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时空的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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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这篇文档是一个名为《穿越时空的舰娘》的小说,讲述了一个虚构的世界,其中主角是一条战舰幻想转化为少女的故事。故事围绕着一个名为“扶桑”的拟人化战舰展开,描述了她在二次元的环境中从建造到下水,再到功能性投入使用的全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扶桑体验到人类的情感、友情和恐惧,同时也映射出战舰在战争与和平之间的矛盾与挣扎。小说使用了多次叙述视角,结合了历史设定与近现代的舰船知识,力求打造出一个引人入胜的二次元故事。文中详细描绘了战舰的兵器装备、海战背景及人物间的互动,尤其是扶桑与舰长高桥之间的关系。在执行任务、海军生活及拟人化的日常中,扶桑不仅需要面对外部的挑战,更在自我认同的探索中不断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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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加信息表
Attribute | Value |
---|---|
Filename | 穿越时空的舰娘.txt |
Type | document |
Format | Plain Text |
Size | 2386267 bytes |
MD5 | 551c539ead798650b9bd007ac422e013 |
Archived Date | 2024-11-14 |
Original Link | [Unknown link(update needed)] |
Author | 未知 |
Region | 未知 |
Date | 未知 |
Tags | 穿越时空, 舰娘, 小说, 拟人化, 战舰, 二次元, 高桥, 扶桑, 海军, 历史设定 |
本文由多元性别中文数字档案馆归档整理,仅供存档使用。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正文
关于主角的设定(第二次修改)
历史上没这条船,想考据的可以休息一下了。
以下全是作者君虚构的历史
“扶桑”代舰图纸完成于1930年
1935年秋天开始建造,于1937年夏下水
武装:
四座双联410mm50倍径主炮
由于是新造战舰,摒弃了炮廓炮的思想,装备了10座双联40倍径八九式高炮,以及一些九六式25mm机关炮。
战争后期,进行了大幅度改造,10座双联127被改成了14座双联九八式100mm高射炮,大量增加25mm机关炮的数量,暂时不考虑为“扶桑”代舰装备中口径高炮(五式仿博福斯),当然由于九八式产量低下的现实,我们需要一点剧情需要。
当然了,联合舰队防空差不仅是炮的问题,火控原因更大。
设定最高航速为30节。
装备有3架水上侦察机或者水上战斗机(强风?)。
至于“扶桑”代舰能做什么(笑~)
其实,这是一条介于长门,大和,金刚之间的高速战舰罢了,只是想不出名字,又想到“扶桑”趴柱岛,就简单设计了一条“扶桑代舰”,说白了,这是一条被大改的船,只顶了个扶桑的名字而已。
基准(吨)41000
常备(吨)42500
公试(吨)46200
满载(吨)47500
全长(米)250
最大宽度(米)34
水线下最大宽度(米)35
干舷(米)前8.0,中6.0,后5.0
平均吃水(米)10
蒸汽轮机四座,锅炉8座
输出功率152000
四轴
4.3米四叶螺旋桨
重油储备6000吨
主装甲带:356mmVH
轮机段:343mmVH
水平防御:最上甲板:30mmCNC
上甲板:10mm
下甲板:
弹药库:50mmCNC
司令塔:500mmVH
主炮塔:前480mmVH,侧面250mmVH,上:210mmVH,后
炮塔座圈510mmVH
其他的事情:
本时空的IJN不会拥有葛城,天城两艘航母,只有云龙一条。原扶桑更名“天城”,为试验型航空战列舰。
所以,山城,伊势和日向,不会改造为新的航战。
一些零碎
大纲就是太平洋战争史,至于我的站位(笑~),你猜啊。
主角不会去看夕阳,主角不会黑科技,主角最多走到港区,所以无法做到某位总妻舰一样的事情,主角不懂历史,主角是死宅,主角会参加特攻,主角依赖人类补给,主角能被人看见,主角很惜命。(笑~)
其他设定~
主角,很正常的姬发式,长度大约在腰部和大腿之间的位置(笑~),红边米白色的华服,作为时髦的战舰,主角穿了一双带鞋带的棕色皮靴,长度刚好覆盖小腿。
主角在士兵中很有人气,主角不喜欢那些士兵,主角偷了舰长的刀。
“扶桑”代舰的舰长
作者君会去虚构一些人物,当然,是一些当时“正常”的人。
预计将会有一名长期舰长,以及一名短期(笑~)舰长。
长期舰长会活到战后,短期舰长会陪着主角去冲绳玩(笑~)
当然,雪风酱(钢制)会继续捞人的。
第一章 作为唯一的舰娘(序)
“哇!好漂亮!”
“就和真的一样!”
“这是专业的艺人在拍外景吗?”
广场上的人群,呈辐射状包围着中央喷泉,不但发出赞叹之声。
【提督君~!远征大成功!】
“噢!”
广场的边缘,正在把玩手机的文,脸上略微惊喜了一下,两眼的焦点在手机屏幕上移动。
点击,再次远征……
呵欠~
“昨晚肝活动,果然是睡得太晚了呢……今天一定要早点睡。”
立下不怎么靠谱的誓言,文熟练地按下电源键,往广场的另一端走去。
“唔……怎么人这么多啊?”
闹哄哄的人群,不知道在嚎叫些啥。
凑热闹是人类的天性啊,就和重复别人的话一样,毕竟人类的本质都是……额。
伸出手指挠了挠脸颊,文的脚步惊起一片雪白的鸽子。
“简直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请问两位是什么关系?可以告诉我们吗?”
“是在交往哦!”
非同常人的女声,只是听见就让人如沐春风。
狗仔与八卦,三天两头就靠花边新闻来炒热度,真实要流量不要脸。如此想,文的内心只是不屑。
将注意力拉回来,文驱赶着身边的鸽子,想要再次掏出手机。
“另外再说一件对Coser很重要的事,我扮演的角色,是扶桑哦!战舰扶桑!”
还是那个女声,如同演员棒读的声线,很羞耻。
“扶桑…呵呵。”
刚好就是自己游戏当中的婚舰。
只是穿了一层皮,你就敢拿扶桑自称了?不了解历史考据,就连游戏设定都不求甚解的人,真是无耻。
嘲讽着,文不愿意往中央喷泉看上一眼,他踏上广场附近的台阶,准备离开。
“等一下!请让一下!”
不知为何开始急切的女声,惹来人群一阵骚动。
“扶桑!你怎么了?”
男伴直呼其名为“扶桑”?这算是入戏太深吗?
“前面那位先生,请等一下!”
拨开人群的少女慌慌张张地追上来,她舰上还绑着装饰用的舰装,这让其跑动的姿态想当滑稽。
“肯定不是在叫我。”
文暗自叨念。
然而,一只莫名感觉到亲切的手,抓住了他的衣袖。
“请…请等一下,不要再向前走了!”
发丝凌乱,身后的少女,语气像是在哀求。
“那个……我们有见过吗?”
双手如同投降一样举起,文对这样的场景毫无抵抗力,因为根本就没有设想过啊!这太突然了!扮演自己婚舰的美少女突然在广场上拽住自己什么的,这是什么烂俗白日梦啊!况且她自己刚才才说过,她在和她的男伴交往啊!
心中一万个卧槽,文只感觉到后背发凉。
“太好了,赶上了……”
少女像是在庆幸什么。
“快闪开!有车失控了!”
“啊!”
“扶桑!小心!”
惊起的鸽群下,片片绒羽坠落,名为扶桑的少女,手中只拽住了一片衣角。
“为什么…为什么…”
睁大的眼眶里,倒映的就是现实。
“扶桑!你没事吧!”
追上的男人,停下。
“为什么我做不到……”
哭声随风消逝,直到八十年前的一天……
--------钢铁的碰撞声
混沌之中,文感觉自己没有任何视野,不同于失明,就像是在绝对的黑暗之中,什么都看不见。
文尝试着利用声音辨别周围的环境,但似乎只是徒劳,除了钢铁碰撞的声音,就只有焊接和打铆的声音了,还有一些人的说话声,很熟悉的语言,是隔壁国家的语言,号称日出之国的地方。
“三郎,这里要打两个铆钉,按着图纸来!”
“嗨!”随着一声答应,似乎是那个叫三郎的家伙,在一阵敲打和碰撞声中,把两个铆钉打了进去。
时间在流逝,不知道过去了有多久。
很奇怪的感觉,随着时间逐渐过去,文的五感也正在慢慢恢复,现在,他能看到钢铁制造的房间和舱壁,棕黄色的锈迹就像不羁艺术家的画笔,在钢铁上肆意舞动。
“很厚实。”这是文在第一次有了视觉和触觉之后对这些钢铁的想法。
文的意识试图从底下的钢铁舱室往上走,但当他来到钢铁的表面时,毫无收获,锈迹斑斑的钢铁,到处都是,自己好像是在一条在建的船上面,奇怪的船上有四个巨大的圆孔,就像空洞的眼眶,无神地对着湛蓝的天空。
文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但却无法看见,就像那虚无的幽灵,没有实质,文在钢铁坨子里肆意奔跑,在船体附近和船坞里散步,没有人能看见她。
文看着那些矮小的工人在船上,船附近热火朝天地干着活,完全没有意识到文的存在,文也无法触碰到这些工人,双手直接穿透了人体,根本无法建立联系,尝试发出声音也是一样。
很长时间,只有孤独陪伴着文,文每天能干的事情除了绕着船跑步,就只能躺在船中间的圆洞下面看着蓝天,或者站在船的建筑底座上眺望船坞外的风景。
很奇怪,这里是一个港区,却只有几条拖船在附近的水面上游曳,偶尔会出现几条拖着网的小渔船,但很快就离开了。
“是港区,却又控制进出,难道……”将视线投向更远的地方,文看到了一条不一样的船。
不同于新世纪的设计,那条明显是军舰的船,却拥有过时的多火炮炮塔设计,而且她中央背负的一排排的粗管状物,太明显了!那是舰载鱼雷!
“这里是……军港!?而且,还是那个时代的……”
第二章 作为唯一的舰娘(二)
“从没有这么想过,有一天会这样。”文坐在船的左舷,数十米高的船体下面,无数工人忙碌着,他们拿着工具敲敲打打,烧红的金属被不停地送到船的内部。船体在一天天地完善,而文的身体也由原来的完全虚无,变成了隐隐约约的半透明。
中午,工人们聚在一起吃着简陋的午餐,说是午餐其实就是饭团,有几个家境比较殷实的工人会带一些除了饭团以外的东西,大致也离不开咸萝卜,咸鱼干,梅干这一类储备向的粮食,偶尔会有一两个白煮蛋出现在工人的聚餐里,工人们聚坐在一起,随便地把午餐放在中间,一边吃着,一边拉着家常,由于全是坦诚相待的工友,有几个奔放的家伙干脆赤着膊,把衣服像毛巾一样搭在脖子上。
“山田啊!工作完成之后你准备去哪儿啊?”嚼着淡出鸟来的白米饭团,一个精瘦的中年汉子询问着身边的年轻人。
“领了工钱,大概会回我千叶的老家种田吧,家里只有我一个独子。咕咕~”说完,叫山田的年轻人拿起木碗喝了两大口凉水,一些漏出的水顺着他的嘴角,流到了骨骼凸起的胸膛上。
“唉,这也好。”中年人怜爱地看着这个努力的小伙子,随手掰了半个饭团给了山田,“多吃点,好干活!”
“嗯!”山田没有拒绝,拿起饭团狼吞虎咽了起来,瘦瘦的肩膀在他的后背显现出一个阳文的“八”字。
“人世波何物?曾无休己时。
譬如蕙兰花,熠熠扬芳姿。
一旦秋风起,零落徒伤悲。
因果波何物,历者只自知
双眸犹含笑,转瞬已西驰。
命运能何为?微光路难平。
幽暗不堪处,携手相逢迎。
月白风清时,含英照夜明。
醒后无所见,耳旁昨日声。
残梦尚依稀,踽踽成独行。”
哼着前世的十一区小调,文从几十米高的侧舷一跃而下,在文还是虚无的时候,她就发现,自己从船上失足坠下并不会受伤,于是乎,自那以来,文就没正常地下过楼梯,从来都是一跃而下,结实得落地,当然,没有任何声音,甚至连灰尘都不会激起,文就着陆了。
“嗯?”山田啃着饭团的动作停了下来,刚才他好像看见什么从旁边的战舰上掉了下来,好像是个人?
山田转过头,什么都没发现,带着疑惑,他努力回想着“好像是红白相间的身影?黑色的长发很漂亮的样子。”
“山田,怎么了?”
“唔,没什么。”山田赶紧啃完剩下的饭团。
文潜伏在不远处的木箱后面,拍着自己的前胸,“呼~刚才好像是被发现的样子吗?看来以后行动得小心一点了。”
“嘻嘻。”文盘坐在箱子后面,在宽大的衣袖内摸索着,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带着梅干的三角饭团,“唔,我开动了!”张开小巧的樱唇,文一口咬掉了饭团的一个角。
饭团当然不是文自己做的,这是她刚才趁工人不注意,从其中一个人的饭盒里顺来的。“唔,米有点......硬。”吃着工人的饭团,日式粳米的口感让文不太适应。“而且是不是有点太凉了啊~”左手挥舞着饭团,文靠在箱子上,很没礼貌地评价着,“梅子不错,不过怎么才一个?”扒着只吃了几口的饭团内部,文失望地把饭团捏了捏,放在了箱子上面就跑开了。
饭团的主人不一会就发现了失窃的事情,随后又发现了箱子上的饭团,“真是个失礼的人呢,只吃掉了梅干,哎。”满腹狐疑地看着自己的工友,但想到做这些饿死鬼不可能只吃掉梅干,越发地想不明白了。
结束了短暂的午间休息,船坞内又忙碌了起来,一队队卡车运着成批的设备和材料,送到工厂内,而设备和材料被工人一件件地安装到船内。
自那一天以后,文再也没有偷过工人的午饭,先不提好不好吃的问题,其实文根本感觉不到饿,甚至已经忘记了饿是什么感觉,再来就是身体已经有了实质,文已经不方便出去了。
黑暗的下层舱室内,穿着米白色红边华服的少女独自靠着钢铁墙壁,思索着今后,现在,文好像明白了,自己就是这条船坞内的船,或者说,战舰?
这是文从工人哪里听来的,虽然自己在下层舱室,但这不妨碍文去观察,亦或是监听这些工人的话语,说来文也就只有这些事情可以干了。
“今天好像有陌生人!”舱内,双手抱膝的养神文感受到了甲板上不一样的气息。不同于那些积劳成疾的工人。
那是两个穿着白色军装的男人,对着船体指指点点,由于太远,文无法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很熟悉的军装,就像前世的那一天,穿的那种,虽然有点细微的差别,但文还是看出来了。
从底下的舱室爬出来,文在甲板上伸出脑袋,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嗯,没有人发现我!”
潜伏中~~~
文趴在勺型的舰艏上,一双墨瞳真切地看到了之前她在下面感受到的那两个人,看来两个都是海军的人呢。
趴在舰艏,文有点难受,特别是胸口的凸起,让她趴着有点呼吸困难,为了舒服一点,文不得不往前挪了挪,给胸口留出一点空间。
“高桥先生,看着这巨大的战舰,我真是为帝国感到高兴,这将是我们海军又一份宝贵的战力!”其中一个人看上去十分高兴。
“嗯?高桥先生?”
“啊!你说什么!?”被叫做高桥的男人猛然清醒,惹得旁边的人一阵尴尬。
“看到了吧!”文的脸上划过一丝惊恐,刚才不自觉地把身子探出去太多了,莫名和下面那个叫高桥的男人对视了几秒,虽然很快就缩了回去,但应该还是被发现了,真是失策。
回到下层,我抱着脑袋,胡思乱想着,“不会吧,说不定要被人拖去切片研究的!”
我稳定了一些心情,重新去感受着两个军人的行动,“呼~还好没有上舰。”在绕着战舰走了一圈之后,这两个家伙就离开了船坞。
“高桥先生,刚才你很不正常。”副官严肃地说着。
“是吗?那就当我迷上这条威武的战舰了吧。”压了压帽檐,高桥微微一笑。
“毕竟是新锐呢,听说会是一条比Nagato更加精锐的战舰,阁下会迷住自然是正常的,哈哈哈!”
