你父亲是大将军,朝政都在手里面,真的是威名显赫啊!   可为盖高楼大厦,亭台楼阁,霸占洛阳近郊农田,使百姓食不果腹你怎么说   造兔苑,养兔烙印,有一个西域人不知规矩,打死了一只,你父竟株连了十多个人,你家兔性命就那么值钱,你怎么说   你父把几千个良家子女抓来作为奴婢,还把这种奴婢称做“自卖人”,还谎称是自愿卖身,一个叫孙奋之人家里有钱财,你父送他一匹马,要借钱五千万,他借三千万,你父诬陷人家,让官府将他活活打死,你怎么说?   你父一倒,朝廷上竟然空了,三百余人都是你梁家人,真是举贤不避亲啊,这大汉朝是不是变成了你梁家的大梁朝了   你可知道你梁家贪腐钱财达三十多亿,值全国一年租税的半数。你觉得心安理得!那上面沾染了多少农夫的汗血,你说那是你梁家该有的”   人贪是常事,必有倒台时,这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的子女竟然认为这一切都是心安理得的。   高齐与李定这时也是想起曾经梁冀倒台时举国欢腾的旧事,只是现下他孩子竟然认为他一家无罪,让他们都想抽死这孙子了。   梁伯玉却是怎能不知道这些事情,或许是因为享受惯荣华富贵惯了,忽然一家破灭,他内心怎么会安然接受所以他才会选择报复。   “哼,就算你说的确实如此,就算你说的我梁家罪恶滔天,但是杀父之仇,灭族之仇,我报之有何错”   刘荨叹了口气,历声道,“报仇当今皇帝灭你全家,你想杀我的确没有毛病,父债女还,这不错,我认,但是这两位郡守,还有这些武士,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梁伯玉却是死鸭子嘴硬了,还是那副模样“我管他们什么人,当老子路就是狗官,哼。”   “啪。”   刘荨给了他一巴掌,算是彻底死心了,这家伙没有救了。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他两个文士,前五原郡守,前云中郡守,在边关镇守数年如一日,风尘仆仆,数年才得来内地,他们前边关将士,吃的是胡人肉,喝的是胡人血,镇边安宁,抵挡寇边袭扰,每战必先,挡住了胡人铁骑,让你这种不分对错的人安稳的活了下来,他们没有死在在战场上,竟然险些折在你们这些人手里,你的那些兄弟,救你脱困,然后今天你为了报私仇,竟然把他们的命也搭上了,你说,就你这不忠不孝不义的家伙还有什么话说”   他终是低下头,没有说话,可惜一切已经无用,事情已然发生,却是已经没有意义。   。。。。。。   。。。   桓帝刘志灭外戚梁冀还大汉朗朗乾坤是一件好事,而今他梁冀为父报仇找上刘荨,虽是坏事,但是这又是一场仇恨的因果。   刘荨也不知道怎么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意味,但愿往后这恩怨便这样结束了吧。   毕竟天道好轮回,轮回又曾放过谁? 第一百二十一章 闲居也不错   雨,摇摇晃晃的飘在洛阳的上空。   一片黑色的云笼罩着入眼所见的大地。   “哗啦啦。。。”   缘来居,一个蓝衣女子和一个绿衣女子愁着脸靠在窗边,听着窗外连绵不绝的雨声。   一个胖子军士坐在桌案前,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小炉子上架着煮沸的茶壶,他手边的茶盏却是由热边冷了。   “袁家胖子,这是我家姐姐被禁足,又不是你,你跟着凑什么劲”绿豆一脸不悦的盯着那个死胖子道。   袁商叹了口气,本来自己为了前程那是倍个的小心啊,还想着再升迁一级给自己家里面的父母都长点脸面。   可现在都完了,全完了。。。   那什么梁伯玉,你说你老爹都死了那么些年了,你大难不死好好活着啊,就你家干的那些事,谁不知道,就搁着你还想复仇。。。   现在倒好,你死就死吧,还害得我好苦啊,唉,都怪这些下级把我喂的这么肥大的身躯,不然跟着荨公主去,就是受伤也皮糙肉厚,也不至于被贬为普通士卒啊。   “哼,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你,我现在啥都没了,我老汉老母非得被笑话不可,你以为个个都像你似的,就会吃。。。”袁商也是破罐子破摔了,也不考虑是否得罪刘荨,直接吐出了苦水。   绿豆见这模样,直接站了起来道“你个袁胖子,说什么呢?搁着你这身肥膘咋来的,心里不知数啊?我家姐姐在山上打贼人,你不跟上,等贼人打完了,下了山来,你在那呼呼大睡,这还怪谁?”   袁商又被说到这里,也是知羞的,气势顿减,只还是苦闷自己多年的经营,到头来就直接没了,“唉,不跟你扯了,各中辛酸只有我一人知道,就算是我失职,但是你们是不会懂我的。。。”   。。。。。。   。。。   刘荨脾气那么好的人,现在也是听不下去了,自己要这人来护卫左右,就这肥大身躯顶多拿来当盾牌,到头来啥用没顶上。   “袁胖子,我告诉你啊,爷们就该有个爷们的样子,我大汉怎么有你这样的禁军,真的是,现在你已经归我全权调遣了,意思就是我的家兵,等一下不高兴直接料理你了。。。”   这事不提还好,再提可就又勾到了袁商的伤心事来,他虽然是袁家的旁系,资质虽然不好,但是好歹也混上禁军军官的职务。   可现在竟然成了别人的家兵,他袁氏一族四世三公,族人也没有给人家当家兵的啊,如今他却是袁氏第一人了。。。   “呜呜呜。”   “俺老袁命苦啊,身为旁支被人看不起,这么些年,凭着武艺混上军官身份,一夜之间就干没了。。。。。。。”   委屈来了,泪水就掩不住,哭的像二百斤的胖子一样,伤心极了。   刘荨听着听着却乐了,和绿豆在那笑。   。。。。。。   。。。   “啷。”   唐刀从手杖中拔出,指着袁商,寒光闪在铁甲上。   “你再哭,我一刀料理了你,说说,现在局势怎么样了?那个梁伯玉怎么处理了?”   “额。。。吞。。。”   袁商带着泪眼看着面前寒光乍现的刀刃,马上收住了哭,本来还想博取些同情,没想到没用。   “那个梁伯玉被收监到天牢了,他们说不日册封公主,不宜动血,要等册封之后才审理此事。”   “次,哚。”   刘荨收刀入鞘,满意一笑,只点点头。   “嗯,我知道了,咳咳,你出去吧!”   如此便把这个袁商赶出去了,让他去外面和其他护卫诉苦去。   “咕噜。”   倒下一杯茶自己饮下,回想当时的场景,心道“这梁冀都被料理了,大概也有个七八年了,田产收归国家,三十亿之巨,但是这梁伯玉看样子却是娇生惯养的模样,哪里吃过苦只是仗着仇恨之心练出一身块头,还有一手蹩脚的功夫。那么他这脑残到底是怎么活的那么滋润的难道还有人资助他”   想着想着,思绪却是回到了两日前去。   这两日前啊,自己带着人,将梁伯玉押回城里,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   刘志听到这事那是大为震怒啊,气急之下就想举剑料理了这个脑残梁伯玉。   还好被一些官员劝住了,但是这虚弱的身子怕是又要喝上几副药不可了。   高齐和李定两个郡守也是尴尬,单独会见刘荨也闹出这么些事,仕途真是不顺,本来桓帝还想惩戒他们一番。   好在又被刘荨劝下了,毕竟两人劳苦功高,而自己和他们只是老友相见,这事纯属意外,所幸无事,所以在两位郡守各出了百金给刘荨做安心之资,这事便算了。   想着高齐和李定两人那心疼的模样,大概又是好笑的一件事。   “姐姐,你在想甚呢?”   突兀间却是传来了绿豆的声音。   “啊,没什么,额,那什么给我更衣,我要去宫里一趟。”   刘荨被绿豆叫醒,只想起了什么道。   “啊哦,那穿什么衣服去啊?”绿豆却是不疑有他,毕竟自家姐姐经常魔怔,所以也习惯了,却是只是问她穿什么衣服。   刘荨想了想,想着刘志赏赐的一水的广袖留仙裙,只是颜色不一样而已,只道,“还能穿什么,给我来那件蓝色的广袖留仙裙吧。”   绿豆点点头,便去把那衣服给刘荨取来,伺候刘荨穿上,然后给她弄一些发髻。   “姐姐真俊也,额,不是昨日才进宫了吗?可是怎么又要进宫去了”   刘荨一手杵在下巴上,任由绿豆施为。   无奈道,“听陛下说他要弄一顿家宴,请上其他公主来,一家吃一顿饭,今天便是日期,现在时辰也不早了,得顾着时辰才是,绿豆你同我去么?”   绿豆只是笑着点点头,手上动作麻溜了起来,但是只拒绝了道“我就不去了,跟着姐姐只能在一边杵着,东西再好,吃也吃不上。”   刘荨呵呵一笑,想起了之前几次入宫委屈的绿豆也不强迫了。   只是不知道这她几个妹妹到底人咋样,她心里也没有个准。   所以相比于和所谓的亲人相见,还不如在这缘来居听雨,毕竟闲居也不错。 第一百二十二章 可能这样的宴席不适合我   “哗啦啦。”   雨声击打高台石阶的声音灌满了耳中。   德阳殿偏殿。   听着偌大的偏殿中,宴席就那么几桌,却是显得有些冷清。   女官和太监侍立左右,安排晚间饭食,走动间却是增添了不少热闹氛围。   何人为你远行而来或许只有亲人。   但是刘荨听着邻桌几个年龄比自己小的女子,却不知作何表达。   虽然作为桓帝之女并不算幸运,从小虽然锦衣玉食,但是亲情之上定然也是缺失的。   她们怯生生的望着主桌上的桓帝,还有坐在桓帝身旁的窦皇后,有些拘谨。   还有在右边首座的刘荨却是也让她们只是盯着看看而已。   刘志坐在主席之上,打起精神来,看着左右两边各端坐的四个女儿,今日都是显得格外秀丽,略有些满意。   随即他端起酒樽道“好好好,今日女儿们都聚在了一起,咱们一家该是能好好吃一餐了,先满饮一樽已做庆贺。”   在座下几个都是女儿家,除了窦皇后痴长刘荨一些,其他的都比刘荨小。   所以听到桓帝之语,由窦皇后引一众提樽饮酒。   “咕噜。”   酒滑入喉间,虽略有些辛辣,却是有些清甜,这算是皇宫里面珍藏的佳酿。   一樽饮尽,旁边侍立的宫女便又来沽酒入樽中。   “哈哈哈。”   刘志笑了笑,指了指刘荨道“诸位女儿,今日之宴席是为庆贺咱们一家团聚,想必你们也知道了,我遗落民间的女儿,也就是你们的阿姊刘荨,上月才入京与我相认,这乃是一件好事,你们也应该来和你们的姐姐见一见,所以我才从你们的封地召你们回京,来,给你们的阿姊见礼。”   座下的三位公主都是谨言慎行的端坐,并没有因为是所谓家宴而放松,因为从小便得到了严厉的宫廷教育,再加上他们性格柔弱,所以他们一听刘志吩咐。   便都抬手辑礼,齐声道“阿妹见过阿姊。”   刘荨对于这种宴会并没有经验,所以一直都没有往日的轻率,也一直保持着端庄的模样。   几个公主与自己见礼,这倒是没有想到汉朝的家宴还那么庄重。   或许这便是所谓的礼仪吧,别人那么认真,自己也不便失礼,于是刘荨也忙抬手来到“咳咳,见过诸位妹妹。”   刘志对于这幅情景颇为满意,点点头,然后只叫窦皇后给刘荨分别介绍她的几位妹妹。   窦皇后今天还算高兴,毕竟桓帝没有叫上他的几个宠妃来充席数,给了她面子,这些女儿们其实都该尊称一声母亲的,今天也对她很尊敬。   所以她还是很乐意的一一介绍起了席上的几人来。   右侧首席是为刘荨,而次席便是原历史轨迹的刘志大女儿刘华。   “这乃是华儿,延熹元年册封为阳安长公主,性格柔和聪慧,尤善女红,宫中还有不少她的珍品收藏。”   “华谢过母亲称赞,华见过阿姊。”只听一声清澈动听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话毕,只见她又拜了一礼。   虽然刚刚已经作了初见之礼,但是单独介绍时还是要再行一礼的。   当然,刘荨也是礼貌的一笑,抬手已做还礼。   因为她坐在刘荨的旁边,刘荨很容易便听出了这个妹妹刘华的容资。   模样虽然不算上上之资,但是也算是亭亭玉立,内里透着文雅的气息,乃是真的有公主的仪容。   只说,刘华乃是桓帝真正的长女,年纪比刘荨小几岁,151年生人,今年芳龄十六,还未曾婚嫁,不过她过几年便会嫁给不其侯伏完,便是献帝初任皇后伏寿的父亲。   “那位乃是坚儿,秀外慧中,虽年纪尚小,却是练的一手好字。。。”   。。。。。。   。。。   窦皇后一一介绍,而刘荨与之便互相见礼,还需要客套几句,却是服气这优秀的宫廷教育算是折磨人的。   当然,这礼数也反应一个人的教养,很容易理解,所以对她们,刘荨还是和她们保持同等的礼仪回复。   暗中也庆幸,还好不是某岛国动不动就是弯腰覆地的拜见,腰间盘不突出都难。   拢共就三个妹妹,所以介绍时间并不久,刘荨也一一的见过了,人家都是货真价实的公主,所以都是和温柔搭上关系的。   即使不用窦皇后介绍,刘荨也大体知道这些公主的本事,刘华自不必说,大姐,阳安长公主,成熟稳重,刺绣精致,曾一副珍品被炒至千金。   刘坚,二姐,155年生人。今年才满十二岁,延熹七年封为颍阴长公主。   秀外慧中,一副萝莉之颜,温润如玉,写的一手好隶书,除此之外便是资质平平了。   刘修,幺妹,156年生人,才十一岁,延熹七年被封为阳翟长公主。   因为年幼,双眼黝黑,楚楚动人之模样让人我见犹怜,再配上弹得一手不错的七弦琴,才华还算出众。   由此可见,这些女儿兴许都继承了他们母亲那般的才艺,都是属于贤女范畴的,只是性格都是过于柔弱,紧守礼教,所以都没有什么建树,历史书中鲜有着墨。   人都见过了,只是并没有表现得特别亲昵,就仿若有一道无形的屏障阻隔一般。   刘荨知晓自己和她们并无姐妹之情,甚至刘华这个二妹不远千里从自己封地赶来,在宴席未曾开始之时都是在和她两个妹妹小声叙着旧,然后都小心的盯刘荨几眼。   刘荨这个横杠子插出来的姐姐对她们而言或许也是有些茫然,也是一种暂时还无法接受的事实,所以也只是礼貌性的问候一番。   。。。。。。   。。。   刘志见事情进展不错,便又带头开始叫在座的人开始用膳。   “哈哈,女儿们都算见过了,那也不用拘谨了,我今日特意安排做了你们喜欢的菜肴,都快尝尝吧!”   刘志动箸,这是为长辈先起手,然后皇后次之,最后才是刘荨等人。   丰盛的饭食,可口的佳肴,这项环节却是不差的,是为给有些尴尬的认亲气氛加了分。   席间刘志倒是话多了不少,讲了些几位公主小时候的趣事,对话也多了起来,只为气氛更融合一些。   “叮。。。”   “铛。。。”   乐府负责的礼乐编钟,编磬,建鼓之音破了寂静,琴筝和鸣的悦耳声响也绕了耳畔。   悦耳的笙歌,群芳的艳舞也在某个时刻被安排了出来,浮动的华影,飘飞的绣摆,让原本冷清的气氛有了改观。   甚至桓帝还引着窦皇后打起了节拍。   该是表现才华的时候,带动几个公主也跟着活泼起来,她们都很不错。   幺妹弹着琴,其余两个跳舞,跟在桓帝与窦皇后节拍,施展翘袖,折腰的高超舞技。   这便是汉朝的宴会,先冷后热,人人都要会些舞蹈的,或是要会一些民谣,该表现自己时还得表现。   “咕噜。”   刘荨在自己的桌前喝着小酒,然后再吃些瓜果。   虽然气氛如此高涨,但是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自己好像不太喜欢这种奢靡的氛围,所谓的家宴虽然很热闹,但是刘荨心里面却是格外的冷清。   或许她还喜欢原本静坐的尴尬场面多一些,总的说刘荨还适应不了上流社会的生活吧!   毕竟自己只是河间国麒麟女,所以清闲自在要更好一些。   。。。。。。   。。。   这宴席其实不错,只是刘荨不太喜欢奢靡的风气,所以之后也没有说上什么话,因为正事已然结束,所以她便提前辞行了。   从宫中出来,雨还在下着,滴落在车架顶上。   “蹄哒,蹄哒。”   车架慢慢驶过复道中,马蹄慢踏砖地,走出老远。   随后车架慢慢驶过长街,雨水在车轮下流过。   刘荨在心中想着家里面的亲人,微微一笑,舒了一口气,悠悠的说了一声,“呼。。。这样的宴席可能真的不适合我。” 第一百二十三章 册封公主之尊   大汉延熹十年四月二十二日,明空万里,天下大吉,为册封公主之良辰。   洛阳宫城内。   侍卫侍立于宫墙边上,各个着甲佩剑,庄重威严。   洛阳大市周遭一片红火,但是道路中央已被清理出来。一队禁军威严开道,引着几辆豪华车架而来,民众只能站在两侧观看盛景。   缘来居中。   刘荨一身红色广袖留仙裙群在身,头上盘着公主发髻,一身显得庄重无比,由一身绿衣,脸上施满粉黛的绿豆搀扶走到缘来居正堂中跪坐等待。   只说迎接册封之前,便有人告知公主府及各该衙门准备好诸多事宜的,但是刘荨现在并没有公主府,所以就临时将缘来居包下以充当行府。   准备事宜的属官是刘志从皇宫派下来的,在一个小黄门来禀报使者已经从宫门出发,他们便预设节案在缘来居的堂内正中。   前设香案,左设册案,设乐于仪门内,设仪卫于庭前。   册封之日,两位使者手捧金册端坐车架行辕之上,这册封公主之册乃是用以金为材质,以刘氏宗正刘祖为正使,侍中刘淑为副使,带着圣旨来到缘来居册封刘荨。   正,副使和执事官从太庙到达缘来居前,快到府门时便下了马来。   缘来居中的一干人员皆穿仪服跪迎在大门外道右侧。   正使先持节入门,副使捧册及采亭随入。   这时,见到使者前来,刘荨已身着礼服率侍女跪迎在了仪门内道右侧,等待使者来才起身。   使者入了仪门后,将册节陈放于案上,自己则立于案东,宣读官等立其后。   接着,侍女绿豆便引刘荨公主到堂西台阶,立在拜位前,并在乐曲声中行六肃三跪三拜之礼,礼毕乐止,刘荨才能起身。   然后又到香案前跪下,端坐听宣读官宣读册文。   宣读官乃是中常侍曹节,只见他庄重的将册文拿起,端正而立,然后朗声念道。   “延熹十年四月二十二日,皇帝志一曰册书:王者敦睦九族,协和万邦。厚人伦于国风,考归妹于易象。麒麟女柔嘉居质,婉嫕有仪;动遵图史之规,步中珩璜之节。六珈备物,百两有期。爰稽妫汭之封。用锡鲁元之号。启疆析木,叶咏秾华。勉膺汤邑之封。用封刘荨为平县长公主,赐之金册,谦以持盈,益笃兴门之枯,贵而能俭,永垂宜室之声,勿替令仪,尚缓厚禄,钦此。”   册文宣读完毕,宣读官曹节笑喜笑盈盈,将那册文交由副使侍中刘淑,再由副使授予内监小黄门吕强,内监吕强跪接候转交侍女绿豆,绿豆跪授公主刘荨。   刘荨双手接过,拜谢,然后举过头顶,然后又转交侍女绿豆,绿豆跪接后起身并将册陈放于案,刘荨也退立于拜位前。   此刻,奏乐,刘荨等行礼如初,礼毕乐止,侍女引退,册封公主礼仪至此结束。   册封礼仪之后,正使持节同副使、执事官等出府门,刘荨跪送使节于仪门内,等到册封使节到大门外,在都起驾返回后便都起身回府,设酒做宴已做庆祝。   而宫廷之中,则是刘志带着窦皇后连同几位已经册封的公主,在百官朝会殿中设宴招待百官同庆。   。。。。。。   。。。   缘来居中今日都是张灯结彩,宾朋满座,借着刘荨册封公主的光,店主刘潜受宗正刘祖的意思大摆宴席已示庆贺。   从入住缘来居刘荨就知道缘来居乃是刘氏的产业,所以对于店主刘潜还是很客气的,所以今天他才携店员以充做刘荨的府眷。   一切结束,只和他道了声谢,便将后续工作交给他了。   天字六号房中。   “呼。。。”   刘荨松了一口气,端着将装着册封金册的盒子回到房间里坐着。   将盒子放在桌案上,将册文取出放在桌案上,手指轻敲,认出文言得不行的文字,不经摇了摇头,心情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过去二十年,然后不远几千里,来去两月,就为了这么个小册子,呵呵,公主之位,唉,真累。”   绿豆今天倒是很高兴,端坐在刘荨身旁,双手抓着刘荨的胳膊,嘿嘿傻笑。   刘荨将金册放入锦盒中,然后刮了一下绿豆的鼻子道“怎么今日是吃了蜜糖不曾那么高兴”   绿豆笑嘻嘻的露出牙齿,“嘿嘿,我家阿姊终于是名正言顺的公主了,所以以后我是不是该叫你公主殿下了”   刘荨摇摇头,拍拍她的手,不禁感谢她陪自己风雨兼程来到京畿,还有从她六岁被家人卖给侯府之后,她就一直和自己很亲,感念这里,无以言表。   不管是家里的母亲杨异,还是其他侍女姐妹,一路走来都不容易,还有去岁才认的兄弟也在奔走忙碌,只是为自己的一个想法付出实践。   今天再册封了公主之后,刘荨真的感觉如梦似幻一般。   就像是一个人一直坚持的仇恨一下子消散之后的超脱感。   刘荨以前对于刘志是有恨的,但是现在自己也没有必要再恨他,毕竟自己内心并非她的亲生女儿,所以现在是那种淡然了。   再说后世时自己不过是个失败的人,很难有出众之日,但是今天却能够获得公主的封号,不高兴也是违心的,所以她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或许是被珍视的感觉真好这样。   直到现在她再次觉得自己看不见,是多么的遗憾,自己也想在人生得意之际亲眼看看这汉时明月,看看这册封公主文册,看看那些喜悦的场景,看看身边的人。   可惜她只能听,听出来,用心的看到每一幅场景。   刘荨不知道怎么说,只是将绿豆抱在怀中傻笑,然后慢慢眼泪不自觉的淌出来。。。。。。   。。。。。。   。。。   延熹十年四月二十五日,天朗气清。   平县长公主刘荨受宗正之邀来到太庙前,意为归名列入家谱中。   太庙前,设有一香案,案上置一锦盒,又置一金质玉牌。   刘志与窦皇后引刘荨置案前,他们先跪拜作礼,然后刘志念道“刘氏列祖宗在上,子孙刘志少年放荡,遗失瑰宝于民间,方才找回,册封公主之位,今将其民录于家籍之中,已做备录,不使我刘氏子孙流落,子孙祈福,愿先祖护佑我刘氏兴盛,大汉兴盛。”   随后二人起身,叫刘荨跪下拜礼。   等刘荨礼毕,宗正刘祖将一金牌置于刘荨面前,将笔墨备齐,郎声道“皇帝志长女刘荨,今册封平县长公主,是为尊位,故要还名于家籍中,题字。”   这话说完,意思是叫刘荨写自己的名字在金牌之上,已做留录。   刘荨手举头顶,雅然一拜,然后执笔写下“刘荨。”二字。   宗正刘祖见事情做完,则将金牌置于一个锦盒中,“录毕,典藏,授验。”   随即他将先前那个锦盒拿起,交由宗使,由宗使授予皇后窦氏手中。   皇后窦氏打开锦盒,只见里面是一条吊坠家牌,一块镶金碧玉上雕刻小篆,“刘荨。”两字。   刘志将家牌拿起,然后为刘荨给刘荨带上。   最后三人在跪拜行礼,宗正将锦盒收回,置于太庙中才算完事。   。。。。。。   。。。   一切完事,等气氛已过,已然是是二十八日了。   桓帝刘志和刘荨走在芳林园中。   “女儿感觉这册封了之后如何?”刘志问道。   刘荨笑了笑,“感觉还行吧!只是礼仪太过繁杂,有些劳累罢了,倒是父亲也为我忙碌许久,身体如何?”   刘志点点头,指着园中的亭子过去,“哈哈,无事,为了女儿操劳一些也无妨,何况还有你教的健体拳法我也每日操练,再加上新药方不差,我这身体倒是有些气色了。”   刘荨听到这样,只笑了笑,然后二人坐在了亭中,等宫女前来置茶。   “咕噜。”   饮了一杯暖茶,刘荨想了一件事情道“父亲,我的事都已妥当,接下来该如何处之”   刘志将茶盏提起来,略叹了口气,“唉,本来呢,以你今年二十载的年纪该在诸多俊杰中为你择一名夫婿,不过即使你是新近册封公主,还是麒麟女的名头,人家都以你眼盲给推迟了。”   刘荨听到刘志要给她找夫婿,那是一个激灵,好在听到了后面的话她才放心。   “父亲就不必操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这人生大事该好好考虑,所以也不急啊,恁还是好好调理身体要紧。”   刘志猜出刘荨的意思,只用手指了指刘荨“你啊你,年纪也不小了,一点也不心急,唉,算了,既然你也不愿我也不能强求,你便在皇宫好好陪陪我吧,抽空学些礼乐诗集,等平县的公主府兴建好了你再离京吧!”   刘荨雅然一笑,只道“嘿嘿,父亲了解女儿便好,只是那个公主府不必修的太好,那个,另外我想求父亲一件事情!”   刘志将手中的茶盏倾下,只道“哦,什么事说来听听,只要能行我便答应了。”   刘荨笑了笑,道“我想开府建衙。”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不正常的公主难以招架   “咳咳咳。”   咳嗽声从桓帝的口中传来,刘荨急忙上前帮忙拍着背。   刘志张着大眼看着身旁冷静如初帮自己拍背的新觐公主,一阵无奈。   “开府建牙,荨儿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终于缓过一些的刘志悠悠道。   “咕噜。”   刘荨回到自己的位子,笑嘻嘻的把自己的茶盏中温茶饮下。   “知道啊,我当然知道了,这开府建牙就是要自己开一个府衙,任免官员,还有一部分兵权。”   刘志舒了一口气,没好气的道,“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要不是你还那么正常,我还以为你这麒麟女疯了呢!”   “咕。。。维。”   刘荨给刘志倒了茶水,送到面前,“父亲恁有必要这么激动吗?来,舒舒心。”   刘志摇摇头,他瞬间觉得这女儿却是又要闹什么幺蛾子,只道“唉,你可知道开府建牙那是要大将军,还有宰相才能有此权利,再说你那开县拢共就那么大,一个公主府差不多了,你还想任免官员,召兵买马”   刘荨雅然一笑,“父亲,你说这个我都知道,所以我也没有要开府建牙啊,我只是想开府建牙而已。想和要不一样的。”   刘志摇摇头,只叹了口气,“唉,说吧!说说你这异类公主想干什么吧!我好好听着,趁我还未被你吓到好好说说。”   刘荨点点头,也不卖关子道“其实开府建牙都不重要,其实我只是想带兵打仗。”   “啪。”刘志再一惊,把茶杯拍在案桌上。   “什么,带兵打仗你这刚刚受了册封公主之尊就想出去打仗荨儿你是觉得为父太宠你了,甚么条件都敢提啊!这不行,我才刚刚与你相认,你却是又要往外跑,这算何事再说哪有女儿家带兵打仗的。”   刘荨也肯定猜到刘志不会同意,随即她摆摆手,略严肃一番,“父亲,女儿家带兵怎么了?战国钟无艳还是王后呢,人家不是保家卫国我这公主就不能带兵了再说这罗马人的事情还没结束呢,合着恁就打算半途而废了?再说我这计划可是对削弱羌族力量有大效果呢!”   刘志听到这话也想起之前刘荨与他提过那个计划,这计划是针对烧当羌,大小俞谷的羌人,还有那些罗马人的。   只是因为刘荨没有说清楚,刘志认为刘荨想的太简单了,只刘志对这事情没商量,只语气坚决道“荨儿,对付罗马人就对付罗马人,针对羌人就对付羌人,你不是交由你那两个家臣去了还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是绝对不会允许你去的。”   刘荨听这语气是有点遭了,只嘻嘻一笑,缓和气氛道“哎呀,父亲,这怎么和我没有关系了,你想啊,我乃是这计划的策划者,那两个兄弟最多帮我提前打点,但是我肯定还要去的,不然计划施行效果不佳。恁也喜欢咱们大汉胜羌吧,这两全其美的方法,恁怎么就不同意呢?”   刘志觉着刘荨这语气是柔和下来了,但是目的却是没有变化,只把茶饮下消消闷气,沉声道,“同意若是我同意你了不是也在胡闹吗?群臣那可不是嘲讽那么简单了,就此次与你相认,明面上道贺,暗地里说我的你以为少了虽然我也不计较,再说你可知晓战场上不是儿戏,不是游玩,凶残万分,我才与你相认,要是把你弄没了,我该如何,你也不为为父想想。”   听刘志有些生了闷气,刘荨也是不得不缓和下来,也怪刘荨没有将计划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但是按照这个情况,刘志是怎么也不同意,自己也离不了京畿啊。   刘荨想了想,笑嘻嘻的来到刘志身旁,然后叫他岂退左右。   刘志见这刘荨的行为向来异常,这也是见怪不怪了,随即他也随了刘荨的意,摆摆手,叫左右宫女随从下去了。   “唉。。。”刘志长叹了一口气。   “说吧!你们这些年轻人也喜欢故作高深,我看看你这麒麟女有什么高见。”刘志有些没好气的道。   “。。。。。。。。。。。。。。。”   刘荨嘴角上扬,然后在他耳旁大致说了自己真实的计划。   “嗯。”   刘志听了之后却是眉头一皱,沉吟不语,早就没了对刘荨的闷气。   只是拿起桌案上的糕点来,拿在手里却不吃。   他在心里想到“没想到这个女儿还真有些水平,若是真的,此事若成的话对大汉收益不小,还能给这对羌战争的钱财上增添裨益,集四十余亿专门对羌,对府库的冲击也是不小啊。”   忽然刘志又想到了什么,随即才笑将起来。   “哈哈哈,好个麒麟女啊,思考的倒是全面。之前你不对我说全部计划,乃是防范我作其他变动,委任回京的段颍将军全权处理,这样的话你现在来找我肯定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   刘荨摇摇头,“父亲谬赞了,此事不在小,我也不想交给别人的手里面,还是由我亲自解决才放心。”   “啪啪啪。”   刘志鼓鼓掌,一笑“行了,我知道了,真是什么都拗不过你啊,只可惜你我相认才多久,身边便拴不住你了,实在是为父的失败。”   刘荨听到这话,悠然起身,辑了一礼,“多谢父亲成全,等荨儿成功归来再给父亲尽孝也不迟,嘿嘿。”   刘志摆摆手,“行了,这还不是你预料之中的事吗?还拿着以后的事情来搪塞我。”   刘荨抓抓头,然后摊出手来,对刘志傻笑。   刘志道“这是何意”   刘荨脸上一定,正色道“手令啊,调动兵权的,还有给我的资助钱财什么的,不然叫我只身去啊?”   刘志摇摇头,想到“果然这女儿还是要坑一下朕,还真是难缠,好在之前早就看出她要去前线看看,和段颍将军打过招呼了,就让她去瞧瞧就行。”   他也是有自己后手的,只道“嘿嘿,怎么说我也是当今皇帝,就被你这女儿整了一出又一出的就答应了我还要不要面子了?这事情得由你自己去解决。”   刘荨脸顿时拉下,“哈父亲你这也太赖皮了吧,就恁赐给我那几十万钱我能干什么?唉,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我以为胜券在握,没想道恁在这把我将死了。”   “咕噜。”   刘志这下满意了,终于舍得把手里的糕点吃下去,还配以暖茶。   当然他已经想到了,凭着自己多此事已经有了了解,便写一封加急文书发往西凉,叫段颍去亲自施行,而这个女儿也能叫他照拂一二,等她这边解决了兵源钱财等问题,怕是也要一两个月,到时候怕是早就过了时间了。   “我也答应你了,让你去,未曾失信,但是这兵以及钱粮你得自己想办法,我可提前告诉你啊!每个千余兵士去和羌人斗可是占不到便宜的,凉州兵士都有严格调动,而三辅之地以及我河南尹的兵士也有大用,不能给你调拨。所以,荨儿啊,自力更生吧!”   哇,这刘志脑子也不笨嘛,肯定认为段颍那家伙能够胜任此事。   但是段颍太好杀戮,若是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核心怕是要坏事啊。   刘荨只沉吟了一会,认真道“父亲,梁伯玉一案现在情况如何”   “嗯”   这话风却是突然一转,难道她是改了主意把事情得注意转到这来了   随即刘志也不在意,只道“嗯,查清楚了,他们梁氏一族当时满门处斩,却没有想到有人冒充了梁伯玉,让他跟随余党逃到了弘农郡的华阴,在那华山群山中占山为王,由于那前华阴县令和梁冀有旧,他们逃到那里才被收留,还一直到了最近时间,一切都相安无事,却没有想到他哪里听闻的风竟然敢来行刺你。哈哈。”   刘荨听了只点点头,倒是明白了梁伯玉这乖张的性格是怎么养成的,原来是山大王当多了。   “父亲,这华山险峻,他们凭何生活啊?除了游客猎户也无甚人去吧!”   刘志点点头,放下了心,想着刘荨已然是对这件事情好奇了,随即也不藏私道“梁冀也是好手段,在京畿发迹了也不忘他安定乌氏县的老家,运了不少钱财回去,想是事发之事还有车队在路上,被梁伯玉等人追上,然后就在那华阴县落草,却是没有想到他们胆色也不小,敢在前朝都城和现今洛阳之间的华阴县落脚,倒是有趣。”   刘荨点点头,只道“父亲,那华山的余党,恁派人去剿了否不会放任他们自流吧!”   刘志欣然一笑,“这事我已经发下手令,叫华阴县令着手便成,这事就等结果,也算了然了一件旧事了。”   “哒哒哒。”   刘荨的手指敲击在桌案上,然后在脑海中仔细想着,才道“父亲,你看,你凉州不让我去,这剿匪总该放心了吧!嘿嘿。”   刘志见刘荨的发应,不禁一乐“哦,你还有这兴趣不对,你这不离开京畿是不舒坦了?”   刘荨摇摇头,人畜无害的道“恁看误会我了不是,恁说让我自个整钱财,我这去剿匪也是为去凉州谋点钱财呢,还能为民除害,当然你放心,凉州那事我会等时机成熟再去,这剿匪所获定然不多,都准备齐全了也要一两月,所以恁该放心了吧!”   刘志摆摆手,也是无奈,这女儿怎么就对刀兵感兴趣呢,不顺着她还不行了,见她也顺着自己的意思退了步,这剿匪也不是很危险的事,想来人数不多,便给她调拨一百禁军去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也能消磨她的好奇心,倒也不是坏事。   “好好好,真是服气你了,那便给你调一百禁军前去,钱财叫各个郡县负责。怎么样?”   刘荨听到着笑的像月牙一般,只道“嘿嘿,父亲才一百禁军啊!恁不怕女儿身家危险吗?这样,父亲,恁再资助我五百套皮甲器械,让我从经过各县的大牢中抽调些犯人,已做前阵,咱禁军也会少些伤亡,恁看如何?”   刘志知道刘荨不会做亏本买卖,倒是料到了,这说的倒是不错,抽调犯人增添人手倒是可行,秦时还有二十万刑徒军与起义军斗。   “嗯,这个可以答应你,但是五百套太多了,我怕那些禁军压不住他们,最多给你三百套。”   “啪。”   刘荨手指一打,嘿嘿一笑“好,父亲不许耍赖哦,那给我立手谕吧!我可是对梁家的钱财觊觎已久了。”   刘志摇摇头,只叫了随从准备了笔墨来,给刘荨写了一封手谕,甚至还给了她在一些大族手中借些私兵的权利。   见着这手谕上盖上了印章,满意的刘荨满脸喜悦。   只她站起身来,手谕拿在手中对刘志辑了一礼道“多谢父亲恩赐,那荨儿下去了,父亲多保重身体。”   说完刘荨便离开了。   刘志看着刘荨的背影只哑然失笑,摇着头道“这不寻常的公主真是难以招架啊。” 第一百二十五章 准备和皇室做生意   宫廷很大,但是却不能随意走动,无聊之时最多只能在芳林园闻花香,濯龙园戏水。   刘荨被封为公主,这段时间是需要在宫廷中居住一段时间的。   但是令刘荨没有想到的是她被安排在了窦皇后所住长秋宫的旁边的佳德宫中。   汉朝公主虽然被册封,但是在一段时间内还是要住在皇宫内的,也就是和自己的母亲居住一宫,等到一定的年纪然后去自己的汤沐邑住上一段时间,已做锻炼。   现在唯一居住在自己汤沐邑的只有刘华,而刘坚,刘修两个妹妹因为年幼,还没有外出。   所以刘荨这个年纪是要去自己的汤沐邑居住的,但是呢平县的公主府还在修建,短时间内还不能去。   所以刘荨便被安排在宫内,安排在窦皇后旁边的意思便是窦皇后作为天下之母,以代刘荨母亲的职务。   刘荨对于这个安排心里面是拒绝的,毕竟窦皇后年纪就比自己大个半岁,这怎么让自己认为她是自己的娘,我的天。。。   这个窦皇后对于自己却是格外的热情,这几天一直邀自己去她宫中玩,弹琴下棋之类的。   “荨公主,今日咱们来玩些什么?下棋还是画工”窦皇后却是暴露出这个年纪该有的天性,没了往日的架子。   刘荨在她准备的桌宴前坐下,只道“今天咱们还是来做画工吧,下棋却是赢不过你。”刘荨左手抵着脑袋偏着头道。   窦皇后对于刘荨所画的连环画还是很喜欢的,所以也叫她教自己。   只是今日刘荨却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感觉。   她皱了皱眉头,“荨公主,今日是怎么了?如此心不在焉的”   对于窦皇后,心里面还是有好感的,很明显这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女人却是比自己要更成熟,而且对于自己她也不错,刘荨也没有隐瞒的道。   “这梁伯玉的事情你也知道的,他还有余党在华阴县,我和父亲说要去剿匪,他前几日便答应了我,还给我写了手谕,但是今天那一百禁军还没有调整出来,答应的军械也没有兑现,真的是不守信用。”   窦皇后听原来是为这事烦恼,只坐到刘荨旁边,以一个知心姐姐的身份道“唉,你也稍微体谅一下陛下,毕竟国事繁重,这事安排调动一时半会也不会那么快的,再说你才与陛下相认,不在宫廷多陪陪他,怎的想去剿匪”   刘荨自然不会告诉窦皇后自己的目的,再说自己虽然表现出来与窦妙关系不错,但有的地方也是需要提防的,也得表现出来某些缺点。   随即刘荨手握成拳,只叹了口气道“唉,皇后娘娘你不知道,那贼人行刺于我,我定然内心愤愤不悦啊,父亲答应那贼人的匪窝交由我处理,我可是很期待手掀匪窝的感觉的,还有那钱财定然不少,父亲已经答应将缴获全部赏赐于我了,叫我自行安排,所以呢为了以后在平县过得舒心些,我也得自力更生啊!”   这话一出,窦皇后却是笑出了声,将手掩在小嘴边上,心道“这荨公主却是还有喜欢财货的爱好,想来和她年少家贫有关,看来这麒麟女也是有点小毛病的,既然有毛病便能有切入点相交。”   “呵呵,荨公主说的却是有趣了,只本宫说,你要是喜欢这长秋宫的哪些东西可以说,送上几件作为礼物本宫还是舍得的。”   刘荨嘴角微扬,这窦皇后果然有讨好我的意思,当然这也是为让刘志看到她关心自己,然后才能引起关注,把目光从那才女田圣的目光下转移到她身上。   这女人也太可怜了,才二十岁,桓帝却是对她腻了,她并没有输在贤良淑德上,只是自身条件受限而已,身材没有田圣等才女丰腴。   想想在后世,才二十岁的大学生除了个别的怎么和社会上的社会姐比身材   这般便受了冷清,养成她嫉妒残忍的性格也是难免的,毕竟封建社会的深宫怨妇很多啊,长期孤单一人,身边只有宫女太监,没有内心的安慰,肯定会慢慢变成残忍嫉妒之人。   刘荨悠然道“皇后娘娘太客气了,只这一切都是说笑罢了,长秋宫的东西都如此珍贵,我哪能夺娘娘之爱,咱们还是来画连环画吧!”   这连环画乃是宋朝时因为印刷术成熟之后,参考壁画,花纸等物,将一个个民间趣事以画面的形式表达出来,印刷成册,也算是古代人民在娱乐学习之上的探索。   汉朝还未曾有印刷技术,所以需要一页一页的画。   当然刘荨是为了让窦皇后全心投入到某个事情中去,享受一个过程。   所以便在与她相处一段时间之后想出这个方法来。   故事与灵感来自于一些民间趣事。好在刘荨看过一些名著,于是她说故事,窦皇后记下来,然后进行图画创作。   当然作为一个曾经的理科生在文学上有些硬伤,只记得一些四大名著,三国演义,这时代还未曾到,水浒传,造反的没法说,红楼梦,那是刘荨努力看了三遍都没有看下去的书籍,最后只有西游记了。   还别说,这个还怀有少女天性的窦皇后却是被孙悟空这只猴儿吸引了。   每天与她说说大体故事,然后与她一起画出大体剧情来,倒是有种后世画漫画的感觉。   再次在纸上做画的感觉还是不差的,毕竟刘荨已经很久没有触碰过纸这东西了,所以也是因为再次见到纸有些兴奋,那第一次到长秋宫才决定作一副画,但是未曾想到之事,乃是被窦皇后看上了刘荨的画技,也没有料到窦皇后还会画画这件事情。   这东汉虽然有蔡伦改进了西汉以来就有的纸,但是这纸却不是每个人都能用的,民间最多使用品质很差的黄纸,也就是黄巾起义之时画符水的黄纸。   也是财大气粗,这窦皇后犹爱画工,丝帛太贵,她便想起了纸张来,买了近百张就来作画,这倒是一个大胆的尝试,刘荨也是无言以对的。   “话说这神猴在七星洞已住了些时日,但是未曾被教得道术,只是每日去山上打材,顺便摘些桃子作吃食。。。”   刘荨一边饮茶一边将故事说出来,然后窦皇后书写成书,二人再根据书中所说想象画面。   当然因为刘荨在后世看过连环画,先入为主的感觉画出来的总要比窦皇后要好,所以到之后便成了刘荨说故事,窦妙记,然后刘荨着笔画出具体框架,窦妙来增添细节。   二人连续画了两个时辰,却是有些累了,窦皇后便表示请刘荨吃些美食,已做感谢。   侍女将桌面的画小心翼翼搬到其他桌案上去,然后收拾起了桌案,摆上美食来。   “嗅嗅。”   一股香味扑鼻而来。   “这是烤鸭曹记的”刘荨道。   窦妙笑了笑,“不错,这乃是曹记最近才推出来的,本宫尝过一次,刚刚才叫宫女去买的,今日猴王在七星洞中吃桃,本宫请你吃烤鸭,怎样,不差吧!”   刘荨自然没有异议,烤鸭可是很久没吃过了,当然想尝试一番,只是她也知道这宫中要注意卫生的,虽然作画时卷起了衣袖,但是手中都是墨,也不好下手这时也显得有些尴尬。   窦皇后自然也一样,她看出了刘荨的意思,她叫侍女提来了两盆温水,然后又拿出一个锦盒。   “来,荨公主,清洁了青葱素手,咱们来吃一下曹记烤鸭。”   她将锦盒中的物事蘸水在手里面揉搓了几下,随即递给了刘荨。   刘荨接过一看,确是熟悉的物事,只道“香洗皂”   窦皇后一听刘荨知道,只笑了笑“哦,荨公主也知道这物事倒是见多识广啊,这乃是中常侍曹节所进贡给陛下的,陛下见着好用赐了我两盒,却是清洁身体异常好用呢!”   刘荨点点头,微笑道“哦,这东西我自然听过,毕竟中常侍是去接我的使者嘛,我也听过的,嘿嘿。”   这话不多说,这二人便洗好了手,便分享了那肥嫩的烤鸭来,只是烤鸭固然好吃,刘荨的心思却是已经想到了香洗皂的事情上。   本来自己来之前便已经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事情太多给忘了,好在今日被窦皇后提醒了一下宫中这东西是紧缺之货。   如果自己能够在皇宫输出这种东西,那收入定然不低,当然这件事情又得和便宜老爹刘志聊聊,毕竟这种垄断的东西是需要后台的。   显然只有桓帝刘志最适合做这后台。   。。。。。。   。。。   带着一身疲惫回到佳德殿,绿豆正在带人收拾宫殿中的卫生。   见到刘荨来,只见绿豆匆忙叫上几个宫女来服侍刘荨。   “姐姐,怎么那么累啊?可是皇后娘娘又为难你了”   刘荨摇了摇头,“你想什么呢?皇后娘娘欺负我做甚,只是我在想一件发财大计,所以思索有些过甚而已。”   绿豆给刘荨递来一杯暖茶,调笑道“姐姐那一日不是思绪过多却难有几日累的呢!”   刘荨接过茶,感受身后其余宫女的按摩,到是舒缓了许多,也充分体会到了旧社会的好处。   “舒服。”刘荨呻吟了一下道。   “咕噜。”又美美的喝上一口茶,倒是将精神恢复得了不错。   听刘荨笑了笑道“接下来啊,我准备和皇宫做笔大生意。” 第一百二十六章 亏本的买卖向来不会做的   “咕咕咕。”   宫廷养鸽子是很正常的事情,清闲的嫔妃总喜欢给它们投些食物,于是乎在宫廷之中它们便定居下来,时不时鸣叫几声,彰显自己的存在。   仲夏将至,烈阳在空,逐渐热了起来,洛阳城人口众多,热岛效应明显。   “扇快些。”小黄门吕强在一旁叫宫女给刘志扇着风。   刘志手里拿着奏章看着,脸上却是淌着汗水。   今天在德阳殿中却是有些静不下心来,身上大汗淋漓,便想沐浴。   可他即使是皇帝也不能每日沐浴,而用清水的话太医也是不允许的。   “咕噜。”   喝着绿豆汤,享受着宫女的按摩,可是身上黏糊糊的不沐浴怎么行   刘志摆摆手,道“莫扇了,命人准备温水,朕要沐浴更衣。”   。。。。。。   。。。   这样的现象在偌大的后宫里面可不止一处,其他的嫔妃自然也不耐热,都尽量躲在清凉处待着。   中常侍曹节最近倒是过得舒坦,只因他手里有香洗皂这物事,进献二十块给皇帝就得了几十万钱的赏赐,而其他妃嫔也是不知从哪知道的风来和他求购,他现在已经赚了小两百万钱。   只是他望着仅剩最后的十块留着自己用,也是心焦啊,只觉得这东西赚钱可真容易。   这不禁让他想到了刘荨家中的生产作坊来。   临行和她匡的近百块,现在就快耗完了,总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随即他想着要抽空去拜访这个新觐公主,看看能不能从这丫头那里引出一条销路来京畿销售。   “哟,曹常侍怎的在殿前候着啊?父亲呢?”   正在他陷入自我思索时,一道女声却是已经入了他的耳中。   正恍然间他回过神来,只见自己不远处正立着一个蓝衣女子,一身广袖留仙裙却是显得优雅不凡,只是那人却是熟人。   念叨谁那人偏来了。   曹节赶忙行礼“哎哟,老奴参见平县长公主。这陛下正在沐浴更衣,公主要找陛下”   这来人正是刘荨,乃是来找刘志的。   刘荨见这曹节却是显得客气了许多,想来是嗅到了肉香味,不过自己是不准备给他掣肘了,当下只笑了笑,虚指一下示意起身。   “曹常侍无需多礼,起来吧!既然父亲现在没有空我便在这等着吧!”   随即刘荨只在德阳殿中随意找个地方坐下来。   曹节到是识趣,赶忙去给刘荨准备了绿豆汤来给她消暑。   。。。。。。   。。。   刘志沐浴并未用多长时间,只一注香时间便见他从偏殿过来了。   见到刘荨在那等候,他雅然一笑,只道“哟,荨儿今天有空来找为父了?可是为调兵之事来的”   刘荨放下喝了三碗的绿豆汤,摇摇头道“呵,父亲恁耍赖还有理了,这都第几天了,之前父亲可是答应的多么爽快啊,实在不行随便给我一队禁军也行啊。”   刘志在主座上坐下,舒了一口气,“行了,荨儿也别再催为父了,今天我就能把事情与你调配清楚,可你需要想清楚这路途可是凶险万分,你确信能成行”   刘荨脸上一喜,只拍拍手,自信的道“只要父亲手下的东西真材实料,那我便不惧,想想女儿我名号麒麟女,恁以为如何来的”   刘志摆摆手,“嘿你这还自满了,麒麟号为祥瑞,你倒是真给为父祥瑞,给我带来好多事情,我是只道你去过北境的,武艺过得去,但是你如今贵为公主,我是真不忍心再让你去涉险。”   刘荨无奈一抓头,只道“雏鹰总要飞翔,若是窝中安全便不展翅,那和一只家禽有何区别。”   。。。。。。   。。。   拗不过刘荨,刘志也是对这新认之女上心了许多,还亲自带她前往武库去。   车架之上,刘荨和刘志同坐一车,而其他人则在后面步行跟着,由于车架并不快,所以这路上时间却是不少。   太仓和武库却在宫城的东北角,从东明门而出,便是永安宫,这是以前太后所住居所,现在已经无人居住,只是定时会有人来打扫而已,而这武库便在永安宫着正北。   刘志端坐着,闭着眼睛随车摇晃,悠然的轻道“荨儿找我还有其他事吧!”   “嗯”   刘荨略有些惊讶的把头转向了刘志,借着车子的响声听出他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   “哈哈,还真是瞒不过父亲啊,嘿嘿,怪不得你还特意将曹常侍给支开了。”   刘志嘴角上扬,“为父又不是愚者,只为找我问军械你不会这么急的,你是我的女儿,虽然相处不长,但是你的心思我是能大致清楚的。你刚才在殿中欲言又止的模样,我便猜出有外人你不欲讲,那个曹节我也是无人所用才用这种小人啊!”   刘荨笑了笑道“父亲,我记得民间相传有一则这样的传闻,你有一日问侍中爰延说恁是怎样的皇帝,爰延答恁乃是中等之资,恁倒是也没有愠怒,还给他升迁了,看来恁还是很会看人的!”   只说此事还是还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汉桓帝时征爰延为博士,太尉杨秉等举他贤良方正,爰延再升为侍中。   桓帝游上林苑,从容问爰延道“我是什么样的君主?”   爰延答道“陛下是汉中主。”   桓帝问“怎么讲?”   爰延道“让尚书令陈蕃处理的事就成功,中常侍黄门干预朝政则会生乱,因此知道陛下可与人为善,也可与人为非。”   桓帝却是没有生气,只说“从前朱云当面直谏前汉成帝,弄得廷折栏槛,现在爰侍中当面说朕的违处,倒是可以敬闻于朝廷了。”于是拜爰延为五官中郎将,转为长水校尉,再升魏郡太守,征召为大鸿胪。   。。。。。。   。。。   刘志想起此事来,却是没有想到刘荨也知道这个事情,倒是笑了笑“这事还是延熹二年之事了,适逢白马县令李云上疏直言劝谏,我大为震怒,降罪于李云,他应被处死,陈蕃上书救李云,因而获罪被罢免回家。因为陈蕃的事让我较为恼火,倒是爰延还劝诫于我,还让我修养品德,如今一来却是并没有成功,在我身边的能用之人也没有几个,我这中人之资也就只能把大汉带到这个程度了。”   刘荨叹了口气,“陈蕃先生倒是个不错的官员,忠于大汉,就是为事太过直了,所以不讨父亲的喜。”   刘志摇摇头,“他忠君爱国我怎能不知,他一直找事情要剪灭宦官势力,他知宦官虽然也是效忠于我,都是认为他们闭塞圣聪,要办他们这不是正是要断我耳目么?而他也是大汉的臂膀,我只能从中斡旋。”   刘荨摇摇头,只觉得扯远了,笑了笑“呵呵,和父亲谈事却是容易往外扯,却是不说正事了”   “呵呵,还真是,好了,闲话不多说,说说你的真正目的吧!”桓帝道。   刘荨也不卖关子,只道“父亲今天用香洗皂沐浴了!如何?好用否?”   刘志笑了笑“呵,荨儿还知道这东西,这东西还是曹节进献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神奇物事,倒是沐浴过后身上特别干净,也没有想到荨儿,等会送你两盒。”   刘荨却是没有谢恩的意思,嘿嘿一笑“父亲,你确是不知道这生产香洗皂的来源吗?”   刘志听这语气却是认为刘荨知道些什么,把眼睛睁开,“哦,荨儿你知道”   刘荨眼笑的像月牙一样,“当然了,那香洗皂便是咱蠡吾侯府产的,那宦官从我手里面污去百块,竟然拿来进献于父亲,恁这受骗了吧!也是怪我,太忙都忘了和恁说此事,不然恁也不会吃亏了!”   刘志一听这话却是傻眼了,合着自己花了大价钱从曹节手里得来的香洗皂却是蠡吾侯府自己生产的,他才忙问怎么回事。   刘荨正是为此事来找刘志,所以当下把大致原委告诉了刘志,当然她把香洗皂的来源称是整理古籍发现的,这样又让刘志后悔往日在蠡吾侯府竟然不知道多翻翻古籍了。   这会刘志才恍然大悟“哦,荨儿来和为父说此事不是为了进献香洗皂的。”   刘荨狡黠一笑“秦时吕不韦称奇货可居,我这东西可是天下独一份,虽然会有制作枯竭的一天,但是也能赚一笔不小的钱,然后让一部分人便利一时,可不可称奇货”   刘志这是又再次见识到了女儿的精明,只叹了口气“唉,你啊,算了,说说吧!你想怎么和我做这笔生意”   刘荨雅然一笑,只觉得这事估计便成了,随即道“嘿嘿,女儿是这样想的,因为蠡吾城偏远,家里面也贫穷,所以我最近才弄出来这香洗皂,守卫也是新招的,势力并不多,难免有人觊觎,所以我想把生产地迁到平县,建立只供应河南尹等地的销售渠道,当然此事还得看恁的意思,毕竟还需与恁合作呢!”   刘志点点头,听着却是不错,“你的意思是要将这香洗皂建成官营的然后以我的名义震慑宵小这倒是可以,即是官营肯定要纳税的,只是你我如何分成”   这一切都是关系到身家利益的,刘志当然不会含糊。   刘荨想了想,这大汉的商税大概有百分之三,而既然是官营就是直销的,并没有关税,市税产生,其余的除了原料费都是利润了,刘荨自然不会告诉刘志这个成本几何,便能占更大的头。   “那香洗皂一个可定价两千钱,抛去成本八百钱,两百钱用来纳税还有应付突发情况,剩余一千钱作为利润分,我占八成,恁占两成,如何?”   刘志这一听却是觉得刘荨倒是真会做生意,也好奇于这香洗皂竟然能值那么大的价钱,又有些气愤自己竟然赏了曹节那么多钱,却是亏了。   “以我的名义,我才赚两成女儿你这生意却是做的太精明了吧!”   刘荨笑了笑,“父亲,我作为生产厂家,这技法就几人知道,我占八成并不过分,当然父亲若是能够大力支持,我也可以让步到三成。”   刘荨的诚意满满,而刘志也是需要一部分收入满足自己后宫的花销,一个香洗皂三百钱,一百个便有三万钱,这收入也算不差,余下的留给这个女儿也不算坏事。   “好,就这么办吧!”刘志揉了揉脑门道!   刘荨雅然一笑,“如此恁便可派些兵马前去蠡吾护卫安全,直到所有东西都转移到平县来,到时候便能安全生产了。”   这件事并不过分,刘志欣然答应了,便派一千禁军前往护卫,并帮忙做转移工作。   当然由于除了刘荨知道方法,剩余的就是刘荨母亲杨异。   这倒是让刘志也免不了到时要见上她一面,这也是刘荨为母亲做的一件小事,只是不知道到时能不能达成罢了。   车架越发靠近武库,刘志却是总觉得被自家荨儿坑了。   刘荨自然也猜到了刘志的感觉,不过她却是喜笑颜开的,毕竟刘荨向来是不会做亏本生意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 偷跑也是一种涵养   延熹十年五月初六,刘荨领禁军百人出河南尹,只往三辅地区而去,一天而至函谷关,天色晚便在关中休整。   德阳殿偏殿中。   夜渐深了,天也渐微凉,可桓帝刘志是有些焦头烂额之感。   只因昨日还与自己施行端午祭祀屈子的平县长公主,今日忽然却没了身影,宫廷内外却是找不到人。   “啪。。。”   一册记载公主领一百禁军出了河南尹消息的竹简被拍打在地上。   “尔等是干什么吃的公主出城你们岂能不知你们来告诉我,公主是怎么出的城”   南城门校尉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起来,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见到皇帝,但是却没有想到是办事搞砸了……   城门校尉王宽颤颤巍巍的道“陛下恕罪,据微臣手下门侯所说,这公主乃是只带了一个侍女出城,他们以为公主是出去游玩,又因为公主乃万金之躯,所以并未曾阻拦。”   桓帝气涌上头,只觉得自己是太有些放纵这女儿了,明明在这关头,正是他被口诛笔伐之际,她却非要出去。   “混账,朕怎么下诏的,皇宫中的人除了采买货物的统统都是禁足的,你们都当耳旁风了”   这话说的让城门校尉听的害怕万分,只磕头称饶命。   一旁的窦皇后上来安慰道“陛下莫要动怒,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事已至此,公主想要出宫,有这出宫之心,这些守城将士要拦也拦不住。”   这话却是说的不错,桓帝也知道这理,本来已经答应了的,但是因为日食之事又让他不得不再次考虑这问题。   “呼。”   刘志深吸了一口气,命一旁的中常侍王甫道“朕今日绕他一命,听闻他是你族中之人,日后可要多加管教,带下去吧!”   王甫也是满天大汗,毕竟这城门校尉乃是他亲侄,他哪能不急,好在皇帝卖他一面子,还有皇后求情,这倒是让他记恨起胡闹的公主来了。   当然他也不敢多说,只道“多谢陛下开恩,老奴这就将他带走严加管教。”   随即王甫便将城门校尉带了下去。   “呼。”   刘志一屁股坐在了丝绸垫上,揉着脑门,生出一阵阵眩晕感来。   窦皇后也坐下宽慰道“陛下,这公主定然不是胡闹的性格,想必她定然有不得不亲自前去的理由,所以恁生气也是无用的。”   刘志摆摆手,无奈道“朕知道,这气是做给宦官们看的,这去年党人们所闹之事,今年却是可以凭借日食之事向朕施压了,这宦官们自然也不会放任,所以也要告诫一下,唉,这女儿也是总喜欢弄些道不明白举动,也是头疼啊!”   窦皇后却是给桓帝倒了一杯茶水道“陛下且宽心,臣妾倒是知道一人知晓原由,一问便知了。”   “咕噜。”   桓帝接过茶水,一饮而尽,只道“谁人知道”   “啪啪。”   窦皇后拍拍手,便只见一个绿衣女子被几个女官带了上来。   这人正是绿豆。   只说绿豆却是被刘荨害苦了,刘荨将绿豆留在佳德殿中吸引火力,自己便溜之大吉了,可怜这偌大京畿就剩她一人了,她现在又要被问罪,她也是慌的一匹。   “奴婢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刘志将茶杯放下,只冷冷的道“你家公主到底意欲何为啊?”   这话却是直接把绿豆给吓哭了,她不由地梨花带雨的哭道“陛下恕罪,这奴婢也被公主诓骗了,她只将一封信给我,然后叫我守在殿中,哪成想出了这事。。。”   绿豆哭的伶俐,让人听得心烦,桓帝一摆手“好了,住声,此事朕不怪你,只那信呢?”   绿豆赶忙收住了声,只按照刘荨教的步骤,乖乖将信拿了出来。   赫然是一封纸质的书信,侍女将信拿过递给刘志,刘志拿着这新式的信件有些无语。   他也是知道纸张可以写字的,不过太容易损坏,所以还未曾普及。   他看了看信封上的字,赫然便是“荨留笔,父亲亲启。”   刘志打开信封,里面有两份信件,还有一张纸条,只那张纸条上言“小的可当众观看,大的父亲一人时再阅。”   刘志注意到窦皇后也好奇的看着信封,只暗地里夸奖那丫头处事精明,便只把小张的那张拿出来一看,然后信封却无意间甩入了袖口的袋子中去。   “父亲,宫中实在太过烦闷,女儿非要出来走走,还望父亲勿怪,俗话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好女儿也当自强,梁伯玉的后续事情交给女儿来办,到时候钱多女儿再拿回来孝敬恁,另外我家绿豆恁可不能为难她哦,回来若是她瘦了,女儿可要和父亲讲道理的,好了,我去去就回,不必担心,恁自个养好身体,勿念,荨留笔。”   桓帝和窦皇后看着信上之字迹却是一阵无奈,写得潦草不说,还有不少错别字。   窦皇后略有些轻视的嘴角上扬了一下,果然当日见到她字迹后只叫她念自己写是正确的,写给陛下的家信都如此潦草,心里道“这麒麟女爱玩的天性却是难逃乡野丫头的做派,本宫还以为你这麒麟女有多大才,想来却是个玩闹丫头,虽然年纪和本宫不差多少,可是心性还是不算成熟啊!”   刘志看了信,摇摇头,然后对绿豆道,“这你也听到了,你家公主叫我不要为难你,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便命你待她禁足,在佳德殿中不得乱跑,直到你家公主回来,明白了否?这里也没你何事了,你先退下吧!”   绿豆一听这话却是大喜,只擦了擦眼泪,然后谢过开恩,便被女官带下去了。   这时桓帝又对窦皇后道“今日朕乏了,便准备就寝了,皇后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窦皇后听到这话却是有些幽怨的道“陛下,不如臣妾服侍陛下就寝吧!”   桓帝却是抚了抚额头道“今日实在无心,皇后见谅,等过几日朕再与你商议事情吧。。。”   。。。。。。   。。。   夜逐渐深了,支走了窦皇后,桓帝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之中,假意睡觉之际,却是从衣袖中拿出了那封信来。   灯火之下,揉了揉眼睛,打开信封,上面的内容却是让刘志一下没了睡意。   “父亲亲启,还勿怪女儿不告而别之罪,待女儿归来再请罪。   大汉已然立国近四百年,曾内忧外患,后来强盛过,也衰弱过,父亲知晓,朝堂之势已然僵化,世家强大,不可轻动,女儿留在宫中展不开手脚,故而才欲出行,以展心中抱负。   日食不过是天象,自古便有,不必介怀,父亲定然知晓,不过这却成了有心之人借口,既然如此便顺他们所为,大势所趋,势必要大赦天下,改元换号,以求新气。   党人之事已成定局,定会有人求情,故而父亲自可舒缓与世族间的关系,毕竟此事于朝廷不利,宦官奸党虽好用,用多了也会难免遭反噬,父亲自可斟酌。   另外,我与父亲所说之事并非小可,因段颍将军生性太过残暴,嗜杀,父亲欲将那事托付却是不可,若是他心急欲以武力夺之,我怕会空耗大汉军力,费力不讨好,好在我赶在此前出行了,父亲便交此事于我,此番出行,女儿必尽力所能及,为大汉谋利。   女儿能力尚小,朝堂之事不能分忧,只能行卫国御外之事,虽千难万险,可终究事在人为,定全力以赴。   最后,老头子,该禁欲了,就你那身体怎么跟我怄气。另外,小心皇后以及后宫外戚,人心难测哦,哈哈。长公主刘荨留笔。”   洛阳城中寂静。   一人坐在灯下轻叹“这丫头真是让人看不透啊,明明会写一手娟丽小楷,却非要在人前潦草,明明猜透了时局,却装糊涂只能去御外,终究是你这女儿身份限制了你,唉,天不佑朕啊,得此麒麟祥瑞,却不是个男儿,可惜,可惜了。。。”   。。。。。。   。。。   正当桓帝为刘荨感伤遗憾的时候,这个让洛阳宫廷闹得不愉快的罪魁祸首却在函谷关的官驿中悠然待着。   烤得鲜香的鸡肉,独有的一壶洛水酿,在馆驿的院中,刘荨倒是快活自在。   袁商在一旁留着口水,一边埋怨道“公主,恁说你出来就出来吧!怎地还要带上我啊!老袁我真的是苦命人啊!唉。”   刘荨雅然一笑“呵,你是本公主的家兵,我不带你带谁,你呀,就偷着乐吧!看看你旁边的两位,军候,然后来这给我带百来禁军。”   袁商听到这话虽然乐不起来,不过也差不多哪去了,毕竟都是落难兄弟,他也深表同情,毕竟遇到一个难惹的公主,是他们一生最大的不幸。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为刘荨安排事情的林启和王守二人。   他们也是无奈啊,刚升职没有多久,还没捂热乎,现在却是又被拉出来溜溜,还是老主顾,要说他们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其他的军士早就休息,而领头的人却在开着小灶。   林启靠在一根柱子上,嘟囔道,“公主,就我们哥俩这武力,带我们能胜任嘛!”   王守也附合道,“我们连啸哥都打不过,公主你这还是偷跑出来的,带我们算怎么回事?”   哈,合着自己一点影响力都没有,他们这还敢抱怨了。   刘荨把火上的鸡子拿出来咬了一口。   “偷跑也是一种涵养,但是你们再废话,我就不知道什么叫涵养了。。。” 第一百三十章 一笑倾城不一定威慑不了人   数百年前,老子曾骑青牛西出函谷关,那座护卫大秦数百年的古关,却是从古至今都是一道入关中的必经之路。   古时秦国世居西隅,却伺机东出,而因有函谷关阻挡六国之兵才能相对安全的崛起。   而今刘荨却是也要去往秦地了,也走走老子曾经的道路,兴许还能悟出什么道来呢。   其实刘荨是典型的半历史文盲,她所在的其实是汉代函谷关,而非秦函谷关,函谷关到汉代已然是东移了,而秦函谷关还在前路上,还得走一段时间才能到达。   秦函谷关在汉时叫旧关,又称秦关。   而汉函谷关属于新安县,位于新安东部。   而刘荨还觉得自己有幸来此瞻仰前朝风采,竟然可惜夜色下却是也没有能靠近这座古关一听究竟。。。。。   而等天蒙亮,刘荨一行已经离开了函谷关,去往新安县城中,只等等下次还京再领略风采了。   星夜兼程,只因为离开匆忙,除了三百套军备被偷偷送出城外,刘荨便带了一个服侍的宫女便来了。   刘荨打算在新安采买一应物资,在出京畿时也只是粗略的购买了一些,所以想要长途跋涉还得好好准备一番。   只说没有带上绿豆,主要是此行危急,在大汉没有武艺傍身算是累赘,而且因为和桓帝有那生意做,所以刘荨还要留一个人在京接应。   再说他不是要准备整点囚犯来临时充数么?   所以新安算是成了她的第一个目标。   “公主,咱们如此赶早作甚昨日赶了一天路,都精疲力尽的,这样下去可支持不了多久。”   说话的是袁商,他虽然不着调,不过也算得上老军伍,所以这方面比刘荨还是有经验的。   “哟,看不出袁胖子,你这上了马之后还会说点人话了,哈哈。”刘荨骑在因为宫中伙食太好显得有些发胖的红狮子身上,对着旁边的袁胖子道。   袁商摇摇头,嘟囔道“还不是被公主你迫害的,虽然俺不着调,可这些人都是禁军的兄弟,所以当然要为他们想想。”   听他倒是有些军官的样子了,刘荨也不在打趣他。   “好了不调笑你了,这般样子却是不错,那我便说说!我偷偷离京不得跑远点么?不知道父皇会不会有追兵,所以呢,既然出来了就要干一票大的,知道么?”   王守与林启在一旁不说话,却是只不住看着身后打哈欠的兄弟,随即林启颇似有些刷亲近感的道。   “公主,恁不是说去剿匪么?能有什么大事可干别到时把咱们这些禁军洗兄弟累坏了不说,回去还被陛下责罚。”   刘荨摇摇头,却是知道辛苦了这帮能跟着自己的兄弟。   毕竟除了刘荨几个能在前面骑马,后面禁军却是都走路的,这对于常年固守京畿的禁军也算是一个挑战。   当然这也是刘荨看看自己的便宜父亲到底给自己的是什么料子。   看得出来这些精壮兵士都不错,虽然劳累不堪却是也还能撑住,也没有怨言。   所幸是古代的兵士单纯,让他吃饱饭便能与你卖命,虽然禁军有些不一样,不过对于刘荨来说都一样,能跟她好好干的,绝对不亏待,不服从命令的,一般不会舒服的。   随即刘荨头转向林启,略微笑,悠然的道,“好了,此事我定然知晓,此行定然不会少了你们好处的,不过呢一定要听命于我,不然没有好果子吃哦!”   “吞。。。”   这一笑却是没有让林启展颜一笑,只是感觉有点后背发凉,不由的咽了咽口水,然后假意的咳嗽一声,再道。“咳咳,那什么,公主,在下一定和这帮兄弟们尽心跟随恁,嘿嘿。。。”   谁说一笑倾城便震慑不了人的   那还是得看看遇到谁不是。   。。。。。。   。。。   新安县城。   县城并不大,典型的汉氏小城,不过相对于其他地方却是要富饶一些,这乃是弘农郡境内了,算是真正出了河南尹。   从东门进了城中,一行有十数车架的东西,百多人却也是有些规模的。   虽然刘荨这一行人都身穿甲胄,但是并没有给县城里引来一阵什么波动。   其实对于去往三辅地区的必经之地,官军过境并不少,所以都早已见怪不怪了。   一行人在县衙门前停下,然后将马车停在一侧,便让一行军士稍做休整。   “唏律律。”   下了马,为首的将马放到一边去。   刘荨对从车架上为自己掌管财物的随行宫女玲珑道。   “玲珑,王守,你们二人拿着银钱带几个兄弟去采买物资。”   “诺,奴婢这便下来。”   只话间,从车架上下来了一个长相不差的黄衣女子。   她乃是刘志派给自己照料起居的宫女之一,在知道她小时候乃是江湖卖艺为生,粗通武艺,这便成了自己带她而不带绿豆的原因。   这丫头比自己小两岁,却是个财迷,喜欢拿着钱的感觉,却也不敢贪墨,所以给她掌管钱财正合适。   “公主,咱们出行一共带了两百多万钱,这采买物资该采哪般东西”玲珑在刘荨耳边道。   这时代没有包子馒头,所以随行军粮其实可选性很少,除了炒制的麦饼,便是将五谷混合熬制的粥配上大酱腌菜。   说起来养兵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个正常兵士在军营中一月所耗一千五百钱左右,而刘荨乃是行军,所以包括各种的开支,衣物,食物,等等之类的得花两千钱左右。   一百个禁军就是二十万钱左右,这看起来倒是不多,但是刘荨却是不止会养这些人,之后会招更多人,再加上要收买人心,打赏一些钱财的话,这两百万钱貌似不够用啊。   好在刘志对刘荨说过,钱财让各个郡县负责一部分,这样就好多了。   本着不能亏待手下的原则,刘荨道,“便将必需品买齐全便可,钱粮另说,我找县令要去,然后再看样子买些肉脯改善伙食吧!王守,你应该有分寸,玲珑掌钱,你便自己看着些。”   王守却是要比林启要稳重些,在一旁点点头,“公主,这事便交给在下和玲珑小娘吧,这心里有数的。”   刘荨笑了笑,便道“嗯,便交由你了,下去办吧!”   “诺。”   玲珑与王守领命便带了几个兄弟往集市去了。   这边,刘荨命林启带其余弟兄在县衙门口稍作休息,然后只带着袁商进县衙中去。   这新安县衙修的倒是不差,比五原郡守府都还气派,占地还不小。   前边的办事大堂倒是不大,没有什么异同。   但是后堂却才是最占地的,房间连片,这县令极其家眷是在后堂中住的,这新安县令倒是个会享受生活的人。   县衙后堂中。   新安县令韩康正与县丞处理着公文,却听手下贼曹来报有大人物前来拜见。   他们却是一脸懵逼,却不知道这大人物突然造访意欲何为,带着疑惑,县令只好带着县丞放下公务往后堂雅室中会见。   “新安县令韩康,卢寿,拜见平县长公主。”   二人见到来人却是公主殿下,不禁辑手行礼道。   刘荨已然带着袁商在雅室中坐下喝茶,倒是招待的不错,心情不错,便摆了摆手。   “两位都是国家干诚,不必多礼,起身吧!我呢也不废话,本公主来新安来的匆忙,有些事情略有缺漏,所以呢,望二位能给些照拂。”   两人起了身,见公主脾气不错,却是也端坐了下来,稍安。   韩康道“公主客气了,恁能来新安乃是吾等的福分,却是不知公主需要吾等做什么?只要本县有力办之,吾等便不会让公主失望,嘿嘿。”   “啪。”   “嗯,爽快。”   刘荨打了个响指道。   “那我也开门见山,我呢,临来匆忙,带了一百多禁军兄弟,不过这钱粮带的不是很足,还望二位费点心。”   韩康点点头,原来是来要求他们担负钱粮开支的,韩康松了一口气,只又辑了一礼,然后谄媚的笑道。   “嗯,此事容易,公主带来的军士必然舟车劳顿,却是好好招待诸位军士们的,当然本县负责钱粮开支也是小事,本县做东定会让公主满意的。”   刘荨嘴角一扬,这县令却是会说话,想来府衙这么漂亮也是又原因的。   既然人家这么客气,自己也没有必要拘束。   随即刘荨对身旁的袁商道“袁胖子,听到没有,县令人不错,那你便去把兄弟们带进县衙来吧!我刚才进门时发现这县衙修的不错,咱们便在此休整了。”   袁商其实也痛恨贪墨之人,所以进门后便在公主身后故作高深,一语不发。   只有些高冷道“诺。”   “踏踏踏。”   随即便大步往门外走去。   刘荨笑了笑,这袁胖子却是做的不错,却是显得有些着调了。   随后她转过身,微微一笑,“噢,却是没有问过两位县尊了,嗯,二位没有意见吧?”   这一笑却是让眼前的公主显得格外动人,但是多看几眼便让人有说不出的冷意。   韩康神色一凛,却是不敢说什么,只道“只要公主欢喜便好,下官没意见,嘿嘿。”   “嗯。好。”   刘荨稍微夸赞了一下,竖起了大拇指,然后站起了身,往外走去,随声道“那么,我也不多叨唠,那便请县令帮忙准备被褥饭食吧!稍后本公主有事再来与二位相商。”   “啪啪。”   “这公主有些难以招架啊!一来便气势汹汹,不是善茬。”一直未曾发言的卢寿见人已走远才道。   韩康也是觉得这公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只道“卢兄,咱们也别说甚了,照做吧!但愿别让她发现给咱们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   。。。 第一百三十一章 打赢我吃肉,打不赢我卖命吃肉   新安县城。   夏季的炎热没有绕过这座还算青山绿水的小城。   来往东西的商队络绎不绝,车马声在城中喧嚣着。   县衙后堂大院。   一百多人在这聚众吃着丰盛的饭食,除了白花花的米饭,甚至还有烤肉吃,却是让平日里面很少吃到肉的县衙贼曹等门下五吏成员口里生津。   县丞乃是管理文书和仓库的,这仓库所存的储备被拿出来招待这近百个大牲口,他心里是一阵肉疼。   “卢县丞,来与兄弟们一道吃点呗,这饭食可是很可口的。”这时,也不知道是谁起哄道。   县丞卢寿却是老脸一阵尴尬,然后只回道“兵士们自吃,我等已然吃过了,诸位只管吃好,不够还有。”   “多谢县令与县丞了,我等定不会拘束的。”   。。。。。。   。。。   后堂雅室,县丞和县令都苦着脸。   县令道“卢兄,他们定然会索要钱粮器械,这仓库钱粮器械这回怕是要大出血,这缺漏却是不能被发现,之后你我二人得出老本把空缺补上才行啊!”   县丞皱了皱眉,“这和我自省得,好在我们与杨家关系不差,倒是用不了多久便能补上缺漏,只是这公主手下的将官却是毫无礼数,只望不要对我们大开虎口便好啊!”   县令沉吟一声“嗯,与其被动,我们不如主动吧,拿出差不多的钱粮,道明苦楚,但愿他们能见好就收。另外杨家占了那么大好处,咱们也去和他们说说分担一些应该是不差的。”   县丞狡黠一笑,“此计不错,哈哈,好,便这样办吧!”   随即两人便出了门兀自去城中杨氏族中去了。   。。。。。。   。。。   饱餐一顿之后,困意自会来临,禁军们却是都酣睡了起来。   这是刘荨体恤他们,然后给他们的福利,所以并没有严格要求他们保持戒严的状态。   不过刘荨为首的几人却是不能睡的。   “公主,查清楚了,这县令和城中杨氏有所勾结,原本石炭都是需要官府开采的,就算是商户想开采也都是要官府许可并纳税的,但是县中除了官营所产一应石炭除了七成纳税以充账面,剩余三成被杨氏独占着,其中有许多所得是收入县丞与县令的手中了。”在后堂大院的一角,王守小声说道。   几人都是点点头,怪不得这县衙修的如此不差,原来还有这一层干系。   林启摇了摇头“这才出了京畿不过几百里,这些污吏却是胆色不小,贪墨贪到矿产上了。”   刘荨笑了笑,只道“还能有七成纳税却是已然不错了,想来他们也不敢做的太过,这石炭除了用来炼铁,烧饭,用处不大,索性不是贪墨铁矿什么的,这谁会来查”   索性这时代煤炭还没有成为战略资源,这新安县令也没有整到贪腐半成,还是留有余地的,所以上面大多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刘荨此来没有能力弄垮他们,因为势单力薄,现在也只是靠着自己公主的名头压着的,如果整急了只会狗急跳墙罢了。   所以这找他们麻烦只能压榨他们的蜂蜜,然后留点给他们,不能做的太绝,等下次或许还有的收。   袁商半躺着靠着柱子,手放在自己的肥大肚皮上,“你们都不知道,这新安,以及渑池等都是产石炭的县,其中贪墨一部分的事情多了去了,自然没有人查,毕竟真要查没人敢说自己是干净的,又要重新选县令不是麻烦吗?”   这话却是说的不错,到了明清时期都有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的说法,所以在这快临近汉末,这不同的方面圈钱的低级官员比比皆是。   正因为不能禁止,所以刘荨只道“咱们呢话不多说,到时候咱们能拿多少好处便拿多少好处,留着给他们也是浪费,不如为咱们的剿匪大事恭喜出来。”   这个自然不必说,贪小便宜的事情他们也是做过的,这个应该门道很熟,严格说他们都不干净,但是刘荨实在是无人可用,才勉强用一下他们。   随即他们只各看各一眼,笑道“公主放心,咱们哥几个明白。”   。。。。。。   。。。   日头还有一个时辰便要落山了,县令和县丞将检出来的钱粮军备运到了后堂大院中,却看到了躺在走廊地板上兀自酣睡的一地禁军。   县令韩康不由得鄙视了一下,随即又用双目扫了扫为首的人,他们到是在那有说有笑的。   随即他走过去欠了欠身道“公主,恁吩咐的钱粮军备我们已经尽最大力给筹备好了,恁来看看如何?”   “嗯”   这还亲自送上门来了   刘荨心里暗道“这些人倒是还会一套化被动为主动的办法,有些脑子,且看看他们这诚意如何再说。”   随即她只朗声道,“哦,劳烦韩县令了,却是不知这县令给咱们都准备了些什么,兄弟们,来,起来看看吧!”   袁商和王守,林启听到这话却是只起身去查验。   趁着几人查验的关头,县令道“这一批货物有粮食两百石,钱五十万,公主说还要招人,所以提供甲胄军械五十套,另外我见公主的队伍缺少脚力,便准备了二十匹马来已做脚力。恁看如何?”   这时检查货品的几人都是点点头,表示无甚问题。   刘荨一笑“哈哈,韩县令有心了,本公主与众兄弟记得你的好的。”   韩康听这话却是高兴的笑了笑“嗯,那便多谢公主了。嗯,那无事的话,下官也不搅扰诸位,便去处理公文了。”   说完他松了一口气便准备回自己的雅室去了。   却是没有想到刘荨又开口道“县令稍等,我有说过需恁帮些小忙,这忙恁还未曾帮呢!”   韩康神色一凛,想起之前刘荨所说的确有其事,随即他便又转过身来,小心问道“哈哈,下官怎么能忘呢,却是不知道公主要下官帮什么忙”   刘荨笑了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不是说过么,要增添些人手,这朝廷的地方军只有郡国下辖才有,新安不属于郡国,所以这地方兵力想必也没有,所以呢,我想问问这监狱中囚犯几何,看看能不能抽些出来充充场面。”   县令韩康的神色再次一变,只疑惑道,“公主乃万金之躯怎么能让那些囚犯为伍呢?这事怕是不妥吧!不如下官为公主物色些无事可做的佃农”   刘荨摆摆手,“什么万金不万金的,我倒是想招些新兵,不过新兵不是农舍汉便是手艺匠,能顶何用,还不如用那些敢斗恨的囚犯。”   韩康却是左右为难,毕竟他是没有见过用囚犯为兵的!   “这下官不能答应啊,公主,若是陛下知道下官答应了这样做,却是要降罪于下官的啊!”   刘荨摆摆手,只语气稍强道“韩县令,这事情出了问题我来担着,你也别废话,把囚犯案册与我便成。”   。。。。。。   。。。   “这乃是新安县关押的囚犯名目,都在这了,请公主过目。”韩康搬来几册竹简道。   额,过目,刘荨到是想过目来着。。。   也不计较这些,刘荨只答了声谢,便叫袁商几人过来了。   “来,名目在这,你们都来看看,检出打架斗殴,伤人不至死致残的一部分,其余的统统不要。”刘荨道。   几人点点头,只林启道“公主,这你不是要战力强劲的吗?恁看,这有个死囚,十数贼曹才抓捕的到呢!”   刘荨道“哦,还有这号人物,犯了何事”   林启道“上面记载乃是私自铸造钱币。”   嗯,在大汉这算是杀头的大罪,算他死囚倒是不冤枉他。   “这人倒是可以提溜出来看看,看看怎么样,咱们呢还没有到华阴,大奸大恶之人带在路上也不安全。暂时用一些斗殴之人便好了。”   几人点点头,便都认真的看起了名录。   “公主,新安县囚犯在押五十八人,其中罪大恶极者六人,其他符合斗殴的三十几个,偷鸡摸狗的还有七八人,其他的却是并不符合了。”   刘荨点点头“行了,便将这些人和那个铸造私钱的死囚提溜出来,咱们会会去。”   。。。。。。   。。。   次日清晨,艳阳从东边初升。   新安监狱口。   一百余人聚集在这,一口大锅支在架子上,正沸腾着,锅里面煮着香喷喷的羊肉。几坛酒便摆在锅边。   这人分为两边,一边乃是数十名囚犯,一边乃是百人禁军。   为首的几个,县令和刘荨站在一道。   他略有担忧的道“奉公主之令,符合要求的都在这了,恁看如何处理”   刘荨摆摆手“嗯,本公主知晓了,有劳了,那这边便交给我了。”   囚人这边。   一个个身穿囚衣,打着哈欠,懒懒散散的站在一堆,奉一个看起来体型十分壮硕之人为首。   “嗅嗅。”   空气中飘荡着若有若无的羊肉鲜香。   汉朝的监狱还是尊重生命,颇为人性的,他们虽然在监狱里面没有受到虐待,但是饭食上便真是粗茶淡饭了。   这口大锅翻腾的羊肉却是让他们顿时口中生津。   “娘的,这些官军这是要做甚想馋死咱们”一个囚犯流着口水道。   “哎呀,谁知道呢!兴许是要对咱们问罪”   。。。。。。   。。。   不明真相的囚犯们乱哄哄的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刘荨这边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的事情。   只见袁商站出来朗声道“囚犯崽子们,都给老子安静下来,听老子说话。”   “哈”   “这死肥豚是谁,竟然叫我等安静。。。”   “你谁啊你。。。”   。。。。。。   。。。   袁商这体型实在容易被人笑话,不过袁商早就习惯,毕竟心宽体胖,所以他倒是格外好习惯的只摇着头。   “咳咳,都给老子闭嘴,看这位军爷怎么说。”   这时,他们为首的那个魁梧壮硕的人说话了。   语毕,一伙人却是顿时安静下来,都齐齐的望向袁商。   袁商点点头,也不计较,只朗声道“今日,放你们出来,目的很简单,我们需要招兵,看你们都是斗殴的,条件还不错,怎么样,跟着老子们混吧!”   “哗。。。”   又是一阵哗然,囚犯们却是炸开了窝,毕竟招囚犯为兵可是初次听闻。   囚犯这边为首那人却是笑了笑,摆摆手,让囚犯静了下来。   “呵呵,你这位军爷倒是有趣,老子活了这么久还没有见过招囚犯为兵的。”   袁商见这囚犯却是冷静异常,便是那个私自铸造私钱的死囚。   只道“你便是他们的头吧!呵呵,好,和你说话不费劲,那老子便和你说说,招兵自然要招强兵,打架斗殴的人虽然不好管教,不过打架行就可以,你们与其在这监牢束缚自由,不如来当兵吃粮。”   “哈哈哈。”   又是一阵嘲笑声。   为首的囚犯胳膊架在胸前“呵呵,这位军爷倒是有趣,只我们是良人时都不去当兵吃粮,现在做了囚犯便沦落到去苦哈哈当兵了?”   。。。。。。   。。。   刘荨把事交给袁商,本来是想让他锻炼锻炼,没想到和一个囚犯头子聊上了。   没了耐心,刘荨只上前推开袁商,只朗声道“特么废话真多,和你们讲道理不行,非得撩狠话是吧!都听好了,本公主乃是平县长公主,我现在就一句话,以后还想出人头地的,出来露露功夫,打赢我,吃肉,打不赢我,给本公主当兵,照样吃肉。”   “什么,公主”   “不是吧!。。。。”   “让我们和公主打”   。。。。。。   。。。   刘荨的话却是又引起了哗然,毕竟哪有公主带兵的。   “哦,又冒出来一个公主了,还挺拽啊,老子田虎倒是觉得越发有趣了。”   刘荨摆摆手,冷笑一声道“你就是私造钱币的田虎”   “正是。”   “好,你是他们的头是吧!”刘荨道。   田虎左右看了看,只道“不错,公主有何赐教?”   刘荨活动了一下手臂,悠悠道“你能代表他们不带上你的人以后跟我混,怎么样?”   “哈哈哈。。。我们大哥能服一个娘们么?即使是公主那也不行。”囚犯们都在笑道。   自然这帮囚犯是听田虎的。   “呵,我在这做大哥挺好的,不过呢好久没有打架了,浑身不自在,而且也没有打过公主呢,今天去试试”田虎朗声道。   “哈哈哈,大哥威武,试试,试试。。。。”囚犯们再次起哄道。   刘荨笑了笑“好,还是那句话,打赢我,吃肉,打不赢我,当我的兵,卖命吃肉。” 第一百三十二章 给我当打手便好了   盛夏的阳光晒在身上的感觉属实有些晒得慌。   天上的云彩也是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口干舌燥的还要赶路,对于游手好闲的一伙流氓来说算是一番挑战。   不过就算是心里面有抱怨的心思,还是不得不跟上脚步,毕竟那前面的人都是狠角色,后面的百只眼睛还盯着他们。   “呃。我这是在哪?”   在一堆满货物的车架上,一个汉子昏昏沉沉的醒了过来,脖子感到一阵剧痛,还有身下硌得慌。   干渴的嘴唇,天上的烈日,让他感到阵阵眩晕感来。   身边的几个人见到自家认的老大终于醒了,忙喜出望外道。   “老大,你终于醒了。”   “咳咳,是三儿啊,有水吗?给老子整点水喝。”   刚苏醒的汉子干渴难耐,只睁着眼睛打量周遭环境,发现自己在一堆满货物的车架上,正跟着一支队伍在官道上赶着路。   这一队人有百余人,清一色的甲胄在身。   甚至自己身边这几个体己人也是穿了甲胄,半斜戴着帽子,带着笑意将一个水袋递给他。   “咕噜咕噜。。。”   树在不断向后移动,水往肚里灌下去,这汉子总算缓过劲来。   这时他伸手擦汗,却发现自己全身也穿着一套皮甲,他晃了晃脑袋,抱着脖子转了转,然后直起身,往前面看去,正好看见了在最前面的那个骑红马的女子。   “嗡。”   脑海里忽然一痛,终于想起来当时自己的尴尬经历。   “三儿,咱们这是去哪里?”汉子问起身边的人道。   三儿是受这汉子照拂过的,所以格外信服于他,问话于他,他自然照答道。   “大哥,咱们兄弟三十几个已经输给了这帮军爷了,所以这不是应了那句话输了,卖命吃肉啊!现在却是要跟着他们,说是接下来要去渑池县。”   汉子摇了摇头,自嘲了一声,真没想到自己竟然不是人家一合之敌,也是丢尽了老脸了。   。。。。。。   。。。   时间回到半日前,囚犯一行奉田虎为首。   正和刘荨已经说完了话,便要开打。   田虎这人犯的是私造钱币的罪,乃是死罪,但是他自持武勇,在监狱中被奉为老大。   所以他十分自信的觉着他面前的公主虽然长得高大,但是想打赢他不大可能。   “公主,田某可先说好了,这我要是打赢了,这肉给我们吃,然后你不能为难他们。”   对面的女子只笑了笑道“放心,本公主说话算话,只怕你没那个本事。”   田虎笑了笑,舒展了一下筋骨,便摆好了姿势,准备进攻。   “彭。”   田虎以疾步冲将过去,一拳直冲公主的面门。   “咚。”   却不料那一拳竟然结结实实的接住了。   “力气不错,本公主倒是捡到值钱货了。”   田虎一眼望去,硬生生抓住自己拳头的女子,轻松至极,竟然露出让他屈辱的笑意。   他急于挣脱,但是手却被牢牢的粘住一般,那葱细的手指却是紧紧箍着自己的拳头,还有些发疼的趋势。   田虎急忙想变招,再扫出一脚来令对方离自己的身从而脱困。   没有想到女子不退反进直接把自己往前拉去。   “咔。”   一记手刀打在了田虎的脖颈上,田虎眼前一黑,随即悠悠的昏了过去。   囚犯这边却是只见到平日里威武不凡的大哥竟然在这公主手里走不下一合。   “啊,这。。。。”他们纷纷不敢置信的模样。   过了一会,他们见自家大哥瘫在地上不动了,纷纷感觉不对劲起来,以为已经被公主给要了性命。   “大哥,大哥。”   几个囚犯冲了过去把扑倒在地上的田虎翻过身来,只见田虎翻着大白眼,已经没了知觉。   这几人也不管还有没有呼吸,只气狠狠的道。   “你竟然敢杀了我们大哥。你们这帮官军太欺负人来,管你是公主也好,皇帝也罢,兄弟们咱们拼了。”   “拼了,拼了。”   只见一个手臂上纹满了纹身的瘦高个已经开了头,往刘荨冲过去。   而身后的人也见势跟上,想着能够趁乱拿下公主的话或许还能以做要挟。   刘荨此时正拍着手,感觉这人却是这么不禁打,便回了身,准备叫这伙人收拾收拾,吃了肉跟自己走呢!   却是没想到这帮人倒是重情重义的准备拼了。   “叱啷啷。”   “嚯。谁敢动。”   百名禁军齐拔刀的阵势也是恐怖的。   “咕噜。”   他们的气势来的快,去的也快,那百把明晃晃的刀刃离他们不过十几步远,顿时他们却是也不敢动了。   “啪啪啪。”   刘荨拍了拍手,略赞许道“嗯,没看出来,你们还有些情义,这倒是让我对囚犯有点改观。”   手臂纹身的汉子此事却是壮了壮胆子道“那又如何,你虽然是公主,但是你杀了我家大哥,我们虽是囚犯,但是还是要县衙处置的,你这样不符合法律。”   刘荨雅然一笑,“哈哈,你这囚犯还知道法律啊,那你怎么犯事进了监狱”   纹身汉子听到这里底气又消了下去,“我我,我是偷东西打架进的,又不是大事,怎么也比不上你知法犯法,直接杀人啊!”   刘荨摇了摇头,自己竟然被偷儿教训了,只是自己什么时候杀人了?   “麻烦看清楚,你家大哥还没死呢,那不还喘着气呢?你们却是不分清楚就想拼命,要知道袭击我可是大罪,我都不知道你们在百位禁军的刀下能剩几个该说你们勇气可嘉呢还是不知者无畏”   这话顿时让所有囚犯都失去了底气,只再看倒在地上的田虎却是还发着浓重的呼吸,顿时他们纷纷抓了抓脑袋,觉着自己鲁莽了。   “好了,不管你们愿不愿意,既然你们说你家大哥代表得了你们,那以后就是我的兵了,接下来呢,带上你们大哥去把身上洗一洗,然后换一身衣服,穿上盔甲,以后就是本公主的兵了。”   这话却是让囚犯们有些踌躇不前,只那个手臂纹身的汉子带几个人上前把田虎扶了起来,只按照要求往禁军一边去。   剩下的却是采取了观望态度,毕竟他们平日乃是被田虎的武力所迫的,只这就代表自己,然后就输了,卖身当兵去了   这还有人觉得前些天还日食,应该会等到大赦天下,然后被释放呢,所以肯定不情不愿的。   “咳咳,我们不是和田虎一伙,他代表不了我们。。。”随即剩下的便说了这话出来。   愿意服从安排的,是真正服了田虎的几个,还有三十多个杵在那里,刘荨是知道的,所以这田虎的威慑却是到不了心里去啊!   袁商过来,小声到“公主,这伙人却是觉得咱们太温和了吧!要不把他们打一顿吧!”   刘荨笑了笑,拍了拍袁商的大肚子道“唉,袁胖子,人啊,要大度一些,不能一般计较不是。”   袁商也随着笑了笑道“那公主,恁的意思是”   这话问的就有技术含量了,问领头的自然就是让头有更多表现,这袁胖子却是有些意思。   刘荨摆摆手,在袁商耳边耳语了几句。   然后拍拍手道“明白了?”   袁商听了这话却是咽了咽口水,然后止住笑。   然后又转念一想,带着皮笑肉不笑的感觉,只点点头“嘿嘿,明白了。明白了。”   。。。。。。   。。。   “肉吃的香吗?”林启笑嘻嘻的问道。   这伙饿急了的囚犯却是洗了个凉水澡,领到了干净衣服和甲胄,又有羊肉吃,这伙早就忘了之前的不快,还有身上的疼痛。   纷纷道“真香。”   盯着这伙吃相极其难看的新兵,王守和袁商在远远的看着,不时摇摇头。   王守拍了拍袁商的肩膀道“老袁,没想到你还是挺能打的嘛,平日里倒是多有冒犯,以后多和哥们指教一下。”   袁商揉了揉脸上的乌青,板着脸道“呵,少说风凉话,打架的事情交给我,轻松的事情却是你们的,我冤不冤”   这时走过来的林启却是摇着头道“这事却是有伤天和,毕竟也是一条生命不是,虽然罪大恶极,但是亲自被自己料理,那也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   三人却是互相对视,表示理解,然后看着不远处兀自晒着太阳,脸上还带着笑意的女子,只觉着那人才是真正的狠人。   原来,刘荨所说的法子挺简单的,便是叫袁商上去,以一敌数十,打趴他们,然后叫林启他们把监狱里面的其他死罪犯人拉出来就地料理了。   只给囚犯们说了一句“杀人,你们见到我们杀人了吗?”   随即便让他们乖乖的成了手下的兵。   对于这个把监狱差不多清空了的女子,县令和县丞却是欲言又止,反正只觉得不敢招惹便是,之后还给刘荨一行再加了五十匹马,只把新安马市的马都给买完了。   。。。。。。   。。。   时间回来。   田虎听着三儿说着他昏迷后的事情却是不禁生出了一身冷汗,只觉得他是死里逃生了。   他却是不知道这个公主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这种种行为实在令人费解。   有人说她是麒麟女,在冀州郡国间都有她的故事,帮助百姓,锄奸铲恶。   有人说她麒麟女不敬儒家,许多名家大儒都对她嗤之以鼻。   而最近却是听到她竟然是皇帝的女儿,然后变成了长公主。   而今却是又不知道这名头正盛的平县长公主,强撸了他们当兵却是又要做什么。   “蹄哒蹄哒。”   这时,刘荨骑着红狮子,又牵了一匹马往后面来。   一行新加入的兵见刘荨往后面来,只都打招呼打的热情。   刘荨到了田虎车架旁,然后调转了马头,然后继续并排前行。   田虎见了刘荨,只行礼道“田虎拜见公主。”   刘荨在马上摆摆手“呵呵,不必多礼,你却是醒了,我还以为你要睡到晚上呢!”   田虎说了声“惭愧。”   刘荨把另一匹马的缰绳交给叫三儿的新兵。   然后道“会骑马吗?”   田虎点点头,然后从车架上起身跳起来到了马背上,然后将缰绳把在手上,很快便将马给稳住了。   这个境况,刘荨笑了笑“好,有些本事,接下来这新兵就交给你带了,怎么样?没意见吧!”   两匹马齐头并进,田虎在旁边却是看着这公主慈眉善目的模样却是产生错觉,仿佛他从来没有挨打过一样,而公主也没有使出后面的手段才收服他们一样。   “公主为何如此信任于我不怕我带人跑了”   刘荨爽朗一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再说你的人品大概没有问题。”   田虎自嘲了一下“呵,公主,好歹我也是个死刑犯耶,品行还没有问题”   “为了急需救命钱的一众弟兄私造钱币的话,还是可以原谅的。”   田虎想起自己的境遇,只不禁摇摇头道“惭愧。”   这田虎却也是个倒霉蛋,原本他是新安县的一个猎户,颇有勇力,春夏不准狩猎,所以他和一些兄弟便去杨家经营的石炭洞做工。   后来他的几个兄弟被掉落的石头砸伤了,颇为严重,可是杨家因为是私自开采,见到伤员便抵赖不愿负责医药资钱。   田虎便带着人闹进了杨家府上去,闹来闹去也没有出钱,伤者在医馆救治,郎中倒是好人,没钱也先给救治了,但是之后的药材费,诊金等都是要交的。   没有办法田虎便将杨家的一尊新浇铸铜像拿了去算是作为资钱。   只是他拿去变卖时人家见是杨家的东西都不敢收,没办法他只好讲铜像融了成块拿去卖。   之后被杨家恶上,然后串通一气给他安了一个私铸钱币的罪名。   “公主,我那些兄弟们怎样了?”这时田虎想起自己入狱之后便不知道那些兄弟的消息了,便问道。   “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杨家还是要些面皮的,既然你都认罪了,他们也没有为难你的那些兄弟。”刘荨回道。   田虎笑了笑,舒了一口气,又给刘荨辑了一礼道“那我便放心了,只我还未曾谢过公主救命之恩呢,多谢公主给我这个机会。”   刘荨摆摆手“无需多礼,我也不是白救你呢!现在你是我的兵,以后得给我卖命。”   田虎悠然一笑,却是喜欢公主的爽快,只道“不知道公主需要我做什么”   “驾。”   “唏律律。”   刘荨嘴角上扬,却是没有立即回答,只拉了一下缰绳,驱了一下红狮子,让马顺势往前去。   然后只留下一句话道“以后给我当打手便好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一路劫掠之旅   毫无意外的,大晴之后便是大雨。   这为久热之后的大地带来一番湿润。   不喜炎炎夏日,但是相应的也不喜欢成为落汤鸡。   过渑池县时天降了大雨,所以一队兵马只能窝在县衙中,感受一下战国时发生过渑池之会的地方有何风气。   好在能够有时间专心压榨一下县衙的存货,也帮监狱清理一下库存。   田虎是个不错的打手,听袁商说,他的武艺胜过了自己,这倒是并不意外,看来在新安县那十个贼曹能够抓到他还是他放了水的。   横扫渑池的监狱,田虎出了大力,刘荨麾下的人貌似在打服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这县人口相对新安却是人口要少一些,一县只有几万人,但是新收囚犯却是收了六十余人。   这县衙的县令却是有些才干,敢于犯案的大多抓了,政治上清明许多,所以刘荨并没有和他们压榨太多东西。   二十匹马,还有一些钱粮等等,军备却是不要了,毕竟质量有些不敢恭维,所以仁慈之心起了大作用,应该是的。   如此一来却是让队伍增加到了小两百多人,不过战力却是并没有增长。   因为新兵中,能用之人却是只有田虎,其他的人只是一群只会打架斗殴的人,真正是生拉硬拽起来的流氓军队。   也是刘荨为首等人的硬气,还有一百禁军的压制才能让他们听话,安心押送军姿,然后穿着甲胄也有些洋洋得意之感。   在渑池县没有过多的停留,本着尽量多赶路的原则,只是待了一日,顺便整顿一下新兵的问题,颁布军纪,稍微训练一番也是被赶鸭子上架的又上了路。   若是刘荨知道这渑池县可有华夏文明诞生地之一的仰韶文明起源地,她一定会后悔死。   要是让她知道了,兴许还会凑热闹的将考古工作提前一千多年,毕竟这时代的遗址还埋藏在黄土之下,留给后世的考古专家挖掘。   漫漫长路,辗转山间,谷地,一队车马缓行着。   走在北线崤函古道上,带着厚重的历史感却是真实能让后世人震撼,当然前提是知道这地发生过什么历史。   只说这从洛阳一直到三门峡的这条古道上却是孕育了很多生灵。   东有河洛平原,西有关中平原,北有晋南平原,也难怪历史上一直争长安与洛阳一带的土地。   这条丝绸之路上的锁钥要塞,走的并不轻松,虽说车不并辕,马不并列有些夸大,不过这两京锁钥,险关要塞的崎岖坎坷也是不好走的,有的地方却是已经车辙印迹明显。   这辙痕乃是千百年的日积月累,车轮在原自然石灰石质山坡上长期碾轧而形成,印痕清晰。除辙痕外,局部甚至还有留有人工钢钎凿刻的痕迹。   常听人说的古道艰难,便也是这个道理啊!   不知不觉出来五六天,也差不多走了大半,几百里路赶得实在让人疲乏不堪。   陕县郊外。   在大河边上,找了一块平整的高低将营帐搭起来,然后开始埋锅做饭。   “哎呀,走了那么多天,可累死人了。把老袁我啊都快累瘦了。”袁商道。   边说还边将头盔摘下扇着风,牵着自己的马溜着吃草。   “哈哈哈,我看啊,你老袁是累不瘦的,才几天你就说出这等胡话了”林启也在旁边,只调笑道。   连平日略有些严谨的王守都附和道“哎呀,每日开饭时,食量却是比谁都大,怎的这般还能瘦了”   这话倒是让袁商不仅老脸一红,“唉,俺就稍稍感慨一番,你们有必要这般调笑于俺吗?”   。。。。。。   。。。   一路上玩闹惯了,倒也是见怪不怪了。   这马是不能骑了的,所以连领头的人都只能拉着马走路,玲珑这个管钱财的也是下了车架来步行,将一部分货物装到车架中去分担压力。   一行人说人困马乏也不为过,甚至连身体强壮的红狮子都有些吃不消了,更别说普通马匹了。   埋锅造饭的兵士还在忙碌着,其余的也在帮着忙,但是精神却是算不上好,除了禁军还好一些,新兵们却都有些无精打采的。   刘荨探视了一下新兵们的情况倒没有什么大事,只是累,吩咐他们等会吃饭时不要吃的太急,之后再去大河中清洗污垢时不可贪凉,需等饭后两刻钟再去等等。   这倒是无形中给刘荨刷了一波好感,让兵士们的干劲添了不少。   田虎作为新兵的头,他可是一直跟在刘荨身后的,所见所为都看在眼里。   看着不远处那个坐在河岸边,沐浴落日余晖的女子,田虎不知不觉便走了过去。   “这般美景却是不差呢!公主真会选地方,美人望河山,夕阳鳞光下,水光潋滟,如此美景却是难得一见。”田虎站在一旁欣赏着蜿蜒的大河反照着鳞光,不禁感叹道。   刘荨笑了笑,早就听到了来人,只是没有发觉这人却是还有些文采。   “哟,原来是田虎啊,没想到你还有些文采啊!”   田虎笑了笑,抓抓头,“唉,往日上过村学,却也是学过一些文章,粗通笔墨!”   刘荨摆摆手,只道“原是如此,倒是也难得,能文能武的,不错不错,嗯找我何事?”   田虎嘿嘿一笑,倒是还是对自己的学识有自信的,然后道“嗯,营帐都搭建好了,饭食过会也好了,便是来知会公主一声。”   刘荨点点头,便是知道了,便道“嗯,我知晓了,等会便过去。”   田虎道了情况,却是不着急走,只欲言又止。   刘荨倒是听的很清楚,只笑了笑,摆摆手,“还想说什么?坐下说吧!”   “诺。”   田虎尴尬的一笑,然后在旁边找了块石头坐下。   “内个,公主,这几日我一直有疑惑,为何恁这又是召囚犯为兵,又是搜刮县衙的,只说去剿匪,用的了那么大阵仗吗?”   呵,他倒是不笨,很明显,天下没有哪个大寨需要一个公主亲自带队去剿的,明眼人都知道。   刘荨却是并没有实言相告的意思,毕竟田虎这几日虽然殷勤,不过还没有达到真正能够信任的地步,甚至远远没有袁商对自己的忠心,   他只是愿赌服输,然后报答救命之恩,这和縻铜郭啸他们可就差远了。   “呵呵,剿匪自然是真的,当然主要我呢就是出来游玩的,喜欢武功,就过过带兵的瘾呗,我父皇不同意我的出行,所以我只能自力更生了。”刘荨倒是说的很轻松,也很是真实。   田虎却是不疑有他,只觉得这个公主倒也是性情中人。   “哈哈,公主倒是挺随心的,过得潇洒快活,不比我们这些百姓,只为讨生活而劳作,却是不能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似公主这样能想到便做的人却是很少了。”田虎道。   刘荨摆摆手,只摇摇头道“人这辈子并不容易,我呢也不是想做便做,还得有人信你支持你,这样的行为才有意义,不然就是四处乱撞了。”   田虎点点头,却是这个道理。“公主说的却是有道理,想必肯定很多人相信公主吧!我看那些禁军兄弟们却是都是唯公主马首是瞻的,而我呢,便是四处乱撞的那个,做了典型的反例。”   刘荨也是点头默认,毕竟这是实话,无形中,自己的强势让他们也渐渐习惯了自己的调配,不过马首是瞻却是不算了,毕竟才刚刚走入自己的贼船中的人,还没有入刘荨的毂中。   这时刘荨却是想起了自己那两个兄弟来,他们可是真正和刘荨捆在了一条船上的。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行到了哪里,而那伙罗马人的情况又如何。   刘荨笑了笑,“支持我的人自然很多,不过你也不必太消极,那个纹身汉子不是很相信你吗?那日你被我击昏,他可是要和我拼命的。”   田虎点点头,只感叹道“恁说三儿啊!那汉子倒是不差,我也是平日里凑巧帮过他,没想到他知恩图报,入狱后却是与我多加照拂,反而是我一直没怎么在意他,惭愧。”   “义气这东西不差,能得到不容易,日后珍惜便是,切莫冷了人家的心肠。”刘荨道。   “嗯,公主教训的是。”   刘荨笑了笑,想到一些正事来,只道“这新兵已经有百来人,以后你就是屯长了,之前只是笼统整顿了一下,各司职人员都没有定出来,你看着些,看哪个有些本事的,调出了任伍长,什长,队长等职务,也方便管理。”   田虎听到刘荨对自己的任命却是欣喜,手辑了一礼道“多谢公主信任,此事职下定然做好,只是我有疑问,为何公主不让那些老兵们来带这些流氓新兵呢?这样不是更容易管教么?”   此事却是自古新兵营中的常用之法,刘荨也不是没有想过,不过这两队禁军中已然成行,战斗力自然有保证,所以刘荨并不考虑将他们拆一些人来管教新兵。   再说一些现实些的,这些人的素质不一,严格来说乃是炮灰,刘荨并没有打算费多大心思来打造他们,所以自让他们自行磨合,上了战场有几个能活下来的才是接下来能够被继续培养的。   对于后世的人道主义来说他们虽然以前是流氓,但是已经成为了刘荨的兵,刘荨有必要对他们负责。   这是自然的,但是兵在精不在多,得做出晒选,而这个筛选的过程却是现实的,残酷的,因为只有战争,鲜血,以及死神的擦肩而过才能让他们得到洗礼。   当然作为后世人,刘荨不会让他们白白送死,也会严格训练他们再送他们上战场,这样的话,生死能够有一部分选择在于他们手里,这心里也会好受一点。   “新兵得有新气象,还有自己的风格,让老兵来教最多刻模子,我们是去剿匪,慢慢来便是,以后要是能练出自己的风格来,却是要比继承老兵的意志要好得多,这样的新军却才是我要的部队,成为一把随时能用的利刃。”想了想说辞,刘荨道。   田虎却是信了,只更加感谢于刘荨的信任以及期待,只又辑了一礼道“田虎以后必定好生训练他们,让他们成为公主满意的兵士。”   刘荨嘴唇微微上扬,双眼望向远方,为自己的小谎言稍微产生一些歉意。   轻呼了一口气,感受着眼前的光感渐弱了,想来时日已经不早了。   直起了身道“嗯,本公主便等着这一天。走吧!时辰不早了,该吃饭了,明日还得赶路,得把精气神养好再说。”随即她便往营地过去了。   夕阳西下,红日即将落山,将人影拉的老长老长。   田虎望着那个高挑的背影,还有这些言语,却是觉得让他生出自信之感来,心头暗暗发誓要成为公主的利刃。   。。。。。。   。。。   脚步依旧没有停止,也不知道田虎和新兵们说了些什么,让他们更加自信了,慢慢的也有了一副兵士的模样。   不过在打劫县衙的时候所爆发出来的流氓劲却是更加足了,很是卖力。   基本上禁军就是保姆,负责平日训练,赶路带队,其他事便交给了新兵。   压榨的成果越来越丰厚,他们便越发兴奋,过了陕县县城,一百石粮食,三十万钱,二十匹马,五十套军备。又多出了六十多号人,然后成了他们的教育对象。   踏过还没有后世被车辙划出深痕的石壕古道,倒是没有感受到五六百年后杜甫在此感慨石壕吏时的无奈,相反却是万分慷慨激昂。   走过与白马寺同时期的空相寺,倒是没有打扰和尚们的清净。只在远远的山间平地搭起营帐,聆听梵音钟声响,舞剑弄刀兵。   暮宿大河边,感受两三百年后的花木兰替父从军之感。听三门峡的浪水涛涛,波浪翻腾,铭记大河变黄河之愁思,再抒发一番风在吼,马在跳的豪情。   一路前行,一路“劫掠”,乐此不疲,感念天地间的厚爱,感念华光之流转。   萧萧大河兮千古流,未见壮士兮匪成行。   正所谓:   生而为茫流,收复为新兵。   慷慨正激昂,淌水跨山群。   灭匪还缉盗,闻风恶人逃。   贪官兀自惧,府库渐空虚。   豪户需掩门,囹圄人自危。   所谓劫掠客,且看公主军。 第一百三十四章 弘农郡   洛阳。   “哗啦啦。”   大雨笼罩着整个城市,不过依旧繁华的各大市集并未被大雨影响,忙碌着各自手中的生意。   德阳殿中,刘志放下一册竹简,揉了揉眼睛。   两个宫女上前来为他按摩脖颈,小黄门吕强上前斟茶。   “咕噜。”   刘志拿起茶盏饮了一口,舒了一口气,“汉盛,可有长公主的消息”   小黄门吕强点点头,道“陛下,今日刚来的消息,公主这一路劫掠而去,已经快到弘农了!”   “哦!劫掠她还真把朕的手谕当圣旨了?”刘志笑了笑,摆摆手叫宫女下去。   吕强会了意,从怀中拿出一册丝帛来,然后双手递给刘志。   刘志接过,只摊开一阅,看了其上内容,不禁摇摇头,“这丫头可真挑剔,不过还好,没有让县衙伤筋动骨,也任他胡闹去吧!”   吕强辑了一礼道“陛下,长公主为人聪慧,定然不会鲁莽行事,再说那队禁军中有我们安插的禁军高手,必要时还能保护公主安全,陛下不必顾虑。”   刘志欣然一笑,“呵呵,汉盛你的话却是不错,对这丫头我倒是放心,只是这朝堂之上还未解决,却是要费些脑子,今日又有多少谏言的人来了”   吕强欠欠身,回陛下的话,“颍川名士,太学生首领贾彪已然入京,还道:吾不西行,大祸不解。这日前与尚书霍谞,城门校尉窦武相谈,想来又是与这党人之事有关。”   刘志听了这消息,却是差不多料到了此事,暗叹一声,果然这些党人会乘日食之事要诉这党人之事。   “果然,这个贾伟节倒是有些胆色,却是想到了联合朝中臣子来说服于朕,然后释放那些党人,如此一来,虽然有碍于颜面,不过终也是让朕得了个台阶下。也解了日食带来的流言,挽回些德行。”   吕强点点头“陛下,此事本就是内官之事与党人之间矛盾,他们当时却让陛下为难,这事便不好处理,如今大赦天下势必又会让内官不满了。”   这事不假,处理了党人,朝中宦官自然高兴,释放党人,党人高兴,而这宦官便又会继续闹腾起来。   几个中常侍已经告病不能服侍左右,便是给刘志施压,他们作为刘志的左膀右臂,互相对打却是实在难看了些,都想压倒对方,可终究对谁都没有好下场,桓帝便夹在中间,掌握平衡。   他只感心力憔悴,毕竟用宦官是他不得不为的方式,不然也无法扳倒梁冀,只是后来宦官做大,这党人便又起来了,实在难办。   索性便放下了公事,去芳林园走走,练练太极。   随即他只站起身,示意吕强随自己走。   车架中。   对于这个忠于己,却是太过清节的小黄门吕强,刘志用的也并不算是得心应手,不过对于这道清流,他也只是让他担任小黄门,以免被曹节,候览等人认为其会争势而遭排挤。   “汉盛,你太过清忠奉公了,却不也夹在中间,广受排挤么?却是不欲做些缓和之策”   吕强笑了笑,“陛下,老奴自废男儿之身服侍于宫中,受陛下信任,委以小黄门之职,若是不忠于君,不奉行于事,却不是与宫外阿谀之人有何区别?食君之禄,报君之恩,乃是本分,老奴却是不想做分外之事也。”   刘志笑了笑“汉盛,朕身边有你这等忠臣却不能用,却非得用奸佞之人才能顺手,却是有些悲哀了,你觉得曹节等人何如”   吕强这人到算是一股宦官的清流,秉正奉公,所以皇帝知其忠而不能用。   他也敢于说话,只道“节等宦官祐薄,品卑人贱,谗谄媚主,佞邪徼宠,放毒人物,疾妒忠良,有赵高之祸,未被轘裂之诛,掩朝中陛下之明,已然成私树之党。”   刘志知晓此番话意境,也并无不喜,只道“此事朕也知晓,原本用来平衡世家文臣之用,现在却也是自成一党,看来该是要与党人妥协一些了,只是汉盛啊,日后得防隔墙有耳,小心话语,不然朕也保不下你。”   吕强欣慰一笑,只道“诺,老奴领命。”   。。。。。。   。。。   弘农郡。   百里不同天,洛阳大雨,而这却艳阳高照,高温巨兽仍旧卷起热浪来吞噬出外之人。   刘荨一行已然到了弘农郡县治所弘农县中。   不巧郡守并不在县中,这回刘荨倒是给了官员点面子,在郡守管家的安排下,让军队居住在了城中校场的营房中,而自己和玲珑便住在了城中一间客栈中。   校场倒是有一大块空地,正好将军伍分派下去进行一些简单的训练。   茶水已解热,旁边还备有绿豆汤,以防中暑。   “咕噜。”   刘荨坐在校场的点将台上,饮了一杯清茶,也在太阳下亲自监督着受训的新兵。   其实也无甚特殊的训练,无非是站上一站军姿,走走齐步等,做到最基本的令行禁止罢了,目前对于他们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   “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一。”   新兵一队以田虎为首喊着口令,让新兵们绕着校场转圈练习齐步,而后再进行站军姿。而新兵二队则由袁商带领,也让他掉一掉膘。   “公主,这么大的太阳,恁回屋休息一下吧!”侍女玲珑在一旁劝诫道。   刘荨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却没有感到太过炎热,只是汗水淌着有些不太舒服而已。   “不必了,玲珑你怎么出来了?我叫你去买布料你便那么快就买好了?”   玲珑雅然一笑,在刘荨旁边坐下,“嘿嘿,公主,我玲珑办事效率可是不差的,只出门便买到了布匹,怎样,公主何时给我做那物”   这丫头的的却是值得信任的,办事的确不差,刘荨笑了笑,拍拍她的脑袋,“你急什么?这训练我可是需要监督着,若是他们懈怠,达不到要求,没有战力,养着他们我却不是吃亏了。”   玲珑笑了笑“公主,这俗话说,欲速则不达,循序渐进,似恁这般一有空闲便训练,不是要出毛病的”   这话说的倒是没有错,毕竟在后世军训时都有不少人晕倒的事情,只不过那和他们身体素质太差有很大关系。   而本着科学训练,刘荨会让他们隔一段时间便补充水分,然后休息一下,这般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   想了想,这军队中还是少了几个随军医生,本来是由于人太少,未曾考虑这些事情。   但是凡事都会有意外不是,几个月前,出外购马,闻延淋雨生病却是束手无策,所以才让刘荨意识到军医的重要性。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军中也得制备齐全才没有后顾之忧,看时间再往后推的话,刘荨便打算细分这些人了,把一部分人分为战兵,一部分分为辅兵,这样分工下来便能更好的运转。   所以还是得有更多人,才能更加明确内部的分配,郡治所的囚犯人不少,不过郡守却是比县令难说话了,只跟他表明来意后,他也只是给刘荨一行安排了住所,事情都推到了今日来。   倒是得和郡守落实一番了,刘荨也监督了不少时辰了,如此倒是可以让他们自行训练。   随即刘荨只吩咐了也在一旁带禁军两队训练的林启和王守多加监督。   便带玲珑去郡守府衙寻那郡守,没想到这郡守却是还未曾回到城中,如此事情又得往后推了。   如是,刘荨只能回客栈中去。   雅舍。   这是一间不大的客栈,乃是文人墨客经常光顾的店面,下棋饮酒,谈论时事。   对于区别对待,袁商他们并没有意见,毕竟刘荨和他们不可能一起住在军营之中,说实话很多事情也很是不方便。   比如玲珑去买了布匹来便是让刘荨帮她做一件物事,以解决尴尬。   玲珑从包袱里面将布匹摆到了桌案上,然后带着笑意道。   “公主姐姐,恁真会做这新式的心衣吗?”   刘荨摸了摸手上顺滑的素锦,倒是不错的布料,只满意的点点头道“这是自然,你看我身上穿着的便正是我答应给你做的物事。”   玲珑却是亲眼见过刘荨身上所穿的的贴身之物的,所以偶然问起才相问。   其实玲珑所问之物便是内衣内裤等物。   这汉代女性所穿的亵衣称为心衣,抱腹,通俗一些便是肚兜等物。   自汉代抱腹一直到清代肚兜样式多有变化,但是大体却是没有太大改变。   这贴身的物事便是为了防范走光的风险,只是上身有心衣,而下身却是并没有那么多讲究,除了外裤,里面是不穿的,有个别的会穿开裆裤,以方便行那事。   而男性则是以一块布来裹,这便是岛国著名包裆布的由来,自汉到唐,由他们学过去,一直到民国还未改变,后世还有相扑手在延续这一奇葩传统。   刘荨自重生到汉朝便体验到了各种的不方便,所以等到了一定年纪,她也不得不接受自己变成女性的现实,在内衣内裤上做一些方面改动。   不得不承认,文胸,平头内裤等东西在后世出现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所以当她动手做出来之后,自身也成了收益者。   文胸以及平头内裤用来保护自己最隐私的部位,然后再设计一条短裤,配上一身短袖,这让她安然度过了许多个夏天。   昨日到了雅舍的房间中,刘荨便是脱了外衣,便穿短裤短袖在房中走动的,所以被玲珑见到了。   看到了这实用性,玲珑怎能不动心,好奇心之下问过之后,从昨日起便央求刘荨帮她制作。   见这丫头照顾自己很用心,便没有拒绝,如此她倒是成了除家里面一干女性之后受益的唯一外人。   在占了玲珑一抹酥胸的便宜之后,刘荨给她大体量出了尺寸,便着手制作起来当然缝合针脚方面还是由她代工,毕竟她在宫中学习的女红比刘荨的手艺要好上许多。   从中午到下午,近两个时辰的时间,由刘荨指导之下,竟然应运而生了六套配套的贴身之物。   其中三件是玲珑自己的,还有三件乃是玲珑给刘荨做的,由于出来匆忙,没有带换洗的,所以刘荨也是有些难受的。   感受着玲珑的针脚当真不错,倒是比母亲杨氏给她缝制的手艺不遑多让,以后倒是可以让这丫头专制作这贴身之物了。   大为欣喜于新奇物事穿在身的玲珑却是又蹦又跳的在房间中走动着。   “公主姐姐,你快看,这名唤内衣内裤的物事太舒服了。”   刘荨坐在桌案前,一脸无语,她倒是想看着身材不错的玲珑展示肢体之美,不过现实便是随心之下,只能听出大概的动作而已。   也不是她不想听清楚,只是听清楚时精力需要特别集中,对心神也是一番消耗,所以只为了看玲珑的身姿却是得不偿失的。   “玲珑你却不是飘了,我能看的见吗?”   玲珑一听大囧,止住了动作,只嘿嘿一笑,走到刘荨旁边坐下,抓住刘荨的手,一脸无辜的道“哎呀,公主姐姐对不起嘛,玲珑也是太高兴了,得公主姐姐的恩惠,玲珑以后定为姐姐风雨来雨里去,刀山火海,绝不退步。”   这丫头却是会说话,也有些可爱,刘荨自然不计较,遂摆摆手,只道“别和我来这套,我也不怪你,只是以后再人前不要提起此事,还有你我所穿此物乃是我所独制的,以后不要轻易展示,知晓否?”   玲珑心头却是很感动,只雅然一笑,小脑袋点点头,然后把头靠在刘荨的手臂道“公主姐姐放心,此事玲珑绝对不会外泄的,嘿嘿。”   。。。。。。   。。。   此事不再提,刘荨想到了辛苦一天的兵士们,便想了想,自出腰包叫玲珑叫雅舍的厨房做分量足够的佳肴,然后再送往校场那边来,而刘荨自出了客栈便去了校场。   只见校场上两百多汉子脸上却是一片黝黑,已然被晒得不成样子,绿豆汤也早已喝完见底。   刘荨没有细听之下却是没有看到这群向非洲军靠拢的汉子的脸多么有感觉。   不过也能猜出一些变化来,在脑中脑补了画面,随即只对场上指挥立着军姿的田虎袁商道“今日大家辛苦了,停下休息吧!”   刘荨这话让领头的几个听到了,都如释放重负的舒了一口气   随即他们只对面前的兵士道“听我口令,立正,稍息,解散。”   军士们终于大喜过望的脸带笑容起来,只道“散散散。”   随即便都散了开来,然后乱哄哄的议论起来,几个一伙,三人一行来到点将台处找水喝。   领头的四个也不太注意后续的纪律管理,只走到了刘荨面前。   “公主,恁却是监督了半天去了哪里把俺们丢在这处却不管了,好没义气。”袁商嘟哝着道。   林启拍了拍袁商的肩膀道“袁胖子你却是胆子越发大了,敢和公主开玩笑了?”   刘荨却是也没有什么意见,只摆了摆手任他们自己去休息。   随即他俩也没有什么话需要禀报,只又和王守一起泛起了嘀咕,然后去休息一番。   而田虎倒是恭恭敬敬的道“公主,今日大家完成的都不错,已经能够掌握齐步,还有军姿了。”   刘荨笑了笑“做的不错,明日继续努力,等之后再补充兵力,你还得多加费心。”   田虎欠了欠身,“这乃是职下分内之事,必尽心尽力。” 第一百三十五章 训练日常   “公主姐姐,今日却是第三天了,那劳什子郡守却是肯定还没有回来,那个管家也没有道清楚,恁今天却是那么早出门作甚啊。”   身后,玲珑打着哈欠,在絮絮叨叨道。   一大早,才过了卯时刘荨便出了客栈门,身上一身蓝银色汉服,却是很是轻便的装束,直往校场去。   昨日亲自训练了兵士们一天,精神也不算太好,一脸眷意,打着哈欠。   “玲珑,莫要烦我了,睡的不好,我心情可不是很好,小心我拉着你也来练练。”   只这么说,玲珑脸色一囧,不说话了,乖乖跟在刘荨身后。   校场上。   一众兵士也是精神不算好,有些唉声叹气,昨日训练到戌时,今天却是还被要求早起,却是都有一股无形的不满。   见到刘荨从场外来,只被田虎提醒了一下之后都提起了精神,集合在校场中央。   刘荨也没有什么示意,只直挺挺的到了点将台上坐着。   “哈秋。”不经意间却是一个喷嚏打了出来。   “咳咳。”   昨天烈日烘烤,晚上自然不会盖被子,一夜贪凉竟然有些着凉了,嗓子也有些不舒服。   “踏踏踏。”   兵士们又被刘荨的声响弄得整理了一下行伍。   袁商见刘荨没有说话,只过来笑嘻嘻的道“公主,恁看,今天还练吗?”   刘荨一听是袁商,摸了摸鼻子,只道“练,怎么不练啊!袁胖子你莫非想偷懒不成”   “嘿嘿嘿。”   果然如此,他已然懒习惯了,训练士兵的行伍姿态,诸如跑校场也是要带队的,更多时间他还没有新兵表现的好,若是在禁军中时,他早就撩挑子不干了,可昨日刘荨一直在监督并且亲自操练,他了吃了不少苦。   袁商陪着笑,走近刘荨,只道“公主,俺老袁可没有偷懒啊,只是在这空练也太没意思了,闷得慌公主恁看让林启,王守来跟我对调吧!”   刘荨知道这袁胖子的心思,在带禁军一队可以偷懒,所以他肯定乐意。   自然不会让他得逞的,这被郡守放鸽子的郁闷心情还没有复原呢,这厮还敢来惹自己,像是最近对其太过温和,不给点教训怕是不行了。   “袁商。”刘荨嘴唇上扬,温声道。   袁胖子雅然一笑,只觉得这事可成,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   “末将在,嘿嘿。”   “袁胖子昨日辛苦了,便奖赏你跑校场五十圈,这半日的训练便不用参加了。”   刘荨拍拍手,一脸温情,有些懒洋洋的道。   “啊!”   袁商大口一张,只尽显意外和委屈。   “不是,公主这还不如我训练呢!恁这也太不体谅咱老袁了。”   刘荨也不废话,脸上神情严肃起来,一个起身从校场上跳下,一脚轻踢在袁商的大腿上,“和本公主可没有条件可讲,去吧,不然再废话便再加十圈。”   袁商被刘荨这一踢却是跳将起来,却是一脸无奈,只好往校场外围跑去。   “哈哈哈。”   “袁队长,你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咯。”   “和公主这凶女讲条件能有好果子吃么?”   “。。。”   兵士这边一片嬉闹,却是一点都忘了昨日被恐惧支配的感觉。   刘荨也是觉得这时代的人貌似容易得了喜事便忘了伤痛。   累了他们一天,让他们晚上吃一顿好的便大喜过望,等吃饱又开始哀嚎。   今天竟然看到了好笑的对象便又乐呵起来了,这开朗的脾性却是值得学习,看来却是训练得不够。   刘荨脸色却是十分凝重,只往军伍那边走去。   “全队听令,正军姿,报数。”一声犀利的女声传入他们的耳中来。   “踏踏踏。”   众人都不敢再言笑,纷纷将身体立的笔直来,然后开始大声报数。   “新兵一队报数,一二三。。。。,五十一,满伍。”   “新兵二队报数,一二三。。。。五十二,缺三人。”   “禁军一队。。。满伍。”   “禁军二队。。。满伍。”   报数倒是不错,声音十分嘹亮,貌似能把心中的怨气喊出来一般。   本来还想夸一下他们,但是却是没有意外的缺了那么一个人来,这让刘荨的脸耷拉的老长,就像有人欠了她几百万钱似的。   “缺三个人,田虎怎么回事?”刘荨脸上挤出一丝假笑道。   田虎所管辖新兵两队,但是训练时是和袁商分别管理一队,所以他听到刘荨询问,只到了二队前,问道“新兵二队听令,各什长检查什中人员,找出所缺”   令示一出,各什开始检查自己什中的人来。   “报告屯长,新兵二队第三什缺三人,汤宏,林丘,杨林三人未曾到列。”一个军士出了军列道。   田虎脸上一阵铁青,只摆手道“张参,怎么回事?”   “报屯长,想是昨日训练太晚,今早还未曾醒。”   田虎用手拍拍脑袋,脸色有些不好看,只道“去把他给老子叫起来。”   “诺。”只说那个叫张参的军士便往营房方向跑去。   未几,只见三个睡眼惺忪的汉子手里提着甲胄然后被张参从营房中赶出来。   然后在等他们甲胄穿戴齐全,才被张参带到田虎面前。   田虎摇摇头,只问道“你们三个怎么回事?”   三人睡眼惺忪,身上似乎还有酒气,只一个汉子抱着嬉笑,还手里还做出动作,示意他绕过他们,才道“报屯长,我们昨日太累,所以今日睡过了,嘿嘿。”   田虎闻到他们身上的酒气,只脸也耷拉着老长,但是都是同他一个监狱出来的汉子,他也不能不给些照顾,只冷着脸道“丢人,入列。”   这话却是让三人松了一口气,然后张参带着三人归了队中。   这一系列动作被刘荨听得一清二楚,想到这副模样有些像后世军训时学生起晚了姗姗来迟的感觉,摇了摇头,只是脸上却面无表情。   田虎只看着刘荨脸上的不明所以的意味,也是有些不安,便走了过来道“公主,这他们是昨日训练过晚,起不来所致,恁看这。”   刘荨没有表示什么,摆摆手道“无事,今日两队都由你带,所以你是他们的上官,得做出一点表示来。”   田虎刘荨这样却是稍微放下了心,便辑了一礼,“诺。职下知道怎么做了。”   正说着,田虎却是想过后再教训他们,然后回到队伍中去。   “全队新兵听令,左右分散,伏地挺身,两百个准备。”只是刘荨却是又来个出其不意大喊一声道。   “踏踏踏,趴。。。”   新兵两队都分散到一定的位置,然后趴下,眼中带着怨气望向迟到的那三人。   “都怪你们,害我们受牵连。”   “害死人了你们。。。”   “做吧,别废话,不然下场肯定不止这些。。。”   这群体受罚的方式他们自然是不习惯的,毕竟犯错的并不是他们,然后他们便将事情推给了犯错的三人,这是人之常情。   田虎手抚上额头,果然刘荨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只也以身作则的趴下。   “一,二,三。。。。。。”   俯卧撑又称伏地挺身,这是刘荨以前在训练縻铜他们用的方式,昨日才教他们,只是做了一下示范,叫他们私下练习。   他们倒是开始还没有什么勉强,之后却是都开始颤颤巍巍起来,抱怨声四下而起。   这便是支配的恐惧感,后世刘荨军训是体会过的,没有意外的,迟到的三人成了众矢之的,被抱怨声口诛笔伐。   这便是没有凝结力的兵,后世都究一人犯错,全体受罚,大汉没有这回事。   “喝呼,喝呼。。。”   一个个没有长时间训练经验的人,猛的做俯卧撑绝对做不完。   “坚持不了了。。”   “手臂已麻木也。。”   听着近百人趴在地上,又挣扎的起身,这绝对是场盛宴。   刘荨笑了笑,倒是差不多了,只凝重的道。   “我知道你们肯定很怨恨于我,还有那三个迟到的汉子,肯定在心里被你们在心里问候了家人。”   田虎汗如雨下,只表态的道“公主,我们不敢怨恨你,这是我管理不当,错在我,职下日后定铭记于心。”   刘荨拍拍手,笑了笑。“你们看,你们的屯长以身作则,一人揽错,倒是好男儿啊!”   但是她又脸色一变,语气重了起来。   “但是我要说的是,田虎,在战场上,你能救他们,你能代他们死,流血,身残吗?”   田虎头低下,这话却是没有法回,只道“不能。”   刘荨负手而立,在他们前面走动起来,喃喃道。   “我不管之前你们是流氓还是游手好闲的人,还有互相看不起之感,自认为很牛,但是现在都在一起吃饭,那么你们便是一个整体,皆为手足,可知晓否?”   一众挣扎起身抬头看,声音颤颤巍巍道“知晓。”   刘荨手一甩,朗声道。   “你们知晓个屁,你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手足,手足若是相残,整体便残,同理,手受伤,一身痛,我让你们一人犯错,全体受罚,这样才能让你们铭记于心,绝对不能放任手足犯错,这三人不起,你们不唤醒,这便是你们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若是战阵来了,若不能一众同心,先死的绝对是你们。”   话说的不重,也没有振聋发聩,但是也够他们能够想一下的了。   刘荨没有指望他们一下子便能够理解,只是希望他们能够能在心里有那么一个概念。   。。。。。。   。。。   时过正午。   热浪翻滚起来,跑在校场上的一众人终于安下心来训练,也不再有怨气,只是甩着脱力的手臂跑着。   “一二一,一二一。”   似乎在脸上还有了不少自信。   就在这时,一部一千余人的兵马从校场外进来。   “踏踏踏。。。吼吼吼。。。”   “唏律律。”   他们军容齐整,英气十足,却是散发着十足的锐气。   十几个穿着甲胄的汉子全副武装的骑在马上,眼中录着不屑之感看着校场上的两百余人。   “你等是哪里的兵马怎在我们的校场上跑动”一个留着胡子的将官扬着鞭子指着林启等人道。   林启为首,见应该是郡里的将士回来了,便辑了一礼道。   “这位将军,在下林启,乃是禁军东城卫第八营第三屯,因公干来到弘农郡,郡守府管家安排我等在这暂住,今日在此训练。”   那将军笑了笑,在马上环顾了这一众军士,只前面的近百人精气神尚可,只是后面的那些却真是歪瓜裂枣的模样。   只心头暗觉得这禁军竟然是这种水准,却是有些失望,只虚手还礼,只道“原是如此,某乃是弘农郡守军,军司马陈远,刚带兵与郡守公干归来,见过诸位禁军同袍了。”   话不多说,只一切都是虚礼,也没有多说,这军司马便带着手下将兵从林启一行面前过去。   “踏踏踏。”   烟尘从他们脚下飞起,带着骄傲,脸上独有着老兵的沉稳自信却是从他们面前就这样过去。   田虎看得入神,只感觉自己和他们相差有多少,只喃喃道,“这便是真正的军队啊!”   新兵两队的人却是也看得真切,那沉稳的脚步似乎想锋利的刀刺入他们的心里,他们的种种流氓傲气就这么被碾压下去。   他们自以为自己还有可取之处,而禁军的两个队率显得不显山不露水的,因为他们已经达到了锐气内敛的层次。   这让他们以为与禁军两队相差不远。   可这军司马带来的一部兵马却是真正霸气外露的阶段,这才真正锋芒伤人之际。   。。。。。。   。。。   刘荨在不远处的点将台上,听着悠然而过的一部兵马,只嘴角上扬,呼了一口气。   “终于,这架子颇大的郡守倒是回来了,倒是一来就给那帮崽子们上了一课。”   刘荨往新兵那边去,只道“看完了么?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军队吗?跟着我除了劫掠有些水平,你们什么都不是,你们身上不想流血,便要拼命,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便是现实。”   “踏踏踏。”   他们没有说话,只是自觉的跑动起来,绕着校场一圈又一圈。   刘荨笑了笑,带着玲珑往校场外去,留下一伙貌似在努力的新兵们。 第一百三十六章 国家与荣誉如何选择   岁月催人老,行程使人忧。   烈日复雨,再雨还阳,这种天气却是让人尽显焦虑,而且容易生病。   大汉延熹十年五月初二。   一路的风尘仆仆,縻铜一行算是披星戴月才堪堪到了故都长安。   眼前的长安已然萧瑟许多,跟繁华已然渐渐远离,然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作为丝绸之路的起始点之一,无论时间经济或是战略地位都无比重要。   当年东汉初立,大战后国家残破,而长安所在关中之地也已经疲敝,运载物资需要从外地运进来,感民之疾劳,而兴建都洛阳。   因为洛阳有水运便利,利于物资的运输,而且社会生产没有受到重大破坏,促成了首都东移的趋势。   作为政治和经济上的陪都,丝绸之路的开端,交通枢纽,军事重镇,东汉历朝皇帝还会常常前往长安祭祀宗庙,称洛阳为东都,长安为西京。   “蹄哒蹄哒。”   一百余人牵着马往城内而去,住宿,补充物资,好赶明日的行程。   “縻家哥哥,这故都也好大啊,只是不及洛阳繁华。”   郭啸一直便是好奇的人,故而来到一处新鲜的地方他便会时不时地蹦出几句话来。   縻铜虽然不欢喜这兄弟的话痨属性,而目光也四处打量着这座前汉故都。   不禁也是有感道“这便是先生所说的岁月无声,万物悄然变迁的道理啊!”   “縻家哥哥,咱们都累了那么多天了,你还念叨先生,她在洛阳可舒服着哩。”郭啸喃喃道。   縻铜脸色一沉,只拍了拍郭啸的肩膀道“你这泼货,要不是先生带我们出来,我们还在那自当匪盗,还有什么前程,这便是知遇之恩,咱们信服于她,也是一般造化,怎你还将先生的信任用来抱怨当真不识趣。”   郭啸一脸冤枉。只道“不是,縻家哥哥,我郭啸可是知心冷暖的汉子,只是这嘴啊有些碎罢了,怎的縻家哥哥还不了解么?”   “哈哈哈。”   縻铜这才笑了笑“某自然是知道的,这也调笑调笑,不过说真的,这行程却是挺累,却是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到达目的地。”   。。。。。。   。。。   随行的军士都对这两个时常拌嘴的汉子多有熟悉了,只说他们却是新觐公主的手下,却不叫公主,一口一个先生的。   两个队率与他俩相处了一段时间,也喜欢他们两的为人,只队率张斗在一旁道“我说縻家汉子,你们这管年纪比你们小的公主叫先生却不害臊吗?”   郭啸侧眼看一眼张斗,笑了笑,只道“你们却是不知道,我们与先生那情分斐然,岂是你们能了解的”   縻铜摇摇头,只颇发自内心的道“你们别听这小子胡诌,只是公主对我们不只是提携之恩,而且又在许多地方教导我们学问,所以我们才尊称他为先生的。”   张斗点头一笑“哈哈,縻家兄弟,咱们也是知道的,麒麟女的大名倒是有点耳闻,你们在她麾下到是没有埋没了本领。”   此时,另外一个队率于廷,插上话道“听闻昔年麒麟女拜门学习常遭人避之门外,而今那些瞧之不起的人该是要后悔了,当年我可是和公主有过一面之缘的,至今记忆犹新,嘿嘿,不过俺想公主应该把我忘了,倒是可惜了。”   张斗见着于廷吹牛,只摇着头道“瞧,这于大忽悠又在说胡话了,縻家兄弟,以后招待饭食便莫要带上他了,都敢拿公主说事了。”   縻铜朗声一笑“哈哈,无妨无妨,我家先生脾气很好的,于廷兄弟下回我将你引荐给公主,到时便一目了然了。”   于廷却是自信满满的,毕竟他记得清清楚楚,当年那个拿着手杖的女子曾经救过他一命。。。   “踏踏踏。。。”   这时,一曲几百兵马从他们身旁过去,然后往他们进城的那个方向出城而去。   众人的脸上却是马上止住了笑意。   郭啸疑惑的道“这是出了何时陪都中还有那么多兵马调动”   张斗叹了口气,略凝重的道“想是又有零散先零羌入三辅地区来挑事了,这帮羌人倒是真会挑时候。”   縻铜听这话却是知道张斗没有开笑笑的意思,只道“张兄,这先零羌不是占了北地故郡,在那么远之地,还有左右扶风为翼,怎么会到京兆尹来”   于廷也消了没正形的模样道“縻家哥哥有所不知,这京兆尹虽然隔着羌人远,但是比知右扶风,左冯翊富饶许多,而这长安又是丝绸之路起始之地,诸汉胡商队杂然一道,鱼龙混杂,正是一部分羌人扮成胡商冒险来京兆尹劫掠的好时机。”   縻铜沉吟了一下,只道“这么说,我们去凉州的路上岂不是凶险多了”   张斗点点头,只有些唏嘘的道“话确实是这么说的,不过咱们这些军士怎样的路途没有遇到过,也不差这一两回了,还是等到了馆驿了解了一些情况后再做打算走那条路吧!”   縻铜也没有贸然说什么,只是觉得有经验的张斗说的不错,只点了点头,带着人往城中馆驿而去。   。。。。。。   。。。   很快,一行便到了馆驿,表面了身份便可安然住下了,郭啸带着人的去采买物资去了,而剩下的几个带队的则聚起来研究一下具体的行程安排。   “捋,噗噗,噗。”   于廷将一张麻布地图平摊开,然后捋了捋,吹开上面的一些灰尘。   上面赫然是简略的城池标记,粗犷的线条倒是很有年代感。   “咳咳。”   “于廷你这地图几百年没拿出来了吧!那么多灰尘。”縻铜有些无语道。   于廷笑了笑,只道“縻家兄弟莫要嫌弃,这上回在凉州沙地上打开了一次,只看完卷起来便了事,也不管了,所以留有一些沙尘。嘿嘿”   縻铜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倒是看不出着于廷有些不着调的样子,却是没有想到他到过沙漠。   “吱呀。”   房门被打开了,张斗拿着几张麦饼进来,然后分别递给了两人。   “咔,吧唧。。。”   三人也不废话,只都吃了麦饼。   只縻铜在开口道“如何?可问道些行情”   张斗点点头道“嗯,问到了,长陵县有一家富户遭受洗劫,死伤二十余人,金兆尹张世很是重视,排了差不多一部千余兵马在各县排查,如此一来咱们之后的行程却是要慎重考虑了。”   于廷摆摆手“没想到和你是本家的官员到是挺上心的,只是咱们该走哪条路还走老路”   縻铜也不知道这丝绸之路到底是何行径,只道“莫卖关子了,先说说吧!”   张斗点点头道,“其实这无非有三条路,分为北线,自泾川过固原,通安定高平至武威,路线倒是最短,但是沿途缺水,补给也不易,靠近羌人控制地区,也不安全。   这第二条,乃是南线,自雍县往汉阳,陇西,金城,西平至张掖,路线十分安全,但是路途十分漫长。   这第三条嘛乃是中线,从泾川转往汉阳郡平凉,安定,金城至武威,距离和补给均属适中。”   “嗯,这。”縻铜听了之后却是沉吟着。   他受刘荨所托需提前赶到张掖部署,然而出现这一岔子的事情,这不得不让他考虑好。   “张家兄弟,你们往常却是走的哪条路”   张斗点点头道“我们常的选择却是并没有特别的,南中北三线都走过,南线易走,只是远,中线崎岖不好走,路途也只是适中,北线倒是近,只是太过涉险,我们人多时为盛时间倒是可选北线,不过就我们这百来人,唯有选南线最为适合。”   縻铜听着话语,在简略地图上自己摸索着,沉吟了半会道“这长安到武威需时多少?”   于廷也知道些消息,也不愿让张斗一直说,便道“据我所知,若是边关告急,八百里加急,飞马快报长安至敦煌郡需八到十天,至张掖郡七到八天。正常情况下官员的出使,利用沿途驿站提供的车辆,从长安到张掖,需一个多月到两个月。所以呢,最多两月,最少一个多月。”   縻铜听这话倒是心里有了些计较,只道“两位同袍,你们说说这大秦使节会走哪条道”   两人却是也不是糊涂人,沿路听縻铜提起过一些事情,也是知道些内情的。   只张斗道“听说他们乃是从海上而来,自南海日南郡登陆,在荆州江上受过水贼袭击,想来对安全之事颇为慎重,故而他们会选南线的多吧!”   于廷也附和道“对,要我走我也会选南线,毕竟旅途安全,且舒适。对吧!”   縻铜摸了摸下巴,只道“咱们在郑县便超过了那群大秦人,所以接下来便无法再追踪他们行踪,反而是我们行踪被他们追踪了,自然他们并不知道我们是追着他们去的,但是我们唯一需要掌握的便是绝对要提前十到二十天到达张掖郡。”   只张斗道“那便多颠一下身子骨,咱们走北线,这二十天应该能够省出来。”   三人相视一笑,也是有了主意。   摆出手来,各自搭上。   “为了咱们大汉。”   。。。。。。   。。。   两日后。   长安。   风雨中,一队行人终于进了长安,一律长袍在身,遮盖头部,悠悠的由胡商带路进入这所东方名城中。   “蹄哒蹄哒。”清脆的马蹄奏响着简易的乐章。   雨水打湿了他们的衫袍,但是他们似乎并没有气馁,反而一副志得意满的感觉。   “格涅乌斯大人,看看这便是丝绸之路的起点,曾经大汉帝国的首都,现在却是和咱们罗马帝国迦太基相似了,都是只为贸易而生,可惜了。”   看着与洛阳风格差之不多的大城,听闻胡商介绍乃是这个国家的前任首都,罗马使节的其中一人不禁感慨道。   漫天的雨水击打着大地,城垣被蒙上一层雾气,在如此的景色中,的确显得萧索,再加上失去荣光的故事衬托,异国之人难免会有所感。   不过对于格涅乌斯来说却是没有这种感觉,他虽然不会汉文,但是通过一些简单翻译,他对这个叫做大汉的国家产生了巨大的兴趣。   他们有兵法,方阵,还有科技,许多东西都是罗马没有的,如果他能够将他们带回去,那么荣光便是属于他。   与其感慨一座异国城邦的凋亡不如想想未来他能够凭着这些收获得到什么。   如此格涅乌斯指指西方的天空道。   “阿非内利,你得时刻铭记自己的祖国,作为一名帝国的使节应该明白,怎么能为别国缅怀迦太基是我们罗马赢得了布匿战争得来的,在我们罗马人手中依旧繁荣,而这长安,却是因为战争而破败,只说明他们汉人太喜欢破坏了。”   阿非内利捋了捋沁满了雨水的头发,指着心脏位置道。   “格涅乌斯大人,我以我心担保,作为帝国的军人,自然为维护帝国而战,不过这个不弱于帝国的国家也是值得尊敬的,再说,您不亏是骑士阶级,还知道这个国家的历史。却是也值得尊敬。”阿非内利崇拜的道。   格涅乌斯将头上的帽子取下,只闭上眼睛沐浴雨水,双手将头发捋过头顶,张开手臂道。   “不不不,你不必夸赞,这天空已经赐予我们恩赐,这帝国赋予我们身体,所以学习成长馈赠,这乃是一个帝国公民应有的水准,当然,不仅要有学识,力量都要提到一个层面,不能自满,因为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为帝国荣誉而战,这便是一位帝国骑士应有的风度。”格涅乌斯自信满满的道。   阿非内利点点头,也抒发了己见道   “如果这样说,我倒觉得迦太基之将汉尼拔不错,附和骑士风度,忠诚,勇敢还想扭转他们国家的形式,可惜他的敌人是我们,不然便会被我罗马人所敬仰。”   格涅乌斯也是认同,对于汉尼拔也表示尊敬,毕竟他做过震撼罗马人的事情,这无疑。   不过格涅乌斯的脸上散着无比的自信,属于他自己的自信。   他觉得自己也即将会做成一件足以载入罗马史册的事情,不禁道“不要只顾看以往的英雄,他们都已死去,这未来是我们的。”   阿非内利拍拍胸脯,只道“明白,英明的骑士大人不仅要熟知历史,而且要懂得商道,以及眼前。”   格涅乌斯嘴角上扬,“还有,为荣誉而战。。。”   。。。。。。   。。。 第一百三十七章 蠡吾城小事   雨后的蠡吾小城是美的。   作为大河以北的小城,没有尚处开发的烟雨江南那般温和,到显得有些粗犷。   延熹十年,五月初八。   蠡吾侯府。   每日的喧嚣仿佛再也不是那个冷清的侯府,相反更替的是与太阳初升一般热烈的喧闹声。   侯府内堂中,一个貌美妇人正在竹简上写写停停,算着府内的用度开支。   “哈秋。”   只在这妇人身旁,一个小丫头也在一旁默写着什么,正感觉鼻息有些痒,打了一个喷嚏。   “扑哧。。。”   鸟雀扑腾翅膀,停落在屋顶上。   “咂咂咂。。。。”   忽的房顶上传来一阵喜鹊的叫声。   这一叫不禁让聚精会神的杨氏打断了思路,慢慢抬起了头。   “喜鹊”   她有些疑惑的听着这突兀的鸟雀声,只揉揉双眼,将笔放下。   再一眼看向一旁的小丫头,只笑了笑道“木兰,可听到外面有鸟雀声了?”   小木兰狐疑的抬起头来,仔细听了听,“咦,还真有,可这鸟雀声好难听啊,阿娘,这是什么鸟啊?”   杨氏一脸宠爱的摸了摸小木兰的脸颊,又想起那个离家的女儿,只道“这个叫喜鹊,却是只有好事来才会叫的,木兰可知晓了否?”   小木兰点点头,笑着露出还没有长好的新牙道“阿娘,木兰知道了,嘿嘿。”   杨氏笑了笑,顾了些时辰,只道“这都过了正午了,今日课程便到此吧!休息一下,出去走走吧!”   小木兰大喜,将头靠在杨氏怀中拱了拱,只道“阿娘最好了,那个秦小二他们可喜欢和我玩了,等会找他们去。”   不一会,她便起身蹦蹦跳跳准备往外而去。   “踏踏踏。”   “杨夫人,先生来信了。”   这时一个汉子正拿着一卷丝帛兴匆匆的跑将进来。   他却是太高兴,没有注意到小木兰,只一股脑的往里走。   “哎哟。。。史叔,你这好生凶猛的脚程啊!”小木兰灵巧的跳到一旁去,抱怨道。   史明一看原来差点撞到了小木兰,不禁抓了抓头道“哎呀,抱歉了木兰,叔叔是太高兴了,所以有些急忙。”   小木兰却是继承了刘荨一贯大度的风格,只颇为老成的摆摆手,“看在你是叔叔辈的份上,原谅你了,下次可不要那么莽撞了。”   “哈哈哈。。。”史明见被这小丫头调侃了一下,颇为尴尬,只大笑化解一下。   杨氏将一切看在眼里,对史明这个尽心尽力的临时管家倒是很满意。只她只在一旁看着,也附合一笑。   不过她却是听清了有女儿的信,只道“咳咳,木兰,莫要胡闹了,你没有听有你姐姐的信么?史主管你也休要和小丫头一般见识,先说正事要紧”   史明点点头,只善意对小木兰一笑,将手中丝帛呈给杨氏。   “这是先生的手书,给我们兄弟的我已收着了,这是专门给夫人的。”   小木兰这才反应过来时姐姐来信,只马上跳将过来,在杨氏身旁坐下,凑过去看。   杨氏笑了笑,将丝帛接过,铺开开始仔细看着。   “阿娘亲启,身体可还好   荨儿如今又离家千里,不在身旁照拂,阿娘万要照顾身体,莫要再操劳过度。   女儿万事皆好,进京畿一路顺畅,已见过父亲,他说我长得像恁,或许他未曾忘却于恁,阿娘会否欣慰   恁说莫恨于他,故我未曾说恨,只淡然处之,他言对我多亏欠,故而待我颇厚。   今载四月二十二日,荨儿已受册封,定号平县长公主,这多年以来的苦楚已终,阿娘也可稍舒心了。   受封后,荨儿便欲归家,可国家西北又生事变,女儿今已封号,当为国尽所能,欲往去一顾,故而归程不知何时,直望阿娘勿忧,勿念。   家中我无忧,一干兄弟都是体己之人,阿娘莫要见外,遇事多与他们商量。   外事不决问闻延,内事不决问史明,其余兄弟各司其职阿娘无须顾虑。   儿行千里母担忧,只莫要挂怀于我,家中还有木兰,蓝月几人,有心事可与他们说说,也好宽心。   言却甚多,不知所写,便在此停笔。荨。四月二十四。”   话语虽简单,却让心中挂牵之人看了感念良多。   杨氏所经历很多,倒是不会再喜极落泪,只是感念世事变迁太快,女儿的成长也让她心喜,心里只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小木兰看着杨氏脸上一片不知名的意味,只道“阿娘怎么了,可是姐姐出了什么事?”   杨氏沉吟着,默默高兴,只舒心一笑“无事,只是高兴罢了。”   。。。。。。   。。。   “蹄哒蹄哒!”   三个汉子骑着良马,走在通往桑田村的小道上。   入眼虽一片翠绿,可天却热得可怕,阵阵吹来的风都是热的。   “咕噜咕噜。”灌水入喉间的感觉真不错。   闻延将水袋的盖子盖上,擦擦嘴,往身旁那人一丢。   “牟景兄弟,来喝些水吧!咱们已经到了楼桑村附近,马上便能到侯府了。”   “谢了。”   那叫牟景的汉子只接过水袋便也开怀畅饮。   随即他悠然笑了笑“縻铜兄弟的信上说麒麟先生的侯府很是不凡,小弟却是有些想亲眼瞧瞧了,却是还有让你们几个兄弟去请我,也太客气了。”   一旁的郝云笑了笑,“牟景兄弟却客气甚么?我家先生曾说医师治病救人,却是让人敬重的,我们几个亲请才好嘛。”   “是哩是哩。”   闻延摆摆手,“郝兄弟说的不错,确实如此,我家先生为人谦和,虽是女子,却是让人信服与她,可惜她现在不在侯府中,不然牟兄弟你便可亲见了,先生她也会一些医术,若是交流也该能有些收获的。”   牟景倒是十分感慨这旧时的兄弟縻铜投了被人称为麒麟先生的女子名下,他也是常听人言说麒麟女的往事。   如今却是自己也要投入她的麾下,却是不知为何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两位兄弟的话我都知晓,日后都是一家的兄弟,麒麟先生的事迹我也常常听闻的,如今将身投入,日后便一心行医,只望大家莫要生病便好了。”   “哈哈哈,好。。。”   三人见说纷纷相视而笑。   。。。。。。   。。。   “咔嚓。叱。。。咣当当。。。”   “唏律律。”   忽的,在不远处传来车轴断裂,然后又是货物倾泻在地的声音。   “哎呀,怎么回事,怎么现在把车给翻了,真是扫兴。这我的故事都没有说尽兴也。”一个汉子的声音传来。   “苏家哥哥,快收起你的吹牛法典吧!我检查了一番,这车轴太过老旧,刚才过了一个坑便给震断了,倒是之前咱们没有检查清楚,失策啊。”随而另一个汉子传来声音道。   “算了,苏兄弟,唐兄弟都快到家了,把东西匀到其他车马吧。。。”这时又传来了一个汉子的话。   由于隔着一个大弯,三人只听其人,却不见其人,倒是熟悉的声息只一阵疑惑,忙驱马上前去看。   “喝。吁。”   只跑了几十步远,三人将马住了,只都将目光移到了眼前的一幕去。   入眼一看,道上,十数架车马装着满满当当的货物,贯成一列,整齐的在前面被车夫住着马。   其中一架却是车轴断了,车上货物倾倒到了地上。   然后三十多个穿着甲胄的汉子正将地上的物事捡起来放到其他的车架上去。   三人看着地上的物事却是许久合不拢嘴。   牟景喃喃道“这伙人哪来这么多的军备”   。。。。。。   只这边,苏乔,卞越,以及唐佑都在将地上的甲胄军备捡起来,听闻身后的声息,纷纷回头来看。   闻延一看果然是熟人,忙下马跑到几人身旁,摸着地上崭新的甲胄,眼前放着光。“直娘贼,你们这几个把这么好的甲都给掉地上了,糟蹋。”   只苏乔脸上一笑,原来是闻延,只道“闻兄弟,这甲胄又不是吃食,坚固的紧,哎,你是去请縻家哥哥的老相识去了,现在才回来,不过确实错过了这般好事咯。”   闻延白了他一眼,只好奇的看着这十几车怕不是都是军备,只道“这些军备哪里来的侯府现在这么富了?”   只苏乔还想卖一下关子,却被一旁的卞越抢先道“闻兄弟却是不知道,先生真是厉害,这些军备都是先生为咱们谋取来的。”   闻延点点头,只忙问这是怎么回事。   卞越便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原来这些军备正是刘荨不久前和桓帝讨要的那些。   这那道手谕一道,史明作为主管便按捺不住了,将一众兄弟召起来商议一番便让唐佑,苏乔卞越,三人领麒麟营全体,骑马星夜赶往河间国郡治乐成去,只花了三天便赶了回来,却是比去请医师的闻延还要快。   这让闻延一阵惊讶,怪不得苏乔说他错过了好事呢。   这时郝云带着牟景也靠了过来,然后闻延回过神给三人介绍道“来,我与你们介绍,这位便是縻铜哥哥的旧识,牟景,虽然年轻,但是医术已然小成。”   牟景却是听到了刚才的对话,却是也惊讶于麒麟女的手段,也是暗暗佩服,被介绍后他也不作伪,只拱手道“在下牟景,见过几位兄弟了。”   “哈哈哈。。。”   三人见这縻铜的老相识倒是礼貌,又是医师,便都同样拱手,   唐佑道“牟兄弟不必客气,日后咱们便都是兄弟了。”   郝云这时在牟景身旁一一介绍道“这三个兄弟,分别是苏乔,卞越,与唐佑,都是管理侯府中兵事的。”   几人都是再点点头,畅谈了起来。   而后闻延道“你们将麒麟营的弟兄都带出来了,家里谁护卫安全啊”   苏乔笑了笑道“不是有皇甫兄弟那些新兵五十余人,娃娃军还有二十余个呢,还有史明兄弟带着家丁男女三十余人,还有袁平兄弟在城里做耳目,谁敢搅咱们虎须”   卞越拍拍苏乔的肩膀道“你倒是尽会说大话咱们才多少人?”   这话倒是让几人笑了起来。   只闻延想着这军备还是先运回侯府为好,只道“都莫争了,按先生这意思却是又要征兵了,咱们先回去吧!以后的事从长计议。”   。。。。。。   。。。   蠡吾侯府今日算是双喜临门了。   一来得知了刘荨被册封了公主,二来又得了这一众甲胄军备,哪能不喜。   杨氏却也喜悦的准备给整个侯府的人准备饭食庆祝。   如今她也是被封为佳平君了,女儿又是公主,算是真正熬出了头,感念良多。   而后一些闻风的村民也都来道喜,杨氏只感谢村中人的照拂,便将宴席摆到了村前广场去,请这一村里的人一起庆贺。   午后的太阳却是渐渐失了狠劲,只被人们的热情冲散。   村前空地。   架起的数口大锅在蠡吾侯府家丁侍女的忙活下出着佳肴,连着村民将自家桌席搬出来,真的是一副其乐融融的场景。   老太公刘元自家中出来,白发苍苍的头发被风轻吹着,脸上却是泛起一股不可言说的自信。   他在刘兵,刘武两兄弟的搀扶下走到席上座下。   “来来来,为荨丫头庆贺。。。”   “咱们老刘家以后便好了,哈哈。。。”   “。。。。。。”   面前的两三百人,就好似一家人一般,品着佳肴,把酒言欢。   这副模样好似当年他还正当壮年,他在河间孝王刘开的封地上生活时那般自信安宁。   而后辗转多年,孝王薨,他们被分至蠡吾侯府的封地上生活,而后却是一日不如一日。   再后来,蠡吾侯刘志忽登皇位,他们却是又盛极一时,出去了好多人,做了不少小官。   不过时间越久,蠡吾侯无人替,他们便不再受重视,人才便再难出,眼瞅着便要埋没成普通的村子,不曾想刘荨又被封为了公主,杨异被封为佳平君。   虽然他们是因为女子而兴盛,但是这不妨碍他们内心的欣喜,毕竟他们是桑田村的人。   “哈哈哈,好啊!好啊。”看着一派安乐的样子,刘元只有这番感慨。   刘元这个古稀老人,经历了太多大起大落,如今又是有了憧憬,如此,他觉得这一生却是无憾了。   刘兵和刘武也感受着老太公家的喜悦,直说些话来讨老人家欢心道“老太公,今日却是为荨姐而喜,日后便看我们的吧,咱们也要去博一番,建功立业,为咱桑田村争光的。”   老太公笑着,拍拍两个孙儿的手,只喃喃道“好啊,好啊,那我蠡吾刘氏日后的兴盛便交给你们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其实我并不是记仇的人   弘农郡。   古虢国,焦国所在地,真正的秦函谷关便在此处。   郡守府,郡守陈秋面容有些忧虑的在内堂中喝着茶。   “什么?叔父你曾恶过长公主”一旁的将军模样的人在一旁吃惊的道。   陈秋点点头,回忆起往事,不免唏嘘不已,谁能想到当时四处奔波求学的小女娃如今却摇身一变变成了公主   “哎。。。”   陈秋只长叹了一口气,喃喃道。   “当时老夫还在魏郡居住,未受征辟来这弘农郡,大概是六七年前罢,有个盲女来府上与老夫求教地图制造,丈量等问题,当时我见她是个盲女,破破烂烂的便轻视于她,还叫她休再胡闹,让她回家生娃娃去,如今她若是认出我来,怕是来者不善啊!”   “扑哧。。。”   陈秋的囧像却是让军司马陈远笑了笑。。。   为了缓解尴尬,他只倒了杯茶水,递给陈秋。   然后望着自己的叔父,只道“叔父,未曾想恁这般礼贤下士之名士也有这般有趣的旧事,真是有些让我对恁刻板印象有所改观了。”   “咕噜。。。”   “咳咳。”   陈秋一把接过茶盏,白了这个有些不着调的侄子一眼,只道“当初我也是会友归来,饮了些酒,哪成想到那个小女娃子便是现在的麒麟女,平县长公主还好我与你出门征剿贼寇去了,不然当面碰到,那就真让老夫这老脸没地放咯。”   陈远淡然一笑,只道“叔父,有些事躲是躲不掉的,好在我听闻公主眼盲,这当初不过恁与她是一面之缘,恁如今来到弘农郡做了郡守,只要不被问起籍贯,该是不会被察觉的。”   陈秋也知道这个消息,但是对于麒麟女在士林中的冲击力来说,这麒麟女的记忆非凡,他也保不准自己会不会被她记恨上。   “但愿吧!”   。。。。。。   。。。   雅舍。   一个丫鬟在床前敲打着床榻,然后推搡在床上还兀自憨睡的女子。   “公主姐姐起床了,太阳都晒屁股了,你家苦命的玲珑帮你把姜汤熬好了。。。”   日上三竿自然醒的感觉倒是不差,尽管玲珑叫了许久,她都未曾起床。   只因运气不好,天热贪凉,冲个凉水澡染了风寒,身体发着烧,乏力的紧,哪有心情起床   早上醒来出现了这症状便让她这个久久未曾偷懒之人起了偷懒的心思,便交待了玲珑一些事便又闷头大睡了。   “玲珑,别吵吵了,我都快被你摇死了,哎,问你,今天我不去校场,那帮崽子们怎么样?”   玲珑白了刘荨一眼,只没好气的道“好着呢,那饭食吃得可香了,跑校场还个个像牛似的,可这你都生病了,还挂念那帮莽汉,真是不知道恁这女儿家为何混在军营里,还把可怜的玲珑拖进浑水,人家都累一个早上了,还不关心一下人家,这都什么命啊!”   刘荨懒洋洋的睁开眼睛,感受着阳光晒在身上的暖意,感觉受寒的症状倒是舒缓了一些了,只是鼻子还是很辣,喉咙也有些难受。   “得了,少装可怜,若不是我将你带出来,你在宫廷里面每天浆洗衣服都够你忙活的,哪还有这般活力与我玩闹我看某些人是皮痒痒了吧!”   玲珑鼓着腮帮,双手叉腰,只嘟囔道“哼,玲珑皮才不痒呢,玲珑可是身上舒服的很。。。不像某些人沐浴用冷水,活该。”   哎哟,这小妮子脾气倒是见长了,刘荨只觉得一旦某个人在自己身边久了,便会觉得自己脾气好,然后略发闹起了脾气。   刘荨不禁想教训教训这个丫头了,只她脸上狡黠的一笑。   “看姐姐怎么收拾你,嘿嘿。。。”   话间,刘荨猛的伸手一拉,玲珑便倒在了床铺上去。   “哎哟。。。”   玲珑却是突然失去平衡,仰面朝天的躺在床榻上,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见一个身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只见刘荨翻身上去,往着玲珑的咯吱窝就是一挠。   “嘿嘿,格叽格叽,说,还调皮不了嗯”   刘荨笑意斐然,一边挠着,还一边挑逗着道。   “哈哈哈。。。”   银铃般的笑声从小巧可人的玲珑嘴中传出来,只是被这般逗着痒痒肉,也是有些难受,双手用力还想挣扎着起身,可她力气不大,又挣扎不开,只能让刘荨任意施为。   “哈哈哈。。。哎呀,不行了,公主姐姐饶命,玲珑以后再也不皮了,哈哈哈。。。要笑死了。。”   和玲珑玩闹,刘荨却是有些心情舒畅,只哪里肯放手   嘴角上扬着,脸上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这可是标准纨绔子弟的欺负侍女的标志。   如今被刘荨演绎出来也是颇为不差的。   “哼,平日里对你太好了,连我都敢埋怨了,你这却是自找的。”   “哈哈哈。。。”   玲珑还在被挠笑着,只笑得眼泪水都出来了,表现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最后也放弃了挣扎。   刘荨听玲珑却是放弃了挣扎,也不禁也停止了动作,单手撑着身子,放在她秀发两侧,脸上却是露出一副玩味的笑意来,另一只手轻轻卷着她的秀发。   若是有外人看到这一幕,一个英气十足的女子眼带笑意,露出伶俐的银牙,半张着嘴唇,舌头搭在贝齿上,玩味的望着身下的女子。   而她身下,一个身长六尺余,娇小可人的女子正泪眼婆娑,手捂着心头,露着楚楚可怜的神情,呆呆的望着那个英气女子,该是怎样的画面   若是在现代,便是闺蜜亲昵之表现,倒是把壁咚都给比下去了,毕竟这是床咚呢!   不过这是万恶的古代,男风盛行,自春秋战国而至汉晋,世家子弟都有爱好美男的习惯,还会豢养**,以供玩乐。   娈字本意为美好,部首为女,即相貌美丽的女子。与童字搭配,便成了被达官贵人当作女性玩弄的美少年。   当然,这女子与女子之事也是见怪不怪的,所以这事情嘛!   。。。。。。   。。。   玲珑呆呆的望着将自己压在身下,英气逼人的公主,只觉得心扑腾扑腾的跳着,如同小鹿般乱撞,似乎还有些小激动的感觉。   刘荨这时更进一步,抚摸上她的俏脸,玩闹心似乎提上了心头,只想起了一手唐代爱好女色的女诗人鱼玄机写的一首赠给爱慕女伴的诗歌来,似乎稍加改动便能调戏一下这个调皮丫头。   轻启朱唇,气若浮丝,吹向美人耳畔去,然后悠悠的吐出诗句道。   “羞日遮罗袖,愁夏懒起妆。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芳。   枕上婆娑泪,心间暗思量。   自是引怜意,何必恨荨郎?”   。。。。。。   。。。   一诗念完,玲珑已经脸红到了脖子根去。   “羞。”   她面若桃花,只赶忙用手敷脸,心越发跳得快了,只细细听出了诗中的意思。   竟然是在说玲珑挑逗了刘荨的意思,玲珑却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只心里暗道,“没想到公主竟然喜好女色,和那些女官姐姐一样,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看着笑意盈盈的公主,她想起了公主那些上了些年纪的女官会做的苟且之事。   因在深宫久了没有男女调和,也会寂寞,她们便会出现两女情起的情况。   古语有云,铜镜,须常磨光方能照影,所以这种现象还有个雅称成为磨镜,或者契若金兰。与短袖,分桃,都是古代表达出畸形爱恋的名称。   玲珑便亲眼所见过那种场面,一些女官还垂涎过她的美色,还告诉她早晚会经历那般事,她却没想到被公主给垂涎了。   真是红颜多薄命,佳人无佳缘,玲珑却是认了,只越想越羞,不知道怎样她身体一颤,面色逐渐红润起来,悠悠的闭上了眼睛,做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喃喃道“还望公主怜惜玲珑则个。”   。。。。。。   。。。   刘荨却是听得一清二楚,这幅娇羞的模样,不禁让她在笑开了花,这小丫头却是这般不禁逗,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呢?   “哈哈哈哈。。。”   觉得玩闹也差不多了,便准备收手了,便直接跳起了身,只起了床榻,往桌案去。   “咕噜。”一口气将那姜汤饮尽,倒是比茶水好喝。   “你个小丫头在想什么呢?还怜惜,你莫不是把本公主当成你的情郎了?哈哈哈。。。”   玲珑并拢着双脚,只紧张又有一种不知名的兴奋,只是不觉间却是听到原本该吃掉她的人却起身而去了。   她睁开眼睛一看,那个公主哪还有纨绔子弟的风范,自端坐在桌案前饮姜汤去了。   玲珑知道自己这是又被耍了,只半起身,幽怨的将手狠狠一甩。   “哼,公主你又欺负我。。。”   。。。。。。   。。。   “呼。。。”   起风了。   卷动着热气,对流的空气倒是凉爽多了。   姜汤的效果不差,临着午后的风倒是适合出门。   刘荨先是去校场视察一下袁商几人的状况,意外的是新兵们比往常更加努力了,想是被昨日的郡兵刺激到了,这倒是好事。   只因为郡兵回营房,也是需要训练的,校场被分割成好几块,郡兵一大群练着搏击技,之有人提出要与禁军百人也跟着交流交流。   禁军中也是又不少好手的,怎会怕事便在与正规军的搏击中真正显出了本事,这让新兵可是受了太多刺激,明白了差距。   流氓本来就是看重面子,要比别人厉害,所以自尊心受了打击怎会放任自流,所以拼起了命来。   如此一来真该谢谢那位小胡子仁兄了,毕竟他安排郡兵训练,还真帮了她一个大忙了。   正好也没有事可做,刘荨想着郡守也回府了,是时候好好和他絮叨絮叨正事了。   貌似这个陈秋她在少女时有过一面之缘,貌似还有过不愉快的事情。   不过刘荨也不是什么记仇的人。   所以她便带着微笑,顺带提了些礼物便往郡守府去了。   郡守府位于北城,占地并不大,到是表现出一股简约风。   郡守府内堂。   一个四十余许的中年男子有些拘谨的坐在刘荨的对面。   还非常客气的给刘荨倒了茶水。   “咳咳,不知公主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咕噜。”   饮茶讲究心静,这倒是个不差的,风寒消退的感觉让刘荨觉得心情不差,再听着这个郡守倒是客气。   如此刘荨笑了笑道“陈郡守不必如此拘谨,今日也无什么大事,便是因为前几日我初来贵地,不想郡守却不知府上,如此正事不得办成,故而今日前来与郡守商讨商讨。”   陈秋见公主的面容倒是很和善,也没有认出他迹象,如此心稍安,便带着歉意道“额,倒是老夫怠慢了公主,因这弘农郡卢氏县熊耳山最近出现了一伙几百人的匪盗虎啸山林,专门劫掠富家商队,地方县官拿之无法,所以请老夫出兵镇压,因滋事体大,老夫便亲往了,不想公主却正好经过本郡,这却是不巧了。”   刘荨点点头,只觉得这人倒是一个好官,能亲自领军前镇压匪盗。   “哈哈,郡守能亲身为民缉拿贼寇却是勇气可嘉啊,如此倒是荨唐突了。”   陈秋雅然一笑,只道“惭愧惭愧,都是为民奔波而已,额,不知公主却是准备和老夫商议何事?”   刘荨自然的将一册竹简递给陈秋,只大概讲了来意。   又道“这还有我父皇的手谕,不知道郡守可需要一观”   陈秋摆摆手,只认真看着竹简上的内容。   而沉吟后道“公主,这钱粮倒是没有问题,只是因为经历了这次战阵,军备器械本府存量不多了,恁看是不是可以稍微降点”   刘荨手撑在桌案上,悠然道“郡守这话倒是可以理解,我也不要许多,一百套如何另外这次狱中的年轻壮士囚犯我都要带走。”   陈秋听到这一阵无语的看着刘荨,只一百套甲胄倒是无事,只是囚犯的话,可是太多了,他怎么好交代   随即他略微打着商量的语气到“这一百套甲胄却是无事,只是这关押监狱的,除开那些刚缉拿的匪盗可有两百余众,公主你要全部带走,老夫这不好交代啊!”   “嗯”   这时刘荨的喉间似乎有些茶叶残渣顺着口水咽了进去,让本来就受了风寒的嗓子有些不舒适,只随声咳了一下。   “咳咳。咳咳。”   “咕噜。”只之后又忙喝一口茶润润嗓子。   本来还想说郡守说的不错,在给他绕过一些呢,却是手抬起来时,话却被咳嗽卡在了喉咙间。   “滴。。。”   郡守陈秋全程却在观察着刘荨,那脸色变得太快,让他有些无以言表,再听到刘荨的咳嗽,以为是她不满,只一滴冷汗滴下,只又打着商量低声道“额,好吧,还是听公主说了算吧!如何?”   刘荨手抬起,又放下,这话却是要自己说条件了?这郡守倒是个卖二皮脸的,变得可真快。   如此不宰白不宰,刘荨只放下茶盏,认真的点点头,然后悠悠道“既然郡守那么说的话,把那些盗贼军也给我吧!嘿嘿。” 第一百三十九章 自号杨无敌的勉强能用   古来名将皆寂寞,平生难得遇宿敌。   将军的傲气并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经过战阵磨炼从而渐渐积累的。   诸如后世称武圣的关羽,过五关斩六将,什么义气无双,水淹七军啊,从而激发了他傲视群雄的骨头。   刘荨暂时也不知道她所在的这个世界,关羽是不是演义中的人物,还是历史上的,反正她今日遇到了一个非常骄傲的人物。   而且是傲娇的要死那种。   弘农郡监狱地牢。   阴暗的地牢,沉闷的空气,完全没有电视剧中能够让人安静探监的氛围。   好在汉朝毕竟注重人性,除了精美囚服一套,还会给囚犯准备被褥,而不是某些朝代就是一地的稻麦秸秆,发出霉烂的气息。   “咳咳。”   散发在空气中的粉尘刺激到了鼻腔,不由得让人咳嗽起来。   “公主,你这亲自进监狱不合礼数,还不如让老夫命手下将他带出来呢!”   郡守陈秋手掩着鼻子,连同几个监狱管事之人带着刘荨便往地牢里去。   刘荨摆摆手“呵呵,听闻郡守说的这货甚是有趣,我便想亲自会一会了。”   陈秋此时一阵懊恼,不该与刘荨说清楚狱中的情况,不然怎么的也不会被她提出亲自来查验。   从地墙的缝隙中透过来的光往往是不够照亮地牢的,是故他们人手一个火把,虽是昏暗的光,但是足以让久居地牢的囚犯感到无比的光亮。   他们得见一个女子并上官员走在牢房之间的甬道上,不禁来了兴致,只都纷纷站起身来,驻足在牢房的囚木前,品头论足的。   “哟。。。这哪家的女子哟,真俊。”   “嘿,女子,来让大爷看看。。。”   “这是哪家探监的啊?还有郡守亲自带队的”   “。。。。。。”   瞬间,牢房中却是不再安静,喧嚣不停,甚至污言秽语都出来了。   陈秋额头滴落一滴汗水,只转身对刘荨嘀咕道“公主,这囚犯的素养你都看到了,就这,你也敢拉出去用”   刘荨乐了,只道“无事,这人呢就是欠管教罢了,多管教管教便没有太多问题了,放心吧郡守,山人自有妙计,姑且能用的。”   刘荨倒是很自信能够收服他们,毕竟听得却都是是人性最基本的诉求。   这些人见到美女还是还是会调笑,说明还是正常的,若是面露不知名的笑意,一言不发哪种才可怕,毕竟咬人的狗是不会叫的。   刘荨听过了,地牢中关押的近百人,再有平地牢上的百余人,大概都正常,即使刨除几个不正常的也无伤大雅。   一次性吸收那么多人,队伍可以猛增到四百余人,除了可靠的禁军,还有就是训练了好几天的新兵两队了,虽然不能保证他们绝对忠诚,也大致能用,所以镇压他们倒是无妨。   令人头疼的是熊耳山上的匪盗军,尽管被官军剿了,四百余人的山寨,击杀了百余人,倒是还能有近三百来人,因为是深夜被突袭的缘故,大部分只受了轻伤便被俘虏了。   所以刘荨还是非常希望能够吃掉这群匪盗军的。   东汉二百为一曲设一军候,五曲为一部设军司马,若是能召上七百人,倒是有接近三曲,还能分出一百余人的后勤两队。   估计剿灭华阴的梁伯玉的残党不成问题了。   匪盗军的首领三人都是镇斩了的,所以必须要有一个狠人来带他们。   在郡守府闲聊时倒是正好听到郡守陈秋聊起来地牢中的奇葩,这倒是引起了刘荨的注意。   “哎哟,来,亲一个,再亲一个。。。”   “哎哟,不要。。。”   地牢的最尽头是一间独立的牢房,三面都是石墙,只有一面为牢柱,可以稍微阻挡一下隐私。   这时那间牢房里面传来一个汉子猥琐的声音,即而就是女子害羞推搡的声响。   郡守他们倒是见怪不怪了,毕竟这大汉有规定,凡大恶砍头的人,都有权力留一个种的,当然,前提是有女子愿意为他留后,支付些钱财,住进该人牢房中,待有了身孕便离开。   这便是遵从黄老学说,保持人口的古老方法。   “玲啷啷。。。”   几人走过去,只见狱卒打开了狱门。   “谁呀,又缴了雅兴了。”   “哎呀,羞死人了。。。”   狱中的贼男女被被子遮掩着身躯,见了来人早就停了动作。   只带着愠怒注视着突兀的探访者。   郡守陈秋也没有进入牢房的必要,只指了指牢房中的汉子,便道“那人就是老夫说的那个杨怀玉,公主且看看吧!”   刘荨顺着手指,只往牢中听去,只听得那个有些愠怒的汉子倒是生的有些身板,骨架很大,只是身宽体瘦的,有种不协调的感觉。   “喂,那女子,你莫不是郡守送来与我做耍的”   那汉子感觉面前突兀的女子不知道在干什么,虽漂亮,却是不说话,只怒气生起,不禁道。   刘荨这时手端着下巴,还在仔细听着,却是被这汉子打断了,而且,他们坐在床榻之上,身材也听之不清。   只伸手指道“那什么,你站起来让我听一下!”   “什么?”   不光是这汉子,还有身后的郡守等人都被刘荨的话绝倒,只道这公主太不正常了。   “亲一下”   汉子却是被这气的乐了起来,打断他的情趣,然后还要他站起来亲一下,这女子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了?   继而他露出淫笑,又道“亲一下也不是不可以,既然你都送上门来了,也不好拒绝不是。。。”   “玉郎。。。”此时他身旁的女子却是拉着他,有些娇羞的撒着娇。   。。。。。。   。。。   刘荨满头黑线,只无语这大汉话又不是普通话,乃是雅言,有些地方极其容易误解,就像后世说方言的一般。   心头不禁“特么的是听一下,不是亲一下啊。。。我眼瞎不能说看一下吧。。。这非得让我说看一下是吧。。。”   “啧。。。”   刘荨摆摆手,“这哪跟哪啊,我说站起来让我看一下。”   。。。   “啊?”   几人又是不禁绝倒,这汉子可是刚刚行了那事的,身上没穿都是一回事。   先是亲一下,又是看一下的,这公主却是莫非喜欢这款   还别说,这汉子倒是生的颇为俊俏的。。。   杨怀玉现在却是彻底被激怒了,这女子却不是郡守请来羞辱自己的,如此没脑子,也是够了。   “娘的,你这女子甚么意思啊?来此地消遣你大爷是吧?”   刘荨再次扶额,才发觉她所说的都有些歧义的感觉。   “我去。。。这监狱太不好说话了吧!”她小声嘀咕着。   然后沉吟了一会,颇为尴尬的道“行吧!麻烦你穿好衣服,然后跟我走吧!”   “咦。。。”   这就看好了?这进展也太快了吧!   陈秋张大着嘴巴,他这可是把自己大半生的无语都发挥出来了。   几个狱卒也是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被称为公主的女子,竟然真的看上了这死囚。。。   杨怀玉彻底被激怒,合着这女子不是脑子不正常啊,是来这把自己当猴耍的。   只他再也忍耐不住,只一阵把被子掀开了,大怒道“女子,你已经成功激怒了我。”   这时,一个脱得滑溜,只包着一条包裆裤的,身形匀称,骨架粗大,身材略有八尺余的精壮汉子就这样出现在了刘荨的耳目中。   刘荨点点头,端着下巴,侧着耳朵,踮起脚尖,细细打量起来。   “啊。。。”   这时杨怀玉身边的女子却是捂着心口叫唤了起来,只见她一身酮体却是都露在外面,只有抱腹裹身,这等春光乍泄的场景,怎么能不让她尖叫。   “呃呃。。。”   郡守极其狱卒倒是早就体验过那事的快感,只是在这等情况下观摩却是别有一番风味,不禁也舔着老脸多看了几眼。   “咳咳。。。”   杨怀玉意识到自己身边还有个女子,不禁大囧,连忙将被褥扔到女子的身上去。   那女子抓着被褥便是往身上一裹,才松了一口气,但是脸却是红到了极点。   “吞。。。”   几个狱卒却是看得清楚,不禁掩了口水。。。而郡守却是意识到失态,不禁转过了头去。。。   此时场面却是异常的安静,有点冷的可怕。   杨怀玉看着刘荨,刘荨双耳听着杨怀玉。   不一会,刘荨率先点头,只道“嗯,身材高大,就是有点瘦,养起来气力应该不小,就你了。”   “。。。。。。”杨怀玉依然无语,不过也适应了一下,只是手里握着拳头,便欲发作。   “腾。”   杨怀玉从床榻上跳下,握紧拳头便直指刘荨。   “唔。”一只带着拳风的拳头便直指刘荨面门而去。   刘荨突感拳头来的挺快,不禁连忙矮身躲过。   杨怀玉这一拳很重,浓重的拳风擦着刘荨的秀发而过,散发出阵阵凉意。   一拳落空,一只光溜的大脚又从侧面半腰踢来。   刘荨却是无语,这怎么得却是打起来了呢?   话也没说几句不是,但是无语也没有用了,这一脚下去却是要把踢在刚起身的头上,那可得晕半天。   “我靠。。。”   只无法,刘荨只顺势后垮一步,然后头右旋向后,后仰而去,再手支撑地面,一个空翻便从狱门跳到了牢房外面,算是躲过了这一脚。   “碰。。。”   “咔嚓。。。”   那只带着浓重脚丫子的脚直接踢到了墙上去,把牢门的木头都给踢折了一根,可想这一脚的力度,还有这木头的质量。。。   杨怀玉这一脚却是很厉害,不过也把自己的脚弄得不轻,一股剧烈的疼痛从脚上传来。   他眼泪却是都掉下来了,连忙蹲下捂着叫乱叫,“哎呀妈呀,玩大发了。。。”   “保护公主。。。”   突然的变故让陈秋也猝不及防,只反应过来忙叫狱卒上前去。   “叱啷啷。。。”   环首刀从刀鞘中拔出来,几个狱卒便拦在了刘荨与陈秋的面前。   明晃晃的刀刃架在蹲地捂脚的杨怀玉脖子间。   “吞。。。”   他咽了咽口水,却哪里还有气愤,都被疼痛淹没了。   继而他无语的看着那个身法了得的女子道“公主”   “嗯”   狱卒见他还想动,连忙把刀又靠近了一些。   杨怀玉也是一阵无奈,这都什么事啊,只道“有话好好说,狱卒大哥别动刀啊。。。”   。。。。。。   。。。   半晌,一个穿着粗布麻衣,脚踏千层底麻布鞋的汉子便有些拘谨的坐在了刘荨的对面,旁边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子正在给他揉脚。   “话说,你都听清楚了么?给本公主当打手,怎么样?”   杨怀玉脸上一阵无奈的神情,听倒是听清楚了,让他做公主跟班,管教一帮刚撸回来的山贼。   “听清楚了,公主,在下刚才多有冒犯,不过以后有话能不能先说清楚,不然误会挺大的,嘿嘿。。。”   刘荨摆摆手,只道“我难道说的不清楚吗?先是检查你的体格,后是考校武艺,没什么不妥啊。。。”   对于都经历过一头黑线的郡守一行也是看不下去了,郡守陈秋道。   “公主,你看这人交给你了,那咱们便回去吧!这地牢气氛却是不怎么好。”   这话却是不错,刘荨却是感觉今日有些奇怪,头脑昏沉的,做的事情都有些不着调,随即点点头。   只道“嗯,好,陈郡守,那这人我就先带出去了,其他的人便之后再和你接洽,反正呢人你是一个都不能少的。咳咳咳。。。”   。。。。。。   。。。   重新得见天日的感觉还是不错的,众人都是长出了一口气,只杨怀玉最高兴,只道“我杨无敌终于又看到太阳了,真舒服。。。”   他身旁那个女子却是一脸崇拜的靠在他的身前,“奴家也是,和玉郎看到太阳的感觉,真好。。。”   刘荨一阵无语,这杨无敌是什么鬼?   不禁问道“你不是叫杨怀玉吗?怎么又叫杨无敌了?”   杨怀玉自信的道“公主有所不知,我杨怀玉可是打遍弘农无敌手,自号杨无敌,有何不可”   刘荨只尴尬一笑,只打遍弘农无敌手就敢那么狂号称杨无敌你确是不知道宋朝有个金刀杨业杨无敌才是真正的牛好吗?   当然,为了不打击他的信心,刘荨也只好摆摆手道,“行吧,至少自号杨无敌的至少能用不是。。。” 第一百四十章 还是要你们去打服他们   “咕咕咕。。。”   几只飞的疲倦的鸽子落在了屋檐上,不大的鸟喙时不时地啄着屋瓦。   几棵不大的矮树上栖息着十数只鸟雀,目光却是注视着眼前的一大片空地上。   校场上,今日却是热闹,数百人在场上走动,有的人紧锣密鼓的练着,有的人却是闲散至极。   “不是,公主,就这群歪瓜裂枣,怎么带啊”   此时一身甲胄在身的杨怀玉,将他的长枪插在泥土中,抱着双臂,打量了一会面前的一伙人道。   刘荨坐在点将台上,旁边是有一个小胡子将军。   这小胡子将军是过来与刘荨打个招呼,这时倒是聊了没几句便被杨怀玉给打断了。   “好带的话我还要你做甚,放心,不会让你难堪的,等会,你的帮手就过来了。”刘荨摆摆手道。   杨怀玉走了过来,见到小胡子将军,只打了打招呼。   随即一阵狐疑的看着点将台上的女子,却是一脸无奈的在一旁站着。   “帮手我杨怀玉何时需要帮手好歹我也是杨无敌呀!”   刘荨也是无语这货是有多自信,还杨无敌,真无敌会进监狱中去   当然也不好说什么,只脸上有些不悦的道“好好好,杨无敌是吧!你一个人上去把这五百人给打趴了,我便给你个称号,杨无敌,如何”   让他打五百人,这压根就完不成,毕竟这种猛将若是出现早就在军中去了,还轮的到刘荨来捡漏   “咳咳。。。”   自然,杨怀玉对于这句话也是没法接,只脸色一阵大囧,只指了指某处,然后假意离开道,“额,我觉得还是看看公主的帮手水准如何。。。”   等杨怀玉走远些,军司马陈远却是笑了起来,只摇头道“这家伙。。。公主,你似乎不是很有自信啊?”   “哎。。。”   刘荨嘴角也是自然变化,舒了一口气,摆摆手“若是自信便好了,这个不知道杨怀玉这武艺到底真不真,反正我不可能完全自信一刚刚认识之人。”   陈远笑了笑,“哈哈,公主不必心急,这杨怀玉在我们弘农还是有些名头的,武艺嘛,与我比之还胜几筹。”   听着话倒是真诚,没有夸大杨怀玉的意思,陈远乃是有着百人敌的武艺,所以杨怀玉若是真有百人敌之武力倒是比之袁商他们差之不多了。   刘荨略侧了侧头,“哦陈远将军怎么这么推崇这个囚犯可是有些隐情”   陈远点点头,目光飘向那个有些茫然的杨怀玉,只道“我与他还是有些交情的,。。。。。。”   只按陈远的说法,这杨怀玉的命运也是有些坎坷的。   杨怀玉,乃是华阴县人士,现年二十二岁,众所周知,华阴县乃是杨氏聚集之地,再加上历代杨氏在大汉所做贡献,让华阴杨氏名满天下,所以杨家也算是名门望族。   不过这和杨怀玉没有什么关系,就听这名字就知道,他家中地位不高,汉时单姓的起名字,三个字的大多是贱名,名门望族之后起贱名肯定有些隐情,这便要说起他的身世了。   杨怀玉,籍弘农郡华阴,永嘉元年生人   母秦氏,本为华阴山农女,怀玉父贺,是为华阴杨氏族中才俊。   会秋猎,少年杨贺携众游猎,因大雨,与众散,迷于山间,得遇同于山中采药而避雨之秦氏。   夜至,雨未停,二人生火取暖,少年男女干柴烈火,遂有夫妻之实。   因是雨露夫妻,杨贺位高,秦氏只山野女,遂只能分别。   贺与秦氏玉诀,言有事便拿玉牌去寻他,而后秦氏得孕,去寻杨贺,让纳之为妾,期至遂生一子,是为让长子,因让与秦氏玉诀而生之,便名杨怀玉。   因非嫡子,不得重。怀玉渐长,自有些气力,遂习武,与弘农郡中游,与人比之武艺,杨家以文治闻名,以怀玉为耻。   不得家族期望,遂自成一路,武道小成性略有傲慢轻浮,怀玉打遍弘农,以武会友,因常胜之,自号杨无敌。   延熹十年初,因比武失手使对手陨,官府拿之,怀玉性情率真,认罪尝命。。。   。。。。。。   。。。   如此说来,这杨怀玉到是条汉子,比试打死了人,便愿意偿命,若不是刘荨遇到他,他便会和一女子留后便在秋后被处刑。   刘荨倒是能够理解这杨怀玉的傲娇哪里来的了,或许是身世原因,家中怕是除了他母亲便没什么人在乎他。   这般环境,从小便会养成自卑的性格,茫然无措,然后练习武艺找到了自己的方向,有了自信,便会从自卑逐渐到自负,傲娇,果然弱者内心都有最后的尊严,让他坚持长大,变成这副模样。。。   故事有些压抑,刘荨只好说些话来分开注意力。   “你作为军司马还会与这类江湖小厮混在一处”   陈远说了许多,却是也有些沉闷,只舒了一口气,动了动小胡子,道“我初来弘农时交到的第一位朋友便是他,时常与他比试,算是不错的朋友,公主说我会不会与之相混”   刘荨笑了笑,自然的深吸一口气,有些懒洋洋的道“倒是一对不错的朋友,不过你任职军司马,怎的不拉他上军中贼船”   陈远将手放在剑柄上,感受着当日杨怀玉送他配剑,他送杨怀玉尖枪的场景,现在却是一个任军中司马,一个深陷囹圄,总有些物是人非之感。   “哎,公主想的我自然想过,他却是因痴迷武道,不愿入军效力,若是他肯,这军司马之职怎么也有他的一份。”   这两人倒是有些基情,本来可成军中手足,可杨怀玉这厮怕是傲娇的只想在武艺上做文章,倒是志不同道不合的感觉。   。。。。。。   。。。   “呼。。。”   起风了,沉闷的空气渐渐被吹离,这对在烈日下的人来说倒是个好消息。   站了有差不多半个时辰的刑徒们早有些招架不住,频繁摇动的身子,窃窃的私语。   他们就像晒肉干似的在烈日下杵着,身上还穿着该死的甲胄,汗水从脸上一直流,然后直到身上都浸湿。   “这特娘的要站到何时啊?”   “俺哪知道,只我感觉都似在滚水游戏了几一圈一样,难受死了。”   “省些力气吧!反正俺是觉得还不如给俺来一刀痛快一些。”   。。。。。。   。。。   虽然说刘荨也是晒的有些难受,不过自己却是还在等些时机,在弘农郡待的第五日,大概也是最后一日,所以还要收复这些盗贼军还是有些难度的。   “踏踏踏。。。”   忽的一队兵马迈着沉稳的脚步从校场外跑步进来。   随即这一队兵马便在点将台前面一些停下,按着方形开始排出队列,最后分出四个小队来。   “踏踏踏。。。”   来人个个身负甲胄,甲胄上都是泥土,而脸上也是有些邋遢的条纹,汗水缓缓从脸上流下,一个个气喘吁吁的,不过他们在排成队列后脚下却还是踏着小步。   “咚咚咚。。。”   声音虽然不大,却是有些整齐划一的感觉,在校场中传动着。   刘荨嘴角轻轻上扬,只心里道“好家伙,终于回来了。”   她从点将台上跃下,只打的声道“各就位,立定。”   “踏踏踏,咚。”   只口令说完,踏着小步的兵士们都是停住了脚步,在原地站好,双眼只望向在他们面前的女子。   刘荨仔细听了听这军容,倒是有些模样了,倒是没有辜负这一天的努力,只笑了笑,然后大声道“嗯,各位今日精气神不错,想来却是却是尽了力的,好了,诸位兵士可以休息一下了,全体都有,稍息。”   只刘荨话说完,众兵士紧张的气氛终于消散,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随即个个在原地说起话来,窃窃私语的。   “哎呀,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那些禁军太凶了。。”   “快莫说了,把我们虐的,真的是惨。”   “好了,好了,瞧你们给怂的,好歹我们也是惨胜一场,明显咱们比往日在乡里乱串的强吧!”   “是哩是哩,那些禁军大哥们的招式真的好,真没想到现在也能学到,还成了个兵。。。”   。。。。。。   。。。   三个一群,五个一道的在讨论着今日的收获,他们欣喜的模样,却是许多人都脱去了许多流氓的气息。   或许这便是后世为何要军训的目的,有百余禁军带着,怎么也比后世有一个教官带一个班强吧,再说这训练量度足以让后世的学生家长找学校理论的,怎一个变态了得。。。   “哈哈哈,哎呀,老田啊,今日真他娘的舒坦,俺老袁这心里啊却是高兴,这帮崽子都不敢拽了吧!”袁商手搭在田虎的肩膀上大大咧咧道。   田虎也是附和一笑,毕竟他虽然没有管理兵士的经验,但是有样学样起来却是有些信心了,但是手下的人不是流氓就是偷,不听话是难以避免的,只是今日确实出了一口气了。   “是啊,我是终于知道这带兵的难处了,反正以后袁兄弟多给我指点指点。”   。。。   看着前面称兄道弟的胖壮二人,身形有些单薄的林启和王守却是有些无语。   “瞧那两,带个新兵被咱们禁军两队打的落花流水却还高兴的要命。”林启悠悠的道。   王守笑了笑,将头盔拿下来,撇了一眼林启道“这本来就是没有悬念的局势,不过还真没想到咱们两队中还有有几个实力不错的什长的,直把我们都比下去了。”   林启将头靠近王守耳边道“没发现吗?那些都是用来保护公主的,你以为陛下对公主不上心”   王守恍然大悟,只点点头,只往前而去。   。。。   刘荨听这四人有说有笑的,只无语的摇摇头,简单让他们和陈远打了个招呼后。   刘荨对他们道“怎的,你们今天是吃了花蜜了笑的那么高兴,算了,汇报一下战况吧!”   田虎却是颇为正经,只拱手道“回公主,新兵一队对禁军队,三场,三场全败,对二十五人,三场全败,对十五人,三场赢一场。对十人,两胜一败。”   刘荨点点头,只道“果然不出所料,新兵们确实是水准有些不行。不过也不错了,行了,先到一旁休息吧!”   田虎点点头,只欣然到一旁去。   袁商却是脸上还泛着笑意,只过来道“嘿嘿,公主,俺老袁这队可要好上一些,对十人胜了两场呢!怎样?可还满意”   刘荨对于袁商这二货却是免疫了,反正伸手不打笑脸人,只摆了摆手道“行了就你怎么样,我还不清楚吗?到一边去吧!”   只说着,见了林启来,便自过去了。   “怎样,发现些问题了否?”刘荨道。   林启见刘荨亲自来问,却是有些受宠若惊,不过他也知道刘荨平易近人,只拱了拱手如实的道“嗯,公主,我发现禁军好像配合不太紧实,所以本来最低可以一十个对五十不败的,却是败了阵仗。”   刘荨点了点头,却是也没有意外,毕竟这些人都是刘志给刘荨抽调来的,再加上没有真正经历大战阵,战力确实不怎么行。   “好了,你们也去准备一下吧!,一会有事交待。”   王守没有搭话,只和林启一样拱了拱手便在一旁去了。   其实刘荨给他们的训练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只是让禁军和他们对练肉搏罢了,从一对一到一对五。很明显,禁军和新兵都存在问题,如此一番叫他们去城外找地方模拟野战环境对练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   话不多说,新兵与禁军的问题是找到了,不过还有场上五百余人没有整清楚,这却是个大问题。   如此刘荨给等了许久的杨怀玉召了召手。   杨怀玉杵着也是半天了,终于见事情差不多有了进展,便很高兴的过来了。   “怎么样,公主想好咋做了么?”杨怀玉把长枪抗在肩上,颇为喜悦的道。   刘荨点点头,不过也不急,只向自己暂时的几位手下介绍了一下杨怀玉。   几人也没有热情,只是大致的寒暄一下。   五个人聚在一起,只等待刘荨发话。   继而刘荨才对这五个人道“你们也看到了,场上约莫有五百余囚犯,我呢,要收服他们,田虎和杨怀玉呢为了都是活命只能做我的打手,这个不提,他们呢我是要收的,但是你们都知道,我的原则是收的肯定是服气的兵,所以说来说去,还是要你们去打服他们。就那么简单。”   。。。。。。   。。。 第一百四十一章 知道服气却是不算丢面子   肃杀的风,吹拂着每个人的脸庞。   即使烈阳依旧,也不免让人产生阵阵的不安。   校场上已经被清空,四周环绕的都是看好戏的郡兵。   点将台上,一个小胡子将军和一个蓝衣女子悠然的站立着。   小胡子将军也是满脸的期待,毕竟许久未曾见着打群架的场面了,而且缺乏娱乐的生活总是不美的,能有一场大戏上演总能调剂生活。   蓝衣女子觉着一切都已就绪,四周有郡兵把守维护秩序,甚至还请来了不少城中的医者在一旁候着。   而且还一再强调了事情闹大了就会有郡兵出手制止,大概出不了什么事。   如此上前一步,朗声道。   “诸囚犯听好,我乃是大汉长公主,现今征用你们作为兵士,随我前去清剿贼寇,知道你们心里不会服气,觉着待在监狱中也会过得安生,不过国家粮**贵,不能干养闲汉,所以你们不服也得服,当然,我会让我的兄弟们和你们过过招,把你们打服,所以你们最好拿出你们引以为傲的武艺来,不然被打趴下了哭鼻子,本公主可不管。”   “哈哈哈。。。”   已经属于刘荨麾下的兵士们却是都大笑起来,听到这话却是有熟悉的感觉,毕竟他们都大致经历过这种场景。   经历数日的相处,他们都知道这个公主不坏,而且待人真诚,所以他们从一开始的抗拒,到现在逐渐的接受,却是不知不觉便成了半个兵士了。   与这边相反的,乃是对面的五百余人,他们的构成可复杂的多,盗贼,流氓,杀人犯,山贼等等。   不少壮汉脸上都是流露着不屑的神情,似乎再说,我信你个鬼,你个小公主,幼稚的很。   “这小丫头也太狂了吧!皇帝的女儿怕是出来耍宝的”   “切,还剿匪,却是没有见过我们聚啸山林的威武。。。”   “哥几个,一下联手,给官军们吃吃好果子如何?”   “尚好尚好,这在牢中双拳,好久未曾发利市了。”   “不就是是些小兵崽子,直甚么?”   。。。。。。   。。。   一阵乱糟糟的,就像是何处开年会一般,这便是囚犯一边的现状。   不知为何,新兵两队的百余人现在看他们有种深深的不适感,虽然数天前,或许所处的状况没有好到哪里去,但是世界上最可贵的乃是改变。   发现原来人生还可以这样过,他们也没有五十步笑百步的意味,只是觉得自己的价值好像不仅仅是撒泼卖乖,为祸乡里,总有看到一道光的感觉。   “啧,我怎么那么有抽他们的冲动呢?”   “可不是么?竟然诋毁我们是小兵崽子。。。”   “等会咱们把那几个嚣张的丑汉干翻。。。”   似乎这伙新兵脸上自信感多了许多,还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双眼中有种燃烧的火气。   。。。。。。   。。。   杨怀玉却是有些不太高兴,虽然许久未曾与人比武了,不过一出来却成了打手,这倒是无伤大雅。   不过让他觉得有些憋屈的是不能使枪,作为将自认枪法傲视同辈的他怎么会觉得自己不长的肉搏上表现出傲气来   他伸手一挥,对着身边几个刚认识的汉子,喃喃道“那什么,你们经常这么整吗?”   袁商和林启,王守在商量着自己的战术,自然没有空理会这小子。   其实因为刚刚见面,映像感都不强的情况下,除了田虎,倒是其余三人不太喜欢搭理这个汉子,他们还在思考着该怎么打才能不费力,哪里有功夫闲聊   唯独田虎靠近了些,只笑了笑低语道“除了他们三个,还有百余禁军,剩下的都是囚犯出身,都是打服归顺,所以他们不怎么会待见你的,以后再熟络吧!俺觉着你武艺不差,要不咱两搭伙,干翻对面的小崽子如何?”   感觉着田虎脸上的热情,杨怀玉倒是心头有些亲近之感,也随之一笑答应道“好,额,兄弟你叫田虎是吧!嘿嘿。”   田虎倒是蛮好相处的,只道“是哩是哩,这名字好记。”   如此,算是确认合作,便击了掌,也开始谈论一下自己的长短处,已做准备。   。。。。。。   。。。   不多时,反正斗狠的种子已经烧了开来,便是一触便可激发。   刘荨也不管他们是否准备完全,只再次朗声道。   “新兵两队的兄弟们,干翻他们。。。”   吼吼吼。   话语一出,新兵两队一百余人,连同几个带头的队率也是带领着一众弟兄吼叫起来,以阵军威。   囚犯一众也是开始抱团,分为两边,一边是本就关在牢狱中的一众,一边则是被抓捕回来的熊耳山贼寇。   他们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感觉,早想抒发心中的怨气。   “弟兄们,亮出咱们的男子气概来。。。”   “好好好。。。”   。。。。。。   。。。   两边已然摆好队形,迎面而立,各自都是脸上散发着不羁的神情。   “弟兄们,随俺冲啊。”   只见囚犯肥溜溜的壮汉从人群中出来,只往士兵而来。   剩余的人也是一窝蜂的一股脑而上。   “咚咚咚。”   “啊。。。。”   。。。。。。   越来越近的来人,而新兵这边却是一动不动。   “滴。”   一滴汗水从田虎的脸上滴下,他只点点头,对旁边的杨怀玉道“兄弟,一起上。。。”   杨怀玉点点头,心中散发出一阵战意,嘴角上扬,只二话不说,一跃而出。   田虎摇摇头,与身后弟兄会了意,然后带着弟兄们也是紧随其后,往前冲去。   “腾。”   杨怀玉伶俐的身法跃起两三尺,然后一个飞踢便寻上了那个为首的壮汉。   重重的脚飞上面门而去,正正直直的直踢上那胖子。   没想到那胖子竟然不慌不忙,挺起肚皮,便将了双手来挡。   “彭。”   巨大的力道从抵挡的双手间传开,胖汉退后几步,身上的肥肉在甲胄下颤动着。   “好家伙,有点意思。”肥汉脸上阵起笑意,却是也不慌张,又扑身而上。   “碰。”   “咚”   而后紧接着的便是两边的全面对战,虽然不是短兵相接,也是赤手空拳的对打。   拳拳打在各自的铠甲上虽然自己也疼,但这却是模拟了战场上肉搏的格斗技巧。   于新兵们却都是实操的机会,让他们消化上午与禁军身上得到的武艺好处。   很显然,虽然只经过短暂的训练,但胜在上下一心,百余人冲进战团之中就犹如狮子搏兔一般。   趋近合理的默契,以及专门击打囚犯们的下盘,反而让新兵百人占了上风,入眼看去囚犯倒地的人却是越来越多。   领头的这边倒是没有势均力敌,本以为能够和杨怀玉过几招的胖汉和另一个汉子逼上杨怀玉,他们仗着气力,以及拳拳到肉的攻势,却是让杨怀玉一时间退了几招。   所幸田虎及时,在后手为他一一化解,三十几招便将那两汉子打趴在地。   随即二人联合,就好似虎入羊群,便是大打四方的架势。   袁商与林启,王守三人的配合都不错,他们本身都有不错的武艺傍身,展开的攻势守势都看不出什么突破点,即使有十数个人想合力与之对打,结果也是倒地的结果。   两人为虎,三人化豹,以及聚集上来帮衬的新兵诸人,对囚犯的打击便是平推之势。   在一侧的郡兵们倒是都乐趣非凡,只还抱着臂膀,互相交头接耳。   留着小胡子的陈远却是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校场上的局势,不免也是感叹这架却是看得舒坦。   他只饶有趣味的看着侧耳聆听的女子,只道“公主,见你却是没有一点担心之意!却是对自己的手下太放心了吧!”   刘荨听陈远相问,注意力收回,觉得局势已经十分明朗,只笑了笑道“陈将军,这本来就是很明朗的局势,我又何必担心我这边是不会输的。”   陈远捋了捋小胡子,侧着头打量场上局势,的确是一边倒,只道“一打五都有这等局势,公主的信心却是有些气度的。”   刘荨点点头“兵法云,兵贵在精不在多,百余上下一心的新兵,对战五百乌合之众,还有五个武艺不凡的领头人,诸如头羊效应,有他们领之若不胜,那我要他们又有何用?”   陈远觉着刘荨的话却是有理,只道“受教了。”   二人都笑了笑,把精力集中到了局势明朗已经到达收尾的校场。   果然,不到一炷香时间,只见现场已然是哀嚎遍地,鼻青脸肿者不下百人,有的却是坐在地上,动也不想再动。   袁商和王守,林启,领着一帮互相搀扶的弟兄在一侧。   田虎和杨怀玉也是领着一伙兄弟站在校场中,挥汗如雨过后却是一阵难以言说的喜悦。   虽然他们身上的疼痛也不少,但是他们却是没有一个人倒下,从互相嫌弃,到互相扶持,然后并肩作战,先是早上和禁军老大哥对打,输得舒畅。   而现在带着早上的疲惫,干倒五倍于己的人,赢得磊落,这种抒发胸中的气愤,以及那种敞亮劲,怎么会不自豪   田虎身边,一个汉子顶着一只乌青的眼睛,对着地上的囚犯们一阵唾弃。   “呸,这回把你们这些崽子们打服了吧,五百多人还打不赢我们,大哥,你看我今天做的还行不?”   田虎看着身边这个认自己做大哥,还只冷暖的汉子,为他接下了那一击,却是个好兄弟,不由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三儿,好兄弟,以后大哥罩着你。”   。。。。。。   。。。   每件事情都有开场和散场的时间,一个时辰之后,刘荨站在无精打采,脸上还多多少少有着伤痕的囚犯面前,来去走了好几圈。   他们倒是都没有事,被医师们挨个检查过了,而且过了一个多时辰,早就缓了过来,毕竟新兵们却是和禁军们去好好吃一顿去了,个个活蹦乱跳的,没有理由他们这些汉子也不行。   不过他们中有些人还是带着不服气的神情,这便是最后的倔强。   没有什么人缘的杨怀玉早早的回了校场,在旁边站着,只看刘荨怎么处理这些人。   终于,在走了几圈,感受到了他们的精气神之后,刘荨只朗声道。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虽然输了,却还是不服,若是真刀真枪的干,你们绝对不会输,毕竟你们当中,有的人手里占着人命,有的人有着凶名,那么,今天我也会给你们机会,你们选个领头的出来,说说自己怎么不服。”   话音一落,囚犯们却是逐渐声音多了起来,似乎真的的在商议选谁来代表自己的观点。   没有预料,人出来了两个,一个胖汉,一个壮汉。   胖汉生的虎背熊腰,看起来胖,却是有些气势,他的眼睛先是狠狠盯了杨怀玉一眼。   然后来到刘荨面前道“咳,那什么,公主,俺叫朱唐,乃是熊耳山的四当家,俺是个粗人,不会说话,百人官军打赢我们五百个,我没有什么不服,不过刚才你也说了,这不是战阵,我们肉搏不是强项,若是拿刀兵的话,那帮崽子绝对不是俺们对手,俺说完了。”   胖汉说完,壮汉却也上前来,他却是没有什么多余的面色,只是露着一股狠劲,一身壮硕结实的身子在甲胄的承托下倒是有些感觉,便是他和胖汉联手,逼退了杨怀玉三十余合。   壮汉还有些礼数,拱了拱手,“某乃雷青,因报仇杀了数人,是这狱中的死刑犯,有些武艺,某代表监狱囚犯们表示服气,这没有什么好丢脸的,某说完了。”   哈,一人不服气,一人服气,这倒是没有什么意外,毕竟大多都是莽汉,既然以武力定胜负,大家谁胜谁输都应该有些肚量。   刘荨笑了笑,只道“雷青是吧!倒是有些自知之名,虽然手有人命,不过我还是敢用的,去和杨怀玉先交谈一下吧!相信你们应该认识。”   雷青到是识时务,只点点头,便到了一旁去。   胖汉朱唐摇摇头,只觉得这汉子没有初聊时的骨气了,却是可惜。   刘荨走到朱唐面前,只伸手拍了拍他散乱的甲胄,只道“你们熊耳山有熊和老虎么?”   朱唐听这句话却是有些莫名其妙,只点点头道“有啊,山里黑熊猛虎多的很,我们却是都打过的,之前山上还有一张白虎皮,却是俺老朱打的。”   刘荨笑了笑,只道“那你们打过羊没有”   “嗯”这话更是莫名其妙。   只朱唐也听出了一些尴尬的意味,只道“打过啊,不是,公主,咱们自说服不服的问题,你却是扯到这上面去做甚”   刘荨点点头,只面带微笑,但是只语气冷冷的朗声道“听你们四当家说你们打过,熊,老虎,杀过羊,你们是否觉得那般聚啸山林很是不错吧!连山中百兽都惧怕与你们,但是为何你们输给了郡兵而后又输给了我手下的兵士今日我来告诉你们。”   刘荨脸色一变,只把手一甩,指了指面前的人,毫不客气道“你们输给郡兵,说明你们就只是乌合之众,五百余人的山寨却是一盘散沙,只欺负得了比你们弱的人,过往商队,进山乡人,杀些山中老虎便真觉得自己厉害了?我来告诉你们,你们现在却是连乌合之众都不如,我的那些兵士我平日将他们称之为绵羊,因为他们也是囚犯出身,但是跟着我也不过数日,但是就是他们这些绵羊却打赢了,山中虎羊因为你们的刀兵而死,而我所谓的绵羊却能顶死你们,就你们这样还不服气,还说拿上刀兵如何如何?若是他们拿着刀兵,站在这的人绝对不会胜几个,因为拿上刀兵他们便是虎,你们觉得打得赢吗?”   。。。。。。   。。。   寂静,还有知道低头的汉子,总算都该有些自知之明,他们服了。   “我们服了。”   发自内心的,朱唐带着他们念出这句话来。   刘荨笑了笑了笑,“知道服气,却是不算丢面子。”   不打算再说什么,刘荨只对杨怀玉道,“杨怀玉,他们交给你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再次启程便是华阴了   和风搅动着细雨。   有些意外的,夏天的雨变得有些温和,不再是倾盆大雨,却是让被晒的闷热的天气解了暑气。   最喜的是林中的鸟儿,高枝矮树间乱跳,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沐浴了新鲜的池鱼也格外欢快,不在需要频繁的探出头来呼吸空气的氧气。   弘农郡街上的人却是没有明显的变化,吆喝买卖的人还在辛勤的出摊,奔走与东西方向的行脚商往返穿行着。   泛着隐隐约约酒气的酒肆,城中名人士子对座畅谈,美人弹唱诗曲的青楼,更引得凡夫俗客流连。   弘农郡,在一片温和细雨中,送走一队行人,送别一队长长的队列,以及满载的车架,从这山到那山,如风一般过境,轻盈如初。   弘农郡,郡守府。   “铛。。。”   若有若无的琴音,从一位佳人纤纤素手中弹出,寥寥的传上略有阴沉的空中,引得旁边的矮树驻留的鸟儿聆听。   小亭中,案桌一钵香炉飘散着淡淡的檀香,沸腾的小炉在侍女的摆弄下散发着茶叶的清香。   “咕。。。维”   饮了一杯清茶,一个美髯中年捋着胡须闭目倾听。   “踏踏。。。”   一个小胡子壮汉从迈入园中来,衣襟上还沾着细露雨水,挥挥衣袖稍作擦拭,他只在席上端坐下来。   “咕噜。”   自接过侍女倒来的茶水,一杯热茶入口,小胡子也闭上了眼睛,聆听琴曲,也稍吐纳一番气息。   “公主送走了?”中年人只悠悠的道。   “嗯,她定然会走的,终究不会在弘农停留。”小胡子将军淡淡道。   “嗯,走了就好了,这每日总有些侧卧难免之感,生怕她来找老夫麻烦,倒是难为你了,与之得以转开注目。”中年人舒了一口气,略有些庆幸道。   “哈哈哈。”小胡子将军摇了摇头,却是轻笑起来。   “文德何故发笑”中年人疑惑的问道。   小胡子将军闻着阵阵檀香,只有些不明所以的道“叔父,我是不知道曾经傲视同侪的叔父为何会对一个女子产生了惧意了?”   中年人悠悠的摇着头,“唉,你不懂,老夫平生自认识人不差,可终究认错了这个公主,这如同一根刺扎于手心,虽然她未曾与我烦恼,但是终究不能忘怀,你说怎办”   小胡子将军笑了笑,只道“我觉得公主却是比恁想得明白。”   “嗯”   中年人疑问道“怎么说?”   小胡子将军也无趣的捻了捻胡须道“公主说的,大家都是大汉儿女,自有自的处世之论,不能因别人拒绝而恼怒,不可因错误而误己,她最后说,渡尽劫波大汉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哚。”   中年人将茶杯放在了桌案上,适时的琴声刚好止,他睁开了眼睛。   只细细再念叨了这最后的诗句来,他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而后沉沉的呼了一口气,“渡尽劫波大汉在,相逢一笑泯恩仇,哈哈哈,好一个泯恩仇啊,大汉风雨飘摇都过了数百年,而老夫这芥蒂算什么呢?麒麟女,看来终究还是老夫陈秋老了。”   。。。。。。   。。。   如此再次启程目标便是华阴县了。   自弘农一路经过湖县,而借道华阴,一开始沉闷的气氛终究是活络了起来。   当然还是不能彻底放松警惕,毕竟自弘农开始,加入进来的人,手上有人命的人也多了起来,虽然并不怕事,但是也怕出事,所以还是要小心为好。   现今各营内都经过了调整,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举动,毕竟手下能用之人太少了,而且能够信任的人更少。   原禁军百人,东城卫,没有变动,但是直接由刘荨自己指挥,袁商任亲卫屯长带队,算是作为了亲卫军。   至于剩余的六百人,便交给了其余人。   田虎,新兵两队百余人,仍旧由他管理。号新兵第一屯。另外的湖县加进来的五十余人,暂时充做辅兵一队,由田虎暂时在后面领着。   林启,从新收的人中抽调出一百五十人,任军候。新兵第一曲。   王守,与林启一样,抽调一百五十人,任军候。新兵第二曲。   剩余两百余人,加上有些武艺的雷青,朱唐,汇入了杨怀玉的麾下,考虑到他没有实际带兵的经验,袁商也会客串督军,与杨怀玉一起管理这两百余人,号新兵第三曲。   如此看来,全部兵力七百五十余人,物资,再加上各钱三百余万,粮充足,另计不算。   原本在军备甲胄上,却是还有所欠缺的,刘荨不得不花了大价钱从弘农郡的各渠道买了近两百余套,这样才让全员着了甲。   还有马匹上来说,除了各军侯,屯长,队率有马匹外,刘荨目前也是尽力让作为刘荨最核心的战斗力,东城卫百余禁军全员配了马。   自清早从弘农出发,崎岖的路走了满满一天才堪堪到达华阴县,临近城门关闭时才进入城中。   各自脸上都带着一脸的疲倦,风尘仆仆的,再加上脸上还未曾消去的青紫,倒是让遇到了的行人纷纷避让。   照旧,入了城,驾轻就熟的便找了县衙去,因为华阴县地理位置特殊,会在特殊时期驻军,所以也会修缮营房校场。   因为可容纳之位不足,没有什么意外,营房便让新加入的五百人住了进去,而稍微信任的两队便在校场上搭起营帐来。   这么做的目的或许还可以让一些囚犯小白感动,就这么愉快的放下心来投入军中也说不定呢!   其实真实的目的也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若是跑掉一些人刘荨不得亏死   再说说华阴县为何地理特殊,只说华阴位于关中平原东部,东起弘农,北临渭水,南依秦岭,自古有“三秦要道、八省通衢”之称,是中原通往西北的必经之地。   正因为此特殊位置,几十年后曹操会在此地兴建潼关,并逐渐取代函谷关的位置,成为汉之后都依仗的一道雄关。   。。。。。。   。。。   本来杨怀玉的家就在这华阴县中,回了家该是感到兴奋的,只是自从进了城一旦有城中人看见他时,他就有些不安起来。   直到转入校场中,他才稍安,在整顿兵士们的住宿之后,他便闪到了一边去,却是没有到热闹的校场中来。   尽管到了傍晚,刘荨还是组织起全体部众一起吃大锅饭,这也是为了增进交流,也消除一些昨日冲突的尴尬。   这个年代的汉子倒是大多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虽然一顿饭不能收买他们,但是对自己的兵士好这是作为一个指挥官应有的水准。   夜色也给了面子,满天繁星,下午现了一个时辰日光,晚上便月盈在空了。   校场上的篝火映辉着他们脸,他们一个个手里的碗着盛着煮熟的米饭,碗里都有着丰盛的菜食。   热闹的氛围总是不差的,乱哄哄的话语在耳边传动,舌尖上的华夏诚不欺我,华夏人都爱吃,所以彻底收复他们还是得从吃入手。 第一百四十三章 华阴杨家   华阴县,乃是整个大汉杨姓族人聚集之地,号为华阴杨氏。   身上尽管背负如此的祖辈荣光,但是对于杨怀玉来说却是一种枷锁,压在他的背上喘不过气来。   这个时代门阀林立,十分看中名声,名门望族出来的子弟一般都会有所成就,袁姓,杨姓,直到汉末,成就四世三公。   虽然家族的名气很大,但是也有好有坏,嫡庶子的区别还是很大的,最明显的便是袁术与袁绍。   现在杨氏族长乃是杨赐,梁冀当朝时,被征辟担任过陈仓令,因病不就,之后历任过侍中,以及越骑校尉。   篝火通明的校场,兵士们欢舞绕篝火而歌。   杨怀玉靠在点将台边的柱子上,却是没有靠近的意思,带着不知所以的目光看着热闹之地。   这场篝火晚会,算是新兵欢迎仪式,该到的领头人都在河兵士共进欢愉之乐了。   刘荨没有参与进去,毕竟她为人不太喜欢进入群活动中去,而且只是听声音也太过单调,体会不到太大的喜悦。   出场主持了一下开始仪式,随而便让具有喜剧色彩的袁商带头。   漫步走回点将台,这边有些冷清,人都在中间围成圈说着调侃的话语,这边便是冷清的。   刘荨脸上泛着些许笑意,脚走一步,踢一下地面,却是有些无聊。   “公主。”   一声略浑厚的男声从略暗的点将台边上传来。   刘荨不用听便知道,那是杨怀玉的声音。   “嗯。”刘荨回了一句。   脚步再行几步便走了点将台边,轻身一跃,转头便坐了下来,脚耷拉在台柱上,却是颇为舒服的。   “怎么不与他们一道欢愉一番有心事”刘荨指了指中间的人群道。   “哎!”杨怀玉叹了口气,也坐到了点将台边上。   “也算不上心事吧!只是在心中有些烦闷罢了,琐事而已,多谢公主挂怀。”   刘荨笑了笑,只摇摇头,“别如此沉闷,来到华阴县城竟然近乡情怯了?不敢归家看看,我想你的心事便是此事吧!”   杨怀玉惨笑一声,舒了一口气,沉吟一下道“嗯,公主还真的是说的不错,我是真的不敢回家去看看。”   “为何既然是家中,又有何惧怕的”刘荨道。   杨怀玉摆摆手,“世人都说名门好,大概如此吧!只是作为一个庶生长子,所经历的生活却不那么如意,甚至曲折,公主未曾经历过,又怎会知道”   是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文,人与人之间并不一样,有钱人渴望有副健康的身体,穷人渴望有钱,不同的世界便有着不同的展望,做不到换位思考。   刘荨从小便是在乡野长大,因为拥有后世的记忆,倒是没有那么大的功利心,顺势而为的事情越来越多,反而舒心于乡间生活,自由,自我放逐到自我约束。   虽然与母亲过得清贫,但是也算过得不错,比之杨怀玉这种家教甚严,将孩子按照自己所想培养的家庭,还是幸福得多的。   刘荨舒然一笑,“是啊!我怎会知道呢!毕竟我不在大族中居住过,的确不知道呢!不过经历只是家族经历只是人生的一部分,毕竟走向以后的是自己,怎么能记怀于往日裹挟不前”   杨怀玉听这话却是有些不明白,侧眼看了刘荨,只觉得身旁的女子散发出一种说不明的感觉。   真的在她身上没有世家大族子女的那种高贵感,而她却是公主,却是有些与众不同,这让他生出许多好感,只当刘荨的话是劝慰。   “公主长在深宫,能有这般想法却是不同常人,或许这便是眼界的高低吧!我看的不远,所以一直在内心有着阴影。”   长在深宫刘荨嘴角却是微微一撇,暗暗自嘲了一番,若是长在深宫,她便不会站在这里了,毕竟压抑的生活或许她早就会选择死去。   刘荨也不想解释自己的过往,只劝慰的说。   “你祖爷辈的杨震也是被人称呼关西孔子,能有如此成就,必然有豁达开明的思想,他少时还说过,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而后却是真的扫除了许多天下不平事,而你这只是一些阴影罢了,何以难扫”   杨怀玉点点头,却是也知道自己爷爷的往事,他的伯父杨赐在他少时常与杨怀玉等孩童说祖爷杨震的事迹,以此勉励于他们,他怎能不清楚。   “公主所说我确实知道,只是我家中的境况没那简单,因为我爷爷乃是祖爷子杨让,乃是分家,我父亲继承分家,对家中子女的要求甚高,即使没有天分,也要与宗家相比,可我资质平平,宗家大兄杨彪从小便聪慧,少年时受家学熏陶,便举孝廉、茂才。而我便耍枪弄棍的,甚至还比不过我弟杨凛,他天资却是与大兄相比,父亲常用他来压我,渐渐的,一座座大山在身上,却是难受至极,这也是我离家的理由,所以,我连扫心里阴霾都扫不了,大概只能扫一屋吧!”   从心里散发出来的悲剧之心,杨怀玉却是这样的人,资质不在文治而被比下去,指责谩骂,庶长子在家长所看重的文治上比不过嫡长子,生活可想而知了。   刘荨点点头,表示理解,“人嘛,总有不如意之事,选择不了父母,也选择不了出生,只能选择未来。所以还是往前看吧!”   杨怀玉渐渐露出些笑意,只道“公主却是豁达开朗,我作为男子胸襟却是不如你,惭愧了。”   刘荨摆摆手,只道“多久没回家了,回去看看吧!纵有刀山火海,却是都曾孕育你身,却是不能忘本的,即使你父百般刁难于你,却是为了望子成龙,你母想必也是为你操劳甚多,有时却是不能只做逃避,也为他们想想,却是作为子女的本分。”   “嗯。”   杨怀玉听着,却是沉吟着,最后拍了拍胸脯,“是啊!细细想来,五六年不曾见他们,却是有些不知道当初愤然离家是为了什么了,赌气,还是心中不平,现在却是无以言表。”   刘荨笑了笑,觉得气氛有些沉闷,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笑语道“哎,大男子汉,担当点,你不是还相中了媳妇,她在你身陷囹圄,都愿意为你留种了,为何不肯带回家去与父母相看一番”   听了这,气氛瞬间从沉闷的转向羞涩,杨怀玉记起当日与刘荨见面时的感觉,却是还记忆深刻,不免面红耳赤起来,有些手足无措。   “哎,公主说的哪里话呢,这事哪有那么快的。。。”   “既然木已成舟,她都愿意为你生孩子,天底下这样的女子打着灯笼都无处寻去。”刘荨手搭在他的肩上,悠然说道。   “这。。。”   杨怀玉却是沉默了,毕竟事情本来就该到了花开结果的境地,到这反而是他不干脆。   想了想,他点点头,想着那女子种种好处,一时也是不知道该作何举动,只是抚着额头,道“那我还是回家看看,在做决定吧!”   刘荨摆摆手,没有再说什么,只悠然自语,也不知道是对自己说,还是对杨怀玉说的。   “嗯,能回家却是好的,毕竟在大汉出远门,回家一趟不容易啊!” 第一百四十四章 赶鸭子上架,其实我还是挺专业的   华阴小城,人口与蠡吾城无二,几千人,再加上乡野的民舍,也不过三四万人。   天早明,街道上人声渐渐多了起来,沐浴在清晨的日光下开启崭新的一天。   东边的红色如同一道火光,点燃着半片天空,灼烧的温度即将布满整个天空。   好在天边云层很厚,以蓝色替换火红,换取一片清凉。   一个蓝衣女子摆着一个大字,睡在客栈的房顶上,一夜倒也好眠,但是脖子也有些酸痛,想来是有些落枕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瞳孔传来耀眼的光感,感受着身上暖洋洋的日光,给吹了一夜风的身子盖上一单薄被。   “哈秋。”女子打了个喷嚏。   “唔啊。。。”   再一个如同猫拱腰肢一般伸了伸懒腰。   “腾。”伶俐的飞身一跃,女子便跳到客栈的院子中。   “吱呀。”   推开客栈自己房间的大门,扶着脖子,脸色有些难看的晃了晃头。   房中两个女子还在兀自酣睡,刘荨皱了皱眉头,伸手摇晃一下外侧的丫头。   “醒醒,醒醒,玲珑,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睡?”   “啊!”   玲珑猛的被惊醒,睁开了惺忪睡眼,用小手揉了揉,脸上挂着怨气,悠悠道“哎呀,公主,你昨日去哪了?你这一大早上扰人清梦,真是不体恤人。”   刘荨嘴角抽了抽,思索了一下道“貌似昨日我归来时,你们这两丫头便把床榻占了,我也贪凉在房顶对付了一宿,你还来这埋怨于我”   玲珑听到这个消息,只马上睡意全无,毕竟做侍女没有照顾好公主,出了问题她哪担待得起。   随即她脸色瞬间一换,手一把抓住刘荨的胳膊,楚楚可怜的道“呜呜,公主,是玲珑的错,以后再也不敢置公主于不顾了。”   刘荨一把甩开这个戏精的手,只悠然的走到房中桌案前坐下,摆摆手“算了,昨日赶路辛苦,我便原谅你了,还有,以后少给我装可怜,你啥样我还不知道么?”   “嘿嘿。。。公主最好了。”玲珑这丫头便就是这样,马上化啼为笑,   “咦。少来,马上起床,还有给这个穆丫头打扮好点,吃过早饭后便带到校场来找我。”刘荨摆了摆手,然后自倒了一杯水道。   玲珑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子,不由得一阵疑惑,只问道“哈为何打扮好了还要去校场啊,想拿她去犒军”   “噗。”   刘荨刚喝到一半的水便如此喷了出来。   “咳咳,你这丫头什么话啊!我是那种人么?你这小脑袋瓜里到底都想些什么啊好了,我也不想说了,反正你照做就行了。”   “哦。。。原来不是犒军啊。。那打扮干什么”玲珑嘟囔着道。   刘荨摇摇头,也不想再说什么,只自出了门去。   华阴县校场。   昨日欢愉过后,再经过一夜好眠,虽然是经过昨日的长途跋涉,但因为一顿可口的饭菜,新加入的兵士今天心情都不错,都跟着‘老兵’早早起到了校场上,正因为一系列措施做的好,目前没有出现减员的情况。   看着不知所以的新兵,经历过被修理过的田虎麾下军士心里也是乐呵呵的,他们知道日子并不好过,而这帮新人还不知道什么叫做残酷性。   按照刘荨定下的章程,没有大雨天气,太阳升起便要起来跑操,接下来就是简单的军姿,或者是基本的对练,等等。   袁商作为亲卫,昨天晚上便和几位领头的谈过,第二天早早起来,带着兵士跑操。   “踏踏踏。。。”   “一一,一二一,一二一。。。”   领头的带着自己的麾下,念起口号,然后兵士跟随也喊叫起来,然后一群没有穿着制式布衣的汉子。扰民的吼叫声传出去老远。   他自顾自的流汗,等太阳升的差不多了,才见到刘荨姗姗来迟的在校场门口出现。   踱步走到点将台,还是照例的自顾自的在点将台上坐下来,就像一个巡视领地的领导者,挥手指向远方。   瞧,这是姐的兵士,这是姐的江山,哈哈哈。   。。。。。。   。。。   这样的景象就这样从卯时过半起,直到辰时过半才结束。   刘荨到的时候差不多是结尾了,在点将台上还没有坐多久,众人便散去准备饭食了。   因为刘荨是偷懒专业户,领头的几个也只是过来打了声招呼,没有做多久的停留,毕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而且刘荨说的要在这停留十天左右,就为了练兵,所以无事时便没有什么好说的。   随即领头的几个也都跟着兵士架上锅架,便在空地上忙碌起来,为早上的饭食忙碌起来,似乎挺融洽的。   昨晚和杨怀玉说了一些话后,今天他却是开朗多了,只是看那架势还是没有回家的打算。   所幸刘荨还是想赶鸭子上架,于是刘荨知会了声,往杨怀玉那边召了召手。   杨怀玉放下手中的菜刀,往身上胡乱擦拭了一下便过来了。   “何事啊公主,这饭过会便好了。”   刘荨听他这幅悠然的模样,却是心情不错,遂道“昨日的事怎么样了?何事动身”   “额。”   杨怀玉听到这事迟疑了一下,用手抓了抓头,然后雅然一笑。   “哎呀,这事我还没有准备好,等过两天再去吧!”   刘荨摆摆手,一副在意料之中的语气道“我就知道,看来不赶y一次鸭子上架是不行了,去把衣服换了吧,一会本公主带你亲自前去。”   “啊?”   杨怀玉张大着嘴巴,脸上的表情却是带着惊讶以及委屈。   “不是,公主,这是我的家事,你操这心便管得太过了吧!”杨怀玉道。   “啧。”   刘荨指了指杨怀玉,然后露出一份狡黠的脸色,直道“不巧,我的带兵原则便是要将手下待如亲人,怎么的,你见过像我这般关心手下的公主吗?”   杨怀玉脸色一抽,用着不知所以的语气道“末将还真没有见过,你真是古今第一爱护士卒的公主。”   刘荨拍拍手,舒心一笑,“不必夸我,毕竟赶鸭子上架,我是专业的。”   。。。。。。   。。。   只说这与杨怀玉结了良缘的女子,姓穆,名唤良玉,乃是一个孤女。   从小被一队演绎杂耍的队伍收留,自小便开始表演杂技,后来杂耍队因各种原因混不下去了,成员各个流散。   无处可去的她便流落到了弘农,其中发生了一系列的故事,也不知道是如何修的姻缘,便死心塌地的与杨怀玉好上了。   所以这杨怀玉其实还是挺厉害的,起码能有一个女子能够为他繁衍子嗣,其手段可想而知。   所以,本着能够撮合一对绝不拆散一双的原则,刘荨怎么能不插手管管呢?   。。。。。。   。。。 第一百四十五章 人各有资质,奈何非还非要拿短处与人比长处   “蹄哒蹄哒”   一匹黑马驮着一辆朴素的车架,走在华阴县城郊的田间大道上。   旁边还跟着各骑着马匹的一男,一女,身后是用来撑场面的亲卫禁军。   华阴县郊的一大片田地都属于杨家的上水庄庄园所有。   “上水庄,听这名字却是不错,难怪是这关西孔子后人的庄园,有些门道啊!”骑在红狮子的马背上,偶然听起杨怀玉谈论着他家的境况,便悠然插上了一句。   旁边的杨怀玉从一开始的不情不愿,到现在的不情愿,还是怀着些许耐心解释一下。   “这处庄园乃是我祖爷杨震,分与我祖父杨让的,取自上善若水之意,让后人虚怀若谷,不争名利。”   刘荨点点头“有些意境,不愧是关西孔圣的手笔,还吸收了些道家的名言,倒是有趣。”   杨怀玉点头笑了笑,却是不准备再搭话茬,只将目光从不远处收回,脸上带着几分愁思。   只见前面的一处小山上,便已然出现了一座占地颇大的庄园,不少家仆已然在期间忙碌,颇有人丁兴旺的气象。   他心头的忐忑不禁生上心头来,只将目光如炬的双眼望向车架中的女子去。   “玉郎,你说你家的二老会同意我俩的亲事么?”车架中的女子与他心意相通,也是也有些犹豫的问道。   杨怀玉也不好回答穆良玉乃是戏子出身,在这讲究门当户对的时代,而杨家还是当世大族,这个答案不要太明显。   觉着杨怀玉一脸的为难,刘荨只笑了笑道“穆小娘不必担心,这件事情教与我吧!本公主会帮你们办好的。”   穆良玉也是将信将疑的,只道“那便多谢公主费心了。”   杨怀玉也是挤出几丝微笑来,“有劳公主费心了。”   。。。。。。   。。。   上水庄,内堂。   一个穿着一身儒雅汉服的汉子,和一个身着对襟儒裙的女子,正跪在一个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身前。   有些冷峻的气氛,还有三人对峙而不发一言的场景,完全没有认亲的氛围。   刘荨刚才还自信满满的说包在她身上,可现在却被打脸的被谅在了内堂外的院子里,话都没有说上。   而那百名禁军更是连门都没有让进,甚是可怜。   “哼,你这逆子,离家出走数年还敢回来,却真是好胆色啊。”中年男子语气坚决的道。   杨怀玉直着身,只道“父亲见谅,是孩子离家出走在先,是为大错,但人各有志,恁一意让我学文治修德行,可我不是那块料,我真的不想过那样烦闷的人生。”   中年男子看了一眼地上的年轻男女,甩了甩衣袖,“呵,多年不见,你确是胆色见长了,以前正视老夫都不敢,现在还敢与我说道理了,你可真行,不学文治,跑出去野混,现在便真成了混世之人,还带了个女子回来,怎么,你莫不是要说,她是你未过门之妻,已然定了终身了?”   果然,从小到大,做事情一眼被父亲看透的杨怀玉,现在也不例外,他没有说话,只沉沉的点点头,拱了拱手。   穆良玉虽然出身不好,但是教养还是有的,只她俯身而拜道“伯父,我与怀玉乃是真心相爱的,此次回来便是盼望伯父的同意,以得长辈的认可。”   杨贺脸色一抽,却是怒目看了看说话的穆良玉,只道“不得了,长辈尚未问话于你,你便敢说话了,老夫看,这逆子便是与你相处,才胆色上涨的吧!倒是好一个女子啊!嗯。”   。。。。。。   。。。   内堂中的话语,乃是杨怀玉在好说歹说,然后传来杨贺暴跳如雷的话语声。   听得刘荨也是无奈的紧,从话语中可知道,这杨贺老爷子对杨怀玉是了如指掌,自小,杨怀玉的一言一行都在他的掌控之下,而杨怀玉的人生便是按照他的设计在进行的。   生长在这样的阴影之下,别说自由外出,自由作息都是奢侈的,也难怪杨怀玉在十几岁时逆反逃避,这求生欲还没有被高压压垮。   如此,却是典型的是汉朝版的儿控,自以为做的一切乃是为了孩子好,却不按照他的喜好,一味按照自己的见识形式。   刘荨觉得,这不是在培养孩子,而是在设计一个机器人,虽然这时代没有机器人的概念,但是总的来说,杨贺这个父亲,做的真是失败。   “踏踏踏。”   这时,一个三十余岁的妇女在一个侍女的搀扶下从院外前来,急冲冲的,还喘着粗气。   站在院中,她却是踌躇起来,只站着听内堂里传出来的声音。   似乎在听到杨怀玉的声音后,她的脸上浮现出喜色,然后在听到杨贺的怒意时,又浮现出忧郁的气息。   刘荨在一旁听着,便猜出来,这妇人应该是杨怀玉的母亲。   自不管内堂中的言语,刘荨带着笑意上前辑了一礼道“伯母安好,恁是怀玉的阿母罢,来这可是为了看怀玉。”   妇女见刘荨上前搭讪,只打量了一下这个蓝衣女子,却是没有什么异样的,才道“嗯,小妇人确实是怀玉阿母,听了有怀玉的声息便赶过来了,不知小娘你是何人”   刘荨笑了笑,只道“我乃是怀玉友人,今日陪他回家省亲,却是未曾想到伯父如此急躁,正于内堂中教育他呢!”   “哎。”   杨怀玉的母亲秦氏叹了口气,“我家夫君脾气便是这样,怀玉这孩子自小便怕他,却不知道现在这孩子怎样了。”   刘荨邀她往院子中的亭子中坐下,只舒舒她的心道“伯母,放心吧!怀玉现在已经长大,还带了他心仪女子前来,正在内堂中与伯父搭话呢!。”   秦氏知晓他夫君的脾性,只没有露出笑意,只是有些忧郁的听着那内堂中的话语。   。。。。。。   。。。   “滚,给老夫滚,你这是说什么都说不通了是吧!你竟然带了一个戏子回来,还真是有出息。滚,就当老夫没你这儿子。。。”   忽的暴起的声音再次传到院中。   随即便是一对青年男女被一个一个老头子撵了出来。   秦氏寻声望过去,定睛一看,却是瞬间眼中不知道是何神情。   杨怀玉拉着穆良玉,只出了门便想出走的,但是看到亭中那个妇女却是停住了脚步,随即眼中泛起了泪珠。   只见杨怀玉疾步上前,只跪下身来搂住秦氏便是痛哭,也无过多言语,只道“阿娘,不孝子怀玉回来了。”   秦氏也是一副泪眼的神情,悠悠的念出一句话来“那么多年不见,玉儿却连为娘都不见便要走么。。。”   此情此景,虽然有哭声传出,却是显得温馨的多。   刘荨心头感觉,这才是省亲的正确打开方式啊。   一面是母子相见泪眼汪汪,一面却是老头胡子气的漂扬,还有一个不知所措向母子那边靠拢去的女子。   刘荨是怎么也想象不出,为何像杨震的后人怎么会出现这种奇怪的家风,果然,儿孙自有儿孙福,子孙自有子孙患,先人的骄傲并不属于后辈。   刘荨踱步走过杨贺的面前去,只悠然的念道。   “上水庄,好地方啊,哎呀这《老子》中有言,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这杨震老先生却是有些水准,欲让后人的品性如同至高的品性像水一样,泽被万物而不争名利。不与世人一般见识、不与世人争一时之长短,做到至柔却能容天下的胸襟和气度。”   杨贺听这突兀出来的女子却是有些意外,但是她说的话却是有道理。   但是正在这个当头,他感觉到这女子表现出的不屑之意,却是怒意盛起。   “嗯你是何人莫不也是杨怀玉那个逆子的情侣也在这胡言乱语了?”   “哈”   刘荨听这话却是苦笑不得,脸上一股玩味的笑意道“杨老先生,恁还真看得起你家小子啊,话说恁这关西孔圣的后人好像也是名不经传啊,难道也想再次培养出杨震老先生那样的名人可是这小子养出老子的事情自古却是没有哟。”   杨贺听这话却是完全的调笑之语,不禁怒挥衣袖,召来家仆“哼,你这哪里来的丫头,来这侮辱我杨氏族人。来人,把这不知轻重的女子轰出去。”   说话间,只见几个家仆便听了声息跑了过来,便顺势要架起刘荨的意思。   “哈哈哈。”   刘荨雅然一笑,对着靠近过来的家仆,几脚便将几个家仆踢翻在地。   只冷冷的避近还自有自己道理的杨贺道“如此气量也配住在这上水庄杨震老先生都说了不与世人争名夺利,而你而老头还非得与宗家争个高低,不看清形势,杨怀玉明明是武将的材料,你偏偏还要让他成为文生,每人资质不同,你偏要拿短处与人比长处,实在是可笑,而你,也不过资质平平,还想培育出一个天才出来,没有神箭手的资质还想培育神箭手,而且选中的是一个使枪的人去练箭,而且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要求孩子,你这老头,还真是有辱你家先祖的名声。”   杨贺被眼前女子的话语揭露他本身所想,第一次有了慌张的意思,她说的却是不差,这让他的老脸却是有些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指着越发靠近的刘荨,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慌张道“你,你到底是谁?”   刘荨玩味一笑,只道“我乃平县长公主刘荨,今日特带我麾下军候杨怀玉回来省亲,不知华阴杨氏分家家主杨贺老先生有何赐教” 第一百四十六章 果然事情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与人相交,择善而行,与敌相对,先礼后兵。   尽管杨氏曾无数次强调礼数问题,但是刘荨一直就没有听进去过。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直是刘荨的人生信条。   至于对待杨家之事,虽然是有些无礼,不过总的来说她已经是先礼后兵了,实在看不惯杨贺一副为了孩子好,然后把自己的期望不管不顾的强加给孩子的模样。   况且,这杨怀玉已然是刘荨的兵士,这是绝对不能欺负的。   所以这双方一系列的行为把气氛弄得有些尴尬。   杨家好歹也是名门望族,公主莅临也还是不得不接待的。   坐在正席上的杨贺脸色非常不好,而且目光还时不时地瞟一眼侧席的女子。   这恐怕是他作为分家家主以来最挫败的一天。   人最丢脸的事情便是被人揭露自己的心中所想,这样不仅没有面子,而且还没处发泄,若是生气的不顾一切后果,更坐实了这个观点。   杨贺有一妻一妾,正妻李氏便坐在他的右手边上,也是一副穷凶极恶的深情,盯着作为妾室的秦氏母子,以及在他们旁边的穆良玉,如此来说,秦氏在杨府的地位并不高。   不用多说,正妻李氏肯定是那种悍妇,管的杨贺服服帖帖的,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其实在杨贺娶了秦氏为妾,第二年便又娶了李氏为妻,然后秦氏生子,杨氏嫉妒,在杨怀玉小时候久未曾给过他们母子好脸色。   待到李氏生了嫡子杨凛才有所改观。   只是有一点,让刘荨暂时未曾想通,便是杨怀玉所说,杨贺从小到大只敢对杨怀玉严厉,而对杨凛却是连大吼大叫都没有,这却是太有失偏颇了吧!   如此想来还是与杨贺惧内有关,毕竟强势的大妇一般都是宠溺自己的孩子的。   。。。。。。   。。。   虽然有些交恶的意思,但是坐在右席首位的刘荨还是得例行公事的把事情挑明了说。   “杨公,适才是我多有冒犯,还请宽恕则个,不过今日来我们也不是来吵架的,而是来将怀玉与良玉的婚事落实的,不管恁如何想,我是觉得二人情投意合,挺合适的。不知杨公如何看”   “咳咳。”   他假意咳嗽缓解一些尴尬,毕竟都是有教养的人,在刘荨的语气温和之后,他也不能再发作什么。   只道“公主殿下不必多礼,老夫并不没有怪罪之意,本来老夫也不想怪罪于怀玉这孩子,只是当年他不辞而别,一回来便要成婚,做父亲的若不发作一下却是真成圣人了。”   刘荨一笑,“杨公之作为的确没有什么过错,毕竟这是杨府家事,但是杨怀玉现在也是我麾下军候,我管上一管手下的婚事也是可以原谅的,故而,杨公你我二人摒弃之前的不愉快,只单就此事而论,杨公还是说说看法吧!也好将事情处理好。”   杨贺点点头,舒了一口气,却是放松了心,心觉得这公主虽然脾气暴躁,却还是个懂事的人,随即只沉吟了一番,正色道“老夫对此事是不悦的,毕竟作为我杨氏子孙,娶妻生子,当要门当户对,而这穆小娘,她却是个戏子出身,这实在不能相配,再者说,纳妾尚可,而怀玉这孩子却想娶他作为正妻,戏子何能为正妻,故而老夫才发作的。”   戏子何能为正妻。   这话一出口,却是让穆良玉脸色黯淡,她一个弱女子,却经历了太多,好不容易让他找了依靠,杨怀玉便又身陷囹圄,若不是遇到刘荨,她的命运可能就是为杨怀玉留下后代,艰难度日。   她不发一言,只在杨怀玉身旁默默的坐着,眼神中把自己的期许寄于答应过他们摆平此事的公主,手中紧握着她信赖的男人。   刘荨精力十分集中,专心听着在座诸人的神情,只听到杨贺说出这句话原因后,心里也是有一番考量的。   穆良玉出身为戏子的确是与这时代的传统,门当户对太难相匹配了,而古代三妻四妾,尽管有名义上的三妻,但是正妻便只有一人,是为嫡妻。   其余的也可叫妻,有旁妻,小妻等,其实都已经是妾的范畴。   所以杨贺当年也只是纳秦氏为妾,纳李氏为正妻。   所以杨怀玉贸然离去,再加上种种的积怨,发起火来确实是有理由的。   刘荨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向杨怀玉道“怀玉,杨公说的可是实话,你真的执意要娶良玉为正妻”   回到家的杨怀玉现在已经没有了平日里的傲娇,只低着头和他母亲说着些话,等到刘荨问起,才抬起头来。   他沉吟了一会,语气坚决的道“良玉与我有过共患难的往事,而且有她对我更是一往情深,怀玉无以为报,只有娶之为妻,余生亲近之才可报答。”   他俩有过命的恩情,刘荨却是不知道,想必也是有各中秘辛,不去过问,单从他的真切话语就可以知道此事定然不虚。   所以这也不难理解,同生共死过的男女往往更加珍惜生命,比经历普通的甜言蜜语相恋,或是家族联姻的男女,情感更加真挚。   刘荨又将头转向穆良玉,问道“穆小娘,怀玉说你们有过如此深的交情,我也不疑,毕竟都是瞧在心里的,只是在他执意娶你为正妻,而他的家族间却不能接受的情况下,你如何想。”   话都差不多说明了的,穆良玉也有自知之明,只把手中握的更紧,喃喃道“小女子自知出身卑贱,但是得遇玉郎,是我平生最重要的事情,所以,我不在乎是正妻,还是妾室,只要能陪伴于他便知足了。”   说着说着,她眼中却是淌过一滴晶莹的细泪,却是真的出自内心之语。   杨贺与杨怀玉父子俩却是何其的相像,都是资质平平,当遇到娶亲的时候的事情都是如此相像。   这让经历往事的秦氏不由地探了气,只酝酿了好久才道“夫君,妾身本来不该多言的,只是怀玉和良玉这两个孩子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还望夫君莫忘当年恩情,好好思量则个。”   。。。。。。   。。。   其实此事本来就是个很简单的问题,杨怀玉要娶穆良玉为正妻,而杨贺执着于她的出身,最多只能接受为妾,因为以后还会有家族联姻等能够巩固杨家的地位,如同杨贺娶李氏这般的。   果然还是作为旁观者清,刘荨只觉得这件事真的是很无语,先不说三妻四妾这件事情上是对女性的支配,而名分上还要分出上下来。   果然封建社会的男女权并不平等,不过这大汉还是要好于宋朝y以后的,三纲五常还未出来,女诫也未曾出事,平妻的思维到清朝才会有。   双方都站在自己所奉行的一边上,一个是为家族利益,一个乃是为了曾经的誓言,所以父子二人都能让步只是看谁先让罢了。   刘荨本来也不想将杨怀玉化名杨无敌,一直未曾离开弘农郡的事情说出来,毕竟结果是若没有刘荨的出现,别说在这省亲,他们连杨怀玉是否活着都不知道。   刘荨道“杨公,诸位,我们都见到了,这个事情很难做抉择,但是我想说的是怀玉此番乃是死里逃生,所以我还是希望杨公作为父亲能够让一步。”   “死里逃生”   杨贺脸上露出狐疑的神情,望向杨怀玉。   他脸色稍变,语气很沉重的道,“杨怀玉,今日老夫乃是给了你母亲,以及长公主的面子,来心平气和的讲述此事,死里逃生是为何故,今日你必然要说出个所以然来,否则什么都谈不了。”   自然,就在杨怀玉身边的秦氏也透去疑问的深情,担心之情不溢言表,“玉儿,此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呼。”   杨怀玉深呼了一口气,只闭上眼睛,然后喃喃的道“此事。。。”   杨怀玉便一五一十的说出了他这些年的经过,只都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人心都是肉长的,秦氏早已泪流满面,不住的骂着自己的孩子傻。   杨贺也长出了一口气,只道“既然那人不怪于你,你为何还愿偿命”   杨怀玉斩钉截铁的回道“父亲曾教过,人做事需得担当,一条人命送于我手,众然有千百理由,都不能推诿,不然寝食难安。”   “唉,你都还记得啊!”杨贺沉吟着道。   “父亲曾教的话,怀玉却是不敢忘。”   。。。。。。   。。。   果然事情还是要说清楚一些才好啊。   毕竟误会都是因为不理解才各执己见,只是都为了自己的坚持,不说清楚,从而闹出一系列的后续来。   原本还各有坚持的场面,变得有些冷淡而寂静。   连一向对杨怀玉不满的李氏也来劝诫的道“夫君,事情既然都说清楚了,就顺了怀玉的意思吧!穆小娘人也不差,别让他们误了良缘了。”   “嗯。”   杨贺点了点头,只摆摆手,悠然道“孩子都长大了,该怎么做老夫也管不着了,怀玉啊,顺着你自己的心意去做吧!”   。。。。。。   。。。 第一百四十七章 留个名字,赋予荣誉   华阴县的校场上,一连五六天都是很热闹的,让周遭的人都已习惯。   而军士们也是大致已经习惯了日常的训练,只说过几日便要真正的出去干一场,叫他们加紧时间好好练习,尽量往令行禁止上靠拢。   烈阳晒了好几日,因为昨日也有人中暑,所以今日午时便能休息一个时辰。   空气中带着闷热,让得以休息的人都缩在阴凉处坐着小睡一会   不过还是有几个精力旺盛的兵士,在小声说着话。   他们将甲胄解下,将头盔放在一旁,拿着一块小木牌,放在手心里,只左右探讨着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嘿,什长,这发给咱们一个木牌是为何故”一个长脸汉子拿着牌子,在手里转来转去的道。   另一个瘦脸汉子摇摇头,“唐利,俺说你咋如此好奇呢?发下来你就拿着,这是队率发下来的,叫咱们先拿着别丢,然后一下再来做令示。虽然俺也不知道用来做甚,不过你还是好好收着啊,不然一下给你好果子吃。”   另一个黑脸汉子却是满脸不屑,嘟哝道“切,原来什长你也不知道啊,来这装大尾巴狼,搁俺说这玩意吃又不能吃,玩也不好玩的,用来当厕筹也不合适啊,要来做甚”   “黑牛,你莫不是想吃的想疯了,早上不是刚吃过麦饼怎的,又饿了”叫唐利的长脸汉子见黑牛为自己说话,只打趣道。   名叫黑牛的汉子只憨厚的一笑,“嘿嘿,利哥你却不知道,俺这一出生啊,就食量大,家里也养不起俺,地里吃食也出不了那么多,不然俺才不会去截道咧。。。”   “咳咳。”   这时,一个手臂有纹身的汉子过来,指着嘟囔不休的几个汉子道“卢四斤,咋回事啊,在这闹哄哄的,还不趁着休息眯会午后还要训练咧。”   瘦脸汉子见是队率来,忙给几个汉子使了眼色,只将手里的小牌子拿到手中来,笑了起来道“嘿嘿,队率,俺们在这谈谈这木牌有何鸟用,不妙用呢!”   手臂纹身的汉子摆摆手,只往地上随意坐下,只故作神秘道“想知道啊。”   卢四斤点点头,只道“想。”   纹身汉子只嘚瑟的出怀里拉出一条绳子,悠然的拿出他的那块木牌,放在他们眼前道“瞧瞧,这字写得如何?”   几人看到队率将木牌拿出来,只都凑过来看。   只见上面赫然用隶书写着“苏吉。”   几人却是大眼瞪小眼的念道“苏,,,吉”   “正是。”叫苏吉的队率道。   只见黑脸汉子道“队率,屯长不是叫你三儿吗?你咋不叫苏三啊?”   见着一脸无语的苏吉,唐利拉了一下黑牛,只道“黑牛,你莫不是呆了,这三儿是小名,队率这可是正名。。。”   苏吉这才点点头道“是哩,就像你黑牛叫做郭黑,如此你们都知道这块牌子的用处了吧!叫你们把自己的名字刻上去,然后自己踹在身上戴着,知道了不?”   黑牛点点头,大概懂了,只无奈道“可是俺不会写字啊!”   苏吉从地上拿起一根木棍,然后道“俺就知道你们肯定不怎么识字,屯长叫俺来教你们,来,我在地上写,你们记下来,然后找把小刀刻出来啊,”   。。。。。。   。。。   忙碌的杨怀玉,差不多每天都要回家一趟,听他说算是与他父亲杨贺消除了误会。   这两天便要筹备婚事,杨家倒是没有什么事情,只是穆良玉这边该如何准备是一件事情。   刘荨也在帮忙想着办法,在自己的房间中却是有些无聊。   玲珑被刘荨叫去隔壁房间教穆良玉礼仪去了,所以显得有些冷清。   “吱呀。”   房门被打开了,然后传来有一阵沉稳的脚步。   刘荨仔细一听,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只道“你家良玉在隔壁屋,却来这作甚”   杨怀玉在刘荨对面坐下,然后抓了抓脑袋道“嘿嘿,我知道,我也是刚从那边看良玉过来。说着这么多天了没有来的急感谢公主,所以特意前来道谢。”   刘荨笑了笑,摆摆手,调侃一下道“啧,感谢人都不带些礼物的还真是上心啊!”   “嘿嘿。”   杨怀玉尴尬的一笑。   “公主,我给忘记了,要不下回补上”   “哚。”   刘荨却是没有在意这个,只止住笑,从衣袖的兜子中拿出一块青铜的牌子,然后扣在桌案上。   “得了,逗你的,这快要成婚的人却没了刚见面时的傲娇了,好了,你没有给我礼物,我反倒要给你一份,来,这是你的,且收好了。”   杨怀玉一阵疑惑,伸手拿起青铜牌子,只见上面写了他的名字。   “公主,这是何意”   刘荨点点头,正色道“战场上哪有不流血牺牲的,可很多兵士连个名字都不知道,在我手下当兵自然不能亏待了啊,所以我便弄了这个,人手一个,谁若是牺牲了,便把牌子收回来,留个名字,赋予荣誉,也能慰藉一下不是”   见着刘十分荨正经,杨怀玉也将手中也有些分量的牌子拿在手里看了看,沉吟道“公主,你是要带我们上战场了?”   刘荨没有否认,只点了点头,道“战士哪有不上战场的”   迟疑了一会,杨怀玉也是肯定的道“怪不得公主一直催促我将事情尽快落实呢,只是这华阴四下太平,看来是需要千里奔袭了吧!”   刘荨还是没有否认,攻打华阴梁伯玉的老巢也只是很短时间的事情,所以真正的重心刘荨另有打算。   “放心,会让你当上新郎官,然后我也会喝上一盏喜酒的。”刘荨道。   杨怀玉正色起来,“嗯,我知道了,只是良玉这边还望公主照顾则个,家中的事情我自会处理。如此怀玉先告辞了。”   “嗯。”   刘荨就只回答了这一声,当然也不是说回绝了他的请求,毕竟答应过了的,不达成可不好。   杨怀玉自出门而去,刘荨又是一个人待了起来。   “呼。。。”   打开的窗户吹来一阵热风,却是将房间中的空气对流了出去。   “哒哒哒。”手指轻快的打着桌案上。   另一只手杵着头,半上扬着,刘荨喃喃道。   “都是风,对流一番不还是一样吗?还能改变实质不成只是给人个错觉,还有那木牌本身上还是木牌,不过加上名字之后便是身份证了,哎身份啊!背景,哦。。。这个倒是可以。。。” 第一百四十八章 做好事总会歪打正着的   当某类世俗观念已然成行,社会中之人便都效仿,不然逆而行之,,就会有些不伦不类,不合群。   所以后世的孙文便曾说,时代之势,浩浩汤汤,顺之则昌,逆之则亡。   当然说的乃是整体局势,而但就杨怀玉与穆良玉的结合上说,杨家自然希望穆良玉有些背景,如此才能附和大族的面子。   刘荨无法,只得顺从他们的心愿,这不,略备了薄礼便往县令府上去了。   华阴县令姓陈,名道,原为冀州中山人,来华阴为官也有数载。   乃是接替包藏梁伯玉的上任县官之后便一直在此。   为人颇有政声,是为一名不错的官员,不过因为背景太差,屡次不得升迁,现年已差不多半百年纪,却是一直作为一县之官罢了。   当然,这和他的能力也有关系,百里之才是为其质,故而欺负起来比较容易。   县令府内堂。   朴素的陈设,陈旧的家具,以及两个恩爱的夫妻,咋眼一看就如同两个小老百姓的家庭。   “公主,请饮茶,看看妾身的手艺如何。”   陈道之妻王氏为刘荨斟了一杯热茶,带着笑意道。   刘荨笑了笑,拿在了手中。   “多谢姨娘款待。”   “咕噜。”   热茶入口倒是不烫,只是有些苦涩,之后却是回甘了,味道还是不错的。   陈道看着眼前的公主皱了眉头,只道“公主可喝得惯舍下的苦茶”   刘荨放下茶杯,砸了咂嘴,点点头,表示可以接受,毕竟后世咖啡都喝过,难道害怕一杯苦茶么?   “尚好,人生初来,由白水沁茶,由慢火而慢慢煮沸,变得热烈而苦涩,最后回甘,苦尽甘来,却是美哉。”   陈道捋了捋胡须,一副y悠然自得的模样,“哈哈哈,公主倒是由茶道观了人生,这苦尽甘来却是说的不差,哎,对了,不知公主今日前来可是有何赐教的”   刘荨也没有故作高深,只道“指教不敢当,其实今日算是有事相求。”   陈道点了点头,也没有意外。   本来他已经将刘荨一行安排的不差,而且一应钱粮都是县衙出的,因为人家是公主,他作为一个毫无背景的半百县令,却是只能好好将事情办好。   “嗯,不知道公主需要老夫做何事,只要老夫力所能及,便会尽力为之。”   这县令却是爽快,当然他也是他不敢拒绝的。   刘荨将一个盒子放在桌案上,欣然一笑,只道“世人都说借名借势,今日荨来此也只是期望能够借一下老先生的名头,想必恁也知道上水庄杨家小子杨怀玉要娶亲之事了吧,我正是为了此事前来的。”   陈道似乎懂了,眯了眯眼睛,道“嗯,此事华阴县中早有传闻,只公主言道借名借势,莫非是想让老夫当日出席,哎,这倒是不必公主说老夫也必要去的,倒时杨家自然会宴请乡中名流士绅,老夫不才,但是也会在列的。”   陈老头说的倒是不错,毕竟他好歹也是本县父母官,而杨家又是当地名门望族,所以他若是不去,以后仕途也不会太好。   刘荨却是笑了笑,没有认定是此事,只道“不知道陈先生家中儿女何在?”   “嗯”   陈道听这话,却是觉得莫名奇妙的,这与前面的问题完全不相干啊!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在一旁的王氏却是单纯,只觉得这县中人成婚,却是让她想起她家的子嗣们往日的风采了,而现在却只能看着别人喜庆。   她不禁有些落寞道“回禀公主,妾身与夫君共育有三子,如今却都已成家,只是都不在近身,只有妾身随夫君前来赴任,所以你看这府中也不热闹,便是如此。”   刘荨点点头,这她还是察觉出来的,毕竟这一切陈设都显得老态,完全没有年轻人在家那般的朝气,除了三个侍女,一对老管家夫妇,加起来不过七个人,确实冷清。   刘荨不仅想起当年她与母亲连同几个姐妹守在偌大的蠡吾侯府上一样,却是深有体会。   “姨娘不必如此伤感,你们家中孩子都已成家立业,而这陈老先生还在一方为官,家庭无忧,还能为民献身,如此却是许多人可期不可求的呢。”   如此一说也还真是此礼,王氏不禁点点头,只道“公主却是说的在理啊,妾身也是知道的,就是有些思念亲儿罢了。”   连同韩道也是点了点头,他也是觉得他的人生虽然没有到达高峰,现今却是颇为圆满的,故而他的生活极其简单,也没有争名夺利的心思,一心为官,却也安然自若。   他的妻子王氏也是贤良淑德,孩子都很争气,各有事业,除了不在身旁有些遗憾,其他的都还好。   他稍安慰一下感怀的王氏,然后道“公主却是明白人,家与身上重任并不能两全,老夫平生无甚诉求,却只是为官半生三十载,与家人聚少离多,等卸任了便该乞骸骨,告老还乡了,到时候便去修建一间学舍,教授顽童也是不错的。”   这对夫妻在这大汉却是不可多得的贤夫妻,心里稍安,只觉得自己的想法应该会是两全其美之法。   “陈老先生所求倒是悠然自得,让荨羡慕的紧,不过也先不必如此默然,今日之事其实也没有那么简单,或许还能给二老带来些喜庆,却是不知道二老能否同意”   父妻听这话却是都一阵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只这才真正到了正事之时么?   只是究竟何事能够给他们也带来喜庆之事的   陈道摆摆手,只道“公主但说无妨,却是不知道何事能够能给我夫妻二人带来些喜庆”   他二人却是都有期待的意思,刘荨是听得出来的。   随即刘荨便点点头,只正色的说起了自己的所想。   。。。。。。   。。。   “呼呼呼。”   “莎莎沙。”   一阵风吹过,将院中的大榆树吹的摇曳起来。   良久,内堂中却是才传来话音。   陈道与王氏商量了许久,最后却是终于定了下来。   他欠了欠身,只对刘荨道“公主,此事便多谢公主了,我夫妻二人已然应承,这也遂了我们多年以来的夙愿了。”   王氏也道“是哩是哩,妾身与夫君一直都想有这么个夙愿,多年来却是一直未曾得以如愿,未曾想遇到公主,便能有如此机缘,真是无以言表,来公主请多饮一杯茶吧。。。”   夫妻二人的热情是刘荨始料未及的,不过想想也知道,这事于他们没有坏处。   人生,总追求圆满,缺失的总会有些遗憾,若是能够靠近那个缺失的机会,补其它却不是更好么?   如此刘荨是又歪打正着,做了一件好事吗?   不知道,反正拉县令下水这波操作不亏。   “嗯,好,那劳烦姨娘再给我沏一杯茶吧!”刘荨将茶杯推上前去,然后对他们笑了起来。   一杯苦茶却是不错的,回甘的味道还有院中榆树随风摇曳的声响,以及有些冷清的县令府却是很配的。 第一百五十章 我读书少,道长可不要骗我啊!   山,自古都有灵性,是为地球板块运动拉伸挤压的产物。   华夏自古以来便有许多关于名山大川的传说。   仙人居于奇山异水之中,最著名的便是斜月三星洞的菩提祖师,而西天诸佛也住于西天灵山之中。   仙,山上的人,能够在高处藐视众生,的确一副白发苍苍,还散发出一中俾睨苍生的模样。   若是被居住于凡尘之中的为生活而奔波的生灵,肯定大感神奇,拜之求愿,这也是人的本性,在力所不能及时,习惯求于虚无缥缈的东西。   “哆哆哚。”   一阵拐杖敲击石面发出的声响盘旋在山间,若有若无的传动于山林间。   “咕噜。”   刘荨将已然煮沸的烧焦竹筒从火中取出,在一旁晾了好一会,才堪堪端起来喝了几口。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温热的水灌入腹中,身上的疼痛似乎就立马消减了不少。   如此刘荨不得不相信于华夏神药,热水的功效,看来,后人诚不欺我也。。。   只说身体舒适了,这注意力便会转移,由于一路腹痛,还没来得及好好流连这番山川景秀。   当下只手捧烤的发黑的竹筒,侧着耳朵细细聆听起来。   曾经听人说过,若是心神强大,会听到山的呼吸,刘荨当时只暗道好笑,若是真的如此那地震局早就请他去客串嘉宾去了,还用得着每次地龙翻身之后才报道哪里地震什么的。。。   当然刘荨也只是腹诽一番,而双耳却是很认真的听着山中之声,风吹林动,鸟雀虫鸣,清流急湍。。。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吸。。。”   深吸一口新鲜的山气,的确少了污浊,若是能做成罐头卖到雾霾之地去,那真是要赚大发啊。   刘荨露出一副财迷的神情,还在做着幻想的时候,不经意间却听到了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   “哆哆哚。”   侧耳一听,那声响是从山上传来的,忽远忽近的,却是引得刘荨留意了一下。   “这田虎他们还拄上拐了莫不是把脚崴了吧。。。亏我还叫他们小心呢!”   摇摇头,刘荨往火中添了几根材火,另一只手去拿自己的手杖敲击地面,只对比了一下声音。   喃喃道“这得多大的力气才能把石头戳出这种响声。。。”   这时,将马匹栓好的兵士回来,见到刘荨一阵疑惑的神情,不禁问道“公主,怎么了?”   一听是自己的手下兵士回来了,刘荨抬了抬头,只道“你有没有听到一阵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还老大了,怕不是吃饱了没事做,怼地面。。。”   兵士听刘荨这话却是一头雾水,只在旁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然后侧耳倾听。   只是他听了好一会,却是只有山间该有的声响,哪里有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不禁摇头道“没有啊。”   “哈”   刘荨听这话,神情一变,将竹筒放下,然后用脏成黑炭的手拍了拍耳朵,还用手指掏了掏。   喃喃道“不对啊!明明听到了呀,难道幻听了这大姨妈还有这个功能吗?”   “嘻嘻。”   一旁的兵士却是没有见过一向拽的要死的公主还有这幅面孔,却是禁不住笑了笑。   刘荨并没有在意兵士的笑意,只觉得那声音越来越近了,不禁让她奇怪起来。   当下只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双耳间,沉下心来仔细聆听一番周遭的动向。   “仙非仙,非常仙。凡非凡,非常凡。人人都说神仙好,古来几人能悟道?千难万险修成仙,到头还觉凡间妙!”   这时,从玉泉观后方的小路上却是悠悠的传过一声老叟的声音。   听了声息,刘荨耳力往那边扫去,只听见一个身长八尺,身穿一纪黑色道袍,长相是鹤发童颜,手中拄着一根木质拐杖,其上还雕刻有一个似鹿非鹿,似牛非牛的头像。   长发飘飘,却是一副道人的模样,似乎其衣诀飘然的模样,倒是有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   “哆哆哚。”   依旧的拐杖敲击声,这回却是明白了所以,刘荨舒了一口气。   喃喃道“我说嘛,原来是个道人,看来道力非凡,敲地面像是不要力气似的。。。”   也不知道这道人是何人,只是这副打扮便往山上下来了,见到有人大艳阳天的在道观前生火,不禁奇怪,便带着笑意便往平地上来了。   道人看不出是何年龄,只一头白发,但是面色却是不老,让人一见便有仙师入凡之感。   道人打量着火堆旁的二人,一男一女,却是笑了笑。   道人只感那女子散发着一股男以言说的气场,他感之有趣,便过来道。   “太华山秀美,灵山秀水如此之景象,二位施主何故止步不前啊?”   说话声音却是挺年轻的,刘荨听了却还是分辨不出这道士的年龄,不禁觉得这古代人怎么都喜欢鼓弄玄虚   刘荨没有反应,只身旁的兵士却是张大了嘴巴,他毕竟没有见过如此模样的人,而听人说,仙师都是鹤发童颜的,再加上公主之前的话语,一对比,这人定是仙师无疑。   随即他正色起来,只起身拱手道“弟子见过仙师。”   道人眯了眯眼,点点头,“好好好,不必拘礼。”   刘荨摇摇头,这拜见自己都没有这么正色的呢,这汉朝是有多信道。   刘荨也没有什么信仰,随即只当萍水相逢,只道“这位道长,却是有缘了。”   “嗯。”   道人见刘荨一副散漫的性子,却是与他所见的人都不一样,每次与人相见,所见者无不激动忘怀,唯独这女子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就如同见了普通人。   这让他顿时来了兴趣,不禁笑了笑道“这位女施主,身上可是有疾”   “嗯”   刘荨一听,这道人还有几分本事,还会望闻问切之法,不过也对,哪有人大热天生火烧水喝的   刘荨是明白,这兵士却是不明,只觉得仙师高明,只点点头道“仙师,我家公,,,小主今日前来爬山,不想腹痛难忍,故而在此歇息。”   道人笑了笑,只笑了笑,挥了挥衣袖,只道“哈哈,你我却是有缘,贫道却是有些本领可治一治你家小主。”   兵士一听到这话却是大喜,将眼光放到了刘荨的身上,忙到“烦请仙师赐药。”   这汉子倒是颇为忠心的,还想着为自己考虑,刘荨心中稍暖。   刘荨道“不知道道长有何手段能够治病救人的”   道人见刘荨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面色,只觉得要显露出一些本事,随即他从衣袖中掏出几张黄色符纸来,符纸上还画满朱砂红线。   “我道中治病救人,说简可简,说繁可繁,简则烧以符水,繁则开鼎炼丹,贫道见着女施主乃是小疾,只需冲上一副符水便可痊愈了。”   这说法大概只存在于古代罢,毕竟后世人都知道,纸乃是植物纤维,朱砂那就是硫化汞,这两种东西加起来能有什么药效   随即刘荨只笑了笑,略带好奇的意味道。   “哦真的如此神奇,一记符水便能够治病救人我读书少,道长你可不要骗我哦!” 第一五十一章 不好意思我不信道   道人手做拈花,将拐杖插于地上。   做了一番手法,随即左手捻着几张黄纸。   右手端着一截竹筒,竹筒中却是空空如也。   “沐于清风归元气,云中请借仙酒来。”道人念念有词。   然后只见道人左手一抬,手指指向竹筒口,从手指端中便见一股娟娟细流汇入竹筒中来。   “善才蒲扇汇丹炉,三昧离火生瑶台。”   “烘。。”   只见道人手中的符纸大力一挥,那黄纸便随风而自燃。   “灵药化水成仙露,祛邪符水入凡来。”   道人将黄纸在手中转了几圈,然后将黄纸汇入竹筒中。   黄纸燃烧的灰烬没入竹筒的酒中,成了一碗不知道是什么的混合物。   道人笑一笑,负手而立,一只手将竹筒端着,然后抵与身旁的兵士。   兵士此时已然是瞠目结舌的望着仙师施展神通,哪里还有什么动作。   “咳咳。”   道人提醒了一下,兵士才回过神来,纳头便拜。   他附身而下,然后头碰于地,起身手恭恭敬敬平举,然后将竹筒端在手中。   “多谢仙师赐予神水。”   “哈哈哈,起来吧!不必拘礼。”道人捋了捋胡子笑道。   刘荨在一旁只仔细的听着道人的一应动作,脸上却是没有什么表情,只隐隐有股想笑的冲动。   但是这个兵士对自己太好了,又是拜谢又是磕头的,只好给他一个面子。   兵士捧着竹筒,小心端着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喜悦,“小主,嘿嘿,来,这可是仙师赐予的神水啊!恁不是腹吗?喝了便好了。”   刘荨笑了笑,似是感动的神情,然后单手接过来。   “嗅。”   刘荨将竹筒汇于鼻间,只闻到一股烧糊的纸张味道,还有浓浓的酒气,隐隐约约闻到的还有一股药味。   “原来如此。”   刘荨大致知道了这符水的原理,也是有些鄙夷这些方士故弄玄虚。   随即脸上露出一副为难的神情,“张明,这我也不会喝酒啊,而且味道太难闻了,我不要。。。”   随即将手一推,将竹筒推回张明的手中。   张明一脸为难,只觉得公主真是不懂珍惜仙缘。   “哈哈哈。。。”   道人看女子一副傲娇的心性,只心里却是差不多看明了女子的性格,却是大户人家小姐无疑了。   “女子,我这仙药虽是味羞,可奇效甚好,饮了之后可保百毒不侵,以后邪祟也不得近身。”   刘荨半信半疑的道,“真的”   道人捋一捋胡须,“真的。”   “果然”   “果然。”   刘荨点点头,“如此便尝试一下吧!”   随即她又将竹筒拿回手中,然后捏着鼻子,假意喝了起来。   “咕噜。”喉间动了几下。   “呕。”   刘荨将竹筒交给张明,瞬间却是干呕了几下。   张明关心的道“小主,你无恙吧!这还有许多呢!”   刘荨一副受不了的样子,一手捂嘴,然后喃喃道“你喝吧!我实在喝不了。。。”   张明这样子很为难,毕竟他只是个兵士,喝仙酒,他也没这仙缘啊!   道人却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无妨,你家小主也算是赏你仙缘。”   张明一听大喜,其实他早就想得仙缘的,随即也不顾及什么,仰头便灌入喉间去。   “咕噜咕噜,啊。。。”   张明满意的将仙酒饮尽,擦拭了一下嘴角。   此时,张明却是人生快意,胸中顿感舒畅,只拱手问道人道“承蒙仙师赐以仙酒于我家小主,烦请仙师赐下名姓,我们也好进献香火。”   道人手复将拐杖拿回手里,一副高人模样。   “贫道南华老仙,近日感念天地异像,入世游历一番,未曾想却与二位有缘。”   张明听了却是大喜过望的不住辑礼。   刘荨也在一旁细细聆听,只听得一个熟悉的字眼,“南华老仙这不是特么三国演义张角他师父吗?你不要告诉我这张明就是张角,然后要赐予他什么太平经,匡扶正义什么的话。。。”   张明是一个信道之人,只和南华老仙竟然谈论起仙道传说起来。   南华老仙却是一副高人模样,一一解惑。   如此刘荨却是一副想要看看事情到底如何进展,随即手抚上额头,一副眩晕的感觉,头却是假意不胜酒力,沉了下去。   幸好,这张明没有张角的命数,不久,张明却是也一副晕眩的模样,目光回旋,怀着疑惑的神情却是也倒了下去。   南华老仙点点头,喃喃道“仙人本凡人,思仙也思凡。修道了无期,修人却遍地。”   他慢慢的走了过来,用脚踢了踢倒地的张明,却是没有了动静,他舒了一口气。   “修道也修道,修人亦修人,天地需均衡,阴阳亦和谐。”   他蹲了下来,伸手抬起刘荨的下巴,另一只手将刘荨的秀发捋到一边去,细细打量起来。   他越看越喜,眼中露出一副喜色。   “好一副俊俏的皮囊,比之山野女妇好多了,贫道赐你仙酒,自然你需偿还才是,这才是因果轮回也。”   只说着他伸手便往刘荨的胸部摸去。   这一切自然在刘荨的耳朵听力之下。   心里暗想道“果然又是个欺世盗名的方士,什么南华老仙嘛。。。”   “腾。”   忽的,刘荨的手迅急一动,左手将手杖抓在手中。   而脚只迅猛的一脚便寻上道人的胸前去。   “噗。”   道人应身倒地,然后不知所已然的思量发生了什么。   “次,啷啷。”旋即,一柄利刃架在他喉间。   “额。”   他倒地,聚精一看,只见本来应该被他扑倒地上的女子,现在却将他脚踏在地上,而她的眼睛却自始至终从未睁开过。   “吞。”   道人不明所以,道“什么鬼祟”   “睁。”   刘荨睁开了眼睛,脸上露出玩味的神情。   “咔。”   随即将他一拉起,一记手刀便打在了他的后脊上。   道人目光一散,却是还没有失去意识,只指了刘荨,道“你竟然敢殴打仙人。。。”   “哈”   刘荨意外的是这记手刀竟然没有打晕他,不禁摇摇头。   “哎,功力下降了。”   “咔。”再一记手刀便找了上去。   道人眼睛一转,果然直接晕死了过去。   刘荨将他甩到了地上。   只喃喃道“我的豆腐都敢吃,我管你什么仙人不仙人的,不好意思,我不信道啊。”   摇摇头,只想了想,将道人的道袍扒了,然后将他捆了起来,准备看看这仙人到底是什么人。 第一百五十二章 请叫我长生居士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观棋烂柯。   其实华夏不缺神话故事,上古洪荒,道教时有道教神话,而佛教盛行后,各类佛缘便传了开来。   只是正如后世鲁迅先生所说,那种是偶像,让人寄希望于虚幻。   只是这个时代的人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以耕田为生的太多了,他们奋斗一生都奔走在果腹的路上,你与他们谈理想并不现实。   所以很多宗教意义上的起义才会成功,这是封建社会上的通病,被统治者与统治者之间的关系无法改变,世家与寒门之间的关系无法改变,所以还是封建社会。   其实不管刘荨抓到的这人是不是南华老仙,或者是不是真的仙人,他们只不过在坚持自己的信仰罢了。   你自信你道,他有他佛缘。   有人进儒林,余者事农商。   “额。。。”   沉闷的头颅,以及晕眩的双目,道人不知昏睡了多久,只见日头却不剩多少了,阳光洋洋洒洒的撒在他的脸上。   道观前石阶平地上,道人悠悠的睁开双眼,只见旁边睡着一个酣睡的男子,只不禁让他吓了一跳,急忙欲起开,只是当他起身时却发现自己的手脚已经被绑住了。   脖子上的疼痛让他想起了之前的事。   他直起了身,摇晃着头,看到不远处,仍旧是一个女子,悠然的坐在火堆旁边,怡然自得的烤着火。   “这女子却是不知道哪里的门道,竟然被她破了法力,好在她没有取我性命的意思。。。”   道人心里庆幸得很,将目光紧锁在火堆那边。   不知道女子从哪里弄来一只山鸡,架在火上烤,油水从因火的熏烤滋滋作响,还散发出阵阵的香气。   “吞。”   道人却是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蹦蹦蹦。”然后往火堆旁蹦了过去。   刘荨一听道人醒了,笑了笑“哟,你这方士体质却是不错,被我两记手刀这么快就醒了,可怜我这随从就难在了,被你的药酒麻翻了,现在还在酣睡。”   “咳咳。”   道人脸上一阵尴尬,不过却还是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正色道“女子不得妄语,你也得见贫道施展神通了,凭空取酒,凭空燃符,凡人可有这本事至于我喂你药后欲亲近于你,乃是见与你有缘,授予你仙人之气,可惜你这丫头不受仙缘,还将贫道打昏,可惜,可惜了。”   刘荨听这不要脸的方士,只笑了起来,“呵呵,我发现你们这些骗人的方士挺有才的,明明会治病,非要鼓弄玄虚,然后呢,口才要好,脸皮要厚,人家战国鬼谷子所教出来的仗张仪凭着一张舌头阻挡六国,你们嘛,差点,只是诓骗天下百姓罢了。。。”   道人被一个女子看穿,脸色也是有些不好,不过他还是到“女子,你说贫道鼓弄玄虚,可这玄虚如何来,你可知道妄觉得掌握了天机,其实什么都不懂,你还是乖乖把我放了吧!”   “哎!”   刘荨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手里甩着一截白色的胡须,不禁道“我该怎么说呢,本来还想给你留点面子,可你这非要让我把你揭穿,真的是皮厚不曾”   道人看着女子手里的胡须,再感觉自己的唇上少了些什么,只顿时气鼓鼓的道“你,你这小丫头真是无礼,怎么平白无故刮我美髯。”   刘荨继续挥舞胡须,只道“哎,本来嘛,一个三四十岁之人,非要打扮成如此老成,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把头发弄成这么白,还扮成仙人,我呢,稍作修改,现在挺好的,小老头长得还不错,嗯,至于你说放了你,我就纳闷了,你不是仙人吗?施展法术啊,随便来个三昧离火,把衣衫烧了,反正仙人不怕火烧,随随便便便脱身了,要不缩骨变小也行啊!”   “放肆。。。贫道双手被缚,如何施法你快放了贫道啊,雷公电母,闪婆可都是我好友,他们若是知晓我被你这小丫头欺负,定不会绕过你。”   道人却是彻底被看得明明白白的,这让他生出一阵屈辱感。   刘荨也是一阵不耐烦,将烤好的野鸡架子拿了下来,顺便便把那捋胡须扔到了火堆中。   果然没有什么奇特的,火便如此将胡须烧没了,出现一律黑烟还有臭味。   “咬。吧唧吧唧。”刘荨咬了一口鸡子,手从火中取出一截木炭。   吹了吹旺,然后往道人那边靠近。   “雷公电母是吧,闪婆是吧!我好怕啊,来,既然仙师召不来三昧离火,那我便送你一道凡间真火,名唤陨落焚身炎,如何?仙师可要一试”   灼热的温度从木棒上传来,不安感自由心生。   “吞。”道人却是偏过头躲了开来。   “不,不不要。。。”   “哈哈哈。。。”   刘荨不由得一笑,将木炭往火堆中一丢,然后回到石头上坐好喃喃道“切,没趣。”   道人松了一口气,只道“你这女子,叫什么名字,日后贫道也好时刻记起今日的屈辱。。。”   “哈”   刘荨乐了,“怎么得,你还不服想找我复仇不是,你咋想的啊,你是南华老仙耶,被一个女子擒了,还要报仇,丢不丢人啊!”   道人被这么一说,却是老脸一红,只道“咳咳,我只不过是与你互通名姓罢了,也让贫道凡间怎么还会有女子这样的人。”   “哎,本来还想叫你卜算一卦猜我名姓的,还是算了,我呢喜欢让人绝对服我。我还是把你的手法揭露一下吧。刘荨喃喃道。   刘荨往袖口里一抓,取出一张符纸来,道“符纸是常纸,不过呢其中有白磷,往外裹一层油脂,不让磷于空气接触,等用时只需油脂擦去,一挥即燃。”   “烘。”   说完,刘荨手也是一挥,果然符纸便燃了起来。   刘荨将符纸丢到火中去,指了指道人,似乎在嘱咐的道“这个白磷不好控,需得好好保管,不然会引火烧身哦!”   道人脸色一抽,却是不好看,只是默认着女子的说法,不禁老脸一红,却是没有话语。   接下来,刘荨再将一个水袋拿了出来,丢到道人面前,道“这个我就不说了,把皮袋捆在手臂上,将一截晒干的肠衣保持中空与袋口相连,一打开塞口,里面的酒水便留了出来。一边一个,还可以表演两遍,另一袋我便收了,或许会有奇效。”   道人依旧不说话,只看女子接下来的说法。   刘荨将鸡子咬了一口,嘟囔道“那药酒里面应该有一种类似迷药的东西,少量可以止痛,大量便会昏迷,符纸什么的都是骗人的,要么就是药在水里,要么就是将黄纸沁过药液,其实我说以后你们行医能不能别整这些没用的,直接医不就完了吗?”   说完,鸡子也差不多完了,只拍拍手,道“怎么样,说得不差吧!”   道人点点头。   “吞。”咽了咽口水。   道人这回是被看的明明白白的,只感觉身上都被看光了一样惭愧,只是他好奇的是这个女子到底是谁啊,怎么就遇到这个强人了呢。   “额,劳烦请问女子大名啊,贫道是真服了。”   这个问题却是个好问题,刘荨却是该好好想想才行,想了好一会,似乎有了些答案了,只满意的点点头。   然后刘荨找来一根木棍剃了剃牙齿,才道“我呢自号长生居士,也叫青莲剑仙,或者叫我逍遥子也行,你看着叫一个” 第一百五十三章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额。”   道人见女子却是一脸不正经的样子,却是没有表现出一点诚意,不由得喃喃道。   “你这女子真的是玩闹,难道你也自号是神仙”   刘荨雅然一笑,吐了吐舌头,不过并没有说自己是开玩笑的,只道“呵,就许你是南华老仙!不许我是长生居士吗?”   道人摇摇头,只腆着脸道“好歹我是男子,道人,自号南华老仙没有什么不妥,可你这女子,要道行没道行的,哪有居士来哎,一点都无诚意,贫道倒得是什么大霉啊!”   不是,女子就不得自号仙人了么?况且要不是命运胡闹,自己也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男神好么。。。   刘荨脸抽了抽,看来不露一手不行了。   “咳咳。”   刘荨负手而立,踱步起来,脸色正色道“你说你名南华老仙,据我所知这南华老仙乃是道教祖师庄周之号,乃是天仙,就你这道行肯定不是,还是我来问你,你的真正名姓吧!”   这果然是谁接不上话谁尴尬,道人听着女子的话是一道一道的,果然不是寻常人等。   他不禁打了个哈哈,只道“女子你确是对我道家有些了解,不过我这南华老仙却不是虚的,需知我已凡相献世,法力散去,故而这执形而论相,管中窥豹也。不离形,不拘法,视于无形,听于无声,其相之善者也。”   “呵呵。”   刘荨笑了笑,摆摆手“庄周写有《南华经》,故曰南华真人。咳咳,我长生居士与老庄老聃都是认识的,他主张,贵生,为我,引向达生,忘我,归结为天然的道我合一。你说老庄都忘我了,还会流连尘世还会像你一般好色再说,你既然说南华老仙,怎么不认识我长生居士”   “额。”   道人脸色再次一变,却是又被将住了,他哪里知道这个女子还知道这么多道家秘传,而这个长生居士又是何人,他哪里知道。   没话说,道人只道“你莫不是又在妄语了,相当仙人想魔怔了。”   刘荨笑了笑,却是觉得这道人不应该无名无姓名,如此却是想着三国时期著名方士的名姓来。   想了想,貌似就那么三个,南华老仙,于吉,左慈。   南华老仙不可能存在,毕竟老庄都成仙多年了,还到这来被自己擒拿   左慈呢活动时间在200年往后,所以面前这个只有于吉咯。   如此却是可以套一套话,只摆摆手,道“往惜我听老庄念叨逍遥游,不禁也感道赠了他一首大鹏赋,话说你这假南华可记得”   “额。。。”   道人再次语塞,听女子说的有一本正经,却是额头留下了汗水,不禁怀疑这女子难道真有些道行不成   “额,贫道不是南华老仙可行了,你却不是要我承认这话,那甚么大鹏赋,你,你可说来听听。贫道可不会信你有那本事。”   刘荨嘴角上扬,踱起了小步,随即正色的念了起来。   “南华老仙,发天机于漆园。吐峥嵘之高论,开浩荡之奇言。徵至怪于齐谐,谈北溟之有鱼。吾不知其几千里,其名曰鲲。化成大鹏,质凝胚浑。脱鬐鬣于海岛,张羽毛于天门。刷渤澥之春流,晞扶桑之朝暾。燀赫乎宇宙,凭陵乎昆仑。一鼓一舞,烟朦沙昏。五岳为之震荡,百川为之崩奔。”   刘荨悠悠的自顾自念着。   而道人却是也倾耳听,从一开始的不屑,到之后的震撼,若是对逍遥游不熟悉怎么能写出如此的赋   但是道人又转念一想,这女子芳龄不过十八九,想来不会有这种文笔。   他瞪大了眼睛道“女子,这不是你写的吧!定然是你师父,对,没错,一定是这样,快说你师父是哪位道门前辈”   “哈”   刘荨当时就乐了,自己可是凭借超强的记忆力把诗仙李白的《大鹏赋》划时代上映啊!   按理说自己借鉴名人的佳作应该做个记名弟子,可这自己在大汉,什么唐宋元明清都是晚八百年的事了,那么自己便是正统。   咳咳,没错,合情合理。   “怎么,觉得我作不出这样的赋来你也说过不可以形认人,毕竟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是也,故而你也别不服气,我可是天上谪仙人,见过天上景象的,不似你这假冒仙家的方士。”   道人现在是越来越觉得这女子太难以置信了,从一开始的大小姐模样,到现在与他谈论道法,还随随便便就能说出些可以流传的名言来,还语出惊人,一口认定她便是仙人,这种女子真的有么?   “莫非你也是道门的高徒不成”   道人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道。   刘荨摇摇头,露出一副感慨的模样,喃喃道。   “本来我不愿讲我的身世,不过见与你有缘,便在念一念我这《仙人歌》吧!”   “洪荒女娲造人出,巫妖盟誓战不休。   千荒燃尽苦黎族,天柱倾斜倒不周。   世间本有逍遥女,曾见刑天干戚舞。   涂炭生灵万里荒,熬战太平无尽头。   大道执法天尊现,元始止戈圣人谋。   封神榜上有名姓,请借诸天栖英豪。   天上诸仙各有法,岂会升仙全道人   玉皇大帝本姓张,历经劫法亿载修。   二郎神位灌江口,三叉戟立三界雄。   太上老人居兜率,神炉结丹炼星宿。   玄月所存广寒殿,嫦娥月月望乡愁。   天河雾隐十万兵,天蓬元帅水蛟龙。   东西南北天门立,四大天王刀兵守。   蟠桃宴上诸天会,海外仙家归贺寿。   天庭太平笙歌乐,飞蓬三界执镇妖。   重楼魔界平千载,妖界东皇静钟声。   独立四天千万载,渺茫银汉隔牵牛。   偷下万界观灵秀,山海所见记经中。   漫漫长生不归路,自号逍遥路迢迢。   若有旧人如相问,自谪入世青莲仙。”   “呼。”   刘荨付手而立,叹了口气,只感得一副历经千万载的风霜一般。   时风起,秀发纷纷飞,夕阳归去,斜阳红似血,不由得让刘荨再感慨一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太平渐遁去,世人何所依”   睁大的双眼,以及难以置信的神情,由诗歌中的只言片语,补上了残缺不全的神话,似乎将他信奉的道法上有了启发。   道人也不知道该如何理解此时此刻的心情。   那女子所说的沉吟遗憾感,神情所表现的沧桑感,还有那再也无事可撼动的呆滞眼眸。   若面前的人不是神,那肯定是个疯子。   道人闭上了双眼,自我感悟着自己所感悟的道法。   太平,果然他想的没错,如沐春风一般,他似乎悟了。   “前辈,贫道于吉,感念前辈引导之恩。”   哈哈哈,果然是你这厮,就是你把写了《太平经》,然后交给张角,让他创立什么太平道的。   我说嘛,还是被我看出来了,看来我还是机智的一匹啊。。。。   刘荨内心波涛汹涌,但是表面还得装深沉,她走了过去,用手弹了于吉一记额头。   “次啷啷。”   随即,用单身四十多年的手速,将于吉所捆缚的绳索斩断,然后归刀入鞘。   “行了,自去吧!就说未曾见过我。”   于吉却是也毫无波澜,双手合十,点点头“多谢长生居士。”   刘荨笑了笑,自回石头上坐下。   于吉却不知道在想什么,只起了身,将破烂的道袍披回身上,然后走过去将自己的拐杖重拿回手里。   “如此,贫道自去了。”   “嗯。”   “居士可有道法传授”   “道法依然相传。”   “哦,那多谢了,贫道定会好好感悟。”   于吉便留下落寞的背影往小路而去。   “哚,哚,哚。”   又是清脆的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近至远,遁入山中而去。   刘荨舒了一口气,狡黠的嘴角上扬,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便朗声道“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误逐世间乐,颇穷理乱情。   九十六圣君,浮云挂空名。”   这时,山中传来悠悠的人声“受教了。”   刘荨点点头,拍了拍手,然后往山中听了听,只道。   “但愿你能听懂吧!”   。。。。。。   。。。   夜很静,火光的照耀下很暖。   四面虫声起,山林鸟已归。   “呼噜噜。”   张明还在兀自酣睡。   刘荨杵着小脑袋,喃喃的道。   “话说,田虎林启他们咋还没有回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 果然传言不可信   华夏,因华胥国与诸夏得名。   历经三皇五帝,夏商春秋,战国。   而今乃是秦汉更迭。   凡事皆有开始与结束,不知道为何,刘荨觉得汉朝是一个很特殊的朝代,便是那种用语言无法形容的特殊时期。   天下起而伐秦,楚汉争霸,最终归为汉。   汉初天下疲敝,还有各类反王战乱,匈奴入侵。   七十余年的沉淀,才让匈奴俯首称臣。   火堆旁。   满天星斗,繁星独绕一轮圆月,一人独坐空思量,也是有够孤寂的。   不过每每想起自己姓刘,而且记起曾经的辉煌,就不自觉的会热血上涌。   不过刘荨在想,曾经锻造过如此辉煌的民族,为何会在历史上走入消亡。   独留一个,国恒以弱灭,唯汉以强亡的唏嘘故事。   以前总观棋,现在却已然也不知不觉深入局中。   后世时,总听人说,大汉毁于世家大族的垄断利益,与越来越受挤压的农民利益的矛盾冲突。   土地兼并严重,后世的一句庸俗语言是,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而这时代或许便是有土地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天下为农桑所重,而这土地却出了问题,物质供应不上,何能不乱。   解决天下的问题,这是一个大手笔,而且是一个长远的问题。   本来商业可以加快买卖,刺激生产,但是同样会造成贫富差距,故而从战国起便讲究重农抑商之道。   说到读书,德门望族掌握了藏书,文化都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寒门无底蕴,如何能与之相比   果然差距不知在哪个时代都是有的,让人不得不仰天长叹。   大汉,这个天下不知如何解读,也不知道如何救之。   。。。。。。   。。。   一人的思考,还有相对无言的夜晚,让刘荨深深感到有种,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的既视感。   不过话说正题,总算差不多半夜时分。   刘荨在一人无聊的思考了许多无聊的想法之后,自己的手下才灰溜溜的从山上下来。   为首的是林启,一副精疲力竭的模样,舌头耷拉出来,好似生无可恋的样子。   紧接着田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一脸的疲惫感。   他们就这样带着手下,悠悠的的走到了平地上来。   刘荨侧耳一听,这些汉子却不知道到底经历了什么,弄成一副肾虚的模样。   “怎么的这山端的如此难爬”   他们各找了石头坐下,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而且还口干舌燥的,实在难受。   “咳咳。”   林启沉吟了一会,然后指了指身后的山道“公主,我是再也不想再来一次了,这山太难爬了。”   刘荨听他挺委屈的,不禁显现出可怜他的表情,将自己手机在竹筒中的水递了过去。   “咕噜。”   林启接过水却是眼前一亮,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好在水足够,他们便开始互相传递解解渴。   刘荨反正也没有爬过华山,自然不知道华山到底有多艰险,实际上后世因为有缆车之类的工具,一个时辰的事情,若是纯徒步,怕是没有一天时间完不成,这些汉子能从正午过些到快到深夜而归,算是非常了不起的了。   眼看休息了好一会儿,刘荨才好奇的问道“如何?山上的情况可打探清楚了?”   “吧唧吧唧。”   他们从马匹上取了干粮,又开始啃了起来,只正起劲着。   只有田虎有些梗咽的回答道“噎,回禀公主,这山上的事情都打探清楚了,现在俺只想说的是,咱们啊,都被民间所说给骗了。”   刘荨听这话却是有些意外,只道“如何说”   田虎赶忙喝了一口水,便回应道“我们啊!从这山脚一直往上爬,然后半山遇到一位道人往下走,被我们躲藏了过去。”   刘荨点点头,这倒是正常,毕竟那道士他是遇到了的,如此便又示意田虎往下说。   “本来嘛,往上一直走便又到了公主所说的毛女洞,药王洞,上面还有一块平地名唤青柯坪,我们稍作休整,便通过了百尺峡,远望北峰之下有座道观,名唤群仙观,却是与这玉泉观一样未有人居住,我们只好再往上走,过了卧牛台,走过苍龙岭,这才堪堪到了金锁关前,我们却是百般小心,公主你可知我们发现了什么?”   田虎这家伙倒适合讲故事,尽量说得真实,语气动作都用上了。   刘荨也是配合一下。   “发现了什么?”   田虎得意的和随同自己爬山的弟兄看了几眼,想让他们配合点烘托气氛。   不过那些弟兄都累坏了,哪有功夫配合他,只林启道“别卖关子了,老田赶紧把话都说清楚吧!别把公主整急了。”   田虎笑了笑,抓了抓头,正了正色,接着道“这金锁关上啊,他。。。还是没有人。”   “切。”   刘荨一个语气回应,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呢,不过这说明这华山上的山匪的确有些奇怪。   如此蹊跷,定有隐情。   “林启你怎么看?”刘荨喃喃道。   “啊?”   林启指了指自己,有些郁闷的道“怎么怎么看啊?”   刘荨指了指田虎,“喏,他不是说关上没有人吗?问你咋回事呢?”   林启恍然大悟,只当下直截了当的道“这,还是我来说吧,当时啊我们到了关前,本来很小心的,但是远远看了没有人,然后悄悄摸到关门前,发现门并不用关闭,随即摸了进去。”   刘荨点点头,“然后呢?”   林启继续道“然后我们就过了关门,越过一条小溪,然后便到了关后的莲花坪上了,上面有座镇岳宫,咱们进去一看,人都在里面呢,不过都是倒在了地上,约莫有半百来人,在观中大殿上。”   刘荨皱了皱眉毛,作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只道“都被咔嚓了?”   林启摆摆手,只疑惑的道“没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殿中的样子像在吃着饭呢,只弥漫着浓浓的酒气,他们像是喝醉了的,睡得死沉。我们没有停留,便往观后摸去,发现那些家眷们也无以幸免,都在呼呼大睡。而有些妇女的衣衫不整,像是被人冒犯过似的,想是那下山的道人。。。”   说到这,林启语气迟钝了一下,似乎是在顾及刘荨作为女子的感受。   刘荨听到这也是听得很清楚的,已然想到了应该是于吉那家伙搞的鬼,不过自己也没有与他交恶的想法,只已经刚走了他,没想到他那双咸猪手竟然还祸害了山贼的女眷,真有些饥不择食了。。。   刘荨面无什么表情,只道“无妨,继续说吧!”   林启点点头,“我们只发现了这等现象之后却是试图摇醒几个人,但是都未曾成功,如此我们便兵分两路,各自去了中峰,玉女峰查探,以及西峰莲花峰查探,果然也有几个倒地的喽啰。汇合之后我们商量南峰险峻,想来没有贼人,便没有过去。”   如此说来,刘荨却是明白了这山上经历了些什么了,想来是这于吉在山上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而且把山上的人都用药酒给迷晕了,就像张明一样。   刘荨端起下巴,仔细想了想,“那你们将那些人如何处理了?”   这时,田虎插上话了,“我们见如此情景当然不能空手而归,便找了绳索将捆缚了起来,严严实实的,还大致找寻了他们的刀兵配件,钱粮存储之类的,粗略点了点,可站之兵不过五十余人,家眷二十余个,还有几个小孩。钱粮也没有多少,百来万钱,以及几百石粮食。之后我们担心公主安危便下山来了。”   听到这,刘荨不禁无语的笑了笑,只觉得于吉还帮了自己一个大忙,还附赠了一个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礼包。   只说山上的人数物资却是也没有太大的惊讶,看来当日梁伯玉刺杀于她也是下了本了,十数人,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调动的了十数个去刺杀刘荨。   钱财也没有甚么奇怪的,纵使梁冀遗留再多钱,这么多年也给梁伯玉给霍霍完了。   粮食也大概是因为山不好走,几百石。   哎,这特么不远千里辗转来到这华阴,然后为了剿匪拉起一大帮大头兵,然后剿匪便这么结束了?   这不禁让刘荨问了。   开始了吗?   不,已经结束了。。。   刘荨叹了口气,“如此我们回县城去吧!明日派遣人马来押运这些人。”   诸人自然无疑义,只点点头,然后起了身便去取马。   只田虎这才想起某人,然后道“公主,张明呢?不是我叫他护卫你吗?他竟然跑了”   刘荨无奈的摆摆手,指着玉泉观方向道“没呢,他不过也是被道人给放倒了而已,等会记得把他给稍上哈。”   几人只往那边看去,只看到了一个兀自酣睡,还打着呼噜的汉子,不禁抽了抽脸。   刘荨笑了笑,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然后打了个招呼,   然后只往自己的红狮子而去。   边走边对比自己的所听所闻。   不禁喃喃道“果然传言不可信啊。” 第一百五十五章 看不见还见证个球婚礼啊   杨怀玉今日可是真有面子,凭着老爹的名望,来参加婚宴之人却是不少。   不过汉代婚事并不鼓吹大办,甚至有些冷清。   最强的便是仪式感吧,庄重而典雅,汉式婚礼以周礼为蓝本,以典雅、尊贵、庄敬为气韵,追本溯源,是真正体现华夏经典文化传统的民族婚礼。   这也是刘荨在后世时最羡慕的一类婚礼,所谓汉式婚礼一生只能结一次,这也意味着对爱情的忠贞。   因为刘荨是为杨怀玉的上级,故而也需到场,刚回到县城,带着一脸的疲倦便被请到了杨府作为见证人。   但是刘荨想说的是自己特么看不见,见证个球哦。。。   见证个球啊。   个球啊。   球啊。   咳咳。   诸多事物已然是由杨府安排妥当了。   诸如婚前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   这些都已经在前几日内完成,故而今天乃是正婚之时。   杨府中,只选择了吉时,便由杨怀玉去亲迎接新妇。   端庄车架,新夫骑马着正服而往县令府上去,到了县令府上便下马请接。   县令府中朴素,只简单准备了一番,然后一应流程之后便将新妇送出,登上新婚车架上去。   车架迎亲回府,接新妇进府,遂到已然准备好的堂中去,由两名女使主持仪式。   所进行之项并不繁杂。   一是为同牢合卺。   这“同牢”便是说新夫新妇一起执筷共食一鼎所盛之肉。   而“合卺”便是新夫新妇各执一合卺杯,相对饮酒。   《礼记·昏义》:“妇至,婿揖妇以入,共牢而食,合卺而酳,所以合体、同尊卑,以亲之也。”   二是为结姻结发。   “解缨”,由新夫亲手解下新妇头上许婚之缨。   “结发”,由女使各剪取新夫新妇一束头发,以红缨梳结在一起。   是故,这结发为夫妻便是从此而来,也是为何一生只能行一次汉式婚礼的由来。   见证之人都是默不作声,只端坐在不远处,见证一对夫妇的结合。   而后将新妇送到洞房之后,新夫才开始招待宾客,随即宾客便开始进行祝贺之类的行为。   。。。。。。   。。。   将一切做好,已然黄昏了,这也是婚礼的由来之一吧。   刘荨少不得与一些巴结之人打打交道,这也让她有些烦躁,还好及时脱身而返,骑着自己寄放的红狮子便回了城中校场去。   转了转脖子,以及揉揉睡眼惺忪的双眼,骑在马背上沐着黄昏之光便到了校场之上。   兵士们训练刚止,然后都围成了一圈,目光注视着圈中的景象。   刘荨略有些好奇的过去,一听才知道这华山上的贼人已然被全部押回了。   只见五六十众贼人坐在地上,双手皆被捆缚,一脸无精打采以及无奈的神情。   田虎见到刘荨过来,急忙过来道“公主,你便参加怀玉兄弟的婚礼而返了?”   刘荨点点头,拍了拍着兄弟的肩膀,示意做的不错,才道“是啊!不然还留着在那作甚”   田虎笑了笑“那不是还有宴席招待宾客吗?这不吃不浪费了?”   刘荨摆摆手“只为一个吃,我却不是呆了,平白在那受人问来问去的,没有意思”   田虎疑问的道“怎么说”   刘荨摇摇头,表示不想说,只指了指地上的人道“如何,可处理妥当了?”   问道这个田虎却是又笑了起来,他也不迟劳累带人跑了第二趟,只将人一锅打包二回,正是双喜临门,比有些惫懒的林启就好多了。   “公主,末将今日带人出发,因为昨日的打探,又是白天,故而脚程不慢,到达金锁关后发现他们竟然无一挣脱束缚的,我们便手到擒来,而且还把那钱粮,用得着的东西都一应带回了。”   哈,这田虎却是高效率啊,啥也不给人家留点,也不嫌累。   也不知道这于吉怎么弄的迷药,效力如此刚猛,倒是出门必备的佳品,日后倒是可好好研究一番。   刘荨只也不多说什么,只挥了挥手,“将他们松绑了吧!男子先安置到县中的牢笼中,之后再做计较,至于妇女孩童,先就地安置吧!想来不会出什么问题。”   田虎点点头,只称了一声“诺。”便去安排去了。   刘荨也没有特别强调的,便暂时回了客栈中稍作休息,派遣玲珑去买了些吃食垫垫肚子。   客栈中,烛火摇曳。   两个女子对座吃着美食。   “公主姐姐,良玉姐姐今日可美”玲珑好奇的问道。   刘荨一阵无语,只道“你这丫头是欠揍吗?我要是能看见还用得着回来和你这倒霉丫头共进晚餐”   玲珑吐了吐舌头,嘟囔道“谁叫公主姐姐天赋异禀,这眼盲啊心却如明镜似的,要我说,只有姐姐不说,任谁都不会知道的。”   刘荨一把抓过一只鸡腿,便直接灌进玲珑的嘴中,只道“有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真是调皮。”   “唔。”   玲珑脸上有些不满的将鸡腿拿出来,只道“哼,谁叫姐姐不带我去的,我长那么大还没有见过新郎新娘嫁娶呢!”   刘荨摇摇头,只道“看你那么羡慕,不如我帮你啊,你自己物色个好郎君,本公主便帮你把婚事安排了。”   这话说的却是让玲珑一阵脸红,只摆摆手“公主说什么呢!玲珑可是要陪在公主身边的。。。”   刘荨无语,也不再搭理这小丫头,只是吃着自己的美食。   至于杨怀玉那边自然不必担心,刘荨派了袁商为首的大小将官十数人前去祝贺了,而且晚上还可以闹闹洞房,一祛除邪祟。   还有杨氏一应青年才俊等的也是不会冷清,到不必担心。   星辰满天,万籁俱寂,适合交谈打豆豆。   不过这边却一夜无话。   日出东方,刘荨却已然早起了,来到校场上也大致的锻炼了一下,毕竟打于吉的那两记手刀竟然效果不佳,这让刘荨重新审视了自己的武艺,也算是得了一个警醒。   伶俐的动作,以及轻盈的身姿,让早起的军士大饱了眼福,只不知道的还以为刘荨在跳舞,引得他们驻足观看。   听得越来越多的人靠近,刘荨自然有些不自在,便停下休息起来,只道“看,看,看,看什么看还不给本公主跑圈去”   刘荨的这一记吼,让他们瞬间蔫了,只带着笑意跑去跑校场去了。   刘荨满意的点点头,只道“孺子可教也。”   这时,从昨日被安置的女眷住处中出来一个与刘荨一般年纪的妇人。   她穿着却不是很华贵,不过倒是能显出一些端庄之采,面容却是颇为精致,算有些姿色。   她拉着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小子,然后直挺挺的来到刘荨的近前。   刘荨正坐在点将台上喝水,只听到有来人,便道“住的可还习惯”   妇人点点头,却是脸上有一种疑惑的神情,也不说话。   只他身边那个虎头虎脑的孩子却道“你可知道我阿爹的下落”   刘荨疑问道“你阿爹”   男孩点点头。   刘荨道“你阿爹是谁?”   男孩没有回却被妇人道“啸儿,不得无礼。”   刘荨摆摆手,只道“无事,说说吧!找我何事”   妇人也有些迟疑之色,只有些胆怯的道“姐姐,听闻恁是京畿来的,我想打听一下我夫君梁伯玉的消息。”   “嗯”   刘荨听这话却是明白了,这妇人和孩童便是梁伯玉的家眷吧!   不禁有些无语道“这梁伯玉还有儿砸”   不过想想也没有什么不对,毕竟梁伯玉只比刘荨小上两岁,应该早已行了周公之礼,有家眷也正常。   不过现下却是又出现了一个问题,便是要怎么处置这些家眷呢?   额。   这是个问题。。。 第一百五十六章 或许这便是因果吧!   一个人的性格决定了不少东西,人的前路,以及他能够如何面对所面对的事物。   刘荨的性格属于有些脱节,小自恋那种,或许还有些乖张,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是保持着人性的一面。   不到狂时不杀生,当然除了敌人例外了。   在北方的草原上,她也是干翻了不少胡人的,但是这并不说明刘荨狠辣,只是她若是不杀人,便会被杀而已。   对于一应囚犯或是山贼组成的手下,刘荨并没有看不起的意思,以及剿灭山贼,如果手里没有人命,她也不想过多杀戮。   所以对于意外收获的华山贼盗,刘荨陷入两难的境界。   本来答应了刘志,只来剿匪,如今手都没有出就灭了他们,这让刘荨有种迷茫,是继续向前还是班师回京。   还有义无反顾的拉起了那么多兵马,负担上说实话是很大的,每天所耗钱粮都是一个肉疼的数字。   如果按照之前的惯例,将精壮纳入的话其实算起来都是精壮,但是甲胄的话实在有些拿不出了,为了兵士的全部着甲,一路上坑蒙拐骗来的钱财花费不少,而华阴县令人太好,舍不得坑。   还有以梁伯玉妻子黄氏,以及他的儿子梁啸的安置也是一个需要思考的东西。   。。。。。。   。。。   与黄氏聊了聊,如实相告之后她显得有些落寞,因为梁伯玉敢刺杀公主,犯的乃是杀头的罪过,所以她的夫君是有去无回了。   小梁啸却是还没有养成犯罪是什么的概念,还呆呆的问刘荨“我阿爹什么时候回来?”   刘荨却是也不好回答,毕竟这件事情还是掌握在便宜父亲刘志的手里。   或许因为此次的日食,趁着改元的契机,大赦天下,梁伯玉能够免除死罪,可这活罪怕是难逃了。   如此刘荨也只能回答“我也不知道呢!”   少儿心性便是好,问不得下落,便挣脱了她母亲的手自己去玩耍去了。   黄氏有些落寞的注视着不远处的孩儿,却是不知道想着什么。   刘荨也能感受到她内心的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   “聊聊”刘荨道。   黄氏微微露出一丝笑意,点了点头,“嗯。”   清晨倒是个陈述往事的好时间,伴着和风,还有那天边还没加热的太阳,说出来的故事更容易进入人心中。   说起来这黄氏也是个苦命的女子,当真也是可以说命运是被强行改变的。   当年梁伯玉被家中死士带到太华山中落草,由于童年的阴影,以及家族被灭,他便自带的复仇属性,还让他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格。   黄氏名玉婵,乃是郑县人士,几年前因与同伴出游到华阴,游山玩水,却不想被梁伯玉瞧上了,而后却是便如此被掳上了山,而后便成了梁伯玉的妻子。   黄玉婵乃是一个比较传统的女人,被抢后遭强娶,梁伯玉又给了她父母一大笔钱,然后家中便默许了婚事。   虽然她万念俱灰,但是梁伯玉代她不错,说她与他母亲很像,慢慢的便对他消除了不少恨意。   而后本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之心意,她便成了压寨夫人,开始慢慢习惯自己的身份。   甚至梁伯玉说出要去复仇时,她都进着妻子的义务,让他不要被蒙蔽了双眼。   但是梁伯玉复仇心切,哪里还管许多,将妻与子抛弃一旁,带着自己的心腹便走上了复仇之路。   刘荨也是无奈,这长相原来也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的,没想到这个梁伯玉还有些恋母情结。   只说这梁伯玉的母亲名叫友通期,本是刘志的妃子,遭到冷落后被梁冀要了去,而且格外宠爱。   梁冀妻子孙寿乃是悍妇,对梁冀的行为不满,便将友通期毁容,已做惩戒。   不曾想梁冀与友通期是真爱还是如何,仍旧恩爱如初,被私养起来,后来还生下了梁冀唯一的儿子梁伯玉。   好景不长,孙寿发现后大为恼火,便将友通期弄死了,还想将梁伯玉弄死,后来有下人将他藏与墙中缝隙才捡回了一条命。   不过这也留下了阴影,让他痴迷于报复,梁家灭族逃过一劫后,落草却得妻儿如此,最后却不珍惜,自己葬送了最后的恩赐,果然自作孽,不可活啊!   。。。。。。   。。。   刘荨叹了口气,感慨了一下“人世间便是如此,如意的或不如意的十有八九,玉婵妹妹以后放下心才是。”   黄玉婵苦笑了一声,她只望了望自己的孩子小梁啸,道“哎,姐姐说的是,不过事已至此,我也无甚要求了,只希望能够养活我这啸儿便好了。”   这便是一个母亲的内心诉求吧!刘荨没有做过母亲,不会体会那种感觉,不过想想自己的母亲杨氏也曾这么看待自己吧,视为活下去的寄托。   刘荨拍拍她的肩膀,道“看来对于你们我也是需要好好安置的,你以后可有什么打算吗?”   黄玉婵摇摇头,只道“娘家我不想回了,太华山也是个伤心地,故而也没有什么打算,姐姐,还望你能够帮上一些忙,让我们这些女子重新开始生活吧!”   刘荨也知道山上的女子都是被掳上山的,情况与黄玉婵相似,如此还是得找一找有能力的人帮忙才行。   。。。。。。   。。。   正午的阳光最热烈,不过这也难掩兵士在烈日下的喜悦。   只说杨怀玉这人也是豪爽,自己成婚还不忘弟兄们,带着许多好东西便来到了校场上犒军了。   这让干瞪眼练习地位兵士们高兴坏了。   刘荨也没有阻止,毕竟难得高兴一回,她是不会产生嫉妒之心的,毕竟刘荨不是朱元璋,他杨怀玉也不是沈万三,他代自己犒军还给自己胜下了不少开支呢,谢还来不及,谁还会嫌弃   不过刘荨也是有事问他,便将他从人群中拉了出来,只让袁商林启等人安排事宜去了。   “哎哟。”   由于刘荨从拥挤的人群中将他拖出来,挤出来却是让他一阵难受,他便一边扶着腰,一边等着刘荨说话。   刘荨笑了笑,意味深长的道“年轻虽好,也得怜惜身体才行,不然可是容易沉迷温柔乡中的哟!”   “咳咳。。”   杨怀玉明白刘荨所指,当下脸红了起来。   不过他还是有些委屈的道“公主你也不要这么说嘛,毕竟新婚燕尔的,嘿嘿,我以后会注意的,不过我今日一早与良玉与父母敬了茶之后便想着弟兄们,准备了那么多好东西,我这做的却是不错吧!”   刘荨也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单纯的叫他节制些罢了,随即只摆摆手道“好了,本公主明白,今日你做得不错,给你记上一功,以后再赐予奖赏哈!”   杨怀玉雅然一笑,只抓了抓头道,“嘿嘿,感觉公主却是意外的和善呢!”   刘荨笑了笑,只也有事相问,也不客套,便道“哎,此事翻过罢,问你,你们杨家可有田地可以转手的”   听刘荨这么一说,却不知道问这的目的,杨怀玉一愣,道“公主想买地却是好说,杨家上中下田都有,因为佃户不够,无法料理那么多,有些田地却是可以售卖出去,不过不知道公主要买地做甚”   刘荨当然不会自己要地,只是为了安置那些女眷还有一部分劫掠上山成为匪盗的农人所买,如此也让他们能够过上不错的生活。   随即刘荨只与杨怀玉大致说了一下,然后道“如何,你能与你父亲商议一番吗?”   杨怀玉对此事却是有些疑惑,“此事公主完全可以交给官府啊!怎么非得自己处理”   其实刘荨也不想的,虽然他们是匪盗,不过他们在太华山中也是耕田种菜的,副业才是匪盗,也不害人性命,和农人没什么大区别,占据太华山,将道人驱逐,还让世间少了些迷信空度日的闲人。   然后他们被于吉坑了,然后被刘荨给剿了,破坏了他们继续占据山中阻止不务实的人去那空度日,若是没有自己将他们抓了,就不必做这些安排了。   所以刘荨还是得意思意思,自己安排一下才放心。   刘荨只摇了摇头道“这大概就是因果吧!”   见刘荨如此杨怀玉也只没有太多的话,只道“如此我便去与我父亲商议一下。” 第一百五十八章 进击的刘荨   大汉延熹十年五月二十五日。   因听闻先零羌异动,于华阴剿匪成功之平县长公主刘荨思虑再三,发麾下兵八百星夜发往长安,准备伺机而动。   五月二十七日。   长安,万年县。   麾下兵士赶了两天的路,个个都是精疲力竭。   还好出发前两天已经停止训练休整了两天,而且脚上都绑上了绑腿,这才坚持住了两日的奔袭。   风尘仆仆的兵士在大雨中汇入万年县时,让在街边避雨的民众一阵感慨,他们似乎许久没有见过,像这只部队的一般面色疲倦冒雨而进的模样。   “踏踏踏。”   兵士以急行军的方式前进,在地面上发出一些震动。   刘荨坐在马背上,雨水直接从头上浇灌下来,淋了半天的雨,即使在盛夏也会觉得冷,不由地身体有些发颤。   万年县衙府前。   “唏律律。”   刘荨驻了马,从马上一跃而下,倒是没有急着进入县衙中去避雨。   而是带着一众将官,走到身后的部队中去检查一下兵士们如何,还有粮草辎重情况等。   好在他们底子不错,这等强度的急行军只是透支了他们体力,还有都穿上了旧鞋,倒是没有出现血泡什么的问题。   如此,刘荨便叫袁商前去扣门,只行叨扰的意思,让县令安排住所。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汉式官服的小老头从县衙府中出来。   他约莫六十许,满头银发,脸上却是也是满目的沧桑,只远远的便对刘荨拱了拱手道“微臣万年县令薛昌,拜见平县长公主。”   刘荨正从后面走上来,却是听的不是太清楚。   “噗。”   刘荨用手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然后侧耳听到了有人在叫自己。   忙上前走了几步,仔细听却原来是县令,听着这县令一副垂垂老矣的模样,却是还冒雨出来迎接,却是有心了。   只道“薛老县令无须多礼,现今也不好说话,劳烦帮忙先寻个地方让我这些兵士们住下再说。”   老县令有些黯淡的老眼却是在那些后生身上瞟了瞟,看到有些军士已经开始瑟瑟发抖。   他只点点头,叫来身旁的一个年轻汉子道。   “靖儿,叫上几个人将这些军士带往本县军营营房中去。”   年轻汉子也没有什么话,只拱手称了“诺。”   这边刘荨示意林启,王守几人领军随年轻汉子去,只让袁商跟随刘荨。   万年县,长安城东北部一个小县,辖地不大,归属左冯翎。   名气不大,甚至全县人口不过五万余。   若是熟知汉末历史,便知道汉灵帝刘宏的长女刘乔曾封在这里,号称万年公主。   而今刘荨到这却只是过客,没有心思想之后的历史。   “滴。”   身上的雨水从身上滴落下来,淌在地上形成一小滩水,玲珑在一旁拿着帕子为刘荨擦拭。   在屋檐下避了一会雨,县令邀刘荨以及将官入内堂去。   “咕。。喂。”带着热气的姜汤从砂壶中倒出来。   “咕噜。”   侍女给刘荨几人各倒了一杯,这让几个人都来了些精神,拿起喝了几杯。   “呼。”   刘荨吐了一口气,终于暖和了些。   “多谢。”刘荨欠了欠身道。   薛昌点了点头,只微笑道“嗯,公主不必客气。”   他迟疑了一下,遂开口道“我这小县也未曾接到令示说最近有兵事,不知公主这是有何贵干”   刘荨缓了缓,感觉好多了,只回道“是这样的,我是奉我父皇之命到华阴公干,最近得知三辅有些不平,这不是想来见见世面嘛,却是未曾想到天降大雨,本来是要到长安的,却是偏到了万年来了。”   薛昌捋了捋胡须,道“原来如此,倒是这天让老夫有幸见到传闻陛下的麒麟女了,不过我观公主麾下兵士都不是老卒,这去战场却是不太可行。”   “嗯”   刘荨听这话却是惊讶了一下,毕竟自己手下这帮人虽然都是新兵,但是经过严格训练,令行禁止却是做得不差的,与之禁军百人比相差无几,若是真要挑毛病,大概还是临场战力不足吧,毕竟还未曾经历过战争。   却是被这老头看出来了,想必这人也懂些兵事。   这时,在刘荨旁边的袁商却是发话了。   “哦,未曾想到恁这文官县令也懂兵士,我家公主这些兵士成军不过半月,哪能称为老卒”   “原来如此。”   薛昌却是想了想,然后又点点头,只有些许夸赞的道“怪不得,虽然长途行军让人疲惫不堪,但是我观他们脸上没有伶俐之劲,故而断定他们乃是新军,倒是未曾想到才成军不过半月,倒是有骨子狠劲了,难得,难得啊。”   袁商瞪着小眼,仔细打量了一下薛昌,觉得这老头似乎有些不一样,只道“恁还懂兵事”   薛昌却是叹了口气,摆摆手“老夫往日也在边关一刀一枪打拼过,回乡后,就任县令还是上官抬举,这多年未碰兵事,这心头还有些热乎劲,故而多关心了一下,却是让后生见笑了。”   袁商这人虽然不怎么靠谱,不过对于老疆场还是很尊重的,不由得他拱了拱手,“原是老疆场了,倒是我孟浪了,俺袁商见过前辈。”   薛昌笑了笑,摆摆手,道“不必如此,都是往事了,现在老夫都这把年纪,只能看着你们咯。”   对于为了大汉拼杀过的老将,刘荨是尊敬的,只宽慰道“老县令不必如此气馁,那廉颇七十还能临战沙场呢!”   薛昌点点头,宽慰一笑,没有接下话茬,语重心长的道“却是常听说平县长公主为人与常人异,今日倒是见到了,我大汉历来也无女将领军,何况是公主,你这条路可不好走啊!”   刘荨明白其意思,这乃是共识了,连刘志都不看好刘荨,这意思谁都懂。   “嗯,荨省得,不过大汉儿女千万,男子可保家卫国,总会有几个巾帼出来帮衬的,荨也是出来起个头罢了。”   “哈哈哈。”   薛昌摆摆手,“好一个巾帼帮衬,老夫却是见识到了,今日公主来到本县,老夫定会好好招待的,再者有哪些不懂的兵事之事,也可与老夫说,若是能帮衬,老夫也帮衬一下。”   这老头倒是好说话,随即刘荨又与薛昌聊了许久,然后也是没有客气,尽量麻烦了他一下。   作为廉吏,办事效率也是很高的,除了给兵士们准备好了住处,饭食也是让人去帮忙准备好了,还准备了姜汤给兵士们饮下。   刘荨也没有大意,让兵士们换上干燥衣物后,只叫他们不要着急淌下休息,让他们将湿衣服浆洗一番,做好卫生工作,然后又叫他们自己按摩一下腿部的肌肉,消除些肌肉酸痛。   “哗啦啦。”   雨还在下。   万年县营房。   一间不大的木质营房中,刘荨麾下大小将官都围坐在一起。   面前的桌案上摆着一张麻布地图,粗略的标着些水流,山脉,以及城池。   “哒哒哒。”   刘荨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注意力集中,听着耳中收集的数据,在脑中汇成图案。   指了指万年县这地方,表情凝重的道“这下个雨还能偏这么远,以后打仗怕不是要迷路哦!”   几人看了面色一凛,却是知道刘荨看不见,所以带路都是他们来,这事情却是他们的责任。   袁商嘟哝着道“早知道就不应该渡渭水的,在南岸走怎么也不会走错的嘛。”   杨怀玉看了看地图道,“老袁,这大雨迷道也是天意,实在是不能怪谁,况且都已经这样了,再争有何用,还是看看公主咋说吧!”   果然还是提刘荨有用,袁商立马闭了嘴,只把目光聚到了刘荨身上。   刘荨点了点头,只沉吟了一下,其实渡渭水是她提出来的,因为按照地理常识,由于地球偏向力,致使南岸的水深于北岸。   又因为下了雨,相对于北岸,南岸要泥泞许多,所以刘荨便命麾下北渡,往下珪县休整一下,然后沿着北岸前行往长安。   没想到雨太大,众人也迷了路,便到了这万年县来。   “好了,此时木已成舟争论也没有用,李广将军还有迷路的时候呢,如今我们到了这里也只得先安下心来休整,原本我想到长安的目的便是再征调些人手的,既然偏离那么多,我们也不能认死理,这长安便不去了,接下来便是部署一下该往哪走的问题了。”   “嗯,对对。”几人点点头,只觉得说的不错。   只田虎对于兵事不太了解,他道“公主,走哪里却是只公主一句话的事,只是咱们这八百兵士能发挥多大的作用”   这话却是问到了点上,历史上延熹十年四月,先零羌攻三辅,杀没两营,两千余人,这刘荨的八百新兵的确不够看的。   当然,这和先零羌的奇袭有关,汉军没有防备,而且还是步兵对骑兵,的确处于劣势。   如今事情推迟到了近六月才发生,那声势定然会比那大。   刘荨也不确信自己能带领这帮人发挥多少作用,她倒是知道一些步兵对骑兵的方法。   不过重要的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她尚在路上,新兵缺战,配合不算默契,关键是老天能不能有时间让她有时间再排练一下步对骑的战法。   果然,军机这事情乃是很重要的。   “田虎说的不错,只我也一直在强调这个问题,配合这件事情很重要,而手下们的成军时间太短,客观点说,即使你们不怕死,我这也是拉着你们去送死。。。”   “额。”因为语气的深沉,他们都知道事情本来就是这样。   虽然他们身为刘荨的麾下将领不能违逆上官的命令,但是刘荨的做法本来就是拉着他们去送死。   王守与林启互相看了一眼,他们跟随刘荨的时间大概和袁商一样长,却是从来没有见过刘荨像现在这样。   他们其实也不知道真正的战争,打仗是个什么概念,他们也只是武艺过人而已,怕死,自然也有过。但是他们随着刘荨出了京畿,见识了许多世面,不禁让他们热情逐渐高涨起来,觉得往后更好。   随即王守道“公主,我王守没有什么想法,只是作为兵士最好的宿命便是战死沙场,记得当年北疆战阵中,兵甲不齐的乡勇都奋力杀敌,更何况他们都有些勇力,还战甲齐全,若是公主能合理用兵,咱们未曾不可一战。”   杨怀玉却是也心有感触,他失去过一切,又拥有了一切,到现在来说都像做梦一样,他却是心有火焰,毕竟蹉跎了如此多年,好不容易开启了一段新人生,怎会放弃   “哎,按我说,死有何惧,本来我们那些兵士多少是犯了死罪的,若是没有公主,他们也就是秋后问斩的结果。公主敢用他们,便给了他们一个新的机会,我杨怀玉今生很少服人,咱们公主,是我第一个服的女子。所以公主何去,我便跟去便是。”   这说着说着却是气氛有些奇怪起来,有些自损气势的意思。   还是因为自身实力不够,所以顾虑太多了。   但是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初生牛犊不怕虎还不怕虎呢,刘荨心想还是需要想办法将士气提到变态的地步才行。   不过也不是现在,毕竟要事第一,现在是部署去向的时候。   刘荨摆摆手,只道“你们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既然我敢去,就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当然我也不会让我的兄弟们白白送死,好了,大家都已表明心志,我也知道了,既然已然成行,便不能畏畏缩缩。必然一往而前,方显我大汉男儿本色。”   继而刘荨伸出一只手来,“来,一起明誓吧,这样就像拉勾勾一样不能反悔了。”   只刘荨都这么说了,他们只笑了笑,点头附和,将手搭在了刘荨的手背上。   “为了大汉,一往而前。。。”   雨下的好大,到了黄昏终于显了颓势。   雨后的夕阳遥寄了一份暖意,兵士们忙将浆洗的衣物拿出来晾晾,然后在营房中擦拭自己的甲胄。   至于刘荨以及一众将官便去叨扰薛昌去了,与他聊聊实际的战阵,讨教些干货等,毕竟兵法说的太过玄妙,还是要通俗点的话语要好得多呢。   夜注定不早眠,而明日天还未亮起。   在万年县的一间营房中,一张粗糙的麻布地图上,一个地方被特意钩了出来,上面赫然只有两字,祋祤。   这便是进击的刘荨即将前进的方向。 第一百六十章 没有符牌怎么证明你们的身份   延熹十年,五月二十九日,天小雨。   近乎永恒的潇洒雨幕盖天而下,雾起远端,依旧不减颓势。   自古庄田怕旱也怕涝,也不知道对于关中大地来说是否过了量,反正布鞋走在泥泞的地面上是一种很难受的感觉。   再次上路的感觉已经显得不再那么压抑,披上了新制的雨具,身上干燥的感觉很不错。   “咯吱咯吱。”   驮着辎重的车轮在泥水中翻滚着,旁边的军士还出手推上一推,步伐虽然不快,但是依然在了路上。   一切的安逸都来源于昨日忙碌了半天的结果,却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所需的东西做了出来。   其实说起来,刘荨所做的这东西也没有什么奇特的,便是雨衣罢了,因为没有蓑衣斗笠也只能出此下策。   汉代雨具大体上就是蓑衣,但是刘荨短时间内找不到那么多量,所以只能花钱解决问题。   尚好万年县有足够的麻布贩卖,三百钱一匹麻布,一匹麻布可以裁剪,用来制作四人的雨衣。   差不多两百多匹麻布便足够了,这万年县还是供应得起的,算上来说也是一笔大生意,差不多六万多钱。   而最令刘荨担心的乃是挡雨的主角,桐油的量。   汉一斤只有后世的半斤,那么一斤桐油能够刷上两件雨衣两次,这也是要四百余斤的。   所幸万年县乃是北上商路的必经之地,在全城收罗之后也差不多收到了三百余斤的熟桐油,熟油料二十钱一斤,值钱六千余。   之后被薛昌老县令得知却是只笑刘荨道。   “公主却是真舍得花钱,蓑衣斗笠几乎不怎么需要本钱,而你却偏要花大价钱去做新式的雨具。”   刘荨尴尬不矣,只道“荨只是想个折中之法罢了。。。”   好在他也想看看刘荨能做出什么玩意,便从县衙的仓库中支调了百余斤熟桐油来。   装着桐油的陶缸盛着油料摆在校场上,由薛靖带人运送过来。   “这乃是用来防备器具的腐蚀的,不过万年县久无兵事,也用之不着,却是便宜了你们了。”   他只放下了这句话便归去了,留刘荨麾下的几人一阵无语,毕竟傲气是他们的专属,这回也是被人摆了一回,能让他们感受感受。   材料准备齐全,只叫手巧些的兵士动手裁剪布料,然后简单缝制出形状,最后再刷上两次熟桐油,晾干即可。   今日一早,一件酷似披风的雨衣便早就干燥了,虽然质地有些变得坚硬了,还散发着一股桐油的味道,不过看起来倒是像模像样的,还有帽兜可以把头罩起来。   薛昌亲自来看时还试了试,效果挺好。   惊讶之际他也是摇头,毕竟这东西在大汉军中是无法推广的,毕竟连军账布幔都没有像刘荨一样舍得刷上布料防水,这乃是因为所费太多了。   “这一套雨衣的成本都抵得上许多套蓑衣了,虽然防水但是不防火,实在不值当。”他道。   这说的倒是没有错,不过刘荨不怎么在乎钱,只有目的达到便好了,如今能够再次成行,便是有了价值。   薛昌亲自出城相送,却是刘荨意外的,不过对于这个曾经为大汉尽过身躯的老人,虽然名声不扬,但是也可值得辑首拜别。   “老先生,便在此别过了。”   老人点点头,只道“此去小心,老夫翘首以盼公主佳音。”   随即军士成行,留下阵阵脚步由近而远,老人屹立城边远送,最后只留下一道小小的人影,这却是千古来的熟悉场景。   。。。。。。   。。。   自万年出来已有半日,而行程也走了很远,不过目标祋祤县却也是不算太远,一日路程罢了,天黑时应该是可到的。   好在路上没有耽搁,倒是颇为顺畅,生病的军士,刘荨还是将他们留在了万年县,托付给薛昌代为照顾。   值得一提的便是杨怀玉一直怂恿刘荨向薛昌借走他儿子薛靖。   能够将戟使得不错的薛靖,自然是个人才,不过刘荨还是拒绝了,毕竟薛昌不久便要卸任,便要回老家并州去了,若是借走薛靖,该是不妥。   若是以后能在相遇,想必刘荨的军队需要将领时便会邀请他入坑,而现在显然不是时机。。。   。。。。。。   。。。   祋祤县,隶属左冯翊。   地势北高南低,东、西、北三面环山,中部多丘陵沟壑,南部较为平缓。   地处后世西陕省中部渭北高原南缘,是关中通向陕北的天然门户,素有“北山锁钥”、“关辅襟喉”之美誉。   天色已暗,雨早就停下,刘荨的部队赶到祋祤县时城门早已关闭。   近日事情多发,实行宵禁,且会早早关闭城门,除非有急事也只能坐吊篮入城。   八百余人自然不可入城,思量了一番之后,刘荨命人观察好周围地势。   只发现城外东边二三里外倒是有一片山坡树林,三面环坡,却是不错的扎营之地,虽然有被火攻的危险,不过最近为雨季却是可以稍放心一些。   定了决策,刘荨便命部众在县城东侧坡上就地伐木安营扎寨,顺便生火造饭。   虽然劳累了一天,不过由于身上干燥,兵士们却是干劲十足,不到一个时辰便将一切事情处理妥当,再吃着热乎的饭菜却是不差的,也慰藉了一天的劳累。   “蹄哒蹄哒。”   “唏律律。”   忽的一阵马蹄声从简易营寨外传来。   两百余打着火把的骑兵从外面奔来,驻了马便立在营帐之外。   他们稍微打量了一番寨门上漂扬的营旗,上面有着“漢”与“劉”的字样却是松了一口气。   “你们是何人,怎在此处安营扎寨”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喊到。   巡逻的兵士看到来人,只一个小厮看着穿着大汉甲胄的骑兵,按照例行公事回到“我们乃是长公主麾下部众,你们又是何人”   “长公主这公主也掌兵了?没听说过啊。。”马背上的众人却是一阵茫然,毕竟这公主部众可是相当少见的。   。。。。。。   。。。   营帐中灯火通明,而营寨中也有篝火照亮。   中军营帐,正当刘荨安下心来吃上一口麦饼时,却是听到了外面有人吵闹。   这时又一个兵士进入议事营帐中道“报,凭公主,营寨外来了一伙骑兵,说是祋祤县中的军士,来探查我军我军的底细。”   刘荨正嚼着麦饼,准备用餐,只道“不是,你们没有告诉他们我们的底细吗?还用得着来告诉我”   兵士脸上一阵无奈,笑道“公主,在下说了,不过他们实在没有听过公主带兵的,怀疑我们的身份,所以才来知会公主的。”   果然自己这身份在这方面有些不好使啊,自然也是大汉没有女将带兵的先例,也不怪他们。   不过这自己都已经安营扎寨都扎好了,他们才来,若是敌情,这不是贻误军机吗?   刘荨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麦饼,起了身,然后道“行吧!待我去会上一会。”   掀开营帐的布帘,刘荨出了营房去,只来到营门前。   只听见袁商那大胖子道“不是,是说不明白是吗?我们是平县长公主的部众,还要说几遍”   而对面军官也是一阵无语道,“这位同袍,你也是军官,也该知道报出番号也是有真假的,唯有军队敕牒,符牌才可证明身嘛。”   “公主在就行了啊!要什么符牌。。。”   “没有符牌怎么证明你们的身份”   “认人就行了,要什么符牌。”   “。。。。。。没有符牌怎么认人”   一旁林启和王守两个懂行的倒是很清楚,军队敕牒倒是有,但是只有禁军两队的,其他的人都是新兵,还没有弄出来。   。。。。。。   刘荨悠悠的走了过来,朗声道“怎么回事?”   几个部众见到刘荨来,只拱手道“公主。”   刘荨点点头走上前去,然后听着周围的情况。   骑兵军官看到了刘荨,只借着营帐火把的灯火打量起来,只疑问道“你是公主”   刘荨笑了笑,“不像吗?”   军官摇了摇头,感觉气质倒是有些气质,不过远远不到公主的范畴,遂将刚才的问题又重复给了刘荨听。   又道“这乃是为了城中的安危,现在又是多事之秋,若你真是公主,望莫要为难末将,还望出示一番符牌等物,以证明身份。”   对于这个刘荨倒是可以理解,毕竟掌兵不是小事,秦汉出现了各种符牌,以证明军队的合法性,以及附带征兵权等等的功能,俗称也叫虎符。   刘荨也是一阵无奈,毕竟这东西她也没有啊,刘志只是叫她自己征兵,也没有叫她征那么多啊!   无法,刘荨也不能把自己公主的金牌拿出来吧!   随即只从袖子中找了找,翻出那道刘志写的手谕道。   “这兵呢,是我自己招的,军队敕牒,符牌都没有,不过呢这倒是有我父亲的手谕一封,你自己看看吧!”   军官迟疑的接过手谕,然后让一个兵士拿火把靠近来。   只见他看了几眼,脸色大变,却是马上附身叩拜道“末将祋祤县军候孙宇,拜见长公主殿下,刚刚多有得罪,还望恕罪。”   “哗。”   军候一拜,身后的兵士却是都跪了下来,身旁个个牵着马,场面倒是有些大,排面很足。   刘荨也是尴尬的一笑,只道“起来了,诸位也是大汉的肱骨,不必行此大礼了。”   “谢公主。”孙宇起身拱手道,而身后的一众将士也是哗的一下起了身,倒是整齐划一,想来训练不错。   刘荨摆摆手,只道“也别可客套了,主要是我这兵士们都是新招的,还没有弄那个符牌,也是我们有失在先。”   孙宇恭敬的将手谕抵回给刘荨,只笑了笑道“公主,恁既然都有时间扎营,为何不进城去歇息,却是来这山野上歇息,却是我们招待不周了。”   刘荨接回手谕,放回袖子口,只道“不是你们当时已经关门了吗?虽然我是公主也不能搞特殊不是,倒是你们,我都安营扎寨半天了,你们才赶过来,若是真的敌军,怕是黄花菜都凉了吧!”   孙宇尴尬的一笑,抓抓头道,“咳咳,公主说的是,我们的确也有不妥的地方,不过今日乃是县令的寿诞,军官们当时正在贺寿呢,故而晚了些。。。”   哈,这县令却是好大的面子,这番庆贺寿诞,也不怕延误军机。   不过当下情况便是如此,也没有什么意外,如此刘荨只摆了摆手道“行了,既然事情弄清楚了,那我也不留你们了,对了这个符牌,敕牒应该可以在县中弄吧!”   孙宇听刘荨的话却是舒了一口气,道“公主既然有陛下手谕自然是可以的,如此末将回去便知会县令,明日等候公主大驾。”   。。。。。。   两百骑的阵势不错,从夜里来,又从夜里去,却是没有留下太多的事情。   营帐中。   手下将官都在,而刘荨正在吃着没有吃完的麦饼。   “这么说,这敕牒,符牌的事情你们是知道的咯”刘荨道。   话是对袁商,林启还有王守说的,毕竟只有他们懂行。   袁商却是好说,毕竟死猪不怕开水烫那种,只林启和王守却是明白人,他们不告之刘荨,自然有些说不过去。   林启道“额,公主,也不是我们不告之于你,主要是你这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拉起那么多人,然后又以摧枯拉朽之势把我们带到了这里,实在是太忙,所以一时也没有想到,公主,你看是不是再原谅我们一回”   王守也道“公主,这事情其实你也是有很大干系的,毕竟你既然想领兵,这军队构成得由你把控,而我们也是没有带过那么多人出那么远的远门,所以很多地方都是第一次摸索,难免有失误之处。”   这话却是听出来了,是怪刘荨自己不懂兵事,还胡乱招兵,冒进到那么远的地方,而且作为军事主官都不懂实在不应该。   嗯,的却是实话,刘荨也是认识到自己的不足的,毕竟是第一次带兵,而自己的确得担起这个责任来。   刘荨哑然一笑,杵着下巴,“嗯,行吧,这事情我们都有责任想也不能怪谁,既然都在摸索过程中,便要越来越好,我也希望我们别再出现花钱买教训,甚至花命买教训的事情了。”   “嗯嗯,嘿嘿嘿嘿。”   几人点点头,却是附和着笑了起来。   夜渐渐深了,因为雨停,甚至鸟雀虫鸣又复归了山中,林深时见鹿,海平时见鲸鱼,常理罢了。   除却值夜之人,大多人都已进入了梦乡,而刘荨却是还没有入睡,因为她还在想着一些琐事。   比如军队什么编好,营号又叫什么等等之类的问题。   所以,刘荨的军队,该叫什么名呢? 第一百六十一章 你选择了安逸   延熹十年五月三十日,天放晴,大开万里乌云,海晏河清。   祋祤县。   算得上大县,全县人口有近十万,比之万年县要来的繁华许多。   正午时分,乘着阳光正好,刘荨便带着睡眼惺忪的袁商出了营寨,直往县城而去。   城门早就大开,过往行商已然唤醒了沉睡的城池。   拉着红狮子走在街道上,双耳流连于各式各样的声音,不过除了汉人的声音,刘荨是第一次觉得其他语言比汉话多。   羌族人在吃食摊上吃着美食,酒肆中羌客在饮酒,茶舍中还有附庸风雅吟诵诗歌的羌人汉学者,甚至是清倌中还有羌女吹奏羌笛,在卖着艺。   络绎不绝的客人,进进出出在这座关中平原的边缘上,商道发展良好,让一切都显得格外繁华。   只是刘荨总感觉有那么一丝的不适感,也不知道是没有体会过这种异族主导的旋律,还是如何。   祋祤县衙。   只与门口守卫表面了来意,便放了行,想必是昨日那孙宇和县令知过了。   内堂中。   刘荨由侍女引路,踏进内堂,只马上住了脚步,大体听着陈设倒是有些意境,角落里摆放着不少器皿装设,养了些花草,内堂一侧,还摆着一个大书架,上面堆放着不少竹简,如此一来倒是有一番文士家居的风格。   “哒哒哒。”   走到书架前,手指在书架上轻敲,倒是听出了几本书籍的名称来。   “《天人三策》,《士不遇赋》,《春秋繁露》,都是董仲舒那家伙的作品,这县令还喜欢这种作品,怎么又是个儒生,呵呵。”刘荨喃喃自语道。   说实话,对于董仲舒这个人,刘荨并不喜欢,这自然有理由的。   当年,汉武帝下诏征求治国方略,董仲舒于《举贤良对策》中将儒家思想与当时社会需要相结合,并吸收了其他学派的理论,创建了一个以儒学为核心的新的思想体系。   此论一出,深得汉武帝的赞赏,因为这篇文章系统地提出了,“天人感应”,“大一统”学说。   还有“诸不在六艺之科,孔子之术者,皆绝其道,勿使并进。”,一听这个便联系到了“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主张。   皇帝正统,哪个皇帝不喜欢马上便为武帝所采纳,使儒学成为中国社会正统思想,影响长达二千多年。   而这便是在骨子里种下绵羊的骨头,让人民更好统治,为皇权服务。   只是百家争鸣了千余年,各种先进思想迸发出来,一下子就剩下一种,其他的都变成了奇淫巧技,这本身就不合理。   真的活生生像文科老师说服校长把理科老师放到了边缘一样,出风头的就让文科老师来,让理科老师在后面默默服务,还要听从管理。。。   科技是唯一生产力,了解一下好吗?   其实可以想一下没有尊儒术之前的对比,秦,虎狼之国,军工战力当世少有。   西汉,下山的猛虎,咬了匈奴,可惜为了占山为王要整出一套独尊儒术来拔牙,然后貌似除了汉光武帝之后东汉便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了,毕竟连羌人都对付不了,而儒生都可以联合起来骂皇帝了,你说说想干什么?   这便是只有一个理由,你选择了安逸,吃亏的肯定是你。   。。。。。。   。。。   “踏踏踏。”   这时从后堂走进来一个举止儒雅,衣着华丽,年岁四十余岁的中年人。   “哈哈哈,有事耽搁,老夫却是让长公主殿下久等了。”袁舒悠然的给刘荨稍行了一礼道。   刘荨点点头,倒是觉得这人还挺有礼貌的,随即也抬手到面前一拱,回了一礼。   “袁县令不必多礼,倒是荨冒昧来访,多有打扰了。”   袁舒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公主,却是衣着上有些朴素,还有些乡野之气,倒是和传言中是从民间新觐的不虚。   但是适才看到刘荨在书架旁驻留,却是以为刘荨也喜欢儒道,果然也是有些素养之人。   遂心中有种欢喜之感,便请刘荨入座再聊。   刘荨也不客气,只客随主便,安心入座。   “方才老夫见公主在书架前停留,低头沉思,不知可是看中了哪一本若是喜欢老夫可相赠于公主。”袁舒捋着美髯,悠然的道。   额,刘荨心头一阵无语,毕竟刚才是在说儒家的坏话,怎么可能看上的嘛,当然是拒绝了。   随即刘荨只笑了笑道“县令藏书倒是颇丰,不过太过于单调了,都是“董子”之书,本公主却是不怎么喜欢涉猎此类书籍。”   袁舒听到刘荨这么说却是有些失望,本来还以为这公主名头颇响,还能有些学术性的交流呢。   “哎呀,却是可惜了,老夫半生都是领悟董子之学,的确显得有些单调了。”   。。。。。。   刘荨头上一阵黑线,在一轮侃大山之后,她也不想浪费时间,只抓住了空挡道。   “县令,昨日我见了你县中的军候孙宇,想必今日来的目的你也知晓,你看看这事可能办妥”   袁舒却是正说道兴头上,有些不尽兴,自然刘荨说的话也是很重要的,便道。   “是这样的,由老夫此处写那军队敕谍到是无妨,但是兵符不能私铸的,公主目前只能先拿手谕当虎符了。”   刘荨点点头,却是个好消息,一般只看军队敕谍便好了,再加上自己这个名头压着,谁来看自己的虎符   既如此,刘荨示意袁商将备好的礼物送上,遂拱了拱手道。   “听闻昨日还是县令寿诞,昨日无缘得会,今日备了些许薄礼,算是相贺,那军队敕谍便有劳烦县令帮忙处理这一番了。”   袁舒看了刘荨的礼盒,笑了笑,又转了转眼珠,却是觉得有些面子,若能做好却是又得了一个人情,如此他马上回应道。   “老夫多谢公主相贺,至于敕谍之事都是小事尔。”   刘荨也没有什么好感,本来事情办妥便想归营去,却是一瞬间想到在来的时候听到的城中景象,随即问道。   “袁县令,这羌人年初不过刚围攻过本县么?怎么现在羌人的身影却是还那么多还挺热闹的!”   对于这件事袁舒却是也不是太清楚,他只想了想道“嗯,公主这么一问,却算是一个好问题,容老夫来解解惑吧,这羌人虽然与我大汉屡次摩擦,但是很多东西上都依赖大汉,所以虽有打闹,这生意却是不能断绝的,这年初刚打完云阳,贸易断了几个月,到了五月份,人数便又开始上涨了,却是比往日都要繁华许多。这便是这祋祤县的地理优势了。。。”   “嗯”   五月份开始上涨,比往日还多了?   这却是个很重要的线索,没想这竟然没有人发觉出来有什么异常的。   刘荨思索其中肯定有某种蹊跷,随即便要求县令提供一些粮草等军需之后便告辞了。   回程的路上,刘荨一直在想着,忽然灵光一现,只对身旁的袁商道。   “老袁,一会回去你带几个精明的弟兄去城中再走一趟,只秘密的调查一下这城中的羌人店摊最近出现过什么事情,有何异常。” 第一百六十二章 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很多事情都有刻意或者是无意中的事情。   只要善于发现,其实即使是最习以为常的身边事物也会让你觉得原来有那么多的不同。   当盯着一个熟悉的人看久了,你会发现他很陌生,当一个字写久了,你会觉得这字怎么是这样。   由于带入感,很多理所当然会让人形成先前的意识,导致认知上有很大的失误。   刘荨或许是第一次感受羌人占主导的氛围,而且他们似乎已经融入到了汉人的生活中,这才过了几个月而已,之前的仇恨便一笔勾销了这可能吗?   回到营帐后,袁商便带人出发了,带着刘荨的指令,调查情报,这个是必须的。   “嚯嚯嚯,吼。”   营寨外,归为作战的人轮流乘着阳光继续训练,而辅兵将马匹牵出去喂养,受潮的物品也已经拿出来晾晒。   似乎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自动进入自己的角色中,巡逻的巡逻,训练的训练,似乎还是井井有条的。   最闲的就大概是刘荨和玲珑了,实际上由于现在情报匮乏,甚至不知道羌人的具体动向,刘荨也大概找了个点卯运气,在祋祤县,一切只能见机行事。   延熹十年六月初一,庚申。   由于五月日食之,帝刘志大赦天下,改元永康,其去岁所缉捕党人二百馀人皆归田里,书名三府,禁锢终身。   永康元年六月初三,声息便传到了祋祤县中,最雀跃的当属刘荨的兵士们,虽然他们由刘荨带出,暂时免除了囹圄之灾,但还是担心自己以后会被秋后算账,现在加上一道大赦天下的旨意,他们便是更安心了。   六月初四,袁商带人归来,并没有惊起任何波澜,刘荨只将一众将士召至营帐议事。   奉令查询情报的袁商扮做到此地游玩的富家子弟,倒是几日时间将城中各处游玩了个遍,吃食不缺,甚至还有美人在怀等等优待,却是更显富态了。   挺着大肚子,他将好几卷竹简放到了桌案上,只道“公主,这便是你叫我调查的各摊店的大小动向,倒是有些调查人家商业机密的意味,只是俺不明白,咱们又不开店,打探这个和军机情报有甚关系”   “哒哒哒。”   刘荨将竹简一一摊开,然后手指敲击起了桌面,然后仔细听出上面内容。   上面文字不少,做的倒是挺足的,上面包括摊店人员组成,以及几日来摊店人员所做的大小事情,细致到每一个人,包括跑堂的伙计。   大致听完,刘荨点了点头,然后将竹简派发下去,让他们也看看。   只是他们接过竹简后却是一头雾水,只看了几眼。   田虎道“公主,这些都是些琐碎小事,有什么联系”   林启却是有意要打趣袁商道“我一看这篇便是老袁的手笔,连人家羌女的起居都调查清楚了,倒是真有心了。”   袁商又一眼犀利的看着林启,二人又开始有些互看互不顺眼的感觉。   当然也是不乏能嗅到些许气味的人,只王守道“公主,你是怀疑他们这些羌人有问题可是上面也没有什么异常的啊,而且很和谐的,也看不出什么问题啊。”   刘荨点点头,指着上面竹简上道“你说的这些,的确不错,但是我们不能只看表面,你们看,这两家店,入驻祋祤县开店,是三月份开始的,然后四月份三家店,到了五月份六家店的位置地址,分布在城中的各个枢纽附近,你说这是偶然吗?”   刘荨想了想,似乎发觉了什么,只冷汗出来,急忙道,“有没有祋祤地图。”   杨怀玉也发觉了些什么,然后道“我们初来乍到,这地图却是没有备上啊,只有周围郡县的大地图,不过这几日我进城了一趟,带着雷青去的,他倒是无意间说祋祤县城市布局不错,他或许能画出大概来。”   “嗯”   刘荨疑惑道“我们手下还有这种人才便将那个雷青带来吧,看看他能不能为此事出点力。”   杨怀玉点点头,只道“诺。”便出去了。   不一会,杨怀玉便带着一个壮汉进来了,因为杨怀玉大体把事情和他说了一些。   他只到了营帐中便道“公主,我之前乃是工匠,修筑过城墙,看过师傅画过不少图,其实也是有这方面兴趣,恁所需要的祋祤县布设图我大致倒是能画出来的。”   “好。”   刘荨摆摆手,让他在其中一个桌案上坐下,然后准备叫玲珑准备笔墨,以及一块布料给他。   地图画的不太精致,但是各主干道以及重要建筑都了然于图中。   “公主,这祋祤城比之中原的城池并不差许多,只是大概区域的差别罢了,恁看可还满意。”   众人围在周围,只刘荨又叫雷青把几个位置用朱砂圈画出来,只观察图上的内容,如此却是印证了刘荨的猜想。   “这。。。”   几人互看一眼,只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刘荨道“看到了吧!这绝非偶然,四家吃食之店有意无意在城中营房校场附近,另外的分布在有名姓的士人,还有两家便在县令府附近,他们店中前后加起来怕不下两百余人。”   “吞。”   袁商咽了咽口水,想到了某种可能,额头流出汗水来,虽然看起来不着调,但是也不傻,只道“吃食之店各事皆正常,但是他们从一开始进购的油量就大于平日所需,但是量并没有什么变动,所导致没什么不妥,若是这油料用来火攻,岂不是要。。。。”   林启沉吟起来,“要挟县令府,强攻士人宅上,以及火攻营房,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刘荨闭上眼睛沉思,只道“他们两百人定然不敢贸然行动,定然是要行里应外合之策略。”   “什么?还有外援可这周遭也没有军情警报,他们哪里来的人敢攻打城池”田虎道。   这问题虽然明朗起来,但是在很多方面又出现了难以契合的问题,城中之人若是自杀式攻击,最多让城中损失,但是不至于陷落,这经营摊店收益不菲,他们这样做得不偿失。   而最近也没有听到羌人有大规模的动作,若是有,必然闹得沸沸扬扬。   这时雷青无意中想到一个问题,只道“哎,对了公主,好像两日前一队胡商无意间走错道靠近了我们的营寨附近,被我们拦下了,只是检查时他们并没有什么问题,这事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嗯。”   这话却是一瞬间点醒了刘荨,不禁想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来。   “其余人在营寨内照常行事,袁商,带上东城卫马上随我进城。”只说着就奔出营帐外去。   留下几个人却都是一副疑惑的神情,跟随出来的袁商道“公主,你去城里做甚”   刘荨只道“抓那帮羌人孙子。”   袁商只无奈道“可咱们没有证据啊,而且他们也没有过错,我们凭什么抓人”   刘荨道“那帮人来了那么久,大错不犯,连小错都没有犯过,这便是最奇怪的地方,足见他们组织得当,没有问题便是最大的问题,若是我们再不行动,怕是祋祤危矣。” 第一百六十三章 来自刘荨谱写的前奏曲   俗话说防微杜渐,或者是见微知著,反正嗅到一丝丝奇怪的意味都需要仔细的思考。   这便是当国者的艰辛,当然,刘荨并非当国者,只是例行公事,扮演自己的公主身份罢了。   六月初四午时,祋祤县中。   在街上游走的人群,为商品流动贡献着自己的微力。   。。。。。。   。。。   “蹄哒蹄哒。”   刘荨骑着马从街上过,却是引来了不少人的埋怨,以及注视的目光,想来应该在心里把祖宗都问候了吧。   “踏踏踏。”   刘荨不在意这些,毕竟情况紧急,一百禁军被刘荨放在了城门附近先待着,刘荨则直接奔县衙府去。   “吁。”   刘荨拉住缰绳,从马上跃下来,便往门口而去。   门口守卫前几日见过刘荨,见了便来拱手道“职下见过公主,不知公主前来有何事”   刘荨觉得这守卫却是有点礼数,便道“我来找你们家县令,他可在府上”   守卫摇摇头,只赔笑道“公主恁来的却是不巧,今日县令受县中儒者秦升先生相邀去品尝美食去了。”   “什么?”   刘荨一脸无奈,这县令却是还真是清闲,还有心情尝美食   “我去,那老头子去哪个地方吃哪门子吃食啊?”   “额。”   守卫见刘荨爆粗口,却是不由地一愣,只不敢得罪,只道“秉公主,县令往美思拉巴烤肉店去了。”   “靠。”   刘荨手甩了一下,只道“这都是什么名字哦,行了,告诉我在哪个方位”   。。。。。。   