“嗯,没错,舰艏的样子很漂亮,就像身着华服的美丽少女一样。”
“真是奇怪的比喻呢,阁下。”副官打着哈哈,汽车逐渐离开了港区。
第三章 作为唯一的舰娘(三)
盛大的下水仪式。
文不知道在铁色的船坞里呆了多久,也许是几个月,又或许是几年。
在这一段时间里,除了那些粗野的工人,偶尔也会来几个其他人,所谓的其他人,除了穿着白衣的海军,就只有一些穿着看上去是工程师的人和一些穿着深色和服的老头了。
今天,船坞里的工人少了很多,相反,来了很多从没有见过的人,他们好像很高兴。
钢铁的穿透被系上了彩带,彩色的旗帜在湛蓝的天空下飘扬着,文站在尚未完工的上层建筑里,这里视野很好,也许以后就是航海长他们工作的地方吧。
文坐在钢铁的大桌,侧身看着战舰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群,两面巨大的旭日旗飘扬着,文记得那种旗帜,那是在博物馆里,当然,博物馆里的旗帜没有这么洁白鲜艳。
摇晃着脚,文顺势侧趴在了桌子上,米白色的华服在桌上摊开,让文看上去就像一只巨大的饺子。
“高桥大佐,真荣幸你能参加下水仪式。”造船厂的负责人带着厚重的眼圈,激动地握住了面前白衣军人的手。
“当然,作为未来的舰长,参加这等集会也是必须的。”
“陛下来了,仪式可以开始了。”旁边的一个职员小跑着过来,对着负责人耳语了几句。
“嗯,告诉司仪先生,可以开始了。”
临时搭建的舞台边上混乱了一阵之后,随着一声喝令,海军军乐队庄严的进行曲充满了整个船坞。
文饶有兴趣地看着军乐队的士兵一个个在下面涨红着脸卖力演奏,以及远处看台上那些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人。
亢长的乐曲终于在风中渐行渐远,人群中还是一片沉默。主持的司仪就这话筒,用着激情澎湃的声音演说者事先写好的台词,引来下面一阵又一阵的掌声,主持人微笑着鞠躬,向人群致谢,把话筒交给了一旁的一个穿着深色和服的老头。
老头推了推圆形的眼睛,手上拿着稿子,一板一眼地念着,“¥&#%()……¥……()%¥%。。&,(以上都是一些歌颂帝国和军队的话语),经过海军部的探讨和陛下的恩典,这一条战舰,将会继承“Fuso”的命名。”
随着讲话的结束,一个穿着华服的贵妇手握着一瓶香槟,重重地砸向了舰艏。
“啪!”香槟应声而破,芳香的酒液顺着舰艏的弧度流下,在地上汇成了一小摊。
人群逐渐离开了船坞内部,全部转移到了较高的位置观看仪式。
“打开船坞水闸!”负责人的吼叫着。
“吼!”工人应和着,打开了船坞面向大海的水闸,汹涌碧蓝的海水失去了阻挡,奔涌着冲进了方形的船坞。
文躺在航海室的桌子上,感受着水渐渐没过红色船腹的感觉,“唔,凉凉的感觉呢。也不坏,反而有点舒服。”
战舰在海水中缓缓浮起,直到几十米深的船坞终于被注满了碧蓝的海水,“扶桑”终于停止了摇晃,平静地漂浮在了船坞之中,金色的铜制十六瓣菊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
当然,战舰还不能离开船坞进行航行,内部的装潢和外设的武备还在运来的途中,此次下水仪式的确是有点早了。
整个下水仪式持续到了黄昏才停止,在这期间,文从舰艏跑到了舰艉,从上甲板跑到了底下的舱室,随随便便地就躲过了那些在船内的检修人员,在战舰内部,文在过道内穿梭自如,无论走到哪里都能知道船上其他人的位置,这也激发了文内心的恶趣味,她经常刻意在拐角处弄出脚步声,随后就借助着熟练的地形优势跑开,戏弄了一个又一个想过来查看的检查人员,这也在检修人员中流传开了,新造的“扶桑”号上面闹鬼的传言,不过没什么实质性的事件发生,不知情的人笑笑也就过去了。
静谧的夜,尚未完工的战舰漂浮在船坞内,海军的士兵提着手电,挎着步枪在港区周围巡逻着。距离战舰仅有百米的地方,一个男子双手撑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的巨大的战舰黑影,高耸的宝塔式舰桥在建筑普遍低矮的港区,显得十分显眼,唯一的缺憾就是主炮的位置光秃秃的,影响了美观,不过,过一段时日就会装上了吧。
掐灭了手中的烟蒂,男人准备就此里去,一个漂亮的身影拦住了他的去路。
文打量着眼前的男人,没有错,虽然他现在没有穿着那一身标志性的白色军服,但是凭借文良好的记忆力,他就是之前下水仪式上看台上的某一个人,也是之前她还在建造时就来过的家伙,记得......好像是叫高桥。
高桥打量着眼前的少女,一米六左右的身高,年龄看上去不大的样子,米白色的华服配上正红色的衣边,给人一种简洁的美,漂亮整洁的姬发式可以看出她是一个出生名门的孩子,虽然腰间厚重的金属装饰很是怪异,上面还嵌着代表皇室的十六瓣金菊。当然,打死高桥他也不会相信这玩意是真的黄金。
高桥对皇室的人想来不感冒,他感觉自己没必要向这些莫名高贵的人群卑躬屈膝,也许又受了英国留学的老师的影响,高桥对皇室也只有最基本的的尊重罢了,毕竟,国家的花瓶,还是要好好保护的起来的,不然也是丢人。
不过,高桥拔出了腰间的南部式手枪,黑洞的枪口指着眼前的华服少女,之前眼中的欣赏早已消散,留下的只有警惕和严厉的气息。
“说,你潜伏在港区有什么意图!”以高桥现在的军衔,他大不用在夜里巡逻,但是作为船坞内战舰未来的舰长,新升任为大佐的他还是忍不住想看看自己以后的坐舰。
“唉!?”文本能地举起了双手,在军人严厉的气势之下,她原本的自信早就飞到赤道附近的特鲁克去了。
“可恶,本来只是想随便找个人问一些情报的,现在可怎么办,乱动的话,会死的吧!”
“你是哪国间谍!你的上级是谁!是哪个部门派你来的!你已经知道多少秘密了!快!我不会说第二遍!”高桥拿着手枪,咄咄逼人的气势让少女不停地后退。
“唔!”文光顾着后退,一个不注意就摔倒在了地上,脸上全是惊恐,“我...我不是!我没有!”靠着铁栏杆,下面就是港口内平静的海水,在这样的夜里,杀死一个人后直接丢海里,怕是怎样都找不到。
看着面前吓得摊在地上语无伦次的少女,高桥感觉有点好笑,自己好像做的太过分了,不过,对待可疑人员,多一点警惕也不是坏事,就算击毙了,只要说是敌国的破坏分子,也不会有什么事,自己甚至会得到嘉奖。
想着这些,高桥犹豫了一下,漆黑的照门对准了抓着栏杆几乎快哭出来的少女,扣下了手枪的扳机。
第四章 作为唯一的舰娘(四)
“咔哒!”高桥扣下了扳机。
“?”没有两人预想当中的枪声,高桥又试着扣了几下扳机,手中的手枪完全没有想要击发的意思。
“啊~~”经受了前所未有的惊吓,文抱着栏杆,软软地趴到了地上,看样子是被吓晕了。
熟练地把南部手枪拆开,高桥皱着眉头看着断裂的撞针,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哎,真是废物。”一脸嫌弃地把还是零件状态的手枪塞进枪套,高桥看着昏倒在地上的少女,犹豫了许久。
港区的军官宿舍内,飞虫环绕的白炽灯散发着温暖的光线,高桥把少女抱到地铺上,盖好被子,一种感觉事情并不简单的意识划过他的大脑,刚才他抱着少女返回宿舍,臂弯里完全感受不到少女的体重,要不是触感告诉他那是真实存在的,高桥可能会以为见了鬼也说不定。
高桥盘坐在灯附近的矮桌边上,手中修复着手枪,他熟练地拿出小盒中的备用撞针,替换了断裂的元件,只用了几分钟,高桥就修复了损坏的手枪。
微微带着笑容,高桥得意地插上空弹匣,拉了一下,然而弹匣好像如同规划好的一样,直接掉了下来。霎时,高桥大佐的脸变得漆黑。
“唉。”放弃治疗的高桥把手枪放回了枪套,估计靠他的能力,是救不了这烂烧火棍的。
窄小简陋的宿舍里,床铺只有一套,高桥不得不趴在矮桌上度过了一夜。
艳丽的晨光透过玻璃,叫醒了没能好好睡到的高桥,诡异的睡姿让他早晨有点腰酸背痛,而长时间的熬夜也给他戴上了两个厚重的眼圈。
反观躺在床上的文,自有意识以来,文就没睡过像样的床,这一次再次感受到了棉被的温暖,让她异常享受,口水甚至在枕头边汇成了一条小溪,看样子不睡到中午是起不来了。
没有想去叫醒熟睡的少女,高桥随便洗漱了一下,穿上制服就去港区了。
碧波荡漾的港湾,四艘“知床”级特种运输舰靠向了不远处船坞内的“扶桑”代舰。
巨大的吊机提着千吨级的炮塔,利用重力安装在了“扶桑”那四个原本空洞的炮塔座圈上,最新设计制造的五十倍径410毫米主炮终于被安置在了战舰之上,相比前些年的国民偶像战舰“长门”级,由某位先生设计的新“扶桑”级显然拥有更强的战斗力,没有了条约的束缚,战舰的设计不再需要有什么顾虑了。
虽然相比“长门”,“扶桑”的巨炮拥有了更强的穿透和高达37公里的射程,但在寿命上还是做出了一点牺牲,只有180发的平均寿命还是有点难看的。
看着远处舰船上忙碌的工人,高桥欣赏着这条刚下水不久的新锐战舰,主炮的布局很传统,就像以前见过的长门级一样,虽然新“扶桑”的舰艏更长弧度也更漂亮一些。
没有了刺猬一样的炮廓炮,独立炮塔布局的副炮也是让人赏心悦目,有两门副炮很新颖地被布置在了主炮的后方,虽然柚木的甲板上现在还是光秃秃的,不过,只要再过一段时间,等部品全部调达完毕了,“扶桑”就能正式交付帝国海军使用了吧。
文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处在偏西的位置了,披着棉被,文抓了抓起毛的长发,懒散地打了个呵欠。
虽然是在陌生的房间,但文丝毫没有警觉的意思,身上的衣服还是穿得好好的,况且,腰上还被绑了一大块钢,怎么看都没有人能侵犯自己。
身下的榻榻米虽然陈旧,但好在十分干净,一旁的矮桌上放着两个包着紫菜的饭团,想来一定是房间的主人给自己留下的。
不过,房间内只有自己一个人,也许主人是去忙自己的事了吧!“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开动了!”
嚼着饭团,文对主人的手艺很是上心,比起那些工人那里淡出鸟来的饭团,这个不但包了紫菜,还很贴心地放了一些白糖,梅干也很大个,吃起来很享受。
“额,怎么感觉还是很饿啊......”捂着平坦的小腹,文毫无形象地趴在榻榻米上,一旁铺着的床铺也随随便便地摊着,被子也莫名堆在了房间的一角。
懒癌在下午的阳光下肆意发作,文也不明白,明明之前是感觉不到饥饿感的说,今天莫名其妙就有了饥饿感,颓废地靠在白色的墙角,一旁的矮桌上是空空如也的瓷盘,
两个饭团连吃着玩都算不上。
文呆滞地看着玻璃窗外的浮云,空中飘过了几朵樱花瓣,手上拿着空盘子,“啊,我差不多是条废船了。”
船坞内,炮塔的安装调试工作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怎么样!没问题吧!”带着安全帽的工人走到炮塔内部,询问着里面的人。
听着下面水压机和电动机发出额嗡嗡声,炮塔也很配合地缓慢转动着。
“没问题,简直不能再好了。”
“嗯,那就好,工作完了,就去喝酒,我请客,附近一家居酒屋的老板娘特别漂亮。”
“这可是你说的,你小子可别赖账!”
几分钟后,炮塔恢复到了原来的位置,安装上的调试工作已经进入了尾声。
“呱!呱!呱!呱!”夕阳染红了窗外的天空,吉祥的乌鸦落在不远处的树上,发出了恬噪的叫声。
“啊,吵死了!”打开窗户,文拿起手边的枕头,一个标准的棒球投手姿势,雪白的枕头带着弧线直接糊在了门外的高桥脸上。
“呱!呱!”收到惊吓的乌鸦丢下了几缕黑色的羽毛,扑棱着飞走了。
高桥接住了从窗对面飞出来的枕头,有种不好的预感像是浮出水的大青花鱼一样出现在了他的心里。
“啪。”高桥打开了房门,入眼的是凌乱的房间,坐垫被丢在窗台上,地铺早就不见了踪影,被分解成了单独的床垫和棉被,干净的瓷盘倒扣在榻榻米上。
“咳咳!”皱着眉头咳嗽了几下,高桥企图引起墙角少女的注意。
“哈!?”少女厌烦地看了高桥一眼,没啥兴趣地转过了头继续与饥饿搏斗。
高桥看着趴在墙角的少女,起毛的长发,凌乱的衣着,随便丢在一旁的皮靴,一双穿着白色过膝袜的脚毫无形象地开着,整个船就是一副扑街状。
一丝若有若无的叫唤回荡在室内,“饿~啊”“好~~饿”
第五章 作为唯一的舰娘(终)
谜之音:作为一艘战舰,当炮塔能够转动的那一刻起,所谓的过去也将化为泡沫之梦,没有人会记得你的曾经,钢铁铸就的只是杀戮的机器,战舰是凶器,战术是杀人的伎俩,无论用多么美丽的语言去掩饰,始终是事实。
灰暗的梦。
没有颜色的世界。
一望无际的大海。
娴静的沙滩和棕榈。
还有,高耸的水柱,呼啸的战机,烈焰笼罩的天空。
文站立在水面上,“?”提起裙子,文试图低头去看脚底下的海水,但身边猛然立起的高大水柱打消了她的念头,让她不得不撒开双腿在水面上狂奔。
模糊的意识海洋里,无数的声音混杂在文的大脑中。
“正北方向,发现敌军大机群,重复!......”
“嗡!!”一架小小的战机呼啸着从脑袋上飞了过去,文看见一个黑点落在了自己的脚边。
“哇啊!”黑点入水,随后就是巨大的水柱,溅起的海水淋了文一身。
没等文从水柱里跑出来,海面上又有几道浪迹冲了过来,本能提醒着文感觉去躲闪,但在水柱的牢笼里,根本难以进行机动。
“左舷发现鱼雷!注意!左舷发现......”急促的声音在脑海里反复回荡着。
文一脸茫然,眼睁睁地看着左边的浪迹离自己越来越近,直到看见里面灰色的鱼雷,水压的剧烈变化压迫着文的身体,就像被棍子狠狠地在腹部抽了一下。
“哇!”“高桥舰长!医务兵!”惨烈的声音再次出现在脑海里。
“唔.....”艰难地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文右手捂着剧痛的腹部,鲜红的液体不断顺着指缝滴在海面上,宛如一朵朵盛开的彼岸花。
望着远处再次逼近的浪迹和周围无数的水柱,文跪在海上,绝望地闭上眼睛,默默等待着水压的再次袭来。
......
“嗯!?”一记敲打惊醒了还在做梦的文。
没有水柱,没有飞机,更没有血,自己还好好的活着。
“吁......”长舒了一口气,原来只是个噩梦罢了,活动着僵硬的脖子,文想要站起来舒展一下,好缓解噩梦带来的副作用。
“额。”坐在椅子上,文看着眼前的高桥。
“能放开我吗?不然我就要叫了。”文双手被反绑在椅背上,结实的麻绳在腰部整整饶了五圈,脚也被细心地绑在了椅子腿上。
“这可不行,对待可疑人物不能放松警惕。”高桥拿着一根弯曲的木棍,上面的几个黑色汉字有点奇怪?
“精神注入,棒?”樱唇微启,华服少女毫不在意地念了出来。
“这是用来教育不听话的海军士兵的,不过,用来审讯犯人,倒也不是不可以。”高桥把发亮的木棍砸在手心中,发出了糟糕的声音。
“那你为什么昨晚不这么做?”少女显得异常冷静,虽然一看就是装的。
“这个你不用管!说!你叫什么?”一棍子打在少女肩膀附近的椅背上,高桥舰长展开了第一轮攻势。
“额,我的名字......额...”歪着脑袋,少女一时半会居然还想不出。(谜之音:Fuso!)
“哦,对,我叫Fuso!"说着,少女扬起了一丝得意的笑,完全没有在当犯人的自觉。
“蛤?扶桑?”高桥嘴角抽搐着。
“算了,你的年龄?”没有去多想,高桥直接跳到了下一个问题。
“额。我几岁了?...额...”(谜之音:你一岁了!)
“啊!对!本小姐一岁!”少女一本正经地说出了匪夷所思的话。
高桥背过身去,用火柴点燃了一根卷烟,杵着精神注入棒,袅袅的烟雾升起,让高桥的神经略微平静了下来。
偷偷斜视着留着口水的少女,一个大胆的猜想蹦进了高桥的大脑,“这个少女,可能只是一个长得比较漂亮的【爱酱】?”
“咕咕~~”一阵尴尬的声音响彻了一片寂静的小房间,少女的脸顿时涨得通红。
高桥无力地捂住了自己的脸,这尴尬的气氛就算他背对着少女也能感受到。
“那个...先生,我饿了。”甜腻的声音就像不满吸盘的章鱼腕足,让高桥忍不住想去服从。
反正她也跑不掉,带着这种奇怪的想法,高桥跑到了港区的小卖部,从那个抠门老阿婆那里买来了十个饭团。
“喂!"用饭团戳着少女的脸颊,高桥试图叫醒在被绑在椅子上还能睡觉的某人。
“你还真去搞吃的啦!”发出愉悦的声音,少女张开了嘴,一口咬掉了饭团的一个角。
时间慢慢过去,买来的饭团也一个又一个消失,高桥机械地拿过最后一个饭团,熟练地递到少女的嘴边,“啊姆~”少女嚼着白米,一双闪亮的黑瞳打量着坐在矮桌上的高桥。
“呐呐!还有吗?”看着高桥没有继续喂她吃饭团,少女发出了疑问。
“没有了。”“唉!我还没吃饱呢!”少女低头看着自己依旧没什么变化的腹部,“再去买点吧!”
“啪!”精神注入棒猛然砸在椅背上,让少女稍微收敛了一点。
“啧,我在干什么?”提着木棍,高桥走到窗边按摩着微微眩晕的脑袋。
窗户外的风景,扶桑代舰的舰桥在建筑低矮的港区附近显得十分显眼,特别是那高耸的试验型号电探,在舰桥上像一个发簪,“嗯,发簪?”
高桥放弃了,高桥松开了绳子,高桥又去买饭团了。
“小伙子,今天还真是胃口好呢!不过为什么只买便宜的饭团?”阿婆从抽屉里摸出几枚陈旧的硬币,放在了高桥的手心里。
结束了长达几小时的对峙,高桥显得有点神经衰弱,倒是那个奇怪的少女依旧是生龙活虎的,在狭小的房间内一刻都停不下来。
“呐,我的名字是叫Fuso吧!高桥桑!”趴在高桥的背上,少女说着毫无逻辑的话。
感受着背部的柔软,高桥现在是一脸的悲伤,今天他光买饭团就用掉了半个月的钱,照这样下去,就算把自己从江田岛开始攒的积蓄全部用来吃饭,也撑不了多久,还有桌上的这把手枪,弹匣是再也插不上去了,估计也得去换。
想着悲哀的现实,高桥无心去关注背后喋喋不休的扶桑,颓丧地趴在了矮桌上。
第六章 横须贺之花(一)
“夕阳,真美!”