。。。   城中校场附近,“美思拉巴”烤肉店,此时人满为患,倒是生意极好。   不过这名字听起来便有异域的风采,翻译为汉文便是太阳花,这乃是羌人开的吃食店。羌人崇尚自然景物,以此为名倒是是希望得到美好的祝愿。   烤全羊乃是游牧,半游牧民族都喜爱的佳肴之一,当然也是这家店的主打菜肴。   汉人不似游牧民族那般粗糙,也吃不得许多,所以他们便将烤羊肉分为不同部分,也装盘端上,是走上了精品化道路。   店老板名叫种豪饥鲁,约莫三十余岁,身材壮硕,满脸的山羊胡须,穿上一身羌服改版的服饰却是显得有一种霸气的感觉。   他每日都在二楼的一间隔间中观望祋祤的动向,他双眼露着异样的寒光,似乎在昭示着他内心的一团火在燃烧。   “吱呀。”   “秉店主,今日又进了一批油料,已经存放到那里了。”   这时,一个伙计模样的汉子进入房间,拱手禀报道。   种豪饥鲁转头,眼睛眯了一会道“迷乌,可放置妥当了”   叫迷乌的汉子点点头,将门掩好,左看右看一会,然后轻声道“店主放心,城中各店一干物事都已准备齐全,只等店主下令,我们即可动身。”   “好。”   种豪饥鲁眼睛放了放亮,又指了指某个方向,“我们只要随时可动身便行,那边的人可准备妥当了”   迷乌点点头,“几日前他们便聚集了起来,只等我们令示,不过云阳那边迟迟未曾有动静可是计划有变”   “这事莫要妄自猜测,上头自有公论,你我只需于此地尽好责任便好,就在这一两日了,急什么让你查的事可查清楚了?”种豪饥鲁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须,自信的道。   迷乌点点头,然后道“查探清楚了,听城中的一个军官讲乃是什么长公主的部众,而我前些日带队假意从他们营寨附近经过,查探后发现他们规模不到千人,而且看样子队伍松散的紧,没什么战力,什么公主部众不过是虚有其表。”   种豪饥鲁转了转眼睛,手虚指了指,“哦,汉人女公主也带兵了倒是稀奇,如此咱们要是运气好还可以俘虏一名汉人公主,啧,还真没想过啊。”   这时迷乌从怀中掏出一张羊皮出来,眼中闪着精光道,“公主不公主的确是店主的事,只到时候某些汉军交给我来料理,毕竟那些汉军来店中赊了许多钱财了,加起来价格不菲呢,还把我呼来喝去的,我可是一见他们便心痒痒,店主难道没这感觉吗?”   种豪饥鲁接过羊皮然后看了一眼,“小意思,等咱们大事成了,他们吃下去的便要全部吐出来,不过这一万多钱属实有点过分了。。。”   店中。   县令袁舒今日一身长衫,扮做文士模样,面前有扑鼻的肉香却不为所动,只将注意力与面前的老儒相谈。   老儒名唤秦升,是这祋祤有名的文人,平日专注研究经学,却是没有时间出来,今日却是为了他侄儿秦安的前程赴了县令的约。   “秦先生,听闻羌人烧烤术了得,今日小可请先生也品尝一番这羌族风味。”   秦升笑了笑,夹了一块肉在有些缺失的口中咀嚼,只感觉味道颇为鲜美,只点点头“嗯,袁县令有心了,异族总有奇物,这烤羊却是不凡,不错不错。”   。。。。。。   。。。   两位儒者相谈甚欢,只各尽心中的文墨互相鞭策交流,却是颇有谈笑风生的感觉。   “踏踏踏。”   正这时,一个风尘的女子闯入了店中,只她左右环听了一下便往那边走来。   “所为士人风骨当是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袁舒悠然的道。   正这时一个女子已然站在他的旁边,他感觉到了来人,只抬头看去,一阵无语。   女子满头大汗,只喘着粗气,然后双眼空洞的盯着他。   “额,公主”袁舒疑惑的道。   秦升也是一脸狐疑的看着这个突兀出现的女子,只听到公主之词时还以为是这女子叫龚珠。   刘荨皱了皱眉头,直道“袁县令,我找你有事,你确是躲到这来了,真是清闲。”   袁舒头上滴下一滴汗水,只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情,只道“不知却是出了什么事情,只老夫能帮定然不拒绝。”   刘荨也直接直插主题道“也没什么,便想县令给个文书,我要借城中一些兵士一用。”   “什么?”   袁舒却是没有看出来刘荨想要做什么,“这兵事不是该找军司马么?来找老夫做甚”   刘荨露出丝丝笑意,摆摆手,“你们城中军司马不在城中,不然我来找你做甚,俗话说县令要与军司马协作既然他不在我便来找你,只借我恁的符牌即可,小事而已,保证不会闹出什么大事。”   袁舒却是一阵无语的感觉,想了想才从怀中摸出一张银质符牌来。   “你可莫要弄丢了,老夫可是都没有权利自己铸造的。”   刘荨笑了笑,只将符牌拿了便转身而去道“放心,少不了恁的好处。”   。。。。。。   。。。   秦升摇摇头,只舒了一口气道“哎,真是世风日下啊,这女子真没有礼数,袁县令,你家亲戚啊?”   袁舒却也是松了一口气,摇头道“一言难尽,老夫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亲戚!” 第一百六十四章 凡事莫看表面   热火朝天的日子便该是展开臂膀大干一场。   “踏踏踏。”   三百兵士由各队率带领,往县中各选定的点而去。   汇合刘荨所带的一百禁军在县城中传动着,却是引起了一阵恐慌,百姓们却是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来。   刘荨亲自带一队直往刚才的美思拉巴烤肉店而来。   只如此多的地方,刘荨为何单单来这,原因有二。   一呢,乃是归还袁舒的符牌。   二嘛,貌似那个店人数最多,排面最大,符合刘荨目前公主的定位,嗯,便是这个理由。   二十人从正面灌入店中,其余人马上将店面包围了起来。   这番举动马上就引起了恐慌,不过大汉食客胆色稍微还是有些高的,只是纷纷停下筷子,将目光扫视到这伙霸气侧漏的军士身上。   由于袁商也带了一队前去抓人去了,现在跟在刘荨身边的乃是孙宇,本来他是骑兵,刘荨要的乃是步兵,他是求着刘荨带着他出来的。   只孙宇站出来,扯着嗓子大声道“这店的店主何在,给老子出来。”   由于是小规模的兵士活动,事情来的突然,店中的人却是没有收到声息,故而没有做出反应。   伙计也只好去找店主出来处理事务。   种豪饥鲁本来还在俾睨四野,却不想一个汉子的禀报却让他回到了现实。   “什么,军中带人来找茬,怎么回事”种豪饥鲁边走边说。   迷乌摇着头,只道“不知晓啊,只五十来人直挺挺便闯进店中来,我还以为他们又要来赊吃食,却不想直言要找店主你。”   “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被怀疑上了?果然还是得我去看看。”种豪饥鲁愤愤道。   。。。。。。   。。。   “各位军爷,今日是怎么了?这个阵仗突至小店,却不想我们有何处得罪了军爷们”   种豪饥鲁乃是学习过一些汉文化的,知晓这时该是说这种软话。   孙宇看了看略有些拥挤的小店,走过来拍拍店主的肩膀道“种豪。。。额种店主,据有知情人报你这店中有某种异样,不知可是真的”   这事情肯定不会承认啊!谁承认谁是傻子。   种豪饥鲁摇着头,笑着做小道“哎哟,军爷说的哪里话我虽说是羌人,可自来到本县可是安分守己,只安心做生意,城中可是都有好口碑的,你看这些食客们都是回头客呢!”   只他说着还将手指向在座的诸位食客,却不想看到了座位中还有本县的县令,却是让他有点惊讶。   他自然也猜不出前因后果来,只觉得这伙人不敢贸然搜捕,想来也是没有什么证据,应该是想敲诈一番罢了。   他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却是博得了不知情食客的同情。   “是啊,这店蛮好的,哪有什么异常啊,军爷们是不是搞错了”   “切,这伙官军怕不是赖了帐又想敲诈哦!”   “那可真是给咱汉人长脸了。。。”   只被食客这么说,孙宇脸色也是不好看,毕竟他们平日的确常来这里赊账,如此来的时候他就想只当即抓捕还好说一些。   这还说了一通不是明眼他们就是来找茬的节奏,并不是来抓人的呀。   。。。。。。   。。。   正当孙宇和种豪饥鲁交涉期间,刘荨悠悠的来到了县令袁舒的桌案前。   “啪。”   将符牌放在桌面上,刘荨笑了笑道“多谢县令支持,符牌奉还,至于好处之后再说。”   “咕。。。为。”   只说着刘荨还直接拿起茶杯,自倒了一杯茶水喝了起来。   “咕噜。”   “嗯,好茶。”刘荨将头杵着,将头偏向一边去。   袁舒白了刘荨一眼,只赶忙宝贝的将符牌揣回怀里。   幽怨的在心里道“这公主却不是省油的灯啊,只说借兵一用,却没想到你带兵来砸场子的,真是扫兴。。。”   只说老儒秦升却是早就看刘荨不顺眼了,刚刚才来毫无礼数的借走符牌,现在便带人来砸场子,却是哪里来的野丫头,非得教育教育。   “喂,小丫头,似你这般为了一己之私带兵来搅和清平生活,却是几无礼数,老夫实在看不下去,却是非要和你说到做到这礼数问题了。”   “哈”   刘荨只听得一个老者的声音从旁边响起,刘荨转过头,用手指了指自己,然后道“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秦升听刘荨这蛮不经心的回答,胡子上扬不禁一气道“难道此处还有其他女子么?”   刘荨点点头,只点点头“嗯,老先生在理,不过我也是有名字的,那便通一下名姓吧,我叫刘荨,你便叫我荨女娃便成了。”   秦升抖了抖胡子,只道“袁县令不是说你叫龚珠怎的又变成刘荨了?”   “呃呃。”   刘荨脸色一抽抽到“袁县令,本公主在你眼里怎么变成龚珠了?恁给解释解释”   袁舒再次无语,他哪里说过刘荨是龚珠了嘛,秦老先生恁莫非是耳背吧!老夫说得可是公主哟。。。   。。。。。。   这边,孙宇按照刘荨的要求,一味的用强,咄咄逼人的架势,真是摆足了我是大哥谁都别违逆我的架势。   “我不管哈,种店主,奉命行事,这店呢我必须搜查一番。”   种豪饥鲁是伏低做小,却也是没有什么慌的,毕竟他们做了不少准备,便是为了以防万一。   他只做出你既然不信任我,便悉听尊便的架势道“既如此,便任军爷施为了,不过还望军爷莫要妨碍到食客们吃食便好。”   呵,这波操作又无形中刷了一波好感。   孙宇笑了笑,却是摆摆手,不留情面道“搜。”   “踏踏踏。”   店中二十余兵士得了指令便有的上楼,有的便往后厨去搜了起来。   按照这种剧情,官兵为跋扈,店家为弱势,一般是搜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果然,第一波搜索无果,兵士们铩羽而归,只对孙宇摇着头。   “咳咳。”   种豪饥鲁微微一笑,只道“军爷,你看我这店中都是安分之人,以后可不要如此啊。”   “啧。”   孙宇幽怨的望向刘荨一眼,只想道自己该做的都做了,但是她咋还不出来   只说,孙宇有些尴尬,只摆摆手,朗声道“呵呵呵,想是情报有误,没有惊扰到诸位吧!”   “哎。”   “蒙了吧,这群军爷可真是威风。”   “莫说了,等会军爷们去法度你。。。”   食客们一阵唏嘘的又开始嘲笑孙宇等人。   正所谓自古跋扈军官遭人唾弃嘛。   但是事情的表象如此,内在却是如何? 第一百六十五章 我所需要的乃是暴露人性   羌人,拥有近三千多年的历史,发自河湟地区,游牧半游牧民族,分有不同族群,烧当,当煎羌,先零羌等。   因为来自后世,和平的观念曾经深入人心,所以刘荨也曾对少数民族心存幻想,希望能有一个和平共处的策略。   但是这是大汉,汉为主体,周遭少数民族之人环伺,时不时就会出现不同层次的敌意,以至于战争不断。   除了战争然后是短暂的安静,之后还是战争。   如果在古代,在对待战争的态度上,亲临战阵,你不想杀人,反过来就是你死。   所以在这个方面上,刘荨做出了妥协,杀非杀之人,战必战之战。   美思拉巴烤肉店,店中主仆都是羌人,看似与汉人相处不差,其实私底下暗流涌动。   好人与坏人没有绝对的定义,他们的行为与羌人来说乃是好事,因为是为部族谋利,他们若是成功便是英雄。   只是一方有得必定会有一方失去,汉人在这方面付出巨额财富以及生命。   羌人所失去的乃是居住地,当然还有生命。   孙宇刁难于种豪饥鲁错了吗   并没有错,他只是代那些曾死于他们部族刀下的汉人发泄一下不快,当然这也是刘荨叫他所为。   食客们维护种豪饥鲁是否又是好人   其实也不算,他们只是站在自己观点上看待这件事,不喜欢看到欺负弱小罢了,羌人目前的作为在他们看来并没有危机过他们的生命。   所以他们内心上愿意相信羌人的店与汉人无二,有人欺辱于他们,自然会试着当着吃瓜群众。   一个坏人做尽了恶事,当做了好事后,为世人所喜,这叫做回头是岸。   一个好人做了很多好事,当做了坏事后,为世人所恶,这叫遁入邪道。   汉人总以包容之心分辨着所谓的善恶,可结果呢?   。。。。。。   。。。   当场面一度尴尬时,孙宇一副委屈的样子来到刘荨的面前道。   “公主,恁叫我做的事情都做了,可是啥也没有搜出来,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刘荨正听秦升这糟老头子所谓礼数的论调。   听孙宇铩羽而归,只摆摆手道“没事,剧情总是需要反转一些才好,不然也不好看啊!”   孙宇是一头雾水,毕竟他对刘荨的想法一点都不知道,所以这回就充当跑腿的。   “不是,公主,你这如何反转啊!没有证据若是缉捕的话这可是会留下口舌的。”孙宇道。   刘荨想了想,只觉得这时间也差不多了,原本计划上的人马还没有到,想是有些耽搁了。   “咳咳,不急,不急,先交兄弟们待着,你也坐下来喝杯茶水吧!”刘荨将孙宇拉下来坐下,然后道。   孙宇看着城中两位重量级人物在,只笑了笑,坐了下来。   老儒秦升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依旧拉着袁舒高谈论调,内容偏向于礼数,便是要教教这个所谓的公主什么是礼数。   而袁舒县令却是一副不知道旁边的女子到底想干什么的意思,只心中很难受,毕竟好好的一个雅会便被搅乱了。   。。。。。。   。。。   种豪饥鲁此时暗暗松了一口气,只道官军也不敢做的太过,只是他们却是没有离去的意思,让他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脸上看似不介意,还在招待客人,但是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却是看得出他内心并不安静。   约莫过了半柱香时间,店中的食客却是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还在看着今日能闹出什么事情来。   “吼,嚯嚯。。。”   “踏踏踏。”   忽然,在店外想起了动静很大的踏步声。   “放了我们,我们可是正经本分的店家,你们不能擅自抓捕我们。。。”   “啊,把老子放了,一绝雌雄。。。”   适时,有六个穿着盔甲的汉子进入了店中。   来到刘荨的面前,只为首的袁商拱了拱手道“公主,除这家店外,全县城的羌人的店都已被我等搜过了,人员已经押过来,就等公主处置了。”   “啪啪啪。”   刘荨满意的拍了拍手,然后起身道“袁胖子,这回做的不错,也别废话了,给本公主押进来,敢反抗者就地正法。”   袁商笑了笑,辑了一礼下去,还真的将人带到了店中来。   “哗。。。。”   随即店中瞬间变了模样,乱哄哄的。   羌人们依旧在叫骂着,而店中吃食的人则是在说官军做的过分。   刘荨是不会在乎他们的,只她这么做又不是给给这些吃瓜群众看得。   这时,被缉捕的人时不时地看着种豪饥鲁,而种豪饥鲁也看着他们。   只感觉要遭,他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密集,内心也是越来越不安。   “滴。”   果然种豪饥鲁见到这一幕,再也不是一副风平浪静的模样,汗水滴到了地板上。   他也看清楚了这伙人都是由那个高个女子带来的,只内心恶狠狠的暗骂了一会。   然后陪着笑脸过去,指着在叫唤的羌人道“额,这位小娘,不知道为何要缉捕我这些同袍呢?”   这这话被孙宇听了,瞬间不悦道“怎么说话呢!这是我大汉的长公主殿下,谁是你小娘”   “额。”   种豪饥鲁做出一副吃惊的模样,当然也是真的吃惊,未曾想到他惦记的汉人公主今日便在他的店中,而且带着人把他辛苦安插在城里的人大多都给抓了。   大事几乎被毁,他是一个恨啊,简直要生吞活剥了这个女子。   但是他还是要做出一副礼貌的模样道。   “原是长公主殿下,失敬失敬,还望恕罪。”   “呵。”   刘荨轻笑了一下,这羌人头头倒是有些意思,处世而不乱,有点水准。   随即刘荨指了指叫嚷的羌人道。   “哈哈哈,无事无事,我可是个慈眉善心之人,当也得让你知道他们的罪行。他们里同外国,预谋不轨,你可知道啊!”   “额。”   种豪饥鲁是一阵的无奈,此刻就像是在煎熬一般,心情无意附加的难受,怒火欲蹦而蹦不出来那种难受。   “嘿嘿,长公主说的哪里话,我与他们虽是同袍,却是没有太多想法,就安心做生意呢!”   “好。”   刘荨笑了笑,手往四周摆了摆,然后道“我大汉就是需要你这类羌人,和和美美的多好是吧!既如此,今日我便要做表态了,既然我是公主,便有生杀予夺职权,要为国除去祸端,来人啊,将他们押出去,东门菜市口就地正法。”   刘荨话一说完兵士们便领命将人押了初出去。   随即的就是引得食客们的唏嘘,只说刘荨这个公主无道专权,没有弄清楚便乱杀人。   而被羁押的羌人们自然不干了,奋力要挣脱兵士的手。   有的便是以羌语大骂,还有向种豪饥鲁用羌语求救的,反正场面是一度的混乱。   。。。。。。   。。。   混乱的人往外走去,只说食客们也竞相涌出观看。   正当时,刘荨语气中若有若无的带着威胁道“嘿嘿,种店主受惊了,以后可莫要学他们哦!不然本公主可不会手下留情的。”   说完,刘荨故意转过身慢慢踱步准备出去。   “屈辱。”   种豪饥鲁此时是空前的恨意,他自长大以后从未受过如此的屈辱,在他面前说要处决他的手下。   他抬眼看向缓缓走出店面的女子,还有县中县令,还有有声望之人也在,他忽的迸发出了一个念头。   那可恶的汉人公主毫无防备,还有那县令还带着同情的表情。   他心道“呵呵,我说这县令今日为何会来店中,真是一手好手笔,威胁之一昭然若揭,可恨,实在可恨,但是,若将他三人擒住该怎么说?或许还能以此为要挟,让羌人有资格和汉朝皇帝谈判。”   随即他眼露寒冷的目光往店中的几个伙计瞟了几眼,示意几番。   店员以迷乌为首,只会了意。   “次啷啷。”   “腾。”   只听到短匕首出鞘之声咋起,他们往前一跃,而罪恶之手往前伸出去。   伪装的人性瞬间暴露,这便是人。 第一百六十六章 战争便是如此突然   大汉永康元年六月初六,先零羌发兵三千攻入三辅,兵围云阳,云阳周遭百姓死伤三百余。   云阳城坚,然不足退敌,县令及军司马闭门而守,而后突围细作往周遭县城求援。   云阳县周遭,西北方向有栒邑县,漆县,东为祋祤县,西乃杜阳,南为池阳县。   栒邑县与漆县自身难保,肯定不能发兵驰援,而杜阳太远,这担子便落到了祋祤县,以及池阳县的身上。   祋祤县自然收到了求援的信件,而这也是刘荨将祋祤县羌人羁押之后两日后的事情。   营寨内。   午时来的消息在去了县城一趟后,下午,诸将领围站在一起,面前是一张三辅的大致地图挂在布幔上。   刘荨忧心忡忡的道“果不其然,羌人这动作却是迅猛啊,兵围云阳,若是将云阳攻下,难免又要生灵涂炭了。”   杨怀玉将手指着图上的两个地点道“公主不必担心,据我所知,云阳守军有两部兵马两千余众,再经由援军加持,出击不足,但是守城定然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袁商点点头道“公主,听闻祋祤县令已经决定发兵一部前往驰援了,想来其他县援兵一去便能化解敌情。”   几人倒是都说了些自己的见解,不过总结起来便是,云阳县无事。   林启道“好像今年年初,先零羌五六千骑也是攻略云阳等地,被张奂老将军击破了,如今才过不到五个多月,他们又发兵前来,这回不劫掠,反而转为攻城,人数也没有上次多,又是上次的计量,我想他们多半不需京畿派人前来,便能被击破了。”   王守也附和道“林启说的不错,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三辅地区的军备明显比上回要注重了许多,而且有了经验,想必还会有些建树吧!”   听了他们的话,虽然不错,但是刘荨却是觉得有些蹊跷,毕竟他们要攻打云阳,但是云阳那边的战报并没有发现城中羌人奸细毁坏城中设施,制造混乱来里应外合的。   这祋祤县却是没有兵围,反而抓到了奸细,这做何解释   记得两日前,种豪饥鲁突然带人发难,直取县令以及刘荨,好在刘荨反应及时,将他们制服了。   那几个人武艺都不错,却是没有发现刘荨的其实早就提防,所以才没有成功,反而让袁县令还有秦升老儒吓了一跳。   非要等罪犯暴露出本性的玩闹抓人方式效果不错,反正也差不多全部羁押了,两百多人,关在县中地牢里,倒是头一次让祋祤变得那么充实。   除了羌人,刘荨还抓了不少之前看热闹为辱骂官军,为羌人说话的吃瓜群众,将他们和羌人关在一起,让他们感受一下来自羌人的待客之道。   好让他们坚定自己的立场,别整天做假好人。   从厨房的暗墙通道下面,几大桶油料,一千余斤,若是用来引燃,让城里各重要地点弥漫火势,能够点起多少房子   羌人当真在智力方面小秀了一场,好在被刘荨发觉了端倪,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所以刘荨绝对有理由相信这一切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田虎,你们今天晚上值夜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还有,在县城周遭每五里,十里,十五里,布下暗哨,若有异动,马上汇报大营。”刘荨端着下巴,然后说道。   “嗯”   只田虎以及其余人都是不解的看向刘荨,毕竟这个时期需要谨慎是理所当然的,但是这也太谨慎了吧!   田虎道“公主,这也太谨慎过头了吧!若是羌人有什么异动早就攻打祋祤了,何必之后才来”   刘荨知道他们的疑虑,只是她目前也只是一个猜想,但是即使是猜想也要认真的去预防才行。   “此时乃是非常之期,绝对不可有掉以轻心的想法,只按我说的做便好,还有,所以将士都和衣而睡,武器不离身,别睡得太死,记住了吗?”   见刘荨这么说,几人也是没有办法反驳,只点头称诺。   。。。。。。   。。。   午间时,刘荨带人进入地牢中审讯羌人头目。   “你叫种豪饥鲁是吧,这名字虽然我听不出什么含义,不过不用多想也知道,只有羌人贵族才有这类名姓,想必你也是聪明人,要想活命,唯有说出你们的目的。”刘荨喃喃道。   “哈哈哈。”   种豪饥鲁哑然失笑,恶狠狠的用目光扫视来人道“想不到汉人公主如今这么有能耐了,能让我失手,我也认栽,不过既然你都说了我们都是聪明人,你觉得若是我说了,你们会绕我们性命”   “哈。”   刘荨笑了笑,果然这低劣的计量没有用,所幸便坦白道“好吧,人聪明的确不好忽悠,不过你们的那些武器,油料已经被我搜出来了,所以我大概也猜到你们的目的了!”   种豪饥鲁甩了手,道“既然你都猜到了又何必问我,还有,将你安排的那些汉人带出去吧!我们这里不会得到你想要的。”   刘荨叹了口气道“只是我猜测罢了,话说在大汉做生意不好吗?你们的私账都有数十万钱了,却是不知安逸生活的可贵吗?至于你说那些汉人,那些都是同情你们的人,还望你们多照拂他们,毕竟他们立场不太对。”   种豪饥鲁摇摇头,“你确是不知道我们羌人的生活,所以我也不想多说,汉人与羌人不能相存,这便是本质,哈哈哈,大汉长公主,心还真的狠辣,但是一切都不会那么简单的,我可是很想看到你爆头痛哭,摇尾乞怜的模样。”   “切。”   刘荨啧了一下,转头而去,只道“逞口舌之快又什么本事,只这么说我也没有用,毕竟这个不太现实,毕竟我刘荨唯一的宿命便是战死沙场,绝对不会如你这般苟且偷生的,哈哈哈。。。”   。。。。。。   。。。   今日刘荨本还想入城再去找那个种豪饥鲁聊聊,但是想到白天他那副俨然不开口的架势,也是很难问出有价值的情报。   但夜已至,城门也早已关闭了,所以今天怕是不行了,得明天再想想办法撬开其他人的牙齿。   本来袁舒要求刘荨搬入城里去驻扎的,因为一部兵马去驰援,正好有了位置让给刘荨这些人。   但是扎营不易,而且城里也有各种不便,刘荨便拒绝了。   而且现在这个扎营点绝对是城外的最佳防御点,只要是出什么事,刘荨一众定然是第一个知晓的,还成为了第一道警戒线。   今夜却是月黑风高,而且风吹得也有些生猛。   因为不放心,刘荨肯定不会早早休息,便出来巡营。   袁商与杨怀玉在旁边护卫左右,跟在刘荨后面。   刘荨叹息的舒了一口气,只道“战争便是来的如此突然。” 第一百六十七章 面对强敌不要怕,战略性撤退就行   “报,禀公主殿下,城东北十五里外山谷发现羌人斥候。”   中军营帐中,一声长啸的声音终是打破了最终的宁静。   “睁。”   刘荨自从京畿出来,第一次着甲,坐在自己的帐中,仗着一把汉剑闭目养神。   而这一声长啸,很自然将刘荨惊醒了。   “张明,将详情细说出来。”刘荨朗声道。   。。。。。。   。。。   夜黑风高,果然是为杀人偷袭之夜,古人诚不欺我。   议事大帐中,油灯的阵阵火光将营帐中的人影拉的老长,一个个都投射到营帐壁上,将气氛渲染的有些沉闷。   平日嬉闹的将领都是比较严肃起来的。   虽然说是第一次看到着甲的公主,而且那气宇轩昂的感觉的确将他们惊艳到了。   但是这也是刘荨第一次如此的认真的道“若是开战,将是一场血战。”   所以他们自然不敢含糊,害怕中带着七分严肃,而内心又带着三分惧色,只告诫自己,冷静,冷静。   刘荨已经大致将负责值夜的张明带回来的情报大致说了一遍。   原来他们在县城的东北面山区中发现了羌人的斥候,而且不下十数人,好在被他们趁机处理了,还抓住了一个舌头,问出了羌人的动向。   五千羌人都是骑兵,已经出现在了县城东北部三十余里的河谷中,其中有四千是部落羌人,骑兵为主,延泾水支流而下,这条支流乃是由漆垣县而来,呈西南流向,流经祋祤县,而沿途乃是群山环绕。   剩余千余羌人也是骑兵,却是成分复杂,一部分乃是分袭扰三辅地区而后集结起来的,还有一些是羌人商贩。他们都是为了利益集结而来的。   所以他们即将面临的是五千大军压境。   “袁商,你派人去知会了县城的人没有”刘荨喃喃道。   袁商点点头,只拍着肚子自信的道,“公主放心,俺已经派了心腹之人去传信了。”   “好了。”   刘荨摆摆手道,“想必我刚才说的你们都已经听进去了,县城的守军知晓了情报自然会提高警惕,据城而守,至于我们,你们说怎么办?”   杨怀玉虽然是激进派,但是这关头八百对五千的想法他定然是不敢想的。   “公主,咱们也撤进城里吧!毕竟我们大多是步军,不可能和骑兵野战的。”   田虎赞同的接起了话头,“是啊,我们的兵士都是新兵,而且黑灯瞎火的,完全没有优势,不如拔营进城,这样也不会有损失。”   “你俩说的确实是顾全大局之举,但是不会有损失是不可能的,你们想想,拔营需要多久?如何才能不损失我们苦苦得来的辎重。钱粮,营帐,兵器,哪一样不是公主想办法获得的,这黑灯瞎火一阵忙碌定会有所损失。”林启拍着自己的手掌,扣着手指道。   王守虽然与他这个老搭档相处久了,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却是不能达到一致,毕竟人命肯定比物资重要。   “老林,东西是死物,人才是重要的,我们随公主一路走来亲自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若是撤退不及时,全军覆没,那可就真的是要被笑掉大牙了。”   。。。。。。   。。。   “哒哒哒。”   听着他们的话,刘荨还是习惯性的用手指敲击桌面,也想办法思索着解决的方法。   听得出来,他们都希望最大限度的保存刘荨麾下的辎重。   但是其实退不退都是可以的,刘荨是这样想的,只必须保证军营里面不要出现无谓的牺牲罢了。   “那个,现在离天明还有多久”刘荨想了想道。   “现在才是寅时,天明要到卯时了。”袁商道。   刘荨点点头,道“现在为夏季,卯时中段天始蒙蒙亮,所以离天明还有一个多时辰,大军离县城三十余里,但是这县城东北面乃是一片平坦,所以,以骑兵冲锋,不需要半个时辰就能到。以他们的方向,到时候会来攻北门。   但是我们在东边山中,而且还有山丘遮掩,若是将灯火都熄灭了,其实倒不会第一时间被发现,我们还是安全的。”   杨怀玉疑问的道“公主,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不用撤退了熄灯了事”   刘荨摇摇头,道“不是,撤进城里自然要回撤的,我只是在确定我们还有多少时间罢了。”   几人被刘荨这话说的一阵无奈,毕竟有些尴尬不是。   “公主,我看啊咱们就别绕这种没用的圈子了,抓紧时间要紧啊。啥安全不安全的难道他还会等咱们撤了才来不成”袁商道。   刘荨笑了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这件事情除非实力强过羌人,不退的话典型找死。   “哎,我可是在确认的就是这问题,并不是绕圈子,他们肯定不会马上来就进攻的,毕竟兵马都要休息,三十里赶路不近。之后还要等时机知道不”刘荨道。   几个人汗颜,只林启道“公主,你就不要卖关子了,这行军打仗等时机,有什么时机”   刘荨自然也不能吊胃口道“人呢,在天明之前是睡得最沉的,所以他们自然也会抓住这个时机来个偷袭。”   “嗨,就这啊。。。”林启却是一脸调胃口的感觉道。   杨怀玉也是一阵无语,只道“你们也别说公主想的有问题,毕竟这是黎明之前的确最沉,或许他们仗着城里有内应的话还真会趁着天明之前攻城。”   刘荨点了点头道“对,怀玉说的不错,虽然城里羌人被我们抓了,但是这两日施行宵禁,出入城的人都需要进行严格盘查,这北来的大军压境而来,想必还不知道他们的同伙被我们抓了呢。所以我们悠着点,一个时辰时间足以拔营入城。”   “公主果然英明,哈哈哈。。。”   几个人对视惨笑了一眼,摇摇头。   刘荨摆摆手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毕竟面对强敌时不能慌,来个战略性撤退还是很有必要的。”   随即废话也不多说,手下的将领们却是纷纷出了营帐,然后马上准备下去叫兵士们拔营进城了。   进城肯定是要进的,不过怎么也得迎接一下羌人的到来,所以刘荨在带领兵士们拆家整理辎重后,特意将全员备马的东城卫给提溜了出来,准备去搞点事情。   毕竟狼狈而逃从来就不是刘荨的风格不是。。。 第一百六十九章 他们竟然叫我小娃儿将军   “呼呼呼。”   起风了,旋转着飘荡在河谷间。   双方似乎都是剑拔弩张的模样,只是谁都不会先动手,因为都不清楚对方的虚实。   刘荨低声对林启道“借着对方灯火,可否看清楚对方的武器装备”   林启往对面瞟了瞟,皱起了眉头道“天太黑了,想来也只是他们羌人的弯刀,以及皮甲吧!毕竟我们大汉铁器限制很严,他们做不出成规模的铁甲。”   刘荨点点头,这倒是实话,毕竟大汉实行盐铁专卖,对于羌地更是输出严格,所以他们便只能把自己冶炼的差铁用来做武器,做成弯刀,加厚刀身,便于劈砍。   当然他们还是的优势的,便是不缺马,还有牦牛等牲畜产皮做皮甲,若是做工精细些,倒也是可观的防御装备。   既然其他的弄不清楚了,刘荨目前要弄清楚的领兵的人。   随即她只大喊道“前面的羌人,你们是哪里来的胆子也是够大的,敢犯我左冯翊之地”   羌人这边,滇启为首,听出来这声音有些犀利,却是一道女子的声音,他们以为这汉将应该是个毛孩子,继而纷纷大笑。   “哈哈哈,哎呀汉人是没有人了吗?竟然派出你这个娘娘腔的将领出来,真是笑煞我也。”只以滇启为首道。   “哎哟,看来汉庭真是无人了,这声音却是毛都没有长齐吧!你这小娃儿将军到时候被爷爷们打屁股可不要哭哦,”东吾附和道。   。。。   “呵。。。”   刘荨一阵无语,这个梗早就过了好吗?   但是她现在就是女子,这声音没有什么奇怪的。   当然她也不想争辩什么,毕竟战阵上免不了被人说的。   竟然叫我小娃儿将军,那肯定得怼回去才行。   只道“你笑我娘娘腔,却不知道我比你们猛多了,话说你们这些腌臜小人又是谁啊敢如此出言不逊的请我们汉人喝茶有那个本事吗?不若你们投降,还是我带你们去祋祤县中喝喝茶也是不错的。”   。。。   “嘿。。这对面的小娃将领也太嚣张了吧!敢骂我们腌臜,待我去把他砍下马来。。。”第五部千骑将狼莫指了指对面,怒气横生的道。   滇启眼睛一眯,只举起手来拦住,悠然道“狼莫兄弟不必生气,搓饵小将而已,不就是想问我们名姓吗?告诉他们便是,兴许听了我们威名,他们怕是要吓跑了,而且他们若是布下陷阱,我们却不是吃亏了”   狼莫倒是上道,只明白了,点点头摆手作罢,只道“行,今日便给滇猛者面子,先不计较,便听滇猛者的怎么说。”   滇启笑呵呵的点点头,只极为自信清了清嗓子道。   “咳咳,兀那小将听着,我乃先零羌第一猛者滇启,想必你们三辅地区的汉人应该都知道我的名姓,只你这小娃儿还来领军与我对敌,怕不是要来送死的”   刘荨这边听清楚了,只侧头问道“这滇启是什么人,很厉害吗?”   这时王守面色有些古怪,很认真的点点头,道“公主,我们这会是遇到狠角色了,这滇启号称先零羌第一猛将,被他们的豪酋亲自授予猛者称号,还将爱女嫁给他以做厚重,而且他为人也凶狠,上次云阳被尾便是他领兵,死于他麾下的汉人怕不有千人。所以汉人还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做滇屠夫。。。这回遇到他领兵却不是善茬啊。”   “嗯。”   刘荨听了之后却是大概了解了,能让王守都怕的却是只有縻铜了,看来这滇启的确有些本事。   随即仔细又想时,却是有点好像,只说这滇启怕不是作战癫起了,才能成为屠夫的。   嗯,这羌人还是有这么狠角色的嘛。。。   不过他这么久来也没有什么建树,而今却是处处彰显了谋略,刘荨是不相信这大字不识一斗的屠夫能瞬间明悟战法,想来定是有高人指点。   刘荨又想激上一激,道“原来是滇屠夫啊,哎呀,失敬失敬,没想到你这回又来尝试铩羽而归的快感了,好不错,我呢正好缺马,你却不是正好在我瞌睡的时候送枕头过来吗?不妨带上你的军师过来一叙,我觉着他的计策不错,想来相谈交接战马一事不会出什么遗漏的。”   。。。   滇启这听到这话却是没有被气道,毕竟战阵之前谁没有个逞口舌之快的。   他看了一眼军师许如道“先生,这小娃竟然知道恁的存在,却是有些道行阿。”   许如却是摇摇头道“这个倒是不必担心,哪个军队作战不配上军师的他只是想诈出我的名姓,好做分析罢了。”   滇启笑了笑,“原来如此,不过我们以前就没有军师的。”   许如尴尬一笑,“呵呵,还请滇将军先处理这小娃儿吧!”   滇启点点头,又道“小娃,见你伶牙俐齿的,也是个聪明人,你没有见到我身后大军吗?就凭你这百十号人来挑衅于我,我不发难你们却已经是恩赐了,你还要激怒与我,须知,若我怒了,攻下祋祤第一件事便是要将你搓骨扬灰。”   他身边的将领都是认同这话的,毕竟他们五千大军,这底气还是有的。   “是极,是极,他们汉人就喜欢逞口舌之快,做表面文章。”   。。。。。。   刘荨自然知道他们五千大军有这一定的实力,但是也不一定让她惧怕的,毕竟自己要打也能打,只是看损失罢了。   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没有趁机夸赞他们某某军师怎样怎样,岂是交接战马的材料,这倒是拿不到这军师的第一手资料了。   随即也只能磨磨嘴皮,也说一些虚实相间的话,拖一拖时间道。   “我不知道你们哪来的自信,你以为我真的自诩盖世猛将不成,没有绝对的把握我也是不会前来的,话说你们肯定是以为城中还有内应便万无一失了吧!可拉倒吧,你们的种豪饥鲁已经被我请去喝茶了,所以呢!要打,你们就只能老老实实的打,不过打不打得过我身后五里处专候各位的这大军就说不定了。”   。。。   “嗯他说什么?种豪饥鲁被他们抓了?不应该啊,不是军师说此渗透之计万无一失的吗?”第二千骑将东吾略吃惊的看向一旁默默不语的军师许如。   而其余将领也是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许如善着羽扇,摇摇头道“诸位少安毋躁,莫要被他激将之法给自乱阵脚,这城中布局不过是锦上添花之举罢了,众使被他们识破了,也无妨,在我羌人骑兵的兵峰下,他们没有什么骑兵,少不得需要三万人才能与我等应战,但是他们想必已经一部分兵力,驰援了云阳,故而他们守城都不足了,还哪有伏兵来抵我锋芒”   滇启疑问道“军师为何如此肯定他们没有伏兵啊?”   许如道“你想想,若是他们早知道事情的原委,真有规模尚可的伏兵,便只需在这山谷间挖沟埋竹刺,山上准备滚石,雷木,待我军通过,便发难,我军定然会因此损失惨重,而今他们却是贸然出现,所以我推断,这伏兵没有,但是种豪饥鲁被抓是难免的,所以他们才会警惕的派出人来巡逻,不过这小娃儿倒是也有些见底,能够知道巡逻,还亲自带队,倒是不错,哈哈哈。”   被这么分析,几个千骑将才堪堪明了局势,只认定就算前有埋伏也断然不多,所以都恢复了气焰。   只第三千骑将迷唐早就看不惯这汉将拽里拽气的模样,便挥舞着铁蒺藜骨朵道“汉人小娃,我迷唐,料定你身后绝对无人,真是浪费我等时间,你莫动,待我来取你小命,驾。。。”   话音一落,只迷唐带着他身边的几个小将便纵马而来,他们的马却是脚力不凡,驰骋起来有那么纵横万军中的气场。   “哎,回来。。。”   滇启见迷唐带人主动出击,却是只想拦住,不过已经晚了,迷唐已经驱马跑出去老远了,哪里还停得住。   只许如还是云淡风轻的道“滇将军不必惊慌,迷将军有百人之勇,还有他的那些小将武艺也是熟络,不必担心。”   滇启点点头,才放下心来。   。。。   这边,众人得见几骑冲锋而来,只道是要料理自己,纷纷挺起了长枪。   林启打起精神将手中钢枪握紧,准备上前引敌,定要将那为首的将领给刺下马去。   不过只他拍马之际却被刘荨拦住道,“回去,此人不是你们能够应付的,我来。”   说完,刘荨便轻拍了坐下的红狮子,驱马上前去会一会这个出来送菜的羌人。   “嚯。”   “蹄哒蹄哒。”   两边冲锋,七八百步的距离不算什么,两边便到了动手的地步。   迷唐作为羌人前五的勇士,自然不会惧怕这种场面,他借着火把的光,只看到了汉人为首的那个小娃驱马上前而来。   这让他兴奋不矣,只将手中的铁蒺藜骨朵迎上去。   “蹄哒蹄哒。”   两马即将错身,迷唐将武器用力往前一砸而去,旨在把来人砸下马。   “铛。”兵铁撞击的声音马上传了出来,连带上火花四起的铁屑应声而出。   迷唐不由地一惊,感受手中的大力,他竟然被那长戟给震开了,而且手中酸麻,然后他便与这小将错了马,跑出去了好远。   只刘荨这边,将这使锤类武器的将领只过了一招,却已经知道这人和匈奴的查车突武力想当,却是不惧,继而错马后不管他,只取紧随他而来的几员百骑将。   “刺。”   只说临来的两名骑将并枪直刺刘荨而来。   刘荨遇到此势头,赶忙后仰而去,欲做避开这长枪势头的意思。   两骑将见如此,只其中一人变换了长枪位置,准备举高挥下。   刘荨自然不会只做规避,她扭动腰力,长戟做一大风车式舞动,由马尾处转动挥过只取前面两人。   “咔嚓。”   “噗。”   只再次错马瞬间,两将既然被长戟拍到,直接击飞而去,身上还留下了一道血淋淋的创口。   接下来的几人也是如此炮制,须臾间,除却迷唐却是都已经倒在了地上,战马无创,遂带着鞍坐独按照原方向跑着。   迷唐听到后方响动,急转马头,又做冲锋之状,继而却见到一个盔甲上已经沾满血液的人以一种刁钻的角度挥着长戟找上了他。   原来刘荨早就在错马之际将那几个骑将打下马后,便顺势换了马,便又骑着羌人的马匹转了回来。   “彭。”迷唐抵挡不及,被一记沉闷的重击直接拍到了的腹部。   他肺腑剧烈疼痛难忍,继而倒下了马去。   “腾。”   刘荨又跳了起来,身上一转,继而便又跳到了转了马头赶回来的红狮子。   稳妥的落到了马背上,刘荨才觉得还是自己的红狮子好骑一些。   “把他绑了。”刘荨指了指倒在地上的迷唐道。   。。。。。。   “迷唐兄弟。。。”   羌人这边一阵惊奇,只狼莫便要拍马来救。   随着夜色渐渐淡去,滇启却是看得差不多清楚的,只道那汉将招式特别伶俐迅速,武艺不凡,果然有些本事前来挑衅,只不敢再叫人去送死。   随即他赶忙拦住了狼莫,然后安抚了一下。   “那汉将,我们倒是小瞧你了,你却肯定不是没有名姓之人,作为战场礼仪,你不该自表名姓的吗?”   刘荨这边远远听到那个屠夫的声音,本来还想回几句的,不过感受到光感越来越强,想来天色快亮了。   而且这迷唐也说了料定他们没有伏兵,理论上说虚实已破,他们已经不再有虚实庇护的安全,所以也不迟疑,便拍马归阵。   而林启已经将几匹战马缴获了,又将迷唐捆着绑在了他的战马上。   刘荨示意林启撤退,林启等人会了意,继而只慢慢的往后退去。   等差不多相距一千多步了,刘荨才朗声道“如果你知道匈奴千骑将查车突被哪个人干翻的,你就该考虑考虑是不是该退兵了。。。”   听这话,滇启一阵恍然大悟,他哪能不知道查车突的事情,只他们交情还不错呢,只听到他被一个女将给打倒了,这让他生出了要亲自会会那个女将的意愿。   而那个女将就是现在的新觐公主刘荨,那么这女将便是那刘荨无疑了。   他难以置信,他一直想生擒的刘荨便在他的眼前,这让他气急败坏。   只狠狠挥手道。“娘的,给我追。”   只这时,他们哪里还能追到刘荨等人,只听见远方绝尘而去的马蹄声而已。 第一百七十章 你攻城就攻城,搞什么计策   说实话,战争一旦开启,受害者往往便是百姓。   羌人得偷袭计划被识破之后,便把怒气发到了百姓的身上,县城北部村落的居民撤离不及时的,便被他们抓来做了开路肉盾。   百十个人,挡在前面,城墙上的守军自然不能不顾百姓死活,居高临下射箭的优势都没有了。   两日以来,羌人在县城东北十里的河谷旁的高地边上扎下了成片的营帐。   午时,千骑将滇启领军四千五百人并驱赶汉人百余人来寇城门。   并于北城门前立了两千人马。其余三门,东门一千人,西门派遣一千人去攻,唯独南门只遣五百。   而北城门,没过一注香,便有羌人举盾,然后驱赶汉人百姓扛着原木架在护城河上,或是让他们背着装着沙土的麻袋扔进护城河中。   而城中的守军不能射击被掳掠的百姓,也只能稍打开城门,然后将原木推到河中,然而一旦兵马出来,便会被羌人无差别箭羽射击,却真是憋屈。   面临敌军最多的北城楼上,县令袁舒,以及军司马陈丰立在城楼之上,忧心忡忡的看着城门前的兵马。   “哎,该怎么办啊就我们城中这剩下的一千兵马,分派四门,一门不过两百余人,如何守得住城啊!”袁舒老脸泛着苦楚道。   军司马陈丰也是摇着头,“他们聚集主力攻北门,而放弃南门,目的十分明显,他们要的是城池,而不是我等性命。”   袁舒侧眼看了看陈丰,“军司马何意你却是想弃城”   陈丰并不否认,手紧握成拳,只道,“若是真到不得已,我等只好如此了。”   袁舒叹了口气,“哎,若是如此,不顾城中百姓死活,便是真的要千夫所指了。难道不能组织百姓上城楼协助守城吗?”   陈丰咬咬牙道“若是自愿还尚可,起码服从调遣,不畏死,若是你我强拉硬拽,他们做事不利索反而会帮倒忙的,真要求援,也只能求救于长公主的八百兵马,他们起码还受过些训练。”   袁舒脸色不怎么好,只道,“我已经与她说过了,但是人家实在没有回应啊!”   陈丰道“若是真没有办法只能征调百姓守城,只是这羌人只围,然后叫抓来的百姓来攻,却是难办啊!”   。。。。。。   城中校场,刘荨的兵士以及辎重早已撤了回来,所幸也没有什么损失。   不过城池被围的消息也已经入了刘荨的耳中。   今日天气的确好,适合攻城得紧,刘荨也是明白的。   “公主,让我们出战吧!若是我们不去守城,他们打进来,可就完了。”杨怀玉主动请战道。   “呼。”刘荨呼了一口气,却是还邹着眉头。   “此事难办啊,只你们八百人加上去也是于事无补,现今还是得想出主动出站的计策。”刘荨语重心长的道。   “什么?出动出战就我们八百人能行吗?”袁商惊讶道。   “所以我不正在想吗?你以为我不为所动”刘荨回道。   “老袁,别一惊一乍的,让公主把话说完。”田虎拍了拍袁商的肩膀道。   袁商听了这话,也只耸耸肩,然后就住了嘴。   “公主,别卖关子了,你却是在思虑什么,一起分享出来,让我们也想想对策。”林启道。   刘荨展开愁眉道“早上我们不是掠回了那迷唐吗?他这厮却是没有遮拦,只身上受了重伤还不要我们医治,还说他们羌人这回会越聚越多,你们觉得是他胡说的”   王守道“不是,公主,兴许他说的是气话呢?只为让我们提心吊胆。”   杨怀玉也道,“据我所知,先零羌日常能发动的羌人部众也不过两万,如今已发兵五千余,已然是四分之一,若是我大汉在凉州发难,他们的豪酋怕是不保,怎可能加派如此多的兵马来攻”   刘荨摆摆手,端着下巴道“你们有没有注意东城门的那些羌人,他们的服饰和那滇启带来的兵马不一样,却是和胡商的样式差别不大,如此你们是否有所启发”   “额这。。。”   他们自然不会观察的那么细致,只都有些不知所云。   刘荨也没有他们再打哑谜的必要,只道“我们在华阴时为何回着急启程来祋祤县。是我们听闻羌人分为很小的几部进入三辅地区行凶,汉人损失不小,但是我们并不知道他们到底分散了多少人进入三辅地区,迷唐那么自信,或许与这个有关,如今分散的那些人,甚至是扮演商队的,已经差不多聚起了一千余人,那么势必还有更多的人会聚集起来。或许他们会来支援攻打祋祤,或许他们会干扰来支援祋祤的汉军,或是偷偷出城去搬救兵的斥候,所以他们的目的必然是攻下祋祤,以达到某种目的。”   刘荨这么一说却是恍然大悟,他们不自觉的感觉到了这上面所意味的东西。   “若是如此祋祤必然不可保住了。”袁商愕然的道。   刘荨不置可否,只又道“如此,守城消耗也不是长久之计,所以没有击破点,我们势必会被耗死。”   。。。。。。   羌人阵营之中,滇启领着几个小将在观望城楼上的动向,有些不悦的道“军师,这围了两日了,却不是平平耗费时间不若我带兵亲自攻城,若下之,在城中设酒欢庆,岂不美哉。”   军师许如摇着羽扇,微微闭着眼睛道“滇将军不必心急,我军赶路早已人困马乏,采取强攻并无优势,再者说,我军五千兵马都是骑兵,若是下马用来攻城却是浪费也,所以我们还是要等,等零散在三辅地区的步兵再聚起些兵力,我们便能阻止攻城了。”   许如的分析自然让滇启听进去了,不过他现在最可气的是两日前在夜色下戏耍于他的大汉长公主刘荨,甚至没有见到她的面容便被她擒去了一千骑将,他这老脸也没有地放不是。   滇启甩了甩手,道“哎,两日来在南边又秘密聚起了两千人,这难道还不够吗?”   许如雅然一笑,摆摆手道“孙子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守之,不若则能避之。我们兵力全部加起来能聚起八千到九千人,我们五千骑兵已经施行了围城之举,所以攻城不智,但是也要保存我们自身的实力,减小损失,现在只派遣掳掠来的汉人填河,再消耗城中出来清理原木砂石等物的兵士,便是在温水煮青蛙,到时候最少聚起三千步兵,再猛攻一门,要么攻入,要么迫使汉军逃出城,如此我等的目的便达到了。”   滇启叹了口气道“虽然军师说的的确不错,但是我们下如此血本只为下祋祤值得吗?”   许如摇起了羽扇,只淡然道“世间利益下没有值得不值得,只有能与不能,若是能攻下祋祤,好处自然是巨大的,只是要看你们能不能看到罢了。”   滇启嘴角上扬,只道“呵,若是我滇启办不到,那我们先零羌也不必攻略汉地了,只是这刘荨,先生可对她有了解”   双方都希望运用计策来赢得这场战争,所以必然是需要经过一番脑力的安排。   羌人军师许如已经有一套完整的计划,目前除了城中的安排被识破外,其他的都差不多按照他的预想正在进行中,可唯独出现这个刘荨,他却是只知道她的名声,但是用兵之道,以及谋略上,却是实在没有映像。   许如摇摇头道“这刘荨,以前号为麒麟女,在冀州郡国都有名姓,只是在战阵上也只是去岁才出现疑似她功劳之事,我实在不信她能有传说中的那般本领,只怕是为了成功册立她为公主,才往脸上贴上金子吧!”   这事滇启也是似信也不信,毕竟这事情也是匈奴人说的,反正当时他的好友匈奴千骑将查车突竟然彻底败给了汉军。   这让他匪夷所思,所以当听到有人提起有个被称为刘荨的女子与这件事情有关,那可真的是刷新了自己的观念。   所以说不管如何,他这场战争的目标将是攻入城中,并且要将这汉朝新册立的长公主给抓了。   “哼,既如此,势必生擒于她。”   。。。。。。   。。。   下午,刘荨带着手下将领登北城门观察敌情。   只袁舒以为刘荨答应派兵来守城,只热心的介绍如今的局势。   只大体介绍之后,刘荨却是没有露出其他的表情,已经是标准性的皱眉。   她只分析了局势之后,便觉得这羌人得军师还是有水准的,处处都彰显着谋略的味道。   只听说这军师名叫许如,但是她却是听都没有听过此人到底是何人。   随即问道“袁县令,我觉着这羌人军师许如却是对这左冯翊的地势很是熟悉,不知道你可知道他是何许人也”   袁舒却是从袁氏家族中出来,来到祋祤做官的,他哪里知道这个,随即只摇头称不知道。   所幸军司马陈丰还是知道一些的,随即他道“我知道,好像这许如便是这祋祤人士,乃是一寒门,小门小户,后来他许家被祋祤吴家打压,几经灭族,这许如便离开了左冯翊,有人说他去了凉州,又有人说他去了并州,却不曾想到,出现在这,还成了羌人的军师,如此想来真是唏嘘不已啊。”   刘荨点点头,却是没有想到这羌人军师许如原来是汉人,怪不得他深谙兵法,却也是个人才。   “不知道陈司马可知道这许如的才学如何?”   陈丰想了想,道“此人才华横溢,却是不可多得的寒门才子,可惜不得录用,举孝廉错过了三次,只知道他饱读兵书,在谋略上有一番见解,其他的,却是不知道了。”   经陈丰这么一说,果然应征了刘荨的想法,这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战争。   对手并非善茬,兵力少人家起码三倍,谋略上,刘荨倒是并不害怕,而且还要祋祤城的龟壳保护着,最主要的是要怎么打赢,这却是一大难题。   。。。。。。   羌人围城第三日。   拂晓时分。   “攻城。。。”一声沉闷的声音打破宁静。   号角忽然传响在清晨的浓雾中。   忽然各城门遭受羌人进攻,而其中东城尤甚,不知从又从哪里多出来的三千羌人步兵冲击城门。   战阵一触即发。   “冲啊。。。”   羌人扛着原木云梯,冲过填上的一段的护城河,随即架上城墙上去,只勾上了便有人咬着弯刀死命往上攀爬。   云梯很重,而且卡在城墙的凹口之间,是无法推倒的,环首刀也无法砍断,所以守军除了防范攻城军井栏上的弓箭手,便又要将沿着云梯爬上来的羌人推下城去或是将登城者打倒。   “滚木,檑石,给老子砸死这帮孙子。”汉人将领们无不在城墙上左右移动,指挥守城。   “滚油,倾倒,滚水金汤倾倒。”   “嚯嘿。。。”   。。。   城上兵力稀缺,刘荨只得暂时将自己麾下的兵士派出去守城。   所幸城上的滚木雷石,猛火油之类的物资准备充足,才将攻势给压下去。   攻伐两个多时辰的时间,不管是进攻方还是防守方,体力都达到了极限。   “噼啪,噼里啪啦。”滚油点燃的城楼下的可燃之物发出阵阵黑烟,夹杂着城下死去的一千余羌人尸首,还散发着一阵阵无法言说的气味。   城楼上,木头上都布满了箭羽。甬道上,鲜血淋漓,倒在地上的兵士也不少,受创的兵士直接坐了下来喘着粗气,等待医匠的包扎。   反正三面之内,东,北两城门最为惨烈,西,南两城稍好一些。   单单便是此战,北城门防守的五百名军士,死伤过半,其中便包括了林启麾下的一曲兵士中的八十余人。   加上其余四门的损失,刘荨便直接战损了近一百五十余人,除却禁军东城卫的兵士,其余各个都带着点伤。   祋祤县守军直接减半,只剩下四百余人,已经到达危机的边缘。   如此焦急的形式下,是该要想想其他办法了,不然祋祤必然只有失陷弃城的命运。   刘荨却是万分无奈,不管如何,这场战争已经达到了一个白热化的时间,人家围三天,一个时辰便差不多要击垮守军,这番阵势该如何自处   攻城就攻城,非要搞什么计策,果然,这种对手太难缠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有时候战争是全民的战争   庆幸又活过了一天,夜色已经渐暗,城下羌人的攻势终于弱了下来,他们也是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攻城攻不下只徒增伤亡。   守城的将士已经伤亡的差不多了,反正现在还能站在城墙上的,不足千人。   精疲力竭的模样,蓬头垢面,甲衣上,脸上,以及刀刃上,都是褐色的血痕。   他们直接靠墙而坐,借着残阳若血的霞光侧视望着还剩下的同袍。   有的已经没有气息,有的还在呻吟,他们已经记不清砍过几刀,记不清推过爬上城墙的羌人,已经泼过多少滚油,沸水。   战争并不需要多久,一天就能够让活下来的人感到庆幸。   刘荨走在城楼甬道之间,心情很复杂,亲自参与守城的战阵,在身边倒下一个个自己手下的兵,那种感觉没有体会过是不能够感受到的。   刘荨麾下只剩四百余人,几乎人人带伤,田虎麾下的两队就剩下三十余人,其余的所剩无不减半,只有杨怀玉手下的前山贼还好些。   连禁军都不足六十人,刘荨是亏大发了,自然人的价值不该用盈亏来表述,但是他们死在这战场上不值当,真的不值当。   刘荨有些无力的坐了下来,鱼鳞甲上都是血痕,手里的剑已经残缺了许多豁口。   “呼。”   刘荨叹了口气,只对一旁的杨怀玉道,“今日一战,你有何感”   杨怀玉的脸上被流矢带到,将半面脸都染红了,他的麾下死战者不少,损失不少,他心头在滴血,毕竟相处了许久,早就有了兄弟情宜。   他半杵着长枪,然后目光看向斜阳,凄凉的氛围带出一段凄凉的话语,“战阵真的使人成长,让人必须面对一些事情,看着同袍倒下,那一刻恨不得生出八只手,帮他拒敌,也就是那一刻,无力感袭来,让人感觉自己的弱小,至少不是以一人之力可扭转的。”   “嗯。”   刘荨认可了这话,人呢可不就这样,无论如何,相信真挚的,聆听渴望的,触碰真实的,没有实力一切都枉自成空   “这场战争不应该是这样打的,哎。。。”   。。。。。。   。。。   晚夜初来,天色渐渐笼罩上黑被,星辰出来了,天上又多了许多星星,有些或许是刘荨的某些兄弟。   按照刘荨的要求,刘荨将所有死难得弟兄带回了校场中,他们长眠在一张白布下。   所有还活着的队率此时早已泪目,只手里攥着一打木牌,默默站在一旁。   那木牌上面刻着一个个名字,以及他们来自何处的信息。   活下来的人和死去的人都不说话,气氛太冷让人感觉到一种无助感。   除却刘荨麾下的战死的,还有原本城中的守军,谁看到这这幅景象都不知道说什么话。   军司马陈丰走过来,拱手道“公主,末将对不起你们,身为守城之将,不能独挡敌军,还要你们的军士付出生命,对不住。”   陈丰说这话却是发自肺腑,让人听出了他的诚意。   “呼。”   刘荨摆摆手,轻呼了一口气,不怪他,“青山处处存汉骨,国战当头归咎谁,既然是为国而战,那便死得其所,太史公都曾言,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他们都是勇士,所以没有谁对不起谁,就这样吧!”   “滴。”   听了这话,很多自认为铁血的男儿也将眼泪淌了出来。   重于泰山,泰山永在,人却没了。。。。。。   那是他们的兄弟,他们死重于泰山,死在了抵抗侵略的战争中献出了生命。   。。。。。。   。。。   战,是已然之事,如此也不能一直沉浸在伤感中。   战后总结是必须的,今日多了一个人,军司马,陈丰。   陈丰就是长安人士,所以对这三辅有着独特的感情,虽然有些怕死,但是当看到部下死战时,原本想舍城而走的他却成了城楼上最用力的人。   “公主,战场上我观察过了,不知为何,他们的目的十分明显,便是要从北门冲破祋祤县,一定要占领此地。”陈丰指着城防图道。   杨怀玉道“难道祋祤县有什么独特的地理位置,或是资源”   陈丰想了想道“祋祤县石炭很多,而且有许多制造石灰的石头,煅烧石灰的量是为三辅之首,可这对于羌人有何用处至于这地理位置。”   “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号为关中锁阴。”一瘸一拐的林启在王守的搀扶下从背包中掏出来一张比较精确的地图道。   王守接着道“公主之前说过,现今先零羌居于大河往河套以下的后套流域,并逐渐占据了故北地郡,以及部分安定郡的地段,这祋祤县若是被占,再下云阳,便能够将这一片区域连接起来,而且会成为威胁三辅地区的前沿之地,这旧都暴露在羌人的眼皮之下,也就危矣了。”   袁商看了看山川城池图道“要是他们能够占了三辅,有了沃野千里的关中之地,不是把凉州隔断了?到时候和鲜卑,匈奴联合吞并凉州,怕不是要和咱大汉分庭抗礼。”   杨怀玉听袁商说这话却是摇头道“老袁,莫长了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就他们羌人若能成事,我大汉也不会强盛如此了。”   “哒哒哒。”   习惯性的手指敲桌子之声,今日却是发现这袁胖子脑袋还是有点开窍的,想来是战阵的刺激吧。   记得五胡时,河西走廊之间,凉州便产生了三个少数民族政权,西凉,北凉,南凉。   他们并时时威胁位于关中之地的西秦,羌人若是如今真能成事,也难保不会成为分庭抗礼的政权,不过他们目前还没有那个实力。   刘荨接过话头道“袁胖子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山川山河之力无人为去惦记,便无惧,现在我们应该将敌人分析透彻,才能找出合适的打法来。”   几个人听刘荨这话,也觉得有理,便都将目光聚集在了刘荨的身上。   “好,现在我们来分析分析敌军的主帅,是为滇启,号称羌人第一勇士,为人有勇力,但是谋略不足,其余的四个千骑将,诸如东吾,迷唐,狼莫零昌,等人,或多或少与他类似,是为羌人前五的勇士,这便说明他们对于攻打祋祤这件事情的重视,羌人骑兵因为大汉的原因,成军也不久,而且马上民族的特点是上马为兵,下马是牧民,这次的羌人大军年龄都普遍不大,所以战阵也不熟络,不然早就攻下城池了。”   “对。。。”   几个人互视然后咀嚼刘荨说的话,的确是如此。   继而陈丰补充道“好像他们骑兵下马为步兵攻城得比例并不多,效死力攻城的乃是后来聚集而来的步兵,他们还是想保留自己的实力,这说明他们的目的不止要下祋祤,而且还要守住,羌人的人数历年来上锐减的,只因被我大汉连年征剿,这还能动弹的无非烧当羌,当煎羌,以及这先零羌,先零羌最为势大,全民而战有六万余部众,现在我们所知的位于三辅的,云阳三千,这起码八千人,这回可是下了老本的。”   刘荨接着道“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已经知道羌人的实力,以及主帅特点,但是对于军师许如还是一知半解的,只知道他是祋祤出去的汉人,他的确谋略不凡,但是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个军事地位很重要的城池若要取之,势必想出更稳妥的办法,既然他都能够在城里开设暗线,那么一定有时间做更好的规划,放火,里应外合显得太差了些,只我便都有几种兵不血刃拿下祋祤的办法,而他很明显不会想不到,相反他的计策更像是在用生命来累计,汉人的生命,以及羌人的生命,若是如此,这祋祤之内定有许如不堪回首的往事,这肯定掺有他的私仇。”   “私仇”   杨怀玉道“公主分析的是不错,只是这私仇,他既然都当了军师了,想报仇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也不至于这样玩闹汉羌两边的生命吧!”   林启道“或许他因为太恨,简单的复仇太简单了,想带来那种恐惧才高兴吧!”   陈丰道“记得我上回说过,他们许家被吴家害得家破人亡,这关联定然不差,若是如此,他或许是想灭掉吴家,以及城中的百姓。”   “什么?灭吴家就吴家吧,那和其他百姓有何干系”袁商道。   陈丰叹了口气道“冷眼旁观更让人受伤吧!而且背地里将人说的怎样怎样也是一种无形中的刀剑,这恨上了,自然全城都得死。”   王守道“既然那么严重,那必然抱着必灭全城的想法来的,我们该如何应对此事才好”   林启在祋祤县上划了一个圈,然后喃喃道“自然是全民皆兵了,阻止军民守城吧!城里还有四千余百姓,若是都押上,或许还能守得住几天。”   “果然,也只好如此了。”陈丰有些不甘心的道。   毕竟若是一个守将能闹到全城皆兵,那口碑就会两极化,有得赞叹他有傲骨,有的说他能力不行,还要百姓来帮衬,叫手无寸铁的百姓协战,并战死,那这军人必然后果不好。   。。。。。。   。。。   夜渐渐深,但是城中早已人心惶惶,连夜,刘荨便组织人去动员全城的百姓来协助守城。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愿意上城墙的去的有差不多两千二百余人,甚至老人都愿意去帮忙准备饭食,为战事助威。   剩余的人却是唯唯诺诺的,有的答应了,但是看样子也不会去,而也有一口回绝了。   诸如吴家,秦家有些特殊,乃是秦家少主做出的表率。   吴家作为祋祤县势力最大的一家,他手里有着三百训练有素的家奴。   秦家,秦升作为家主,又是老儒,也豢养了两百多家奴。   讲真的,愿意守城的百姓们还比不上这加起来五百多人战力。   所以为了争取一下这些人,刘荨还是将两位家主请到了校场上来。   吴家家主吴雍,一个长得富态便便的中年人,表情有些不自然,因为校场上弥漫的血腥气特别的浓,他甚至不愿过来。   “陈司马,我这家奴都是我的家底,若是拿去守城,我吴家全都完咯。”吴雍可怜巴巴的道。   而秦家家主秦升却是一改常态的,身体有些颤抖,闭上了老态龙钟的眼睛。   他手指着白布盖着的军士遗体,“这些后生,我却是不知道战事如此惨烈,他们竟然还骗老夫说是小打小闹,哈,他们竟然诓骗与我,老夫也要上去守城。。。”   两人一老一中年人却是表现出截然相反的态度,或许这便是一个只为自家势力,一个号为老儒,有这一些节操。   刘荨过来,不理吴雍,只将秦升搀扶一下道“老人家,战阵之事还是我们这些后生的事情,我们也只是想借你府上的人去守城而已,恁看如何?”   秦升道“与你,都与你,这战事怎可将士用命,那些家奴平日里就会和我那不孝子出去斗殴,今日老夫回去便好好教训那些不孝子。”   。。。。。。   。。。   刘荨命人送走了秦升,然后又叫人将自己的辎重,以及和军司马商量将县衙仓库的各类资源都贡献了出来,准备连夜分别搬运到四个城门,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继而,才来到踱步在冷风中的吴雍面前。   吴雍被晾在一旁差不多一个时辰,走也不让走,坐也不让坐,只让他站着。   “这位小娘将军,你们就别折磨我了,我吴家小门小户,可受不起这将家奴全部送上战场之举啊。”   “啷。”   刘荨只将手中的画戟插到地上。   拍拍手,喃喃道“吴家主,我想你也应该明白你们吴家对许家做的事情,如果你现在还一副唯你们吴家利益为最重要的事情的话,我现在就一戟料理了你,毕竟要不是因为你暗害许家,那许如就不会再羌人的营帐中,而是在我们汉营中,帮忙抵御羌人,你别跟我谈条件,国家利益重于泰山,战争从来都是全民的,明天,你必须带着你的家奴一同去北门守城,不然我不介意将你吴家灭门,我刘荨说道做到,不要想着逃跑,你连城门都出不去,也不要想投敌,许如对你可是恨的咬牙切齿的。” 第一百七十二章 平头军请战   一场战阵的致胜关键是什么?   军士悍不畏死,勇猛而战   精良的装备,以及良好的军事素养。   可现在,刘荨的麾下剩下的四百能战之士貌似缺少的太多。   清晨,该升起的太阳已经挂在了天边,羌人也已经在埋锅造饭,准备新一天的攻伐,有说有笑的,全然没有因为同伴死在城下而伤悲。   而城中,一大早,百姓也早已登城而立,手里拿上了不属于他们身份的物件,眼神中带着迷茫与未知的神情望着同样有这血肉之躯,原野上的羌人。   趁着天色,今天,刘荨准备出城去,一直被动守城不是办法,即使将人都拼光,最多也是两三天的事情。   所以刘荨不可能让人守城而死,毕竟羌人还剩下五六千人,他们还有时间耗下去。   长安方向倒是已经知晓祋祤县被围之事,发出一千五百骑兵前来支援,往祋祤县来只有一千,剩余五百往云阳县去。   。。。。。。   昨晚,有一人偷偷越过羌人的屏障,才将这个消息传到刘荨的耳中。   万年县县令薛昌老爷子却是一直注意着周遭消息,由长安出来的援军经过万年县时,他便委托了其领队的军司马捎上了其儿子薛靖,还有留在万年县养伤差不多痊愈的那些兵士。   薛靖也是好手段,一人便摸上了城边,放吊篮的时候差点被羌人发现,他们射了数十箭,还好无事便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连夜,刘荨便带上薛靖登上城墙,让他观察这周遭的局势。   薛靖在夜色下叹着气,望向灯火通明的原野行营中道“我观羌人行营布置很是得当,如此一来,我们一千骑兵怕是派不上太大的用场啊!”   刘荨点点头,将关于羌人大体的信息与他说了说,然后道“我们其实并不是和羌人在打仗,而是披着羌人皮囊的汉人军师在打仗。”   薛靖将目光放到羌人的中军大营去,“看来朝廷还是不能用尽奇才,让人流落番邦,成为如今的强敌,真要按兵法所打,少五倍于敌,若是能分其兵力倒是还能尝试一下直取敌酋,能够有些时间斡旋,找出羌人骑兵的破绽倒是还好说,只是现在形式不乐观,听公主这么一说,某对这城中的百姓能否坚守两日都是疑问。”   刘荨也是一脸不乐观的道“没有办法,场内正规军去了一千驰援云阳,就剩一千守城,再加上我那八百,才打了多久,便只剩下如今不到千余人,而且守城不是我所长,若是领骑兵野战,或许我还能发挥更大的用处。”   “公主的意思是恁要随某出去与援军汇合?这随便选派一个武艺过得去,了解战阵详情这人便好了,恁却是想亲往,这万万不可,恁一旦出城,目标太过明显,若是他们直取你而来,公主被掠这仗都不用打了。”   薛靖是一千个不同意,虽然他性格比较沉闷,但是这些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虽然薛靖极力劝阻,但是刘荨却是已经下定了决心道。   “我既然是公主更不能在此坐以待毙,而且这城中没人比我更了解这战阵的情况,再说我若是出城,他们必然会分兵追捕我,这样还能起到分兵的作用。”   。。。。。。   出城并不简单,必定要突围出去,薛靖却是连夜将刘荨的计划带了出去,也不知道他们准备的如何,而刘荨这边已经要开始行动了。   校场上,受伤还保留作战能力的还有近四百人,他们以田虎为首带领,其中两百人,人手一面盾牌,另外还拿着一只很长的长枪,而剩余一百五十人准备了一千余只短枪,最后五十人配以环首刀和一面铁盾。   校场上,今日的麾下部众显得有些不一样,他们虽然身穿甲胄,但是他们的头盔都抱在怀中,而他们头上都是气溜溜的短发,虽然没有剃光,但是也相差不大。   他们脸上带着一种不知名的心情,以及不知所言的斗气,在体内翻涌着。   刘荨站在点将台上,身穿鱼鳞甲,腰间挂了一把佩剑,脸上神色庄重的道“兄弟们,我刘荨对不住你们,虽然你们之前是囚犯,但是成了我的兵,本来说应该带上你们在战阵上酣畅杀敌,可惜我却带你们憋屈的守城,至使四百弟兄长眠,我刘荨对不住你们。”   说完,刘荨弯腰辑礼,半拜向那面前还躺在地上的那些长眠兵士。   “公主,我们跟随你无怨。。”田虎振臂一呼道。   “我们无怨,无怨,无怨。”活着的人就是这样被这气氛传染,将内心深处的一切不甘挥洒出来。   刘荨舒了一口气,起身继续道“记得我们刚来祋祤县时,人家要我们符牌以及军队敕谍,我都没有,我说啊,等咱离开祋祤县一定要把这事给弄清楚了,可惜这事还没有弄清楚,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一拜,我拜你们愿意随我出城的汉子们,你们是勇士。”   说完,刘荨弯腰又辑首一拜。   田虎再次带着弟兄慷慨激昂的道“能够重新经历此番新生,我们无悔。”   “无悔,无悔,无悔。”激扬的吼声,仿佛发自灵魂,只愿告诉他们相信的那人,他们无悔。   刘荨挥挥手,点着头,乘着降下来的声音道“好,好,好啊!有你们这些兄弟,我刘荨已经无憾,你们在城墙上的表现当得起你们现在的这番气概,今日我便给你们称号,属于你们的称号。”   兵士们的声音此时却是静了下来,只希望听到刘荨赐予他们的那个荣誉。   刘荨见时机差不多了,命人将一碗碗陶碗装着的送行酒送了上来,人手一碗,而刘荨也拿了一碗。   然后道“昔年,我游至西北,遇到一位游方道人,他曾对我说,自大汉往西南而去数万里,有一片大地,炎热无比称为阿非利加州,上面有一种生物,其身不过猫犬,却无比坚韧不拔,只要惹到它的生物,无论虎豹,都赶上前搏斗,你们说这种生物勇不勇猛”   “勇猛无畏,勇猛无畏。”   “是啊,它的确是勇猛无畏,所以他们有一个名字,名唤平头哥,他们一生,不是在打架就是在去打架的路上,踏平前行路上一切对手,我今日让你们把头发剪断,不仅让你们重新活一次,还想让你们这些平头百姓,如同那平头哥一样,无所畏惧,前路都是征途。”   只说到这里,刘荨将手中的酒碗举起,一饮而尽,再奋力摔到了地上,慷慨的举起手臂道“今日,我们就叫做平头军。”   “哐当。。。”   兵士们一呼百应,随即也学着刘荨的模样饮了酒水,再将那碗掷开,然后举起了手臂大吼。   “平头军,请战。。。” 第一百七十四章 谁说步军打不赢骑兵的   战争的形式随着时代不断变化着,从原始氏族的群殴,一直到之后的奴隶国家征伐,军队的形成,伴随着利益冲突。   武器的更迭,石制的,青铜的,到黑铁的。   兵种的演变,步兵,弓兵到最后的骑兵。   战法的变更,步战,野战,车战。   战争从来就没有停止过,这便是这片九州大地的演化。   春秋战国流行车战,实力上以拥有多少车架为体现,千乘之国,万乘之国。   后来汉朝初立,还保留了很多的车架用来打仗,结果与匈奴的一战,汉军输得很惨很惨。   骑兵具有天生的优越感,骑着是马三分龙的坐骑,成群结队,铺天盖地的奔驰,宝甲在身,武器在手,一扫前路的阻碍,这便是骑兵。   “嚯嚯嚯。”   “轰隆隆。”   羌人的骑兵在马背上驰骋起来,快意非常,几日来进行他们不拿手的攻城战,算是憋屈得紧。   千骑将东吾手中的弯刀已经饥渴难耐,他左右看着自己身旁的几个小将,脸上带着酣畅淋漓的笑意,只出战前,他们便说今日就是他们扬名天下的战阵。   “兄弟们,随我活捉汉人公主。”随着东吾的一声喊叫,他们甩着弯刀发出奇怪的声响。   “哟呵呵呵。。。”   。。。。。。   。。。   看着越来越近的骑兵,马蹄与大地的接触,震荡得地面也随之响动。   汉军的战阵之中,所有平头军的将士,将一个骑在红马上的女子围在中间,那是他们今天守护的目标。   “滴。”   田虎的额头汗水不断的滴落,他不知道这一战过后他们是否还能活着。   但是他已经知足,相信所有重新捡回了一条命的战士们都有这样的感觉。   他们所跟随的公主,拿他们当兄弟,当人看,让他们吃饱饭,除了训练发狠,其他的时候她会安静的像个哑巴。   就这样突如其来,出现在他们生命中,然后带给他们这些仿佛看到了新人生一样的生活。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一切就像梦一样,这是一个美梦,可惜这个梦太短,他们就要醒了,但是他们要给这个梦划一个圆满的结局,所以他们要将这个公主送出去,然后让更多人能够做这场美梦,而不是被羌人支配的噩梦。   一千步。   五百步。   。。。   。   所有人都已经看到了羌人骑兵的狰狞嘴脸,可是谁都没有动一步,视死如归的握紧手中的武器。   “睁。”   正此时,田虎睁大了眼睛,大吼道,“标枪手准备,三轮抛射。”   “嚯吼。”   就在长枪手的身后,一百五十名标枪手,抓起了背上背着的短枪,向上倾斜,便使尽全身的力气向上空丢去。   “呀。。。嘿。”   名唤黑牛的汉子死命的将手中的短枪抛往空中。   只那短枪破空而去,饱含了他的怒意,飞往了空中,直往羌人的骑士身上找去。   “叱。。”   羌人骑兵只在马背上奔驰,面前的敌人却是没有意外中的四散而逃,竟然一动不动,就当他们以为一切胜券在握。   一只破空的短枪从向他们飞来。   由远而近,瞳孔跟随那枪扫过,由小变大。   “碰。”   “唏律律。。。”   一只带着绝对恨意的短枪,与马匹的冲劲相撞,只从一名一名羌兵的身体中没入后穿出,再次飞入另一具身体中。   “呲。。。”   “啊。。。”   “碰。。。”   马匹倒地,羌人死伤被甩飞,然后消失在身后的马蹄中。   一息之间,千余短枪飞来,羌人没有来得及躲闪,只一照面,便迎面而去。   一千多名羌骑竟然一瞬间损失了三百多人,而这只是一瞬间而已。   忽这时,汉人军阵中,一声虎啸般的吼声传来。   “长枪手举枪,斜盾。”   “嚯喝。。。”   只投射完短枪的汉子跑上前去接过盾牌,只一瞬间便将盾牌排成了一个并列的斜面,而斜面的孔缝隙中,一只长枪正蓄势待发的握在汉军将士的手中。   “唏律律。”   一名羌人骑手止不住马儿便往那面盾牌而去,只它只冲上盾牌斜面,便要将盾面作为跳台一跃。   忽一瞬间,几杆长枪伸出,只找上那匹马的马身,穿透而去,顿时血液横流。   “呲。。。”   又一刹那,汉军盾手身上的重量越来越大,而长枪伸出的频率越来越大,疼痛的喊叫声,马匹的嘶鸣声愈演愈烈。   。。。。。。   “不可能。”   千骑将东吾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躲过了了短枪的抛射,跃过了盾面,以及长枪的穿透,跃马到了这支汉军的身后。   而他左右顾视时,只有几十骑上还有着神情恍惚的骑手,而他的其余兄弟们早已倒在了血泊中。   顿时,哀嚎遍。   “踏踏踏。”   忽的,一只数十人举盾持刀的汉人军士又找上了刚落地的羌人。   “噗。”一刀砍入皮甲中,血液四散。   而正当时,一杆长戟破空而过,斜刺里,那是出自一个坐在红马上的女子。   “碰,咔嚓。”   还没有看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的东吾已经倒在了血泊中,甚至没有来得急疼痛,甚至还没有来得急看清那个女子。   便在这一刻,羌人冲阵,汉人迎阵已经就这样结束。   上涌的鲜血从汉军的体内迸发出来,他们再次活了下来。   “平头之志,有死无生。”   “平头之志,有死无生。”   发自肺腑的吼叫声,震慑了祋祤县城外的原野。   四百军士,战死三十六人,破了羌骑冲阵,阵斩羌骑七百余,何等雄浑。   刘荨心里很是热烈,消沉在她血脉中的热气似乎又弥漫了出来。   “哈哈哈。兄弟们,与你们同战,已无憾矣,我去也。”   只是此刻,不是她豪迈的时候,她爽朗的笑了起来,然后便驱马往准备往目标方向去。   “嚯吼。”   盾牌阵打开一条通道,刘荨驱马而过,往祋祤县城东南郊而奔去。   “平头军,恭送公主殿下。”   平头军的将士脸上洋溢着自豪的面容,目送那道绝尘,然后互相看了一眼,继而带上死去同袍的躯体,一步一步,退回了城中去。   “踏踏踏。”   阵后余生的羌骑,远远的望着这只浴血奋战的劲旅,眼神中带着不知名的恐惧,他们已经聚不起来,这一阵,他们输得很惨。   谁说步军战胜不了骑兵   他们已经见证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怅然的羌人也很可怜   大汉永康元年六月初十,祋祤县。   羌人这次是战意大失,毕竟攻城失利,这已经让他们以为必然能够攻克面前城池的信心浇灭了大半。   一千骑兵对四百步兵,失陷一个千骑将,部众几经全灭,更是有些不能接受的现实。   五百骑兵追一个落单公主,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回来,最后的结果,接连失陷了两个千骑将,又损兵如此,这对滇启而言太不寻常了。   攻城所损失的两千近三千余众,再由此损失一千五百人。   这并不是数字所简单的累加,而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所累加的。   那个每日屹立在城墙之上的鱼鳞甲女子,就像一道屏障一样,带着手下的残兵竟然死死守住了他们的攻势。   而他们又不能舍弃全部骑兵转为步兵攻城,正因此处掣肘,他们攻打了几日都没有攻下,而今却是损失了人与马匹,马上会变成劣势的一方。   “许军师,到了如今地步,该如何处之一个上午,折损近一千五百,攻城都未曾如此惨烈。”滇启忧心忡忡的在营帐中踱步道。   许如也是面露难色,在思索着当下的形式,他亦是没有预料到羌人最擅长的马站,竟然也连续失利两次,这让他也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战法来。   继而他负手而立,怅然道。   “哎,滇将军,我们所预计的却是没有差多少,只可惜那个长公主刘荨每次都会出现在关键点上,致使我们频频失利,故而如今我们该做最坏的打算了。”   滇启听着许如都这么说,让他似乎顿时有种失败感。   他滇启,羌人第一猛者,曾数次领军与汉庭作对,有胜有败。   但是这番带着先零羌豪酋之托,差不多举半族之力而来,却是败的不明不白的,这让他心里愤怒又不甘。   “最坏的打算军师难道是打算将我们这最后的三千余人作为赌注然后再做最后一次投掷”滇启道。   许如脸上也是一阵无奈道“无非如此了,进,我们全力攻城,胜,城下,我们占祋祤,收容云阳的佯攻之军守祋祤,等我先零羌后续陆续开赴,将领地连接起来,如此也算完成了任务,结果并不算最遭。”   “呼。”   滇启叹了口气,接过话道“败,我们兵败被俘虏,至使我八千余大军全军覆没,我羌族痛失大好机会,我滇启成全族笑柄,你许如辜负豪酋信任,会被灭以满门,到时候我先零羌又得蛰伏数年甚至十数年,这等结果,着实是难耐。”   许如闭上眼睛,喃喃道“结局无非如此啊,不过我们现在还有一路棋可走,那便是撤军,还剩下这大约半数之军,一路劫掠回去,这却也不失为亡羊补牢之法。”   “所以军师是没有别的方法了吗?哎,也难怪,果然这些结果都已然是最坏的打算后的因果,若是真在这两者上做选择,却是不得不慎重才行了。”滇启严肃的道。   许如侧头带着不可言说的神情看了看滇启,然后道“滇将军,我许如败矣,却是不曾想带着你们这些救命恩人步入如此境地,惭愧啊。”   滇启沉沉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摆摆手道“军师不必如此,现在局势如此已然只有刚才所说之法,先生出去吧!给点时间思量一二,待俺细细一想再做打算吧。”   许如点点头,将自己的羽扇放在了将军案上,拱了拱手,然后便转头出了大帐去。   。。。。。。   原野上,扎起的简易帐篷,连成一片,这是他们的军营,羌人如今的精气神却是不怎么好,在烈阳下有些泄了气。   有些人远远的看到许如还带着抱怨的眼神,好似在说便是你这汉人使坏,才促使兵败如此。   许如也不敢辩驳什么,他只踱步起来,也静静心,目光盯在那近在咫尺的城池,眼神也从炽热到了一种不可言说之感。   一切似乎都即将失败了,本来可以一战而的城池却喋血了汉羌两边近四千余人。   他许如果然还是一条丧家之犬一般,本来带着强力的外援,想实行自己的复仇之举,而今只能秉着他作为军师的职责,将最后的希望交还给滇启去。   这或许是他最后的良心,毕竟没有意义的杀戮,实在是罪孽深重。   。。。。。。   。。。   祋祤县城上。   百姓们开始了轮流执守,开始休整用餐。   没有意外的,羌人由攻势转为了防守,只是时不时的阻止一匹弓箭手对城墙上的百姓射箭,进行着聊胜于无的攻击。   城墙的百姓却也是紧张了一天了,只是从早到晚也只是围观了一场打得十分漂亮的战阵罢了。   平头军算是得到了应有的荣誉与尊重。   只是他们却已经不知道是不是该高兴或是悲伤,毕竟经历了战阵过后获得的以及失去的毕竟不一样。   一方面是失去兄弟,一方面是得到荣誉,如果让他们选择,他们或许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他们的那些兄弟。   。。。。。。   。。。   夜色撩人,星空伸手可抓。   “唔,唔。。”狼莫在自己的大帐前吹起了鹰骨笛。   他手中的笛子取材自他所猎到的一只雄鹰。   每当要从部族中准备战阵,他都会吹一曲,其义或是对上苍进行祈福,已然成了习惯,只是今日不知为何,他不知不觉拿出了那只鹰笛来。   “踏踏踏。”   从他身后走过来两人,一高一矮,两人却是都很壮硕。   高个的那人道“狼莫兄弟,今日却是不早去休息,是为何”   狼莫听到有人唤他,只转头去看,看到了来人时,脸上挤出一抹笑意。   “滇启大兄,零昌大兄。”   “哎,却不知为何,总感觉有些惆怅感。感觉莫名的伤感。”   零昌拍了拍狼莫的肩膀道“可是为了那些死去的兄弟所伤感”   狼莫点点头,喃喃道“俺只是想,我们都是驰骋西北的勇士,而今如同汉人一样攻城略地,却是憋屈收场,即使长眠也不安生啊。”   滇启将怀中的狼牙吊坠拿了出来,“是啊,看这枚狼牙,当初我们哥几个得到勇士荣誉,豪酋亲自赐予咱们,可现在却只剩我们三个在此,一切都是俺滇启的责任啊!”   零昌遥望星辰,指着天狼星道“我们乃是西北的天狼,命中自有命格,而这战事自有天定,滇大兄何故自责,迷唐,东吾自有其生死,我们是羌人的勇士,便该接受这些。”   狼莫也道“西北的天狼啊,该是自由自在的才是,大兄,咱们接下来该如何处之”   滇启只感受两位兄弟的心中所想,他也未尝没有想到了该做的决定。   从一开始,豪酋奉许如为军师,他满心喜悦过,毕竟他带来了新的战争方法,他们收获很丰富。   只是到如今,突然真刀真枪的成了攻城之军,他们才发现汉军为何能够固守这么一片土地并不是空穴来风。   果然他们是天狼之军,该是在马背上驰骋才是。   “战事如此,我不可能再让兄弟们去拼尽最后的血液,所以明日,我们撤军吧!”   “嗯。。”   两人却是没有意外的,点了点头。   零昌有些惆怅,“大兄,到时候豪酋可不会放过你的。”   滇启道“我知道,所以我接受了汉军骑兵的约战,明日一战之后,我们不管输赢,都撤军而去。”   两人笑了笑,倒是燃起了些斗志。   随即,三人会心一笑,抬头望向天狼明星去。   只狼莫喃喃道,“如此却好,骑兵对骑兵才是我们的战斗,我们却是该好好的战一场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为何而来?   不知道是否会是最后一战,只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战不好打。   天阴,天边埋没着灰黑的阴云。   战阵两边,汉羌两边,距离千余步,虎视眈眈的互视着。   “呼呼呼。”   起风了。   风吹着将周围的树枝都吹的摇晃。   刘荨坐在红狮子的背上,手中拽着缰绳,单手拿了一杆长戟。   左右手边,乃是方武以及薛靖,倒是好缘分,他们两人都是用戟的。   方武和薛靖互看了一眼,抖抖手中的武器,却是脸上泛起一阵笑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公主,某倒是没有想到你也用戟,却是与我二人相同,却是难得啊。”薛靖道。   刘荨转过头对薛靖笑了笑,将长戟横了一下,道“这杆戟乃是我在北境所得,用着趁手,便一直未曾更换。”   方武也是笑了笑,只道“公主,你也有力气挥舞这方天画戟这没有绝对的力气却是耍不动这武器的。”   刘荨点点头,“戟乃是兵中王者,执戟者,不是不世高人便是庸才,我既然能够活下来,虽然不算高人,也不算是庸才吧!”   。。。。。。   羌人这边,滇启却是意外的穿着铁甲带着兵士上了阵,他此时拿了一杆铁胎枪,双眼如鹰顾,盯着对面的那个女子。   那天在夜色没有看清楚,几日来的守城之战也是隔得太远,今日他倒已经看清楚了这恨之入骨,但是又期待见面的女子之容貌。   滇启点点头,的确一眼看下去,对面的女子就带着一副不凡之感,果然是能够有能力抵御他们攻城之利的人。   “大兄,未曾想到这个汉人公主却是长得挺漂亮的,可惜是对手,不然还可以请她喝一袋酒呢!”狼莫悠然的道。   零昌摇摇头道“这样的女子怕是不会跟你喝酒的,毕竟我们兴兵而来,将她的子民杀了那么多,她心里却是恨不得阵斩我们。”   人确实是女中豪杰,可惜却是对手,滇启笑了笑,道“既然是最后一战,该说的话也得挑明白了说呢!待俺来会会她吧!”   只说着,滇启驱了一下坐下马匹,往前跑了一段便将马儿住了道“汉人公主,我听闻春秋战国时诸侯间作战都是摆阵相搏杀,而战前都会说些漂亮话,今日即战,也无遮掩,你可敢上前来一会”   在阵前相会,这倒是没有什么,自古有之,这滇启倒是有点意思,刘荨却是笑了笑,便准备驱马上前去,薛靖和方武却是警觉。   只方武道“这羌人什么时候也学起礼仪了公主切莫上当。”   刘荨倒是不怕这个,毕竟她也不傻不会真正走近,只笑了笑,然后驱马而上,只在相距百步时停了下来。   “唔。”   刘荨只将长戟转了转,指着滇启道“怎么今天却是想起来要退兵了?虽然是还要打上一仗,不过要是当日你便退兵的话,你我双方便不需要经历这些。”   “洽。”   滇启将长枪插到了地上,朗声道“我倒是知道过你的大名,的确与你一战,尝过了你的厉害,不过我既然为了我羌人,怎么可能因为你便退缩若是因为一个人便退,我羌人却该如此存世”   刘荨摇摇头,道“既然见面说话愿意放下长枪,却为何不止了这场杀戮你们又是为何而来”   滇启舒了一口气,想了想道“或许是因为羌人太过穷困吧,我们久居草原,冬天却太冷,冻死了很多人,汉人却是个个富裕,我们只是来取一点而已。的确,你们称这个为寇边,的确我们很可恨,可这却也只是活下去。这也是为了我们羌人罢了。”   “呵呵呵。”   刘荨却是听过太多这样的话,谁不是这般说的为了谁为了谁,最终却也只是利益的驱使者罢了。   他们的理由无非就这些,想活下去,但是汉人有何理由要受那杀戮的刀锋,被劫去财物   “你们抢了穷苦的汉人,他们过冬会死,这你可知道”   滇启点点头,“自然知道,但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羌人汉人只能活一方,我是羌人,自然是为了羌人而战,而你为汉人,自然领汉人阻挡我们的步伐,利益所向,挡在我们面前的乃是财货,若是我们羌人也有那么丰富的财货,我也不想进入你们大汉。”   为了生吗?   谁不是为了生,只是谁也不欠谁的,凭什么我有你便来抢   羌人的祖先,匈奴人的祖先,他们既然选择了草原生存便应该知道这个道理,选择自由的牧野,一年来去几千里,便要经历苦寒。   而汉人选择定居劳作,便会禁锢在一定范围,靠自己的双手而生。   这是相互的,如同树与动物。   嗯,果然,动物总会破坏树木,撞断树枝,啃掉树皮,而树木却抓不住动物,这也是不公平的。   “大汉,富的只是一部分人,穷的人或许还不如你们羌人普通牧民,只是你们却是从来不分清楚,一律杀戮,抢了穷人的东西,到头来说为了生存你觉得会不会有些牵强”   滇启笑了笑,这话倒是不错,大汉的确也有穷人,他曾劫掠一个村子,那个村子的富户家有存粮千石,而有些村民,连第二天下锅的粮食在哪都不知道。   “你们汉人自己分出了不同的等级,穷者很穷,富者很富,可讽刺的是那些富人却不敢抵抗,那些穷人却是敢于搏命,我不得已才会一二杀戮,这便是现实,我也不隐瞒。我以为你贵为大汉公主,却是站在富人的一边,却是没有想到你还为那些穷人说着话。”   为穷人说话   不,并不是为他们说话,她只是因为就是穷人,不想他们辛苦劳累一生,到头来受了内辱还要受外人迫害。   “你不知道吗?我原本就只是一个穷人,公主我从来就没想当,只是不当公主却什么都做不了,你们羌人也是一样的,贵族有着特权,将奴隶不当人看待,其实说来说去,你也只是想找些借口降低自己的罪恶感罢了。”   滇启点点头,拱拱手道,“的确,我们羌人便是如此,为活而杀戮,劫掠,我没有想要恕罪,只是想说,我为了羌族而战,只希望不留下遗憾。”   刘荨拉了拉马绳,然后握紧了长戟道“我懂了,不管你们为何而来,这里终究是大汉,我会守护她,就像你守护你的天狼星庇护的子民,所以我们必有一战,而且不了免。”   “叱。”   滇启嘴角上扬,流出一阵热烈的笑意,将长枪拔出来,指向刘荨道“那么,我们战吧!” 第一百七十八章 刘荨,你就这样输了吗?   自人类掌握了驯服动物,便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家禽牲畜,而其中影响力最大的便是牛马。   它们一个改变了耕种的方式,一个改变了骑行的方式,最后也左右了战争的形式。   自春秋马战初现,一直到汉代,马站在很大程度上得到了改进,而今高桥马鞍已经十分接近了后世常见的形势,这是通过前人的一次次摸索的结果。   一个人是否能够做到弓马娴熟,这乃是作为一个武将地位考校标准之一。   羌人是马背上的民族,差不多是天生的战士,他们能够骑在裸背的马匹上战斗,这是与生俱来的优势,再加上汉人摸索出来的马具,便会如鱼得水。   这便是敌我之间的借鉴,不过两者的底蕴并不相同,所以才不会出现一边倒的局面。   汉人借助于强大的国力以及良好的武器质量,加上考究的阵法,在战争中获得一定的优势,得以抵御外辱。   阵法,乃是一个团体的配合作战,能够弥补军队在不同环境下的缺陷。   所以刘荨一直在思考着该用什么阵法来弥补人数的短缺。   还好有跨越千年的时代知识,刘荨还是想到了。   她的计划便是以平头军为中军,位于中前位置,骑兵分居两翼,由薛靖以及方武各领半数骑兵。   这样的阵容意味着平头军将单独吸引骑兵强大的冲击力。   因为平头军现在已经不足四百之数,所以刘荨麾下的将领都差不多补进了步军的军列中。   其中唯一拿的出手的杨怀玉以马战见长,所以刘荨将他托付给薛靖带领。   对面的羌人鹰目狼顾,对于他们特长的马战,却是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一切都讲究一个冲锋,只一往直前,碾压对手便可以。   当然,他们也的确有这资本,不管人数上,还是骑兵的素质都是优于汉人的。   “嚯嚯嚯。”   两军已然成阵,见时机已然成熟,如此羌人领头的便带头,将手中的弯刀抽出了刀鞘,大声的喊叫起来,以振军威。   滇启眯着眼睛,他远远的看着城楼上饲立的女子,眼中闪过一阵怒意,毕竟真正临了战阵,说好了开战,她却进了城去城楼上督战,似乎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又那昨日大显神威的步兵拉了出来。   滇启虽然愤怒,但是也也不敢大意,他认真扫视汉军的军阵,当下表现出一种谨慎的感觉,毕竟近千骑兵没于那中军的奇异步兵的结果还深埋在他心中。   只一阵观察后,他明白,汉军想以不足五百的步军强横的战力吸引他们中军的战力,而给两翼的骑兵分担压力。   理所当然的,他既然看透,便不会让对手得逞,只已经有了计较,只心理想,这样的军阵谈什么打败我   不由得,他的眼神中重新闪出了犀利的的眼神。   “次啷啷。”   滇启拔出来了自己的弯刀,朗声道“所有部众注意,左右两军,全军出击。”   “嚯,嚯嚯。”   只在他一声令下,三千五百余羌骑竟然马上跑动起来。   “轰隆隆。。。”   马蹄声震起的声响足以让人胆寒,而扬起的灰尘形成一道屏障,助长声势,随羌人的马蹄向前压去。   。。。   面临骑兵冲阵,方武和薛靖自然将心吊了起来,密切注视着越来越近的羌骑。   “轰隆隆。。。”   五百步,三百步。   只在当时,汉军的主将都大喊起来。   “马军全部,侧翼两边散开,马上三轮急速射。”   “蹦。。”   “嗖嗖嗖。。。”   只在马背上的两翼骑兵竟然直接驱马迈开了步伐,往两翼开去,并一直射出犀利的箭矢。   狼莫在急行的马上不解的睁大了眼睛,只记住滇启交待的话。   继而急忙道“左右军分散,随我往左翼包抄,包围汉军左右翼。”   “嚯嚯嚯。”   羌人倒是弓马娴熟,只瞬间便完成了分流,往左右翼分兵追击汉军骑兵,不让汉军以步军重演昨日的计量的机会。   “噗。”   “唏律律。”   羌人突然变阵自然是无法避免汉军发射的箭羽的,一瞬间,便有近百骑坠地,然后被后面的骑兵碾压而过。   近了,近了,羌人却是不顾些许伤亡,只为包抄汉人骑兵并将之消灭。   “所有将士,收弓,拔刀。”   “次啷啷。”只若一瞬间一般,汉军便将那弓箭收回身上,然后将那环手刀拔将出来。   “睁。”   方武睁大了眼睛,便驱马往分流追击而来的骑兵冲去。   “短兵接。”   “铛。”   “咔嚓。”   “啊。。。”   瞬间,汉军便纠结在一起,冲进了战团中去。   一个个错马而过,刀兵相对,或砍或劈,只有一个目的,击倒对方。   滇启带着近千人在中军还未动,只他双眼紧盯着场上的局势。   “嚯嚯嚯。”   忽然这时,一直不动的汉军步军忽然举起了盾牌,直冲过来。   “踏踏踏。”   只说平头军的速度并不慢,只一往直前的直冲羌人中军而去。   滇启虎目一张,看着越来越靠近的汉人步军,却是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他自然是不敢帅军前往冲阵的,只他大喊道“弓箭手准备,三轮急速射。”   “蹦。”   “嗖嗖嗖。”   数千箭羽自羌人阵中非出来,直找向平头军的军阵去。   “叮叮叮。”只羌人的箭羽却是并没有什么效果,只打在平头军的大盾牌上,击出火花来。   随着速度越冲越快,距离也不过百步,两边的骑兵还在不断冲锋而战,平头军却只往滇启所在的中军而去。   “踏踏踏。”   忽的一个大汉的声音从盾牌下传了出来。   “全体,短枪三轮抛射。”   “吼吼吼。”   只这时,盾牌忽然打开了缝隙,数百根短枪便从里面飞了出来。   滇启看着空中飞来的短枪,如此才恍然大悟,为何昨日损失如此之数。   当下他也不迟疑,只大喊道“中军听我号令,往左右散开,助力绞杀汉骑。”   滇启原本就是留他中军以观对方中军的动向,而今却是已经知道对方的端倪,而对手也使出了底牌,他的中军没有理由再等。   只需不理睬敌方步军中军即可,他们的短枪的距离有限,这便是滇启所想到的,如此,他便亲自率领了千骑往显现颓势的左军而去,以求速战速决。   “啊啊啊。。。”   枪雨带到了近百名羌骑,却没有更多的建树,因为羌骑已经往左军而去,已经跑远。   滇启笑了起来,因为只要他入战阵加持任意一翼,这左军所对之敌便会溃败,借由此再一并席卷右侧,最后的结果便已经显现。   只是这样也太简单了,滇启生出一种错愕感。   “刘荨,你就这样输了吗?”   滇启一心驱马,只在内心发出这般的感慨来。   只是刘荨是否真的输了吗?   或许不能马上下了定论,因为平头军的盾牌已经忽然打开,结果到底如何呢? 第一百七十九章 荨舞   “驾。”   “唏律律。”一匹血红的巨马忽然从平头军的盾牌下跑将出来,直接飞驰往前而去。   蓝色的衣服,手中冷峻的长戟,以及淡漠一切的眼神,目标只有一个,便是撤离为支援他们部众而去的滇启。   红马不要命的狂奔,奇骏的脚力,驮着一个战意乍起的女子,如同一道闪电,只一瞬间的功夫,距离滇启所部已经不到百步。   “睁。”   滇启居然惶恐不安,猛然的转过头,只看到那一眼动若惊雷的一骑,看似单薄,但是却让他感到有一股威压袭来。   “刘荨。。。”   滇启心中猛然只能想起一个名字与之对应。   只是他一直以为她在城楼上观战,只这瞬间他才知道,果然不能与汉人比智谋,因为他们惯于使诈。   很快,那道单骑的影子已经与滇启所部近在咫尺。   “保护滇猛者。。。”   滇启部将只专心驱马往左边而去,却也才发现这种变故,他们猛睁大的眼睛,以及放大的瞳孔,都昭示着这一切来的多么迅急。   只本能的横过刀去格挡一下。   “唔。”   却只见一道似要掀开一切的戟影只往扫去。   “呲。”   “啊。。”   瞬间,在滇启旁边的一圈骑将便在马上被直接击飞,周遭瞬间便只剩他一人。   魅影瞬间拉近了距离,只长戟又从天而降似的压了下去。   “铛。。。”   滇启转过半身,挥枪来挡,瞬间便乍现了兵铁交响的刺耳声。   “喝。”   滇启的抵挡角度并不恰当,只刘荨的戟是从他后面挥下去,他转身来接,这并不能将身体的耐抗以及柔韧度发挥到极致。   以至于他的肺腑顿时出现的震感,只一股巨力从枪神往身上传到身下马匹。   “唏律律。。。”   滇启身下的马儿竟然直接往地下跪了下去。   “碰。。。”   那马身一趔趄,连人带马只在地上摩擦而去。   “呲。。。”   滇启在地上随自己的坐骑滑行了老远,他在滑行过程中拿起长枪往地上一插才卸下力道,一个翻身稳住身形,急忙看向自己的坐骑,准备上马还手。   只是猛然间他发现他的坐骑竟然已经起不了身,倒在了地上。   “唔。”   夹杂着飓风般的长戟竟然又鬼魅般的向他挥了下来。   “铛。”   滇启向前迈出一步,横起长枪再次一挡。   果然还是一样不减反增的力道如同巨压一般让他膝盖受不了冲击而半跪了下去。   刘荨横起画戟,往回一拉,旋即横拍向滇启的腹部,他来不及躲闪,只生受了一记重击。   “噗。”   滇启忽然喉咙一甜,一道殷红的鲜血从他喉间迸发出来。   “刘荨。。。”   他如同受伤的猛兽一般,眼睛带着无比的恨意。   “嗯”   刘荨发出一句疑问来,竟然还没有倒下,随即长戟再次向下一挥而去。   “铛。”   滇启脸一横,长枪横在了头上,竟然抵住了这次威压,然后担住了刘荨的长戟。   似乎看到了希望,滇启瞬间便向想变招横甩长枪往刘荨扫去。   “次啷啷。”   刘荨并没有给滇启任何喘息的机会,手中早已加上一股大力往下压去。   “噗通。”滇启肺腑疼痛不已,眼前顿时一黑,只瞬间便跪倒了下去。   “驾。。。”   一声犀利的女声传出了驱马往的声音,只一瞬间,一只状若鹰爪的手便直接找上跪在地上的滇启。   “起。。。”   “唰。。。”   昏死过去的滇启半跪于地,竟然直接被刘荨单手提起。   “滇启已死,羌人给我速速投降。”刘荨马上发出一道犀利的吼声,语气中带着无比的自信,似狮吼一般的声音传向战场上去。   不远处的平头军时刻注意着刘荨的动向,只刘荨喊出话的一瞬间,他们便也呐喊道“滇启已死,羌人速速投降。”   “哗。。。”   正在举刀砍杀的羌人忽然听到这变故似的话语,不由得往声源看去,只是结果却是如同话语般一样。   被举在半空中的滇启已经毫无动弹的迹象。   羌人们的信仰瞬间崩塌,举起的弯刀瞬间失去了准头,然后被汉军的刀找了上去。   刘荨将滇启扔往身后远处,方天画戟在空中舞了圆月。   随即,再次冲入了战群中去,动作伶俐的像跳舞。   这是荨舞。。。   “刷。。。”   “啊。。。”   只不过倒下的是生命而已。   。。。。。。   战局已定,战场满步着血腥,踱步在躺满了汉羌两军尸首的原野上,远处是被收押,被捆缚手脚,押往城里的羌人。   汉军赢了,是为惨胜,一千骑兵,战损八百,其余人人带伤,平头军仅剩一百六十人。   羌人算是惜败,在主将被擒后虽然失了主心骨,心智也受了波及,不过耐在人多,他们还是顽抗了许久,汉军只再战才赢得了战争。   两千余羌人战死沙场,剩余人被打得乱了方寸被城里赶出来的百姓们制服,所以,汉军就这样胜了。   。。。。。。   满身粘稠的血液,是红褐色的,沾满褐色液体的蓝衣绽开了不少的破洞,一道殷红的伤口狰狞的趴在女子的背上。   手中的长戟已经想沾在手里一般,不能挣脱。   可能这件蓝衣已经不能再穿了,缝补过很多次了,下次还是放在衣柜中留着吧,不然以后可能会烂得更严重。   恨意,从羌人的目光中投来。   惧意,从开始打扫战场的百姓眼神中传出。   刘荨是不是人   这是他们的疑问。   。。。。。。   。。。   不知道为什么,没人过来与刘荨搭讪。   袁商没有来,林启,王守没有来,杨怀玉也没有来,甚至平头军的兄弟们也只站在远处。   怎么了?   打赢了不高兴吗?   打赢了,命留下来了不好吗?   。。。。。。   “蹄哒,蹄哒。”   一匹红马带着疲惫的神情往女子走了过来。   “唏律律。”   是红狮子啊。   果然还是它愿意靠近自己吗?   女子摸了摸红狮子的鼻梁,脸上却渐渐感受到一股莫名的伤感,红狮子受伤了,同她一样,背上被带了一刀。   还好,不严重呢,以后红狮子还是一匹帅气的红马。   “呕。”   不知为何,沉闷的胸口,忽然便畅通了,一口鲜血忽然从刘荨的喉间涌了出来。   一瞬间,她似乎觉得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全身软绵绵的提不起任何的动作。   “噗通。”   刘荨却是感受不到天悬地暗的感觉,只不知道为何,连自己的长戟都已经支撑不住自己的躯体。   所以她,倒下了。   这便是战争吗?   所以,几百条生命自我手中流失。   只是不管他们是多么的恶,因为一人杀戮过多。   所以,你们才惧怕我。   果然荨舞,不能轻舞呢。   嘛,就这样吧。   我刘荨困了。   。。。。。。   。。。 第一百八十章 我从来都不是战士   盲人的世界,大概就是一片清净吧。   当睁开眼睛,瞳孔也会放大,只是除了白茫茫的光感,其余的,都看不见。   “额,咳咳。”   喉间的干渴,嘴唇干裂得要死。   刘荨挣扎着起来,只是全身还是充满了无力感,挣扎起不来。   “公主。”   这时,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从耳旁传来。   “嗯,玲珑”刘荨应了一下,问道。   玲珑在一旁点着头,眼中泛着泪花,只用手紧握着刘荨的手。   “公主,你终于醒了,你都睡了三天了,可愁死我了。”   刘荨笑了笑,动着干裂的嘴唇,有些火辣,“三天吗?嗯,我没事,去给我倒杯水吧,我口很渴。”   玲珑点点头,擦了擦眼泪,然后只去倒水去了。   缓了一会,刘荨还是挣扎着靠在了床头。   身后是一片火辣辣的疼痛,她记起来,她背上好像被划了一刀。   玲珑递过来一杯茶,刘荨伸手过去接。   “咣当。。”   只是刘荨没有想到的是手竟然抓不住那只杯子,然后直接打翻在了床榻边上。   “啊,玲珑该死,公主你没事吧!”刘荨的失误换来的却是玲珑的惊吓,急忙上前来查看刘荨的手。   刘荨摇摇头,只是从来没有体会过那种无力感。   这便是强大力量的后遗症吗?   “我没事,再倒一杯,你喂我喝吧!”刘荨安慰道。   玲珑的眼泪哗啦啦的就下来了,只不敢再说什么,默默去再倒了一杯水。   “咕噜。”   茶水灌入喉间,滋润干渴已久的身体,感觉挺好的,感觉像是活过来了。   饮下第三杯茶水,刘荨摇摇头,道“祋祤县城如何了还有兄弟们怎么样了?”   玲珑勉强露出一抹微笑,道“公主,你刚醒就关心这些事,真的是拿你没有办法,人家医师说你身体脉象非常混乱,怕是醒不过来了,可把玲珑吓坏了,还好你醒了,不然玲珑可是要自裁谢罪了,哼,把人家押在城楼上,穿着那套重重的盔甲,还让人那么担心。。。。”   刘荨摇头一笑,没想到她第二次升起的战意,然后身体涌现出一道奇异的力量,就像那次在北境时一样,只是没有想到会造成脉象混乱,身体受了重创,昏迷三天的结果。   好吧,上天果然是公平的,刘荨算是体会到了。   “好了,不要担心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都十五六岁了,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哼,人家不是担心你嘛。。。”   。。。。。。   祋祤县城守住了,只是杀戮过重,就在这样一座县城周围,死了不下几千人。   玲珑说此事受到了朝廷的极大关注,有朝廷官员会来亲自视察。   云阳的三千多羌人倒是运气不错,逃往到原先北地郡去。   而羌人的几个千骑将,或重伤或无事都活着,关在祋祤县城的牢房中。   现在祋祤算是很热闹,因为所有人都组织起来处理战后的事宜。   这算是一个不错的结果了,不过还想往西北去的刘荨,步伐又该停滞了。   乘着午后的阳光,走在县衙附近的路上,行人来去匆匆,去往目标地帮忙,而刘荨却是完全没有目标。   “踏踏踏。”   这时,从县衙里走出两个人来,倒是熟人,一个是方武,一个是薛靖。   薛靖看到是刘荨,只跑了过来,拱了拱手道“公主,恁却是醒了,当日可是把我们吓了一跳呢!”   刘荨摆摆手道“惭愧,一场阵仗却变成这样,却是不值得再说道。”   薛靖笑了笑,“公主说的对,嗯,今日我该回万年去了,恁却是醒得及时,得见无碍,我也放心了。”   薛靖却是客串援军,回去却是自然的,只是没有想到他的指挥很是不错,带得五百骑兵杀退几轮左边的羌人,倒时不错的将才,可惜他还有老父需照顾,不然刘荨会留一留这个人才。   刘荨点点头,“嗯,耽搁了数日,也是该回去了,想必薛老先生该挂念你了,那个,若是归去,代我与他老人家道声谢。”   薛靖笑了笑,却是不作逗留,只寒暄一下,便往自己的目标而去。   方武站在不远处,却是满带着笑容的。   等薛靖离去,他才过来,拱了拱手。   “公主可安好”   刘荨回意,“方司马,不必如此客气,叫我刘荨便好了。”   方武摇摇头,一脸无奈道“哎,这却是不行了,现在我这司马手里就剩那么些人,而且以后得跟着公主恁混了,我确实不敢逾越呢!”   听方武这话,刘荨有些听不懂的问道“方司马说的何意”   方武笑了笑道“在下以前是冯绲老将军麾下的军士,他老人家前些时日来过信,叫我照拂途径长安的公主一二,还希望我能借兵与你,不曾想,我们却是直接在战场上成了并肩作战的同袍,兵,我是借不了了,以后也只能任职在公主麾下,了表些许薄力吧!”   “哎。。。”刘荨叹了口气。   没想到冯绲老先生倒是很在意刘荨的请求,给了自己介绍信还不放心,还提前告知了,这倒是让人尊敬。   只是对方武,自己实在有些对不起他,毕竟兵马被她祸害成这个样子,实在有愧。   刘荨抱了抱拳,“方司马,荨对不住你了,以及那些骑兵兄弟们。”   方武却是摆摆手道“公主不必如此,镇居长安校尉也来过信了,这件事乃是大功,也给我记了功绩的,而且上面的意思,叫我以后跟着公主,这是奉公执守罢了。”   原来如此,没想到便宜父亲刘志还挺关心自己的。。。   好吧,这件事情算是过去了。   刘荨拍拍方武的肩膀道“以后拜托方大哥照拂了。”   方武点点头,算是回应,继而他看向远处的那人道“公主为何不把那兄弟留下,他可是比某还要强呢!”   刘荨悠然笑了笑道“并不是所有人都要一起走,每个人都需要走一段自己的路程,他有自己的使命未达,我不能让他错过一些属于他的东西,若是以后有缘,定会殊途同归的。”   。。。。。。   “为什么那天你们那么怕我”   “我们也不知道,只是不知为何那天感觉你的身边充满了杀意。所以。”   “所以,你们怕我会连你们也伤害吗?”   “嗯,大概吧,毕竟当日,你是一个纯粹的战士,谁都没有你英勇,谁也没有如你那般杀了那么多人。”   “呵呵,我好吧,我知道了,其实我从来都不是战士,只是凭着本能在做做了那么多罢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帮助老人家是应该的   祋祤县。   县衙后院中的小亭还是比较安静的,在旁边的大石头上坐下,可以好好晒一下太阳。   这两天的活力并不是很高,所以有些有心无力的没有什么作为。   玲珑几日来一直陪伴在身旁照顾刘荨,今天给她放了个假,所以一个人有些无聊,也没有人一起说话。   本来说今天来找县令袁舒谈一些事情,却是得知他早已辞官不知了去向,想来是经历了这次危机,他才感觉到祋祤县城并不安全,所以做了有利于自己的决定。   整个县衙除却一些公人,却是有些安静的,百无聊赖的晒着太阳,倒是十分惬意。   “踏踏踏。”   这时,从县衙后院的大门处走进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   只说他虽然白发白须,但是显得十分精神,身上一身灰色长衫,腰间别了一把剑,头扎了发髻。   倒是一副标准的文士打扮,不过在他的周围,隐隐约约有着一些威严的气氛随场而过,倒是身后的两个大汉又让这气氛增加了许多。   老者捋了捋胡须,往石头上的女子看了一眼道“喂,女子,你家县令呢?”   刘荨听到有人叫她,从自己的思绪中返了回来。   听清楚了内容,不禁一笑,袁舒什么时候成了她家的县令   不过也对,袁舒是刘志的官员,刘荨又是公主,所以这也勉强说得通吧!   随即刘荨只笑了笑道“跑路了吧!大战过后太过害怕,早就没有了踪影,那先生有事找他额,找他肯定有事,那什么,县令人恁是找不着了,有事和我说也是一样的。”   老者笑了笑,眯眯眼睛,打量着巨石上的女子,倒是觉得她有点意思,县令不在便找她,把自己自比县令吗?这倒是有趣。   “呔,你这女子好生无礼,先生可是咱们大汉的肱骨,你确是这般说话的”这时见到这女子有些傲慢,便指着她吼道。   老者倒是一副慈祥的模样,对随从摆摆手,只对女子道。   “丫头,只说有事便找你,那你便下来吧,既然你是管事的,与你说也一样。”   刘荨听着老者倒是和和气气的,这性格很合她胃口,只也卖点人情,便起了身往下跳去。   “嘿。”   刘荨巨石上跳起来,坠下的风吹起衣裙诀带,倒是让刘荨有些美女的感觉。   “噗通。”   不过因为她的身体并没有好转,落地时撑不住,却是一下子摔到了地上。   “咳咳咳。。。”   老者和随从看着地上的人却是有种憨态可掬的模样,不禁暗笑了一下。   “切,还是没有好。。。”   刘荨是习惯性的就往下跳了,丝毫忘记了自己还有着严重的内伤,便直接迎来这个结果。   无奈从地上爬将起来,然后抱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拍。。。”   随即泯着嘴唇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往前走了几步,道“老先生,说吧,有啥事”   “咦”   老者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女子,却是有一股莫名的亲近感,好像有一股天生的缘分的感觉。   而且有种隐隐不明的感觉,和她会有些牵连。   继而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发觉这个小丫头受了很严重的伤,气息不稳,而且有路有些发飘,想来是在养伤之中。   “丫头,你没事吧!”老者关心的问道。   这老头竟然关心刘荨,却是让她心情不错,觉得自己有些失礼。   随即她摇摇头,表示无碍,然后正色了姿态,然后拱了拱手道“嗯,那老先生,即是朝廷肱骨,我失礼了,嗯还请说正事吧!”   老者身后的随从却是一副笑意连连的感觉。   不理会他们,老者点了点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我带了些兵马来到贵县,想着来找县令安排一下住处,不想遇之不到,就有劳丫头安排一下如何”   原来是是这事,却是简单,没想到刘荨经常做的事情,却是有人委托到她身上来了。   不过县中既然跑了县令,那她作为自诩权利最大的那个人,自然要尽这义务。   而且老者也很和蔼,刘荨倒是很乐意帮忙,而且现下无事,正好也尝试做些事情,再说昨天说今天该看一下平头军的弟兄,还有方武麾下的人,正好同行。   当然,帮助老人家也是应该的。。。   随即刘荨道“咳咳,这事却是好办,正好我也要过去一趟,看看我的兵士们,便带路前去吧,现在营房空旷,你们随意安排便是。”   说着,刘荨便往后院出口走去。   路上。   老者悠然踱步着跟着刘荨,而在他身后还有一千多的兵士,都是骑兵,而且气势磅礴,有种精兵的气味。   这倒是能让刘荨有种眼前一亮的冲动。   步伐有些趔趄的走在前面,感觉行走不是特别顺畅,这让她原本有些好转的心情变得有些烦躁。   步伐不协调,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   倒是老者在身后默默不语了许久,才道“丫头,你这怎么受的伤,竟然这般严重把经脉都给伤的那么严重”   “哦”   刘荨听老者却是看出了自己身上的问题,想来他有些水平,便慢了些步伐,与老者平齐。   然后带着疑问道“不想老先生一眼便看出来了,难道老先生会医术不如给我治一治吧,这样子我感觉挺不舒服的。”   老者看着一脸祈求似的,只是摇摇头,道“我倒是不会什么医术,但是也知道医理,你这伤最少修养半年,似你刚才那般顽皮蹦跳,老夫觉得你一年都未必痊愈。”   只说这话刘荨也是知道的,随即叹了口气,遗憾的自语道“一年半载,我还打不打仗了。。。”   老者笑了笑,拍拍刘荨的肩膀,饶有趣味的道“丫头,你还打仗”   “自然打的,羌人围攻祋祤,我也是尽了绵薄小力吧,不过学艺不精,才受了这伤的。”刘荨有心无心的打道。   老者倒是听得很认真,只投来一番赞许的眼光,倒觉得她是个巾帼英雄。   “你刚才说你的兵士,难道你还带兵打仗”   忽然不知为何,身体各处开始感觉不对劲,而烦闷的心情从身体中迸发出来。   “咳咳咳。”   刘荨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走到了一边去,然后就在民房的台阶上坐下来,然后道。   “嗯,不打怎么会受伤呢!额,这和刚才差不多是同一个问题吧,老先生,我现在身体有些不舒服,前面便是营房,我便带恁到这了,都是军伍了,住宿安排应该不成问题,仓禀中有粮草,自取便是,咳咳,先生带兵自去吧。我先休息一下再来。”   老者见到这女子这样,忙道“丫头没事吧!”   刘荨虽然不舒服,却是没有露出什么可怜的神色,只摇头道“无事。”   老者摇摇头,本来还想再关心她一下的,不过时间紧急,他便打算先安顿好自己的兵士,然后再做计较。   随即他笑了笑“既然丫头身体有恙,便先在此休息吧!老夫自带人去便是,如此多谢带路了。”   。。。。。。   。。。 第一百八十二章 闻名不如见面好像说的并没有错   似乎刘荨已经记不起自己什么时候那么虚弱过,或许只有小时候风寒严重有过那么一次。   有些懒得动,坐在台阶上也是挺舒服的,所以病人要静养,还有晒太阳。   “踏踏踏。”   忽的身后走来一个老人,这倒算是熟人了,只说便是秦升。   原来刘荨不小心便到了秦升家门口,他也是最近几日有些休闲,便出来走走。   不想便在门口见到了一个女子端坐。   他定睛一看,这背影倒是有些熟悉。   随即他便拍了拍女子的肩膀,“哎,女子,怎在此酣坐,不怕着凉”   刘荨听到是熟悉的声音,只听出来原来是秦升,随即起了身道“原来是秦先生,失礼了。”   秦升看清了来人,略吓了一跳,遂道“咦,你不是荨女娃吗?那日你重伤昏迷,一直未醒,不想今日竟然活蹦乱跳的来到老夫门口了,你无碍了?”   老头倒是挺和善的,看来今天是和老人家有缘,已经碰到了第二个了。   稍休息了会,也算打起了精神,刘荨摆摆手道“谢秦先生关心,我已经无碍了,只是身体有些虚弱,便想去军营走走累了便在此休息一下,不想这处原来是先生的府邸。”   秦升笑了笑,抚了抚胡须,道“原来女娃正要去军营,那么正好,老夫也想前去一观,咱们边走边说吧!”   这倒是又成了同行的人,随即也不推辞,刘荨便伸了伸手道“既如此,先生请。”   。。。。。。   路倒是不长,只是秦升习惯慢走,刘荨也得随他的步伐,倒是也无碍,可以听他好好聊聊。   只说他最近几日也是烦闷,在烦劳他家小儿子的事情。   由于他内人的宠腻,造成了他小儿秦成有些娇奢,那日守城都拒绝把自己的家奴交出去,为此秦升与他生了矛盾,正想整治一下他的小儿。   “秦先生想把小儿送到军中历练”刘荨有些吃惊道。   秦升点点头,叹了口气“老夫内人太过于宠腻他,现在内人已经故去,却留下这么一个不省事的孩子,老夫却也是操碎了心,所以想着看看你们那军伍帮老夫调教一番。”   刘荨听到这消息却是颇有后世父母送调皮孩子入伍的既视感。   不过也不知道他那孩子如何,要是娇弱公子,怕是收了也没有用,不过她也不忍心打击老人的心情。   随即道“老先生若有这想法倒是可以去军营看看其中的生活,自有个计较便行,若是下定决心,便可以带他来试试。”   秦升点点头,“哈哈哈,那便多谢女娃子了。”   只刘荨也不再过多说这件事,便翻过一页,然后只聊了些琐事,便到了校场去。   只说校场上,今日平头算是劫后余生,做着康复的训练,清一色的伤员在晒着太阳,连同方武麾下的两百多伤员,倒是形成了一道独特的景象。   营房里和马厩倒是挺热闹的,毕竟刚才才有一个老者带了兵来入住。   现在到是没有见他们到校场上,想来还在安排住宿事宜。   杨怀玉以及袁商几人见到刘荨竟然到了校场来了,只吃惊的左右知会一下便跑了过来。   只袁商手吊着脑袋包着像个包子,然后激动的道“公主,你怎么来了,玲珑那丫头不是说你还没有醒吗?这几天我们可担心死你了。”   “额。”   听着面前的几个手下都是伤员的模样,心里不由泛起一阵感慨,这一切都是拜她的安排所赐,所以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虽然内心有些触动,不过刘荨只是拍了拍袁商的大肚子道“只你袁胖子都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好了,别担心我了,兄弟们怎么样了?”   几个人见刘荨没事倒是放下心来,本来是喜悦的,只是又说到兄弟们如何了,却是各都面面相觑,脸上都有些哀伤。   杨怀玉只摇摇头道“现在平头军就剩下了一百五十三人,都是带伤的,倒是无碍,之后又有几个兄弟伤重不治离去,按照公主的吩咐,我们将他们连同之前的兄弟火化了,骨灰装在了木盒中,等候公主处理。”   气氛是有些深沉,战阵以及兄弟的离去,让他们都已经成长。   刘荨拍拍杨怀玉的肩膀道“烈士当乘烈火魂归天国,绝不委身藏于污浊泥土中。。。把抚恤之资连同骨灰送到他们亲人手中吧!以后列册记录,有什么困难找我们平头军便是。这算是我刘荨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田虎是平头军的带头之人,他的心情算是最为悲伤,不过当听到刘荨说的话,却是觉得跟着刘荨并没有错。   “公主,以后我们还召起人来充实平头军吗?”   刘荨点点头,道“将来我们八百平头军的威名一定还会重现的,一定。。。”   。。。   苏醒后的唏嘘算是互相取暖,然后将一些事情处理好。   战士的抚恤金,刘荨定在了三千钱,这已经是她还能拿的出手的。   方武的军士,以及原本守城的兵士,却是无力承担,还是交给官府去处理。   由于袁舒的逃跑,祋祤县的县治也只是叫军司马陈丰待为处理,陈丰的能力倒是不错,将战后工作处理得不差,只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这算是一个不错的结果吧,若是陈丰能行,对百姓好,她倒是可以让推举他做这个县令。   。。。   祋祤县地牢。   身陷囹圄的人总是可怜的,在昏黑的地牢中活着,见不到光明,让天狼的后代失去了自由。   滇启被灌了好几副草药倒是把内伤调理了一下。   只是他们兄弟几个分别都受了伤,而且败得那么惨,他的心情一直不好。   唯一的欣慰便是他们都还活着,还有军师许如,甚至种豪饥鲁,迷当等安插在城里的内应都还活着。   也许是惭愧以及遗憾,他们都很少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地牢的天窗,望着那唯一的光源发呆。   “吱呀。”   地牢的门被打开了,发出木头摩擦专有的声音。   “踏踏踏。”   脚步声由远而近,几个人打着火把走了过来。   滇启以及几个兄弟远远一看,却是脸上都散发出一种奇怪的神情,不怒不恨,只是有些尊敬。   “囹圄还住得习惯吗?”刘荨不知为何,却是问出了这么一句不着调的话。   牢中听得人却是有些怅然,滇启知道是她,随即只摇摇头道“这囹圄安静无邪,倒是一个好地方,刘荨,你无事吧?”   “呵。”   刘荨笑了笑,“没想到你还关心我,不怪我把你们打得那么惨么?而且现在你们遭受如此战败,怕是也回不到先零羌去了。”   “切。”   狼莫和零昌摇摇头,道“虽然我们输了,但是你是第一个正面打败我们五兄弟的人,战争,败就败了,没什么丢脸的,不过对手还是值得尊敬的。”   “尊敬吗?”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词,所以这天下说到底还是人治,因为名头有时候很是压人的,因为尊敬,或是臣服,所以不想有其他动作大概如此吧。   “你们也不错,我的背上还有一道伤口呢,好像是你们那个叫狼莫的小伙偷袭的,倒是伶俐的紧,不过却是没有取我性命,却是可惜了。”   “你不是也没有要我们的命吗?只是你这公主太过仁慈了,我杀不了你,却是实力不足,你确是有力而不做,这样做有意义吗?”狼莫道。   意义吗?刘荨并不知道,杀人,始于内心的驱使,而留他们的性命却是不知为何,或许只是觉得该留下他们去见证一些事情,或是要恕罪之类的,反正是无心吧。   “那日你们该听我的,听了我的名姓就该调头回去的,可惜了你们的弟兄,以及我的马,现在能用吗的少了这么多,却是可惜了。”   “哈哈哈。。。”   唏嘘的笑意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当日的感觉,只在回忆若是做了不同的选择,会有什么结果。   “刘荨,我有一问不解!不知可否解答”这时,滇启一舒脸上的笑意,严肃的道。   刘荨点点头,摆摆手道“但说无妨。”   滇启笑了笑道“你当日在城楼上设下假身,真身却穿着布衣而战,而且把希望都寄托在了你自己的身上,你觉得你有十分的把握能够赢吗?你不怕死吗?”   这话或许也是所有人的疑问,毕竟这的确是一招险棋,虽然简单,但是一个环节若是出了问题,结果便是身死了。   “呵呵,如何我说我自己也不知道你们或许不信,不过当时我想的便很简单,打赢,并没有太复杂,仅此而已吧,管它会有什么结果呢,尽力了不后悔就行了,至于你说我不怕死吗?我说我当然不怕死,既然选择了自己的路,就算是死也是征途。。。”   。。。。。。   “你这算是沉默的羔羊吗?”刘荨站在许如的旁边,悠然道。   和滇启他们倒是聊的不错,说了些趣事,他们倒是没有想象中的凶狠,至少此时收起了狼牙。   不会许如却是一副坐定的老者,并不待见刘荨。   “汉人的公主,一切你不是都已经看透,还何故来问我这个阶下囚”许如道。   刘荨摆摆手,唏嘘道“叫我汉人的公主,你已经自诩羌人了?”   许如自嘲了一下,“当初祋祤县城外,一个汉人如同丧家之犬,无人相送,无人挽留,冒着大雨往天下间而去,只是他找不到栖身之所,甚至达不到复仇的力量,直到他成为一个羌人的军师,有了能力,只是一切都已经过去,他的亲人已经长眠,是财货换不回来的,你说这人已然如此,做羌人,做汉人有什么分兵吗?”   刘荨抬头,脸上泛起一股理解的神情道“一个人即使失去了一切,即使为天下人所弃,的确会走到那人的境界,只是即使被世界所弃,可至少内心还是自己,舍弃灵魂卖于鬼神,最后却还是付不了仇,那么他也是够可怜的。”   许如深吸了一口气,道“这还不是拜你所赐吗?若是没有你,城有何理由不下仇有何理由不报”   理由吗?   的确没有理由,需要理由吗?   需要吗?不需要吗?   弱肉强食而已吧。   因为这一切都是因果,因为许家弱,吴家强,所以造成那般结果。   祋祤县城的吴家对不起许家,还有一些人幸灾乐祸,的确他们该付出代价。   但是曾经也有人帮过他,有人惋惜过,他们却是也该死吗?   人往往因为恨意遮蔽了拥有的东西,一叶障目,忘记身后还有一片森林。   只是谁又说的准呢?毕竟那是灭家之仇,许如的作为又凭什么指责   他只不过需要为他带来的羌人道歉,以及为那些无辜的人道歉罢了。   所以吴家真的该死,或许这便是这事情的源头吧。   人为什么便不能容忍他人呢?   结果害人害己。   “吴家的事情,或许不能将他们全部收拾,不过当年涉及灭门你许家的人也是不会逍遥法外的。”刘荨道。   许如抬起头来,看了刘荨一眼,“为什么要帮我”   “帮你不算吧,我只是不让罪人逍遥法外罢了,毕竟这大汉还在,法便还有人去执行,我呢,身为公主,执行法治难道不对吗?”   “呵,原来如此,你这个公主倒是不错的,只是没有早点遇到你这样的人,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许如叹了口气,自嘲的口吻道。   刘荨摆摆手“人生自有公论,既然已经发生,便已经是过去,再遗憾,挽留都无用,过去抓不住,现在正在走,往后不知晓,这便是人生。”   “受教了。长公主殿下,你很不错,可惜你也并非十全十美的倒是可惜了,想必你也发现自己的异常了吧?这便是天赐以及剥夺,上天的确没有偏袒谁,即使是皇帝的女儿也不行,父母给的是背景财富,可惜身体不能改变,这样的结果,你害怕吗?”   祸福相依的道理刘荨自然比谁都清楚,只是知道由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一切过去的都不能改变,能抓住的只有现在罢了。   刘荨摇摇头,道“人呢,都有自己的使命,不管长短,都有其存在的理由,我不管正常与不幸,这都已然是我,或许我会早逝,但是我已经做了很多我不后悔的事情,世间匆匆,来去洁身,不带来任何东西,也不带走什么,所以一切都不算什么,只享受现下,珍重如今,或许我便那么简单吧!”   许如笑了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紧锁的眉头也打开了,只道“果然闻名不如见面是说的并没有错,麒麟女,多谢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善恶的人   总想不清楚初到这个世界的记忆,其实重生这种东西属于玄学范畴,刘荨一直在思考自己所处的是怎样的世界。   有先有后,在后世时的一些观念,甚至于习惯都深埋在了灵魂之中。   她是一缕孤独的魂魄,飘荡到了这个世界,而后记忆在一两岁后逐渐迸发出来,好的坏的,以及忘记了的,还有难以置信忘怀的。   这个世界是否真实,似乎丝毫不能怀疑,毕竟能够感受到伤悲,能够感受到疼痛,能够体会劳累。   这的确是个不一样的世界,除了眼睛看不见,一切都还好。   这便是刘荨的现实。   。。。   祋祤县,为了洗刷那渗入地底的血腥,久违的下了一场大雨。   瓢泼大雨自云中席卷而来,然后冲刷着那层污垢,然后汇入江河。   没人去注意哪些泥水是否会变成殷红,毕竟即是洗刷罪孽,便任由其施为,何必再去回忆。   “哗啦啦。”   站在屋檐下,听着雨水沿着屋檐形成水柱降下,自从受伤昏迷以后,刘荨总有些出神,想起一些往事。   “公主,在想什么呢?”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是玲珑,刘荨是听出来了的,收起魔怔,侧头笑了笑。   “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些往事罢了。”   玲珑一脸的好奇,毕竟那笑容笑捻如花,似乎尽然是些美好的往事。   “公主刚才一人时而痴笑,时而低沉,却是想起一些有趣的物事了不是可愿与玲珑分享一番”   “分享”   分享什么呢?   喜悦,似乎她的世界与正常人的世界并不相同,烦恼,她想看看天空,只是那是幻想。   所以,刘荨一时有些感慨,她的确和普通人不一样。   所以才会默默开始惆怅吗?   “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在想小时候下田捉鱼虾,爬树抓鸟雀,入山射狍鹿,麦田听浪声,或许便是如此吧!”   “哇。”   这似乎特别简单,但是玲珑听起来却是很欢喜,因为她已经很久没有到过自己的田园看过那般景象。   虽然那事农桑的生活劳累不堪,但是总好过在宫中那种茫然的生活。   她点点头,泛起一抹笑意,直痴痴的羡慕起来。   “公主的经历真是丰富,既做过田农女,又当过公主,两种生活,两番人生,却是都不错呢!可比玲珑的生活欢喜多了。”   嗯,或许吧,后世呢,城市中的人想着要去体验乡村风情,而乡村的人却都想削尖了脑袋挤入城市中。   或许都是各有憧憬的结果吧!   刘荨笑了笑,拉着玲珑回到屋中去,她想听,便与她说说又如何?不管说什么,都只是故事,所以这分享也这样吧!   。。。   午后雨还未停,不过有几个人却是冒着雨跑到了刘荨的房间中来汇报些事情。   为首的是陈丰,他搬来了好些竹简,放在桌案上,脸上冲满了疲倦感。   想来为这些积累了好些灰尘的竹简废了不少功夫。   另一个是杨怀玉,他也是有些精神萎靡的模样。   “咕维。”   刘荨为他们各倒上一杯清茶,然后笑了笑道。   “陈司马,怀玉辛苦了,情况如何?”   “咕噜。”   陈丰和杨怀玉欣然饮下了清茶,都舒了一口气。   陈丰缓了缓,然后道“这些积年没有定论的案底都被前任县令放在了一个大箱子中,其中所记载的东西还足以为许如一家的事情翻案,只是当年的证人都相继离世了,若是想真正审理的话,免不了一番波折。”   杨怀玉也道“而且碍着吴家的淫威,他们敢不敢出来指认也是一回事,公主,我有一事不明,为什么我们要为带来如此灾难的许如翻案呢?”   “呼。。。”   刘荨捡起一卷竹简,吹去上沾染的灰尘,缓缓打开着已经沉封许久的秘密。   “哒哒哒。”   轻敲桌案,听那上面的文字所记载的往事。   得知一些曾经的事情,倒是不由得一阵唏嘘,倒是一波三折,可以写成一篇小说了。   刘荨喃喃道“为何要为犯人翻案呢?这个或许有些难以理解,但是为何犯人为成为如今的模样,那是因为他曾经的经历,而那之前,他还是我大汉的子民,在大汉的土地上,甚至出现了县令都不敢伸张正义的情况,若是你们遇到,你们会如何?”   他们都没有说出其他的话语,只是点点头。   毕竟这话都是该认同的。   陈丰拍了拍杨怀玉的肩膀,“杨兄,你们乃是大族,应该知道其间的摩擦,有的士家甚至俨然如同真正的县令一般,当年的事情只成了唏嘘,只是如今这经年的往事公主愿意管管,我们也是该陪上一陪的。”   杨怀玉笑了笑道“这些我都懂,或许按照公主的想法大概就是伸张正义了吧!”   刘荨点点头,走到窗前而立,心中怀揣着不知名的心情,听着窗外雨,喃喃道,“大雨自天上而来,滋润大地,不因谁是善是恶都会倾撒在他身上,有人因为某种原因把事情搬到了屋子中,故事也在屋子中展开,只是那房子不可能密不透风,屋檐也会漏进雨水,所以,为了所有人不被遮蔽被雨滋养的权利,我们的确要做些什么。”   。。。   想要办一件事情,是该要不断的为之所奔波,刘荨倒没有事情可忙,身体不知为何一直好不了。   事情交给自己的手下的确是不错的,还好刘荨没有诸葛先生的一人遮蔽之习惯。   事事肱亲,没有人能够有那么多的精力去成就一切。   这片天空下,每个地方都会出现一些事情,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主角。   五年前,许家在祋祤县还算小有声望的,与吴家,秦家,并称三士。   只是当现任吴家家主吴雍接任吴家后,一切都幡然改变。   许如为吴雍所恶,只因吴雍才华没有许如高,所以在各方面的比拼下败下阵来后,两家便结仇了。   人与人呢因为拥有的不同所以想要对比,结果发现怎么比都比不上。   只是为什么要比别人厉害呢?本身的实力便是如此,该有自知之明才是。   然后将人家一个个的暗害,至使许家的人渐渐消亡,最后家破人亡。   这实在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嫉妒生恨   这便是人之本性   以打压对手而提升自己,这完全没有道理,因为别人弱了之后自己看起来高了,那是因为别人下降了一个层次,而你还在原地,一切都只是错觉。   善恶的人,是否有其罪恶之所为,心中自有定数,只是小城往事,为名利相博,使人背井流离实在可悲。 第一百八十四章 你为太平奔走千年,我只为现世奔波一世   梦,人脑海中所映照的事情。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因为某种期望,迷茫,无奈,已经伤感,会在睡梦中变成所谓的梦境。   梦里什么都有,你甚至能够去世界尽头遨游,从这边到那边,从过去到未来。   从后世到现世。   或许目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而已。   刘荨醒了。   或许是在梦中苏醒的。   现在应该是在梦中的,她的确从未想现在这般肯定,甚至没有迟疑。   她悠然的欣赏着眼前的恩赐,喜悦的看清了周遭的一切,   青山绿水,烈阳当空,空谷幽兰。   只是也不知身在何处,只这处倒是一条宽大的清水江,一直蔓延到远方。   一片轻舟在江上随波而行,刘荨在船上坐着。   怀中手杖刀立在自己的面前,身后是自己的那匹红马。   船尾一个艄公在卖力的摇着船橹。   “哗,哗,哗。”船桨激起的水花让船悠然前行,这江上的舟倒是平稳。   “女子醒了?”   船尾的艄公带着蓑衣斗笠,脸上挂着笑意,问道。   刘荨转过头去,只觉得这艄公倒是和蔼,又是一位老人家。   “嗯,或许是醒了吧!”   “哈哈哈。”   艄公却是笑了起来,只觉得船首的女娃子有趣的紧。   “醒了便是醒了,睡着便是睡着,哪有或许醒了的道理”   没有吗?   嗯,该怎么说呢,半梦半醒算不算呢?   所以或许有吧!   毕竟有的人或许一生都活在梦中也说不定。   “嗯,老伯说的也不错,只是醒了或是不醒又何必分的那么清呢!”   。。。   水荡漾清波,在阳光的作用下显得波光粼粼,两岸夹壁长着品类不一的树木。   “吼吼吼。”   几只猿猴在那绝壁间跳跃,采摘野果,百无聊赖时发出吼叫,昭示着自己的存在。   或许刘荨也该昭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才是,是不是古人一直都喜欢在这山川间谈笑赋诗,饮酒听琴的   可惜刘荨手中没有任何乐器可抒发内心的感情。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似乎有些不符合此情此景呢。   额,就这样吧,迁客骚人实在不想做呢。   。。。。。。   不知从何时开始,江上却是泛起了浓浓的雾气来,原本了然的一切又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而刘荨的双眼再次陷入黑暗中,不过已然习惯了黑暗的刘荨似乎依旧能够感受那份光明。   “哗,哗,哗。”   不知何时,一只小舟从身后的茫茫白雾中驶了出来。   小舟上,一个穿着黑衣的清秀少郎君抱着一把没有剑格的剑饲立在船头。   身后一匹眼睛带着一缕伤疤的黑马正埋头吃着草料。   而船尾,依旧有位艄公在划着水,荡漾起清波。   黑衣人或许该是个女子,她黑色长发盘成了发髻,眼睛中闪着无法言说的犀利,英气十足,还有手背有一道狰狞的伤疤,倒是感觉有些戾气。   不过刘荨并没有觉得不适,甚至还从内心散发出一种莫名的亲近感来。   “先生何处来”   轻启朱唇,蓝衣隔船问道。   黑衣轻轻转了头,嘴上勾起一抹淡笑,道“失礼,我从咸阳而来,却是许久未曾有人叫我先生了。”   蓝衣笑了笑,“嗯,好像我也是。”   “在下顾楠。”黑衣女子口中只吐出几个字来道。   蓝衣点点头,“我叫刘荨。”   。。。。。。   黑衣女子倒是意外的容易熟络,与蓝衣分享了自己的许多往事,而蓝衣也与她说了不少自己的曾经。   两人算是一见如故。   “刘荨,到过咸阳吗?不知我那间小院里面,那颗老树是否还泛着幽绿,那件朴素的小屋是否在屹立在那个街角”黑衣悠然问道。   蓝衣摇摇头,“长安我未临,咸阳也未到,却是无缘得见武安君的故居,不过我却是好想听听画仙弹一曲,尝尝绿衣斟的茶呢!。”   黑衣摇摇头,叹了口气“呼,我却也是许久许久未曾回去了,或许有时间该去看看才是。”   蓝衣体会到黑衣女子的感慨,只道“的确,该去看看。”   风之语微轻,闲人天地间。   都是旧时人,化作流离客。   画舟江上行,摇浆蓑衣翁。   浓雾起清江,两舟现景中。   黑衣抱无格,蓝衣杖唐刀。   人由何处来不知身何地。   银枪丧将客,长戟盲行者。   黑马情真倔,红马傲斑驳。   “哈哈哈。你我倒是都自有体会,难得难得啊!”黑衣道。   “嗯,毕竟我们都来自那个遥远的故乡。”蓝衣答。   “在下顾楠,人们曾叫我顾先生,丧将军。”黑衣道。   “我叫刘荨,别人给个小号麒麟女。”蓝衣说。   顾楠说:“汉末相遇,有幸,有幸。”   刘荨辑了一礼,“穷鬼之行终了否”   顾楠摇摇头,“或许终了,或许还。。。这时间啊,还长。”   “哈哈哈。。。”   二人都说不出话。。。   刘荨说“顾先生何去他们都说这汉月不差,可惜我眼盲,以前都看不到一眼,一并走走如何?“”   顾楠答,“我长生两千年,而麒麟先生只活一世,可惜千载悠悠,没人能与我多聊聊,咱们不处一世,你救一世,而我却是被一个疯子说是百年救世之人,不知道是真是假呢?”   刘荨说“人总该有归程,我的归程百年,你的归程千年而已。哈,真羡慕顾先生能见杀神之资,还有画仙的绝世容颜,那七弦琴弹的好听,可惜我无那福气,可惜,可惜。”   “你想听曲吗?此情此景,倒是该来上一曲呢!我也许久未曾碰那琴了。”   蓝衣笑了笑,“若是能听一曲千年歌,到是也不错。。。”   黑衣点点头,只从行囊中解开布包,然后将手抚上那包中的的琴弦去。   “铛,当。。。”   一曲淼淼琴音漂浮在江上,而听着只有一个盲女而已。   黑衣的琴法算是很高,按她所说,或许是经历了多年的无心之为到如今的姿态,却是终有了一番风格。   她之曲中却是没有澎湃的曲意,只有一股道不尽的沧桑与寂静。   散音松沉而旷远,听者起远古之思。   泛音仿若,清冷入仙。   她手中轻抚琴弦,按音丰富,手指下的吟猱余韵,细微悠长。   时如人间轻语,仿若对话。   时如人心之绪,缥缈多变。   琴曲中,泛音象天,按音如人,散音则同大地。   她仿佛在说曾经,天地人间的曾经。   “你听到了什么?”顾楠说。   刘荨摇头,“得幸能听得顾先生弹琴,多谢。只是好孤寂啊!那曲太冷了。”   顾楠笑了笑,轻舒一口气,收起琴,悠悠说道。   “我的千年漫漫,所遇的人都化作星辰,在脑海中只留下了人影,那人啊,都已埋于了青山中,一人来秦,孤身向千年行去,一生孤伶,好像一条古道,漫漫无涯,秦,汉,三国,唐。。。。。。万千风华,可这一切算是什么?”   刘荨没有找到什么相回,只朗声一笑“穷鬼的上下两千年。”   “哈哈哈。”   顾楠看着临舟那个盲女,悠然道“你的汉时明月何时归”   刘荨道“不知道呢,或许还很长,很长。。。”   两人聊了许久,似乎都有着各自的领悟,只是雾渐散。。。   “我该走了,麒麟女保重。”顾楠说。   “嗯,保重,顾先生。”刘荨道   雾散了。   轻舟各划向自己的远山,然后两人嘴角流露出一抹微笑,抬头望天。   刘荨喃喃道“你为太平奔波千年,我只为现世奔波一世。你我算是同路,只是能成功吗?”   “或许吧,毕竟太平终究会来的。。。” 第一百八十六章公道是不会缺席的   “轰隆隆。”   这两天的雨还是挺多的,本来天阴的天气,一转眼便又开始酝酿一场大雨。   气氛不知为何忽然一变,让所有人都有些应景的感觉。   吴雍本能的一凛,本来还说脱了虎口,却被刘荨的话又浇了一盆冷水下来。   “这个女子如此信誓旦旦的,莫不是真能找我治罪不成”   “吞。”   这念头在脑海中转动,越演越烈,以至于让他有些惶恐不安,本能的吞了吞口水。   “不成,我不能座以待毙,他们只在托时间,定然是不能即刻治于我罪,我需尽快脱身才行。。。”吴雍脑中一转,只道。   继而他稍微挺直了腰板道。   “额,小娘将军,你说这话可是何意难道暗指我乃是兽物不成,这我可不同意啊,好歹我是士人出身,今日竟然对簿公堂,已是耻辱,你这无凭无据只一味偏袒于许如,可对人不公啊。”   刘荨一直听着他的动作,也大概可以猜出他的心理动向。   随即笑了笑道“何为不公公平得是对平民而言的,吴家主,你自己所做的勾当可一点定数都没有么?”   这番话却是可以坐实刘荨想托时间的嫌疑,吴雍的心情又是定了一定。   只说这一波三折,让他提心吊胆之感实在可憎啊。   而且他也不知道这个小娘将军是何许人,竟然敢审理尘封多年的案子。   吴雍做出一番无奈的模样。   “哎,小娘将军,你们莫不是铁定我便是杀人放火之凶手可这也得拿出证据来啊,只一早拉着我来这,托来托去,便拿出证据来嘛,这样我也好心安些,这般提心吊胆的每个正事,若是真要对簿公堂,我也有请讼师之权利吧!可这是做什么拿我出来围观做耍子吗?只我心里坦荡荡,又有何罪需认”   款款而谈的感觉自然是可以让内心的不安稍回旋一些的。   只似刘荨这般拖沓的审理案子的确对于谁都是一种折磨,是太过吊胃口的感觉。   “这小娘是谁啊只敢审理那件事,行不行啊!”   “话莫乱说,只人家既然敢受理升堂,那便又的看,你瞎操心甚么”   “是哩,你们何时见过这祋祤县城中气势汹汹之人如这般模样,只做耍子便做耍子吧,起码还有的看咧。。。”   。。。   刘荨摇摇头,只说吃瓜群众就是喜欢说话,惊堂木的效果就也就几息时间罢了。   好在声音不高,随即刘荨道“怎么,吴家主只还想请讼师来与我对理是说我虐待了你呢,还是说我诬陷好人”   拖沓,又在拖沓,吴雍的心头却是一般的难受,这种心里空空的焦躁感,让他不由得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好好好,小娘将军,你说的都对,我不怪你如此对我,也不计较你诬陷于谁,但是你作为啊!你这一直不作为,就来这空说一大堆,到底意欲何为能不能给点准信啊!”   吴雍脸上一脸难受的模样,只摆了摆手喃喃道。   作为,额,便是要审判于他,这倒是刘荨把他逼集火了,要求审判于他了。   好吧。   刘荨叹了一口气,该溜的也溜了,该拖沓的也拖沓了,随即刘荨拍拍手。   “好。既然吴家主如此热烈的要求我作为那我便作为于你看。”   吴雍见刘荨这般肯定的语气,只松了一口气,道“劳烦你快点吧,莫要浪费大家时间了可好?”   刘荨点点头,挥了挥衣袖,朗声道。   “许如,你与吴雍最大的冲突有几次”   许如现在渐渐冷静下来,理智恢复上来,只看刘荨的作为,随即并未成隐瞒的道。   “共有三次,一次,年少时,我与吴雍乃是不错的友人,不过都爱慕一位女子,便以才学为搏,赋诗追求,他败于我,而后那女子便成了我妻,可惜最终也丧生于火海中,自我与妻子结亲后,我们便决断了恩情,互不往来。”   刘荨点点头,然后话锋一转,朗声道“吴家主,却有此事”   吴雍脸上神色一变,有些尴尬,毕竟是那种事情被抖落出来,不过他也不能不答,随即他道“确有此事,毕竟那女子乃是我见过最出众之女,错失其情,怎能忘怀既然爱情不得,那这友情要来做何”   刘荨看了一眼吴雍,只是带着不知名的意味,为了一个女人便不要了友情,却是何等的绝情之人。   “许如,你继续说。”   许如没有什么表情,只继续喃喃道“二次,祋祤县城中新一年的举孝廉机会,又到我二人与秦家长子相竞争,即是孝廉,便是要相比德行能力,我二人针锋相对,可最终机会却落到了我们老师秦升之长子秦修身上,他认为是我与县令告状说他种种不是,而后县令又视我是告状小人,才使得二人都落了名册,而后他还退出了秦师名下,称不与此师相学。”   都不需要刘荨示意,吴雍却是一副气愤的模样,“哼,那件事情世人皆知,推举出前几日,你与秦升几次出入县令府衙,其中之内情自然只有你们知晓,那那秦升,仗着自己乃是大儒,便做这举自己子女为贤之举,实为不堪,难道我退出师门不对吗?”   。。。   许如与吴雍两人曾无数次对峙,他还以为历经多年的曲折,他会有所改变,而今却是唏嘘不已,毕竟他能做出那等事情,又怎会能变   “三次,吴家老主与我交情不浅,便让我与他们合资经商,可惜事后遭逢山贼,那货物被劫,亏损严重,而我许家又直乔迁新居,他便认为我假意请了山贼劫道,做出被假劫之事,才能有那钱财来迁那新宅。之后吴家老主去世之后,吴雍当家,自此,许吴两家便再无瓜葛。”   “啪啪啪。”   吴雍拍拍手,听得也是往事历历在目,眼中还是那股执拗,“没想到你许如还记得那般清楚,我老父对我都没有那么亲,只愿拿那么多钱财去与你合资,而后亏损竟然却不怪罪,还去参与你的乔迁之喜,你说,只凭你许家实力,怎么能买下那块地以迁府宅”   积年累月的恩怨,两人的决裂,仿佛都不是无中生有的。   裂痕,怨恨,直道迸发出来,这便是人与人之间的隔阂。   刘荨听着他们的陈年往事,却是也才猜出了二人为何会如此。   许如要强,并不肯忍让,吴雍小气,度量不算大,所以这两个组合若是不发生点什么的确说不过去。   刘荨摇了摇头,道“你俩倒是记性真的好,多少年的事情,今日都还能对上,倒是都有默契。”   吴雍白了刘荨一眼,然后道“事情若是刻入心中,便不会填补,这道理谁都懂,只是你又扯这些,和我犯案与否有关系吗?”   关系   其实说道这些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联,不过也是十分重要的。   刘荨欣然一笑,“关系,自然是有的,一个人犯案若是没有动机那压根不可能,而这动机自然是有原因的,你与许家有如此的恩怨,这件事情我若是说你就是凶手你肯定也找不出理由来还口。”   吴雍脸上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神情。   “呵,说来说去,你们也找不到证据罢,算了,我的一生历经坎坷,也不差这一遭了,有道是行的正,坐的直,随你们怎么说,我也不辩了。”   是啊,有的人的确是行的正做的直,只是不知道那是真实与否而已,毕竟背地里如何与正面上是相对的,看见的总是刻意的,无意的才是真实。   刘荨踱步着,拿出一册竹简,喃喃道“延熹五年,四月,吴家与漆垣县贸易,进购了一批安神之物,而最终去向不明,不知道吴家主该如何解释”   “我家的商道记录竹简你为何会有”吴雍吃惊的指着刘荨手上的竹简道。   刘荨摆摆手,“你不是要证据吗?我便给你证据,你莫要问什么,只告诉我那批安神之物,用哪去了?这上面可是记载了你吴家的贸易巨细,但是那批安神之物只有进没有出,莫非能凭空消失你最好老实回答,不然我砍了你。”   “滴。”   一滴汗水从吴雍的脸上滴下。   他慌了,他没有料到这女子什么都敢搜出来,那竹简怕是刚从他府上搜出来的。。。   “安神之物乃是因为我当时睡眠不好,便买来自用的,所以并未曾记录在帐上。这难道不可吗?”   刘荨笑了笑,脸上却是露出一副无奈的神情,“安神之物一百斤,你告诉我你是有多失眠,用的了这么多”   “这。。。”   吴雍语塞了,这的确是个事实,他吃不了那么多,也不是自有,因为那批药材乃是吃进了许家人的肚中去了。   没有等吴雍反驳,刘荨再从箱中取出一封竹简来,便继续道“前任县令的记录,许家信奉黄老之学,历来全家都有制作药膳的习惯,虽然房屋被烧毁,但是在大锅中因为有水,所以麻布里面的药渣没有被焚毁,里面竟然发现了大剂量安神药物的残渣,可是许家并没有进药的记录,其他药店也没有进药记录,而那安神之物却是凭空的出现在了许家的药渣中吴家主,世间可有隔空出现之法”   “没,没有。。。”   吴雍只有些口吃道。   许如在一旁却是已然按捺不住,又迸发出了怒火,然后只扑向吴雍,“果然是你,未曾想到你这厮竟然狠毒如此,竟然存有如此污浊之心,你说,我许家就算多么对不起你,你报复我许如便是,为何要残害我的家眷”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证据,并不复杂,但是却是能起到关键性作用。   虽然没有其他证据的情况下,吴雍能够拒不接受那批药物来源于他家,便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来证明。   只是经过刘荨前期反复的让他心情忽高忽低,再加上许如想他扑去。   他却是自乱了阵脚,用手掩了脸,喃喃自语道“不是我,我没有杀他们啊,我只放了药,想要强占许如妻室啊,我没有杀人啊,那火不是我放的,不是我放的。。。”   一个汉子,被许如吓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嘴中只喃喃道“不是我,我没有放火啊。。。我去的时候火就烧起来了。。。”   真相往往就是这么简单的,简单的很明了,自他口中说出后,迎接的是许如的咆哮,已经民众的唏嘘。   刘荨摇摇头,只指着吴雍道“好一个吴雍,非得经过如此才肯就范,来人,证据都亮出来了还敢狡辩,将这吴雍给我押入地牢中去。”   “诺。”   贼曹便这样架着吴雍下去了。   那是茫然惊吓的吴雍,以及喃喃自语的吴雍。   “不是我,不是我。。。”   祋祤县。   永康元年六月十五日。   县衙的地牢中,许如终于了去了一桩心事,而他也迎来了一个新邻居。   吴雍便关押在他隔壁,如此也算是一个有趣的结果了。   许如跪在了地上,只对刘荨一拜,“虽然这话说的有些晚了,不过许如还是多谢公主为我讨回了公道。”   刘荨笑了起来,只是摇了摇头道“何必谢我,公道自然是不会缺席的。如今这般了,你该如何?”   许如看了一眼不远处牢房中一脸胆怯的吴雍,只摇摇头道“如今,我大仇得报,许家冤屈得以昭雪,算是没有遗憾了,我孤家寡人一个,只任公主怎么判我,我也没有遗憾了。”   人生便是如此了吗?   或许经历了一番曲折后才知道平平淡淡才是真。   刘荨点点头,背过身去,然后道“若是知道如此,又何必当初呢?真希望你效力的是我的麾下,而不是与我为敌,算了,时局已然如此,便这样了。”   “踏踏踏。。。”   脚步逐渐已走远。   许如却是一直盯着那道门看着,只叹了口气道。   “若是早些遇到你这公主,或许便会有不同的人生吧!我也不想与你为敌,只是命运如此罢了。。。”   阳光总是好的。   “呼。”   刘荨出来地牢深呼了一口气,也是不由地伸了伸自己的腰肢。   身体却是逐渐康复了,对于阳光的依赖却是加重了,这是刘荨第一次觉得晒太阳是如此的美妙。   见到刘荨出来,杨怀玉走了过来,然后笑道“公主,等这般事情过了,却是又解决了一桩事情了。”   刘荨点点头道“是啊,公道自在人心嘛,不能让他缺席,我们也不能让他偏颇才行。”   杨怀玉深意为然,随即只笑了笑道“公主,那咱接下来去哪?”   刘荨只摆摆手,往前踏步而去。   只道“秦家。” 第一百八十七章 看来不充钱是不行了   秦家,底蕴并不算身后,不过在左冯翊还是有些名声的。   主要是因为秦升这个老头当年在儒学方面的成就,才带来了今日被祋祤县诸人所推崇的荣誉。   带人走进有些萧索的秦府,出门来迎接的是一个有些佝偻的消瘦老头。   “诸位前来也不先打个招呼,却是有失远迎了。”老头欠了了欠身道。   刘荨为首,故而也回了一礼,拱了拱手。   “嗯,无事,今日就是随意来拜访一番秦老先生,不知道先生在家否”   只刘荨在说话,身旁的袁商便趁机抵了一盒礼物上去。   老头见状顿时笑了起来,也不推辞,受了礼物,但是神色却有些推诿,只道“诸位却是今天赶巧了,先生今日身体不适,正在家中修养。不适合见客啊!”   “身体不适前几日先生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今日却病了”一旁的杨怀玉问道。   刘荨摆摆手,只示意杨怀玉莫要插话,然后道“我呢,只是拜访一番,聊些话罢了,这没有什么吧。”   。。。   这时,内堂雅舍中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道“老福,让他们进来吧,不是外人。”   只说这叫老福的老头听到指令只拱拱手,示意得罪,然后便引着刘荨进了雅舍中去。   房舍满架竹简书,檀香烟袅绕香炉。   素案墨笔绢书画,提笔忘字一老儒。   秦升的书房挺古朴的,除了满屋的书架甚至找不到其他的摆设。   不过与平日的和蔼不同,今日的秦升有些心情烦躁,连平日陶冶情操的练字都进行不下去,提笔了又不知道如何下笔。   而更让人奇怪的是他的脸上有一块乌黑,让整个人体现一种无奈感。   刘荨走进了房间中,只早就用耳朵打量了房中的一切,发现了这番变故。   只有些诧异的问道“秦先生恁这是怎的了”   “踏。”   秦升放下手中的笔,只舒了一口气,然后起身拱了拱手,然后有些无奈的语气道“额,无事,莫问,莫问。只荨女娃今日来找老夫有何贵干”   秦升一副霜打了茄子一般的模样实在让人有些意外,而且他还说让自己莫问,这却是说明肯定有隐情。   不过刘荨也不着急过问,只顺着老先生的意思坐下,然后再做计较。   香茶摆上了桌案,众人跪坐一圈,管家老福为众人斟茶,这才又开始谈话。   刘荨开头道“之前秦先生不是说想让令郎来我军中学习学习吗?这几日也没有动静,我想着秦家当日守城出了不少力,今日也无事,便来亲自瞧瞧。”   “哦,原是这事啊!额,这事成不了了,我那犬子不争气,吵着闹着不愿,我也不想再麻烦诸位,本来还想过几日再去知会一声呢,却是还劳烦诸位来过问,却是惭愧了。”   “额”   刘荨又是一阵奇怪,按理说当日秦升的语气非常诚恳,今日却是为何便变了卦这不是一代老儒的作为啊   “这,令郎还未到军中一观,为何却是回绝得如此决断可是有何隐情”   这当然是联想到了秦升脸上的乌青,想来必然有些关联。   果不其然,秦升一阵摇头,苦涩道“罢了,罢了,那个不孝子,老夫也再懒得管他了,以后只任他自生自灭去,却是费了诸位一片心思了?”   见秦升这一番说辞,刘荨等人那自然要问上一问的。   秦升也没有矫情的,毕竟脸上的印迹是瞒不住的,随即他只全盘托出来。   只说秦升的小儿子秦胜今年二十有三,不过并没有继承秦升的儒家学问,乃是个游手好闲之人,整日与狐朋狗友厮混。   秦升一生所积攒的名声,却差不多被这小子败了一空。   有个老儒的老爹,而儿子却是一副标准的地痞流氓的模样,这事情自然让知晓内情的人都早已谈论个遍了。   老子到处教书育人,而儿子却混迹于青楼赌坊中,这等事情自被周围县城的人知晓后,却是很少有人再找秦升去其他县城讲学,毕竟连自己的孩子都教不好,还能教其他人么   最后秦升的圈子越来越小,只能空耗着自己的底蕴在祋祤县城中教授顽童。   养不教,父之过,秦升自然不能放弃那倒霉孩子,所以几日来秦升为了这个痴儿往后能有个前程,与他谈论一下去军队中学习学习。   没想到换来的的是那秦胜的疯狂黯骂,称不需他管。   于是昨日两人又起了挣执,于是换来了一个秦胜离家出走,秦升脸上留下和熊猫比肩的造型。。。   对于这种秦升的不幸,刘荨大概也只能安慰一下罢了,毕竟那秦胜是别人家的孩子,怎么教是他们的事情。   “秦老先生,也还请你宽心吧,毕竟此事已经如此便也不好再说什么,生气也是如此,不生气也是如此,那还不如放宽心吧,再者这是恁的家事,我也不好评说。”   秦升倒是已经习惯了这般的生活,大儿秦安孝顺也有能力,可惜不在家中,小儿秦胜在家中,却是像是他克星一般。   秦升叹了口气,摊了摊手,只喃喃道。   “这事本是门中事,怎好别家来过问啊,也是当年我太过惧内了,促使内人对他百般宠溺,连到死都还要老夫担待于他,可是呢我都如此担待了,却换来这般结果。”   。。。   本来找秦升也无事,也只是因为有事为秦胜而去的,不过目标却不在家中,如此刘荨等人也不再逗留,只劝诫完之后便离开了秦府。   出了秦府诸人根据管家老福的指引,直往本县最大的地下赌坊鬼街而去。   赌博在大汉是禁止的,所以人们便是私下聚集起来赌博。   而祋祤县的这个地下赌坊乃是长安一个权贵的分支,所以诸任县令一直不敢动。   没有管制,便开始漫漫滋生了各种地下贸易,诸如盗墓物品交换,盗贼之间珍奇物品对流等,甚至还有毒品等,种种原因便形成了祋祤县城糜烂的局势,也是诸多混混喜欢光顾的地方。   县城东面的一条小巷中,进去便会有几个大汉在守着,交上十钱的入场费便可进去。   袁商上前交了三个人的份,刘荨等人便直接通过了门禁。   门禁过后便是一个大院,而院落中有一个假山,自假山的洞穴进去才另有乾坤。   “哄。。。。”   只通过了假山的通道,一行人便进入了地下洞穴之中,这洞穴很大,少说也能容纳近两百人,怪不得这赌坊能够经久不衰呢,地理优势倒是十分明显。   今日人数挺多的,才进洞吵闹声便灌满了耳畔,以及沉闷的空气夹杂着难闻的气息冲击着鼻腔,让人有些难忍。   袁商第一个受不了,只对刘荨道“小姐,咱们回去吧,这地太渗人了,而且也不安全。”   对于袁商的性格,刘荨已经习惯了,这家伙不喜欢太拥挤的地方,而且他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所以刘荨并不怪他。   随即只摇摇头,拍了袁商的肩膀道“袁胖子,要走你便先走,反正有怀玉保护我,不过回去的话顺便要给我学学兵法什么的,学到天黑那种哦。”   苦瓜脸形容袁商是合适的,这没有错,杨怀玉只在一旁劝诫道“咱们家小姐的脾性你还不了解吗?只还每次都如此不着调我们家的小姐还好,若是遇到其他家的,你身上的肥肉怕是要被割几百回了。”   刘荨摆了摆手,叹了口气道“算了,莫去管他了,正事要紧啊。”   杨怀玉点点头,只跟着刘荨往前继续走。   不去理袁商,只刘荨开始在四处溜达起来,耐不住面子,怕学兵法的袁商还是和杨怀玉在后面跟着。   刘荨流连于洞穴的各个角落,发现此处已经形成了一个不小的地下市场,所售卖的珍奇货物平日里甚至看不见。   “快来看啊,瞧一瞧,前汉时期的铜器,只售卖一金。。。”   东西倒是精美,不过一见其样式,还有卖家的模样,便知道又有哪位先人被倒了斗。   “胭脂水粉,长安名店产,只售一百钱。。。”   “长生玉牌,由慈宁观道长加持过道力,可驱邪避灾,只售六十钱一个。”   生意的形式多种多样,杨怀玉这个见过不少世面的人都被吸引,可想而知这些物事的稀奇。   “人真多啊,却是当日我们守城招民众,怎么都没有见过他们咧”杨怀玉不禁感慨道。   人倒是真多,这毋庸置疑,不过刘荨却是脸上没有浮现出该有的喜悦,毕竟这里面的人大半没有在当日上城池去防御,倒是来这倒是勤快的紧,这却是不免让人唏嘘。   只说这家地下黑市兼赌坊却是也有本事,这才战后几天,又重新开了市,也是厉害。   这是祋祤县的风气,以及人的追求发生了变化才造成的,甚至还有许多女子,所以你还能说什么?   刘荨对于杨怀玉的问题无法回答,随即只道“少说话,莫要多事。”   。。。   只说溜达一大圈却是并没有发现秦胜的身影,这盲目瞎找也找不到人,倒是让刘荨起了玩闹之心。   想先去赌坊赌上一把,或许还可以赚点钱财买些珍奇回去。   想着便干,只刘荨便带人往赌坊而去。   “买定离手啊!买定离手,下注买大小,买的多赚得多啊。”   这玩的是六搏,乃是三枚六面的骰子在骰盅下摇晃,出现不同的点数,所代表大小,然后买大卖小,所得银钱乃是胜家和庄家瓜分输家的,诸如一百钱庄家取五钱,其余的赢家的几个瓜分。   这倒是一个非常常见的赌法,后世非常常见的。   刘荨从身上摸索了一会,却是只摸出了两个五铢钱。   在手里抛了抛,刘荨便挤进了人堆中去,身后袁商和杨怀玉见状也紧跟上前去。   旁边的人见到这个不识轻重的人冒冒失失的挤开人,都是一阵不爽,只怒目看向刘荨他们。   不过在认出了刘荨等人乃是军中之人,只都不敢说话,只默默到了旁边去。   庄家见来人势头不小,只打量了一下道“小娘将军,你也来赌钱”   刘荨笑了笑,“怎么不行吗?”   庄家之人自然不敢拒绝,只道“当然不是不行,只是恁的威名太大,只把我这客人都吓跑了,却是有些不符合常理嘛,恁看这。。。”   刘荨见这情况也是无语,便看来赌一把怕是没有什么意思了,不若只问问秦胜的下落变好了。   随即她将两枚铜钱拍到了桌子上,然后道“好,要我走也不是不可以,我呢其实来这也只是来找人的,你只需要告诉我秦家的秦胜在哪,我立马都走。”   虽然刘荨让了步,但是庄家之人却还是为难,因为秦胜所在之地乃是秘密场所,不得轻易示于外人,更何况是这么一个女将军。   随即他只拱手道“抱歉,秦少爷乃是我们赌坊的高级客户,而且他在我们的高阶会所中,恁是不能进去的。所以我们也不便告知你。”   哟呵,汉朝也整起会员来了   果然生意的模式真的是一番轮回啊。   刘荨神色一凛,只道“莫非你们庄主姓马”   庄家之人疑问的点点头道“咦,小娘将军怎会知道我们庄主的姓氏的,莫非知道些什么?”   刘荨笑了笑,只道“果然如此。”   随即又摆了摆手道“此事我也不想多说,你既然说只有高阶客户才有权前去,那么这高阶客户的条件如何我倒是也想瞧瞧是什么场所呢!”   庄家之人见刘荨是铁了心,也是没有办法,只道“我们庄中,初阶客户缴纳一千钱便是,中阶五千,高阶便是一金,不知小娘将军想成为哪阶”   呵呵,高阶一金的确是有点高级的。   刘荨也没有那么多钱来缴纳,再说找个人还得交钱的,这生意却是做不得。   随即刘荨道“你们赌坊倒是制定的一手好规则,可惜我却是没有那么多钱缴纳,不若我先进去找人,之后命人送钱过来”   庄家之人见刘荨如此,只笑了笑道“小娘将军,我们上头的来头却是不小,我想小娘将军你也惹不起,所以还是请恁按照规矩来办事吧!”   按规矩办事,看来他们却是认为刘荨的身份抵不上他们的上头撑腰之人了,所以才敢如此说话。   看来不充钱怕是不行了。。。   “啪。”   随即刘荨只用力的拍了桌子,然后道“少特么给我装大佬哈,以为我没见过世面我呢也不是什么强势的人,给你个台阶下,现在呢跟我赌上几把,我赢了,高阶客户给我,我输了,调头就走,怎样” 第一百八十八章 古代原来有人吃饱了闲的那么辣眼睛的   马姓,源于赵国,大部分都是赵奢的子孙,因为赵奢号为马服君,所以他的后代便以“马服”为姓,而后又改为单姓“马”。   马姓在汉代也算是一个不小的世家,也是出过不少名人的,马伏波,马宫,马良,马谡等。   经过多年的迁徙,马家后代又在西汉武帝时期从居住多年的马服迁到了右扶风茂陵定居下来,所以《姓谱》一书中记载说,“马”姓的发源地是扶风。   只说这右扶风的茂陵倒是离长安挺近的,所以又在关中平原上,马家的发展倒是也不差,故而三辅地区所经营很多行业都有他们的足迹。   凭着两汉三百多年的底蕴,各行各业的人才汇聚起来,这祋祤县才被他们渗透。   当然也正是因为这样,才出现了现在被刘荨要挟的场面。   这祋祤县城庄家赌坊的负责人马放此时也是十分无奈的,遇到刁难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唯独这次他不能动,若是日常遇到闹事之人,他是有能力将之轰出去的。   不过眼前的女子,以及跟随她的两个大汉,他是万万不敢招惹。   毕竟回想起来,那日他被强拉上了城墙后。   这面前的女子那杀神一般的风姿他还历历在目,所以他也不敢太强势,生怕她不高兴来个大闹赌坊,他怕是和上头交待不来。   随即他也只能答应了刘荨的请求,和她对赌一场,兴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马放陪了个笑脸,拱拱手道“既如此,我也不能够推辞小娘将军,额不知道你想怎么赌”   刘荨一见这是同意了,自然是高兴的,随即自己打了一个响指。   道“爽快,这便见好就收了,不过我呢也不是太会你们赌场的规矩,只玩刚才的猜大小点数如何?猜大小,然后再附加相应的点数就行,越准话语权,一局定输赢。我赢了的话给我临时的高阶客户名额,要是输了转头就走。”   只刘荨这么一说的确没什么欺负人的话。   马放却是放下了心来,对于赌术他也是小有成就的,只论猜大小的话他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这回却是个概率问题,只要刘荨猜的不准,那么一切都没有事情了。   “好。我等也不欺负你对赌术不熟,只随便叫一个人来摇骰子如何。”   这话却是正为刘荨解了暗箱操作的困扰,随即也表示称同意。   随即马放便在围观的诸人中选了一个青年来,让他摇骰盅。   青年也不推辞,只上前便拱了拱手,然后撸起了袖子,一只手拿了骰盅,一只手便夹了三个骰子,亮了亮。   “诸位,在下甘茂便献丑了。。”   只说了一句客套话,便将骰子丢到了骰盅中去。   “咚咚咚。”   手臂的晃动使骰子在骰盅里面不断的旋转,然后出现不同组合。   对于赌术刘荨自然是不会的,靠的也只是自己的听力而已。   刘荨沉下自己的注意力,只侧着耳朵听那骰盅中骰子的翻滚。   “一三五,六二二。。。”刘荨每捕捉到一组组合便在心里默念,虽然那不是最终结果,不过先预热一下也是不错的。   马放也是聚精会神的盯着那摇骰子的手,按照那手的力度,以及摇晃的次数默默猜那骰子的变化。   二人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完全没有赌博该有的紧张感。   “哚。”青年甘茂嘴角露出笑意,只停止了摇动只在桌面上一扣。   然后双手立刻离开骰盅,做出请的动作。   “两位,请猜吧!”   “嗯。”   两人都做出了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然后都端起了下巴,沉默着在思考。   刘荨在心里已经有了定数,只默念道。   “三一二,乃是小点数,若是赌上一笔的话,肯定能赚上一笔。”   马放却是沉吟着,有些纠结,“是三六二大数。还是三三二,小数”   当然二人的沉默是不能坚持多久,只一息之内必定要有个定数。   马放只念出自己的答案道。“三六二,大数。”   刘荨笑了笑,只露出自信的笑容,然后道“不好意思马庄家,三一三,我小数都能吃你。。。”   “开。。。”   甘茂见两人都道出了自己的点数,只伸手轻轻的将骰盅提了起来。   赫然便是三一三,与刘荨所说的无二。   “哗。。。”   “这小娘将军有点道行啊,这都能猜出来,厉害厉害。”   “哎哟,这马庄家今日吃亏了,哪有猜点数的。。。”   。。。   看客的叽叽喳喳自然不能影响结果,刘荨将手指向那仨枚骰子,只道“如何?马庄家,可愿宁赌服输”   马放看到这个结果也只叹了叹气,毕竟他不仅猜错了大小,还猜错了点数,还有什么可说   赌坊自然也需要考虑信誉的,随即马放脸上有些小尴尬,然后缓了缓过来,从怀中取出一块玉质的牌子道。   “这自然是要认的,额这玉牌乃是高阶客户的凭证,不过那地方你只能自己去,毕竟那是认牌不认人的。”   “抛。”随即马放只将玉牌往空中一抛。   刘荨伸手接过,然后笑了笑,道“多谢。我也不为难你们,伴当我便不带了,那便找个人给我劳烦指指路吧。”   只不让带随从,杨怀玉二人却是想要发作,却被刘荨拦住了,毕竟她现在身体有些虚弱,还是不想打架的,既然人家都给了台阶,那便也给别人留点面子。   马放也是识趣之人,只拱了拱手道声歉意,便准备让一个小厮带刘荨转往山洞中的另一个隔间去。   袁商等人还不死心,毕竟要保护刘荨的安全。   不过在从袁商手里拿过自己的那把手杖唐刀之后,底气便足了,便不疑有他,跟随小厮而去。   这赌坊倒是高级,还分为中高低等,只刚刚的大洞穴想来却只是个低阶场所。   好奇心不断涌出来,只跟随一个伙计从大厅再从通过了一个弯弯曲曲的甬道。   “吱呀。”   一道门被打开,瞬间只一个不小的洞穴又出现在了面前。   不想着里面却别有洞天,只在这半大的洞穴中建了不少琴台楼阁,甚至还有水池鱼塘,假山假水。   除却昏暗的烛光,这倒是颇有格调的场所,果然是对得起高阶客户的地盘。。。   “铛铛。。。”   悠扬的琴声从其中一个亭子中中传出来。   琴倒是弹得不错,似清云流舒一般,只是这曲调却是容易让人消沉。   “云生只落了棋子,便由我下了!”   这时从另外一个亭子中传出来一道及其阴柔的男声。   “哚。”不一会,又传来棋子落盘的声音。   这时另一道声音响起,也是及其的娇柔。   “你这一手却是让我抓了尾巴哦,真是调皮,明知是我的陷阱还往下跳。。。”   “哎呀,讨厌,这不是惯着你么?”   。。。   只说这里面檀香缭绕,琴声素雅,有一对又一对美男一道,着着薄衫,敞着胸襟,或下棋,或赋诗,或书写绘画。   只真的是怎么文艺怎么来。   不过刘荨的鸡皮疙瘩却是一阵闹腾。   “这特么是个男男之风的会所啊?难道魏晋风隔着时代吹起来了”   只说魏晋这一时代虽然是一段屈辱的历史,不过魏晋风流却也是在历史上留下了一些笔墨的。   可是魏晋风度究竟是什么?或有些人说是一群儒生在谈笑赋诗,堕弱的自由。   也有人说是春秋战国后第一个分裂期知识分子被迫依附某个政治集团的散漫心境,是独尊儒术后儒术又不值钱因而“援老入儒”的尴尬处境;是哲学讨论日常化的大众情境。清谈、吃药和喝酒,组成了风度中的风度。   刘荨一直不喜欢魏晋时期,不仅是因为这一时期太过懦弱,更是因为这一时代太过腐化,全然没了血腥,而且是全民的,这怎么能让人不痛恨   只个人观点只是个人观点而已,不过现在还没到魏晋时期呢,这浓重的男男之风是怎么回事   怪不得马放一阵为难,却是为了自己好,刘荨倒是暗中感谢起马放来。   不过既然来了岂能有不再探的道理   自小厮带刘荨到了地方,便道“小娘将军,地方我已经带到,只我也不便再深入,恁自去不习惯便自行来找我,我在此处等待。”   刘荨听小厮这么一说是不准备随自己去了。   不过也没有关系,毕竟她只是找人而已,肯定不会浪费多少时间。   “好说,我过会便回来了。”   刘荨只这般说了,然后便负着手,然后硬着头皮往里面去了。   。。。。。。   。。。   果然袁伯伯是伟大的,毕竟他让人吃饱了饭,不过呢这人吃饱了饭就喜欢做出一些闲事来。   虽然汉朝没有后世那般,不过这些富家子弟却肯定是衣食无忧的。   不然怎么会无聊到进行这男男之风   而且刘荨踱步其间时,还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便是五石散竟然提前出现了。   因为刘荨发现有几个男子躺在矮榻上,相互依偎,然后开始吸食一些粉末状的东西,那动作却是和后世吸食鸦片时相差无几。   这时代并没有多少东西能够起到相同的作用,除了五石散。   只是这个五石散据历史所记载,乃是名医张仲景为治疗伤寒所发明的啊,而曹操的女婿何晏还因为拿这药石来保持自己的美貌还开启了魏晋玄学的潮流。。。   却不曾想现在就出现了,难道这药剂便是张仲景根据前人之药石方改编的   五石散又称寒食散,本来是一味中药,但是因为服用之后能够产生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所以也造就了魏晋时的散漫之风。   酒,五石散,谈笑赋诗。。。   果不其然,那几个服用了药粉的人,马上便开始饮起了煮好的烈酒,另外几对在散步的还边慢走,还便吃下许多冷的食物。。。   不忍直视。。。   虽然刘荨已经看不见,不过现在也只有这词能够描述她的心情。   果然富足便容易让人滋生堕落,然后形成种种怪癖,让他们不再满足身体的自由,还借助某些物事在精神上得到满足。   “哎,果然人不能吃的太饱,时代也不能太放任自流。。。不然便会滋生这种辣眼睛的地方来。”刘荨大概也只能这么感慨吧!   不想多做逗留,刘荨只走过了好几个亭台。   李郭之雅舍,宋赵之佳轩,最后落到了一个王秦之香阁。。。   果然是特么的高阶会所,还为这种堕落窝特意安上牌匾。   赫然,名唤秦胜的混小子正和另一个男子相拥着在饮酒。   却是找到人了,不过刘荨也只是摇摇头,只走了过去。   “谁是秦胜”   刘荨突兀的相问却是让亭中两人打断了兴致,不禁皱起了眉头,将目光转到了来人身上。   只一个娇弱一些的男子伸着兰花指道“秦郎,这谁啊莫不是你的小情人你喜欢上别的人了?”   秦胜只已经有了醉意,一脸狐疑的盯着刘荨,却是没有映像,只抬头饮下一杯酒,只摇着头道“王郎莫要误会,我并不认识她啊。。。”   只秦胜刮了怀中男子的鼻子,安抚起了他来。   随即只扯着粗桑道,“我便是秦胜,你是何人”   刘荨没有回他们,只满脸的黑线自刘荨的额头上生出来。   想揍人的冲动自心里渐渐浮现出来。   只这种人男男之风的人,怎么可能入军改变   只这种殴打老夫,混迹于酒肉之间的人,怎么可能有所转变。   只这种人,绝对有理由做出那些事情来。   “踏踏踏。”   刘荨只往前走去,也不说话,只上前了两步。   “啪。”   一大瓜子便直接扇到了秦胜怀中男子的脸上。   “我叫你说我是小情人,我叫你好好男儿不当,来这卖弄风骚。。。”刘荨骂道。   “咿呀。。。”那男子竟然哭了起来。   这让没有反应过来的秦胜回过神来却是首先去关心被扇到了一边去的王俊。   “哎呀,莫哭莫哭,代我来为你找理。”   。。。   “腾。”   只秦胜看着王俊脸上清晰可见的印痕,却是瞬间怒意乍起。   只起身指着刘荨道“你这女子莫不是找死么?”   “咔嚓嚓。。。”刘荨的手指骨节却是握得咔咔作响。   只说刘荨平生最恨的人并不多,不忠不孝不义,以及男男之风。   而这秦胜却是差不多全都占满了。   “噗。”   所以刘荨自然是忍不住了,只一脚往前飞去。   “噗通。”   秦胜只直接毫无意外的和那王俊叠在一起飞出去老远,只在地上呻吟着。   刘荨收起脚来,不由地深呼吸了几下。   “特么的,后世死娘炮多就算了,你们这古代人也来这变态的辣眼睛。。真的是气死我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明面上的,为何总看不清?   是的,面前的老者便是张然明将军,算是这桓帝一朝的军神,位居凉州三明之首。   刘荨是怎么都未曾想到认出这个数次帮助自己的老将军会是在如此的场合,也不怪不得那日初遇时有一股特别的感觉。   “哦,没想到还是被你这丫头看出来了,哈哈哈。”张奂老将军捋着胡子笑道。   刘荨也是附和一笑,再次辑了一礼道“我大汉军中才学上能称得上登堂入室的恐怕没有几个,段颖将军远在凉州,皇甫规将军在京畿任尚书也有儒者风气,却是因为刚正不阿不被待见,想来不能离京,不过我也没有料到身为大司农的张老先生竟然无声无息的便来到了祋祤县这小县。”   张奂点点头,却是没有否认,只道“你的判断倒是有些准头的,可算中肯,至于你后面的疑问,老夫只能说,三辅出了这档子事情,不派老夫来看看,长公主觉得陛下会安心么?”   原来是桓帝这个便宜父亲的意思,这却是可以解释得过去了,毕竟他对羌人之事可是十分上心的。   “嗯,先生说的不错,这羌人之事的确非恁来看不可了,还好,现下这番攻势算是接下了,却是不知下次会是什么时候。”刘荨有些忧虑的道。   张奂也是很同意刘荨的说法的,随即道“是啊,老夫也是未曾料到今年年初才掀起一场风波,这才过了多久那羌人便又卷土重来,而且还转了战略,若不是有你在,这祋祤却是被攻下了。”   这份见地果然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却是根据战略动向便是知道了羌人的目的,虽然被张奂表扬,但是刘荨却是不敢自夸自己的功绩的,毕竟前后搭进去多少人命,大家心里都有数。   “荨却是不敢居功,只是上天眷顾大汉,下了大雨,才让荨改道来了祋祤,未曾想到却是遇到了这事,可惜我大汉一干将士死去不少,我不精守城之法也是很大的原因。”   张奂见刘荨如此谦虚倒是觉得没有看错人,只鼓励道。   “即是为国家护卫百姓而死,那便是死而无憾,长公主不必自扰,才学不可能一蹴而就,以后有机会多探讨守城之法便能补缺遗漏。”   刘荨笑了笑,倒是明白张奂的意思,只道,“记得老将军年轻时曾说,大丈夫处世,应当为国家立功边境。他们虽不是在边境立功,也不差多少了,都是值得尊敬的汉子。”   张奂听到刘荨竟然知道他年少时的志气之语,倒是觉得有些难得。   不过这事该是要翻过一页去,他只点点头,然后道“上善如明,念生死为国,便是如此,你确是明悟了就好,嗯,也别总执着于此了,告诉你一件好事吧,陛下挂念于你,只叫老夫来看看,另外加派了一千骑兵前来,到时候可划拨与你。”   一千骑兵   刘荨听到这却又是个意外,这么说当日他见到的一干兵马却是那个便宜父亲派过来的。   这不是典型的马后炮么?   当时求他给自己指派一些兵马要死要活就给了一百,其余的自己凑,好不容易凑够了,一场仗下来差不多归零。   “哎,陛下这一招也真的是事后先生发挥到极致了,若是当初我再有这骑兵,这战局便不是被碾压之势头了。”   张奂听到刘荨的抱怨,只摇摇头,道“好了,长公主你也莫要怪罪陛下了,日食之后朝中之事一层接一层浪,陛下是应接不暇,再加上这羌人之事,指定又要被有心人道这是上天之责罚,到时候少不得一阵周旋,上次我那老友冯绲与老夫相谈你与他求援之事,他到是希望老夫能够给你一些帮助,然后再加上陛下的嘱托,老夫才能离京畿来这的,所以这朝堂之事,公主也是该明了才是。”   果然如此,党人与宦官的争斗不息,朝廷便不宁,这差不多也是滤不干净的一摊浑水。   也难为桓帝了,站在中间当个调解员,为了国家不能冷了百官心肠,为了自己能有人用,也不能对宦官太过刻薄。   刘荨想到这,只叹了口气道“果然朝堂之局势还是这般,反正我是不愿去明了,只苦了老将军一般的忠士之士了,算了,这事便如此了,倒是冯老将军对荨太过挂心了,当日都已然与他得了些帮助的,果然还是恁这辈的老将知晓这国家之事何其重要。”   张奂端起面前的茶杯,怅然的饮了一口,只道“这事啊都是明面上之事,一些人却总是一直道不清看不明的,算了,公主也莫要去计较这些,鸿卿与我都是不愿国家出什么岔子的,所以呢,也只能不参与也不纯粹观望而已。对了,公主接下来准备如何自处虽然老夫给你带了这一干兵马来,不过陛下的意思还是希望你能随老夫的归京。”   对于接下来的安排,刘荨还是有些打鼓的,毕竟这许如的事情还未曾解决,刘荨一直觉得这幕后肯定有人,其中秦胜也是扯进去的,所以刘荨才会顺势将扶风里给拔除,而她一直觉得其中肯定有什么牵连。   刘荨只将关于许如一事与自己所想和张奂说了,然后才道“只我还是想解决了此事然后再行去凉州,虽然和老将军回京的确安全,不过恁也所见,羌人的威胁便是如此,不到万人便让三辅以及朝廷闹得不安,我归京无益,不若思量一下解决之法。”   张奂细细听着刘荨所说的事情,只唏嘘道“未曾想到这事却是波及如此,那许如也是个人才,却是不得朝廷所用,反而成了羌人肱骨,这浩浩汤汤之势头,也是他的复仇之旅,呵,也是让人唏嘘啊,只说公主想往凉州,虽然老夫是不赞同的,毕竟我们这几个老骨头在边境守了那么多年还是如此反复,公主去的话或许会有些奇遇,但是也解决不了根本性的问题啊。”   这说的却是如此,按照常理来说,他们一直在实践中摸索汉羌战略,所以说他们是处理汉羌事宜的代言人也不为过。   再说刘荨,最多就是一个初入茅庐的年青女子,对于这么多年未解决的事情的确未见得能如何。   虽然刘荨也在思索这个问题,到底该如何建立一个合理的少数民族管理体系,虽也有一番思虑,不过也不算成熟,这也是需要实际考察才能实际确定。   所以这凉州是非去不可的。   “老将军说的对,只这凉州之事是多年的诟病,荨也不敢说自己如何,只是想亲去看看,若是能有异法便是国家百年之事,若是实无他法也能体察凉州民情,也算是一场有意义之旅行。”   。。。   时间很快,一直到半夜,刘荨和张奂倒是畅聊了许多,却是苦了已经上了年纪的张奂不能好好休息。   不过这次长谈这对于刘荨是获益良多的一次长谈。   因为其中涉及到了不少关于用兵的道理,以及一些人生处世之事,这也是得益于张奂的儒学素养不差。   一夜好睡,天已大明,烈日当空,新的一天便又如约而至。   一大早,还在酣畅大睡的刘荨却被杨怀玉给吵醒了。   顶着熊猫眼,眼冒着金光的杨怀玉抱着一只箱子早早的便来到了刘荨的房门前。   然后表面来意之后,在玲珑的合力下才将刘荨喊醒。   “哚。”   一个木箱被杨怀玉放在了桌案上。   “啊。”   起身坐在床榻上的刘荨打了个哈欠,只极力清醒自己的脑子,都怪自己昨天拉着张奂问个不停,后来觉得人家老人家也熬不住才作罢。   侧着耳朵听了听桌上的箱子道“怀玉,这是何物”   杨怀玉揉了揉眼睛,道“这是昨日所获的所有东西的清单,林林总总我都做了分类,记录起来,只等公主验收。”   刘荨听着杨怀玉这萎靡的精神,想来也没睡好,只点点头道“有心了。”   随即只披了一件衣服,然后起了身打开箱子,拿了几卷竹简出来,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听了听。   这杨怀玉倒是认真,大小名目都在案,数量也统计得很清楚。   “怀玉,这扶风里不是也有账单吗?怎么还整理得如此辛苦”刘荨边看边道。   杨怀玉也在桌案上坐了下来,心头一阵无语,然后摇摇头道“哎,别提了,他们马家作生意也是精明,账单都做了密押,我这外行人在许多东西上都对不上,和那马放对数,他却是宁死不屈的模样,我呢也只能用老办法,参考部分账单,然后自己一件一件的来。”   对于杨怀玉的敬业,刘荨自然是欣慰的。   “咕维。”   刘荨给他倒了一杯茶水,然后道“怀玉你倒是舍得出力,好吧,我先看看,你呢再去休息一下吧。”   杨怀玉也不推辞,只还困得慌呢,随即只喝了茶水便下去了。   而刘荨则开始好好的听起了这杨怀玉准备的‘早餐’。   。。。   有些东西总是不经意间便会让人心情顿时烦躁。   刘荨或许便是这样的状态,因为刘荨在竹简上发现了几样特别的东西,这些东西却是和之前的事情可以串连起来。   其中桐油有差不多百余斤,而且是熟桐油,这时代熟桐油的用途也可以用来装饰家居。   但是根据刘荨回忆,那扶风里周遭却是没有使用过桐油的痕迹,那么将这易燃之物堆积在仓库中。   或许只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已经用过,以前使用的时候还有剩余。   第二个,买来储存着备用的,只是这备用油量实在牵强,因为他们位于洞穴中,该买的应该是兽油用来照明。   另外刘荨还发现一个奇怪的数目。   正好是五年前,一批大概五十斤的兽油以及差不几十斤的桐油的对不上,用处不祥。   而根据之前的记录,许家被火烧之时火力很旺,甚至还散发出了桐油燃烧的气味,隐约夹杂着兽油的臭味。   记录上的解释是,许家房屋乃是新修的,用了大量的桐油,或许还有剩余的油料,被火给点燃了,不禁助长了火势,至于说那臭味,则是不幸遇难的许家人所散发出来的。   。。。   虽然说这些解释都能行之有效的说过去,但是今天刘荨观阅了这竹简,却是又大概能迁出另外一条线来。   假设,将之前的一切都串联起来,再将马家也参与进了许家灭族的惨案中,那么该是一个怎样的联系   想到着,刘荨不禁想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来,随即慌忙起身跑了出去。   祋祤县城地牢中。   马放坐在囹圄的一角,无聊的看着那个漏光进来的口子暗暗发呆。   “踏踏踏。”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穿了来。   这时一个女子的声音忽然传来,“把门打开。”   “铃铃铃,吱呀。”   牢房的门忽然被打开,然后一个女子一个箭步的往前冲了过来一把就把马放给揪了起来。   “马放,你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怎么回事?”   马放忽然被突来的人影啾起来,却是没有反应过来,只借着牢房狱卒而后赶上来的火把的火光才将来人看清楚。   只说他一阵懵逼的道“啊!小娘将军怎么了?我不知道啊。。。”   刘荨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太清楚,只简单说出了自己的所想,然后继续问道“五年前,那批油量到底去哪了?”   虽然刘荨是大致说清楚了,但是马放却也是真不知道,因为他是四年前才到祋祤坐庄的,所以他对之前的事情并不清楚。   他摇着头道“小娘将军,我是真不知道啊,五年前乃是我马家另一个人在此坐庄,之后才是我,他乃是赚够了足够的钱财,立了大功,然后回了茂陵,之后当年他的一应手下都带走了,而我来接手时还是家族里面带来的新人,所以我并不知道。”   嗯   刘荨听着这马放所说的话却是又带出了一条线索来,马家的另一个庄主   果然这件事情不简单。   刘荨放开了马放,然后面色凝重的道“那五年前的庄主乃是何人你最好给我说得明明白白的。”   “吞。”   马放见着刘荨有些可怖脸有些胆怯,但是也不得不说,随即只喃喃道“那人名叫马顺,才学算是我马家二流,虽然有些才学,但是不为家族所用,只因他为人狠辣,所以家族觉得他不堪大用,只让他去经商,只他经商也颇有手段,只出来三年便回去了,便是五年前,他得业绩上涨很快,便得了归家的资格,想来现在已经得了器重,被家族凭借人际关系,指派到哪里去做官去了。”   原来如此,刘荨听着这话却是一个激灵,只喃喃道。   “我明白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一往无前   永康元年六月十八日。   昨日的雨算是为临行的前奏降了温。   也的确该再次打算接下来的行程了。   在祋祤县城逗留了那么久,本来的行程直接被耽搁了下来,刘荨也不知道能否赶上凉州的事宜。   不过想想在那边有自己的好兄弟,縻铜还有郭啸处理,想来不会出现太大的偏差。   只是目前,众人还在讨论到底要不要将平头军的将士带上,虽然一百多人不算多,也有缴获的羌人战马作为坐骑,但是大战后的伤都没有好利索,刘荨不确定他们是否能够承受长途行军。   对于这件事情,以及一应事宜,刘荨麾下的将领以及刚加盟的几个人都参与进来,只为达成共识。   杨怀玉对于这件事表示肯定要将平头军带上。   所以他斩钉截铁的道“我不知你们如何想的,反正这些兄弟随我们出生入死的,要是将他们撇下,那我们成了什么人”   几个老兄弟也是表示赞同的,只田虎感触最深,他又道“现在平头军将士身上的伤已经没有了大碍了,而且又有羌人的马匹,跟上骑兵并没有问题。”   。。。。。。   虽然几个兄弟是达成一致,但是熟知汉军骑兵运作的方贵以及陈丰却是另外的意思。   只方贵道“我提一句啊,平头军的将士所作所为我是尊敬的,但是公主想尽快到达凉州,所以这乃是一场急行军,平头军的将士几乎人人带伤,而骑马颠簸是有目共睹的,凉州荒凉,若是路上将士伤口出现问题,我们确实无地寻医,对于这些兄弟无异于一个痛苦的历程。”   陈丰也是点点头,然后补充道“其实我们都有些忽略骑马的艰辛,并不是上马就是骑兵的,我想平头军一众的骑术就几位能够入眼,这是有目共睹的,所以为了进度,我们肯定要骑兵老手。”   。。。。。。   。。。   他们自然处于不同的位置所想,所以得到的结果也是有所争论。   最后也只能将事情归为刘荨解决。   一只只眼睛看向刘荨,只等刘荨出口支持其中一方,这样也能落个心里踏实。   “哎。”   说实话,刘荨是同意方贵等人的看法的所以她只能叹了口气道。   “两方兄弟都有自己的道理,我是理解的,其中的各中原由都有,于情我该带上,于理我却是不能,总的来说,其实我更倾向于后者,为何呢?先不说路上颠簸的事情,就算平头到了凉州能做什么?凉州战场,更多的是攻城战,野外骑兵的战斗,所以平头军便十分尴尬了,一百多人的战力虽依然不可忽视,但是真的不适合凉州战场,原本我也是准备将平头军训练成纯粹的步卒,最少也得有千人才能撼动成倍的骑兵,平头军的路还长,我不能自私的让他们去凉州送死,更不能让他们在这路上受苦,平头军的种子就剩下这些人,以后生根发芽还得靠他们。”   刘荨都这么说,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一切的最终决断都在刘荨的身上,再者这说的的确没错。   虽然留下平头军是个残忍的事情,但是这无异于保留了平头军的种子,而更寄希望之后还会生根发芽,而不是现在去做填旋。   林启摇摇头道“公主,将他们留下来,他们该何去何从只在祋祤死练兵么?”   这个问题自然也是一众将领的疑问。   刘荨在这种问题上必定需要如实相告,随即她思索了一下道“大家都知道,冯绲将军答应我会让他以前的部众支援于我,但是那些人都在右扶风,还有的在京兆尹,加起来也该有两千的部众,我们去凉州时间定然不短,所以我准备分派一名将领携带平头军,然后去这两地借兵,这个世间也不会短,足够平头军将士养伤,到时候还能有不少兵士汇入我们的部众中,到时候平头军再去往凉州,效果会更好。”   “嗯。”   这下两方却是都达成了一致,因为刘荨的这个法子的确是最好的方法。   只是该谁留下来呢?   自然大家都想跟随刘荨去凉州的,但是借兵一事也十分重要。   随即思量再三,一众都看向了杨怀玉的身上去。   杨怀玉一脸无奈,只自己指了自己一下,道“不会吧,让我留下怎的不让田兄弟留下呢?好像平头军在他的带领下可是十分生猛的啊。”   的确,田虎现在总领平头军的残军,其他人都差不多成了光杆司令,但是这也是有原因的,田虎也许是非常适合这门职业,而且亲和力很高,正因如此,只以后刘荨还想让田虎一人总领平头军。   田虎笑了笑,“我留下的话我也是愿意的,但是对于京兆尹以及右扶风一应情况我却是不清楚,到时候怕是难当重任,反而误了公主的大事,怀玉你便不同了,你好歹也是华阴杨家,在诸多事情上比我来说见识定然不差,所以这种重任不交给你还真不行。”   “是啊。”   。。。   刘荨麾下对于杨怀玉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甚至林启王守等老人都觉得他的潜力很大,以后应该能够独当一面,所以对于这个进入刘荨麾下的老幺他们才格外照顾。   这时方贵开口道“刚才田兄弟说的在理,只我长居京兆尹,只怎说呢,虽然说军队讲究纯粹一些,但是没有身世也是有些难行,若是田兄弟去少不得受一众白眼,而杨兄弟便不同了,只华阴杨氏在这关中平原也是有分量的,所以办事相对要好一些。本来说若是公主留我前去的话也是好说,但是我对平头军也是不熟,而且那些骑兵只提供了兵士,一应军官却是缺失的,毕竟那是核心骨干,所以公主留我带骑兵了,我也是爱莫能助了。”   这事是必须的,核心骨干,诸如军候屯长,等军官,却是直接没有,只有一些诸如队率等最基本的低级军官。   一路来都是张奂老将军的两百本部骑兵在节制着。   刘荨也没有带骑兵的经验,所以方贵便成功被刘荨挖了过来。   杨怀玉虽然也是不愿意,最后的希望也是寄希望于陈丰,只满怀希望的将目光闪到陈丰身上去。   陈丰会了会意,只摆摆手道“别看我啊,我也是要带骑兵的,本来在祋祤县我也是干了许久了,早想离开走走了,只说另外军司马几日前也是归营了的,便让他领这祋祤事宜了,到时间朝廷再派下县令来便啥事都没有了。”   只说着,陈丰还一阵憧憬的模样,只引得几个人附和着轻笑了几声。   刘荨也是点了点头,毕竟这事情之前也是提过的,所以也没有什么大的出入。   “这事情呢便交给怀玉你了,放心,田虎兄弟我也给你留下,另外还会给你们两找个帮手,之后的事情便是重建平头军,以及收服这些所借到的兵士的事情了,到时间我可是希望你们两个带着劲旅来凉州助我的。”   刘荨只说着还拱了拱手,向两位兄弟表示托付之意。   既然刘荨都这么说了,杨怀玉也没有其他的话可说,只摇摇头和田虎对视一眼,然后都拱手接令齐声道。   “公主放心,这事情便交由我等,必不辱命。”   。。。   祋祤县城的事宜大概也接近了尾声,只是美中不足的事许如的事情不能将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算是最失败的吧!   根据扶风里所发现的线索,以及马放的拱诉,原来五年前的事情,一切都是马家的马顺搞的鬼。   而这扶风里的计划也是他所动的主意,七年前,马顺初到祋祤,便想到了以私兵为打手经营赌坊黑市,这也算是一种新模式。   不过打造这地下殿堂规模如此之大,凭借在祋祤势单力薄的马顺来说是不可能打造的。   而正好祋祤有不少地下洞穴,而城中便有,许家新宅下面便有一个规模不小的洞穴,本来马顺已经与原地主谈好了,但是因为资金方面不到位,便被许如捷足先登了。   马顺不得不购买附近的地段,而后花了大价钱才打通了地下洞穴,因此他便对许如怀恨在心,所以一直找寻机会报复。   后来马顺又无意中勾结到了吴雍以及秦胜等人,便在五年前引诱对许如妻子垂涎不已的吴雍下手。   先引诱吴雍下了安神之药,然后指使秦胜登门去许如家中拜访,刚好遇见了吴雍正在准备行苟且之事,而后撞破吴雍的好事。   吴雍慌忙逃跑,秦胜发现许家的人都有异常也不敢停留便也慌忙离府。   而后马顺在后面进行最后的计划,随即许家的惨案便如此发生了。   许如知道这件事情后算是悲痛欲绝,只他也万万没想到自己乔迁之喜竟然引出那么一件悲剧。   仰天长啸的悲痛或许便是说他吧,羌人也不是无情,只滇启他们还反倒安慰起许如,或许是怜悯,或许是真性情。   可恨之人总有可怜之处便是如此吧,吴雍,秦胜,到最后只是为别人背了黑锅,生生受了牢狱之灾,那也是他们人生中的必经之路。   毕竟他们便是如此之人。   吴雍与秦胜虽然不是真凶,但是也逃不了干系,刘荨只将他们判处了囚禁十年的刑罚,让他们在漫漫黑色囹圄中区怨恨,或是忏悔。   可恨之人虽然受到了惩罚,但是他们的家人也变成了受害者,吴家以后声名扫地,也是无法起身了,而秦家的秦升算是又老了几岁,这便害人终害己,还波及家人,便是这个道理吧。。。   。。。。。。   长亭外,古道边。   刘荨自己没有启程却又送别了行人,几日来相处宛若良师益友的张奂老将军是该离开了。   “长公主,便送到此处吧,我此番乃是归京,却是你来送老夫,受了大礼了。”张奂还是那副精神奕奕的模样,牵着一匹壮马站在长亭边上。   在不远处的是两百骑鲜衣怒马的骑兵正在等候着。   刘荨笑了笑,只拱手致意“老将军乃是国家干城,若是荨不相送便真是说不过去了。再说这番却是有劳老将军亲自来查看,可惜结果却是如此而已,不尽人意,不免累了精神,也是让老将军无甚收获,空手而归了。”   虽然的确如此,张奂老将军却是很知足,只摆摆手,只道“公主客气了,此番出来也算散心吧,虽然结果令人唏嘘,但是也不是太差,见到了只存在于传闻中的女娃子,也谈了谈,各有所领悟,却又何谈没有收获,况且山水自有前路,我们虽不同路,但是等公主归来时,老夫却还能迎接凯旋之师。”   长者的祝福便是如此,总希望后辈能够得到一个大展身手的机会,以及能够有个好结果。   刘荨雅然一笑,只道“那便多谢老将军吉言了。”   张奂老将军点点头,只再嘱咐道“公主,凉州事宜不可强求,只顺应时事便好。”   这个刘荨还是知道的,毕竟对于凉州她也不了解,任何事情都需要做有把握的事情,而凉州刘荨也是只能到了再说。   “荨省的,我会只等到了凉州再做从长计议,只顺应当下,做最正确的决断,打该打之战,取必取之地。”   张奂笑了笑,翻身上了马,然后向刘荨摆了摆手,然后驱马远去,只留下飘在风中的一句话。   “麒麟女,老夫待你凯旋。”   。。。   同一天,平头军也要出发了,刘荨自然前往送别,没有多少语言,只有一些默默的不舍之意。   风吹起,扬起将士们的衣襟,但是他们在风中站着却是格外笔直。   杨怀玉和田虎站在前军,只牵着马来到刘荨的面前。   “公主,我们便走了,你去往凉州可要当心啊!”田虎嘱咐道。   刘荨点点头,给杨怀玉和田虎整了整衣衫,然后道“放心吧,我自去凉州无虞,同样的,只等你们能及时来助我。”   杨怀玉拍了拍胸脯,只道“放心吧公主,我们可是平头军,只刀山火海都会踏平而去,到时候必然能助公主威震凉州。”   呼。   刘荨深呼了一口气,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摆摆手,沉声道“平头军。出发。”   “踏踏踏。”   只应声,平头军的军士们开始踏步而动,然后各牵着一匹马往远方而去。   杨怀玉的田虎翻身上马,然后将头盔戴上,只虚空对刘荨辑了一礼,然后追上将士而去。   沉重的脚步声由近而远。   最后只在远山中传来一阵口号声。   “平头之军,一往无前。平头之军,一往无前。” 第一百九十三章 路便在前面,只凭自己抉择   来时安静无语,离开时也是免不了一阵无言。   大汉永康元年六月二十日。   刘荨率军离开祋祤县城,只往漆县而去。   在祋祤县五十里外,因为天气炎热,一千三百余人便就地在一片林地中休息,也积蓄些马力。   “咕噜。”   刘荨靠在一棵树下的石头上,拧开水袋中的水开始饮了几口。   这回往凉州之行,队伍上倒是多了几百人,以张奂老将军带来的骑兵为最多,加上方贵之前的两百多人,这便是刘荨目前的兵力总和。   好在没有将领阵亡,这算是最欣慰的,虽然就刘荨的手下都是些别人看不上的,但是目前也算靠得住。   诸如林启与王守能力中规中举,很多事情可以交付。   方贵和陈丰两个军司马都算是军中宿将,对于练兵上都有自己的部分心得,正是目前刘荨所需要的骨干人物。   或许最不靠谱的只当时袁商吧,好在他有一身蛮力,若是能够将身体练上来,倒是可以做个不错的护卫。   战力一般。   这算是刘荨所能想到的对自己麾下的将领的真实评价。   所以根据他们的能力强弱,刘荨只将这一千多人分为三个部分。   林启和王守二人任军候,共同统率一曲两百人。   剩余一千人组成一部,由方贵以及陈丰二人合作带领。   至于刘荨则为最高统率,节制所有将领兵士。   袁商则变成了传说中的护卫,护卫刘荨以及玲珑的安全,顺带统率扶风里那些打手。   只将那一百多人全部收编后倒是可以收上来做些护卫,搬运杂物之类的活。   在将扶风里的赌坊所得到的银钱奖赏了一番之后,这些将士倒是都表现出了很高的积极性。   所以到目前为止并未出什么岔子,想想还算不差。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带出来的除了骑兵将士原本的马匹,还检出了差不多一千八百多匹羌人战马,已经做到了一人两骑,能够提供军士换乘,算是保证了机动性以及不错的脚程。   剩余的马匹甚至还能用来驮货物,所以刘荨所价值近五百万钱的钱粮也都带上了,也算在路上不需要时不时席卷凉州郡县去打秋风了。   树荫下的阴凉倒是适合休息,只悠悠间刘荨都差点浅睡过去。   “踏踏踏。”   这时一个人瞅了瞅刘荨的位置所在,便缓缓走了过来。   “额,公主。。。”   这人在刘荨旁边站定,似是有事要与刘荨商议,只想知会一声,不过看到刘荨闭着眼睛似在休息,便有些犹豫。   “怎么想通了?”   刘荨睡的很浅,早就发现了这人靠了过来,只睁开了空洞的眼睛,然后喃喃道。   这人一身文士打扮,只穿了一身的布衣短打,倒是很干练,他见刘荨都发问了,只点点头道“嗯,算是想好了。”   刘荨笑了笑,摆摆手,指着旁边的石头,示意他坐下说话,道“什么叫算是想好了决定是自己选的,既然选了便是做了决定,做了决定便要去做,人不都是这样。”   布衣男子点点头,只不客气的坐了下来,然后也符合一笑道“公主说的是,人的确不能太过优柔寡断,不然大事做不成,小事也做不好。”   “嗯,的确如此,好了,想通了便直说吧,反正我都选择了带你出来,便想好了不同的结果。”刘荨道。   男子笑了笑,然后沉吟了一下道“只说公主不计前嫌能够用我,我当感激不尽,只以命相报,俗话说国仇家恨乃是为一人一国所铭记之事,可世间能让我唯一挂念的只剩下了家恨,若是此仇不报,我算是活在世上也没有什么动力。所以我还是选择要去报仇。”   哎,果然性格决定一个人的命运这并不假,这人倒是对这仇如此执着,也难怪他会获得了如此权利了还会选择兴师前来。   刘荨很清楚,这乃是一把毒刃,用好了很锋利,用差了便会遭受反噬,说许如是毒士也不为国吧!   当然目前刘荨还是能镇压他的,毕竟这世上除了刘荨敢用他,其他人都是要杀他而后快的。   诸如滇启,东吾,狼莫等羌人的五位勇士已经被张奂老将军秘密带走,而俘虏的羌人也会押往长安成为朝廷的奴仆匠工,彻底失去自由。   原本说和张奂老将军商量过后也想让他把许如带走的,不过张奂老将军却示意刘荨尝试利用一下这把毒刃。   所以刘荨这次上凉州便将他秘密带上了,做一个出谋划策的随军参军也不错。   当然也是给了他两个选择,一个乃是一心随刘荨去凉州,以后立功赎罪,恢复平民之身,若是立有大功,刘荨会通过朝廷的手段帮他复仇。   第二个乃是现在他便去找马顺复仇,凭这戴罪之身前去复仇,刘荨提供部分助力,若成功复仇,他这条命便属于了刘荨,之后便要去凉州找刘荨,若是失败的话之前的都是废话,毕竟迎接他的便是身死。   对于痛恨马顺那种不拿人命当回事的人,刘荨还是很同意他去复仇的,虽然有机会失去一把毒刃,不过他选择这选择刘荨还是依旧能够利用他。   所以刘荨虽然暂时失去一个谋略不差的谋士,但是并不会觉得可惜,毕竟即使他出差也会为自己工作。   。。。   刘荨摇摇头,只像已经猜到了的明了模样,道“我却是已经猜到了你会选择这条路,不过我还是奉劝你一句,莫要让仇恨迷了眼睛,不然仇恨扭曲的不只是你的现实,还会侵蚀你的灵魂,到时候连退路都不会剩下。”   许如自然知道仇恨迷眼的道理,不过他已经步入了现在的处境,在他说来,他除了复仇,人生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哎,公主,你说现在的我还有退路吗?”   有些人呢总是执着一件事情,不管对错,都坚持着自己的执念,最终或是步入深渊,或是走向光明。   这便是人生,佛法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只是有些人不会选择退一步万丈光明,因为他们已经没入水中,岸已经远,伴随着他们的只剩下最后的船,支持他们还活着。   刘荨也没有再挽留他,只道“退路自然是有的,不过在于怎么看罢了,我也不想多说,既然路是你选的,我也无话可说,只你自己也该知晓一个人为何还活着,乃是有自己的用处,既然你要去长安,那么长安的事情还是要拜托你的。”   许如自然知道刘荨所指的事情,只拱拱手应允下来,道“这件事却肯定是我分内之事,公主放心吧,你那手下,杨怀玉,田虎二人能力都不差,只我不助想来都不会有问题,当然我也不能只吃干饭,必然会凭借自己的口舌为公主多争取一些战力。”   和聪明人说话果然要简单一些,刘荨从怀里摸出一卷丝帛,往前一抛只道“这事情呢,既然有你加持我也不会有疑问之处的,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多费点心也没有什么,这是前车骑将军冯绲老将军所提供的所以以前部下的名单,本来我亲自前往倒是可以全部都坑一把,只担心杨怀玉他们能力不足,所以我便挑了几个相对容易的去拜访,勉强借些人来充场面,这回你去,想必知道该做什么了吧!”   许如接过丝帛,只看了看,大概知道了上面的内容,只点点头拱手道,“待许如大仇得报,必定为公主带回四千部众。”   刘荨摆摆手,只起了身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然后喃喃道“本公主知道了,但愿到时你能亲自带着那些兵士前来。”   许如舒了一口气,只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只生出一种服气的感觉来。   他只喃喃道“若是我能生还,必定拜你为主,这也是此来的择主吧!”   。。。。。。   在树林的另一边,马放的心情很是不好,只现在一众将士只拿他来做耍子。   与他们相谈吧自己吃亏,不与他们相谈吧,路上却怕他们不待见。   “喂,马放,听说你赌术不错啊,要不我们来赌一把如何?”   “哎,怎么才赌一把,他赌一把都被公主赢了这却是不行,还是让着他些,三局两胜要公平些。。。”   “嘿嘿,是是是,诸位将军说的都对,不过我这赌术只是皮毛,入不得诸位的眼了,诸位还是放过小人吧!”   。。。   “咳咳。”   只正将领们正调侃得十分安逸时,一个女子缓缓的走了过来,然后咳嗽以示他们正一下正行。   “公主。。。”   几个将领看到刘荨来了,不自觉的都坐好了,然后给刘荨打了招呼。   “嗯,你们挺热闹啊,干什么呢?”刘荨脸上泛着笑意问道。   “额!”   只说这个问题他们却是有点难以回答,毕竟刘荨曾交待过不准欺负他人,而他们的作为却是正在欺负人。   只林启应着笑脸道“秉公主,我们正与马放兄弟畅谈生活。”   呵,调侃人家拿来当生活的调剂品,倒是很大汉。   算了,刘荨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指了指将领们,然后道“别给我打哈哈啊,我可是听的很清楚的,都说了不要欺负新人,你们却是好,我一不在就对人家展开欺辱行为,这是很严重的道德行为,可懂”   对于刘荨的教育林启他们倒是已经司空见惯了,虽然常说,但是因为语气不强,所以一众都没有听过。   所以在对这件事上,他们也是听听就好了。   当然为了表达对刘荨的尊敬,他们也是神色非常端正的,只对着刘荨傻笑,尽管刘荨看不见。   不去理会他们,刘荨只招呼马放跟他走。   马放见到救星前来,自然不会拒绝,只舒了一口气然后跟刘荨走开去。   “嘿嘿,公主,多谢搭救啊!以后我马放必定唯公主马首是瞻。”马放属于二皮脸,只得了便宜便开始卖乖了。   刘荨笑了笑,只调侃道。“怎么现在知道紧抱本公主的大腿了?之前还说什么马家好,马家棒的,现在还马首是瞻了,真是变化多端哈!”   马放听到这话一阵大囧,毕竟当日的事情还是在他脑海里转的,他当日也是不识人,只是这哪里能怪他,世上公主就那么几位,没有想到公主竟然长这样!   而且战力还高的离谱,完全没有公主该有的样子啊。   马放无奈,只得笑着缓解尴尬,“哎呀,当时也是公主不表面身份嘛,我若是当时就知道了,便任公主想咋安排就安排啊!”   马放这人倒是个会说话的人才,不过能力上也就一般吧,带上他也只是让他管管账,不过许如要去长安的话,这马放便只得令做他用了。   随即刘荨点点头道“不错不错,还是有些觉悟的,那么今天为了表彰你的忠诚,我便交给你一个任务如何?”   任务   马放只拍拍马屁,没想到竟然又触发了任务来。   随即他有些疑问的道“哎呀,没想到我马放还得公主器重,只是不知公主要交给小人什么任务?”   “嗯,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回家么?我便让你回家,不过你得先陪着许如在长安办些事情,这件事你应该办得来吧!”   “额!”   只马放一听这件事情脸色却是一变,只因他可是很清楚那叫做许如的人可是个狠人啊,只让他陪着许如去长安办事情,那无异于一匹狼带着一只羊入山去。   “公主,恁都派许如前去了,定然是重要的事,只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怕是不妥吧。”   刘荨听到他有胆怯之意却是意料之中的,不过她还是脸色一变,然后语气强硬的道“嗯你莫非要拒绝好吧,我也知道你的顾虑,这为了你的人生安全,自然也不会让你为难的,这样,我让你带着十人,路上的衣食住行都由你负责,你只需给我监视许如,然后配合他提供相应的情报,并支持他完成任务便好了,到时候任务完成的好,我一高兴的话兴许能让你衣锦还乡的哦!”   马放只认真听刘荨的话,比起衣锦还乡他更在意自己的人生安全,当听到允许他在上十人,这样他才松了一口气,只道“啊,既如此那马放也不能辜负公主的意思,只去一趟吧!嘿嘿。”   “嗯。”   刘荨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摆摆手,颇有意味的道“如何?本公主是不是把你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马放知道这句话的意味,只笑了起来,“嘿嘿,公主英明,安排的非常好。”   刘荨笑了笑,“我英明归英明,你可要注意点哦,可不要在路上被干掉哦!呵呵。。。”   “明白,明白,嘿嘿嘿。。。”   。。。。。。   许如和马放带人离开并没有激起浪花,只是几个高层将领知晓。   望着远去的几缕绝尘,诸人都有一阵感触。   只袁商没头脑的问道“公主,他们这样离开算什么?”   算什么呢?   刘荨也不知道,任务或是一种不同的选择吧!   随即刘荨只笑了笑道“路便在前方,只凭自己抉择,这或许便是他们的选择吧!”   袁商并不明白,只点了点头。   刘荨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摇摇头,然后知会了所有将领起身。   他们该是开启真正的旅程了,这也是他们人生中的一个选择。 第一百九十四章 平县长公主入凉州   凉州,一部分河流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神奇之地。   以及境内亚热带森林,平原,高原崇山峻岭,草原,沙漠皆有的奇迹之所。   自凉州南部开始,由南到北所穿心行便能领略整个华夏能有的风景,仿佛能经历一场神奇的旅程,这大概便是凉州的魅力,这也是后世为何不包邮的理由。   凉州之名缘自西汉扬雄凉州箴中说。   每在季王,常失厥绪。上帝不宁,命汉作凉。   随而始有凉州之名,又因位于大汉西侧,又称西凉。   自古以来,这西凉的部分地方,诸如武威郡姑臧等地,便是“人烟扑地桑柘稠”的富饶之地,以及“车马相交错,歌吹日纵横”的西北商埠重镇。   而姑臧素有通一线于广漠,控五郡之咽喉之重地之称。   而凉州境内的河西走廊更把控着汉帝国的丝绸之路命脉,将羌人分割成两部分,号为西北咽喉,地位可想而知。   。。。   “呼呼呼。”   官道上山风呼啸着发出似吹口哨的响声,为来往的行人吹去身上的热气,而一路上倒也算是天公作美,雨天也没有多少,这般来说,旅程却是难得的舒适。   毕竟也快进入七月,有七月流火加持,该转凉了。   官道多行人,刘荨便是其中一只。   只骑着红狮子,带着手下部众进入凉州已经有两日,沿路除了行走在丝绸之路上的行商,倒是还有不少驱赶着马匹的马贩。   说实话,这凉州却是个养马的好地方,素有畜牧甲天下之说,这话说的并没有夸张,毕竟天下的良马皆出自凉州,连鲜卑以及匈奴等贩卖的马匹都没有这西凉的好。   不然数十年后的董卓西凉铁骑又怎么能够威慑诸侯,而后韩遂,马腾,马超等人若是没有这马匹之利也是在凉州蹦跶不起来的。   日后发生的事情的确会让知晓历史的刘荨感到难受,但是那毕竟也是历史,而现在她也正成为历史。   回到现实上说,其实说马匹的话,除了西凉马,在西域的大宛还有传说中的大宛马,或是汗血宝马等。   一路上虽然没有遇到汗血宝马,大宛马也是遇了不少的,所以在这人杰地灵之所,到了西凉不买些马匹回去都对不起旅程。   可惜的是刘荨现在是多多人少,多多买马也没有用。   “这凉州倒是没有想象中的荒凉,一路上不乏商人行迹,也算是个好地方。”骑在马背上,刘荨有些感慨的道。   其实也不是只有刘荨会感慨,初次进入凉州的人其实都会有这种感叹,再者说见到刷新自己认知的东西必定也会有这种行为。   相比诧异的刘荨来说,对于属于凉州人的林启来说却是有些回乡的感觉。   他便跟在刘荨的旁边,自进入凉州后却是表现的比往日还要活跃,他听到刘荨的话,只笑了笑道“呵呵,公主不知,这凉州其实不凉,相反还很热闹。现下这些城池都不算热闹,只等到了武威,入那姑臧,你便知道了,那可是个好地方,被丝绸之路上的人称为不夜城,到了晚上灯火阑珊,热闹非凡,乃是汉人与诸胡商相通商的第一站,连长安,洛阳还排在后面呢!”   只听到林启接话,刘荨点点头,将所听到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却是长了知识,这才记起这个兄弟乃是凉州人士。   只回想道,不夜城,莫不是像后世的酒吧一般   对于实行宵禁的大汉来说算是非常独特的存在吧,毕竟要想见到没有宵禁,灯火阑珊的城池,那得等到宋朝才行。   这倒又是个超时代的东西,没想到汉代这些老祖宗也能玩的那么嗨。   随即刘荨笑了笑道“哦,我都忘了林启兄弟乃是凉州人士了,没想到我还是孤陋寡闻,之前都未曾到过凉州,故而不知这边的风土人情。”   林启倒是豁达,只摆摆手道“公主说的哪里话,只哪里人不都是咱大汉人不是,公主你却没有到过凉州,好些事情不知道自是当然得,我呢这番却是还可以与大伙介绍一下。”   听林启如此自豪之感,袁商却是有些不乐意了,只道“我说老林,你这回家了却是得意的紧,莫不是有自卖自夸之嫌,只说谈这些虚的,是不是该请我们好好吃顿好吃的如此才是正经些”   呵,袁商这吃货又犯了毛病,只王守在旁边拍了他一下道“袁胖子,不是你说要开始练练身上的肥肉么?怎么这才入安定郡,你便想着要林兄弟请你开荤了”   袁商一听这话一阵大囧,只笑了笑环境尴尬,道“哎呀,我不是听说边境的人都尤善于烹饪烤物,这都到了凉州不尝尝的话却不是浪费了这趟行程”   只林启却是没有调侃袁商,只道“袁胖子说的到是不错,我们北凉州人在烤羊肉上可是有自己的一番功夫的,到时候便请大家尝尝,直甚么?”   “哎,对咯,你看你看,这林兄弟都答应了,你王守只顾说我做甚讨嫌。”袁商又是开始了嘴碎模式。   。。。   只他们越说倒是越有话头,直把刘荨想问问题的心思都整没了。   刘荨也只得摇摇头,双手把着马儿的缰绳听着这三个活宝为旅途调味。   他们的有趣对话却是将方贵和陈丰都逗乐了,只都在旁边浅笑。   刘荨对着方贵和陈丰示意道“方司马,陈司马,他们平日都玩闹惯了,只莫要介意。”   二人自然没有什么介意的,只方贵摆摆手道“公主言重了,这氛围很好啊,某倒是有些佩服公主了,只带的手下好像都十分轻松,不必拘泥于日常的礼仪,这般行军怕是许多军伍体会不来的。”   他们才加入刘荨的的麾下,自然不知道并不是刘荨不想管,而是他们只凭着刘荨的好脾气便惯成了这样。   刘荨也不想解释,只现下也是无事,只在马上骑行也是无聊,既然寻了话头,刘荨便也乘这功夫了解一下自己的手下将领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呵呵,方兄弟说的在理,等日后相处多了方兄弟也会过得融入这番氛围的,哎,不知道方兄弟是哪里人士我怎么觉得兄弟你的口音不似长安人士啊?”   是的,方贵的长安口音的确很不错,但是在某些话语上却是表现得有些奇异,夹杂着其他味道,这对于刘荨来说还是很容易分辨出来的,正好后世人都喜欢用口音辨识人,刘荨倒是又使用了一番老祖宗口口相传的习惯。   这话方贵倒是没有否认,只说也难得有人能听出他的口音,方贵倒是有些佩服,自然也不藏私,只道,“公主倒是博闻强识,只我原也是凉州金城人士,后来八岁时随家父迁居长安,便一直未曾有机会回故地看看,这回却也是和那位林启兄弟一样,算是回了家了。”   原来如此,也难怪刘荨总觉得这方贵的口音与林启有些相似,原来是这回事。   “嗯嗯,原来如此,这凉州却是出人杰宝马,你们二人倒是有些缘分,有时间多亲近亲近。”刘荨示意方贵道。   方贵对这事自然不会拒绝,毕竟他与林启等人的关系就目前为止还算不差。   “那是自然,不需公主说我们便都不会客气的,只是公主既然能猜出我的口音,却是对凉州有不少了解,看来公主以知识渊博著称也是没有所虚了。”   虽说这话有些恭维,不过刘荨的确知识面挺广的,当然刘荨也不能自诩熟知天下事,只道“都是世人抬举罢了,只天下间许多事情我都不知道,只是稍有耳闻而已。”   方贵也没有就这问题说的更深,只笑了笑。   只方贵也是挺无聊的,只开始观察起周围的事物来,无意中他却是观察到刘荨坐下的巨马来。   对于一匹红色无杂毛的巨马,这品相的确不差,不过初次见到这匹马时觉得他四肢太过壮硕,并不是太让人喜爱,不过几日来所观察这马却是行走平稳,只将他坐下良马都比下去了,才让他多了观察之心。   “我观公主坐下宝马却是神采焕发,有些像那大宛马,却在何处得的”方贵有些疑惑道。   坐下红狮子是大宛马   刘荨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毕竟当年买马的时候并没有注意这个问题,只是看他是好苗子便买了而已。   “额,你说红狮子啊,其实我也并不是十分懂马,只说我这坐骑乃是在冀州所购,当初只觉得投缘,并不计较他是何种,莫不是还是逃不过天下良马出西凉的谚语我这马也是凉州马种”   方贵只听刘荨的话笑了笑,细细打量刘荨坐下的红狮子,只是一阵点头。   “这话嘛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公主却是的确和凉州有缘,这马的确乃是难得的马匹,毕竟凉州大马,横行天下,冀州之地想必也难逃这话的威力,只是这不管是西凉马也好,大宛马也好,都成了公主的左膀右臂了。”   这话倒是说的有道理,就如同黑猫白猫,只要抓的到老鼠便是好猫的道理,虽然红狮子的血种不明,但是他已然载着刘荨走南闯北,其中所共同经历的一切都是不容置疑的。   随即刘荨点点头,只欲再说些什么。   不过现下已经穿出了山谷,在不远处,一座不小的城池已然出现在了诸人的面前,那城池周遭的护城河水泛着粼粼波光,只让人远远便能注意到它的所在。   只一旁没什么言语的陈丰先觉,便提起手观望了一下,然后有些兴奋的道。   “公主,我们到了安定治所临泾了,今晚却是不愁住所了。”   临泾是安定治所   刘荨打断了刚才的话题,只转到如今的问题来,不过她对临泾却却是不熟。   随即刘荨只道“嗯,这倒是个好事,我们这队伍却是不适合野营对付的,到了城池却是可以补充给养,好好休整,只是这临泾怎么是安定郡治所为何我没什么映像”   刘荨其实说的是实话,毕竟这大汉的事情她都是大概知道一些的,但是这种状态也称为传说中的半桶水,只粗略知道,有些更深层次的东西却是没有很清楚。   方贵和陈丰对视了一眼,却是发现刘荨也有不知道的,随即都笑了笑。   只陈丰解释道“这安定郡治所的确不是临泾,乃是美阳县,而且美阳县位于右扶风,只不过这临泾在数十年前还是安定郡治所呢,后来羌人袭扰北地,间接威胁安定,故而把治所迁到了美阳去,不过由于地处丝绸之路必经之地,这临泾还是如此繁华,那美阳县却是比不上的,所以这丝绸之路上的人还是习惯性的将临泾作为安定治所。”   原来如此,果然刘荨也是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这又是长知识的节奏。   看来以后得多了解一番凉州的风情才行,刘荨心里暗道。   不过转念一想,貌似这西凉的重要机构都有南迁的趋势,就北地郡实际统治面积直线下降,治所南迁等,也是说明羌人对汉人的威胁还是很直观的。   “这事情倒是可以理解,毕竟羌乱持续如此之久,南迁却是必然之事连凉州治所都迁到了南部汉阳郡陇县,这倒是在情理之中的事。”刘荨喃道。   。。。   大汉帝国,凉州安定郡,临泾城。   只经过一天的跋涉,只入了临泾城却是都松了一口气。一行军士入城却是也没有引起太多的轰动,只因像这种规模的调兵十分常见。   街上行人在喧嚣的街道上走着,沿路摊市摆着凉州独有的物事,酒肆中酒香散在空气中。   俨然,这临泾倒是不差,不过对于刘荨等人来说第一要务却不是感受繁华,而经历过长安以及洛阳的繁华后,这些繁华却是早已除却巫山不是云了。   所以相比这些,当前的第一要务乃是住宿以及饭食的问题。   好在有一个到过临泾的林启,貌似熟悉的场景映入他的眼帘,兴奋之余,他倒是可以成为一名好向导。   只确定了目标后,他便带着刘荨直接去了县衙,毕竟对于住所上的事情少不得要麻烦县令的。   好在并没有什么意外,林启也和那县令有些交情,甚至没有表露刘荨的身份,县令便热情的接待了刘荨等人。   而后一众军士便在这临泾县令的安排下入住临泾,料理战马的料理战马,准备饭食的开始准备饭食,便这样结束了一天的行程。   照例坐在校场的点将台上休息,刘荨满意的露出了微笑。   所以,平县长公主的第一次入凉州便在临泾落了脚,这行程却是开始进入正轨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一朝天子一朝臣   永康元年六月二十五日,凉州乌氏县。   乌氏县算是一个不小的县城,来到此地算是一种奇妙的缘分。   刘荨一行没有在临泾有过多的停留,本来刘荨的路径乃是去高平,但是听临泾的县令提过,羌人大战失利后却是死心不改,还留有不少余孽在安定,北地两郡闹些小冲突。   为了避免战争,最后刘荨便选定了一条相对安全的道路。   由乌氏通瓦亭,通武威祖厉,韫围,令居,张掖,如此便是规划好了大致的一条道路。   一路上到是也顺利,只行了一天,到傍晚便入了乌氏城。   不知为何,本来昨日还晴朗的天今天却是阴雨连绵。   天变了,乌氏城便是如此迎接刘荨的。   因为害怕将士以及马匹冒雨前行生病,刘荨也没有像之前一样冒进了,只说休整一天,在晴天多赶些路便好了。   酒肆,乃是一座城最热闹的地方,今天无事,刘荨却是带着一众将领来吃杯水酒,点起一只烤羊,顺便给他们改善一下伙食。   “咕维。”   清冽的麦酒倒进每个人的觥筹中。   “满饮此杯。”答应请大家吃烤羊的林启却是开始做了东,只招呼起来。   “咕噜。”   麦酒倒是不错,只是喝起来没有米酒醇香,不过这凉州出产的乃是麦子,所以有这种酒已经不错。   将烤羊直接端上桌案,众人围坐,各派发一把刀,想吃哪处便自己割取,这类野蛮的吃法却是有独特的感觉。   “哗啦啦。”   阁楼的窗外开始挂起了雨帘,只让刘荨把心情也开始换上一种颜色。   刘荨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进了乌氏城后便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走进了使大汉虚弱的罪魁祸首的梁氏的故乡,就像想去追索那曾经蔓延的罪恶源泉般。   正因为如此奇怪的感觉,平日比较活跃的刘荨却是少了言语。   忧者无意看者有心,林启好不容易有一次请客的机会,诸人都很领情,可刘荨那老脸拉的老长的感觉,那不是有些不尽兴的意味。   林启也知道刘荨为何如此,毕竟在京畿时,他算是差不多经历了刘荨到洛阳的全部事情。   所以对于梁伯玉刺杀刘荨这件事情算是一直挂怀在心。   毕竟刘荨西行便就是为了端梁伯玉的老巢。   现在又到了安定郡乌氏县,算是到了仇家的故乡。   他的感觉却是一阵唏嘘,“公主,我们既然能绕道而行,何故非要经过此处,徒污浊了心情也。”   对于林启的话,差不多所有将领都是知道其意味的,只都注目看刘荨去。   相比于林启的愤愤不平,刘荨的脸上却是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   虽然心情不知为何会如此,但是仇恨不会轻启,也不会轻易熄灭,只是真要说的话,只该想想如何看待罢了。   只说这安定梁氏,在梁冀之前也算是个不错的家族,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为大汉做了不少贡献。   梁冀曾祖父梁铳,是为东汉初年军事家,法制家,思想家,其跟随刘秀,后安定武威,协助刘秀征隗嚣,并助刘秀建立东汉朝,算是从龙之臣,最后官至九江太守。   而梁冀父梁商,名头有其乃翁之风,因其能力成为了东汉时期外戚,将领,官至大将军,死后谥号“忠”。   《后汉书》记载“顺帝之世,梁商称为贤辅”,但因其掌权时,梁氏一族遍布朝中,从而为他的儿子梁冀的专权铺平了道路。   单说梁家在梁冀未曾发迹时就凭借这贤名,在凉州算是数一数二的家族。   汉代安定梁氏家族名人众多,自梁统至梁冀的四代中,有七人封侯,三人娶公主,任卿,将,尹,校者五十七人,家族显赫一百三十年,史称“乌氏梁氏”,长时间的兴盛更是有了“梁半朝”之称。   可惜梁冀这个二五仔把祖辈留下的贤名败了一空,一手好牌给打得稀烂。   他父为贤辅,而他也想学一手,可惜没那才学,先后立了质帝,桓帝,最后却是没有霍光的名声,只得了个跋扈将军的唏嘘结尾。   最后还拖累梁家声名也跟着扫地,沦落为二流家族。   所以,上天并没有特别眷顾谁,也不会特别的去刁难谁,只想通了就好了。   刘荨笑了笑,只摆摆手解释道,“其实我并不是为那事情挂怀,只是心中有些唏嘘而已。”   唏嘘   众人却是不解,只都流露出一阵疑问的意味。   只袁商抓着一只羊腿,喃喃的道“我看啊公主说不介意是不可能的,脸都拉得那么长了,哎,公主真的是不老实了。”   “哚。”   见袁商又在破坏气氛,林启在旁边就是一个爆栗。   曾几何时,这縻铜用在林启身上的招式也被林启学了去,而性格,林启也开始变得很踏实肯干。   相比于历史的兴衰,人性的变更或许会更加有趣,就像窗外漫天雨落,每一滴都看似一样,其实都有诸多不同。   历史的洪流之中,人与人看似一样,结果却是一部分左右了绝大多数人,这乃是人类共同持有的共通之处。   “哈哈哈。”刘荨不由得笑了起来。   袁商和林启互相调侃的动作却是停了下来,甚至王守,方贵,陈丰的脸上都挂满了疑问。   “公主因何发笑可是有所感悟,其实某也是有疑问的,这梁家人害大汉至此,可公主却说乃是唏嘘,是何道理”方贵饶有兴致的问道。   这问题却是问的不错,只将众人都想问的道了出来。   只是该如何回答呢?   刘荨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只想了想,然后单手指向了窗外不远处喧嚣的十字路口。   另一只手杵着下巴,开始喃喃道“该怎么说呢,或许便是如此吧,一个路口处,车马不绝,当一个蛮横之人开始在这收取过路费,当时人人都惧怕他的武力而自觉的掏钱,直到那蛮横之人实在做的太过而被人们合力打败,那么之后再通过那个路口时,你们会有何想法”   刘荨的比喻却是将梁冀所做之事比喻成了收过路费的强人,这倒是简单明了。   陈丰契合当下的气氛,只试探性的回答道“莫不是如同我们现在这样,对梁家打心底有一种厌恶之感,所以林启兄弟才会觉得公主乃是因为此而不高兴。”   方贵听了点点头,只补充道“既如此说来那我们便是再过那个路口时心中便会生出不自然的感觉,总会觉得当初那个强人还在那处一般。”   这话刘荨是赞同,只又道。   “是的,虽然那强人已经被除掉,但是就如同去天下之贼易,去心中之贼难一样的道理,每当经过那路口时,还是有人记得那个路口的蛮横之人,心中会自觉的生成那种隔离感,却是没有发觉那个路口只是一个路口而已,而人早已变换了无数波。”   “却是如此。”   众人听了却是都觉得有理,一番审视,发现自己好像自进入乌氏,心中便生出一种不知所名的隔阂感觉来。   王守叹息了一番,喃喃道“果然,这人心却是多变,只心中有惧怕的事物,尽管时间已经过去,可那影响依旧在,不知公主如今遇到梁家人时有何想法”   遇到罪人的后裔有何想法么?   或许这该引用秦桧的后人回答皇帝时的话语。   “一朝天子一朝臣吧,毕竟那个时代已过,过多的深究总是无意义的,或许在以后的岁月里,这个县城还会为大汉输出不少的英才,若是我们因为他们的祖辈前科而不用,那和周朝列国嘲笑殷商遗孤宋国的人有何区别”   只听刘荨这么说,众人却是认真的听着,大概也是懂得了。   只方贵点点头,“一朝天子一朝臣,公主之说却是有很深的见解,春秋诸国皆以取笑宋国为乐,只听公主这么说,我却是觉得他们太过肤浅,毕竟商纣王失德而失国又不是他们后人的错,而他们被分封前都还是商人子民呢,哎,这人啊还真是复杂。”   其实懂的这道理的人也不少,只人的本性便是看不得人家好,总喜欢调侃人家而得以乐趣罢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啊,只后人不可能也为前人背上罪名,公主倒是出口成章,俺老陈受教了。”陈丰拱了拱手道。   刘荨摆摆手,只示意不必如此,毕竟这乃是事实而已。   当然后世的一些事情也该以如此的态度面对,对待东边的那些人可以学习他们的长处,但是那曾经的往事需要铭刻历史,也还是需要嵌入人心。   虽然可以用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心理劝慰,但是人嘛,总该坚持一些什么。   雨却是又下了起来,这顿羊肉却是还吃的挺尽兴的,一阵感慨再加上雨幕点缀,也是别有一番意味吧!   羊肉已然吃好,刘荨等人只准备付了钱便离开。   不过临起身的时候,一个留着小胡子的店家靠了过来,只先辑了一礼道“诸位客官莫急,只诸位相比还不知道吧,我们店中也是有些文墨气息的,凡是店里的客人,若是能够留下墨宝,诸如诗赋等,若是绝句好文,我们店中便可免了酒水饭食的钱哦。”   还有这种好事   刘荨听了这店家的话,只在心中诧异道。   不过随着他的提醒,刘荨开始打量店中的陈设时,却是发现这二楼的一面墙上挂着好几卷丝帛,上面却是有着不少的墨迹诗赋。   如此说来这店家所言非虚,没想到这做烤羊的店家却是有一股文墨的气息,还知道要客人的墨宝。   诸如这样的形式貌似到宋朝才会有吧,在墙上留下墨迹涂鸦,好让过往行人也知道自己的大名。   没想到这又是汉代老祖宗玩剩下的。   刘荨只笑了笑,对店家道“店家,你这丝帛如此昂贵,只拿来题字,若遇到文墨粗通的人却不是该亏了?”   店家却是摇摇头,不那么想,只解释道“这位小娘这么说却是有所不知了,来我们店中的,能够把量留下文墨的都是有学识之人,文采无价,所以其墨宝早已超过丝帛价值,又有何亏的道理适才我听你们所谈论的都是有些道理的,料想诸位必然不是等闲之辈,故而斗胆请你们留些墨宝以待后来人赏识。”   这名叫会贤楼的酒肆却是有些意思,而店家所说对于文人文墨的说法却是有些水平,不由得让刘荨生出一种好感来。   便试试吧!   刘荨点点头,只道“店家,便去准备笔墨吧。”   。。。   “踏踏踏。”   在等待店家准备笔墨时,跟在刘荨身后一众却是开始流连起那丝帛上原有的墨宝来。   果然,就如同店家所说的,能够在此留下墨宝的都不是普通人,其上的文章诗赋都是在凉州或是其他地方有些名姓之人。   “他山有山玉,此山玉嵌石。   乃惜声名劣,难凿无人识。   空有美奂彩,徒在石中立。   和氏初尚璞,成器待何时”   丝帛上有很多文章,却是只有这篇文章映入了刘荨的脑海中,这人却是在感慨自己怀才不遇。   而且文章所用的乃是隶书,也算是一手好字吧!   这时,店家只拿了笔墨便走了过来,见刘荨等人对一副墨宝做了停留,只道“诸位却是识货啊,这副文章乃是我们县中的有大才之人梁鹄所书,他写好的一手好隶书咧。可惜他是梁家人,所以仕途上一直不顺利。。。”   梁鹄   刘荨却是听到这个名字时不由得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貌似有些映像,貌似是东汉一位书法家吧!   这番却是有些同情他因为梁冀而遭受轻视的境地。   其实刘荨的同情是多余的,毕竟这人既然能够青史留名怎么会怀才不遇   只说这梁鹄,字孟皇。东汉安定郡乌氏人。“少好书”,及举孝廉入京城。东汉光和元年二月“始置鸿都门学生”。梁鹄就师法于书法家师宜官,专攻八分书,亦称分隶。   他曾出任凉州刺史,后回朝廷供侍中之职。灵帝时任选部尚书。   后三国鼎立,梁鹄投奔刘表于荆州。“魏武帝破荆州,募求鹄”,梁鹄遂归魏武帝曹操。因梁鹄身为前朝选部尚书,曹操决定让他做洛阳令,后任曹魏军假司马。曹操常以鹄书“悬著帐中,及以订壁玩之,以为胜宜官。今宫殿题署多是鹄篆”。   尽管梁鹄的日后也算辉煌,不过刘荨还是凭借此时的气氛做一首诗来已做缅慰,也算是对乌氏之行的结尾。   只她舒了一口气,然后提笔蘸了一笔浓墨,只在丝帛上书。   “大河水落东方去,难有海中逆流来。   伯卓之后羞言冀,后生出时愧姓梁   万里江山万里尘,一朝天子一朝臣。   北地怎怨石埋玉?汉玉成器自有期。” 第一百九十六章 先生的锦囊妙计靠谱吗?   延熹十年六月上旬,凉州西海。   “嘎嘎嘎。”   天空中排成人字的大雁只赶着时间飞往前路的大湖中。   蓝天绿地间,五十余汉子正下马眺望着远方一片波光粼粼的一波荡漾。   为首的两个汉子都穿着皮毡服饰,不过他们只穿了半边袖子,而另一只袖子则耷拉在腰上。   “咕噜。”   喝上一口水袋中的清水,缓了缓气,只见一个汉子说道“哎呀,终于是找到这西海了,这茫茫草地,历经了多少艰辛,就为了来这”   另一个汉子却是不同的感觉,只觉得看到了远方的一汪湖水只感觉到了心灵被洗涤了一般。   “我说郭啸,你却不知道这西海乃是这羌人眼中的圣湖虽然我等是汉人,不过这湖既然是瑰宝,又立于这大汉的天地间,我等自然需入乡随俗,感受感受才是。”   “縻家哥哥,我这不是随口一说么?还别说,只俺一闻这西海风啊,只和那海水似的,只是此地太冷了,那么大的太阳,身上穿着这毛毡衣服竟然只是感觉舒适,这羌人居所还真是奇怪啊。”   。。。   只说这说话的这二人原来便是縻铜与郭啸一行。   他们带着刘荨的任务不辞千里的行程从洛阳往张掖而来,五月初二还位于长安,直到五月十八日便赶到了张掖。   那时他们已经差不多精疲力竭,在会见郡守后便表明了来意,郡守倒是客气,认准了他们手里的手册,便给了他们征兵之权力。   随即他们又紧赶慢赶的又开始征兵,可惜张掖人口太少,前前后后五六天休整,只征了不到两百人,实在是离那目标相去甚远。   随之在安排人员又复归来时的路上想方设法托住罗马人的脚步后,眼瞅着时间并不剩多少,縻铜便决意要即刻施行计划,随即只留了张斗在张掖继续征兵。   他与郭啸,于廷便领了五十余骑,便又往西来出了张掖,只来到了这西海。   。。。   立在天地间,青色的湖水被风吹起阵阵波纹。   飞鸟自天空悠然而过,只没入那放眼无际的水中,地上羊群咩叫,牦牛盯着厚厚的毛发与羊群争食。   还有成群结队的马匹,由远而近,环着湖泊追逐鲜草,羌人的汉子骑在马背上高歌,只将草原之声传去老远。   湖边的羌人女眷们捡起几块石头往之前的石堆上一放,渐渐磊起一座石塔,记录着又过了一天。   这便是高原游牧之民的生活,若是没有与汉人的战争,他们居于这片天地间却是过着神仙一般的生活。   。。。   縻铜等人只接近了西海却是不再继续前行了,只远远的望了好一会西海之景,只也陶冶了一会性情,三个领头的便开始了接下来如何行事的商谈。   縻铜将一张羊皮卷拿出来,摊开放在地上。   这羊皮卷上墨迹很少,只有曲线圆圈,不过却是很简明的标注了这张掖到西海之间的部分地理情况。   就这简单的地图却让他们避开了不少高原沼泽,确保了他们的方向。   縻铜指了指图中湖边的一个地方道,“按照沿路来的确认,我们应该在西海东侧,而羌人王庭乃是在西海东南侧的,所以我们该是还有两三日行程才可到达目的地。”   郭啸也把眼睛往图上瞟了瞟,然后点点头,有些感慨的道“哎,真的是未曾想到啊,我们从长安到张掖所用的时间竟然无二,只我们如同瞎子一样在草原乱撞,果然这地方啊就不是咱们汉人玩的转的。”   只在一旁的于廷一路上却是听多了郭啸的吐槽,所以早就习惯了这个汉子的行事。   随即也打趣了郭啸一下道“郭兄弟莫要埋怨了,长安到张掖,沿路都是咱汉人,虽然山高路远,但是问路却是十分方便的啊,而这呢,我们还是擦着金城郡的边过来的,能够摸到这已经不错了,再说,我们从长安出来只到金城郡时,你便出现了不适,让我们又停了几天行程,不然会更快的,所以咱们能有着进度却是知足吧!”   额,只这话却是让郭啸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的意味,二人在这行程中却是开启了互相抬扛的关系。   所以这对话算是司空见惯的。不过縻铜这作为领头的该是要管管他们的,只一路上却是屡教不改,最后只得无奈的听之任之。   只他摆摆手道“你们两个便知足吧,还好我们遇到高山病后没有冒进,还有公主给我们的锦囊进行及时的救治,不然你和那几个兄弟不知道还能来这西海还不好说呢!”   郭啸一听縻铜也跟着揭短,只抓了抓头,然后道“哎呀,别提这事了,我这身体不是不如縻家哥哥嘛,再说你说公主的锦囊还真是有些寒碜了,只说了和没说一样,让我吃了那么多麦饼,冷了也不让喝酒遇遇寒,放了我那么多血,然后叫我静养,这天底下还有像公主这么坑人的锦囊吗?”   “扑哧,哈哈哈。”   只郭啸说的脸上表情十分丰富,只将自己说的多么多么可怜一般,如此却是让縻铜和于廷都大笑了起来。   虽然现在郭啸说的十分轻松,只回想起当日的景象,郭啸的情况的确是很危急的。   只不知为何骑在马上的郭啸便从马上跌了下去,那敢情好,让一行弟兄吓了一跳,只赶忙停下了脚步,就地伐木建了一个建议营帐来休息。   没想到郭啸的病情不减弱反而加重,只出现了双额部疼痛,心悸,胸闷,气短,厌食,恶心和呕吐等现象。   随后又有好几个兄弟都出现了这等状况,那可是把縻铜这个领头人急得焦头烂额。   只张斗和于廷两个到个凉州的汉子却是知道这乃是叫西凉病,不少没有到过凉州的一旦到达凉州的一定地方便开始害这病。   一部分有,一部分无,他们却是并不知道何故,只觉得是水土不服,也没有很好的方法,只每到遇到这种情况,他们都是停下脚步休息,然后三两天后一部分便开始好转,一部分却是永久的避上了眼睛。   縻铜看着心急,只是他这个粗人也没有良方。   好在关键时刻记起了刘荨交给他的三个锦囊来,只慌忙打开第一个锦囊,因为这第一个乃是在路上遇到危急时打开。   还好刘荨掐的很准,料想到了路上定然有人会害那高原反应,便大概得回想了后世的一部分高原反应时的急救方法,将之写到了第一个锦囊里面。   因为汉代没有氧疗,所以只刘荨只在上面写了高原反应的具体症状,然后便赋上了这时代能够实施的方法。   只见那丝帛上书:   “高山病,进高山时突发,双额痛,心悸,胸闷,气短,厌食,恶心,呕吐。   若遇之,应立即止步,寻安静之地静养三天。   严重者应立即静脉放血,而后禁酒,保暖,多食谷物,自待好转。”   刘荨也是个有趣的人,只这后世人人都差不多知道的方法在她这便成了锦囊。   只让縻铜信了,便拿病情突发的郭啸来当小白鼠。   让他躺了三天,天天噻给他吃麦饼稀粥,在旁边生火,然后喝酒吃肉,把郭啸馋得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到了晚上还要放血。   随即连同郭啸以及五六名将士只生生受了三天的苦楚。   毕竟他们遇到了縻铜这个病急乱投医的蹩脚医生,只第一天给郭啸放血有好转便觉得每天都要放血,其实好好休整几天,这高原病便会好的。   好在这些兄弟身体都不错,不然早就起不来了,正因为日子过得不舒坦,所以这成了郭啸的噩梦,再次启程后他便开始大力吐槽,   可惜郭啸的蹦跶是縻铜对刘荨信服的一大助力。   他只拱手向东边天空道“先生真乃神人也。。。”   便是这句话一个锦囊便结束了用途,远在千里之外的刘荨也是白白捡了个神人的名称。   。。。   回到现实,三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都莫名的笑了笑。   只郭啸便想翻过这篇去,只道“以后还是不要信公主的锦囊了,咳咳,咱们也不容易不是,那縻家哥哥还是先分析一下我们接下来的动向吧!”   郭啸都这么一说,那么其余的肯定要正经起来啊,随即縻铜咳了一下,正了正色道。   “嗯,那咱们说说吧,烧当羌王麻犀现正直壮年,一心有让烧当羌做大的愿望,所以前年在先零羌的策应下参合当煎羌闹事,不过被镇压了下来,其部实力大损,想来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我们这番前来策动他参与此番行动,你们觉得该要怎样的价码他们才能心动”   这自然是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若是这大饼不够诱人,那肯定是难以吸引到这头已经受伤的恶狼的。   “去年的大战,当煎羌起兵反汉差不多被平定,而烧当羌呢,也是损兵折将的,据我了解,因为他们是全民皆兵,所以原先能够调差不多两万人,这次最多就能凑个万人便差不离了。”于廷回想了一下自己所知的情报道。   郭啸点点头,沉吟了一下,唏嘘道“之前当煎羌还是有些实力的,可惜现在其民众还剩不到千人,这旧地还被烧当羌占去了大半,也是够惨的,现在烧当羌虽然顺兵折将,但是其占了当煎羌的旧地,所得的好处相比于战胜所得差不离多少,现在那个麻犀既然有这雄心,那我们的机会定然很大,只是这个量上得把控好,太大他们不信,太小他们不会愿意出动,哎,这算术游戏太难,若是袁平兄弟在就好了,省的那么麻烦。”   縻铜也是皱着眉头,然后严肃的道“我们离开京畿之时,先生曾和我说过将我们编造的那事和烧当羌王如实说,可我觉得这三亿钱也太多了吧!那个罗马后裔的小城若是有这么多钱都可以迁到西域自立一国了,犯的着在大汉的一城之地住了那么多年”   三亿钱,于廷只第一次听说,只那故事倒是听縻铜他们谈过。   随即他道“三亿钱,我的乖乖,骊靬城里面要是真有那么多钱,那张掖郡的八九万人知道了还不去疯抢”   郭啸白了于廷一眼,只道“只张掖郡那武威,金城的都是等闲所以嘛,这等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只能说是虚构的,虽然我们家先生对那罗马有些了解,而且编故事的能力也有些水平,不过我觉得吧,这个故事乃是先生编过最差的。”   “哚。”   縻铜见郭啸又开始不满,只打了他一爆栗。   “先生的想法都是有依据的,我们虽然知道它是假的也要认为它是真的,不然这慌也编不圆,我看啊还是再开一个先生的锦囊吧!”   “还开先生那个不靠谱的锦囊把我害惨。。。”郭啸摸着头,有些诧异的道。   縻铜摇摇头,只道“那先生的那锦囊是不是救了你的命”   郭啸自然无法反驳当时放了他的血后便有所缓解。   随即他只摆摆手道“縻家哥哥也别挤兑我了,开就开吧,反正也是你说了算。”   縻铜也不理会他,只将随身携带的包囊取下解开,然后取出一个体积不小的锦囊。   他将锦囊拿在手里面,然后看了看两人道“本来先生说让我们自己解决这些事情,也考验我们的办事能力,只是我们计不如人,实在没有好办法,只现在这个锦囊先生说等我们决策不定时便打开,现在便是那个时机了。”   说着,他将锦囊打开,只发现里面乃是一个精致的小木盒,其上雕刻精美,另外加上一张字条之外却是别无他物。   縻铜疑惑的将木盒拿在手里打量着,然后缓缓的将木盒打开。   赫然,木盒中只躺着六枚罗马金币。   郭啸一阵无语,只拿过木盒道“就这莫不是先生觉得我们钱财不够用,然后给我们的留的备用钱只是这几块也不够我们用吧!”   于廷在一旁笑了笑,也是将眼睛盯在了那从未见过的罗马奥雷上。   “这罗马人便使用这种小薄片,真的是够小巧的,端的是没有咱大汉柿子金厚道。”   只两人在盯着那罗马金币上时,縻铜却是将注意力放在了那字条上。   “呼,先生真乃神人也。”   “哈”   两人却是又一阵无语,只齐齐望向縻铜,脸上一阵无奈的表情。   “怎的,先生又出什么妙计了让你成这样”郭啸问道。   这回縻铜却是卖了个关子,然后道“哼哼,这锦囊妙计说了就不灵了,走,咱们回零羌。”   。。。   马儿又奔驰在了西海孕育的草原上,那汉子们骑马而来只为看一眼圣湖,等下回再来或许才是正式登场。 第一百九十七章 假设往往都是空的   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会表里不一的。   表面毫无波澜,其实内心十分活跃,想些不该想的,然后被时间禁锢着,眼巴巴的感受着自己停在一个地方。   感冒一场,整个人都觉得虚脱了,她没有意识到这个城市的冬天会这么冷,傻傻的她却是来到这里之前没有带够衣服,让自己害上了一场感冒。   其实感受到这座城市的恶意之后,女孩也是在桃宝上买了很多衣服的,一件羽绒服,还有一条的牛仔裤,一双加绒的马丁鞋,几百大洋便从指尖溜走没了踪影。   可惜,那能够留住温暖的物事还在路上之时,感冒却是一点都没有给女孩面子,先是喉咙痛,然后是鼻涕不要钱似的整整齐齐的不断涌出。   星期六还上班的公司实在是让人有些熬不住,周一到周五,朝九晚九的生活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整个实习期都是乏味的,一天对着电脑在键盘上茫然的敲来敲去的,虽然时不时还会有前辈来指点迷津,不过一天下来脑子除了懵还是懵。   好在公司的热水可以续杯,往水杯里加上一些金银花茶,然后用热水泡上几分钟,对于喉咙来说是个救星,除了多去几次小解,似乎没有什么副作用。   自几天前感冒后,雷打不动的喝上十几杯,感冒终于慢慢的有缓解的趋势。   所幸今天是周六不用加班,刘荨揉着眼睛,然后时不时地瞟向墙上不断上演圆周游戏的指针。   只盼望着那那长得最矮的大胖小子跑到六那个地方。   “下班了。”   不知道是哪个小妞在角落里发出兴奋的笑意,然后很快便在公司的飞秋上见到某某下线的通知。   或许是作为基本的矜持,女孩并没有表现出很兴奋的感觉。   “咕噜。。。”   拧开热水杯,然后咕咚咕咚的将那还有些烫的热水灌下喉咙去。   表面镇定自若,其实内心无比兴奋的慢慢将那软件上的内容点了保存,然后才缓缓的关闭了陪伴六天的电脑。   “各位再见,下周见。”   。。。   在和新认识的同事打了打招呼,这算是作为一个工作周的结尾。   “踏。”   下了班,踏进电梯门的那一刻,貌似整个人都轻松了。   “呼。”   刘荨松了一口气,靠在有电梯按键的的墙壁上出神,只抬着头将眼睛放在那不断变换的电梯楼层指数的红色字幕上。   “二十六层,二十五,二十四。。。”   感受着免费失重还有超重的体验,下几层停一下,进进出出的人虽然有着不同的面容,却都是忙着回家的心意。   因为今天是冬至,名义上是一年中最冷的一天,怎么也得回家和亲人吃一顿上火气的东西祛祛寒才是。   不过女孩却是只身来到这个城市,想来今天没有那种温馨的体会。   “呼。。。”风吹了起来。   几片肉眼所不能见的,结构十分精巧的雪花从朦胧的天空中飘了下来,随之而来的一片两片,之后是漫天飞舞的雪花。   “下雪了。”   “呼。”   女孩抬头望着天空,不自觉的嘴巴一张便呵出一口带着热气的雾气。   雪花很大,一不小心几片雪花便落入了嘴中。   没有什么味道,却是很冰冷,女孩将眼睛闭上,然后欣然一笑,抬起一只手来捋了捋秀发,然后跺了哚脚,将刚到货就穿在身上的羽绒服的帽子给戴上,踏着一双十分暖脚的马丁靴便转身往菜市场去。   。。。   “吱呀。”关上租住的房子的房门。   女孩手里提着几斤羊肉,还有一些蔬菜,便开始在玄关处换上一双毛绒拖鞋,将羽绒服脱下随手挂在墙上,露出里面的黑色毛衣。   然后到厨房打开冰箱将东西往里面一噻,随手拿了一瓶二郭头,转身便往客厅去。   “滴。”路过空调旁将空调的温度增高一些,然后   “呼,还是这里舒服啊。”女孩往沙发上一坐喃喃的道。   在沙发的另一角,另一个一头黑色短发的女孩正裹着一床被子,露出一个脑袋正在看着自己喜欢的电视节目。   这时她却是带着笑意的脸看着准备打开酒瓶的女孩。   “啧,荨儿,看你一脸疲倦的,有那么累吗?”黑发女孩喃喃道。   “咕噜。”   刘荨饮下一口暖身的酒,然后测过眼睛看向黑发女孩。   摆摆手道“对于一周只上五天班的人是无法理解一周上六天班的人的感受的,不是,我说西子,家里是没有空调吗?你说你也不开空调,一定要把把你那绣着毛绒熊的被子裹着才舒服吗”   只被刘荨这么一说,西子吐吐舌头,伸出手来一把夺过刘荨手中的白酒,然后道“我这不是响应节能减排的绿色生活吗?裹着被子多好啊。”   刘荨见她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摆摆手道“你啊你,看这个点了也不提前开一下,整得我一回来就感觉家里面冷冷清清的。哎算了,反正外面都下雪了,我这刚回来,也不想动了,今天你做饭吧!”   西子一听刘荨要自己做饭,却是有些不乐意,只听清楚了下雪的讯息,然后急冲冲的掀开了裹在身上被子,然后起了身往窗户前走去。   “掀。”   西子奋力将遮蔽的窗帘打开,然后一只小脑袋便往窗外往去。   天色早就暗了下来,城市各处的灯光已经亮了起来,漫天飞舞的雪花还在缓缓的飘下,大地上一片雪白,为大地披上了一件厚厚的衣裳。   “吱呀。”西子将一扇窗户打开,然后将手伸了出去,只想去接住那些飘落的雪花。   “哇。”   果然小女生就是小女生,南方姑娘的身高,加上那小巧的个子,就是喜欢这种浪漫的气氛。   至于刘荨,只在沙发上一个白眼打在西子的身上,冷风呼啸的吹了进来,身上不自觉的便打了一个寒颤。   摇摇头,刘荨只起身往窗口而去,然后“吱呀”一声,将窗户关上,拉着西子便回到了客厅。   “哎呀,荨儿干什么啊,真是破坏气氛。”西子抬着头望着比她高半个头的刘荨埋怨的道。   刘荨将白酒再饮了一口,然后摸着她的头道“姑娘,你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见着刘荨一副很严肃的模样,西子端着下巴想了想却是也没有记起是什么节日,只喃喃的道“什么节日啊,这今天是二十二号啊,圣诞节不是还没有到吗?”   额。   圣诞节,这种最近掀起的节日却是俘获了小迷妹们的心,因为精致的圣诞果,还有华丽的圣诞树好像是要比许多节日要更吸引人一些。   “哎。”   刘荨叹了一口气,然后只饮尽了那瓶白酒,只悠悠的往厨房去。   。。。   “咕噜咕噜。。。”   客厅的小桌上,一架电磁炉上,冒着热气的锅中正翻涌着散发香气的气泡。   “吸溜。”   直接坐在地毯上的西子手里拿着碗碟,将一大片羊肉蘸着酱料然后放入自己的嘴里,嚼了几口,露出满意的神情,然后只将自己的大拇指献上。   刘荨侧着头,也侧着身子坐在地毯上,杵着脑袋,伸出左手去夹菜。   “西子,你对冬至怎么看?”刘荨吃了一口自己亲自做的菜之后也是很满意的多尝了几口,然后对自己对面的女孩道。   西子正在满意的喝着鲜香的汤水,只放下汤勺后道“冬至啊,冬至就是一年中最冷的那天吧,额,不对,事一年中最冷的节日快要到了,嘿嘿,所以你今天才会买那么多菜来犒劳自己的。”   对于西子的回答,刘荨却是没有反驳,只点点头,然后道“以前冬至一来,我在的地方便会变得非常非常冷,冬天穿的衣服特别多,我们为了御寒,就开始流行起吃火锅,可惜一开始没有辣椒,味道却是不好。。。”   或许刘荨又一次陷入了回忆之中的样子,脸上流露出一种很怀念的神情,让一旁听的西子也是有种感同深受的感觉。   只西子摇摇头道“果然,你们北方就是冷啊。。。不过北方没有辣椒,你确定不是在逗我”   刘荨听了西子的调侃,只笑了笑,没有解释,只心里将那段回忆再过了一遍。   “哎呀,你不懂,其实我是南方人。。。。对了,你那本汉末小说现在还在写吗?今天更新了?”   对于刘荨的扯开话题,西子也是已经习惯了,合租了一个月,两人的性格都已经互相了解。   西子是那种大大咧咧的女孩,而刘荨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子,而且每当问及她的往事,她都会避开不提,弄的很吊胃口。   “哎呀,别提了,我的历史知识不过关啊,你说汉末历史那么复杂,我就是个萌新,每个月在后面拿着零头跟跑,写着写着就没有灵感了,最近几天却是不知道为什么精神特别差,想不出剧情了。”   西子的埋怨,刘荨也是经常听到的,她是传说中的的网文作家,她的文学底蕴还行,只是故事性不高,知识也不过关,所以小说质量也就那样,其中的一部分也很难读懂。   她写的小说没有爱情,甚至感情戏一向写的很迷,以致于刘荨在看了她的小说后只到这女孩还没有经历过感情。   刘荨笑了笑,只道“你有什么不知道的可以问我啊!”   西子看着一脸正经的刘荨,只是在一边笑着,然后道“你倒是知道的多,一个理科生知道的历史知识比我一个文科生的还多,真的是少见哈。你看看你,租的房子都涉及得很汉风,除了沙发,凳子都不准备一张,吃个饭也是要直接坐在地上吃,你说你是不是历史特别爱好者啊?或许是,不然我也不会和你合租的。”   西子的分析说的倒是有理有据的,刘荨只静静听着。   然后道“或许吧,这历史呢有它独特的魅力,所以呢会让人沉沦吧!”   。。。   兴许是空调开的有点大了吧,刘荨吃了羊肉,喝了点烈酒,身上却是感觉有些冒汗,她舒了舒展四肢,只将双手的袖子都撸了上去,露出自己的两只长臂来。   西子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却是又转眼来看刘荨,她一直觉得刘荨的身材特别好,但是她看着刘荨手臂上的一道长疤一直觉得很破坏美感。   她伸出手去触碰那手臂上的疤痕,只喃喃道“荨儿,这么长的疤痕留在你的手臂上,你不觉得丑吗?”   疤痕丑吗?   刘荨低头去看着自己手上的那道疤痕,额,好像这道伤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受的了,伴随她很长时间,确定没有说丑还是不丑。   “嘛,我觉得还行吧,它已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所以无论美丑吧!”   。。。   “今日故事,事说古今,大家好,我是主持人何吉,大家都知道我国有很悠久的历史,并且与西方国家很久之前便产生了交流,诸如丝绸之路啊等等之类的著名陆道,以及郑和下西洋的故事等,无意彰显着我国古代的对外交流是常态化的,只说今日我们要说的故事却是又和西方有关,最近考古学家们通过挖掘却是在西凉挖掘出了一座古城,而这古城啊竟然和罗马人有关,众所周知啊,这罗马人远在欧罗巴,可是在西凉境内,却是出现了一处罗马城,据专家推断,这座罗马城建造于西汉时期,这便引起了我们的推测。。。”   今日故事,这是西子最喜欢看的历史考古类节目,有助于她提高文学素养。   今天说的节目却是有关于西凉境内出现一座罗马帝国的城池的事情,她看的却是津津有味。   因为今天不但照例请到了专家,还将几样文物拿到了现场。   “这几样文物乃是汉末时期的东西,这柄铁质长戟乃是汉氏戟,还有这把罗马宽剑也是同时期的东西,他们在地下长眠了那么多年,在我们考古挖掘时发现装在一个封闭的木盒中,令我们惊奇的是这两样铁质物件竟然没有任何腐蚀的痕迹,这实在是让我们不得不惊叹,还有,这两样东西方文明不同的武器为何会出现在一起,这又让我们惊讶,所以我们专家也只得做出一番假设。。。”   “太神奇了。。。”西子的脸上浮现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只将眼睛盯着那把黑色的长戟还有那把罗马宽剑。   相对于西子的兴奋,刘荨却是一副不可言说的表情,只带着回忆的深邃目光,一阵唏嘘的神色看着屏幕中的那几样物事。   心情确定有股不能言说的复杂,她的双眼几次张开又几次闭上,直到后来一滴晶莹滴出眼眶,她是只喃喃道。   “历史并不存在假设,因为假设往往都是空的,真便是真,假便是假,何必去假设历史是否真实” 第一百九十八章 我之病症药石无医   梦乃心之所想的应证。   生乃世界所存之证明。   大汉永康元年七月上旬,金城。   尽管刘荨还是十分注重进入凉州后的作息,可惜该是免不了进入了加入要生病的行列。   昏昏沉沉之中,似乎她又回到了后世,茫茫然之中又过了一段现代人的生活。   或许是来到这个时代太久了,内心深处所羁押的眷恋在大脑无意识之中得到了释放。   从而释放了本性所记挂的,所深藏的,所难以割舍的。   “公主,来喝点热水吧!”   玲珑递过来晾凉些的一碗温水,然后将躺在床榻上的刘荨扶了起来。   似乎有了上次刘荨重伤的经验,玲珑这次倒时表现的很从容,没有了上次的惧意,除了依旧眼睛上的黑眼圈,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   刘荨接了那水却是也没有说话,只是一饮而尽,然后将碗放在了旁边的矮桌上。   “我们到哪了?”良久,刘荨感觉周遭环境与自己入睡前的地方有变,随即她晃了晃脑袋问道。   “金城。”玲珑坐在刘荨旁边轻声道。   “呼。”   刘荨点点头,只伸了伸懒腰,然后用耳朵打量了周围的环境。   发现她现在身处一间汉氏古朴的小房间,装饰几乎于没有,只是放着一些必须用品罢了。   伸展了一下四肢,从床榻上自然起了身,却是有些站不稳。   久违的又睡了很久,但是感到无比的安逸,记得自己实在韫围害了高原病,然后便在那处停了下来,却是没有想到阴差阳错到了金城来。   对于这种没有预兆的长睡,刘荨也是始料未及的。   起初到了韫围,好不容易安顿好了自己的手下,但是却发现竟然发了病。   第一反应,刘荨便认为是遇到了高原反应。   好在自己知道这种病症的一些具体施救方法,甚至还将此方作为锦囊给了縻铜,所以并没有慌张,只是自己按照方法停下来休整,然后自己医了一下,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果然人家都说,医不自医,或许便是这个道理吧。   可是她哪里知道金城这个后世的兰州海拔还远远到不了高原反应的范畴。   。。。   听玲珑说,刘荨沉睡而不是昏睡了三天,从韫围到金城在马车上颠簸了两天都没有醒过来。   在韫围当地找了医馆给刘荨看了病,但是那郎中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道刘荨只是睡着而已。   林启等人合计韫围地方小郎中医术不精只怕耽误了病情,而后合计往令居虽然有更好的郎中,但是距离太远。   最后方贵说金城有名医,随即直接带了一位郎中在路上以防万一,只折回一些,往金城来了。   独坐在木质楼房的二楼窗前,在金城这个枢纽性的城市,远听鸟雀飞过,还有在这片高原上少有的热闹。   金城,乃是后世的兰州,因西汉时期初次在这里筑城时挖出金子,故取名金城。   此外,还有一种说法是依据兰州城群山环抱,固若金汤,因此取“金城汤池”的典故,命名为金城,喻其坚固。   “吱呀。”   房门从外面打开了。   一个壮硕的大汉领着一个瘦老头从外面进来。   老者背着一个药箱,约莫花甲之年,面白无须,却是十分精神。   “里面请。”壮汉在前面引路道。   只他带着老者便进了里屋,然后便得见刘荨正在玲珑的服侍下梳着头发。   “公,额,荨先生,恁醒了。”方贵看到刘荨已经苏醒,确定有些诧异的道。   刘荨自然是知道有人过来,只点头道“嗯,我也是刚醒,方将军,这位是。”   只方贵见到刘荨口齿清楚,精神也不错,顿时松了一口气,毕竟刘荨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一众却是都难辞其咎的。   好在局势好转,不过他还是要将自己辛辛苦苦请到的名医给刘荨诊治诊治。   “荨先生,这位乃是金城隐世的神医,知晓其名号的都叫其一声金蝉居士。”   只方贵介绍,老者却是立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打量着坐在地上的女子,只不知为何,他一见这个女子便在其周遭觉察出一种非常躁动的气息,随即他的面色却也是有种诧异的感觉。   不过既然是与病患相见,自然要告知其名姓的,只他点点头道“老朽安和蝉,与方将军之父有些情分,听闻小娘病情奇异,故来瞧瞧。”   安和蝉   这人却是没有听过,不过这金蝉的名号确定让刘荨想到了多年以后的一位和尚,这倒是有些难言的缘分。   安姓,乃是一个人数极少的姓氏,多数来自跨越西域过河西走廊来的安息,贵霜人,上一次不是还见过的高僧安世高。   不过这回这个安和蝉却是没有太多番人的模样,想来乃是混血的,其祖上来到大汉或许已经许久了。   刘荨也没有什么其他心理,既然是为自己瞧病的医者,刘荨也是给这老者做了一礼,以表尊敬。   “荨见过安医师。”   。。。   只说方贵辛苦找来这位医师便是为刘荨看看病症的,却是只寒暄了一下便进入了正题。   安和蝉端坐着,便坐在刘荨的对面,中间隔着一张桌案,刘荨伸出一只手臂出来放在一个小布包上,然后他将一张手帕放在刘荨的手腕上。   “冒犯了。”安和蝉低声的道。   刘荨却是并没有在意许多,只点了点头,然后便让安和蝉给自己诊脉。   他会了意,只将手放在了上面,然后闭上了双眼。   “嗯”   安和蝉一脸疑惑的听着刘荨的脉象,却是一直没有明朗的感觉,只许久才睁开了双眼。   “安神医,我家小姐怎样了?”玲珑在一侧有些迫切的问道。   安和蝉却是摇着头,然后也不隐瞒的道“老夫进门时以望法观小娘,觉察小娘身体虽然表面气血不差,却是透着一种虚浮,后老夫又以闻法观之,气息倒是匀和,刚才以问过小娘的病症,只结合这若隐若虚的脉象,老夫却是没有观察出想附和的病症来,只现在老夫且再问,小娘可是受过很严重的内伤,才导致这经脉受损如此严重”   这医师倒是真有两把刷子,只通过这基本的四法便诊断出了刘荨身体出现过极大的内伤。   刘荨也不隐瞒,只点点头道“之前经过一场大战,透支了过多体力,吐了血,却是也昏迷过三天,只是来这凉州赶了许久路,想来水土不服,舟车劳顿,想来便又复发了吧!”   安和蝉听着刘荨的言语,只有些诧异的道,“大战你是位将军”   安和蝉是从来没有见过女子从军的,不过根据方贵来找他,而他们进城时又是一水的将士,所以他便推断这位面前的女子也是一位将军。   虽然这女子的将军身份有些让他惊讶,只是他却是怎么也不能想到究竟是怎样的大战才能让一个人受到内伤到如此境界。   “安神医,说来惭愧,这位小娘其实才是我们的头。只昔年俺记得恁行医有些讲究,所以未曾如实告知,还请神医宽恕则个,万望救治一下我们将军。”方贵解释道。   刘荨听这个老头却是还有些讲究,想来昔年在行医上吃过一些亏,所以才制定出了自己的一番准则,这也难怪,行医之人治好了受人之谢,若是治不好反而会被记恨,所以这些也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安医师见笑了。”刘荨只笑了笑道。   安和蝉的脸色却是没有坏了他准则而大变,只因为他如今步入花甲之年,喜怒却是不再溢于言表。   昔年他因一起医疗事故而被波及,落得一个举家搬迁,随即只只得借鉴前辈医者们立下了几个不治的原则。   第一种人,“娇恣不论于理”。   第二种人,“轻身重财”。   第三种人,“衣食不能适”。   第四种人,是“阴阳并藏气不定”。   第五种人,“行羸不能服药”。   第六种人,“信巫不信医”。   以及最后一个自己立下的规矩,“杀戮过重者,不治。”   医者,乃是治病救人,而有些人却是专门实行生杀予夺,导致杀戮过重,若是去救他们,那势必会导致更多人断送性命,所以说,这最后的规矩确定并没有什么大错。   “小娘杀过多少人”安和蝉却是话有些冷静的道。   刘荨严格来说也是杀戮过重的人,因为她乃是从鲜血中沐浴而过的,她曾剥夺过许多敌人的生命,为此而受伤,也算是一种平衡。   “很多人吧!记不清了。”刘荨也是很平静的道。   安和蝉看着刘荨一脸平静的脸,那种诧异感却是从心底上迸发出来仿佛在他面前坐着的是一个经年老将,已经对于经过他手的生命已经不再计数。   怪不得安和蝉会感知到刘荨周遭会有一股令人难以接近的感觉,只原来是戾气太重了。   “身之伤易治,气之伤难愈,哎,老夫医不了你。”安和蝉很平静的道。   这句话却不是因为刘荨的杀戮过重而他不医,而是刘荨已经陷入杀戮的某个境界,而受影响到透支身体的地步。   而更要命的是她是一位将军,以后会经历更大的战阵,过她手中的生命需要等到她彻底长眠时才会停止。   没杀戮一次,经脉受损一次,或许这种嗜睡症便会出现一次,这乃是身体做出来的自我保护,在沉睡中修复身体的内伤。   只是杀戮若是不止,那这病症便不会消,医者只能在伤者伤一次时医一次,治标而不治本。   因为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乃是铜皮铁骨,内伤会一次次累计,然后一步步危急生命。   这也是为什么诸多战力强劲的将领大多英年早逝,身体暗疮过多,最后步入长眠去停止他们的杀戮。   刘荨会停止杀戮吗?   刘荨不知道,因为前路还远,挡在前面的人还有很多,很多。   她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把路让开,她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执意将那路拦着。   “嗯,我知道了。”刘荨也是并没有太多遗憾,因为她似乎也有预感,这一切都是因果。   取人一命,而自身内伤一分,他们长眠于地底,刘荨伤而沉睡于世间,这便是公平。   上天还是没有放过刘荨。   尽管方贵和玲珑万般祈求,安和蝉却是一直没有改口,他只给刘荨开了一个药方,然后便收拾了药馕准备离开了。   会离开之时,安和蝉只发自肺腑的道“世间因果轮回,若天地和,则人和,民众安生,人之经脉自有阴阳,若天地不和,人而战,人之经脉阴阳失和必有所伤而至危及性命。好为之,好为之。”   。。。   好为之吗?   叫她不要再造杀戮,经脉自然会慢慢恢复,然后这身体自然也不会有毛病,这安和蝉说的便是这个道理吧!   果然,这时代姓安的人都有些佛性呢。   只是这个时代若想平定,不造杀戮行吗?   我也不欲杀戮而自残身体,只是这世代需要以命相博,换取朗朗乾坤,所以我药石无医治。   。。。   药很苦,但是刘荨没有拒绝饮下,因为药很见效,只一天,刘荨的那种无力感却是早就一扫而光,往日身体的充盈的力量感再次涌到了身体的各个地方。   然而时不时身体中传来的刺痛感也在告诉她,她的身体还没有痊愈。   不过她早已等不及了,便又匆匆启了程,往这西北而去,因为这段征途已经开启,便没有无功而返。   。。。   金城,这个西北大地上人口不少的郡,安和蝉也是住的够久了,这次,他却是又想着该出去看看了。   听闻那支大军在早上便趁着天气投了西北而去,安和蝉却是舒了一口气,然后知会着自己的徒弟和子女,准备行囊也该启程。   这时,一个后生提着一个小盒进到了安和蝉的房中。   只道“父亲,这乃是今早方贵将军送来的。”   安和蝉点点头接过,只道“道全啊,行囊准备得如何了?”   那后生回道“回禀父亲,早已准备妥当了,只等父亲知会便可启程。”   安和蝉知晓了声息,只摆摆手然后便叫后生出去了。   他再放眼看看自己居所中的诸多物件,然后舒了一口气。   然后揉了揉眼睛,缓缓打开手边的那个木盒,却也是别无他物,只一金一布帛而已。   虽物简单却是足以让他诧异,直让他此生难忘。   只见那卷布帛上只书:   “问转朗朗乾坤世,何人愿去杀戮时。   一命若戏一浮生,取生而成昏沉客。   止杀之时已缺身,阴阳难调残圆朔。   自谢药石修残络,无医之时世平和。” 第一百九十九章 老将军一辈的其实都比较好说话   兜兜转转,在凉州废了不少的磨难,终于在永康元年七月上旬尾到了令居。   来到这里的目的不单单是必须途径此地,而更重要的目的是护羌校尉驻于此。   对于统御防御西羌诸事宜的将领还是很有必要会上一会的。   如今护羌校尉乃是凉州三明之一的段纪明段颍将军。   刘荨来到这凉州,总该要和他知会一声。   这个令居城倒是在历史上有些地位,地处河西走廊要冲,不然也不会驻派一名护羌校尉于此。   《史记·平准书》:“数万人发三河以西骑击西羌,又数万人度河筑令居。”   由以上可见汉政府对此地的注重。   正因如此,这地方的气氛却是和其他地方截然不同,刘荨领着部队到城门口时便有军官在门口来问话,只要刘荨等人必须亮出自己的敕谍以证身份。   好在在祋祤县城时经历过之后刘荨便早将这些事情办清楚,所以没有意外的便顺利进了城。   入了令居城,只觉得这座城池与其他县城不一样,只因它旁边便是大河的支流,而另一旁是一片山川,南北两门便是通过此地的通道,端的是一处要冲之所。   城中百姓比较少,城内设施更多是为战争服务,城高墙厚,只令居两万多军名,在城中居住的不过两千余人。   只得见城中的居民各个是精神奕奕,走路都有一种独特的傲气,果然凉州称为侠州是不错的。   当然护羌校尉段颍顺势利用了此地的民风,并加以培养,并有渐渐让民众也产生战争意识以及独有的战意,以达到当战阵来临时只登上城池也不至于有没有还击之力。   段颍直接领令居县,所以并没有之前的县衙,只有一座护羌校尉府。   刘荨只将兵士带到了校场附近,然后亲自带了麾下几个将领上前去见这段颍。   凉州,金城郡令居护羌校尉府。   粗犷的建筑风格与这凉州军民所崇尚的风气一样,这面前这座府衙实在有些简朴,这倒是和这段颍崇拜侠客义士,轻视金钱财物有关。   与门人禀报了来意,却是很快便被相请到了府中去。   “唔,琅琅。”   只刘荨等人还没有进入后堂,便听见后院传来一阵挥剑而发出来的声响。   刘荨脸上只浮现出一抹诧异的神色。   只内心道“这段颍倒是闲暇还如此勤于练体,倒是不负他的盛名,比关内的那些将军强多了。”   果然,刘荨等人步入后院时,只一个穿着布衣短打,盘着大汉男儿的发髻,却是颇像个丸子头。嘴上一抹黑胡爬在嘴唇之上。   若是真要细言,此人面貌乃是是一副目炯烈瞳,眉分八字,身躯八尺,美髯更增豪气。威风凛凛,仪表似傲虎。义胆忠肝惯日,吐虹猊志气凌云。   驰声誉于凉州内外,沙场临敌处,冲开万马,扫退千军。   殚赤心报国,建立功勋。慷慨名扬大汉,论英雄播满乾坤。   额,扯远了。   反正便是一副气度不凡的中年将军正在舞着剑。   “呼。”   自练了一番,招式大开大合数十回,段颍只觉得肺腑生出一种说不出的舒畅,筋骨却被舒展开来的感觉。   继而刚才有人来报有客人临门,他也瞟到了院门处的几个人,随即只收了招式将剑抛了抛,背对着来人。   然后他将剑往兵器架上的剑鞘掷去。   那剑离手而飞,然后“叱啷”一声便没入了剑鞘中。   “啪啪啪。”   这时,在院门处传来一个鼓掌的声音,然后一个女子发声了。   “段将军舞的一手好剑,果然是经年战将,与那朝中将领有着万千差别。”   这倒是说的溢美之词,这段颍闻声却是没有笑意,毕竟他和朝中的。那些尸位素餐的将领可是能拿来与他做比的   他回过身来,饶有趣味的打量着所来之人。   只见赫然一个蓝衣女子带着两个穿着着将官服饰的人正立在那处也在打量自己。   “呵,却是少有敢拿朝廷那些食干饭之人与本将军做比的,喂,女子,你是何人何故来找我老夫。”   额,又是个自称老夫的,段颍大概是三明中最年轻的,如今还不到半百呢!   刘荨只是腹诽一下,然后走过去笑了笑,拱起手来道“河间国民女,刘荨见过段纪明将军。”   呵。   原来是她。   段颍听到这话却是也没有惊讶,只是听闻她是有名的调皮,连陛下都招架不住,今日一见却是与陛下描述的无二。   之前却是只闻其声,今日得见却果然如此。   段颍摇摇头,只随意回了个礼道“哎呀,平县长公主殿下就是不一样,这刚在祋祤打了一场足以让朝野正视的阵仗,今日竟然撞到了我令居来了”   两人只这样说话却是有些尴聊之意,然后相对而笑了一下。   “哈哈哈。”   。。。   凉州三明倒是挺随和的,与张奂的儒雅不同,段颍更流露出一种侠士的风气。   他坐在刘荨的对面,只知会刘荨自己倒茶喝,这便是差别。   刘荨也不客气,只拿了几个糕点,就着一杯茶吃了起来。   只等刘荨吃完,段颍才摇摇头,只道“公主,这茶也喝了,糕点也吃了,该与老夫说说来这的目的了吧?可别说来此地就是为了打个招呼的”   刘荨都不急,段颍却是先着急了,无法,刘荨只咽下嘴里最后一块糕点,然后道“嗯,其实呢我知道父亲也将关于我来这的目的知会过恁的,想必恁也是有了一些了解,所以正好途径这里,该是要与恁谈谈各自所想。”   “嗯。”   段颍点点头,只觉得刘荨的口气都正经了,只认真的思考了一下。   对于刘荨所说的计划,段颍在刘志的书信中也是有过一定了解的,不过他对此事的看法却是不妥,因为这有关于汉人与一个民族的存亡问题,只拿出一个女子的话语来考量,其含金量以及准确性难以保证。   所以段颍当即只摇头道“对于公主想办的那事啊,老夫是拒绝的,虽然那说的的确让人心动,不过转念一想,老夫担任护羌校尉那么多年,这声息却是从来都没有听过,虽然公主恁天资聪颖,而且有着贤名,但是所说出来的话并无根据,所以你让老夫如何去相信一个无凭无据的猜测,从而调兵遣将,部署计划”   段颍当然不傻,刘荨也是知道的,而她所想的计划本来就是一个由一个画出来的大饼,从而空手套白狼。   当然说没有依据嘛又差一点,因为对于张掖的那座骊靬古城,在后世还是流传了许多那座城池的传闻,并有很可信的证据可以佐证那古城曾经拥有过难以想象的财富。   虽然过去了那么多年,巨额的财货也会消耗一空,但是这对于知晓罗马历史的那群罗马人的吸引力依旧是非常高的。   经管这事情的前面环节充满了不可控性,但是后面的环节还是可控的,例如兵员的数量,以及作战的地点等。   对于兵员,刘荨大概不会在凉州的守军上打主意,最多是邀请他们来协助,毕竟这里不同内地,各个边境县若是空虚,那么暴露在羌人的面前,协防不到位,将会影响周遭的兵员变动。   还有作战的地点上,刘荨会控制在骊靬以及番和等地。   原本以为段颍这个战争狂人会很爽快的由此和自己开启这个计划。   所以对于这个拒绝刘荨还是诧异的,他还是不敢进行这场赌博,果然还是实打实的经过战阵要安心一些。   刘荨点点头,对于段颍的想法她不否认,只道“的确,老将军说的话也是事实,不过恁得相信有些东西没有听过才叫秘密,若是有许多东西知道了便不叫秘密了,只按我说,不管是真是假,我们都能够以之为诱饵,然后制定计划为我大汉所用。”   段颍摆摆手,只将一杯茶一饮而尽,然后道“哎,老夫还不知道设套这道理只是公主你这也太姜太公钓鱼了吧,人家好歹还有一个鱼钩,可你这就一根鱼线还有一个很虚的鱼饵,就算羌人还有罗马人再傻也不见得会上当吧!还有,那群罗马人通过令居时和我打过照面了,老夫觉得他们却是精明得很,货物装的满满当当的,你这计策啊,成与不成都不是靠造化的事情。”   呵,听段颍那么一说,刘荨只笑了笑,那群罗马人还是没有放弃收集汉人所先进与于他们的物事,意图带回罗马。   他们是没有知道这陆路可不比他们来时的海路,艰辛无比,带倒是带得出发,只是到不到的了还两说。   在洛阳的时候,自己卖给他们的那个情报的确不见得会起到让他们义无反顾相信的地步。   但是既然是罗马后裔,他们见一见也无伤大雅,至于他们问及到底有没有那些物事时,尴不尴尬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看来,还想劳烦将军你帮帮忙呢,看了恁也是不准备给我这鱼线上再扭一股绳了。”   只说着,刘荨还发着一种失望的感觉。   段颍又不是看不出刘荨的激将之法,只摆明道“又不是老夫不帮你,只是你这计划要是真能把那羌人钓来的时候再和老夫求援也不迟啊!”   果然不露点干货也是不行的,毕竟打了那么多年的仗还是敢猛打猛冲的话他也做不到护羌校尉。   其实今天来的意思也不过是和他知会一下,重点也是他后面说的,等能够让羌人能够动了,那他自然不会干看。   既然得了这话,刘荨只笑了笑,道“好嘛,本来就是等恁这句话呢,毕竟这事情办不办得成我也是没有底,所以呢一切要等到一定的程度才行。嘿嘿,老将军,到时候恁能派出多少援军”   刘荨这话自然说的很轻松,段颍听的也自然只摇头。   随即他伸出一张手,喃喃道“五千兵马吧!毕竟若战必定会有战损,老夫即使是护羌校尉,这抵注却也是拿不出太多来,别只说我,公主呢!能拿得出来多少?”   五千兵马,大概够了,这个数已经是很大的数目了,现在段颍还没有升格为护羌将军,所获得的资源也没有得到桓帝的全力支持。   段颍的承诺分量应该是足够的,所以不用担心,只是自己嘛也不知道能够把控到多少兵士。   目前一千余人就已经是全部,杨怀玉的能力,以及许如的能力是一个未知数,就目前来说也不知道縻铜能够在凉州招到多少人,毕竟一路走来对于凉州的人数还是知晓的。   心里没有底是自然的,不过刘荨现在不能表现出来自己的不自信。   “老将军倒是仗义,若是五千兵马在我手里的话那我就放心多了,我呢现在有一千多兵马,都是骑兵,随后还会有几千兵马陆续赶来,到时候大概也够用吧!”   果然刘荨说的是含糊不清的,段颍也是清楚,说什么后续会有几千兵马都是虚的,她所能依仗的大概就是手里的一千多人而已。   段颍也不点破,只道“对于公主的能力,老夫并不担心,毕竟祋祤一战公主之名势必要扬名大汉,至于这件事情呢老夫便暂且相信公主,公主便去办吧!到时候老夫必定会来捧捧场的。”   。。。   随后刘荨又与段颍聊了些大概的实施方案,当然为了自己的主动权在手,刘荨也只是点到为止而已,其余的就是如与张奂请教战法的一般问了些阵仗之事。   。。。   从护羌校尉府出来走在令居城的街道上,刘荨只长出了一口气。   身后乃是方贵和陈丰在跟着,今天他们虽然陪同刘荨前往将军府,不过到后面的事情他们却是没有听到的。   见到刘荨一副高兴的模样,他们却是有些疑惑。   方贵问道“公主,恁和段将军相谈了什么?为何今日却是一改往日的沉闷,只精神都好了许多。”   听方贵的问话,对于精神为何好的问题,或许也只是因为在段颍这的收获吧!   果然老将军一辈的都是比较好说话的。   只凉州三明见了其二,两位前辈的战阵知识也是体会过了,若是再能够自己糅合为自己的东西,那便是一种成长,因此而高兴也只是如此吧!   如此,刘荨回到“大概是因为这老将军比想象中的好说话一点,然后达成了一些共识而高兴吧!哈哈,谁知道呢。。。” 第二百章 兄弟们可还好?   天边的夕阳在凉州这样的地界上显得特别美丽,虽然刘荨看不到,但是并不妨碍她去感受那夕阳西下的意境。   扎营在一片草地之上,搭起的营帐随风发出响动,劳累了一天的战马也欢喜的去啃食草地上的青草。   一些将领将捡回来的柴火搭起一座篝火,只这样迎接着暗夜的到来。   又赶了一天的行程,照例的,在令居刘荨也没有过多的停留,便再次披星戴月的开始了自己的行程。   经管时间仓促,不过在令居的收获也不算少,虽然段颍只和段颍打了一个照面,这相聊的也没有完全明朗,而他暂时不打算给刘荨帮助,但是得了一个口头承诺也已经非常足够,聊胜于无。   再说额外的十天的干粮也不是个小数目,若是再与沿途县相要的话却是不能像内地一般做的太过,毕竟这凉州不像内地那般富足,所以还是还是给以后的战事留下些会更好。   林林总总,所以这也是所获得不少吧,至少还与段颍这员可以说半生在战阵上度过的将军聊过一些领兵之道,他所传授的临阵经验都是一刀一刀在战场上摸索出来的,也说是绝无仅有的珍重,刘荨对此表示感激。   说实话,对于这员护卫了帝国西北疆数年的将领,刘荨更多的是唏嘘吧,古来名将的下场都不算太好吧,他与张奂老将军一般都或多或少被宦官所利用,然后迫害了一些党人,给这辉煌的一生留下一个污点,却是难以洗刷的。   凉州三明,这个撬动东汉西北角的三个人,就他在历史所记载的资料中算是他的最少吧,或许因为撰写书籍的史官也是来自党人也说不定。   不过说来说去都已经是未来的历史了,刘荨也没有想去干涉什么,只是想把当前的事情办下。   若是往后时光能有余力照拂一二,她也不介意自己伸出援手。   若是自己能够长成参天大树,再与他们相交很深的话,也是可以给他们的后人一些余茵的,尽管他们不一定要刘荨照拂,毕竟其中两位的后代都是出过名人的,皇甫规侄儿皇甫嵩,张奂的两个儿子,草圣张芝,亚圣张昶。   可惜了这位段纪明,唯独他的子嗣却是没有再表现出什么出彩的功绩。   想来呢这或许就是命运吧,人们常说性格决定命运,此话也是不假吧,就段颍对待羌人的态度以灭为主,经过战阵数百场才在短时间内将羌人压下来。   这任谁也不能不说他悍勇,为大汉立下汉马功劳也是不为过的。   只是为何历史书上对他的记载那么少呢,大概是他的做法太过血腥了。   来自后世的刘荨深知处理少数民族的关系绝对不应该用强,和平共处什么的言之过早,但是起码也得拿他们当子民看才行。   纵看整个东汉,这大汉对羌可谓是废了不少的精力,还特意设立了护羌校尉,只是朝廷政策是一套到了地方来说呢又是一套了。   地方官员对于这帮游牧民族并没有好感,所以把剥削压榨的手都伸到了羌人的手里,只剥削而不还意恩情,这任谁都会骑起相反。   或许这就是因为为何刘荨很厌恶那些只顾蝇头小利而不知大局的人。   他们压榨所得倒是自己享乐了,只是等到少数民族发难时,却要朝廷来给他们擦屁股,而把本钱却是无疑是一笔巨款。   陈兵边境,每年所费钱粮数以亿算。   若是将那钱用以民生,该是有无数人造福,而这凉州苦寒之地生机也不会像如今这般。   。。。   那么刘荨对这时代是什么想法呢?   对待那些少数民族又该是要以何种目的去与他们面对   就从五原直到现在,刘荨手里沾染的鲜血绝对不少,现在刘荨要是说自己要以和平的方式来和他们相处,那么连刘荨自己都会觉得自己是虚假的。   为何要来与羌人来这么一遭呢?其实刘荨也说不清楚,或许是一时兴起吧,那话怎么说的,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的道理。   再说实际一点,刘荨需要战绩,尽管刘荨在北境间接立了战功,但是还不足以让皇帝答应自己那个可堪称任性的要求。   说实话,刘荨也并不是个好人,有时候还是特别矫情的那种,假仁假义,故作清高,这些都算,刘荨也承认。   只是拿羌人刷经验是必须的,没有相应的功绩,拿什么去获得相应的能力。   更何谈能够站起来面对这盘根错节的大汉   若是将羌乱定了,还能让大汉从中获利,得以延缓难以明说的僵局。   这样才能在桓帝的面前说话的时候有分量,才能够有做自己想做之事的话语权。   内政上,刘荨占不了手,所以只有在这外战之上入手。   战争总是要死人的,有胜利的一方势必就有失败方,对于羌人,刘荨只能说对不起,她需要鲜血去抓取一方宝印。   所以,刘荨是个坏人,起码这踏脚石下会埋骨万千。   。。。   大汉永康元年七月中旬,刘荨终是到了张掖县。   这为期已接近两月的外出行程才开始进入一个新的阶段。   步入张掖县城,照例的没有感受繁华之意,但是这种感觉刘荨却是喜欢的。不知为何,行人这没有太多声响这这种生活却是有一种独特的感觉,这与人多人少并没有关系,只是因为这算是一种恬静,属于民风彪悍之地,凉州人恬静。   随之这种感觉渗入人心后,刘荨的内心便生出一种轻松的感觉,终于也是长舒了一口气的感觉。   好像刘荨那两个阔别了好几个月的兄弟便是在这座城中的,他们的脚步却是比自己提前驻足了这片土地。   想到那两个人,他们在刘荨的心中该有一定地位的,虽然没有流露出内心的喜悦,但是刘荨引众望县衙的速度却是不慢的。   或许这内心的激动乃是为自己要求他们只身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的歉意,只没头脑的就要他们先自己而来只为施行这么个有些不着调的计划。   只是他们却是一直相信着刘荨,甚至没有质疑刘荨说的是否真假,直直挺挺的便去做了,或许这便是一种独特的信任感吧!   没有意外的,县衙还是如此简朴,甚至有些破旧,自然这和凉州的民风彪悍有关,当初大汉将一些犯了事的官员便流放到凉并幽三州,从而引起了这侠州的出现。   虽然说董卓在后期的事情做的可恶,但是他年轻时也算是一位游侠,这就是独特的地理孕育独特的人。   当然这不只是体现在人上,建筑也是如此,只这沿袭一路上来所过之地都是如此。   有些破旧的县衙门前,驾轻就熟的,刘荨只知会了来意,半晌的功夫,最后刘荨便与县令达成了共识,叫他安排提供大军的吃住事宜。   至于负责配合县令工作的,便让林启等人带兵马在后面便宜行事了。   县令说縻铜等人却是不在城中,只带兵出城训练去了,二话不说,刘荨便再次骑上马急匆匆的往北城外而去。   此时,意兴阑珊之中,刘荨的脸上却是浮现出难得的轻松。   尽管一脸的风尘,尽管身体还在隐隐作痛,但是此刻纵马驰骋在原野上,刘荨感觉像是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当初在五原驰骋时的那般年轻的时光。   。。。   “嚯嚯嚯。”   城北五六里外,一块平地上,一只四百余人的队伍却是站的七扭八歪的正在挥舞着手里的木棒。   领头的是一个壮汉,他穿着一身褐色的军队制服,手里也是一根齐眉棍,正在一招一式的挥舞着。   不过他没当看到面前的这群有力而不会使的后生却是一阵无奈,教完了招式便让他们自行练习一下。   当下他只停了下来,然后将木棒担在了肩膀上,看着挥舞圆棒的后生们。   只是这些后生所表现出来的并不如他的意,随即他只摇摇头,心里涌现出一番失望,而浮现脸上却是似笑又不想笑的神情,只见得有些尴尬。   很显然对于他的块头来说教授枪法实在有些不协调,但是他的兄弟几个却是比不得他心细,枪棒上也没有那么扎实的功夫。   虽然三日前,他才历经一番风霜回来,忙活一众事宜,只张斗说兵员征得也到达了一个极限,所以该是要练兵了,尽管十分劳累,他还是亲自示范。   无奈,这些兵士才刚刚被征为兵士,之前就是农人,或是猎户出身,令行禁止都还做不齐全。   再看了好一会了之后,縻铜也是只把棍子插在地上,然后对在一旁站着的张斗道“我说张家兄弟,你这征兵便不是只征兵吧,只行列都站不稳妥,便要我来教这枪棒,实在不能成效啊!”   只张斗一张苦脸的模样,只道“縻家哥哥,你可不能如此冤枉于我啊,你也知道这凉州人丁稀薄,我也是费力了很大的苦心才招来那么多人,只每天都要亲自去招募,只让几个心腹兄弟在带着,这样拉出来的队伍你让他们哪令行禁止去”   听了张斗的苦楚,縻铜也实在不能怪他,毕竟这说的也是事实,随即他只摇摇头,道“哎,这要是让先生来时看到这样的兵士,我们却是没有脸见咯。”   听縻铜这么说,郭啸却是立着一杆画戟在一旁笑了笑道“縻家哥哥宽心吧,咱们有的是时间练,先生不是在祋祤打了那么大一战,现在凉州传遍了,想来陛下那里也会得知,怎还会让先生来凉州”   理是这个理,虽然祋祤一战传到张掖来时縻铜等人也顿感诧异,不过对于知晓刘荨麻疹手段的他们到是对这并不怀疑,只是他们还是内心遗憾的,毕竟他们来凉州了,不然的话跟随刘荨作战,少不得是人生一件快事。   縻铜想了想郭啸的话,也不无道理,随即他拍了拍郭啸的肩膀道,“先生不来啊,我们肩上的担子便是越重,现在就就仅凭我们手里的这些新兵却是不成大用,可惜这凉州军官都是精明得紧,我们人微言轻的,即使有先生的名号,还有陛下的手谕,他们还是要等我们能够引蛇出洞才肯伸出援手,这事情啊,很重咧。”   一旁的张斗见听如此言语,内心也是一阵无力感,只记起自己来到凉州的目的,才劝慰“虽我不曾与几位哥哥同去游说羌人,但是其中心酸我还是可以理解的,这事也怪我,本来受了哥哥所托便该好好办好的,愿受哥哥责罚。”   縻铜说这话又没有怪罪于他,只是心中不平才责备一下,见说当下也只有他们几个体己人,山高路远的,以后还要互相扶持,想来想去,縻铜只道“算了,张兄弟,这件事情也不是你一个人之事,我看啊还是得分兵来练,先从这基本的令行禁止开始吧,如此也能让这练兵速度快当一些。”   一直不说话的于廷却是点点头,说“縻家哥哥这番话却是说的不错的,一人之力总比不过四人之力,只若我们也能将这帮后生练成公主那支平头军的风气,倒是也可以彰显我们的本事才是。”   众人见说也没有异议,只这凉州都是健壮小伙,兵员的素质都是挺不错的,随即他们便将这四百余人各带了一百多人出来,然后开始暂时的整编。   对于縻铜来说,他也是最多带过百来人,所以对于这四百之数练兵他也是没有一揽包办的意思。   或许跟刘荨早了也有些吃亏,再蠡吾时,练来练去就麒麟营那几个兄弟,好不容易招了新人,却又随刘荨到了洛阳。   刘荨成为公主他们自然跟着可以沾光,以后若是要组建兵马的,他们该是首当其冲,只是又被派到此处来,很多事情便又错过。   縻铜不清楚刘荨是怎么练出那只叫平头哥的铁军来的,只是那般战绩却是让他羡慕,又倍感激励。   先天性的缺失经验,縻铜也不气馁,他看了看手下分出的一百多人,他的目光坚定了一下,握紧了拳头,然后对着身边的郭啸道“兄弟,咱们也是要给先生交出一只铁军啊!”   郭啸知会的笑了笑,道“只任咱们努力,定能让先生也刮目相看。”   “唏律律。”   只两人正说着,忽然一阵激烈的马蹄声从身后传来。   一众人回头去看那声响之处。   蓝衣女子,红色巨马,熟悉的面孔,只是脸上多了岁月的痕迹,还有那疲倦感夹杂在那飘逸的长发主人脸上。   “吁。”   刘荨旋即在人群不远处驻了马,从马上一跃而下,然后往那四个汉子处去。   脚步由缓而急,然后两耳聚神,只往那些汉人们听取,行走间,听出他们的诧异,以及他们饱受风霜的却异常坚毅的脸庞。   内心不由涌现一种感动,只远远感慨的喊到。   “风霜岁月洗礼倒是更显气概了,兄弟们可还好” 第二百零一章 我们的目标还是远大的   青山依旧在,再见时已是风尘客。   或许这便是和阔别了几个月的兄弟再相见时的真实写照。   喜悦浮现脸上是最好的证明。   那身蓝衣,红马,或许早已如同烙印一般刻画在他们的心中,而那个影子,一直站在他们的前面引着路。   “先生”   縻铜,郭啸,只喃喃的吐出这两个词来。   然后两个人齐齐的只呆着立在当场,表情变得更是凝重。   他们内心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只觉得那身疲惫感渐渐的化为点点雨水浇灌在他们的身体上,让他们如同沐浴了一场甘露一般,顿时舒适,当见到寄寓他们厚望的人,那心不自觉便会悄然的产生一种豁然之感来。   他们却是又有些不自信,自觉得那抹倩影乃是他们疲惫感所化的念想。   直到那女子飞也似的来到了他们二人的面前立住了,然后觉察熟悉的两人立在当场,只发出那熟悉般的声音道“喂,縻大哥,郭家兄弟,怎的,认不出我了”   只这时,縻铜和郭啸二人才摆摆头,将目光聚集在眼前的女子,果然还是那个人。   二人舒了一口气,只縻铜回过神,整理了一下心情,带着喜悦的话语道“哎,真是先生。”   刘荨好笑的摆摆手,拍拍两位老兄弟的肩膀,然后觉察到两位兄弟都变得消瘦了,不禁有些感慨的开个玩笑道“可不是我怎的,只你二人才出来多久,便认不出我了”   见刘荨如此一说,两人不由得尴尬,郭啸见此情景,只欢喜道“先生说的哪里话,只我们刚才还在说先生的事情,却是就见到公主了,适才便觉得莫不是在做梦也。”   两人却是都还是没有变,只几句话还是当初的感觉。   刘荨也少不得和他们寒暄几下,好半晌才回过神。   只想起他们身边还有两位兄弟,还有近四百弟兄。   而现在张斗与于廷都识趣的站在一边见着刘荨和縻铜他们相叙,而那些刚刚被分为四队的兵士们却是在指指点点,只在讨论这个女子是何人,怎的和头如此亲近。   见说刘荨只顾着和縻铜二人寒暄有些冷落了旁边的人,只对縻铜道“你我兄弟今日相见却甚是高兴,不过确实有些冷落了其他兄弟了,只这两位是”   縻铜听刘荨相问,也是感觉自顾自己喜悦,却把这一路带他们来凉州的两位兄弟晾在了一边,不由得抓了抓头,一一给刘荨介绍起来。   他笑了笑,指着张斗道,“先生,这位呢,乃是张斗兄弟,乃是前禁军英豪,虽然官职不高,却是有一番武勇,端的也是有义气,一路上带我等路径,却是数次指点我们一些错误。”   见縻铜介绍,却是又夸赞自己之意,虽然所说也差不离,张斗却是心中暖,只将目光对縻铜到出感激之情。   他笑了笑,只对这个只闻了名姓的平县长公主拱了拱手手道“见过公主,职下乃是前禁军东城卫,第十二部三曲二屯之下队率,乃是并州人士,现在跟随縻家哥哥来到凉州,一路听闻公主的事迹,却是诚服的紧,对縻哥也是心服口服,现在也是归为公主的营下,往后定会殚精竭虑,为公主分忧。”   这张斗倒是会说话,只听他倒是也有一番体格,比郭啸差之不多,既然縻铜都能对他一番夸赞,想来也是一名有用之才,也大体和林启等人一般水平,却是可堪现在的刘荨一用。   刘荨只笑了笑,然后道“张家兄弟不必多礼,縻大哥都如此说你的既然以后乃是我的麾下,那我必定少不得麻烦与你统率士卒。以后多多努力,阵仗之上可是需要你们出力。”   刘荨这么一说,张斗自然高兴,便又说了一些表面心意的话,刘荨也并不作伪,再和他唏嘘了几句。   见于廷只在一边看着,心有些痒痒,见说也想插些话来。   縻铜笑了笑,却又不是说不介绍他,当下只将于廷拉到刘荨的面前,拍拍他的肩膀道“这位兄弟乃是于廷,乃是冀州人士,有一身好武艺傍身,使得一手好刀,也是禁军的英豪,他与张斗兄弟之前也是到过凉州的,所以一路上他与我兄弟二人一起带着那百余弟兄相互照应,却是没有让一个弟兄出事。”   于廷是个跳脱的性子,虽然他知道刘荨乃是公主,他却是并没有太过拘谨,笑了笑拱了拱手道“公主见安,职下于廷,只和张斗乃是一路的,我呢也不会说啥话,只刚才縻家哥哥却也是抬举我了,不过日后呢在公主麾下,我必定尽功尽力,敢不效力,嘿嘿。”   这于廷倒是洒脱,性格有点与郭啸相当,本事虽然见不到有多高,但也是能用之才,刘荨自然也和他鼓励一番,说了些激励的话语。   “于兄弟到过凉州,这方面却是要多多发挥,只我们都是内地人,对这边的人文不太熟络,往后却是要依仗兄弟了。”   于廷见刘荨特别和气,到是和縻铜他们所说的无二,只不说的话还真没有公主的感觉,只与她说话特别舒服,到是他仔细观察时却是觉得这公主果然是出落得美丽大方,比与他一面之缘时好看多了。   “嘿嘿,公主无须客气,只我于廷肯定凭借着自身所学,带着兄弟们在这凉州自身也要有走得通的本事。”   只于廷的语言倒是幽默风趣,倒是引得诸人的见面气氛变得轻松多了。   见于廷还是那么不着调,郭啸摇摇头,只先生说的乃是场面话,若要学凉州的风土,随意找个当地人也比他强啊,平日两人互相不待见,现在他不由得记起什么,只想拆于廷的台道,“于廷,只端的是见先生性格平和,你便如此没有体统了,大话都放出来了,只当年你与先生见过也是真的才让你这胆子这么大”   只听郭啸拆于廷的台子,于廷不由得白了郭啸一眼,只认真的道“我这是终于见到救命恩人,自然产生的亲近感,你们却是懂什么”   救命恩人   几人见说一阵无语,面面相觑,于廷往常倒是常说他和刘荨有一面之缘,却原来还是救命之恩,然后齐齐绕有趣味的看向刘荨。   只郭啸问道“先生,于廷兄弟说与你有一面之缘,今日却说你救过他,往常还经常拿出来说呢,却是不是真的”   救过于廷   刘荨却是一脸纳闷,只她却是对于廷豪无映像,只疑惑的摇摇头。   见到刘荨这副模样,众人皆是明白于廷这厮有胡咧咧了,只张斗道“于兄,公主面前就不要这样了,尴尬了不是。”   于廷见众人皆是这幅模样,却是脸上浮现出一些尴尬,但是他还不至于手忙脚乱的解释,只他对刘荨道“公主可还记得,六年前,你游历到常山国,只在那市郊上见到一伙泼皮械斗,其中一方那是以少对多人多一方狠辣,人少一方还手无力,眼见人少那方就要出人命,只公主那时便出现了,三两下竟然便将全众放倒,阻止了两方之战。说起来也怪不好意思的,只我便是人少那一波,只差点便有性命之忧,还好有公主出现,还留下一句,男儿不参军报国,只在此械斗算什么英雄,后来我觉得惭愧,便去参了军,现在啊已经有五年了。”   咦,只听于廷说的声情并茂的,却是真有这事情发生一样,只与平日间于廷的玩闹不同,众人也不起疑,见说只开始你一言我一言的说起这于廷竟然是泼皮出身,还有这等机遇等之类的话语。   刘荨在一旁回想着这于廷所说之话,难道还真有这么巧的事情   的确当年十五岁开头,刘荨外出游历,的确有过一段教训械斗泼皮的经历,当时却是气愤他们只在窝里斗的凶,只把那股蛮劲用错了地方,随即出手教训。   刘荨倒时没有想到当日的一个举动却是改变了一个人的命运,直因为自己的一句话,泼皮就去参军了,还加入了禁军队列,来往过凉州,如今又归为自己的麾下,这也是一番缘分吧。   想来这于廷即使本事不算高,但是能有一副进取的心,还会迷途知返,也是一个可造之才。   刘荨笑了笑,只止住众人的言语,然后喃喃道“哎呀,好像的确是有那么一回事,我当时乃是去拜访以为常山国的一位老儒,却被扫地出门,心情却正不好呢,你们却是挡在路的前面,然后无法我只得清清路途前的不快,实在未曾想到我当年的率性之为,却给我带了一位兄弟,这真的是无法言说啊!”   啧。   还真有这事情,于廷当下一副自信的表情,只用表情回应自己的兄弟们。   众人见说只得大笑,却是说人真是不可貌相之言语。   随即就着这个话头,众人又聊了一些,最后才回神起身后的那看戏一般的四百后生。   不由得縻铜对着刘荨抱以歉意道“先生,惭愧,只这四百余弟兄便是我到凉州所招募的,加上带来的一百弟兄,总数才不过五百,与先生相期甚远,未能完成任务,还请先生责罚。”   四百人,其实也不少了,虽然刘荨当初的命令是让他们召上八百到一千,不过凉州境内其实人员太稀薄,虽然许多人都有侠士精神,只是凉州的出身其实不为内地所待见,即使参军也没什么出头之日,所以整个征得四百多人已经不错了。   刘荨也是听了听,个个都是精壮后生,资质比那平头军不知道好了几倍,若是训练起来也不失为一队精兵。   没有怪罪縻铜的意思,刘荨只拍拍这个老兄弟的肩膀道“无碍,縻大哥无须介怀,我说招人也没有期限,你也未曾失言不是,只又是遣你们招兵,又是游说羌人的,你们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啊!只累了身子,只我还责罚的话,那还是兄弟么?”   见刘荨说这话,縻铜等人心里微微一暖,只郭啸心直口快道“先生不怪我们,可我们内心着实有愧啊,那羌人游说不易,只现在那羌王也只是没有个准信,说考虑考虑,我们这事情也是做不好,哎。。。”   羌人还是没有说服下来   刘荨疑问的问了一下情况,只縻铜将目前情况大概说了。   只目前羌人却是把他们的话都听下去了,而且礼物也收了,只是还在为难还没有过秋季,马儿马儿没有恢复最佳的体能,他们烧当羌也还没有恢复元气,贸然出兵若是不就,那就算万劫不复了。   縻铜等人无奈,只得先退回,等过些时日再去探访一次。   这事情的确有些棘手的,刘荨其实也不奇怪,毕竟这事情做来实在考验说客的技巧。   羌王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顾虑,更重要的是,秋季未到,他们起兵沿路打不了汉人的草谷来做军粮,那便需要自己准备军粮。   羌人主要以游牧为主,肉干多,粮食少,一打起仗来消耗就不少,有的时候打仗还要赶着牛羊来当口粮,若是时间持久,将粮食消耗严重,人口又减员了,这样战败的话怕是冬天都支撑不过去。   这烧当羌王倒不是无之人,不过他既然说考虑考虑,那便有的可谈,縻铜他们做的功也是有用的。   刘荨见说也是不怪罪,只道“这事情本来就不是那么易与的,你们能说到让他考虑已经是不差了,再说你们都是打仗的材料,只来做这说客,那不是费了你们的材料,苦了你们的嘴了。这件事到了这一步便交由我来吧!该是要去烧当羌部走一趟。”   这一说自然让縻铜郭啸几人感动不已,只都道自己该再尽力配合刘荨去做这事。   这时,只縻铜问起刘荨封公主后的事情来,还特意问了平头军的事情,以及为何又短时间来到了这凉州。   都是推心置腹的兄弟,刘荨也不隐瞒,只大概与他们说了,最后道“虽然平头军组建起来了,但是祋祤一战平头军的兄弟死伤惨重,只剩不到两百人,而张奂老将军给我带了一千骑兵来慰问,而我觉着凉州之事非得我来不可,继而便带着人前来凉州了。”   这说的话都是很平和的,不过他们都能听出刘荨言语中的遗憾,而引出来的是对平头军将士的敬佩,最后才是将心舒了舒,毕竟有了刘荨的一千多骑兵,他们底气便都硬气了。   “先生,平头军的弟兄们都是好样的,只我们这些人都引以为傲,到时候我们必定再随先生创造奇迹。”縻铜振奋的道。   只这话引得另外几人也振臂附和。   刘荨会心一笑,只感念这伙兄弟倒是与随自己来的那伙都是能够依仗的人,随即只道。“我们的目标还是挺远大的,只还需我们一步一步来,只这前路不管如何,我定不负兄弟们。” 第二百零二章 再聚一场便是兄弟   落日夕阳斜,再次的相聚少不得相聊许久,眼看太阳便就要落下了。   只说难得再聚在一起,那敢不得要吃一回酒,縻铜与郭啸几个便叫那些没头脑的新兵停了训练,只带着军队刘荨就回了张掖县城中去。   军队该是禁酒的,縻铜等人一直都不敢破戒,不过今日不同,有时候便是这样,这规矩得看情景不是。   本来刘荨还想给这群军士说些话鼓励一番,却是耐不住縻铜的好意啊,无奈只得跟随他们而回。   觉着跟在一行身后的一众军士也有些疲倦,随即刘荨便吩咐縻铜安排晚上伙食改善一些,算是给他们一些福利。   縻铜这个对军士并不苛刻的将官肯定不会拒绝啊,只答应下来,五人很快便回到了城中。   这时,城内校场上却是有些拥挤,张掖县城驻军有两部,共有两千人,他们到了饭点都是出来吃饭的,如此便遇到了刘荨所带来的一千二百余众,和縻铜带来的那一百人,再加上这四百余人,近四千人众那是迷麻麻的一堆,交流起来甚是热闹。   人群边上,张掖县令负手而立,高兴的与与两位将官相聊着什么,不过他远远瞧见一个女子正和几个汉子来了。   他稍定了定表情,他认出来那半日之前稍见过一会的刘荨却是带着縻铜一众回来了,便赶忙过来见礼,对刘荨道“额,长公主,恁却是回来了,如今呢恁那部众却是安置好了,不过本县驻军营房有限,今日只得扎起营帐供军士们相住,当然本县自然有客房拱公主下榻,只是条件简陋,还望公主见谅则个。”   刘荨见说也不怪,毕竟这个硬性要求也不能强求,军士有营帐住却是已经不错了,哪里还会计较那么多,只伙食不亏待她的军士就行。   对于自己的住处,刘荨也是没有太多要求,当然她自己这幅躯体也是需要单独相住的。   这安排倒是不错,刘荨舒心一笑,只道。   “嗯,无事,本公主带着他们一路来也没那么娇贵,有营帐便行了,我呢也是一路对付来的,竟然有客房相住便好了,对了,今日将官伙食还望县令多麻烦些,几日来食不果腹的,却是让我这些将士吃了不少苦了。”   县令见刘荨言语很是柔和,却是定了心,的确没有责怪自己的语气,只点点头道“这事情呢有专人相做,请公主宽心,今日又是接风之宴,定不会让将士饿到的,嘿嘿。”   这县令却是惯会说话,只刘荨对他倒是映像不错,见无事,便摆摆手让他下去了。   县令见说刘荨示意,便与縻铜等人笑了笑,拱拱手下去了。   縻铜看县令走远了,有些感慨的对刘荨介绍道“这呼延县令啊倒是个伶俐人,全然没有书生的气象,做起事情来啊,大手大脚的,必定亲赴,倒是不错的人啊。”   呼延   对于这个县令的为人刘荨自然有见解,不过她却不是被为人吸引注意力的,而是因为这个名姓。   这张掖县令却是名姓有些特殊,名唤呼延吉,他这名姓在大汉却是极少的,不过到了宋朝的话那倒是平常得多,毕竟那部水浒名著作中双鞭呼延灼什么的都是深入人心的。   今日啊,这县令办事倒是十分热心,亲自给今日刘荨带来的诸军士解决这安置问题,做的却是不错。   只縻铜说的,他还颇有政声,对百姓不错,这让縻铜对他的评价颇高,当然他们这等人初来之后都对他这位亲民的基层县令生出好感,所以这自然不用多说。   经过一番了解之后,这呼延吉的祖辈却并不是汉人,只是西汉时期投效霍去病的手下匈奴将官之一,经过在大汉的两三百载的繁衍生息现在却是早已和汉人无异,除却豪爽的性格大概和那匈奴人没有啥关系了。   刘荨倒是知道这匈奴有四族,其一呼衍氏,入汉国而改为呼延氏。”   而在史籍《汉书》中也提及“匈奴四族有呼延氏。”   这名姓也算是贵族名姓,不过经过几百年的血脉淡薄,再加上在大汉相住,这呼延姓大概也是普通百姓了。   只是稍微了解一下罢了,刘荨也不再多说什么,发正兵士的住食已经安排妥当,那便可以安心与縻铜他们好好吃一顿好饭了。   这时,从闹哄哄的人群中转出来几个将官。   只其中两个见了縻铜郭啸二将那是喜出望外啊。   远远的便见招手道“嘿,縻家哥哥,郭家兄弟,许久不见啊,可还记得小弟啊!”   縻铜郭啸听到有人叫他们,只定睛看去,却见到两个熟悉的面孔来,那又是一个喜出望外,对着那边摆手道“怎的不认识,嘿,只许久不见怎的远远不过来,怕老哥我拉你们过招,然后你们怕挨打不成”   听縻铜这般说,林启和王守便是跑了过来,直跑到縻铜的面前,一副旧人相见的感觉浮出脸上。   不过经过了数场战阵,林启和王守二人都是成熟了许多。   林启道“怕老哥你与我相斗的话,那我林启便不会随公主来凉州了。”   “哈哈哈。”   林启如此一说却是让熟悉的几个兄弟都是一阵笑。   由于是故人相见,连平日里不怎么说话的王守都道“縻家哥哥,那么久不见了,你和郭啸兄弟却是又瘦了许多,却是辛苦你们了。”   得王守这话让縻铜这边的人心里暖和,果然这在京畿不算太熟的兄弟直经历了这场千里之外相见后变成了话语难以言说的兄弟之情。   郭啸见说,“嘿,只你们知道我们辛苦,你们却是打了一场好仗,却是让我啊都羡慕极了,可惜没有与你们一道经历战阵,哎,可惜了。”   众人闻言交换着眼神,都是各自有自己的感觉,难免唏嘘了一番。   只说了一阵,方贵和陈丰和一阵怯怯喏喏的袁商三人也过来了。   当下他们站在一旁只感受这番兄弟之间的相会,都不说话,只脸上带着笑意。   为了使众人合群,也没有什么生疏之意,刘荨也随即将二人介绍给縻铜几人。   縻铜他们也是听过祋祤一战的事情的,对于方贵和陈丰二人的名姓也有些了解,随即面露喜色道“原来便是方贵兄弟,还有陈丰兄弟两位军司马,在下縻铜,给两位兄弟见礼了。”   听縻铜这么一说,郭啸还有张斗于廷几个也是与方贵二人会了会意。   方贵二人是军官出身,乃是是比较低级的,但是其中的所影响的便是他们都有一番豪气。   只一路上也多少从林启的口中了解到刘荨的几个老兄弟,特别是縻铜,对于连刘荨都夸赞的男子却是有些神往,当下一见,虽然是外貌晒得有些黝黑,但是也难藏面前的汉子流露出的那股自信,连同他身边的几个汉子虽气势弱些,却是都有这个感觉。   方贵随即不做虚,只拱拱手,“嗯,久闻縻铜兄弟大名,今日一见却是终于明白公主为何如此推崇信任兄弟你了。”   这话说的倒是有些技巧,一方面让刘荨高兴,一方面又让縻铜对方贵第一映像不会差。   果然,縻铜一听这话却是觉得先生平日里对他肯定又是器重之语与新加入的兄弟言说的,随即他心头一暖,只与这两个军司马相聊一番,又把郭啸等人给他们两个做介绍,随即一场旧人相见的场面却是有变成了新友之会。   气氛却是不错,几人相聊许久,只郭啸却注意起在在不远处摇摆不定的胖子来。   只喃喃道“咦,袁胖子,他却是只光顾在那站着做甚都不敢过来一见。”   郭啸一说,众人看去,却是一个穿着甲胄的胖军官在十几步远的地方站在踢着地上的泥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一副落寞的神情。   如此一看却是觉得往日不讨喜的袁胖子有些可怜的感觉。   林启喃喃道“这袁胖子啊就是矫情,只郭啸兄弟说他一开始便恶了公主,只让人讨嫌,现在一路上却是很殷勤,经历了战阵后也是尽了力,让人大为改观了他的映像,只是他现在却是还是不敢见两位老兄,想来是有些过不去这个坎。”   縻铜听林启这么一说却是的确回想这袁商往日的事情来,一开始在蠡吾相会时总是一副厌恶之感,平日里也是不喜他。   不过在祋祤一战后,他也是有些声名传出来的,如此縻铜等人却也是早已对这胖汉子有了改观,只他还兀自记着,倒是个还在意这些芥蒂   縻铜摇了摇头,分开人群,然后往那边摇声道“喂,袁胖子,怎的,只顾着呆立不来与我们相会,是怕我的拳头还是看不上我们这些人”   袁商这人啊,便是这样,明白大理,但是会芥蒂一些事情,其实他为人并没有城府,才气又不足,所以一直只能做个底层军官,做久了那心里的志向早就熄灭了。   直到遇到刘荨,虽然两人见面并不友好,只是刘荨却是没有见怪他的意思,虽然常有捉弄之意,但是到了正途上也敢用他,如是说他的观点渐渐转变,只到后来见到刘荨。能够为了不相干的人买地去安置他们。   直到那一刻,袁商开始审视起他自己的前程,也不知怎的,感觉刘荨真的能让他获得那出人头地的机会,所以他这平日不着调的汉子到了战阵之时也变得不含糊。   祋祤一战他拼力与兄弟们并肩作战,有的兄弟就在他的面前倒下,而有的兄弟被他所救,他也被兄弟所救,他心里的血便又点燃了起来。   尽管如此,他回首过去时,他还是在介怀一些东西,诸如和縻铜郭啸交恶的事情,所以再次与他们见面时,虽然改变了不少的他,还是不敢与他们相会,或许是在害怕不被待见,然后不敢迈出那一步。   他这个曾经的反派人物,还是怕想和他们成为兄弟,却是换来那不待见后自己会失望,然后觉得自己还是没有改变。   所以他在踌躇着,不敢前行,尽管公主早已不在意曾经的事情,还有林启他们也是一路来将他作为兄弟。   这时,热闹哄哄的相会顿时声响降了下来。   而縻铜那声音落入他的耳朵里来。   他抬头看去,只众人都望着他,那眼神中却是全然没有厌恶的神情,只是在疑惑他为何不过去。   听着这个曾经视为大敌,甚至一度怨恨的汉子向自己说话,袁商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感觉涌现出来。   他摆摆手,只舔着脸道“哼,我会怕你那拳头,我这练了那么久,武艺也是大长,还怕了你那顿拳脚,话说谁又看不上你们了?只你们相聚作一群那么和谐,我怕被我缴了兴致了,再说我身宽体胖的,胡乱挤进去热都热死了。”   呵。   这袁胖子这话说的倒是有些好笑,引得众人都是一阵大笑。   郭啸远远望着那个胖汉,却是觉得他有些可爱。   见说“袁胖子,怎的,怕热却不怕冷了兄弟们的心肠,不把我们当兄弟是不若是还不过来,我们可要过去了,这样你却还是要热死。”   “哈哈哈。”   郭啸这一说又是引得一众哄笑起来。   袁商见着昔日不待见自己的郭啸和縻铜都是早没了那厌恶之情,只这话说的虽然玩闹,但是说得却是十分真心。   而且这话一说,人家却是把他当兄弟了,他心头也是一阵热乎,耐不住,他踱着步往这边而来。   众人看他一副小女儿态,一阵无语,縻铜上前一步,打量着这个胖汉子,倒是点了点头,肯定的语气道“嗯,你这家伙却是瘦了,怪不得能够在战阵上活下来,也够做一个好汉了,怎的,又不是出了一身毽子肉,当了将军,却是有自信打败我了既然是有自信,便敢不过来叙叙旧,兄弟,你却是好胆了。”   郭啸也是过来,拍着袁商的肩膀,“哎呀,还是这般壮胖啊,想来这平头军中的胖大猛人就是你了,却是着实让人看不出啊,有出息了。那先生说过的话怎么说来着,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如今是不是要刮了目,以迎接你来和我们谈谈心叙旧”   袁商听縻铜说的话虽然是数落他的不是,但是也是肯定他。   这芥蒂便是一块薄冰,本来就没有多厚,他袁商也不是没有心肠。   说了这么多,其实他们知道他的转变早就没有了当初的映像了。   他还苦苦计较这么久,当下只脸色一红,嘟囔道“我哪里那么厉害了,只你们要我过来说什么只顾和林启一样笑得像个孩子,好没志气。算了,既然你们拿我当兄弟,咱老袁啊也不能不领情,只是先说好,縻哥的拳脚待我休息好了再领教,这几日精神头不好。”   哎。   这人呢总是有些矫情的,众人见袁商说的像是他们做错了一般,叙旧成了没志气了。   縻铜见说只感觉往日的芥蒂都没有了,便说“再次相聚便都是兄弟,既然都是兄弟,那便先别谈其他了,走,我们喝酒去。”   只如此一说,这兄弟相会算是到达一个节点,縻铜只说拉着众人往酒肆而去。 第二百零三章 只有牺牲一下了我自己了   相聚之时相对该是要多聊上一些的,一直到了半夜只剩下残羹剩酒了才罢休。   一场好酒吃的也是颇为舒服的,即使汉朝的酒度数与后世动不动就几十度那种高度酒无法相比,还有口味也并不好,绕是如此,刘荨还是醉了,被玲珑带着最先离场。   其实刘荨原本是不可能醉酒的,但是相聚时并不只为吃酒,更多的是相聊些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宜,所以这时间便累积,醉意也是成几何倍数上涨。   次日刘荨意外的睡到了晌午,而后宿醉的眩晕感又一直持续了两天有余,刘荨才发觉自己的身体是没有好利索,随即只得又让玲珑把那金城得的药方去捡些药回来煎一罐来喝。   部队也已经休整了两日,今日该是要把事情捋一捋,毕竟他们不是来凉州旅游的。   麾下几个将官早就聚在了一间屋子里,将一张大桌放在中间,围成一圈对坐,这也是刘荨麾下的特色,毕竟各自坐在自己的桌案前多少却了些当面讨论的感觉,也没有亲近之感。   其实先秦时期君臣相近对坐谈事情乃是常态不过到了大一统一起来,皇帝与君臣便要划出一条界线来,如此便再也没有了商鞅和秦孝公彻谈三天三夜的事情。   一众将官只等着刘荨,暂时先谈着些趣事活络气氛。   “吱呀。”   刘荨推门而入,只觉察自己这是迟到了,随即脸上挂起一抹歉意,边走边道,“哈哈,看来是我最晚了,各位兄弟见谅则个。”   虽然刘荨说是自己的过错,但是一众肯定不会怪刘荨的,只忙道不敢,随即只邀刘荨入座。   等到众人进入了状态,縻铜先发言道“我们聚在此处的意思呢,便是要明了我们此行的目的,还有我们自身的实力问题,还有目前事情的进度等。”   縻铜说完开头语,便将目前一众所要做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毕竟此地都是兄弟,也没有说外人的道理。   直到现在方贵和陈丰二人才明白刘荨为何要到凉州来,而且非常执意,细细想来,只觉得这个公主倒是好胆,敢用这个虚无缥缈的东西来调羌人这大鱼的胃口。   “嗯,縻兄,在下不解啊,你看,羌人的事情你们都到了两趟了,他们还如此不能放言要来,目前可有解决之法”   縻铜见说也暂时没有法子解决,心里也是计较空空,只想着要掏出刘荨的第三个锦囊救急。   不过刘荨就在近前,自然用不着还这样,直接想问就好了。   随即他只是摇摇头道“哎,在下也是无法啊,好说歹说,才换来他们一句考虑之语,钱啊,货啊倒是收的勤快,只请我们吃了几顿烤牛羊肉便打发了我们。这买卖做的真是亏啊。”   只縻铜说了这话,又吐露了一些在使羌之事的细节。   其中心酸才吐露出来,随即众人闻言来劝他。   听到縻铜说的话,一部分刘荨也是先前已经听过了,不过其中隐情并不了解,现在这汉子脸上也是那种事情没有办好的自责感还是让他挂出一抹失意之色。   “縻大哥无须自责,哎,只我不是给了你们锦囊吗?你们没有用”刘荨问道。   关于事情的具体操作,前两日吃酒大家都是没有说道的,毕竟隔墙有耳,还有酒后口无遮拦,只大多是聊些路上的有趣之事,祛寒问暖之类的话,如此刘荨今日才知道这事情。   见刘荨相问,郭啸脸上一露出嫌弃的神色道“哎,先生,就别说那锦囊了,第一个害得老郭我出了几顿血,没害病死却是差点被兄弟整死。这第二个呢,让我们赔了面子又赔了钱财,还让我们欠了零羌县中的一个大人情咧。”   郭啸这么一说倒是说的头头是道,却是觉得刘荨的锦囊是副蹩脚的药。   而后郭啸见众人一脸狐疑,只将事情解释起来。   第一件事害了高原病这事却是只引得众人一阵好笑,而后第二件事情便是关于如何面见羌人的问题。   原来当日他们都已经挑选了不少黄白之物,准备去当见面礼,不过在西海湖畔好死不死的打开了刘荨的锦囊来,然后好死不死的又回到零羌去。   原来刘荨的第二个锦囊里面是六个罗马奥雷,意思呢就是要縻铜等人着那规模仿制一定规模的罗马金币。   这本意就是要增加他们所说之事的说服力。   随后他们到了零羌便求助县令将这打制首饰的匠工聚了起来,他们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十数个匠人面面相觑的看着几个威武雄壮的汉子,满眼的害怕之意。   縻铜见了便是解释起来,便要求他们按照罗马的金币的样式,用柿子金打制出罗马金币来。   众工匠听了哪里肯听啊,毕竟有关货币一类的律法在大汉就是一条高压线啊,那可是死罪,他们不敢从之。   縻铜无法,毕竟他的军职虽然有用,也抵不住他不能压人去犯罪。   无法,縻铜只得又去请了零羌县令来说这罗马金币乃是国外的钱币,算不得大汉的东西,威逼利诱下才总算劝住了工匠,毕竟本地父母官的面子他们得给,   如此,縻铜等人便欠了县令人情,又少不得黄白之物谢他。   不做太多计较,能办就好,随即工匠便合计雕刻了模板,然后将縻铜他们给的柿子金融了,浇灌出了五百枚奥雷。   那时候郭啸就抱怨刘荨不留着些,还要自己动手麻烦。   好在着实起了作用,没有费了功夫。   说道这,郭啸略露笑意道“你们是没有见到那羌王,以及左右的各领头的那群老头,见了那金币是眼睛露着金光,只没有见过原来钱币还能做的那么精美,也得亏那帮工匠用心,不然还不如大汉的柿子金来的吸引人。”   郭啸的讲故事功力见长,只把众人都听得很认真又不乏乐趣来放松。   刘荨只在一旁听了却是才知道竟然有那么的的纰漏之处,好在最终他们还是接近完成了这个任务,也是上天庇佑。   只是听到郭啸贬低自己的锦囊,刘荨心里还是有些失望的,首先高原病严重要放血不假,但是也用不着每天都放啊,看来还是刘荨说的不够清楚,还有縻铜他们没有理解好。   还有金币要铸造这事情上,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刘荨起初只想坑他们钱,而后一系列计划都是再想的,等意识到金币还有用,那金币早就脱手,等要去回购一些,那人却是仗着自己背后的势力并不肯给刘荨面子。   好在刘荨还留了几枚,如此也只能想出这个折中的办法来。   此时,縻铜和张斗几个却是没有说出话来说郭啸,想来他说的也算是很中肯。   刘荨对这一系列的事情也是预料不到,只扶了扶额头,然后沉吟半晌道“哎,看来我这锦囊啊还真是蹩脚啊,得,让兄弟几个吃了亏,我给赔个不是。”   虽然众人都是观望刘荨怎么说,把那目光聚在刘荨的身上,只听刘荨怎么说,却是没有意外的又听到了刘荨的歉意之语。   得,刘荨这上官的脾气还真是好,对部下也体谅,只也是有不少问题的。   只方贵看出了些东西,只摆摆手道“哎,我们这时讨论事情,却是不是来挑毛病的,额,我缺是看出了些东西,诸兄弟,要不我们先撇下刚才的事情,回到我们自己来先说说”   方贵这人缺是不怎么喜欢说话的,不过这时在听过了这事情却是站出来说先不对外,要指出要说自己。   刘荨点点头,却是也猜出他大概要说什么,随即示意大家先止住议论,对方贵道“嗯,方兄弟却是可以说说,我们目前的情况。”   方贵得了示意,点点头,也不等其他人才聚起注意来看他,他便道“我老方这听了许久发现了,不管是执行能力,还是志气上,我们是有的,不然公主也不会叫兄弟你们几个去做这事情,但是我们看公主的锦囊本意是好的,而且我看了之后觉得并不不妥,只是其中怎么就出问题了呢?”   见方贵说的挺有道理,几个还是没有注意到的却是开始思索起来,袁商这时没有头脑的道“难道是他们笨,自己做得不好,反倒来怪公主。”   听袁商这话林启却是不乐意了,马上就要揪他一下,但是被一旁的陈丰制止了,只接了话道“嗯,我大概也猜到了,方兄所说的是虽然縻兄几人办事能力很高,但是理解能力上欠缺,所以第一个锦囊上便出现了郭啸兄弟受苦的情况,还有縻兄开锦囊的时机也把握的不好,所以,这决断力上也是有些问题是不是这个理。”   果然两人都是见过世面之人,只三眼两语却把事情挑明了。   刘荨见说点点头,只站起来道“嗯两位司马说得的确不错,只我也发现了,其实我们一直差一种人才,而让我们出现捉襟见肘的事情来。果然,说客这事情上文官比武官要来的容易的多,可惜我们没有这样的兄弟,縻大哥虽然会些文章,但是终究在这理解能力,还有决断能力上欠缺一些。”   这么说其实并不是贬低他们,而是非常实质的问题,刘荨目前的确差了一种人才,那便是军师。   不管是小如随军参军,再到大如军师的,她都没有,一直出谋划策都是她自己来。   虽然刘荨的确聪明,能够比縻铜他们想的多,但是眼睛不能看终究在一些事情上也掣肘着刘荨,那便是刘荨太相信自己了,因为看不见所以一切都得经过自己熟悉的事情才能安心。   再加上能够入刘荨眼睛的文士不多,这也导致军师这种人才几乎没有出现,唯一一个闻延还在蠡吾家中没有带出来,这也是刘荨的失策。   刘荨顺着话头,解释一下,众人见说也是一顿明悟。   随即縻铜道“先生,以前决断都是听你的,可是出来后都是兄弟们商量着来,小事还好,只是大事上还是搞不定,听方兄,陈兄还有先生一说,的确,我们差一位军师,毕竟我不是帅才,只是我们去哪里找这人才呢?”   縻铜说的是心里话,虽然他也一致的想到了闻延,只是相隔万里,怎么去倚靠那位兄弟   方贵和陈丰见说也是觉得目前这一问题有些难以解决好,又都想到了祋祤一战中的那个人来,才明白为何刘荨要留下那人,原来是有先见之明。   方贵道“若是如此,想要彻底去说服这羌王,我们还要等杨兄弟和那人到凉州”   那个人   这一说又是让縻铜一众不解,只是不多问,想来是属于军师一类的人才,只他们不说出名姓,看来也有隐情来。   縻铜也不及多想,只道,“我们却是想等,不过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啊,这罗马人可是早就过了张掖县城,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刘荨知道,许如的确适合去做说客,毕竟他能够为羌人重用,这也是一个本事,想来说客这事情对他并不难,只是他为了私仇还在苦海之上,若是当初能够和她一起来凉州,那么目前就会省去不少麻烦。   现在罗马人过了张掖,到骊靬便是时间问题,而到了骊靬之后那个传言真与不真也是时间问题。   刘荨的确要想一下怎么去破解这个局。   “縻大哥说的不错,我们的时间的确不多了,军师没有眉目,目前我们之中大概也唯有方兄弟和陈兄弟比其他兄弟有些智谋。。。”   没等刘荨说完,方贵却是以为要他和陈丰二人去辅佐縻铜他们再走一趟,以增加说客的含金量。   遂起身道“额,此事便交给在下和陈丰兄弟吧,加上縻郭二位兄弟要是再请不来拿羌人,那我们这军司马也不要做了。”   这一说,却是陈丰也表态自己愿往,倒是引得众人都觉得是个不错的计策,毕竟他们觉得现在没人比这两个中级军官适合了。   “哎呀,这么一说的话的确要麻烦两位司马走一趟。”本来刘荨想说的不是叫他们去,不过刘荨也不打算扫他们的兴,想来他们也是想立功,毕竟刚刚投入刘荨的麾下,即使经历过一场战阵了,这朝廷会给予一定的表彰,只是不及某个高位之人的器重啊。   刘荨这个与常人不同的公主,做的事情也是非常之事,但是她是潜力股,得到刘荨的器重比得到上官的器重更来的实惠。   或许他二人便是想通了这点,才主动请缨。   刘荨随之又道“不过呢,这回啊,我也是要去的。”   原本刘荨说前面几句没有问题,大家都开始和方贵二人又说起话来,只是刘荨说自己要去时,众人是诧异又到马上不同意。   只说刘荨乃是千金之躯体,不宜去那蛮荒之地。   刘荨也是无语,凉州她都来了,还怕去青海   再说后世还没有去过青海呢,这回不去啊肯定会后悔的。   随即刘荨只道“我意已决,不必再劝,只说我这个计策必须我来,你们这群大老粗啊,却是做不来的。所以,只有牺牲一下我自己了。”   见说众人又是一阵劝,又是一阵好奇的,只是刘荨就是不说,只将话题引到了诸如兵马调配上去了。 第二百零四章 人呢,得自我认知才行   安定的日子只属于碌碌无为者,在张掖待不了几天,只准备了一下行囊,又该要出发往目的地而去。   行骗道路十分艰难,所以同志仍然需努力才是。   刘荨这次的阵仗算是大的,点起了百余骑兵,各个都是恐武有力的汉子。   将领上,仍旧縻铜郭啸带队,再加上方贵陈丰,四个汉子加上刘荨自己加上侍女玲珑,作为说客倒是绰绰有余了。   剩余的兵马并不用担忧,毕竟还有林启还有王守,并上袁商,张斗,于廷,他们也是有一番本事的,只练练新兵,维持原状若是还办不好,那么刘荨要他们也不知用来做什么了。   再次上马感觉有些不适,刘荨骑的是从带来的马匹中挑选出来的一匹黑马,虽然体格不错,脚力也还差强人意,只是这新坐骑总需要磨合期。   因为红狮子自京畿出来都是骑行于它,而在来凉州的途中路况并不好,却是损耗了不少蹄子。   这让刘荨很是心疼,随即只把红狮子放在了张掖,养养身体。   虽然心疼,而且她知道解决之法,但是这马蹄铁断然不能提前出世,不然对于骑兵又该有一番革新的战法。   再说刘荨的名姓特点少不得被人们流传了出来,蓝衣红马乃是标配,所以刘荨这回却是穿上了一身红衣,再配上一匹黑马,这样就没有了插标卖首的嫌疑。   而安息帝国的一部分美女喜欢蒙上一层面纱,这红衣阿美娜的形象却是再次出现在了往西海的路程中。   “蹄哒蹄哒。”   一队穿着怪异的队伍行走在寥茫的天地下。   风吹草动,万丈无际,绿色从眼前到远方,无边无际,这片高原草原的风景好像比之后世内蒙之地的草原也不遑多让。   刘荨也是能够听出周围的风景的,美果然是美,只是听不远罢了。   行了三日,西海便出现在面前,部队停了,暂时做个休整,而且要将诸多事宜都安排妥当才好去面见烧当羌王,少露破绽。   落日夕阳下,金光照耀着水光湖色,远处天际线也变成一道金中带红的线,咸咸的风从远处传过来,抚在脸上,然后扬起扎在身后的马尾辫,意境已然可以每一帧都能拿来做壁纸。   说实话,这还是刘荨第一次到青海湖畔,算是弥补了自己的一番遗憾,站立在湖边,听着荡漾的水波,不自觉的好想唱上一首西海情歌。   广阔的湖面到是有海的意味,终于,刘荨在湖边找了一块石头做下来,用手触碰着这湖水,然后长长吐了一口气。   縻铜来过两次,有些经验,他把弟兄们安顿好后便来找刘荨,只是看到刘荨有些出神的侧头望着湖面,那模样却是美艳动人,说是不可方物也是不为过。   “咳咳。”虽然不忍打破美景,縻铜还是示意的咳了一下。   刘荨马上从自己的沉思中回了神来,听是縻铜,只道“縻大哥怎么了,有事便说,怎么在一旁要等我发现于你”   縻铜有些尴尬的看了刘荨一眼,然后抓了抓头才道“先生,弟兄都安排好了,我们便在湖边休整一晚,不过我还是想提一下,先生你这回亲自来以身试险,却是不值当,现在你再做决定在此等待还来得及,再走一些,羌人的王庭就在眼前了。”   他这个跟随刘荨差不多最久的兄弟的意思是坦诚的,毕竟刘荨是否是千金之躯也好,还是就是一个普通民女也罢,主将之人不能以身犯险,而且出门之时刘荨执意只点一百骑兵他是一万个不同意,只倒太少。   只是刘荨考虑的是骑兵将士已经非常恐武了,人数再多些怎么还会适合这安息商人的形象再说他们短时间内也找不到那么多安息国人的服饰去啊!   所以说他还是有些觉得刘荨目前的处境并不安全。   “以不已身犯险这事不需多说,我们都已经出来,只说我们在中山国相遇,再到现在走到了这里,那次不是逢凶化吉,放心吧,我只有分寸。”   縻铜知道刘荨不会听他的,只摇摇头,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然后捡起一块小石头往湖面丢去。   “必,啾,啾,啾。”   石头在湖面上激起一道道浪花,最后才没入湖中。   “哎,先生啊,现在怎么说你也是一位公主,有时间我觉得你太倔了,总该什么事情都想参合一下才好,兄弟们倒是喜欢与你一道,只是你是成大事的,该在幕后,而不是亲自走到台前来,那话怎么说来着,只夸赞幕后黑手,而不会赞叹台前名客啊!”   话说的有些糙,但是道理却是有一些的,刘荨也知道自己的性格有很多地方是一块短板。   难免刘荨也会有失落,以及迷茫的感觉,台前与幕后,刘荨该如何抉择呢?   人呢,得自我认知才行。   眼下刘荨知道自己一直选择的是台前,诸如与兄弟们同行做事,大小事宜都由她断决。   再有领兵打仗,祋祤城头防御,还有在城外野战,哪里没有她的身影,目前她就是一名将领,什么事情都要以她为中心,冲锋在前。   那么说幕后呢!   很客官的一个,那该是决胜千里之外那种,三分天下诸葛亮,一统天下刘伯温,刘荨暂时还做不到那种,因为她缺少着一种东西,那便是眼睛。   至少刘荨并不是正常人。   这么说并不是说刘荨聪明,有超前的历史知识,而是她身体上不正常,正常人虽然平凡,但是他们的五官是正常的,智力也是正常不会的可以学,也能到达一个层次。   只是眼睛瞎了,不管怎么努力,你还是与正常人在精神面,还有思维方式上出现差别。   这和单孤的家庭难以养出乐观向上,一直阳光的孩子是一个道理。   刘荨因为先天的缺陷,内心有一部分的不安惶恐,所以她注定成不了围猎全局的高手,或者说她还没有够格,没有经历足够的阅历去成为幕后人,只能做着台前的奔波人。   “嗯,我知道,没办法,谁叫我没有安全感呢,托付于你们我的确放心,但是因为从小看不见,所以一直以来自己决断惯了,我若是不亲自做,难免会坐立不安,而且我还有你们所不具有的美色,总得来说还是非常有优势的不是吗?”刘荨说的很轻松,只是语气中夹杂着一抹落寞的意味。   縻铜知道刘荨的控制欲望很强,也表示理解,毕竟她看不见,害怕自己掌握不好某些东西而栽跟头,随即只能摇头道“先生,麒麟女虽然看不见,但是总该是祥瑞,要在后面出谋划策的,先生总该要成为那个坐镇后方的智者,我们成为爪牙,这样你这麒麟女啊才是真正的麒麟。”   兄弟的鼓励,还有理解,或许会很暖心,刘荨只笑了笑。   “成为坐镇后方的智者吗?可惜我还缺了一双眼睛啊!”刘荨半开玩笑的道。   刚才气氛还有些深沉,而刘荨说起这縻铜却只摆手道,“哎哟,先生可别在意我说的啊,我也没有故意挑起先生看不见这事来说。”   縻铜显得有些慌张,因为他们都是默认的不准提眼瞎之类的话,他刚才却是旁敲侧击的又道出了些话,连忙道歉。   刘荨并不怪他,只摆摆手,正经道“我没有说什么,正经的,我的确差了一副眼睛,而且是非常重要的眼睛啊!坐镇后方,我听力有限,自然不能观察全局,所以要想我从台前转到后幕,得有一个信得过的人为我充当眼睛。”   原来刘荨说的是这件事,縻铜舒了一口气,然后拧着眉头,就这问题想了想,的确如此。   他知道刘荨的听力范围有限,若想听清楚听远,就必须投入很多的精神在听上,一场大战下来不仅是体力的考量,还是精神的考量,精神上的消耗远胜体力更难恢复。   所以刘荨选择冲入战团,也是为了减小听的范围。   千人之战还好,万人呢?   眼睛的确是战场的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观察地形,战场形式上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动不动就是几里方圆,甚至几十里。   在这上面,只掌握敲击听物的刘荨还差得远。   眼睛,别人的眼睛啊怎么能比自己的好呢?   刘荨若是想借她人眼如同自己眼,那必须那人和刘荨心意相通,非常默契,就目前来说是没有这号人出现的。   縻铜也是作势摇头,他也没有法子,他做不了刘荨的眼睛,因为他已经扮演了爪牙了。   随即他安慰的说道“哎呀先生啊,只大汉那么大,定会有一人助你走入幕后的,哎,我看那玲珑小娘就不错,人挺伶俐的,先生可以培养培养。还有家中的小木兰啊,她也不错,只是太小了”   縻铜倒是挺会观察人的,玲珑正如她的名字一般十分伶俐,虽然胆子小,但是很是机灵,语言组织能力也不错,若是培养一下,目前的确很适合做她的眼睛。   再如小花木兰,与她小时候挺像的,人也聪明,只是太小了,长大一些带在身边或许也能为刘荨的观察方面增加便利。   不过小花木兰的潜力是不会只局限于做眼睛的,不然她也对不起这个名号,虽然是刘荨起的。   “哎呀,縻大哥却是慧眼识珠啊,这两人我的确有打算为之,所以我才带了玲珑来见世面,不过目前的事情不在上面,以后才能好好考虑。”   縻铜点点头,道“也是啊,毕竟我们不了结这羌人之事,要事第一,你也不会安心才对。”   刘荨笑了笑,然后还想说些什么,只是不知道为何不想再开口,随即只呆了呆,往远处天空投目而去。   这时一抹最后的余晖照在了刘荨的身上,让刘荨身上变成了金红相见,让那人更加美丽,而那无神的眼睛中似乎有了一丝光亮。   最近那光消失在天际处,天黑了,但是最后那丝光亮却没入了刘荨的眼中。   縻铜看了刘荨一眼,却是觉得刘荨稍稍有了些改变,似乎变得精神了许多,只是他不想再说这事了,随即笑了笑回应,又扯开话头道,“额,对了先生,你说我们的军师人选,那个人到底是什么由头啊,我问他们,他们也不告诉我,现在却是有些心痒痒咧,只这也是要事,不如先生与我说说呗。”   军师的事情,的确也是要事,而且附和目前的要事。   只这么一说,刘荨倒是想起了那个文士来,走在命运的档口的未来军师,却是坐着由幕后走到台前来的事情,正好与她相反,不免让刘荨摇了摇头。   不过刘荨并不想隐瞒这老兄弟,只一五一十的将祋祤一战的事情由头与他说来。   得知许如的事情后,縻铜却是唏嘘不已,不禁道“没想到这大汉朝中还隐藏着如此之事,如今再看起来,这可怜之人的才华用错了地方却是可怕,不过先生为何敢用这把毒刃我们这支队伍一开头不是该单纯一些的好吗?”   