扶桑望着半沉入海面之下的红日,由衷地感叹。
“是啊,但是比起夕阳红,我更喜欢初升的旭日。”高桥脸上带着军人的坚毅,脸红红地。
“嘁,真是个让人扫兴的家伙”扶桑双手叉腰,一脸的嫌弃。
“要知道,当女士称赞某一样事物时,真正的绅士要去附和她的喜好,就像刚才,你应该说‘美丽的夕阳就像你美丽的双眼一样让人心醉。’懂不?”扶桑一巴掌抽在高桥的腰间,差点让他掉进海里。
“嗨嗨~”高桥随便应和着。
“太没有诚意了,想你这样的木头,是找不到女朋友的!又蠢又穷!”
“穷还不是你吃出来的?”高桥就像被踩到了尾巴,指着扶桑的鼻子就说了出来。
“吃你几个饭团怎么了?高桥大佐!”扶桑带着脸红,挺起胸膛理直气壮地说道。
“够了,今晚我去和同期的吉井去喝酒,晚饭你自己解决!”
“哈?”扶桑没了声音,但又不好意思顶回去丢人。
夕阳已经完全没入大海,天边的云彩犹如炽热的烈焰,红色的霞光照耀着恬静的港区,映照着码头边上的华服少女和白衣军人。
“切,高桥这个马鹿,居然叫老子自己出去觅食!”沿着港区附近尚且繁华的商业街,扶桑试着能不能靠临时的工作蹭饭。
前世作为一个经济拮据的宅人,扶桑经常会去一些包吃的饭店里打工,好补助自己拮据的经济,以及日常所需的能量。
不过这里是70多年前的日本,服务业和商业只能说能看,还达不到以后那种,所谓只要愿意,到处都是工作的程度。
沿着长长的斜坡往上挪动这,扶桑除了感受到饥饿,还有一种虚弱感,“额~好饿!”扶着墙稍稍喘了一会,扶桑发现了一家居酒屋。
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扶桑准备进去问问,如果被拒绝了,那就只能去干一些不好的事情了。
蓝色的门帘在初夏清凉的风中微微摆动,扶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撩开门帘走进了小小的居酒屋。
“阿啦,欢迎光顾小店,客人。”老板娘眯着眼睛,脸上是无比职业的笑容。
看上去是个很好说话的阿姨呢,“那个,老板娘,请问这里招人吗?”带着诚挚的笑脸,扶桑紧握着双手,微微鞠了个躬。
“人的话......”老板娘看上去有点犹豫,她打量着眼前的少女,米色红边的华服很干净,虽然举止不是很规矩,但好在脸很漂亮。
“人的话不是很缺。”老板娘为吧台上的客人送上清酒,回答了扶桑的话。
“唉!”虽然早有准备,但扶桑还是有点难以接受,毕竟饿到去掏垃圾桶什么的,实在不太符合现在的形象。
“不过,妹妹你愿意的话,倒是可以留下。”看见扶桑脸上精彩的表情,老板娘终究是心软了。
“小妹妹,你叫什么?”秉持着规矩,老板娘还是问了一下扶桑的名字。
“唔,我叫扶桑,家就住在港区附近,我会努力的!”双手握拳在胸口,扶桑做出了一副干劲十足的模样,惹来居酒屋中一片笑声。
“行了行了,客人们请继续享用,扶桑,跟我来。”
“哦!”跟随者老板娘绕过一个又一个包间,扶桑来到了一个像是更衣室的地方。
“扶桑,衣服就不用换了,但头发还是要扎一下的。”老板娘指着扶桑长长的披发。
“可是我不会唉!”扶桑感到很羞耻。
“哎,真是的。”跪坐在榻榻米上,老板娘亲自为扶桑扎起了头发。
脑后的头发逐渐被束起,一个日式的发髻在老板娘灵巧的手中逐渐成型,最后,老板娘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支带有扶桑花的发簪,作为最后的装饰,插在了乌黑的秀发上。
“好了,一会听我的话就可以了,记得别随便答应客人的要求哦。”眼中带着点滴宠溺,老板娘看着年轻的女孩离开了房间。
早已泛黄的过去侵入了老板娘回忆,樱花纷飞的季节,自己当时还只是一个和扶桑差不多大的女孩,在老家神社前那棵巨大的樱花树前,豆蔻年华的自己穿着妈妈的和服,面前则是一个英俊的少年,合身的大正军服穿在少年挺拔的身上,在少女眼中宛如最美的意中人。
“可惜,再也没有回来呢,这个“负心汉”。”擦去眼角划过的泪水,老板娘拿出化妆盒,修补了略微破损的妆容。
“两条烤竹夹鱼!”穿着白色背心的胖老头翘着脚,红红的脸带着微醺的气氛。“好的,客人!”老板娘带着一如既往的笑。
“老板娘真不愧是江户的红牌啊,就算实在这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人气呢。”胖老头拍着手,座无虚席的居酒屋中到处都是温馨的笑。
“客人真是过奖,现在我也是人老珠黄,只能在小小的居酒屋靠大家过活了。”
扶桑在帘后看着热闹非凡的居酒屋,黑暗的瞳中期待着一顿免费的晚餐。
“老板娘,还有房间吗?”蓝色门帘翻起,两个海军军官出现在了居酒屋中,虽然这里是港区,居酒屋也经常接待军人,但不知为什么,其他客人其实很不待见军人进来。
“最里面还有一个房间,客人,请跟我来。”白衣的军官在老板娘的引导下穿过熙熙攘攘的吧台,军人特有的气息让那些喝酒到兴头上的大叔们有点扫兴。
不过,随着那两个家伙消失在居酒屋深处,居酒屋内立即回到了之前热闹的气氛,海鲜的腥香,清酒的酒香,混杂其中,没有更好的了。
“扶桑!最里面的房间,快去吧!”把装着酒水的托盘放在女孩的手上,老板娘给予了扶桑表现的机会。
接过方形的木质托盘,缓步走到房间门口,按照规矩,扶桑把托盘放在地上,轻轻敲了几下门,“客人,酒水送来了。”
房内的谈话戛然而止,“进来吧!”
“好的,客人!”少女拉开纸门,双手拿着托盘走进房间。
低着头,扶桑看不清男人的脸,只知道他俩穿着白色军服,和高桥那小子一样,是个海军的马鹿,想到高桥,扶桑有点来气。
把骨白的瓷杯放在两人面前,扶桑的纤手托着小小的清酒瓶,把水一样的清酒注满瓷杯。
目送着侍女远去,其中一个军官伸出手,“高桥君,真是招待不周,先喝酒吧!”
“嗯......”高桥看着面前的杯中之物,倒映出的人脸黑得能拧出水来。
第七章 横须贺之花(二)
桌上的盐烤秋刀鱼散发着诱人的香,甘醇的美酒也能尽情享用,还有美人作伴,此等美妙的时刻,高桥却感觉很不舒服,特别是看到了某人。
“高桥君,自在江田岛毕业以后,这还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喝酒呢!”说着,吉井亲自为高桥斟满清酒,然后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
盛情难却,高桥只能端起清酒仰头饮下。
数杯酒下肚,吉井带着酒气,红红的脸上看上去很高兴。相比之下,酒水给高桥带来了消极的作用却愈来愈严重。
“美酒佳肴可是最好的麻醉药。”摇晃着半空的清酒瓶,吉井试图让高桥的心情好起来。
“等等,我出去一下!”吉井脸上带着想通什么似的笑容,离开了房间。
不一会,吉井回来了,带着美食,以及居酒屋的服务人员,扶桑。
“果然啊,喝酒就要有美女陪伴啊!哈哈!”吉井没心没肺地笑着。
高桥的脸更黑了。
扶桑也认出了高桥,满脸的嫌弃。
按照店里的规矩,过来陪同的扶桑要尽可能地让客人买酒,虽然扶桑真正的意图其实是想蹭吃蹭喝,不过接受了老板娘的照顾,还是得做出点实际的。
看着喝闷酒的高桥和另一个只顾着自嗨的家伙,扶桑想狠狠地坑上一笔。
白葱一样的手指摩挲着酒瓶,黑色的齐刘海在少女人偶般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大人~”扶桑故作矫情的声音让高桥寒毛直竖,旁边的吉井却依旧在酒精的作用下满面红光。
“怎么样,有美人助兴,这寻常的清酒也变得像酒吞的私酒一样可口呢!嗝~”吉井作着奇怪的比喻,显然酒精已经麻痹这个马鹿的神经了。
扶桑带着温柔的笑,再次给这两位客人斟满酒。
“嗝~,不能再喝了,我实在是喝不下了。”吉井说着口齿不清的话,双眼迷离地看着眼前再次为他斟满酒水的扶桑。
看着眼前盛情的美人,吉井端起小小的酒杯,再次一饮而尽。
“大人可真是好酒量。”扶桑用米白的衣袖半掩着笑颜,夜风一般的话语中带着奇异的魔力,让可怜的吉井一杯接一杯地饮下黄汤。
终于,这个笨蛋再也支撑不下去了,吉井趴在矮桌上再起不能,扶桑斜视着一旁地上扎堆的小瓶,想来这家伙是喝了不少。
“现在,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了!我亲爱的高桥君~”扶桑摆脱了淑女拘束的坐姿,随手拿起一串鸡肉,当着高桥的面啃了起来。
“真是胡闹!”积累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出来,高桥握拳的手打在矮桌上,酒水也洒了满桌。
一旁的吉井打着呼噜,显然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高桥站起身,高达170厘米的身高显然给了扶桑极大的压迫感。
人影下面,扶桑显然不想去理会这个不啃给自己饭吃的大佐,依旧像仓鼠一样自顾自地啃着烤串,显然饿的不轻。
“哎!”站起又坐下,终究还是心软了,盯着面前如水的清酒,一饮而尽,感受着喉咙深处火辣的感觉,高桥很是难受。
“唔,有什么喝的吗?”扶桑大大咧咧地啃着秋刀鱼,涂着樱色口红的唇边带着片片油腻。
“给!”高桥没好气地递上一瓶清酒。
“这不是酒吗?”
“其实和水没什么区别!”
“哼~”扶桑拿起清酒,如同喝水一样喝下了整整一瓶。
“嗝~怪怪的感觉呢。”扶桑打着嗝,脸也变得红红的。
“啊,你这家伙给的饮料完全解不了渴啊!”扶桑晃着眼珠泛白的半条秋刀鱼,靠在高桥身边,淡淡的酒味刺激着两边。
“吃个饭还一本正经呢~”扶桑左手架在高桥的肩上,像是在和相识多年的哥们聚会。
“要知道,我碰到你这家伙之前,可不是一般的人。咕咕~”随手拿过一瓶清酒,扶桑仰头痛饮。
“...我居然被砖头砸死,你知道吗?砖头!谁扔的我都不知道!”说着,扶桑感觉有点悲伤,回想着自己死的不明不白,总觉得自己很窝囊。
侧身靠着高桥,扶桑摘下自己脑后的发簪,黑色的秀发披散开来,真个人如同战国时期亡国的公主。
“这是老板娘给你的吧!”一直在当扶手的高桥终于有了反应。
很普通的银发簪,上面的扶桑花也是临时黏上去的真花,高桥从迷迷糊糊的少女手中拿过发簪,随手把的扶桑花扯了下来,插在了少女右耳上方乌黑的发丝之中。
“噫!”拨开高桥的手,扶桑想用衣袖擦嘴,但被阻止了,一条白色的手帕堵住了她的嘴。
“别用衣服擦,洗衣服很麻烦的!用这个吧。”
接过手帕,擦去了嘴边的油腻和破损的口红,扶桑终于第一次感觉到了吃饱喝足的感觉,不过高桥认为,其实酒精的麻痹效果让她感觉不到饿了,一顿能吃十几个饭团的怪物,怎么可能靠几串东西就填得饱呢。
“这个捡来的包袱,只能自己承担了!”想到自己不得不背上一个无底洞,高桥只能看到自己以后拮据的生活,以及一个什么都不干的常住食客。
带着悲伤,高桥饮下最后一杯酒,一个想法出现在脑海里,“也许我可以用酒节约一点饭钱......”
高桥感受着身边增加的重量,不知道什么时候,扶桑靠着自己的身边睡着了,红红的脸带着淡淡的酒气。
“真是麻烦的家伙。”扶着扶桑的脑袋,高桥想要脱离这种难受的境地,但刚想离开,扶桑的手就揽住了他的腰,脑袋还往里面蹭了蹭。
维持着尴尬的姿势,高桥终于等到了老板娘。
“呵呵,客人真是好兴致呢~”带着职业的笑容,老板娘似乎没有想帮高桥的意思。
“过夜是要付钱的哟,客人!”拉上的纸门彻底打消了高桥想求救的意图。
白炽灯温暖的光线下,吉井酒气熏天地打着呼噜,矮桌上也是一片狼藉,这个漫长的夜里,高桥正襟危坐着,少女双手有力的钳制让他几乎动弹不得。
明天注定又是腰酸背痛的一天。
第八章 横须贺之花(三)
最终,扶桑还是没能在居酒屋继续工作下去。
不过,虽然只工作了一夜,老板娘还是给了扶桑应得的工钱,一枚亮闪闪的一日元硬币。
相比扶桑拿到工钱的兴奋,高桥的处境就很难看了,吉井喝得烂醉,整桌的饭钱加上过夜的费用,总计达到了惊人的50元,要知道,海兵曹长的月薪也不过100多日元。
“客人再来哟~”老板娘的道别依旧热情,扶桑提着老板娘送的小木牌,跟着一脸霉气的高桥。
“呐呐,高桥,下次我们在来把,老板娘说有这木牌可以得到优待!”
“再也不会来了!”高桥拖着腰际僵硬的肌肉愤愤地说。
---------船坞
新“扶桑”号战舰正在处于最后的阶段,布局新颖的副炮以及修长的主炮,让这条新锐战舰在士兵中很有人气。
两端背负式的主炮和副炮结构赋予了十分良好的射界和火力效率,而两边的炮塔式副炮也为增加防空火力提供了很大的空间。
最新型的电探也将在上面试用,“扶桑”现在可以说是帝国海军所有新式装备的实验平台,炮塔式的八九式高角炮,电探,大倍径主炮,布局,以及高速重防空的设计初衷,可以说是战舰派的一次大胆尝试,虽然有声音说2222的布局还是太保守了,但也没有人能拿出更好的方案,所以只能照旧。
当然,也没有傻瓜再蹦出来说要六炮塔战列舰了,根据军部传出来的消息,原“扶桑”将会被召回原厂,进行一系列大胆的实验性质改造,以方便航速只有24.5节的扶桑能更好地配合舰队的行动,同时将会有被记上新的舰名。
试作型号的九八式高角炮,仰角被提高到了80度,虽然倍径还是老样子,但难得的是,这半圆形炮塔正面居然有装甲,大功率的电动机保证了炮塔在加重后能正常转动,草芥人命的蝗国终于人性化了一回。
至于那些96神炮的炮手,你们还是去露天作战吧,“扶桑”上面的九六神炮现在都是没有炮罩的,只有沙袋和薄钢板提供心理安慰。
几天过去,“扶桑”显然已经可以交付海军使用了,所有的武备都已经安装完毕,内部的装潢和调试也已经进入尾声,舰长室内也挂上了军旗,铺上了地毯,说是小旅馆也不错,可惜“扶桑”号上空间不足以再设计一个舱室作为小卖部,也算是一个遗憾。
完成建造的新“扶桑”舰桥高度有60米,比起之前的那位稍微低了一点,虽然吃水也深了几米。
舰桥内部的分布也做出了修改,终于没有再次出现原来的头重脚轻的情况,整艘舰船的比例获得了很好的平衡。
总而言之,这是一条很漂亮的船。设计师(笑~)。
-----------入夜
60米高的前舰桥上,扶桑俯瞰着港区的夜,海上吹来的夜风带着淡淡的腥味,港区内部的灯火并不多,大都集中在商业街以及军营的附近,远处的小山丘起伏着,为狭长的港区拉出了一道长长的剪影。
扶桑从上层下来,在舰桥内摆弄着刚装上去不久的电台,由于没有填充燃料,扶桑上的所有电气设备其实还没法启用,这无疑挫败了扶桑想靠电台唱歌蛊惑人心的想法,没电怎么学海的歌姬唱歌?