縻铜的考虑未免没有自己的考量,不过刘荨也是考虑过的,不然她也不会做出目前的决断来,只道“毒刃又如何,对别人是毒刃,对我而言或许并不够格,天下间唯有我还敢用他,若是他还不能够看清,那么我也可以除臭,再说他若是不合用,自己的仇恨都报不了,最后也做不了建功之事,便是进不来我们的圈子,这样我便还是能够除臭的。”   刘荨说的很严肃,在黑夜中的那股落寞感也随之放大了一些,目前人才还是太却缺少了,这便是她的现实。   不得不到用那蹩脚军师的份上,而且还是一场赌博,只是要考验刘荨的运气,看上天舍不舍得让刘荨输。   縻铜听了刘荨的话后却是有些自己的感悟,一种是唏嘘,一种是感激。   唏嘘乃是有才之人不得朝廷所用反而让朝廷受到反噬,最近归为刘荨来赏识于那人。   感激,也是感激刘荨能够将他从那深山中拉出来,不至于成为混混度日而等待识货之人的强人。   人的路便是这样神奇,每一个选择或许都会决定最后的命运,他縻铜不知道若是没有遇到刘荨会如何,他唯一能够推断的是他目前还有有用之身可以自由行事。   “哎,如此一来,这许如却成了一个可人,我倒是希望他能够变成属于先生的利刃。”   。。。   刘荨与縻铜又说了很多,只慢慢的天便往明日而去。   夜深而静谧,风吹在这西海岸畔,或许这圣湖的确能够涤荡心灵,让某些事情更加明了。   西海湖畔,洗去脸上的汗珠,脱去往事烦恼,明日依旧会升起。 第二百零五章 女儿到哪了   七月流火,虽然临近夏末,但是即使夏末的洛阳依旧是火热的。   正因为如此身体稍恢复一些的刘志还是耐不住这高墙之内的闷热。   好在香洗皂这物事已经可以源源不断的进入洛阳,并已然即将形成了一个潮流,带领臣民开启一场新的沐浴文化,富裕殷实的人家都会买上一些,所以间接的,刘志的腰包也在满满鼓了一些。   再加上稍有眉目的党锢之后事也大概进入尾声,刘志这皇帝也是松了一口气。   天热,紧张,直到放松,每天都是要沐浴已经成了桓帝的习惯,还能日进斗金,这样的生活,好像在往好的方面变动着。   香洗皂作坊从蠡吾迁到平县,虽然还在慢慢修建完善,但是之前已经命人整好了一部分,再从蠡吾带来的储备货物,还有设施也带来了,所以很快恢复了一部分产力。   这事情对于刘志来说算是一个大事情,所以他特意点了三千禁军便宜行事,才能这么快把香洗皂作坊运抵平县,这也是天子特命的能力所在。   可惜,福无双至,货不单行。   好家伙,刚刚因为封了女儿刘荨这个民间遗珠为公主吸引了一众注意力,让人评说了好一阵,这回把杨氏也一并迎到了平县来,又让民间的有心之人又编起了好些话头。   他这个皇帝却是做的窝囊,他哪里不知道迎杨氏一家到平县会不会迎来什么,只是谁叫核心制作的方子正在杨氏的身上。   刘志却是怨恨起刘荨不愿意把那方子交给另一个体己之人。   这让他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福报恶果。   。。。。。。   永康元年七月上旬,洛阳。   德阳殿中,刘志端坐在案前处理着眼下的公务,堆积在案头的倒是有了一些规模,这是刘志难得的勤勉。   惫懒的伸了伸懒腰,他便是要准备稍去休息一番。   “喳喳喳。”   忽有一鸟雀飞如宫殿之中,抬头望去,乃是一只喜鹊。   “咦”   刘志有些吃惊的抬头看向那只鸟雀,不禁将目光往那只鸟雀看去,不想那鸟也激灵,只又像报讯一样,而后又飞出了大殿,往天边而去。   正这时,中常侍王甫自殿外进来,只毕恭毕敬的道“启禀陛下,大司农在殿外求见。”   张奂老将军   只刘志感到诧异之时,却传来了张奂老将军要面见于他,联想到此,刘志似乎有了头绪,只赶忙到,“嗯,宣大司农往偏殿见朕。”   “诺。”   王甫并不知道喜鹊之事,也不知道张奂为何求见只心中存下了些疑虑,然后只称了诺便往殿外而去传旨去了。   。。。   偏殿中,刘志早已负手而立,脸上有些焦急的意味,正在思索着什么。   “踏踏踏。”   这时,一个精瘦的老者自殿外进来,见到刘志便行了礼数,“臣张奂拜见陛下。”   听到张奂的声音,刘志脸色一喜,只转过身来扶起张奂道“大司农可回来了,此去许久却是让朕好盼啊,可见到了荨儿她现在如何?”   君臣之间必定会有些客套的,只是今日却是精简了太多。   张奂直起身,倒是有些惊讶,他却是从未见过刘志如此急切的知道一件事情,当下也免了客套寒暄的话,正色道。   “额,臣到了祋祤却是见到了长公主殿下,只是去的有些晚了,等臣领军到了祋祤时,大战早已打完,而公主嘛,却是并无大碍。。。只是”   刘志听到只是,下意识的感觉这让三辅以及洛阳都震慑的祋祤之战肯定不会少隐情,当下觉得自己如此心急有些失体面,这才指着偏殿中的桌案道,“额,老将军远来,坐下慢说。”   说罢,刘志便拉着张奂各往一张桌案去。   二人坐定,刘志才就着话头道“刚才老将军说荨儿并无大碍,这涵义却是说她受了伤么?”   张奂自然不敢欺骗刘志,毕竟那些军士乃是刘志特意叫张奂点去的,这就是在刘荨将华山贼平了之后的事情。   可想而知这皇帝表面上虽然需要顾及自己的自尊,但是当听到刘荨还要继续往西边走,那脸却是变得太快。   “是的,容臣禀告,这长公主殿下好巧不巧的便在祋祤遇到了羌人的主力,共计八千余众,接着便是连续几日的防守战,最终发到民壮,才坚守了城池,羌人久攻不下,继而又与公主所领大军进行了一场野战,大破敌军三千余众,赢了,不过也是损失惨重,公主也受了严重的内伤。”   大胜,这刘志是早已知道了,八百里加急的信件早就传到他的手上,那信件上记载着三辅地区的战况,可是并没有记录刘荨受伤之事。   他这才知道自家女儿竟然又以身试险,进行了一场战阵,胜,刘志很高兴,只是这胜女儿的安危更让他担心。   果然,严重的内伤,这字眼让刘志听起来很是刺耳。   “老将军,这荨儿受了内伤,可随恁回来了吗?”   没有刘志想要的结果,刘荨自然不可能跟随张奂回京畿洛阳,所以张奂也是沉声的摇头,只得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随后又道“陛下,公主并非常人,她与老臣谈过必去凉州之理由,最终老臣也被说动,只期望着年轻的黑马能为大汉添上一抹新色才好啊,有负陛下嘱托,老臣恳请陛下责罚。”   “哎。”   听到这消息,刘志长叹了一口气,他对这个刚认的女儿却是并不了解,只是知道她这人很倔,认准的事情向来不会改变,这结果他早有预料,只是没有料到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罢了。   “这丫头啊,朕就不该放她出去的,顽劣如此,乃是朕教导无方,怎能怪罪到老将军身上。”   二人对于刘荨的映像其实都不深,只是每次听到她的事情大概都是做成了某件大事后,所以这并非常人的女子却是让他们屡有无奈之感。   张奂见刘志脸上浮现出一抹落寞,只得安慰道“陛下,这公主虽然受伤,但是也得了这名头,为陛下增添了脸面,也给朝廷服了一味定心药物,该是要安静一些才是了,如此陛下尚且宽心吧。”   张奂说的不错,刘荨的行为的确对他助力不小,朝廷中对立的两派最近都因为一场大胜而不得不重新审视他这个皇帝站的地方,也得估摸估摸自己的分量。   皇室是有多少年没有坚挺过了,一直靠外人来平衡时局,外戚尾大不掉已然是常事,若是刘荨能够强势起来,以皇室为大头,如此定然能够打破某些僵局。   只是可想刘荨是个女子,造成的威慑力还是太小。   “老将军话虽是不错,这丫头也是争气啊,我大汉公主无数,目前还没有任何一个人乃是由自己的战功获封公主,也没有一人战功上与她相左,只是她终究是个女儿。。。”   麒麟,乃是祥瑞,的确,麒麟女的才华毋庸置疑,谁人不知她名姓,只是她再厉害也只是一个女子,对于没有子嗣的刘志来说,就算她再厉害,这皇位终究不可能是她的。   张奂对大汉最近几朝来的事宜都是清楚的,而今这位皇帝熬过了外戚,最后却是输在了没有子嗣上,已然而立之后却没有皇子诞下,恐怕又会重蹈覆辙。   这话张奂自然不敢说,只是又是一个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刘荨若是男子确实能够为大汉带来破局之数,只是现实如同刘志说的一样,刘荨是女儿身不可改变。只能用可惜来概括。   “陛下,公主非常人,即使是女儿身也能大放异彩,最终能够为大汉带来一些改变也说不定呢,再说这大汉仍旧是陛下的大汉,他们还是不能太过蹦跶的。”   刘志默然了,想起这乱糟糟的朝堂却是一阵落寞的神情而来,都在为名利奔走,互相挤兑,只将这天下作为填旋,还真是难得的大手笔。   “说的是啊,天下世家虽广,但还得做朕的子民,这还是朕的江山啊。”   二人君臣数年,岂能不知这道理,只是谁都不愿点破,只相对无言中。   。。。。。。   大汉,永康元年七月。   平县,这是一个并不大的县城,今日却有一队车马而过,暂时给县城增添了人气。   从今日之后,平县长公主,这名字或许在之前还是陌生的,不过从几日前开始便在平县居民的心中划下了一道记忆,毕竟他们中的一部分划为公主的汤沐邑或许乃是人生中很重要的一件事。   在城东郊的一片小山平地上,一处新立的大别院显得特别养眼,建筑规模很是庞大,只把平地都占去了好些地方。   一条青石板路一直衔接到门口前空地,一队庞大的队伍从远到近,在一众整齐划一的军士护送下在别院前停了下来。   而这时早有专人在府邸前迎候,说明了自己职责便带人进入府邸中去,随即来的一众便有代表先行走进别院中。   如此模样倒是有些像后世兜售卖房一样,看房之人只工匠手艺不错,很多细节做的十分精巧,到现在还多多少少能闻到散发在空气中的桐油味道,想来是刚完工不久。   随后,这别院中却是热闹非凡,一帮人开始进进出出的好不热闹。   大箱,小箱的几个人抬,一个人挑的,直要把东西都搬进屋里去。   一个穿着雍容大度的妇人正来去指挥着进出搬运货物的人群。   平县长公主府,六个大字就写在门口的匾额上,进出的人都看得到,时不时抬头看去时还露出满脸的喜悦与骄傲。   或许他们还有些一抹幸运的神色,毕竟他们没有呗遣散,还被带来了几千里外的公主府,所以未来该迎接的是新生活。   过了许久,来众将所带行李安放完毕这才将热闹声慢慢降了下来。   一天也就这样过去了。   “阿娘,东西都已经搬进了公主府中,仆人们的住宿也安排好了,诸如行事安排还是依照旧例。该是恁和我交接了。”一个绿衣女子来到杨氏的面前道。   杨氏这时正四下逛着,打量着这座新建的府邸,心里头涌出来一股无比的自豪感,只绿豆的通报才让她回过神来。   她正眼相看着这个视若女儿的绿豆,却难免想起那个让她一直为之自豪的女儿来,不过也不能顾此失彼,眼下这女儿也是做的不错。   只在公主府的旁边山谷便按照记忆兴建了作坊所需的基础设施,他们一来便能够将那设施配套上去,如此绿豆却是也有了一番成长。   “嗯,绿豆辛苦了,这事情交接甚是简单,只交给袁平他们去做便好了,你一个人被荨儿丢在这新地方让你干这干那的,等荨儿回来,我等会给你收拾她。”   绿豆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言说的笑意。   当再次见到熟悉的众人时,她显得十分的开心,在此之前,她是一个跟屁虫一样。   直到她一个人带着几个宫女还有一众禁军便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县城,当一切都让她做主时,她感觉一阵茫然,但是她慢慢也体会到了杨氏和大姐往日的辛苦。   随即,她只摇摇头,对杨氏道“阿娘,也别怪大姐了,她此时还在三辅哪地方苦着累着呢。因为她我们才在此如同在家一般呢。”   杨氏再次望着这座熟悉而陌生的居所,心中不免敞怀,遂宠腻的摸了摸绿豆的头,然后将她抱在怀里,最后叹息的道“你们都辛苦啊。。。”   。。。   夜深了。   似若往日的一轮弯月悄然爬到了天空中,   杨氏坐在后院亭中,手里拿着半张饼却是始终没有见她再动嘴,口里残留的味道,还有记忆中的气氛,却是无限的感慨着。   这建筑风格好似蠡吾侯府一般,却是让她有一种从未离开那个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的感觉,想必这也是那女儿的要求吧。   似如今日一般,还是和亲人一并庆祝喜悦之时她想念着与女儿一起月下吃着月饼的感觉。   只是那女儿是远行者,她该是只能理解。   “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或许,这便是杨氏遥寄自己思绪最好的语句。   月下冷,孤影怜,千里思人,人不知,悠悠念心,只待相聚时。   杨氏看了一眼在她身旁已然睡的很香的小女孩,只摸了摸小女孩的脸,随即只喃喃道“女儿到哪了?” 第二百零六章 是美女就见见吧!   碧波荡漾,吹起的咸风会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羌人围绕着这片湖岸草场该是过得不错的,刘荨是这般想的,至少这种生活乃是后世多少人都想过的生活,入川入藏,入疆,那些国道从未寂寞,走着不知多少骑行客还有背包客。   立在湖畔,观那鸟飞起又落下,牛哞羊咩马嘶,还有远远炊烟袅袅升起,燃烧着干燥的牦牛粪,烹饪一锅食物而果腹,坐看岁月星辰而过,该是多么惬意。   这时代,湖边没有垃圾需要捡,只有一摞摞记载时间或是纪念某些事情的石头被磊起。   如今夏水共长天一色之际,刘荨一行堪堪来到羌人王庭,马上便差不多再次打扰了这世外桃源的宁静。   “吼吼吼。”   数只獒犬闻到陌生的味道只远远的便吠了起来,宣示领土所有权,并已示自己的忠诚。   见到刘荨一行前来,规模不小,当然早有羌人的斥候发现,便上前来搭讪。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縻铜上前交涉却是非常顺利的将来意告知。   他们也是认识縻铜的,所以并不过于盘问,只带了一众前往王庭。   西海湖畔,羌人王庭。   羌人的王庭如同汉人的帅帐一般,若是通俗一些便是后世的蒙古包一类。   牦牛皮针织连接一起便成了遮风挡雨的好材料,建在湖岸不远高上十几丈的小山上,连成一片倒是规模不差。   只许多毡毛大棚连着,然后将一座气势颇为雄伟的大帐环绕起来,只大帐前一根手臂粗的旗杆立在前面,一面绣着羊头图腾的大旗正迎风招展着,不必多想,那便是羌人王庭。   羌人的斥候只将一行送到木头搭建的简易营寨前,然后另有几个穿着华丽的羌人前来搭话。   “啊,安通先生,没想到恁是如此的有诚意,这么快却是又来访我王庭,却是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来人为首的乃是烧当羌专应接待的使者滇噜,此人约莫四十余岁,生的是精瘦干练,六尺五身材,一缕胡子挂唇上,两眼黑珠现精光,倒是羌人少有会一口汉话的智者。   縻铜见了滇噜,只上前寒暄了一番,然后道“哎呀,也不知你们羌王考虑得怎么样了,我已经两次失败,主人家不悦,这次再次专程来,连主人家都是亲自前来与羌王一会,只为促成此事呢!”   滇噜闻縻铜的话,只再次打量着来众,只觉得规模虽然没变,但是为首的人却是更多了。   “呼呼呼。”这时一阵风吹过来,风中立马夹杂着一阵淡淡的香味,只队中仍旧坐在黑马上的红衣面纱女那长发却在风中飘动着。   那面纱之上,秀眉妙目,一记红点缀额间,眼中黝黑深邃,只散发出一股伶俐的气势。   “哎呀,安通先生见谅啊,我们羌王已然在考虑事情了,只是兹事体大,故而不得急躁,嘿嘿,啊你们这主人家当真是绝世佳人啊,不知可否引荐一下”   滇噜一眼却是瞧见了如同鹤立鸡群一般的刘荨,只答了话题便指了指手问道。   縻铜笑了笑,果然,如同羌人所言,他家先生此刻施了粉黛,只有一股异域的风采,任这没有见过这般美色的羌人难免好奇。   这时,刘荨听到羌人有人在议论自己,只从马上翻身而下,然后提起长裙的裙摆,捋了捋头发,往前面来。   縻铜见状只对滇噜道“这位便是在下的主人家阿美娜小姐。”   滇噜近距离再看这女子,只觉得她生的高大,但是身姿曼妙,他这体格也不得不抬起头来看,只感觉有一股威压从女子身上传来,绕是他如今一把年纪了,还是觉得这女子果然非同常人。   思绪从眼前一直到脑中,滇噜却是有一股事情并非所虚的感觉,不然也不会让这么个美女走那么一趟。   “啊,原来是阿美娜小姐,失敬失敬。”滇噜与刘荨打着招呼道。   刘荨听到数道猥琐的目光飘在她的身上,只觉得很不自然,但是脸上却是不能流露出其他的表情。   随即她美眸轻闭合,然后将手收于左胸前,用那安息语来一句,“初次见面,却是荣幸来到王庭。”   咦   滇噜听到女子的话却是一句都没有听懂,只一阵诧异,内心所想道“这女子讲的哪里话只那安通说他们主人家乃是异域之人,难道真的来自异国”   縻铜见滇噜诧异,只笑了笑,然后道“滇使无须惊讶,我主来自安息,故而所讲之语恁未曾听过,刚才在想你问好呢!”   “奥。”   滇噜脸上有些尴尬,只现在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再次打量着来众,发现除了这女子惹人惊艳些,其他人虽然也是很精壮,但是都是番人打扮,有些稀松平常。   见如此,滇启心中稍微有数,只定了定,然后再与縻铜寒暄一下。   当然,顺这机会,縻铜便把方贵所化名的安兹,还有陈丰所假扮的安吉介绍与滇噜。   随即一阵寒暄,然后滇噜道“诸位远来是客,舟车劳顿,便先请往客帐歇息,我会命人备好酒水,以招待各位。”   说罢,便迎了一众往一片单独隔离出来的一片营帐中而去。   滇噜自然不会做太多停留,只安排了一下,便借机离开了,只让刘荨一行先休息,等候传见。   。。。   王帐中,一个约莫三十岁的汉子正坐在作案前拿一把锋利尖刀割着烤好的羊肉下酒。   几个曼妙羌女则在木地板上展开身姿,来上那么一舞,旁边自然有女子伴唱以羌歌,这日子倒是过得如痴如醉。   主座上之人剑眉星目,只脸上却是十分俊郎,体格壮硕,看样子却是有些气力,这人并非他人,便是这烧当羌王,麻犀。   麻犀此时饮了水酒,脸上有些红涨,虽然眼前美色诱人,而且再次叫身边侍女倒了一杯酒,他却是没有再饮下的意思,额头上不时会拧成一个川字,似乎正在为某件事发愁,却是无处开解。   “踏踏踏。”   一个精瘦之人闯入了王帐,见到来人,麻犀却是并不动怒,只道“三长老,你这却是做何如此火急火燎的”   这三长老自然就是滇噜,他乃是烧当羌五位长老之一,共同辅佐烧当羌王豪酋麻犀治理羌地。   滇噜见麻犀又一次的喝酒解闷,只脸上露出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架势,然后只默不作声,意味的变了变脸色。   麻犀见滇噜如此行事,只如同扫兴一般的挥挥手,只让歌舞女们下去。   歌舞女们自然不会触怒胡须,只马上止住动作,然后施了礼退出帐外去。   “咕噜。”   麻犀饮下一辈残酒,长谈了一声道“三长老,说吧,何事?”   滇噜见着豪酋一副自甘堕落的模样,心若刀割,只道“我王便如此消沉了意志整日喝酒取乐置我羌人子民与何地”   “呵。”   麻犀听这话只自嘲一声,道“三长老,我烧当羌如今不是很好吗?吞并了当煎羌的子民故地,实力恢复了一些,却不是好事正为此乐事而庆,有甚么却是又扯到子民去了,再说不是还有大长老和二长老为我烧当羌奔前忙后吗?本王还需做甚啊?”   麻犀说的却是一语冷过一语,不知道的却认为他意志消沉,只顾玩乐,知道的才知道他乃是在怄气而已。   何故怄气,滇噜自然知道,只说烧当羌虽然人数并不是最大的一只羌人,毕竟在他们前面的还有先零羌,不过目前当煎已平,他们烧当羌便是西羌最大。   俗话说家大事多,作为有五位长老辅佐的族群也是显得事多,只因为,五位长老辅佐的同时,也在掣肘着羌王的权力。   麻犀乃是前任羌王的侄儿继位,五位长老中对于这位子继承有些意见,分为两派,一派如同三长老滇噜一般,支持这位新王,是故在很多事情上一直尽心尽力。   再有便是大长老和二长老的反对一派,他们认为麻犀不适合当羌王,只想把上任羌王的长子东傀扶上王位。   因为他们乃是东傀派的,所以在很多事情上投着反对票,诸如安通前来游说的事情,他们便是极力阻止,五长老若无四位表决,那这事情便要再行商议,如此一来,许多事情没有讨论好便错失了良机。   如此一来,麻犀这个想恢复烧当羌往日之盛的羌王对于如此的族中光景,只能哀叹,然后借酒浇愁而已。   三长老自然是支持麻犀的,所以他才敢说麻犀,他道“行了,老夫面前你还在这自说对外的话,也不怕冷了自家人的心肠啊,也别如此消沉了,你要的声息啊今日是都有了,要不要老夫说道说道,还是老夫这就给你把歌女继续叫进来拱你雅兴”   这话也只是麻犀的牢骚话罢了,毕竟他也不知向何人倾吐,只能和三长老这体己人说说罢了。   随即他脸上在酒意的基础上一红,听到自己要的声息有了眉目,当下浮现出高兴的神色,然后他笑了笑,指了旁边的作案道“哎呀,三长老莫要动怒,我这也是说给有心人听听罢了,来,长老请坐下说。”   滇噜见多了这种场面,所以只摇摇头,然后往一张作案前坐下,然后也不转弯了,直道“那骊靬城的事情探子已经有了声息,那城里面的确都住着番人模样的白色人,他们啊有一套独立的卫兵体系,俨然如同一个西域小国,那城里面自有千秋,建筑风格与那汉人的完全不同,甚至也不同于小月氏等族的,甚至居民的服装甲胄都与周围囧异,所以啊,那安通说的若是真的,在这城中倒是确实有那么些概率。”   滇噜自然说的轻松,他是见过探子捎回来的图纸的,随即他边说然后将图纸递给麻犀。   麻犀接过羊皮图纸,然后只有些激动的将那残羹冷炙推到了一旁,便摊开羊皮卷,盯着上面的图案看了起来。   果然上面都是超越了他们见识的东西,他很是认真,随即只道“大汉之中竟然还存有这么个地方,为何我一直未曾知道,只等那些受异域人雇佣的商人来游说我才知道。”   滇噜是猜到麻犀会高兴的,只道“那骊靬城啊有两座,一座乃是汉人朝廷的,乃是大城,那些白色人的乃是小人,再有白色人并不张扬,所以我们并未得知晓,即使有些声息也是不熟悉的。”   麻犀一听却是有理,只脸上笑了起来道“哈哈,果然有这么个地方,我倒要看了大长老,二长老还敢不敢说那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他们阻止我,却是继续啊。”   滇噜一听麻犀的话并不赞同,只忧心忡忡的道“我王难道觉得这骊靬城的事实便能够让这些老家伙一把便支持与你,太简单了,如今他们竭力保存着自己的实力,这可是要集齐全族之力方可达成之事,我王可要细细思量才行啊。”   接受建议,乃是一个好君主的必要品行之一,麻犀倒是有这品行,他马上将脸上的笑容定格了下来,旋即用手指着那图上默不作声,只道“我这堂弟啊,背后实力与我这羌王相差却是差不离多少,他便是成了羌王也没有什么说的,可是这位子却是先王感念我父亲让位于他,这才还位于我,可惜这如此上一辈的兄弟之情却是害苦了后辈。。。哎,对了三长老,恁不是说有两件事要说么?这第一件事情已经说了,不知道这第二件是又是什么事情”   时常听麻犀牢骚,滇噜早已经习惯,现下只是唏嘘一下,当然当麻犀问起,他自然只尽了本分道“我王容秉,这第二件事情乃是那说客今天却是又来到了王庭,被老夫安置在了客帐中,只等我王决断何时会见于他们。”   见是这事,麻犀却是并没有多大的喜悦,只当那汉子们乃是又来催他。   “这些人倒是好毅力,才多久,礼物送了,人也来了两次,连上这次便是第三次了,到是勤快得紧。让他们候着吧。”   麻犀虽然对事情重视,他却是看不起自称是安通的这些人,在他看来,他们这些汉人竟然为异域人做事,虽然他不喜欢汉国,但是对于背弃国家的行为,他还是不喜欢不守气节的人,所以难免会有这番话语。   滇噜见说这话,却是只笑不语,心里想着既然要去骊靬,肯定非要这帮人不可啊,既轻之怎么能用他们这侄还是差些火候啊!   随即他为了促进此事,只道。   “哦,我王倒是耐得住性子,他们的主人家可是也来了哦!”   麻犀并非吃惊只好笑道“那又如何,他的主人家无非便是嫌弃他们办事不利亲自前来而已,又何稀奇的”   滇噜摇摇头,只喃喃道,“他们主人家是个女的。”   “女的又如何?”   “绝世佳人那种。”   “嗯既然是美女,那本王还是见一见吧!” 第二百零七章 世界很大,可惜你们眼光太窄   大汉永康元年七月下旬,西海湖畔,烧当羌王庭。   一场决定汉羌两族此后关系的一场会晤就此展开。   羌王麻犀对于坐在客席首座的女子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好感。   她就那般带着随从自帐外悠然而进,面无表情,只是敬意的于自己示意的见了礼,便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不卑不亢,然后自邀请她入座后便又是不发一言。   汉人诗经有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大概眼前的红衣女子便是如此附和那般形象的。   这也是第一次他见到比自己高的女子却没有嫉妒,只流露出一欣赏慕的神色,还有那股说不出的异域风味让他前所未有的有股心动。   麻犀毕竟也不会只认美色,因为他们即将谈论的事情决定未来烧当羌的走向。   所以今日与前两次的接待不同,烧当羌五大长老来了三位,连同一个有实力与麻犀争位的先任羌王的长子东傀。   东傀,大长老东乌,二长老东恰,从羌王副席分座,再就是坐在羌王旁边的三长老滇噜。   麻犀也不做特别多的客套,只那阿美娜做了大概的介绍,然后做了些寒暄,是为尽了待客之道,请诸人请食烤制好的牛羊肉。   唤做阿美娜的女子也尽了客人之礼,将自己所带的几个人再次介绍了一下。   安通,安星,安开,安利,以及侍女安琪   对于安通与安星他们之前见过,所以都是各个相以见礼,至于诸如安开以及安利二人,他们只觉得便是阿美娜用来撑场子的,并没有多大的震慑力,只是随意寒暄了一下。   一场并没有多少新意的开场倒是稀松平常,只麻犀一番就词便请了众人用餐,而他也开始切起他面前的牛羊肉来。   阿美娜对于这面前的美食似乎并不动心,只大概尝了一些,然后便放下了自己的手中的刀。   麻犀注意力自然会不时集中在阿美娜的身上,只有些疑惑的问道“咦美丽的阿美娜小姐,可是我这羌人俗味不可口是从汉地而来,习惯了汉地之食,我那倒是有会做汉菜的庖厨,要不要与你做些美食来”   这会晤一般都是要吃上一些东西再开始的,显然,众人肚子中并没有装进多少东西,不过麻犀的相问打断了众人手中的动作,纷纷将目光传到了阿美娜的身上去。   麻犀说的乃是羌语,安通自然知道阿美娜听不懂,随即只得目下四望的将目光望到三长老的脸上去,示意一下。   三长老滇噜倒是马上会了意,只问安通这位阿美娜小姐可会汉话   安通自然答之会一些的,继而滇噜便临时当了翻译官,将麻犀说的话翻译成汉话来,由阿美娜身边的安琪代为辅助传话。   阿美娜假意由安琪口中辅助才听懂了麻犀说的话,只微微一笑,然后用蹩脚的汉话道。   “尊贵的羌王殿下,我想我们此次会见并不是只在此吃着这烤肉徒浪费宝贵的时间吧!”阿美娜轻启朱唇道。   “额。”   众人一听这话却是明白这阿美娜乃是心急要促成这件事情,所以觉得这种虚礼太过浪费时间。   对于这个舟车劳顿之后马上便进入游说的角色的女子,脸上甚至不显疲态,倒是个女强人当然角色,麻犀对她甚有好感,随即他只点点头,也放下手中的小刀。   然后随即也说出了蹩脚的汉话出来道“哦,阿美娜对于此事为何如此着急却是连用完这顿美餐的时间都没有么?”   阿美娜听到麻犀竟然用汉话,却是说得很生硬,内心不禁一阵无语,虽说汉羌不两立,但是他们还是受了汉人的不同程度的同化,诸如会说汉话便是一门必修课,如同后世学英语乃是强制要求一般。   “按照礼仪来说我此事着急不符合修养,但是前两次遣使而来,已经给了足够的尊重,这番我亲自而来,也彰显对此事的看中,前两次我可以等待,但是现在我却并不想多等一刻,毕竟这机会留给我们两家的时间已经不多,若是贵为烧当羌王也觉得这机会并不重要的话,我也可以退而求其次选择在路上时与西域诸国合作。”   阿美娜所说的自然是摊牌之举,毕竟她已经感觉出来那大长老至二长老和那东傀一脸的不待见,他们不管这羌王谈的多好,之后也会顺着话已做刁难。   那么阿美娜为何不先反客为主,先发制人,亮明自己的态度   果然这招是见效的,只那东傀自然也是会汉话的,他听出来阿美娜话中之语,随即拍了桌子道“大胆,你这女子好不晓事,一介商贾却是哪里来的这般脾气”   东傀的脾气便是如此,脑子有些一根筋,只要被激便会发表自己的态度,是藏不住话的,也是这样,他虽然有武勇,而先羌王还是不放心把王位交给他手中,又为了报恩,让位于更稳重的麻犀手中。   阿美娜听到东傀的言语却是并没有发怵,只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道“东傀勇者是吧,你说我乃是一介商贾,却真的是对于商这行业看的太轻视了吧!难怪,你们在这草原之上却是逍遥自在,但是太过单一,战阵却是经历不少,只是远远没有那汉地繁荣,其中原因很多,但是你们轻视商道大概也是其中一个原因,再者说,春秋战国时期,大国之交与这商道何其相像庸商买卖货物,精商买卖国事也,如今此事无意于后者,而你们这买家却是故意吊胃口,一直不给句准话,你说我哪来的脾气”   阿美娜的话乃是单纯说给东傀一派听的,毕竟他知道麻犀已然是站在同意的位子上的,只今天的会晤更多的不是说动羌王,而是掌握烧当羌接近一半实力的东傀一派。   东傀见阿美娜气势不见反增加,只气从中来,便要发作,随即只欲站起来与她理论。   “商便是商,谁与你谈那汉人之地,须知我这里乃是羌地,乃是我们羌人说了算,你那套该和汉人去谈。”   呵,和汉人谈,若是他们得了那笔宝藏,实力那该又要增长多少东傀典型是没有想过的。   只二长老便坐在东傀右边,见东傀再次冲动,只一把拉住了东傀,然后示意了一个眼色。   东傀被二长老拉住自然要给他面子,随即甩手,只不说话了,用那牛眼怒视阿美娜。   阿美娜却是混不在意,只继续道“呵呵,若是我与汉人谈了,你们羌人的好日子却不是要到头了”   见二长老东恰稳住了东傀,大长老东乌自一开始的默不作声到绕有趣味的盯着阿美娜道“那女子,你却说的太过狂妄了吧,汉羌虽然有战阵,可这僵持多年也就如此,他们最多费了大力气来削弱我们,又能乃我们什么,你来这危言耸听,只让我们出兵,怕不是只为得到那宝藏便要使尽手段”   东乌也算是个保守派,一直把权利撰在自己的手里,所以他不喜欢想要从他手里夺权的麻犀,反倒喜欢脾气爆易于言语摆动的东傀。   阿美娜早有了解,只摇着头道“东乌长老,恁这幅说辞的确不错,只是我该说你谨慎呢还是说恁古板恁可知那宝藏中所拥有的是是什么?恁以为便只有藏宝我只能告诉在座的各位,钱不重要,经验才重要,西方之地诸位羌族之人只是耳闻,但是并没到过,却不知那地方也有不输这东方的传承,恁也以为我要的和你们一样乃是要钱,我可是只要那份传承。”   忽悠之语自然要说的,西方之地在未来一千多年只能屁颠屁颠的跟着东方的身后,即使最后逆袭,但是现在只能被压着,而且这段历史只由阿美娜来随意编写。   “咳。”   麻犀这个羌王却是只在一旁听了一会另一派的与这女子对话,只为看这女子到底几斤几两,现在却是破为认可这女子的,毕竟她一直没有惧怕的意思,而且有着自己的见解,这样的女子似乎就是天生的外交家一般,看来她所想的便是做个精商了。   麻犀满意的点点头,只示意自己这边的人住了,然后对着阿美娜道“咳,那阿美娜小姐莫要动怒,只请坐下好好说话吧,我们这族中啊并不是本王一人说了算的,额,适才本王听你说你要那传承不知道却是什么东西,只让你要那物事而不心动那三亿钱”   捧哏和逗哏这相声所需要的元素大概在这时代还没产生,不过麻犀却是自觉的为阿美娜做了捧哏来。   因为两人肯定知道他们是站在一派的,阿美娜也该为他说服那其他一派才是。   随即阿美娜也给麻犀面子,端坐之后才开口道“近五百年前,西方之地立有许多国家,罗马共和国,波斯帝国,等等大国,也有许多小国,希腊,奥林匹斯,马其顿。故事便要从这里开始,马其顿王国乃是一个小国,比之你们羌地大不了多少,而后出了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名唤亚历山大,他乃是马其顿小国的国王,尽管国家小,但是他一个文韬武略都通之人,而后他便开启了他辉煌的一生,不过几年便平定了希腊,而后进军波斯帝国,数十倍与他的国家,胜之,而后一路东进,直打到如今的贵霜才罢休,最后创立一个比肩汉国,罗马的国家,世人称之为亚历山大帝国,叫他为征服王,说句有趣的话,他当时要是继续东进或许会遇到当时的战国七雄,却是不知是谁输谁赢。”   阿美娜的话显然不只是故事一般,他在说一个近乎奇迹的故事,他们羌人尽管不喜欢汉地,但是数百年前,单一个秦便将义渠灭了,那乃是他们的先祖一辈,最后秦一通六国已经是让世人都为之侧目的事情。   而今天他们却别告知一个小国凭借自己的力量从一个小如羌地的地方起兵,最后创立一个比肩汉帝国的的国土,那比之秦还要厉害啊。   虽然羌人们并不知道汉帝国多大,但是他们却是尝过了汉国给他们的苦果,所以这故事很是很振奋他们人心的。   随即麻犀又道“却是不想西方之地还有如此能人,却是让我这个小小羌王开了眼界,只是这故事显然与阿美娜小姐的宝藏没有关联啊,是不是还要下文还请继续说来听听。”   麻犀这个捧哏做的却是不差的,只让阿美娜笑了笑,继续道“亚历山大如此厉害,怎能不留下些什么呢?是为一部兵书,堪比汉地孙子兵法,称为《强兵法案》,亚历山大死后其帝国也随之而灭,四百年多年前,罗马共和国得之兵法,南征亡宿敌伽太基,而后创立罗马帝国,可惜此书却被人盗取了,直到三百年前,此书被发现出现在安息帝国,罗马执政官克拉苏以七个兵团四万人出兵安息,最后确兵败,其人身死,那么问题来了,三百多年前,骊靬城在大汉出现,他们直到如今却是从未改变他们的习俗,其中有何关联诸位心中可有一些定论了否”   “嗯”   众人一开始听这故事自然是太懂的,毕竟他们对于西方之地不熟悉,只当听故事,只把具体脉络理清了却是明白了其中的隐情。   麻犀首先发言道“本王懂了,你阿美娜小姐所要的乃是那本《强兵法案》吧。”   这样说的话却是十分明显的,上次两回,安通已经将宝藏的来历说了,而今再加上阿美娜的诉说的故事,那么这伙人的目的已经是十分的明显。   只为一部“强兵法案”而已。   这的确附和精商买卖国事的准则。   大长老东乌自然也是明白了的,只说他们吃过多少兵法的亏,自有心里清楚,只现在他们又是为兵法而来,可想这部兵法对他们的价值多大。   也难怪数次要来说动他们动手,财货归羌,而他们只为一部兵书而已,兵书,那乃是一个小国到帝国的缔造者所书,若是羌人得之,势必会是一番不可言说的助力。   东乌目光如炬,只紧紧盯着阿美娜道“阿美娜小姐,老夫也只晓安息帝国的一些传闻,听说你们一直被那大秦,也就是罗马压着打,你此番来的目的所为法案无非就行为你们国家之事吧,如此说来你的身份自然不一般啊!难怪不会与汉人合作,当然你说的这东西的确也让老夫动心了,只是还不足以让我们拼尽全族骨血吧!”   这当然也是虚幻的东西,所以只任讲述者吹而已。   阿美娜笑了笑,只喃喃道,“世界很大,可惜你们眼界太窄,如此我便拿出你们能够动心的东西,让你们无法拒绝。” 第二百零八章 有利益和信仰双重下都是会就范的   一个人最为看重的东西往往都会不一,而从其中可以看出这个人的想法以及精神层次。   农人看重粮食,只为一年收成疲于在农间劳作,得以温饱度日。   商人重财,天南海北贩卖货物,获取金钱充实自己的库房,得以随意购买自己想要的东西。   士人重名,唯愿天下都识得他名声才好。   这个乃是作为信仰而存在的东西。   虽然鬼神之说会让很多看透的人不屑,只是敬鬼神而远之的人往往只是少数。   农人信奉风雨之神,商贾信奉财神,士人信奉文曲星。   那么羌人是否也有这种骨子里面的信仰呢?   由羌的这名既可得知,羌,古族名,又称西羌。最早载于甲骨文卜辞,意指西方牧羊人。   他们的图腾乃是羊,所以连图腾都是羊首,初来时在王帐面前的大旗上已经见到漂扬的羊旗。   而他们所敬畏的乃是狼,因为狼天生便是牛羊的天敌,所以才会天狼与羊共同组成了这羌人的信仰之名。   。。。。。。   “踏踏踏。”   只在羌王的王帐之中,一个侍女穿着异域风格的长裙,带着两个端着托盘的汉子,脸上浮现着非常自信的神色进入帐中。   只见那托盘上,一张红布下确确是盖着一个不小的东西。   羌王几个为首的人只将目光盯在那红布之上,只打量着这究竟是什么物事,在心里暗暗猜测嘀咕。   只麻犀在心中暗道“虽然我与他们站在一路,可是这神秘之物却是从未提起过,莫非这便是他们的押箱底之物不曾。”   麻犀的疑虑便是众羌人的疑虑,只众长老都有自己的猜测,不过他们只是脸色微变,只在那里暗暗猜着。   唯有耐不住性子的东傀浮现出一副老子不想猜的意味道“何种物事还要红布遮盖,只献宝的话还要闹着一出吗?”   这人的脾性众人都已经有了领教了,当下也不是太在意他,只等着宝物的所有之人来说说到底是什么东西。   阿美娜自然知道宝物出场都应该有悬疑之感,增加宝物的神秘感,还有观众的好奇心,当下效果也不错。   随即她又起身,然后来到大帐之中,只在她的面纱下,浮现出一抹笑意。   只是众人见阿美娜并未曾急着发话,而是在托盘上取出一双丝绸手套,戴了起来。   她先前忍不住羌人们耐得住性子,而今却又是她开始耐住性子来了,当下大长老东乌不乐意了,只伸手道“喂,你这女子故作高深,只来这些神秘感是为何怕是这货分量不够,你不自信吧!”   阿美娜闻言也不自乱阵脚,只也不急着掀开红布,只道“自不自信我不敢说,只是神秘感之说我自然要有一些的,在揭晓这宝物之前,我应该与你们先讲一个故事,不然我凭空拿出东西来,你们不知道来历,只当稀世之宝而已。”   女子的故作神秘自然不会让羌人期待,只徒增反感的神色,继着大长老,只二长老东恰也出来道“呵呵,都说商人买卖物事前都要说明货物的来历,只说的神乎其神的,以此增加货品的价值,老夫却是在汉地见多了?看来你这安息商贩也不过尔耳。”   阿美娜不理会这两人的挖苦,只自顾自的道“我仍旧道的是罗马帝国的旧事,罗马帝都罗马城之建立的传奇,这故事倒是和你们有些渊源。不知道诸位想不想听”   呵,这女子莫不是疯了   羌地虽然居于西海,乃是为汉地之西,称为西羌,即使称为西,但是和这女子所说的西方之地八竿子也打不着啊。   真是不知道这女子面对这常识性的错误还能如此镇定自若。   “喂,女子,你莫不是拿我们当猴耍啊,这西方之地离我羌地隔着十万八千里,哪里来那么西方的物事偏偏喵准这东方之地”东傀略有气愤的道。   的确,阿美娜是太过托久了,这样反而让人生出不耐烦的感觉,好在,麻犀似乎也很好奇这个故事,只打远场道“咳咳,诸人都不要打断阿美娜说这故事嘛,额那阿美娜小姐,还请直接说来吧,也莫要卖弄关子了。”   只这一语却是连正主都急了,看来这个捧哏倒是开始耐不住性子了,当下阿美娜也不敢再次托大,点点头,只喃喃朗声道。   “罗马国立乃奇事,史诗埃涅伊特撰。   伊利昂城遭难毁,特洛伊人失国逃。   坐船出海成亡人,是为埃涅女神子。   浪旅定居巴尔干,繁衍后代部落兴。   三百年愈子孙争,艾穆留斯兴篡逆。   逆国废兄努米特,兄退弟进掌王权。   先王黜后子遭诛,公主莉亚还禁嫁。   战神马斯下凡来,结缘莉亚怀神胎。   生下龙虎双生才,是为罗马与勒摩。   暴君艾穆留斯闻,龙虎投入台伯河。   天佑马斯战神子,河神送子上岸边。   双子啼哭豺狼闻,慈悲母狼护神婴。   狼母护子乃天性,叼回洞中如崽育。   自古皆言豺狼凶,恶狼情比君王深!   林中鸟雀知人事,鲜果叼来抚肚饥。   猛兽良禽齐护佑,婴孩经难渡危行。   狼母有情育双子,双婴吮吸慈狼奶。   双子福大命不绝,牧羊之人带返家。   羊奶肉食育成人,失国王子复国去。   苦海仇报立新王,旧地伤心不愿居。   再忆旧事重生地,兄弟欲归建新城。   新城立后欲取名,二人不一再相争。   弟死兄胜命罗马,一国传奇从此始。   时过人去罗马老,忽梦年少狼育情。   人老亲离最伤情,青铜浇铸母狼身。   狼母身下婴啄奶,龙虎兄弟幼年时。   兄存弟逝成往事,罗马泪目悲往昔。   悔过天降琉璃尊,三盏剔透警世人。   弟化天狼星辰间,兄作羊身还罪前。”   阿美娜说的乃是罗马城立和狼哺育两个双胞胎的故事,后世很多人都知道这个故事。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能够用到这里来,端的是物尽其用了,要说最难的乃是将那西方之事化为诗赋,着实让阿美娜废了好些头脑,好在最终也难不倒她。   只阿美娜将这诗词念出来后,众人听的是云里雾里的,只又听出了这是一个西方的故事,不管是阿美娜自己这边的,还是羌人那边的,都是没有从中联系起这与他们羌人有什么关联。   东傀一派没有听出个所以然来,就要发作。   “掀。”   这时,只见阿美娜也不等他们说话,便将两个托盘之上的红布掀到一边去。   “哗。”   众人也已经无心言语,只顺着目光往到托盘上去,只见托盘之上乃是两樽雕塑,一樽乃是一只呼啸的天狼,一樽乃是一头强壮的羊。   其狼生的是俊恶异常,只狼牙可见,四肢雄壮,头略低下,只有一种窥伺目光所急的霸气。   那羊盘着两只大角,做出抬头望天的架势,略有一股胆怯的意味。   这倒是和那故事中所说的兄弟各化为狼羊符合,当然,就单凭如此自然无法让这群羌人开眼。   这最重要的乃是这雕像的材料却不知是何物所制,只那材料晶莹剔透状如水晶,非常清澈,若只是水晶却不足为奇,但是其中颜色却是有七种颜色夹杂其中,整个雕像浑然天成,没有一丝雕塑的迹象,所以这东西却是不一般啊。   大眼瞪着小眼,羌人一方的诸人现在确定不分什么派别了,都来看着雕像。   阿美娜见他们起了兴致,只让下人将桌案搬到大帐的中央,然后将托盘放在上面,让他们细细观赏。   良久,这伙羌人却是只觉得这物事当真是巧夺天工,却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大长老东乌却是舔了一张老脸来问阿美娜道“额,阿美娜小姐,刚才多有冒犯,却不知你们竟然有这天物,只是你确实说的不清楚,只这物事乃是何物所制,还有这物与我羌族有何干系啊!”   终于,连老顽固东乌都好奇起来了,如此一来阿美娜的计策算是差不离了。   阿美娜也不矫情,只分开众人,让他们离雕像点,然后双手捧起一樽道“此物名唤天狼琉璃樽,我刚刚所念的诗中所云,乃是双生子中弟弟所化,他因为兄长而死,死后成为天狼,看似凶神恶煞,却是很有威严,他头微微底下,是在看着天下的人,意为执法者。”   随即阿美娜将狼樽放回,捧起那羊樽来,只道“这乃是力羊琉璃樽,乃是双生子哥哥所化,他杀弟只为用自己的名字命名新城,所以死后为羊,生生世世要受那天狼所监督。”   经过阿美娜这样一解释,众人却是明白了刚才诗中的意味,那般便是因果报应啊。   “原来如此,也难怪,这兄为一座城之命名权而杀弟,也难怪要受这般变化啊。”麻犀若有所思的喃喃道。   其实他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看向东傀,却是让众人明白他所影射的却是如今烧当羌的局面。   东傀他们自然明白其中意味,只是脸上一凛,虽然没有回应,却是早就落了气势。   当下二长老出来解围道“额,这个物件是何物所制啊,琉璃我们却是从未见过如此之物啊。”   他们不知道这琉璃是为何物很正常,这东西虽然是华夏产的,但是距离这物事真正出现还早几百年呢,只还要到唐朝那个时代才会出现。   他们若是知道的话,那这时代就真的是变了大样咯。   阿美娜自然不会告之这东西其实是人造的,只又附上神秘色彩的道“此物乃是埃涅女神感念那兄罗马后来挥过而落下的三颗眼泪所化,乃是为了警醒世人,世上独此一份,如此一说,我的诚意,你们可还满意!”   女神眼泪所化   怪不得如此晶莹,不似凡品,原来还有这层原因。   若是如此,那这礼物的确非常珍贵,可称价值连城之宝。   这女子竟然敢舍这般瑰宝却一定要去得到那个劳什子强兵法案。   此女定然不简单,这乃是三长老滇噜再一次的认知,只他再次审视起这女子只觉得她已经不只是一个商人,三亿钱,价值连城之物都不要,只要一本兵书,她要的怕是那什么安息帝国崛起,成为一个强国!   他却是由这开始暗暗揣测起这个女子到底什么身份来。   明眼人和戏中人自然关注不一样,麻犀却是想到的是眼泪有三滴,只又问道。   “阿美娜小姐,你说眼泪有三滴,那第三樽在何处”   阿美娜对于这事情自然想好了说辞,随即只摇摇指向东北方向。   “那母狼喂乳双生子之樽却只在骊靬城中,传闻狼羊和解,与母狼喂乳樽相聚会产生一股神奇的力量,能够满足那人一个愿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这么一说却是往神话方面去了,但是既然都看过了两樽的做工不由得让人相信这话是否真有其事。   只等他们还要细细观摩时,由安开和安利两人拿来了两个大盒,然后将那两樽放入了盒中,然后端了回去。   东傀大眼盯着两人的动作,只道“嗯阿美娜小姐,你这是何意,不是准备献给我们的吗?”   阿美娜美目一闭,然后睁开,只道“我的诚意就在这里,只你们却是两次都不愿达成共识,只你们也得让我看到诚意才行,说实话,这东西还有那骊靬城中的钱财于我无用,若是你们到时能给我要的那个东西,这些东西迟早是你们的。”   东傀听了阿美娜冷哼一声,只道“这东西到了我们羌地却是不应该再拿走了吧,至于你们都在我们毂中,还有什么硬气的离不离的开那确是不好说,毕竟那什么安息国离这里可是离得不是一般的远啊,至于那汉国,你们没有选择与他们合作,他们也不会护着你们吧!”   满满的威胁,从东傀的嘴里说出来的确符合这家伙的性格,毕竟他对于这两个琉璃樽只看一眼便深深的爱上,他觉得他乃是弟,必定要拿到那盏象征惩戒者的狼樽,以压这个堂哥羌王。   想是美好的,有时候还不切实际。   听到东傀的挑衅之语,安通几人马上站起身来到了阿美娜的面前护卫,而羌人这边也是各有所思起来。   安通脸色一横,只道“这就是你们羌人的待客之道吗?遇宝物便劫了?”   三长老滇噜一直思考着其中的关联,却是刚刚东傀的威胁打断了他,但是同时也让他想出了一些关键,只让他挺出身来止住东傀。   然后道“阿美娜小姐,看来你们安息帝国却是对这件事情下了一番功夫啊!老夫没有猜错的话,你的身份怕是不小吧!”   话都到了这个份上,阿美娜自然不会惧怕晾出自己的身份,只道“呵呵,三长老好见识,我乃安息帝国塞斯坦总督阿提克拉长女,奉命而来秘密促成此事,若是诸位执意留我在此,经管相隔万里,但是我们的先礼后兵之道却是不好说话了。怎么样?羌王几位长老是何意见” 第二百零九章 恩威并施才好啊!   肃杀的气氛倒是没有势如水火,直接要置对方于死地,毕竟还要顾及羌王的面子,不过两边的人也不是一般情况下那般,都是面面相觑,似乎马上就会爆起来的架势。   本来好好的一场谈判因为露宝而让局面变成这般,倒是显现出了羌人本来的面目。   西方的牧羊人,大概也就如此吧,羊看似温顺,其实也会斗狠,他们天生养成的性格造成他们有往前冲的实力,但是没有左右灵通的智慧,这般的掣肘最多只能给大汉造成一些困扰罢了。   羊啊,本性也是贪婪的,食草时甚至还会啃食草根,也许南方多水之地倒是希望田地不长草,只是这草原若是过度啃食,将会演变为荒漠。   几千年来,游牧民族养牛羊,农耕民族砍树,最后给华夏西北留下深深的印迹。   阿美娜等人都深谙其中的道理,毕竟他们一开始就没有相信羌人能和自己进行光明正大的谈判,会和你讲道义,他们又不是谁,会和你按照规矩办事吗?   所以安通等人才会阻止阿美娜以身犯险,或许就是害怕如今的局面吧。   当然,他们在得知阿美娜的身份之后,定然也得掂量一下是不是只为了宝物便杀人掠宝然后和一个国家撼动。   虽然安息帝国不大,而且距离很远,但是好歹也是个千万人口的大国,在外交上定会与大汉相联合,这样羌人的生存环境便会逐渐恶化,相信他们是不会想要这种结果的。   此刻这般僵硬的气氛让夹在中间的麻犀的脸色有些变动。   他心中所想的,虽然东傀一向和他对不来,但是还会顾及他的羌王身份,只是这重宝出现时,他竟然直接不等自己发话,便直接越过他,这让他期望能够缓和这个堂弟的心思貌似跌入了谷底。   先王让他继承王位,原是为了麻犀父亲传位于他的恩情,只是故人已逝去,什么话都是说不清楚的。   好心办了坏事的不在少数,这样的决策若是在他活着的时候选定还能压得住这个堂弟,只是先王临终之前的决策却是闪得麻犀好苦。   上下一心的烧当羌分成两派,这和那对罗马兄弟有何差别   得狼母赐乳而活,如同他们在这汉羌之地艰难讨生活,而后呢因为一个王位,兄弟相争,到底是助长了谁的气势,这般还看不准吗?   原本单纯的烧当羌可以在得到领导之人一夜长谈后就可以决定出兵或者不出兵。   而现在,各种原因推脱,就要为了怄气然后断送这个或许是烧当羌唯一崛起的机会,他麻犀若是真的让烧当羌走入各羌种的路,那么他这个羌王真的是做到头了。   “这么一个好端端的机会就摆在面前啊,我的好堂弟,我羌人曾席卷凉州,当初是多么威风,现在呢,各个被击破啊,前路如此不堪,我们若是不思进取,只被那个段屠夫各个击破,到那时,你去做谁的羌王和谁呕这口气那什么狼羊樽即使贵重,却是哪有三亿钱的东西来得实在到时候就算从西域引进精铁,打造的武器,还有各式装备,都是要钱的,若是得到那笔钱,能够让羌族往前走多少步……”麻犀只在心里头感叹道。   。。。   “咳咳。”   麻犀将两边对峙的人分了开来,示意众人少安。   然后负手而立,朗声道“这是在干什么?本来的双赢的局面,势必要闹得如此不愉快才好吗?阿美娜小姐也不必冲动,我们羌人的名声的确不好,但是也不屑于做杀人吞宝的事情的,只要还在我烧当羌族地,你的安全就由我,本羌王的卫队负责,至于两位长老,堂弟啊,人家也没有说不给我们啊,这毕竟是人家的压箱底之物,谨慎些也没有过错是吧,本王来问问三位,你们到底意见如何?人家的三次诚意还换不了你们的决断吗?”   麻犀的话就这么直挺挺的没入东乌,东恰两位长老以及东傀的耳中,这是最后的问话,也是一个王对他们最后的尊重。   “额,这,我王也知道烧当羌人口不过数万,如何能下那骊靬城来,再说我们乃是骑手,攻城略地不是我等所长啊,进入张掖郡腹地去打一座城,这不是不了先零羌的后尘吗?他们可是出动了近万人,最后结果如何,我王难道不知道吗?”东乌虽然早已心动了,但是面对他族中现状,他还是要说出这番话来。   这话自然很是中肯的,这也是东乌这个保守派所见到的,或者是忌惮的。   这时东恰自然也要舔油加醋,道“他们先零羌还是有一个很厉害的军师的,结果还是惨败,五个千骑将被擒,如今却是再无声息,下场可想而知,这对于先零羌而言如同断臂一般,而我们尚且还没有先零羌强大,他打城池,我们也去打城池,这不是背离了祖宗们流传给我们纵马便能劫掠优势吗?”   再次的以这理由拒绝,任麻犀这个好脾气的都有些愠怒的气味,这些他难能不知道吗?   只是麻烦说这些时得考虑一个因素,那祋祤县城忽然出现了那什么平头军,还有那什么麒麟女,才让局势直接变了。   虽然谁都不信大才一人足以抵过千军万马,但是现实让他们上了一课,又不得不考量这些。   “这些我焉能不知但是究其原因是什么?麒麟女,一个煞星,匈奴遇到了败,先零族遇到了败,那能是常人吗?只是她就算再厉害,又怎会来这凉州,骑兵转为步军我们又不是没有做过,本王就不信三万人压一座城还打不下的。”麻犀的怒意让话的语气变得很重,让整个大帐都只冲叱这他的声音。   羌王的气量也是有限的,他能够为了族中和睦而忍耐一些事情,这麻犀做的很好,抛却他是羌人的话,在西域做一个小国君主绝对是个不错的君王,因为他可以向外拓展,若是有不服的,他可以杀伐。   只是在这西海湖畔,风景独秀,过得日子虽然也不错,但是保不齐凉州的汉人便会做些什么,他若是以血腥解决面前的三人,势必引起哗变,保不齐还会分裂,那么烧当羌会遭来一段虚弱期,到时候便是亲者恨仇者快的。   所以他忍了,诸多大事与他们相商,目的便是要让烧当羌恢复元气,他也算是一个励精图治的羌王,缓和族中局面还要时常表现出昏庸的一面才能让他们不至于暗中积蓄力量以防他太贤名迟早对他们下手而发难他们。   忍,究竟还要忍耐多久?忍耐多久羌人才能在凉州说得上话,不受欺负就凭这样的两言堂的族群能办到吗?   “堂兄,我知道你肯定要打这仗,我也不说什么,只这眼前这两盏琉璃樽价值几许难道还不能估算吗?有道是天予不取,反受其纠,我们也不要自伤和气,只这样避于两位长老还不如先下了他们的东西,如此狼羊和睦,便是天命所赐,倒时再得到狼母樽,这才是正途啊!”东傀毕竟脑子只有一根筋,只想着要那琉璃樽到达自己的手中。   麻犀出兵自然不打紧,只东乌和东恰乃是要极力保存自己手中那万余精壮,那是他们的资本,但是此时那是一个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只想着那什么莫名其妙的琉璃樽,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东傀勇者,还你还是少说些没有用的话吧,那琉璃樽再珍贵哪能比我羌族儿郎的性命重要”大长老东乌道。   东傀却是不领情,确定走到麻犀的面前,只道“堂兄,往常我不待见你,这是实话,现在我可以答应献出我的势力,但是这狼羊樽我现在就要,还有这个女子,自作聪明,不如留在我羌地,堂兄不是一直没有娶亲吗?留下她有了子嗣,而那什么劳什子强兵法案也被我们攻破骊靬之后到手,到时候那安息帝国能拿我们如何?”   东傀的直言,源于他的性格耿直,还有急功近利,甚至吃干抹尽,他这却还是不把麻犀的话放在眼里,执意要别人办成自己要求的事情,甚至以此来威胁麻犀,反正这就是他出兵的要求。   “哗。”   这这话一出,那还了得,安通等人又不是吃干饭的,只这搓饵小地还想留下阿美娜在此,强娶豪夺也不过如此吧!   只一直没有说话的安开和安利站了出来,然后将阿美娜护到身后去,只安开意味深长的道“你这区区羌人还想强留我们主家哪里来的底气那大汉天子见到我们主家却是都要客气的。”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我羌人怎么了?那汉人再多还不是要忌惮我们羌人吗?我堂兄说留你们就留你们,我还真不怕你们什么劳什子安息,只叫你们那阿什么娜出来,刚刚还那么嚣张,现在却是怕了?”   东傀见麻犀沉着脸,只又撞出这人来怼他,当下他便怒意冲冲道。   怕   或许有一点吧!要打起来阿美娜的身体势必又要出些问题。   实话说,羌人王庭的人数不过两三千,其他人都四散在羌地各处的,要是这两三千人能够留下阿美娜的话,那他们可以吹嘘自己是羌人第一把手了。   阿美娜闻言站了出来,只摇摇头玩味的笑了起来。   这东傀果真是个二愣子,一直没有给马犀面子,不是越过羌王,就是没有听他的话,甚至还要用条件作为威胁,哪有这样的手下的,即使东傀是先羌王的长子,但是他不是羌王啊,没有那个权利那么嚣张的。   若是在大汉,位于权利之上的人物这么无脑蹦跶,这种人估计坟头青草都可以喂牛羊了,他能活到现在也算是东乌和东恰二人的合力平衡,还有就是麻犀这个兄长的忍让。   。。。   果然,经过这一幕幕东傀对麻犀的无视,他的脸越来越黑,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忍让一点作用都没有起到,这个堂弟骑在他的头上却是越来越嚣张,只任他施为,难道他觉得自己的忍让是应该的吗?还是说他觉得自己才是羌王竟然还给自己定了羌王妃,哈哈,真的是好本事啊。   “东傀,给本王退下,我毕竟才是羌王啊。”   话不重,但是穿透力很强,让在座的人都知道这位羌王是动怒了,冷汗从东乌和东恰的额头上流下来,他们今天看到这任性的小子却是要作死的节奏啊,屡次保他无用,现在却是马上要把自己玩死,直到让羌王说出这最近的话,已经在警告东傀,他才是主人家,不需要他代庖处理这事情,甚至不能这样用条件威胁于他,毕竟他乃是羌王。   东傀却是不以为意,只觉得这堂兄为何不站在自己这边,这种几乎没有损失的做法不好吗?还要让他退下,真是不识好人心。   “我偏不退下,今日这件事情必定要给出个结果才行,堂兄你若不要这女子,我要,平日里遮个面纱恐怕是貌丑,不过身姿不差,也不委屈于我,哼,我到要看看他们还敢不敢硬气。”   作死啊。   对于眼前的这个人,阿美娜的想法只有这个,同时惹怒羌人最高人,还有阿美娜,这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还有最不敢碰阿美娜的底线,乃是拿她当物品,随意说什么强娶的话来。   就在这气氛不对劲到达极点的时刻,忽然一个身影爆起,只取那中间最嚣张之人而去。   “腾。”红色丽影跃出而去。   “碰。咔。”一记沉闷的重击便出现在终人耳朵里面。   “咚。”   在定睛看时,东傀捂着肚子,眼睛大睁,口鼻大开,捂着肚子直接跪倒在地,钻心的疼痛席卷他的肺腑,却是口不能言,他还没有看清楚那袭击他的人时,眼前却是一黑,直接昏了过去,直接连痛都没有喊出来。   只见红衣女子转过身来,拍拍手喃喃道“辱我之人一般下场只有一种,那便是死,不过今日却是要特殊对待的,即使这厮却是狂妄,但是羌王的面子我阿美娜得给,不过羌王啊,你这王做得真是憋屈哟。”   家丑不可外扬,但是直接让人看了个究竟,这事情就是另当别论了,本来麻犀还想亲自动手,却是没有想到这红衣女子却是给自己提前出了手。   所有的一切就是在那意外之中出现,也对,这么高大的女子,又是一个总督的子女,怎么会不会武艺呢,东傀啊东傀,我的面子救了你一条命,只是你指不定还是不会领情的。   “哎,惭愧。”   麻犀叹了口气,只道出这句话。   满堂的寂静,呆立的众人,然后只这两人对话显得格外的落寞。   “两位,现在愿意起兵吗?”麻犀随即只转向两个长老问道。   话便这样很轻,但是如同哽塞在喉间的鱼骨一般,让东乌和东恰二人有些不敢呼吸。   因为他们刚刚已经从麻犀的周围感受到了杀意,还有那女子的行为如此爽利,这两人指定已经达成了一致了。   若是不答应,这女子会不会爆起杀他们   各种想法从脑中翻滚着,最终他们还是吐出那句早就该说的话。   “出兵,出兵。。。”   。。。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果然还得恩威并施,只是这次却是真的是多此一举。 第二百一十章 篝火晚会   大汉永康元年七月下旬,西海湖畔,羌人王庭。   一场不愉快的谈判就此划上一段结尾,没有相谈甚欢,甚至还冲满了刺鼻的烟火味。   古代一直推行人和,这般光景对于迷信的人来说,或许也会预兆着结果的失败而会有种惶惶不安的心态。   当然,对于阿美娜而言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那城是否能被攻克还是两说,重要的是羌人答应出兵这个结果,他们也只是要这结果罢了。   虽然已经答应了,但是关于羌人的部署还是得由他们几个长老再开一场例会,然后得出结果。   阿美娜等人乃是无关人员,自然进入不了那谈话的会议,所以又是在王庭呆了一天。   作为使者,说客,当事情差不多办好,大概也是无聊的,毕竟王庭之内不能让他们这群外人随便走动,以防止窥探他们的内情。   不能在王庭走动,那便出去走走,这样他们总没有意见的,随意爬上一座略高的山以眺望远方,或者到西海湖边荡漾湖水,都是可以的。   自然,阿美娜选择了登山,虽然看不见,但是登高者自然心旷神怡。   不远处的山下,三千多人聚集在这湖畔,搭起一座座营帐,汇聚成一座帐篷城市,许多人奔走其间,倒是也很热闹。   在后世是不可能见到的,虽然人数少,和一座县城差不多,但是也不得不说壮观。   若是能够看到那蒙古帝国的蒙古包城市的话估计才是真正的冲击吧。   躺在高原草原的草地上,冷热自知,似乎良久不曾安静下的心也有了一些慰藉。   阿美娜卸下伪装,恢复自己刘荨的本质,将神秘的面纱放在了一旁,只想好好呼吸这夹杂咸风以及青草味的清风。   “呼,吸。。。”   暖洋洋的太阳懒洋洋的在天上晒着,倒是让人不免生出一副懒意,悠悠的,刘荨很想睡上一觉。   不过内心的警惕还是告诉她,此刻可不是酣睡的时刻,只能在舒适与警间徘徊罢了。   “查查查。”踩在草上发出的脚步声悠悠的传入耳中来。   “谁”刘荨赶忙从迷糊的状态下恢复过来问道。   “公主,是我。”传来的是一嗓音浑厚的男声,原来是方贵。   舒了一口气,刘荨再次假寐的闭上眼睛,抱怨道“哎,好好的偷个闲都不行啊!”   方贵远远的便见到了这道丽影,只玲珑那小丫头还在下面一些给她把风呢,原来是在这偷闲来了,到真的是临危不惧。   “哈哈,公主倒是好雅兴,这入了敌营还能如此从容,倒是让末将长眼啊!”   他也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架势,看来没有什么急事,随即刘荨摆摆手,只指着一旁的草地道“啥事,坐下说吧!”   “诺。”   方贵点点头,随即只也不见外的便在不远处坐下了。   “公主,羌人们邀请我们晚上去参加篝火晚会咧,只道庆祝达成了这次的谈判。”   篝火晚会。   这倒是很符合游牧民族的习惯,动不动就来一场篝火晚会,杀牛宰羊的,进行一场最原始的欢愉,以赐予人类在茫茫黑夜中光芒的,并能够加热食物的火一起庆祝喜悦,这点倒是十分的淳朴。   “嗯,我知道了,过会便回去准备,哎,对了他们倒是将出兵事宜谈妥了吗?”刘荨悠悠的问道。   方贵在一旁听了,只有些被迎面的太阳晒到眼睛,将手挡了挡才道“这王庭倒是守卫挺森严的,哪是我们这些外人能够窥探的,不过远远看去,人都进去了,半天不曾出来,想来不曾谈妥呗,只有那三长老滇噜出来告知我们庆祝事宜,别的都没有说,我看哪还得等他们折腾一会。”   这出兵自然不是简单一句话的事情,毕竟涉及很广,诸如后勤粮草,部队装备的检查,马匹的健康检查,以及最重要的出兵多少,并如何攻打等诸多事宜。   再加上烧当羌就那么些人,得通知在各地的带兵骑将到王庭来议事,以及部队集结,看来的确要折腾到八月份才堪堪够用。   想到这,刘荨只点点头,想着自己也该回去做部署了,毕竟羌人是羌人,她还得为自己的谋划做个各系列的准备才行。   时间,果然很紧,若是说自刘荨自来到这个世界哪一年最忙,或许就今年吧,毕竟事情那是一直接踵而至,让人应接不暇,分身乏术。   自然,这也是刘荨自找的。   “让他们折腾吧,我们也该计较些时日回去了,一把子事情还要处理,也不知道林启他们办的如何了。”   方贵见刘荨也不太关心篝火晚会的事情,却是又将羌人的事情看得清楚了,只又把目光返到了自家的事情,倒是觉得这个公主真不是一个闲人。   当下思索一下道“放心吧,公主,林启兄弟他们又不是草包,一路行来,他们的能力都是有目共睹的,再说这事情也是急不得的,谁叫你布局如此大,只要把凉州搅上一搅不可。”   这话却是不错,既然用了自己手下的人,总该要用人不疑的,再说林启还是凉州人,在老家办事办事起来也有底气不是,刘荨却是让他联系一下当年在凉州的旧友以添助力,当时候或许又该能将事情往预期的靠一靠。   “嗯,就让林启去施为吧,敢用他结果也得我自己来抗,不过凉州这座侠州不能用寻常眼光度之,布局大也是不得已的事情,谁叫这羌那么多种,早晚为祸患可惜其他羌种距离骊靬太远,而当煎羌去年又作死没了实力,不然联合这两家,大概也会稳妥一些的,搅不搅凉州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到时候羌人会十分恨我。”   说起这些事情来,方贵自然很清楚,毕竟经过一场了解,这西羌的局势也就如此了,虽然去岁当煎羌被打得鸡飞狗跳,实力便已经打到残,让西部的羌种都老实了,名义上平定了西羌,但是实力还在那里,对于凉州就是隐藏的危险,也难怪刘荨会涉及其中了。   恨,他们当然会恨刘荨等人,毕竟这是汉人第一次挑起这种近乎灭族的毒计,若是史书有记载,刘荨定会给上一个蛇蝎美人的称号才是。   “嗯,到时候恁就会变成羌人的仇视对象了,保不准成为继段颍将军之后第二恨的人。。。对了,公主,末将有一事不明,我们对这西羌动手,你就不怕到时候东羌感受唇亡齿寒产生暴乱该如何处置”   东羌,指的便是先零羌,这倒是个恨角色,人口比烧当羌多的多,若是凉州东部也有一座什么奇特的城池,刘荨倒是第一个想拿先零羌来开涮。   不过现在,直接减员近万人,连上五名千骑将,对于先零羌比自断一臂还难受。   近万人对于人口基数只有数万的羌人来说,几乎可以让举族哀伤了,毕竟说不定一家就会出一个人出去,再加上人才产出很低的,能够选出来五位武艺高强的人才,实在不易,所以短时间内先零羌自然不会再动了。   “暴乱我估计是很难了,我也是没有预料到他们攻打祋祤,然后被我捡了大便宜,这之后,他们倒是还能有力气敢出来搞事情,那还真的要赞他们是爷们。暴乱估计也只能在数年后,毕竟一败决定族运,他们得思量思量。再说我不去找他们他们却是还敢来找麻烦,那不是失心疯了惹急了我,收拾完西羌,我便直接杀将过去,顺带收拾了东羌,到时候谁还敢动”   “什么,公主你还想收拾东羌”方贵对于前面的分析倒是很清楚,但是听到刘荨后面的话却是诧异的道。   收拾东羌,刘荨也是到这动动口舌之利罢了,她倒是也想,只是实力不允许啊,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搞好再说。   刘荨只摇摇头道“开个玩笑罢了,我若是有那实力,还有必要走这一趟不曾,再说东羌比西羌的实力强,而且凝聚力比这西羌高不知几倍,两者豪酋的水平也是不一样的,像麻犀这样的,为了族群奋起,宁愿冒险一搏的王怕是也不多的。”   方贵舒了一口气,只点点头,觉得在理,当下也不再问,然后只说了些其他的事情,两人又聊了一阵,然后顾着天色,下了山去。   。。。。。。   。。。   夜来了,篝火晚会如约而至,羌人的号召力也是还可以的,在王庭帐篷区前的一片平整草地上,数个木材篝火已经被人用火把点燃,直燃起了明亮的火焰,把不远处的西海湖畔照的明亮异常。   一两千人围在篝火前欢呼雀跃,只互相聊着,有的还在跳着舞,表达着自己的喜悦。   一只只牛羊被奴隶们杀好洗干净了,用木棍穿好,便架到了生起的小火堆上烤着,只等篝火晚会到达高潮部分,便能够烤熟,到时候便能够大块朵颐。   热闹,壮观,以及很让人热血上涌,这便是大型聚会的魅力所在,古今都通。   对于羌人的礼仪,阿美娜并不了解,因为羌人没有文字,所以很多事情都是口口相传,或者是根据与他们所打交道的汉人来了解的。   后世的时候,阿美娜最大的爱好便是学习语言,或是看些历史书,但是很多少数民族的记载都只是只言片语,能够亲自体会一番,大概也算三生有幸了。   虽然也想参与进去,不过在这种场景下很容易玩脱了,所以阿美娜还是克制着,只带着自己的手下在一旁默默的注视着,并没有参与其中的意思,只等着到时候能够蹭些牛羊肉吃就行了。   阿美娜不参与,不过这对于羌人而言却是非常重要的,尤其是王室成员。   只见羌王麻犀,身后带着三长老滇噜,并上其他长老联袂而至。由几个强壮的侍卫供着出来,然后由麻犀在人群中开始辞寒暄云云的。   大概是感慨一年来的事情变化,以及和上天的罪罚恩赐,祈求恩赐等等云云的客话。   只等麻犀致辞之后,各部听到调遣提前赶到的将领随之而来给这个羌王敬酒至辞,表示自己的忠心。   只见远远的,一共有五六名高级将领聚集在羌王的周围,大概都是千骑将。   “啊,东骨老弟,许久不见又壮了不少。”麻犀愉快的和其中一名将领对饮着奶酒。   名叫东骨的将领只高兴的拉着麻犀说话。   “哎呀,感谢我王的优秀统领,今年我们牛羊肥壮,却是让我吃上了好些肉食啊。”   “哈哈哈。”   笑意便从几个千骑将的嘴里发出来,大概也表达着许久不见,甚是想念的心情,或者是不服的两者相见的那种互相调侃。   他们倒是聊得好不自在,而阿美娜却是想到了羌人的军制上来了。   说到羌人的构成,大概和匈奴人差不多,以十进制上去,十骑长,百骑,千骑,万骑等。   这些骑将的名号代表着兵权,例如一个十骑长,手下就是十个人,连同他的家人也是属于这个十骑将管理的,属于他的部众,当然,十骑将的一切又归于百骑将管理,往上推,一层一层的,在各自划定好的区域内受上官的管理,构成游牧民族的军事体系。   这有点像西方的采邑制,但是倒不至于出现雇佣的雇佣不是我的雇佣的笑话,便是说十骑将听命于百骑,百骑听命于千骑将,但是千骑将不能管理十骑将这种奇葩的西方制度只是相似,却不相同。   毕竟羌王可以管理任意一个子民,而万骑等也是拥有这种相对的权利。   当然,万骑将几乎不会出现几个,要是出现也是羌王或者是王子们担任,一般设立的都是千骑将罢了。   而目前的万骑将也只有两位,一个那便是东傀,意思便是说,他手下管着一万人,这也难怪,他有底气和麻犀怼一怼。   而另一个便是羌王自己了,若是他自己带兵出去不自称个万骑将,也是一点威势都没有。   “牛羊肉熟了。”   这时,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然后人群便开始雀跃起来,纷纷往那边靠过去,分上一块牛羊肉,在喜悦中得到一份共同的赏赐。。   与民同庆,他们大概是做的不差的,今天很热闹,除却当值的卫队,王庭的平民大多都聚集到了篝火旁来,所以他们分肉之时又是一阵阵热闹的开端。   甚至连同提前赶过来的一些将领也一并上去抢了一块大肉,边吃着,然后便和其他人一起共舞,好不热闹,果然这会才是高潮所在。   这时,縻铜等人倒是只将目光聚集到这众多将领中去,这篝火晚会,的确是个窥视对方实力的地方,所以该好好努力一把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这世道呵   火焰总能在黑夜里给人带去光明和温暖,然后感受生的希望。   人的一生所需要体会的东西会有很多,出生之后,成长挫折,以及贫穷或是富贵。   有的人会追求自己价值观所崇尚的东西,有的是金钱财富,有的是名利,有的却是自由。   对的,自由,后世很多人厌倦了城市的生活往农村去走,随后甚至走向无人之地,感受回归荒野的自由。   而现在,这片后世的旅游圣地上,有一群先驱者比后世的人更渴望自由。   奴隶也许在后世乃是课本上的词汇,可现在在羌地还是存在很大数量的奴隶。   正如给阿美娜一行面前用托盘送着烤好的牛羊肉给贵族们的几个女子便是奴隶,而在这场篝火晚会上,服务的人大都是奴隶。   他们有的是汉人,有的是西域的胡人,不过不管他们是什么人种,他们是属于这羌人贵族的私有财产,毋庸置疑。   虽然奴隶制大规模出现乃是在战国以前,而到了秦汉过渡到封建社会,乃是少部分存在,东汉末年,乌堡林立,依附大族的农人大多数也是变相的成为奴隶。   更别说这自古以来没有太大改变的羌人了。   每次劫掠他们除了劫掠财物,还会抓获相当数量的人回去,那些被抓获的人命运是可想而知的,那便是失去了自由,成为了奴隶。   男的作为劳力,用来修建工事或者是搬运火物,牧羊等等体力活,而女的奴隶要被强占并分发给有功的将士,人生自由从此听从奴隶主的,要听命于他们,甚至还要履行生育的职责。   反正能想象到的大都会发生,这便是游牧民族所选择的生活方式以及行事方式。   人权,在这时代对于某些人来说或许只是一个奢望而已。   好在华夏大地上的人还是存在底线的,比上罗马帝国那就好上不知多少,毕竟他们被称为黑暗时代并不是没有道理。   。。。   行走在人群中,服务贵族,以及普通民众的奴隶不少,有些姿色的,会被某些有些身份的揩油,甚至调戏之语都是很正常的。   羌人的几个千骑将都拿着一只羊腿,然后用嘴巴咬下一块肉,在嘴里大口的嚼着,满嘴流油,脸上还甚是满足感。   只见羌王麻犀端着一只烧好的羊头在津津有味的吃着,这乃是羌王或者是长老才有的资格,只因为羊乃是他们的图腾,而羊头自然只有头才能享用。   吃着羊肉,喝着马奶酒,他们倒是聊得十分尽兴,这让安通故意靠上去听听他们谈些什么,以做多一些了解。   “什么?我王这次也要和我等前去破那鸟城这羌王都出动了,这是块硬骨头啊。”只见高级将领之中一个壮硕的汉子略吃惊的问麻犀道。   这汉子乃是叫迷赤,乃是羌人千骑将之一,弓马娴熟,乃是烧当羌中少有的勇士。   “哎,迷赤你说的是哪里话什么硬骨头,我王带领我们攻城略地才是英雄风范,别瞎说话啊!”这时,一个长得有些憨厚的八尺大汉拍了拍迷赤的肩膀,用浑厚的嗓音道。   “滇熊,下手给老子轻些,肩膀都给你拍痛了。”   只迷赤并没有感受到滇熊的热情,只咧着嘴,摆手对这体格最宽大的滇熊道。   滇熊全然没有客气的意思,只咧着嘴又下了些力气,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这滇熊乃是诸千骑将中体格最大的,凭借一身蛮力武力乃是最高的,不过他因为智谋欠缺本来只能当个百骑将的,不过受麻犀赏识,所以给他配了一个副手,便让他带上一千人,这也算是烧当羌中少有的。   果然,滇熊为麻犀说话,麻犀只笑了笑,便安慰两个千骑将,然后出言道,“好了,滇熊兄弟,这迷赤将军也是为本王着想呢。”   随即他便分开了两人,又道“我这回亲自去自然也是有考量的,一呢继位许久,本王一直无甚功绩,实在心有不安,也难以服众,过不了一些人的口,也是很困扰本王呢,所以一场带领全族改变现状的战争本王若是不去,了亲自取得胜利,实在是说不过去,在者说,正因为这事情很大,不得出现大纰漏,诸多事宜都要严格的好好准备,所以本王亲自指挥带队,到时候也能震慑一些宵小,使得上下一心,面对困难迎刃而解。”   他这话乃是应该说给东傀说的,不过东傀并不在今日的篝火晚会,只因为阿美娜那两记实在太重,到现在他都没有醒过来,好在医将说东傀无事,还有气息平稳,他们都以为他被阿美娜两拳干掉了。   所以麻犀的话乃是说给在场的几位高级将领中的站在东傀一派的两个千骑将说的。   诸如东戈,东顿,两个千骑将都是由大,二两位长老提携升上的千骑将,甚至东戈乃是大长老东乌的学生。   在麻犀这边的千骑将人数很多,有迷赤,滇熊以及东骨,还有赶不及来的等人种豪力等都是麻犀的坚定支持者,所以他们往往会一直会小心提防着这两个人。   到目前为止,麻犀的人占着绝对优势,所以东戈和东顿二人只都是随众的来和麻犀见礼,甚至一起吃羊肉侃大山,便是缓和一下两派的关系。   东戈听了麻犀的话,自然心里有些毛毛的,都知道是在说自己这派,他撇眼看了看旁边的几个人,他们的眼神都是往他身上还有东顿身上看的。   不自觉,一滴汗自面颊流下,只见东戈笑了笑,便道“是是是,我王英明无双,未曾继位时便带着我们打了许多胜仗,如今咱们又聚在一起,势必势如破竹,嘿嘿。”   听东戈说了,东顿自然明白目前的局势,只又附和道,“东戈兄弟说的不错,有我王的英明指挥,我等只需多多发力便好了,到时候又能驰骋疆场,好不快活,哈哈哈。”   。。。   果然,二人的配合倒是起了作用,的确缓和了麻犀直指的气氛,让麻犀一派的容颜喜悦了许多,回到这个晚会应该有的水准。   “呵呵,哎呀,都莫说太多,本王有了诸位将领的努力支持,到时候上下一心,还何愁大事不成来,如此晚会,大口吃肉,饮了这马奶酒,不够还有,哈哈哈。”   麻犀打仗还要仰仗这手下的千骑将,所以不管他们是什么派系,话都不能说的太过,只稍稍警示一下罢了,见到两人都没有什么异样,麻犀放了心便道。   当然,他们都觉得很自然,随即都举起羊腿,端起酒袋便对饮起来,倒是在这种豪爽的行为下呢能够增加同袍之间的感情,这时候的嫌隙大概都小了些。   这时,久久不说话的东骨将羊肉腿往嘴里送了送,吃下粘在骨头上的肉,只叫过一个女奴隶,叫她再去取一只羊腿给他。   女奴隶自然听了命令便去,而剩余几个千骑将都嚷着也要,然后拉住那女奴隶,再吩咐了一会,拍了那女奴隶的翘臀,便让她去了。   只等女奴隶又取来肉食酒水,麻犀等人却是又开始了一段畅聊,好不自在。   在麻犀等人不远,乃是长老一派的在说话,大长老和二长老自然不必说,虽然他们在立场上自有站位,不过该乐的时候他们都不会缺席。   他们年轻的时候是羌人的勇士,年轻的时候篝火会上都是会上去跳舞,或者是角力来增添雅兴的,不过到现在老了只能看年轻人们在热舞,至于他们只拿着烤羊心在切着吃。   与他们不同的乃是三长老滇噜,他却是比较自律的,对于肉食不怎么喜欢大吃大喝,所以他才显得很精瘦,不像不远处两个胖鼓鼓的老头子。   正因如此,他只会切下自己喜欢的部分慢慢尝着,他才不屑于和东乌和东恰两个老家伙相聊什么,若是四,五长老在王庭,他到是还能有些话说,现在,他正忙着远远观察一个红衣女子,然后眼中闪出了一道犀利的目光。   。。。   这边,更靠近热闹中心的阿美娜正拿着一块烤羊肝在吃着,填饱肚子之际还能补充矿物质,好像这玩意对眼睛很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旁边的安琪等人倒是吃的很欢,尤其是安星,扛着一只大羊腿和玲珑分着吃,安开和安利到是吃的很粗犷,竟然抱着羊腿啃,还就这马奶酒,惬意得很。   能够有这待遇,自然也是他身为使者头领才有的享受,一人一只羊腿,也算管饱。   本来几个女奴隶给他们几个端来的都是羊腿,只是阿美娜对于烤制的羊腿并没有多大的胃口,只尝过了一块之后便觉得太过原始了。   因为地处高原有很多盐湖,所以盐并不少,只是除了盐巴却是没用任何的调料,隐隐的还能闻到一股羊膻味。   甚至羊肉大概也就七八分熟,打死都不懂后世牛肉还分个几分熟的阿美娜却是连牛排都不吃,更别说这羊小排了,她却是不知道身边的这伙人到底是怎样吃的那么津津有味。   当下切下一小块自己吃着,然后便动也不动托盘中的羊腿了,然后只叫过一个女奴隶去给她找些羊肝来烤。   女奴隶们为了生命自然不会拒绝阿美娜的要求,只给她找来了一副羊肝来烤。   女奴隶们给他们送食物的女奴送完食物便站在身后等候阿美娜等人的传唤。   只是阿美娜不太适应被人看着的感觉,虽然她自己看不见,但是却是能听到那一双双抱着羡慕的目光。   她知道她们是在将目光投向自己,以及那托盘中不怎么动的羊腿。   一部分乃是羡慕,同是女子,为何这女子身形如此高大,还有她们能有吃的不想吃的食物。   读懂了这个意思的阿美娜只觉得他们可怜,便吩咐几个女奴隶拿着她托盘中剩下的羊腿拿去分了,这大概也算是圣女心报表了吧。   自然让那些女奴隶感恩戴德的便要拜,毕竟这世道连普通羌人除却节日还有还有类似的这种节日,都很少吃肉食,更别说奴隶了。   接受了感恩,然后就安心烤羊肝呗,她自己却是也还饿着呢。   没多久,安通回来了,但是他并没有打探到太多的有用信息,只将知道的事情大概和阿美娜说了。   “大概就是如此了,看来这东傀的实力还是不差的,那什么东戈和东顿都是他那派的人,甚至还要没有赶来的肯定还有几个高级将领,我怕到时候我们离开羌地东归时,他们会给咱们发难咧。”安通有些顾虑的道。   给他们发难   这估计也是有可能的,毕竟在王庭有麻犀罩着,而出了王庭回去的时候,东傀这个被阿美娜整了的家伙自然会心有不甘要搞他们,到时候派些实力强劲的部众来袭击他们也不是不可能。   阿美娜倒是有些忽略了出来不要这么招摇了,惹了东傀那只疯羌獒,的却是要多注意一下。   自然除了这方面的,阿美娜还注意到了羌人的嫌隙等,这倒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点,到时候可以谋划一二。   随即阿美娜道“无事,到时候我们多注意些就好了,找个时机便辞行东归吧,我们急行军的话大概不会有什么问题。”   安通想了想,凭借他们的实力倒是也没有什么什么惧怕的,随即安心的点了点头。   当下他却是觉得肚子很饿,毕竟刚才急着去打探情报去了,只没有赶上吃羊腿,正这时他的那只已经被安开和安利也分吃干净了,阿美娜那只也被赏赐给女奴隶们去了。   现在安通只的无奈的想再去自去找一只,可现在晚会进行的差不多,牛羊肉分的早已差不多了,哪还有他的份,随即他只能和阿美娜分些羊肝吃一下,垫垫肚子。   。。。   “叫你偷东西,你个死奴隶。”   忽然这时,在不远处传来一阵鞭挞的声音。   只听声音便知道这乃是奴隶主在教训奴隶,罪名乃是偷东西。   这自然让爱管闲事的阿美娜注意到了这破坏气氛的事情,当下便带着安通前去查看。   只等分开人群时,只听到一小圈人群中,一个大汉正拿着辫子在抽打一个年纪约莫二八年纪的少女,而那少女的手里面正紧紧攥着一块羊肉。   一块肉而已,却让一个人鞭打另一个人,只因为身份不同,便有这种差别,这让阿美娜心里生出一种无奈感来。   只是正当她还想抒发一下心情,在想着要不要管管闲事的时候,几个女奴隶却找上了她。   她们眼睛中带着近乎哀求般的渴望,焦急的说着听不懂的话语,只希望阿美娜救那个浑身鲜血的女孩,而为首的那个女孩还拿着阿美娜赐给她们的羊腿的骨头,似乎在阐述一件属于他们奴隶之间分享的故事。   只这样,阿美娜明白了,她的好心却是办了坏事,原来这世道的好心是容易办坏事的,阿美娜这却是又犯了这个错误。。。   这世道呵。 第二百一十二章 人命不如器物   支配者对被支配者往往是对立的,权利,以及所拥有的资产方面绝对是支配方占了大头。   支配者就像一个剥削者,可以干涉被支配者的活动,自由,甚至生命,我们管这之前叫奴隶和奴隶主。   在众人面前打人的是一个穿着兽皮麻布大衣的粗糙汉子便是扮演着奴隶主的角色,地上的女子便是待宰的羔羊,奴隶的角色得由她去本色出演。   那汉子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一看便是凶狠之辈,抽打女奴隶的皮鞭很下去手。   从女奴隶疼痛的嘶叫声,还有皮鞭划破皮肉的声音,可想而知这人有多狠。   “呼。”   阿米娜听了面前的一幕,大概也是猜到了目前的状况,不由地一阵感慨。   心中想着,这倒是自己的善意害了这群女奴隶,好心也能办坏事,这特么是要不要人做好人好事   虽然听不懂向自己求救的女奴在说些什么,反正她们想救同班的心是真切的,而目前只有阿美娜这个施舍了善心的人才能帮她们解释,这食物并不是偷盗的,而是受了赏赐的。   只是阿美娜该不该管这事情呢?   救人源于人心的善良,只是她自己并不是在汉地,若是在汉地,不管是多大的官她都敢怼,毕竟自己上头还有人在罩呢,大汉朝虽然不是她家开的,但是只要是伸张正义,一切都不是问题。   不过呢,如今只是身处敌营之中,自身安全都是相对的,若是真上去阻止,不符合一介安息帝国总督之女应该处处谨慎,铁血手腕的设定啊,这么蹦跶起来无异于找麻烦做。   正思考间,手里拿着骨头的女奴隶眼见那大汉抽打地上女子的力道又在人群的注视下来了兴致,炫耀自己的手段似的加重了几分。   而她所求救的阿美娜却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甚至面纱之上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一丝动容之色都没有看到。   女奴隶绝望了,跪在了地上,只努力磕头,想让阿美娜去帮帮忙,虽然她也不知道阿美娜是什么身份,只是觉得她能救她的同伴,唯独这样而已。   “小姐。”身旁的侍女拉着阿美娜的衣摆,脸上泛着可怜之意轻声道。   阿美娜没有动容,但是身旁的安琪却是看不下去了,只因为深宫之中虽然也有因为过失而教训犯错之人,但是远远不会到这种要把人活活在人前打死的行为。   汉人都是善良的,这阿美娜不敢说,不过绝大多数的汉人都会在心中设下一道底线。   当下,如同后世困扰了世人许久的问题,便是那扶与不扶的问题,如今又该是这般光景。   杀伐果断,不念这种小善,乃是大多上位者的标配,阿美娜该放下那上位者的冷酷去救一个获得赏赐而处理不好所得食物而被怪罪为偷盗的女奴隶吗?   所以阿美娜还是选择了不理会,只摆摆手表面自己不救。   。。。   “住手,怎么回事?”   这时一群侍卫分开人群,然后几个有点醉意的汉子往人群中走来,发出声音的是一道浑厚的嗓音。   羌王麻犀   阿美娜听的出是他的声音,只是没有料到奴隶生死的这种小事情他会来过问,额,自然平日里不会,或许是因为这种篝火晚会上需要体现出一副勤政的模样吧!   麻犀带着那几个相聊甚欢的千骑将而来,众人都是自觉的让到旁边,然后行礼注目。   那个打人的汉子见是羌王亲自前来,当下停了手段,收了皮鞭走到麻犀的面前不远处见礼。   麻犀再次审视了情况,然后指着地上的女奴隶道,“熊咯怎么回事,今日又鞭打女奴隶了?本王给你赐下的女奴怕是还不够你打的吧!”   原来这个汉子名叫熊咯,果然人其名,凶狠,而且看样子他并不是第一次鞭打奴隶,而是经常做之。   熊咯见羌王亲问,只恭恭敬敬的回到“秉我王,这女奴隶不履行服侍职务,只偷盗了肉食,被我抓住,这种犯了偷盗行为的乃是为禁忌,肉食乃是上天赐给我羌人的,来之不易,怎能给她们奴隶食用故而我正施以惩戒呢!”   果真如此,阿美娜只听了之后只道是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麻犀倒是没有回话,只打量着熊咯,脸上有些不快,虽然他教训自己手下的奴隶乃是他的权利,但是不该在这篝火大会上动手。   只他没有出口,却只听东骨还手拿着马奶酒的袋子饮了一口道“熊咯,别人都是回自己帐篷内关上大帐再解决,你却是非要让大家都知道你的狠辣,我说差不多得了啊!好歹也是一个百骑将,怎么也得有点表率。”   这话乃是批评的语气的,代麻犀出的口,毕竟这当口不适合他来说这问题。   熊咯乃是东骨的手下,而熊咯正好是居住在王庭中的一个百骑将,所以麻犀正好认识他,也知道他的丑事,但是东骨在场当然要让东骨自己解决自家手下的事情才是。   听东骨这么说,熊咯赶忙点点头,然后将皮鞭别到腰上,然后道“好的,我王,东骨大人,以后末将定会注意的。”   麻犀和其余几个千骑将对此也是司空见惯的,所以并没有什么触动,只随意说了几句话再说道说道这个招人眼球的百骑将熊咯便打算打发他走了,然后继续自己的侃大山。   不过这时麻犀等人却是见到不远处女奴隶还跪在阿美娜面前的一幕。   此时夜色撩人,篝火点缀,把那红衣女子的身段,以及身姿彰显出一股非常奇异的感觉,飘飘若仙之感。   众人都看到那个仿若仙女的女子,再加上酒劲上来,不由得滇熊胆子比较大,只指着阿美娜道“哎,这湖中的仙女也来参与我篝火晚会了吗?哈哈哈。”   滇熊的话自然更让众人去望那个红衣女子,当然也不会如同憨直的滇熊,只迷赤忙问身旁有些看得入迷的麻犀道“我王,不知那位女子是何人我可记得咱们大羌没有这等绝色女子啊!”   他们羌人自然没有这等女子,毕竟这羌地女子一般粗狂,甚至有的如同男儿一样可以弯弓搭箭骑马杀敌,除了贵族子女,平民之中美感几乎没有美感可言。   麻犀笑了笑,然后也不解释,只带着绕有趣味的众人走向阿美娜这边,正好也问问为何这边又是什么情况。   “阿美娜小姐,不知道今夜我大羌人的篝火晚会如何?可令美丽的小姐满意呢?”麻犀缓缓走过来,便道。   麻犀过来,阿美娜自然也是预料到的,她的身高,还有这套是身上的红衣自然都是十分显眼的。   当下见他还带着手下的千骑将过来,也不能扫了他的面子,只笑了笑道“哦,原来是尊敬的羌王,失礼了,你们的篝火晚会十分热闹,很是有趣,没什么不满意的,只是总有一些临时节目让人怪觉得有趣的呢!”   阿美娜说的自然便是那个什么熊咯打人的事情,她不管没问题,但是也要表达一下自己见解的。   麻犀说的是汉话,而阿美娜自然说的也是汉话,这倒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将注意力聚到了这边来。   毕竟在羌地很少会有人说汉话的,虽然他们知道他们有客人来访,但是却并不知道他们有可能是汉人,只在议论这女子是什么人,能让羌王用汉话与她交流。   虽然阿美娜是在表达自己的态度,但是几个羌人千骑将的重点却只是在打量阿美娜,然后小声的讨论这个女子如何云云。   而地上的那个祈求阿美娜出手的几个女奴隶也是眼睛一亮,只听到了久违的汉话,乃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而不是窃窃私语。   她们有些后悔刚才求救的时候没有用汉话试试。。。   麻犀听阿美娜的话却也在说那个熊咯的事情,果然这种爱出风头的家伙是不受人喜欢的,随即他又往前走了上来,只道阿美娜十多步远的地方停下,有些惭愧的道“哎呀,让你这位客人见笑了,他这人就是这样,只想靠人关注而获得名声,今日又是如此,以后本王好好教训教训他便是,不如我让他过来给小姐赔罪如何?”   赔罪羌王竟然对一个女子那么客气,自然让在场的人都很好奇,眼睛自然不离她身。   阿美娜感受着许多张眼睛在盯着自己,及其不自然,不过既然羌王都想用这件事来讨好自己,那么也算有个台阶下了,随即道“道歉倒是不用了,不过这件事情我觉得有些隐情,是不是该说清楚一些。”   有隐情   麻犀却是又起了好奇心,在看到地上跪着的几个女奴隶,甚至其中一个女奴隶还拿着一根啃得光亮的羊腿骨,貌似猜到了些什么,随即对着阿美娜道“不知道这究竟该是怎样一回事呢?”   羌王相问,阿美娜自然便将实情回答了,又道“我也未曾想到你们这里的奴隶不能接受食物赏赐,如此倒是我做错了呢!”   奴隶不能接受食物赏赐是不可能的,只是阿美娜用这句话来提高麻犀对这件事的关注罢了。   果然身边诸如迷赤等都上前一些对着那个为首的女奴隶用生硬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本大人如实招来。”   果然到处都在说汉话,居然连羌王和千骑将都在说汉话来,而且在问一个女奴隶问题,这让围观之人开始议论纷纷。   女奴隶自然也是受宠若惊的模样,有些拘束,但是这或许是她救同伴唯一的机会,随即她也用汉话道“大人,是这样的,这位美丽的小姐见我们可怜便将自己的羊腿赏赐给了我们,我们非常感谢这位小姐地慷慨馈赠,然后我们便将羊腿拿下去叫几个姐妹来分食了,菜儿因为她妹妹身体虚弱便将她那一份留着想拿去给她妹妹吃,不曾想被熊咯大人发现了,以为是她偷的,不听解释就出手开始教训菜儿,我们害怕才来求这位小姐帮帮忙,只因食物乃是她所赏赐,能够说上话。”   这个女奴隶竟然并没有惧怕几个羌人中属于大佬级别的询问,想来有些胆色,而且她的汉话说得很好,想来可能是个汉人的可能性极大。   这女奴隶的话说完顿时让所有人将事情捋出了事情的脉络,当下觉得那个熊咯实在狠辣。   甚至连迷赤以及滇熊都觉得这个百骑将劣迹斑斑,颇为唾弃他的为人,而东骨这个熊咯的上级也是有些无奈这个手下的行为,不用女奴隶来生育,只顾折腾来获取关注,甚是招人不待见。   当然,被打的是奴隶,所以他们只是发表见解,稍稍可怜而已。   麻犀自然也明白了来龙去脉,也想就这个事情给阿美娜一个解释,随即他阴沉着脸,只对身旁的东骨道“去把那熊恰叫来。”   东骨乃是麻犀的主要将领,马上便去办了,不一会便托着那个大汉过来了,原来他也在好奇羌王为何还不回去,只凑着看热闹,便被东骨拉了过来。   再次站在羌王面前,他有些不知所措,只小心的问道“不知我王找末将来又有何事?”   麻犀却是并不理会他,只侧过头道“小姐,这便是让你这位贵客扰了雅兴的家伙,而且他的行事做法太不成熟,不问清原委便教训奴隶,要不要我帮你教训教训他”   奴隶主教训奴隶是不需要原因的,这阿美娜很清楚,尽管女奴隶并没有错,但是他这个羌王丝毫没有问奴隶说话的意思,反而拿扰了贵客雅致来出言处理这事。   这便是这个时代的现实,人命很贱。   有时候甚至不如牛羊,珍贵器物来的实在,更别说这个让奴隶决定其一切的奴隶了。   对于要不要教训这个面前听起来十分欠扁的熊咯,阿美娜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不过她自己自然不会急着直截了当的说需要,毕竟这也有失她作为上层人物的那种气度。   想了想,随即阿美娜道“尊敬的羌王,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困扰,只是我们达成这么一个共识,即将要开赴目的地,而我觉得我们的部队得很骁勇善战才行,我想一只部队若想战阵上战无不胜,纪律上应该非常注重,而这个人不清楚事情原由便随意判断,不符合一个军事主官的要求,毕竟他的手里拽着百多个战士的生命呢,所以羌王可以想想该如何为其他战士考量考量!”   阿米娜的话说的也不差,并不直接表达,只是由这件事情引到了军队上去,不失为一种非常含蓄的说法。   也的确,这叫做熊咯的人没有百骑将该有的能力,这不需要阿美娜说便能知道,不过因为熊咯乃是大长老的人,所以东骨才给他面子让他担任百骑将。   麻犀听了脸上顿时觉得无光,而且阿美娜说的也不差,随即只给东骨使了个眼色。   东骨明白,然后直接会了会意,叫上迷赤以及滇熊,直接给熊咯肚子来了一拳,然后便直接把这还处于懵逼状态的熊咯托走了。   临了还笑着道“饲养牛羊的地方还缺个使皮鞭厉害的,我看这家伙不错,咱们送他去看看。” 第二百一十三章 这事情该成了   火焰燃烧着,总会让人看到希望,所以女奴隶也算得到了些眷顾,让他们能拥有一些希望。   事情总算可以说告一段落了,不过女奴隶的命是否能够保下来却是不关阿美娜的事情,只能让他们自求多福了,松了一口气,阿美娜只准备和麻犀到个礼,然后离开。   不过麻犀并不打算让阿美娜离开,毕竟这件事情应该能收获对方的一些好感,他并不想放过这次机会。   毕竟这等女子在谈论大事时应该互相站在对立面,到了私下若是能够交为朋友,也是很好的,哪个男性会拒绝多一个美女朋友呢?   “阿美娜小姐,这件事情实在抱歉,这也是本王管教不当,还望小姐不要介怀。”   麻犀在阿美娜临离开之际便插上这句话来。   阿美娜本来就已经准备离开了,不过被冷不丁喊住自然要给他面子,随即回头笑了笑,道“羌王客气了,我乃是客,主人家的一切得适应才行,哪有什么介怀不介怀的,只是我希望到时能够共成大事才好。”   “哈哈哈,小姐说的不错,嗯,这夜色正好,不如一起到湖边走走如何?顺便好好聊聊这事情我们双方的布置。”麻犀见阿美娜说话很温和,便抓住机会道。   到湖边去,那当真要来个花前月下这麻犀倒是有些算计,难道还真想博取自己的好感   阿美娜心想道,“虽然这厮有些图谋不轨的嫌疑,不过他既然说要相聊双方的布置那便有可能窥探到对方的一些口风,也可以稍稍让自己更有把握的布置,便答应了再说吧!”   只她这样想,便抬头假意望了望天空,道“果真有一轮明月挂在天上,倒是适合夜行,那便一同走走吧!我也领略一番这西海的夜景。”   。。。   “踏踏踏。”   踱步在西海湖畔,只听得湖水时不时地将浪花拍到岸边来,湖水在天上月色的加持下显得十分清澈透亮,真的有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意思。   阿美娜和麻犀并排走在前面,只随意聊着一些小事,倒是都有客气,仿若多年好友一般。   身后乃是麻犀的侍卫,还有阿美娜这边的安星以及安琪二人在后面不远处慢慢跟着,算是护卫两人的安全。   “看这月下西海别有一番风味,如此之大,难免不让人心顿时感到一种囊括天地的气度,只听小姐说那么多有关安息的事情,到是让本王顿感自己太渺小了。”   麻犀听了阿美娜说出了贵霜帝国,以及安息帝国的一些事情,让他心中生出一种自觉渺小的感受来,只感慨道。   渺小是自然的,毕竟这他们羌人占据之地不过西海湖畔以及西海以南的一片区域而已,甚至不如如今南匈奴的区域大。   更别说茫茫的丝绸之路以西的疆域了。   大汉最远也不过到达乌孙,而唐甚至会占据后世的阿富汗地区,但是茫茫天地之中若是没有从天上观看,谁会想跨越西域的那道葱岭,去往新的地方讨生活呢?   除了丝绸之路上的商旅,再有便是那被匈奴驱逐的大月氏,还有如今又被大汉驱逐逃亡的北匈奴。   他们一方面在贵霜帝国混的不错,而北匈奴会在接下来的几百年的时间里面一直游荡到欧罗巴,最后建立驱逐欧洲民族的匈奴帝国,还会诞生出一个被西方人称为上帝之鞭的阿提拉。   尽管阿美娜给自己编造出一个安息帝国东线塞斯坦总督阿提克拉之女,那也是十分推崇那位给西方带去恐惧的名字,让黑森林里的日耳曼蛮族丧胆,以及让东西罗马帝国签订城下之盟的名字。   “我觉得羌王的本事倒是很不凡的,只是与这偌大的大汉国死磕根本没有什么胜算啊!”阿米娜道。   麻犀自然知道阿美娜的意思,他知道羌人太弱小,而大汉太强大,他们一直靠时间修养声息然后又去给大汉发难,但是结果呢,凉州这块地方都只是显得荒凉而已,他们最多也就到过三辅,帝国自三辅地区以东,该繁华还是繁华的。   “这乃是先祖们选择的道路,我们羌人在这地方占据西海湖畔,优良的牧场,健壮的牛马都是恩赐,而东边的国家自古以来都是我们的敌人,祖辈如此,我这个羌王也不能改变什么,是吧!”   传承,往往是一道枷锁,甚至给后人指引来一定的方向,那枷锁有的是执念,有的是仇恨。   如秦,奋六世之余烈,最终势必要东出平定六国,那执念如此之深让今人还记得那老秦人的岂曰无衣,与子同袍,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而汉,强盛如汉武帝时,举国打得匈奴诚服,最终报了白登之耻,赢得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的强势真言。   执念能够成就一个人,也能毁灭一个人,羌人的目的是什么?也想如同秦一样东出灭汉么?   想想都不可能,所以他们的执念并没有那么高,只是在西海牧牛羊马匹,然后缺衣少食了向大汉去要罢了。   若是这样,阿美娜为什么不引他们往西而去,这片故地虽然水草丰美,但是伴随着的,还有连绵不绝的冲突,汉羌两族也得不到安宁。   “或许羌王说的不错,但是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固然要信,也并不是不可改变,当年被驱逐的大月氏逃到乌孙康居,然后又被驱逐,但是现在呢,贵霜帝国之中,他们可是十足的权贵,强盛之时我安息也要畏惧,但是现在已经显露颓势了,大概八十多年前,当年贵霜求娶汉人公主被拒,然后他们发兵七万攻打西域,被汉名将班超击败,汉人只称他们的王为月氏王,如今康居和乌孙已经慢慢脱离贵霜的威势,我途径西域的伊犁河谷,那里比之羌地的水草并不差,只是被乌孙盘踞罢了,如果羌王有那个能力去收服乌孙大宛,或者康居的话,或许会成为一个比肩贵霜帝国的国家也未可知。”   阿美娜言语之中很诚恳,只把自己心中的设想说出来,试图让这个能力和志向都不错,只是夹在羌地这个位置上的羌王给指一条道。   当然这属于坑他们的居多,虽然大宛和康居乌孙对于大汉来说就是个小弟级别,但是他们人口好歹也是不少的。   乌孙六十多万和康居五十多万,加上大宛三十几万的人口,三者加起来也有百万人口,若是出兵的话也能聚起来几十万兵力。   对于烧当羌数万人口,对大汉只能添堵的行径来说无异于狮子搏兔。   不过这也未可知呢,成吉思汗的蒙古才有多少人口,常备军不过二十万,不是照样打到欧洲,还顺带把西夏,金辽南宋给灭了。   这还得看领导者的能力,而这个麻犀最多也就是个小国君主的命,或许加上先零羌全部人口,最后让那先零羌的五个猛者加上去,去试试也不差。   。。。   虽然麻犀并不知道那西域诸国的实力,但是他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就凭他这目前的实力,不是该想那些事情的,因为他不可能和一个国家撼动,尽管那是小国也比他的羌地大不知多少。   而且他也明白这个阿美娜让他往西区去的目的,无非让他成为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然后好让安息帝国在东部少个敌人,以获得掣肘贵霜帝国的盟友。   可以说,这个设想十分不错,若是麻犀拥有十万人,或许他敢想一想,而现在数万人口只为了三亿钱正准备攻打一座城池,谈什么征服西方呢!   “哈哈哈,到底是聪明人,你们安息帝国有你这样的总督之女也算是人杰地灵,虽然我烧当羌不算一个国家,但是我这个君主也是实实在在的,小姐说的话乃是要我举族西迁,这不大可能,除非我也成了丧家之犬,在这西海都待不下去了,或许会走上那条路也说不定呢。”   话虽然也有些丧气,但这就是事实,二人也只是互相笑了笑,毕竟都是假设,所以当不当真也只是两人的想法罢了。   阿美娜倒是很乐意看这位有些能力的羌王去和那些白种人扳一扳手腕,不过这是一个民族的事情,一切都说不准。   若是这场战阵赢了,或许阿美娜会试试让他走走这条道路,当然这个也只是后话了。   二人又聊了一阵,期间多的是个人的生活,这家伙虽然醒了点酒,但是还是不放弃问阿美娜的私人生活。   对于这个阿美娜只是很模糊的掠过去了。   如果阿美娜说自己已经婚配,那么这个身份的诱惑力会大打折扣,虽然爱好人妻的并不少,但是世人都比较忠爱完璧之人。   再者说自己未曾婚配,或许他会起这幻想,一直纠缠,这样来说也是给自己引来麻烦。   所以还是模糊处理要好一些,即给他幻想的余地,也还能最大限度的有美人外交的效果。   久久没有实质性的进展,麻犀也是摇摇头,只觉得这等女子果然不是他能够占有的,所以他还是聊到了正题上去,虽然阿美娜等人提供了情报,但是也得出点力表示表示,毕竟最终获利的话都是两方能够满意的。   随即他止住了话头,然后换换口吻,严肃道“嗯,我们这次远程奔袭,各类都要准备,最终出兵也不过万余人,最多一万五千人,这场战阵下去,已经是把全部都押上了,这便是本王的诚心,本王也理解你们远来异域,出的力有限,但是也得表示表示,不知道这回小姐你能出多少兵力”   自己能出多少兵力   这个自然是个问题,毕竟她这个身份也算是个盟友,所以表示的确要的,原本她也考虑这个问题,能不能将一队兵马安排到这群羌人中去,好把控局势。   如今他却是自己提出来了,那便是好办了,随即阿美娜笑了笑,道“当然,这是自然的,我们最终若是能够得到那个我们的东西岂是小物,不过我的能力也有限,跨区域作战实在很难,而且大汉兵马管制很严,我东拼西凑,除了我的卫队,最多能再出一千兵马,不知道羌王可满意”   一千兵马!这数目对于战场上来说并不算多,但是对于阿美娜这个远赴异国他乡的女子来说,能够聚起来这么多兵马已经可以彰显出她的能力,这样来说,麻犀对于这女子倒是更佩服起来。   “嗯,一千兵马,对于阿美娜小姐来说的确很多了,本王也很满意你们的诚意,如此一来我的信心更高了。”麻犀却是笑了起来,显得很高兴,貌似对于阿美娜的话满意而且信任。   这数目倒也是实际的数量,她自己的安排便是带一千兵马进入羌人的部众之中。   而剩余的大概就剩下几百人来,若想更多的兵马,那就只能寄希望于杨怀玉,当时候进入凉州还要再行整合,战力大概没有多少。   果然最后还是得段老头的帮衬,计较已经差不多,阿美娜也笑了起来,倒是这时非常真诚。   走了许久,远离了王庭,又走回来,两个人都有些累,二人回到王庭前已经是后世的十一点多,阿美娜借口累了要回去休息,便准备和羌王告别。   羌王自然是有些不舍的,不过他自然不能阻止,毕竟该说的话都已经谈过,他还让人家和自己待在一块也没有理由。   稍后她打量阿美娜身边的侍女也是一副睡意浓重,想到了些什么。   随即只笑了笑,和阿美娜安心话别,只说要给阿美娜一个礼物,随即各自归去休息。   。。。   一夜无话,阿美娜这夜到是睡的特别舒服,只第二天起来准备唤过玲珑给她准备洗漱用品时,进来的却是几副新面孔。   她这才想到麻犀说的礼物原来是给她送了几个侍女。   阿美娜注意到这些人便是昨夜她赐给羊腿的女奴隶们,而其中一个脸上还有伤疤,颤颤巍巍的躲在最后,貌似是昨日被打的那个女奴隶。   呼,这事情到最后倒是处理的不错,最终她们逃过了一劫,甚至还到了自己的手下来照顾,以后应该也算改了命数了。   这么一来,这个羌王也算是一位可人,阿美娜还真的有些不舍得坑他了。   不过既然已成定局,那这事情便该成了,一切还是静候佳音吧。 说明一下请两天假。   连续写了八十多天,今天不能更新真的很难受,因为我上班很忙,朝九晚九,结果呢,现在还要做一个设计,我真心无语。   一般的话,我每天都是中午写一点,然后晚上下班后写完四千字。   现在加班加点到没有时间更新,因为中午用来做设计了,晚上的时间也必须占用了。   所以我估计有两天不能更新了,但是我不想断更,就用我其他的小说来先替一下混个全勤,希望各位能够理解,请原谅。   谢谢。 第二百一十四章 大汉的咸鱼女将军   在羌人的王庭中,除了每日的谈话,刘荨一天的时间其实也十分的紧凑。   一天从阳光洒落西海湖畔,然后到西海湖畔亮起灯火,其实拢共不过六七个时辰的时间,等到了晚上,羌人王庭便要戒严,除非有事,即使是刘荨假扮的阿美娜也不能随意走动。   所以有事情的话,也还是要在白天办了,不然到了晚上,并不适合走动。   客账中。   和羌王麻犀的夜话终于结束,这也算结束了一天谈话,刘荨回到了客账,玲珑端来了热水给她洗脸泡脚。   “小姐,今日的事,可还妥当”玲珑将水盆放在了地上,吐了吐毛巾,然后问道。   “咔咔。”刘荨伸了伸懒腰,接过毛巾在脸上轻轻的点了几下,擦了擦手。   “事情还能如何?人家羌王带领的好歹也是一个国家,诸多事宜都需要从长计议。”随即也不说废话,把脚伸进盆中泡了起来。   玲珑点点头,然后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我每日在这异族之地总有些胆颤惊心的,怕被小姐添麻烦。”   刘荨摇摇头,宽慰几句“回去的话也赶上日程了,这事情大概就快收尾了,多长点心吧,害怕是正常的,其实我与你一样,远来如此化外之地,有多少东西都是第一次,所以只要好好掌握就行,拿出如履薄冰的小心,还有不管什么事都跟在我身旁,莫单独行动,这样便可以不用如此担心了。”   因为穿安息帝国的鞋子有些不合脚,这尖头鞋真的特别难受,刘荨的脚在泡过之后还是挺舒服的,找了张帕子擦了擦脚,示意玲珑将盆子端走。   听到刘荨的话,玲珑深以为然却是也不说话了,她将水盆端了出去倒掉,然后她回来后,将水盆放在了角落里。   “哒哒哒。”   等她回来时,只见刘荨已经光着脚到桌案前坐了下来,在油灯之下,摊开一册羊皮卷,然后手指及其有规律的敲打。   不时之间还找来毛笔,自己研墨,蘸上墨汁在上面添点东西。   玲珑饶有趣味的坐到了阿美娜的旁边,拿起墨棒磨起了墨。   “小姐,你这是在做甚呢?”她看着刘荨写着像蝌蚪一样的文字,却是十分的奇怪,也不懂,便问道。   刘荨笑了笑,在砚台里蘸了一墨汁,道“这是安息帝国的文字,别说你不认识,我其实也不太懂。”   “啊?小姐,你也不懂,那写来做甚”玲珑有些惊讶道。   “嘘。”   刘荨做了禁声的手势,然后道“小点声,兴许便会有大长老和二长老的探子来打探我的虚实,白天我们出去了,他们自然会有人潜入客账中查验我的东西,贵重物品不敢盗取,但是文稿之类的物件肯定会看的,若是我写的是汉文,他们难免会对我起了疑心,所以啊,我来之后,每日都会写些安息帝国的文字在羊皮卷上,以混淆视听。”   对于玲珑这个丫头,刘荨并不需要隐瞒什么,毕竟她自己身边的体己人都要防着的话,她就真是失败了。   “小姐真是好思虑,要是我,凭着这小脑袋想破都无用,哎,小姐我有个疑问,恁为何会安息那边的话语来的?”   玲珑的问题的确是众人都疑问的,毕竟她就算再博学,那也是接触的多,只是这安息帝国远去万里,她哪里有过接触呢?   听玲珑问起,刘荨又在羊皮纸上添上了几句,然后略带回忆的道。   “昔年我家乡那里来了个安息来的胡僧,他不知为何受了重伤,在我们县中大儒高云的府上做客养伤。我那时正赶巧和高老先生情分不错,时常拜访,之后遇到那个胡僧,他对我却是起了兴趣,非要拉着我学习这番话,然后塞给我他们的番文,叫我学习他们的典章什么的,碍着高老先生的面子,我学了许久,好在现在还会,却是没有想到到这起了作用。”   刘荨说的十分生动,语气中似乎把当年的嫌弃之情都表达了出来,让玲珑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玲珑在脑海中脑补了一下当年的画面,实在有趣,不住的笑了笑。   “呵呵呵。”   “哚!”刘荨听玲珑的笑声实在有些肆无忌惮了,随即敲了一下玲珑的额头,然后嗔道,“笑甚很好笑么?”   玲珑揉着额头,然后吐了吐舌头,“不是,我是觉得小姐真的是太过优秀了,番文,番话都学得会,而且让胡僧都对你有兴趣咧,咳咳,我看,那个羌王好像对小姐你也是别有用心呢!”   刘荨听到这,一脸无语,而且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只觉得这玲珑真是典型的八卦女。   好在面纱未解下,让人看不出来,虽然玲珑的话是玩笑之语,但是事实倒是真的。   羌王麻犀对阿美娜这个角色有好感,谁看不出来,只是碍于种种原因,他自然不会说出来,而阿美娜呢,是绝对不会喜欢一个羌王的。   刘荨倒是想用这个角色,以及这份情感做点文章,只是现下大局还未全定,若是展开支线的话有些不妥,所以她还是打消了念头。   转而,她摇摇头道“莫要乱说了啊,我们现在在敌人心腹之间,不是拿我身家开玩笑的时候,嗯,你去将那些个兄弟请过来吧,我还有些事情,要与他们商量。”   转移话题不失为一个好办法,阿美娜经常这么做,而且她也是真的有事情需要和弟兄们商议。   玲珑自然识趣,笑了笑便出去了。   不多时,得了召见,縻铜,郭啸,陈丰,方贵几人都到了刘荨的客账之中。   他们倒是衣服齐整,也都没有睡下,想来是刚刚办事归来。   “不知小姐深夜召见,可有事情需要吩咐”只见他们縻铜为首问道。   “坐。”刘荨示意他们先坐下再说。   他们也不客气,几日以来都是东奔西跑的,也是很累,便直接席地而坐,玲珑倒是懂事了,给他们都送上茶水。   随即刘荨点点头道“怎么样,今天来的这些千骑将是不是西羌这些人的老底子了?”   关于这个问题,縻铜沉吟了一会,点头道“我们来时调查过,羌人的千骑将也就那么几个,今日倒是都到场了,只有少数百骑将未到。”   刘荨点点头,“嗯嗯,西羌的人数不算多,倒是只能服从羌王的管理才能平稳生活在西羌,到场的大概都是效忠的,也是这次能够跟随出兵的,这样我就放心了。”   只听陈丰听了刘荨的话,补充道,“虽然说羌人势在必行,不过东魁那份势力到时候或许会出工不出力,这样必然有所保留,我们很难做到在汉地留下他们。”   “这事我之前也和縻兄弟说过,他说小姐你自有办法解决,本来一直想问的,不过这几日忙便耽搁下了,不知小姐可与我们先示下一番”方贵也道。   的确,东傀那边就算屈服于麻犀的淫威就范,跟随大部队出动,但是到了骊靬城下,出工不出力,只想捡便宜,这样的话有损麻犀的战力,而且达不到刘荨要折损西羌有生力量的设想。   人在地失,人地皆在,人失地存,人地皆存,只要羌人还在西海湖畔放牧,并到达一定规模,那便是一个潜在的威胁,他们时刻准备着咬你一口,不管是你生病时,还是强盛的时候,他们总会有动作。   强盛的时候自然不怕,只是到了衰弱时,任何闪失都会造成大汉帝国的根基折损,一直未曾平息的羌乱贯穿东汉,也给东汉财政造成了不可言说的损失。   在凉州这个流放罪犯和贪官的地方,造成侠州之名,其背后与重武不无关系,武在盛世可保境安民,到了乱世就成了隐患。   只单说董卓就已经能够让后世人痛恨不已,在这种内忧外患之下,凉州重武,对大汉的威胁实在是可以说太大了。   所以,刘荨要将西羌放牧的人数削减,或者是转移,虽然她也想以和平的方式进行对外政策,但是这时代并不允许她这么做,那么她只能期望于消灭,以及转移。   转移之法她已经在刚才的宴会后尝试和麻犀沟通了,至于他能否听进去,那就两说了。   “你们说的,的确是需要考虑的,这次出动的羌人乃是历年以来西羌最大的规模,直接是影响其根本了,所以我们得做好这事,东傀那厮的确可恶,但是我们只能那么说他而已,却是不能威胁他要听我们的,所以我们只能利诱他就范了。”   刘荨说利诱,他们已经做过了,听刘荨的话有些隐晦,郭啸却是有些心急,便道“利诱,利诱,咱们投入的真金白银还少么?麻犀现在倒是同意了,又轮到搞不定东傀,某真想用枪戳他个几百枪。”   “郭啸不可造次,先生的意思是许以东傀不得不出兵的,而且必须尽全力的理由”縻铜止住了郭啸道。   “然也,东傀重武少智,其智多在大长老和二长老以做帮衬,如果我们设法让两位长老留守,然后在阵前再行蛊惑,只凭东傀的秉性,他少不得就范的。”   “小姐的话倒是精准,我打听到那两位长老并没有随军之意,只开始秘密调集人手,似乎要有动作。”方贵点点头道。   “哎,还能有什么事呢,这次麻犀出动人数最多,他们便想乘着这个权利真空之际,只等麻犀有败像,就夺了王庭,这招式做的太明显了。”陈丰道。   羌人内里的事情只让刘荨等外人都看得明白,麻犀虽然心里不好受,但是他自然不会不动声色的就让两个老东西乱来的。   “这事情确实有可能发生,只是你们忘了,除了两个长老,其余三个都是站在麻犀这边的,他们可不好置之不理,也不要小看了留守在羌地的羌人了,他们自然会有自己的判断,当然,他们自家事,越乱,我们就越有利,只是少不得血雨腥风了,当然你们也要相信,两个长老不会任东傀那厮没有人帮衬的,除了那两个千骑将,势必会让他带上一个智将。”刘荨道。   “哎,对,小姐分析的很好,但是这不管啊他们怎样,只要利诱的了东傀就算完事了呗,看小姐这么自信,势必有招式了。”縻铜笑了笑,看着刘荨道。   众人见说都看向刘荨,刘荨感受到众人的目光聚集到自己身上有些难在,便摆摆手道“琉璃樽这东西放在我们手里面不安全,放在羌人手里面也不安全,所以还是放在罗马人那里才会安全。”   这话一说出口,众人都明白了,那东西一出场再配上故事,可以说非常引东傀眼热,还不惜顶撞麻犀。   而东西放在刘荨他们手里面,他们始终知道东西是安全的,若是到了骊靬城中去,那就两说了。   “縻大哥,麻烦你有事没事就将故事宣扬一下,势必要让羌人相信那罗马两兄弟的故事,并且化身为狼羊两樽的传说,这样的话,能够从心里达到暗示。”刘荨又道。   “嗯,先生放心,此事不难,这两日已经又不少百骑将领和我们接触了,都是想多了解那个传说,或者是安息帝国的物事,还好先生的指导不错,好在没有露馅。只是我还有疑问,先生的故事可以忽悠未见世面的羌人,又如何能够让那些罗马人也信呢?毕竟那故事是先生你杜撰的。”縻铜道。   的确啊,刘荨的罗马故事取材就是他们的家乡之地,故事呢却有其事,但是呢在万里之外听到的故事却是变版了,就好比葫芦娃救爷爷的故事到了欧美却变成了葫芦娃的爷爷邂逅了蛇精被勾引,葫芦娃去拯救自己的爷爷,那不是很有问题么?   縻铜的担忧不是没有依据,但是刘荨也是并没有因此而太过担心,毕竟就琉璃这东西,不管是东西方都没有出现,所以神奇的事物必然会被珍藏,不管背后故事如何,鸽子蛋那么大的钻石摆在面前,你还想问它是哪里挖的   “縻大哥放心吧,我的故事可并非杜撰,那到我这是七分真,三分假,就算被那些罗马人拆穿,他们见到狼羊琉璃樽也不会放手的,坐实了他们收了货,再怂恿东傀,就算他们记恨于我们,我们又有何惧该打仗还是打仗。”刘荨笑了笑道。   众人再次明白了,却是又对刘荨的见多识广有了佩服的意味,毕竟他们都以为故事是刘荨杜撰的,刘荨都挑明了,他们也不会去怀疑,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刘荨多才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知道万里之外的故事或许也没有那么神奇了。   随即方贵道“果然还是小姐想得透彻,我们便有底了,之后的事情,只要经营得当,少不得能成这番大事,我啊是有些等不急了。”   陈丰见状也道“方兄弟,你就不要心急了,人家麻犀都还没有动呢,你拿什么攻城去你啊,还是乖乖等吧。”   。。。   这夜,倒是很快就越发深了,在欢快的聊了许久之后,众兄弟才纷纷散去,也算是让众人都安了心。   让玲珑送他们出帐篷之后,刘荨少不得再写点东西,将准备攻城之后要送给麻犀的礼物完成。   随即满意的拍拍手,放到了一旁。   玲珑进来,看着终于完工的羊皮卷,很是好奇,随即又问道“小姐,你写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虽然字我不懂,你却是可告知我其中道理的啊!”   再次见到玲珑的好奇,刘荨并没有告诉她其中所藏的秘密,只道“这是我送人的礼物,或许某个人到时候凭借这玩意也能成点事呢!到时候也能帮我扫扫前路的障碍,免得到时我还要自己出手,我可是大汉的咸鱼女将军啊,东征西讨的,是很累的。” 第二百一十五章 下次再见,我们或许便不会那么从容了   在一个地方呆上一段时间,不管那地方多美,单调的生活会让人乏味。   西海湖畔除了逐水草而居的牛羊,帐篷连着一片,天蓝草碧,还有一汪湖水,翱翔天际的鸟雀,远山,然后还剩下什么?   阿美娜虽然喜欢这份安逸,但是其内里藏着让人觉得躁动不安的隐情。   羌地的人总要出去,他们这地方春夏秋都不错,可唯独冬天太冷,太冷,他们没有办法自给自足,所以战争就隐藏在这美丽的山水背后。   连续几天的交谈,只和羌王麻犀等人达成一些共识,然后也该给各自留一些时间来整理部众。   这两天十分热闹,分散在西海湖畔的羌人陆陆续续在各自的千骑将,以及百骑将的带领下来到王庭集合,然后麻犀也十分的忙碌。   阿美娜和他的谈话也进入了尾声,各自进了角色,似乎他们这次真的准备尽全族之力,五万人众,出兵一万五千余众,虽然其中真正的羌兵有些水分,但是加上做辅兵的奴隶,这个数目绝对有。   麻犀虽然不算是个枭雄,但是真的有那那么一份魄力让人稍稍佩服的。   这一战,只有两个结果。对于他们烧当羌都将是一个转折点。   胜,烧当羌人或许会得到一笔不菲的财物,然后用以崛起。成为西羌榜首。   败,一蹶不振,自此需要数十年时间恢复,西羌无忧。   这便是麻犀的诚意,以及他不想庸碌一生的写照,或许宁愿轰轰烈烈一时,也不平凡一生,在这来说十分合适。   这是一个游牧民族的奋斗史,赌上全族,怎么能输   只是这结果不定,乃是薛定谔的猫,只有打了才知道,是胜是败。   骊靬之战的结果得打了才知道。   。。。   王庭客帐中,已经住了几天,阿美娜觉得到已经适应这种生活,不过事情进展到如今这地步,也该离开了。   出了客账,阿美娜带着两个侍女,准备去和麻犀请辞了,便往王帐过去,如今已经她已经被王庭的人熟络了,倒是可以让她随意走动。   “小姐,王上这两天都很忙碌,我们去的话会不会又见不上啊!”   说话的是骨头,便是那日拿着一根骨头来和美娜求救的女奴隶,她很喜欢啃骨头,而一般奴隶也没有名字,所以她们的名字代号大多都是日常能见到的事物。   麻犀送来的四个女奴隶做侍女,年纪都不大,从十四岁到十七岁,名字都很奇葩,最大的便是骨头,还有茶花,油菜,以及被打的那个叫酒女。   这次阿美娜带上的便是骨头还有酒女,酒女有些沉默寡言,而骨头倒是比较活泼的。其他两个也是中规中举,骨头和茶花是黄种人,而油菜和酒女好像是掳掠来的的西域女子奴隶所生,算是混血,样貌比较偏向白人。   阿美娜对他们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毕竟他们现在都很可怜,他们被送来算是脱离了熊咯的魔掌。   阿美娜也不会再让她们回去,奴隶很多,能够救上这几个也不错。   所以服侍她没有问题,只是日常时间,没有吩咐,她们不能随便进她的帐篷里面。   只因为她们第一天来的时候便贸然进来了,那时候若是看到阿美娜的样貌其实是汉人,那大概便泄露了,还好前晚太晚,阿美娜没有来得及卸妆便睡了,才没有泄露。   接下来两天她都是带妆而睡,感觉很不舒服,但是也是没有办法的,谁叫自己作死呢?   “骨头,你们羌王是很忙,但是也不会忙到没时间吃饭吧,我踩着饭点过去,应该能见上一面的。”阿美娜也不高冷,话还是会回她们的。   是的,这时间正是中午,乃是进餐的时间,有半个时辰的时间进餐休息,这时候赶到王庭的那些军官都会避开这时间前去拜见的,毕竟要让羌王有一些休息时间。   果然,王庭外的大片区域虽然扎起一片又一片的营帐,而且人声鼎沸,但是王帐周围却已经安静了下来。   很快,三人便来到了王帐之外,侍卫见到来人,只上来搭话。   “阿美娜小姐,恁来了,不知今日来此有何事吩咐。”护卫百骑将吉卡见了礼,问道。   吉卡是个白人,长得倒是很壮实,原先是个西域劫掠来的奴隶,但是其武勇不差,被麻犀重用,担任护卫王庭的百骑将。   因为他一直以为阿美娜是白人,而且戴着面纱显得特别美丽,所以他感觉很亲切,几次来对阿美娜都很温和。   “哦,我乃是有事来会见羌王的,不知道羌王是否有时间”阿美娜对于这忠心的白人大汉没有厌恶感,所以话说的很温柔。   “啊,小姐您来的很巧,刚刚我王才结束会见诸将,现在正在用餐。”吉卡回道。   如此正好,阿美娜也不客气,只道要进去,吉卡当然不会阻拦,还亲自将人带进去。   “启禀我王,阿美娜小姐到了。”吉卡朗声道。   “啊!”帐中没有欢迎的声音,却是传来一阵惊讶的声音。   原来是东傀,他这个万骑将的手下部众今日到了王庭,他是要当场的,他和麻犀亲自接待,然后麻犀又邀他进餐。   二人正开始吃侍女端上来的肉食,喝些马奶酒时,却闯进了阿美娜这个女子。   那天东傀可是昏了两天才醒,自此对她特别忌惮,一直敬而远之,今天却是避也不能避,所以才会特别惊讶。   麻犀却是没有太大的惊讶,对于堂弟的害怕只笑了笑,将手中的羊腿放下,然后抬起头笑道“哈哈哈,哎呀,阿美娜小姐来却是不早知会本王,本王却是正和堂弟用餐呢,不知小姐可用餐否,来一起吃一些吧!”   正说着,便要侍女去准备一些食物上来。   阿美娜毕竟是来辞行的,自然不会再和他们进餐,只摆摆手道,“羌王客气了,我来这只是说一些小事而已,一会便走,不用费心了。”   麻犀听了才止,然后一副好奇的表情请阿美娜就座,然后道“昨日我们才将具体事宜谈妥,不知今日小姐还有何事相商”   他自然不知道阿美娜要走,阿美娜也不想说的太生硬,便在一张空座上坐了,然后道“嗯,我观王庭这几日人数越来越多,倒是十分的热闹,不知道现在可到得差不多了?”   麻犀听到是这话,还以为是她心急这兵士聚集的进度,又因为她是盟友,也不隐瞒,如实道“嗯,差不多了,到了一万两千人,剩余数千人马还没有到,大概是要聚拢粮草,他们都是有领地的将领,或许有的是收成不是太好,所以收拢粮草还需要一些时间。”   原来如此,羌人的很多民众都是由各百骑和千骑所带的。   各百骑将还有千骑将分为两类,一类是有领地的,例如,一个百骑将下辖在一个千骑将麾下,千骑将会在自己的辖区中分一块给这个百骑将。   这个百骑将有一百多骑兵,还有一干奴隶以及普通民众,多是骑兵的亲人,其中他们或多或少,都会超过一百人,但是不会超过千人。   他们在所在一个区域从事生产,一部分农耕还有放牧,自己养活自己,最后要上交物品给千骑将,到了战斗的时候,受了征召便自行带武器食物到达集合点,这是有领地的。   第二类,便是没有领地的了,这种比较简单,便是跟随在千骑将,或是羌王身边的将领,只带兵,没有行政权,直接受调动,打仗时由羌王或者上官提供粮草和武器,诸如吉卡便是这类。   值得注意的是,百骑将麾下不一定只有百人,少于百人或者到达近千的也不是没有,而千骑将呢,一般都会有数千人口,所以整个烧当羌的千骑将大概两只手掌都能数过来。   阿美娜知道现在才是七月多,牛羊,还有农作物都还没有收成,所以对那些有领地的人肯定有些难,这也可以理解,她道“现在这人数已经很庞大了,剩下的勇士定也在路上了,不知羌王何时准备开拔”   这也是个问题,开拔需要时间,而且这么大一个阵势肯定会让汉人的一些细作进行探查。   除了几个高层知道目前的计划,其余羌人都不知道目的,这也是没有文字的游牧民族的简单保密方式。   汉人会猜测羌人的目的,然后调兵,所以羌人也需要计算开拔的时间,然后进行突袭。   现在聚集到这个数目的话,也可以考虑开拔时间了,毕竟骊靬不近,还离姑臧还不远,这些都得考虑。   “嗯,开拔的话估计四五天之内吧!毕竟已经磨蹭这么久,我的探子来报尽管一路设阻,但是那些大秦人的动向也已经距离骊靬不远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也不剩多少了。”麻犀思索了一下道。   的确,罗马人再傻也会明白这一路上进度受阻有鬼,所以会有怀疑,只想快点赶到骊靬,这样才会验证他们的目的地是否真实。   “嗯,的确,我得知骊靬城的隐秘后便进行了一系列的行动,却是没有发现这伙大秦人来掺和一脚,时间紧迫,但是也够用了,如此一来,我也该去整合我的势力了,不能只看你们在此匆忙啊!”   “阿美娜小姐要走”麻犀这时也有些惊讶的道,毕竟这话说的很明了,是个人都听的出来。   “这是自然的,毕竟我们是盟友,你们有安排,我们也得安排,毕竟这事情牵扯太大,这个规模的战争,势必引起汉人的忌惮,所以只能迅速进行,我的人还在张掖郡中,得由我亲自去安排才行。”阿美娜很诚恳的道。   “哎,小姐说的也是啊,这件事情的确必须打的非常迅猛才行,如此本王也是不能留小姐了。”麻犀本来还想说只让阿美娜的手下去就行了,但是他也发现她的这些汉人手下能力并不是很高,所以她说非去不可的。   此时帐中却是有一些别离的气氛了,麻犀的不舍,倒是很能从面容中体现出来。   麻犀不舍,东傀自然是喜悦的,但是他也学会了沉默,只心中很乐,然后埋头吃东西。   。。。   从王帐出来,和麻犀再聊了一些,最后却是很和谐的,阿美娜倒是轻松了,毕竟马上就可以脱离这幅装束,回归本源。   时间很快,王帐又要忙碌起来,麻犀和东傀又得投入到他们的事情中去,这便是他们的命数。   阿美娜呢,便要启程向远方,个人的命运都向各自的轨道而去。   离开的步伐是快的,阿美娜回到客账这中便叫侍女们开始收拾东西,然后她自己再去找自己的麾下将领。   收到阿美娜的传话,他们都聚到了阿美娜的帐中。   “我即将离开西海,然后回归张掖前去布置,但是这边需要有人接洽,不知道各位兄弟哪位留在此处”   阿美娜将目前的情形大概说了一遍后,说道。   他们自然都不想留在这里,特别是安通和安星二人,他们出使这么久,却是远离了自己熟悉的兵事,心里自然是很难受的。   只安星道“先,小姐,我不想留下,出使这等事情,让我憋屈得慌,都闲的出鸟来了,若是不让我经历兵事的话,我还不如在老家待着呢!”   这话也是安通想说的,只他也道“是啊,出使那么久来,手里也是早痒痒了,还望小姐考虑考虑吧!”   这话一说,事情便要推到安开和安利二人的身上,毕竟只有四个人,不是他们还能有谁。   二人也不急着说话,毕竟他们来也只是为了弥补知识上的不足,虽然在谈判的时候他们并没有说上话,但是留在此处接洽的话,他们的用处的确就出来了。   “额,我们留下也没有问题,只是当时候带骑兵的话该如何处之,你二人能带得动那些骑兵吗?”   这话说的也很真实,毕竟他二人带骑兵也是好手,阿美娜才会带他们带凉州,而安通和安星二人最多就带过几百人,这问题也是值得商榷的。   出现这个茅盾,最终也只得阿美娜来解决。   说到底还是人才太少了,这两方面都缺人,在思索之后,也只能在羌人留守上为重,毕竟时刻知道他们的动向才能决定这场谋划的成败。   至于带兵上,她自己也有了一些设想,随即阿美娜道“这件事情太重要,我自然不能考虑个人情感,安通很稳重,所以必须留下来,弥补知识面的缺陷,安开和安利也留下吧。”   这样的安排不算太差,至少两方都能兼顾到,安通这个老哥作为老大得吃点亏,而安星,阿美娜也是不放心他待在这的。   决定,众人没有意见,这是好事。   归期,如约而至。   远离王庭时,一路再顾当初曾到期,下次再见,我们或许不会那么从容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在你的天空无处寻   “醒醒。荨儿,我都叫你三遍了。。。”   熟睡中,在耳边却传来足以叫醒一个人的女声,还有肩膀中传来一阵力道,让刘荨不得不与梦境说再见,悠悠的醒转过来。   “嗯西子,怎么了?”   刘荨艰难的睁开眼睛,嘟囔道。   而当光线映入眼帘的时候,入眼的是一张恬静的笑脸。   这是西子。   西子这时一脸无奈的拉了一张老脸,然后嘟囔道,“你不是叫我喊你起床吗?你们公司要让你们去培训呢,八点半到场,现在都快八点了。大姐。”   培训。。。是啦,还有培训。   西子的话瞬间让刘荨的睡意顿时一消,抓起床头的手机,赫然已经七点四十七,脸上一阵无语。   这时她才记起来昨天晚上才做的安排,她们公司现在接到的投标便是做全国资源土地调查,接了好几个县的画图斑分类的工作。   然后这东西需要资质,所以公司应要求派出一波实习人员还有正式员工去参加全国土地三调的技能培训。   而她刘荨赫然在代表江县的名单之中,需要证件照,这让她连夜去拍了四张二寸的照片来交,费了十个大洋,一度让她十分不悦。   而且培训要两天,还要考试,这样的话,画图工作便要停下了,而且没有补贴,岂不是停了两天工作,还毛都没有,甚至考试不过还要被批评,哎,一阵无语。   但是,她还是叫西子叫她了。   这时,要迟到了的念头从脑子里迸发出来,迟到并不可怕,但是她并不想在别别人的注视下找位置坐下。   今天是培训的第一天,第一天组长要求签到,要是迟到的话就真的尴尬了。   一轱辘的,她甩甩脑袋清醒清醒,然后稍微有些艰难的从床铺中爬出来。   然后光着脚丫准备跑到洗漱间去洗脸刷牙,只是打开水龙头时,又得了一个惊喜。   “特么的,怎么停水了?”   刘荨几乎怒吼的从喉间发泄出了心中的不满。   这时,西子跟着到了洗漱间,靠在门上道“别喊了,你没看我也没有洗头吗?还是随便洗个脸,刷个牙就算了,桶装水还剩点。”   刘荨无奈的拉出嘴里的满是泡沫的牙刷,转眼去看着西子头上带着一顶帽子,两天没有洗头的西子便是这样解决的。   没办法,刘荨只能理一理自己的头发,然后将桶装水举起来饮了一口水,然后漱掉泡沫,草草洗了一把脸,便开始换衣服了。   从卧室出来,将外套套在毛线衣上,来到餐桌前坐下,端起米粥就喝。   西子侧着头,不紧不慢的道“不就是一个培训吗?你这么积极”   全国资源土地调查,每十年才有一次,这次是第三次,算是一件具有历史意义的事情,刘荨也是进入目前的公司才有这个机会,西子这个业余作家玩文科的自然不懂。   也懒得跟她解释,只先填饱肚子要紧,还要赶时间赶过去。   刘荨抓过一个馒头噻进嘴里,然后嘟囔道“我正在参加一项十分有历史意义的事情,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遇到呢!”   很有历史意义的事情,或许也是对一个人的肯定吧,毕竟很珍贵,人有几个十年呢?十年一遇已经是十分难得了。   西子大概对这事情也有一些了解,只道“十年一次,的确意义重大,不过你好像也没有那么看重时间啊,这次倒是难得。”   这话说得刘荨对时间非常浪费一样,其实她是做一件事情会一直干完,两耳不闻窗外事那种,但是效率似乎并不高,只因为那不过是一本书喜欢的书,她就能反复看几遍,直到读懂。   这算是热爱知识,还是浪费时间   “你每天看那个劳什子的今日故事,一个汉代就能说好几期,这不是在浪费时间么?”刘荨摆摆手道。   西子却不那么认同,因为今日故事在科教频道播出,所以很严谨,那个骊靬古城经过挖掘,越来越多的秘密从历史的疑云中被挖掘出来,甚至很多故事也悄悄的被一些人编撰出来,诸如西子就是这样。   用这些历史资料在加工,然后得到一个历史故事,倒是有蹭热度的嫌疑。   “我的素材大多都是电视节目得到的,或许你并不再相信现在的电视节目,但是你不得不承认,有一些节目很真实,让人莫名的舒服,正如这个今日故事一样,一层一层的被剥开历史的外衣,将故事一件一件的展现在这千年之后,让我们感受往昔,不好么?还有那平县长公主真的好英勇,那才是真正的女神啊,比她妹妹一代巾帼英雄花木兰厉害多了,只是不知为什么,她的史料那么少,真想知道她是怎样一个人呢!”西子很是崇憬的这么说。   这幅举动却是让刘荨听住了手里的动作,静静的看着对面的西子,只在心里想起了什么。   感受往昔,的确很好啊,西子说的不错,因为年少时懵懂无知时,最容易做出满足的事情,而回忆历史的往昔,得知古人的前世今生,让人知道历史的真实。   真实,的确很真实,这让刘荨再次多了好多好多回忆,记起很多很多事情,开心的,无奈的,都有。   “大汉永康元年八月初,大汉平县长公主刘荨,亲假安息帝国塞斯坦总督阿提克拉长女阿美娜之名,带百人出使烧当羌,请动烧当羌王麻犀出兵一万五千攻骊靬,号五万,八月中旬,兵发张掖,伐汉骊靬,是为骊靬之战始,西羌定之谋。。。《后汉书》”   不自觉的,刘荨却是念出了一段古文来,念完脸上浮现出一股不知名的笑意,然后将手上的馒头放到了一边去。   “嗯”西子对于刘荨忽然蹦出来的话有些不解,她读《后汉书》,但是并没有看过这一段。   “荨儿,为什么我没有见过这一段而你这个和平县长公主同名的女生竟然对她好像特别了解的样子嘛。。。”西子疑惑道。   对于西子的问题,她并没有急着回,只站起身,去玄关开始换鞋子,悠悠才道“嗯名字只是巧合罢了,至于后汉书就不要计较了,汉人编撰,经过不同时代的编撰,或许版本早就不一样了吧!”   显然,刘荨的回答并不会让西子相信,只道“你看的是哪一版的这么一个重要的历史人物资料怎么能随意删除呢?果然我们华夏就需要今日故事这节目来告诉我们真实的历史。”   刘荨穿好了鞋子,来到西子的面前,将头凑过去,认真的看着这个热爱幻想的女孩,宠腻的将手摸着她的针织帽上,笑着道“历史需要翻篇的,就像这三调,改正二调中的缺失和错误,或许那个什么平县长公主并没有这么个人呢,这个历史啊,多少人物都是杜撰的,我们华夏杜撰的不少呢,所以历史的真实啊,还是不要轻易揭开才好。”   冬日的暖阳,意外的照拂在了这个城市,今天是个好天气,刘荨带着从西子头上抢过来的针织帽,骑着路边的共享自行车,前往培训的会议中心。   当到达时,已经快要迟到了,在一个角落安静的坐下,然后开始拿出发下来的资料看着,只等上课的讲师开始那冗长的课程。   。。。   两天的培训算是有一些收获,让刘荨不感慨这个和平年代具有历史意义的事情的确很有含金量,虽然对于上课十分抵制的刘荨度过得比较挣扎,但是直到考完试后,刘荨也和其他人一样舒了一口气。   接上一杯热茶,平复心情,然后走出会议中心,准备回租住的房子去。   “嘿,荨儿。这里。”   在会议中心的门口,一身紫红色外套的女孩正站在寒风中站着等待,冷的时候搓着手,只见到刘荨出来了,才远远的向她招手,口里喊叫着,呼出一抹白气,飘散在空气中。   “西子”   对于西子的出现,刘荨有些诧异,毕竟她下班的路离这边并不顺路。   但是她并不会去追问什么,只摇摇头的向那个女孩走过去。   “你怎么来了。”刘荨对西子问道。   西子看了看刘荨,只不回答问题,笑着道“嘿嘿,考得怎么样?”   答非所问在二人之间已经很常见了,刘荨也已经习惯,所以她只摆摆手道“已经尽力而为,剩下的留给天意。”   西子见刘荨说的一副自信的模样便知道没有什么问题了,才很自然的转了一圈,然后舒展四肢笑嘻嘻的道“看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   刘荨知道她换了新的装扮,大概有模仿自己的味道,一身紫红色羽绒服,加上一条加绒牛仔裤,一双马丁靴,在她比较小巧的身上穿出来时,倒是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有人模仿我的衣,有人模仿我的鞋,但就是模仿不了我的身高。”刘荨笑了笑道。   这一眼就能看出来的,西子自然不会流露出失意的笑容,只嗔道“谁叫你长这么高的,都不知道吃了什么,一个南方人长这么高又不是去和东北大汉玩泥巴比咋呼。。。”   随心的玩笑,两个人在又变冷的季节里倒是体现着各自的友谊。   阴雨朦胧的天气,起风时还是很冷的,也不知道这个姑娘在这等了多久,会议中心的大厅明明可以随便坐的,她却不知道进去,真的是。。。冷傻了。   刘荨也不说什么,将头上之前抢过来的针织帽脱下来,然后扣到她的小脑袋上。   刮了刮她的鼻子道“你这傻姑娘,身体不好也不知道去会议大厅坐着等。”   西子感受着头上突如其来的温暖,还有鼻翼被刮时,难免心里有些悸动,只脸一红,嘟囔道“你也没和我说啊!”   。。。   “踏踏踏。”   走在回去的路上,两人慢悠悠的走着却是也不冷,只是刘荨也不知道这身边的傻妮子今天也太马虎了,明明还有其他的针织帽却忘记戴了,而且手套也不带,小手早就通红。   无奈,刘荨只的将自己右手的手套摘下给她带着,另一只手便捂进荷包里面。   然后戴着手套的左手拉着她戴上手套的右手。   “说吧,这两天怎么回事?丢三落四的,今天还跑来找我,你这小脑袋里想些什么呢?”刘荨侧着头,对身旁的西子道。   西子的脸一直很红,估计是寒风所致吧。   只听她脸上带着一副花痴的模样道“荨儿,你知道什么叫做超越时间的爱恋么?”   又是这种胡话,刘荨早已习以为常,只道“怎么,这回又是什么什么古代王爷把你迷住了?搞出一个古今历史对话你啊,就是个渣女咧,见一个爱一个的,都不专情。”   西子对于刘荨的话却是没有生气,只摇头,道“不,这次不是,我只能偷偷的告诉你,我喜欢上刘荨了,嘿嘿。。。”   这话一出,却是让刘荨一阵无语。   西子喜欢自己,这就尴尬了,虽然她长得是有那非于常人的姿色,但是也不至于帅到让女子爱上子啊,难道她的取向有问题   见刘荨脸色有些变,还以一股三分疑惑,七分诧异的表情看着自己,西子笑了笑,才解释道“嘿,你想什么呢,我是说那个平县长公主呢,今日故事太神奇了,在骊靬古城出土的文物中挖掘出一个玉盒,盒中有一册竹简,因为年代久远,虽然保存完好,上面的文字早已缺失一些,但是也稀稀疏疏的记载这平县长公主的部分生平,虽然只有一些简要的字句,但是还是让我深陷其中,啊,她那无处安放的魅力啊。。。”   西子说的如痴如醉,好像要凭借全身力气将那平县长公主想象出来一般。   对于这个热爱幻想的女孩,刘荨很是头疼,但是自那次惊奇的奇遇后,二人相遇,西子那副温柔剔透的眼睛就进入了她的眼中。   所以她们才开始了合租之旅,也算是一场缘分吧!   只是没有想到命运的车轮会将那个早已深埋的故事带到如今,并让一个女孩为此着迷。。。   “一个只存在着只言片语,虚幻的人物,她真的那么好吗?”刘荨喃喃的道。   西子并不了解那个平县长公主,但是她还是点了点头,只道“我不知道呢,因为历史的缺失,她的模样是缺失的,这让我幻想,想多了自然着迷,所以我想写一部历史小说,就以她为历史原型,或许能够大卖呢!对了,你前天说的那段古文和那竹简竟然对得起来呢,太神奇了,果然你们两个人有着某种联系,所以呢,我便想多了解她一点,想着你肯定知道其他的,按捺不住这股心情,我就来找你了。。。”   她便说着,还边啥笑,只带着一副纯真的面容,然后只想把那个虚幻的梦中人,拉扯到现实中来。   历史经过时光打磨才将某些人希望抹去的东西变得虚幻,可那些真的那么让人着迷,想把那个刘荨还原么?   刘荨不知道该如何说,只默默的将思绪飘散到了远方。   她或许只想说,那个人已经长眠着,不愿回忆那个时代,早已在你的时代无处寻。。。 第二百一十七章 归途果然得小心一些,万一遇到送惊喜的呢   “呼呼呼。”   起风了,风吹在廖无人烟的草地之上,给这旅途送来一丝清凉。   一只马队,悠悠的在这天地间行走着,只沿着东方而进。   草原上没有多少路,只有一个方向,向东,向南,向西,向北。   每个方向都预示着不同的路以及不同的未来。而这支马队往东而进,却是带来怎样的未来呢?   再次和兄弟分别,却是没有了那么多的别离感,因为他们都知道,他们在做一件大事,而且在不久的将来,他们还会再见,所以又何必惆怅   这次刘荨只带了五十骑回归张掖郡,剩下的留给了縻铜他们,这算是给他们留下一份把握。   再次跨上健壮的黑马,远离那西海湖畔,那羌人王庭消失在背后的山峦中后,阿美娜的身份却是告一段落了。   当一个人终于不需要假扮某个人,能够以自己的真面目示人时,得是多么的自由。   呼吸着沿途散发着草香的空气,天依旧蓝,如同来时一般,这归途倒是少了一些疲倦。   “先生,这回我们去把那些骑兵兄弟带出来,分多少给我带啊!”旁边,骑在一匹粽色骏马的背上,郭啸有些期待的道。   郭啸这家伙果然已经将马背上的功夫练了出来,赶了一天的路程,然后还有余力讨论回去的事情,这倒是差不多和刚刚出蠡吾时的囧像告别了。   对于郭啸这兄弟,只能说他能力是有,但是有时候有些跳脱玩闹,若是能够稳重一些,也算是一员不错的战将。   在刘荨的麾下算是上等将领,虽然归为上品,说来说去只是小兵中的大将,将领中的小兵,给他带兵还不如让林启和王守二人带,起码人家便是科班的禁军出身,比起没有什么经验的郭啸,领兵的经验都是一个难以逾越的资历。   “带兵就你现在啊,恐怕我是不放心将骑兵交给你啊!”刘荨只笑了笑,回道。   “为何我如今跟随縻家哥哥出来历练了一番,现在骑马也有了如履平地的骑术,出来带兵不够吗?我不管,平头军你都能让那个什么田虎带,这次怎么就不能让我带骑兵”郭啸听刘荨拒绝,只不平的道。   的确,他郭啸自然与在蠡吾时可谓是进步了不少,但是并不是说这点进步就足以领骑兵去上战场。   就单比平头军的建立,起码有一百禁军为骨架,然后两个禁军将领再加上其他带兵的兄弟的努力,最终打仗的时候,其实不管是将领的指挥,还有将士的配合,其实都存在着好些漏洞。   只是因为平头军的作战方式很是稀奇,是羌人们没有见过的,在敌人不了解情况下,又有将士敢死的精神,才取得不俗的战果。   尽管平头军几乎全军覆没,而你也得承认说这支部队很英勇,不过说他的将官指挥得当吗?   答案是,并不是这样的。   知兵之人尚且如此,更别说没有经验的郭啸了,刘荨不会为了照顾兄弟的情感,让他做他目前还没有能力做的事情,她得为这些将士们负起责任来。   刘荨对于郭啸的任性不反笑,只侧着脑袋道“哟,这么有脾气啊,那你倒说说,你想带多少兵马”   郭啸见刘荨脸带笑意,还以为刘荨就是顾及兄弟情义的,还问他想带多少兵马,这便是信任啊,只道有戏,遂详装思考。   不许久,郭啸伸出三根手指道“先生,三百兵马怎么样?你看我也不要多是吧,三百骑带着也差不多符合我当前水准了,嘿嘿。”   五百骑,这郭啸倒是还有一些自知之明,没有说五百,不然刘荨都会被他雷到。   毕竟当前兵马也不过一千来个,要是当真被分去五百骑,那刘荨都不知道接下来如何安排布置了。   当然,刘荨也不会答应这家伙的,毕竟骑兵还有大用,随即刘荨道“给你五十骑,然后你带着于廷和张斗带那些新兵就行了,三百骑,别想了。”   “啊。。。这先生你也太坑人了吧,不是你还给我们弄了个挂名的军司马之职责呢,怎么说也是带千人的官职,我要五百,根本就不过分,现在就变卦了,还让我领那些新兵,先生,你变了。。。”   郭啸当然不会满意,毕竟刘荨的确有言在先,他现在好歹也是汉军的一个军司马啊,所以他再次愤愤不平的道。   他不满意,刘荨还不满意呢,要求他们招募的数目没有达成,现在还想用她给的虚衔来做条件?   刘荨只能说这家伙还是太年轻了。   人家那些骑兵好歹都是禁军出身,怎么会服他这个地方军出身的家伙,而且,他除了武艺出众些,带兵方面怕是还不够啊。。。   “轰隆隆。。。”   忽然,从刚刚翻越过来的一座山的后面传来地面震动的声音,而且在声源的方向,还有一道道沙尘扬起。   骑兵部队   刘荨第一感觉便是这个,毕竟这个时代除了这个设想,很难有能够发出这个声响的东西。   草原上并不安全,特别是羌地,刘荨第一感觉就是有不妙的感觉,这一路而来都相安无事的,但是为何忽然有一队骑兵便往自己这边而来呢?   没错,那声响便是越发向他们靠近的。   刘荨判断这绝对不是汉人的骑兵,毕竟没有军事命令,他们不会进入羌地的,再说,段老头还没有收到羌人出兵的确切消息,又怎么会派来侦查的骑兵而且那只部队是从他们背后的方向而来,是敌还是友,该有数的。   果然,东傀他们还是对于刘荨带回来的那两个琉璃器物不死心,而且还记恨着刘荨的恨。。。   本来刘荨还想说郭啸几句的,当下只早已没了那个精神,道“郭啸,传令下去,马上奔驰到前面的草地上去。”   郭啸自然也听到了声响,而数息之后,刚来的矮山上,出现了一只不下百骑的骑兵部队,一个个脸上用布蒙着面,正扬起弯刀,向他们杀过来。   而他们现在还正在半山腰上,这不能回马待战,所以只能先撤。   当下他也忘记要和刘荨挣领兵之权了,只当下马上下令道“所有人,不要作他想,冲到下面的平地,然后上那不远处的矮山。”   众骑兵自然都看到了后面追来的骑兵,自然不敢马虎,随即只跟随刘荨以及郭啸二人便驱马往山下跑去。   “嚯,驾,驾,驾。”   “蹄哒蹄哒。。。”   奔驰的骏马倒是真的在草原上疾驰,这感觉应该如同歌词中的,自由,奔放。   不过刘荨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被别人追杀,这感觉很不爽。   在飞驰的跑下了山,然后疾驰过一片平地,众人冲上一座矮山上时终于可以缓一口气。   刘荨急忙喊道“诸位将士,调转马头,取兵迎战。”   “唏律律。”   “次啷啷。”   众将士听到号令,当下止住自己战马,然后纷纷调转马头,在前面的二十个将士便将自己挂在马上的刀剑拿了出来,而后面三十余人只是开始弯弓搭箭。   “郭啸,看看,来了多少人。”刘荨将一杆长枪从武器袋中拉了出来,拿在手里对郭啸道。   郭啸这时也把自己的长戟给拿了出来,拿在手里,然后将眼睛放在了离他们还要数千仗远的骑兵部队,随即脸色稍变道“先生,这回不妙啊,竟然有不下三百多骑兵呢!”   三百骑   刘荨听到这个数字眉头也是一皱,五十骑对三百骑,这光从简单的数学逻辑来说都是敌众我寡的。   对于汉骑的实力,刘荨倒是很有信心,只是不知道这来人到底是什么货色,她到目前为止只和东羌打过交道,这西羌倒是刚刚接触,对他们的兵士实力没有什么了解。   数千丈对于骑兵来说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轰隆隆的马蹄声越来越清晰,而沙尘距离他们呢也越来越近。   “嗖嗖嗖”汉人弓箭手只看着准头将手里的箭射出,然后在前方两百步的地方插入草地中。   “唏律律。”   很快,追上来的骑兵已经在离刘荨等人不过五百步,但是当他们看到刘荨等人在和平地相差高度有七八丈的矮山上,又张弓搭箭等候,有占据举高零下的地方对他们不利。   所以他们不准备冲上矮坡,只在距离刘荨三百步的地方停了下来,距离箭矢的极限距离不过百步而已。   来人倒是来势汹汹的模样,一个个手举着羌人的弯刀,而且各个都是以布敷面,俨然一副马贼的打扮。   他们只都用一种眼中极为贪婪的眼神看着刘荨等一众骑兵,只若代宰的羔羊一般。   “对面的人听着,快把你们的财货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这时,只听为首的那个人用一口很生硬的汉话对刘荨等人喊道。   “嗯劫财的”   刘荨听那贼首的话有些诧异难道不是羌人派来的人吗?   “呵,你们是些什么人啊,怎么口气这么大,一声不吭就追我们,这一上来就准备要我们交财货,你算老几”刘荨正疑惑的时候,只听郭啸只稍稍打量那贼人们,但是由于贼人的话当下被激怒,已经发言回去,狠狠的对那为首之人道。   贼人为首的那人也在打量着这一众都骑着不错好马的一众,却不理会郭啸,眼神还在对面为首之人的黑马上转悠。   只他嘀咕道“端的是好马啊,可惜被一个女子骑了,还真是可惜。”   听了贼首的嘀咕,他旁边的一个拿着一根狼牙棒的粗汉道“哎呀,大哥,你还在等啥呢,既然是好马,那就抢了啊,在这浪费时间干啥”   贼首听身边的二弟发话,虽然赞同抢劫的道理,但是这支队伍虽然只有差不多五十众,还都备有武器,而且居高临下的,他若是带人贸然的冲上去,自然会被弓箭射击,自然会有损失。   本来按照一般的情况,他们都是悄悄跟着一个目标,沿着车马印迹追着,到了一个差不多的地方然后猛然开始追着跟踪的商队。   一般的商队或是少量的部队自然会很吃惊,害怕的便忙乱了阵脚,很快便会将人追散,各个击破,这样能够将自身损失,而且货物也能不费吹灰之力拿到。   对于他们来说那是最好的结果。   哪成想今天遇到了这等事情,临危不乱就算了,竟然还会利用地形迎接他们。   “二弟,你瞎咋呼什么?你懂不懂啊,我们竟然跟错了商队了,没来由遇到这群人了,都有武器,这场面上去不是徒增伤亡吗?而且我看他们带的东西也不多,还是威胁一下,看看能不能搞定吧,我可不想看到兄弟们受伤。”   这贼人的话很明显说明他们是一群马贼,主要以劫掠羌地和汉地之间的商旅,还有少于他们人数的部队为生。   只是今日运气差,本来跟上了一只商队,最后竟然追到了刘荨这伙人,这倒是天意,让刘荨还以为是东傀拍人追杀于她呢!   谁能想到是一群只为劫财的马贼而已。   。。。   远远的,只见那贼人的贼首只在嘀咕着什么,对话也就说了几句,双方就这样安静的各自对峙着。   刘荨似乎也看出这伙应该真的是一伙马匪而已,若是东傀真要派人来追杀自己,这伙人显然不够格,三百人对五十人,的确够了,但是难免万无一失,是她的话起码要发兵七八百,到一千,这样才能保险。   而现在的这伙人,只有匪气,没有羌兵的那种感觉。   刘荨松了一口气,只对对面的人并没有兴趣,只喃喃道。   “特么的,竟然遇到马匪了。”   “马匪怎么可能,这些人可都是武器甲胄俱全啊,像匪吗?”一旁的郭啸有些无语道。   这些人的确和普通的马匪有些不一样,装备都是齐了,但是没有兵士的感觉。   对的,就是这个,虽然羌人乃是上马就为兵,说起来是牧民,哪有什么兵士的气息,但是刘荨说的是,只要经历过战阵,就会散发出一种兵士的独特气场,而显然,这群人,没有那种感觉。   再说,凭借对方数倍于自己的人数,竟然都不乘马势冲杀上来,好像连对话威胁都漫不经心的,双方就这样对峙着,要是羌兵还有这么好的事情   忽然,刘荨想到了一个想法,遂道“果然路上还得小心一点呢,万一就有人来送惊喜呢。”   郭啸自然不懂刘荨说这话啥意思,只和那两个贼首远望不对眼。   遂道“先生啥意思啊”   刘荨笑了笑,道“你不是想要带兵吗?他们,归你了。。。”   !--chuanshi:21929875:220:2019-01-1811:19:39-- 第二百一十八章 可怜当煎失族人   战争往往源于冲突,以及相互之间的矛盾。利益,意见,或者是权利。   很显然,利益所能诱发的战争更多一些,天下不平,很大原因便是贫穷者与富贵者的相差太大,所以才会有反抗。   这也是历史洪流中,诸国立而存的由来。   “不是吧,先生,你不是在与我做耍吧!他们可是马匪哎,你说归我了,意思要我去干他们”   郭啸这时是苦笑不得,虽说他的武艺不错,那也干不来一人干翻三百来人的活计,他还以为刘荨说着做耍呢!   刘荨当然也是不可能叫他一个人上的,她的意思便是将这伙人收服了,然后归他指挥而已,不过现在也是并不了解这伙人到底什么底细。   郭啸这幅样子指定没有领悟刘荨的意思,随即刘荨也不废话,只拍马上前一些,举枪对着山下喊道“喂,哪个是领头的,出来。”   刘荨的主动出马打破了双方的对峙之局面,自然也让马贼的那一方有了反应。   只还在议论着怎么让对面的这伙人乖乖交出货物的良哲以及滇冒都抬起头,把目光聚到出来那人身上去。   “大哥,女人。。。”莽汉滇冒傻呵呵的大笑,有些振奋的指着那个骑着黑马的女子道。   良哲自然知道对面那人是女子,他又不聋,只是他刚刚还真是没有觉察到对方竟然让一个女子来说话。   想着该好好合计怎么和他们要货物,随即他白了滇冒道“我自然知道他是女子,但是你也好好收拾一下自己的德行,像是没有见过女人一样。”   良哲自然知道他二弟脑子有些问题,只说了他几句,然后便不理会他,然后只驱马上前了几步,大喊道,“咳咳,只我便是领头的,那女子,有何指教”   良哲的汉话并不是太好,但是还是会说的,这让刘荨能够与他们对话。   只见刘荨倒是听那山下的汉子话倒是配合,随即道“指教没那意思,只是想问问你贵姓?追我们就为了抢我们货物”   良哲听女子的话,这是查问底细呢,自然也理解,毕竟很多商队一开始都是要问名姓,这样好打关系牌。   “啥玩意贵不贵姓的,没那么多啰嗦,某叫良哲,乃是这羌地和汉地之间的强人,你说不抢你们货物只顾做甚”   良哲。   这名字似乎有点映像,刘荨听到山下的汉子报上名字之后,却是有这样的感觉来。只是有些记不清楚在哪听到了。   不过对方果然就是马匪而已,这样倒是不用担心了,随即道“我自然知道要抢劫,不过我凭什么说你要我就给你呀?”   额。。。   良哲听这话却是有些无语,你不给那你瞎问什么,拿大爷做耍吗?   “你这女子怎么这么多废话啊,我们人数四五倍与你都不止,你有什么嚣张的不怕等会我直接上去灭了你们吗?识相的还是乖乖将随身财货交出来吧!”良哲语气很是刚硬的道。   刘荨也不和他扯其他的,只稍挑衅的道“呵呵,虽然我是被打劫的,但是你们都没有动手,怎么能算被打劫呢?我这样就把货物白白送出来,岂不是不符合被打劫的道理”   的确,你带人追击一下,只是构成名义上的威胁,但是又没有带来实际性的伤害,以做压迫,人家凭什么把东西乖乖交出来   马匪这边,滇冒抓着头,只道“大哥,这个女子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哎,要不咱们还是出手抢他们吧!”   滇冒的话让良哲一阵无语,这是让他冲阵,然后他们还举高临下,然后发射箭矢射杀他们。   “抢抢抢,你就知道抢,你知不知道让我们这些人活下来,哥很累的,死了兄弟的话去哪补充,笨。。。”   习惯的骂完了滇冒,然后良哲只觉得对面的女子好像了解什么似的,一直挑衅他出兵直接斗狠的意思。   他自然不会上当,随即大喊道“呵,某可是只追击你们,不伤得你们分毫,不杀伤性命你们竟然还不乐意,当真要我挥兵掩杀过去”   “对啊,快上来打我们啊。”没有一丝的停滞,刘荨却是刚听到了那个良哲的话便以及其讨打的语气把话撩了出来。   额,这年头倒是多猛人啊,还有要别人打自己的,这女子莫不是疯了?   良哲想到着,却是开始破口大骂起来,只道女子不晓事,不懂什么叫和平抢劫云云的。   。。。   山上,在身后的一众都不知道刘荨究竟在干什么,平日间一直睿智着称的平县长公主却像个小孩子一样,说着一番特别逗的话,这让他们一直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开始议论起来。   郭啸也是一阵无语,只拍马上前道。   “先生你疯了,在这说啥子呢?求他们打我们”   “你才疯了呢,我这是在试探他们到底有没有胆冲上来呢,这样才好有把握怎么对付他们啊!”刘荨一脸嫌弃的说道。   。。。   滇冒只看到自己的哥哥在骂山上的女子,虽然不知道女子为何要自己上去打他们,当下只觉得肯定是那女子是啥子,这样的啥子带的人能有什么好怕的。   不如只取拿了那女子再做计较,若是漂亮还能给哥子做夫人。   随即他也不顾还在那骂的良哲,只拍马便拎着狼牙棒就冲上了山坡。   “哈,驾驾,驾。”   “蹄哒蹄哒。”   忽然从马匪中奔出一骑来,那汉子倒是生的恐武有力,手使一根狼牙棒,黑皮眉粗,一把大胡子盖住嘴唇,半披着皮甲,遍体的黝黑顽皮却是显得很健壮,而他坐下的黄马却生的比一般马都大,这样才能驮起这个粗汉。   滇冒的举动让双方的人都有些吃惊,毕竟这才开始骂战呢,却是那边却按捺不住拍马出站了。   良哲自然最为吃惊,一下不叮瞩这个二弟,竟然让他自己出站去了。   “回来,你不要命了,对方可是有箭矢的。”良哲急切的话语却是跟随着刚刚骂刘荨的话一道往山上飘。   半道上,滇冒听到了话,但是他哪里会停步,只都到了半山腰了,当下他只喊道,“哥哥放心,只瞧我给你把这没规矩的女子给抓将回去。”   。。。   眼瞧着一个气势汹汹的粗汉拍马越来越近,郭啸却是就要命令放箭,却是只听刘荨下令道,“郭啸,去把他给我抓回来。”   额,这又是闹什么?   郭啸刚还想下令放箭呢,但是却被刘荨发令去抓人了。   身后的将士没有收到主将命令自然不会放箭,所以都只是将弓箭拉到了半截。   郭啸无奈放下手,自没有回刘荨的话,只是拍马上前,挥着方天画戟便上前准备斗将。   “吼。”   “蹄哒蹄哒。”   两人驱马只迎面而去,滇冒的大马冲了一段距离,马速度很快,而郭啸的马只因是下坡,所以提速也不差,只两人越来越近,都看清了双方的面目。   只听滇冒怪叫着喊到“哇呀呀,来人受我一棒。”   说着便举起狼牙棒做锤打的姿势,只等错马就要把郭啸打下去。   郭啸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意思,随即也扬起自己的画戟,准备试试招。   一点距离还不够一息时间,二人却是都准备拿着自己的武器砸向双方的面门。   “碰,铛。”   一瞬间,二马错马而过,只听兵铁相交的刺耳声便砸破空气,传到两方人的耳朵中。   对阵的两方人却是有些震撼之感,毕竟这二人虽然只过了一招,但是刚才那一击的力量却是绝对不低。   这时,郭啸却是已经错马过后,冲到了半山腰下,而手中握着方天画戟的虎口却还在撕裂的疼痛,只他还记得刚才两人兵刃相接时,那股力道着实不小,竟然让郭啸生出危机感。   而差不多已经快要冲到了刘荨数十步远的滇冒却是眼睛侧瞟了一眼,只见着自己凹了一块的狼牙棒,也来不及顾及流血的虎口,只心头着实有些心疼的感觉。   他却是没有回马去再和郭啸对打的意思,只见他虽然驱马上了山坡,但是马速度却是并没有减慢。   目的十分明显,便是要直取刘荨而去,只是他却是没有没有使狼牙棒的意思了,转而只用脚勒马,然后腾出抓着缰绳的手,带着对武器受损的悲伤,准备就像刘荨抓去。   刘荨岂能不知道这家伙像做什么,不过她这时却是很平静的等待那家伙过来,毕竟她对于错马抓人的事情也是经历过几次了。   而且刚刚郭啸那一击已经差不多让刘荨猜出这个家伙大概的实力。   “嚯。”驱动黑马往前跑一会,而迅猛如风的滇冒马上就要迎上刘荨的面。   “吼,给老子过来吧!”一只粗壮的左手却是马上便迎面而来,动作非常的迅猛,这让刘荨有些诧异,这粗汉虽然粗壮,动作却是很迅猛灵巧。   “后仰。”刘荨自然不慌,只在那大手就要抓住自己衣领的刹那,刘荨却是直接以惊如鬼魅的速度向后弯过腰去,只顺势以腰为轴,单手握枪,便以及其迅速的动作转动起来,将枪为鞭,就往滇冒身后抽去。   “啪。”   “碰。”   只听一记非常实诚的抽打皮肉声便传到了声音中,滇冒却是已然被那一记抽打,打落在地,而他的马还在惯性的作用下冲到了刘荨身后的兵士阵营中去。   “啊。。。”   一记死命的疼痛吼叫声又传到了空气中,好不撕心裂肺,一个黑大汉便捂着屁股在地面滚着,嘴里张着说不出话,脸色通红,看起来及其痛苦还有难看。   这副模样就如同一只疯狗冲过来想咬人,然后被人一记闷棍正好敲到,昂的一声就到了地上呻吟的既视感。   原来刘荨只没有取这黑厮性命的意思,只是他这马上抓人的动作却是让刘荨想起来匈奴那个十骑将想抓自己的事情,心里有些不快,只以这来做惩戒。   “二弟。”良哲在山下,而事情发生在山上,由于视角问题没有看清楚,以为刘荨把滇冒一枪妙了,脸色及其悲愤,只带着后悔的神情喊道。   见势也不顾什么死不死人了,只要带人马冲上山来。   就在这时候,山上的刘荨喊到,“你这弟弟太皮了,我们两个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来搅局,你这个当哥哥的怎么不打他屁股,让他长长记性,还要我来帮你管教,哎。”   只刘荨说完,滇冒被两个将士架着,然后被脱去了裤头,背对着马匪众人,只一道乌黑的横纹印在屁股上,格外醒目。而被架着的滇冒还用手摸着屁股,挣扎着叫轻点。   斗大的汗珠从良哲的额头流下来,但是他却是松了一口气,毕竟他二弟没事。   随即他喊道“那女子,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刘荨一阵无语,分明是他追自己的好吗,还问自己想怎么样,随即刘荨道“我能怎么样啊,你们打劫于我,还问我想怎么样,是不是反了?”   额,这时还在半山腰勒马观看两人又开始对话的郭啸的却是一脸懵逼,只道刘荨又成功抢镜了,随即自己慢慢拍马回阵,看二人又闹哪样。   山下,良哲脸上是毫无脸面,毕竟他这次可是第一次没有动手就出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往日劫掠哪有今日的情况,还有滇冒还被人家这般教训。   果然是踢到了硬钢板了,他这时才断定对面的这伙人不是寻常人啊,心里暗暗后悔,但是现在已经没有用了,这进也不能进,只能退了。   “额,算了,某错了,你们快放了我二弟,我这就带人退走。行吧”良哲喊道。   额,这就退了?郭啸还有汉军将士,甚至良哲的马贼们都是一阵无语,今天的事情咋就这么诡异   刘荨笑了笑,只没有得理就饶人,道“你们抢劫我哎,现在被我收拾了一个手领就准备要人退了,还讲不讲理了,再说我放了人,你们又杀上来怎么办?我不是亏了。”   这女子怎么就这么啰嗦啊,良哲是一脸的无奈,这趟肯定是没有收获了,烦躁起来,毕竟还有人盼着他们带东西回去呢,在这耗着没有意思,还不如换只队伍打劫呢!   随即他只能服软道“哎呀,你这女子真麻烦,某以当煎羌的祖先发誓,只要你们放了我二弟,那我就放你们走了,各自安好,绝不冒犯,行了吧。”   只是这话却是没有让刘荨表示满意的神色,只见刘荨面色凝重的问道,“当煎羌,不是没有了吗?那良康是你什么人”   额,又有人提起这事情,这让良哲脸色更加难看了,但是为了脱身他也只得回道“谁说当煎羌没了,不是还有我们吗,你也别管良多是什么人,反正跟我有关系就是了,我们还是快各自退一步,好让我们都轻松一点吧。。。”   良哲的话却是没有让刘荨再打击他,只听刘荨喃喃道。   “可怜当煎失族人,一遭落难为匪盗,呵呵,真是让人不免唏嘘啊。。。”   !--chuanshi:21929875:221:2019-01-1811:19:40-- 第二百一十九章 你那一棍挨的绝对值   大汉延熹七年,段颎复为护羌校尉,西羌封颎、良多、滇那等首领三百五十五人率三千落降颎;而当煎、勒姐种羌坚持对抗。   冬,颎将万余人进攻当煎,破之,斩其首领及部众四千余人。   写在历史中的,乃是是已然发生之事,当煎羌已然差不多削弱为小部落,再也不能起兵与大汉做出什么威胁性之事。   部众人口损失不可畏不惨重,而下场也是可以预料的,领地被烧当羌所并,部分人员也被吸纳进去,现在只有少数人还坚持自己是当煎羌人在西海湖畔以东之地,四处游荡着。   “那里便是我们的驻地了,请随我来吧!”良哲在前方带路,指着不远处冒出缕缕炊烟的地方道。   刘荨点点头,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只驱着自己的黑马跟随,并带着自己的部众跟随他们一并去良哲一行的临时驻地看看,也正好歇脚。   他们算是不打不相识,这良哲和滇冒乃是当煎羌剩余的部众中最大的一支,几年前当煎为段颍所破,他们便开始了这种流离的生活。   因为记恨汉人和烧当羌人,所以他们在这汉羌商道之间劫掠沿途的客商,或是洗劫羌人的少部分军队等,倒是真的如同马匪一般生活。   行了不过半刻钟,一个简易的驻地便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帘,在一条河流的草地上,一大片的帐篷相连着,不少的简易板车还有木质拒马围成一圈,然后帐篷在大圈之中,此时,不少羌族年老的人正在处理牛羊皮货,或是在准备饭食,小孩子们则在一些大人的带领下将牛羊马匹收拢到临时搭建的木栏圈中去。   良哲在他的部众中很有声望,当他带队回来时,在驻地中的老弱妇孺都出来迎接,良哲自然也和他们互动,这足以展现他在这说话很管用。   在欢声笑语中,部众中的人时不时的看向刘荨等人,似乎对这些客人有些好奇,只有些人询问起良哲乃是何人,因为这一众人有些特殊,良哲却是搪塞了过去。   几个穿着羊皮衣的小孩,一直围着刘荨转圈,他们眼中带着惊奇,还有一种羡慕之情,或许他们是没有见过这么高的女子,或许他们他们没有见过刘荨身上穿的红衣那么精致的丝绸衣服。   “麻多,单卡,不要冲撞了客人,带弟弟妹妹们去外面玩去,等会归来吃晚饭。”良哲见孩子们绕着刘荨转,出口喊到。   几个孩子听了良哲的话,只得对他做了做鬼脸,然后跑着去外面去了。   “额,请不要见怪,我们好久没有接待过客人了,所以他们才会这么好奇。”良哲说道。   对于这种事情,刘荨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反而觉得这个部众倒是表现出来比较热情,随即摆摆手,道“无事,小孩子嘛,奔放乃是天性。”   良哲见刘荨这么说,只会心一笑,然后只引她和郭啸,玲珑往他的营帐去。   滇冒已经提前被几个羌人抬到了帐中,在他的座位上侧卧着,脸上流露出一股疼痛的意味,手抚在自己的臀上,颇有后世侧躺在床榻上那种女子的的模样。   他见到刘荨等人进来只头一扭,做出一种气鼓鼓的神情。   因为在刚刚的冲突之后,刘荨和良哲竟然聊了起来,随后还要带他们回驻地,这滇冒怎么会高兴早就板着个脸对他这个哥哥。   良哲也不想多说什么,只安排了座位给刘荨等人坐下,又叫几个妇女准备了好些酒水来,请落座的暂时解些疲乏。   对于良哲的上道,众人没有拒绝好意,显然这些东西没有烧当羌王庭那么丰盛,不过取自河中的鲜鱼倒是也能入口。   “你们部众中有多少人众”刘荨见差不多时机,便问道。   “五百余众吧,去岁还有八百呢,因为去岁冬天寒冷,一些老人去世,还有一些战损,还有一部分选择离开,归附烧当羌,所以人数少了许多。”良哲回到,语气中带着些许落寞。   刘荨点点头,只有些不明所以的道“五百多人,你这规模也只能自称一个百骑将了吧!”   听刘荨这么说,良哲笑了笑,然后点点头,饮下自己杯中的马奶酒,长舒一口气,不置可否。   良哲不说话,滇冒却是一副暴脾气的道“哼,要不是你们汉人杀我当煎四千多口,我们能落魄到这副田地吗?”   对于滇冒的话,大家都是知道的,这当煎的确是在汉人的大力功伐下到了这幅近况,但是这个他们坚持抵抗也有关系。   自然双方都有自己的坚持,诸如汉人觉得这羌人威胁大,而羌人则在担心投降汉人后自己的下场究竟是什么,或是被迁入内地,与汉人通婚被同化为顺民,要么被发配到西域去戍边。   前者的结果乃是许久之前的汉人对羌政策,而到了现在,大多是拿去西域戍边,所以他们反抗也不是不能理解。   不过对于站在汉人这边的郭啸却是觉得汉人乃是正统上国,自然维护道“黑厮,你这话说的好像你们当煎羌没有错,我们汉军会白白去剿你们一样。这话说得太绝对了吧!”   “嘿,你叫谁黑厮呢?打又打不过我,只顾成嘴皮子,你们汉人真的是明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滇冒自然不满,用着不标准的汉话说道。   “你说谁打不过你呢,我们就过了一手,结果不知道是谁被我家先生一顿收拾。你若是不服,咱两出去单练去。”郭啸不悦,拆他老底道。   滇冒自然想教训这个小子,只是他屁股生疼,这如何上马杀伐,只黑脸气急,涨得老红。   “好了,二弟,别再说了,现在他们是客人,父亲是怎么教我们的,你这教养都丢了”良哲脸上带着些怒意道。   而刘荨也摆摆手叫郭啸住嘴。   郭啸自然住了嘴,但是滇冒却是道“父亲说的对,叫我们说汉话,学汉人礼仪,还穿汉人衣裳,结果呢,现在每年只能对着那青山祭奠于他老人家。要不是我们野蛮,能活那么久么?”   滇冒的话让良哲无法反驳,毕竟他们的父亲已经去世,死在延熹七年的那场战阵中,他们活下来的确是运用了武力才能活到现在。   他们兄弟二人,良哲很喜欢汉人文化,在他父亲的影响下,读过不少书籍,倒是少有的能文之人,显得柔弱多智,是为领头人物,带领着所剩羌人四处劫掠为生,却是只为生存下去,对部众的生命很看重,每一战都会计算可能战损的数量,会尽力挑软柿子捏,这样才能保持人口,维持部众的延续。   而滇冒就比较活泼了,典型的羌人汉子,除了会说汉话,他父亲所教的从来没有放在心里,最终也只是莽夫一个,以武勇做良哲的手臂,也是每次劫掠时最勇猛的一个。   二人的对话,刘荨却是有些诧异,毕竟她为何会来到他们部众做客,乃是认识这二人的父亲,三十多岁的良康。   在当初在冀州游学时,刘荨遇到了一众来自当煎羌的人,他们倒是都穿着汉服,一副士人打扮,也会文章还有些文法,但是身上散发的羊膻之气却说明他们并不是汉人。   刚刚知道那良康是羌人时,刘荨还有些意外,毕竟她并没有想到羌人会有饱学之士,游学到了大汉的腹地,甚至是东部。   而后再见到不少来自南蛮,匈奴鲜卑的来汉学子后,她才明白,其实又不少人崇尚汉文化,也想将汉地先进的东西带回去,以这种和平的方式,反哺他们的民族。   刘荨和那个良康倒是关系不错,毕竟刘荨不为诸士人所待见,而良康也是如此,所以刘荨会给良康解答一些学术上的疑惑,最后一个十几岁的女子和羌地来的一个而立之年的学子竟然成了好友,这还让士林中人做了好久的饭后谈资。   当遇到良哲时,她便记起来好像良康跟她提起过自己的孩子,还说会和老友在这再见上一面,却没有想到那个还算饱学之士,废了多少力气才学到了许多知识,最后还是抵不过一场战阵殒命。   那是一个想带羌人迁到内地为汉人的少数民族学士,可惜了。。。   “好了,我知道你们恨我们汉人,不过念在我和你们父亲乃是故交好友,希望我们放下仇视,先把话好好说清楚吧!”气氛有些尴尬,随即刘荨道。   诸人稍稍收了一些,良哲道“父亲曾多次和我们提过他在汉地结识了一位奇女子,还一直以你为榜样激励于我们,只是今日相见时,却是意外多多,实在难以感怀啊!”   刘荨笑了笑,“你们父亲也是一位有思想的汉子,若不是如今这幅局势或许我们见面便不会是如此模样了。”   二人都很唏嘘,毕竟此时汉人和当煎羌人有不共戴天之仇,这种情况下,大家最多也就是因为旧情才坐在这里。   “大汉的长公主,可惜你不早点成为公主,若是两年前有你的话,我们当煎羌又何必死命抵抗,可惜天命如此,我父亲的命数便是如此,留给我们这些后生的摊子却是难以收拾了。”   的确,不管是说当煎羌的摊子难收,往后大汉的摊子也是一样的难收,前人的事情,辉煌了,留下一个个传说,给后世一个叫罗贯中的文人整出一个演义,然后流传甚广,只道关羽之义薄云天,赵云勇猛忠心,吕布飞将武艺天下第一。   只是最终英雄故事之后,三国归晋,最后华夏文明进入了一个昏暗的时代,那个摊子怎么收   刘荨摇摇头,“我成不成为公主,这局势都是不能改变的,汉人对羌的战略如今除了战阵,或许没有了其他的选择,因为我们汉人自己里面也出了问题,只怕到时候内忧外患,所以现在便想扑灭外患。”   良哲明白这个意思,边郡的官员对他们的压榨,以及由汉地传来的故事,都让他们闻到了些气味,所以许多人便以为汉人不再强大,便开始蹦跶,结果人家还是有实力捏他们。   当煎不到万人的部众算什么?连烧当这个数万部众的种羌,有资格封王,或许都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所以,长公主殿下这次是对烧当羌动手了”良哲是个聪明人,他也猜到了什么,毕竟烧当羌动员了万余人的事情,他良哲自然是知道的。   “算是吧!大汉在以后没有余力再做这种事情,所以我只能狠下心来做这个坏人,因为我是汉人,所以得为外患尽自己的力,想让我的国家在内忧时不被外患打搅,能有能力专心处理内忧。”   刘荨并没有隐瞒,这个也不需要隐瞒,烧当羌和当煎羌的死命抵抗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且如今烧当羌并了当煎故地,良哲就算再傻也不会去给麻犀报信。   而且麻犀就算知道了刘荨的身份,他也不会收手,因为他不会相信良哲的话,而且一切调动到了如今的地步,在族人热情高涨时,若是取笑计划,他的羌王王位怕是坐不稳了。   “长公主就这么承认了?不怕我告密吗?”良哲也这么就问了。   刘荨摇摇头,很自然的也喝了一口马奶酒。   “虽然我和你父亲的交情到了你这代没有了什么关系,但是我自然不会放任你们这般流离,然后逐渐被吞并的下场,再说,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和目的,就必须跟我走了,不然我不敢保证以后是否还会以友好的面目对待你们。”   “你敢威胁我们不怕我们让你这个公主离不开这里吗?”滇冒自然早就知道了刘荨的身份,在吃惊之后只是屈辱,谁叫这丫头除了是公主,还是他老爹的老友,但是在这情况下,刘荨的话直白的说要让他们剩余部众跟随她走,他自然不会答应。   “黑厮,别说笑了,我家先生的武艺你们是留不住的,再说跟着我们去汉地有什么不好只待在这个尴尬的地方劫掠度日你们当煎羌的火种最后及有可能会灭的。”郭啸听了滇冒的话,带着一副不知者无畏的语气道。   良哲自然知道刘荨的武力,祋祤一战传到他的耳朵中时,他就在想究竟这个父亲的老友是怎样的人,最终相见时,滇冒被教训,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他所能选择的并不多,随即良哲止了他们的话,然后用疑惑的语气道“公主,你现在那么自信,难道就不怕我在马奶酒或者食物中下毒么?”   下毒或许这招的确可以毒翻刘荨他们,甚至杀死他们,但是外面还有刘荨的五十部众,武力不可小觑,到时候死伤令算,刘荨死在西羌,最终整个西羌也难以浇灭皇帝的怒火。   刘荨摇摇头道“一个打劫还要考虑自己部众损失的人,必定会想到遇到我是你们唯一的一次存族的机会,我相信你定然不会放任这个机会在你指间溜走,这或许是你当煎最后的机会。”   话说的是没有错的,良哲没有其他的选择,而当煎羌也没有了其他选择,他们要么被其他羌收入,成为支配的民众战兵,要么就跟随刘荨,或许以后能够有一个机会光复祖先名号。   “好吧,我答应了。”良哲深呼吸一下,最后道。   滇冒听到这个决定,最后也只能用手打了一下作案。   郭啸笑着,用不知道是可怜还是什么的眼神看向滇冒道“黑厮,知足吧,以后你便会知道,这个决定不会错,而你那一棍挨的绝对值。”   !--chuanshi:21929875:222:2019-01-1811:19:41-- 第二百二十章 所以,这是给自家儿子找前程的   大汉永康元年七月下旬,汉张掖郡,张掖县城。   再次步入张掖县城的城关,刘荨一众终于将内心那股吊着的心放了下来。   守城的将士见到一大队央央而来,自然会来城门口盘问,如此倒好了,不需刘荨找人帮忙安顿良哲的部众们。   林启带着袁商闻讯赶来,然后到了街上碰到了刘荨等人。   “公主你们去了许久,终于回来了,我已命人在县衙布置了酒水,为公主接风洗尘。”林启十分上道的道。   刘荨倒是没有特别要求,只是感觉很累,所以只点点头道“好。”   然后让身后郭啸带着良哲还有滇冒先行,她还有事和林启说。   因为族人已经被安置,所以良哲等人也不疑有他,只先随着郭啸先去,玲珑等一干侍女自然也先离去。   走在后面一些,袁商只和刘荨打了招呼,寒暄了几句,便默默跟着不说话。   林启也寒暄了几句,随道“公主,不知恁有何事要对我说”   其实这件事情也不算大,本来可以稍后再问的,不过她现在先问了也没有浪费去县衙的这段时间。   “杨怀玉他们来了讯息没有”刘荨也不卖关子,只直截了当的问道。   原来是这事,林启也打消了好奇心,只道“嗯,讯息却是传过了,只不过他们目前只是先派了几个弟兄前来传讯,目前只还在令居,大概三两天便到了。”   听了这个讯息,刘荨点了点头,这个消息也算是及时,只时间的接洽上没有错开,接下来的事情也大概可以谋划一下,然后也该考虑各方面部署了。   “好啊,如此三两天我也可以先好好休息一下,然后等杨怀玉他们一来再做计较,嗯,你可知他们现今给我们带到了多少人?”   “公主只管休息,我这些天主要是和张斗与于廷几位兄弟在练兵,也不需公主操心,只是杨兄弟他们那边只没有将人数挑明,只说不会让我们失望。”林启说道。   这么说的话,大概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出入,想必也应该有三千之数,刘荨稍稍安心,然后拍了拍林启的肩膀道。   “嗯,好了,练兵的事情交给你和王守,我不会多过问,说起练兵你们是好手,只是也别逼得太紧,这回说起来未必要让他们上阵,这回大概只让他们撑一下场面,到时候上阵我自有调度,对了,那些归顺的羌人你上点心,只安排一些人暂让他们在张掖县没有后顾之忧。”   林启自然不会质疑刘荨的想法,前面的话他自然明白,战阵让这伙新兵中的新兵上阵实属不智,他岂能不知道,只是说道刘荨带回来的这伙羌人上,他却是还是有疑惑的,随即问道。   “公主,练兵之事,我自醒得,只是那伙羌人乃是何人,为何公主如此上心”   “这这些羌人也是可怜人啊,说起来还和我有些渊源。。。”   因为以后良哲和滇冒都将成为刘荨的麾下,所以也得有一些了解,刘荨便将那两兄弟的事情与林启说了。   林启听了这故事倒是有些唏嘘,道“想当初不少羌人做那文士打扮,我还嘲笑他们猫装老虎呢,只是没有想到他们羌人还真有些有些学识的,可惜了,放心吧公主,安置工作王守亲自去的,嗯,对了,不知道那两位兄弟公主做何安置”   正说着,林启和刘荨等人已经到了县衙门前,倒是先把事情撩下了,刘荨只笑了笑道“安排的事情稍后再说吧。”   刘荨暂时不说,他也不问,只跟着刘荨进入府中去。   接风宴倒是没有必要多说的,县令呼延吉为了表达自己的意思倒是做的还算丰盛。   这表忠心之举大概也是为了巴结刘荨,想给刘荨一个好映像,所以接风宴便多是寒暄之语,好酒好肉的吃着,也没有说什么重要的事情。   毕竟有呼延吉在场也不好说,所以刘荨便等晚上召开个小会再说。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聊的也不差,然后郭啸作为自来熟,和良哲和滇冒已经大为熟络,随即带着他去呼延吉所安排住所去了。   倒是刘荨难得放松,只带着袁商走在最后,感受午后惬意的阳光,随即便想走出县衙,出去走走。   不过,刘荨却是没有料想到呼延吉这个张掖县令却是赶了上来,似乎有事情说。   “长公主殿下,这是要去何处,可有事情需要本县照顾一二”谄媚的笑容,倒是显得客客气气的。   呼延吉忽然敢上来却是引得袁商警惕,只拦在刘荨的身前道“你这县令是要做甚如此无礼”   刘荨自然知道这县令应该是有事情要说的,觉得这县令也上道,随即她也没有据人于千里之外的事情,摆摆手,让袁商退下道“呼延县令有何事,说吧,本公主也不是什么不好说话的人。”   呼延吉见刘荨一副笑意,倒是将提着的心放了下来,他却是有事相求,所以他还是示意性的问道“不知公主最近可是在凉州有安排”   他说的安排说的很轻,大概得意思是说,他也猜到了一些端倪。   “呵呵,呼延县令不要乱想了,本公主来凉州只是游历而来哪有什么安排?”   呼延吉听到这话自然知道刘荨不会说实话,只是他自己心知肚明,千余骑兵,还有新征召的步兵,再有神神秘秘的出去了一趟,就带回来那些个羌人回来,这一切都不像游览凉州风光的动作。   相反的,这像极了某种军事调度,他这个县令也不是傻子,他明白祋祤一战后,这个公主就不是能用平日的眼光去看的。   所以他在看到刘荨的一系列动作之后,他大胆的想到了这个公主或许又要有什么动作。   “噗通。”   呼延吉忽然往地上跪了下来,只诚心的道“公主莫要瞒我,虽然我血脉里流的有匈奴人的血,但是先祖的血也让我对某些事情有敏锐的感官,在汉地这些年,我虽然多有努力,可是最终上升途径有限后继乏力,只看就要埋没了这一生,但是只让我碰到了公主,让我看到了家族的希望,还望公主念在下官一直殷勤,能答应下官一些小事。”   呼延吉的下跪,让刘荨和袁商二人都有些诧异,袁商诧异乃是这家伙忽然的举动让人摸不着头脑,虽然刘荨是公主,确实该拜,但是这有事相求,也不至于这种纳头就拜啊,只这真的令这汉子觉得他没有男儿志气。   至于刘荨的诧异却是表现在这县令的眼光不错,觉察到了刘荨的动作,也是,刘荨的一系列安排在外人看来看不穿,只是在这县衙,校场上,呼延吉自然会和林启等人接触,只要有点智慧的,也能猜到些端倪来。   刘荨听这家伙的意思只觉得自己怀才不遇,蹉跎了岁月要让刘荨收录他   这呼延吉倒是有些意思,有些谋略,武艺虽然不详,但是用来参赞军机倒是可以一用。。。   随即刘荨忙要去拉呼延吉起来,袁商一见怎么可能会让刘荨去拉,忙上前拉起呼延吉,只道“大老爷们动不动就下跪,好没志气,赶快起来。”   刘荨见说也无语,只咳了一下道“有事便说,我这不兴这个,只是不知道县令有何事要求难道要我收录你为我做事这事我恐怕不能答应,毕竟你乃是朝廷命官,我再渴望人才也不可能和我父皇抢地方官啊!”   果然和聪明人说话就要简单得多,呼延吉听到刘荨的,知道她已经大概猜到了自己意图,不过他也只是尴尬一笑道“额,公主殿下不必为此事烦恼,只下官也是朝廷命官,自然不会擅离职守,只我想为我那大儿子谋个前程,我感觉公主在凉州必有大弄,若是不抓这个机会,下官这呼延家也就再也起不来了。”   原来如此,他倒是个不错的父亲还有族人,他是怕搭不上刘荨这条船而错失振兴家族的机会   所以这是给自己儿子找前程的。。。   他这是在推举自己的儿子来跟随刘荨,只在这场大弄中贡献自己的力量,获得一份前程。   不置可否的说,这份算盘打得不错,有人推荐而来,不管是举贤不避亲也好,还是朋友之间互相举荐也罢,有人才自然是好的,不过刘荨自然也不是什么人都收的,那也得看能力。   随即刘荨摆摆手,示意呼延吉不必心急,只道“呼延县令不必激动,只要有才气,我自然不会拒绝,只是不知道令郎的本事如何?我是看能力不看交情的。”   见刘荨这么说,呼延吉自然知道有戏,当下也不废话,只大喜道“公主说的在理,毕竟贤士不养庸才,下官虽然是举荐自己的儿子,但是也得用些溢美之词,我那儿子名唤呼延离,现年十八岁,虽然年幼但是已经有了一番武勇,身长八尺,双臂都有几百斤之臂力,武艺熟稔,马术精湛,能操刀使棒,张弓拉箭,擅长使两把熟铜鞭,本来我是将他做文士培养的,不过他个性便是这样,最后成了武将的胚子,下官也无奈何,便随他去想举荐给军中所用,但是苦于无门路,所以他现在也不过在零羌做个军候。。。”   赞美和推荐自己的儿子,呼延吉是专业的,刘荨也理解他这个父亲的心情,她也对这什么呼延离有了一些好奇,若是他是使用双鞭的,那么倒是和他们一族的后人双鞭呼延灼抢起了名头。   虽然与这呼延吉所说的自然有些偏差,但是其武艺自然还是有的,虽然说不会太高,但是也好过没有人才,再说他既然在零羌做军候,自然对羌人的事情有些见解。   所以刘荨只点点头,然后道“嗯,这么说,呼延县令倒是有个好儿子啊,本公主对于贤才也不拒绝,不过说的再好不如亲自一见,若是真有贤才,本公主自然会考虑收录的,额,若是有时间让他去校场找我军中的将官,考校考校能力再说。”   呼延吉见说大喜,忙又要拜,刘荨怎么会答应,只袁商板着脸去搀扶,嘴里还嘟哝道“只那使双鞭的就是你家儿子啊,生的倒是有些模样,却是没有学你这老子窝囊,这倒是好事。。。”   原来袁商却是和那呼延离见过,所以他有些映像,见到他儿子刚回来,他爹就来这求公主收录他儿子,让袁商不免唏嘘一下。   听袁商这么一说,呼延吉老脸一红,忙解释道“我那儿回家省亲,刚刚回的张掖县,下官便叫他暂时不要回去,嘿嘿。。。”   这县令倒是个人精,他这儿子怕是他自己叫回来的,刘荨也不想拆破,只道答应了,会去看看的,随即也不想理会他。   呼延吉自然知道得了便宜不敢再说什么,只又感谢了一番,然后兀自欢喜的去了。   。。。   晚上如期而至,经过一下午的休息,旅程的疲乏减轻了不少,经历了这场旅程的郭啸却是已经恢复了老样子。   刘荨的身体还没有恢复,稍差一些,玲珑又和一个带回来的羌人侍女去熬了一壶药给刘荨服下。   如此刘荨才打起精神去往今晚召开小会的耳房。   耳房中,一盏盏油灯照亮了这间不小的房间,参与小会的众人都端坐在里面。   由于是小会,所以只有林启,郭啸,以及良哲,滇冒到场。   其实这小会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主要是说一下后面两人安排。   “两位觉得这汉地城池怎么样?可还习惯”刘荨笑了笑,问道。   滇冒由于屁股那一棒,对刘荨有些忌惮,自然不会多说话,只良哲笑了笑,随即回道“多谢公主挂怀,部众都已经安排妥当了,我们也很满意,午后郭啸兄弟带我们到城中游了一圈,却是繁华得紧了,开了不少眼界了。”   这话乃是良哲表面自己的态度的,至少是再说他很满意当前的近况。   刘荨摆摆手,笑了笑,“这地方算是小地方,我中原腹地比这更为繁华,以后有机会本公主带你们前去看看。”   话说的也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只告诉他们,以后刘荨会决定他们的命运。   良哲自然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个小会的意思,便是要给自己兄弟二人安排位置了,随即他给刘荨拱了拱手,随即道“以后我两兄弟便任凭公主调遣了,只需要我二人的地方,绝对不会含糊。”   !--chuanshi:21929875:223:2019-01-1811:19:41-- 第二百二十一章 有时候我们是可以靠着自己做成一些事情的   油灯光影摇曳,长夜漫漫,外头蛙鸣虫叫三两声,只让人不免觉得这时间里显得那么一股惬意。   小屋四五人,有秀影,豪迈身躯。   一直以来,良哲最崇拜的是他的父亲,他觉着他的父亲才学渊博,是他们当煎羌所有人中都少有的。   自小与他父亲所学汉地的知识,他很想去汉地瞧瞧,看看他父亲所说的是否是真的。   可惜长生天并未曾眷顾他的父亲,一个明明能够给羌人带去一些改变的人,也难免倒在刀刃之下,鲜血染红滋养他的土地,带着自己的美好理想,魂归大地。   良哲明白,羌人终究不是汉人,他的父亲良康对所有事情都太看得理想了,那是因为他待在汉地的时间比待在羌地多,很多地方或许也迈入了汉人的思想境界。   他也想以仁义面对部族之间的事情,只是仁义并不适合当煎羌,那是良哲最终领悟的。   他曾经崇拜汉地,还有汉人的文明,只是鲜血让他明白,一些事情不能一概而论,他们羌人的路还很渺茫。   所以当煎羌差不多灭族之后,他的恨意,支持他带着剩余的部众继续生活着,在迷茫中继续找寻活着的理由,以及他们当煎羌的未来。   他以为自己会很痛恨汉人,只是面前的女子,他却是恨不起来,甚至最后还跟随着她一直来到汉人的城池,他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她说,她是父亲的旧友,而他也听过她的故事。   他并不知道这个女子经历过了什么,一切都好像一种奇迹,所以在他内心激起来了一种力量,让他相信自己或许还有希望。   因为一个女子都能凭借自己的能力走到如今一步,他或许也行。   那张秀丽的容颜少了那轻纱掩面,少了些妩媚,多了一些恬静,她就如此做在对面,本该如花一般的年纪,嘴里谈的却是君国大事。   “考虑到良哲兄弟有他父亲的才气,做武将可惜了,不若做一个军机参赞,在战场上与主将做战场分析,指点谋划,如何?”刘荨笑着,对良哲道。   良哲只看着对面大不少自己多少的女子,感觉她现在却是不知为何如此美,一时有些晃神,只被旁边的郭啸拍了一下他才反应过来。   “额,啊,军机参赞啊,这个职务可以,只是我一直居于羌地,韬略并不深啊!恐怕胜任不了。”良哲回过神脸有些红,然后赶忙道。   参赞军机,这算是符合良哲的,毕竟他的武艺只和张斗等人一般,带兵做副将都欠火候,好在他智力还算堪为一用,正好刘荨麾下少这类分析军情的,所以良哲算是第一位这号人物。   本来也是有第一位的,诸如闻延,许如,这两人是符合军机参赞的要求的,闻延是没有带出来,以后或许可以重点培养一下,至于许如,也不知道他会否活着来成为刘荨的第二位军机参赞。   对于良哲的反应,周围几人并不意外,毕竟他们第一次见到刘荨时都有一些诧异,只是见得多了,便不会觉得奇怪了。   “无事,这事情不是说谁一来便表现出色的,只慢慢摸索吧,尽量说出自己的见解,主将会否采纳呢也是会看那分析的质量的,所以现在不必有压力。”刘荨道。   的确,参赞军机,大概像后世的参谋长,主要就是分析战情,决定权在于主将的手中,有名无权,算是一个文职。   良哲觉得刘荨的话倒是说的在理,而且这个安排也算不差,随即他拱了拱手,“嗯,末将知道了,只是不知道以后我跟随哪位兄弟共事”   “这个具体分配我暂时还没有确定,因为我麾下还有几个兄弟还在路上,所以具体的分配还需要等那些兄弟到了之后才能有底,不过我也是有设想的,便是还在路上的杨怀玉麾下,这个兄弟武艺不错,也有谋略,你配上他再加上一位副将,这样的话,大体的一支部队也能独自行军。”   具体安插到哪一部,刘荨倒是已经计划好了的,只是目前很多事情都还需要知道那个该死的杨怀玉到底带了多少人来。   还有那个许如到底会不会来,这些都会影响到她的人事安排。   良哲虽然不知道那个叫杨怀玉的人是谁,不过在听刘荨的话中很是信任的语气,他自然而然的也产生一种信任感,便只安心了,会了意便不再说话。   倒是林启悄悄跟良哲介绍杨怀玉,以增加这个新人的信心。   安排了良哲,还剩下滇冒,虽然滇冒皮肤黝黑,生的很粗壮,但是他也是才十八岁,那是相当的老成。   能力上,有些武勇,有股子力气,招式就是他们羌人世代相传的技法了,使一根少有的武器狼牙棒,又称铁蒺藜骨朵。   总体来说,还行,单独论武力的话,应该和目前的郭啸差不了多少,或许还要往上一些,只是他并不太喜欢用脑,喜欢鲁莽行事,所以他甚至做不了副将,只能为一个杀将。   刘荨思索了一下,又对滇冒道“滇冒兄弟的安排就简单多了,只按照他这武勇来说,倒是适合冲锋陷阵,我那平头军还缺一个副将,不知道滇冒兄弟可愿意等他们到了,去和我那田虎兄弟帮帮忙”   滇冒没有他哥哥想的多,本来对于刘荨并没有太多好感,毕竟他臀部生受那一棍现在还疼呢,他自然有膈应,再有他哥哥说要带部众来汉地,他并不太同意,好在来了之后他们目前所接受的待遇都不错,他才缓和自己的心情。   所以他也少不得客气一些,也不去了解平头军到底是什么部队,随即拱手道“公主,我滇冒是个粗人,以后呢我可以跟着你混,只要你对我当煎羌好,我就服你。不管上刀山下火海,都行。”   这汉子到是个直率的性子,众人自然不怕这种说话直的汉子,毕竟大家一直都是大大咧咧的性格,这种性格倒是很容易合群一些。   郭啸便是第一天不打不相识后,二人关系便不错,午饭过后带他们兄弟二人在张掖县城中游玩也是郭啸亲自带队。   两人的安排倒是很简单,几句话的事情,但是他们的能力也是需要提升的,具体事宜自然要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历练。   事情交给林启还有郭啸他们就行,刘荨也可以教授一些理论课。   刘荨对目前的安排还算满意,随即只想给林启他们也提前做一下具体安排,只是却被郭啸给打断了。   本来郭啸觉得好不容易来了两个人,这还相处的不错,只是两个都不归入自己的麾下,这不是亏了   “额,不是,先生,好不容易来了两位兄弟,怎么都分走了,还是两个我都没有见过面的兄弟,这不公平啊,还有你不是说那些羌人兄弟归我指挥了吗,这没有两位兄弟做中间调节,我怎么带的动”   听郭啸说要让羌人给他带,刚刚归心的良哲,滇冒都是一脸疑惑,只将目光望向来刘荨。   这郭啸倒是事情挺多,刘荨自然也习惯了,不过她并不会顺着兄弟的意思来安排,而这羌人的安排上的确也是一个不小的问题。   刘荨只道“我只是说了而已,你也看到了,他们当煎羌就剩那么多,当时我是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便寻思着收服归为你带领,现在却是不行了,毕竟良哲兄弟便是为了保存部众人数才不和我们正面厮杀,我们也得为他们考虑一下才是,所以我还是准备先将羌族人众们安排在张掖,等到时候战事结束,我再做其他安排。他们的主意,你就不要打了。”   良哲听刘荨在他们考虑,心头不由得一暖,而现在已经入了刘荨的麾下,他也该做个表示才是,随即他道“额,公主不必如此,既然我们已经是公主的麾下,那他们也是公主的子民,有义务为公主服务,只要公主能用得着的,可以给他们安排战斗任务的。”   这是表达忠心的举动,刘荨倒是很欣慰,当然她不是圣母,自然也会需要那些羌人民众做些事情。   “有良哲兄弟这话,我很欣慰,既然你都这么说,我也不会太过客气,到时候需要羌人民众们贡献时,我也不会客气的。”   如此一说却是没有问题,良哲两兄弟没问题,只说道了郭啸,他见刘荨又忽悠他,不禁心情有些不好。   刘荨只得安慰道“郭啸你也别太气馁,那些新兵都在你的麾下,对你而言已经非常不错了,多多努力,以后少不得依仗你带兵,别到时候你说带兵太累就行了。”   只说到这,郭啸才缓和一点,毕竟他带了新兵,那么林启他们就空出来了,相比于他们还是不错的,随即道“好吧,我也不贪心,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只真让我带几万兵,我要是能带绝对不含糊,只是现在先生你也得给我来个帮手什么的吧!”   他的话正是刘荨要考虑的,那便是林启,王守的安排,张斗和于廷归入郭啸麾下却是可以,但是他们远远不是副将的材料,只能帮郭啸做调度,副将空出来也没有事,毕竟他们到时候也指不定会上阵,所以刘荨还是打算坑郭啸一手。   “副手自有张斗,于廷两位兄弟帮你,至于林启和王守俩位兄弟我还有大用。”   只刘荨说完,林启觉的有些疑惑,毕竟他虽然临时带一曲之兵,但是也不足以独当一面,在思索一下之后,他看向刘荨道“公主的意思不会是要我二和王守去帮衬杨兄弟吧!”   林启想的没错,杨怀玉虽然入伙晚一些,但是已经展露了一些将领的风骨,多加培养,未必不是能够独挡一面的将才,所以刘荨打算对他委以重任,让林启和王守去帮衬,加上良哲这个参赞,这样的话便会保险许多,到时候应该可堪大用。   “没错,杨兄弟到目前为止表现都不错,值得培养,你们二人很可靠,去帮衬于他,以后自成一军也未可知。”   前景是美好的,自然让林启非常崇憬,而安排也大体如此,并不是很复杂,还算比较合理的,所以小会也差不多结束了。   。。。   一夜好眠,洗去了一身疲劳,骨头她们几个羌女在明白了刘荨的身份后没有害怕被欺骗,相反却是觉得喜悦,毕竟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公主,所以她们已经和玲珑打成了一片。   在一干侍女的服侍下起床,刘荨只吃了早饭后便去了校场。   除却去查看兵士们训练之外还准备去看看那个呼延离的成色如何,是不是可堪一用。   往校场过去并不远,刘荨到了校场外却是传来了非常热闹的欢呼声,还有人动手比试的声响。   “好,好,好。呼延兄弟,好样的。”   “郭啸兄弟,干倒他。。。”   刘荨诧异的靠过去,只听得军士们围成了一圈,而圈中两个人正在比划拳脚,军士在给他们打气。   原来这是郭啸和呼延离在做比试。   只那圈中,呼延离只向郭啸飞奔而去,欺步上拳,准备靠近郭啸打,使出自己近身格斗的优势。   郭啸只觉察一阵拳风,往后一弯腰,只一脚便踢到了呼延离的肩膀上,顺势一个空翻,又拉开了距离,郭啸自然知道自己的弱点便是近身格斗不好,所以刻意保持距离,却是不给呼延离机会。   二人便这样你来我往的交手了五十余回合,却是都那对方没有办法,而打斗场面还算精彩,也能得到围观军士们的喝彩。   刘荨也在圈外听了一会,倒是只点了点头,大概对呼延离的本事有了一些了解。   大体和呼延吉的说法没有太大的出入,徒手打都能力不差,只是并不知道他马上功夫,自然他的武艺差不多和郭啸无二,或许比他差一些,倒是一枚不错的人才,这到是可以考虑收录。   正好郭啸的副将人选找不到,这样的话倒是正好解决了目前的囧境。   这郭啸现在却是差不多成了一枚尺子,他多有努力,武艺在二流武将的中层左右,所以现在刘荨的麾下将领多是这个水平,上下浮动,除却张斗和于廷距离二流武将差一点,其他的倒是都是二流武将。   而一流武将,怕是只有縻铜一个人,果然还是人才太少了。   当然,又收了几个不错的将领,也算不错了。   人才以后会不断碰到,刘荨自然不会着急,她只是不断凭着自己的努力去实现自己的目标。   有时候,我们是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做成一些事情的,所以慢慢来吧。   !--chuanshi:21929875:224:2019-01-1811:19:42-- 第一章 从生化危机开始   人体是一类非常神奇的机器,自从刘荨受伤了以后,她就时常会在梦中去往一些神奇的世界,有时候是现实世界,有时候是电影中的世界。   一开始时她没有适应过来,多次以后,她差不多已经没有了太多的意外性。   再次进入梦乡,刘荨不知道睡了多久,被一阵噪声叫醒,刘荨挣扎着醒来,天已经大亮,着眼一看,她再次能够看清事物。   而她正睡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面!   房中,电视还开着,阳光从窗帘漏了进来,闪着她的眼睛,本能的用手揉了揉眼睛,然后挣扎着起身摇了摇头!   让脑袋慢慢进行运行,然后慢慢打量周围的环境,虽然情况还没弄清楚,她却发觉她身处的地方并不像国内,一切都很西方化,书籍,还有报纸,甚至电视机里面都特么说的是英文。   缓了一会,刘荨反应过来,她拍了一下头,有些懊恼道。   “我靠,这梦到底想干什么!我怎么就到了这鬼地方来了。”   无奈,即使大声说话都没有人来理会她,显然这房子估计就她一个人。   深呼吸了一下,再次心不在焉的扫了扫四周,也没啥特别之处,不过她瞬间定睛到了屏幕上!   “这里是浣熊市第七屏道,下面将播放天气预报!”   电视中传来一个女声,随即视频马上换到天气预报,一个漂亮年轻的华裔女子出现眼帘!   “现在是早上6点10分,但是温度已经高达华氏92度,这场史无前例的热浪还在继续!浣熊市天气晴朗,有股和风由西面吹入!另外一个好消息给你,今天空气中的花粉含量只有0.7!与往年相比是最低一次!对花粉热和哮喘病的患者来说是个好消息,总之,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请不要走开,广告之后!将为您带来您最喜欢的热点节目!”   此时的刘荨已经有些目瞪口呆,自嘲的插着腰道“靠,天啊!这是在开玩笑啊……”   如果可以让刘荨选择时间静止,她希望时间能在这一刻静止!   “你知道我在感叹啥子么?其实也没有什么,我想发脾气咯!天啊!天啊!没天理啊……怎么就把我弄到生化危机的世界来了!”   她堂堂大汉长公主,有着大好的前程,那是马上就要奔赴凉州战场去的人啊,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她不就是因为疲惫,酣睡了一场吗?为什么要进行这种梦中世界,还是传说中的生化危机。。。   “我都穿越汉朝了,现在还被这样玩耍,我容易吗我。”刘荨有些无奈的腹诽道。   说真的,她真是有点羡慕李白了,直接但愿长醉不愿醒,一酒结千愁,抽刀断水水更流什么的,也没有这种烦心事啊。   只是回过神来,就算她感叹天感叹地又有何用,还是无法改变目前的状况不是。   在把房间大部分打不坏的东西都让它们与大地亲密接触以后,发泄了一下之后,刘荨重重的摔倒了床上!   好在一阵发泄让她冷静了下来,她还是马上整理了一下目前的具体情况!   首先,经过初步判断,她确实出现在了生化危机的世界!   这不,刚刚她就看见一辆辆黑色的车从旁边的道路驶过去。   是的,刘荨看到了很确切的标志!   那是安布雷拉的四红四白八方形标致,作为21世纪的青年,观看过生化危机是很正常的!   那安布雷拉的标志是深入人心了的,所以按照剧情发展,他们是要去接重要人员撤离的!   按照地理位置信息,刘荨所在的位置是一个社区,环境优美,干净整洁。   刚好有一个漂亮美眉跑步过去,还有一个大叔拿着除草机在除草,还有一个送货员把一包包裹扔在了刘荨家门口。   所以这么说,她现在所在的位置在生化危机第二部开场的镜头社区!   好吧,这还算是个坏消息,生化危机可以说是十分恐怖的事情,被可怕的丧尸咬到了,那可是比狂犬病还严重,虽然她知道自己在梦中的世界,但是学过物理的都知道,这或许是个平行宇宙,保不齐她在这死了,也会真的变成丧尸呢?   想到这,刘荨有些不寒而栗起来,所以他还是得想办法活下去。   看看外边的环境,也不算太差,至少最大的安慰是这个社区人口密度小,她倒是可以把房子的门窗钉上,渡过一段时间!   不过知道剧情发展的她想想还是算了,因为灾难已经发生,当潘多拉魔盒打开,就无法用常力关闭。   更何况在第二天破晓黎明时分,一颗核弹将在浣熊市爆炸,企图毁灭丧尸和T病毒!   所以她必须离开,从现在开始想要活命,就要马上着手准备,在这个时间段里面离开浣熊市再做计较。   但是事实呢,安布雷拉公司已经在极短的时间内做了圈地运动!整个浣熊市即将被圈起来,军队会封锁所有出口!   而刘荨能否在这时间里面能够逃离还是一个问题。   时间是非常宝贵的,稍微整理了情绪,她马上开始整理思绪,为着手逃离做准备。   一轱辘的她迅速起床,来到了房子中的全身镜前,俗话说要从最自己开始,当看到镜子里的她的容貌还是之前的模样,只是现在穿着一身牛仔装,样子倒还算精神!   扫了扫房间里面陈设就是一般美国家庭,看来她是被安排到了这里。   所以刘荨这是免费拥有了一栋房子,在经济发达的美国一套房子可不是小事情,不过在梦中平行宇宙,于她而言没有什么用!   所以她要靠自己的本事准备孜然一身准备在生化危机世界存活,这还没是她第一次遇到过这样的危险!   “嗯,该怎么办才好呢?”   不由分说,她还在原地踱步着,脑细胞完全调动了起来,若是有人看见我这般肯定会笑刘荨,笑她是不是神经了。   想了想,刘荨想道美国是不禁枪的,随即她一拍脑门,“也许有枪!我该找找!”   动作还算麻利,她快步的便到了床头桌子前,伸手拉开抽屉,入眼所示,第一层,除了一些资料还有一些现金,还有一些小物品之外就没有其他物品了!   她拿起那几张现金,无奈的喃喃道“600美金,折合华夏币要翻十倍不止,但是现在等于废纸!”随即扔回了原处!   回想一下,要知道生化危机2拍摄于2004年,这六百美金含金量还是很高的。   只是不知道生化世界和现实世界是否切合!   若是契合,那就可惜了勇气号刚刚登录火星了,毕竟因为这个地球上人类在2004年被迫进入生化模式,天上的卫星除了安布雷拉有能力控制,火星上的是否还被掌控那就有问题了!   额额,扯远了,刘荨摇摇头继续拉动下一个抽屉。   瞬间让她眼前一亮,只见抽屉里面只有一个盒子,上面赫然是左轮枪的盒子!   她急忙把盒子拿了出来,打开盒子,很认真的看了看!   “还好,有两把科尔特左轮枪!子弹应该有50发左右!”   看着眼前这两把银色的手枪,刘荨还是比较激动的,有枪在手,起码有了保证安全的武器!   要知道左轮枪是最好用的枪械之一,不会发生卡壳,作战时是值得信赖的伙伴,操作也简单,所以世界上的很多国家的警察都会装备左轮手枪。   不过它的缺点是装弹量明显较少,常见的是五到六发,不常见的有10发的,所以不管啥东西都是有利弊的!   不管怎样,刘荨还是迅速装备起了左轮枪,另外她还找到了枪套,可以直接把枪套背起来,不过想想这不够拉风啊,随即她还是想选择绑在了大腿两侧!   “我疯了?绑在腿上,在还没有乱套的情况下我把枪露在外面是在和美国警察挑桖吗?”在一番思考后,刘荨无语道。   于是她还是妥协性的把它们背起来,当然只能背一把,而另外一把我还得想办法将它携带着,还有将能助一弹之力的50发子弹也要带走!   想了想果断的把放在椅子上的黑色背包给用上了,刚准备装子弹,却背包里找到了她现在的身份!   “姓名:刘荨,生日……。”   应该是护照还有签证,嗯哼,身份还是华夏共和国公民,来美国旅游的。   很好,该死的旅游又在坑人了,这身份啊。。。   整这玩意,在末世中还会有警察来查你信息吗?遇到丧尸警察还差不多!   不过保不奇安布雷拉公司是不是会调查她的资料,所以她还是带上了。   说起安布雷拉,就在这时刘荨记起了一些事情,因为电影中的镜头就是从她所在的这个社区延伸到地下的。   所以这里将会很快成为袭击目标,这里属于靠近郊区的地方!而蜂巢入口离这里一定不是很远!   “我要马上离开!”   这是刘荨的第一个念头!   然而现在刚要跑动起来时,刘荨发现她穿的衣服比较紧身,这并不好运动,要对付丧尸时打不起来。   于是她马上奔向了衣柜,准备看看有没有运动套装什么的。   可惜,打开了衣柜我发现只有一套衣服可以换的,而且特别羞耻,瞬间又无语了一番!   “这他喵的是在整我吗?……”   那是《这个杀手不太冷》中那个女孩的衣服样式,就整整齐齐的一件一件挂在那里!   墨绿色外衣,脖子挂坠,黑色的短裤,黑色的围胸短衣,橘色的鞋子,穿的倒是十分休闲,附和刘荨的要求,还好,最重要的是还是有一条花底纹的打底裤的!   “还算做的不太过分!”她还是庆幸的道,毕竟她不想光着腿。   废话不多说了,颇有些难为情的,她马上换了下来,然后把牛仔装放到了背包里面,毕竟她是抠门界的大佬,保不齐能用到。   换上了衣服走到镜子前看了看,还好,毕竟年轻没有什么违和感,橘红色的鞋子还挺好运动的,质量也不错,倒是还不错的装备。   准备好了,刘荨觉得没有必要再拿什么,于是她把剩余一把手枪放在外套里面口袋后马上背上背包就下楼了!   顺着楼梯下来,扫视了一下周围,下面就是客厅,到了下面,到了其他房间也扫视了一番,却是没有什么特别发现。   随即直奔厨房从冰箱里面取出了几块面包还有一大盒牛奶,便开始吃了起来,毕竟跑路不填报肚子那是一个大错误!   几分钟后刘荨马上还拐带了一些食物和水送进包包里面,然后马上出门了,顺手锁上,这是习惯,当然我想这房子属于她,   但是她不喜欢别人侵犯自己的财产,虽然是说说而已,但是房子里面就只有她一个人,临时归属权是她的!   跳下台阶!回头望了一眼房子,还真漂亮!   从草地上从容走到那个包裹前,对的,是包裹!   电影中是一包报纸,而现在不知名原因变成了一个包裹!刘荨颇有好奇心的蹲下来打开它,发现是一个一本书大小的银色的金属盒子!   打开之后发现两边各有四个半圆筒的凹槽,旁边是不知名水晶色的胶状物质!   而附属还有一张纸,上面用英文写着“游戏开始马上了,这是可以改造抗病毒血清药性的装置!放入抗病毒血清,当颜色变为生命之色红色时,用它可以拯救被咬后没有变异成丧尸的活人恢复正常!   颜色变为橙红色时可以拯救诸如马特一类的特殊变异体恢复到正常,更有机会拥有爱丽丝一般的能力。   注:红色改造时间1个小时,橘红色12小时,希望玩家好好使用噢,不要很快被游戏终结!”   看到这,刘荨是带着兴奋又带着疑惑,兴奋是她是可以救人而且改变剧情的。   毕竟给了她这个装置如果不用来改变剧情,那就太枉费来这梦中世界一遭了。虽然她可以只给自己用,她的命又多了几条,但是她不只希望仅仅局限与此!   疑惑方面是她是否被某个系统在恶搞或者处于更高一个文明的掌控   “彭。。。”   额这不是目前要考虑的范畴啊,因为她已经听到不远处的爆炸声,车辆撞击声等。这预示着丧尸已经冲出蜂巢!   “必须要快离开这里,赶往梅门大桥那边,那是预留的唯一出口!”   想到这里,刘荨抬头看着周边已经略带奇怪的居民还有行人!来不及再想什么,她把盒子放进背包里面背了起来。   走到车库位置,试探性的打开车库的门,所幸,有一辆常见的美式摩托车停在那里,将钥匙插入,油量是满的!   还好在钥匙圈里找到了摩托车钥匙。   她把钥匙插入开锁带上头盔,然后发动着开出了车库,门都不锁了!直接一溜烟的开到了路上,顺着路扬长而去,而身后的邻居还一脸狐疑的看着她!   因为她不知道是不是抽风了,只大喊道“危险要来了,我要离开这座城市了,希望你们也马上离开!”   可能没有起到多少作用,但是刘荨也不会有太多无奈感吧,   她是可以自保的,但是其他人的话就不一定了,所以如果真的有上帝的话,希望他们有一部分能逃出生天!   。。。   现在去哪   她也不清楚!   因为这是从生化危机开始的大逃亡,是没有终点的!   所以这场开始到结束还需要用时间来验证。 第二章 偷取血清   好像老美的公路在安宁的时候还是很容易通过的。   行驶在人口密度不是太大的社区道路上,人群还没有慌乱,左避右避,离开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随着摩托车的轰鸣声随着风散去,刘荨的思绪在不断急切的思索着!   按照判断,这一带都是类似的住房社区,而不巧的是离梅门大桥的距离是很远的!   那么即使走直线距离的话刘荨也要赶很久才能穿越这个城市,然而病毒爆发可远远比摩托车的速度快多了!   目前的状况是,她得到了改造血清的装置,然而它却不能制造血清,因为没有血清原料加以改造。   如果被咬,结果有两种可能!   一种和爱丽丝一样融合T病毒,成为女强人!   另一种变成普通的丧尸,没有知觉,去咬活人,满足食欲。   刘荨虽然知道自己在某个梦中世界,但是也不能够理解自己是否会和别人一样,被咬了也变丧尸,所以她觉得,结果可以肯定是后者居多的!   很显然,刘荨并不想被咬。   目前这个世界,成功融合T病毒的人仅有爱丽丝一个而已,而威斯克即使能够愈合伤口,但也是一种很不稳定的融合!   马特和艾萨克博士都是直接变异了的!   “好吧,这和运气没有关系,毕竟每个世界的主角只有一个,但是那肯定也不是我!”刘荨喃喃的道。   一个闯入梦中的“游戏玩家”,如果变成了主角,自带主角光环什么的,那么对于爱丽丝这个正牌主角是不是有点喧宾夺主了?   所以不管是做什么考虑,梦中是否真实无从得知,但是活下去是必须要保证的,   那么刘荨必须要想办法获取血清,那样她才能有机会在这个即将病变的世界,有筹码存活下去!   回想一下,目前血清存在的地方第一个是蜂巢,不过现在已经是丧尸的地盘了,进去就是个死!   另一个的话,应该在小女孩安吉拉手里!   不过剧情中,安吉拉现在应该被G12组从浣熊市初级中学接出,然后发生了车祸,也不知道在哪个位置,然而安吉拉是没有死的!   刘荨现在赶过去可能已经迟了,毕竟安吉拉自己会找地方躲起来!   而浣熊市初级中学现在也没有到达乱套的阶段,刘荨如果贸然的去找根本不符合逻辑,毕竟寻找安吉拉是这部剧后面的剧情基础,如果刘荨现在把剧情改了,很可能出现更大不可控的事情发生。   可能这样后面爱丽丝就找不血清,没有血清,就救不了卡洛斯!第三部怎么产生。   额,刘荨也无语自己,到了梦中世界还给别人考虑,事实是卡洛斯的出场直到第三部才结束,而且在第三部是男主角,最后慷慨赴义真是可歌可泣,她的担心也是为了第三部而已。   所以第一个和第二个都行不通,那刘荨只能溯根求源了。   小女孩安吉拉说过血清是她爸爸为她做的,   那么逆推回去,她家里面应该还有备份的,这个假设还是很振奋人心的,如果为了以后活命,就算闯入民宅也无可厚非的。   唯一的隐患是查理斯?阿什福德博士的房子是否安装有防盗报警系统!   如果刘荨被警察抓到那可不帅了,只是阿什福德博士已经被安布雷拉公司的人接走,所以刘荨只要在短时间内找到就好了,这个险值得冒。   还好摩托车上面还安装着导航仪,天上的卫星还在工作。   “我记得博士的家的地址好像在浣熊市蓝多路128号!而且还是安布雷拉公司的六级雇员!还说是什么上等血统!还分血统!……”刘荨边低头看看导航,边轰油门加快速度,心里想道。   “蓝多路距离我所在的社区复特路隔了也有好几公里!这美国真是地广人稀啊!虽然人口已经超过了3亿!但是人口密度真是不高!用地的大方性真是气死人啊!”看了导航之后,刘荨摇摇头道!   也不知道真的是在电影世界还是如何,走了一段时间,路上的人是屈指可数的。   所以刘荨似乎懂了,安吉拉所乘的车为什么被撞了。   因为人少自然开的快,也不用小心翼翼咯,两辆车抱着同一态度,结果可想而知,而刘荨目前也是这个状态。   当然这也可能是特别安排的!毕竟即使是上班时间,路上也不太可能人那么少,几近没有!   或许现在只能去问导演了,看来还是无法理解美式思维!   。。。   在环境犹如林间小道似的路上穿行了大概半个小时,刘荨终于赶到了蓝多路,看了四周的环境,走马观花,不得不佩服这绿化不错,在这生活肯定很享受!   额,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吧!   刘荨继续开着摩托驶向128号居民房!抬起手臂看看手表,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早上8:47分!   刘荨把车开到附近的草坪上停下来,拔了钥匙,脱下头盔,别在腰间,抬头望了望眼前的房子,确定目标后便走了过去!   “嗯!这是属于古典复合式的住房!这个博士还是有点品味的!”刘荨颇为欣赏的自语到!   自然,刘荨的动作也不慢,直接戴上头盔,然后从旁边上去把在房子右侧的几个监控用黑色塑料袋给包住了!   假意过去按了按门铃,这也是为了保险起见!   鬼知道时间是如何安排的,万一阿什福德博士还在家,刘荨该咋说?说自己是来拿血清的?……   不过嘛,在按了好几下都没有反应,刘荨试图轻轻的推了一下门。   不料门一下就开了,这让刘荨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没锁门就走了?坏习惯!”刘荨腹诽道。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她还是庆幸自己的运气!   “有人在家吗?嘿?”刘荨仍旧喊了几下!   在确定确实没有人了的情况下,她才检查了外面没人看见她后,踱步关了门进去!   走到大厅上入眼看上去便是很空,很整洁!   色调主要以白色带少许暖色调为主,这应该是符合残疾人的内心条件的!   看着比较空荡的一楼,刘荨的注意力转向了一楼的四个房间,那是肯定的,毕竟阿什福德博士移动主要是要靠着轮椅的,难道还要上楼吗?   于是刘荨立即开始准备搜索行动,让她没有预料到的是这博士还是很机灵的!   首先,大门不锁,离开匆忙也可以理解,但是他还是把房间锁了,再加上这一片的治安条件不错,应该很少有几率遇到刘荨这种小偷的!看来刘荨的素质素质有待提高了!   暴力撬开锁,搜索了厨房,在厨房抓了点东西吃了以后,再去浴室,书房工作室,还有卧室等翻找之后。刘荨直接无语了!   特别是在重点搜索博士的书房和卧室后,居然发现没有病毒血清,这个对刘荨的打击还是比较大的。   难道这时代的好东西都不流行放在卧室了?   所幸,还是有些收获,最大的收获是在书房的抽屉里找到一把沙漠之鹰手枪,两个备用弹匣,还有一包子弹!   刘荨当然照单全收,收入囊中!至于在挂了很多博士一家照片的卧室找到的钱啊什么的,她压根就没有理了,直接表现出一股子的轻金主义!   要说可惜的还是属于博士的书房工作室,有很多器材,药品材料等,还有一些关于病毒与细胞方面的书籍资料!不过刘荨是看不懂的!所以只能遗憾的将它们放在这里了!   再次退到了大厅里,刘荨坐在沙发上,一脸狐疑的思考着!   “难道这里没有病毒血清?不会吧!这不是白跑一趟了!”嘴里喃喃道。   “也对啊,博士制造病毒血清的话所需要的器械装置很复杂,他的家里怎么可能有这个呢,我真是要被自己蠢哭了!”再次腹诽。   “难道我要去浣熊市分部?那不是直接找死的吗?马特变异体还在那里!还有爱丽丝也在那里,肯定还有很多安保人员,就我这水平还想去拿血清?天啊,咦,不对了……”在梦中好像思维比较跳跃,她真是被自己的智商无语到了!   因为她刚刚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到找安吉拉的备用血清,那么她应该直接奔安吉拉的卧室啊!   “天啊!我这智商!额,难道我是纯粹想满足一下盗窃欲望?”刘荨摆摆手,喃喃自语道!   “所以我直接去安吉拉的卧室就可以了!额,头上那是什么?”刘荨自顾自的说着抬头望去!   赫然是一个监控摄像头,露出黑漆漆的眼睛凝望着刘荨。   “我靠,这博士还真是谨慎,房子里还有监控,算了,要抓紧时间了!直奔主题!”刘荨满天黑线,脸上显得有些担心的道!   她的担心不是多余的,毕竟留给她的时间不算多了!   但愿博士不会无聊时用电脑远程关注自己家的房子监控录像就好了!   不做它想,刘荨马上冲向了楼梯!   上了楼梯之后直接向右转了!按照记忆,安吉拉曾在楼上看到安布雷拉公司的人来收购她父亲的技术!   趁热打铁!打开看到的第一个房间!   看了看没有什么特别的,那是一间画室,除了几副作品,还有绘画板什么的没啥特别的!   退出来打开第二间房间,这是一件储物间,入眼可见还有安吉拉原先必须使用的拐杖还有轮椅。还有其他杂物。   直到打开第三间看见的是以粉色调为主的房子,刘荨才嘴角上扬,这肯定就是安吉拉的房间了!   房间不是很大,开门直接进去就可以看见窗子,窗子有三个,两边窗帘是拉开的,窗子下面就是书桌,上面放着不少安吉拉一家的相片,右边就是床,而左边则是书架还有杂物架,床尾是衣柜,而床头还有一个床头柜,床上还有几个毛绒玩具熊!   看得还真仔细。。。   刘荨摇摇头,直接奔向床头柜去,应该小女孩的重要的物品都会放在那里吧!   果然,拉开抽屉,拉不开!   “锁住了?既然这样,肯定有点重要的东西,嗯哼!安吉拉你不要怪我噢!”于是刘荨嘴角上扬,直接用枪托直接把小锁砸开了!   入眼的东西的确不是所望,一个银色的小盒子安然躺在里面,上面还有一大串英文!   “这应该就是抗病毒血清了!”刘荨欣喜的道!   笑嘻嘻的把盒子拿了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打开按钮,只见装载血清的那层载物层缓缓的伸了出来,还漂出一些白雾!   看来血清需要一个温度不高的环境!   里面是有四个血清!还有一个注射器,注射器里面还有一个血清,看着那绿色的在双螺旋的玻璃管里静静的躺着!   刘荨不禁道“这就是可以救命的筹码啊!可惜太少了!”   并不是她贪心这些不能救自己,只是担心不能救更多人了!   不能太过得意,刘荨整理了一下,马上把自己背包里面的盒子拿出来!   打开,直接将四管血清放了进去。   两个设置为橘红色的,两个设置为红色的!   关上之后放回背包,还剩一个刘荨仍旧放在盒子里面,打算也背上,至少注射器里面的还可以救一个人,好吧,已经不错了!   就在刘荨打算离开,刘荨看见柜子里面还有一本相册,顺手拿出来翻了翻,是安吉拉一家的,一家子曾经倒是很温馨。   一时脑热,刘荨把它带上了,也许遇到安吉拉还能转交给她!   “就当作一点感谢吧!”刘荨略微的笑了一下道!   只是就在刘荨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在桌子上发现了一张纸条!   她有些好奇的拿起来看了看,瞬间又大脑当机了,因为赫然纸上写到!   “恭喜玩家获得抗病毒血清!游戏会越来越精彩的,为了体现出我们的公正性!   玩家一旦被丧尸或掠食者咬到伤到,必须注射红色血清才能恢复正常!   而复仇女神计划中的马特变异体被伤到或咬到,必须注射橘红色血清才能治愈!   另外对于玩家私闯民宅的惩罚是在原地昏迷8小时!在此期间不会受到任何危险!   当然,作为奖励,玩家的身体素质会有机率提高,并掌握到不少格斗枪支使用方面的技能。   希望玩家尽情享受游戏的激情和乐趣噢!”   刘荨脸看得直抽抽!系统还是梦,真的有这么神奇的梦中世界吗?   “这什么鬼啊,玩家游戏我真是,分分钟不让我消停,我是招谁惹谁了我……”   刘荨无比无奈感叹着,但是双手只能紧紧抓着,她在汉末自由呆惯了,自然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   估计这个幕后操作手很明显不想让她简单的逃离这座城市,也不想让我简简单单死去!   只是8小时过后,丧尸数量增加,而围墙也早就把浣熊市围了起来!这是要她必须搭上剧情才是逃生啊!   无语至极,所幸暂时是安全的!至少这类似于升级打怪,还能提高身体数质,说不定还有技能,这样就好多了。   。。。   果然,这个世界有问题,不一会,刘荨的眼皮忽然开始变得沉重!然后身体开始摇晃,   晃晃悠悠的倒到了安吉拉的床上!   随后一阵亮光直接穿透她的眼眸中!她又奇迹的进入了昏迷状态,这是梦中梦。   至于外面已经发生混乱,但是这都不关她的事情!   因为她正在睡觉呢!   所以,“游戏”只能稍后继续了! 第三章 这么说必须搭上剧情   好莱坞是个盛产大片的地方,除了场面震撼的画面,还有编剧们绞尽脑汁构想出来的剧情。   盗梦空间让许多人震撼还有这种脑洞,然后刘荨也相信了梦中梦的设想。   这不,她真的在梦中睡着了。。。   在昏昏沉沉的睡了8小时之后,刘荨终于它喵的醒了过来!   缓缓睁开双眼,扫视四周环境还是在小女孩安吉拉的房间里面,没有什么变动,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   所幸,见自己身上没有变化,倒是印证了那张纸条上所说的,她目前还是安全滴,瞬间觉得庆幸不少,顿时舒了一口气!   刘荨晃了晃脑袋,起身伸展了身体之后,没有再过多的观察没有变化的房间里面。   而目前首要的就是观察外面了,不然呢,她都听到似野兽般的叫声了!   “我靠,看来时间真是个好东西啊!才过去8个小时,这附近就已经被丧尸所占据了!”刘荨看着窗外景象感叹道!   可不,虽然不是很多,但是四散的丧尸正缓缓聚集起来,攻陷这里的住户!   看,刘荨乘坐过来的那辆摩托车附近还有两个男性鸡公头丧尸在驻足,正转来转去,似乎观察着什么!   难道这两二货之前是摩托车爱好者不成……刘荨内心不断无语的腹诽着!   。。。   渗人的嚎叫声,还有真的行尸走肉一般的遇难者四处缓慢的走着,这便是美式灾难片。   可能在内城里面忽然发生丧尸袭人事件,警察还会不明情况的把丧尸当做破坏治安的疯子抓起来!   但是在郊区这边,当丧尸聚集在一起,警察都会怕了。   刘荨透过窗户刚刚还看到两警察接到电话报警开车过来,然后看到一个丧尸群在围着一个刚刚被捕杀的无辜人类在进食的场景,瞬间车掉头就走!   现实果然很残酷,刘荨将视线回到房间!   虽然刚刚看到此番景象,她倒是没有吐,毕竟在汉末经历过尸山血海,现在也只是有点恶心。   这便是现实,这个念头传输进刘荨的脑子里面,随即脑袋残留的昏沉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内心深处的坚毅,还有一丝的害怕。   是的,谁说她不害怕了,虽然她感觉这幅身体的确是要轻松了许多,身体里面的隐疾似乎也消失了,感觉浑身充满力量感!   “唔。。。”   刘荨不自觉的对着空气来了两拳,竟然有股破开空气的感觉,貌似还不错。   “这就是奖励?好像还不错啊!我这是提升了几倍身体素质?”刘荨回想昏迷之前的纸条内容有些疑惑道!   自然没有人回应她,她只好摆摆手,生受了。   也不管了,至少比之前要强上不少呢,不过这时间不多了,刘荨得马上离开了,不然外面的丧尸密度会越来越大,她想逃都逃不掉!   不做太多的迟疑,刘荨直接往床上伸手拿起她的背包,便准备离开。   背包背到了背上,然后把左轮手枪分别绑到了两个大腿外侧,而沙漠之鹰手枪放进了枪套上,就像西方警察腰间的那种枪套,很方便拿出来保卫自己,至于弹匣则放在了臀部的小袋子里面!   准备好了,就要出门,好死不死的,刘荨多瞟了一眼,忽然发现床上出现了另外一张纸条!   “这是搞什么?”黑线忽然爬上刘荨的额头。   尽管如此,刘荨还是充满无奈的好奇心伸手拿起来看!   “恭喜玩家美美的睡了一觉,在末世这类睡眠可是奢侈哦。   现在玩家是准备出发了吧。那么,有没有感觉自己有什么不一样了?   不用想了,让我来告诉你,你的身体隐疾暂时剔除了,身体素质也处于最佳值,身体各项指标也得到了相应的提升!   恭喜玩家,你现在是标准的男人婆体质了噢!   另外,还有两个好消息告诉你,为了满足你的救人愿望,我们会额外再提供三瓶抗病毒血清给你!   就放在书桌的抽屉里面,还有一个好消息就是我们对你的眼睛动了手脚!   至于效果如何,需要玩家自己发掘噢!   另外我们会在之后时间段里你所经过的地点放置一些可以帮助你的东西,要留意哦!   注:为了表示公平性,五分钟后会有一个丧尸群经过这里,建议玩家尽快离开哦,希望玩家喜欢我们的周到服务,尽情享受游戏的了趣吧,给个好评吧亲。么么哒。”   读完刘荨只拍了拍脑门,脸色颇为难看,怒吼道“它喵的!玩我呢,就这还想要好评”   不过转念一想,得到的这些也足以弥补一些坑人的设定了。   “身体素质,还有血清我表示感谢,但是给我的眼睛动了手脚,引来丧尸群又是什么回事真是讨厌被操纵的感觉,真的是无法了!”   刘荨说着,无奈的冲向了抽屉,果断以最快速度拉开了所有抽屉。   果然她发现四个抽屉中在第二个抽屉中有三个装有绿色血清的银色长管瓶子!   “还真是居家旅行防丧尸的佳品!”   望着这三个独特设计的瓶子!刘荨还是颇为满意的。   原来这些个瓶子都是独立的单元,可以随身带着,使用后就可以丢弃了!   简称一次性物品咯,而且它们有坚固的外壳,还可以保持一定的温度,直接是比可口可乐的罐子还要瘦小一般的瓶子!   不由得刘荨还是笑了一笑,将东西收到了包包里,而现在已经用了接近两分钟了!   想到纸条上的坑爹设定,刘荨迅速拔出一只左轮手枪,打开了保险,也不做再多的停留,直接推开了房门,然后冲了出去!   出了房间,扫视走廊上没有丧尸,刘荨很快跑到了楼梯那里,看大厅也还是安全的,她顺势就下到了一楼大厅!   很庆幸她之前是关了大门的,丧尸也进不来,但是在大厅里面刘荨却已经听到了丧尸的吼叫声!   直接走到房门前,她靠近大门的猫眼看了看外面!   “吼。。。”   发现外面只有少量丧尸在附近游走着!不巧,在门口的路上有一个在游荡,而围着她摩托车的那两个大神也在那里没有走!   “它喵的这两个大神都变丧尸了还想骑摩托威风?”刘荨摇摇头道。   看清楚了大概情况,刘荨马上摸了摸口袋,把摩托车钥匙找了出来,判断了一下时机,然后夺门而出!   “碰。。。”   奔出了大门后,不做迟疑,马上举枪把一颗子弹送入了在门口路上的女性丧尸脑中!   “啪嗒。。。”   她随后应声倒地,接近凝固的暗红色血液流了出来!   刘荨眼睛瞟过一眼,在心里哀悼一下,说声对不起,毕竟这是她有生以来射杀的第一个丧尸,虽然是在梦中。。。   解决了门口那一个,随后刘荨马上冲到了她的摩托车那边!   毕竟枪声一响,附近的丧尸都马上注意起了这边,然后开始朝这边而来!   而那两个鸡公头大神自然也不例外,听到枪声就像发了狂,他们正张牙武爪的向刘荨冲了过来,准备要吃人的样子!   “额,不对,他们就是准备吃了我呀!”刘荨无语道。   意识到这点,虽然他们的出场还有凶猛的动作颇为有料,但是刘荨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碰,碰!”   两声枪响,刘荨便把他们送去了天国,算是给他们解脱。   没有怨恨还有感谢,刘荨越过他们的尸体,来到摩托车前!   已经准备好了钥匙,钥匙迅速插了进去,便开了锁,头盔已经早就在房子里面就戴上。   展开长腿,直接跨上了摩托车,帅是挺帅的,只是美中不足的是,看着油箱上还有些血迹,还是有点不爽的!   “好吧!那让我带着你们的血一起再飞驰一下,感受逃命的速度吧!”看着可怜的两个大神,刘荨无奈的道!   随即她拉回了离合,调了一个档,然后轰动了油门!   “嗡嗡嗡……”   黑烟从烟筒里喷出,就像一条黑舌,拉回前刹车,放松一部分离合,后轮开始摩擦草地,瞬间把草坪上的一部分草破坏掉了!   “希望没有人来向我索赔!”刘荨腹诽道。   “呜嘟……”   只看装的差不多了,刘荨就放开了前刹车,摩托以一个不低的初速度往前开去!   马上就到了道路上,虽然知道速度已经不慢了,但是刘荨还是不断的轰着油门!   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急吗?你看,后面三十米处正有一个规模在100以上的丧尸群向她冲来!   不跑才怪哦,出了草地开上了水泥路上去,摩托就会稳定起来,另外还可以跟着导航,避开死胡同,顺着道路可以更好更快的离开这个社区,甚至离开蓝多路这个地方!   不巧的是,听到摩托的引擎声,又不少的丧尸准备从旁边攻击刘荨,不过在摩托不慢的速度前提下,让她躲过了不少攻击!   当然就算躲不开的,她也开枪解决了,还好这使枪似乎就像轻车熟路一般,枪法还真可以。   不过很明显,枪法好不代表安全,一把枪很快就打完了!   刘荨不得不换一把出来,不过就算轮流换了枪,很快十二粒子弹在高速移动中也只是打到了十个丧尸,看来她的移动靶还有些欠缺。   开着摩托,她不可能停下来换子弹,所以她把空枪放回枪套,然后很专心的以很快的速度往市区开去!   在路上不断看到有丧尸攻击人类,不过刘荨根本不能停下来帮助他们!因为她也在逃命啊!   越往内部市区走,丧尸追逐人的场景就要减少一些,当然这只是时间问题,感染会慢慢蔓延到梅门大桥那边,所以一切都只是暂时的而已!   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左绕右绕的,刘荨终于到了中心城区!   在市政厅附近,她发现这里也是乱了套的,很多人四处乱跑着,尖叫,吵闹声充斥耳畔!   时不时就有一个人倒地然后又站起来向其他人冲去!   几乎所有的警察都被调动了起来!他们要维持秩序,但是秩序只是越来越乱!   瞧,那个瘦弱的丧尸大叔正爬在那肥胖的中年人身上咬下他的肥肉,大快朵颐!   还有那个满脸横肉的大块头正被三个丧尸压的动弹不得,值喊着救命!   这幅景象说明病毒已经传播了足够久,现在已经差不多是事故发生的13小时后,下午7点多,只是因为老美的地理位置并没有天黑。   看着乱糟糟的局势,人群杂乱,已经不适合开摩托了!   “好吧!只能靠自己的脚力了!”刘荨也颇为无奈道!   随即刘荨还是迅速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把车藏了起来,毕竟她是抠门大师嘛!   再次走到大路上,心里有些没有底,努力跑动着边躲避袭人的丧尸,手头边把子弹塞进左轮手枪的弹匣里!   “我靠,这个装弹也太麻烦了吧!”刘荨手很生疏,抱怨着!   但是手速却没有慢下来,很快两支枪都装满了之后,她马上开始退到警察的防御战线这边!   看着正不断开枪的警察们,刘荨也随他们同时扣动了扳机,两只手不断的送出子弹!   但是喊叫声,爆炸声,枪声一直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强烈!   警察的人数也越来越少,不少警察直接被丧尸群活埋了!   看到此番情景,所有人都在慌乱的做出自己的反应,而刘荨附近的一个大个子正对着对讲机紧急的喊叫着。   “12小组呼叫支援!我们在市政厅,局面已经快要失控了……支援,我们需要支援!”   而就在附近大楼的大显示屏上,播放着一个美女记者对现在的情况的播报!   “对于这场突如其来横扫整个城市的杀戮仍然没有解释!暴行肆虐,似乎永无休止!……”   屏幕上的画面似乎比现实看起来要混乱凄惨得多,不过你不要以为那是在拍电影,因为你的周边也在经历着同样的事情,这才叫感同身受!   再次打完12发子弹,还有一弹匣沙漠之鹰的子弹,看着情况的不可控性,刘荨也要马上离开了!   换上了一个新弹匣,刘荨马上转身往警察那边靠拢过去!   因为他们保卫的市政厅那边还有一条道路可以通过,那是市政厅人员撤离,还有警察前来支援的通道!   如此混乱的局势,已经不是她想离开就离开的事情了,如果自由离去不能达成,那么刘荨只能跟随剧情的发展而动。   刘荨必须要找到吉尔?瓦伦婷,然后搭上剧情。   这样她才能继续存活,而这也仅仅是开始而已!   在梦中求生存,什么时候,连梦都危险重重,都不能好好做梦了。。。 第四章 逃跑都那么帅   越发靠近市政府,刘荨发现这边也并不安全,虽然警察成几何倍数增加,但是逃难者和遇难者也一样。   混乱,逃生,或许末世就是这样的。   “嘿,你,华人女孩,这里太危险了,局面已经混乱,虽然你的身手和枪法都不错,但是我建议你还是快离开吧,保护平民是我们的任务,情况很危险,在下去我们也无能为力了!”   就在旁边,浣熊市的警察小组12小组的组长,一个大个子边向刘荨喊道边把子弹送出去击向丧尸!   还在尽力往警察防线靠拢边间段射击的的刘荨,发现有人在与她对话,赶忙认真的甄别混乱中的声音。   听清楚内容后,原来自己的行动已经让警察都觉得还是有些意外了,毕竟她表现还不错,枪法很准,貌似不比警察差。   不过他们还是不让平民加入这危险的战斗吗?   但是刘荨已经加入,貌似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这是第一次在梦中的世界和人交流,却是这一副景象,危险还有刺激。   “嘿,白人大个子,你在和我说话吗?”刘荨也学着老美的说话方式回道。   “吼。。。”   “碰碰。。。”   可是没等她装装这外国人的腔调,几个丧尸又向她扑过来。   刘荨向旁边一打滚,手中的枪跟随就射出子弹反击,但是也来不及一脸的狼狈。   “呸,哇靠……我觉得这可不是你能说了算的!我……现在是骑虎难下了,如果你还有时间废话还不如……支援我一些枪支!”   吐掉嘴边的泥土,刘荨不断移动边间段的嚷道!   再次翻越了一辆报废的警车之后,刘荨换了一个弹匣继续射击,这已经是最后一个弹匣,左轮手枪在这关头并不容易上弹,刘荨的火力已经难以为继!   “这里。”   那白人警察看刘荨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近!   确定了情况之后,刚才刘荨跑过来的一系列反应很受他们肯定,他向刘荨打了个招呼。   第一时间便从警车里面拉出多余的一只冲锋枪,朝刘荨扔过去!   “嘿,接着!然后……向我们靠拢!”   那白人警察嚷道,随后自己也开始换冲锋枪开始扫射!   “哒哒哒哒哒……叮叮叮……”   子弹向前飞出,而弹壳如同跳动的爆米花飞出来,瞬间地上的弹壳已经积累下来不少!   这边,刘荨眼睛锁定飞过来的那支枪,看到大火力的枪支来了,刘荨直接爬上警车,然后马上跃升而起,接住了枪支,落地翻个身起来,然后拉开保险,转身就朝身后的丧尸开始扫射!   “哒哒哒,叮叮叮。”   现在刘荨是处于他们的左翼,而左翼又有一条干道,刚刚防守的警察已经阵亡!   所以从刘荨一路跑过来其实一直是她在阻击,但是由于火力太小,丧尸是越来越靠近,刘荨才不得不向警察小组靠拢!   现在她手里拿的是mp5冲锋枪,尽管装弹量已经达到30发,但是刘荨知道坚持不了多久,当然再加上警察们的火力,这已经比沙漠之鹰的七发要好了不少!   不一会,再越过几辆警车刘荨终于靠近了警察的核心位置。   刘荨快速看了这群警察,这只称为12小组的小队就剩下4人,加上刘荨也只有5个。   暂时能勉强压制丧尸的进攻!但是丧尸的数量会越来越多,如果坚持下去,诸人的宿命最多也会归于死亡!   手中的火舌一直不慢,子弹快速的消耗着。   “再来一个弹匣!”刘荨喊道!   “给你两个!不用客气!”白人大个子好像耗不意外的迅速将装满子弹的弹匣递给她!   “咔咔咔!”   “我从来不会客气的!”刘荨很熟练的换上了弹匣,算是回应。   “哒哒哒。。。碰碰碰……”然后又开了火!   白人警察用诧异的眼光看了一下刘荨,只觉得她的动作十分老练,和她显得稚嫩的脸庞搭不上。   “身手不错,在射击场练习的?”他不太刻意的问道!   “哇哦!当然,这里可是米国!”刘荨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让他们感动如此的诧异,便随便说了一句回道。   当下,情况已经越来越危急,刘荨马上扯开话题道。   “大个子,你们还想坚持多久?市政厅人员应该撤离完毕了这局势可不是我们能撑住的!”   “你说的确实如此!支援已经是不可能了!但是我们能撤到哪里?各区形式不明!我们应该与其他警员汇合!”他思索了一下说道!   “聪明!这个主意不错,那么……你应该快点了,还有,再来两个弹匣!”刘荨道!   丧尸已经越来越聚集,占据了防线以外的主要街道,密集程度越发恐怖!   听到刘荨的要求,剩余四个警员中的一个黑人警员又递给了我一个弹匣!   刘荨现在手感是前所从未有的好,而她忽然在这个时间里发觉眼前的事物格外清晰,她发现了改造过的眼睛的功能!   就在射击的瞬间,她的眼睛会出现一个十字准星,还能动态捕捉运动中的事物,以及若隐若现浮动着各项数据!   虽然刚开始出现时,刘荨有些吃惊,但是不多会,她还是接受了,这个功能不坏,这是第一个想法,而第二个想法是,梦中的世界,什么都说不准。   “我们接到撤离命令了,我们现在马上往鲁迪区撤离!”忽然,白人大个子喊道!   “所有人向后撤!”听到消息,刘荨喊了一声,并迅速往敞开车门的警车里探了一下,顺便收集着警车里面的手雷!   “把所有手雷扔往11点钟方向,然后我们撤!”刘荨再次叫道!   听到刘荨的指令,各警员都觉得这主意不错,连忙将手雷扔出去,然后迅速跟随白人大个子的路线往撤离道路跑去!   “碰。。。”   当所有手雷扔到了11点钟方向,身后传来一大片爆炸声,那是一小片停车场,手雷爆炸引燃了数量车,爆炸形成的伤害也作用到企图穿过停车场车辆的丧尸!   那片区域形成了火海,也算暂时挡住了一部分丧尸!   但是形式还是不容乐观,从右翼遗漏出来的几个丧尸扑向了撤退缓慢的一名黑人警员!   “噢!救我!”嘶哑的求救声从那警员的嘴里喊出来,但是几下他就命丧当场!   “瑞迪,噢不,哇靠!”白人大个子听到求救马上便转身射击,往扑向瑞迪的丧尸扫射了几枪!   但是这几乎没用,因为没有打中头部!   “碰碰碰。”   刘荨也反应过来,朝那几个丧尸头上打了几枪。   “对不起,已经无法拯救他了!我告诉你,要打他们头部!好了,我们撤吧!”刘荨也不想多说什么,只稍安慰道。   随便再次清理了一些来追之敌,随即立即跑动脱离了战区!   白人大个子看了看几眼瑞迪,发现瑞迪的尸体已经很快病变,并缓缓站了起来!   “对不起!伙计!”白人大个子摇了摇头朝瑞迪丧尸来了一枪,看到瑞迪再也没有活动之后马上追上了前面的同伴。   二十分钟后,鲁迪区!   算是暂时逃过了一劫,刘荨坐在一辆车的车盖上略坐休息。   “你叫什么名字?华人女孩?”死里逃生的白人大个子看着很冷静的刘荨问道!   而随即剩余的两名警员也把目光偷向了刘荨!   “我的名字是刘刘荨!你们呢?”刘荨面带善意看了看他们一眼道!   “尼克斯!”白人组长大个子道!   而剩余的两名各自答道。   “虎克!”   “杰科!”   “很高兴能够和你们一起作战!”刘荨勉强笑了笑说!   “我们也是很高兴能够与你作战,你身手怎么那么好,恕我愚昧,你的工作是做什么的?是新调来的警察吗?”尼克斯组长道!   问她是做什么的?好吧!这是个问题,其实刘荨自己也不知道,毕竟这突如其来的梦很让人无法理解,她也不知道自己安排的什么身份。   想到米国持枪需要特殊身份,便假意胡诌道。   “我的身份有些特殊,不能明说,只能告诉你们,和国安有关系,我也练过几招,所以身手还行,好了!我看见你们的人了,这条防线已经清空,人员撤离差不多了,他们在等待丧尸前来,你们是要加入他们继续战斗还是准备撤离?”刘荨指了指不远处的出现的警察防线对他们说到!   他们听了这话并不怀疑,看了看刘荨带着一丝敬佩之色,好像理所当然,也不要刘荨出示身份。   “嗯!好吧,我们准备撤离了,再来一场战斗对我们来说已经不能胜任,刚刚我接到消息,安布雷拉公司已经将城市包围起来,他们正派武装警卫和装甲车过来,你和我们一起撤离吗?”尼克斯对刘荨有些好感,随即不藏私的道!   对于他的建议刘荨还是很动心的,如果是他们,应该可以提前在大门关闭前离开这里,而如果跟随他们,极大可能安全离开!   但是该死的是,刘荨却不能离开,因为她还是该死的玩家,必须按照指示进行,不然她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很好,既然有武装警卫和装甲车过来情况就要好点但我就不和你们一起走了,我还有些事情必须处理,我要赶往杜鲁区的警局那边,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我从这条路走!”刘荨指了指右边的一条街道说到!   “嘿,那就有点可惜了,你一个人走是很危险的,额,我有个叔叔在安布雷拉公司工作,他偷偷跟我说过这场灾难很难被控制,可能要用核弹摧毁这座城市!”他见刘荨拒绝,挽留的小声道!   刘荨自然知道他所说的事情,但是她不能答应,随即只带着感谢的目光对他笑了笑,但是没有直接回复他!   刘荨拿出自己沙漠之鹰开始给弹匣填弹,然后把MP5的肩带从脖子上拿下,向尼克斯扔了过去!   “嘿,感谢你的冲锋枪!有缘再见!我走了!”   刘荨不做迟疑,和他们打了个再见的手势,随即向右方的道路跑去!   尼克斯接住了枪,苦笑一下,随后他们一个看了一个一眼“有缘见!颖,优秀的华人女孩!”随即往警察防线跑去!   和警察12组分开之后,刘荨沿着鲁迪区的奥姆路开始前往罗迪区的警局,按照剧情,应该吉尔?瓦伦婷会到警局去一下!   但是刘荨并不能确定是否能遇到她!   只搭上了剧情,必须顺着剧情走下去,这样应该会得到不少好处!虽然这些好处带有一定的反噬性!   但是得到的好处又会直接决定在未来的生化世界的存活率!   独自一人走动的好处就是可以一人快速通过一个地方,而缺点是没有支援一旦被丧尸围住,几乎无法逃脱!   好在保持运动肯定是保命最好的方式之一!   抓住机会,刘荨赶忙把手枪都装满子弹,另外她还在一辆起火的报废车里面找到一把柯尔特手枪!弹匣一个,子弹若干,心里高兴了一把!   奥姆路还能时不时看到丧尸袭人,但是不像在市政厅那边那么疯狂!   刘荨也不太管这些,能保证自己的生命就不错了,所以通过了20分钟的路程她并没有发射几颗子弹!   刘荨翻出手机来看了看路程!从奥姆路到罗迪区还需要40分钟路程!   “哇靠!赶不上了!吉尔?瓦伦婷应该早在几十分钟前出现在警察局!”刘荨遗憾道!   “这不是计划中的,路上耽搁太多了,我并不能保证再找到吉尔!”边跑刘荨有些懊恼,自言自语道!   想了想,虽然赶不上了,但是她还是需要去警局一趟,如果运气好我应该还能找到警局的人,然后和他们前往梅门大桥!   30分钟后,终于赶到了罗迪区,路上的丧尸也多了起来,但是刘荨没有看到警察,应该撤走了!   没有太在意这个,我只关心在前面的警局!   现在所有的休假执法人员应该都动员了起来,不过这个区域应该被弃守了!   更多的人是被派去保护平民撤离!   到了警局前,刘荨拔出双枪,走上几阶石梯,推开了玻璃门!   还是没有发现警员,走廊地上都是散落的资料,而地上还有几个被击毙的行尸!   走过走廊,推开办公室的门,往里探去,手枪指着前方!   还是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看来人都走完了,只有被瓦伦婷击毙的几个丧尸还在那里!   刘荨摇摇头舒了一口气,往前走了走,看了看周围。   颇感失望!   “枪都没有留下几把!唉!”刘荨无奈道!   当然,她的眼神四周不甘心的扫着!   “咦,那是什么?”   刘荨看往资料柜旁边的桌子上几张资料盖着的物体到!   走近一看,欣喜之色跃然纸上!   “哇靠,米国也流行收藏汉剑”   原来资料下面正是一把汉氏宝剑,虽然是冷兵器,但是这把利器的出现还是很振奋人心的!   高兴了一下,刘荨马上把脸拉下来了一点,因为她想到这得到龙泉宝剑是不是还有什么幺蛾子要整!   果不其然!她又找到一张纸条!   “哇哦!恭喜玩家获得龙泉宝剑!既然玩家能够找到这里,说明玩家的能力已经得到了证实!很好!那么接下来,玩家就要想尽浑身解数逃亡了哟!   也许玩家还有机会逃往梅门大桥与吉尔会合,那么根据相对规则,提升玩家身体素质保持不变!电子之眼正式开启,电子之眼具有扫描敌人数据的作用。。。   注:根据公平性原则,玩家没有到达梅门大桥前会不定吸引相当数额的丧尸,希望玩家好好享受游戏过程哦!”   “哼,我就知道,不过说起来我还是赚了,好吧,让我好好逃生吧!”刘荨将额头的黑线抹去。   抓起龙泉宝剑,把它背到了背上,随即马上顺原路走出了警局!   当然,在不远处是不断涌出丧尸!   刘荨耸耸肩,迅速跑动逃离起来,在风吹下,头发还显得格外柔顺。   连逃跑都那么帅。 第五章 当事情不在自己掌握,就该悠着点   时间是飞快的,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暗夜开始遮蔽整个天空,试图平复白天的喧嚣。   就目前所发生的一切,的确很能给震撼力的,匪夷所思之中,让人明白世界没有原本的那样安静。   劫后余生的感觉的确有诸多感慨,感慨生命的脆弱,以及电影的脑洞如何如何。   但是这并不算什么,因为刘荨发现另外一个更震撼的,一个又一个丧尸群开始向她靠拢过来,现在的丧尸已经开始明白了尸多力量大的道理!   虽然每群数量不大,但是汇合在主干道上绝对会让人眼花缭乱,然后目瞪口呆!   看着越来越近的丧尸群,刘荨唯有无奈的耸耸肩,内心问候些亲戚。   一阵风吹过,让气氛更加冷峻,身上顿时起了冷战。   好吧!虽然刘荨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确怕了,但是事实的真相总该让人明白,什么叫恐怖。   因为刚才刘荨的眼睛看到丧尸群的时候开启了功能!   所以现在一大串数字和字母从她的视线中生成的虚拟屏幕中出现!随后出现了像机器人视觉一般的视觉系统!   “敌人身份:丧尸!分类:一级丧尸!代号:行走者!力量:55%攻击:50%!防御:50%!敏捷:20%!威胁程度:低!携带病原体:T病毒!目前数量:326!建议:迅速逃离!”   “哇靠!这敢情好,把我当机器人了不是,不过这也不错,起码战斗要有帮助得多,326只丧尸,我的天,要快点逃!”就目前的局势,刘荨感叹道!   当然要小小感叹一下,不止于丧尸的数量,还有有电子之眼的帮助不管是近身搏斗还是远程狙击都是一大助力。   而现在所面临的是丧尸的封锁,对此刘荨深表无奈,所以她果断听取了意见,只有逃了!   三百多兵马她不怕,那是因为受伤了没有后继伤害,而三百丧尸,只要被咬一口,或者被挂到一下,结果可想而知。   现在丧尸群是从刘荨所在的警察局的左翼过来的,那边正是刘荨刚才通过的地方,看来极有可能鲁迪区已经失防!   那么她接下来要从罗迪区到卡索区,再到尼奥区,米亚区,帕克区,随后到达梅门大桥那里,那样才能遇到瓦伦婷这个女二。   而现在,在卡索区应该有安布雷拉公司的武装警卫在防守了!   虽然如此,刘荨穿过这几个区道的过程还是十分困难的!   对于路上零散的丧尸,刘荨可用汉剑解决战斗,只是可惜锋利宝剑的首战竟然是为了逃命杀丧尸!真是好尴尬!   “该死,要是早知道赶不上时间遇到瓦伦婷,真该和那个白人大个子一起去往梅门大桥。”   刘荨有些后悔之前的决定,但是也说不得什么,毕竟人不能百分百确定接下来的事情,所以,现在已经在逃跑的路上,就该为跑路全心全意的做准备。   今天她感觉十分的疲惫,因为她几乎跨过了一座城市,说得很简单,但是做起来那就大不一样了,而现在路上还没有摩托可骑了,谁叫丧尸动不动就封锁前路,刘荨才明白什么叫疲于奔命。   “哇靠!以前看电影感觉主角也没有什么厉害的,不就是杀杀丧尸吗?现在它喵的咋就那么难啊,被一群丧尸追着跑!喝呼,呵护。”刘荨喘着粗气腹诽中!   美国的街道还是很宽的,所以算起来骑摩托也勉强可以在充满杂物的街道上飞驰,但是出现一个问题是,每遇到一辆摩托车不是没有多少油了,就是轮胎坏了,让刘荨无语至极。   “又不能骑!不如弄死我吧,该死的梦中世啊。”再次扶起一辆倒地的路边摩托,检查了一下后,刘荨再次抱怨到,这已经是她扶起的第八驾摩托了,可以去申请好人卡了。   根据经验提示,被困的人绝对不少,刘荨忽然发现一个问题!   她既然具有吸引丧尸的本事,那为何不救人呢?   只要刘荨带一大群丧尸逆向行驶,那么梅门大桥的人就会有更多时间逃生,病毒蔓延的时间会增长多倍!   “很好,虽然没人发我好人卡,也没有人谢我!但是事实上,我只是在内心满足而已!”刘荨自我肯定的道。   算了!谁叫她是好人呢?说干就干!终于在找到一架可以正常行驶的摩托车之后,刘荨开始在卡索区丧尸不集中的区域里面绕圈子!   。。。   “轰。。。。。”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想骑摩托了!太他妈考验技巧了!”   在时间的累加下,刘荨穿过重重丧尸的保卫,然后成功创造了一个圆形丧尸圈之后,她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根据双眼电子眼显示“圆直径1.4千米!丧尸队伍路径长度4.39千米!丧尸数:9432!综合威胁:高!”   虽然数据非常让人害怕,但是实际上这个圈是极不稳定的,因为是圈,就像贪吃蛇一样,刘荨就是被吃的那一个。   在这个圈中,如果离队伍后面的丧尸太近,他们就会前后夹击,给刘荨包了饺子,所以她已经变道变了五次了!   而途中,不断又有新的丧尸加入,或者在前面拦截,刘荨保证这次旅程称得上她最疯狂的行动,没有之一。   “次啷。”   边开摩托,为了安全,刘荨一只手还得挥剑砍杀丧尸,这可以称为末世版的骑马与砍杀,实战感受效果一流,这里称得上是感受生命可贵性黄金城!   就在刘荨挥汗如雨砍丧尸的同时。   安布雷拉公司浣熊市分部!   “长官,我们发现一个奇特现象,大量丧尸现在似乎在跟随某一个移动的物体,正偏离撤离原本的区域!”一个美女工作人员盯着屏幕道!   “怎么回事?调出监控录像看看!这支丧尸队伍的前面是什么!”安布雷拉浣熊市的主管好奇道!   “正在尝试调出数据!”美女工作人员道!   不一会在电脑显示频上显示出了一个华人女孩边骑摩托边用一把利剑斩杀丧尸,而后面则是一大群丧尸在追着摩托车蜂拥而上的画面!   “难以置信,这到底怎么回事?”美女工作者惊讶道!   “确实难以置信,可以说是恐怖,但是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个好消息,我们可以使用区域覆盖武器了,命令人员迅速组织人员对这群丧尸进行空中火力打击,地面人员也迅速推进开始清理街道残余威胁,还有马上调查那个女孩的资料!”主管托着下巴略带沉思道!   “好的,长官!我马上下达命令!”   晚上,8点13分!   安布雷拉公司浣熊市分部的主管在梅门大桥的指挥帐篷里开始检查爱丽丝的各项数据!   他面容颇为严肃的开始在电脑上输入一些指令!   〔爱丽丝计划启动!〕   [镇静剂供给:自动关闭]   [I.V供给:自动关闭]   [肌肉迟缓剂:自动关闭]   做了这一切,他彻底松了一口气,嘴角露出期待的笑意。   而在安布雷拉公司浣熊市分部医院,爱丽丝应该会按照预定般醒来,然后走出医院,从车里找到一把来福枪,然后画面上的一张报纸会有“死人也会行走”的字眼!   。。。   总体来说,这些都不关刘荨的事!现在的她还在苦逼的逃生呢!然而这是她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我靠!他喵的,平时也没见多少人啊,这一发生灾难,这些丧尸哪里来的,那么多,还让不让人活了?”刘荨腹诽道。   此刻的她已经是真正的骑虎难下,因为丧尸已经成群,然后他们会一起去寻找食物,这可是动物的天性!   眼见已经撑了半个多小时了!但是那是和嚼炫迈口香糖似的,根本停不下来!   还好有电子之眼将丧尸分部图和城市街道图匹配起来,时实显示,刘荨才得以选择出空缺路线跑路。   但即使是这样,在很多角落还是时不时冒出一两个丧尸,虽然挥剑而下,就可解决,但是时间长了,还真它喵的吃不消了!   街灯亮起,摩托与人影拉得老长,时间也越来越消失得快!   在坚持了接近一个小时后,刘荨果断选择自己跑路了,毕竟可周旋的道路已经接近枯竭!   “哔。。。。碰。。。”   忽然空中飞来安布雷拉公司的直升机,并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发出爆炸性武器,直接在空中打击丧尸群,丧尸集中在一起,顿时在爆炸中乱飞,很是惨烈。   但是它喵的,安布雷拉公司完全不顾刘荨的死活,有好几次都要打中她,的亏被她避开了。   “哇靠!我好心的帮你们引丧尸,你们到头来还要杀人灭口,我只有说佩服了!”   对于老美,不能抱太大希望,刘荨也理解,既然这样,她只有往防线处跑去才可以逃生,因为那有大量安布雷拉公司的武装警卫和装甲车守着!   此时的他们正在很轻松的打击队伍后面的丧尸,应该很轻松,毕竟游荡的丧尸一个个就是活靶子,只要开枪并命中就行了!   到了如今,已经快要撑不住了,腹黑的她还是不能让安布雷拉公司的人那么容易好过!   “路径选择!罗迪区0067萨拉路-卡索区1639汉尼伯路-帕克区2210帕克街-3729商业街……”眼睛中传来设计的路线。   其中从萨拉路到汉尼拔路有三条可行路径。   帕克街又有两条可通过道路。   商业街也还有三条可行道路可通行!   现在刘荨要把丧尸引到卡索区,这样她既能报复安布雷拉公司,也有时间进行撤离!   现在刘荨的前后差不多都是丧尸了,无奈的摇摇头,撤离必须提前了!   “好吧!飙车而已,我可从来不会拒绝!”刘荨大叫一声打气道。   摩托车的油门轰到最大,直接加速冲到前面的丧尸群,在距离他们5米的时候耍了一个漂移,然后右转漂进了一个小巷!   通过小巷她就出现在卡索区!   “哇靠!这可不是个好消息!”刘荨预感有些不妙。   她已经漂进了右边的小巷,但是前方已经聚集了6只丧尸,而到达对面的大街道上,也有一大群丧尸正在聚集过来,两边正好形成一个H字母!   刘荨就夹在中间,而后面的丧尸群已经开始涌入!   目前的小巷大概也就100米的距离!   冲了一半,通过电子之眼刘荨得知到前方信息,在H的右边街道大概两边丧尸都还距出口有10米左右!   “还有缺口,我得赶快了!”刘荨感觉有些焦急,加速轰了几下油门。   顺势左手拔出科尔特手枪就往前方打击丧尸!   “碰碰……”   还好枪法得到升级了,六发命中!   终于刘荨在丧尸左右后夹击,左右两侧都四到五米的距离的时候冲出了小巷!   而刘荨出现在丧尸面前的时候,自然他们也频频兴奋,都加速向她跑来!   但是还好座下的摩托车给力,他们还没追上摩托车,刘荨已经冲到了好远的地方!   不一会,进入眼帘的前面就是卡索区的武装警卫防线!   “再见!我可不想再来这一次了!”刘荨松了一口气,暗道。   “轰轰轰。”   见眼前的一切,形式顿时明朗了起来,刘荨开始尽可能的加速!   直线冲过四五个街道,就能到防线那里,这也预示着她的安全线抓住了。   “那是什么鬼?”刘荨的出现让那些防守的警卫大感惊讶,以至于他们都忘记了开枪,吃惊的道。   “拜托你们了!”刘荨大喊一声。   随即在他们防线面前再次漂移了一下往右边扬长而去!   只留下一群丧尸和一伙疑惑的安布雷拉公司武装警卫!   “呕!见鬼!怎么那么多丧尸?”等他们反应过来,武装警卫人员看到了丧尸群后吃惊喊叫起来!   “呕,该死!马上开始射击!”   他们的故事才即将开始。   。。。   始作俑者的刘荨已经在赶往商业街的路上了,由于商业街距离梅门大桥更近,刘荨废了点力气选择了近路,并没有通过帕克街!   等到达商业街的时候刘荨已经是累到不行了!   枪支弹药也在刚才的抄近路中费了太多!   “得找个地方补充弹药!”刘荨寻思道!   开在商业街上,灯光依旧开着!但地上已经满是狼藉,刘荨却没有看到丧尸,也没有见到人!   所幸在一个转角看到了一个枪支店!   刘荨车停在门口,摘下头盔,理了理头发!   “终于走运了!”看着玻璃窗里面的好多枪刘荨道!   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手电筒走进店里!   看着琳琅满目的枪支刘荨都不知道选择哪几样!   想了想还是选择实用的,即短小精悍的,她拿了两只KRISS冲锋枪!   “KRISS,即MK5冲锋枪:弹匣容量30发,枪仅仅重1.77千克,枪管长139.7毫米,口径11.43毫米,虽然射速最高达1500发/分,最低650发/分,但容易控制,方便携带,因此即使身材娇小的女射手用Mk5连发发射,也会感到轻松。”   这是电子之眼的数据得出的!这支枪好像在2007年由瑞士研制出来,出现在这里好像有点奇怪!   刘荨拿起一只枪,然后无语的拍了拍脑门,“靠!又来……”   枪的下面俨然是另一张纸条。   “恭喜玩家舍取义,成功将丧尸与安布雷拉公司武装警卫玩弄与股掌之间,吸引丧尸使逃离人数增加了6431人!   奖励一:玩家得到2007年产,MK5冲锋枪两只,弹匣两个,该枪支通过改造和普通mp5冲锋枪使用同一种子弹,子弹可以由玩家自己寻找。   奖励二:尼泊尔军刀两把,丧尸吸引力消失!   注:公平性原则,玩家没有按规定时间与吉尔瓦伦婷他们汇合,所以玩家现在必须舍弃摩托车步行前往鸦门教堂与他们汇合。   并要求玩家救下被丧尸追赶的女性!   地点:2210帕克区附近,这是玩家吸引过来的丧尸,所以希望玩家要负责哦。   失败惩罚:继续拥有吸引丧尸的特性。   最后希望玩家好好享受过程噢!”   刘荨耸耸肩,不舒服的感觉油然而生,似乎她的动向似乎都被掌控着,这像系统一样的动向是怎么知道她会到这的   难道一切都是计算好的,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这让她感觉特别不舒服。   “怪我咯?这真是作死的逃生啊!救人才得两把枪,两把刀,好吧,救人无所谓,毕竟能救一个是一个。”   唉!废话不多说了,刘荨能咋办!在无尽感叹之中只有加快动作补充枪支!   将尼泊尔军刀连同刀鞘绑在在两腿外侧,和枪在一起!   再背上两把冲锋枪!弹匣,随即又收集了足够的冲锋枪子弹若干!手枪已经有了四把,已经足够。   感受着负重加重的感觉,还有身体的疲惫,刘荨赶时间从包里拿出一点食物吃了起来!   差不多了,随即刘荨马上走出了枪店,依依不舍的看着那么多枪,还有摩托车!   她还是跑了起来,往救人的方向而去。   唉,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啊,果然事情不在自己掌握时就该悠着点。 第六章 美女,你是真的重啊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宿命,刘荨向来没有相信过,因为她一度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平凡的操控自己的生活。   只是到后来,她重生到了汉朝,这让一直坚持相信唯物主义的人都产生了动摇,重生本来就成了一个既定的不科学,而现在在这身临其境的梦中,她还得屈服于那纸条上所谓的神。   得到了指令,刘荨立刻人不停脚开始奔往帕克区,只为了救一个人,既不认识,也没有关系,但是就是得去。。。   此时的梅门大桥!   安布雷拉公司浣熊市分部主管已经亲自观察通过出口的状况!   城市已经被包围起来,军队也封锁了所有出口,仅仅留下梅门大桥这一出口!   所以下面已是人山人海,城市之内的道路上挤满了蜂拥而至的人群,但是通道一次只能放行几个人,所以进度很慢。   喧闹声,对于要活下去的急切心等等,都是人群中的那些人目前唯一的想法。   大概也是为了争取时间,安布雷拉公司又派遣了不少人前去支援地面的阻击人员。   “D号直升机!直接赶往梅门大桥,速去支援!”   “收到,基地!已经出发!”   “轰隆隆。。。”   看到远方的直升机的瞬间,刘荨已经很无语,毕竟按照剧情,那是男主之一的卡洛斯的飞机。   这也预示那个逃亡的女生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面马上就要跳楼了!   “哇靠!这又是搞什么?在哪栋楼?快快!”刘荨边跑边喘着粗气道。   “帕克区-罗克韦尔路13号大楼!”电子之眼显示道!   距离刘荨当前的路线距离五百米!   “这是要考验我的长跑啊,行,搞事情,那就搞事情吧!”刘荨加快了步伐,边奔跑着抱怨道!   其实她已经气喘吁吁,但是她必须加快速度。   真的非常累,还背了那么多的东西,已经跑了不少时间了,现在还要来个极限越野,刘荨深刻体会到不作死就不会死!   终于刘荨已经在三百米的距离外看到一个女生冲上了一栋楼,身后跟着数个凶猛的丧尸在追着。   “我靠!想干什么?”看着事情已经要按着剧情来,刘荨气到!   “怎么办怎么办?追已经追不上了!”刘荨很急切的想着办法。   “噢对了,旁边有她跳下去的那栋楼,让姐来姐接住你么?好吧!让我来冲一把!”对比了附近的环境,刘荨急忙想出这个不靠谱的办法来。   这个时候她已经感觉到奥运选手那种无畏的精神!   于是她用出了博尔特百米冲刺的劲头,刘翔百米跨栏的功夫,科比带球过人的技巧冲上与13号大楼相连的12号大楼!   耷拉着舌头,大喘着粗气,肺部即将炸裂的火辣,就这样她冲向大门!   一楼“冲啊!”   二楼“再冲!”   三楼“要命啊!”   四楼“我的天啊!”   五……   六……   “我靠!这是要我的命啊,有没有搞错!”   虽然她知道卡洛斯一行人会出现打退丧尸,但是女孩已经绝望,还没说几句话就要跳楼,她有何法!   于此同时,在13号楼顶。   “不,退回去……”女孩带着绝望的声音喊道。   在她面前,是张牙舞爪的丧尸正在逼尽。   D号直升机中!   卡洛斯密切注视着下方的动向,忽然他看到一个女孩正被丧尸追赶,他算是一个不错的人,随即他连忙对飞行员道!   “有平民遇险,三点钟方向,下去吧!”   “不行,我们有命令!”飞行员并不同意。   。。。   楼顶上!   “不,退后,不……”女孩依旧在绝望的喊道!   。。。   楼层中。   某人在奔跑中!   飞机上。   “她只是一个平民,我们有任务在身!”飞行员又道。   楼顶上。   “后退,不……”她已经到了楼顶边缘!   楼层中。   某人依旧在奔跑!   飞机上!   “去他妹的命令!”对于飞行员的冷血,卡洛斯怒道!   随即卡洛斯也不考虑许多,直接从飞机上一跃跳下,就去就那个女孩。   “等等”还在飞机上的队友尼古拉喊道!   然而卡洛斯顺着绳索就已经开了火!   “碰碰碰……”火舌喷向那些丧尸,开启他的拯救之旅。   楼层中!   “好消息,好消息,个屁啊!坏消息!姐不行了……”刘荨跑着听到枪声知道是卡洛斯到了,又喜又怒道。   飞机上。   尼古拉这个称职的队友尽力把降落绳子,卡洛斯的救命绳索给卡住!   “现在!”计算了高度,将绳索卡住之后,他松了一口气!   另一个队员尤里也是个急性子,直接对飞行员吼道“快降落,快降落!”   飞行员自然不会违逆他们的意思,毕竟他只负责将人送入战区,随即飞机便开始降落!   尤里和尼古拉赶忙下飞机前去帮忙!   不过卡洛斯已经装比完毕,一个人就把丧尸给解决了,马上走向那个女孩,友好的道。   “嗨,你没事吧!!”   身后尼古拉和尤里与另一个黑人警卫跑过来看情况。   卡洛斯见女孩已经走向楼层的边缘,随即伸手对那女孩安慰道!“来,到中间来,过来,没事了!”   女孩看了看下面,摇着头,脸上满是惊吓和绝望,   “不,不会的!”   12号楼顶!   “你妹的,等等我!”刘荨还在急切跑向和13号楼的紧挨的地方,心里呐喊道。   13号楼楼顶!   “我看到过被咬的人是什么下场!”女孩看着卡洛斯他们,又看看伤口,绝望的道!   “我们可以帮助你!”卡洛斯自然明白,但是这是一条人命,她继续想挽回道!   “不,没办法回头了!”女孩看着自己手臂的伤口道无奈的说,说完她便毫无留恋的跳了下去。   “不!”卡洛斯亲眼看到这一景象,只喊着,但是他却是什么都做不了。   。。。   事实上刘荨已经冲到了楼顶,于此同时,计算着她落下的地方!   迅速把背包放在一边,还在喘着粗气的刘荨已经在等待!   双手放开,做半蹲状,喉头咽了一下,内心在吼着,“来吧!这个重力加速度,你妹啊!”   或许看见了最美的风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那个林妹妹是一头金色的头发,靛蓝色衣服,黑色的短裙,身材真好,风吹着她的头发随风飘动着!她微笑着闭着眼睛,似乎在享受解脱的过程。   刘荨看着她离我越来越近。   “噢!她真漂亮,肯定有很多男人喜欢她,她就像一个仙女,从黑色的空中飘来,给我一个醉人的微笑!”   。。。   “计算中,落差十米,女子体重:46千克,所受重力加速度9.79米每平方秒,根据公式计算,我方所受能量为4503.4焦耳!”   “额滴个神啊!啊……”   “碰,咔嚓。”   刘荨一把抱住了速度极快下坠而来的那个女孩!   然后顺势在地上奋力旋转,以做卸力的动作,好几圈之后才停下来,停下来后,那女孩早就晕了,正好压着刘荨。   女孩倒是晕了,但是刘荨却好难受,4000焦耳的能量直接作用在她身上,那一瞬间的疼痛,直接让骨头在咔咔作响,关节处也是在做缓冲时承受了巨力,内脏也是痛到了极点。   “咳咳,砸死姐了!美女,是真重咳咳咳!”   刘荨已经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在内心腹诽着,眼泪都要喷涌而出!   虽然她的身体素质已经是提升了,但是接那么重的物体在十米高的地方砸下来她也只能哭了!   这时卡洛斯他们在听到坠地的声音,还是忍不住去看了一下,看到女子已经趴倒在了地上,他们都叹了口气,准备离开!   这时刘荨缓缓推开身上的女子,马上抓住机会,一动不动扯着嗓子道“嘿,哥几个,下来帮帮忙!”   楼顶上卡洛斯一行人因为天太黑看不到女孩身下的刘荨,这时刘荨发声,现在却发现刘荨已经把那女孩救了!   吃了一惊,顿了一下,随即松了一口气,笑了一下,互相看了看,然后开始绑绳降的绳子准备绳降下来!   见到救援,这回刘荨是真的放松了,但是还是缓着疼痛。   “真是太折腾人了,唉,我严肃要求不要高空砸物!”刘荨腹诽道。   不一会,卡洛斯一行人绳降了下来,来到刘荨身边!   “嘿,你没事吧!”卡洛斯关心的说道!   “我还没死呢,但是好像断了根骨头,来拉我一把!”刘荨缓缓道!   卡洛斯过来拉了刘荨一把,让她站了起来!   “你还真是大胆啊,敢接住坠楼的人!”   刘荨站着,放松着身子动了动,揉揉肩膀!   “嘶,你以为我想啊,这不是看见了嘛,不能见死不救,好了别废话了,给她检查一下!”   “她被咬了,我们可能帮不了她了!”身后的尼古拉道!   “别废话了!不试试怎么知道!”刘荨白了他一眼。   “你不相信……”尼古拉还想说什么!   卡洛斯拦了一下!   “你是不是有办法?”卡洛斯好奇道。   “算是吧,谁有刀打火机,酒,还有绷带,借给我一下!”刘荨对着他们道!   他们各在身上摸索了一下终于筹齐了物品。   刘荨接过了一把匕首,一个酒壶,打火机,还有一卷绷带。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即刘荨来到那女孩的身边,拉起她的左手,检查了一下,皱了皱眉头,她被咬了一口去了一层肉有点恐怖。   想了想,刘荨根据电子眼的指示,用匕首用酒浇了一下然后烧了一下!   “你少用点!那可是上好的伏特加啊!……”尤里有些肉疼道!   刘荨没理会,卡洛斯示意了一下他们不要打扰刘荨,于是他们就在旁边看着!   刘荨将女孩伤口上肉割去了一层,由于是被丧尸咬,割下肉之后并没有流血,刘荨尽力把肉割到流血,但是会避开血管,还好她有电子之眼,刀也很锋利!   之后刘荨将酒倒下,清理血迹,并消毒,打开打火机,让酒精燃烧!随后加上云南白药的药粉倒了下去,然后开始绑上了绷带,云南白药是在早上带出来的,倒是便宜了这个女孩。   做完一切,刘荨舒了一口气,但是疼痛已经让她有些支持不住,刘荨只好让卡洛斯帮忙让女孩半坐下,正准备进一步救治她!   没想到由于酒精的刺激性作用,还有烧了那么一下,那女孩竟然缓缓醒了!   “啊。。。”尖叫声。。。   她看了看周围!再看看自己已经被哭了出来!   “为什么要救我,这样的处理没用的我不想变成怪物!”   刘荨无语,伸手打了一个暂停符号,不满道。   “好歹在这像高空抛物的情况我都接住你把你救了,我肯定能救你,请你安静点配合一下我,我现在还痛着呢!”   那女孩见刘荨如此说将信将疑,但是也乖乖把嘴闭上了,因为她昏迷前睁开了一下眼睛,也是和刘荨四目相对,看到了自信感。   “帮个忙把我的袋子提过来一下!”刘荨指着卡洛斯身后的背包道!   卡洛斯上前去提了袋子,拎了拎,感受了一下重量!   看到地上的枪和剑略带疑惑的看了看,但是也不迟疑的递给了刘荨!   刘荨也不多说什么,就简单说“谢谢!”   不慌不忙的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罐子血清,熟练的打开,把针筒露出来!   “这是什么?”女孩见到针剂好奇道?   “救命的东西!”刘荨说!   她见刘荨说救命,止住了哭声!好像有了一丝希望!   刘荨将血清注射进她没有受伤那支手上,瞬间手臂上就出现了梅花状的点点,然后将罐子从新放回背包!   “好了,你没有事了,最大的遗憾就是手臂上的伤疤有些难看!”刘荨舒了一口气道!   “不,那没有关系,谢谢,谢谢你!……”她似乎相信了,抓着刘荨说到说道!   刘荨示意她平复一下心情,然后自己缓慢站了起来!   卡洛斯以疑惑的眼光打量着刘荨,道“恕我冒昧,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身体素质很好,连武器都那么好,而且又有这针剂,我实在想象不出来一个那么年轻的华人女孩是做什么职业的!”   听卡洛斯那么一说,所有人都看向了刘荨,都是略带疑惑的眼光。   额,其实该怎么说,又要编故事了?   “咳咳,我叫刘荨,工作于某环保部门,其实我们早就发现了安布雷拉公司在生产生化武器,这些丧尸的出现就是安布雷拉公司的失误!对不起,虽然你们是安布雷拉公司的武装警卫,但是这就是事实!我有这个针剂很正常,因为T病毒,即丧尸身上携带的病毒早就被制造出来,我们自然也有了血清,没想到今天用到了这里!”   刘荨颇为无奈的摇摇头,将编的话托了出来!   卡洛斯他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只有尤里有些激动的说“该死,你这是在说什么,算是污蔑吗?”   刘荨笑了笑,只道。“信不信由你们,对了,你们应该是奉命来镇压丧尸的吧,我告诉你们,要打他们的头,他们已经不是人类,记住战斗的时候不要靠近门窗,因为你不知道门后是不是有丧尸,还有数一数子弹的数量,随时准备好备用弹匣,这会保你一命,最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被咬,因为一旦被咬没有抗病毒血清是会变成丧尸的,这是个好建议!”   说完便把刚刚借的物品归还回去!   不想多说什么,随即她把背包背了起来,检查了一下装备,手里起了汉剑。   “你这就要走了吗?”尼古拉诧异道!   “是的,这个不会结束的,我肯定会尽快离开,我建议你们也一样!”刘荨不置可否道!   “你是要赶往出口吗?如果是这样,我想我可以帮助你一些,我们属于安布雷拉公司,这个能力我们还是可以的!”卡洛斯对救人的刘荨有好感,道!   “不用了,通道已经关闭了,病毒已经蔓延到了那里,你们的主管刚刚命令关闭了最后的出口,所以我们不用耗费时间了,各走各的了!”刘荨摆摆手道。   卡洛斯不知道该说什么,无奈的摇摇头!   刘荨也不多说了,转过身对那个女生说到“你愿意跟着我一起走吗?”   那女生可能是看着刘荨的本事不小,又救了她,于是她点了点头。   刘荨会意的笑了笑,向卡洛斯伸出手“刘荨,多谢你们的帮助!”   “卡洛斯!”   “尼古拉!”   “尤里!”   “古特!”黑人警卫道!   “娜米拉”最后被救的女孩道!   互相和他们握了握手,最后没说什么,女孩又向他们到了谢!   随即大家一起下楼去,在楼下分开的时候,刘荨和他们挥了挥手!   “有缘再见,朋友们,记得活下来!”   卡洛斯笑着点了点头,随即道了声“再见!”   然后带着小队奔赴到了帕克区的防线去了!   而刘荨则示意娜米拉和她一起开始赶往鸦门教堂那里!   她想应该真的可以和吉尔瓦伦婷汇合了!   “我们去哪里?”娜米拉问道?   刘荨递过一把柯尔特手枪给她,笑了笑!   只道“寻找战友,然后活下去!”   随即,只忍着疼痛往前面奔去! 第七章 汇合   经历过很多事情之后,你才会发现安逸的生活有多么让人舒适。   只是目前摆在刘荨面前的可不是安逸,而是在梦中的世界里面逃生。   兵法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能判断丧尸是否会回头?   这肯定已经没有几人去研究的!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浣熊市的丧尸已经聚集起来往梅门大桥扑去,那里的人虽然在撤离,但是可以说那依旧是个优良的狩猎场所,人还没有撤离完全,且他们只有一条路撤离,人扎堆,丧尸也扎堆而去,所以这就是个问题!   确定了剧情之后,刘荨还有娜米拉要去1201鸦门教堂!   那里应该已经位于丧尸群的后方,有一条路线可以到达那里。   鸦门教堂位于梅门大桥的左前方60度角位置,位于卡索区左侧的安德区,距离梅门大桥5.3千米!   而她们现在所在的帕克区是可以绕一点远路可以到达的。   在路上也是比较安全的,因为丧尸会集中攻击武装警卫防线,离卡索区很远,吸引了很大的注意力。所以吉尔他们一路才会往左撤离!   由于刘荨所经过区域有一部分会受到丧尸的封锁,所以她必须选择一条安全的道路通行!   “为什么我们不往大桥防线撤离,那里有武装警卫可以保护平民!”娜米拉走在萧索的街道上,显得有些害怕,向刘荨问道!   看着和自己同行,一路时不时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娜米拉,了解到她的心理素质应该不是太好,便也知无不言的回答她。   “你说的不错,那里的确比较安全,但是那是暂时的安全,就是所谓相对的安全,现在病毒已经蔓延到那里,在威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会怎么做呢?别指望他们会发善心继续放行人通过,他们做的是驱逐平民离开,而后他们就会撤离,到时候大规模丧尸包围那里,我们将走投无路,你懂了?”   娜米拉很认真的听完刘荨的话,点点头!   “那我们要获得安全感,现在要去找谁?虽然听你说是找战友!但是我还是很好奇我们的动向!”她说到!   “鸦门教堂,那里暂时会是安全的,而那里会有这场危机的主角汇合,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他们,搭上他们的那条船,这样的话起码我们会有机会离开!”刘荨故作神秘的道!   “主角?好吧,那我们是不是要快点赶过去?为什么我们不借助车子?”她显然不知道主角意味着什么,只是继续问自己疑惑的问题道!   “车子的轰鸣声会吸引丧尸跟过来,所以我们只能步行了,对了你是做什么工作的,为什么单人被袭击?”刘荨回答了她之后问道!   她点点头,“我是资料室管理员,当时还在整理资料,没来的急撤离,我的工作是整理资料,以及保存资料的安全,资料库里面因为都是纸质的,为了防火,除了照面电器,并没有广播装置,结果没有接到撤离的命令,等我跑出来的时候看到街上很多人被咬之后变成了怪物,我吓了一跳就开始逃跑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如你所知道的了!”她说道!   “嗯!很好,很敬业!不过你要知道这些事情,这是属于关系到生死的事情,我希望你打起十二分精神!还有把你的衣服换了,危机四伏的时间里,丧尸可不会审美!”刘荨很肯定这个救下的女孩的敬业,但是在这如同末世的世界里面,必须知道一切都是残酷的,一切都得为逃生服务。   所以正好遇到了一家服装店,刘荨便指着旁边的服装店道!   刘荨看了看,那有不少女士休闲服装,质地感觉也不错,换上应该会有很好的保护作用,而旁边的鞋店也会提供一双合脚的鞋子!   她很快的明白了刘荨的意思,没说什么就照办了,乘着这个时间,刘荨捡了一套衣服和鞋子备用,其实是为了剧情中的那个华裔泰瑞备用的!   刘荨希望她活下去,这也许是华人情节!   好吧,她并不是种族主义者,但是她的内心只是简单希望那个华裔能继续生存下去。   因为在这里刘荨不再是观众!不需要渲染递进剧情,能够改变一些事情,为什么不做,只要不会断送整个进程,微小的改变无伤大雅。   不一会,刘荨还找到一个双肩背包给娜米拉,让她背点东西还是很好的,况且只是一些衣服而已!   随后二人又在路边的超市中找了些东西吃了,补充了些水分,就开始往鸦门教堂移动!   一路上已经遇到有不少回流的丧尸,而刘荨的目的很明确,只需要到鸦门教堂就好了,所以她们尽可能减少危险,能避开的都避开了!   现在她可能可以体会什么叫做暂逼锋芒,也许不应该如此,但是刘荨知道自己是自身局限所致,救下娜米拉之后,她的内脏还在隐隐作痛!   虽然体质已经增强,但是还只是一个厉害一些的普通人而已。   所以刘荨不得不考虑远离丧尸,自身所不及,其实大概就是如此!   当她们花费半个多小时来到鸦门教堂附近的时候,她们发现远处隐隐约约正有三个人走过来!   刘荨内心大喜,看着他们越来越近,能看清楚他们正是吉尔瓦伦婷一行人!   刘荨高兴的拉着娜米拉靠近他们,在对方也看清楚了她们,便有些警觉的停在原地看着无论是穿着还是携带的武器都很奇怪的刘荨二人!   “嘿!你们好,你们两是警察吧!我们能和你们一起走吗?我的朋友受伤了,而我们两个人太弱小了。”说着刘荨神情表现得很高兴,指了指娜米拉绑着绷带手带着欣喜和祈求的神情道!   吉尔瓦伦婷认真看了看刘荨,然后侧头盯了几眼娜米拉!   确定了情况,消除了疑虑道“可以,那就跟着我们吧,但是说实话,我们也不能保证你们的安全,一切都很危险,这是事实,希望你们也自己管好自己。”   佩顿也点了点头,示意没意见!“的确如此,但是我们并不介意多两个人同行!”   而泰瑞看着同样的肤色的刘荨,好像也露出了一个微笑,也表示没问题!   “我是刘荨,这是娜米拉,我们都是被丧尸袭击,逃到这里来的!”刘荨介绍了一下自己还有娜米拉,然后伸手向他们三人握手!   他们也很自然的和二人握了握手!   “既然已经说好了,那就好好跟着我们!”吉尔瓦伦婷道!   刘荨点点头!“那是当然,长官!”   大家互相笑了笑,随即一行人接着往前走了去!   不同的是刘荨和娜米拉进入了队伍里面,大喜的刘荨和娜米拉就紧紧的跟在他们后面!   。。。   似乎一路都很安全,不一会,泰瑞的就又开始了她的话唠机制!   对着原先三人开始谈论起来,不过刘荨显然没有插话的欲望,而娜米拉似乎也很知趣的紧紧和刘荨并排走着!   架着受伤的佩顿,见他走路有些艰难,吉尔关心着佩顿道“我们得休息会!”   “我没事的!”佩顿回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朝人们开枪,无辜的人们,你俩应该做些什么,你们俩可是警察啊!”泰瑞提着录像机在旁边道!   吉尔瓦伦婷,还是一副大姐大的风格,指着前面的建筑道“进去!”   现在他们已经到了鸦门教堂外部!   “快进去,找地方躲起来!”说着她带着一行走进了鸦门教堂!   娜米拉听到她们的对话,很好奇的低声问道“你好像知道很多事情的样子!”   刘荨笑道“可能是的,但是这个也没有什么作用,我们好好跟着他们就好了,我们会没事的!”   娜米拉也对我笑了笑,似乎对刘荨很有信心的样子!   当然她不会知道剧情可远远没有结束,在教堂的顶部上正有一只东西对她们虎视眈眈!   还好刘荨有电子之眼,能够看到黑暗里面的物体,这类似于猫头鹰的眼睛,可以采集很多光,让她在黑夜能够看清普通人类看不见的地方。   如果有必要,还可以转换成红外模,当然这肯定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佩顿提着枪警惕的先开门进去,后面的人也紧随其后!   当所有人都进入了教堂中,这时从一行人的后面有一个白人青年拿着枪激动的指着她们道。   “你们都给我出去,这是我的地方,我先躲进来的!”   一行人反应过来转身,也把枪指向他!   泰瑞似乎没有害怕的样子理直气壮的道“这里容的我们所有人!少说废话……”   那白人有些激动的还想说什么!   佩顿脸一横很冷静的指着那个白人青年道。   “好了,别激动,把枪放下!”还做了一个手势让他放下枪!   而吉尔瓦伦婷则一副很漠视的眼神看着他!   刘荨则一脸冷静的看着他们如何解决,没有说话,娜米拉则躲在刘荨身后,观察情况!   佩顿仍旧严肃的说了一声“把枪放下!”   那青年看了看一行,看起来并没有恶意,想想自己还是弱势的,随即有些迟疑的把枪放下了!   泰瑞还想说什么,佩顿则一脸严肃的道“至于你……别激动……”   泰瑞听他这么一说,脸耷拉了一下,双手抱着,似乎一番受了委屈的样子!   佩顿也不理会她,走过去继续和那青年交谈一下!   吉尔瓦伦婷一脸玩味的看了看泰瑞道“这会是自杀的一个好办法,这样,不用自己开枪!”   她在嘲笑泰瑞太过激了,这样会让别人也过激,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随即走到了一张椅子上靠着!掏了一根烟,含在嘴里!   泰瑞则也屁颠屁颠的跟了过去!   刘荨见状舒了一口气,拍了拍娜米拉肩膀“好了,我们过去,记住,不要乱跑!”   娜米拉笑道“嗯!我知道该怎么做!我知道相信你没错的!”   随即刘荨和娜米拉也靠近了吉尔那边,选择一张椅子坐着,休息一下。   而佩顿则还在和那青年说着什么!   另一旁,泰瑞伸了伸食指,笑着走向吉尔道“你是吉尔?瓦伦婷,对吧!还记得我吗?在你停职之前,我报道过你的几件案子。泰瑞?莫莱斯,浣熊市第七台的。”随即伸出了手准备和她握一下!   吉尔没有和她握手只是看了看说。“我已经看到你干的所有事情了!”   泰瑞见吉尔的反应,很识趣的把手拉回,轻笑道“兴趣而已!”   吉尔笑了笑摇摇头“并非如此,你现在播天气预报了,对吧!”   泰瑞无奈,摆摆手,则摆弄着她的相机看着吉尔!   刘荨在不远处,脸抽了抽,笑着摇摇头,心想“那是肯定的,我今天早上来这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在播天气预报,真是记忆深刻啊!”   这时佩顿走了过去!   吉尔向泰瑞介绍道“这是佩顿?威尔斯中士!”   佩顿笑了笑,然后看着泰瑞手中的相机问道“你拿着那个是什么!”   泰瑞转过头笑着抬起自己的相机对着佩顿道“我的艾美奖,如果我们任何一个能幸免的话,那么,警方对这些怪物有何高见?”   佩顿和那青年都很无语的看着泰瑞,刘荨和娜米拉则对视笑了一下!   这时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神父忽然出现,走向他们!   抬起手还念道“神的审判……”   发现声响一行人下意识的转身拿枪指向了他!   而泰瑞则把镜头对象了他,佩顿示意所有人把枪放下!   “看哪,我将把灾难带给这些人!因我的话,他们进入牢笼,不,我的主,但是我拒绝了!醒来,就离开尘世,死神走在生者当中,带走他们的魂魄!”这时他已经来到我们面前,看了看一行人,那是一个白色短头发的神父!   吉尔瓦伦婷似乎很欣赏这段话,笑着道“出色的演讲!”   刘荨小声的鼓了鼓掌,算是对得起他那出色的演讲了,不过刘荨知道看过电影的人都知道这神父不过尔尔!   泰瑞露出笑齿道“非常精彩,这些已经被收录其中!”   “吼。。。”   神父似乎想说什么,但是远处的房间传来了动静!   佩顿警惕的说道“那是什么?”   神父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他不想让这一行人发现端倪,随即有些紧张的口吃道“没,没什么!”   佩顿却不理会,则示意了一下吉尔,吉尔点点头,拔了枪就往声源走去!   佩顿则带着紧张的神父也准备过去!   刘荨并不想多事,则示意娜米拉跟着她靠近教堂主台的位置走去!   “接下来,你要记得时刻跟着我或者佩顿中士,这样你才会安全!”刘荨对娜米拉叮嘱道!   “那你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问道。   “时间才是最好的演出家,别问那么多了,反正记住我说的就是了!”刘荨道!   事情应该和刘荨知道的差不多!   那叫声应该是神父的已经变成丧尸的妹妹发出的!   而那神父因为她的妹妹不舍或是什么,还用尸体去喂那个丧尸!   吉尔都说他恶心,结果神父被挣脱束缚的丧尸妹妹咬死了!   也算是一场出色的表演,神父也是普通人,他信仰的主眷顾与他,拯救了他,让他魂归了天国!   可惜事情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远远不会那么简单!   所以刘荨目前是和吉尔瓦伦婷汇合了,但是还得警惕警惕再警惕! 第八章 这才是主角啊   “啊!”   一阵喊叫声从远处的房间传来!   所有人都往声源方向听去,泰瑞听了之后可能是吓到了,往门口跑去!“我要出去!”   佩顿叫道“嘿!嘿,不行!”随即冲过去想阻止她,但是泰瑞已经把门拉开了!   刘荨见到她的这番动作,心里说了句“这也太不省心了!”   随即也冲过去准备为接下来做打算!   泰瑞拉开门想出去,入眼所见都是丧尸,张牙舞爪的丧尸发出瘆人的叫声。   “吼……”喊叫声连连。   丧尸见门开,本能往门里挤进来,直朝着她扑过去!   她吓得急忙喊道“噢!天啊!”急忙退了回来!   随即尽力把门关上,刘荨和佩顿到门前,尽力把门顶住!   佩顿随即转身对那个青年说“嗨,快来帮忙,快!”   那青年反应过来随即拿了一个木制品跑过来将门卡住了!叫道“挡住他们,挡住他们!”随即又跑回了之前的位置!   措施奏效了,丧尸推不开门!   所有人得以松了口气,而娜米拉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   一群人惊魂未定的回到椅子群里站着把枪指着门的方向!   “吼!”   忽然有一个黑影从教堂的墙壁上跑了过去!   那青年转过头望了望叫道“什么东西!”   刘荨见状不妙,立即开启了电子之眼开始四周扫视,手枪也拔了出来!   而佩顿则开启手电架着手枪往墙上照去!   泰瑞不知是不是太过敬业还是如何,竟然还拿着她那相机往墙上拍着什么!   而娜米拉也学聪明了,拿着枪往墙上胡乱的指着!   那东西从这边跳到另一边,着实考验所有人的神经,一行迅速又转身搜寻它的身影!   “那里!”泰瑞指着一处呼喊喊道!   刘荨等人转身看去,看到那东西在墙上停了一下对着地上的人吼了一下又跳到了另一个地方去了,但是这个间隙已经足以让刘荨等人看清楚它的真面目!   那是一只面目狰狞的爬行者!   这时刘荨的电子之眼也得出了数据!   “敌人身份:变异丧尸,分类:二级丧尸,代号:爬行者。力量:75%,防御60%,敏捷:70%!威胁程度:中,携带病毒:T病毒!当前数量:1!建议:迅速逃离!”   “我靠,竟然是爬行者!终于看到活的了!”刘荨虽然知道这家伙,但是还是有些震撼道!   而那青年很明显被吓到了叫道“老天啊!”然后迅速跑走了!   泰瑞一脸蒙的问着佩顿道“那到底什么东西!”   佩顿见那青年逃开,忙叫道“嘿,你在干嘛,快回来!”   虽然看着那青年离开情况肯定很危险,但是他却不能也跑开,只能无奈的继续打着电筒在墙壁上搜寻着!   刘荨摇摇头,想到“既然刚才你帮忙救了我们一命,那我也救你一命吧!”   随即刘荨马上跟着也一脸蒙的娜米拉说“一定要跟着他们,千万不要跑开!”   然后又跟着佩顿迅速说到“她们两个就拜托你了,找个地方躲起来!”   说完刘荨马上追着那青年去了!   佩顿不明所以,赶忙叫道“嘿,你去干什么?”   已经跑远的刘荨只回头喊道“救人!”   也不知道那青年是不是神经错乱了!   没一会便跑没了影,刘荨只能凭着记忆穿过教堂的走廊!   手中的手枪已经完全上了膛,准备随时击发!   此时还时不时的打着雷,闪电的银光暂时照亮了教堂的物品,但是教堂里只有蜡烛的灯光,一直是昏昏暗暗的,虽然有电子之眼,不过刘荨压根就找不到爬行者!   “嘿嘿嘿!”   似人一般的叫声响起!   就在附近,刘荨很确定,便迅速朝那方向跑去!   “叮……”   一阵水盆打落的声音传入刘荨的耳畔,不远处已经看到那青年在四处张望!   殊不知爬行者的舌头已经伸了出来,就在他肩膀附近,准备绕过他的脖子,把他拉过去!   他转过身,看到狰狞的面孔,没反应过来,爬行者已经准备扑向了他!   “吼……”   “啊!……”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彻了教堂某部!   你猜这些声音发出来是怎么样的?   感谢主了!   “镗。”   “噗。”   “吼。”   就在那爬行者咬向了那青年时,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刘荨赶到了!   还好刘荨的速度快点,爬行者咬下那青年的手枪的同时,刘荨已经把那青年踢开了,汉剑出鞘,它的舌头被砍下来一半,又被刘荨重重踢了一脚!   爬行者吃痛,咬着那个青年的枪又跳到了墙上,逃走了!   刘荨气喘吁吁的跪在地上,由于刚才动作太猛烈,内脏一阵刺痛,于是把剑插在了地上!   望着仍旧张着嘴不知言语的青年道“嘿,你,没有事吧,叫你不要乱跑,不相信?这回知道厉害了吧!”   那青年见刘荨喊他,震了一阵回过神马上爬起来把人搀起来“谢,谢谢!”   刘荨摇摇头,严肃的说到!“记住千万不要乱跑了,记得了?”   “好好好,我,我知道了!”他仍旧没有从恐惧中出来,仍面带惧色,喘着粗气!   刘荨也没想再说什么,把一只手枪递给他,只道“跟着我!”   不再理会他,刘荨就往前面摸索回去,由于考虑还有爬行者的可能,走得格外小心,而那青年则小心翼翼的跟着刘荨   另一边!   吉尔听到喊叫声后还在尽力返回教堂正厅里!   吉尔解决了神父的妹妹,出了房间,缓缓穿过一条走廊,打开一道门,这是另一个教堂里!   她听到了爬行者的低吼,随即很警觉的,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围环境,接着闪电还时不时闪着的光打量四周。   她转了一个身,发现了那青年的手枪掉在椅子下面!   她看了看环境,确定无碍,小心翼翼的趴下来,伸手去把那支枪拿到了手里,然后靠着椅子看着四周环境!   “碰!”   一个物体砸到了椅子上,吉尔吓了一跳,转身一看,原来是神父血淋淋的尸体!   看来因为刘荨的改变剧情,主并不没有宽恕他!   吉尔往墙壁上看去,一只爬行者就在楼上盯着她!   “碰碰。。。”   吉尔迅速开了几枪,爬行者吼叫着,又往刚才她经过的走廊方向逃走了!   吉尔则站起来迅速追了上去!   不一会,她回到了原来的主教堂里,却已经不见同伴,看着空空如也的教堂还有时不时传来的低吼!她不断变换着位置,靠着墙移动!   小声的叫道“佩顿……泰瑞……娜米拉……荨……”   “拉。”   就在一道门的门前,她被拉了进去,原来是佩顿中士!   “佩顿!”看到同伴吉尔小声道!   佩顿看了看外面,嘘的一声,指了指外面的爬行者!   吉尔点点头看清楚了爬行者的面目,道“我明白!”   而娜米拉和泰瑞则在他们身后没有说话,泰瑞还开着那架摄影机拍着什么!   佩顿说道“爱尔兰学生!”   说的是说那个青年!   吉尔回到“不,他是苏格兰人!”   泰瑞好奇问道“什么?”   吉尔回头看了看人,没有回话!   又问道“荨呢?”   佩顿略带遗憾的道“去救那个学生了!”   吉尔有点悲伤的摇摇头“我没看到他们,可能遇难了!”   娜米拉有点吃惊的小声的问道“她不会有事的,荨她的身手很好!”   吉尔叹了一下气也没说什么!拍了拍娜米拉,算是安慰!   随即佩顿说到“我数了数,共有三只,他们把我们包围了!”   泰瑞问道“现在怎么办?你让他出去吗?”   佩顿低声到“对,我们走!”   吉尔点点头跟随佩顿准备出去,泰瑞则做了个祈祷手势,娜米拉也紧随在他们后面!   出了门,佩顿立即向所见的爬行者开了枪,但是爬行者身手敏捷,很快就跳开了!   随即吉尔也开了枪,而泰瑞和娜米拉则趴在了地上!   但是她们对面正好有一只爬行者!   正好刘荨在听到了听到枪声后,找到了方位。   “踏踏踏。”   刘荨急时出现,跑过去立刻踢了一脚椅子,使靠近爬行者的椅子合上,爬行者被拒之椅外!   手中两只手枪不断开枪射向地上那只爬行者!   “吼。”   爬行者跳到了远处一点的地上!那跟在刘荨身后的青年则马上跑到了佩顿那边!   也胡乱的朝地上那只爬行者开着枪!   看着刘荨的出现,吉尔看了一眼,表露出一点欣喜!   但是手枪却不迟缓,子弹连续不断的射向还在墙上的那支爬行者!   墙上那支爬行者受了吃痛,随即朝吉尔扑来!   吉尔闪开了,所以它只撞到了椅子,不过也带动了椅子,撞倒了在椅子之间的佩顿!   随即地上和刚才那只又跳到了天花板上!   所幸大家都没有受伤,缓缓的大家聚在一起,看着天花板上虎视眈眈的爬行者吉尔感叹道。   “天啊!”   枪指着天花板,她摇摇头道“我们需要更多子弹!我没子弹了!”   刘荨背靠着吉尔,手枪也没有放下,不过情况也不算好!   两只左轮手枪各只剩了一颗子弹,虽然刘荨知道一下爱丽丝会骑着摩托闪亮登场!   但是她还是把手枪放下,把两只MK5拿了出来!   “咔嚓。”   上了膛,递给了吉尔一只!   “哇,有这好东西,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吉尔瓦伦婷见到MK5眼前一亮,有些惊奇道。   “这可是压轴的!”刘荨低声道!   虽然子弹没有太大压力了,但是一行还是小心翼翼的盯着天花板!   “吼”   一只爬行者从后面不远的地上缓缓走了出来,就在十字架前的地上!似乎想给这伤害它的人进行,最终的审判!   “啊。”   泰瑞转身看去,吓了一跳!   佩顿转身睁大眼睛看去,扣动扳机!   “涕踢!”   “妈的,没子弹了!”佩顿脸上不妙道!   而那爬行者离刘荨等人只有几米距离!   “吼!”   它张着牙齿,吐着舌头示威着!   刘荨转身看去,也稍微被吓了一跳!   但是枪却不慢,往外走了一步就开了枪!   “我靠,我最讨厌别人吓我!”   “哒哒哒!”   瞬间数颗子弹射入了爬行者身体里面!   吉尔看刘荨的弹壳都弹到了她身上,随即拉着泰瑞和娜米拉闪到了一边!   佩顿也反应过来拉着那青年跳到了一旁!   “翁……”   忽然,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从外面传来,忽然一阵亮光把众人前面的的彩色玻璃照亮!   “碰,轰……叮!”   玻璃破碎,就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一架黑色的摩托破撞破玻璃而入!   从十字架上的彩色玻璃墙上飞入,出现在爬行者的身后,朝着前方地上爬行者而去!   爬行者转头,但是还反应过来,巨大的撞击力已经直接碾在前面的爬行者撞到疼痛,随即它滚到旁边去!   “吼。”   趴在地上,它发着低吼,又跳到了墙上去了!   刘荨知道这是正主来了!   爱丽丝!   无奈笑了笑,果然这才是主角啊,好吧,看你展示咯!   一身酷劲的爱丽丝落地后是和刘荨面对面的,二人确认了一下眼神,猜出她的意思,随即她迅速闪到了左边去,直接从刘荨身边开过,然后漂移,车头转向!   “吼。”   这时那只爬行者又跳到大概刚才的位置,面对面的和爱丽丝对峙!伸着舌头吼叫!   一人一兽的对峙,似乎有点熟悉。   额!这不是刚才和刘荨对战的画面嘛……   不过刘荨这边的位置改成了爱丽丝,而她还带着一辆摩托车!   当然刘荨不会告诉她,这摩托车好像是之前吸引丧尸放在了枪店门口的那架,   好吧!果然刘荨就知道,主角不是她。   艾丽丝转了车头之后马上把头盔丢到了一旁,霸气的喊道“闪开!”   “轰轰轰。”   她轰着摩托着,开动往爬行者冲去,随即她翻了一个筋斗,跳到地上!   而摩托车自己已经冲到了爬行者的跟前,连同它带到了空中!   爱丽丝双手一伸,开枪,两个子弹射向摩托油箱!   “碰!”   摩托车就开始爆炸了开来,喷出的火亮光暂时把教堂照的通亮!瞬间将温度升高了好几度!   火光带来的温度冲击到众人脸庞,让人不得不用手遮挡住脸才能保护脸不被温度伤害到!   “啪嗒。”   而那只丧尸早就被烧着了,伴随几个摩托的残骸掉了下来,也已经没了动静!   刘荨笑了笑,“哇哦,果然主角光环啊,好吧,终于是暂时安全了!”   好吧,主角来了,就目前来说不错,是个好消息! 第九章 逃生一直在继续   其实世界上人与人之间的交集太多,或多或少都会影响自己的步伐,即使那接触微不足道。   无论如何,刘荨在这陌生的世界总归都是幸运的!   虽然她知道,只要搭上吉尔瓦伦婷的主线剧情,遇到爱丽丝是电影惯性!   但是她要是偏离这个电影惯性,或许她并不知道最后的结果到底如何。   就算逃离了浣熊市,在末世来临的世界中,将波及整个星球,或许需要浪费不少精力才能遇到合适的契机来继续剧情,然后活下去。   刘荨并不确定那该死的字条到底是什么人或者是什么生物的恶作剧,所以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逃离这个世界。   好吧,目前为止还不赖,爱丽丝的主角光环很能说明问题,她的确有主角的模样,站在那里只专心将爬行者杀死。   站在一旁的刘荨只能无奈的鼓鼓掌!   不过为了以后的印象,刘荨想还是要发挥一下自己的身手,也要做点什么,才能对得起自己!   所见,爱丽丝在用摩托车解决了一只爬行者之后,很从容的把手枪插到了两腿外侧的枪套里面!   而墙上还有一只爬行者目睹同伴被解决而吼叫着伸出舌头移动着!   “哒哒哒。”   而爱丽丝则不慌不忙的拿出两把冲锋枪扫射它,那墙上的爬行者随即跳了下来趴在十字架前的桌子上!   “碰。”   “吼。”   但不幸的是爱丽丝的枪已经把固定十字架的铁链打脱,十字架便应声砸下,重重的压在爬行者的身上,只有可悲的它在吃痛吼叫着!   爱丽丝则却是面无表情,冷静的把冲锋枪收了起来!   这时从椅子下又爬出另外一只爬行者来,爱丽丝侧眼一看,面无表情,准备拔出来福枪准备給它来上一枪!   不过不要忘了已经搭上剧情的刘荨在啊!   “次郎。”   “噗。”   她早就拔出宝剑来,站立在附近,一见爬行者趴将出来,抓住机会,两手用力,一剑穿头,爬行者就又苦逼的趴下了!   “呼!”   刘荨松了一口气,缓缓拔出了宝剑,拿出一张纸插着血,静静的看着爱丽丝!   她看了刘荨一眼,还是没有任何眼神,随即被还在十字架下那只爬行者转移了视线!   她缓缓走过去,单手持散弹枪。   “碰!”   一枪爆头,爬行者一命呜呼,死在十字架下,不过刘荨相信主不会原谅它,毕竟贱出来的血液还飞到了走近的吉尔的鞋上,真是不省心。   “叮铃。。。”   主角光环加持下的艾丽丝可不管这些,只停下来,检查身上的伤痕,伸手把插在她退上的玻璃碎片拔出来,随便就丢在一边,然后向众人走来!   吉尔看了看刘荨,又看了看脚上的血迹,然后定睛看着爱丽丝问道“你们两个到底是谁?”   刘荨耸耸肩,没有立即回话,把剑归鞘,然后开始检查所带枪械。   “咳咳,我就是个普通的华夏人。”   这边,娜米拉见安全了也靠近了询问情况!   那青年和佩顿则站在一旁看着爱丽丝,至于泰瑞则拿着相机还在记录!   爱丽丝则仍旧帅气的把枪收起来,没有解释什么,对着吉尔道“我想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   也不废话,果然豪爽,只一个人开始往外走去!   知道爱丽丝性格的刘荨可指不上与她对话,随即笑着跟娜米拉悄悄说道,“主角来了,团队也组成了,让我们走吧!”然后也开始动身往外走!   娜米拉也笑着回应“我知道了!”也跟着爱丽丝的脚步开始移动了!   刘荨靠近吉尔拍了她一下肩膀笑道“走吧,这里可不再安全了!”   吉尔看了看刘荨欲言又止,转身看着身后的几人,无奈的耸耸肩!   “走吧。”   泰瑞提着相机还在拍摄,看了看吉尔,指了指自己的摄影机回以无奈的微笑!   佩顿似乎作为自己的职业不会放任一条生命,则问身边的青年道“你是和我们走还是留下来?”   那青年迟疑了一下,显然他在思考,而他也做出了自己的正确判断。   “我,我觉得跟着你们安全一些,我跟你们走!”   佩顿得到答案,也不说话,走到吉尔身边,对搭档示意一下,随即领着那青年跟上众人的脚步了!   吉尔见这情况,舒了一口气,“好吧,无所谓。”随即也摇了摇头走了!   泰瑞落在了最后,再一眼看了看身后的爬行者尸体,心里一阵发毛,随即也小跑跟上吉尔,叫道“等等我!”   走出教堂,刘荨一直和爱丽丝并排走着,但是也不和她说话,因为刘荨的身体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直有种热血涌动的感觉!   不知道爱丽丝是不是也有同感,她对刘荨的注意力好像也提升了不少,时不时看她几眼,但是更多的是看着前方的路,预防随时出现的事情!   当前的情况并不乐观,教堂过去不远就是一片坟地,氛围就别说了。   说实话美国的坟地看起来风景还是比较不错的。   整齐,还有草坪,也不太拥挤,好吧,这地方白天都透着一股冷意,更别说这种关头,还是一样透着一股不好的感觉。   虽然有一大伙人一块,但半夜走在坟地里面可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不过所幸还是有泰瑞这个活宝,话唠机制不会断绝。   走在后面的她伸开手喊道“我们他妈的在这里做什么?”   显然在这关头,所有人都不知道目的地所以没人理她!   不过她还是不甘心的喊道“喂……”   众人依旧只顾赶路,她想到领头的爱丽丝应该知道什么,便小跑着超过佩顿他们,跟着后面的娜米拉,跑向刘荨和艾丽丝,留下搀着佩顿的吉尔还有那青年在后面。   嘴里还喊道“难道我是唯一注意到我们现在在坟地的人吗?”   话说完,她已然跑到爱丽丝的旁边了!   她看着爱丽丝似乎有点带头人的感觉,问道“好吧,有什么计划?”   爱丽丝也不看她,继续走着冷冷的道“留着命!”   泰瑞对于这言简意赅的回答并不满意,张着嘴道“就这样?就这样?”   爱丽丝则很机械的回到“就这样!”   刘荨摇摇头,则好笑的看着身旁这两个人,一个是冷到无法,一个是热到无奈,唯有轻轻内心小乐一番!   走在后面的吉尔受着活宝泰瑞话唠机制的影响下说到“我们得找个地方歇歇脚!”   泰瑞自然是赞同的,毕竟连连经历这些事情,她可受不了,从口袋里找了几粒药吃下,似乎是护心丸之类的。   随即她摇着头嚷道“啊!这可不是啥好主意,可能会招来更多的……丧尸!”   爱丽丝可能是见泰瑞颇为有趣的很正经的答道“要有的话,我们早就看见了!”   见爱丽丝多了几句话,泰瑞则像好奇宝宝似的问道“知道他们是什么吗?”   爱丽丝没有隐瞒,回道“他们是生化武器,来自安布雷拉公司地下实验室!”   泰瑞见有亮点,随即有拿出相机对着爱丽丝“你对安布雷拉公司怎么如此了解!”   爱丽丝“我过去为他们工作!”   …………   这时佩顿因为脚痛停了下来喊道“见鬼”随即靠在一颗树上!   “咔嚓。”   爱丽丝发现端倪,随即看向佩顿,左手迅速拔枪指向佩顿!   不过身手敏捷的吉尔也拔出了枪对着爱丽丝“慢着!”   几乎同时爱丽丝的另一只手枪也指向了吉尔!   众人见状停了下来,看着这边,刘荨知道剧情,不想搭话,则站在一旁当着吃瓜群从!   吉尔冷冷的看着爱丽丝问道“你想干嘛?”   爱丽丝不看她倒是看着佩顿道“他受了伤,感染在蔓延!”   佩顿显然没有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喘着气道“我没事!”   爱丽丝则冷酷的对着吉尔道“你现在就应该解决他,稍后就会变难了,你明白的!”   吉尔摇摇头,坚定的靠近爱丽丝道“不,如果真变成那样,我会亲自解决他!”   现在气氛颇为尴尬,众人都在看着,但是都没有说什么!   虽然刘荨是吃瓜群从,不过我还在警惕的调动自己的肌肉群,因为接下来的事情可不是什么好事。   爱丽丝笑了一下,把枪收了,看着两人缓缓走开道。   “随你的便,无个人目地,但是一到两个小时后,你们两个都会死!再不用多久,你就会变成丧尸,然后再危极朋友,想杀了他们,也许能获得成功,对不起,事实就是这样!”   吉尔和佩顿互看了一眼,佩顿则侧着头有些遗憾的在想着什么。   全场气氛是颇为不好的,在配上在坟地,额,这感觉还是算了!   …………   “吼!”忽然从地下伸出来一双手抓向泰瑞的脚!   “啊。”   泰瑞应声倒地,随即看向身后从地下冒出来的丧尸忙慌张的喊道“救命,救命!”   几乎就在这几秒钟时间,地下不断有丧尸冒出头来,还不断的爬到地上,准备攻击众人。   辛好就在泰瑞旁边的刘荨瞬间一脚踢向抓住泰瑞的那只丧尸的头!   而娜米拉已经很迅速的跑过来把泰瑞扶起来!   就在这不一会的时间里,坟地里入眼所见的丧尸已经不少了!   刘荨看了看情况,指着暂时安全的佩顿那边对娜米拉说道“拉着她跟他们去!”   “次郎。”   顺手拔出宝剑开始对面前的丧尸劈砍!   “噗。”一剑而断丧尸的脖子。   奈何丧尸太多,距离和众人这边的人太近,宝剑根本玩不开!   “啪踏。”   所以她立即该用脚迎敌,不断的使用半旋踢,侧踢等招式踢向丧尸去。   不断使出截拳道的招式,倒是得到了不错的效果,甚至有时候能感受到风的感觉。   偶尔近身时,刘荨也会直接扭断丧尸的头部,实话说这不是刘荨喜欢喜欢的战斗方式,一来丧尸的头太硬了,二来地里爬出来的家伙身上的味道实在是难闻。   爱丽丝见此情景,也很快的跑动起来,不断用脚踢丧尸的头!   吉尔则和佩顿也不断的用手不断的把靠近的丧尸打趴下!   最窝囊的就是那青年,娜米拉与泰瑞了,靠着一块碑,紧张的看着众人。   最无语的是泰瑞,手中的相机仍旧在拍着!   “噗噗,咔嚓。”   身手上应该是爱丽丝最猛了,她先用手把一个丧尸打成半弯,随即以此为翘板一掠,一脚又踢往另一个丧尸!   而且几乎每一招都是奔着头或脖子而去的!   扳断丧尸的骨头也是很简单的事,她很精确的就干掉了好几个近身的丧尸,扭丧尸脖子的手法更是很伶俐!   所听到的俱都是“扑扑,咔嚓!”的声音!   她不断的旋转然后出踢,甚至把一直丧尸踢飞,那丧尸直接头部接触墓碑,把墓碑给撞碎了!   吉尔也不赖,她以手为鞭不断的甩向丧尸的头,效果很不错,扭断丧尸脖子的功夫可以和爱丽丝媲美一番!   而她的扫腿也是运用极致,几乎所有靠近的丧尸都被她打倒了。   佩顿由于脚伤,所以一直在内圈保护着两个大女神!   不过可以表扬的是那个青年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根树枝,不断和佩顿清理着丧尸!   刘荨与爱丽丝吉尔各顾一角,形成一个三角形,充分发挥武力,倒是逐渐控制住了局面,清理出了跑路的道路!   “他们人太多!快离开这里!走这边!”   看着越来越多的丧尸聚集,吉尔重新搀扶起佩顿指着清理出来的道路向众人喊道!   听到吉尔的指示,刘荨马上再踢开一只丧尸后示意爱丽丝离开。   爱丽丝踢开一只丧尸,于是紧随其后撤退,而娜米拉和那青年早就拖着着泰瑞跑到吉尔他们前面去了!   刘荨下意识回头看了看那些再次复活想追上的尸体,背后一冷,叹了口气,心里祈祷他们安息!   虽然知道没有用,在末世,他们的欲望与活人的求生相悖,但是人们更多的确该是祈祷生活会变好。   只是那是祈祷罢了,难道该怪罪他们吗?他们都没有了思想,只是变成了危险的可怜之物罢了!   逃出丧尸圈后,众人尽力跑出坟地,往城市去!   因为城市起码只是会遇到丧尸群,不会遇到地下丧尸群!   好吧,这算是一直在逃生!   是的,一旦末世来了,人们能做的就只有逃生了! 第十一章 遇袭   从电车线路出发,走了大约三十分钟,一行人出现在了一座天桥上!   随手刘荨还捡了一个防爆盾,上面还有斑斑血迹,倒是众人都不知道她的用意是什么!   这是电子之眼设计出来的最佳线路,好吧,不得不说电子之眼线路中存在着好多隐患!   走在路上,吉尔还在不满街边摄像头不断移动看着众人,她知道那是阿什福德博士不放心他们。   吉尔瓦伦婷举着手道“他在摄像机里像玩变态游戏一样监视我们……要是没有出路怎么办?”   这时爱丽丝没有回她话,脸上表情一变,忽然停了下来!   吉尔问道“什么东西?”   佩顿也问道“怎么回事?”   爱丽丝凝视远方的桥墩位置,那边有一辆起火的汽车,但是没有人!   她只简单的测过耳朵道“等等!”   佩顿回到“日出可不等人!”随即想继续走过去!   爱丽丝伸手阻止了他,“不,那里有什么东西!”   但是显然没有爱丽丝的第六感敏锐,其他人没有看到任何东西,随即佩顿摆了一下手!   “哪里?”吉尔也同样问道!   爱丽丝指向桥墩那辆起火轿车的地方“那里!”   佩顿无奈“我什么都没看见!”   爱丽丝坚持到“但是事实上那里确实有什么东西!”   佩顿从一开始就觉得憋屈,现在又遇到这种情况,略显激动,拔出枪,上膛骂道“我受够了这鬼东西!”   便准备走到桥护栏边一看究竟!   吉尔想拉住他喊道“佩顿!”但是奈何佩顿力大吉尔拉不住!   见事情不妙,刘荨上前拉住他“别冲动,这很就可能会丧命的!”她很严肃的说到!   但是刘荨也知道这个黑大汉显然是个直脑子,所以刘荨将手里的防爆盾拿给他,“如果你真要感受一下生命的可贵,现在可以去了。”随即不再理他!   他可能是下不来台,但是面子也要死撑,随即他半信半疑的拿着防爆盾就疾步走过去。   等他看清楚那地方的东西时,定睛一看,马上吓到了!   “哒哒哒……”一阵加特林枪弹飞了过来!   “咚咚咚咚。”子弹击打在防爆盾上,留下很多弹痕。   佩顿死命抗住防爆盾,但是还是倒在了地上,受没受伤却是不知道!   看着倒地的佩顿,吉尔大喊着“不!”   手枪则不断的朝桥墩方向射去,而她则移动着靠近佩顿,在一辆车后面躲了起来,呼吸急促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佩顿!   见事情发生异常,没有战斗经验的那几个人连忙蹲下来抱着头!娜米拉和托尼则还跑到了桥内侧去,泰瑞则原地抱头!   安布雷拉公司临时指挥部!   “他又找到两个另外的stars的成员!”   美女工作人员看着屏幕显示出的目标又配以佩顿和吉尔的资料,她喊道!   这边。   刘荨和爱丽丝还站在原地,但是子弹竟然都没有打中她们二人。   爱丽丝看着刘荨,脸上带着一种不知名的表情,只喃喃道“复仇女神!跑,快跑!”   刘荨一眼往到桥墩下面,入眼果然是暴君的模样,拿着武器缓缓走来,由于一行人在上面,看的是格外清楚!   “敌人身份:病毒感染变异体,分类:一级变异体,代号:追踪者!暴君,力量:80%,防御90%,敏捷65%,携带病毒:T病毒。携带武器:加特林机枪,火箭筒。来源:由马特感染T病毒经安布雷拉公司的改造生成!综合威胁程度:高,建议:迅速逃离!”   虽然电影上看过,但是第一次亲眼看到暴君还是被吓到了,说实话,遇到加特林机枪,她根本没有把握生存,因为这类危机下,她的实战经验太低!   “荨,快跑,这个你对付不了!”随即她站到了侧栏边上看着暴君!   刘荨,反应过来,随即喊着还蹲在地上的那几个“快,快跑,离开这个区域!”   刘荨一路躲避,跑到佩顿身边,拉开防爆盾,也不管他怎样,直接拉住他一只手,把他托到了安全的地方!   “哒哒哒。”   子弹就从背上飞过去,那是一种非常危急的感觉。   “喝呼喝呼。”刘荨摊坐一旁,喘着粗气。   吉尔过来检查一下发现佩顿没有受致命伤,但是脚部又挂彩了。   “妈的,这个鬼东西是什么?”他坐起来,捂着脚脸部狰狞的喊道!   刘荨也是心有余悸,一脸不悦的,拉着他的领口道“我看你就是不习惯脚步没有受伤的感觉,听着,不要再闹什么鬼东西,要是害我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受伤或死亡,我和你没完!”   他那黑脸似乎终于感到错误了,又鉴于是刘荨拿给他的防爆盾救了他一命,只得侧着眼睛低声道“对不起!”   刘荨放下他,赶时间的对吉尔说到“你带着他们找一辆车赶快离开这里,我们在浣熊市初级中学汇合,记住一定要保证全员的安全,还有,不要回来!”随即她又冲出了汽车掩体!   吉尔在后面喊着“荨,等等……”   虽然能听到吉尔在叫她,但是刘荨没有理她,很快就已经再次来到了爱丽丝身边!   吉尔摇摇头,再次搀扶起佩顿,然后又叫上托尼,娜米拉,和泰瑞开始撤离!准备找一辆车逃开去!   “为什么不走?”爱丽丝道!   “不知道,我的内心在叫我和你并肩作战!”刘荨无语气的看着远处的暴君!   这时,暴君眼中的评估值,爱丽丝的威胁程度是:中,而刘颖的威胁程度仅仅是:低!   而暴君不知道的是,刘荨的电子眼中出现的是。   “临时任务:由于玩家拯救了剧情淘汰的人,所以遭受本次遇袭的过程需要做补救任务。   与暴君提前过过招吧,这样你才能好好活下去呢。   注:本次任务必须强制完成。”   显而易见,刘荨的脸上格外无奈,毕竟她知道暴君是个怎样危险的东西。   安布雷拉公司浣熊市分部临时指挥部!   “主目标已识别,吸引丧尸群的那个华人女孩也在!”美女工作人员道!   主管盯着屏幕“查出她的资料了么?”   “尚在查询中,得到一些普通的资料,但是没有得到太多资料!”美女道!   主管其实对华人女孩并不是太在意,示意不需要再查了,随即他笑了笑,“先生们,等待的一刻终于到来,于2点18分27秒确认,复仇女神计划现在完全启动!”   随即他又道“让那个女孩牺牲在复仇女生计划中吧,也不枉我们对她的重视!”   这边,爱丽丝没有阻止刘荨,示意了一下,准备进攻。   随即刘荨和她撑着栏杆就往下面跳去,辛好不是很高,刘荨也很平稳的落地了!   对面的暴君见到二人如此嚣张,大吼了一声。   “吼!”算是开战之礼!   “碰碰碰。”   刘荨和爱丽丝也不废什么话,冲向他,拔起两只手枪就开始往他身上打!   但是显然暴君是个好脾气,加特林机枪一直都没有发射,但是等二人靠近这个身高超过两米的大怪物,飞身踢往他的时候,他只一拳便刘荨把扇飞到了旁边的桥墩上。   撞到桥墩才来了个落体,背后的疼痛感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刘荨瞬间腹诽道,“敏捷65%就是这样的,开玩笑……我一拳都没接住也太扯了吧。咳咳,而且我的内伤还没好啊。”   当然爱丽丝也得到了同样的款待,所以没必要说什么,不过爱丽丝要强一些罢了。   还好他对刘荨的兴趣不高,加特林机枪第一时间是往爱丽丝所撞到的桥墩而去!   “哒哒哒……”。   桥墩顿时出现一大块缺陷弹孔,弹出来的弹壳都飞到了附近。   还好爱丽丝身手敏捷,瞬间就跑到了桥墩后面!   忍着痛,刘荨站起来,手枪朝暴君身后就是几枪,虽然显然没有用,他反应过来,子弹又扫射到了这边!还好刘荨机灵的躲到了桥墩后面,端着手枪,喘着粗气!   爱丽丝看准时机,尽力沿着有桥墩的地方跑开!   暴君再次被她吸引,机枪扫射又跟上了她的路程!   刘荨又再次故迹重演,背后偷袭,手枪子弹全部都打完了!   显然暴君不是个绅士“吼!”   他吼叫了一声,随即左肩抗的火箭筒就开始朝刘荨发射一枚火箭弹过来!   “必哟……”   听着飞过来的炮弹,火光都看见了。   刘荨“靠!”的一声,一个翻身滚到了另一个桥墩去,但是太过心急,又撞到了桥墩上!   “碰……”   火箭炮直接撞上她刚才所在的桥墩,桥墩毁了一半,弹出来的水泥块砸在她的脸上!   但是暴君还是没有罢休,机枪再次向她扫来,刘荨急忙再滚了一下,转移到另外一个桥墩后面,狼狈的被一块石头压在身下,被石块撞到流血的手散发着剧痛,喘着粗气!   暴君见刘荨再次消失在她视线中,而爱丽丝也显然如此,但是爱丽丝更为重要,随即他回身看向爱丽丝,追击而去。   他看见爱丽丝已经来到一个网围墙前,前面是一个警局的小停车场!   暴君再次填弹,朝爱丽丝方向放去!   爱丽丝抓住网格,飞跃一跳,跳到了一辆警车前面,而炮弹也紧随其后打到了警车上爆炸开来,火光直接照亮全场!   而暴君也早已跑了上去,惊人的是暴君的弹跳力也是太好,直接也一跳落到警车上,还把警车车盖给压垮了。   “哒哒哒。”   随即他没有落稳就又开枪扫向爱丽丝!   爱丽丝则直接从窗子一跳一个打滚就进去了,暴君又再次紧追不舍的追了上去,破墙而入!   接下来的事情刘荨应该能够猜得出来,爱丽丝从垃圾通道跳了下去,暴君朝通道又发射了一枚火箭筒,辛好爱丽丝及时把垃圾车翻了过去,才保住了性命,可见的伤害只是右手中指脱臼!   反观刘荨这边就没那么好了,右脚脚踝关节脱臼,身上流血口就有好几处!   花纹低的打底裤好几处都变成了红色!   半天都动不了,刘荨却是以为自己死定了,但是暴君却没有追上来,费力把压在身上的石块移开。   看着电子眼中任务已经完成,松了一口气开始包扎伤口就离开。   “通通通……吼!”   “我靠,怎么这么快就结束战斗了?”她探出脑袋看见暴君又朝这边不缓不慢的走了过来!   刘荨懊恼这处境,只拿出冲锋枪,检查了一下弹药,“我操,真是托大了!”   她以为暴君不会回来针对的再打击一次!   好吧,她绝对不会知道安布雷拉公司浣熊市分部的主管对她的重视程度远远高于stars成员!   想走发现脚踝脱臼,顺势把脚踝脱臼扭了回来。   “咔!”的一下,别提多痛了,强化身体素质,但是不代表削弱神经传导!   刘荨缓缓站起来,试了试右脚,活动没有障碍,随即她冲出去手中的MK5就发射出了子弹朝暴君而去!   “哒哒哒。”   开枪时,刘荨本人也迅速移动着,在警局左手边的位置会有不少掩体,她就尽力朝那边跑去,但是奈何右脚还是隐隐作痛,速度减缓了不少!   “哒哒哒。”   暴君见她的枪弹礼物,显然不是太高兴,随即加特林机枪子弹不要钱似的往她这边飞来,刘荨连还击都做不到。   其实刘荨应该要高兴的,,因为她的威胁程度是升级了。   威胁程度:中。   他对刘荨的兴趣是高了不少。   看着她的狼狈样,她能猜到那个安布雷拉公司浣熊市分部主管一定非常高兴这个画面!   但是幸运之神还是眷顾她的,就在警局左边的建筑群中,有一道很高的围墙,但是在大概三米高的地方有一个网格窗!   网格窗还是开着的,而通过这道墙后面的建筑是一个小巷,再过去不远就是市政厅,她又回到了市政厅附近位置!   还好有电子之眼提供的详细地图,不然她肯定死翘翘了。   而且刘荨还有一个欣慰的事情,因为藏摩托车的地方就在这条小巷过去不远处!   “1127姆特路,好吧!还有80米!”   刘荨跑向那道墙去,还好之前过来的路上有不少报废的汽车做掩体,才得意不被打中!   来到围墙前,刘荨尽力一掠,抓住窗格,然后头部先通过,团身而过,随即整个人都过来了!   眼睛一看,小巷长20米,落了地,一秒都不耽搁,马上奔出去,因为她知道暴君破墙技术一流!   “碰。”   果不其然,就在我快跑出小巷,身后的围墙轰然倒塌出一个洞出来,暴君的子弹又追了上了!   “我靠,有完没完!”嘴皮子上面那么说,该闪开的还是照样要闪开。   终于蛇皮走位闪出小巷,拐向右边。   回忆了一下,记得她的车就停在一个偏僻的便利店里面!   现在必须要安全骑着摩托离开,这样才能甩开它,而当下要把周旋一下,让自己脱离暴君的视野。   于是刘荨立即奔跑,冲进了一个旅店里面!   在楼梯拐角,她撇眼见暴君也冲了进来,随即她奋力冲上二楼,随即通过走廊跑了一段,找了一个房间撞了进去。   “啪踏。”   还好是空的,没有危险,刘荨跑向窗子,看着下面街道,没有杂物,她便打开了个窗户跳下!   “踏踏踏。”   而暴君不紧不慢在后面冲上楼来,应该不知道刘荨在哪个房间!   刘荨跳了下来,在地上滚了几圈,找个地方躲避一下,听没有动静了。   随即再转过一个街道,已经来到了有些眼熟的便利店。   刘荨打开电子之眼的夜视模式进去,看见并没有丧尸,而她心爱的摩托车就静静的停在里面。   万幸,刘荨慌忙的开始找摩托车钥匙!   “轰轰轰。”   还好,钥匙在裤袋里就找到了,熟练的把钥匙插进去,然后跨上摩托车,驾轻就熟的发动了摩托,随即冲门而去!   出了便利店,又吓了她一跳,暴君已经从那个旅店出来,就站在旅店门口,距离她大概100米,正听到轰鸣声往这边看来!   “吼!”   “该死!”刘荨一唾。   威胁再次出现。   “哒哒哒!”   像幽灵一般的加特林机枪子弹又找上了她!   “唔。”   这次她没那么幸运,手臂中了一枪,擦着皮肉过去,血液当下喷涌而出,还好没有打到心脏或头部,只是皮肉伤。   刘荨咬着牙,加速往前,在接下来一个街口漂移,拐到了另一条路上,扬长而去,终于跑掉了!   安布雷拉公司浣熊市分部临时指挥部!   “目标消失!”联通暴君的视频数据传输回电脑屏幕上!   “长官,两个目标都逃脱了!”美女工作人员道!   主管打了一下桌面,但是脸上却阴险的笑了笑,“没关系,我们会有机会再见到她们的,很快!”   这边!   刘荨终于逃离了暴君的追杀,终于知道为什么他叫做追踪者了。   肩膀传来阵阵剧痛,还好子弹没嵌在里面,只是擦过去。   鲜血直流下来,衣服都沁湿了一部分,分开一只手摸了摸,留下的只有痛了!   不过还好,有了摩托车,她已经安全了很多倍了!   她得加快速度,因为接下来还有一大堆事按照剧情惯性要发生,所以我还的折腾一下自己!   没办法,有点喜欢多管闲事了,这遇袭的事情果然是危险的。 第十二章 寻找安吉拉   刚刚逃离暴君魔掌的刘荨正驾着摩托车行驶在通往[0672:浣熊市初级中学]的路上!   “还好一切都像刻意安排好的!真不理解到底是怎么样的文明在构筑这场游戏!”看着满目疮痍的街道,昔日的繁华化为泡影的浣熊市,刘荨不禁感叹道!   是的,这一场别开生面的盛宴,说不过只是一场游戏罢了,但是连开启潘多拉魔盒的安布雷拉公司都无法解决的事情,确实是异常复杂!   人类一直很渺小,这个时空的生化危机世界,仿佛就像几千年前的那场大洪水,准备清洗地球上充满罪恶的人类,诺亚方舟上搭乘优秀物种继续通往生命之路!   诸神之怒?不,诸神应该怜悯从生!   实际上世界上也并没有神!   科学,一本惨不透的书!一念起,地球即是家园,一念灭,地球化为残空!   把握自己的生命,这已经是很奢侈的权利,自由又更何谈?   “恭喜玩家成功找到吉尔,爱丽丝一行人搭上主剧情,并拯救了三位已经出局的人物。按照公平性原则,奖励玩家身体素质继续保持,眼睛功能再次解锁,功能有待玩家挖掘。   注:惩罚,玩家需要以自己的力量确保队伍中的所有人都安全离开浣熊市,少一人,则判定失败,玩家会被传送致另一个时空生活10年!世界随机设定,本方也不能确定噢!接下来的剧情由玩家一手挖掘,本方不在发放任务,希望玩家愉快享受游戏过程噢!”   忽然在刘荨眼睛的虚拟屏幕上出现了如上字眼!   对此刘荨无所谓,毕竟她已经被放逐汉末那么多年了,还怕这些   所以她还是颇为欣慰的,至少不用再看纸条,至于发配边疆什么的,无所谓了,刘荨不就是这样的命吗?   在这个梦中世界,被高级生物作弄来作弄去的,逃脱只是一种可望不可求的,但是那样又如何,刘荨还是可以救下眼前的这些人,良心足以!   “妈的,算是威胁么?”她扯笑道!   不过嘛,想也没用,索性也不再作想,手部的油门加上,呼啸而去!   浣熊市初级中学外部,吉尔一行人在路边借了一辆车,拉线打火开动过后,载着娜米拉,托尼,泰瑞,还有受伤的佩顿到了这里,当然还有半路搭车的L?J!   还好是刘荨相救,不然像原剧情那样佩顿死后变成丧尸扑向他们,吉尔一定会很难过,还好事情有了转变。   他们一行人一个跟着一个的进到了学校里面!   在走道内部,电力系统失效,所以一片昏暗,能看到的光也仅仅是窗户漏进来的,也没有蜡烛,比教堂那里差远了!   在走道大堂位置,吉尔在前面探路,她停下来道“我们分头搜查这里!”   泰瑞摇摇头道“不行!不行,我可不想分开行动!”   L?J好心的道“我跟你一起好了!”   吉尔想了想,对着L?J和托尼道“你们两个,搜一楼!”   吉尔递给泰瑞一只手枪,又看着娜米拉道“你们两个,去搜二楼!”   吉尔自己又说道“我去地下室!”   泰瑞迟疑的一下,接过枪“我从来没有开过枪的!”   吉尔笑了笑“很简单,照着它们的头打就行了!”   佩顿疑惑了一下“我呢?”   吉尔拍了拍佩顿肩膀“你找一个地方待起来,这样可是为了保证你的安全!”   佩顿的脚可比被咬严重,清楚自己的伤势只得答应!“……好吧!”   随即吉尔就打着手电筒走开了!   剩余几人也对视了一下就各自往各自的目标去!   二楼!   泰瑞很紧张的拿着手枪,缩着手往前不断探着走!   跟在后面的娜米拉倒是显得有些从容的和她并排着走!   “你现在很紧张吗?”娜米拉问道!   “那是当然,难道你没有发现一路来都是那几个狠角色在保护我们,现在分头行动,你不觉得我们两个很危险吗?”泰瑞答道!   “确实是,不过我觉得我们是幸运的,要是我们没有遇到他们,我想我们活不长的!”娜米拉欣慰的说道!   “似乎你跟那个华人女孩很熟,你们关系很好吧!”泰瑞又好奇的道,全然没有了刚刚的恐惧!   “并不是,她只是碰巧救了我!所以我就跟着她了!”娜米拉回答说!   “我觉得我有兴趣听你说说!”泰瑞道!   见泰瑞有兴趣,娜米拉随即把被救的过程简略的告诉了泰瑞!   “我真的想不到我能活下来!”娜米拉感概道!   泰瑞又提着相机拍着娜米拉道“难以置信,接住跳楼的你,竟然自身没有什么事情,而且她还给我准备了一身很合适的衣服,我觉得她有可能不是普通人类!”   娜米拉笑了笑她“虽然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绝对没你那么夸张!”   真的两个女人就有很多话题可以聊,随即这两个女的就开始边聊边行进,似乎把搜索当成了旅游。   在一楼这边!   大部分都是实验室之类的房间!   托尼和L?J两个大男人倒是没有什么可说的,这会他们推开了一个教室的门,进去!   入眼都是装有生物标本的容器,看起来应该是生物标本室!   “噢!你看看那条蛇,蜷缩在小小的玻璃瓶里面,全然没有了往日威风,要知道它可是著名的响尾蛇啊!”L?J指着一个瓶子对着托尼道!   见L?J搭话,托尼小心的拖着枪走在前方道“确实是,但是你要清楚这种蛇类在北美大陆多的是,它的同类指不定会为它报仇!”   L?J理了理帽子“噢!好吧!只要不咬我就好了!你对他们很了解?”   托尼道“那是当然,我可是生物学方面学生!”   黑人L?J摆摆手继续往前面走去,不过由于整个教室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而且光线还不错,所以他并没有很警惕!   忽然,前面的一道门上的玻璃闪过一道影子过去,黑人LJ有些吃惊,叫上托尼往前去查看!   随即他先去,伸手扭开旋钮,一打开,一个人体模型骨架出现眼帘。   原来模型,他松了一口气,笑了笑,拿着枪指着模型道“我看到你了,妈的……”   “吼……”   忽然从里面闪出一个丧尸对着他吼叫,并张开手准备向他扑过来,L?J连忙大喊着拉着没反应过来的托尼后退!   “靠……”嘴里还大喊着!   “啪!”忽然一颗子弹从后面飞过来,值入丧尸脑门,丧尸应声倒地!   L?J和托尼回头看去。   “啊……”又吓了一跳,不过知道是个人,随即松了口气!   那是一个穿着武装衣服的白人开的枪!   他收了枪“你们也接到电话了吗?”那人问道。   原来是卡洛斯!   L?J还没有回过神,愣住“什么?”   卡洛斯再次说道“你们是来找那女孩的?”   L?J这才反应过来!   “奥,对对对,那女孩!”   卡洛斯摇摇头,严肃的说“阿西福德博士可没说跟其他人也有交易!”   随即他盯着L?J和托尼道“我想我们现在是搭档了!”   说完也不看他们两个了,直接扛着枪就准备往外走去!   托尼看了看L?J随即也拉着他跟了上去!   0672浣熊市初级中学外部!   在行驶了二十几分钟之后,刘荨也到了!   把车在路边停了下来,停好后走了过去,看着右边有一辆皮卡车正停在前面,在旁边正好有着一辆起火的轿车,旁边还散落着几架自行车,而左边还有一辆警车!   刘荨定睛一看“浣熊市警察局K-9警队!”   看了看后面的门是开着的,应该是运送警犬的车,因为有两个带有网格的箱子,不过上面破了两个大洞,上面还挂着一些恶心的肉块。   好吧,她算是知道那些丧尸犬怎么来的了!   再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旗杆,上面的美国国旗还在夜空中舞动着!   摇摇头,想到了正事随即立即跑了进了学校。   她要救人啊,知道剧情的都知道那个华裔女记者一直很闹腾,当然就是是泰瑞了!   这美女的确运气是不太好,不省心,在二楼搜索没有结果,随即就下了顺着楼梯下到了地下室去,想着寻找吉尔,应该是明知之举,但是这也可能送命。   根据记忆,刘荨直接利用电子之眼绘制的三维图冲向地下室去!   这边!   泰瑞扶着楼梯扶手骂道!“该死的!”   娜米拉拉着她说“我们不应该这样冒险的到这里来吧!”   泰瑞道“你不觉得和吉尔汇合要安全一些吗?而且我们也在这里搜索一下,这样结果也是一样的!二楼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现!”   娜米拉犹犹豫豫的又说不过她,随即只能乖乖跟着,“好吧!”   她们到了地下室的走廊,找了一个教室,走了进去,泰瑞走在前面,她把手枪指在前面,又恢复了谨慎的动作!   她们前面是一副很大的世界地图!但是上面有很多血手印。   泰瑞吓了一跳,而娜米拉在后面拉着她,免得她摔倒!   她继续往前走,脚碰到了什么东西响了一下,随即她“啊!”的一声,马上就转身了!   发现没有什么东西,她喘着气继续走!   就在前面,一张放有地球仪的桌子左手边,一个小黑板的前面,有一个女孩蹲着背对着她们!   泰瑞和娜米拉看了看对方,随即缓缓走近“安吉拉!”她试探性喊道!   但是前面的女孩没有回应!   泰瑞却是好心,边走近那个女孩边说到“你会没事的,不要害怕!我们会带你回家的!”   随即她走近,把手搭在那个女孩的肩膀上!   忽然,那个女孩转身看向她,“吼!”的一声,手里还拿着一个手掌,满嘴的血!   “啊……”泰瑞吓得往后跳开,撞到了娜米拉怀里,相机都掉在了地上,她转身拉着也吓了一跳的娜米拉离开,但是又撞到了一个女学生丧尸!   那女丧尸正冷着眼睛看着她们两个,嘴里还留着血液!   她们两个看到的是男男女女的学生丧尸有十几个正缓缓向他们走来!   “呕,天啊!”泰瑞摇着头道!   “怎么办?”娜米拉喃喃道!   没有谁回应,她们两个缓缓后退!   “吼!”忽然在后面那个女学生丧尸咬向了泰瑞的小腿,其余的丧尸也向她们扑来!   “啊!救命……救我!”两人喊着,但是没用,他们已经全部被扑倒在了地上!   只有地上的相机记录着这一切。   。。。   在地下室走廊里,刘荨跑动着在搜寻着泰瑞的踪迹,忽然,“救命!”的声音传入耳畔,   她知道出事了,判断出放向就在她前面右手边的教室!   刘荨马上冲上去,看到入眼的一幕,也着实吓了一跳,一大群丧尸正把泰瑞和娜米拉扑倒在地上,她只能隐隐约约看到泰瑞的身影!   但是“救命!”是很清楚可以判断出来的!   丧尸们正专心扑着“猎物!”全然没有发现刘荨。   看着那些身影,应该都是一群变成丧尸的学生,虽然如此,她还是要下手,因为她要救下两个活人,因为丧尸已经够多了!   在电光火石之间,她冲过去,抓着前面几个丧尸就往远处甩开,但是明显他们的力气已经很大!   一抓还费了不少力气,索性刘荨只能不断的从侧面把丧尸踢开!   “你们团起身来,保护脖子和头部!”刘荨大喊道!   听到是刘荨的声音,还在丧尸群中的两人来不及喜悦,立即按照说的做了起来!   而刘荨也尽快把那些丧尸甩开,或者用脚把一些丧尸的脖子踢断!   幸好,只有十来个,而且还是初中的学生,没那么难对付。   几秒钟里,刘荨就把他们两个拉了出来,然后跳到了丧尸群的后面!   虽然只是几秒钟,泰瑞身上的咬伤已经够多了!   浅色的休闲装上的血迹斑斑,但是还好只是小伤!没有大伤口,   而娜米拉倒是被泰瑞压在身下,没有受伤!   虽然被刘荨拉出了虎口,但是她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两个人还是蒙蒙的!   刘荨把两个人抱在怀里“没事了!”   最先恢复正常的娜米拉抱紧了刘荨指着又向我们扑过来的丧尸喊道“荨,他们又来了!”   反应过来,刘荨放开她们,把泰瑞交给娜米拉道“扶着她!”   随即她站了出去,准备进攻,虽然对面是学生丧尸,但是他们伤害的是活人,虽然那只是丧尸的本能,但是对于这些,刘荨只能说对不起了。   “噗。”   刘荨拔出了她的狗腿刀,随即冲了过去!   她给了他们最痛快的死法,虽然他们已经死了,但是刘荨还是反手拿刀,靠近一个丧尸,就往他们脖子上砍去!   最后往那个咬了泰瑞的那个丧尸女孩的脖子给了一刀后,刘荨就清理完了,刀上还粘着凝固的血液,滴在地上。   刘荨舒了一口气,也没有时间擦拭,直接放了回去!   蹲下来把掉在地上的相机捡起来,准备去看泰瑞他们。   “啪。”   忽然附近的柜子响了一声!   刘荨马上拔出手枪指向那边,“谁?”   这时,从柜子走出一个女生“你救不了她的!现在不行!”   刘荨借着窗户的光看着她,把枪放下来!   那女孩走了出来,“我看到它们咬了她们两个!”   刘荨见这女孩有些眼熟,侧眼看着她道“你是安吉拉吗?”   那女孩看了看刘荨,又看了身后的两人,没有危险,便回道,“是的!”   她又看了看外面,侧着眼睛看刘荨“我们得赶在他们再次聚集之前离开!”   刘荨知道还有丧尸犬,所以她点点头,便微笑了一下,伸手向她,她把手放到刘荨手里,随即便拉着她往娜米拉那边走去!   来到还惊魂未定的二人面前,把手里的相机放到泰瑞的手里“拿着!”   泰瑞慢慢恢复了些意识,害怕的捂着心口,“我会没事吧!”她问道。   刘荨笑着道“相信我,你会没事的,我们先离开吧!”   刘荨当然有办法救她,知道她会没事的,一定! 第十三章 全体集合   刘荨带着安吉拉和娜米拉泰瑞走出教室,随即顺着走廊走过去,因为走廊那头直接上去离一楼大厅要近许多!   就在刚刚走上走廊,一行就遇到了吉尔,她拿着一个手电筒,还把枪架在上面!   “嘿,吉尔!”泰瑞发现吉尔,马上打着招呼!   吉尔见是刘荨等人,随即走了过来!   她对周边几个自然是熟悉的,只是把目光放到了那个小女孩身上,指着安吉拉道“她是安吉拉?”   刘荨摆摆手,点点头“显而易见!”   吉尔再问道“刚才的喊叫声是怎么回事?我刚才在体育室里面听到声音才赶了过来!”   娜米拉拉着泰瑞靠近吉尔“我们遇到丧尸袭击,受伤了,幸亏是荨及时赶到,不然我们就被吃掉了!”   吉尔点点头,电筒照在了泰瑞身上,看着血迹斑斑,还有泰瑞颇有点惊魂未定,大概了解了情况!“好吧,让我们安全离开再说,走吧!”   说完,一行也不过多言语,马上跟随吉尔往前走去!   这次是吉尔拉着安吉拉,似乎安吉拉不太喜欢刘荨。   好吧,她也无所谓,正好可以边走边整理自己的装备呢!   走在空旷的走廊上!“安吉拉?阿西福德?是不是?你的名字听起来不像小姑娘的喔!”吉尔和小姑娘聊道!   吉尔摇摇头“我不是小姑娘,还有,我的所有朋友都叫我安洁!”   吉尔道“安洁?我喜欢这个名字!”   。。。   刘荨边捂着伤口,还边跟着她们,因为刚才又挥刀过猛救了娜米拉和泰瑞。   所以又牵动了伤口,很显然刘荨的脸色不太好,吉尔注意到了她有点异常!   “你受伤了?”吉尔恻过头问道!   “是啊!被那怪物的加特林子弹贯穿了皮肤,不过运气不错,没有太大的事!”刘荨拿出一些绷带来封住伤口,边回到!   “爱丽丝怎么样了?”见刘荨没有什么大碍,随即她又问向了爱丽丝!   “我想应该没事,怪物追击我的时间可比她长多了,我差点就回不来了,不然你们得找到我给我来一枪!”刘荨无奈道!   吉尔摇摇头,“谁叫你要逞强的?这可不能怪谁!”   走到大概一半的位置,吉尔指着一个教室,“我们从这过去,要节约一半时间!”   由于门被堵住了,一行只能从窗户翻过去!   不一会,一行全部进到了教室里面,入眼课桌被杂乱的摆着,还有很多散落的纸张,书籍!   安吉拉拉着吉尔紧张到“那些东西在这里!”   吉尔看见几个老师变成的丧尸正缓缓向一行走来,把枪指着前面,随即道“没关系的,宝贝,他们行动缓慢,我们能跑过去的!”   安吉拉摇摇头,她停下来,指向前面的位置!“不,不是指它们,是它们!”   吉尔往那看去,是一只丧尸犬在吃着东西!   吉尔看了看,立即对后面的人说到“退后!”   刘荨立即注意到异常,随即定睛看去,那是一只黑色的身上都是血斑的犬!   “敌人身份:丧尸犬。分类:一级丧尸兽!力量:50%,防御:50%!敏捷:75%。携带病毒:T病毒!当前数量:1!综合威胁:低!建议:歼灭!”   电子之眼立即得出数据,但是其实并不需要分析,对待丧尸犬肯定要歼灭,因为他们速度太快,要是不注意过来袭击他们,完全是个隐患!   “吼,汪……”丧尸犬注意到了一行人,抬起头,吼着,随即向吉尔冲了过来!   “碰。”   吉尔开了枪,但是没有达到作用,她就被被丧尸犬撞倒,飞了一段距离,她也倒在了桌子上,手枪也掉在了地上!   吉尔爬了起来,那头丧尸犬再次冲向吉尔,到了吉尔面前还飞身一掠。   吉尔提起一把椅子,四脚对着丧尸犬,准备给它来个致命一击!   “哒哒哒……”忽然一阵冲锋枪子弹飞过来,贯穿了丧尸犬的身体,随即丧尸犬就倒在了地上!   “哒哒……”又一发子弹,刘荨也反应之后,把在吉尔后面准备袭击吉尔的丧尸还有剩余几个丧尸也给打死了!   吉尔知道从她身后开枪的是刘荨,但是旁边的却不清楚,只朝枪声方向一看。   那是个白人男子,身上还穿着安布雷拉公司的武装衣服,手里拿着一只冲锋枪,正看着吉尔!   他走向了吉尔,然后拿出手枪又给丧尸犬来了一枪,“呆着别动!”   他站在吉尔对面,看了看一行人!   现下泰瑞被娜米拉扶着,安吉拉则躲在刘荨的怀里!   刘荨认出他是尼古拉,应该是和卡洛斯是一路的!   他对着吉尔道“我认为你们可能需要帮手!”   吉尔带着疑虑看着他“你为安布雷拉公司工作?”   尼古拉眼里带着不屑道“以前是,不过他们把我留在这里等死,所以现在我认为自己是自由职业者了!”   随即他敬了一个礼“尼古拉?吉诺沃夫中士,为您服务!”他还想伸手和吉尔握一下手!   “啊吼”忽然从哪飞出来一只丧尸犬扑向他!   “哒哒哒……”刘荨及时发现了,并将手里的冲锋枪子弹射向丧尸犬!   还好起作用了,丧尸犬应声倒地!   吉尔撤回了刘荨这边,尼古拉则后退几步,倒在地上,吓了一跳的看向刘荨!   “吼!”从一张桌子后面又跑出一只丧尸犬出来,冲向尼古拉!   “呕,妈的!”尼古拉吓了一跳,冲峰枪甩出去老远。   “哒哒哒。”   当即刘荨冲锋枪马上扫射过去,再次把那只丧尸犬打死!   看着倒地不起的丧尸犬,刘荨松了口气!   刘荨走上前去,弯下腰,向他伸手,随即他也不客气搭到我的手上,于是把他拉起来!   “中士先生,我想现在可不是介绍个人职业的时候!”刘荨笑道!   “呕,没想到再见到你,竟然还是在救人!”尼古拉有点不好意思的道!   吉尔走了过来“你们两个认识?   尼古拉指娜米拉解释道“在救那个女孩的时候认识的!”   几个人似乎还想说着什么。   “我觉得我们应该马上离开了!我觉得这些凶恶的丧尸犬可不止这两只!”刘荨打断他们道!   吉尔点点头,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枪,随即走向安吉拉,拉着她准备走。   尼古拉和娜米拉等人打了个招呼,随即加入了一行的队伍!   这回换刘荨在前面领路,接下来应该经过厨房就可以走到出口那边了!   刘荨对着后面的人说道“从现在开始,紧跟着我走!”   刘荨认真的观察着前面的环境!没有人,随即慢慢的走向出口位置!   但是不太幸运!一个柜子堵在出口的门上!   “被堵住了!”刘荨对着身后的从人道!   安吉拉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正在这时,从侧门又进来两只丧尸犬,在搜寻着什么。   “嘘。”   刘荨示意大家不要出声!   “我觉得我们可以烧死它们!”打量了周围的环境,刘荨低声的建议道!   “该怎么做?”尼古拉问她!   刘荨指着娜米拉泰瑞和安吉拉对尼古拉道“你保护她们三个,然后慢慢退出厨房去,回到刚才的教室去!”   随即又道“吉尔,我们一起去把煤气阀门打开,你不是抽烟吗?我觉得我们可以利用一下!”   “为什么不使用枪解决问题?”吉尔问道!   “我已经没有多少弹药了,我觉得还是节约一下子弹比较好,接下来不知道会不会有补充。”刘荨解释道。   随即刘荨拉着她附身着前往厨房的加工位置!   看着出厨台上还有倒了一片的拉面,还有各种食物,显然这是准备给学生的食物,不过显然不能吃了。   刘荨把右边看到的阀门全部打开,吉尔则打开左边的,显然她比刘荨熟练,很快就到了前面去!   这时她看到厨台下面的铁网上掉落了一把刀,她想转进去拿出来,忽然从旁边不知从哪个储物柜里爬出一个女丧尸,估计是厨师!   刘荨准备冲上去帮她,不过吉尔早就反应过来,抓着那个女丧尸的脖子就是一扭!“咔擦”一下,丧尸便死了!   刘荨伸出拇指点了个赞!   “吼!”可惜,一只丧尸犬发现了二人的踪迹,吼叫着二人过来!   一只丧尸犬跳了起来,吉尔起身抓住一个平底锅以全垒打的状态扇了出去,颇有些红太狼的味道!   不过现在已经闻到了瓦斯的味道,显然不能托时间。   “我们走!”刘荨叫道!   吉尔点点头,拉过刘荨,二人马上冲往厨房出口位置!   吉尔随身拿出一个火柴盒,拿出一只刮了一下,然后连同整个盒子往后面扔去!   等二人快冲出门,却发现火柴竟然熄灭了!   刘荨无奈,也不管那么多了,只了冲出来,关上了门。   她准备跑远些,然后拿出枪来,一发子弹,直接点燃房间,KO它们。   不过等二人匆匆冲出来,二人看到了两个人在前面!   一个是爱丽丝,一个是安吉拉!   原来是因为安吉拉担心他们两个,于是在门口不远处等待。   而尼古拉和泰瑞他们也在安吉拉的不远处!   因为他们在的这个教室也比较安全,所以安吉拉私自到门口等二人,他们都没有发现,所幸被爱丽丝碰上了。   此时,爱丽丝还吸着一根烟,她看刘荨二人冲出来,而丧尸犬随即冲破了门的玻璃!   爱丽丝便直接把烟弹了过去,随即马上从旁边的盒子里取出防火衣,把安吉拉抱在怀里,背对着门!   “碰……”   由于瓦斯的关系,又接触到烟头的火焰,瞬间,火焰就起来了,巨大的冲击浪把刘荨和吉尔冲到前面,直接撞到桌子上!   这飞身一跃的感觉,刘荨是不想再经过第二次了!   再看看后面的厨房,火焰不仅把丧尸犬烧死,还把门和厨房破坏一番!   爱丽丝和安吉拉因为防火衣的帮助倒是没有什么事!   刘荨和吉尔感受着腹部传来的疼痛,脸部顿时扭曲了开来,而反应过来的尼古拉几人,现在才跑向这边!   爱丽丝把防火衣掀开,眼神有些奇怪的喘着气后退了几步!   安吉拉也有些奇怪看了看她,随即说了声“谢谢!”   吉尔爬将起来,随即把因为枪伤而有些难以起身的刘荨给拉了起来,随即有些好奇的看着两人,“你们两个认识?”   爱丽丝指着安吉拉道“她受感染了!”   吉尔走上前几步,看着安吉拉。   爱丽丝继续道“她受了深度感染!”   吉尔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安吉拉似乎也明白是什么回事,对吉尔说到“因为她也受了感染了!”   爱丽丝似乎认同了,看了安吉拉一眼!   吉尔摇摇头对爱丽丝道!“你受感染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再告诉我们?”   刘荨捧着肚子,走过去,示意吉尔冷静一点!   而其他人则没有说话,就静静看着几个人!   爱丽丝也不解释什么,搬了张凳子坐下,抓着安吉拉的手道“让我看看!”   安吉拉以为她有什么企图,便摇摇头“不!”   爱丽丝温柔的站起来对她说到“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的,让我看看!”   安吉拉这才缓缓伸出右手出来!   爱丽丝把她的袖子拉上去,入眼有很多个梅花状的红色痕迹,那是注射血清留下的痕迹!   这些痕迹,有的接近消失,有的还是新的!   吉尔就静静的看着,而刘荨则直接也找张凳子坐了下来,她可不像站着那么累!   爱丽丝确定了一下,随即伸向安吉拉身上的包包,拉开拉链,拿出一个盒子来!   她按住某个旋钮!里面随即缓缓探出一个隔层,上面有两管血清!注射器里面还有一管,一共三管!   爱丽丝看向安吉拉“这是抗毒素,T病毒的解药,有解药,这个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安吉拉说“我爸爸,我爸爸为我做的!”   吉尔和刘荨对视了一下,又看了看爱丽丝和安吉拉,安吉拉随即又说到。   “他身上有病,有一天,我也会生病,他只是想阻止那个发生,当我小的时候,我必须靠着拐杖才能走路!他们说我的病情不会好转,只会加重,我爸爸找到了一种让我变得强壮的办法!T病毒!然后他们来夺走了他的发明,他并不是一个坏人,他并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爱丽丝握住她的手“没关系的!”随即把可怜的小安吉拉抱在了怀里!   而一行竟然有点小感动,就静静看着这个画面,还算不错,说明这还算有点情感元素在里面!   忽然,一行人背后的门开了,一个白人男子走了进来,用枪指着爱丽丝,枪上的红外线直接照到了爱丽丝的身上!   爱丽丝反应之后,她的枪也指着他,然后互相凝视着!   后面赶来的是L?J和托尼,他们撞开门进来,L?J两手挥动急忙解释道。   “不要开枪!自己人!他也跟你一样与阿西福德博士做了交易。   明白了什么回事,随即两人各自看了一眼对方,然后把枪收了!   “那边有多少你的人?”来人正是卡洛斯,所以刘荨问道!   卡洛斯看向刘荨,认出来我,“噢!是你,不过你是什么意思?”   刘荨没有回,只指向尼古拉。   卡洛斯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两人打了个招呼!   “我记得你们是有四个人的!”刘荨说到!   尼古拉摇摇头“古特牺牲了,尤里被袭击,然后变成了丧尸,我们……送了他一程!”   刘荨摇摇头!“我不是跟你们说过要小心的吗?好吧!算了,愿他们两个安息吧!”   “咳咳……”忽然卡洛斯咳了一下,有些难受。   爱丽丝盯着他道“你什么时候被咬的!”   这时众人也看向他!   卡洛斯回答“三个小时之前!”   在旁边的LJ把帽子脱下来,一脸嫌弃,“不会吧!”   爱丽丝走到他面前,笑道“今天是你的幸运日!”   卡洛斯疑惑的看着爱丽丝!   LJ则嫌弃的看着卡洛斯,拉着托尼走到一边,还嚷道“你早该告诉我被咬了,我还一直跟你靠得那么近!”   本来刘荨还想用自己的血清来给卡洛斯救命,不过既然有了安吉拉的血清,她就不想多事了。   随即她站起来,拍拍手对着从人道“很好,算是全体集合了,我们是不是该出去了?你们觉得这里的环境很好么?”   众人点点头,表示赞同,随即在找到了佩顿之后,一行从学校出来了!   到了外面的空地上,全员11个人,可是要比预想中的人数要多了点,不管怎样,现在任务却是完成了!   不过接下还有不少事情要做呢!   因为接下来的尾声,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第十四章 间奏   这一次寻找安吉拉的行动无疑是幸运的,虽然有人受伤,但是没有丢了性命已经是万幸!   尽管一切都是剧情安排但是很多事情在实际行动的时候,会觉得人为的努力是可以改变很多的!   救助别人,似乎也在救赎自己,因为一定有什么因果才把一些人放在你身边,互相影响着,互相救赎着!   一行人将事情办妥了,找到通道到了学校前面的空地上!   正好有街边电话,爱丽丝做为众人的头,与阿西福德博士接洽是必须的职责!   “嘀嘀嘀……”   没等爱丽丝发去任务完成的讯息,他们刚出现在学校附近,电话就响了,刘荨预计这附近肯定有监控摄像头!   爱丽丝走过去把电话提起来接听!   那边阿西福德博士的声音立即传了过来“让我跟我女儿说话!”   爱丽丝肯定是很聪明的,没有直接顺从,随即只说道“你先告诉我们怎么才能要出去!”   阿西福德博士显然已经通过摄像头,看到了她女儿的身影,也不是很小气,直接说到“有一架直升机,都准备好了,47分钟后起飞,那将是爆炸前最后一班离开浣熊市的飞机!”   爱丽丝看看周围,猜到其中的隐情,很直率的说,“我猜这直升机肯定不是为我们准备的!”   “当然不是,这是为了其他目地,但是看守不会很严!”阿西福德博士解释道!   “飞机停在哪里?”艾丽丝点点头,继续问道!   “现在我能跟女儿说话了吗?”阿西福德博士已经有了诚意,显然需要这边的诚意,便先卖关子。   爱丽丝笑了笑,随即拉过安吉拉,把电话放到她的手里,随即走到众人身边来!   “爸爸!”安吉拉激动的道!   “嗨,宝贝!你还好吧?”阿西福德博士父爱指数表现出来,轻柔的说!   安吉拉道“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   “很快,这些人会带你来见我的,我会很快见到你的,再让那位女士接电话!”阿西福德博士安慰着安吉拉再道。   安吉拉很懂事,又把电话拿给爱丽丝。   爱丽丝接过电话也不推诿,直截了当的说“我们该去哪里?”   “直升机将停在市政厅,我建议你们赶快!”阿西福德博士笑了笑回答!   爱丽丝点点头挂掉了电话!   随即她准备把好消息分给队友,却是不知道有一个陷阱在等待他们!   就在这时!   安布雷拉公司浣熊市分部临时指挥部,阿西福德博士的帐篷!   “滋,滋,滋。”   博士的电脑屏幕忽然变花,随即博士感到有人走了进来!   “电脑,太不可靠了!”身后传来声音!   博士转身看去,原来是主管!   那主管玩味的对着博士继续摇摇头“就跟人一样!”   主管走到博士面前,合上了他的电脑!   “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   随即主管玩味的走了出去,留下一个黑人警卫盯着博士!   博士显然被主管利用了,失望的低下头!   因为他知道,这将是一个骗局!但是爱丽丝一行人肯定不知道!   这边!   “让我们赶快上车走吧,博士说了47分钟后起飞,我们没有时间浪费!”爱丽丝对众人说到!   “我们有那么多人,一辆车不够承载啊!”泰瑞看了一众这么多人,指了指皮卡道!   的确,人数比预想多太多,显然开过来的皮卡又只能搭载六人!   后面倒可以蹲几个,当然这种情况可不太理想!   “嘿,你没有注意有一辆警车在那里?K-9警队的,那些恶心的丧尸犬就是这样来的,我们把那两个恶心的大箱子移开,就可以载至少6个人,当然我可是骑着我的摩托车来的,刚刚从市政厅那边过来,没想到又要回去,不知道大怪物那家伙还在不在那里等我!”刘荨指着警车,建议道!   爱丽丝开玩笑的拍了拍她受伤的左肩!“那家伙肯定非常喜爱你这个可爱的小姑娘!”   随即她走到警车那里,伸头看了看,毫不费力的把两个箱子拉了出来。   由于肩膀的痛感,刘荨脸部扭曲了一下,右手抱着肩膀,无奈的道!“嘿,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况且你都说了我是可爱的小姑娘,可你就这样对我啊!”   没有赢来关注,倒是得到了众人的笑,结果还不错吧!   起码大家的笑都是由衷的,劫后余生的那种感觉。   把车辆确定好了,在基本把车规划好后,爱丽丝做出了分配。   “佩顿,注射了荨的血清,你的脚伤应该差不多没事了吧!”   “是的,子弹竟然自动排出来了,而且伤口接近愈合!”佩顿略带高兴的看了看刘荨说到!   “很好,那么各位,我就做如下安排,除了被咬伤的卡洛斯和我们坐皮卡,剩余男士坐警车,我想这应该会很符合你们的风格,我接下来会给受伤的人注射血清!”   这样安排也是为了节省时间,毕竟他们才有47分钟,他们又要赶到预定地点,而受伤的人又不能不管。   “可以,我没意见!”尼古拉道!   “没意见!”佩顿道!   “没意见!”LJ和托尼也道!   “嘿,吉尔你可以帮我开摩托车吗?我想开一下皮卡!”刘荨想和爱丽丝多接触一下,便把钥匙拿出来说道!   “可以,那走吧,就是不知道你的摩托车拉不拉风!”吉尔很直率的答应了,接过钥匙转了转道。   刘荨笑了笑,对自己的摩托车很有自信,“那是当然,吉尔你就放心吧。”   见已经安排妥当,随即各自上了车辆,准备离开去!   卡洛斯是男的,而卡车上都是女士,但是他又不得不上,毕竟他也要注射血清才能活命,无奈只能上了刘荨的车!   皮卡车上。   有刘荨,安吉拉,娜米拉,爱丽丝,卡洛斯,和泰瑞!   众人都上了车,刘荨跃跃欲试的上了皮卡驾驶座的位置!   安吉拉和娜米拉坐在副驾驶,爱丽丝坐后排的中间,卡洛斯在左边,泰瑞在右边!   好吧,她对这个组合由衷的欣赏,嗯哼,不知道为何!   “谍。。。”   “嘟。。。”   警车和摩托车都相继点火出发了!   而刘荨还在不慌不忙的拉出两根线来碰撞!   好不容易发动了车子,才缓缓的驶出校区!   “荨,你有驾驶证吗?”见刘荨的技术有些笨拙,爱丽丝问道!   刘荨自然没有驾照,随即摇摇脑袋回道,“对不起,我没开过美国车,哟呵!”   随即一脚踩油门,兴奋的喊叫着驾车追上前面的车去!   只留下被惯性力相后仰了一下的众人无语的布满黑线!   路上!   “你给我注射的是什么?”卡洛斯对着正准备给他打针的爱丽丝道!   不过显然爱丽丝这角色表现得可不像个护士!   她只简单的说“抗病毒血清!”   随即又补充道“T病毒会让死亡细胞重生,基本上说,会让死人复活。或者在活人身体里,造成不了控制的突变!”   “噗!”   血清扎入卡洛斯的手臂,立即便出现了熟悉的梅花状斑痕!   “如果与抗病毒血清,同时使用的话也能帮助她走路!”给卡洛斯打完药剂,爱丽丝指着安吉拉又道!   卡洛斯反应过来“安洁受感染了?”   “是的,细胞生长的速度足够重生她,但又不会造成突变!”爱丽丝回道,这也解释了安吉拉原本瘸腿的趋势是如何能够行走的。   随即爱丽丝没有说太多,又拿出一管针剂给泰瑞注射了一管血清!   感受着血清流入自己的身体,她感觉自己的伤口疼痛感都减轻了。到这时泰瑞才松了一口气,也说了声谢谢!   刘荨听着爱丽丝的对话,指着娜米拉抱着自己的那个背包,叫娜米拉把她的盒子拿了出来!   “拿出一管红色血清给安洁注射!”刘荨说道!   安吉拉看了看刘荨,显然很疑惑她老爹的专属产品回出现在除了她之外的女孩手里面,“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你也有血清!”   爱丽丝也好奇的问道,“我也好奇,你这些血清的来历,或许我还想了解一下你的来历。”   “红色血清是抗病毒的加强版!如你所见,佩顿注射了红色血清可以自动排出子弹。   它可以改造身体缺陷,T病毒被其视为敌人,理应被浇灭,而安洁身体的缺陷靠病毒与血清中和才得以行走,当接受红色血清改造以后,就和常人无异了!   如果注射了我的红色血清,安洁就不用再不定时间注射血清,就可以摆脱对病毒与血清的依赖了!”刘荨对血清的原理解释了一下,却是不想说自己的来历,毕竟胡诌说是不圆的。   “噢,你真是喜欢出人意料!”爱丽丝看刘荨的话很坚定,没有怀疑,摆摆手道!   “我记得你说你是环保组织的,你们的科技含量真让人佩服!”卡洛斯却是没有明白刘荨故意避开解释自己的身份,便夸赞道!   如此却是又被他坑了一把,爱丽丝却是没有错失这个讯息,马上就被环保组织的字眼,略带疑惑的看刘荨。   “马特,你认识吗?”爱丽丝问道。   刘荨知道她在疑惑什么!   “额,好吧,不瞒你说,实际上我是马特他们组织的朋友,也算是他们组织的一份子,只是现在他,哎。”   “你知道他?”爱丽丝问道!   “当然,不要再纠结这个问题,马特的事情,我们表示遗憾,但是我们还得继续!”刘荨回道!   随即爱丽丝点点头,有些感怀,不再说话。   刘荨也安心的开着车,因为路上不时出现游走的丧尸,说实话,她不太喜欢这种萧条的景象,毕竟这是末日啊。   安吉拉见刘荨的血清有如此的效果,也不由得高兴,对刘荨笑着道“谢谢你!”   “嗯哼,不用谢我,我可没有做什么,这是科技的力量,给她注射吧!”刘荨对着安吉拉和娜米拉道!   娜米拉也不迟疑,随即从盒子中拿出一管注射器,往小安吉拉手臂上一打,随即出现梅花状斑点!   然后安吉拉身体颤抖了一下!急促呼吸了几下,不过马上恢复了正常,手臂上的斑纹也渐渐消失!   “我感觉很好!”安吉拉道!   “恭喜你!以后就是个健康的小姑娘了!”刘荨笑着道!   “我还用不用注射血清?”娜米拉虽然注射了血清,但是之后又被咬了,便问道!   “不,实际上你已经得到了病毒抗体,它会继续发挥作用,不用担心!”   娜米拉点点头,随即也不再说话,实际上因为娜米拉才得到刘荨的血清注射,也没有受多少伤,所以不用再次注射!   众人心情都有些高兴,只是爱丽丝却将眼睛盯到了橘红色的血清上,她猜不出那颜色的血清有什么作用,但是她也明白,刘荨的神秘感让她觉得应该去问。   “荨吗?我知道你并没有骗我,但是我实在猜不出你的身份。”爱丽丝却是通过脑电波传来疑问。   刘荨对于她的能力并没有疑惑,只是没有料到她却是直接如此相问。   “爱丽丝,放心吧,我们只会是朋友,而不会是敌人,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会继续走下去。”   。。。   车里顿时又安静了下来,卡洛斯想了想“他们也用T病毒感染你了?”   爱丽丝回答“是的!不用担心,我是不会传染的!”   随即两人互相对视的笑了一下!   泰瑞见目前的氛围不错,便把手中的相机拿给爱丽丝!   “给,我觉得这个情况应该说些什么,把这故事记录下来,可能会有用处的!”   爱丽丝接过,微笑一下,随即开始录影!   “我叫爱丽丝,任职于安布雷拉公司,这是一家世界上最大,最有影响力的公司,我是一个被称为‘蜂巢’的秘密高科技研究中心安全主管!这是一个坐落于地下的大型实验室!其任务是研发病毒武器!……”   。。。   接下来刘荨等人要赶往市政厅去!   也许他们即可离开,也许还要闹一些幺蛾子,不过不管发生什么,一切都还得继续! 第十五章 启示录终(上)   无疑,开车的速度是很快的,比刘荨一开始经过这里的时候要节约了不少时间!   “我们把车停在这里,我已经看见直升机停在市政厅前面的空地上了,但是上面应该有警卫!”爱丽丝对我说到!   刘荨点点头找了一个地方停下,车上的人也陆续下了车!   “各位,请保持安静,这可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刘荨说到!   众人点点头,表示等待领头人决策。   分析环境,走上市政厅有一条倾斜向上的通道!   两侧都有围墙,市政厅前面的空地旁边已经被人为的封锁了起来,看起来应该是为了保证市政厅人员的安全!   一架直升机停放在地上,旁边还有不少警卫在旁边站着!   卡洛斯拿了一个望远镜找了一个掩体,准确的观察防守人员位置,然后寻找突破口!   不需要通过通道,一行可以从旁边的窗户上去,实际上那片水泥空地是市政厅的二楼,在空地下面还有一层!   刘荨用电子之眼分析周围生命体!   “市政厅最顶层有一个狙击手!”我指道!   而根据经验,居高临下的视野,理论上狙击手可以击杀所有出现的来犯之敌,而之敌就是他们!   “我来处理他,你们从下面进去,我到上面去,解决狙击手,正好可以靠绳降冲下来!”爱丽丝说道!   “这个还真是个刺激的好主意!”卡洛斯说道!   “计划制定清楚了,你们一共10个人一组,我一个人一组!吉尔,荨,卡洛斯,尼古拉,佩顿,一定要保护好没有战斗力的她们!”爱丽丝说到!   “没问题!”几人回答道!   完毕,便分了组!   采取人带人战术,确保每个人的安全!   刘荨带着娜米拉,尼古拉带着安吉拉,佩顿带着托尼,吉尔带着泰瑞还有LJ!   卡洛斯作为先锋,开路,解决敌人!   爱丽丝找了路径上顶楼去,一行人翻过窗户,知道爱丽丝已经到达顶楼,卡洛斯说到“我们走吧!”我们开始了行动!   上到空地的通道是‘之’字型的!翻过窗户来到之的中部,这里有两位守卫,他们面朝之的下方道路,众人正好从他们后方出现!   卡洛斯从后面悄悄走过去,把其中一个警卫扭了脖子,另一反应过来,想和卡洛斯打斗,但是被卡洛斯一个反身踢就解决了问题,倒在了地上!   卡洛斯给后面的人下达指令前进,随即刘荨都等人都来到了之的中部拐角!   刘荨想一伙中最奇葩的应该是话唠泰瑞还有逗爷LJ,倒是泰瑞好像变得沉稳了许多。   LJ本性难移,一行人都是很安稳的通过,他还要在倒地的警卫身上踢几脚,不过随即就被吉尔推走了!   就在所有人顺着之字上半部分走上去的时候,楼顶的狙击手注意到了下面的人!   随即他嘴角上扬,瞄准了卡洛斯!   “噗。”   就在他想开枪的时候,瞄准镜忽然黑了,他抬头一看,爱丽丝正笑着看着他,随即被爱丽丝一拳打晕了!   爱丽丝见到下面的人到达预定位置,于是卡上了绳索,从顶楼直接以像在平地奔跑一样的姿势跑了下来!   从远处看到爱丽丝身影的刘荨不得不佩服她这逆天的身体!想想应该比自己好多了!   可以说爱丽丝是所有人的主力!   因为预定情况是她要把所有的守卫给解决掉,先解决的是之字上部分,一辆装甲车旁边的四个人,随即才是解决的是直升机旁边的那几个持枪警卫!   而她降落的地点正好是装甲车旁边几人的上面!   爱丽丝以及快的速度下降,快接近警卫的时候,她改变姿势,一旋转,就往一个警卫头上一提就解决了一个,而自己也落到了地上!解开安全扣,随着惯性再提倒了一个!   听到响动,前面一个反应过来,转身过来想开枪!   爱丽丝把绳索一转就绕住了一个警卫的枪!   一拉把枪拉开,再往他脚上一踢,再给那人来了一拳,又解决掉一个!   另一人再转身,枪立刻被踢掉了,他拔出一把匕首向前一舞,倒是割破了爱丽丝的衣服!   爱丽丝打了一拳他的头部,随即他的匕首被弹到了空中!   爱丽丝一接住,扎了一下那个警卫脖子,然后绳子绕了他脖子,一拉,转身朝他肚子一拳,再提一脚,随即,匕首往后面一放,最后一个警卫也被解决了,四人都倒在了地上!   不过十几秒时间,爱丽丝就解决掉了四个人。   刘荨等人顺着路上去,离她还有不远距离!   爱丽丝也不等后面的人,从飞机后面绕过去,在后面把最近那个人的头部给扭了,随即拔出了那警卫的甩棍,往下一甩,前面的一个警卫反应过来,转身就被爱丽丝伶俐的棍法给打上了,没两下就被打昏了,枪都没开!   剩余两个不知道是太相信自己的棍法还是如何,都拔出了甩棍,其中一个冲向爱丽丝,然后就打下。   爱丽丝横起一挡,然后就往那警卫身上打去了,还夺过他一根甩棍,然后一打,就又打趴下一个,另一个冲了上来!   爱丽丝挡住他一击,然后连翻打了他肚子几下,再一转身往他头上一甩去,把头盔都的玻璃给打破了!那人随即应声倒地!   见一行人来了,她把甩棍一丢就朝刘荨等人走来,忽然后面一个警卫又站了起来,想把枪往爱丽丝身上打去!   卡洛斯反应过来,拔出一只飞刀一甩命中了那人脖子!   “你漏下了一个!”卡洛斯道!   爱丽丝会心的笑了一下,松了一口气!   随即检查了所有人都跟上了,她就朝直升机去了!   直升机是从后部上去的,区别与两侧上下的那种!   这种应该是属于运输直升机,机舱内两侧可以坐,还有中间空出的部分是可以放置枪支的,应该是属于安布雷拉公司的常用机种!   所有人上了飞机,飞机上有一台电脑,上面还显示着数据!   爱丽丝忽然呆住,想到了什么,应该是她注射T病毒,还有复仇女神计划,马特的事情!   她反应过来,想起不好的事情,猜到这是陷阱,回头对所有说“我们得赶快了!”   卡洛斯道“别担心,我们还有时间!”   爱丽丝往来的那头看了一下,转身拉着安吉拉就往机舱里面去!“不,我们得赶快走!”   “咚咚咚!”   在之字上部位置,有一个大怪物正缓缓走过来,原来是暴君!   LJ诧异了一下“靠,我们偷的是他的飞机!”   见状,大家也不迟疑,都迅速走到了机舱里面!   爱丽丝走到飞行员的旁边拿枪指着他道“起飞!”   见飞行员没有反应,她怒着喊道“我说起飞!”   忽然从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急什么啊?”   爱丽丝转身过来过来,原来是主管用枪正指着安吉拉!   “我们一直在等着你们呢!”主管继续补充道!   由于刘荨和爱丽丝都在前面,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有人接近过来,等所有人转身看去的时候,后面的同伴已经全部被他们用枪指着了!   刘荨自然明白这是剧情的推动,虽然她可以提醒这件事情的发生,但是正因为是剧情,所以该死的眼睛中告诉她要服从剧情的节奏,一切另外有安排。   随即所有人的枪械都被下了,又被赶下了飞机,除了刘荨和爱丽丝安吉拉,其余的人都被反手捆住了双手,然后被带出去机舱,跪在地上!   “包围圈设立完毕,所有区域均已封锁!”一个警卫对主管说道!   随即主管和一个警卫把没有被绑的三人最后押出了飞机!   刘荨观察周围环境,入眼看去,又多出了很多警卫,连暴君就老老实实站在对面,似乎被控制着。   没想到阿西福德博士也被他们赶到了地上,和剩余从人一起跪着!   安吉拉看见自己的父亲,随即逃开主管的手,跑向博士去“爸爸!”   她上前拥抱住了博士“我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   博士安慰着她道“当然,永远都不会的!”   ………………   这边!   “丢弃主武器!”主管对暴君下命令道!   暴君随即将手中的加特林机枪放到了地上,而两边的探照灯光此时也亮了起来,似乎在为接下来的这场角斗增添气氛。   众人不解的看着这边,爱丽丝怒目看向主管,挣脱抓着他的警卫,走上前去!   主管走向爱丽丝,略带笑意的“你们两个让我看到了美好的前景,但是我们必须要看到你们的行动,而你的表现尤其出色,你们就像是兄妹,拥有同样非凡的速度,力气,敏捷和杀手的本能,两个同时研究,而现在,我要看看到底哪一个更优秀!”   爱丽丝听着他的话显然是拒绝的,只摇摇头!   主管继续说到“和他决斗!”   爱丽丝只回答了一下“不!”   主管威胁道“不决斗,他们就死定了!”   爱丽丝还是冷淡的回答“你怎么会认为我会在乎!”   主管摇摇头,嘴巴眨巴了一下!把枪拔枪了出来!   他准备朝博士就是一枪,以警告爱丽丝。   刘荨就在旁边,时刻注视着这个主管,只等他有动作便冲上前撞开他的手!   “踏踏踏,推。”   “帕!”   刘荨的速度终究有限,子弹还是打到了博士的左腿上!   “啊。”博士自然在没有反应的情况下被打中,所以抱着伤口在嘶叫着。   安吉拉见状,吓了一跳,忙扑向她的父亲,“爸爸,爸爸!不……”   博士靠在轮椅上,拉着安吉拉的手安慰道“我没事!”   卡洛斯和尼古拉等人生气的想站起来反抗,博士捂着伤口,阻拦道“不!”   刘荨此刻亲眼见证事情的发生,拉着主管的枪,伶俐的看着他,“你可以轻易伤害他们任何人,但是我可以肯定你也会死的很惨!”   主管很冷静的转向刘荨,嘴角一挑,把手枪拉了回去!   侧着头看了看刘荨,“哇哦,把你给忘了,对,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你猜猜你给我们造成了多大的损失?”   刘荨知道他应该是指把丧尸引到他们防御工事前的事情,对于这件事刘荨并没有歉意,只毫无表情的道“我可不会在意你们公司的人损失多少,对你们而言,他们不过是可以丢弃的财产而已,我说的没错吧!”   主管鼓鼓掌,默认了,随即眼睛一动,将手指着刘荨,“我觉得我想到了有一个更好的主意,算是这场决斗的开场秀,我想看看,一个能够吸引丧尸,让我们损失了几百警卫的人到底是否足够优秀,能对得上这个分量!”   “你想干什么?”刘荨自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这是剧情上没有的,便问道!   “刘荨,华夏龙组特工,20岁,我相信你的功夫一定很不错吧,我临时来了兴致,想看看古老的华夏功夫和我们的科技相比,到底谁更胜一筹呢?还是那句话,你先去和他决斗!让我们欣赏一下文明的碰撞,然后,再让他们兄妹俩再进行一番较量,我想一定会非常有趣!”   主管仍旧那副使人厌恶的嘴脸说到!   “你觉得我会答应吗?”对于和暴君打,刘荨自然没有信心,不过脸上还是要做出一副冷静的模样。   “相信我,我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如果你答应,我保证他们是安全的!”主管却不在意。   他冷笑朝着刘荨做了一个鄙视的手势。   刘荨无语,也没有办法,随即朝暴君走去!   “你可不要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他有多强大我自然知道,只是我们华夏人即使打不赢也不会退缩而已,不是说出来的!”刘荨愤愤的道!   随即准备走上前去和这暴君试试拳头。   爱丽丝见状却拦住了她“荨,我就知道你的来历非凡,但就算你没有受伤,你也不是他的对手,相信我,不要做无畏的牺牲!”   刘荨听她说受伤,只看了看左肩的肩膀,笑道“你也相信我,我应该不会死在这里的,至少现在不会。”   随即刘荨缓缓推开了爱丽丝的手!   由于身上的东西被他们扣下了,所以她现在格外轻松,虽然这个杀手不太冷的服装,一开始还是比较抗拒的,但是一路走来真的很轻便!   “咔咔。”   松了松筋骨,走到了离暴君几米的面前!   “嘿,大个子,你可不要小看我!在我的梦里面我就算不是主角也不是你能干翻的!”刘荨用汉语喊了出来算是宣战。   “吼!”暴君举起双手,像是亮出肌肉的动作,表示接受挑战!   人质这边!   “她是华夏龙组特工?我可真没有看出来,才20岁,骨骼才刚刚发育好,你们相信她能够打败这家伙吗?”不改逗唠的LJ在喃喃道!   卡洛斯摇摇头“我并没有见过她出手!但是能够救人的本事来看,她的确很厉害!”   吉尔道“我相信她!她可是比我还要优秀的人!”   佩顿道“你说的是真的?我可是知道你的身手!”   托尼道“我见识过,她把我从教堂那些怪物口下给救了出来!”   娜米拉也道“我被咬了,然后跳下楼去,也是她救下的!”   泰瑞“我身陷丧尸群,被她救了出来!”   尼古拉“……”   …………   LJ“好吧!我信了!” 第十六章 启示录终(下)   刘荨和暴君约战成功,好吧,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至少对她而言不是。   “吼。”   “咚咚咚。”暴君朝刘荨走了过来,还吼叫着!   当然她也得走上前去,双手做出格斗手势,看着步步逼近的暴君!   说实话,如果能不打,刘荨是希望没有这场战斗的,但是她打的话至少还有人能够因为这场已经有了结局的比试活下去,多活上几分钟。   “噗。”   暴君无疑是凶狠的,一上来就朝从右手边横扫了一拳过来。   拳风直接压下来,刘荨弯腰避开,随即右手冲拳出去,打到了它肚子上算是反击,怎奈一点用都没有反而激起了暴君的战斗心。   它另一只手往下砸来,刘荨再次闪到了一旁,抬手打到了它脖子上!   “噗。”   “唔。咳咳。”   但是他立刻反应过来,再次横扫过来,手臂撞到了刘荨的侧腰。   刘荨整个人都飞出去了几米,有些不稳的落到了地上,瞬间疼痛感袭来,但是她还能站着!   刘荨眼睛睁的很大,在具体分析这暴君的实力。   “暴君是丧尸的变异体,力量可以媲美一头成年雄狮,而我的体质显然没有武松打虎那种强力。”   刘荨根据电子之眼的甄别在进行着分析,咋眼一看,肯定是刘荨处于劣势,但是幸好她的武艺算的上不错,倒是可以采用武学中巧力之法破之。   暴君的优点是手臂力量惊人,而变异之后他体积庞大,所以刘荨可以推断他的脚上功夫有些欠缺,这个弱点或许可以试一试。   刘荨吸了一口气,随即再次冲了过去,旋转一圈,飞身踢到暴君头上去!   “噗。”   第一脚成功了,暴君身体侧了一下。   “啪踏。”   可惜第二击就被他用手给挡住了!   同样的我的脚也很疼痛,但是刘荨也肯定的确定了,暴君不会用脚攻击。   因为刘荨攻击他上路,他完全可以把她一脚踢飞,但是他却没有那么做。   自有了推断,随即刘荨立即不断环绕暴君踢它的脚或者腰部!   效果很好,虽然还得有几招被手给挡住,但是刘荨绝对没有被挨打!   就这样你来我往的打了近三十四招,却是没有分出胜负。   “吼!”暴君却是开始生气,开始了吼叫,而刘荨能感受到他的手部力量越来越大!   “噗。”   就在刘荨刚提出一脚,他的左手却已经朝刘荨头部袭来。   “咔嚓。”   刘荨一避躲开,顺势拉着他的手往他身后扳去,然后再一脚踢到他的膝盖内侧,暴君便半跪了下来!   “吼!”暴君喊叫起来!   刘荨不相信暴君也会疼痛,这是他在发力的预兆。   “噗。”   “啊。”   随即刘荨没反应过来,他一向后转身,手臂就击打到了我的头部!   “碰!”   刘荨飞出去,倒在了地上,脑袋出现一阵剧痛,夹杂着眩晕感,视觉变得有些模糊!   “咚咚咚!吼!”暴君却不依不饶,朝刘荨走了过来!   “啪踏。”   他抓起刘荨,举起来,就像扔沙包一样往旁边扔去!   “碰,叮……”   刘荨直接被扔到了建筑外墙上,玻璃都被她给撞碎了!   “靠!尼玛。。。”旧伤连着新伤,在发挥着作用,疼痛感实在是真实的可怕。   刘荨侧着头,挣扎着起身,模糊的看见暴君朝自己缓缓走来!   “呸。”吐出一口血水,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   有些不甘心的道“妈的,竟然要死在这鬼梦境了,我到底招惹到了什么鬼东西了?暴君啊暴君,狮子搏兔就是简单,真的是一力降十会啊!”   “不!荨……”吉尔见势头不妙,摇着头不甘心的叫着,但是无能为力!   “真是一场精彩的决斗,不过显然我们赢了,我觉得看戏也差不多了,我想是时候结束表演了,你去,杀了他们两个!”主管却是觉得这场好戏的确不错,但是也得更进一步,便玩味的笑着道。   “不!”爱丽丝看着危险之中的刘荨,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摇摇头道!   “就像阿西福德博士那样的高级雇员,我都不会在意,如果你不去,我会杀了你们所有人!给你,华夏的剑,我想你可以赐予她最高荣誉!”主管却是不管,将刘荨的汉剑抛到爱丽丝手里!   “啊!”   爱丽丝虽然摇着头,但是刘荨已经危在旦夕,她不得不接住剑,随即冲向暴君去!   暴君似乎被她吸引了,停止在刘荨旁边,看到爱丽丝的武器,然后把一根建筑外墙上固定的钢片扳了下来,转身朝爱丽丝跑去!   “叮……”爱丽丝拔出剑来,就向暴君砍去,暴君以钢片击挡!   随即暴君又发动了伶俐的攻势,爱丽丝只能不断格挡!   “碰。”   爱丽丝被踢了一脚,摔在了地上,暴君随即把钢片插到了地上!   爱丽丝马上翻滚到一边去,站起来,挥剑斩去!   “叮叮叮。”   她把暴君的钢片打到了地上。   打斗还在继续,这时,刘荨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晃了晃头,抬着头观摩两人的打斗。   爱丽丝看向暴君扳钢片的地方,还剩一段,露出一个尖角!   “噗。”   爱丽丝随即用力朝暴君踢去!暴君被携带的冲劲向后退去!   爱丽丝见有效果,不断向前用出旋转踢,最后随即把剑丢到了一边,用力再踢向暴君,随即条钢片没入了暴君体内。   “噗。”   “吼!”暴君吃痛叫喊了出来!   爱丽丝再次踢去,被吃痛的暴君一拳击飞倒在了旁边的地上,暴君随即想挣脱出灌入体内的钢片。   刘荨意识逐渐清醒,看清楚了情形,又看到地上的剑,于是奋力冲过去!   “次啷。”   抓起剑来,侧着身子撞上暴君去,随即那钢片也没入了暴君的体内。   “碰。”   “噗。”   刘荨虽然得逞了,但是被暴君一拳打到了心脏上,随后一脚又被飞了去,擦着地面的玻璃划行老远,又被一截玻璃碎片灌入体内。   刘荨能清楚冰凉的钢片在体内的感觉,鲜血渐渐流了出来,疼痛感非常剧烈,还有心脏在猛烈收缩的那种感觉。   “吼。”   “咳咳咳。”   暴君在嘶叫着,刘荨侧着头嘴角还是笑了起来,因为她的剑也刺进了暴君体内,似乎伤害挺大的。   只是特么的自己受伤也不浅,不知不觉笑声也渐渐没了,瞳孔在慢慢发散着。   “我竟然要在梦里面死了,还是在自己的梦中,这么操蛋的剧情到底是谁特么安拍的”   。。。   爱丽丝看着眼前的一幕,挣扎着起来,冲向刘荨,跪在地上,她摸着刘荨的脸,拍打着,   “不,荨……嘿,小姑娘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醒过来。。。荨。”   虽然她在叫着,但是刘荨没有回应她,似乎心跳和呼吸都没有了。   她再抬头看了看马特,那蓝色的眼睛又让她勾起了他们被安布雷拉公司抓去的回忆!   “细胞增长失败,T病毒显示抑制变异……”   还有和刘荨遇见,一起战斗的画面!“嘿,我叫刘荨……”   “马特,荨,不……”她伤心的扑在刘荨的怀里,伤心的叫着!   随后她放在了刘荨,站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面带伤心的看着眼前的画面!   “对不起,马特,荨……”爱丽丝只能无奈的道!   人质那边!   “荨,不!”吉尔落下了泪水。   “荨,不是说好一起走的吗?”娜米拉喃喃着!   其余人则一律的陷入了一阵莫名悲伤!   回到这边!   “解决掉他!”主管却是对于这氛围没有一点的感伤,只对着爱丽丝道!   爱丽丝没有回应!   “我叫你解决他!”主管再次喊道!   “不!”爱丽丝仍旧拒绝!   爱丽丝回过头对着主管,仍旧值摇头!“不!”   主管摇摇头“你难道不明白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那个野兽很强,但是你将T病毒以某种方式在细胞层上相融合!你接受了它,改变了它,你因此变得强大!”   爱丽丝摇着头“我变成了怪物!”   主管笑道“不,你并没有突变,你那是进化,在我的帮助下,你可以想想你能成就什么!”   “那他呢?”爱丽丝道!   主管笑笑“演化自有其尽头!现在,解决它,让它不再承受痛苦,就像你的朋友刘荨一样,不得不承认,你的朋友的确很优秀,当然,你需要跟我走!”   爱丽丝仍旧拒绝“不!”   主管见爱丽丝的决绝,一脸恼怒,“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拥有所有的力量,但却不愿意去使用,真是浪费!”   主管无语的再看看爱丽丝,觉得继续劝你是浪费时间,而且天也快亮了,随即失望的回头走去。   “准备起飞!”   似乎就像接到指令一般,暴君这时“吼”的叫喊了一下!   “叮”   随即把刘荨的剑拔了出去,丢在了地上,然后,暴君从钢片中挣扎出来,然后往他放加特林机枪的方向走去,拿起了加特林机枪!   爱丽丝则一心赴死的心情,再也不看什么。   这边卡洛斯他们却是见势头到了危急时刻,也尽显本领,从手腕里拿出了小刀,缓缓割断捆住自己的塑料扎带!   “浣熊市清理工作等我口令就开始!”主管喊道!   “杀了她!”随即主管又轻声说道!   “吼!”暴君吼叫一番,他站在爱丽丝对面,拿着加特林机枪对着她,但是他看着爱丽丝时,眼神似乎有了变化,蓝色的眼睛闪烁出人性的光芒。   “哒哒哒……”   忽然,暴君开枪对准爱丽丝旁边的警卫打去,两个警卫应声倒地!   主管转身,吃惊的看去,“你在干什么?”   看着暴君突然造反,两个警卫慌忙跑过来镇压!   爱丽丝反应过来,马上抓过旁边的警卫的手枪就往那跑过来的警卫身上打去!   看着警卫有些多,她连忙跑到旁边的建筑里面去!   而这边,暴君用自己的加特林机枪开始收割跑过来的警卫!   主管知道情况不妙,于是自己跑到了机舱里面,“我们快起飞!”   这时卡洛斯和佩顿,尼古拉,吉尔几人把手里的塑料扎带割断!   然后,卡洛斯踢向旁边一个警卫,打了几拳后,解决掉一个!   吉尔则滚到地上抓到了一只手枪,就往对面的警卫打去!   “国王呼叫君主,启动发射程序!倒数五分钟后引爆!”主管在机舱里对着自己耳机喊道!   空中,一架飞机随即放出一颗飞弹往浣熊市来!   “安吉拉卧倒!”吉尔看还在站着的安吉拉急忙叫她道。   手枪也不慌不忙的开枪打死了两个警卫,卡洛斯则抢到了冲锋枪在扫射!   当然暴君也还在收割着生命。   主管走向机舱里面,骂道“我们怎么还不起飞?”   飞行员转身来道“因为我以前是开卡迪拉克的!”   原来是LJ,他朝主管的眼睛打了一拳,主管随即晕在了地上!   这时,暴君的枪没有了子弹。   “吼!”暴君把枪扔掉了地上,然后朝他前面的向他开枪的警卫直接走去,然后一抓,一打,就解决了警卫!   忽然“哄哄……”直升机的轰鸣声从下方响来,那是两架安布雷拉公司的直升机!   直升机亮着灯,照着下方的人!“投降,否则格杀勿论!”   爱丽丝就在建筑外墙里面,而外墙是玻璃,灯光照在上面,完全看得清楚爱丽丝,   “哒哒哒……”子弹打向爱丽丝,爱丽丝则顺着里面的路跑着,直升机的机枪则追着爱丽丝再打,玻璃都打碎了!   爱丽丝到了走道尽头,随即撞破了一块玻璃,于是直升机打不到了!   但是又有三个地面警卫在爱丽丝前方站着用枪指着爱丽丝!   “放下武器!”警卫道!   爱丽丝双手举起,一根手指勾着手枪,很像投降的样子!   她把枪放开,枪掉了下去!爱丽丝一观察对面的警卫,警卫见爱丽丝放下枪了,随即放松了一下,于是爱丽丝侧卧倒,马上抓起还没掉到地上的枪往警卫的身上打去!   “砰砰砰……”三枪,解决掉了三个警卫!   “爱丽丝!”在直升机下面躲着的吉尔喊道!   爱丽丝往那边看去,然后跑了出来,两架空中直升机马上调整方向!把目光再次指向爱丽丝!   “放下武器,马上投降!”   爱丽丝不受威胁,似乎眼中有股怨念在流淌着。   手中的手枪,不断的发射子弹射向直升飞机的前玻璃窗,但是奈何手枪子弹威力太小,根本没有对直升机造成威胁!   “咳咳咳。”某个躺在地上的人,忽然张大嘴巴在呼吸着,而身上的疼痛也紧随其后。   “嘀嘀嘀,玩家经过生死考验,所保护人员无一人死亡,眼部功能解锁,能够调动粒子进行远程物理打击,原理与来源不供解释,本产品最终解释权由我方持有。   现在下达最后的任务:帮助爱丽丝一行人逃离,然后让他们带马特变异体乘坐直升机离开,并赠送血清给他们。   希望玩家完成最后的任务噢!   注:如果任务不完成,玩家将不能回到原先的世界,加油。”   在这危急的时刻,睁开禁闭的双眼,入眼是强烈的灯光,刘荨醒了,眨着眼睛迅速的扫视的眼前的数据!   “果然还要闹幺蛾子,眼睛调动粒子都拿出来了,真是算了!好吧!再拼一把吧!”   刘荨仍旧感受到身体的疼痛!腹部的伤口还在流血。   直升机准备开枪,暴君却挡在了爱丽丝的前面,虽然刘荨知道原先暴君可以发射一颗火箭筒去打掉两个直升机!   但是有一颗火箭筒打到了自己身上!   所以她得救赎,做些什么。   “哒哒哒。”   一轮子弹打到了暴君身上!   “吼!”暴君跪到了地上,爱丽丝想扶起暴君!   随即直升机再次最后通碟“最后警告,马上放弃抵抗,否则格杀勿论!”   刘荨站了起来,牵动伤口无数,但是还是挣扎到了爱丽丝旁边!   刘荨无力的低声说道“让我来!”   爱丽丝惊奇着看着满身鲜血,嘴里还留着血的刘荨竟然还活着!   “荨,你怎么样了……不要再勉强了……”   刘荨不再说话,实际上她也不想再说话。   “神罚。刘荨低吼着。   随即她的眼睛瞳孔极具变化形状,一束光飞向空中的的直升机看去!   所见直升机忽然自燃了起来,然后“碰……”都发生了爆炸,一股黑色的火焰从飞机里面串了出来,随即消失,然后被普通火焰取代!   “啊……”刘荨跪了下来,鲜血从眼眶里留了出来,而精神也再次开始恍惚起来,果然这副作用不小。   “荨,你的眼睛怎么了?”爱丽丝关心着喊道!   忽然,飞机无法再滞空,随即残骸撞向了刘荨三人,暴君站起来想挡住!   这怎么行,这特么会死的,刘荨无奈再使出最后的精神,在最后碰撞的时候形成一个金色的防护罩。   飞机残骸撞击在护罩上向两边分开而去。   “咔嚓。”   但是最后还是崩塌了,眼见被卸去了撞击力的残骸就要贴脸。   刘荨用力推开爱丽丝,她拉了暴君倒下一边去。   而刘荨则被正正砸到,被撞到了建筑外墙去,飞机残骸则直接撞到了建筑里面去!   暴君失去了气息,爱丽丝被一个零件打到,倒在地上,头侧着看着不远处倒地的刘荨。   刘荨也看着她,但是已经不能说话!   两人就这样静静看着,仿佛这个世界就这样静止了下去!   “吼。”   这时建筑封锁失效,众多丧尸破开玻璃涌了进来!   飞机上,LJ拉着飞行员的脖子吼道!   “我们把这东西飞上天吧!”   “噗噗噗。”   飞行员随即被吓得开始发动起了直升机,飞机上的旋翼开始旋转起来。   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安吉拉跑到爱丽丝身旁喊道“你得起来了!”   卡洛斯扶着爱丽丝“快,我们得走了,我们得走了,醒来!”随即他架着爱丽丝,让尼古拉和佩顿拖着暴君,往飞机走去!   吉尔和娜米拉,泰瑞则跑过来把我扶起来“荨,我们得离开这里了!”随即被拖着进了机舱里面。   看着越来越近的丧尸群,“走!”   吉尔重重的点点头不甘的说到,随即往飞机撤去!   丧尸已经顺着之字型通道上来!   所有人也上了飞机,连同阿西福德博士一起,飞机缓缓起飞了!   飞机上,吉尔狰狞的抓起主管,用枪指着他“起来!”   主管丝毫没有悔改的表情“如果你想让我哀求你,就别想了!”   吉尔也不说话,拖着他就往机舱出口去!   爱丽丝抓过主管,按在出口的板上,主管嚷道“等等,杀了我也不能解决什么问题的!”   爱丽丝怒道“没错,但是这至少是个开端!”   随即她把主管扔了下去!   主管翻了一根头,脚给摔断了!他坐在地上,看着头顶离开的飞机,又越来越近的丧尸群,他不断的爬着,他捡了把手枪开始射击,随后射了几枪,往头上一抵,准备自杀,但是无奈没了子弹,随即被丧尸群淹没了!   飞机飞离市政厅上空,天空已经亮了,一颗飞弹从天空飞过来!   “碰……”核弹在市政厅的上空爆炸开来。   一道亮光划破天际,带去一道光明,但是那带来的是灭绝,整座城市将会夷为平地,连同丧尸一起。   虽然他们想消灭丧尸消灭感染,但是这也真的仅仅是个开端而已!   但是这已经不是刘荨的事情,感受着身体的疲累,她再次沉沉的睡去,随即她的身体开始成为一道光,幻化成一个金光人形生物。   “爱丽丝,记住,这灾难只是一个开端,大家一定不要分开,要活下去。”   伴随着死里逃生惊讶的众人,留下就在耳边的话语,那道光逐渐淡去,刘荨留下了隐秘的讯息给爱丽丝,然后完全消失在这个梦中世界中。   而他们看着消散的光芒,许久不语,直到他们故事的延续。   接下来的时光如何,接下来再说吧,反正她该回到属于自己的时间去了。 特别篇:光之简史   Day1:于是就离开这里   对于光的理解,不同的人会有自己的理解,很多人渴望光明,但是一生却只能活在交接处,面向光明,却得不到光的照耀,背后是无尽的黑暗,有的人选择回头,有的人选择继续向前,最后有的人站在原地!   刘迅是哪种人?他无法确定,他又将变成哪种人?追寻光明,回望黑暗,亦或是在交界处挣扎着,耗尽自己的时间!他不知道!   很久以前,刘迅很平凡,直到现在他仍然平凡,但是不管如何平凡的世界有平凡的活法,不是吗?   很多人这样,各自有各自的使命,只是她的使命是什么呢?   而他又有哪些资格去追寻哪些使命,然后做了自己!   刘荨对光并不执着,他不是英雄,他不需要保护好很多人。   刘迅要做的就是让自己好好活下去,借用古语说,”达则接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他想他做到了吧!独善其身,也是英雄所为了,自己做自己的英雄!   今天是2019年6月3日,很平常的一天,和平常一样做着每天该做的事情,这就是习惯了,平凡的生活,每天的变量很少,多少事情都已变成了司空见惯!   今天阳光明媚,会给人一个好心情,于是刘迅和大家一样走在了这纷纷扰扰的大街上,化为这普通人群中的一员。   “我是刘迅,年龄20岁,走在这人海里很容易被淹没的一个人,因为一些原因到了首都,没有大学背景,曾经的梦想就是做一个科学家,只是梦终究是梦,现实将梦击破,一切都会消散,不过梦想还是要有的吧!万一实现了呢?”这是她常说的一句话。   不管怎么说生活还是需要每天继续,有时候人不需要去抱怨什么,因为抱怨了也没有什么用,于是很多人就形成了算了算了的习惯,也许她也是如此吧!   刘迅曾经没有什么脾气,被人欺负是家常便饭,当然那也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长大了一点后也是被人遗忘的那种,这就是属于普通人群之一的性格吧!   回想一下从小学到高中,他都是那么的不引人注目!   于是慢慢的变成了可有可无,高中三年考上了大学,有人看做理所当然,其实那是因为梦想与热爱,科学家的梦,只是刘迅觉得大学可能不适合他,大学其实没有通往梦想,所以他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光吗?也许科学就是他的光明!也是他追逐的梦想!   只是该往哪里去?没有人会给你答案,这就是光明与科学的魅力!   也许刘迅会一直这么想下去,不过命运的安排,人不会一直安静!   6月3日,完成了一天的工作,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家的地方赶,抄近道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北京胡同,上世纪旧民用建筑的代表,不过近年已经拆的差不多了,而他还有机会在这古域里穿行,已是时代莫大的恩赐!   如果按照平常来说他只需走10多分钟就到家了,不过今天却比平常多出两倍,而他看到前方一直有路,不过渐渐模糊起来!   而且前方的路出现了褶皱一般,她好像进入了另一个空间。   一直走,他也感觉越来越不对劲,果然当他终于走出胡同,他察觉到或许自己真的来到了另一个空间。   街上万物具静,高楼大厦在阳光下闪着光,车辆有序停在路上,但除了刘迅,看不到其他的生物,这一切和有人时一样,沿街店子开着,红绿灯还在闪动,车子上油量还是满的!   咖啡店桌子上的咖啡还冒着热气,肯德基全家桶还在桌上摆着,大屏幕上还在播着某明星代言的广告,远处立交桥上车接着长龙,车成为主场造就了车的长城!   风时不时卷着垃圾吹过这个曾经繁华的地点!   刘迅就这样走在这个万人空巷的地方!   凄清的氛围环绕着这个空间,阳光虽然灿烂,但是在这二月里,只能无力的照在脸上,脚步声回荡其间,这算是噪音吗?   刘迅看着这思四周的一切感叹着,原来没有人的世界并不会无法运转,这也是他最喜欢的牛顿第三定律,作用力与反作用力。   你得到一些东西也会失去一些,总要留下些什么,结果是人类消失,而他们创造的文明留下来了!这个世界怎么了?而自己又是怎么来的?   按照能量的支配上来说,地球所拥有的能量还不足以开启一个虫洞,这个空间应该不是刘迅原先的空间,如果是平行宇宙理论。   他可能闯入了某个不同的宇宙,宇宙维度高度与原先相同,本宇宙的姊妹,但是他所知的还没有任何力可以穿过这个维度。   引力?电力?不,刘迅并不知道,他还没有那个能力去理解这高维度的一切!   现在,生物就像未曾出现过似的,而这些建筑就像是原著民,刘迅就是闯入这个世界的入侵者,不过并没有泛起涟漪,石沉大海,这样的世界静的可怕!   在路边借了一辆自行车,骑着它不断穿行在沿街小巷,天空很干净,空气很好,但却没有其他人,刘荨不知道怎么了,心里很空,是被放逐了还是如何?   接着很长的时间,她都在漫无目的寻找着!   试着离开这个城区,接着结果一样,再次刘荨试着着离开首都,结果还是一样,这样的结果令人恐慌,这是鲁滨孙漂流记,但囚禁刘荨的是空荡荡的世界!   接着几个月的时间里,刘迅开着车回到她的家乡,结果一样,这个世界被定格了!   人这种生物被某种力量抽走!人绝望了会想回到家乡,而他回到家乡说明自己绝望了吗?   树继续生长着,花还在开放其他动物仍在,水继续留着,还有风,白云,蓝天,空气,万有引力。   而人却再也没有看到了!刘迅离开了他的世界。   他的世界是原先那个吗?他是要来这个世界找寻什么?   这样的世界牛顿,爱因斯坦,他们来过吗?他们在那个世界创造了一个新的世界,但刘迅能够做到什么!只是就这样离开那个世界!   光明与黑暗的交接处,这是梦还是真的是一个新的世界?   Day2:选择题。   光明与黑暗的交接处,人们需要一个选择,这是一个选择题,答案只有是或不是!   但是现在并没有人来说要刘迅做什么选择!   他是地球上最后一个智能生物吗?也许他是,但是他也不是!   因为他是,所以需要去选择,不是的话,他也有个选择!   “我没有去思维这个问题,因为我不想做出这个假设,至少假设我不能去证实!”   在没有人的时间里,时间过的很慢,但是人类的痕迹也在慢慢的消失,至少风化腐蚀是在所难免的,在这样的时间里,刘迅生活了三个月的时间!   尽可能的去获取食物,也许变成了盗人,原先别人菜脯里的菜已经全被他收归起来!   粮食,零食,都成了他的专属,而她回家过程中也在奢侈品的店中吃过很多东西,似乎这样的境地使他不再去注重什么是道德!   只是这样的生活没有未来!   人类的离开越久,人就会越难以想象自己以后该怎么活下去,孤独感,力量的局限,人无法创造!   想象力的崩塌,获取信息的途径只有自己眼睛见到的!   无力感,没有电,很多事情无法做,没有很多娱乐,一个人的世界是可怕的!   所以刘迅觉得自己应该远征,满足那颗曾经想环游旅行的心!   于是刘迅几经周折弄到了一辆皮卡!   自己安装了顶盖,用来装很多东西!   不停的开车,睡觉,旅行!   有时候,可能他会认为自己还在原先的世界里!   有时候她还会觉得这样挺好的,但一个人实在太渺小!   不知不觉时间过了一年!   刘迅也到了很多地方,期间开了飞机,还有名车,穿过名牌的很多东西!   不过体验与用平常的东西感觉没什么区别,他到了很多国家。   一路西行,甚至开上了飞机,飞机开过新疆,进入中亚,踏过***教的文明,还光顾了被炸毁的巴米扬大佛遗迹,甚至是人类第一座城市!   还有叙利亚古城遗址,埃及金字塔狮身人面,犹太圣城耶路撒冷,地中海,意大利罗马,在基督教圣地梵蒂冈重温圣经故事,在法国巴黎卢浮宫看蒙娜丽莎的微笑,英国伦敦听大本钟那延续的摆动,找寻挪威的森林,丹麦的童话世界,路过俄罗斯的冬宫。   之后刘迅加把劲飞到了美国华盛顿,参观自由女神像,之后又继续顺着中美洲到了玛雅人的遗迹马丘比丘!   他在人类的艺术残留物里触碰余温,或在那残垣断壁里试图找寻古代的声音!   人类的智慧很高明,但是只有延续下去的才是最美的吧!   但刘迅并没有那个能力,所以他努力用相机残存的电力留住他的所见。   不知不觉将自己想的东西录进去,存储卡也越积越多,这也意味着时间也就这样过去了!   一个人呆的越久,心里越是惶恐,就像茶水越来越淡,直到没了味道,就是最凉的时刻!   太阳升起,又落下,周而复始,短短一年的时间,没了人类的扰乱,生物在很快的复苏着,飞行在长了很多植被的钢铁森林中,那是人类的遗迹,刘迅想若干年以后,这些人类的遗迹也会最终走向真正的失落,这是人类意义上的失落之界!   而地球会自己调节,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恢复曾经的容貌,时间会很久,但是那是为适宜生物的居住所做的必然改变!   也许又会有高智能生命再次从这座星球中诞生,开始走向文明,或是外星游行者找到这个充满生机的星球,开始让她变成他们的家园。   他们会在这个新家里,呼吸着空气,依偎着阳光,在这里繁衍下去,智能生物是理解这个无机宇宙的执行者。   理解这个宇宙的法则的参透者,人类一定只是其中之一,宇宙中的第一道光穿过了140亿年的光阴,带着这个宇宙的开始走向终结,由光开始,在黑暗中终结!   “光与黑暗的交接处,这个可以看做无限遥远的时间间隔里,一定有着什么自我了解着,并去了解他们的星球,他们的宇宙,智能生物是光的追逐者,也一样!”   Day3:光可以使生命复苏也可使其消散   现在刘迅在地球的肚脐,复活节岛。   神秘的巨石像散布在这个尽乎三角形的岛上,海岸上一排有一排石像像士兵一般保卫着这个岛屿,传说这个岛上的人因为有肉鸡而兴盛,最终又毁于肉鸡争夺战中,最终由于争斗人类消失,而石像被岁月保留,这就是生命的历程!兴盛,争斗,消亡,残留!   巨石像就像是守卫者,虽然他没有看不到曾经的文明,但是他们遗留下来的已经是一种无法言说的辉煌,虽然这一切已经无人鉴赏,但是意义依旧存在,那深邃的眼睛凹陷,望向远方,这就是这个文明的守卫者吧!   虽然无法理解古久以前他们的诞生,但是这也许就是生命在自我找寻存在的意义!   人望向远方,但又不够高大,于是他们在巨石上创造,彰显力量与对生命的敬畏,也是告诉这个世界,他们存在着!   漫步在草地上,然后躺下,学着那些“生灵”,望向遥远的地方,太阳就在那边的天尽头,金色的光芒照在巨人的脸上,拖出一条条长长的影子,风惬意的吹着,浮动草的飞舞,不知不觉我会在这里迷失自我!仿佛这样的平静才是属于这个星球!   “实际上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如果细细想,人类发展的脚步确实是过于快了!”   从生物形态上说,有的恐龙也会直立行走,不过思四肢比例失调,食肉恐龙脚很粗壮但是上肢短小,食草恐龙四肢粗壮,无法站立,也无法解放双手去创造,无法利用工具,就没有更大发展,无法记录所得,一切都是本能,结果统治地球两亿多年,结果仍然灭亡!   人类由猿人时代到智人时代,站立起来之后,使用火得到温暖与保护,使用工具,得到食物,保护自己,然后开始拥有语言,文化,人越来越多,聚集成族,后来是部落,文明,建国,战争,和平,阻止战争!   但是,猿到猿人花费了数百万年,猿人到匠人,智人花费几十万年,到最后由古代人类到现代人类过渡时期区区万年时间,而文明人的进程就在几百年之前,蒸汽时代到电气时代,再到原子时代,现代人类几百年走过了前人几百万年的历史,并无情的超越,结果越来越远,越来越快,这类似于相对论,当质量转化为速度,所需的能量会成几何倍速增长,人类的速度太快,结果透支了地球几亿年的积累,结果最终戛然而止!人类由地球自我产生,但结果是人类自我毁灭了!   “看着远方的太阳,我们就是从太阳而来,人类是太阳的分体,地球的婴儿,我们是有机物,高分子生物!”   光会带来生命,也会使他们消散!阳光温暖,也会热烈,这是公平的,具有自我意识并自由活动,就要失去一些东西,速度,速度降下来然后获得物质的拥有权获得机体与生命,生命也会变得异常短暂,几十年,到百年!   当人变成光,获得永生,获得最快的速度,实现他们的梦想去向远方,也许消失的人们变成了光,随着宇宙的脉动,去见证这个宇宙的奇迹!   光会使生命复苏,也会让生命消散!   “也许我现在这样的生活很好,我富有得拥有这个世界,但是这样的世界并不是宇宙自我认知的世界,人类的价值就是认知自己然后认知这个宇宙,我们就是这个宇宙自己的自我认知!   人类,该去向何方,我已无力思维,只是我相信如果有机会,人类肯定会曲折的理解这个世界!人类是这个宇宙的奇迹,也会创造奇迹!   人类应该会有那么一天吧,在原来的世界里,在我们的这个家园!不断的向前着!” 特别篇:光之简史下   Day4:盖亚传说   盖亚假说,这是一个上世纪,某个科学家提出的理论,其主要的内容就是拿树与地球来做契合对比。   树木虽然很高大,但是它有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无生命的,将它们的组成分析一下,要么是水,无机盐或是纤维素。   最后将之分类,其薄薄的表皮与叶才是绿树的真面目。   那么地球与之或许也有很大的相似性,庞大的世界,每日在太阳沐浴下,生命周而复始的演变,却只有岩石圈与大气层之间的这个空间有生命的存在,其他的都是物质,那么我们便是这个地球生命的体现者。   盖亚,地球的名字!   这个蔚蓝色的星球是有自己的生命的,所以人们其实应该与她交流,至少该思考一下未来,去思考这个世界会去往何处?   不知不觉刘迅就在这地球的肚脐上睡着了,在太阳的光辉下,翠绿的青草间,微风吹拂,他做了一个长梦。   在梦境中他见到了盖亚,见到了地球的灵魂。   或许因为这里,复活节岛,是通往地球心里的地方,才使得让他见证了奇迹。   刘迅就像婴儿,通过脐带与母体连接,在母体里获取营养,这样,同样可以作为交流的羁绊,人与地球的脐带便是可以穿越时空的意识,意识就在那大脑的深处,于是变成了沟通盖亚的桥梁!   随着意识在时空中飞跃,刘迅到了一个充满光芒的世界,他看到盖亚就在光芒的中间沉睡着!   她的呼吸很均匀,她就像试管里培育的婴儿,蜷缩在光芒的深处!光芒覆盖着她完美的躯体。   她很耀眼,但是温和安静,似乎光是从她的身上发出来,温暖,和谐,光去得很远,直到向无限远的地方看不见。   她很美,却不属于人类的美,那或许是最完美的躯体,应该说人的形态像她,是的,人类十足像她。   但她是光,可以普照万物,人类却只能是一个电池,获取并蓄积电力,转化成行动去使用它,但是不能转移给别人,只能在做出了某种变动之后也改变了别人的行为。   虽然这一切都很美丽,但是当他慢慢靠近那耀眼无比的光球,他看到了不可胜数的伤疤分布在她的身上,对于完美躯体而言那显得多么让人违和。   那些伤口,有的才刚刚结痂,有的悠然可见金色的光芒在闪耀着,金黄色的光在覆盖那些伤痕,她在恢复这些伤口!   在她沉睡的面容中,似乎有一丝疼痛的感觉在眉宇中徘徊,她或许也会痛,因为这些伤痕,刘迅沉默!   人类的地球便是这发着金光的巨人!   刘迅在光芒中穿行着,不知不觉,他在远离着这道光源,不知过了多久,光渐渐暗淡下来,随着远方开始是无边的黑暗!   忽然刘迅看到一束巨大的蓝色光芒正飞向远方,在它的前方很远很远的地方,也有几束相同的光在飞翔着!   远远的望着他们,原来他们便是那曾经地球文明的缔造者,玛雅文明,古亚特兰蒂斯文明,古埃及文明,古印度文明,古巴比伦文明,很多很多,不过现在他们都变成了光芒,飞向不知名的天际!   所以人类会是光吗?变成光了又会去向哪里?人类会有怎样的结局?   刘迅思索着,但是任何人对于任何事都不会轻易得到答案。   刘迅只能看到他们变成了光,飞向黑暗,于是就在光明和黑暗的交接处,得到永恒!   光是一种可以让人得到希望的物质,回想数亿年前,生命也曾踏光而来,而现在正在踏光而去。   也许那道道光芒要去很久,但是既然上路,便是会一直一直前进,即使前路是黑暗,但是黑暗与光明的交接处一定会有什么值得期待!   光的确是很美丽的东西,盖亚便是如此。   但是人类的光会照亮何方?刘迅已经无从知晓,因为他不是光!   没有那速度踏光而去,也不知道人类会去多远?但是作为一名人类,或许他希望是永恒!   可惜梦终究是梦,人类终究要脱离孕育自己的母亲才会成长!   但是人类与她的交流永远不会中断,因为路还很遥远。   时间飞逝,梦会醒来,刘迅就在落日余晖中苏醒,火红色的光在大海的那边慢慢消逝,直到黑暗蔓延大地!   风吹草动,清凉的海风吹过脸庞,回忆梦中的一切,他想他该去更远的地方了!   远行的人就要启程,追逐光的旅程,一定要出发,答应过盖亚的事情,作为儿女是要做到的不是吗?是使命也是执着,互或许他也是人类的光啊!   Day5:变成光。   炽热的光芒已经辐照这颗蓝色星球长达五十亿年,给这个星系送去了温暖与光明。   太阳的光线从太阳到达地球需要8分钟,来自太阳的热核反应发散出的能量以光的速度,携带孕育生命的能量,来到了地球!   周而复始,东升西落,一日一年一个世纪,然后是四十六亿年。   复活节岛,刘迅沉沉睡去,某一刻,他是风,也是云,或许也是光,最后他追寻自由!   当地球上只存在一个人类,他并不是不是珍惜物种,他只是一个遗孤!   地球上不仅仅只诞生出一届高智能生物,一定会有新的智能生物按照既定法则在不久的将来再次站在人类的高度上!   地球上的人类建筑会慢慢消失,即使塑料慢慢的会降解,慢慢的人类制品将消失,最后由人类制造的玻璃也会在1500万年后消失!   刘迅不知道这对于自然界是不是个好消息,但是他知道那些尘封的石油,煤炭,矿产,会继续沉睡数万年,或是数亿年!   他真的不知道,是的!   风吹草动,风去风来,雾升雾散,太阳东升西落,他喜欢朝霞,也喜欢夕阳!   人类离开真的好吗?   然后一个人的存下意义何在?   他都不知道,或许生命需要其存在的意义,只是刘迅该如何理解这个世界!   从物理世界,还是从哪个世界,现在好像已经没有必要存在人性,一切即为死物!   没有文明,不需要任何借助任何科学手段是否可以理解这个宇宙!   所以他也要变成光,去看看这个宇宙,他想知道,他们从何而来,去往何处。   但是刘迅该怎么变成光?   伸出手能够触摸阳光,停留在指间的有光和温度,只是触不可及的阳光也只留下温暖与耀眼的光明!   复活节岛石像,他们在看什么呢?   “那深邃眼眸,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在望向何方!”   只是他们并没有答案,刘迅只能赖在草地上,就这样,再次睡着了!   或许这颗星球的灵魂会给他一些答案,给他一些奇迹。   “你想去哪里?”盖亚,那个光源散发着耀眼之光缓缓进入刘迅的脑中,那悠悠浩瀚之音缓缓传来!   刘迅飞腾而起,环绕在她周围!   “我想变成光,想去往远处!”他凝往那绝美容颜,淡淡的说!   上帝说,让地球出现生命吧,于是出现了生命!   盖亚说,变成光吧,让生命化为不会消逝的光明,去往宇宙深处,去往我们新的家园,你赶往何处?你还在路上!   随即刘迅再次离开她,有些舍不得!   只是他的身体变成了光,没了身形,逐渐已经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我醒来,我变成了一团自由的光,我自由了,回望远处,我要离开了!地球,这个蓝色水球,盖亚,再见,地球再见。”   Day6:时间原来并不单程旅行   当生物脱离了对肉体的依赖,变成了光,然后时间对于刘迅来说好像没有了意义。   很久很久以前,他只知道时间只有开始直到结束的一维世界。   物质由聚合到分散,有序到无序,混乱的熵越来越大,物质破碎总比聚集起来容易,破坏比制造简单。   宇宙的开端,奇点的大爆炸创造了宇宙,最后产生了很多很多的黑洞去吞噬一切物质,甚至连光都逃不脱,在黑洞的奇点里,时间停止然后变得毫无意义。   变成了光或许是一种眷顾,也是一种诅咒,光永恒也即刘迅永恒。   他曾追寻那先他一步的光去过很多地方,宇宙长城,星际空港,星云倒流,黑洞边缘,时光边际。   十万光年,百万光年,直到数亿光年。   只是不管多远,光除了在很远很远的地方闪烁星星光点,点亮星标,在无垠的宇宙里面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剩下,宇宙真的很空。   “我以为我明白了宇宙,结果不管时间往终点越来越靠近,可我看到的越多的时候,除了好奇,越来越好奇,我什么都没有剩下。我甚至还是回到了最初的问题,生命到底是什么,人类又是什么?光是什么,时间又是什么?”   时间原来从来都不是单程旅行,直到化身的光芒没入宇宙终点的黑洞,跟随宇宙消亡。   最后不知过了多久,回归到那个曾经的奇点,然后又伴随一场大爆炸,一个新的宇宙诞生,一缕缕新的光奔赴自己的终点。   宇宙的沙漏倒置,宇宙重启,时间重启,一切再次开启。   Day7:生命的轮回   永恒久了,变得已经不在计较时间的长短,因为对于宇宙而言都没有什么重量的时间,对于刘迅来说似乎也变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   第一次宇宙重启,他见证了太阳系的诞生,地球的形成,然后直到生命的诞生,生物的衍化,人类的出现,改变自己,最后改变了世界,见证了刘迅自己的诞生,然后看着自己死去。   第二次宇宙重启,他选择了去往不同的时代感受不同时代的人类的生活,在一个时代诞生,然后在一个时代死去。   第三次宇宙重启,他选择作为一个男人长生,最后伴随着宇宙再次消亡。   第四次宇宙重启,他选择成为一个女人,长生了两千年,最后消失了宇宙边缘。   第五次宇宙重启,他变成了一个瞎子。   第六次,他变成了一个哑巴。   第七次,他变成了一个聋子。   生命到底有什么意义   而生命又为何诞生,即使宇宙重启,让时间从一条线变成了一个圈,不断的能够经历一些全新的生活,但是最后还是难逃重启的结束。   就算是再发达,就算掌握了宇宙的规律,就算了解了宇宙的大小,宽广,即使游历了整个宇宙,当到达重启的边缘,一切再次开始时,还有什么意义呢?   因为又开始,必然结束,那么其中的这个过程,不管是好是坏,好像都没有什么影响,这便是对于生命而言,最大的残忍。   人类曾经自我定义了很多很多东西,完善法律,完善国度,完善世界,完善人性,最后变成光奔向宇宙之后,一切都消失在光离开的方向。   Day8:活在当下   “我叫刘荨,来到这个时代已经二十年了,我是个盲女,但是我知道我能听到别人一样的世界。”   大汉帝国的时代即将落幕之前,刘荨站在草地上,感受和风旭日,踏着满是尘土的大地,结结实实的踩在上面,不管多少次都会感到踏实。   她一直在做着不同的梦,一直在去往不同的世界,可是最后又会回到这里,因为她现在是刘荨。   。。。   “每次重启宇宙,我都会刻意将记忆放到人类消失之后变成光的那一天记忆,最后在漫长的岁月中寻找自己的记忆,改变自己,最后也改变一个时代。”   刘迅最后活成了什么?他或许也不知道,他拥抱过盖亚,变成过光,奔走过宇宙,伴随着宇宙的消亡,见证过时间的重启,最后一次一次的重复着这一个起点和终点,改变的只有过程的方向。   果然,他即使在不知多长的时间中经历过,曾经作为人类的这个身份永远的让他有个局限,他还是留恋人类的世界,即使曾经拥有一个宇宙,可惜他只想选择那颗蓝色星球,或许那便是活在当下。   “起点和终点早已定下,无法选择,所以掌握在手中的只有过程而已,但愿下次重启我能看到光明,然后再次变成光飞向远方,迎来再一次的。。。起点。” 第一章 风起   汉帝国最近数年并不太平,正如同病人渐渐显出越来越多的病症一样,大汉正在衰弱之路上渐行渐远。   汉太祖高皇帝刘邦曾志得意满之际那句话时说过,大风起兮正云飞扬。   现在的帝国大概没有了威加海内兮之豪迈,而且这大风却还不是扫平宇内的大风,而是一道渐渐对准汉家天下脊柱而去的大风。   起风了,大厦渐渐将倾。   天下间,很少有人看得清楚,因为他们便是那风的助长者。   门阀兴起,世家渐渐成为帝国实际的管理者,而他们正也是乱天下根本之人。   正因为世家豪族的实际管理,加以其贪婪的剥削奴役,大汉边陲渐渐不得安宁,少数民族兴起反叛乃是常有之事。   如今的大汉皇帝乃是刘志,史称汉桓帝,其平生被加以昏庸之评价,为后世人并上接任者灵帝为不齿,不过其死后却被评谥号为桓帝,却不是简单可一概而论。   《諡法》有云,辟土服远,克敬勤民,皆曰桓。   其在统治的晚年,对西凉用兵,得以对付东西两羌种,平定了凉州,是故评以为桓帝,倒是没那么不堪。   当然,也因为如今的汉帝国还保有一定的生命力,尚且还能应付一些肖小之辈,给他得以留下人生中不多的闪光点。   大汉永康元年八月初,凉州北境。   一轮残月爬在云层后面,夜深沉的如同一轮湖水,山野河谷间,一条火红的长龙不断移动着。   “踏踏踏。。。”   山谷间,发出了齐整的步伐声,接着回音传出去老远,时不时震慑起宿宿林中的飞鸟。   这是一支规模还算庞大的大军,在黑夜中缓缓而行,他们有条不紊的往北行进而去,在黑夜中留下一路看不见的烟尘。   只借着火把的灯光一看,这一支部队人人衣甲齐整,脚上还缠着绑腿,这是急行军才有的装束。   前军一支骑军开道而过,中军乃是一支步兵紧随其后,而后面跟随的是辎重营和另一只步军。   前军中,领路的是一个女将军,生的很是英气,身上也散发出一种威严之感。   她身着银月鱼鳞甲,头戴麒麟兽头盔,蓝色披风披身后,红色巨马身下坐,端的是一个气度不凡。   只见女将军端坐在马上,反拉着缰绳,身体随着路途的颠簸上下颠着,长时间的骑行让她显得有些疲惫,而且面色上显现出一股忧色。   “公主,前军斥候来报,我们离显美县城不到七十里了,而刚才查探得知,前方二十里处有一山谷,十分适合藏兵。”   忽的一个骑着军马的军士从前面奔来,与女将军汇报道。   女将军收到讯息,面色好了许多,点点头,随即回道。   “好,再探。”   军士得了声令,唱了诺,随即拱拱手便下去了。   女将军见情形如此,长吐了一口气,随即唤过身边的胖大亲随道。   “袁商,传令下去,让弟兄们辛苦些,争取在天明前赶到前面坝地扎营。”   一旁的胖大亲随将领得听女将军的命令,瞬间将恹恹欲睡的神情挥去,然后唱了声,诺。随即便下去传令去了。   。。。。。。   显美县东南五十里外,不知名山谷。   日头从黑夜之中辗转,再次爬上了山头,普照起这个边陲之地。   山谷间,一座看起来很是雄伟的行军营寨早就搭建而起,近千个帐篷有规律的搭在山谷之中。   “踏踏踏。”   此时,除了营寨警戒箭塔上的兵士,好几队巡逻小队正在营寨内外游走着。   营寨的东南角,一缕缕炊烟正迎风而起,直吹云霄。   中军大帐外,女将军正悠闲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晒着太阳,显得格外悠闲。   这女将军自然便是刘荨了,她正是这支军马的统领者,将兵马带到此处,说实话比她预想中要困难许多。   因为自始至终她都未曾想过去统御千军万马,做那建立功勋的将军,所以这方面的经验可谓是不足。   好在一切在面对之后,便渐渐变得微不足道,让她感到自己成长了不少。   当然,内心的疲倦是无法避免的,毕竟为了隐匿声息,这次行军是昼伏夜出,因为夜行而受伤的军士不少,好在没有伤亡,不然定然折损了大军的锐气不可。   从武威郡的张掖县率大军到达显美县境内,就足足花了三天的时间,而且还是经过了传说中的“不夜城”而不入的结果,这倒是让麾下的林启有些遗憾。   好在安全抵达这个预想中的大概位置,也让她的担子卸下了不少。   “踏踏踏。”   这时,一个中年文士正伸了伸懒腰,缓缓从中军营帐中出来,看他眼圈乌黑,显得有些精神萎靡,不过他见了刘荨便信步而来。   “公主倒是好雅致啊,行了一夜却是不补觉,来这晒太阳。”   刘澜听到来人的声音,回过神来,然后笑了笑道。   “许先生还不是没有睡,怎的只说我来”   来人自然便是许如,刘荨的头号军师,只见许如听了刘澜的话,也强撑起了精神道。   “公主所托之事尚未办妥,我怎么懈怠得去,而且这几天都在赶路,我这进度迟缓,怕是交不了差才是啊。”   许如倒是挺敬业,只刘荨才委托没几天的事情,他却如此上心,如此倒是表示,他已然有投效刘荨的心思。   “许先生不便操之过急,这事情当下就弄个战时临时版本就行了,现下重要的是打仗,能了解此地的情况,并让我们决策者得知,如此才是重中之重。”   许如听刘荨这么说,长叹了一声,随即又点点头道。   “公主说的是,是我蹉跎岁月太久,有些急于求成了,现在我再怎么努力,还不如专业斥候做的好,多谢公主提醒,我便先选人,然后慢慢磨刀吧!”   珍惜岁月倒是一个好习惯,不过对于黑域情报组织,这个刘荨交给许如的任务,也只是跟他说了几天而已,自然形成不了什么大作用,刘荨自然清楚,如此她才这么说的。   刘荨当然也不想打击许如的积极性,但是因为她自身的局限性,还是需要许如更多的来给她出谋划策。   果然,让一个军师又做间谍头子,又出谋划策显得有些难为他了,只是如今刘荨麾下人手短缺,不然她又何必这样拙荆见肘,人才啊,还是太少了。   随即刘荨慢慢站了起身,抖了抖身上的铠甲,严肃道。   “好了,好钢得用在刀刃上,许先生还是好好发挥军师的作用,调度一下兵马吧,这方面还是你熟啊。” 第二章 聚势   时为夏末,天高云淡,八月的太阳已经不算毒辣,却是正好将身上积攒一夜的寒气祛除,让身体热乎起来。   中军营帐外,刚刚早饭做好了,军师许如手里拿着一个麦饼嚼着,然后坐在石头上仔细听着对面的女子的言语,额头上因为热乎的早饭,还有头顶太阳的辐射而渐渐冒出一些汗珠来。   “吧唧。”   只见许如对面,刘荨的左手边也拿着一个热乎乎的麦饼,然后右手抓着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她悠然咬了一口麦饼,随即有些口齿不清的说道。   “你看,这我们所在的显美县,地处河西走廊东部,祁连山北麓,东西跨二百多里,南北最宽也有近二百余里,期间地貌以山地和小平原相间,咱们距显美县城五十余里,而骊靬城在显美西南,距离百八十里,如此,如此一来,我们的战略转移已然达到了。”   刘荨简单的说着自己了解到的东西,这些却是地图上并不清楚的,许如听着连连点头,并在心中将地图思索到脑海中,弥补得到的粗糙简略麻布地图上的缺漏。   “嗯,公主对这边地理却是了解的比较深,让我知道了为何公主为何要在此处安营寨,现在的部署无甚问题,咱们具这山谷,远离官道,而且谷口有山丘遮蔽,而此处过去却是一片平原了,确实是一个藏兵之所,只是此地距离骊靬城怕不有百里之遥,恐怕羌人攻骊靬城时,咱们赶去还需费些时日,怕贻误战机,少不得让骊靬城出现危机而救不得。”   许如说的确实有道理,不过刘荨为了保持自己行动的高度机密性,没有跟他说明自己并不是引狼入室之后去打狼,来支援骊靬城的,而是另有目的,随即她笑了笑引导性的道。   “贻误战机什么的不用担心,你怕是那些羌人战力如此非凡轻松能下了骊靬城去,起码也要鏖战个三四天,到时候我们出场才是最好的。”   “哦公主这是何意,难道我们不保骊靬城了?”   许如听到刘荨竟然对于骊靬城的安危并不关心,却是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毕竟这点起这六千多兵马,还能让城池失陷不曾   见许如果然这般反应,怕是还不太了解骊靬城的境况,随即她又略解释道。   “许军师,你也太小看骊靬城的战力了,我之前不是与你说过,这骊靬城中乃是前汉时,大汉为了吸纳匈奴人降兵所建,而那些降兵中,大多数是罗马人,现在繁衍下来,骊靬城中不下三四千人,俨然如同一个小国一般,而且那些罗马人的后代,战力不低,够阻挡羌人的折腾了。”   听刘荨解释,许如大概明白了些,随即他道。   “嗯,倒是也是这个理,我明白了,公主是让我们等他们攻城无暇顾及再行军过去杀个措手不及,我们到了之后便可以袭杀一番,如此,我倒是有把握留下他们五千人,只是到时候怕是他们逃窜,我们没有什么骑兵,追不上。”   刘荨听了许如的话,却是并不满意,毕竟他虽然明白了骊靬城能守,但是还是没有更深层次的清楚自己的意思,她随即说道。   “许军师,你的胃口怕是太小了,五千人怎么够我们吃的你别忘了,我们这次可是费了多少功夫才把烧当羌人忽悠来的,我们这几千大军在这遥望战场的原因便是怕他们惊着,打乱我鲸吞了他们的计划。”   “啊鲸吞,那可是一万五千多人啊!”   就算稳重如许如,也是给近万军马当过军师的人,绕是如此,他也是被刘荨的话惊得不轻。   一万五千人说吞就吞,哪有这么容易,而且现在麾下的军力并不占优势,加上又大多是新兵,还都是步军为主,对上骑兵群,很是不乐观。   不过他倒是自认为经过严密布控之后,让当前的部队配合,倒是也能能留下五千人。   不要小看五千人,这对于大汉来说已经算是一个大捷,可是到了一万五千人全部留下,那叫做包围。   兵法云,十倍而围之,不是攻城战的话,起码也需要五万人,所以她实在是没有能力想到能够鲸吞这么多人的办法,这公主的葫芦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啊?   许如看了刘荨一眼,仍旧一脸笑意,想到这,他知道自己又将刘荨的想法猜错了,不由得摇摇头,猜想刘荨是不是在开玩笑,但是看刘荨的表情十分认真,哪里像在开玩笑的样子,随即他拱了拱手,认真的道。   “还请公主告知吧!排兵布阵,谋划作战我自认在行,不过在下在总揽全局上没有公主的眼光独到,有更深见解的。”   “哈哈哈。”   见许如这样一副想不明白的模样,而且有些焦急,刘荨不由得明白没有局外人的眼光是个什么情况。   她却还笑得起来,毕竟自己有着后世的历史为基的大局观,这样她不必局限于某个观点上。   不由得,她也只能不藏私了,对摆摆手,直接许如阐明实情,随即便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布帛递给了许如。   许如有些将信将疑的接过布帛便看了起来,等他大致看明白了,却是让他感受到了刘荨的狠辣和把握全局的手段。   “啪。”   “原来是这样。”   许如这时一阵恍然大悟,不由得拍了手,然后脸上浮现出一些尴尬的神情,毕竟自己作为军师却还没有做到总揽全局,只注意到片面,怎能不羞愧。   不过他看刘荨的计划中,刘荨是不准备亲自指挥,这让许如觉得有些不妥,随即他皱起眉毛道。   “公主,按你这么说,这你要带着骑兵前去汇合羌人,这里全权交给我,你放心吗?”   刘荨听这话,却是许如不自信起来,不由得摇头道。   “好歹你也做过东羌人的军师,要是这些人都调度不好,我便也不必费那么大力气留你下来了。”   来自刘荨的信任说起来有时候是激励,有时候又是压力,明明一个比自己年少许多,而且还是个女子,可偏偏才学上,大局眼光上,她总比自己想得多,看得远。   细细想来,要不是她脱不开手,又怎么会要自己呢?许如再次惭愧,随即他心中略定了定,咬咬牙道。   “好吧,在下便接下这个担子了,只是段颎将军那边还劳烦你费心,我不想受他节制。”   见许如这么说,刘荨点点头,略为满意道。   “放心吧,现在呢我们还要聚势,便是等段颎将军来,也是这一两天的事情了,我也不会急于一时离开,到时候我会亲自和他商量好的的,毕竟我叫他来打下手,可没让他来给我当掌勺,抢我的风头不是。” 第三章 老少   比预想中要快上一些,让刘荨未曾想到的是,段颎将军在她抵达显美县的第二日,也率领了大军前来。   一时间山谷内,涌入了两千骑兵,加上三千步弓军士,山谷间显得有些拥挤,这让刘荨的手下军士少了些练军的地方。   好在山谷不小,容纳个一万多人也不算什么,再加上刘荨的兵士是分批次练习的,这便省去了其他麻烦。   段颎将军的军士还被留在营寨外围暂做休整,而精明干练的段颎将军却是没有耐心,只带了两个亲卫便进了营寨,正往刘荨的中军营帐而去。   只营帐外虽然有守卫,但他们作为刘荨的亲卫,见到来人,认出了是上次见到的段颎,随即他们也不敢造次,随即放行。   段颎见他们也上道,点点头,随即伸手掀开营帐,漫步而入。   营帐内,一个身着银甲的女将军便端坐在案前,手里提了只毛笔,在竹简上写着。   只听到有人进来,女将军下意识的抬起头,仔细一探,明白了何事,脸上泛起了笑意,赶忙起身相迎。   “哈哈,段老将军,恁可来得真急啊,都未派人知会我一声,我好出去迎接才是。”   段颎见刘荨起身相迎,还这么客套,不由的摇摇头,脸上带着无奈感,随即他拱拱手道。   “公主莫跟老夫客套了,实在是军情贻误不得啊,年轻人好本事,引得那烧当羌出兵一万五千,害老夫一宿未眠呢。”   听段颎这么说,对这件事情倒是挺上心,那刘荨便放心了,笑了笑,随即道。   “老将军远来辛苦,请先落座吧,休息一下,我们稍后再议事。”   段颎将军倒是爽利,只点点头,然后看了看营帐中的空桌案,随便捡了一张便去坐下了,而他两位亲卫则端站在他身后。   刘荨点点头,随即也自会桌案前坐好,又吩咐袁商下去准备些茶水上来,然后直接切入主题道。   “老将军,怎么样,恁带的军士可带够了约定数目”   哟呵,这公主倒是够直接,倒是还记得上次拜访他时的约定,他却是也还记得约定,只要这公主能将羌人引蛇出洞,他便支持此次行动。   事实证明,这公主还是有些本事的,这前后不过半月时间,事情便如约而至,让段颎不得不对刘荨暗暗佩服。   “放心吧公主,老夫不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五千兵马只多不少,只是老夫不明白的是,公主为何驻兵在此,不靠近骊靬”   果然,又是一个不明白刘荨用意的,对于段颎这种喜欢打闪电战,追袭战的将军,刘荨现在的做法的确不符合他的风格。   按照他所习惯的,势必会直接奔赴骊靬城附近,以寻找埋伏点,或是直接奔袭去攻击敌酋。   例如不久前,延熹八年,段颎率军攻打盘踞在湟中的当煎,结果兵败,被困两天。   于是段颎在夜里出击,当煎大败,汉军斩首数千级,段颎继续追击,辗转于山谷之间,从春天一直打到秋天,当煎终于因为粮草不济而溃散。   段颖打败当煎羌,斩杀二万三千人,俘虏数万人,马、牛、羊无数,朝廷封段颎为都乡侯。   其用兵之道可谓是杀伐果断,刘荨还是挺佩服这个杀神的,只是他太过重杀,刘荨还是需要想办法让自己成为主场,少造些杀戮。   不如先看看他对此事如何处之,然后顺便将事情提出来,也好之后战时生变。   “嗯,老将军果然信守约定,五千大军足矣,荨便放心了,至于我驻守在此的原因,却是十分简单,因为烧当羌还未曾赶赴骊靬城,我们不宜打草惊蛇,乱了大事也。对于此,老将军如何看”   “嗯。”   刘荨这个不宜打草惊蛇倒是也符合常理,毕竟当煎羌才败于他手,整个西羌,就剩下吞并了当煎羌的烧当羌有些实力。   能够出动一万五千人,差不多是举族之力了,段颎对这个还是明白的,要是听到汉军以很快的军队集结,而且还是他段颎领军,若是归宿自保,退军了,那公主所说的大事却是不好办到了。   想通了,段颎笑了笑,随即道。   “公主,你是想上演一场匪盗抢劫民众,然后在民众危机之际,汉军出兵击败匪盗,然后乱中取栗长公主倒是好手段啊!”   段颎果然有些眼光,却是不枉镇守西凉多年,不过说她好手段嘛却是有些冤枉她了,随即她略皱眉道。   “老将军这般说就不对了,这骊靬县,名义上是张掖郡的一个县,却是除了骊靬城,其余都由番和县治理,还不是因为骊靬城中归顺的非我族类,几千人俨然如同一个小国,任谁都不愿去任那县令,如此一城,地处大汉境内,身藏巨宝,我们却不能以常法取之,日后必定是个祸患,不如假他人之手,除去祸患,然后以那巨宝为多年来的租金。”   的确如长公主所说的,这骊靬城一直以来的处境都有些尴尬。   城中没有汉人,还演变成要求他们出兵助战需要以钱雇佣,而他们斩了敌酋人头,又会去兑换钱财,段颖也不是第一次觉得他们有些可恶了。   要不是他们没有反叛之心,这段颖早就能灭他了好几回了,如此说来他们的确该交点租金了!   “行吧,老夫也知晓这次的主要目的有二,一是为平西羌,而是做成那大事,我之战法的确会打草惊蛇不太适用,如此还是得听公主之法,便劳烦公主说来与我知晓一番吧。”   统一作战方式,明白作战方针,自然不消说,即使段颖不问,刘荨也是要和他确定清楚的,这样也正好解决了许如之前的顾虑问题。   “这是自然,这仗要是连老将军都不知会,便不如不打了。”   说完,刘荨笑了笑,颇有些胸有成竹的模样,依旧是一册布帛,从作案上取出来后,交给了段颖去看。   只段颎看到刘荨递过去的布帛,有些疑惑的接过去,便认真的看了起来。   此时,他眉宇间还透露着肯定的意味,只是到了最后他却眉头微皱,摇了摇头。   如同预想中的,段颎倒是十分认可刘荨的计划,只是其中有些地方他不太肯定,诸如刘荨不参与指挥,而是交给一个投降的军师去做,这让他无法接受。   “其他的,老夫无甚意义,只是这许如老夫不信任,再说哪有主将深入敌营的这大事不成倒是不要紧,要是折了公主,这陛下那边,老夫也无法交代啊。”   对于段颖的反应,刘荨是预料到的,她倒是十分冷静的摆摆手道。   “老将军放心吧,我的身手老将军也知道的,再说我要不去,这羌人必然生疑,为了计划顺利,我这趟必行,当然,我也不会冒险的,我还有千余骑兵,若是事情败露,杀他个对穿不成问题,至于说这许如,恁就更不必担心了,我亲自试过的,不会有疑,而且他能力也出众,那些人马不是问题。”   眼见刘荨这样子,指定是铁了心,段颖也是知道这个公主的脾气,所幸不再纠结其深入敌营之举,他只露着狡黠的神情又说道。   “好,既然公主这么说,老夫也由得你去,不过你还是把你剩下的军士交给老夫指挥吧,老夫保证交给你一个大捷。”   果然,段颎是会眼馋自己的兵马的,这也不意外了,毕竟打败当煎羌损失不小,而且是他带领的征战老兵,不然当时刘荨问他能支援自己多少时,他也不会只能保证五千之数了。   五千加上刘荨的五千,便是一万大军,规模十分可观,这老将军怎么能够放过再次指挥大军作战的机会   不过就算这样,刘荨也是不会答应的,随即她摆了摆手,笑了起来,只道。   “老将军,你这样就不厚道了,这支援于我是为客军,现在反而有反客为主的意味啊,这可不行哈,怎么这事情也是本公主想出来的,忙前忙后,可不能便宜了老将军你。”   见刘荨语言中展露开玩笑又不失严肃的话语,气氛变得有些活跃,段颎也明白刘荨的意思。   毕竟这一切都是刘荨一人之谋也不为过,他这客军的命运是改不了的,随即不由得也笑了笑。   “哎呀,公主行啊,老夫这是老了,挣不过你哈,不过呢,老夫得提醒公主,这大权还是握在绝对忠心之人手中才是最好的,那许如。。。哈哈,还是公主自己定夺吧,不要到时候哭鼻子,老夫也无法帮你。”   这个谨慎的顾虑也不无道理,刘荨也不会嫌弃段颎多嘴,毕竟她麾下,有些谋略的,许如,良哲,都是败军之将,现在为刘荨所用,便直接上升了参赞军机的位置,无非是一种赌博。   按照常人的眼光来说,刘荨这是一种对自己的迷之自信,自然,刘荨也不是盲目自信的,就目前的安排来说,重拾希望的许如为了妻儿没有反叛的必要。   至于良哲,被安排在杨怀玉的麾下便更不用担心了,毕竟杨怀玉有将才,指挥权还在他手上,良哲这个军机参赞没有实权。   这些,刘荨心知肚明,也不必和段颖露自己的老底,随即她自信的笑着道。   “我是年轻人嘛,总要有些新的尝试,并且对自己十分自信,恁说是不”   段颎见刘荨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也不多说什么了,随即只摆摆手道。   “哎,果然是年轻人啊。”   。。。。。。   。。。   如此,与段颎的商议倒是比预想中的顺利,他愿意按照计划而行事,另外他提议,虽然答应各自出兵,他不能指挥刘荨剩下的队伍,不过若是遇到紧急情况,他有权利调度,而且不听命者,他有生杀之权。   这个刘荨没有拒绝,虽然这次算是刘荨的第一次主动展开的计谋,还是因为实力不足需要段颎的支持,请他来也是为了多一层双保险,而这像极了一个新车手开始自己征途的模样,而段颎这个做教练的,负责在副驾驶考核,而且在紧急时刻踩副刹车。   所以这不仅是对于刘荨的考核,也是在考核刘荨麾下的人才,机会十分难得啊。   如此,商议完后,刘荨大喜,在命人帮段颎带来的人搭建好营寨之后,她又在营帐中安排了接风宴,然后请了自己麾下将领来参与宴席,与这个老将军会晤。   没有意外,刘荨麾下的将领在见到段颖之后,无一不激动的与这个凉州三明之一见好,随之又见机探讨经验。   而段颎却是没有摆什么架子,带着自己的麾下诸将,在宴会上与刘荨的将领们打得火热。   正宴会热闹之际,忽一个斥候进营来报,只瞬间打断了众人的热闹,只听斥候道。   “报,禀公主殿下,我前军斥候抓到一伙氐人,这伙氐人正护送一个文士在官道上行走,据他们说,那文士自称是段公外孙,正盟誓送还到显美城呢,我等无法判断,故而来报公主。”   这斥候一说话,瞬间便让众人一阵诧异,直把目光看向了正在吃肉食的段颎,只把他也给整蒙了。   见众人看他,他抬头起来思索一下,随即对刘荨道。   “公主,老夫女儿并无一人嫁在西凉,何来的外孙在此处,此事必有蹊跷,势必要命人去查探明白。”   段颎自说着,刘荨也兀自点头,毕竟这时代冒认身份可是要被治罪的。   不过刘荨却意不在此间,她却是听到过这个冒认为段颎外孙的故事,心中也有好奇的意味,也想探明究竟,随即她点点头道。   “此事却是好办的紧,老将军勿扰,只我等去查明便清楚了。”   随即暗想了想,感知到宴会吃得也差不多了,便拍拍手又提议道。   “不如这样,我看着宴席也差不多吃尽,这军营除了练兵也无甚趣事,不若诸位都随我去看看这个段公的外孙如何”   刘荨这么一说倒是个不错的提议,不过他们却是并没有急着回应,只将目光看向段颎去,只等他这位正主的话。   有感诸人目光,段颎倒是也生出了兴趣,随即悠悠的起了身,喃喃道。   “既如此,那咱们去会会我这个外孙吧,哈哈哈。。。” 第四章 捡漏   试问尘世渺茫,要成就一番大事,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刘荨自然会毫不犹豫的回答,人才。   如果她运气好的话,今日势必会捡上一个大漏。   随即就因这么一个小意外,众人便都出了营帐外来。   走了不足百步,便见了草地上有约五十队人围在一堆,正看管着坐在地上有的面带恐惧,有的不知所思的约莫二十余人。   看管的队中有人见了刘荨等人前来,只一个队率过来拱手见礼道。   “公主,就是这伙人,恁看看如何处置。”   刘荨听了禀报,点点头,示意已经知晓,摆摆手让队率退下,然后道。   “本公主知道了,且看看再说吧!”   随即她也不多话,径直往前而去,她倒是要看看这羌人都不敢闹腾的时机,这氐人怎么敢抢劫于人,还号称是什么段公外孙。   “只你们就是劫了段公外孙的叛乱氐人”   刘荨走上前去,将情况分辨了一下,便往人堆中喊去,而方向却正对着坐在地上最醒目,穿着文士服饰的年轻人。   果然,只等刘荨的问话出口,地上被绑缚的人开始躁动起来,特别是领头的氐人反应最大。   毕竟这他们也不知道这地方怎么会有如此多的汉军,而且好死不死劫了段公外孙,若是被怪罪下来,哪里有好果子吃   随即只见氐人中有一个权做头领的人出了来,跪倒在刘荨等人的面前,磕头如捣蒜的,用不太熟练的汉话告饶道。   “哎呀,诸位将军息怒啊,只我们也不知晓他是段公外孙啊,这不我们敬重段公,还特意送还于他呢!请诸位将军明鉴啊。”   只听这头领说完,眼神犀利,将头转过去,然后对着坐在地上众人中的文士道。   “小先生,我们可半点未曾慢待过恁啊,快帮我等求求情啊!”   听了这个氐人头头的话,连同刘荨,其身后的将领们却是默不作声,望向那个文士去。   众人看了会,随即只听刘荨的亲卫袁商嘟囔道。   “哎呀,那文士,你当真是段公外孙”   那文士却是注意力也望在此处,只看去倒是颇有些气度,而且散发了些智者风范,不过他目前衣衫有些脏乱,精神也有些低迷,再加上脸上有些愁容,俨然是一副落难文士的打扮,不过目光中带着一些坚毅,倒是有些从容不迫之感。   这时候见有人相叫,众人又望他而来,不由得他失了些计较,略微紧张,额头上滴落了几滴汗水下来,浑身有些不自在,只心里暗道。   “这些人是哪里来的官军为何如此规模大军我却闻所未闻,算了,如今这番也是救了我命,却虽是碍于段公颜面,也是好事,我便咬定了此语,胡乱编个名姓去,只让两方都不知道我来,也好日后无人问罪也。只这氐人,虽留了我性命,却害了我同伴,今日便定要送了他们去。”   想到这,他也不敢怠慢,缓缓起了身来,最后舒展他近七尺五寸的身材,拍拍身上的杂草,恢复了一下气质,然后拱手道。   “啊,诸位将军见礼,只在下便是段公外孙陆任,我来凉州游学访友,不想遭遇这些匪盗,被这些氐人劫掠,同伴皆死于他们手中,因我外公名声,他们不敢动我,如今承蒙将军们麾下搭救,还请诸位为在下申冤,为同伴报了仇去,在下感激不尽。”   竟然承认了,这倒是十分有趣,刘荨听这个年轻文士说话沉稳自信,却是如同阐述事实一般,倒是有些水准。   这让她暗暗点点,只道这史书上能留名的人,年轻时却是已经展露了一些本事了。   自然,文士的承认并不会有太多意外,毕竟这段颎将军的外孙这身份也算是一种大腿,谁会不承认,不过这样却是害惨了那伙氐人了。   毕竟他们刚才只说的是劫掠了这文士,因段公威名而不敢动他,还亲自护送,咋一听,只要是凉州军士,都差不多归段颎将军统辖啊,那是一种自豪之感啊,或许就会放了他们。   好家伙,只等这文士一说,坏了,原来是坏了这文士的同伴,只因文士说自己是段公外孙害怕了,不敢动手。   这样性质就全然变了啊,这意思就是他们除了不是段公亲戚的很难放过啊,而这凉州兵士都是农民出身,若是放过这伙人,他们的亲人保不齐又要被威胁,所以,这肯定不能放,而且会激起愤怒。   果然,一听这伙人杀了汉人,这肯定不乐意啊,众人的脸色瞬间变了起来,连同看押他们的兵士们都散发着怒意。   只如杨怀玉,田虎等人都已经在身后开始窃窃私语要办了他们了。   这样,那氐人头头望向文士已经充满了恨意,但是他又不得发作,只见他见事情不妙,汗如雨下,他暗恨一声,哭也,然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求饶道。   “将军们饶命啊,我们虽害了人命,却送还了段公外孙啊,对了,我们山寨只有两百人,里面还有不少家资,小人愿意带路,领将军大军去取来献给诸位将军,但求留一条性命啊。”   听了氐人头领哀求,刘荨却是生出一种玩味来,只心道你这样做我合该还要表扬你不成只你还告诉我们你山寨有财货,拿来乞命,那我也不傻啊,你都告诉我了,我自去取了就算完了,你却还能起了献宝的功劳   她倒是不急,也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后退了几步,来到段颎将军旁边低声道。   “老将军,怎么样”   段颎面色一凛,冷哼了一声,目光一冷,沉声道。   “这还要问老夫么?自然是砍了再说,我才收拾羌人没多久,这小小氐人敢跳出来找茬,这不是找死么?”   段颎倒是对氐人也没什么好感,说杀就杀。   不过刘荨也理解,这氐人和羌人同源异流,以农业和半畜牧业为主,说白了就是被汉化了的羌人也不过分,不过他们因为一些贪官的剥削,和羌人一样会容易沦为盗匪,这以山寨为基,然后拦山劫掠的匪盗,又身处河西走廊这要道,在这侠州凉州也不足为奇。   他们手里自然沾染了汉人的血,对于杀他们并不疑议,随即刘荨也不打算放过他们,便唤道。   “袁商,郭啸听命。”   袁商和郭啸听了号令,齐齐站了出来,拱了拱手,然后异口同声道。   “末将在,将军请吩咐。”   刘荨点点头,然后摆摆手道。   “传我号令,除却这个氐人,将带那些杀了汉人,冒犯了段公外孙的腌臜货们拉出去砍了,然后带上这厮,给我把他们山寨给平了,给你们一个练兵的机会。”   郭啸袁商一听是这事,不由的大喜,只袁商来了凉州,好久没有发过利市,郭啸又因为一直以来没有经历过战阵,组成新营不久,不去实际演练一下确实可惜了。   二人联手称诺,然后也不废话道。   “我等必然不负使命。”   随即只见袁商上前提溜起求饶的氐人头领,并上郭啸和他副将呼延离出了营帐去,而其余氐人虽然也求饶不止,却终在一群军士的利刃下,留下对氐人头领和文士的恨意,在一声嘶叫声中便失去了性命。   不许久,这山谷里除了练兵声便没有了其余杂音。   年轻文士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而此时他见了这些人端得是杀伐果断,没有一点拖泥带水,心里暗暗佩服这群人的狠辣,不亏是有着一股精锐的模样。   不过他的眼光却是放到了为首的女将军身上。   还是那个疑问,这时代很少有女子在军中为将,更别说能够在如此多的人马中说的上话,只一看不怒威,资历最老的老将军都十分给她面子,他自暗自起这个女子的身份来。   在思索一番后,他暗暗有了底气,眼光中神色变得复杂了起来。   “嘶,原来是她,只是前不久才听她在长安大学风头,怎的才过了多久,她便来了这”   不止年轻文士在打量着将领这边,而将领这边也在打量着他。   最寻常不过的窃窃私语便是这文士见到他们却不生畏,倒是有些胆气,如此的话语。   或许感觉最奇特的便是段颎将军了,毕竟面对这个冒充自己外孙的文士,他的第一映像却是不错,毕竟他知晓用接他名势来保住性命,这个却是十分有变通的。   随即他抓了抓自己的胡须,暗暗点了点头,叹道。   “好一个年轻人啊。”   只他这句话,打破了短暂的寂静,特别是这一出来却是都还未曾说太多的言语,而现在却是如同心照不宣一般,有股默契。   年轻文士受了这句话,将目光移到段颎将军身上,准备打量这个带着气度不凡的老将军,不想刘荨却是开口打断了他,笑了笑道。   “喂,那什么陆任,我们这帮你帮了仇,救了你性命,无甚想说的”   文士得了刘荨相问,赶忙把目光回到刘荨的身上,然后拱拱手,带着十足的敬意鞠躬道。   “多谢平县长公主以及诸位将军相救,陆某无以为报,等日后拜见了外公他老人家,必然托他代为相谢。”   “哈哈哈。”   只自称陆任的文士这一语道谢的话一出却是引得众人大笑,只笑的最欢的便是那十分威严的老将军。   笑归笑,与他们关注点不同,刘荨却是暗暗诧异这个文士竟然猜出了自己的身份,倒是有些眼力。   “哎哟,不错嘛,你怎的认出了本公主来倒是有些眼力哈。”   啊,不想却是被他猜对了,文士心中是诧异了一番,不过又回归了镇定,虽然不晓得众人为何如此发笑,自出称陆任的文士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而且有些尴尬,但是他还是毕恭毕敬的回起了刘澜的话来。   “啊,平县长公主今年加封为公主,而马上又在祋祤一站展露头角,如今大汉天下哪位女子能够统御这近万大军,所以在下斗胆一猜,不想真的是公主殿下在此,恕在下失礼了。”   “哈哈哈。”   只等他说完这话时,众人又是笑了起来,就等他依旧没头脑的不明所以时刻。   刘荨再也忍不住笑意,最后道。   “啊,不需多礼,不需多礼,只你只认出了本公主,却是还是眼力差了一些啊。”   自称陆任的文士听此话一惊,不由得暗道,难道还有大人物在此处不成   果然,只等刘荨说完后,她往后退了几步,请了那位笑开了花的老将军出来,最后他在众人的笑意,以及年轻文士的疑惑中发声道。   “好外孙,见了你外公怎的还不来问好还只等日后才叫老夫去谢人家是何道理啊。”   。。。。。。   经过了刚才的小意外还有一场大笑之后,算是参与了饭后活动,众人便散了去。   不过刘荨还有段颎将军,加上许如,还有那‘陆任’却是都到了刘荨的营帐中去。   只各人都落了座,刘荨给‘陆任’准备了一桌饭菜,请他吃了,果不其然,文士吃的很快,显然氐人对他并不是太友好。   只等他吃饱之后抬起头来看众人,不由得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尴尬。   特别是冒充段颎的外孙却是没有想到直接遇到了段颎将军他老人家,只他再能变通利用人家的名势保命,遇到正主怎么能不羞愧。   “在下失礼了,当时自称老将军外孙也是权宜之计,还望老将军恕罪。”‘陆任’从作案上起身之后,鞠躬朝段颎拜下道。   段颎倒是对这文士并没有恶感,只觉得有股亲近之感,不由得摆摆手道。   “哎,事权从急,老夫也不怪你,只冒认我为外公也不能就这样罢了,你说是吧,公主。”   听了段颎的狡黠话语,自然也知道了段颎将军看出此人是个人才,是起了爱才之心了。   果然,这老将军眼光倒是挺好,相聊不过几句,他却是就发觉出这人有那么一股子才气,毕竟此人在这时期却是并未露有名声,只等汉末三国才是他施展的舞台。   如今却是被刘荨遇到了,却不知道是捡漏了还是怎的,这指定不能等他到汉末才发光发热啊。   随即刘荨笑了笑,朗声道。   “老将军说的在理啊,毕竟遇到了西凉名士阎忠先生都说有张良,陈平之智慧的贾诩,贾文和,本公主岂会就这么放过呢。。。” 第五章 开端   贾诩很郁闷,或许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有种说不出的无奈感,他独坐在军营外的草坪上,低头沉思,只旁边巡逻队伍来来去去也乱不了他的思绪。   如今,凭空多了一个职务,军机参赞,说是参谋军机,虽不带兵打仗,却有说出计谋让人参考的权利,另外嘛,说来也惭愧,他还真成了段公的亲戚,比外孙高一级,干孙子。   哎,这平县长公主到底是何许人也,为何能看破他这陆任的假名,而直接推敲出他的实际名姓来。   还给他安了这么一个差事,貌似是赚到了,可是这一切来的就如同巧合一般,任贾诩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   难道名士阎忠先生的影响力已经辐射到了洛阳,顺带把自己的名头也传了过去   贾诩想到这,却是只摇摇头,想他贾诩身出寒门,年过二十,被举为孝廉做了郎官,这一切都不容易,可是到了这大汉儒林却并无什么名气。   虽这郎官在大汉是个很重要的职位,是为大汉代官员选拔的重要环节,而且寻常的郎官都是在贵族子弟中选拔的优秀人才,实际上就是是学习做官,增加阅历,一般经过一端时间的历练,都会被任到正式官位上去。   他贾诩不才,虽任了郎官,却是到了任上与那些贵族子弟走不到一块去,总觉得他们所想之方向并不一样,他也不变心,只想好好努力博出自己的名声来,却不想生了疾病,便返乡而来,路上不巧被氐人相劫,差点失了造化,还好他机智自救了性命,那病却是也慢慢自愈了,如今一看,这哪是失了造化,明明是遇到了一件好事。   可是,这平县长公主再有风头,名气,这她在做何事情都不知道,就这样被征召来做了参谋,若是真的成了事,以后这事怎么和那些友人相谈   “踏踏踏。”   这时,一个中年文士从他身后走了过来,也不打招呼,直接在旁边的草地上坐了下来,只递过去一套文士衣服,却是刚才平县长公主吩咐拿给他的。   贾诩见文士递过来的衣物,只回了神来,也不客套,接过了放在一册,然后拱拱手道。   “劳烦前辈了。”   许如见贾诩见礼,却是摆摆手,示意不需拘束,他见刚才贾诩眉头皱着,恐怕正为某事发愁着,随即问道。   “为何事发愁?”   贾诩见许如倒是有种亲切感,或许是因为他身上散发出的文墨气息,让他有同类人的感觉,见他问了,只也不隐瞒,只如实道。   “是的前辈,晚辈的确有些疑问,公主殿下平日里便是这样拉人进来给自己做事的吗?”   果然是这事,许如也大概猜得出来,对于这个问题上,许如的回答自然是的确如此。   据许如自己得知的,刘荨麾下的人,多数都是和他不打不相识,不计前嫌而收录的人才,当然也包括他自己在内,所以他听这问题,却是有些触及他的内心去。   “是啊,在她麾下,无一例外都是被她拉进来的,只是现在看来,你觉得有谁内心觉得自己委屈了?你莫不是觉得她是个女子,为她做事,委屈了你的才华,或者怕别人耻笑余你”   贾诩听了许如的话点点头,不过他却是并没有觉得自己委屈。   对于平县长公主之前也是有过一些见闻的,诸如大汉朝第一位遗落民间,然后成年后才被寻回来封为公主的女子,这对于整个大汉倒是头一遭。   当时嘛,他虽然知道刘荨有麒麟女之称号,不过他还是觉得这大汉朝廷不过又多了一个公主罢了,故而不做多关注。   只是就在她封公主之后不久,便发生了祋祤一战中,她硬是凭借刚刚收录的八百刑徒军,整为军士,配合祋祤县城的守军打赢了东羌的近万大军,五个千骑将皆为俘虏。   当时大汉朝廷或许都会为之震撼,而她贾诩也第一次发现了这个女子原来与他所认识的普通公主一点都不同。   只是令他再次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风头正盛的公主,刚刚赢得了盛誉之后,如今又来到了凉州,这一出手便又是近万大军,从近千军马,到指挥近万军马,前后不足两月。   他还有什么好说的,服气。   “前辈误会了,其实我对公主是敬畏与服气的,只是我想不通,她是为何有那种自信,将自己第一次遇到的人,觉得是人才便给予重任,她不怕自己判断失误,或是因为其他原因,葬送了大好机会”   贾诩的问题的确是个好问题,有时候许如也会自己问自己,刘荨到底信任他什么,只是任他如何思索,最终所得都是十分模糊的。   所以对于这个神似自己当年意气风发之时模样的年轻人,发出自己一样的疑问,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只是觉得欣慰,欣慰这个年轻人才华横溢,得到赏识,欣慰他没有如同自己一般蹉跎到了如今才得到赏识。   俗话说,交人浅而不可深言,许如一直秉承这样的话,忍辱负重,得使他获得了担任东羌人军师的机会,如今他遇到这个年轻人,也觉得此人有种明哲保身的智慧散发出来。   所以他第一次交浅而言深的说着心中的所想。   “是啊,说实话,我到如今也不是太明白,那她倚仗为兄弟的縻铜将军,郭啸将军,当初是劫掠她的山贼,平头军的田虎将军,还有杨怀玉将军,当初是为牢中死囚,甚至连我,说来惭愧,也是公主的手下败将,只是她就是这样,敢用我们,甚至托付重任,这感觉,不明言说,只是觉得不能负她。”   这许如的话说的真切,一听便是肺腑之言,贾诩听了也是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   “是啊,这公主真的有这么一股子魅力在那,令人无法抗拒。”   说完,随即他发现,这位看起来刘荨十分倚重的谋士,竟然也是她的手下败将,这时他才想到,他却是听前辈与他相谈,却还不知道其名姓,随即贾诩问道。   “只顾相谈,却还不知道前辈名讳,失礼失礼了。”   许如听他问自己的名字,看来还不知道自己,却是也不怪,毕竟这人来到营中不过半天时间,怎么可能就上道的开展自己的事务,随即许如笑了笑,略有自嘲的道。   “不才姓许名如,祋祤县人,如今腆为平县长公主麾下军机参赞,小友见笑了。”   嘶,这前辈竟然就是那祋祤一战,羌人那边的汉人军师,这下贾诩却是陷入了深深的震撼之中。   正如前辈所言的,平县长公主却是什么人都敢用,不是说说而已。   虽然他对这位前辈的遭遇并不是太了解,但是也知道他身负家仇之恨,心灰意冷,最后流浪异乡,引了羌人来复仇,这罪名可以说是可诛九族的大罪。   平县长公主当真的好魄力,难道她不怕诸大臣弹劾,不怕陛下碍于颜面,便废黜于她么?   难怪前辈说不愿负她,原来是因为这样,这份恩情,的确值得一个人为其赴汤蹈火。   刘荨给他两个选择,作为报答,他得为刘荨参谋,等大战之后,任他去留,之听了前辈的言语,贾诩此刻的内心却是激荡着,最后也带着迟疑。   激荡的是,平县长公主的确称得上一位明主,在她麾下,只要有本事便可绽放自己,不会被埋没,日后少不得有一番天地。   只是他也迟疑着,她这等创业之主,终究不是最高权位者,只是一个公主,最终能到达何位而且如今也不是身处乱世,最终结果却是不可预料。   他贾诩最重明哲保身之举,留得有用之身才能施展自己的才华,所以,往后刘荨倒了,他自然做不得殉节之士。   他到底该不该选择投身刘荨呢?他却是未曾得出答案来。   如今天下逐渐动荡,刘荨又未尝不会有惊天之举,错过了她,日后他还能遇到这样的人么?   。。。。。。   。。。   大汉永康元年八月上旬,凉州骊靬县。   阴沉的天气从出发到现在没有好转,早上的太阳像是害羞了一般,躲到乌云后面之后便再也未曾露面。   一千六百骑兵在官道上驰骋着,马蹄踏在干燥的地面上,发出如同雷鸣般的响声,扬起了阵阵尘土。   赶了许久路程,这队马军到了一片不小的平原草地上,眼见这地方绿草如茵,还有溪流而过,却不是个休整的好地方,随即带头的女子喝停了战马,然后下令在此地休整。   马军众将士们得了声令大喜,却是都下了马来,分着批次带自己的坐骑去吃地上的嫩草,饮马在溪边。   只见这一千多骑兵,模样却是奇异,各个穿的甲胄却都是异域风情,而头盔上只露出两个眼睛,虽如此,他们浑身透露着一股说不出的英气。   不消说这伙人是谁,自然便是刘荨带着袁商等人,还有这些骑兵前去和羌人的部队汇合。   这时,刘荨将自己的红狮子放到了一边去,自己坐在了草地上休息,想到些事情,便唤了袁商一声。   “袁商,我们现在到哪了?”   正牵马饮水的袁商听刘荨叫他,赶忙赶了过来,从怀中拿出了一张布帛,然后看了看四周环境,想想道。   “我们应该是到了名唤南峡的地方了,此处离骊靬城不过二十余里了。”   听了汇报的信息,刘荨点了点头,随即又道。   “縻铜他们那边到哪里了?可有了声息”   袁商听了问,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然后道。   “昨日得到的消息,他们已经到距离骊靬城南不足五十里外的古松林了,公主,你看我们是不是要去和他们汇合。”   如此,这羌人的速度却是慢上了些,不过也难怪,他们要过湟水,耽误些时间也是在所难免的,那古松林倒是个驻兵的好地方,这羌人倒是会选地方。   汇合,刘荨肯定是要去汇合的,不过她也还得再做一些操作才行,随即刘荨道。   “嗯,这是肯定要去的,不过现在你还是先去把王守他们叫来一下,我们商议一些事宜。”   袁商得了命令,也不敢耽误,只又跑远了,只把一个将军还有一个文士给叫了过来。   只他们来了之后,刘荨也不扭捏,只叫众人在地上坐了,然后将地图摆到地上,切入正题道。   “羌人那边已经到了古松林,我现在便要带人前去汇合,现在要做的就是为了确保我们这支队伍的安全,我要留下一些人以为策应,所以,袁商,王守,你二人得留下一人和贾先生一道,留在此处作为援军。”   原来是选定后援的事情,袁商自然不想干,毕竟难得出来,他必然要去看看羌人是何样子,随即他首先开腔道。   “这不消说,我做为公主的亲随,必须要跟随公主去啊,王兄弟,就委屈你了,你就留在此处吧!”   本来王守为人稳重,不想和袁商争的,只是这胖子去剿匪的时候却是学艺不精,受了些伤,这王守怎么会把自身安危交给他啊。   “袁胖子,你先莫得意,公主从守备营借我出来便是以防万一的,你这胖子,剿个匪盗也能受伤,怎么能保护公主安危,我看还是我去保护公主,你留下来保护小贾先生吧。”   这二人没有统一意见,却是就要分辨,刘荨倒是没有阻止他们,本来问他们便是让他们发发腔罢了,主要目的还是看看这个贾诩到底有没有心思帮她,随即刘荨道。   “文和,你怎么看?”   对于两个将领的争吵,并不关心的贾诩一直默不发声,直当观望,毕竟他答应随军而来,也只是为了还刘荨等人的搭救之恩,还有就是就任这个临时职务,听了刘荨相问,他回过神来道。   “啊,留援兵守备在此处虽然轻松,但是也是个十分重要的事情,只有突发事情,必须要有快准狠的机动性,而公主的武艺,我还是了解的,所以在下认为,的确王将军留下要好一些,至于袁将军嘛,嘿嘿,还是随公主去做做客场,也好养伤。”   贾诩的眼见倒是没有什么问题,这话也说的中肯,刘荨暗自点点头,这次带他出来的目的自然不是整他的,必定历史上的贾文和是个很有才华的人,刘荨去整他干什么。   实在现在大军还不能够开过来,而是这留守的人马的确是要随机应变的,单单留下带兵的将领指定不够,还缺个参谋来分析局势,对突发情况做出应对。   原本刘荨是想让良哲代为这个职务的,不过却碰到了贾诩,所以她倒是也大材小用,先来看看他如今的成色如何。   随即刘荨点点头,对贾诩笑了笑道。   “嗯,文和有些眼见,我也是这样想的,袁商,王守,都这么说了,你们二人应该没有什么意见吧。”   王守听了这么一说,自然无疑义,毕竟他原本就没有想抢袁商的职务。   只是袁商就尴尬了,毕竟刚才的话听起来,的确有些让他别扭。   只如此简单分配也无伤大雅,随即便刘荨跟王守和贾诩交代了一些事情,算是确保无误了便留下了五百骑兵让他们便宜行事。   在休息了半个时辰后,她自己便带着袁商并上千余骑兵投南而去。 第六章 风采   大汉永康元年八月,骊靬城。   第一次步入骊靬城的格涅乌斯一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们从罗马受命前往神奇的东方作为使节,行过何止万里,早就有回到故乡的冲动。   只是现在看着眼前这一座共和国时期的罗马城池,城中建筑以伊特鲁利亚建筑技术,希腊建筑技术和大汉建筑融合风格为主,有种神奇的交融感,让他恍惚间,觉得自己仿若回到了罗马城。   正是为了这个历史性的时刻,他们都特意穿上了来到大汉之后就没有着过的罗马铁甲,那象征性的罗马宽剑,以及那红色的竖冠头盔,都让他们回到了作为罗马精锐士兵的那种傲气中去。   只进入城中,与想象中的差不多,那些城池上站岗的军士,和他们穿着的相差不大,样式正是几百年前罗马共和国的制式。   而看街道上行走的男人女人们,有九成和他们同样的肤色,除了面容上有些差异,还有语言上不是太通,格涅乌斯会感觉得自己就是就像行走在罗马的某个城池一样。   果然,骊靬城的城主接待了他们,而且是以非常崇高的热情,而格涅乌斯也顺利入住到了这骊靬城中。   就这样,作为骊靬城的贵客,格涅乌斯受到城主奥巴黛亚的友好招待已经两天了,感受到宾至如归的安详之感,他现在觉得自己所行的目的不适合说出来。   如此,格涅乌斯做好了长住的打算,准备慢慢接触,然后找个时间再去相问。   。。。。。。   。。。   入住骊靬城的第三天,一大早上,格涅乌斯从城主府客房中苏醒,撇眼看到旁边睡着的金发美丽姑娘,他不由得笑了笑,在她熟睡的脸庞上亲了亲,最后起了床来。   只他一个人换上了衣袍,披了一件锁子甲,便带着自己的宽剑,到了城主府院子中开始晨练起来。   这时,也是刚刚起来的奥巴黛亚披了一件长袍,在阁楼上看着挥剑晨练的格涅乌斯,不由得夸赞性的鼓起了掌。   “拍拍拍。”   “格涅乌斯先生,您的武艺当真是很好啊,比我城中第一勇士还要强上不少呢。”   听到有人在阁楼上夸赞他,他却是不急于停下,只等耍过一套剑术的格涅乌斯停了下来,擦了擦汗,才和阁楼上的人打了个招呼。   “尊敬的城主阁下,您贵安啊,在下得您的夸赞,却是十分的荣幸,不过我觉得您城中的勇士定然也十分勇猛,有机会让在下见识见识吧!”   昨天带格涅乌斯等人参观了城中建筑,奥巴黛亚已经和这个来自先祖故乡的缱汉使者结下了不错的交情。   毕竟这个人和自己说着相似的语言,而且浑身上下透着身为罗马人的骄傲,这让他内心生出不少好感。   他们都有不少相同的信仰,所以话很投机,只是这位原来的故乡朋友问他想不想回罗马瞧瞧,他却是不好回答,所以借故岔开了话题   虽然先祖有过祖训,往后有机会一定要西归罗马,回归罗马共和国的怀抱,不过奥巴黛亚所了解的,罗马共和国已经灭亡,被如今的罗马帝国取代,和如今的大汉帝国一般,而这个格涅乌斯正是那个帝国来的熟悉的陌生人。   先祖是共和国的坚定拥护者,所以回归而去却变成了帝国制,这有些不符合自己传承的祖训。   而且此去遥远,他们现在已经在这大汉扎下了根,城中几千人,都归他奥巴黛亚统领,名义上他是城主,实际上他就像一个在西域那边的小国国王一般,过得十分舒心。   由于归顺大汉,风俗人种都不一样,到了现在,大汉早就不派遣官员来,除了要缴纳贡品,几乎没有什么代价,甚至出兵剿叛都是雇佣他们,所以奥巴黛亚这个土国王更是没有想法离开如今的美好生活。   如此,奥巴黛亚想着格涅乌斯说的话,不由得暗中想道。   “前两天好好款待你,昨天还带你参观我这骊靬城,都是彰显此处的好处,如此今天便让你看看我这城中的精兵强将,也好让你打消念头。”   想到这,奥巴黛亚从阁楼上慢慢走了下来,到了院子中,对着格涅乌斯笑了笑,说道。   “哈哈,格涅乌斯先生想看我骊靬城中将士风采那有何难,如此我便叫一个支队来作演练如何”   格涅乌斯对于这个奥巴黛亚重城主的热情是习惯了的,只现在自己随口一说,他便能够调遣一只支队给自己一看,倒是非常给他面子。   他知道这城中奉行的还是共和国时期的军制,所以将会有百人供自己参阅,规模不小,格涅乌斯不敢居大,随即道。   “承蒙城主阁下看得起在下,既如此我便去交上我的那些弟兄前来一同参阅如何,你们让我们观阅共和国时期的精神,而我们让城主看看如今帝国的精神。”   这个提议不错,奥巴黛亚自然也不会拒绝,毕竟自己单方面检阅士兵像是炫耀武力,如此一来却是变成了互相检阅,倒是也能看看如今罗马帝国的军士是何风采。   “啊,格涅乌斯先生的提议确实不错,那么我便去召齐我的兵士来,我们在城中心广场集合如何”   这样自然没有什么大问题,二人都十分喜悦,如此又寒暄了几句后,二人便都去准备去了。   并没有多久,迎着正在四十五度角的太阳光下,几百军士便到来到了中心广场中。   这骊靬城中心广场,占地面积却是不小,也是因为城池长宽都超过了一千五百米的长度,所以城中用地十分宽敞。   以一个母狼喂二孩母乳的青铜雕像居于中央,然后是一个直径三百米的广场,并有四条干道通向四个城门。   现在,骊靬城士兵这边有一个支队在列,约莫一百五十人左右。   只见这一百五十人中,五十个青年兵组成的第一横列,五十个壮年兵组成的第二横列,最后五十个成年兵组成的第三横列。   他们如寻常练习的一样,执剑击盾,手法非常的熟练,而脚下的步伐非常齐整,只在奥巴黛亚的指挥下,他们开始轮流以青年兵,壮年兵,还有成年兵为中心演练着不同情况运用的阵法,的确有种精兵强将的气息。   “拍拍拍。”   如同驻足围观的平民一样,格涅乌斯一行在一旁看着这共和国时期的阵法,都觉得眼前一亮,不由得鼓起了掌。   只见格涅乌斯的副官阿非内力在他旁边说道。   “格涅乌斯大人,原来这共和国时期的阵法竟然如此精彩,今天能够看见,实在是一种享受啊。”   见自己的副官这幅表情,格涅乌斯只微微一笑,回想起自己对于共和国时期军制的了解,对他解释道。   “这是自然,共和国时期的军制可和我们如今不同,那时候的基础比较大,是由两个百人队组成一个基本战术单位,既是为支队,不过嘛一个百人队实际只有六十到八十人人,一个支队通常有一百二十到一百六十人人,若为成年兵队,则只包含一个百人队。如今我们看到的有青年,壮年,成年三类,却是三个集合在一起,怎么能不精彩。”   只格涅乌斯解释完了,阿内非力点点头,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只说道。   “啊,只这么一个基本作战单位都这么优秀,那数个作战单位加起来岂不是战力更加强劲。”   阿非内力的想法的确是如此的,格涅乌斯却不想和他解释太多,他只暗暗在心里回忆起在少年时读到的书籍中的描述。   罗马共和国军制,以一百二到一百六十人作为一个支队,三个支队便组成一个大队。   一个大队大约有四百五十到五百七十人。   包含大约一百二十到一百六十名不等的轻步兵,其中包涵三个队列。   第一队列,一百二十到一百六十名青年兵。   第二队列,一百二十到一百六十名壮年兵。   第三队列,一百二十到一百六十名名成年兵。   同时,还含有一队三十人左右的骑兵,由于当时是自备的马匹和盔甲,骑兵一般是贵族子弟担任,且不作战,只负责传递信息。   由以上规模的十个大队,就可以组成一个罗马共和国军团,一般由四千五百到六千人组成。   当然,一个罗马军团也会配有一个附属军团,也称联合军团。两者的建制类似,但是附属军团的骑兵为六百人,且辅助军团随着征召地区的不同也有不同,有些类似中央军和地方杂牌军的关系。   指挥方面,两个罗马军团与两个附属军团共同构成了执政官统帅的集团军,由一名执政官指挥。   副执政官则可以指挥一个罗马军团和一个辅助军团。   格涅乌斯难得心情大好,他便将自己所知的同阿内非力说了起来。   自然少不得知识欠缺的阿非内力投来更大的震撼。   “原来如此,没想到我们罗马在共和国时期的军制便如此让人看到庞大,格涅乌斯大人也是见多见多识广,以后我也要像您一样多学习一些才好啊。”   格涅乌斯被他这么夸赞倒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这共和国过了很多年,知道当年事情的人并不多。   正当他想勉励一下阿非内力时,在一旁细细听格涅乌斯介绍共和国军制的奥巴黛亚却是内心有不小的震撼。   他没有想到这个帝国时期的人竟然对他们共和国时期的制度这么熟悉,只觉得这人果然是个博学多才的人。   “哈哈哈,格涅乌斯先生果然是一个智者,竟然对我们的军制十分的清楚,如何检阅了我们将士的配合之后,有何感触。”   被奥巴黛亚打断话,格涅乌斯等人却是并没有不悦感,他们只体会到主人家对客人的尊敬。   “嗯,城主阁下的兵士果然彰显出一种精兵强将之风,让在下佩服,不知道城中还有多少这样的汉子供城主驱使”   这样的问话却是显得格涅乌斯的水准,他领略到了他们的威风,也十分震撼,却是想知道总人数是多少,这样虽然有些问底牌的嫌疑,不过因为这样的气氛并不突兀。   奥巴黛亚自然能够听得出来这人的试探之意,不过他并不介意,他又不是真正一个国家的国王,没有必要藏着掖着,毕竟他城中军士的数目大汉帝国都是知道的,所以告诉格涅乌斯却是并没有什么。   “嗯,多谢你的夸赞啊,之后我便代你夸奖他们,你也知道三个支队为一个大队,只我这城里面标准的大队有四个,这是这最近数十年,骊靬城赢来大发展才达到的规模,当然,汉帝国对我们有人数限制,所以我们还配不到半个军团,所以我是一个名不副实的执政官呢!”   骊靬城中有正规军两千多人,这是格涅乌斯从奥巴黛亚的口中得知的,对于这人口近五千的城市,这样的军队数目几乎是算上了一半的人口,所以他们肯定既是民众,又是士兵。   这果然符合罗马共和国时期的风格,毕竟当时所有男性居民,在一定年龄区间内都有义务在国家号召时成为士兵。   所以要不是大汉帝国的限制,恐怕这城中被称为军士的定然会超过三千人的。   果然这骊靬城俨然如同一个小王国是不假的,而这个奥巴黛亚虽然执政官之名不太符合,但是也差不离哪里去了。   想到这,格涅乌斯脸上堆起了笑意道。   “城主谦虚了,如今帝国内军制已经不是当初的模式,在我想来部分方面没有共和国事情来的强大,现在的罗马帝国军团,满编也是六千人,辅以一百二十骑兵还有六十座以上的发石车。拥有十二支分队,第一分队有七百二十人人作为主力,其余四百八十人,而我们的基本作战单位变得小了很多,一小队就八十人,除却军团旗帜为鹫,每分队有自己不同的旗帜亮眼一些,在下感觉没有共和国时期有气势呢。”   这样,格涅乌斯算是简单介绍了罗马帝国的军制,还夸赞了共和国的军制,目的便是让奥巴黛亚高兴。   奥巴黛亚倒是对于罗马帝国军制的改动有多大的兴趣,反正他是觉得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他笑了起来,便邀请道。   “哈哈哈,各有各的好处,这自然不必说,既然格涅乌斯先生对我们壮士的检阅很满意,那么也请让我们看看你们的英姿吧!”   这么说格涅乌斯自然不会拒绝,他们一行一百多人,俨然就是罗马帝国一个最基本的小队,倒是足够做演练了,随即他也不多言,便和阿非内力对视一眼,便召唤起自己的将士们往前走去,嘴里大声叫喊道。   “将士们,给这些远离故土的兄弟看看咱们帝国的风采吧!” 第七章 到达   连着晚霞西去,天空染成一片赤红,火烧似的证明白天时阳光的热烈。   近千骑兵奔驰而过,卷起阵阵沙土,而后奔往骊靬城外的已经结成的营寨去。   由于提前和羌人打了招呼,羌人斥候并没有施行很严格的查验,毕竟有羌王麻犀亲自给的信物,驱马而靠近已经结成的营寨外围,几乎没有什么阻碍。   因为现在已经达成了围攻骊靬城的计划,所以在这古松林中就是进攻前的休整场地,制定计划与协调手下势力,分配任务都要在此处完成。   由于营寨门口设有哨卡,阿美娜等一行千人骑兵也不得不驻马,等守卫去通报。   从身旁亲卫描述中得知的信息,这个地方的皮帐黑压压的连在一起,营寨内有数只小队来去巡逻,而营寨外也是有很多骑兵在警戒着。   驻了马的阿美娜显得有些疲惫,从黑马上跳了下来,然后从马背上取了一个水囊下来,喝了几口水,然后等待着羌王这个名义上主局之人的召见。   在营帐中商议事情的羌王麻犀得听阿美娜亲自带军前来,兴奋的撂下事情交给三长老滇噜主持,便带着几个手下出去迎接,只留下一众蒙蔽的手下将领,让三长老生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愤。   只迫不及待的麻犀哪里计较许多,只管寻那个思念许久的佳人而去。   果然,依旧是那不可目睹芳容的面纱女。   阿美娜今时一身戎装,那是典型的安息帝国甲胄,银色的质地的甲身,还有头盔之下,面纱之内的的那双冷冽的双瞳透露出一种威严感,加上在风中飞舞的披风,配上一支长枪在手,倒是让人觉得威风凛凛。   正是那思念的倩影从梦中活了过来,麻犀如沐春风一般的,目光如炬的紧盯着那个佳人,信步而去。   很快,他便来到了阿美娜的面前,明显表现得有些激动的道。   “啊,亲爱的阿美娜小姐,本王终于再次见到了你,却是觉得十分喜悦,啊,今日你的这身打扮真是英气十足,只把我那些勇士都比下去了。”   羌王麻犀的热情是早已经领教过的,阿美娜自然是可以提前想象出来,不过对于这等热情,她有着天生的反感。   当然她此时并不会表露出来,此时的二人还是处于盟约的关系,随即阿美娜很平常的将手放在胸前,回敬了一个安息式礼仪,才说道。   “羌王信守承诺,果然发兵前来,阿美娜感激万分,也是十分喜悦再见羌王,只是恁麾下都是勇士猛者,阿美娜是不敢与他们比肩的。”   听阿美娜这么一说,麻犀内心十分喜悦,只觉得这发兵之举定然没错,又加上今日看到了这女子的戎装之姿,大饱了眼福,或许日后功成之际能博得美人一笑,见得那面纱下的芳容,那就更好了。   随即他开心的大笑了起来,只点头回礼,然后带着笑意往阿美娜身上那些穿着安息帝国甲胄的骑兵看去。   只见那些将士各个都是精壮,甲胄武器齐整,头盔有护面,只露出嘴部以及那一双双冷峻的双眼,而坐骑非常俊美,正如同他们领军的阿美娜一般,透露出一股神秘感,一看便是十足的精锐。   羌王不由得从内心觉得这阿美娜也是有十分本事,竟然在这大汉聚集得起这么一只骑兵,直感觉比他最精锐的卫队还要厉害,他不禁暗暗点头,更加信服这阿美娜是做大事的人。   “这等有益于你我双方的战争,本王是肯定不会昏聩到错失的,嗯,看看这些骑兵,嗯,却都是精兵啊,不愧是阿美娜小姐,却是有这等本事培养起这么一只骑兵,想必花费了不知多少精力吧!”   培养一支精锐骑兵自然非常困难的,这不必麻犀说,阿美娜都深有体会,先要士兵学会御马,等到娴熟之后加上武器再练,没个一年半载都不能算是骑兵。   若是阿美娜真是安息帝国的总督子女的话,在大汉养起这么一镖人马的确需要不知多大的人力物力。   不过阿美娜现在可以嘴角上扬,毕竟她并不需要那么麻烦便拥有了这么一只精锐骑兵,若是麻犀知道真相,或许是个很残忍的结果。   “未曾有些资本,我也没有与羌王结盟的资本,所以今日带兵前来,真正第二次展现了我的诚意,希望之后我们合作愉快。”   羌王对于这个短暂的迎接十分满意,心情也十分不错,也没有多久,羌王便热情的和阿美娜又寒暄了几句,随即感觉日头不剩多少,随即邀她及其这些骑兵前往营寨中去。   由于阿美娜的军队是客军,所以羌王特意为这支军队搞了特权,圈了营寨的一个地方出来,提供了皮帐,马厩,当然还有粮草等等,算是待客非常好的主军。   羌王由于还有族内的事情商议,便没有邀请阿美娜前去,只请阿美娜前去准备好的营帐休息一晚,等明日商议军机时再为邀请。   阿美娜自然十分乐意这个安排,随即也不多事,只带着自己的军士在其侍卫长吉卡的带领下前去。   原本留守在羌人这边的安通等人得听阿美娜前来,自然也十分欣喜,只在客军营帐区前接住了部队。   麻犀的侍卫长吉卡将人带到了也没有多言语便道回去,阿美娜感觉这侍卫长倒是个武勇人,便随便寒暄了几句才送其归去,如此才和自己弟兄们言语。   等不见了外人,看着阿美娜带来的这支兵马,安通,安开,安利却是十分的喜悦,只明白他们便是要真正统御他们了,随即便耐不住去看那些下了马的精壮军士。   最后,安开和安利得了安通的口令,便带着这些将士前去分配营帐去了,而安通则留下来与阿美娜说话。   “先生,你可算来了,只我们几个每天都是战战兢兢,如今咱们有了这么些个兄弟,底气都足了。”   感受安通脸上泛着的喜悦,阿美娜自然明白这个兄弟言语中的意思,毕竟作为留守的人,在她带这些人马之前,对于羌人来说,都不能信任他们,自身安危多多少少会有威胁。   如今有了这些骑兵,虽然才一千多人,比之一万多人的羌人那还占不到十分之一,不过就算这样,这已经算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所谓弱国无外交,无兵无底气。   现在就是有了底气,有了挺起腰板的资本。   “兄弟辛苦了,让你们留守在此作为交涉之人,却是浪费这打仗的身板,也苦了你们这张嘴了,现在这场战就要打开了,少不得让你们展露身手了。”   得了阿美娜的话,就如同注入强心剂一般,安通内心很高兴,便拍拍胸膛道。   “为先生办事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只让某心里敞亮。”   说完,他看了看这暗下来的天,又往客军营帐区外看了看,只觉得在此处不好说话,只对阿美娜道。   “哈哈,先生远来,却是某疏忽了,却是先请进营帐中去休息一下,那两个兄弟一会就回来了,那样我们再好好叙一叙。”   细心如安通,阿美娜的确是有些困乏了,而且隔墙有耳,先入营帐去的确好过在这外面,随即脸上泛起了笑意道。   “嗯,如此也好,便劳兄弟带路吧。”   安通也少不得一笑,便带了阿美娜往客军营帐区中央的营帐去。   只行走间,除了阿美娜带来的骑兵走入各自的分配的营帐,她还发现了不少穿着简陋的羌人奴隶军士在军营里面忙碌的帮着忙,诸如将马匹牵到马厩里面,加上草料,还有给劳累的军士们送去食物等等。   阿美娜脸上暗暗生出疑惑感,安通发现了自家先生的疑惑,只道过后解释,她也不计较,只先跟随安通到营帐之中去。   入了营帐,只觉得里面空间并不小,分辨出里面陈设便是寻常之物,地上倒是有木地板铺着,还有几张桌案在地板上摆着,阿美娜也是有些乏了,便随便拣了一张作案坐了。   因为得知阿美娜今天会到,所以安通命人提前准备了一些吃食,见阿美娜就座了,便给她端了上来。   阿美娜坐在桌案前,舒了一口气,将抱在手里的头盔放在一旁,放下了面纱,然后抓起一只羊腿便咬了起来。   安通见阿美娜这幅熟悉的习惯倒是也不奇怪,只自己也在一张桌案前坐了下来,便开腔道。   “先生肯定在疑问外面那些奴隶仆从军吧!”   咬着羊腿的阿美娜倒是听到努力仆从军也猜到了其中原委,不过她疑惑的是这些人怎么多是白人。   “的确,奴隶仆从军我倒是知道,毕竟运送粮草都需要,就像我们的辅军一样,只是他们怎么这么多的白人我看有半数是白人。”   安通见阿美娜是对这事好奇,便解释道。   “嗨,就这啊,这是羌王的意思,大军到达古松林后,按照预计的要搭建营帐,我们没有那么多人,她他便派来了这小百来人,虽然我和几位兄弟都是汉人模样,不过他认为先生你是白人,便将这些西域白人也派来了,估计是让你有些亲近感。”   如此,阿美娜倒是不由得一笑,摇摇头。   “这个羌王正事不行,这些事情倒是来的顺畅,我听说许多西域人来凉州经商,被他们劫掠来,应该便是他们了吧,只是遭受最多的应该还是汉人,所以这次他们的奴隶仆从军汉人占了多少”   听阿美娜这么一问,安通也是摇起了头,毕竟重点在最后面,便是汉人数量,这也是让他不太舒服的事情,随意他想了想道。   “据我所知,为了支持这么大的行军,各百骑,千骑将都贡献了自己的奴隶来运送辎重粮草,估计不下一两千吧,哎,除了汉人,其中还有其他羌种的不服从者,氐人,西域人等,数量也是不小。”   安通说着,脸上不由得一冷,将手敲了桌面上一下又道。   “最可气的是,其中八成以上是汉人,这奴隶制真的很让人窝火也。”   奴隶,的确对于后世而言很是陌生,不过在历史上确实存在过的,就阿美娜知道的,这羌人的奴隶在平常时候不止要服务百骑将,千骑将等奴隶主,为他们从事生产,还要在战争时期作为辅军作战,根本没有自由,而且奴隶主对他们可以说是想杀就杀。   阿美娜对于奴隶制很厌恶,虽然明面上的秦汉之际,奴隶制便已经结束,不过就算是大汉境内也还是存在奴隶的,虽然没有明面上的叫奴隶,而是根据不同的身份,被称之为奴、婢、僮,又或被称之为臣、妾。   这些称谓不同的奴隶虽然身份各异,但都可以被当作财产买卖。王莽在谈及奴婢时就提到:又置奴婢之市,与牛马同栏。   其实在大汉境内,各王公贵族豢养的家僮,私兵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奴隶,下场少不得比阿美娜遇到的这些羌人奴隶强。   正是因为这样,汉末各豪强起兵割据时才能拉扯起这么多人,毕竟战争蔓延后,近六千万的大汉子民,沦为奴隶的人又不知有多少。   想到这,阿美娜摇摇头,只轻道。   “奴隶制的确可恶,不过这事情并不是轻易遏止的,汉羌战争那么多,羌人中有汉人奴隶,汉人中有羌人俘虏,这是不可控的,咱们还是经历赢了这场战争,然后将眼前的火解开吧!”   安通听阿美娜劝解,心里舒开了些,随即他又和阿美娜谈了一些这些日子过来的小事,算是转移这个不太舒服的话题。   眼瞧着阿美娜和安通便吃便聊,倒是让她了解到麻犀当真是下了血本,甚至连和他不对付的东傀带了其大半的势力前来,还有前来当军师的二长老东恰。   而留守西海大本营的是东傀一派大长老东乌,还有麻犀这边的四,五长老,这样两边平衡,倒是免去了一些危机。   阿美娜对于他们的安排并没有太过关心,毕竟这对兄弟的关系十分微妙,会不会上演兄弟阎墙的戏码也说不定,她只希望这目前的战争不要出岔子便好了。   大概了解了大概信息,阿美娜便和安通又寒暄了一下,最后只等安开和安利来了之后再聊聊自己这方对我部署,如此又该是一个晚眠之夜。 第八章 议事   夜之漆黑如同墨般渲染天空,而且并没有星光出来做些点缀,而那轮残月也不知照哪去了。   古松林的羌人营寨并没有因为因为这黑夜到了便变得安静起来,四处点起的灯火,还有四处走动的巡逻军士,让营寨看起来十分热闹。   营寨客军区的一座营寨内,几个人也如同映衬外面的热闹一般,商议着自己的事情。   “如此,这千余骑兵便交由你们统领了,只就这两天把各曲军候,屯长,队率都认熟吧,他们都是张老将军带来的兄弟,应该是老兵了,多走动走动,也好尽快形成战斗力。”   这时,营帐内先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然后伴随的便是咀嚼食物的声音。   只看营帐内,便是三个大汉听着一个女子说着话,而边说还边吃着羊肉的画面,却不正是安开和安利安排好军士的吃宿问题,正连着安通和阿美娜谈论他们客军的军情。   军士都是精兵,三人自然早就知道了的,却是到了现在才真正安排到他们手下来统领,只安通开腔道。   “先生此话我三人自然省的,当日我们也是见过那些兄弟的,这几天便多去亲近,争取做个合格的统率,不给先生丢了面皮不是,只是不知道某这三个人,都是有本事的,谁来做老大啊!”   前面的话是正式话,至于谁做老大自然是安通说的俏皮话而已。   虽然他们三人相处时间不算长,不过这安开和安利原先就是司马的兄弟对安通这个正式管职才到屯长的安通心生敬佩。   只觉得连阿美娜都叫上一声大哥的人成长的速度不可畏不快,而且本事担当都是让他们敬重的。   随即安开和安利对视一眼,自然都明白,不由得会心一笑,只安开对安通道。   “兄弟,这些日子你的为人我们都看在眼里,直比我们这些司马做的更好,就我们给你做副手,值什么”   安开说完,安利也开腔附和道。   “对嘛,正副并无所谓,反正都是带兵,只到时候兄弟你别将我们带坑里面去就好了。”   安通一听,也是乐呵呵的模样,多日来相处,自然听的出是附和他的俏皮话,不过他们愿意让他做正将也是事实,随即他心领神会的指了指二人,道。   “放心吧,某这第一次来凉州都未曾迷路,怎么还会把你们带坑里不成”   听着三人打趣,阿美娜不由得摇摇头,随即低头笑了笑,然后她将吃完的骨头丢回盆里面,擦了擦手,只止住三人。   “得了啊,三人谁为正副并无甚影响,我觉着你们也挺适合做这铁三角的,还来这互相打趣甚么,縻大哥是我的兄弟,以后肯定与我同闯天下,二位兄弟考虑考虑,也跟着我得了。”   这话说的倒是也是掺着笑语的,不过阿美娜却是有着招揽的意味。   安利就不说了,作为留守祋祤县城的司马,若是当时没有阿美娜在的话,祋祤城破便是没跑的。   所以他现在的情况是跟着阿美娜来了凉州,也算擅离职守,毕竟祋祤县令跑路,他便该付起责任,那时候奖励还是惩罚都没数,都还没下来,他却跟着来了。   估计得阿美娜这凉州之旅结束,他的结果就该判下来了,所以去留上,也还没有定论,所以阿美娜的确应该争取。   至于安开,因为他原本是冯绲老将军麾下的军士,人家带兵支援祋祤,并没有失误之处,而且帮忙守护了城池,之后倒是长安校尉告知其跟着阿美娜,他自然给了面子,只记了功,也没有到手,如今也到了这里,之后去留也是个问题。   当然,只要凉州的事情成了,这自然有连本带利的可能,只是由司马上迁之后,还能到哪个层次,这并不好说。   阿美娜的话应该不是做耍,这让安开和安利二人的脸立马严肃起来,只又对视起来,眼神中似乎在交换着一些想法,毕竟决定他们以后的军旅生涯如何变化,的确需要好好思量。   安开倒是并没有什么所谓,只思虑了一二道。   “说实话,跟着小姐恁感觉很舒适,原本吧某就是一个司马罢了,因为冯绲老将军面皮,还有长安校尉的意思,便跟着来了凉州,一路上来却知道小姐并不是做耍的,只某思量以后都不想回去长安任职了,得,既然小姐亲自招揽,某可不敢托大,就跟着小姐了。”   这话却是并没有半点恭维的意思,而且真情流露,倒是安开这兄弟也不作伪,豪爽的性格,如此便带动起安利来。   “都听兄弟这般说了,我自然便也跟着小姐了,要是没有小姐,我守卫的城池便都破了,虽然是因为敌人太多,可这指定脱不了挂落,却是不如现在来的爽利,只要小姐不弃,就跟二位兄弟一道统兵也是快哉。”   这便是都表露了心意,倒是不出所料,阿美娜自然是很喜悦的,虽然他原本也把这二人当兄弟,可这二人终究不算真正的兄弟,现在一表露后,她便可以等战后提提要求,要来这两个兄弟,却不是很好。   招揽他们倒是并不急于这一时,战后可能效果更好,不过站前也并没有什么,或许还能让他们三人显得更加融洽。   安通很重义气,这番话下来自然大喜,对着二位兄弟之语很是舒心,也不说话,只单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又隔桌拱手,示意真不愧是兄弟。   这三个人的搭配的却是很不错的,如今却是他们都正式接受了,阿美娜点点头,欣然一笑,抬起手来拱了拱道。   “爽利,既然二位兄弟都这么说了,那我麾下这马军第一营就拜托你们了。”   。。。。。。   和几个兄弟谈论事情倒是并不显得枯燥,只让阿美娜很晚才睡,加上她一路疲惫,倒是睡下后倒是有了一场好梦。   一夜好眠,第二天起来,太阳早已爬了很高,给笼罩的黑夜还以颜色,阿美娜掀来盖在身上的皮绒,整了整有些凌乱的长发,从床榻上起了身。   洗漱了之后,她便有些不情愿化了个白人面容的妆容,然后习惯性的将那面纱重新缚于脸上,遮盖自己的容颜,只留下一双并不灵动的双眼示人。   想起昨天和兄弟们所聊的事情,她便出了自己营帐来,果然发觉这客军营帐区里面变得异常空荡。   只发觉来去走动的人很是稀少,除了奴隶辅兵们,就剩下一些安通带来的那些军士,还有自己的亲卫营留守,昨天自己带来的骑兵将士早就没了身影。   自然,连同他们的统率,三个大汉一道都不在军营之中。   阿美娜这时穿着一身睡裙站在营帐前,伸了伸懒腰,脸上浮起淡淡笑意,然后她自言自语的道。   “这三个兄弟倒是急切,只我昨天说让他们多和那些兄弟走动,今天便拉出去磨合去了,倒是爽利。”   “公。。。小姐,你醒了,来,先洗漱一二,刚才那甚么羌王麻犀却是派人过来知会了一声,让你过去参与会议,商讨军机咧。”   这时,袁商不知从哪座营帐中出来,手里端着一盆肉食便端来给阿美娜。   阿美娜听人喊她,自然便知道是袁商,只不禁摇摇头,只觉得自己的护卫当真有些不合格。   毕竟昨天他倒是舒服,到了营寨之后,便累的吃了饭食就睡,都不管阿美娜的安全,也不和安通等人见一见寒暄一二,倒也是个爽利的人。   想到这,阿美娜只接过手里端来的食物,倒随即也不磨蹭,只在营帐前吃了起来,她倒是不急于什么会议,只打趣袁商道。   “胖子,你说你昨天也不知道和弟兄们几个聊聊,只累的找不找北了”   袁商听阿美娜打趣他,也不介意,只站在一旁挠头,厚着老脸道。   “嘿嘿,小姐你也知道俺这疲累了之后便嗜睡,还有这身上伤又没好,怎么能不早点休息,今天俺老袁可有精神了,只一下俺势必把小姐保护得好好的,至于縻家哥哥那边你就更不用担心了,今天一早俺便和他们见过了,寒暄了好些时间呢,他们还邀俺要不要同去遛马,只俺这边要护卫小姐,便未曾同去。”   这胖子倒是面皮颇厚,这般时候,话说出来变得让人觉得其可爱,阿美娜倒是也不介意他如此。   本来没有期望他能起到什么作用,这个护卫也就是带着撑场面的,毕竟没个随行护卫,都不好意思叫做大佬不是。   “得了,莫得了便宜还卖乖,昨天睡好了便给我打起精神来,等会便随我去参与会议,记住,只站我身后,莫说话就好,还有别乱说兄弟们原来的名姓,记住了,安商”   听着阿美娜语重心长之语,袁商重重点点头,不敢嬉闹,毕竟这事情至关重要,若是因为他而有什么闪失,他可就彻底没有希望光宗耀祖了。   随即他拍了拍胸脯,自信满满的承诺道。   “诺,俺安商领命。”   阿美娜倒是也没有太寄希望于这个胖子能给自己成什么事情,随即也不再说话,安心吃完了早饭,自己便自回营帐里面换上了甲胄去了。   毕竟她也明白昨天羌王麻犀都和她提过了,这现在人都到齐了的确该上正席,也该去看看这羌人的战前会议到底是如何水准。   。。。。。。   议事场所自然没有他处,只选在核心位置,设在中军大帐羌王麻犀的营帐中。   参与议事的阿美娜也都认识,毕竟上次篝火晚会时却是都大抵见过的。   羌王麻犀自然不必说,他若不在何人做主。   而三长老滇噜则以麻犀军师的身份前来。   同样的,东傀那边,二长老东恰也是军师参谋等身份。   另外的就是各统兵的千骑将,还有他们的一两个幕僚等等。   最后便是阿美娜这个实力相对来说最小但是不可缺少的势力。   羌王麻犀的营帐而且作为议事场所,果然显得比较奢华,除了很多装饰物品,地上甚至铺上了毛毯。   阿美娜步入营帐中时,人却是都差不多到齐了,大概便是她最迟了,她也不慌,寻了自己的位置便安心坐了下来,只等主持之人开启议事。   众人见人看着这个带着一个胖大汉的女将模样的阿美娜倒是有些眼前一亮,不过还是有些不满她的迟到,不由得稍稍议论了一下。   本来东傀本来就看不惯阿美娜,还要发作一下的,不过看着羌王麻犀在,他也只好忍了下来。   麻犀见气氛有些微妙,也不好和阿美娜打招呼,只让众人安静了起来,随即道。   “诸位,我等终于到了这骊靬城南郊,多亏阿美娜小姐的邀请,我等才聚集一处,有了取得那一大笔财富的机会,哈哈,多的话本王也不多说,只希望这场战争我们烧当羌互团结,打下骊靬城,夺取里面的好处,好了,我等便来拟定这攻城之法吧!”   麻犀发腔是为开头,只说完后,她他便示意三长老滇噜接他的话说下去。   三长老滇噜既然是军师,那自然明白制定计划便是要了解骊靬城之情况,随即他便抓了抓他的胡须,点点头道。   “既然是要攻城,那我等自然要知道这骊靬城中的情况,由于其城中九成为白人,故而老夫只能派出少量的白人奴隶装作商人前去打探虚实,如今得知其实力倒是与传言不虚,果然有一队甚么来访汉国的大秦使者进了城中,一直都未曾离开,且受到了城主奥巴黛亚的热情款待,据老夫所知的,骊靬城中便是他们大秦人的后裔,所以可暂时验证阿美娜小姐的言语不虚,人口五千众,兵士近两千五百众,战力却是不甚明了,不过根据往常受汉军雇佣来作战的那些骊靬士兵,其小规模作战的能力十分出众,故而,老夫认为这攻城之法必然要谋划十分认真,好了,各位有何高见,便先说说,最终再制定最终方案。” 第九章 决议   游牧民族最大的特点便是机动性灵活,凭借骑术和箭术进行劫掠,比较适合游击战,至于真正意义上的正面硬刚,也是在人数碾压的情况下,而打攻城战的经验或许是比较少的。   以弱项比他人强项,这方面游牧民族很少去做,或许唯一一只能够让守城者都害怕的游牧民族或许该是那白山黑水之中崛起的女真人。   烧当羌人居于高原,逐西海的丰美水草而居,其狠辣程度绝对比不上在原始森林里过着茹毛饮血的女真人,所以战力上需要重新估算。   至于计谋上,读书人估计也不多,智者也少,能够成为智者,无一成为了长老级人物。   阿美娜或许比较理解上一任烧当羌王为什么传位给自己的侄子而不是自己的儿子,和麻犀有些智慧,而东傀纯粹一副莽夫作为不无关系。   武力在游牧民族之中用处自然不小,但是除了武力,更需要魅力来让人诚服,而魅力的产生也需要起码的智慧来作为基础。   果然,若是在旷野上对决,诸个千骑将都会踊跃发言,而现在三长老滇噜分析过局势后,虽然敌正规军只有两千余,但是其若是全城奋起,加上骊靬城城高墙厚,五千人守一座坚城,谁也不敢自作主张带头攻城,也没有说自己计策的。   所以,聪明人还是得和聪明人说话,二长老见众将领都没有说话,只好站起身来,捋一捋自己的胡须,震了震自己手里的拐杖,道。   “三长老所言无一不说明这如同小国的骊靬城是座坚城,而我们羌人是以骑战闻名的,自然不能用常法战之,故而坚城如此,只能智取不可茫然强攻。”   话是这么说的,不能做白白的牺牲自然是无可厚非的,但是智取的话势必要多费时日,众人这点见识还是有的,随即千骑将东骨起身道。   “二长老所言甚是,我们羌族儿郎打一个少一个,自然不能就这么去做填旋,只是现在我们如此规模大军,每天所耗费粮食无数,再加上骊靬城离那显美县却是很近,汉人援兵过来,少不得一场无端的厮杀呢!”   东骨的话自然便是绝大多数将领所想的,既然有人开头了,所以他们也都开始说了起来。   只听猛士迷赤豪声道。   “按我说,既然不能强攻,那便夜袭如何,我领本部爬山好手,拿了那抓钩,只在凌晨人最困乏之际上了城去,只赚开一个城门,这便不是行了?”   夜袭的确是个不错的办法,而且不用流太多的血,只要开了城门,那大军鱼贯而入之后便可凭借兵员优势大杀。   这让诸多想法差不多的将领们纷纷觉得是好方法,只见有勇无谋的猛汉滇熊附和道。   “哎呀,迷赤兄弟这法好,不若我二人同去,就凭我两这战力,莫不是砍菜切瓜耳。”   这两人倒是因为其一身力气能够有共同话语,只是堂堂千骑将竟然主动请缨去夜袭破门,这可并不会让诸人欢喜。   随即,麻犀一派的明白人东骨,种豪力不由得扶额摇头,只道不想说认识这两个人。   而东傀一派的东戈和东顿自然不会乱说话来笑他们,毕竟东傀都没有说话,他们说话不合尊卑,不过这也不妨他们心里笑话这两个莽夫。   自然东傀也被这两人逗乐了,虽然他也喜欢武力,不过也不会让自己千骑将去干这事,就算是百骑将也不太可能,随即他也站起来道。   “只迷赤,滇熊两位贵为千骑将怎么想着去干那夜袭偷门的勾当,只传扬出去,让别人如何说我们,只道我们羌人无人了,夜袭固然不错,咱们也不能派千骑将嘛,是吧,王兄”   东傀果然不忘记激麻犀一下,毕竟这就是麻犀手下的千骑将,代表的是麻犀的脸面,这东傀一讥笑羌人无人,实际上又暗说麻犀手下无人了。   麻犀又何尝听不出来东傀暗里的话,不过为了大事,他自然不会表露出自己的不悦,哎,这两人果然不如东骨和种豪力两兄弟省心,冲锋陷阵还好,这说计谋虽然有了头却是出了这么的尾,实在让他无语,既如此只能把话说给自己的两个千骑将听了。   “王弟说的是理,这打仗若是高级将领都需要这样去冒险,我等羌人却是是出了大问题了的。”   随即他脸色变得有些低沉,转向迷赤和滇熊身上,严肃的道。   “你们两个坐下吧,合着以前带你们骑战打多了,觉得乏味,现在打攻城战都要亲自上阵我们烧当羌人数不多,有才干者有几人,若是有才干之人皆去做了填旋,那就不叫打仗了,好了,没有实际计策还是莫要乱言语了。”   “额。”   迷赤和滇熊二人听了麻犀的话,顿时不敢多说什么,只尴尬的抓了抓头,只顿时颓然而坐,只等其他有想法的人再出计策。   二人说的实际上却也是不能当真的,只是图增加些乐趣罢了,见麻犀的人出丑了,东傀自告奋勇的起了身,言道。   “哈哈,实话实说,其实王兄的二位千骑将所说的夜袭也是条好计策,寻常县城我等也是可以用此法下之,只是这骊靬城却不是等闲,四城门都是吊桥入内,城高而厚,城下护城河还宽阔,白天若攻都要填去一角,若是夜袭,不知河中深浅,是也不知否有竹刺埋于其中,即使泅渡到了城墙边,有几人能够凭抓钩上得所以这夜袭于骊靬城并不适用,我看还是少不得正面强攻一场,试试骊靬城的军士是何战力。”   哟,东傀这是没有看出来,竟然学会分析局势了,难得的没有耍匹夫之勇,想必大长老和二长老下了不少功夫教他。   这话一说,麻犀也稍有意外的看了东傀一眼,当然也只是惊讶于他能够分析夜袭的不利,只是说要发兵攻城试探,与本质来说和一上去就打无甚区别,而且也没有说出聚集计较,所以也只是等闲罢了。   随即麻犀略夸赞的对麻犀点点头,随后又将目光转向三长老滇噜身上。   滇噜作为麻犀的坚定支持者,自然知道他在求助自己,他见众人都无甚计较,他便顺着二长老还有麻犀的话道。   “嗯,现在就我等的兵种来说的确不适合强攻,所以既要智取,而如东傀万骑将所说的,咱们也要派人去试探他们的战力,作为站前准备,我们到了古松林之后便已经命人准备好了麻袋,还制作了盾牌,云梯等物事,只大军开赴城池边便可以让军士们装了沙石填上一段护城河,如此便是才完成了试探战力的第一步。原本我所知汉国喜欢用强弩,还有名唤抛时机,楼车等物事,那都是攻城利器,只是我等是马上民族,只听闻过,并无工匠会做那物事。所以接下来的战斗还需要多多思量。”   咦,滇噜这人却是有些见识,竟然知道抛石机,楼车等物事,倒是难得。   阿美娜不由得找出了麻犀能够继续坐在宝座上的原因,倒是他这个师父滇噜有些学识,看来为这麻犀费了不少心,也是麻犀这羌王不幸中之万幸吧!   听着这一种游牧民族讨论攻城站只觉得怎么都业余,虽然是百战之辈,但是论攻城战,还有对攻城武器的理解,只怕比阿美娜这个只有理论的强不了多少。   想到这,阿美娜也觉得势必该发一发言了,只任他们在这想,何时才能攻打骊靬城   “拍拍拍。”   一阵突兀的鼓掌声便等滇噜说出自己的见解不久响了起来,只众人看去,便是坐在末席上的女子发出来的,便都疑惑,只轻道她便要做甚。   麻犀见到阿美娜这样子是要发言,随即请向阿美娜,大喜道。   “嗯,阿美娜小姐,你一直未曾发言,只听我等这马上民族的拙计定然不如耳中,你可是有学问之人,快说说你的见解,说些计谋来听吧!”   麻犀对于阿美娜热情,这是让众将领不爽的,毕竟这女子是个外族人,虽然是盟友,即使带了千余骑兵,他们也是觉得请她来参与议事乃是一件不悦的事情。   特别是和阿美娜有过节的东傀比较抗拒,要不是麻犀在场,他早不给面子便要说这女子不知好歹还敢发腔了,不过他现在不能发作,只想着但听此女能说甚么,若是说的天马行空,却再做理会。   别人的眼光阿美娜向来是不介意的,她便是起了身,将她那近八尺长的身躯舒展开来,只道。   “容羌王和诸位看得起,那么阿美娜便在此现丑,说说我的拙见吧!其实刚才三长老说的的确不错,攻城略地,若是有抛石机,楼车等物,那必然有如神助,这抛石机能将近百斤的大石抛去百步远,大石砸城墙,便能使守军胆寒,若不拋大石,换成小石头包上麻布,浇上油料,点起火来抛入城中便能飞去更远,点燃城中的建筑,却是更让城中的人恐慌,正巧,我们安息帝国与罗马相斗时便使用过此等武器,所以我却是会那抛石机与楼车等物制作之法。”   什么?阿美娜竟然会做那抛石机之法,最惊讶的却不是麻犀这个爱慕者,而是滇噜。   楼车还好说,但是知道抛石机威力的他却是明白那是如何的恐怖,而这个女子才不过双十年记,竟然会制此等利器,果然是安息帝国那等大国才能出来的女子,随即他有些质疑的道。   “阿美娜小姐,这乃是军机大事,不可枉语,你可确信自己会”   抛石机这东西说实话早在战国时期便出现了,所采用的无非是杠杆原理,力臂与力矩之间的配合将东西抛出去,不过那时候的抛石机乃是采用人力拉动力臂,距离有限,而且过于笨重,所以是个鸡肋。   虽然汉朝过后便会有很多改进,得以更适合战场,甚至出现了攻城利器回回炮,这类杠杆武器才真正走进战争中,做着威慑的炮。   当然,阿美娜不会傻到将回回炮拿出来,只还是准备做个人力抛石机来忽悠他们便好了。   被质疑,阿美娜倒是并不生气,只是她还是将语气拉下来道。   “三长老,恁以为我阿美娜作为安息帝国塞斯坦总督之女有必要与你们说谎吗?我本来便可以知道而不说,若是不会又何必说出来污大家耳朵,只是如今我们有共同利益,我不能提供战兵,这技术还是拿得出手的,诸位可以把这当做我的诚意。”   阿美娜这么一说,任三长老滇噜这老油条也觉得自己显得突兀了,毕竟这女子的确有股贵族子女才散发出的气息,而且就目前种种迹象都说明她并不是在作耍,所以确实是他有些太过无礼了。   如此,滇噜笑了笑,只抓了抓胡须道。   “阿美娜小姐所言却是不错,是老夫失礼了,不过这也是老夫惊讶所致,还请小姐莫要见怪,既然小姐都会制作抛石机了,那计谋上定然不差,还请小姐顺带说说自己的想法,如何”   滇噜给了台阶,阿美娜自然没必要僵持,只下了,便又道。   “滇噜长老不必拘谨,恁所说我也并不在意,既然恁都要我说说我的想法,我便说说吧!”   只说完这句,她顿了顿,听听众人的反应,感觉麻犀和滇噜的确有期待,而自然有人不会太待见,倒是也没有人有话外音的,面纱下的嘴角轻微上扬。   “如同我之前拜访所说的,我们攻打骊靬城乃是为了取宝,我为那一本强兵法案,而你们为了财宝武装自己,所以并不需要将骊靬城中人置于死地,只需要赶走他们便达到了目的,故而按兵法所说,围三而阙一,将东南西三城门围了,只留下那北门,而那强攻之法自然也要用到,以抛石机抛石加上火攻之法,而在北门派出少量部队专门截杀报信给汉国城池的求援者,强压之下派出使者,明确告诉他们我们的目的,只要他们告诉我们财宝所在,然后弃城而走,不带走任何东西,我们不为难,若成,便可占了骊靬城,你们以最快速度找出财宝,我得了强兵法案,便各自离了骊靬城去,任汉军恼怒,又怎么急切间为了骊靬城之人出头去,所以,诸位觉得我之计较何如” 第十章 攻城   一个人的力量趋于渺小,而许多人加起来,再加上按照一定的秩序便渐渐趋于强大。   古松林的树木在这片山林中生长了很多年,要不是羌人在此驻军,它们或许会继续扎根于此多年。   一片片葱绿的树林被伐了一空,然后化作一根根原木,被一个个羌人抗回到营寨中去。   随后又有许多羌人拿手里的刀当做木匠工具,根据某个女子做成攻城所需的楼车,抛石车等物事。   大半将士都成了木匠,这等声势浩大的场面是三长老滇噜到了这把年纪都未曾看到的。   虽然一开始看起来有些荒谬,不过当看到成品,随后试验效果,确实威力不俗。   滇噜心中欣喜,只暗暗将设计图收藏起来,只想以后若有战事必然可以用到这东西。   “哈哈哈,好啊,不愧是阿美娜小姐,这抛石机的效果老夫看了,的确不俗,不知老夫该如何相谢小姐赠送此法”   自然作为提供设计图的阿美娜也在这试验场地,只听到原本对自己有戒心的滇噜竟然要感谢自己,不由得内心一笑,只明白他却是以为自己捡到宝了,估计以后必然有复原出来的心思。   只是这等战国时期便出现的东西又有什么神奇之处的,不过是前人智慧的产物罢了,到了现在已经不太符合要求。   毕竟就一台抛石机所需人力起码要一百左右,体积还笨重,所以这东西顶天能做几架,总不能一万五千人都来操控者投石机。   最后所采用的木头都是现砍下来的,完全没有时间去水,死沉死沉的,在营寨中做完了,要用就要拆卸起来运送到骊靬城时才能组装。   最后更重要的是阿美娜还将设计图简单化了,就算复原也只是现在这种阉割版的,威力可以让羌人惊奇,但是不足以太让人觉得是巨大威胁,所以她并不担心以后这伙羌人能凭借这东西去祸害汉人。   “既然是同盟,又何必说谢,只这骊靬城下,我们能够各取所需,莫生不愉快的事情便好了。”   阿美娜这话倒是没有毛病,符合盟友之间互相试探的话语。   三长老滇噜一听阿美娜说这话,不由得有些尴尬,毕竟当初他也是劝阻出兵的人之一,这会兵也出了,计谋也算是想好了,就差兵临城下了,人家吐这话出来,的确让他也不太好想。   钱财什么的倒是已经约定的事情,至于那强兵法案是个什么东西他自然不知道,虽然有隐隐了解一下其内容,不过他也不好意思再和阿美娜相问。   “阿美娜小姐所言及是,各取所需是应该的,这个老夫可以保证,至于那些肖小自然有人能镇住,必然不敢动犯事的。”   阿美娜自然不指望羌人能够守信用,至于那肖小之辈她也知道乃是东傀等人,她倒是并不害怕此人的勾当,毕竟连麻犀都都不赢,更何况与阿美娜斗,所以她面纱之下玩味一笑,也不说破,只道。   “既如此便好了,如此今天这攻城利器便能完工,那整顿人马,发兵攻城便是三长老的事情了,我便看看你们羌人的实力吧!”   。。。。。。   。。。   大汉永康元年八月,羌王麻犀发兵一万五千攻骊靬城,号五万,中旬,临骊靬城外,强攻之。   一残阳依旧挂在空中,还剩余的闷热阳光仍然照在它所能及之地,虽暖身却是更加刺激那弥漫的战后硝烟。   被砸出斑驳缺口的城墙,还有滚落在城墙走道上的大石,倒地的人,还有硝烟下沾染的褐色血液,都在诉说着一场战争发生过。   骊靬城很久没有没有被攻打了,或许自奥巴黛亚继任城主以来都未曾体验过这种兵临城下的感觉。   威力强大的攻城武器,还有平齐城墙的楼车,让他手下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半个军团就这么一点一点的被啃食着。   倒地的人很多,骊靬城的人躺在城楼走道上,羌人的军士则横陈于城下,护城河中,破损的楼车上,还有那倒在地上的云梯之下,眼下可畏一片狼藉。   残酷是战争的真实写照,而这等攻城之战便是考验着攻守双方的真实实力,以血液堆砌而成的胜负。   这场战斗持续了三日之久,只是不幸的是,到了现在仍旧未曾结束。   “这是一座什么城池,竟然连攻三日,还下不来,迷赤,滇熊,你二人是干什么吃的,竟然折损过半,这便是咱们羌族猛者的实力”   三日以来,羌人折损也不小,近两千余人丧身城下,这还是有抛石机的结果,这让麻犀接受不了,所以他骂人了,只进行了开战以来的第一次动怒。   见麻犀大动肝火,而且还是在自己麾下将领拼命的情况下,虽然没有达到预料战果,这无异于伤将领的心,三长老滇噜见势不妙,只赶忙道。   “我王息怒,虽然我等有抛石机轰城,而且也填上了几段护城河,只是这骊靬城经过其骊靬人历代加固,城高且厚,滚木雷石十分充足,滚水热油直不要钱一般浇灌,两位千骑将亲自带队进攻,猛攻南东两城门,也拼掉了他们数百守军啊。”   只是麻犀现在哪里计较这些,两千余换几百人,这仗打得实在窝囊,气又何处去消只他气鼓鼓的挥袖,然后道。   “本王当然知道仗难打,只是你们怎么就不知道顶盾前行,竟然命令把盾都丢了,上去对拼,未曾看那些骊靬人人手一盾一剑吗,害得那么多将士死于剑盾之下,实在憋屈。”   实话说,具体战况有些尴尬,迷赤和滇熊两人都是以猛字当头的,这拿盾攻城的原则他们也知道,只是等他们亲自登上城后,这盾在他们手里面反而不趁手,所以他们便指挥弃盾大力砍杀,这结果便是身上包着布带的迷赤,滇熊两人跪在地上请罪。   外面攻城仍然在继续,麻犀的麾下担任首攻,打了三天却成这样子,他的老脸自然不好看,随即现在已经换了靠谱点的东骨和种豪力上马,由东傀麾下的东戈和东顿接替攻城。   本来麻犀还不至于生那么大火,只是现在东戈和东顿吃了前车之鉴,学了骊靬人战法,剑盾就不离手的,这战损便降下来了,而且小有收获,虽然城池不至于攻了下来,但是也会让东傀压过麻犀一头。   被骂的正主迷赤和滇熊虽然心里不好受,但是也知道不能在羌王气头上说出来,而且他们的确存在指挥失误,低估了和骊靬人交战那盾牌的重要性。   这时迷赤不能在沉默,只缓缓站起来,沉声道。   “我王,要怪就怪我吧,我知道错了,只莫要动气,现在事情都这样了,我自认对不起那些兄弟,只是我也拿不回那些兄弟给你,那便等战后您再罚我,要我性命都可以,现在还是想想办法让东骨老哥和种豪力大哥破城,别让东傀那厮站在我们前面去咯。”   滇熊这汉也是个粗辱的汉子,只是还有点义气,只看迷赤自承担了责任,自然不愿意看到他一个人把责罚全部揽了,便也道。   “我王,这错我也有份,也别只罚迷赤兄弟,带上我一份,我也愿意战后以命相抵。”   这二人也是爽利,本来麻犀就是发火来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悦,以达到正在攻城的人有些压力,这是这两个活宝这样一说,反倒又不能给他们面子。   得,麻犀自认倒霉,谁叫他手里智将太少,随即麻犀长舒了一口气,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端起水来猛灌了一口,沉声道。   “哎,该说你们什么好,我要你们命有何用,能换回那业已死去的两千多兄弟算了,本王误信了你们,迷赤,滇熊你们两个攻城失误,本来本王可立马砍了你们二人,但是念在当前正在用人之际,便罚你们下去督抛石车抛石,下去吧。”   麻犀这是给了台阶下,迷赤和滇熊也看的出来,只嘴里还在嗫嚅着,却终究没有说出口,随即只二人拾了一礼便莫不做声的下去了。   两个人出了营帐,这营帐内便安静了下来,麻犀兀自喝了好几口酒不做声,而三长老滇噜也不好发腔,只在旁边侯着。   最后还是麻犀长出了一口气,然后略带失望的语气道。   “悔不当初让了他们两个莽汉去攻城,本王也是自作自受。”   三长老滇噜见麻犀这是有自暴自弃的意思,忙道。   “我王,胜败乃兵家常事,又何故气馁,何况我们如今还不算劣势,胜负未决呢!”   滇噜的安慰向来都陪伴着麻犀周遭,只现在麻犀已经为王,很多事情都有了个概念,他摇摇头道。   “我们这万余大军,说实话顶多能够损失个五千,就算这个数目,那差不多已经是断了我们一条胳膊,我们羌人死不起那么多人啊。”   果然羌人还是不适合打这攻城战,尤其是这种坚城经验太少了。   滇噜也是承认麻犀的想法的确是羌人目前面临的局面,羌人经不起死人。   段颎那个屠夫不知道灭了多少羌种,做的都是绝户计,这恢复周期对于游牧为生的羌人需要很长时间的。   本来汉人又施行物品流通封锁,所以铁器等物十分珍贵,不富裕恢复时间更长,所以他们得富起来才能崛起,但是羌人又不事商业活动,只进行劫掠财富自然聚集不起太多,所以这三亿钱对于他们至关重要。   而这五千人虽然比不上三亿钱的价值,但是这是羌人能否拿到钱之后能够恢复与否的分界线。   滇噜想到这只想着按照这局势发展果然是要缱使纳降了。   “我王,既然都如此了,依老夫看还是再用抛石机轰上一天,然后缱使去劝降吧,我们这都大弄了三天,汉军说什么也会走漏消息的。”   麻犀听到自己的智囊都只能说这话了,最后也不由得轻轻的点了点头道。   “恐怕,唯有如此了。”   正如滇噜说的一样,羌人惜命,便将目标转移开去,不惜力的开采石块,最后用抛石机抛进城里面去,只要起到恐吓威胁的作用就行。   羌人死命的打,而奉命埋伏北门路上的阿美娜等人倒是难得悠闲,由于他们人数少,又是精锐骑兵,所以变成了一个比较鸡肋的用处,攻城的话太浪费,不上场吧又说不过去,所以就担任了北门官道外埋伏的人员。   果不出所料,北门虽然没有出来大规模逃散人员,求援斥候却是加起来不下数十人了。   其中最厉害的甚至还有一个支队长,在安开的手里走了十来个回合,不过也不敌安通的一斧子赚了性命去。   “哥几个,他们羌人当真是不行了,今天喊杀声都没了,只顾拿那抛石车轰城,雷声大雨点小啊。”安通在一侧山坡上坐了,嘴里叼着一根狗尾草,喃喃道。   听得安通说这话,安开摇摇头,将安通见了血的斧头移到了一旁,道。   “切,只你就别说他们了,起码有仗可打,我们这就杀几个出门求援的呆鸟,发这小利市,有什么作用”   安利见如此,也搭腔道。   “哎,你们两个有意思么?好歹你们箭法比我好,现在就我没有发到利市,刚才那小子我还没动手,你们两个就分了,我找谁说理去”   三人倒是有时间斗嘴,不得不说的却是闲的出鸟来了。   阿美娜今天难得过来看看,只发现比自己预想中的还清闲,不由得摇起了头。   “哎,你们几个别斗嘴了哈,这两天把精神头给我找回来,少不得有利市给你们发,这四天来,麻犀麾下死了两千八百余,东傀那边也折了两千多,这加起来人数不少了,得谈判了,所以我们的生意是不是该来了”   阿美娜这么一说,众人连忙来了精神,只安通疑惑道。   “这不是才死了四千来人吗?羌人就谈判了?”   安通倒是大气,才四千来人,那已经占到三分之一了,毕竟羌人可不是真的号称五万那么多。   阿美娜不禁摇摇头,只长舒一口气道。   “你们啊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算了,和你们说也说不清楚,至于谈判,怕是他们也谈不好,看来,还是等我出马了。” 第十一章 谈判   格涅乌斯现在过得并不舒心,毕竟他才来到这个身处东方的同胞城池才几天,这个城池却被攻打,任谁遇到了这种事都不好想。   特别是城主奥巴黛亚这两天看他们的眼神都不对,虽没有明着说出来,但是盖聂乌斯心里清楚,那原先的热情现在早就消淡了开去。   当然,仍然有人不太明白所以,只格涅乌斯的副分队长阿非内力在城主府被禁止外出三天后,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格涅乌斯大人,我再也待不下去了,这奥巴黛亚是什么意思,外面打仗这么厉害,他却禁止我们出去。”   格涅乌斯见到自己的副将脾性还是这么差,不由得摇头,只挥手让他收敛一点,毕竟外面还有奥巴黛亚的卫队,被听去了这误会便更深了。   “阿非内力,你给我冷静一点,城主阁下禁我们的足无可厚非,毕竟我们是最有嫌疑引贼来攻城的人,所以,你给我冷静下来,不要再添乱了。”   什么嫌疑最大阿非内力自然不会明白,又如何冷静,只见他仍然来去踱步,愤愤道。   “我们贵为罗马人,而他们也是罗马后裔,我们为什么要害他们”   格涅乌斯自知和这个遇到急事便不思考的莽汉解释不清楚,最后只能叹息一声,让他自闹去。   阿非内力见格涅乌斯也不理他了,随即只得无奈出了格涅乌斯的房间,只想着去和禁足在其他房间的军士吐露自己的不快。   房间中终于安静了下来,而他的脸上不由得泛起阵阵无奈感,他内心有些后悔,后悔不该和城主奥巴黛亚问起财宝的事情。   虽然是偶然提出来的,但是当时奥巴黛亚却是脸色大骇,虽然很快便消失一空却还是被他捕捉到了,让格涅乌斯确定财宝的事情真实性不会太低。   只是好巧不巧的是,只他问了财宝的事情之后的第二天,骊靬城便被被什么叫做烧当羌的羌人攻打了,当时便让格涅乌斯觉得坏事了。   更要命的是,那什么羌人号称五万大军,攻击也是可谓是疯狂,还有火力十分凶猛,因为他们竟然有抛石车,楼车等物。   好死不死的是那抛石车的样式竟然隐隐和罗马帝国所使用的样式有相似之处。   他和奥巴黛亚临了城池去看之后,奥巴黛亚当即便用复杂的神色看着他,最后便换来了被全员禁足的下场。   格涅乌斯虽然对于这种遭遇不太愉快,但是思前想后之后,他却终于想明白了自己被骗了,脑海中浮现起那个蒙着面纱的女子,最后转化为紧握的双拳,以及犀利的眼芒。   。。。。。。   。。。   亲自在城楼上督战了的奥巴黛亚十分疲惫,高强度的压力,还有几乎没有睡眠的境遇让他久梳锻炼的身体有些吃不消。   毕竟他在攻打最惨烈的南门坚持了三天不下城楼,这弘扬起了军士的气场,除了抛石没有办法应对,羌人的攻城还是被他们一次次的打退了。   如今他是实在坚持不住,在第三天晚上,他便下了城楼,现在是精疲力竭,只要让他休息便能睡着。   好在他下了城池后也不至于会降低军士们的士气,那里可是有他最信任的第一大队大队长奥多亚塞镇守,而其余几个城门也有那几个放心的大队长,如此他才会在敌军攻击稍减弱的今天下了城楼。   奥多亚塞是一个有勇有谋的将领,十分有能力,这让奥巴黛亚十分放心,回到府邸之后,他便甲胄都来不及卸下便倒在了自己的大床上。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被一个噩梦惊醒,忽的睁开干涩眼睛的时候只被一阵强光闪到了双眼,原来外面早已大亮,一轮烈日早已爬在半空中。   奥巴黛亚摸摸自己身上甲胄还在,而他的头颅还在头上,松了一口气,这说明城池还在自己的手里面。   “咕咚,咕咚。”   因为刚苏醒口十分渴,而且脑袋炸裂,他也不管了,抓起床铺旁边的银质壶便将那葡萄汁灌入喉咙里。   最后一滴葡萄汁滴入嘴中,流过干燥的喉咙,他舒了一口气,将壶丟到了一边,最后又躺回床上,而眉头便马上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现在还是在气愤着,三天时间,他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半个军团,现在估计只剩下不到一千人,他的心可是在滴血的,毕竟自他就任骊靬城主以来,什么时候正规军折损超过一千的。   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毕竟是装备了抛石机这种东西的羌人,虽然号称五万有些夸张,接近两万肯定是有的,所以为了打持久战,他就昨天他便派人下去召平民参战了,而且派去求援的骑兵也是连续三天从他们防守薄弱的北门派出去了。   “格涅乌斯啊,你这个灾祸,偏偏你一来我骊靬城便遭此大难,亏我还如此厚待于你,你却问及我的财宝来了,哎,果然你们变成了帝国人和我这个秉承了共和意志的人走不到一块去。”   奥巴黛亚自然是对格涅乌斯非常记恨的,毕竟那城外一排排抛石机便是说明一个问题,虽然他也见过抛石机,但是他是见过汉人用的,而那城外的带有罗马样式抛石机他只在骊靬城留下来的古籍中留下的图纸中看到过。   格涅乌斯这个头天晚上问及他们城主之间才知道的宝藏秘密,这不得不让他将矛头对准了格涅乌斯,只是他终究是没有杀了格涅乌斯众人。   毕竟他奥巴黛亚也不傻,若是格涅乌斯真的和城外的人有关系,他又怎么会以身犯险进城里面试险,明明察觉到了自己的异样还不连夜出城,所以他还是只将他们禁足了,虽然是觊觎他宝藏的人,但是也不能乱杀,他得等城守下来再做计较。   “城主,有转机了,羌人停止攻城了。”   忽的,一个大汉也不遵守礼仪了,推开了奥巴黛亚的房门便进了来。   奥巴黛亚一听声音便知道是自己的参谋官安东尼乌斯,又听到了羌人停止攻城的消息,只大喜的道。   “噢可是求援的兵士找来了汉军援兵羌人不敢攻城了?”   在奥巴黛亚的常识中,汉人很喜欢和羌人打仗,只要有羌人出没爆发战事,汉人就会立马出现。   所以当时骊靬城被强攻后,他便紧急派人去显美城求援了,只是他最近几天却遇到了怪事,北城防守薄落,按理说援兵很快就回到,可是他却左等不到,又等不到不到汉军援兵。   都在他以为汉人是不会来了之后,今天终于来了吗?   虽然奥巴黛亚非常希望是汉军援兵到来了,他们骊靬城就不用死那么多人来,只是安东尼乌斯给他的消息却并不是他想要的。   只见安东尼乌斯脸色有些委婉的说道。   “额,禀告城主大人,汉军援兵并没有到,只是羌人传话说要缱使者来和我们谈判,所以停止了攻城。”   奥巴黛亚一听是这个消息,不由得从床上跳起来,双脚踩在地上,用不可思议的语气道。   “什么,谈判他们是觉得胜券在握了么和我们谈判。”   奥巴黛亚的生气,安东尼乌斯自然预料到了,只是人家停止攻城也是好的,只是谈个判而已,并没有大不了的,好歹能有个时间让首下军士有时间休息一下。   “城主大人,请息怒,羌人能够停止攻城也是一个好事,起码我军有了个休息的机会,现在我城中将士折损了两千了,再打下去战事便要生变了,而且他们答应谈判期间绝对不会攻城,只我们便拖延久一些,争取得个回旋余地。”   听了安东尼乌斯的话,奥巴黛亚略冷静了下来,他自然知道现在城里状况并不太好,只是他作为城主受到屈辱,本能性的反应,再加上对汉军援军迟迟不来的不满。   他思虑了一下,然后叹了一口气,最后站起来摆摆手。   “我明白了,你去安排一下,带使者进城来谈判吧。”   。。。。。。   。。。   第一次见到异于常见风格的建筑,三长老滇噜内心也是非常震撼的,只是此时作为一个谈判使者而来,心里面总有一些说不出的感觉。   与滇噜的反应不同,身旁的阿美娜却是十分的冷静,好像对这眼前的一切习以为常了,不过他自然也能明白,阿美娜这个安息帝国的人,所见过的无非就是这种建筑,自然是早就习以为常了。   “阿美娜小姐,老夫没有想到这次谈判你竟然会主动请缨,却是对事情格外的上心啊。”   在前面一点,带着一个胖子走着的阿美娜的确有些悠然自得的模样。   与滇噜和袁商成反比的是,虽然她也是第一次接触到真正这个时期的西方建筑,内心多多少少有些波澜,倒是没有到让他震撼的地步。   现在滇噜问她对这谈判的事情为什么这么上心,阿美娜的内心其实是非常想说,如果我不上心的话怎么坑到你们   自然她嘴上不能这么说,随即只听她淡淡的回了一句。   “利益所趋,作为商人的我,怎么能不上心”   利益的确就是商人最喜欢追求的,而这个阿美娜的确算是一个商人,再加上这句话,更让滇噜觉得这个女子是个非常合格的商人,唯一不同的是,这个人为的是国家行商。   滇噜是有些惋惜,他惋惜的是这个人是个女儿身,若是男子,定然会在安息帝国搅动一方风云,又怎么会来这为了一本书奔波   而更多的一点,他惋惜麻犀为何没有这个女子的才华,若是有这般魄气和智慧,想必他们烧当羌会上升一大个阶段的。   所以他脸上不由得一笑,头一次对这女子生出一点好感来,只半开玩笑的道。   “哈哈,阿美娜小姐这自降身段比贱商,可是有失气度,等一会见了骊靬城主不怕压不住他们吗?”   阿美娜不知道滇噜的态度为什么这两天缓和了很多,或许便是信了他的鬼话了吧,阿美娜也不会太过计较,听着滇噜有调笑的意味,她笑了笑,也还以幽默的道。   “我的气场压不住骊靬城主,不是还有我身边这胖子么?若是他还不行,三长老的分量应该是足够了。”   。。。。。。   。。。   第一次因为攻城战的结果与别人谈判,这或许是奥巴黛亚人生中第一次觉得受到了屈辱。   这条白人大汉全身穿着甲胄,把剑立在地上,然后坐在命人收拾出的会客厅中,等待着那所谓的羌人使者前来谈判。   “踏踏踏。”   终于在等待了不算长时间之后,由参谋官安东尼乌斯的带领下,以一个精瘦的老头为首的使团终于来到了会客厅中。   奥巴黛亚自然下不了面子来请羌人使者搭话,只眼睛扫过了这些使者几眼,一个老叟带着几个穿着甲胄的将领,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便摆摆手,示了意等着些羌人说话。   羌人这边也自然在打量着他,三长老滇噜倒是很久之前就知道奥巴黛亚的名字,知道他是骊靬城许多年以来最杰出的城主,不过却是第一次和他见面,映像上貌似并不是太好。   这个人的能力还行,才能比较杰出,政治水平不错,所以他是一个出了名的傲气之人,自认比汉国的一些将领强上很多,了解到这些,他对于奥巴黛亚这种待客之道并不奇怪,感觉太愉快,所以他还是以不怒自威的语气道。   “骊靬城主是吧,我乃是烧当羌族三长老滇噜,我们双方之战局势现如今正倒在我们那边,羌王不忍生灵涂炭,便命老夫前来和你们谈判,只是现在看来你们还少了点诚意。”   和奥巴黛亚要诚意,他自然没有,而这威胁性的语气更是不会得到想要的诚意。   奥巴黛亚要不是自己损失太大,已经到了平民预备役都上阵了,他是绝对不会应下谈判事宜的。   如今局势如此,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最终还是忍住了这老头的傲慢无礼,只是忍俊不禁的道。   “好,谈判,那便和你们谈判,我知道你们都是强盗,到处劫掠,汉国凉州的许多城池被你们洗劫过,所以你们便不要废话了,直接说正题吧,你们到底想得到些什么?” 第十二章 猜想   天高云淡,只数朵白云遮掩着天空,阳光毫无遮掩的挥洒自己的光芒,驱逐去一些人心中的阴霾。   在这个不知名的地区潜伏了好几天了,贾诩觉得这几天过得还是很清闲的。   虽然被委任为随军参谋,参谋军机,不过这带是安静的很,没有事情需要他来处理,所以他并没有起到太大作用。   还好这悠然的环境对于他的病情有着很大的裨益,虽然需要风藏露宿,但是心情大好使他最后的一点隐疾都感觉消退了。   除了第一天仔细观察环境,将所有利于埋伏的地方都找了出来,只确保没有人能从这里偷偷过去之后,他就这样整日无甚事可做,只能待着。   所以这种情况下,他有点眷恋自己丢失的那些书卷来,而布置了埋伏场所,军情刺探交接都由王守处理,所以他只好整了一小片地,用一根树枝在地上或是画地图,或是练练字,倒是清闲中寻得了些乐趣。   “贾先生,来,弟兄们打到的野兔,烤好了,来尝尝吧!”   这时,一个大汉正手里提着一只烤好的兔子走过来,边说,另一只手里面已经掰下来一只兔腿吃着。   贾诩见到来人,抬头一笑,又见到了那烤的正好,满是油香气的兔子,嘴里不觉得生津。   只他到现在这病才刚好,一没有沾过荤腥,这肯定馋坏了,当下也不客气,将手里的木棍丢了,拍了拍,在自己的甲上随意擦了擦便从大汉的手里夺了一只兔腿吃了起来。   大汉见这书生的吃相属实有点不符合这着甲之后的这股英气,不禁笑了笑,然后他也不说话,只也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   经过这几天相处倒是让他感觉这年轻文士很不错,言谈举止之间虽然相谈不太深,但是其所说的都有一定的深度,这让大汉渐渐明白公主为什么会让这个刚救下来的肉票随军而来。   所以现在这个文士也融入了这种生活,并没有觉得自己是文士而瞧不起泥腿子,特别是这吃相让大汉有种亲切感。   “贾先生,别着急,我这一只肥兔够我们两个人吃了。”   贾诩听大汉这话,才意识道自己吃相不太好看,当下笑了笑,将手里只剩骨头的兔腿吮吸了几口,然后丢到了一旁。   “王将军,莫要叫我先生了,只不嫌弃便叫我文和吧,我也是寒门出身,只军营中便就是军士了,叫我先生便显得生分了。”   这大汉当然便是王守了,只他听贾诩这席话,倒是让他听的很舒服,毕竟他也是寒门子弟,明白贵族子弟自视甚高的毛病,随即他点点头,倒是也不客套,只分出了半只兔子,然后便将剩余半只丢给了贾诩,随即他发腔道。   “文和,怎么样,虽然在这待着十分乏味,却是觉得军旅生涯何如”   贾诩接过了那半只兔子,咬了一口,然后细细咀嚼起来,也在分析着王守所问的这句话。   军旅生涯对他来说还是有些陌生的,虽然他是寒门子弟,自幼不少入山林之间伐木取材,每当看见山峦起伏时,便在心中按照兵书上所说的设想着该如何排兵布阵,不过真正成为一个兵士,亲自进军营,虽然是临时的,也只是这么一朝,所以感触也是颇多的。   是因为王守与他相聊时说出了不少真实带兵的经验,以及实际的军事情况,让他的空白经验裨益了很多,按他想来,这场算是野营的军旅生涯其实收获颇多。   “哈哈,其实无甚乏味的,以前觉得军营中十分枯燥,现在看来却是有属于军士的乐趣,见着他们每天都恪尽职守,只比那些朝中人物敬业多了,多亏了这么多的将士,还有段颎将军,平县长公主这样的人,这大汉边境才能安稳呢,只是却让那些权贵觉得心安理得,实在。。。”   贾诩的话没有结尾,只是后面有些很明显的叹息,王守所秉承的理念也是不喜权贵,毕竟曾经作为京畿禁军,他每天看到的权贵弄权又怎么会少虽然雄中愤愤,他也是少不得还留有希望。   “虽然朝堂污浊,可如今还有我家公主,段颎将军,张奂老将军等栋梁在,所以以后一定少不得有重见天日的时候的。”   贾诩知道王守京畿禁军出身,也看明白了好些世道人心,他的言语也说的很不错,只是现下感觉这气氛有些低沉,他自感不适合,随即岔开话题道。   “对了,王将军,这几天都相安无事,只今天也无甚异动么?公主那边可有消息”   见贾诩转了话题,王守也不好继续相说,随即只将今天收到的军情说出来道。   “嗯,毕竟我们作为援军埋伏本来就清闲,其实今天也和前两天无甚变化,只是有好几只商队顺着我们旁边的河流准备往南而去,为了保险起见,他们被我截下来了,公主那边倒是十分顺利,应该是今天进城谈判去了,我们本部,还有段颎将军那边估计今天下午便能到了,如此我们做援军的生活便到头咯。”   贾诩听了王守的话,只点点头,倒是一时间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毕竟他把注意力放在了平县长公主和段颎将军的消息上。   平县长公主的本事倒是不小,竟然真的引得羌人攻打了三天城,这第四天便左右到了攻守双方谈判,而段颎将军那边也是第一次显得如此配平静,为了确秘密行军,这点距离也能走上三天。   如此今天大军便能到了这里,明天便能发动最后的收尾,而他也正如王守说的那样,可以结束这段短暂的军旅生涯,如此他舒了一口气,然后准备再和王守随意聊一聊其他的事情。   正这时,一个军士骑了马过来,似乎很紧急,见到了王守便滚落下马。   “禀将军,我们刚才截下了一只马帮商队,并搜出了武器。”   王守见如此,只起了身,思考了一下,问道。   “马帮运输货品倒是不稀奇,带些武器防身也无可厚非,只是怎么都扎堆在今天过去莫非有什么异常”   听王守这么说,军士回忆一下又道。   “将军这么一说,末将倒是想起来他们对我们有股隐隐的恨意,只身形也不像普通商队。”   听到以上信息,引起了一旁吃兔肉的贾诩的注意,他隐隐想到了些什么,慌忙起身道。   “不好,这几队马帮定然是一伙的,按照这个时间段,定然是我们大军出现在显美附近之后他们才急忙南下而来的,莫不是与羌人他们有关,快,我们去看看。”   。。。。。。   。。。   与此同时,骊靬城中,城主府中的氛围显得有些紧张。   因为奥巴黛亚受到了平生最大的侮辱,所以他显得十分的愤怒,只想爆起来斩了这个羌人老叟。   “你们简直欺人太甚,要我们全城人离开,将城池交给你们,这办不到,就算我拼尽了全城的人,也接受不了将城池拱手相让。”   奥巴黛亚为什么如此气急,正是因为这伙羌人触及了他的底线,虽然他知道羌人是为了材货而来,但是根本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要这座城池,还要他们全都走。   虽然外人看来他们就是想收刮全部财宝,但是奥巴黛亚很清晰的察觉到了这伙人或许是嗅到了他所知道那宝藏的线索,这正暗暗契合了他的猜想。   和奥巴黛亚的怒意不同,三长老滇噜脸上挂着若隐若无的笑意,毕竟他从奥巴黛亚的怒意之中察觉到了慌张。   “哈哈,奥巴黛亚城主,您可真是勇气可嘉啊,只这四天,您的正规军便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而我们除了有抛石车,还有数万大军未曾上阵,我们也不想看到死人,才来进行这个对我们双方这个都有好处的谈判,若是城主为了钱财不顾城中百姓的死活,倒是无甚所谓,我们再战便是,我们羌人对于打仗可是全然不惧的。”   又是一段威胁性的对话,奥巴黛亚虽然气愤,但是人家说的却是确实不错,他正规军如果拼光了,那么他的实际统治便是名存实亡了,但是他若是真把城交出去了,这伙羌人却是知道宝藏的下落,并将宝藏挖走,那他的损失更大,毕竟那笔宝藏可是足以支持组建好几个满编军团了。   等到了日后,他们得到汉人支持重新得到骊靬城,埋藏的宝藏没有了,那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再次恢复现在的风光   奥巴黛亚现在的确举步维艰,他也没有良策,最后他认住内心的愤慨,然后思虑了一下,便要做最后的尝试,以进一步确认是否弃城还是拼死抵抗,随即他唤过他的参谋官安东尼乌斯耳语了几句,便派他下去做某件事情去了。   滇噜见他这般举动,又见那疑似他副将的人出了门去,也不回他刚才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   “哈哈哈,奥巴黛亚,你难道这就气急了准备纠结人来杀了我或者事劫持我做人质你这想法太天真了吧,我这个三长老现在已经半百年岁,除了智慧,对羌人没有什么作用,若是想以我作为威胁还是省省吧。”   劫持使者作为人质,这有时候的确是个好方法,只要使者官职显赫便能成功,但是这种情况十分的小,只有那些自命不凡的权贵会自信的出使。   但是这滇噜说的也是事实,羌人没有劫持这个说法,人老了,其价值便直接降低了,如果是羌王自己亲自来谈,或者是那什么东傀来,或许有些可能,至于这个滇噜,他奥巴黛亚还没有傻到拿个老头做人质。   “哼,你不要太嚣张,虽然已经激怒了我,但是我也会好好利用这个时间来达成某些事情,只要我们还在谈判,我便不会动你,这汉国讲究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我便忍你,只等验证了我的猜想,我便再和你计较。”   猜想滇噜对奥巴黛亚的话感觉有些莫名奇妙,只他现在谈判还做猜想,莫不是已经怒火攻心失了智   滇噜听不懂,而在他身后一直躲在一个大汉身后的阿美娜现面纱之下的嘴角却是上扬了起来。   只他从奥巴黛亚的话语中推敲出了这个人已经察觉出了什么,只他暗暗的对这个奥巴黛亚的智商点了赞,果然是个能作上骊靬城宝座的,这她在抛石车上做的文章若是他还没有看出来的话,那他便是真的有些名不副实了。   安东尼乌斯出了大厅后,里面有显得平静下来,双方各自默契的不说话,似乎有股冷战的气氛。   不过没有过多久,安东尼乌斯便回来了,而身后还带了一个白人进来,不用多想,这身后的人便是格涅乌斯。   只格涅乌斯进了大厅,看到了许多黄色皮肤的陌生面孔,联系到外面攻城已经停止,这一想便明白了这伙人应该是那羌人的使者。   不过他有些不明白奥巴黛亚和他们谈判,叫他来干什么?难道真的怀疑自己这伙人与羌人有勾结   果然被格涅乌斯猜中了,奥巴黛亚的猜想便是认为他和羌人有勾结,只格涅乌斯一进来,他便急切的走过去,拉过格涅乌斯,然后指了羌人使者,然后对两边冷冷道。   “格涅乌斯先生,滇噜长老,你们两个人是不是认识啊嗯”   奥巴黛亚的这一举动有些突然,只把两方人都整的有些懵。   当然他们也不是不把奥巴黛亚的话当笑话,只都仔细打量起了对方,而伴随而来的表情却是各不相同。   不消说,滇噜并不认识格涅乌斯,而格涅乌斯又如何认识这个烧当羌族的三长老来,最后只都默契的摇起头来。   格涅乌斯明白奥巴黛亚的想法,最后首先开腔道。   “奥巴黛亚城主,我并不认识这些人,我明白你肯定怀疑我与他们有勾结,不过在此我以我罗马帝国骑士的名誉起誓,我确实不认识这些羌人。”   而滇噜在听到了这来人的话语之后恍然大悟,原来是这奥巴黛亚以为他们和这人有勾结,随即大笑起来。   “奥巴黛亚啊奥巴黛亚,你是不是疯了,竟然会认为我勾结你们骊靬人,我有这个必要么?这就是你的猜想真是可笑啊,那么,也不要浪费时间了,我们还是回到谈判上来吧!”   两个人的话都是互不认识对方,奥巴黛亚也仔细观察二人的表情,并无隐瞒的意思。   最后他暗暗放了心来,只心道,他们并不知晓他的宝藏,这样的话这羌人想来是垂涎骊靬城的富裕,还有从要他们全部都离开这样来看,看中这城城高,是座坚城,是想以这里为基么?   他也不想再多想,随即只整理了自己的心情,最后沉声道。   “好,那我们便再来谈判吧!”   羌人这一见这场景,无不唏嘘,只不明白奥巴黛亚这一出到底是何意思,最后嬉笑一声,只准备继续这场谈判,不料某人却是再也按捺不住朗声笑了起来,只见某个大汉身后,一个穿着甲胄的女子推开了众人,走到了台前,最后以安息语道。   “哈哈哈,好一个奥巴黛亚城主啊,还有格涅乌斯先生,好久不见,不知道最近过得可好”   这突兀的安息话女声出口,只让两个人为之一震,只见格涅乌斯睁大了眼睛,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嘴里只喃喃道。   “阿美娜小姐,原来是你。。。” 第十三章 得城   沉默是黎明前的寂静,若不在沉默中死去,便会随着那寂静猛然爆发。   现在的骊靬城主府,是寂静的可怕,却是并没有爆发的迹象,就像所有谜团都渐渐浮动了表面上的那样,让人聚精会神的期待最后的结果。   此时的奥巴黛亚像是被审判的人,抽走了最后的自信一般颓废的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而另一边,羌人使者,还有几个白人正站在一旁带着惊讶的驻足旁听。   而正主则是一个女子,她站立大厅的中间,加上那十分自信的谈吐,就像一个精明的商人,在陈明自己货物的优点一般。   现在她也正娓娓而来秀儿阐述一个某人的秘密,而这个秘密的价值也自然非常不菲。   我是一个商人,这是阿美娜曾经对三长老滇噜说的话,到了现在他从这阿美娜再次阐述故事之后,才知道这个阿美娜从没有和自己说笑过,她真的是一个商人,一个不折不扣的商人。   因为这女子所揭露的是奥巴黛亚一直想竭力隐瞒的事情。   那埋藏在骊靬城中的财宝,虽然她一直都在说服别人相信这财宝真实存在,起初并没有人相信这事,但是她还是凭借自己的能力真实的说动了两方势力。   这是这个叫阿美娜的女子告诉过格涅乌斯这个消息,然后他们相信了,为这消息支付了不菲的价钱。   而同样的,这个消息,连同那些关于狼羊图腾的故事,也是出于阿美娜的之口,被烧当羌人所知晓,举一万五千多人来此,就是为了宝物而来。   所以到了现在,阿美娜就是这样,验证了自己述说的一切,成为了一个成功的商人。   “所以,奥巴黛亚,几百年前,罗马共和国三巨头之一的克拉苏战败后的留下的宝藏,流传到你这里,如今不知道还剩下多少,不过我想就算是现在还是一笔巨款,识相的,还是把财宝交出来吧,拿来买你全城军士和子民的性命,我想并不吃亏,不然城外的羌人可是磨刀霍霍,等不了多久,你知道结局。”   被阿美娜下了最后的通牒,奥巴黛亚的愤怒不知道什么时候渐渐化为不可思议的。   从他开始认真听了刚才女子讲述的故事之后,再加上知道了这个羌人中的这个女将与格涅乌斯相识后,他便猜出了大概缘由。   虽然他不太相信这个女子挑动了两方人来挖掘这埋藏在骊靬城中的财宝,但是事实却是,的确是她所做。   拥有巨额财宝的事情,是奥巴黛亚继任以来的底气所在,毕竟这能够支撑起十数个骊靬城的财宝怎么不让人有底气   只是这个秘密只有每代城主交接之时才会告诉继任者,所以连参谋官安东尼乌斯都不知道。   可是却还是被这个面纱女将知晓了,甚至她还知道数百年前罗马共和国的事情,那也正是财宝的来源,更可怕的是刚才她所阐述的故事和骊靬城留下来的史籍没有太大的出入。   这十分的神奇,不管奥巴黛亚是否承认,这女子的确不会是常人。   虽然不知道这个女子到底是如何得知消息的,但是他奥巴黛亚也还是明白了,他自己的猜想没有错,只是刚才他搞错了对象而已,幕后黑手竟然只是一个女子。。。   到了现在,他的猜想不幸被命中了,所以选择就只剩下了一个。   那便是想要保留还剩的实力,只能带着所有人离开城池,这意味着舍弃了明面上的这些财宝,还有那埋藏的巨额财宝,其心痛程度只有他知道,但是这已经是明码标价的最后选择。   “你到底是谁”   奥巴黛亚虽然极其不想承认自己内心被一个女子玩弄鼓掌之间的屈辱,但是他还是问了出口。   一代自认豪杰的骊靬城主奥巴黛亚终究还是问及了这个女将的名字。   正因为奥巴黛亚的问题,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阿美娜的身上。   阿美娜又感受到了霜打了茄子一般的奥巴黛亚此时的心境,与他颓废坐在自己的城主位子上的模样无二。   感受着这股奇怪的氛围,她现在感觉有些奇特,好像是一种成功玩弄了所有人一般的感觉。   当然这并不是贬义,她现在是成功的,毕竟这现在看起来真相大白了的事情都已经衔接了起来。   当然这玩弄之下还有一张面纱掩盖着,而那才是最后真相,真相也还未曾揭开。   她自然不会急于将最后的真相揭露,毕竟现在料理眼前的这个小结尾或许都已经很需要定力了。   所以她只仍旧拿出自己的忽悠本领,十分冷静的道。   “我乃是安息帝国塞斯坦总督阿提克拉长女阿美娜,几百年前,你的祖先和我的祖先曾进行过战争,最后我们赢了,但是这战利品却出现在了几百年后的今天,奥巴黛亚,你说该怎么办呢?”   原来是这样,奥巴黛亚终于将那所有疑惑和惊讶化为了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女人是安息帝国的人,还是权贵的子女。   如果是安息帝国的话,那所有事情便都解释得通了,毕竟他的祖先能给自己留下故事,而她的祖先又怎么会什么都不会留下呢!   前人容易留下很多东西希望后代能够继承,诸如遗志,他们先祖便是要他们以后能回归罗马,而谁又能保证这女人家族的遗志是什么?   只是奥巴黛亚想到这里,还是有一丝不解,这几百年前的战利品,他眼中的前人宝藏,值得这个总督之女纠结这么多人来取吗?   而现在看来,这个女子好像什么都得不到,毕竟这次出兵的都是羌人,只有北门依稀见到过几个安息帝国服饰的军士。   她到底图了什么?为了给祖先报仇只是为何还要谈判,让他们只交钱财就可以离开。   所以他再次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这是他第二次向一个女人问问题,今生罕见。   “阿美娜,你到底想得到什么?”   果然,奥巴黛亚还是并不是一无是处,他看出了阿美娜的举动并不附和利益分配,而她阿美娜自诩一个商人,怎么会让自己忙活一场什么都得不到呢?   阿美娜自然预料到了他的这一问,也是足以应对他的问题的,好在当初在烧当羌王庭的时候胡诌时留了一手,随即她自信满满的说道。   “强兵法案,我只要那本亚历山大所写的兵书,仅此而已,奥巴黛亚,你应该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吧!”   强兵法案,亚历山大写的兵书,这个奥巴黛亚还是第一次听到过,他是知道亚历山大曾经造就了伟大的功业,只是从来未曾听到过他写过兵书流传下来。   这个女子说的难道是真的有这东西吗?如果有的话肯定价值难以估量,但是就如同财宝的传承是大秘密一样,如果真的有,那上任城主为什么没有告诉他   这让奥巴黛亚十分不解,连他都不知道,这女子又是怎么得知了这个消息来,他抬头望了望阿美娜,只见她十分的自信,虽然有面纱遮挡,但是那自信却是遮挡不住的,特别那眼睛冷静得可怕。   他想了想,陈明了厉害,即使不明白这个女子到底说的是什么,但是他既然什么都带不走,那么只有承认了,只计较着让他们找去吧。   “是,我知道,但是那东西要想找到就凭你的本事了,毕竟上任城主除了宝藏可是什么都没有告知我,阿美娜,你可满意了”   哟呵,这奥巴黛亚知道什么了,便这么配合了   不过大概也是不想多找事端然后稀里糊涂推卸了责任吧,阿美娜倒是也分辨的出来,不由得她嘴角一挑,只觉得运气不错,当下当即也要表现出得意的神情,以圆这个难得的配合。   “拍拍拍。”   只见阿美娜拍了手,然后笑出爽朗的笑声,她表现得十分得意的道。   “哈哈哈,我就知道那本书在这骊靬城中,不枉我祖辈三代寻找。”   随即阿美娜收住笑意,整理了一下心情,然后转身向三长老滇噜道。   “三长老,如今大事已经到了最后的收尾关头,剩下的便交给你了。”   阿美娜突兀的将主场交回滇噜的手里,让他有些不太适应,毕竟刚才阿美娜再次回到了当初在王庭中当说客一样讲述故事,只把她们家族和这奥巴黛亚的祖先们的故事串联了起来,只让他觉得十分精彩。   再加上如今奥巴黛亚和她的举动,已经在事实上让滇噜完全相信了阿美娜。   随即他礼貌性笑了想,然后对她难得的拾了一礼,然后转到和奥巴黛亚最后的谈判中去。   。。。。。。   大汉永康元年八月十九日,骊靬城主奥巴黛亚降于烧当羌人。   因羌人以抛石车猛烈攻城,其城中两千余守军只余数百,为抛石车所伤平民亦达到数百人。羌王麻犀见状派人劝降,最终说动城主奥巴黛亚弃城而降。   十九日下午,骊靬城余众军士持剑立盾护送剩余平民,由奥巴黛亚带领出北门逃去。   傍晚,骊靬城破,烧当羌族人一万余入驻骊靬城。   。。。。。。   由羌人统治的骊靬城现在被他们胜利之后的喜悦所笼罩。   十分难得的,他们虽然哄抢起了城中百姓家里的财货,却是没有干起起火焚城的勾当。   毕竟他们都进了城中,城外的帐篷早就拆去了一空,晚上还要有地方居住,他们也不会犯傻,只是城中没有了平民掳掠,让他们感觉总少了些乐趣,倒是所收刮到的财货不菲,堪堪安抚了他们的心思,这倒是间接的保存下了这个东西方文明结合的建筑群。   与普通兵士尽情收刮的喜悦不同,此时的羌王麻犀已经根据奥巴黛亚所提供的线索,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宝藏。   只他也不清楚城主府地下藏宝阁中到底存放了多少钱财还有珍宝,只他明白自己这次不虚此行。   夺得骊靬城的大喜,加上财宝入手,简直是双喜临门,这让他立马传令暂时封存宝藏,然后传令就在城主府中摆宴席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城主府中的嘈杂声因为一会的大宴临近而越发喧闹。   不过这丝毫没有影响到正在奥巴黛亚书房中的阿美娜的兴致。   为了不暴露,羌人入了城之后,她便主动向羌王麻犀要求这城主府中的所有文书都要交给她来处理,听了三长老滇噜的叙述,知道阿美娜的功劳不小,也自然要找她那强兵法案,所以也不见怪,只将后院一片封锁起来,让阿美娜自行去查找那甚么强兵法案吧。   。。。。。。   “先生,你还真的像模像样的找那甚么强兵法案有那东西吗?”   被阿美娜叫过来帮忙的安通有些百无聊赖的翻着成堆散发奇怪味道,而上面写着奇怪字体的羊皮卷道。   强兵法案自然没有的,阿美娜比谁都明白,亚历山大那非凡的成就来源于自己的天赋异禀,短暂的一生都在征战的旅途中度过,有怎么会自信到边打仗边写什么兵书   这只不过是阿美娜用来蒙混视听,自圆其说的说法罢了。   随即她摇摇头,只很模糊的道。   “书肯定有,不过到了现在也不知道是否遗落了。”   安通见问也问不出什么,随即只看着胖子从书房密室里搬出的书卷感觉头大,随即又开始漫无目的的乱翻起来。   正这时,安开推开了房门,然后带着神秘笑意进了门来,然后向阿美娜打了个招呼。   阿美娜点点头,示意明白了,随即轻道。   “怎么样?母狼喂乳双生子琉璃樽安排好了”   安开自然是安排好了的,不然怎么会笑嘻嘻的进来。   “放心吧公主,这麻犀倒是没有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只现在城主府的府库被封存了起来,说是等明天再清点,想是见到了那宝藏之后便觉得这些都无所谓了,我便命了一个身手不凡的兄弟偷偷将那琉璃樽放进了奥巴黛亚的私库中去。”   听安开这么一说,阿美娜倒是也放心了,毕竟奥巴黛亚的私库距离东傀的把守手下很近,怎么能不弄出一些事情来呢?   或许这也正预示着这羌人们的决裂之始。 第十四章 决裂   自古以来,酒在世界各地的地位都在一个不会降低的地位,当全球各文明掌握了酒的酿做之后,这种起到麻醉作用的饮料便占据了历史上不少的舞台。   这场骊靬城大胜之后,羌人也不能免俗,少不了欢畅的一场欢天就酒地,以酒,肉奖励所有以命相搏的将士,这是最基本的奖励。   骊靬城少了西方面孔被东方羌人面孔占据好像一点都没有变得冷清,反而十分红火。   羌王麻犀进城之后得了财宝,大喜过望之际自然不会忘了自己麾下的将士。   他首先在傍晚便让近千人在城中心的广场搭起灶台,生火做饭,然后命信任的三千将士先行吃了大餐,然后让两千人他们去各城门上执勤,以确保没有敌袭,做警觉之用。   而剩余的一千将士则出城去将死去的羌人在骊靬城外寻了地方掩埋了,入土为安,因为人数太多,其火葬习俗只能作用到一些官员身上,这样倒是少了在荒野焚烧遗骸的恐怖景象。   随后他们又拆了那建立赫赫战功的抛石车,搬运入城中,如此才堪堪进入这难得的盛宴中喝酒吃肉。   本来羌人们准备的军粮并不丰盛,除了肉脯,大麦等,最多就是些马奶酒,自然不够这还剩下的万余人相庆。   他们靠的是骊靬城中富庶的存储,普通平民所养的各牲畜,还有家中所存粮食,甚至酒水等,现在没了主人,自然都被羌人当做战利品,成了这胜利之后的最大奖赏。   只稍入夜之后,灯火阑珊,酒香肉糜之味便散遍了整个骊靬城,面积广阔的中心广场则成了羌人将士们的娱乐场,一篝大火起着,然后羌人们席地而坐,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好不快活。   只等就到酣畅淋漓之后,在那狼喂孩童母乳的青铜像的注视下,有的则围绕起篝火跳起羌人独有的舞蹈起来,而旁边还有不少人也不管腔调是否难听,只胡乱哼唱着羌歌,只为了这不醉不归的篝火晚会兴致到达极致。   麻犀等诸为首的人自然也不能缺席,就像西海湖畔的篝火晚会一般,他们也是必须出席的,这是羌人的传统,倒显得十分的亲民。   只是这高级将领们不懂葡萄酒酒劲,最后诸多千骑将级别的将之当做葡萄汁喝了,等以为微醺之时在篝火圈中跳了几圈之后,却是早就摇摆起来。   麻犀倒是十分乐意见到其乐融融的景象,不过为了这些将领不为酒伤身,也为了明日的计划,他做着最后的调控,便命几个亲兵将这些将领搀扶去安排的房宿中去,又安排几个奴隶侍女过去服侍才算完。   与醉生梦死一般胡吃海喝的羌人不同,坐在自己一角的阿美娜众人却是表现得非常的冷静,似乎这等热闹和自己并无关系。   毕竟阿美娜感受到了羌人胜利过后的毫无节制,这倒是附和游牧民族的特性,不过很可惜,这种特性所带来的是许多隐患,让有心人能有可乘之机。   阿美娜应付过了羌人们频频敬的酒,只等这宴会到了快结尾之际,便从座位上起了身来,准备请辞。   等找到那羌王所在时,只发觉麻犀已经醉酒,身子歪着,手里还拿着一只酒盏,然后趴在了桌案上假寐。   随即阿美娜摇摇头,变个人物,向还算清醒的三长老滇噜道。   “三长老,这今日大胜,参与这晚会倒是喜庆,如今我的将士已经吃好,便先下去休息了,还请三长老主持好这大局。”   三长老滇噜今日也是喝得差不离多少的,不过作为一个长老,又是扶持羌王的宿老,所以他一直很克制,所以到现在还保持着几成的清醒。   因为看过了财宝的体量,心中对阿美娜的好感直接爆棚到了一定的临界值,所以心存着感激之意,随即他十分反常的给阿美娜拾了一个安息帝国的礼仪。   “阿美娜小姐,且自去休息吧,今日能取得这般大捷,有半成乃是小姐的,此恩不知如何相谢,今日醉酒不好许诺,只等明日必定厚谢。”   这个瘦老头倒是个实诚的人,只这也算是酒后吐真言了,麻犀怪不得能走到今天,这个瘦老头必然功不可没,如此,阿美娜笑了笑,回道。   “三长老客气了,只我们各取所需而已,如今能够圆满成功也是双方合作的结果,老实说来,我并未曾出太多力,只现在我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何需重谢,长老好好辅佐羌王,说句心里话,汉国不好招惹,不过西域之地倒是逐渐脱离了汉国统治,日后若是羌王成了气候,有兴趣得了西域去,与安息帝国往来时,直再找我阿美娜吧,那时候我们再合作。”   阿美娜的这话倒是如同说出肺腑之言一般,直让三长老滇噜觉得这女子简直是烧当羌族的贵人,最后言到了嘴中,却再也说不出话来,最后他只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最后,二人也无话可说,然后阿美娜拾了一礼,带着自己的弟兄们,只往安排好的住处而去。   滇噜目送那穿着甲胄的女子以及她的手下消失在灯火的转角,直到拉的老长的影子都消失不见了,他才转过了目光来。   只他准备再过会便命清醒的将士收拾这眼前的场面时,只趴在桌案上的羌王麻犀却是忽的说起了梦话,只听他喃喃道。   “阿美娜小姐,总遮着面纱,如今大胜了,让我看看你的面容吧。。。”   听了麻犀的醉话,滇噜摇摇头,直又叹了口气,然后喃喃道。   “我王啊,那等女子,即使贵为羌王,她也不是您能留得住的啊。”   。。。。。。   。。。   与此同时,在东傀的零时住所中,东傀旁边是承受他发泄之后的两个玉体横陈的侍女,不过现在二人都已经被他灌醉了酒,挂着泪容昏睡了去。   而他脱得赤条条的躺在床上,酒劲上涌之后的汗水流淌出来,然后还意犹未尽的喘着粗气。   这时,一个军士从外面进来,只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两俱玉体,然后低了头对东傀道。   “万骑将大人,二长老命小人请你过去。”   东傀听了传话,又看了这将士一眼,只笑了起来,然后从床上下来,披了件外套,然后踢了将士一脚,最后冷峻了眼神道。   “本将知道了,只以后记得敲门,虽然咱们羌人只有帘帐,也不代表本将军睡过的女人能让你看。”   随即他说着只将那军士推出了房间,最后让他带路去往二长老的房间。   军士虽然心里苦,不过也不敢造次,只安心的带路,很快二人便到了二长老的房间中。   只这时,二长老还未曾睡下,只正端坐在一个桌案前,而有些昏花的老眼则正盯着桌案上的宝物阵阵出神。   “吱呀。”   东傀便一把推开了门,自己进去,只知会跟随的军士在外面守着。   “二长老,唤我来何事,只我已经听你的,酒都未曾喝醉,这与女人亲近的事情你也要让我节制”   二长老见东傀一来便是抱怨这件事,只不住的摇摇头,然后只以不成器的语气道。   “酒什么时候都喝得,女人你要睡几个都无事,只怕耽误了大事来,莫留恋于小物而错失了良机,你且来看,这是甚么”   东傀本来被二长老说这么几句还想反驳的,不过目光还是放到了桌案上去,只瞬间他便被桌案上的东西给吸引到了。   只见桌子上之物,一眼便知非凡物,只说那物材质,灯光闪入照如玉,五彩光华映眼中,似玉更比玉洁莹,连城璧珏莫如此。   而此物表象则是,狼神之下屈二孩,仰头正待**滴,孩童摇晃共执手,是为琉璃跪乳樽。   “难道这便是那母狼跪乳樽”东傀这时酒意早就去了一半,只一股兴奋劲涌到了面门而来,不由得声音一大道。   二长老摇头,只做了禁声的手势道。   “你这么大声是想召谁来”   如此,东傀才止住喜悦,平复了内心的悸动,然后跪坐到了作案前,而手则抚摸上了那只有两拳头大小的琉璃跪乳樽身上。   只他手指在温润的琉璃樽身上划过,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从手指间传入,他脸角越发上扬,最后眼睛中迸发出一丝寒芒。   “听那个什么阿美娜说,得了三樽这般的琉璃樽,便有如神助力,如今我得了这最重要的琉璃跪乳樽,难道天意也在说明在我,哈哈哈,二长老,这怎么来的”   天命在不在东傀身上,二长老不知道,反正他是知道这个东傀又在自命不凡了,不过无奈扶植对象是这人,他便道。   “这东西原本是在城主府奥巴黛亚的个人私库中,我的一个手下在众人都在喝酒吃肉时偷偷搜寻出来的,也是运气好,那个麻犀竟然今天不急着整理战利品,非要等明天再一发收拾,这东西跟他果然是无缘啊。”   二长老的话自然更让东傀心中的愉悦上升开来,只他想了一下,眼神中竟是寒芒,只他沉声道。   “哼,他这个迂腐的人怎么配得到这些,虽然我承认之前阻止出兵是个错误,不过如今,天命却落到了我这边,也是这羌族神灵护佑,二长老,莫不如今日我们便动手吧,我可等不急了,只今天便去宰了麻犀那厮,便顺便强占了那个阿美娜,顺便得了狼樽,和那羊樽,我便是什么都有了,哈哈哈。”   东傀所说的话倒是好胃口,可是不太清楚局势,二长老眼见如此,只摇头,不消的长叹一口气,一盆冷水浇向了东傀,他喃喃道。   “你急什么?这我们还在骊靬城中呢!就凭我们杀了麻犀,他还有那几个忠勇的千骑将,即使醉了酒,但是这一动起来必然惊动他们,势必有一场血斗,最后拼个两败俱伤,凭我们这些人能够聚得那些财宝回西海去再等等吧,大长老那边已经动了,就留守的那些老弱,势必会被他安排好,到了现在还不收拾好只等大长老在回去路上设了伏,我们前后夹击,烧当羌还不是你的吗?”   果然陈明了厉害之后,东傀还是冷静了下来,不过他那冷峻的眼神却终究没有收回去。   “既如此,那便让他们高兴几天吧!”   羌人的决裂只是显而易见的,毕竟权利的传承问题一直困扰着历朝历代的君王,即使小如烧当羌人的王位,留下了隐患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便会变得越来越大。   如此看来,烧当羌人颠覆便只在这短暂之间了。   。。。。。。   烧当羌即将颠覆,所以阿美娜也没有必要继续存在,只她回到了零时住所之后便揭开了那遮蔽容颜的面纱。   “縻大哥,怎么样,都处理好了吗?”   刘荨此时仍旧穿着甲胄,然后在房间中冷静的坐着,此时的他准备着合适的时刻到来。   縻铜正端坐在刘荨面前桌案的另一边,只见刘荨问了,回道。   “放心吧先生,麻犀给你的面子,命人分给我们的好酒,两人一坛,怕不有五百坛,只加上先生给的秘制之物,我们一发在合适的时机给城楼上的守军分了,虽然量少了点,只迷昏那两千个呆鸟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只他们还感谢我们地慷慨呢。”   刘荨点头,满意的笑了一笑,然后又道。   “许军师和段颎将军那边准备如何?”   縻铜随着刘荨也一笑。   “许军师已经在东城外的山谷设下了埋伏,段颎将军的军马已经摸到了北城门,五千兄人禁声,而两部的马军都上了嚼头,蹄都裹了麻布,只再过半个时辰,段颎将军的三千步军兄弟便可以摸进城来,如此我们便可以做做大事了。”   是啊,做大事,等了许久了,再不做的话,她刘荨就真的接受羌人的谢意,然后假意走安息去了。   尚好,阿美娜这个商人,由刘荨这个大汉国宝级奥斯卡影后饰演若是不成功的话,那么也没有必要亮出她这个大汉长公主的的身份,她刘荨在大汉或许就混不下去了。   所以为了刘荨以后的星途,骊靬之战是该有个结局了。 第十五章 围猎   夜渐渐深,然后渐渐归至凌晨,深邃的夜空只透露出几许斑驳光点,圆月在黑云之中若隐若现,惨白的月光照在安静的骊靬城中显得十分寂寥。   骊靬城外,只在月光照过的间隔中能依稀看到,野地中正伏着一只规模不小的队伍,他们已经忍受了许久的蚊虫叮咬,听了许久的鸟雀虫声,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然后死命的握着腰间那正跃跃欲试的环首刀。   忽然,四大城门上有几许人影略过,然后燃起了数道火把左右挥舞,只稍过一刻,那紧闭的四大城门便缓缓被打开了。   “叮铃铃,轰隆。”   “吱呀,碰。”   城门链条经过传动装置的作用,将那厚重的城门缓缓放下,一阵响动之后,便安稳的架在了护城河之上。   “踏踏踏。”   这时,在城门外早已等待许久的军士们猛的由几个司马带着头便先从东城门口鱼贯而入,奔往城中心去。   从东门到中心广场的沿街途中,有不少醉酒的羌人便在那道旁席地而睡,却是未曾想到就在梦中被人结果了性命去。   “扑哧。”   环首刀锋利的刀刃只需一刀便能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为首的司马只命少部分将士留下清理,只大部人清道,然后挥军只杀往中央广场去。   寂静之地总是不祥的,因为那寂静总预示着暴风雨来临的前兆,横躺在中央广场怕不下有几千士卒,只是他们的命运只怕就会在这几息之间丢失。   终于,刀破血肉的声音,逐渐进入麻木的耳道,还有那鲜血的熏陶,刺激进醉酒的鼻腔,不少久经沙场的宿将战胜了醉意,悠悠醒了过来,只是每一个苏醒的人不得不面对现实,被那身穿铁甲,手持利刃,有如天兵天将一般的汉军给赚去了性命。   “敌袭,敌袭,敌袭。”   绕是汉军兵刃锋利,其所到之处也有限,只让醒来的羌人趁机叫出了这个早该喊出的紧急军情,不过因为声音有限,自然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忽的在各面城楼上,各有数百人开始用羌语齐声呐喊。   “敌袭,敌袭,两万汉军自东南北三城门,杀将进城了,兄弟们往西城去突围啊。”   就这样,各门数百人的呐喊自然起到了作用,越来越多的羌人顶着醉意醒转开来。   只是羌人刚刚醉酒,又听是两万大军,只这阵仗也辩驳不得真伪,醒来之后一阵忙乱,又有多少人有战力,一部分慌乱中已经丢失了刀剑,有的只寻找到弓,箭壶却不见了踪影。   就在这种状态下,羌人的抵抗从无到有,但是由于协作太差,被汉军精锐的步战之师压着打。   汉军前军有刀盾手,而后面还有弓箭手在不断往远处射出手中的致命箭矢,刀盾和弓箭的配合下,碾压慌忙抵抗的羌人莫不如切菜一般,不消片刻,骊靬城中央广场,便是成了一片血海,感觉十分渗人。   只羌人抵抗也坚持不了多久,死了那么多人,其内心早就有了阴影,炸营已经是必然的事情,这黑夜之中,百骑将找不到自己的手下,而千骑将从房间中闻讯赶来,自然也找不到自己的手下,如此种种,行不成抵抗便是崩溃了。   到了这种境地,在理念上是三面受敌,不少人便开始逃窜开来,只按照城楼上的声息说的,往西城的各街巷跑去,或是跑到民宅中穿插,以求得保命时间。   羌人逃窜,汉军怎么会让他们走脱,只死命追赶,因为汉军只有三千余众,自然不能面面俱到。   “踏踏踏。”   到了现在自然需要三面进攻了,只见从南城和北城门外又开进了一只规模庞大的步兵群与骑兵群,他们沿着城门而进,开始撵杀逃窜到南城与北城的敌军。   由南城门进来的是一只千人的大军,只见为首的是两个大汉带领,只听为首汉子喊道。   “平头军的将士们,随我杀敌啊。”   “咚咚咚。”   只为首的大汉喊了,那名唤平头军的将士们各自以手中长枪击盾,然后呼应道。   “平头之志,有死无生。”   阵势不凡,而其战力却也是让人胆寒,其枪出必然不空,势必带血而归,一见便是精锐的模样,即使正面硬碰也不会弱下风,而所对的不过是溃败的羌人步兵。   这边不消说,只从北城门进来的两千众骑兵乃是一个威风凛凛的老将军带领,他所见城中乱象,脸上自然大喜,只手中长枪一戳,挑起一个逃窜的羌兵。   随即他意气风发的喊道。   “汉家儿郎们,随我奔城主府,抓那小羌王去。”   老将军端的是一呼百应,只身后将士各个精神焕发,口中呐喊着抓小羌王的话。   ……   此时位于中央广场以西一点的城主府自然乱开了锅一般。   羌王麻犀为首的一众从熟睡中收到夜袭消息,一开始是一脸的不相信,毕竟这城池和巨大财宝从得到至失去,不过前后数个时辰的时间,任谁能够甘心   烧当羌复兴的大业,称雄称霸西羌的美梦自然就在知晓夜袭与大军溃败消息之后破灭干净。   震惊和悔恨,这或许就是麻犀和东傀内心唯一能够找出来的词语。   最后还是三长老滇噜和二长老东恰两个老头稳定了部分军心,只在急切之中分析现况,得到了一致统一的意见,逃跑,往西城逃跑,因为只有那边没有汉军攻进来。   好在城主府附近安排休息的都是东骨和种豪力的麾下,大部分马匹自然就安排在这附近的马厩中,约莫还有四千余众,倒是足够护送他们逃离,而其余三门的将士已经开始溃逃,也管不得他们了,只希望他们的溃逃能拖延一些时间。   懊恼的麻犀虽然十分不情愿接受现实,并且十分后悔不得城之后没有收拾财宝,现在逃跑,他也只能命人从城主府的密室中袋慌忙收拾出不到二三十袋财宝。   就这样,他们这些烧当羌领袖就准备了逃亡之旅,被东骨和种豪力的两个还有麾下的幸运千骑将护着出了城主府,准备往西城逃出去。   麻犀是懊悔,而东傀却是要疯了一般,怀中死命抱着用布帛包着的琉璃樽,眼睛却是死盯着城主府的地下,大声嚷着。   “我的财宝啊,我不走,我的财宝不能留在这。”   这种要钱不要命的行为只能说他已经乱了心智,理性已经被占据了,同样悔恨的麻犀现在还至少知道要留住性命,只他深吸了一口气,只过去往东傀的脖子上一挥,将东傀敲昏了去。   东傀一昏,手中抱着的琉璃樽咣当的打落在地上碎了一地,仅剩完整的狼首,在月光和手中火把的交织下,照在琉璃狼首上,发出一抹抹令人胆寒的幽光。   麻犀顶着那狼首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城主府一眼,心中五味杂陈翻滚,胸中一股浊气翻滚,最后他深深叹了一口气,最后道出最不愿意说出的那句话。   “突围。”   羌王麻犀很少有逃跑的经历,最近的战事几乎都是意气风发,诸如兼并当煎羌每次亲自带兵出征无不得胜而归,他或许会以当前的这番战败视为毕生耻辱。   他在马上颠簸着,脑中却在翻滚着,直到现在他都在思考着到底是谁人做了内鬼,把那汉军给放进城来,只让他败的那么惨。   只是他思来想去,脑子中终还是想不出头绪,虽然东傀和他不和,但是这回他的两个千骑将无一跟上,这种自断臂膀的事情,怎么会做的出来   这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抹倩影,然后一个及其难以接受的念头浮现在他的思绪中。   “阿美娜小姐啊,难道真的是你背叛了同盟么?我们合作如此愉快,你为何要负于我等。”   想到这,麻犀心中一股郁郁之气上升开来,美好的幻想,美好的野望,就这样化为一个个气泡,他真想仰天长啸,问问羊神,为何不护佑烧当羌。。。   凌晨前便是最接近黎明的,一场夜袭过后,奔逃的人再次见到黎明曙光的时候总会生出一种错觉感,恍若那金色之光带来了希望。   他们已经往城西出来,奔袭半个时辰,不知道是到了何地,只遥遥看到右手边一道汉人修筑的长城已经出现在远处,土黄色的巨龙横躺在地面,延伸出去老远。   逃亡的羌人见到这境况,慌忙勒住马匹,然后开始观察周遭的环境。   麻犀止住了战马,回头看着好干跟着的队伍已经是稀稀拉拉隔了老远,越来越多人掉队了,他用舌头干咽了一下口水,然后唤道旁边的种豪力道。   “种豪力,你是到过凉州最多次的将领,可知道这里是何地”   麻犀一旁的种豪力状况也不太好,奔袭这么久,又是喝醉酒后进行那么一场奔袭,绕是他这个壮汉也感觉肺腑中翻江倒海,只是羌王问他,他也只好打起精神来,打量了周围环境,心中默默的想了一下才道。   “回禀我王,我等是从骊靬城西门出来的,怕不是到了日勒县境内了,汉人的长城是东西走向,过日勒县往西北去的。”   得了种豪力的回复,麻犀点点头,只有观察起周围的地形来。   不愧这地方叫河西走廊,当前的地形只好像一条宽敞的走廊,没有太多其他方向可以走。   右手边即是北方,有长城遮挡,那不是路途,而前路便是日勒县,城池中定然有守军,虽然他有四千残兵,但是已经起不了什么作用,必然不能去。   而南方向则是群山环绕,从西城门出来,他们本来也打算向南奔袭的,只汉军越追越紧,也不能保证南走会不会有伏兵,如此他们才一路向西行进。   眼见现在倒是见到了前面不远处有一条不大的河流是往南流去的,其间倒是有河谷草地,应该可以行军,若是顺着这条河流往下去,应该能至湟水,过了湟水继续往南便能到西海了。   想到这,麻犀心中略定,又问种豪力道。   “看前面那条河流可是流进湟水去的我们可否沿河而下,直至湟水”   种豪力远远遥望了一会,只见那远处的确是一条河流,口中顿时生津,想喝口水,润润嗓子,不过他知晓前方一进入河流的河谷便是一条道要往下游去。   “回禀我王,这条河流是条时令河,最近半个月倒是下过一场雨,倒是能顺着河谷下去湟水,只是河谷两边陡壁不止,届时不能改道,我等要过去的话,需马不停蹄往南,不能被汉军追上。”   麻犀听了种豪力的话,点点头,只思虑了一下道。   “我等如今也没有其他选择了,东西北斗不通,唯有南下耳,便如此吧,我们先去前面取些水,然后便顺流而下吧!”   如此,种豪力令了军令,只骑马下去知会后面的将士,将士们知道前面有河流的消息,大喜,只随已经纵马向前的麻犀奔向河流而去。   饥渴之下,又是在逃命的途中,人类最本能的自然会被水源与粮食所吸引,此间奔袭之后,干渴了这么久,见到水之后便哪里还顾得了许多,骑兵群只散开来,直往河边而去,并这一排摆着,甚至连人带马涌入河中去饮水。   只这么一搅和,这水流自然被搅得十分浑浊,喝过了水的自然高兴万分,还未曾喝到水的人就只能大骂开来,最后也不得不饮上几口浑水以解饥渴。   还好,麻犀等众已经由前军打得了干净水,最后解了干渴,只顾得时辰又传令行军了。   大部分军士在这慌乱中并没有喝到足够的水,只生的一股子怨气,只哪里愿意听麻犀的话,只还要往上游走一走,去喝上一口干净水。   “踏踏踏。”   忽然,就在这羌人忙着喝水的时候,从日勒县城方向忽的出来了一支有五六百骑的骑兵正整齐划一的往河谷这边来,俨然目标便是羌人的队伍。   突生变故,又有汉军将士来追击,麻犀手中的水袋都掉在了地上,脸上十分的烦躁。   本来平时遇到几百汉军骑兵,他是一点都不好惧怕的,只是现在他急着逃命,那还有时间去和那汉军撕并   只这汉军一出现,羌人们也不敢在抢水喝了,只要牵着马匹上岸继续逃跑,只是有的军士因为太靠近河中去,却被河中的泥沙缠住,哪里上得了岸,原来这时令河原先是干涸的,这一来了雨水,却是把原先的泥沙给绊成了粘人的泥沙,怪得了谁。   事情紧急,麻犀也顾不得馅在河中的兵丁了,只下令余下军士进入河谷中去,继续这好似被围猎的南逃的行程。 第十六章 终胜   湟水支流的时令河不少,只要下一场大雨,沿着山谷便会形成。   在两条时令河交汇之处,一支军队正蛰伏在半山腰的一片林子中。   “林启,你说那些羌人真的会途径此处么?”   山林之中,一个嘴里叼着一根杂草的汉子喃喃的对身边的将领道。   汉子身边的林启正靠着一颗树,也不急着回他,只把手中的水袋拿出来抿了一口,才道。   “郭啸,你只顾急什么按公主的计策,若是羌人不过此处,便说明已经大胜了,那我们便回去啊,直甚么?”   林启又望着山下河谷一眼,看着他们连夜挖出来的横在河谷草地上的名唤戈兰壕的拒马壕沟,心中满满的自信。   毕竟公主整出来的东西,他们有绝对的自信,而且他们的位置居高临下,滚石擂木准备充足,若是羌人来了,只正好让他们这支队伍练手。   郭啸看着自信的林启,自不住的摇摇头,只他还是第一次发现林启敢在他面前装拽,看来做了司马之后,这格调却是也上涨了。   “嘿,林启,你这自信哪来的,莫不是连上那贾文和,还有王守的那五百骑兵给你的自信我可跟你说,这山谷,骑兵不比步兵,不好用我跟你说,等会若真打起来,还是各凭本事啊,我营中兵马可是士气高涨,到时候还是看我的吧!”   郭啸有着自己的傲气,一般都不太喜欢别人压过自己,林启自然知道,所以也不打算再和他争论。   毕竟现在王守去带那五百骑兵去了,他现在是个寡将,也吵不过,还是安心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便好了。   果然还是和在山谷对面埋伏的杨怀玉好相处一些,只可惜对面的位置至关重要,他和郭啸皆不能单独镇守设伏,所以他只能忍着了。   随即林启白了郭啸一眼,然后道。   “行了,我不和你挣,我去寻许军师去,看看前军斥候有没有消息。”   说着,林启便扬长而去,只把郭啸晾在一旁。   郭啸见状,无奈的耸耸肩,只喃喃道。   “德性。”   随即,他也百无聊赖,只能去找自己的副将呼延离兄弟聊聊了。   “呼呼呼。”   河谷的风自然是不缺乏的,刚刮过河面,不消片刻又没入了山林中。   许如刚刚收得斥候的情报,只道有约莫四千余羌人往这边赶过来了,这可是重要情报,马虎不得,许如马上打起精神,准备派人让埋伏的军士做好准备。   “许军师,如何,情报来了未曾”   正这时,却是林启刚好正转到他这边来。   许如收到信息,脸色有些看起来很严肃,只摆手让他过去。   “林启,公主果然预料对了,就算是夜袭我们也吃不尽这些羌人,四千余漏网之鱼已经往这边赶来了。”   “乖乖,四千多,这岂不是一笔大生意啊。”   得听这消息,林启神色一变,只对这四千多这数字有些惊讶,毕竟那可承受了公主和段颎将军合力夜袭的结果,竟然还漏下那么多,按他的想法最多两千多也差不离了吧。   只是他未曾想到的是,原本刘荨的安排是一万余众从四门分别夜袭,发起总攻,只是杨怀玉,郭啸,林启这三千余众都是新组建的战营,配合度不高,即使是偷袭也少不得要和羌人短兵相接,那损失必定少不了。   派出平头军的原因是其存在一百多的骨干打过硬仗,又是重装步兵,倒是堪堪能够一用。   所以刘荨在和贾诩等知晓这张掖郡,武威郡的大概地理环境之后才制定出这么一个居高临下的埋伏战。   这样占据有利地形,而且也不至于让这些远赴凉州的军士损失惨重,或许还能分上一杯羹。   话说回转,许如见林启这模样,只挤出一抹笑意道。   “林启将军,当初以孤城面对那七八千先零羌军队你都和公主打赢过来了,现在怎么嫌多了放心吧,只要我们占据高地,不会有什么事情,再说公主要求的是尽量消耗羌人的数量,打残打伤不论,只要留下他们就行了,放手干还不简单吗?”   得听了许如的话,林启也笑了笑,然后摸了摸头盔,道。   “许军师说的倒也是,可那不是有公主在指挥么,有她在我便一点都不担心,现在我们虽然人数多了几倍,可她不在吧,这心里有点不自信。嘿嘿。”   许如摇摇头,只抓了抓自己的胡须,然后半开玩笑的道。   “怎么,我许如在此就差了不是”   额,刚才的话确实有些拍刘荨马屁的意思,只是对着许如的面这么说,却不是有点伤人心林启见许如这么说,连忙摆手道。   “许军师莫误会哈,咱林启可没有嫌弃许军师的意思,只是第一次独领一营,难得紧张罢了。”   许如其实也不怪他,毕竟刘荨的确是他平生见过最优秀的女子,有时候的确能够让人心安,所以他只笑道。   “好了,计较这做什么,快把军情报与郭啸还有杨怀玉两营吧,等会就是真正的阵仗了,马虎不得。”   。。。。。。   羌人再次奔逃了不知多久,沿着河岸急行却是终于看不见那追赶的汉军骑兵了。   只是这河岸的土地软滑,骑马前行并不好走,所以越往下游,水流越大之后,他们只好牵马步行。   终于再走一段路程,河谷两边的林子越来越密,而河岸草地越发宽阔,脚下的土地也变得可以骑马了。   麻犀只沿着河流方向看去,果然河流宽敞之后,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只莫若禁锢的鸟儿终于可以展翅高飞了。   麻犀抖了抖鞋上的泥土,然后翻身上了自己的坐骑,只道。   “将士们,前面河谷变宽敞了,都加紧行军啊,只要到了湟水,咱们便算是到了自己的领地,我们就回家了。”   羌兵将士们听到这话,只都抬起头来看这周遭环境,果然前面豁然开阔,不由得大喜起来。   一部分羌兵便上了马去,然后冲上前面去,抒发自己心中的憋屈。   数百马队的疾驰而出,然后往前路奔去,像极了脱缰的野马,离开了缰绳的束缚,四蹄踩踏在草地上,激起断草,树林周遭的鸟儿也在轰隆隆的马蹄声下飞出去老远。   羌王麻犀看着那些将士们终于恢复了一些英气内心端的一阵感慨,要是都这样就好了,要是那胜利一直延续,再如这般奔驰在西海湖畔,那该多好   麻犀心中越发的感慨,而手中的马鞭也不由得往马匹身上抽上一抽。   “吸缕缕。”   他坐下的马儿吃了痛,也随着前面的将士们飞奔而去,顶着那阳光正好,踏着青草,如履平地,麻犀脸上露出淡淡的惨笑,然后往前而去。   可惜,这般景象没有持续多久,只忽然前军的马队纷纷停下了脚步,只给刚刚有点喜悦的羌人们泼了一盆冷水。   “扑哧。”   “吸缕缕。”   “啊。。。”   最前面的约莫有数十匹战马还有它们背上的将士一起陷入了被青草盖上的坑壕中。   而后面的马匹也有数十骑因为惯性或是后面马匹的顶撞直接没入坑壕之中。   刺鼻的血腥味,还有刺破血肉的声音便随即从坑壕中传了出来。   “怎么回事?”   再次突生变故,麻犀怎么能接受,只驱马上前查看,只是眼前的那一幕让他瞬间不忍直视。   只现在视野通透的河谷,哪里还有希望的模样,麻犀的脑海中只生出一个念头,他们完了。   这眼前的坑壕土堆还是新的,里面的尖刺还是新的,都这么一条宽数丈,深一两丈,一直从山脚蔓延到河边,目的很明显便是要阻断来人的去路,这里的来人还能是谁,便是他麻犀啊。   “全军掉头,回撤。。。”   麻犀拼尽了全力喊出这句话来,马上便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是什么指挥现在回撤岂不是和汉军碰个正着   越来越多的杂音开始在将士中传出来,说什么怎么羌人的运气就变得那么差了,这羌王根本就是让他们回撤送死,不配指挥他们等等。   “渡河,渡河,前面不能走,对面总该能走的,谁还回去送死”   不知道是谁嚷出了这一句,只立刻得到回应。   是啊,这边过不去,可以渡河啊,总比回去找死。   对,渡河。。。。   只这情急之下自然不乏先行者,像急了病急乱投医时的病患,在经历了连续的打击之后,真正的智者恐怕也会自乱阵脚,何况这些刚刚得胜就遇到这种惨败的羌兵。   “碰,咕噜噜。”   只应声之下,便有着数个没有坐骑的羌兵跳下了河水中,反正他们没有坐骑,随着这些人折腾了那么久,一切都已经到达了极限。   见到有人领路,越来越多的羌兵效仿,成一字排开,然后跳入河水之中,而有坐骑的军士们,则尽力拉扯自己的坐骑下河,反正如今的情形,只要到了河对面就能活命。   东骨,种豪力,甚至因为赶路而变得十分虚弱的二三长老都尽力呼喊不能渡河。   只是为时以晚,不消多久,已经有半数将士渡了河去,三长老滇噜迈着蹒跚的步伐,嘴里囔囔道。   “半渡而击之啊。。。”   。。。。。。   一场好雨再次降临了凉州境内,洗刷尽地上细细的沙尘,还有那浸染了地面的褐色血迹。   骊靬之战已经结束了有五天了,五天前,真正的胜利回骊靬城的时候,刘荨正站在骊靬城墙上等候战情情报。   幸好,天顾人愿,刘荨所有的安排好像都有如神助一般,一步一步将设想成为现实,然后到达这个真正的胜利的终局。   不过真正解除西羌的威胁还没有真正达成目的,西羌那边现在却是不太平,羌王麻犀被抓,大长老东乌发动政变,席卷了麻犀守在家中的势力,最后本来是打算等待麻犀领军归去,然后废黜麻犀,改扶东傀为羌王。   只是现在烧当羌的高层以及高级将领都没有回去,大长老东乌也很快得到了麻犀战败的消息,他便自认为应该挑起大梁,成为了现在的烧当羌王。   所以段颎将军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笑开了花,毕竟大长老东乌过五十的年岁自立为羌王,也是诸羌种中的第一人了。   当下也不客气,休整了几日之后便打算乘胜追击,灭掉半条命都不到又爆发了内乱的烧当羌,真正是传说中的黄雀在后。   依旧是骊靬城的城主府中,依坐在假山上感受着落日余辉的刘荨觉得格外惬意。   “长公主殿下,明日老夫便要挥兵进羌地过去征讨烧当羌剩余势力了,你真不打算随军出征了”   一旁的段颎这两天倒是真正的义气风发,直把刘荨当做了福星一般,只在此发兵都还想坑上刘荨去。   刘荨却是的确不再想跟随兵士出兵了。   因为她的身体又出现了问题,原本感觉好转的身体竟然由隐隐有了复发的趋势,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安和禅医师说的是不是真的。   虽然骊靬之战她真正动手杀掉的敌军其实屈指可数,可是这一场战役却是全由她策划,说那些羌人死于她手其实也不为过。   杀戮过重而反噬身体,这怎么说都像迷信的话,只是重生了之后,一切都是用科学解释不清楚的,刘荨还是做了些妥协。   如果能够少杀些人,如果能够有少一些人因为她的策划而死,那么刘荨也是可以试着不去做那杀戮者。   “老将军,骊靬城的那些原住民现在吵着要回来,还有那么多战俘需要处理,再说骊靬城下的巨宝我也得想办法据为己有不是,所以那打仗的事情就交给老将军去做吧。”   刘荨的话说的有些俏皮,只是段颎却能够感觉到这个长公主好像是有点厌倦了战争的感觉,好吧,女子的确不该出现在这血腥的战场,能做到如此,大概已经很不容易了。   只见他摆摆手,只捋了捋胡须,笑道。   “好了,老夫明白了,不去就不去吧,的确这里的善后工作交给别人我不放心,记得给老夫留一杯羹哈。”   “哈哈哈,好,那就给恁留个几百金,对了,我的那些麾下将领们就拜托恁照顾了。。。”   。。。。。。   大汉永康元年八月上旬,烧当羌王领一万五千余攻骊靬城,号五万,以抛石车攻之,四日后以损兵四千为代价换得骊靬城守兵死伤待尽,谈判后得胜,骊靬城主奥巴黛亚携残众败逃显美城,骊靬城为烧当羌所据。   次日凌晨,以平县长公主所诈安息帝国塞斯坦总督阿提克拉之女为内应,大开城门,护羌校尉段颎领大军夜袭骊靬城,是役阵斩烧当羌兵四千余众,俘虏二千余,逃四千众,汉军损数百,是为大胜。   同日,平县长公主麾下将士于湟水支流设伏,以损兵八百,尽收四千残兵,阵斩三千余籍,只俘虏数百归城,其中羌王麻犀,万骑将东魁等烧当领袖皆成俘虏,自此骊靬之战终,汉大败烧当羌,终胜。 第十七章 安排   行政这个词意味着处理公共事务,国家的事务,刘荨现在好像也变成了一个行政人员。   当然她这是自找的,本来这是段颎将军的事情,不过段屠夫去剿烧当羌之后,剩余事务就落到了刘荨这个长公主的事情。   刘荨很忙,忙着管理俘虏,忙着处理骊靬城的一系列战后问题,或者是战利品的问题,反正骊靬城中她最大,有问题就找她就对了。   还好刘荨应付得不错,这一个城池的问题还不至于难倒她。   就目前,对于羌人战俘的处理,其实算是比较简单的。   按照她的想法,大汉自然不养吃干饭的俘虏,与其养在地牢中人满为患,还不如好好用这近三千羌人来为大汉谋些福利,人那么多,倒是可以用来修缮城墙,还有凉州境内破损的城墙,要塞城关什么的也是不错的,所以人必须要动起来才能创造价值。   至于羌人高级将领,倒是给与了他们一些优待,也不为难他们,只让他们待地牢里面养膘就差不离多少了,至于后续的问题,就等带回洛阳再听便宜老爹刘志怎么处理他们。   战利品的问题倒是已经被段颎处理了一部分的,诸如整理羌人战马给自己的兵士们用,或者是将缴获的羊宰了给将士们尝尝味道,反正段颎这个屠夫对于自己的将士倒是不错。   只是到了计算钱财抚恤殉国的将士的事情他便做不动了,只一发交给刘荨来处理。   当然,抚恤的问题她也不需要担心,毕竟她只需要将阵亡人员名单登记造册,然后拿给段颎,他再承给刘志就行了。   本来刘荨是想直接拿骊靬城的钱款来解决抚恤问题的,不过军队的钱款必须是朝廷直发,她要这么干了,虽然是给刘志省了事情,但是还是免不了有心人以此为整刘荨的借口,所以做了无益。   还是想想把这深埋地下几百年的钱财怎么处理最好吧。   。。。。。。   “公主,那甚么奥巴黛亚和他的参谋官安东尼乌斯又来了,只说一定要见到公主殿下您。”   正伏在桌案前处理公文,刘荨倒是思绪完全进入了状态,未曾想却被一阵大嗓门给拉回了神,只听便是袁商那胖厮的声息。   得听是奥巴黛亚的声息,刘荨只感觉一阵无奈,就几天时间,这家伙前前后后来了四五次,其目的很明显,自然便是要回到骊靬城入住。   刘荨又不是傻子,汉军这骊靬城到了汉人的手里面,怎么可能再转手还给白人。   当年收录夹杂在匈奴人中的罗马共和国溃兵,只是为了彰显大国的气量,至于现在,同样为黄种人的羌人都那么难解决了,这伙白人势力留在凉州也是个隐患。   所以刘荨便采取了闭门不见的策略,只让他吃了几次闭门羹,不成想这奥巴黛亚还使出了苦肉计,只带了几百平民到了城下求告,只言要回家,这真是让刘荨觉得一阵玩味。   这次再来,不由得刘荨也有些烦躁了,只见她将手中的毛笔放到了一边去,揉揉脖颈,道。   “袁胖子,这回这个奥巴黛亚又带了多少平民来求见了?苦肉计还想再演”   袁商见刘荨的语气有些生硬,想是不悦,只如实道。   “哎,只我们不给他点见识,他便总以为我们好脾气,今天我看了,约莫有个近千原骊靬白人在北城门外头的空地上扎起了帐篷,埋锅造饭了,若不是平头军的兄弟守着城门,有的平民怕是要冲进城池来了。”   “哎。。。”   听到这声息,刘荨不由得长叹一声,似笑非笑的脸上让人猜不透其情绪,只听她喃喃道。   “大汉的仁慈转变成这帮人的胆气了?几百年前是破落户,被我们收留,给他们一块地方住下,只到现在他们便理所应当,只把这地当做自己的土地了?果然是喂不熟的东西。”   这话一说出来,袁商便知道了刘荨这是有些气愤了,随即他想了想道。   “那这样,俺便出去把他们轰走算了,只再这么下去,若是再生点动乱,平头军还有我那百余亲卫营也不够镇压的啊。”   袁商倒是开了点窍了,的确,前几次只是赶走,总的来说的却是不痛不痒的纵容了,毕竟刘荨当时不想耗费时间搞什么徒增烦恼的事情上,只驱逐了事,只是没有想到这样竟然成了他们的资本,然后进行这种反复的试探。   如此之事,只如脸上长了一个包,开始的时候不大,无关痛痒,只时间久了,化成脓包,虽然抹点药膏倒是也无碍,但是终究会留下一个痘印,早挤晚挤不如现在就挤了,再灌点猛药下去,只看这脓包还敢不敢那么肆意的长了。   想到这,刘荨只站起身,摆摆手道。   “不必了,我还是去会会这个奥巴黛亚吧,不然他总以为我这个公主是来旅游的。”   。。。。。。   炎热的天气再次席卷凉州,几天前才刚刚降下的雨水现在早已随着阳光的热气蒸发到空中。   闷热的空气,慢慢的将即使身处阴凉下的人都给慢慢蒸上一蒸,斗大的汗珠便因为这种天气,不要钱的从身上各处毛孔开始散发开来,只入洗了个澡一般。   骊靬城外,搭起的布棚下,奥巴黛亚正坐在一张麻布毯子上拿着水囊喝着水,而他的眼睛则一直盯在那不远处还残留这战火留下痕迹。   他抿了一口水囊中的水,然后叹了口气道。   “啊,我还想念我府中那杯葡萄汁,只是现在,却被汉人给占着,本来属于我们的城池,现在打退了羌人,也不还给我们,实在是可恶啊!”   奥巴黛亚的抱怨,只带给外界一个信息,他对汉军不还给他城池的这件事情表示不满。   当然,还是有人支持他的,诸如他的大队长奥多亚塞便是奥巴黛亚的坚定支持者。   “城主大人,听说这城里也就近千人驻守,为首的还是一个二十出头的汉人公主,啊,只说这汉人的公主不好好的在洛阳待着等与王公贵族结亲,只来这骊靬搅什么局,女子就是女子,不若我们便让民众们闹,这什么公主没有见过什么世面,指定妥协,让我们回到城中的。”   有人赞成,总有人看得多一点,和奥多亚塞意见相左的便是奥巴黛亚的参谋官安东尼乌斯,他对刘荨有一些了解,只他有些忧虑的道。   “城主大人,在下却是有不同的意见,虽然我们这几次前来他们都只是驱逐,未曾动武,可我总觉得不太对劲,我可听说那个平县长公主在长安附近和羌人打过仗的,而且是大胜,不像奥多亚塞说的没见过世面,只怕她要是对我们产生厌恶,对我们动手,我们这甲胄全无的,只哪里敌得了他们”   显然,安东尼乌斯说的是客观的,没有附和奥巴黛亚的意思,而这种话自然不会被失了城池的奥巴黛亚喜欢。   只见奥巴黛亚和奥多亚塞纷纷白了他一眼,然后奥多亚塞只带着一些敌意道。   “安东尼乌斯,你这是什么意思?汉人喜欢夸大事实的真相你还不清楚吗?那什么长公主指不定又是那大汉皇帝给自己女子上位的把戏,能有什么本事我可是知道这个皇帝连一个儿子都没有,现在竟然把希望寄托到了女儿的身上,真是可悲啊,所以,面对这样一个来镀金的女子,我们更要有底气,毕竟失去了家园的我们,难道没有说话的权利,难道没有回家的权利,他们驱逐我们定然是心中有愧,我就不信他们汉人还敢杀害我们这些没有兵刃的平民。”   奥多亚塞的话尽显刻薄,只把皇帝家的不悦之事都敢都出来说,若是在洛阳敢说这话,估计他不定就要凉了。   当然,他们敢说这般言语,只因是并不知道阿美娜便是刘荨,也不太清楚祋祤一战的情况。   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过有时候说的也是有好处的,诸如一些事情传的多了久了便越发邪门,让人不信,而刘荨的事迹因为她是女子而让智者见智,然后莽者自己知。   反正就是不见了真人,一切都是虚妄。   “轰隆隆。”   正奥巴黛亚还想再说安东尼乌斯几句的时候,一阵规模不大的马蹄声从城门口传了出来。   奥巴黛亚一看声源方向,只见有近百骑从城门口出来,而目标正是自己这边。   只再定睛一看之时,却见为首的是个戴着面罩的女人。   只见她长发和披风随着风飘着倒是有些神采,而身上竟然也穿着一套银色的鱼鳞甲胄,只更加稀奇的是她坐下的红马体格巨大,只比寻常战马都要大上不少,端的是好马,而那面罩女人虽然不知其容貌,那无形中的气息配上这红马竟然没有一丝违和感,只真的是一个女将军的模样。   只不需多久,马队转瞬之间便到了他们不到五十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踏。踏踏。”   马队应声而止,随后那女将军便一个轻盈的跳下了战马,然后身后的那些军士也跟着动作齐整下了马来,只说是一个威风凛凛的模样。   奥巴黛亚见了这个模样,刚才的怒气却是不知名的起不来了,心里只感觉有些不对劲,他的眼睛一只看着那为首而来的女将军,只道不妙,若这个英气十足的女子就是那平县长公主了,这岂不是不妙了?   想到这,奥巴黛亚脸色一变,换上了笑脸,只说要上前迎接,探探口风。   不想女将军身后的胖将军却是先他一步,只远远的喊道。   “谁是奥巴黛亚,给本将军出来。”   眼见这一来便点名要找奥巴黛亚,这近千白人民众自然听了声息,先行围了上来,只看着这城里出来的汉人又说什么?   奥巴黛亚原本还有些不太自信,不过见了身后的民众围了上来,他心中也有了计较,随即他上前,拱了拱手,用汉话道。   “这位将军见礼了,只我便是奥巴黛亚,不知道将军有何指教”   哟呵,这奥巴黛亚今天却是改性子了,竟然语气这么温和,袁商在心里暗道。   不过他却是并不曾准备给这人好脸色看,随即他冷冷道。   “我们公主想问问你,缘何为何聚了民众来这扎棚闹事,却是对显美县城给你们的安排不满意”   听了袁商的话,奥巴黛亚略定,只知道这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而且也比前几次有了不同,前几次问都不问,直接驱逐,现在却是有问题问了,可不是有了转机   随即奥巴黛亚抓住机会,对这胖将领前辈负着手不说话的女将军见礼道。   “额,长公主殿下,请容小民容禀。我原本腆为这骊靬城中的城主,兵力不逮让羌人得了城去,我便以我城中民众为要,弃了城投了显美县,现在大汉天兵收复了骊靬城,却是自然呆在显美无意,我们这些弃了家乡的无根之草也没有其他要求,只愿回到故乡,还请公主明查。”   奥巴黛亚倒是真算得上做过城主的,这话说的倒是有声有色的,只说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看看身后的民众,尽显出可怜的意味。   面罩之下,刘荨却是笑了起来,果然不出她所料,她若是不出来,指定这奥巴黛亚就是另一副嘴脸,要闹上一闹,喊喊口号什么的,只现在刘荨一出来,他这却是很明显换了战术了。   怪不得深谙此道的段颎将军在奥巴黛亚求见的时候不鸟他,原来是把这老鸟已经看透了。   这安排的事情倒是当真有趣,一来而去,汉军得安排,羌人得安排,回头来还得安排这些人,果然军民问题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比较有内涵的问题。   所幸,刘荨不需要政绩,也不需要留下很好的民众影响更不需要这些原本就是异族的后代的好感。   “啪。”   没有声息的,刘荨反手一巴掌便呼了过去,最后她把手搭在了剑上,历声道。   “自己家都守护不了的人,有什么资格跟我谈要回家显美已经给你们安排了去处,你们便老老实实的去,来这里费什么话?以为我刘荨好说话安排不了你们不是” 第十八章 稳当   再次步入骊靬城中,奥巴黛亚心中百感交集,或许又是五味陈杂的。   熟悉的感觉再次汇入他的双眼,甚至还有那已经灌入灵魂中的味道。   骊靬城真的算是他的家乡,在凉州混迹许久,去往其他地域,他这个城主不过是等同于一个县令的地位,而那些城池中,黄色皮肤的面孔总让他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隔阂,所以唯有回到骊靬城,他才是真正回到了自己应该回到的地方。   只是现在,城中除了巡逻的汉人军士,沿街各家各户哪还有每次他回城之时打开门窗与他打招呼的场景,虽不至于人去城空,但是尽显凄凉。   前日的城池的主人,今日却变成了阶下之囚,而他那些将领,子民,也尽被捆缚,然后跟随着他,一步一步的走着,也与他一样百感交集的愁眉苦脸,不知命运何归。   。。。。。。   “哎,这个奥巴黛亚真没有长进,我们都已经几次三番的不计较与他的,偏他还来这自讨没趣。”   回到城主府,骊靬城市众人回到大厅中找了位置稍歇,只田虎对这次不愉快的军民冲突有些不悦道。   见田虎这般说,经过之前战役融入了平头军的氛围,对田虎颇为信服的滇冒也是愤愤道。   “田大哥说的有理,俺滇冒是个粗人,即使是个羌人也知道人有三分礼,我与田大哥都之前都已经秉承公主的教导,不能出现伤亡,居然让他们嚣张闹了一次又一次,到这让公主出场才解决,真的是让人不快。”   “哎。。。”   “咣当。”   这二人如此说,只让主座上的人有些无奈,她将那面罩取下随手放在了桌案上,叹了口气。   主座上的人自然便是刘荨,她倒是看得很开,毕竟是个刚失去权利的人,怎么能不想办法重新得到丢失的权利和利益呢?   而且还刘荨是个软柿子,只是他们挑的柿子其实是个扎手的刺球罢了。   刘荨也没有想到,这伙人真的病急乱投医,她就掌掴了奥巴黛亚,然后一番冲突就慢慢的酝酿起来。   连奥巴黛亚都没有生气,只他的那些手下,却觉得委屈了,说什么他们镇守骊靬城那么多年,也为凉州边境安宁奉献了力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可笑的是奥巴黛亚的什么分队长奥多亚塞还在愤愤不平之际大骂刘荨,是皇帝刘志没有儿子,然后培养出来的慰藉品,真的是脑子长到哪里去了,如此不利于己的情况,却鲁莽至此,当真是不为主公考虑。   刘荨倒是不生气,只为奥巴黛亚可悲,落魄之后,只有一个鲁莽的分队长,还有一个参谋官愿意为他驱使,引诱得近千人来闹,想必也是最后的能量了。   她不生气,不代表袁商不生气,虽然胖汉武艺不精,终也是有了长进的,最后两三下就把奥朵亚塞给击昏在地,然后那些平民见状,便来并袁商及其刘荨的亲卫。   可惜刘荨下令不准伤人,百人对上普通平民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要抓捕起来却不易,最后还是惊动了巡逻的田虎和滇冒带人来助,最后将这些闹事的平民给一一抓捕才算了事。   至于奥巴黛亚,安东尼乌斯,还有昏迷不醒的奥多亚塞自然也被刘荨派人制服,作为闹事的始作俑者给抓了,稍后料理。   正是这些人闹事,让田虎和滇冒带部分平头军训练的计划给打乱了,这才让他们十分气愤。   手下将领愤慨,刘荨自然也少不得安慰,随即道。   “好了,这事便算过去了,只端端为他们气愤作甚,跳梁小丑也耐得住乱了你们心境”   田虎和滇冒见被这些平民大骂后的刘荨却是这么说,果然是个好脾气的,只互相看了一眼,自然都觉得刘荨说的不错,然后都散去了些火气。   随即田虎摆摆手道。   “公主说的的确在理,只我们的确为他们生气不值当,不过我们也不能便宜了他们,公主打算如何料理这些人”   又是处理人事问题,这事情一直就没有消停过,刚刚处理了羌人囚犯,这今天又来了近千个呆鸟,但是嘛,他们却明面上是大汉子民,又只是滋事,与军队冲突,而且并没有持有武器,不能算作叛乱,该怎么处理却是不太好办。   果然骊靬城这个老窝在的话,只给他们留有幻想,所以在处理他们之后,骊靬城的归属上也要做一番改动。   如此,刘荨想了想道。   “这些平民自然不能放牢狱里吃白饭,分送到附近县里面干苦力嘛,又怕他们和那些已经分配过去的羌人起冲突,所以我个人的意思,还是我们自己骊靬城就自己消耗了。”   自己消耗   难道要把他们编入军伍,田虎听刘荨这么说,这么想道,不过这些些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刘荨自然不会傻到自己找事情做。   “额,末将不解,自产消耗是何意”   果然,田虎属于作战型将领,并不太了解谋划上的设想。   “嗯,其实这个自己消耗也很简单,便是让他们帮我们建造要塞罢了,我觉得这骊靬附近和羌地接壤的地方有些薄弱,只有骊靬城这座城池,所以烧当羌们才能肆无忌惮的过湟水,然后上到古松林来,所以我们除了河西走廊的山脉阻隔,还应该在不能顾及的地方,但是有军事价值的地方,建造要塞。这些要塞不需要多大,不住民众,只派遣军士驻扎,这湟水附近水源富足,或许可以在河流附近种些粮食,我闻这羌地有一种适宜西北种植的作物,名唤青稞,比大麦好养活,到时候倒是可以尝试一下。”   种植青稞,这个便是这西北高原少数民族之地常种作物,这时代的汉人不太喜欢深入羌地,所以不关心这作物,其实青稞更适宜湟水附近种植。   青稞种植倒是能让田虎理解,不过建立要塞,却是让田虎和滇冒都有些不是太明白,毕竟这骊靬城只有骊靬城这座城,却是并没有像其他县城一样有不少小关隘和要塞。   但是这骊靬城由于安置骊靬白人的原因,这地方不太受重视,所以兴建了骊靬城已经足够。   不过仔细想想,如今再建要塞,便是真正的收回骊靬城大汉管理权,或许能够和金城郡互相呼应。   不过刘荨这个来到凉州没有多久的公主要做这事情,建立要塞有些不符合规矩,毕竟她不是凉州刺史,或者是段颎将军这护羌校尉,并没有这权利。   “公主,你这建立要塞,便是要重新规划军事分配,而且没有段颎将军的授权,不太好吧!”   这个事情,刘荨自然也想到了,所以她莞尔一笑,然后道。   “这个我自然知道,所以我也没有说要将要塞完全建起来,毕竟靠这些平民要是能完全建立起要塞那就神奇了,我们不过给他们一些教训罢了,干个一个月差不多,算是长长记性,堪堪能把地基等建立起来,后续工程交由段颎将军接手,要不要继续建造由他决定,我们在凉州也呆不长,在段颎将军他们没有班师之前,你和滇冒便将平头军拉出去算是野外训练,顺带拉上这些人,选置,然后将要塞的地基建立起来,当然,一千人管理近千人不太方便,但是这也考验你们的应变能力,所以任务艰巨,你们得上上心。”   刘荨说的的确没有太多大问题,只建出要塞的地基的确不算越权,再说前期最多就开采石头,选出建造地址,不需要多久,然后刘荨便要回京了。   这的确能算是对平头军这千余人一次难得的野外拉练,虽然不是打仗,但是管理这些人,不能出岔子,然后在这基准上起到练兵的效果,确实得上上心。   只是田虎还是有些疑虑,平头军要是离开了骊靬城,谁来拱卫安全   “公主,野外拉练我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平头军若是不在骊靬城,若是有宵小来犯,公主的安全怕是不太能保证。”   这个顾忌倒是有必要的,不过刘荨却是没有太担心,正营中留下平头军本来就是刘荨想留自己训练他们。   虽然平头军该去战场磨砺最适合,但是刘荨还是不太想让这些人去战场,一来,平头军算是刘荨的根本,也是她唯一能够带回去的军队,保存实力也是她应该做的,锻炼锋芒慢慢来就是了,所弥补实战缺陷,这次野外拉练也算是不错的历练了。   至于安全问题,那就更不用担心了,毕竟还有马放的辎重营留了下来,这样的话,还有袁商的亲卫营,这骊靬之战刚结束,凉州境内还没有谁敢来搅虎须。   而刘荨只要安心整理骊靬城地下的财宝,等待段颎将军带兵归来,这样就行了。   “放心吧,我亲自坐镇,还有辎重营的弟兄呢,直甚么,倒是你们,出去这几天得自己背粮食,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   。。。。。。   奥巴黛亚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也没有引起什么波澜,田虎和滇冒带着平头军压着近千平民出去拉练。   骊靬城便真的安静了下来,奥巴黛亚都被抓了,城外的巡逻也没有什么必要了,所以只需要安排一些人站岗就行了。   经过刘荨几天来的处理,公务便都差不多处理结束了,所以她真的可以去数钱,不知道是不是运气爆棚还是如何,反正经过马放的统计,这骊靬城地下的财宝至少价值四亿多钱,直比刘荨之前的估价要多上许多。   毕竟是骊靬城这数百年来的积累,进进出出的,最后的底蕴有这么的已经很夸张了,可惜数代人的积累,却被刘荨捡了漏。   除却真金等东西,其中还有不少珍惜物品,罗马共和国时期的东西,还有西汉年间的古物,还有不少西域那边来珍品,拿出去拍卖或许价值应该也不少。   刘荨自然也不会太贪,只将中意的东西打包了,算是自己报销了军费,路费,其他的就没有必要贪心了,得给段颎将军,还有便宜老爹刘志留下,差不多也是三亿多钱的样子,刘荨也不见得失言了。   而且刘荨这一次引蛇出洞的计策只给大汉节约了不少军费,少不得也是几亿钱的事情,所以她自己赚点倒是无可厚非了。   因为知道了刘荨监守自盗的事情,马放算是最终落到了刘荨的贼船上,再也走不脱了。   。。。。。。   “公主,钱财我都清点好了,还有咱们那些私蓄,我也打点清楚只待离开时便可以带走。”   马放将一册册竹简放到了刘荨的面前,然后有些拘谨的道。   刘荨对马放的办事效率倒是没有什么不满的,毕竟他之前也不过是一个县的赌场老板罢了,哪里见过那么多钱。   所以她也不是太苛求这马放能有萧何管理军粮调度的才能,只能够完成任务就很不错了。   在大致了解了竹简上记载的东西之后,刘荨满意的点点头。   “嗯,马放,干的不错,这辎重营交给你果然是个好主意啊。”   夸赞,对于任何一个下级来说都是渴望的,毕竟这算是对自己的肯定,不过刘荨却不是太好相与的主,所以马放一直都是打起一百二十个认真的做事,便是生怕这个祋祤县城的魔星找自己的麻烦。   还好,现在马放渐渐少了那种紧张感,毕竟刘荨虽然不好相与,但是就目前她的赚钱能力来说,管理钱粮以后的前途也不会小,所以这让马放渐渐燃起了希望。   随即他表现得诚惶诚恐,只拱手道。   “多谢公主夸赞,只这却是末将份内之事,当不得甚么。”   呵呵,只马放的这般谄媚情景,若是不明所以的人看来,真会以为刘荨是个庸主的模样。   当然,目前刘荨对于马放却也并不是百分百的放心,所以要不是他没有这方面的人才,断然不会把这事情交给马放的。   当然,刘荨现在人才不够用,现在处处都得对付着,果然以后还得好好寻觅人才,这样才能让刘荨在这大汉朝走的更加稳当。 第十九章 西羌定   将军在外百战死,沙场数年始得归。   肩负大功归乡去,报于乃翁扬名回。   永康元年八月末,段颎将军乘胜追击,挥军近万以袭烧当羌残部,于西海畔决战,胜,斩敌酋万余,俘虏八千,牛羊马匹无数。   此役,烧当羌几乎灭族,初任烧当羌王的东乌战死,烧当羌高层除却被俘虏的皆战死,最后逃脱者不过区区数百。   正因段颎的赶尽杀绝,白马羌,参狼羌闻风,怕祸患降临,便联合起兵,聚六千众反于陇西郡,陇西郡守发兵镇压,俘获颇丰,抓了两羌敌酋,预计送往洛阳。   如此,西羌之地羌种几乎灭,只余数个羌种不足千数老弱病残遁往积石山,为以后成为吐蕃先民做着努力,最后西羌算是真正平定。   由于斩获丰盛,段颎将军无暇分身,却是未曾带大军回到骊靬城,而是就近随来驰援的西部校尉回去,顺带刘荨所部,縻铜,杨怀玉等诸人,亦随段颎大军将俘虏发往金城郡。   由于段颎将军不归,故只能发信一封给刘荨,其中交代战情战果,然后就是骊靬城事宜全权交由刘荨手中,由她全权处理此地事宜。   。。。。。。   对于段颎这撂挑子的举动,刘荨却是无法言说,拿到信件后,她却是直想甩手便走。   不过骊靬城事宜已经大体料理完毕,刘荨即使撂挑子也没有多少可撂下。   所幸只能自认倒霉,再将所余事务解决。   首先,可命令平头军还有那些近千的劳改平民带回,这事倒是简单,一道命令的事情。   果然如同预期的一般,等平头军回到骊靬城,传回来的消息是,要新建的要塞地基已经大致弄了出来,倒是成果颇丰。   而劳改的平民自然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没了气力反叛,算是达到了惩戒的目的。   然而没等他们吃饱了一顿热饭,感慨又回到了故乡,最后却是被刘荨一并派人送往了日勒县,然后交由日勒县分配到张掖郡的各县中。   这是刘荨针对此次事件做出的应对方案,便是将人数打散,只允许每十人一起,然后下落到各村落中去,不让他们扎堆,官府安排地点,送去从事农事,并要求他们与当地人通婚,如此不需多久便能消除这些人的隐患。   还好这强权一般的手段还算利索,刘荨手中的这些都已经如此解决了。   索性刘荨想到原先分配的人数有些不合理,便又去信将原先番和县,显美县吸纳的那些人如法炮制,再次打散分发到休屠县等地才算罢休。   此举算是真正把盘踞骊靬多年的异域城池真正拿回大汉的统治者手中。   数百年的历史的骊靬城最后因为刘荨的出现提前被历史淹没,最后骊靬城子民也渐渐融入了大汉人民中去。   骊靬城的事情算是解决了,然后便又是怎么将这些打包的钱处置的问题。   本来刘荨是打算让段颎将军来处理这件事情的,只是事情急转直下,互相推诿之际,又回到了刘荨的手中。   虽然刘荨不是很想在这个年纪承担这种责任,但是不得不为之也是一种勇气。   好在段颎将军提到过,他会缱军队来交接,然后先行运回令居。   等钱财运送到令居,这便算是达到了第一阶段的目的,随后他会整理整个西羌战役的成果,然后亲自去往洛阳,最后交由刘志定夺钱产所属。   这看起来是十分的繁琐,怕是这笔钱到位的时候又是一两个月之后了,不过这算是正常的程序。   所以她还是很庆幸段颎将军这老家伙把金库交给自己,这让她有充分的时间给自己捞到足够好处。   如此,在平头军回归的第二日,段颎将军的麾下将领便已经带领大军前来交接了。   好家伙,段颎这老将军也是狡猾的很,当初答应刘荨出兵的人数自能有个五千多,而且还显得自己已经是极限了。   而此次来押运的队伍竟然不下五千众,其中骑兵有千余众,步兵也有个四千,还有大大小小的马车,板车等,规模算不上小。   只要将打包了数百箱的辎重箱装车,然后就能运回令居城去。   领军之人名唤段广,刘荨却是不认识,想来应该是段颎的体己人。   如此一来,刘荨少不得接待一下,然后用了一日时间作了交接。   虽然因为这些军队的数目让刘荨知道段颎这老家伙也是很奸诈的,想来原本也是不信任自己的,多少有些不悦。   不过她毕竟是刚刚出道的,也不能计较许多,好歹眼前事,钱财有了交接的军队,便算是了却了最大的后患,所以只打算到了令居再与他计较。   终于,在临近永康元年九月之际,刘荨送走了这伙来运钱的军伍,甚至还有那监押在牢狱中再见天日的奥巴黛亚等众,还有烧当羌的领导层们被押送了出城而去,如此才算将自己身上的事宜大致卸下。   。。。。。。   朝阳下,微风吹起,再次站在骊靬城的城墙上感受着远去黑压压的车队慢慢消失,刘荨顿时感觉自己身上的担子卸了下来,而她长舒了一口气。   “呼。。。”   终于,骊靬城归入了真正的平静,往日繁华真正成了历史,这座汇聚了东西方建筑风格的城池走完了自己的一生,而这算是刘荨一手造成的。   “公主,所有事情都结束了,这财宝也让他们运走了,该走的都走干净了,咱们是不是也该离开了。”   刘荨身后,胖汉袁商看着刚刚带给骊靬城最后喧闹的远去军队,生出些感触,喃喃道。   离开,自然是要离开了,袁商的算是牢骚般的话语,的确再次提醒是该计划归程了。   刘荨点点头,只想着只再把骊靬城的交接问题解决之后,刘荨就可以走了。   “嗯,离开自然是要离开的,不过我们离开了骊靬城不能就这么空着,你去拟信,分别发给日勒和番和县令,只让他们各发兵五百来骊靬城,临时驻守在此,只等我们到了令居,和段颎将军商量之后,然后便再让他做计较。”   刘荨的命令,袁商自然点头称诺,只是他有些疑惑,便道。   “公主,恁这安排俺是觉得没什么不妥,只是来取财宝的那伙军士不是有五千众么,你怎么不差缱他们留下一些人,却还需要如此绕这一圈。”   袁商竟然也会思考问题了,这让刘荨有些欣慰,不过他的疑问其实刘荨也不是没有想过,原因自然是有的,所以刘荨道。   “不错嘛,袁胖子也会思考了,你这问题我之前也想过了,我的确可以留下一千来众留守骊靬,甚至我们也正好补充缺漏跟随押送队伍前往令居,只是我若是这么做了,却是不符合规矩,调动县兵没有什么问题,而他们都是直属于段颎将军节制,非紧急情况,我无权这么做,虽然段颎将军和我倒是没有什么嫌隙,但是我终究还是要避一避嫌才是。”   听刘荨这么解释,袁商恍然大悟,只道原来如此,虽然简单,却是为官为政要注意的细微之处,一千部众说来也不多,而且刘荨还是一个公主,这点权利还是有的,但是做了总会落下口舌。   “啊,原来公主是怕朝廷那些官员拿此做文章,还有段颎将军对恁生出嫌隙啊,其实按咱老袁说,公主立了如此大功,即使做了也有陛下给你兜着的。”   自然,这件事情就算做了也没有太多问题,只不过麻烦的是刘志需要给刘荨善一善后。   本来朝廷中事情就比较繁琐,刘荨不是唯恐天下不乱那种,自然不想多生事端。   随即她笑了笑,拍了拍袁商的肩膀。   “袁胖子,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以后呢,少说这些话,整得我好似给亲属找事解决那种纨绔一般。”   袁商听刘荨这样说,只才发觉把刘荨说成有事就找父母解决的人了,顿时他只蔫了半截,叹了口气,然后唱了诺,下去处理刘荨交代的事情去了。   。。。。。。   大汉朝廷这时候的办事效率还是很快的,第三日,日勒县和番和县便分别派遣了五百步兵前来,兵甲齐全,甚至粮食都是自带的,各由一个军假司马带领。   如此一来,也预示着,刘荨只要愿意,只明日便可以离开,毕竟城池交接并不繁琐。   随即刘荨让田虎和滇冒招待了到来的军士将领,然后便又命令马放命令辎重营准备好行囊,只等刘荨命令就开往令居。   好在刘荨所留下的东西都是有价值的精美之物,占的空间不大,不过只要变现之后,刘荨就能获得巨大的收益,只她这一千兵马运回洛阳,足以。   。。。。。。   “踏踏踏。”   再次步入骊靬城地下的藏宝地宫中,这里因为搬空了财宝显得每一步都传去老远。   身后,袁商打着火把,只跟随在刘荨的身后,然后慢慢从石头台阶上下到空洞中。   漆黑的地宫中,只每一个呼吸都会有回音,漆黑之中还有一种让人感觉十分清冷的感觉。   这种环境,只让袁商都觉得冷清,生出不适的感觉,他并不知道刘荨来这干什么,随即只问道。   “公主,东西都搬空了,我们还来这做甚”   袁商的话从口中传出,然后在洞壁中来去又传了几遍,自然,这些回声连同本音都传入了刘荨的耳中。   刘荨听了袁商的问题,不由得笑了笑道。   “凡事不能只进不出,我们搬空了骊靬城中的历代积累,总该还些东西留下才是。”   原来如此,刘荨是秉承做人不能太作绝,取物不能取干净的原则,倒是有些道义。   这也怪不得公主让手里拿着两个盒子呢,而且还不让他拿,想必这些东西价值不菲。   “原来如此,公主英明。”   袁商只也不敢多问,只回了这句道。   不需多久,刘荨便到了地宫的中央位置,其中有个凸起的石台,本来是存放最珍贵的宝物的。   刘荨将两个盒子放在了石阶上,然后只双手合十,有些迷信的默语了几句。   “骊靬城的诸往昔英豪,虽然你们来自罗马,但是这数百年也好歹为大汉做了不少贡献,今刘荨将你们积攒的财宝取尽了,如今返还这两座琉璃樽,你们真的有灵魂,只便回到那片欧罗巴的故土吧,跟随狼神和羊神的指引,回到那个因母狼喂乳而起的国度。”   只心中说完这些,刘荨长叹了一口气,算是了却了心中的一些惆怅,算是良心上算是过得去了一些吧,可惜母狼喂乳樽丢失了,不然三樽琉璃樽更完整。   不过也差不多了,刘荨只是让自己内心得到一种自我救赎罢了,也没有必要做太多的事情。   起码她的良知还在运转,没有想曹操一样建什么摸金校尉,挖了某个刘姓贵族的墓,然后养了他军队几年,最后曹家三分了天下,他的后代还将汉献帝撸下了帝位。。。   或许,死物长埋于地下终起不到什么作用,这便是曹操那时候的想法吧,不过刘荨并不是曹操,所以有点自己的小品格吧!   “啪。”   随即,刘荨又将缴获的奥巴黛亚的配剑放到了台阶上,最后将一柄汉氏长剑还有一个玉盒放在了旁边。   做完这些,刘荨或许自己也比较满意了吧,这段东西方交流的历史自此终结,然后长埋于这地下,或许以后会有人发现,或许很久很久以后都还只是一个秘密而已。   。。。。。。   大汉永康元年八月底,刘荨率麾下平头军离开骊靬城,往令居南去,这是她第一次来到骊靬县,也是最后一次。   此番之后,骊靬城不再有居民居住,而是改为驻扎军士,成为一座屯兵之城,最后由于历史的变迁,征战之后无人修缮,这座东西方建筑文化交融的城池逐渐损毁,建筑也毁于一旦。   甚至连骊靬城外围的城墙也于一场地震中倒塌,最后骊靬城长埋地下,跟随时间长河静默,等待后来人挖掘。 第二十章 返程   归程走了数次,刘荨一直都觉得回家之路该是轻松的。   可不知这次为何心里头充满了一种难言之感。   内心深处总是平静不下来,甚至还会时不时做些奇怪的梦,难安的心绽放在梦境中去诠释,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   只是越说不明道不尽的就会越接近实质本身。   这一次,刘荨没有原谅自己,没有云淡风轻。   毕竟因为她,西羌死了很多人,一个民族人口大量锐减,或许就此凋亡。   因为她,一座东西方文明交汇的古城就此冷落,提早走入历史的轮回中。   或许,对于汉帝国,她是英雄办般的人物,毕竟她所做之事是为大汉谋取了实实在在的福利,大胜和钱财兼得,何能不喜   可对于羌人,她是该被憎恨的那人,便是她,促使他们的族人化作滋养大地的养料,遗骸埋藏青山之间。   而在历史传承者眼中,刘荨是一个罪人,一座文明交汇的城池,或许还有很多年的生命,给历史留下些什么的。。。   只是,事情已经做了,便不会回返,历史便是这样,她在为大汉做些事情,并按照她自己的想法做这些事情,为了有进阶的资本,她必须这么做。   她真的不想经历汉民族凋零,不想那些诸侯混战,然后留下一片黑漆漆焦灼的大地,最后被北方的胡人乘虚而入。   她想要去做一些事情,能够有能力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如果有那么一个人能够背负一切的罪恶,只让她去铭记汉人的耻辱,然后背负着这份责任,让本该凋零的大地,有一片土地不被战火侵染,那么这便是刘荨为之奋斗的目标。   所以,她现在必须要做这些事情,要舍弃许多人的生命,然后在那些人的骨骸上建起延续大汉的地基。   。。。。。。   刘荨的返京行程已经上了日期,毕竟私自出京,然后这来来去去数个月,任刘志多么包容她,她也是该回去给这个帝国的皇帝一些交代了。   正因为如此,再次途经这时代的不夜城,姑臧,她依旧没有停留。   她唯一的停留点便是回到了张掖县,取了许如的家眷,还有留存在此的玲珑还有几个羌人侍女,带上了部分当煎羌愿意随她南去的羌人,便投令居去了。   自然,令居是要入驻的,至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在令居找段颎将军处理好。   还好,这次轮到袁商带路却是没有出现什么岔子,毕竟河西走廊这路上就那么一条官道,若是走错便真的没有必要让他留在身边了。   路途很顺利,三日的行程,两日时间,刘荨便再次到了令居城。   上次来时,刘荨并没有时间在令居城中停留多久,这次倒是有时间好好感受一番这段颎段屠夫治下的城池是个什么状况。   大军很顺利的入了城,倒是让刘荨觉得城池中格外的热闹,或许是因为大胜之后,诸多行商脚客都想来此一览西凉虎军之威,顺带的还能兜售自己的商品。   毕竟大胜之后,士兵都会得到奖赏,以令居原本的商品怎么能支持得了赏钱的部队想要改善生活的需求   人多了,虽然热闹,隐患便是也会增加起来,故而有许多小队在城中巡逻,如此倒是让刘荨搭了便利。   只进了城,胡乱找一只巡逻小队,报明了身份之后便能让他们带路,部队便顺理成章的带去了城中军营安置。   然后刘荨等众则可以径直前去护羌校尉府上找段颎了。   由于上次到过了段颎的府上,所以驾轻就熟的,刘荨等人便很快到了护羌校尉府上。   闻了声息前来迎接的反倒不是段颎将军的人,而是自己名义上的军士许如。   毕竟刘荨带着他的家眷,他怎么能不上心,听了刘荨来了的消息,便赶忙出了府来,眼光扫过自己的妻子身上几眼,最后在刘荨面前停下,见礼道。   “公主殿下,恁终于来了,未能前去迎接,多有失礼。”   许如倒是还客气起来了,刘荨不由得摇摇头,果然在自己妻儿面前还是尽显礼仪,随即刘荨也没有在意,摆摆手道。   “哈哈,好了,许先生跟我客气什么,还是和我说说弟兄们的事情吧,怎么样,縻铜他们都无事吧,我军状况如何。”   刘荨很快就将问题转到了公事上去,许如很快就会了意,整理了一下,比较严肃的道。   “额,回禀公主,情况倒是寻常,之前段颎将军传信与恁,我这边见无甚要紧事便未曾去信,军士损失倒是不严重,都在意料之中的,主要都是段颎将军的队伍打头阵,我们作为驰援,所以都还比较顺利,縻铜将军和林启将军因为贾文和随军而发挥不错,斩敌颇丰,不过由于郭啸将军的失误,使呼延离将军受了些伤,还有驰援其营的杨怀玉将军受了箭伤,好在都不严重,造成的损失也不大。”   听到这个消息,刘荨的额头上微微一皱,有些诧异,却是并没有惊讶。   军队的损失是在所难免的,刘荨倒是没有什么意外,而贾文和竟然随军出力了,这倒是让刘荨有些小惊喜的。   可惜美中不足的是,这郭啸的指挥失误竟然让两个将领因为他受伤,这个却是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把郭啸放下去带一营还是不太够资历,如此,以后得好好考虑怎么安排这郭啸了,想到这刘荨点点头,道。   “嗯,我知道了,诸人无事便是好的,这样,稍后,你拟一份战情过程与总结与我,我自再分析。”   许如见刘荨脸上有些变化,也没有必要多说什么,只称诺道。   “好,我之后便整理好给公主送去,嗯,如此公主便先随我进去面见段颎将军吧。”   许如倒是上道,知道刘荨在乎公事,倒是以公事为先。   刘荨其实知道他其实是思念自己妻儿的,随即只摇摇头道。   “许先生,这护羌校尉府我上次可是到过一次的,认得路,你便莫要屈了身子做带路人了,去和嫂夫人和令郎聚聚吧,只顺便派人帮我安排一下良哲他们的亲眷便行了。”   刘荨这话自然是许如愿意听的,只他坚持下来的动力便是他的妻子和儿子,分别这么多天,早就想念了,只是他回令居之后却不敢私自将家眷接回。   如此他表现出欣喜之意,只拱手相谢道。   “多想公主体谅,小人必定将良哲兄弟的亲眷安排妥当。”   如此,刘荨也不再赘言,只摆摆手,然后带袁商进护羌校尉府里去了。   至于许如,便让他与家人聚聚,以解相思之苦吧。   此时的护羌校尉府中,倒是很是热闹,不少看起来有些文墨的人从几个耳房中出来,捧着竹简搬运着。   如此倒是各司都在运转着,做着战后统计,甚至贾诩也在序列中,只赶好从大厅中出来便撞见了刘荨,想来他和刚刚许如也是被段颎给征用来当“账房先生”了。   “长公主殿下。”贾诩倒是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热情,只给刘荨打了招呼便匆忙捧着自己的文书下去了。   刘荨倒是没有在意,只点点头回了,也不说什么便径直去见了段颎。   “哎呀,不对,陇西郡那边送来的所统计的数目有问题,给我好好再看看。”   果然,没有预料中的清闲,段颎将军倒是也抓着毛笔在翻阅属下文官呈上来的竹简,此时的他穿着一身常服,若是不知道他便是段屠夫,倒是真有一番文官的气派。   看着老头这么忙,刘荨本来不想提前打扰这老头子办公的,不过这来都来了,便开腔道。   “段将军好忙啊,看来我回来的不是时候哟。”   听到有女声传进耳朵中,段颎抬起头,只看到了刘荨,脸上那严肃的神情却是立马变了样子,换上了一副笑脸,马上便明白了许如为何刚才出去了。   “哎呀,长公主殿下,你这脚程倒是不慢啊,这才几天,就回来了,也不通个气让我派人去接,骊靬那边的事情便交接清楚了”   段颎倒是难得的热情,想来是看到了提前运回的那些钱给高兴的。   “段老将军莫要客气了,咱都不是外人,骊靬城那些事情都是小事,哪里比得上恁大胜后如此多的事务要忙,可惜,这一回来,骊靬城那边需要恁过目的文案我今又带过来了,还得劳烦恁过过目咧。”   刘荨会给他带回仍需他才能处理的文案,段颎并不意外,要是没有带回来才意外呢!   见刘荨这么说,倒是也不得不放下手头的毛笔,只吩咐下人给刘荨准备桌案,送上茶水再说。   刘荨倒是也很识趣,只与他随便寒暄了几句,谢过好茶,见段颎对自己说的很是重视,随即只让袁商将自己整理的竹简给呈了上去。   段颎也不迟疑,便当场打开竹简看了起来。   所幸,刘荨所做的事情还有决定并没有让段颎产生为难的感觉,只他一直没有太多波动的看完了刘荨呈上的竹简。   “嗯,长公主倒是有些治理的手段,这般安排,骊靬城中的平民即使有怨气也闹不出什么事情了,不过公主所想新建的要塞,老夫觉得有了祁连山为阻道,西羌平定之后去兴建要塞却是没有太大必要,当然在这些地域建些屯城施以屯田倒是可以考虑,还有骊靬城以后的驻军问题这个老夫还得细细思量一下。”   段颎的语气倒是对刘荨有些夸赞之意,当然问题也是指出来了的。   刘荨自然知道这个安排自己不能左右,随即只道。   “嗯,这些事情都是合该老将军多费心,不知道以后骊靬县并入番和县此举,老将军怎么看”   是的,刘荨的确在竹简上写了撤销骊靬县,然后并入番和县的建议。   段颎当然也是看见了的,虽然他明白这个决定的确能够解决一些事情,但是这撤销并县也不是他能决定的。   “公主的建议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这骊靬县原先人口就是集中在骊靬城中,所以这城池没了人,周遭土地也有限,再迁移汉民前去也不易,的确不如撤销并县,不过老夫觉的单纯并入番和县有些太大了,倒是可以考虑分别并入番和县和显美县,这样行政要方便一些,当然,老夫也是只有参谏权,最终决定还是要陛下决定。”   这个是自然的,牵扯到县的撤销合并,又是在凉州这地界,最终决定权也只有皇帝才有。   “嗯,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请老将军做这中间人罢了。”   如此,刘荨又与他相聊了几句,这骊靬城的事情便到了尾声,段颎将军又将问题扯到了罗马帝国的使节格涅乌斯的身上。   “公主,你这到现在也不公布自己便是那神秘女子阿美娜,却是不想要这扬名的机会可是怕那罗马使节还有这羌人们乱说话”   说到这件事,其实对于罗马使节,她却是不以为意的,毕竟就算他们告到了刘志那里,按照刘志的秉性,谁又会去管他们。   “哎,段老将军可莫多虑,这格涅乌斯等众在和奥巴黛亚逃离骊靬城之后,便早就无颜留在大汉,早早便灰溜溜西去了,而阿美娜呢,也是紧随他们回安息帝国去了,所以呢,阿美娜这人是安息帝国之人,和我刘荨可没有任何关系。”   其实刘荨这样说,是为了以后着想,兴许她有机会去西域那边也说不定呢,所以这好不容易弄出来的虚构之人,她才舍不得告知天下呢,毕竟她所借这名字所要达到的目的都达到了。   格涅乌斯整理的那些大汉资料留在了骊靬城,所以没有必要再担心罗马帝国的科技升级,又或者说格涅乌斯他们能不能通过贵霜还有安息,成功返回罗马帝国也是一个问题,所以一切都已经不是太重要了。   段颎将军从刘荨的话中听到了一些诙谐的语气,不过也知道刘荨不想太过暴露自己,所以知道阿美娜真实身份的人并不多。   随即他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道。   “好,老夫明白了,会给你保密的,而那然明给你支援的那部骑兵你带不走,便交给老夫吧,等公主需要时,老夫再给你送过去。” 第二十一章 职责   西羌的战事结束,然后便转入了处理战后成果的事情。   本来说刘荨还想跟段颎将军计较一下之前出兵五千,然后去接财货也是五千的事情,不过在了解了那伙兵士战力不强,是选剩下的,所以段颎将军才发了五千兵力去支援刘荨的计划。   虽然刘荨并不完全相信糟老头子的话,不过想来战果卓越,这已经可以慰藉心灵了,所以她便不计较了。   索性,就大概聊了一些关于战后的事宜,关于对军士的奖励,还有殉国将士的抚恤金问题。   段颎将军倒是没有偏心,当军队全部跟随他回到令居后,他便将所有的将士所获战功给记录了的,奖赏自然也已经发了下去,奖赏这事情他这个护羌校尉还是做的了主的。   至于抚恤金,他便只是统计了人数,打算回京时一并承给桓帝。   如此,刘荨倒是来了令居倒是没有了什么事情做。   在护羌校尉府留下吃了顿便饭之后,段颎便请刘荨前去准备的旅店休息,只晚上再给刘荨接风。   对于接风宴,刘荨倒是无感,便拒绝了,段颎也爽利,只如此便也说公务繁忙,就打消了念头。   从护羌校尉府出来,刘荨便准备往旅店去了,路途劳累,她的确也该好好休息一下。   不过出了府后,她却被一个文士给叫住,只原来是贾文和。   “哎,公主,请留步,在下有事想和公主说说。”   这贾文和倒是直率,忙完了公务,见刘荨出了府便也赶了出来,看样子却是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想来是忙了许久了。   贾文和找刘荨主动说话,这倒是稀奇,刘荨倒是一时想不出他能有什么事找自己,反而刘荨应该答谢贾文和在做后备军时的随机应变。   “文和找我有何事,如此火急火燎的。”   贾诩见刘荨听了他声音便停住了脚步,只赶忙跟上,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拱拱手道。   “额,承蒙公主厚恩,让在下有机会跟随我大军出站,增长了我多年以来的欠缺见识,如今似有大悟,故而欲相谢公主,请让我置一酒席为公主接风如何?”   哦,一场战役下来,竟然让贾文和增长了经验,这倒是个好消息,果然实干能锻炼人,这话倒是不假。   不过这也说明贾诩是个人才,只一场战役下来,临场发挥,随机应变上都表现得不错,适应能力很强,倒是慢慢凸显了他日后的才干。   至于要请自己喝酒,这就难办了,毕竟刘荨刚刚拒绝了段颎将军的宴请,现在若是应下了贾诩的宴请,反倒不好。   如此,刘荨还是拒绝了,随即道。   “战场顿悟却是好的啊,都是你自己的本事,和我可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是见你是个人才,刚好我手下缺少有才干之人,这才尝试一番,看来我得眼光还是不错的,当然,这说来说去都是你贾文和有本事,谢呢就不必谢我了,好好帮你外公处理事务就好了,接风宴呢就算了吧,我赶了几天路,也乏得紧,却是不太想喝酒。”   刘荨的话却是说的很随和,也没有因为是自己贵人而表现出来的那种自傲,只说是他自己的本事,这让贾诩对刘荨顿生好感。   甚至连答谢都不用,接风宴什么的也给拒绝了,贾诩自然没有什么机会答谢刘荨咯。   所以他倒是因为自己的冒昧,而显得一些尴尬,毕竟自己这什么官都不是,而这段颎外孙也是一番机缘巧合而坐实的。   “额,我这比起公主来算什么本事啊,小打,小闹罢了,还是没有公主那般谋划,日后必定多多研习,既如此,公主如此客气,小可也不能强求公主,那,小可只好把这恩情报答外公了,嘿嘿。”   见贾诩这话有些失落,刘荨随即也不想冷了这文士的心肠,随即道。   “文和莫要过谦了,你的潜力可是很好的,以后有的是机会,虽然我不去吃你的接风宴,不过咱们也是有时间随便聊聊的,如此我要去旅店,同走一段”   。。。   贾诩对待有才的人倒是不管其身份,只要聊多了,大致了解了那人的脾性,值得深交之人,他便开始不拘谨了。   所以刘荨请他同行一段,二人相聊时,贾诩不拘谨之后,倒是有不少的共同话题,而大多数的是贾诩有问题相问刘荨,刘荨倒是不吝啬,只一一解答。   或许是因为刘荨有划时代的思维,所以很多事情都能让贾诩有豁然开朗的感觉,这让贾诩对刘荨生出一种佩服之感,这也让他隐隐肯定心中想法的感觉。   当然,相应的,贾诩的不少巧思也能给刘荨不少的启发。   与刘荨不同的是,贾诩更像是一个正常的年轻人,想象力很丰富,这给刘荨的不少固态思维提了个醒,倒是互有裨益。   说起来,贾诩在骊靬之战,贾诩和王守担任后备军,当日便是贾诩根据地形设计埋伏点,这才将从显美,番和出来的羌人探子给一一抓住,这才让段颎将军的大军没有走漏声息。   若不是他的话,骊靬城之战会需要另外一个打法,大概就是羌人知道了汉军会来,然后取了骊靬城后便提高警惕,死守城池。   什么松懈的庆功宴,酒肉畅饮的戏码自然也没了,所以就算是刘荨在城里做内应,晚上开了城门,最后也少不得大战一场,肯定不比羌人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效果好。   最后,刘荨在快要到达旅店之后,生出这般感叹。   “文和大才,日后肯定会有名扬天下的机会的。”   刘荨对贾诩的评价一直都不吝啬,这让贾诩既疑惑又觉得是有遇到知己的感觉。   疑惑是他们所见面的时间可以说是屈指可数,但是刘荨对于自己很了解,就像是看透了自己一般,即使他一直未曾展露出才华。   如此感觉交融下,贾诩是真的想跟随这个公主,只是这公主的未来并不明朗,这让他有些犹豫,毕竟他现在拜刘荨所赐,已经真正成了段颎的外孙,虽然这名号不太好听,但是以后对他也有助力,以后得局势会变得十分明朗。   所以,这便起了冲突,到底是明朗的未来好一点,还是遇到这么一个知己,跟她一起面对未知的未来好一点。   选择,总是一个很困难的事情,所以贾诩还是退了一步,选择了观望。   “得与和公主畅谈这么多,文和三生有幸,现也不作伪,便受了公主的祝福,日后必定好好努力,成为那名扬天下之人,日后公主若用的着的地方,文和若有力能助,必定赶来。”   果然,贾诩并没有投效刘荨的意思,这便是贾诩这个三国时代最善保命的毒士所展现出来的聪明之处。   刘荨自然清楚,所以虽然有展览的意思,但是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还没有到达贾诩能够相投的地步,即使他现在没有展露头脚,但是大才终归是大才,在选择上,来不得马虎的。   所幸,刘荨也并不落寞,毕竟自己有缘遇到这贾文和,还有幸见证了贾诩冒充段颎外孙的趣事,这已经是可遇不可求的缘分。   “哈哈,文和爽快,那刘荨便希望有一日能和文和共事了。”   。。。。。。   疲乏,总是伴随着精力消耗一空之后,回到旅店之后,刘荨在玲珑等侍女的服侍下便在下午就开始休息了。   或许兄弟们都知道刘荨劳累,所以并没有人前来叨唠,只让刘荨好好安睡。   时间流逝,一场好睡,刘荨倒是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只到第二天清晨便自动醒了过来。   夜还未过,黎明未至,夜空堪堪要汇入阳光之下。   刘荨难得的有精神从房舍中出来,只披了一件单衣,临着晨间的露珠,感受着令居的晨。   令居城在河边建造倒是有些好处的,清晨的雾气从河边升起,然后满布城池,现在倒是显得十分的静谧。   虽然刘荨看不见,但是从其他感官去感受却是能够得到更深邃的美感。   后世的时候,有人研究过,眼睛其实是个不完美的器官,由于人和人之间的不同,所看到的世界是有差别的,所以有的人才会有色弱,色盲。   所以眼睛或许并不可靠,而心感受到的,或许才是真实的世界。   所以刘荨感受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汉朝,一个只属于自己的汉朝。   不知道自己这眼睛的缺陷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或许刘荨自己也说不清楚了吧。   “踏踏踏。”   忽的,就在刘荨沉浸在令居晨间的美好时,她身后却传来了脚步声。   刘荨自然很警觉,一感受去便发现,是羌王麻犀送给阿美娜的奴隶侍女,骨头。   “公主,骨头伺候不周,公主醒了都不知道,早间寒冷,公主小心贵体啊。”   骨头说着,只将自己手里面的那披风给刘荨披上。   骨头倒是十分机灵,只刘荨醒了之后一直都是动静不大,守在房中服侍的有玲珑和骨头,而只有骨头发现了刘荨早醒。   想来,这是她们在服侍羌人的时候留下的应激反应。   想到这,刘荨却是庆幸,骊靬城一战,除却俘虏的羌人,最后解救出了不少被掳掠去的奴隶,而段颎大军挥军灭烧当羌时,所解救的奴隶自然也不少。   这对于刘荨来说是欣慰的,毕竟她并不希望汉人被其他民族奴役。   所幸,这几个侍女并不因为刘荨的身份反转而害怕,反而生出了喜悦之情,更加愿意服侍刘荨。   如此,骨头,茶花,油菜,还有酒女就从张掖县一直跟随到了这里。   “无事,我只是刚好醒了出来走走。”   刘荨自然不会怪罪这个小侍女,她一般而言都不太喜欢被服侍,而现在只有点自己的个人时间,所以醒了也每天叫醒她们。   “哎呀,还是骨头失职了,公主醒了,我也该醒的,还请公主责罚。”   骨头却是并不因为刘荨的话而懈怠,只要刘荨责罚于她。   见如此,刘荨赏早景的心情也没有了,明白她们的生活方式,以及生活的环境,刘荨也不见怪,若是不责罚的话,她们反倒不会安心。   随即刘荨便摇了摇头然后哚的一声,在骨头的头上敲了一个栗子,道。   “哼,不罚你还不高兴了,好,那便罚你去取水来,本公主要梳洗梳洗。”   骨头被刘荨敲了一个栗子,不是很疼,但是也松了一口气,然后屁颠屁颠的去准备梳洗之物去了。   不需多久,伴着阳光的渐渐升起,雾气慢慢消散开去。   刘荨洗漱完毕,只在骨头个玲珑的服侍下换上了新买的蓝色外衣,之后吃过了早饭,便打算去军营看看了。   虽然段颎将军将军已经帮刘荨把很多事情解决了,不过很多事情都是还需要刘荨自己去处理。   诸如昨日许如和自己所说的,郭啸指挥失误的事情,惩罚还是怎样,都要刘荨才有决定权。   随即刘荨出了旅店,投城中军营而去,自然,没走多久,军营便到了跟前,由袁商跟着,刘荨却是没有阻拦的进了军营中去。   果然是令居城中,段颎麾下,偌大的校场却是没有闲着,众多军士一堆一堆的在晨练,完全没有因为大胜后而懈怠的意思。   慢慢走进校场,刘荨却是越发被晨练的喧闹声包围,然后越发觉得段颎将军带的兵果然是有两把刷子的。   军士们给刘荨以震撼,同样的,刘荨又怎么不会给军士们好奇心   由于刘荨没有穿甲胄,而是穿了常服,所以并没有人认出刘荨便是当日的穿着甲胄的公主。   所以这军营中怎么就来了一个女子,而且在气质这方面把握得死死的,自然会引起不小的轰动,只如此,不少得见刘荨面容的军士却是不自觉的停了下来,然后驻足看着,与同伴谈论着这女子是什么身份。   刘荨自然也是发现了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然后心里无语的将刚才的夸赞收回。   只这时,几个大汉分开人群,然后朝刘荨走来,只一个大汉远远的大喊道。   “公主殿下,你怎么来了。只都不知会兄弟们一下。”   大汉喊过之后,顿时所有看热闹的人一阵唏嘘,纷纷明白了是当日穿着甲胄十分凶狠的公主。   只哪里还敢看热闹,随即马上收起了心,回去晨练,毕竟他们也知道,刚才围观公主,拿来当热闹看,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只人慢慢散了开去回归正常,刘荨自然知道喊了自己的人是縻铜一众。   本来还想跟他们打打招呼的,不过发现其中某人似乎脸上没有自己想要的表情后。   刘荨收起了笑,然后也没有表情,只快步冲上前去,没有预兆的,对着某人就是一踢。   “直娘贼,郭啸你这厮没担好自己的职责,竟然还敢在本公主面前嘚瑟难道还想邀功不成” 第二十二章 责罚   其实对于郭啸这个兄弟,刘荨很久之前就已经看出来,他现阶段并不适合带兵,毕竟在很多方面他是欠缺的。   刘荨到现在来唯一做错的决定或许就是让他下去带兵,这样才促使超过百余名军士因为他的失误而死伤。   教训了郭啸一顿,这是刘荨第一次把自己手下的将领打得那么惨,甚至当初袁商调戏她时,刘荨都没有那么大的肝火。   要不是縻铜诸人来拦住,郭啸非得见见血不成。   经过这件事情,刘荨觉得她应该制定一下奖惩制度了,以前因为人数少,然后在这个人数上升的过程中,很多地方都不是很全面。   段颎将军本来是想惩罚郭啸的,不过他在指挥之后跟杨怀玉继续发挥了原本的战略目标,所以又由于郭啸是刘荨家将的原因,段颎才没有过问。   所以用朝廷的奖惩制度来惩罚他不太适合,而刘荨的家法其实也没有制定出来,所以刘荨只能自己拾意拳脚,堪堪教训一下。   本来刘荨还想夸赞一下縻铜等人的,不过由于郭啸的原因,一众得见刘荨的脾气,却是都变得有些沉默了,一方面王守和林启带郭啸去找医官,然后剩余的人便来劝刘荨宽心,消消气。   在军营的一间耳房里,几个将领请刘荨坐了,倒上茶水,然后作为大哥的縻铜自然而然先出来说话,当个调解人。   “先生,郭啸这兄弟吧,一直都不太着调,你犯不着跟他怄气啊,教训了他一顿便算了吧。”   縻铜的话还是能入刘荨的耳的,本来刘荨只想教训郭啸一下,以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顺便把制定军法的事情弄出来,所以刘荨还是要保持气氛。   “縻大哥,怎的,你现在还给那小子求情大战之时军情至关重要,他偏偏不追击重要人物,却和一个百骑将缠斗,斗赢了百骑将顶个屁用,那损失的弟兄是百余位,有血,有肉的弟兄,不该喋血在那羌地的,还害得几位兄弟受伤,能耐了他,一点失意都没有,还和你们嬉皮笑脸的,打他算轻了,要不是他是我兄弟,我一戟下去给他料理了。”   听刘荨的语气,却是肯定不容易这么容易就把气消下去的,索性縻铜见如此,把目光转到了方贵的身上,只示意他说说话。   方贵见状,脸上大囧,只暗道自己这关头能说什么,随即他又准备把事情推给陈丰去。   陈丰一见,也不愿意在这关头撞枪,只摆手不行。   如此一幕,刘荨自然是知道的,只他们果然都被自己的这突然爆发的脾气给惊到了,这么说来效果还不错。   本来刘荨就打算这么僵持下去,然后便等和许如说好的,等他来做个和事佬,顺便劳烦他拟定军法。   当然这是计划好的,不过计划总会有点小波澜,只见呼延离从门外进来,此时他脸色很是严肃,见了刘荨便道。   “公主,恁请息怒吧!只这事情也有罪将之责,身为副将未曾提醒主将要事为重,才造成了弟兄们的受伤的结果,所以还请公主莫气了自己,只气的话便惩罚罪将。”   呵,这个呼延离却是有点意思,竟然主动出来承担责任,倒是有点义气。   本来了解了事情的原委之后,刘荨便知道主要责任是郭啸的问题,而呼延离好像是十分听命于郭啸,促使不太敢说话,或许当时他已经说了劝诫的话,郭啸不听也是有可能的,所以刘荨见呼延离受了伤,不打算责罚他,只他还来这主动请罪,是想分担一定的罪责么?   这么看的话,这个呼延离倒是有点意思,倒是让刘荨起了培养的心思。   当然,培养归培养,现在这面自然不能就此拉下来。   “怎么,呼延离,你这副将失责就失责了,本公主不去找你问题,你就偷偷乐吧,你却自来这讨没趣以为本公主因你受伤就不会打你了”   刘荨说着便把喝完的茶杯往地下一扔,茶杯瞬间就咣当一声碎成了几片。   额,这一幕自然被在场的众人看到,这下所有人都断定刘荨的确是一改往日的温和,这是闹真的,不是开玩笑,随即縻铜却是对呼延离使眼色,叫他下去。   呼延离自然是见到了縻铜给的眼色,只是他心里有个天平,他知道刘荨不会无意为之,越是这般说明这公主是个重视士兵性命的人,跟着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当兵。   “公主,罪将知道自己失职,所以万不会逃脱责任,所以还请公主责罚,只愿公主能消了气去,给剩余的将士们有个好安排,呼延离死也无憾了。”   呼延离的举动或许在其他人的眼里实在不是明智的,毕竟大汉的军营向来都是数一数二的需要注重与上官之间的关系,他这样顶撞于刘荨,以后的升迁之路怕是很难了。   不过在场的众人都没有笑他没有自知之明的意思,甚至刚才给他眼色的縻铜都觉得这个兄弟是个有自己想法的人。   众人能看出来,刘荨肯定也知晓这个呼延离不是个不识时务的人,这算是发觉出一枚有情义的将领,算是通过了刘荨的及格线,以后这个呼延离能够一用,所以刘荨自然不能博了他的意。   “啪。”   刘荨眼睛眯了起来,用手大力拍了桌案,然后沉声道。   “呼延离,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当真要领这罚,吃吃苦才舒服”   刘荨一般说这话的时候都是发横的预兆,呼延离也看了出来,心里面忽然感受到一股凉意,不由得他咽了咽口水,一阵紧张感也是袭来,只是他记得老爹说的话,要想有前程,必须抓住踏上一条不归的船,现在的他隐隐觉得自己已经半只脚踏上了船,所以他怎么会退缩呢。   “公主,将领犯了错自然要承担责任,所以这罚罪将得接着,不然罪将心里难安,以后公主也没有拿来约束将士的根本,郭啸将军是公主的家将,公主用公主的家法处置了,而罪将是大汉的将领,所以还请公主按军法处置吧!”   这个要求果然有趣,让刘荨紧绷的脸不由得有些装不下去,甚至有些想笑,毕竟这无异于在说我该打,所以请不要放过我。   所以刘荨也是无法,只能假装怒气一上来,然后问陈丰道。   “陈将军,副将在主将指挥失误指挥,没有起到劝诫之作用,反倒跟随其一起犯错,按军法该如何处置”   哦豁,这一问便是把一部分事情推给了陈丰,不打算说话的陈丰猛然被刘荨点了将,只脸上有些无语,看了一眼脸上带着笑意的方贵,只暗暗叫苦。   无法,刘荨的问题他不得不回,所以还是回道。   “按我大汉律法,副将在战时有督主将决定之责,若是未起到职责,按后果评定,轻者杖二十到五十,重则便要将其官职革去,下狱待审。”   陈丰的话说的很慢,尽量让刘荨听清楚,以心中有个考量。   自然,刘荨听了陈丰说的,对呼延离的处置是有了自己计较了的。   “呼延离,你可听明白了,你觉得本公主该如何罚你”   这招可以,不用刘荨自己说,只等呼延离自己决定,这样的话呼延离说轻了便有点不符合他自动请罪的品质,若是说重了,那指不定要坑自己。   呼延离此时自然是在反复试探刘荨的天平,虽然小有自己的见解,不过还是没有他老爹那般自信,所以到现在他觉得该收了,索性动了动脑子,然后严肃的道。   “罪将知晓,罪将未能尽责,所以理应革除军假司马之军职。”   军假司马这个职务是刘荨授予呼延离的,算是一部中的第二号人物。   这将军假司马革去了,有不少变动,便是将他踢回原职,做那军候,所以这个呼延离倒是有点心思的。   刘荨明白呼延离这人说有情有义是没有错的,但是多多少少有点随了他老爹呼延吉的意思,喜欢用这种招数来博上官的看重。   的确刚才这种情况已经把縻铜他们都给认同于他了,他们这般直汉自然看不出来呼延离是在以退为进,让刘荨觉得这人有担当。   能力,呼延离是有的,这不否认,而这招数刘荨并不太喜欢,既然他愿意来当这第二个试水的,刘荨便第二次以儆效尤也不错。   “好,呼延离,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当初我给了你老爹面子,录用你为军假司马,如今说来却也是个错误,既然你和郭啸这么臭味相投,那本公主便遂了你心愿,今日起,革除郭啸军司马之职,革除呼延离军假司马之职务,将呼延离拉下去给本公主杖五十,还有郭啸,给本公主拉回来,也先别医了,他副将都担责了,他怎么能轻松,被我打了一顿,就少些,杖三十,縻铜亲自给我打,若是轻了一点,我亲自给你们都吃棍子。”   。。。。。。   半日之后,在军营医馆之中,两个将领趴着躺在铺盖上,臀部的疼痛让他两时不时露出疼意,而心里的苦,让他们脸上泛着说不出的苦涩。   当然,这两个人便是郭啸还有呼延离了。   只自觉的命苦的郭啸脸上泛着苦涩,然后看着呼延离道。   “兄弟,我端的是运气太差了,吃我家先生这一顿打,你也害我不浅,又让我挨了这三十杖,哎,你说你端的去惹先生干什么嘛,以后这进位的把戏还是少演了,我看先生肯定早就看出来了。”   一边的呼延离自然也是臀部痛的难以翻身,他本来也知道刘荨会动手,可没有想到这么狠,亲自督察,不过看到她嘴上流露出的淡淡笑意,呼延离便觉得自己的目的应该已经表达出来了。   “哎,兄弟,我便没有你的运气好,碰到了公主,有她照顾,只一路而来都有事情可做,连这次她教训你时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哪像我,在这凉州为一军候,本来有幸被公主提拔为军假司马了,本来我们阻击时立了战功,可惜之后便是又给还回去了,日后出路如何实在不明郎,方将军和陈将军以后都会跟着縻家哥哥,而滇冒还有良哲那两个兄弟都是跟着公主回去,所有人中,就是除了我会留在凉州,所以啊。。。”   呼延离说到这,只感觉自己在这凉州全然无知己一般,只对郭啸说这话,便是想如同其他人一样,效力于刘荨,这样才能发挥自己的价值。   果然郭啸是吃这一套的,只他安慰道。   “果然是好兄弟啊,这么想和我们走,其实我也很欢喜与你为搭档,若是能和我同回洛阳那便更好了,不过说实在的,要是我的话,只和先生说一声便好了,用不着这么弯弯绕的。”   听了郭啸这话,呼延离略附和的笑了笑,不过他心中所想却依旧苦涩,暗暗道。   “郭兄弟啊,想和你们去洛阳易如反掌,可难的是若没有公主像器重你们一般,那又有什么意义?”   。。。。。。   郭啸和呼延离的事情告一段落,自然是许如按照预计的来当了和事老,最后让刘荨消了气,然后诸将领只说还是得让读书人来劝诫读书人,最后都各自散了去,最后只剩下两人时,都不由的各自发笑。   最后,对刘荨做法有自己看法的许如道。   “公主,你这杀鸡儆猴,抛砖引玉的做法会不会有点过了,你就不怕那两位兄弟对你心生嫌隙吗?”   嫌隙自然是会有的,不过时间不会太长,毕竟刘荨又不是说不给他们机会了。   “许先生多虑了,有些孩子呢打了之后才能够长记性,以后你给他一块肉吃他便会知道这肉的来历,每吃一块肉便会记起来一次,这样一来,哪里还有顾虑,不过也为了以防万一,这军法的事情也该拟一拟了,不然奖惩制度一直赶不上趟呢。”   许如一听刘荨这话倒是有那么一点恰当,不由得一笑,点点头。   “嗯,我明白了,这事情只要公主给我一些基本章程,我便照着大汉军法做一份附和公主需要的,还有,那个黑域的启动,我准备和公主回洛阳之后便开展了,所以军师这事情,公主还得找找人。”   许如倒是个领会能力比较快的,只接上了刘荨的话,不过他后面这一句却是想让刘荨把贾诩匡回去,看来,他也是看出来贾诩这年轻人的潜力了。   可惜,贾诩和刘荨的缘分还没有到,恐怕是当不得这个许如的职责了。   “有些人呢,和我是有天生的缘分,而有些人是有缘无分,所以这个军师之责,先生还是暂时别想撂挑子了。” 第二十三章 长安   虽然有一些小波折,不过刘荨一行并没有在令居停留多久的时间。   由于张奂老将军所带的骑兵留在了令居,所以縻铜等众算是当了光腚军司马。   和段颎将军商议,然后处理了一些事情后,刘荨便带着兵士准备返京畿了。   虽然有战损的,不过堪堪带回去的人也不少,七八成往上也是有的。   再另外就是谋求好处了,因为大战之后,缴获的羌马无数,这让刘荨一直很眼热,毕竟刘荨这种性格,入了宝山岂会空手而归   反正不需要耗费真金白银,所以刘荨便只能动用自己的口才了,最后一两天的软磨硬泡,废了不少嘴皮子,才说动了段颎。   之后承受不了的段颎将军为了耳根清净,只差人给选了一千多匹良驹,而且还是只有两三岁的健硕马匹。   这下自然是让刘荨满意了,毕竟有了马匹,便有了只以后给縻铜组建真正的麒麟营的资本。   其实说软磨硬泡,自然其中过程并没有那么爽利,只请段颎将军吃了回酒,送了些礼物,这才愿意割舍千余匹良驹给刘荨,而且其中只有一二十匹配了马鞍的,其余的马匹最多就给上了嚼头,方便赶马。   所以,真正把马投入实用,还要刘荨费不少的心血才行,怪不得段颎将军之后松口之后他还暗暗有笑意。   当然,刘荨岂是那么好糊弄的,最后还是段颎也是怕刘荨再烦他,或许还是贾诩和他说了些什么,最后他爽利的给了三百套马鞍,这样才堪堪将刘荨的贪婪给止住。   如此,令居的事情便自此告一段落了。   最后由松了一口气的段颎亲自送别,然后刘荨带着军队正式南下了。   对于这一行程,初来时带着无尽的未知,而归去时,胜利的喜悦感足以让所有将士的步伐变得轻快。   脚程的加快,在路途上要吃些苦头的便是郭啸和呼延离了,他们二人吃了那几十杖,短时间怎么能好利索,所以骑马是不可能了,最多跟随家眷的马车前行。   至于这汉代坐马车,坐的人都知道,这时代可没有什么弹簧减震,所以那滋味也不好受到哪里去。   沿着丝绸之路一路前行,倒是十分顺利,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刘荨一行在九月上旬便感到了长安城。   当临近长安城时,刘荨还是十分喜悦的,说起来,上次偏离了路线,未曾得进长安城,刘荨多多少少有些遗憾,所以这次归来怎么也得进城一次,领略一番前汉旧都的风采。   当然,这次不光是见世面来了,更多的是要将剩余部队还回,还要表达一些谢意。   毕竟呈了冯绲老将军的面皮,人家借给了兵力,这最后折损了这么多,多多少少也得给人家一个交代不是。   另外还得将所部立功的文案转交,只如何升迁得交待清楚,让他们自己解决。   终于进了长安城,喜悦感爆棚的却不是刘荨,转变成了縻铜和张斗和于廷,他们成了向导,一路给刘荨做着简单的介绍。   只因上次他们到过一次,倒是有些轻车熟路的意味,本来这一众还有郭啸的份,只是刘荨一路上便没有搭理过他,这时候不知道刘荨的意思,他也不好去多事,只忍着余痛在车架中的暗自郁闷。   得听刘荨带兵而归,长安城中便热闹了,虽然没有什么箪食壶浆,夹道欢迎,不过倒是有主政的京兆尹袁牡带领诸位属官迎接。   这官面上的迎接场面倒是做的不错,反正很照顾到这大胜而回的军队,虽然刘荨不是很喜欢,但是也少不得说上一些官话。   所幸京兆尹也比较爽利,只稍做客套之后,便说已命人摆了宴席接风,只请了众人前去赴宴。   刘荨自然不能推诿,只请袁牡派人安置了他手下军士,便带着一众将领前去赴宴。   宴席之事无需赘述,无非便是夸赞此次大胜的消息,然后官话套话互相祭出,倒是没有什么稀奇的。   不过这宴席倒是比较便利的,只因为司隶校尉张融也在场,故而刘荨正好把将兵权交接的事情与他陈明了。   张融对于刘荨交接的事情并不奇怪,毕竟之前他是和杨怀玉说过的,所以也在预料之中了,所以十分配合。   就这样,一场宴席倒是便在比较愉快的氛围中度过了,不必赘述。   而其中关键是京兆尹和这司隶校尉倒是都比较好说话。   只因袁牡是袁氏一族的家门,坐上京兆尹的位置是基于皇帝刘志对袁家的信任,所以此人对于皇室还是比较忠心的。   而司隶校尉张融虽然名声不太显,但是其族内的长辈也是有人任过司隶校尉的,那人名唤张彪。   张彪这人虽然名字也是有些让人陌生,毕竟其人乃是十数年前的为官的,不过他曾助桓帝刘志歼灭梁冀一党,算是功劳很大,而张融如今的地位如何得来,这其中奥秘自不必多说。   大汉中的风俗,因为老子的身份,子女受益,这不消多说,都是有目共睹的。   因为桓帝才有的他们如今的地位,故而他们对刘荨这个桓帝长女身份还是很尊敬的,对待刘荨一行也是有足够重视的。   一方面,京兆尹负责与刘荨讨论一些官话,让刘荨知道这人的忠诚,然后准备长安城上好的旅店,解决刘荨等人在长安城的吃住等问题。   甚至还派有几位向导,若是刘荨在停留期间要游历长安城的话便用的着了。   而司隶校尉也是十分务实的,他便是发挥了自己的实干精神,将军队交接的事情没多久便处理了。   当然之前那些冯绲老将军的旧部答应借兵给刘荨也是请示过张融了的,也作过相关的记录,所以这交接回来只注意战损以及立功的记录等等事宜,不需要多大的功夫。   正因如此,到了长安城的第三日,一切事宜便已经算交接完了。   自昨日最后一次请所有参与西羌战事的将士吃了顿好的,然后和借兵的将领表达了谢意,刘荨堪堪是卸下了自己身上的担子。   难得放松的刘荨自然想出去领略一下长安城的风采,本来是准备拉着所有将领前去放松一下的,不过最后却是不能成行了。   先是许如向刘荨告假,只说以后跟着刘荨混了,这祋祤自然是没有什么机会返回了,所以要准备带上妻儿回祋祤祭奠父母,算是自己多年以来的交代。   这个乃是人之常情,刘荨自然准了,便让他带着妻儿前去,由于祋祤县在长安城东北部,所以刘荨便让许如去了之后,不用回了,只往洛阳方向去。   许如对刘荨的谅解示意感谢,只说时间不会太久,化了装束去父母墓前稍做祭拜用不了多少时间。   刘倒是爽利一些,只让他带上刚刚组建了雏形的黑域前去护卫周全,这才放心,顺便还能在沿路吸纳一些人也说不定。   这许如都告假了,遇到大事的杨怀玉自然也来请示刘荨想提前出发返回华阴。   理由有二,一来探望父母,二来看望妻子穆良玉。   当然,知道内情的也难怪杨怀玉这么着急了,只因祋祤一战后,为了和家里面保密,杨怀玉便和他们说他们只在京兆尹公干,然后告诉他们若是有信件便寄到长安,然后昨日他收到了寄放在长安城中一个多月的家中来信,说穆良玉已经有了身孕,这消息对于杨怀玉来说可是大喜过望的。   这件事情当告诉诸人时,自然所有人都是为他高兴的,毕竟杨怀玉经历了战阵的洗礼,然后一回来便得知了这么一个消息,战场大胜的喜悦,还有即将要为人父的喜悦感,都让伤还没有痊愈的杨怀玉有理由去和刘荨申请先行。   这个刘荨还能说什么?人伦之事,人之常情,没有多说什么便准了。   然后呢,见到两人都告假了,然后在辎重营负责后勤的马放也出来接机行事了,说是要回茂陵一趟。   本来说刘荨一行返回长安的时候是途径茂陵附近的,不过这家伙那时候不敢说是要回家一趟。   这一见有了先行者,马放的胆子也是大了起来,对脸色比较好的刘荨提出了要求。   只说要去把自己的家眷接上,与刘荨共同去往洛阳,家眷都带上了,表面了其人的决心,也是表明了自己对刘荨的忠诚。   遇到这样的部下,刘荨也是没有话说了,这许了一个,其余两个怎么也得答应,索性就都许了,也让马放带人回人返回茂陵取家眷。   既然都如此了,刘荨思考了一番,干脆安排了陈丰陪着许如,回祋祤看看还有没有需要处理所遗留的一些问题,然后他们二人和杨怀玉共同出发,分道各去办自己的事情,办好之后最后去往华阴县汇合。   这样的安排,让所有将领都把自己的想法道了出来,一来二去,良哲和滇猛也在忙活让剩余的族员熟悉汉文化,最后方贵也要去处理一些自己在长安城的事情,所以刘荨的部众就这样差不多去了一半,这全体出游长安城的计划便泡汤了。   索性,还算大方的刘荨打发了这一众人,然后只让縻铜和田虎督促已经休整了两三天的平头军的练兵,还有凉州招募的那些新兵则交给林启和王守负责,然后稍带训练一下辎重营,至于袁商干脆也放去带着亲卫营训练去了。   至于她自己自然不能一直待在旅店中,便带着玲珑还有几个侍女自己游览长安城去了。   。。。   九月,暑气早已流逝,不过这暮秋时节的长安其实还是有些闷热的,毕竟长安城中人并不少。   由向导带领,刘荨便迎着这抹夹杂微凉的闷热走在了青砖之上,脚踏着前汉风流人物曾经踏过的长街。   随即便是游览建章,未央,长乐宫,拜访着长安城中的前汉建筑,感受着曾经辉煌天下的长安遗风。   依旧如同洛阳城的高墙,青砖黛瓦,行走其间,虽然寂静,只有鸟雀啼鸣能够点缀幽静,不过刘荨还是感受到了自己心中所想的东西。   未央宫中,感受着当初汉武大帝是如何在这宫城之中做出让大汉崛起的决策,而出安门时,她思考着当年长平侯卫青以及冠军侯霍去病,还有那难封的李广是如何从这宫城中领大军出发,去往漠北,最后封狼居胥。   一阵一阵的空想,感慨,刘荨似乎品略到了前汉的风采,不过腹中空空的刘荨返回了人间。兴盛在前汉的美食还在街边叫卖着,不少的店面还有不少前汉手艺的工艺品在卖着,凡此种种,络绎不绝,这是东汉时长安的热闹。   刘荨自然带着玲珑等人真正的吃遍了一条街,甚至还不要钱似的剁手买了很多东西,从中午到落日最后照在长安城的外墙上,刘荨才堪堪而回。   其实长安城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浏览的,毕竟经历了王莽之乱后,刘秀依靠着世族的力量建起大汉的祖庙,建立东汉后,洛阳为都,而残破的长安便注定要暂退,沦为陪都。   虽然经过这么多年的修缮,长安城始终恢复不了往日的风采,毕竟皇帝不住在长安,所以陪都再怎么地位重要,其繁华也是回复不到从前的。   或许唯一剩下让人回味的,便只剩下这积攒了前汉两百多年的历史沉淀,属于大汉人心中的那份辉煌一直埋藏在这里吧。   所以刘荨还是比较喜欢现在的长安的,至少是一种不像洛阳奢靡的那般热闹,而这种热闹一直是刘荨所寻求的那种繁华,属于长安城的繁华。   前汉的凋零,守不住一座繁华的长安城,只让它最后繁华落尽,虽然最后绽放了生机,但是终究不在娇艳如初。   长安城如此,大汉又何尝不是呢,前汉的凋零,后汉再续大汉的强盛,甚至出了虽远必诛之豪气名言,只是东汉最后还是将要滚入历史的尘埃中。   与其说因为大汉复国所以长安依旧在,不如说长安见证着大汉的兴盛,还有凋零。   时光荏苒,刘荨步入这个大汉命运的转角,她很想说。   “大汉,谁许你一世长安。” 第二十四章 思绪   长安城,这是一座,你不曾见过的汉代长安,只属于汉代人才能感受到的城市。   游历了一两天,刘荨能够体会到的感觉或许便是这样。   在长安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到了第五天,刘荨便准备离开了。   期间倒是并不虚度,她不光游历了长安城内,甚至还到城池周遭走了一圈。   还好就在这个期间,马放便把自己家眷给接了回来,这个倒是没有拖沓。   也难怪,他的家眷很少,除了老父老母却是并没有别人了,如此看来他倒是个孝顺的孩子,跟随刘荨之后还不忘把自己的父母接上。   就凭着这份孝心,还是值得让人夸赞的。   只看着别人孝顺自己的父母,不由的,刘荨却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杨氏。   这刘荨离家这么久,在不经意之间便是又是半年,直比当初出去寻药之时久多了。   也不知道母亲被接到平县之后过得是否安心,是否惦记着自己。   而另外一个方面,便宜父亲刘志现在的身体是否有了好转,是不是还如同历史上一般,即将在今年年末魂归天外。   从理性和感性上说,刘荨自然都不希望桓帝刘志提前结束自己的皇帝生涯。   这倒不是刘荨内心接受了这个父亲,毕竟两人的隔阂是无法消除的,而是很功利的说,只有刘志还是皇帝,刘荨才能争取到更多利于自己的东西。   虽然这样说很现实,但是这个现实又是必须接受的,让刘荨即使自尊心很强还是不得不接受的。   她是个女子,在这时代名声还有地位很重要,即使她成为了公主,在没有绝对实力以及后台撑腰的情况下,她走不了多远。   所以她的命运断暂时间内还是和刘志挂了勾的,就因为这个原因,刘荨还是打算回去之后是不是根据自己的药理常识,给桓帝配些调养的药,再加上之前传授的太极拳,或许刘荨能够给刘志延续个一年两年的寿命也说不定。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刘荨回去之后的,现在已经九月,离十二月已经没有多少时间,所以刘荨必须将这件事情重视起来。   长安城没有什么让刘荨牵挂的东西,而事务的交接也没有什么需她再次过问的,所以刘荨便在九月上旬末尾再次从长安城出发了。   从长安城出发的时候比来的时候安静了许多,刘荨在一个十分安静的早上便出发了。   与之前来的时候一样,刘荨选择按照官道行走,一路上就不必担心补给的事情,而且因为部队少了很多,所以脚程也比较快,说拖了后腿的,大概就是刘荨所挑选的这些财货。   堪堪走到郑县的时候,天就已经是天黑了,所以一众便准备在郑县落脚,只明日再赶一天行程,到了华阴县之后便可以去杨怀玉家中的上水庄中打打牙祭。   。。。   再次前往华山所在的华阴县,刘荨感觉有些奇妙,毕竟在上次在华阴县去往华山剿梁伯玉遗留的匪窝时,遇到了自称南华老仙的于吉,期间还顺便戏弄了其人一番,过程倒是十分有趣的。   不过现在刘荨还是有些不确定的感觉,毕竟于吉便是给张角传授《太平经》的人,如果刘荨当时把于吉给宰了,而不是让他活到后面给孙策练手,或许能够改变张角黄巾起义的历史。   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最完美的假设之中的。   大汉的社会环境如果让百姓安居乐业的话,估计百姓也不会反,少了张角做领头羊,其发生的可能性肯定会降低。   只是假设不管说的再好都是一个假设而已,不会成为最理想的那个状态。   就目前刘荨所认知的大汉社会现状来说,短时间内不会发生改变,所以就算张角没有接受于吉的传道,肯定还会有其他人受到于吉的影响。   果然杀掉于吉的话会起到一定的作用,可惜还是个治标不治本的野方子。   其实刘荨还是希望大汉境内有些翻天覆地的变化的,毕竟帝国内的利益冲突越来越大,如果没有破局者产生,那么蛋糕是不能轻易重新分的。   重新瓜分帝国的蛋糕一般有两个方法,一个是改革以及变法,而且是覆盖式的改革。   比较著名的便是商鞅变法,还有宋朝的王安石变法等。   其中商鞅变法还是成功的,比较背后有秦孝公支撑,而当时秦国境内的贵族势力在其余六国的压力下不敢做出自毁长城的举动,所以忍受着被商鞅和秦孝公重新分配了蛋糕。   不过到了王安石变法的宋朝便完全不是这么一个事情了,大宋境内的朝廷势力已经盘根错节,又是文官当朝,其故隶门生众多,在宋朝冗官的制度下,动一发而牵全身,所以王安石根本成功不了。   这两个例子一个在大汉前面一个在大汉后面,所处国情不一样,但是所反应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没有实力的话动不了别人认为是自己的蛋糕。   毕竟大汉人一直不愿意提的王莽曾经做了土地国有化的举动,可惜这结果就是群雄崛起,被刘家的刘秀给灭了,建立了东汉。   而东汉的奠基石大多都是世家豪族,他们在坚实的守护着自己的蛋糕,这才组成了如今的东汉。   所以刘荨如果不是皇帝,不是掌握绝对强权的皇帝,想动这世家子弟的蛋糕,无异于自杀。   所以,这想动他们蛋糕的话便要涉及到另一个方法了。   最简单的便是农民起义,贯彻古今,处于被支配层次的农民所成为重新分配蛋糕的领头者的次数并不少,秦末,汉末,元末等。   所以此刻的刘荨现在是矛盾的,首先她并不希望大汉看到大汉生灵涂炭,但是如果没有人牺牲的话,世族还会继续蚕食汉民族的脊髓。   所以世族和农民之间必有一战,而刘荨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也不打算帮助哪一方,所以她必须在中间做点什么,争取能够因此壮大,然后在最后的时刻成为有能力分配蛋糕的那个人。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或许便是这么说的吧。   刘荨并不否认自己这么做很狡诈,甚至有些耍流氓的行为,但是这是她作为女子的悲哀,这个性别决定了她轻易做不得力挽狂澜之事,所以只能借力打力,这是唯一适合她做的事情。   。。。   “公主,前面便是怀玉兄弟所在的华阴县了,看来到了华阴县之后,我们便可以好好整顿一下了。”   或许是因为靠近自家兄弟所在的县城,一众将领似乎表现的活跃起来,其中袁商表现的尤为喜悦。   毕竟他知道杨怀玉的性格,少不得会请所有将领好好吃上一顿的,虽然在长安不少他吃食,不过这赶了两天路又让他有些嘴馋了。   行走在官道上,穿着一身新缝制的蓝银色汉服,刘荨骑在红狮子的背上倒是没有表现出太喜悦。   她动了动耳朵,感受着路旁的风景,所听山林鸟雀啼鸣,听那不远处在田间劳作的民众,才堪堪从自己的思绪中脱离出来。   “嗯,我知道了,等会进了城池,安排好了兄弟们,你便带头去采买一下物资吧,给弟兄们准备点好吃的。”   说到吃,袁商脸上不由得一喜,然后他大笑道。   “那公主,这个资金方面是不是能给松一点。”   放他这个贪吃的亲卫前去采买货物已经是刘荨的恩赐,毕竟这件事交给马放前去是最为合适的。   不过这袁商一路上倒是越发有所成长,虽然不堪为大用,但是比郭啸有那一股桀骜不驯的自傲性格来说要听话的说。   这次西羌一战,他立功并不多,估计刘荨也升不了他什么管职,而其他兄弟大概也只能许以金银,这管职上还要多考虑一些。   所以,刘荨在吃穿住这方面还是放低了一些要求的。   “好吧,我让马放陪你去吧,不然到时候你却只顾自己的话,弟兄们估计要埋怨于我了。”   如同上次一样,刘荨一行靠近华阴县城便明确了目的,军士自然是直奔校场,而刘荨第一目的地地便是前往县令的府上去,请他安排一下军士们的杂事问题。   进了县城,众人便下了马步行进入,因为有了经验,早有军士去交涉了,然后自然有人领着一众前去校场。   縻铜,郭啸等一众将领自然是要前去校场安排军队住宿问题的,而袁商和马放便是顺便带了辎重营的一部分军士前去选购给养。   刘荨无奈只好选了些礼物,然后亲自前去找那老县令,陈道。   由于还是白天,自然她是前去县衙中寻那老县令的。   比之上次前往陈道府上不一样,这次在县衙中相见,很明显陈道对刘荨多了尊敬之感。   “长公主殿下,你确是又回来了,怎么不知会一下老夫啊,只刚刚接到贼曹的声息,不想公主却已经来寻老夫了,惭愧惭愧。”   对于陈道的客气,刘荨却并没有见外,只送上手里的物品道。   “又来叨扰老县令,却是我的惭愧啊,本来还想晚上再去拜访的,我对王姨娘泡的那杯苦茶还是怀念的咧。”   所幸,这话让陈道感觉刘荨仍然是初心不改,只如当初一样,只赶忙收礼物,然后安排了耳房,请刘荨落座说话。   或许是陈道太客气了,竟然因为刘荨的一句话却是让人把妻子往氏接了过来,拿刘荨带来的茶叶给刘荨泡茶。   喝着熟悉的苦茶,感受着这两夫妻当日的朴素之感,刘荨却是没有客气,少不得寒暄了许多家常话,二人最后才转到正题。   只陈道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道。   “公主放心,上次老夫已经安排过贵军的事务了,而且过往本县的军士也不少,这事情就放心吧,我已经命人前去处理了。”   陈道的办事能力,刘荨自然不用怀疑,点点头,只呈上笑意,想了起来上次的遗留问题,特意问起关于梁伯玉妻子黄玉婵的事情来。   “老县令出马,这事情我自然放心,哎,对了,当时我托恁老安置的太华山的一众人,现在怎么样了”   嗯,刘荨的话让陈道感觉这刘荨果然和名声说的无二,上次的举动并不是心血来潮,只还记得清楚,又来问他情况,不由得让他也点点头。   “公主倒是记性很好,对于他们还那么挂念,却是他们的福分,自从上次你安置他们在太华山北郊,又给他们买下了杨家的地让他们耕种,他们便算是安定下来了,房子也是有县中有公人前去帮忙修建,户籍自然便也给落了本县,取名小花村,他们过得还算不错,由于当时已经错失了种植粮食的时间,他们便种了大量的菜来到城中贩卖,靠着公主给他们分的粮食支持,估计明年便可以开始正常生产了,自然到时候本县才决定收取他们的赋税,公主这两日便在本县住下,等有时间却是可以前去看看,想必他们也是十分欢喜的。”   陈道所言倒是毕竟附和刘荨的预期的,如此一来,黄玉婵等一干村民倒是可以过上一段不错的好日子了,毕竟土地是刘荨买的,短时间内没有人敢打那些土地的主意,所以这便带来了一个比较稳定的耕种期。   如此的话,刘荨点点头,只舒了一口气,便也放下了心了。   虽然梁伯玉曾经行刺过她,不过他的妻儿却是没有罪的,既然只安置了他们也是提现了刘荨的一种大度吧,自然是自封的。   其实刚才陈道的话还是提醒她的,这个时代是允许土地买卖的,这便预示着她这在平县安稳的经营了自己的汤沐邑,然后可以前往其他地方买地,然后不要太方便,如果能把整个河套给买下来,那她估计便能够实施自己的目的,这倒是个不错的憧憬。   虽然她内心有些小窃喜想到这么个主意,不过表面自然是不能表露出来的,随即她自倒了一杯茶喝到。   “嗯,只如此那我便放心了,他们能安定下来,便能让我大汉安慰一点点,倒是对大家都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