扶桑大半夜跑回战舰上,其实也只是想看看,趁着高桥睡得和死猪一样的时候,至于扶桑是怎么躲过监视跑进船坞上舰的,陆地上当然是不可能的,那里到处是巡逻的海军马鹿和港区警察。
作为战舰的一部分,扶桑其实是跳进海里漂向战舰的,然后顺着船壳爬上了战舰,借助本体的引导,扶桑在外的“人体”其实一直都能感受到战舰扶桑号上的一切变化,包括那些工人在甲板上开着小车,把一枚枚八八式穿甲弹和零式通常弹带进炮塔的深处,听那些工人们说,这些炮弹其实是长门陆奥那里剩下来的东西,虽然九一弹和八八弹是一个年份的东西,却是天壤云泥之别。
最后,量也不是很多,每一门炮只分到了20发炮弹,整条战舰上的炮弹只准备了正常情况下四分之一的弹药,看来扶桑真正能加入舰队,还需要一段时间。
初夏的夜晚很是清爽,浮在海水上,扶桑看着天空中璀璨的银河,比起自己前世看到的,这一世看到的更为壮丽。
无需游动,就能在水面上到处漂真是个实用的能力啊,感受着凉凉的海水,扶桑无声地在战舰周围漂着,引来了许多不知名的小鱼在身后嬉戏,柔软的鱼嘴戳的扶桑有点痒。
“别闹!”甩掉一条咬着自己手指的鱼,扶桑沿着堤坝,从一处浅滩回到了岸上,“啊,忘记衣服也会湿了!”好在长发不会湿,扶桑穿着进水后无比沉重的华服,准备回到临时借住的高桥那里。
一路上,扶桑从衣服里掏出了共计两条小鱼,一只虾,当然,还有一路的水迹。湿漉漉地站在门口,扶桑从一旁的花盆里拿出偷来的钥匙,“不对,这怎么能叫偷呢!我可是这里的女主人啊!回自己家有什么不对吗?哼!”摇晃着长长的头发,扶桑大大咧咧地走进了房间。
轻轻地合上门,扶桑蹑手蹑脚地把钥匙放回原位,水滴在榻榻米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嘻嘻,看来没被发现!哇!”一只抓住扶桑脚踝的手让扶桑的侥幸化为了泡影。
“湿漉漉地,你跑哪里了去了,扶桑!”地上,高桥睁着浮肿的双眼,严厉地看着夜归的少女。
“唉,那个,天气有点热,我去冲了个凉。”眼神飘忽着,扶桑说出了愚蠢的谎言。
“冲凉还带着鱼的,还有,这是海水的味道吧。”高桥看着地板上活蹦乱跳的小鱼,瞬间就戳穿了扶桑的谎言。
“随你怎么猜吧,我要去把衣服弄干!”甩开高桥的手,扶桑留下一排湿脚印,走进了一旁的隔间。
“真是让人难以忍受呢,这个大小姐。”高桥起身抓走半死不活的鱼,听着一旁的隔间内发出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第九章 横须贺之花(四)
小小的隔间内,扶桑脱下湿漉漉的华服,只留下一件白色的短衣。
“啊,全都湿透了。”不单是外面的华服吸了一堆水,就连里面的白色短衣也是全湿,本来就重的华服吸水之后重量简直过分。
拉开隔间的小门,扶桑探出脑袋,“高桥,过来一下呗~”高桥大佐一脸的疑惑,几天来不正常的休息让他大脑有点迟钝,只能顺着走到了门前。
“给!”少女拿起一大团像是床单的玩意,丢在了高桥脚边,咸湿的海水也在地上汇成了一滩。
高桥刚想说什么,扶桑就拉上了门。
此时夜晚已经过去,旭日东升,高桥准备过一会再把这床单一样的东西送到专门洗衣服的人那里去,要他去洗一件华服,不如让他去接受以前海兵导师的精神教育。
“那个,高桥君,有脸盆吗?”扶桑再一次从门后探出头。
“架子上,自己拿。”高桥显然有点厌烦,几天下来感觉自己为了伺候一个女人而心力憔悴,像个傻子一样。
扶桑只能赤着脚,穿着湿透的短衣出来拿脸盆,看着高桥一脸的苦,扶桑对着他吐了吐舌头,拿着脸盆回到了隔间。
拉上纸门,扶桑脱下短衣,开始人力拧干,水滴滴答答地流入脸盆,在盆中聚了浅浅的一层,虽然衣服上还有淡淡的咸味,不过只能将就一下了,穿上刚刚拧干的短衣,扶桑用同样的方法榨干了内衣和袜子里的水分,至于盐分,只能先忍忍了。
横须贺港内,扶桑号正在进行最后的调试,沉重的船锚也被收了起来,一条巨大的补给船正在往油舱里注入重油。
由于交付的时间拖得太长,这次试验航行直到现在才被提上日程,轮机舱内热火朝天,为了准备航行,工人们已经预热了好久。
随着补给船收回油管,测试人员关闭了油舱,轮机室内的从未活动的引擎剧烈地开始了工作,一团燃烧不完全的黑烟从烟囱中飘出,航行测试正式开始了。
扶桑拧着带水的内裤,感受到了远处“扶桑”号上的异动,眼前突然一黑,跪坐在小房间内的少女突然出现在了露天的舰桥上,高达几十米的舰桥,能清晰看见甲板上忙碌的人。
“哇!”羞耻心瞬间爆炸,只穿着短衣的扶桑手中只有一条带水的内裤,在这种露天的地方,就算神经再怎么粗大,也不可避免地脸红。
“长官!锅炉的温度有点高啊!”记录员看着重油锅炉的温度计猛然上升,嚎叫着叫来了负责人。
“通知那些马鹿,降低输出功率,锅炉要被他们玩炸了!”
于是,“扶桑”号还没正式开出港口,就不得不降低了功率,刚刚提升的航速也慢慢降了下来。
“继续盯着温度,慢慢提升输出功率!”
烟囱中又飞出一团黑烟,战舰在海面上慢慢地加快航速。扶桑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点,为了保险起见,少女把湿内裤穿了回去,虽然有点不舒服,但总比不穿好,短衣在风吹日晒下倒是干了一点,上面甚至结出了白白的盐花。
前舰桥上层只有一个人,在瞭望的地方拿着望远镜,感受着人群的布局,扶桑微微舒了一口气,好在只是测试,整条战舰上没有多少人,比起作战时定下的1500人的标准,现在这里只有区区300多人,大部分都在轮机舱一类的下层舱室内,没多少人在甲板上,至于炮塔里更是空无一人。
扶桑光着脚在钢铁的走廊里跑着,刚刚乘着电梯从上面下来的时候差点迎面撞上一个人,好在及时停下了电梯跑进了中层区域,现在不得不从楼梯上下去,虽然考虑过直接从舰桥上面跳下去这个做法,但自从有了实体,扶桑跳下去还是会发出很大的动静,而且坠落的感觉很不好受。
“航速,27节!”高音的男声如同唱歌一样回荡在舱室内,战舰逆着风,在平静海面上继续加着速。
“航速,30节!”十多分钟后,声音再次响起。
“锅炉和主机的情况怎么样!”“温度正常,主机略微过载,但不会有任何损伤!”
负责人感觉很满意,这一次试航有惊无险,之前的锅炉过热可能只是一开始预热的问题,带着轻松的心情,他走向了通往甲板的楼梯。
“30节的战舰,甲板风一定很舒服吧!”负责人兴冲冲地冲到甲板上,与只穿着两件衣服的扶桑装了个正脸。
“?”
扶桑的脸变得赤红,“长官,锅炉又热了,温度很不正常!”下面的小伙子嚎叫声让负责人和扶桑都很不舒服。
负责人还在发愣,扶桑红着脸,双手捏着短衣的衣襟,转身就跑。
“%&%,你是谁!”负责人有点语无伦次,抓着手中的记录板,顺着甲板风就追。
“变态,滚!”羞愤的声音从扶桑口中蹦出,同时,舰侧的双联127副炮突然转动了起来,一发炮弹在空中摇晃着,滑进了炮膛中,炮塔里没有任何人操作,炮闸自动关上,俯仰了几下后,黑洞的炮口指向了追在扶桑身后的负责人。
“轰!”连装炮的右侧炮管里喷出一团火焰,一发5英寸炮弹带着啸声,旋转着飞过了负责人的头顶,吓得他趴在了甲板上不敢起来,炮弹飞离战舰,在离舰艏几公里外的空中触发了引信,炸出了一团黑烟。
负责人从地上爬起来,奇怪的少女早就不见了踪影,那门走火的副炮还冒着青烟,走到炮塔的小窗附近,负责人没看到任何人在炮塔里,这件事记录一下就完事了。
扶桑一路狂奔,跑进了后部的舱室,一路上,所有的舱门都自动打开关上,等到少女停下时,已经是在三号炮塔的弹药库里了。
“这里终于可以休息一会了!”扶桑靠在弹药架边上,喘着气,双手扇着风,“这里还真是闷啊!”好像听到了少女的抱怨,弹药库里的通风扇开始运作起来,同时空调也开始了工作,凉爽的风渐渐平复了少女的心。
少女拍掉身上的盐花,感受着战舰内部的工作情况,她看见了发红的锅炉壁,看见了水中的四叶螺旋桨,也完全认清了自己的存在。
第十章 横须贺之花(终)
1937年秋,横须贺港
扶桑在经过一整个夏天的调试后交付帝国海军使用,代替老旧的战舰“扶桑”之名,而原“扶桑”正在赶往吴海军兵工厂,接受改造。
红白相间的海军旭日旗飘扬在舰艉,全舰在籍人员共计1500人,前甲板上,到处是黑色着装的海军士兵,穿着白色军官制服的高桥在一片黑中显得十分扎眼。
高桥站在一号炮塔的炮管下,周围簇拥着密密麻麻的士兵,身后,二号炮塔上,舰桥上,整个前甲板上都被黑色的士兵们所占据。
舰艏的照相机镁光灯一闪,“扶桑”全舰人员被记录在了薄薄的纸片上,照片上,除了占据了大部分空间的黑色海兵,舰长高桥的身边莫名出现了一个白衣红裙的少女,秀丽的少女倚靠在高桥的身边,脸上看不到一丝笑容。
交付海军的“扶桑”,根据之前测试的记录,对锅炉进行了检查,但没有发现任何问题,而走火这种恶性时间,由于实在找不出原因,最后只能归结于兵工厂制造的火炮有质量问题,随后不了了之。
-------------训练
今天扶桑被高桥留在了陆地上,按照规定,无关人员是不允许上舰的。
少女看着远处拔锚起航的“扶桑”号逐渐离开了港口,士兵们在甲板上跑来跑去,“为什么不让我上本体?”满脸黑线的扶桑站在港口,红色的短裙在风中飘着。
自从经历了上次晒盐一般的经历,扶桑再也不想靠游泳上船了。
而自从“扶桑”服役的时候,扶桑的服饰也发生了变化,从原来笨重的华服变成了更方便行动的红短裙和白衣,一双长腿配上白色的丝袜和恰到好处的绝对领域,真是让人.......额。
“咳咳咳。”扶桑红着脸咳嗽了几下,虽然不是自己想穿成这样的,但感觉也不排斥,“不过,怎么一直没出现舰装这种东西?”自意识到自己是舰娘开始,扶桑就没见过舰装这玩意出现过,虽然那种东西一开始就是没用的装饰,不过,“没了舰装还能叫舰娘吗!”对着“扶桑”后面长长的尾迹,少女吐槽着。
“哎!?”身边出现了老电影中似的线条,扶桑感觉自己正在浮起,随着一道闪光,少女再一次被传送到了舰桥顶部,感受着几乎能把人吹飞的风,扶桑与不远处的瞭望员面面相觑。
瞭望员愣了一下,随机对着通话管说了几句话,按照这个距离和风向,正常人是听不见的说话声的,然而扶桑却全听见了,“这里是瞭望哨,发现可疑人员在前舰桥顶部。”
扶桑抱着膝盖,坐在前舰桥上,感受着下层的人正在上来,无论是电梯还是楼梯,避无可避,只能走到哪儿算哪儿了。
黑色的海军士兵拿着枪,从通道口探出脑袋,后面是鱼贯而出的士兵,以及全舰的负责人高桥康弘。
士兵们看到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少女,微微放松了警惕,也没有继续拿步枪指着她,高桥舰长推开挡在面前的士兵,冲到了最前面。
“舰长?”士兵疑惑地看着这个以后的舰长。
“不用你管!”高桥按着帽子,走到扶桑面前,化作实质的愤怒几乎溢了出来。
“啪!”对着坐在地上的少女,高桥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而缺乏束缚的军帽也顺着海风飞下了舰桥,掉进了海里,显然是拿不回来了。
扶桑莫名吃了一记掌掴,侧卧在钢铁上惊讶地看着自己这一世唯一的“友fan人piao”。
“叫你待在家里,居然如此任性,这样是要被军法处置的!”高桥的气显然还没有消,拽起捂着脸发愣的少女,在士兵们的注视下离开了上层舰桥。
舰长室内。
扶桑跪在地毯上,左脸带着红红的手印,一旁的高桥很是焦躁。
“扶桑,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少女咬牙沉默着,一丝晶莹的泪水在眼中流动着。
“这是战舰上,现在只允许士兵在上面,你是士兵吗?”高桥的质问并不严厉。
“舰长......”思索许久,扶桑只憋出了两个字。
“舰长,发生这样的事如果传出去,我这舰长多半是完了。”手中的海军短剑敲打着办公桌,带着苦笑,高桥走到跪着的扶桑面前蹲下。
“我一直宽容你的任性,但这一次,不是我能压得住的了。”在少女面前把玩着短剑,高桥拿剑柄敲了一下扶桑的脑袋。
“现在你就待在这里哪也不准去,这是命令!”把短剑放在办公桌上,高桥离开了舰长室。
扶桑看着关上的门,内心的委屈再也无法忍受,泪水顺着脸颊落下,少女站起来,想要去开门,然而高桥舰长反锁了舱门,显然是为了防止她乱跑。
“高桥你这个日本仔!”少女的粉拳砸向钢铁的舱门,““扶桑”能关住扶桑吗!”舱门应声打开,少女脸上带着还未干涸的泪痕,感受着高桥的位置,寻了过去。
“?”一路上,扶桑撞见了许多士兵,士兵们要不满脸疑惑,就是飞也似地往航海室跑,“高桥,你给我等着!”
“长官!”黑色的海兵冲进航海室,高分贝的声音让海图边的高桥和一众军官皱起了眉头。
“长官!那女孩又跑出来了!”士兵举起手敬了一个标准的海军礼,说出了严重的事实。
“怎么可能?”高桥丢下一脸懵逼的众参谋人员,离开了航海室,才跨出门口,就与扶桑来了个面对面。
“小子高桥!”少女挥舞着拳头,向着身高比她高出一个头的高桥打了过来。
虽然扶桑的本体是一艘战列舰,然而衍生出来的舰娘似乎还是正常的少女。
高桥没有躲闪,靠胸口接下了“战列舰”的愤怒一击,然后趁扶桑挥出第二拳的空隙,一把抓住了少女的手臂往自己胸前一拉,身体微微下蹲,把失去平衡的少女拽进了怀里,然后拦腰抱起。
“高桥你小子快放我下来!”扶桑摇晃着脚,白暂的拳头不停地攻击着高桥的胸口。
第十一章 扶桑花开(一)
“你这泥轰矮子,放我下来!”扶桑被高桥横抱着,一路上又哭又叫,引来了许多士兵的侧目。
没有管怀里的扶桑的哭闹,高桥强行把她抱回了舰长室。
进了舰长室,高桥双手一松,随手把扶桑丢在了地上,右手揉着自己的被少女打的生疼的胸口。
扶桑捂着屁股,虽然有地毯缓冲,但摔在钢板上依旧很疼才是真的,把翻起的裙子拉好,扶桑脸上带着愤恨,显然是想继续和舰长对峙。
“咳咳!”揉着被锤得发红的胸口,高桥撑在办公桌边咳嗽着,无暇去顾及扶桑。
看着高桥的狼狈像,扶桑有点小高兴,“你高桥大佐也有今天~”
听着身后嘲讽的话,高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真是,丢人!”指着扶桑,高桥咬牙切齿地说了出来。
“我一条船怎么丢人了,丢的也是提督和舰长的脸!”扶桑没节操地挺起胸,口中说出了匪夷所思的话,让高桥怀疑她的病又犯了。
“蛇精病,名字叫扶桑就真是扶桑了!”说出了这话,高桥稍微好受了一点。
“你居然不信!”跺着脚,扶桑有点生气。
“我凭什么信你是一条船,简直前所未闻,我宁可相信陆军马鹿造船!”
“你这固执的傻子,为什么人家山本大将,寺内舰长,井上提督,南云大将都信了,就连雷德尔和林德曼都信了,你高桥凭什么不信!”扶桑摇晃着身体,连珠炮一般。
同时,扶桑号前甲板某处,一群水兵围观着一门高速旋转的无人九六式高射炮,训练都停滞了下来。
“前面几位我都知道一点,但南云大将和那两个外国人是谁?我不清楚,我是不会相信一条船站在我面前说话的!”高桥捏着短剑,一本正经,义正言辞地反驳着扶桑的鬼话。
“该死的极端唯物主义者!”扶桑几乎贴上了高桥的脸,仰着头盯着一脸严肃的舰长大人。
“回去!回去!回去!”海兵曹长拿着棍子,驱赶着甲板上越聚越多的士兵。
“曹长,它在转!”一个士兵指着三联装防空炮。
曹长一棍子抽在这个不识相的士兵脑袋上,“给我全部忘掉!”
士兵连忙称是,飞也似地逃开了。
“这群崽子!”曹长的小胡子蠕动着,一股劲风把他的帽子吹到了甲板上。
前甲板上一片混乱,士兵们丢下手中的活儿,开始往中甲板狂奔。
“给我回来!”曹长捡起帽子,举着棍棒追逐着奔逃的士兵,不知道是哪个家伙拉了他一把,愤怒的曹长被拖到了地上,士兵们手忙脚乱地抬起这个坏脾气长官,一起往战舰中部跑。
曹长刚想发火,眼前的景象吓得他差点尿出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号主炮塔旋转到了左舷,两门又粗又长的410毫米50倍径巨炮在俯仰机构运作声中慢慢抬起,而那门见了鬼的防空炮依旧以两秒一圈的高速旋转着。
前甲板在十多秒内跑的一个人都不剩,所有人都躲在炮口风暴无法波及的地方,静静地观察着一号炮塔。
司令塔内,参谋官和一众军官黑着脸,看着战舰自己动了起来,气氛显得异常尴尬。
主炮被微微抬起,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击声,主炮的炮口焰几乎碰到了海面,海面上瞬间被压出巨大的凹陷,两枚八八式彻甲弹旋转着飞出,经过数秒的飞行,落在远处的海面上,两道巨大的水柱也被上层的瞭望员观测到了。
“怎么样,这下你信了吧!”扶桑双手揪着高桥的衣领,整个人都把舰长压到了办公桌上。
就算实在有厚重装甲隔离的舰长室,高桥也确实听见了主炮开火的声音,他推开身上的扶桑,整了整衣服,跑出了舰长室。
“高桥你别跑!”扶桑猝不及防地被推开,心中不服,追着高桥的背影跟了出去。
司令塔内,高桥看到了一众正在等他军官和参谋。
“舰长,主炮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自行开火了。”不咸不淡的声音让高桥很是担心。
“好在没有人员伤亡。”后面的一句话倒是打消了心中的顾虑。
窗外,一号炮塔的炮口冒着烟,正在慢慢归位。
“舰长!”扶桑冲进了司令塔内,揪住了高桥,试图让他承认自己的存在。
“......”扶桑号上的一众高层人员面无表情地打量着突然出现的少女,主炮塔开火的事已经闹得够头疼了,现在又冒出了一个女孩揪住了舰长。
放开了一脸生无可恋的高桥舰长,面对着这群老男人,扶桑开始了自我介绍,“妾身可是新锐战舰“扶桑”,就是你们脚下的这条战舰是也!”脸上的严肃代表着她不是在胡说八道。
“嗯!”军官们交流了一些眼神,一拥而上,扭着扶桑关进了司令塔附近的资料室,同时反锁上了舱门。
“魂淡,放我出去!”军官们还提脚离开,刚上锁的舱门旋转了几圈,少女又一次跑了出来。
“你们是关不住我的!”扶桑双手抱胸,轻蔑地看着这群帝国军人。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唔!”一块手帕被塞进了扶桑的嘴里。
司令塔内,自从军官们知道舱门关不住这女孩之后,他们直接用绳子把这个可疑的女孩绑了起来丢在地上。
高桥坐在椅子上,看着地上蠕动的扶桑一脸幽怨地看着他。
“高桥舰长,也许我们应该开个会,讨论一下现在的状况。”
通讯兵送来了消息,主炮塔弹药库内当时并没有士兵为火炮装填发射药,据称是发射药自己跑上去的,同时,其他舱室内的人员也一并宣传是主炮自己先动起来的。
“真是诡异!”
“他们还说有一门机统在自己旋转,不过现在已经不动了,士兵也不愿意上去查看。”拿着笔,一名军官把这一切都记录在了纸上。
旁边的一名军官抢过笔,“就算你记了,你认为军部的人会信吗?”说着,拿过记有怪异事件的纸,撕碎丢进了垃圾桶。
第十二章 扶桑花开(二)
“哎,自帝国海军立足以来,从未有过如此荒唐之事!”
“大家先冷静一下,最要紧的是回去后怎么解释?”
“就说是机关有问题,自己走火了!”有人想出了个最蠢的理由。
“你这样说怕是要被宪兵抓去背锅。‘’
“扶桑”舰的高层聚在一起,会议的题目也从一开始的彻查,变成了怎么瞒过上头,到最后,会议完全变成了怎样骗过军部的高层。
“眼下最重要的封锁消息,不能走漏风声!”福田大副敲打着桌子,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没错,要堵住全舰1500号人的嘴,虽然很难,不过也只能这样了。”高桥舰长听取了所有人的意见后,拿下了风险最小的一个方案。
“通知全舰人员,之前的主炮射击是紧急情况下的训练,而防空炮是我们最新安装的自动回转系统在测试,无需大惊小怪!”
“全舰人员回到自己的岗位,训练照常进行。”通过通知下级的曹长和士官,高层会议所传达的要求也被所有士兵一一收到了。
司令塔内回归了正常的秩序,高桥看着在地上被捆成叉烧的扶桑,与其他军官沟通了一下,提着她离开了司令塔。
舰长室内,高桥拿去堵嘴的手帕,用短剑割断了绑成死结的绳索。
“你们这样简直就是绑架。”重获自由的扶桑活动着几乎快被勒出淤青的手脚,对高桥和众军官的过激行为表示强烈的谴责。
在闹剧过后,扶桑号上终于回归了正常的训练计划,进行了航海训练和对靶训练射击,当然,射击时用的不是主炮,而是主炮上的训练小炮,扶桑号的主炮寿命并不支持大量的实战型训练。
一天的训练在黄昏时落下了帷幕,海兵们成群结队地挤下船,这群小伙子回归陆地的兴奋显而易见,不过扶桑很奇怪,一路上都没有任何人提起那件事情,似乎所有人都在刻意回避,有个士兵和扶桑双目对视了一下,就慌慌张张的跑开了,这让扶桑很不高兴,“扶桑”号的水兵就这么怕自家舰娘吗?
目送着他们一个个离开“扶桑”号,少女倚在舰桥的栏杆上,眺望着远处华灯初上的港区,“高桥君,你是怎么看待我的存在的?”夕阳下,少女转过身,面对着自己以后的提督。
“为什么问这个?”高桥靠在钢铁的舰桥,反问着少女。
“也许只是寻求认同感吧。”橙色的晚霞映照着少女略显落寂的脸。
“孤独的来到这个世界的我可不想再孤独地离开这个世界。”想到自己的命运,扶桑望着海面上37年的夕阳,心中只有彷徨。
“听上去是个很悲哀的故事。”静静地走到少女面前,作为扶桑提督的高桥虽然不是很懂话中的意思,但这么做肯定没错。
习习的晚风吹拂着扶桑的过腰的秀发,少女一双迷离的瞳注视着高桥,让高桥不自觉地避开了视线。
“呐,提督,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会想念我吗?”少女樱唇微启,说出了未知的未来。
“离开我,你能去哪儿?”高桥一脸的迷惑。
“就是,你脚下的这条战舰,如果哪一天沉没了,你会为她心痛吗?”不同于高桥的迷惑,扶桑脸上的只有严肃。
“收回你的诳语,“扶桑”号作为帝国海军的精锐,怎么会说沉就沉呢!”高桥的话刺痛了少女的心。
“高桥,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开明的人。”沉重的舱门瞬间关上,惹怒舰娘的提督被强行留在了上层。
“几个月来,我一直以为你能肯定我的存在。”带着哭腔,扶桑手中握着海军短剑,逼近着高桥。
“冷静一点,扶桑!”看到闪着光的剑尖,高桥后退着,试图做出最后的挽救。
“果然,昭和的军人是无法理解我的想法的!”夕阳下,扶桑把提督逼到了舰桥的角落。
“去见你的天照大神吧,昭和的马鹿!”伴随着扶桑愤怒的哭喊,两侧甲板上的副炮和防空炮不安地转动着,近百个黑洞的炮口带着高高的仰角,指向了舰桥的高处。
高桥背靠在栏杆上,发现了下面的异动,面对着失神的扶桑,高桥的大脑高速运作着,试图找出最佳的解决方案。
“昭和蝗国还是赶紧变成平成的废宅吧!”扶桑双手举起了短剑,不自觉地说出了前世的语言。
“嘶!”锋利的短剑擦过高桥提督的衣袖,在上面划出一道大口子后磕在了钢铁栏杆上。
“扶桑,别这样!”高桥继续着无力的辩解。
“别躲开啊,提督。”带着残虐的笑容,扶桑拿着短剑试图追上躲闪的提督。
窄小的舰桥高处,失了智的少女和还未开化的提督,进行着危险的追逐游戏。
高桥试图打开通往下次的舱门,然而门却像锈死了一般,纹丝不动。
“提督!说了,我就是“扶桑”,扶桑就是我!你跑不掉的!”闪烁的短剑刺向了退无可退的高桥。
无法躲开的高桥提督做出了最后的决绝,面对着刺向自己的短剑,勇敢地抱住了迎面而来的少女。
温暖的拥抱,带着令人安心的气息,扶桑松开了抓着短剑的手,任由提督把自己抱在怀里。
高桥吓出了一身冷汗,好在自己的军服比较宽大,冰冷的剑刃贴着自己腰间的皮肤,卡在了自己的腰带边上,差点就让自己血如泉涌。
“我,杀人了.....”想着这些,扶桑心底感受到了一股悲伤,黑暗从四周袭来,自己彻底被淹没了。
让昏迷的少女坐在舰桥边上,高桥拔出了卡在自己腰间的短剑,郑重地收回了鞘中安放了起来。
“高桥!我是不会放弃对你的改造的。”冥冥之中,扶桑的心底刻下这个近乎不可能的念头。
看着舰桥下面维持着待发状态的副炮和防空炮,高桥嗟叹不已:“扶桑,我这第一任提督相信了你,又能怎么样呢?”
陪伴着沉睡的扶桑,知道夜幕降临,高桥都没有离开一步。
第十三章 扶桑花开(三)
1939年春,距离太平洋战争爆发还有不到3年。
扶桑作为战舰度过在日本的两年,陆军在中国的节节胜利让国内处于一种癫狂的欢庆之中,除了掠夺来的资源收获,陆军也获得了大量的军费倾斜。
这几年来海军也投资建造了数艘大型舰船,每隔一段时间就能从海兵们口中听到有新船下水的消息。
胜利似乎从未停止,掠夺的资源也在被源源不断地注入小小的岛国,然而扶桑却完全感受不到繁荣的气息,港区内的商店越来越少,居酒屋的老板娘能提供给大家的也没有几年以前丰富精致了。
反倒是青年们的参军热情空前高涨,行走在萧条的街道上,扶桑经常能看到张贴在墙上的征兵海报,以及拿着木棍当枪的小孩子。
说着,走在街道上的扶桑就看见了一个从拐角窜出来的男孩。
熊孩子手上拿着削成枪型的木块,正在不停的向后回击着,完全没有看到扶桑的存在。
“哎哟!”熊孩子一头撞在了扶桑腰间的钢铁束腰上,手中的“仿54”也高高飞起后落在了路上。
“啧啧,好疼。”熊孩子坐在地上摸着自己起包的脑袋,抬头看见的是腰带上巨大的16瓣的金菊。
“四郎!”拐角处又窜出两个拖着鼻涕的孩子,和之前撞到扶桑的熊孩子一样,他们手中拿着木制的“仿54”。
“就是她撞倒我的!”地上叫四郎的熊孩子气呼呼地指着一脸无辜的扶桑,显然,扶桑的脸看上去很好欺负。
“别想跑!”四郎麻利地从地上爬起来,用脏兮兮的手抓住了扶桑米色华服的一角。其他两个孩子也围了上来,把扶桑堵在了墙边,宛如一群刚学会狩猎的小狼。
“我被大姐姐你撞在地上,要吃糖才能放你走。”用手中的木头指着扶桑白净的脸,这话被三个熊孩子说的理所当然。
“明明是你们自己撞上来的吧。”扶桑从来就不对付熊孩子,前世在家里的收藏也没少受到亲戚家熊孩子的荼毒。但如果,这一世,自己变成了手办一样的存在,再碰到熊孩子会发生什么呢?
“不对!要不是大姐姐在那边,我就不会撞到了!”
“你小子诡辩倒是很会!”
“请我们吃糖!”看来熊孩子们是不准备讲道理了,逮着扶桑好欺负,看装束又是有钱人,就临时想碰瓷。
“算我怕了你们了。”扶桑拿出了小小的钱包,里面是除了几枚一日元硬币,还有一张10日元的大钞。
拿出一枚1日元的硬币放在四郎的手里,扶桑想就此打发走着几个让她倒霉的熊孩子。
“大姐姐你也来吧!”拽着扶桑的手,熊孩子们欢呼着带着扶桑跑向了港区的小卖部。
“一袋水果糖!”熊孩子拿出闪亮的一日元放在柜台上,小卖部的老阿婆依旧是笑眯眯的,虽然比起两年前,橱窗里的东西少了不少,但还能把小卖部维持下去就已经很不错了。
“扶桑小姐可真是好心肠呢!”阿婆笑眯眯地把50钱找零拿出。
“再拿几个饭团吧。”看着身边欢呼雀跃的小孩,扶桑感觉有点心软。
“像扶桑小姐这样的好女孩,一定有很多追求者吧。”老阿婆收回找零,从柜台下拿出一大盒海苔饭团。
“阿姨,你别乱说。”打开饭团盒子,扶桑把饭团发给了身边还在嚼糖果的熊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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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坐在秋千上,看着以四郎为首的熊孩子在空地上玩了一个下午的泥巴。
“又是樱花绽放的季节。”来到这个世界,扶桑第三次看到了樱花飘落。
“我这可是日本最强战舰扶桑号!”四郎指着自己用泥巴捏出来的一坨,向周围的孩子炫耀着。
“扶桑才不长你这样子呢,你那是长门!”有一个熊孩子跳了出来。
作为国民偶像级的两级战舰,扶桑和长门几乎人尽皆知。
“最强战舰啊!怎么可能是妾身呢。”扶桑微笑着,看一群熊孩子为了一坨泥巴争论不休。
“妾身服役的那年开始,就已经不是最强了。”扶桑坐在秋千上,看着雨一样的樱花落下,眼神飘向了遥远的吴港,在那里,最强的战舰正在诞生。
“四郎!”一声女声打断了扶桑的思绪,也打断了熊孩子们的争吵。
“唔,妈妈。”四郎看到迎面走来的妇人,动都不敢动一下。
“整天都不见人影,原来你在这儿!”家庭主妇打扮的女人教训着贪玩的四郎,完全不顾及孩子的颜面。
“是四郎的妈妈唉?”“好凶!”
四郎的撕心裂肺的哭嚎让扶桑看得心情舒畅。
“这位小姐?”看到一旁观望的扶桑,妇人有点疑惑。
“妈妈,这位姐姐不是坏人,她还买糖果饭团给我们吃。”四郎捂着肿起的屁股,嘴上还在帮扶桑说话,小孩子还真是容易收买。
“太太,我那个……”扶桑看到妇人打量自己的眼神,似乎想要辩解什么。
“小姐真是对不起,四郎给您添麻烦了,希望您不要介怀。”妇人看到扶桑腰间的金菊和精致的华服,直接鞠躬认错,让扶桑猝不及防。
扶桑站起身,想要让妇人不要介意。
黑色的小手印在米白色的华服上异常扎眼。
“四郎!跪下,向大人认错!”听到母亲的怒吼,熊孩子抖动和筛糠一样伏在了地上。
“对不起大人,是妾身教子无方,妾身马上惩戒无知幼子!”说着,妇人挽起袖子,想要当面惩罚四郎。
凄惨的叫声响彻空地,让扶桑看得心惊胆战。
“够了,可以了!”扶桑低声呢喃着,然而妇人没有收手的意思。
“停下,别打了!”扶桑冲到四郎身边,死死抱住了地上几乎要被打成痴呆的孩子,四郎在扶桑怀里颤抖着,泪水浸湿了胸前一大片。
妇人布满老茧的手颤抖着,直接对着扶桑跪了下来。
“孩子父亲参军在外,臣妾对孩子疏于管教……”妇人带着哭腔。
“不要说了!”扶桑指着面前跪着的妇人,心如堕冰窖,抱着孩子的左手更紧几分。
樱花飘落在泥泞之中,逝去的不只是芳华。
第十四章 扶桑花开(四)
扶桑走在夕阳笼罩的街道上,身上米白色的华服带着显眼的污渍。
“为什么,他们会害怕我?”扶桑仰望着树枝上的乌鸦,红红的鸟眼和扶桑的双目对视着,突然扑棱着翅膀发出了难听的呱呱声。
“吵死了!”扶桑捡起石子丢向恬噪的黑鸟,乌鸦拍打着翅膀,丢下几缕黑色的羽毛就逃走了。
“连蠢鸟都对我有意见!”愤愤的走过空无一人的街道,扶桑想赶紧回家睡觉,忘记这糟糕的一天。
“哟,大小姐。”轻浮的声音追上了扶桑的脚步。
“看样子,是一条大鱼呢!”拿着棒球棍的男子从拐角走出,脸上尽是不羁的放荡。
“?”扶桑有点懵。
数个一看就是不怀好意的青年人,从四处围上来,脸上带着看待猎物的表情。
“大小姐家一定很有钱吧!”带头的男子伸出布满刺青的左手,抓住了扶桑的手腕。
“最近我们混得可是很惨呢,刚才那个妇人那里摸来的钱还不够抽烟的呢。”
“你们这些混蛋!”甩开试图钳制住自己的手,扶桑破口大骂。
“我们也只是想生活地好一点罢了,最近可是一天不如一天啊。我劝大小姐你老实一点,我们拿到钱就放你!”重新制服住想跑的扶桑,男子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你们这是绑架!”扶桑感受着被捆上绳子的双手,想让港口的战舰帮忙。
然而扶桑瞬间就打消了自己的念头,这里处在25统的射程外,使用副炮和主炮则会对周围的民居造成不可预知的毁灭,心中苦笑着,自己始终还是一个连自己都救不了的人。
混混们麻利的扛起扶桑,显然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一块带着甜味的手帕捂了过来。
“呜呜!你们绑架了还想干嘛!”扶桑挣扎着甩开了手帕。
“老大,不管用。”
“怎么可能,那就加大用量。”
男子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棕色小瓶,又倒了一点带着甜味的液体在手帕上。
“你们居然想迷晕我!”扶桑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开始挣扎起来。
“别动,老实一点!”几个青年费力地控制住扶桑,让旁边的男子把手帕再次捂住少女的口鼻。
一分钟过去了,“老大,她不晕!”拿着手帕的男子有点尴尬,挥发的药物气体让周围的人都有点不舒服。
“真是废物!”领头的男子抢过药瓶,亲自倒出大半瓶迷药,在手帕上,整块手帕都变得湿漉漉的。
“唔!”滴着药物的手帕又一次盖在了扶桑的脸上,一股甜甜的液体顺着口鼻流进了体内,晕乎乎的感觉逐渐覆盖了大脑,在挣扎了几次后,扶桑的意识终于遁入了黑暗。
“真是费力,你这是假药吧!”摇晃着小瓶,男子咒骂着管理药物的那个人,“下次买点靠谱的!”
“是是是!”男人不停地应和着,两眼看着小瓶上的10%浓度直发愣。
扛着扶桑躲进港口边的一个仓库,领头的男人感觉很不舒服,脑袋晕乎乎的感觉很不好受。其他人也是走路摇摇晃晃地,高浓度麻醉药物让他们的精神状态处于昏厥的边缘。
“话说,你有查清楚她是哪家的大小姐吗?”男子嘴里叼着两根烟猛吸着,试图靠尼古丁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我只到她住在港区,好像和一个海军大佐住在一起。”小混混拍着脑袋,说出了有限的情报。
“我他麻得,军队的人你让我绑!”男子瞬间精神了不少,飞起一脚把小混混踹翻在地。
“老大你说最近不好过,要几条大鱼改善生活的!”小混混在地上打着滚,嘴上还不忘辩解。
“那你倒是给我抓几条不吃人的鱼啊!”踢着地上打滚的小混混,男子越想越气,甚至有点害怕。
“老大,我回来了!”出去讲条件的小混混满面春风,“那个大佐一口就答应了我们十万日元的条件,说让我们等着,他一会儿就送来。”
“什么?这肯定有鬼,不管你们了,我走了!”男子听着小混混的话,寒毛都竖了起来,赶紧收拾收拾想跑路。
“别走啊,黑老大,钱不要了?”高桥提着包裹穿着常服,出现在了仓库大门口。
“好像有戏。”看着只身而来的高桥,男子心中划过一丝侥幸。
“你把钱放在那边的桶上,我拿钱走了,你就领人!”男子转着眼珠,开出了条件。
“可以!”高桥提着装钱的小包裹放在空油桶上,看着男子指使着小混混来拿钱。
“胆子不小啊!绑人绑到海军的地盘上来了。”仓库门口,穿着黑衣的海军士兵们都冒了出来,黑压压的一片。
“把太太交出来!”不知道哪个愣头青吼了一句,惹得原本严肃的场面很是尴尬。
看着仓库睡在纸箱堆里一身脏兮兮的扶桑,士兵们的情绪有点激动。
冰冷的汗水顺着脸庞流下,自诩老大的男人打着寒战,接过自己手下递过来的小包裹。
“走啊,拿了钱就快滚!”士兵们起着哄。
混混们和男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拿着包裹飞也似地冲向了仓库的后门,看到人跑了,前面的海军士兵一拥而上,上去抢人。
昏迷的扶桑被士兵们围了起来,簇拥着送出了仓库,高桥看着士气高昂的官兵,点着了一根烟,看向了仓库的后门。
“别打了!大哥!别打了!”跑出仓库的混混们被“扶桑”号的士兵们堵了个正着,不到十个的小混混被几十号海军士兵按在地上打,装着钱的小包裹也滚到了一边,被士兵捡起来送到高桥手里。
高桥提督拉开包裹时的结,撕开了上面的油纸,在被打的半死的男子面前蹲下,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饭团啃了起来。
“十万日元,好大的口气,海军大将都拿不出这么多。”把吃剩的饭团塞进男子歪掉的嘴里,“别打的太过分了。”随便嘱咐了士兵们一声,高桥提督离开了仓库。
看着重新聚拢的士兵,男子和小混混们跪在地上,求饶的声音不绝于耳。
“放心,大佐叫我们别打死你们,不过太太会这么说就不知道了。”士兵们的脸上带着狞笑,黑色皮鞋对着男子的脸踩了下来。
高桥提着饭团包裹,身边是熙熙攘攘的海军士兵,远处仓库传来了几声重物落入海中的声音。
第十五章 扶桑花开(终)
“抱歉,客人,今晚有人包场了。”老板娘脸上带着职业的微笑,送走了又一个不知情的客人。
居酒屋内,到处都是穿着黑色军服的海军士兵,一席白衣的高桥坐在这群乌鸦堆里,显得十分扎眼,居酒屋的一角,扶桑穿着略显肮脏的华服,依旧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高桥舰长,下次还有这种打人喝酒的好事,我们还帮你出头!”曹长翘着小胡子,仰头把清酒一口闷下,士兵中传出一片的欢呼声。
“你们这些家伙。”高桥对这些手下的士兵无话可说,只能接过递过来的酒杯一饮而尽。
“那些在执勤的家伙可没碰上这种好事儿。”
“谁敢欺负太太就砸烂他的狗头丢海里。”愣头青的声音再次响起,热烈的气氛中混杂着尴尬,士兵们在高桥提督的带领度过了欢快的一晚。
午夜,酒足饭饱的士兵们从居酒屋走出,醉醺醺的曹长剔着黄黄的门牙,看到几个湿漉漉的身影灰溜溜地从街角跑了过去又跑了出来,后面传来的是士兵们混乱的笑声和追逐声。
“提督……”扶桑迷迷糊糊的醒过来,药物的效果让她现在还有点头疼。
“啊¥&¥,你……&醒……*了!”高桥嚼着鱼丸,口齿不清地说着,看都不看扶桑一眼。
“提督……”一股莫名实质的黑气从高桥背后升起,让还在吃喝的高桥提督感觉像是吃到了什么不和谐的东西。
背后传来一阵柔软的感觉,一双白暂的手绕过脖子伸到了高桥的面前,抓住了还只剩半串的鱼丸。
“扶桑,你…”高桥感受着来自少女虚弱的钳制,显然迷药的效果还没完全消退,放在平时,自己是无法轻易挣脱的。
“嘿嘿,把鱼丸给我我就松手!”扶桑显然以为自己得逞了,把脑袋伸过高桥的肩膀就想去咬鱼丸。
香甜的气息从脖子后面传来,高桥感觉有点飘飘然,晕眩的感觉也在慢慢袭来。
“扶桑,他们给你下了多少药?”高桥咬了一下舌头,让自己清醒过来。
“唔,不知道啊,他们整了我好几次。”扶桑对付着竹签上的鱼丸,显然没想认真去回答。
“迷药的气息浓得和什么一样…”高桥甩了甩又开始迷糊的脑袋,想起身离扶桑远一点。
“是吗?”扶桑故意把脸更凑近了一点。
“走开!走开!走开!”高桥推开了想要凑上来的扶桑,躲得更远了。
“呵呵,真是有趣的提督~”扶桑用衣袖半掩住笑脸,米白色的衣袖上还带着黑乎乎的小手印。
“你被迷药迷坏脑子了吧,扶桑!”高桥躲到房间的墙角,警惕地看着有点不正常的扶桑。
“妾身怎么知道呢~”扶桑脸上带着高桥从未见过的笑,慢慢地爬了过来。
“冷静点,扶桑,你今天很不正常!”躲在墙角里,高桥想做出最后的挽回。
“什么?提督,扶桑很正常desu~”扶桑冒出了前世某归国子女的口癖,把高桥逼近了房间的死角。
高桥已经没有退路了,看着眼前傻笑的扶桑脱下了米色的华服,露出了下面白色的衬衣,提督感觉事情很严重。
“提督的heart,是我的desu~”扶桑把脸凑到高桥面前,仰视着惊慌失措的提督,脑袋完全被前世某条的高速战舰侵蚀了。
感受着面前的香甜气息和扶桑摸到脸上的手,高桥做出了提督最后的决断。
“唉!?”扶桑感觉脖子收到了一记重击,随后就两眼翻白地昏了过去。
“呼,好险啊!”高桥挪开趴在自己身上的扶桑,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想到的只有那群没啥用的宪兵。
好在扶桑不但脑子被迷药迷傻了,体能和注意力也受到了迷药的侵害,在高桥提督的一记紧急手刀之下,终于没有酿成惨剧。
为衣衫不整的扶桑穿好衣服,高桥在老板娘那里付清了钱。
“客人慢走哦~”在老板娘的道别声中,高桥背着扶桑离开了居酒屋。
扶桑微甜的鼻息打在高桥的后颈,好在有风吹走了这些挥发的迷药,没有让高桥走着走着倒在路中间。
恬静的午夜,带着香甜的夜风,连同湿漉漉的脚步声和惨叫声,构成了港区最不一样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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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头好痛!”清晨的阳光照进小小的房间。
扶桑抱着头,在被窝里痛苦地打滚。
“出去乱玩遭报应了吧!给!”一旁的高桥没好气地嘲笑着,递上了一杯热水。
“我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喝完了一杯热水,扶桑稍微好受了一点。
“你这个舰长怎么还在这里,你们不训练吗?”扶桑发现了一直以来从未发现的盲点。
“今天可是假日啊。”高桥喝着早茶,看着一脸不可思议的扶桑。
“难道你们不搞月月水火木金金吗?”扶桑疑惑地看着养尊处优的高桥提督。
“山口那帮人整出来的玩意关我们屁事?”显然,高桥大佐对山口少将的训练方式意见很大。
“你就不怕士兵和军官技不如人?”
“累死累活地训练,我看迟早训废了,劳逸结合才是吾等的智慧。”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高桥吹嘘着自己。
“然而人家变成了少将,你还是一个大佐。”扶桑道出了无情的事实。
“要不是那群老乌龟资格比我老!哼!岂止少将,以我的才华,中将都是唾手可得!”
“你就吹吧,提督。”
清爽的海风拂过战舰,舰艉的旭日旗猎猎作响,扶桑坐在高高翘起的舰艏上,身后巨大的主炮指着遥远的太平洋,伴随着主炮齐射的巨响,扶桑的长发在炮口风暴下微微飘起,远处小小的靶舰被水柱包围,几秒钟后,巨大的爆炸冲出水面,把靶舰带向了天空。
“水中弹!一发命中!”瞭望员激动的声音通过传声管被送到了舰桥内,“同僚们,训练有成呢!”高桥看着舰桥内激动的人群,看向了窗外,主炮冒着青烟,扶桑英姿勃勃地站在舰艏,面向着主炮指向的方向。
第十六章 苍穹(一)
1940年10月,东京湾内。
狭小的海湾内聚集着从各地赶来的战舰,一场盛大的仪式正在筹备之中。
扶桑坐在舰桥内,品尝着海军特供的红茶。“扶桑”号以五节的慢速在横滨附近的水域内航行,周围陪伴着的是长门,陆奥,伊势等战舰,远处则是以赤城翔鹤等航空母舰为首的海航以及几支水雷战队。
在这以前,扶桑还抱有一丝侥幸,也许这个世界的其他战舰,也会有类似舰娘的存在吧,直到在这几天,扶桑多次登上其他战舰,航母,轻重巡,小学生,甚至是潜艇,都没有发现舰娘存在的痕迹,也许这就是孤独的滋味吧。
手颤抖了一下,棕黄色的红茶水在胸口为胸口的白衣染上了一滩难看的茶渍,“心终究还是颤动了吗?”扶桑看着茶杯中落寂的少女。
遥远的的海面上响起了进行曲的声音,没有想去处理污渍,扶桑望向了碧蓝的大海。
作为御召舰的比叡在高雄和古鹰的前后护航下缓缓前行着,检阅着一共有99艘战舰的海军。
原“扶桑”在经过改造后由于舰名被顶替,于是接受了之前因地震损毁的“天城”的舰名。
天城在一个大胆的设计师手中经过了数年的大力改造,被以航空战列舰的设计方案大胆提出并实施,后甲板的三座主炮被全部拆除并加高,装上了90米长的飞行甲板和弹射器,预计能装下25架战机。
改造完成的“天城”将会作为最新的武器和设计实验平台被使用。
看着远处背着一个巨大平板的“天城”,扶桑有种感觉,自己的存在是不是改动了历史的进程,虽然历史上的“扶桑”直到沉没都没有进行改造,而自己这一型号的战舰更是闻所未闻,高桥康弘这一号舰长也是从未在历史上有过的。
天空之中,一架九七大艇在数架零战一一型的伴随下在扶桑的脑袋上飞过,螺旋桨的噪音伴随着飞机的呼啸声,让向来喜欢清静的扶桑皱了皱眉。
“高桥,你怎么看。”扶桑指着舷窗外经过的比叡。
“嗯,很厉害~”高桥提督一直看着扶桑胸口的那一滩醒目的茶渍,完全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
“比叡很厉害是什么意思?”
“啊!很厉害就是,额她是天皇陛下的御召舰,嗯!很厉害”高桥恍然醒悟,随口胡说八道了一通。
“哈!?被那个家伙上的舰很厉害?”扶桑发挥出超人的视力,看向了比睿号上的舰桥。
一个中年人带着一群军部的老头在舰桥上对着舰队指指点点,有几个陆军的代表歪歪扭扭地站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可能是晕船。
裕仁身边的一个官员指向了扶桑这里,好像是在向天皇介绍海军的主力舰,不过,中年的裕仁不是很感兴趣,反正这一切他都管不了多少,军部的那群欺下瞒上的歪眼老头才是实际的权力中心。
扶桑看见裕仁摆摆手意思了两下就把视线移开了,旁边的官员还一脸的高兴,不停地点头哈腰。
“天照大神的子孙对海军不是很感兴趣,倒是几个陆军马鹿激动地快晕过去了。”扶桑收回视线,用调侃的语气把情况告诉了高桥提督。
“九十九条战舰啊,虽然比不上老师英吉利,在亚洲也是前所未有了。”高桥看着海面上密密麻麻的大小舰只,感叹着时日变迁。
“可惜啊~镜花水月。”
“很有趣的比喻呢,眼前的镜花水月。”高桥没有否认扶桑的话。
“大洋彼岸的那个列强可不会放任这支大舰队乱来的。”扶桑道出了并不遥远的未来。
“发生什么自有天命,我们作为军部的枪,只管听令就可以了,呵呵。”高桥发出无奈的笑声。
“军部的枪?我看提督你可不是这种简单的人。”扶桑微笑的眼中倒映着这个年纪轻轻就爬上大佐之位多年的男人,几年的交情让她心里清楚,这不是一个通常意义上的蝗国军官。
“胜利可不是永恒的,偶尔有场失败也未尝不可。”高桥掐灭只点了半截的烟,淡淡地说。
“如果是赌上国运的战争呢?”扶桑拔出短剑,锋利的剑刃如同镜子一般反射出少女的面庞。
“帝国已经赌过几次国运了,不差这一次~”没有听懂少女的话,高桥依旧我行我素。
“可惜东乡将军早已仙逝多年,怕是赌不起了呢?”扶桑斜视着在一边正襟危坐的高桥提督,短剑入鞘的声音预示着对话的僵局。
“当今海军中可没有媲美东乡将军的赌神存在呢。”扶桑走到高桥面前,用装饰华美的剑鞘指着面前的男人。
“你想让我去顶替东乡赌神,去当高桥赌神?”高桥脸上带着莫名的笑。
“提督先生可是好想法,可惜资历还不足以打动军部的老头们呢~”扶桑双手撑着膝盖,一双墨色的瞳直勾勾地盯着高桥。
高桥回避了扶桑的视线,“我倒是记得现在比睿号上的山本先生就是一个纯粹的赌徒,有他在,我怎么敢担下这个‘赌神’之名呢。”
“山本大将是个好赌徒,但眼光可不太好~”扶桑眼中带着嘲笑。
“收回你的话,扶桑,山本先生是我的学长,就算是你,也不能随便侮辱他!”对于扶桑毫无根据的话,高桥有点生气。
“妾身是一条战列舰,那可是旧时代最强的武力象征~”扶桑重新挺起了腰,脸上带着做作的骄傲。
“旧时代?”高桥再次迷惑了。
“旧时代的我如果没有思想,终究会在大海上逝去,化作一片礁石。”眼中带着些许悲伤的扶桑望着窗外依旧庞大的舰队,思绪还是无法摆脱某些桎梏。
“既然你自诩为旧时代的最强,那新时代又是属于谁的?”高桥对于扶桑的矫情感觉有点不可思议,甚至是可笑。
“钢铁下的思维,岂是提督您能短时间揣摩到的呢?”没有回答高桥的问题,扶桑望着远处飞来的战机编队,死水一般的心泛起了波纹。
“嗡!!!”作为新装备的零战在扶桑号上再次低空飞过,白色机身上的日之丸几乎贴着舰桥擦过,甲板上传来一片咒骂飞行员的抱怨声。
第十七章 苍穹(二)
距离阅舰式以过去一段时日。
推演室内一片寂静,一众大小军官参谋,老头年轻人大眼瞪小眼,硕大的海图棋盘上摆着玩具一样的战舰,以及骰子。
高桥作为区区有个大佐,本不会被邀请来参加这种兵棋推演,不过好像有哪位大佬顾及到曾经在学校的校友情分,还是邀请了他来观看。
于是高桥大佐就蹬鼻子上脸,不但自己来了,还把扶桑也带进了推演室,惹来一片鄙夷的眼神。
棋盘上,扶桑看到有一艘玩具战舰,上面挂着“扶桑”的小牌,一名军官在一旁丢出了骰子判定主炮是否命中。
“扶桑号对不知火号的炮击,判定,跨射!”军官给出了结果。
高桥身边的扶桑一直在憋笑,“提督,扶桑我跨射了3轮才用近失弹打到驱逐舰呢!”
“这没什么好笑的吧,严肃点!”高桥看着房间内的一众海军大佬,不敢让扶桑太放肆。
就这样,在这种英式海军兵棋的奇怪氛围下,这些海军高层在推演着战舰编队与航空战队的遭遇战。
“扶桑号左舷被鱼雷击中,判定击沉!”军官在数十分钟的推演后给出了爆炸性结果。
“战舰本队受到重创,执行了撤退命令!”作为裁判的军官给出了最后的推演结果。
“扶桑号击沉,金刚雾岛大破,其余舰船多有轻伤!”裁判官唱歌一般报出了损失报告。
负责指挥战舰编队的一众参谋军官脸黑了一片。
“提督,扶桑我被十架九七舰攻击沉了呢,一架都没打下来哦~”扶桑用夸张的语气小声嘲讽着,让边上的高桥一阵脸红。
推演结束,所有参谋军官都被留下总结这一次的推演结果,高桥由于只是受邀观看,所以在结束时就被告知可以离开了。
“高桥康弘先生,这里是海军,不是窑子,下次注意点。”一个参谋军官在门口对高桥耳语着。
“我自有想法,还请先生您不要少见多怪!”委婉地用语言打了这个参谋军官一巴掌,高桥带着嬉闹的扶桑离开了推演室。
“托你的福,怕是我下次再也进不了那个房间了。”
“啊咧,妾身不是已经沉没了吗?三枚航空鱼雷就没了呐~~”扶桑还在装傻。
“虽然扶桑号设计时确实没有考虑更好的防雷带,但也不至于三雷沉。”果然,扶桑号的舰长心底里其实还是向着扶桑的。
“谁知道呢,也许某一天,妾身就会在鱼雷的攻击下爆炸沉没呢?在苏里高的海峡里?”扶桑嬉笑的脸恢复了严肃。
没有的得到回答,高桥用沉默回应了扶桑的期待。
扶桑打开门,海边的风带着秋天的微凉,涌入了小小的房间。
扶桑走在旧日本的街道上,路边的树木带着片片红叶,如果把龙骨铺设的那天作为自己今世的生日,自己已经五岁了,与提督的生活也已经度过了将近三年。
三年的生活,小小的港区乘载着自已作为战舰的“扶桑”的记忆,前世作为男孩的记忆宛如水面上的泡沫,逐渐在时间的流逝中淡忘。
“也许有一天,我会完全忘记曾经的一切,作为“扶桑”,一个少女,一艘注定不幸的战舰。”瑟瑟的秋风中,扶桑用手捂住飘扬的黑发,感受着落叶的气息,天真的孩童从面前嬉笑着跑过。
“偶尔,也想出去看看呢,在这个过去的世界。”看着红色的枫在树上簌簌地抖动,少女不再怀恋。
走过小小的商业街,周围一切都熟悉又陌生,三年幻梦一般平静的生活,没有人能看到底下的暗流汹涌。
扶桑走上以前从来都是背景的小山丘,眺望着从未看过的另一边,远远的,远远的天际边,金色的稻穗之海随风摇摆着。
坐在红叶飘落的枫树下,扶桑的记忆飘到遥远的过去,在那一片稻穗之海,在遥远的家,海的另一端。
“远远的,远远的,稻穗摇曳,那片金色海洋,扬起帆,扬起帆,带上回忆,我们共同寻访,我们一起,走到今天,曾经经历的那些悲伤,还能记得吗?或早已遗忘?......”
扶桑清冷的声音,唱出了这一世并不存在的歌谣,眼角的泪水在萧瑟的秋风中逐渐冰冷,干涸。
“记不得自己的名字了呢,扶桑?”浅浅的呢喃刺痛着自己脆弱的心,自从服役的那天起,扶桑再也记不得自己前世的真名,也许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但名字更是维系前世记忆的纽带。
“为什么停下来呢?这美妙的歌声。”熟悉的男声突兀地出现在山丘之上。
自从服役以来,高桥经常感觉扶桑的情绪很不稳定,作为一条战舰,有了自己的思想可能是最糟糕的情况。
戛然而止的歌声,扶桑没有回头,作为提督的高桥踏过满地的红叶,走到了扶桑的身旁,少女面无表情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泪痕。
“提督,你觉得亲自体验历史是什么感觉?”扶桑颤抖的声音出卖了内心深处的脆弱。
“不懂啊,毕竟在下只是个凡人。”高桥的声音带着少有的温柔。
“无力的感觉,对死亡的恐惧,必然的未来和未知的未来,一片黑暗。”扶桑双眼望着模糊的远方,脸深深地埋在臂弯里。
“也不能这么想,未来代表的可是无限的可能。”高桥的声音中带着无限的希望。
“提督......”扶桑感受到头顶温暖的抚摸,心底的颤抖也在温柔的安慰下逐渐停止。
“提督,无论未来有多么黑暗,你都会陪伴着我走下去吗?”扶桑擦去难看的泪痕,炯炯有神的瞳质问着高桥提督。
“嗯,一定会的。”抚摸着扶桑的秀发,高桥提督做出了最难的承诺。
“提督,你,真是一个好人!”扶桑仿佛释怀了一切,扑上去抱住了猝不及防的提督。
“嗨嗨”高桥提督抱住在怀中失声痛哭的扶桑,望着天际边依旧随风摇摆的稻穗,望着天际边连成一片的黑云。
第十八章 苍穹(三)
1940年冬,横须贺大雪。
飘扬的雪花从灰蒙蒙的天空中落下,落在大地上吸走最后的一丝温度。
经济制裁带来的寒冬随着40年的寒冬一起袭来,扶桑穿着厚实的华服,脸埋在毛茸茸的围巾下。
商业街比起年前愈加萧条,许多人都围在老板娘的店周围,只是为了一碗廉价的鸡骨汤面。
然而,所谓的廉价也是衬托出来的,几年前10钱就能买一个的豆沙面包,在1940年的冬天涨到了25钱,翻了整整两倍还多。
“明天就是1941年。”扶桑走在路边,皮靴踩在积雪上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许多商店在这一年支撑不下去了,零星的商店聚集着人群,周围全是门窗紧闭的商家,老阿婆的小卖部虽然依旧开放着,却已经买不到水果糖这一类奢侈的零食了。
“有什么零食吗?”扶桑摸出一日元放在柜台上,老阿婆死灰色的脸动了一下,在柜台底下摸索着,摸出了一小袋昆布。
“额,只有这个了吗?”扶桑脸上带着为难的表情,看着老阿婆又摸出了一袋海苔,说是海苔,做工已经倒退成紫菜级别的了。
“谢谢!”没有继续为难可怜的老人,扶桑拿过差不多够一日元的昆布和海苔离开了小卖部。
扶桑叼着没啥味道的淡昆布,走在回家的路上。
“卧槽,是你们!”扶桑嘴里的昆布掉在了地上,满脸恶心地看着眼前的几个男子。
“大小姐,你就别为难我们了,可以不。”曾经的“黑社会”们穿着破烂的棉衣,倒拖着铁铲,在做着最廉价的劳动。
“你们不去搞绑票勒索了?”扶桑叼着新的昆布,没好气地问着。
“大家都没钱,黑社会也活不下去啊。”黑老大抽着烟屁股,身后的几个小弟瘦的脸颊都陷进去了。
“参军不就有饭吃了?”扶桑说出了理所当然一般的出路。
“参军?家里就我一个劳力,参军了怎么养家?”曾经的黑老大脸上带着穷酸,拖着铲子走开了。
远远的,扶桑看见“黑老大”在工棚那里领了一碗冒着热气的稀粥,也许这就是他半天的工钱吧。
灰蒙蒙的天空,飘扬的飞雪依旧没有停的意思。
走过积雪的空地,扶桑又见到了熟人。
“大姐姐!”四郎和熊孩子们从雪窝子里冒出来,脑袋都上还顶着一块块的白雪。
“是四郎啊~”扶桑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抱住了跑过来的熊孩子,扶桑敏锐地感觉到,一年的时间,这个孩子成长了不少,起码实在体格上。
四郎脸上红扑扑地,“四郎今年就11岁了,大姐姐你今年几岁了?”毫不在意礼貌的问题,熊孩子就算成长了一岁还是熊孩子。
“我?,扶桑姐姐我啊,嗯~17岁了。”想了半天,扶桑从嘴里憋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哎~17岁啊!”四郎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开始当着扶桑的面掰手指。
“六年!只要再过六年,四郎就和扶桑姐姐一样大了!”四郎伸出两只红通通的小手,比出了六根手指。
“是啊~六年!”扶桑没有反驳。
“不对,四郎,六年以后扶桑姐姐就23岁了,你真是个笨蛋!”旁边的小孩发现了盲点,立即打了四郎的脸。
“哎,等等?”四郎继续比着手指,突然失落。
“怎么了?”扶桑蹲在孩子面前,看着孩子由兴奋转为失落。
“妈妈说,只有年龄相同才能结婚,四郎的年龄和扶桑姐姐不一样,呜~”四郎好像受到了莫大的打击,坐在雪地里一副生无可恋装。
“是吗?那你爸爸几岁呢?”扶桑随便的一句话点燃了熊孩子心中的死灰。
“嗯,四郎是不会放弃的,扶桑姐姐,你以后要当我的新娘!”四郎的眼中带着坚毅的火焰。
“嗨嗨扶桑姐姐会等四郎长大的哟~”没有想去点破熊孩子的白日梦,扶桑依旧用温柔的笑应对着。
“嗯,四郎一定会亲自给扶桑姐姐带上最美的白纱!”
“是啊,六年以后,我还是这副模样呢,如果能活到六年以后的话。”看着熊孩子们嬉笑着跑回空地,扶桑站起身仰望着灰色的天空。
“起码,现在还没有B29在天上飞过。”长长的刘海下,扶桑眼中倒映着多年以后的天空,遮天蔽日的四引擎轰炸机,以及地上炼狱一般的火海。
也许,这个国家真的需要一次“救赎”吧。踩着积起来的雪,扶桑拎着昆布和海苔回到了家中。
“在外面逗留了很久呢,扶桑。”高桥喝着茶,看着顶着一堆雪的扶桑回到家中。
“见了几个老朋友。”扶桑抖掉身上的雪块。
“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啊!”高桥无奈的声音如同针一样扎着扶桑。
“能在这乱世活下去,就是最大的幸福了。”扶桑的话中带着苦味。
“要不是我早年读了海兵学校,估计也是一个路边的铲雪工呢。”高桥嚼着干瘪的橘子,感慨着过去。
“要不是我是一条战舰,一条漂亮的战舰,估计我早饿死在港区的垃圾桶边了。”扶桑的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对高桥的话很不感冒。
“感情本提督是贪图一条战列舰的美貌?”高桥差点没被扶桑的一句话毒死。
“是啊,高桥提督贪图一块四万吨钢锭的美貌。”拿过高桥还在吃的半个橘子,扶桑把昆布和海苔丢在矮桌上。
“当年我又不知道你是哪种东西?”高桥想要狡辩着什么。
“真想把提督塞进主炮里用强装药打出去,哼~”扶桑两口就吃完了酸溜溜的橘子。
“你的存在本来就不是能用常理解释的,也就我这傻子会信了。”高桥一脸的颓丧。
“我改变主意了~”
“战列舰要向本提督道歉?”
“扶桑我要把提督挂在防雷带上防雷。”扶桑抓着橘皮,一本正经地放在了提督手中。
“给,提督,这是陈皮,很好的中药。”
高桥叼着昆布,无可奈何地看着这块四万吨的漂亮钢锭在自己这里吃吃喝喝,毫无办法。
第十九章 苍穹(四)
作为新建造的战舰,扶桑号上有着相比之前的战舰更好的生活条件,像是海军咖喱这种东西,是很常见的水兵餐点。
午餐时间,扶桑作为战舰上唯一一个像女人的,走到哪里都异常显眼,一开始还有人会在意扶桑的来历,不过在看到扶桑一些奇怪的能力后,水兵们都心照不宣,默认扶桑是战舰上的一部分了。
“炸猪排饭,真是奢侈呢。”扶桑看着水兵们的午餐,感叹着海军果然非同一般。陆军还在啃饭团的时候,海军就吃上猪排饭了,难怪有许多年轻人参加海军的理由仅仅只是为了吃。
扶桑甚至还看见了每一个士兵手边都有一粒被白色糖纸包裹的奶糖。
扶桑号上的生活条件在日本算是奢侈也不为过,想起一般的平民家,所谓的午餐也只是一碗饭,一碗味增汤,几块腌萝卜,一条两指宽的小鱼,就算是一年也吃不到几斤肉。
士兵们一边大嚼着海军特供午餐,一边看着“扶桑”号的扶桑从餐厅走过,本来粗野的吃饭方式也变得文雅了些许,虽然扶桑根本不在意这些矮小的士兵。
将近一千五百人居住的战舰,提供着不符合国情的供给,海军也真是下了不少功夫。
扶桑走过舰桥的回廊,来到了高桥舰长的舱室,此时,舰长正在享受自己特供的午餐。
“扶桑,你怎么来了?”高桥嚼着生菜沙拉,看着少女推开虚掩的门走了进来。
“当然是来蹭吃蹭喝了!”美丽的少女一本正经地说出来无耻的话。
“提督的午餐果然和那群虾子不一样~”拿起桌上的弹珠汽水,扶桑直接喝了一口。
“额,这汽水没啥味道,不是很好喝呢。”扶桑砸吧着嘴,用前世的标准对弹珠汽水做出了很一般的评价。
“所谓弹珠汽水其实只是小苏打加水而已,我只是因为怀念以前江田岛的学生时代才喝的。”
“不过海军的供给还真是奢侈呢,我看陆军那群泥腿子还在为黄豆罐头发愁呢。”扶桑不客气地拿起提督的布丁。
“也就在这里算好了。”高桥看着离开自己的布丁,脸上带着失落。
“我曾经听说过米国那边的士兵供给,和我们不是一个级别的。”高桥想起了自己以前从那个满口洋文的老师那里听来的异国调调。
“米国的军舰上有冰激凌机,独立面包房,酒窖,冷库,这可不是我们能享受到的。”高桥脸上飘过一丝艳羡。
“出航时,泥轰的士兵有地方睡觉就不错了~”扶桑看着自己体内密密麻麻的舱室,虽然数量很多,单显然是不够一千五百人舒服生活的,排除一些执勤的士兵,床铺的数量都不一定够用,而且只有一半的居住舱能收到空调的恩泽,大部分都在军官房间那里,至于普通士兵们,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不要在扶桑体内中暑了。
“啊,布丁没有淋焦糖不好吃啊~和凉米糕一样。”扶桑咬着木勺抱怨着。
“不要吃给我,出了军舰连饭团都不管够。”高桥提督吃着被扶桑还回来的半个布丁,很是享受地两口吃完。
“之前你说到米国战舰的酒窖,我这里也有啊!在舰艏的某处。”扶桑看见了自己身上那个小小的酒窖,里面除了最常见的清酒,还有一些在泥轰很少见的红酒。
说着,一瓶写着洋文的红酒飞过一个个舱室,自己跑进了舰长室。
“嘻嘻!”扶桑脸上带着炫耀的表情,接住了自己跑来的红酒,在提督的杯中斟了半杯。
“一会就要工作了,不能喝酒的。”
“哎,是吗?那可真是可惜!”扶桑舔着嘴唇,看着玻璃杯中红红的酒液。
“听说红酒的度数不高来着。”扶桑眼神飘忽地找着喝酒的借口。
高桥早就拿着餐盘离开了舰长室,一时半会是不会回来的样子。
“稍微喝一点也没什么关系吧!”红红的酒液顺着少女天鹅一样仰起的脖颈,流入了体内。
“没啥感觉啊,不过感觉比那什么弹珠汽水好喝呢,和葡萄汁一样。”往杯中再次倒入半杯,扶桑迷醉地看着这红色的液体。
对于舰上的所有人来讲,扶桑的失踪其实并没有什么影响,只是需要人工操作的事情变得更麻烦了而已。
“主机异常!”从下层跑上来的士兵报告着最新情况。
“主机的输出功率很不稳定,对船只的航速可能会造成影响。”主机室内的工人如实报告了情况。
舰长室内。
“啊呵呵感觉心跳有点加速呢。”扶桑脸红红地,空荡荡的酒瓶在地上打着滚,里面整整一升的红酒不见了踪影。
“我感觉我能起飞,变成嗯?宇宙战舰!呵呵”扶桑横躺在舰长室的地板上,口中发出着意义不明的傻笑声。
“什么生活条件好啊,也不过如此,比起什么大和旅馆,连冰激凌都没有啊~”扶桑看着桌上的半瓶弹珠汽水。
“汽水里连糖都舍不得放,小气的海军马鹿哼”扶桑完全不知道这只是高桥喜欢无糖汽水而已。
“以前看到美帝的资料,企业上都有电影院和棋牌室呢,所谓的大和旅馆,也不过是乡下大酒店......”扶桑抱怨着,殊不知现在才六月份,大和旅馆连舾装都还没有开始,自己就成了“扶桑旅馆”。
1941年的6月,下午的太阳只能说晒不死人,扶桑在舰长室27度的恒温下,喝得半醉半醒。
而外面的士兵只能赤膊着上身,绕着扶桑炙热的柚木甲板一圈一圈地跑步,累的和脱缰的野狗一样直吐舌头,还得提防着曹长踢屁股,场面简直比露西亚的劳改营还可怕。
自从进入了41年,一向以体恤士兵闻名的高桥大佐也加入了山口那帮人的月月水火木金金的残酷训练当中,没有休假日的训练压榨着士兵最后的体力,作战素质也在急速上升。
“正所谓平时多流血,战时无血流。”半醉的扶桑趴在舷窗上,看着在甲板上玩“铁板烧”的士兵。
第二十章 苍穹(终)
1941年的夏天,一项空前绝后的决议在御前会议被批准,在天照大神的子孙裕仁的眼皮子底下。
这个由山本主导草拟的计划将会是一次赌博,裕仁把国家所有的筹码都交给了军部,而军部则委托给海军前去火中取栗,至于陆军,两年前在北方的惨败彻底断绝了帝国想要“北上”的美梦,只能“南下”侵略,用掠夺来缓解几乎一触即溃的国内局势。
几周前,作为重要作战资源的石油就已经处于告罄的边缘了,好在从南方婆罗洲运来的高质量石油如同一剂吗啡,让帝国从猝死的边缘活了过来,不过,吗啡可是治不了病的,想要根除,还得靠大洋彼岸的那个列强。
“终于要大洋彼岸的那个国家下手了吗?”扶桑啃着鱿鱼须,看高桥冥思苦想今后的对策。
“如果山本大将是东乡再世就好了,那样兴许会有三成把握。”想了半天,高桥憋出了个最不靠谱的想法。
“米国可不是烂到骨子里的沙俄大清。”带着吸盘的触须随着扶桑的嚼动上下摇摆着。
“兴许可以像十多年前一样,靠一次决战,一锤定音,然后,议和!”高桥的想法也就止步于此了。
“决战?想法不错,海军那套什么九段渐减邀击的作战方案我也看了,有点意思。”扶桑叼着触须,一脸的放肆。
“我不相信海军那些响声如雷的真‘潜水舰’能靠近米军舰艇。”扶桑想到了那些海军设计的超大号潜水舰,九段渐减邀击在水下就失败了。
“至于海军的巡洋舰和航空战队,我相信他们的决心,但我不相信他们能做得到。”扶桑说出了帝国海军的致命缺陷之一。
“你是不相信最新设计的海军战机还是巡洋舰的质量?”这显然有点触怒了高桥,在前段时间的演习中,海军航空兵的最新战机——“零”,在经过改进后可谓是性能优异,格斗性能比米畜的飞砖高了不知道几个华莱士。
“虽然有飞行猿抱怨机炮老是打不到靶子。”心里想着这句话,高桥没有说出来。
“听说那个方案里最后要让我陪同一众战列舰去和米畜舰队决战?”扶桑说出了九段作战中的关键位置。
“......”高桥默认了。
“然后最近山本推翻了一切理论,抬出了偷袭制胜的说法?”扶桑显得有点咄咄逼人。
“这事情现在也只是在纸上理论,能不能实施,也是未知数。”高桥有点为难。
“你们搞的八八舰队计划也只完成了一半,水雷战队那群人倒是训练得和猴子一样上窜下跳地,靠鱼雷打赢战争,怎么看都不靠谱。”舷窗外的甲板上到处是累地狗爬的士兵,烈日把他们赤膊的上身晒地和涂了酱油一样。
“还有,听说你们的状况,再过一段时间,妾身是要饿肚子了?”扶桑感受着战舰油舱里现在还满满的油,做作地说出了道听途说来的消息。
“海军再穷也不会穷在主力舰上的,这你大可以不必操心,大小姐!”高桥被扶桑怼得一肚子怨气,终于找到了发泄点。
“我饿着肚子可打不了仗。”理直气壮的话总扶桑嘴里蹦了出来。
“大小姐你既吃燃料弹药,又吃饭吃菜,我这个海军大佐很为难撒!”高桥抓到了扶桑的把柄。
“以前还有士兵问我为什么要在军舰上养一个没啥用的女人,现在好了,养了个大小姐才是真的。”高桥有点懊恼,但想到扶桑就是一条船,自已又和船较真个什么劲呢?
“现在他们不还是一口一个太太地叫我,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扶桑笑着,心里酸酸的“想前世我只是一个加里敦提督,今世不也是条加里敦战舰,几年来就没有远航过。”
谈话戛然而止,只有外面凄惨的训练声穿透了厚实的装甲,撞击着人的耳膜。
-----------冬季再次到来的分界线
一场筹备已久的3500海里袭击正在开始之中,几架零式水上侦察机拖着笨拙的浮筒,在舰队上空盘旋了几圈就消失在了远处的天空中。
平静的太平洋上,一支庞大的舰队正在“秘密”航行,军舰航行拖出的尾迹连绵数海里,在蓝色的海面上划出一道道显眼的白条。
“这次如果成功了,就能换来我们一年的战略优势!”一个男人站在寂静的舰桥中,“而且,机会只有一次,我们要尽可能地消灭敌军的主力!”
“希望之前在鹿儿岛训练的东西能用上,望诸君武运昌隆!”昏暗的机库内,在军官的祝贺下,飞行员们吃下了丰盛的宵夜,为即将到来的作战做着准备。
同一时刻的一二五航战,在昏黄的白炽灯下,一架架零战二一型舰载战斗机被挂上两枚30公斤炸弹后送上了升降机,再后面是挂着250公斤航弹的九九舰爆和挂着800公斤“炮弹”的九七式鱼雷机。
距离空袭部队不远的海面上,以扶桑为首的支援舰队在附近游曳着,百无聊赖地陪着两条傻级和重巡看海鸥,远处的晨光已经隐隐突破地平线的趋势。
“夏威夷时间,41年12月7日7点49分”
随着电信兵打破静默的“To-To-To-To”信号中,早已在空中集结完毕的机群呼啸着离开了舰队上空,目标-周末的Hawaii。
扶桑看着空中一群又一群飞过的战机,所有的战机上都带着鲜红的日之丸,机身下大大小小的航弹鱼雷发射着清晨的柔光。
远处的瓦胡岛,没有一架战机升空,没有防空炮火喷出的火舌,米军太平洋舰队的八只铁王八都老老实实地在港内睡着觉,只是如同扶桑早已想到的一样,没有一艘航母在珍珠港。
“战争终究还是在这里开始了呢~呵呵。”白衣红裙的扶桑站在舰艏,看着天际线上连成一条黑线的夏威夷群岛,水平轰炸队的九七舰攻慢吞吞地从扶桑头顶飞过,这些传说命中率高达80%的精英飞行员将会用800公斤的穿甲“航弹”,给米国的战舰留下永远的黑色之泪。
第一章 所谓的国耻日(一)
水平轰炸队的攻击机上,渊田中佐做出了一个手势,身后的一等飞行兵曹领会了中佐的意图,敲开了手旁的电键,“TORA!-TORA!-TORA!”。
“快!放大电讯!送回帝国大本营!”赤城号上,各级军官都带着激动的笑,急促的未加密电磁讯号经由赤城号放大,以光速传到了远在大洋另一端的帝国大本营。
伊势湾的长门号上,山本收到了这道从瓦胡岛传来的电讯,“哼,成功了呢。”山本的脸上带着微妙的微笑。
“太平洋上已经无人能阻挡帝国的前进了,胜利就在眼前!”军部的办公室内,一个文官激动地捏着文件,飞也似地跑进上级的办公室。
电波围绕着地球,在数秒钟内传遍了全球,无论是在马来,在关岛,在香港,在威克岛,所有电台都收到了这一则袭击成功的捷报,一则打了汤姆大叔脸的捷报。
在电波传遍全世界的时刻,渊田中佐的座机转向了东北,扑向了港湾中毫无防备的战列舰。
一道火线从渊田中佐的座舱前划过,下面的战舰上,一名反应过来的米军水兵操纵着小小的机枪,对着漫天的日本战机做出了无力的反抗。
“投弹!”
渊田带领的水平轰炸队呼啸着从战列舰顶上飞过,数个黑点从机腹上脱落。
由长门号主炮炮弹改造的800公斤穿甲航弹被水平丢下,洞穿了战列舰厚达120mm的甲板,在前部的弹药库中触发了引信。
战舰上的米军士兵依旧在还击,机枪射出的曳光弹在清晨的天空中划出一道不显眼的光线。
“轰!”战列舰猛然跳起,厚重的装甲在火焰中扭曲着,剧烈的冲击波让急速脱离的渊田中佐感到一股震动,还击的米军士兵也没了动静。
“快回到岗位上去!快!”内华达号的甲板上,水兵们乱成一团,战舰在紧急启动后试图脱离战场,然而缓慢的启动速度终究让一切只是徒劳。
“开火!”内华达号的右舷在一片混乱中组织起了简易的防空阵地,各种小口径高炮向着扑来的日机喷出了迟来的子弹。
凶猛的近防火力击落了两架靠前的攻击机,但还是让后边的攻击机投下了鱼雷。
“看来打的很热闹呢!”扶桑看着远处升起来的烟柱,“不能进去踹美国人一脚真是可惜呢~”,不过扶桑很快就发现了新玩具。
一架来自企业号的侦察机和几架来自美国本土的B17在不远处天空中乱窜,看来是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到了。
“让妾身来让你们回到大自然吧!”
扶桑号脱离了支援舰队的队形,向着瓦胡岛的方向靠去。
“扶桑,这里是比叡,请立即返回编队!”比叡号上的电讯打扰着扶桑的兴致。
“吵死了!”扶桑中断了电台的电源,继续朝着瓦胡岛前进。
扶桑号的舰桥里一片沉默,在这一时刻,所有人都无法阻止兵器对血的渴望。
比叡看着离本队越来越远的旗舰扶桑,只能边骂边赶上去,然而扶桑没有任何回应。
什么都不知道的雾岛,利根,筑摩盲目地跟着旗舰转向,以高速朝着瓦胡岛前进。
想跑到瓦胡岛附近炮击是不可能的,以扶桑她们的速度,从180海里外赶到那边,几乎需要几个小时。
扶桑侧舷上的127mm炮高高仰起,对准了天空中的美国飞机。
“卧槽!见鬼了!”高角炮内,士兵捂着胸口看着炮弹自己跑进了炮膛内,自己关上了炮闸。
“开火!!”扶桑站在舰艏,手中闪亮的短剑挥动着,一共有5座副炮响应了扶桑的命令,带着延时引信的十发炮弹飞向了空中才反应过来的侦察机。
黑色的花簇绽放在空中,倒霉的侦察机一头扎了进去,再出来时就是筛子了。侦察机带着黑烟,旋转着掉进了海里。而那些轰炸机摇晃着翅膀,从扶桑的射程内跑掉了。
“啧,真是狡猾!”看着跑路的B17,扶桑可惜自己追不上,“嘛,回去吧~”第一次体验到战争的扶桑脸上带着意犹未尽的表情,准备返回自己该呆的位置。
“嗯?好像还有一个不速之客呢~”扶桑连接着电探的脑海中,看到了一艘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驱逐舰,不过,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
扶桑闭着眼睛,在意识的海洋中,电探给出的影像被自己完整还原成了现场直播,扶桑甚至能看见驱逐舰在向海里丢着什么,深水炸弹?潜艇不应该全去突袭了吗?
“嘛,打沉她算了,嘿嘿。”扶桑睁开左眼,黑色的瞳变得赤红,嘴角的笑也变得残忍。
舰桥上,一干围观海军看着扶桑号的主炮对准了南方的海面,刺耳的射击警报响彻整条战舰。
“轰!”碧蓝的海水在一瞬间被压下,八发炮弹带着抛物线,飞向了二十多公里外的驱逐舰。
“注意警戒!”一旁的比叡和雾岛看到扶桑发射了主炮,也进入了作战状态,然而,两舰并没有发现任何敌舰,无论是瞭望员还是那垃圾电探。
“mdz z,谁把通常弹和穿甲弹混在一起的!”扶桑感觉和吃了什么一样,刚才发射出去的居然有一半是穿甲弹,数十秒后,这两种炮弹带着不一样的抛物线,在驱逐舰几百米开外的海里炸出了一堆水柱,扶桑甚至能看见水柱里飞起来的死鱼。
被惊动的驱逐舰慌忙结束了反潜作业,开始向反方向逃窜。
“啧,不会让你跑掉的!”扶桑露出尖尖的虎牙,沉重的炮塔下,第二轮炮弹正在装填,这一轮,全是零式通常弹。
半分钟的时间,足够扶桑这台奇葩的战争机器算出驱逐舰的位置了,比起半分钟前,这条惊慌失措的驱逐舰只是跑得远了一点罢了,主炮的射程可不是能随便跑出去的。
“开火!”标准的半齐射,四枚炮弹拖着突破音障的啸声,消失在了空中。
四道水柱,最近的距离驱逐舰只有30米。
“那就再来!”剩余的炮弹再次射出。
二十多公里外的炮弹带着地狱邀请函,落在了驱逐舰边上的海水里,巨大水柱吞噬了整条驱逐舰。
“嘻嘻~”扶桑闭着眼睛,通过传输的影像看着这条可怜的驱逐舰,船上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昏迷了,右边的船体破了个大口子,碧色的海水正在滔滔涌入,没多久就倾斜了。
此时,1941年12月7日13点,所有的攻击波已经返回。
整场突袭,包括非战斗损失在内,一共只损失了50多架战机以及数艘潜艇,可谓大胜。
第二章 所谓的国耻日(二)
漫长的海上航行。
沿着北部的航线,大胜归来的机动部队正在向本土返航。
“阿嚏!好冷。”扶桑站在甲板上,北太平洋夜晚的寒雾让穿着短衣短裙的她感觉有点冷,虽然本体一直都泡在十多度的海水中。
“啪!啪!啪啪!”上层建筑中部的士兵在有规律地打着探照灯,光柱穿透浓厚的夜雾,把信号传送到后方的其他几条战舰上。
“这么麻烦,不是有无线电吗?”无法理解的扶桑趴在侧舷的栏杆上,看着海里的飞鱼高高跳起,撞在自己的主装甲带上。
“真是可怜~为了追逐光吗?”扶桑看着趋光的飞鱼一次一次地撞向战舰,几乎头破血流。
“追逐光明可是生物的本性。”不知道什么时候,本应该在自己房间的高桥出现在了扶桑身后。
“几天前的作战中,你击沉了一艘米军驱逐舰?扶桑。”
“嗯,在二十多公里外......你是怎么知道的?”想到前几天的那次作战,扶桑有点迷惘,那天自己很不正常。
“是机动部队那边的南云中将告诉我的,飞行员在返航时发现了巨大的水柱和一条正在沉没的米军驱逐舰。”高桥看上去心情不错。
“是吗?”扶桑趴在栏杆上,心情有点失落。
“三轮炮击就击沉了米军的驱逐舰,这已经是极好的战果了,虽然炮击方式不是很正统。”
“哈?要不是你们海军的混装优良传统,我扶桑会三轮才掐死那条驱逐舰?”扶桑赶紧把黑锅甩给自己人。
“混装也不至于上来就拉警报齐射吧!”高桥没有被扶桑诱导,直接发现了问题的盲点。
“我不管,反正没有我你们连那家侦察机都拿不下来!”扶桑转过身,挺起胸膛,理直气壮地说。
“我能把这话,当成是质疑我们帝国军人的素质吗?”
“随你怎么想,反正在扶桑身上,你们只要看着就可以了!”扶桑脸上带着大言不惭的自信。
“真是失礼呢~扶桑大小姐。”高桥感觉自己不像是舰长,反倒只是个看客。
“哼~”扶桑甩着宽大的衣袖,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前舰桥,只留下高桥提督一个人在甲板上看飞鱼。
-------------遥远的南方
一发五寸炮弹落在金黄的沙滩上,给一旁的日军士兵塞了一嘴的沙子和海盐。
小小的环礁岛屿上,到处是弹坑,美军的驻守士兵借着之前建立的简易阵地,坚守着这不到十平方公里的小岛。
“轰!”又一发五寸炮弹落在了岸上,把稀疏的草皮又翻了一遍。
按理来说,这个团子一样大的岛礁在被轰炸机和水雷战队洗地过后不应该有这么剧烈的反抗,然而趴在沙滩上的日本士兵显然想错了,就凭那些依然从岛内飞出来的炮弹。
四公里外的海上,第六水雷战队的旗舰夕张,正在带领着一众驱逐舰向着岛上疯狂开火,舰炮的炮声就没有停歇过。
“呜~”沙滩上的日军士兵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头盔,然而炮弹并没有飞到沙滩上。
夕张号上乱作一团,被击穿的锅炉冒着蒸汽,烫死了好几个想进去的损管人员。
“打中了!”一个米军士兵举着望远镜,看着远处的夕张左舷被炮弹击穿,白色的蒸汽覆盖了整条战舰,顿时,炮兵阵地上一片欢呼。
“叫什么叫,你们以为是在看球赛吗?回到炮位上去!”中士把跑出去的士兵一个个撵回来,催促着他们继续朝驱逐舰射击。
又一排炮弹在美军士兵的欢呼声中飞出,炮弹仿佛被涂了神油一般,径直地飞向水雷战队靠后的疾风号驱逐舰,小小的炮弹打穿了疾风的船壳,钻进了弹仓。
“又打中了!”在欢呼声中,疾风由于弹药殉爆,在海面上炸成了两截,一旁则是拉着蒸汽缓慢逃离战场的夕张。
“真是耻辱!”沙滩上的日军士兵们看着占据优势的水雷战队被打的抱头鼠窜,忍不住叫骂了起来。
“嗡!”四架蓝色战机拖着引擎音,从士兵的脑袋上飞了过去。
“情报不是说米畜的机场被摧毁了吗?哪来的米畜飞机!”驱逐舰们一边转着向,一边把士兵赶到防空机枪上去。
四架野猫在空中盘旋着,下面是毫无防空战斗力的日本驱逐舰们。
本来野猫这款战机对舰攻击就是个笑话,然而打驱逐舰,又好像没什么不对的。
保罗操纵者胖胖的野猫,向着逃离的水雷战队丢下了100磅炸弹,在一团不算大的火焰中,天龙的水雷炮台被炸成了一团扭曲的废铁,不一会,作为姊妹舰的龙田也遭到了100磅炸弹的轰炸,小小的无线电室被送上了天,连同里面的通讯员一起。
几挺防空机枪根本就拿这四架野猫没办法,机枪子弹撞在米畜的钢板上,也就留下几个小洞,无伤大雅级别的那种。
六道长长的火线从野猫的机翼上拉出,扫在海面上带起一排的水花。
点五零的子弹打在如月号驱逐舰上,留下了一串弹孔,造成了不小的损伤,如月也不得不在危险的情况下降低了航速。
“噹!”一串点五零的子弹撞击在舰艉的深水炸弹上,在上面留下了几个可怕的凹痕。
“曹长!爆雷情况很不妙啊!”舰艉水兵的喊叫声被淹没在混乱的战斗中,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炸弹!”野猫从如月上呼啸而过,一枚半个人大的100磅炸弹从空中落下,砸在了如月的舰艉,忠诚地触发了引信。
100磅炸弹爆炸的威力还不足以击沉一艘睦月级驱逐舰,但是深水炸弹被诱爆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爆炸的余波让爆雷在舰艉殉爆,剧烈的爆炸波及了整条驱逐舰,仅仅只是五分钟,如月就翘着舰艏半沉入海水里了,全舰没有一个人逃出。
海滩上的士兵看着狼狈不堪的水雷战队,以及在空中四处翻腾的四只野猫,仿佛是在演习一样,数艘驱逐舰巡洋舰居然毫无还手之力,深深的绝望攀上了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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