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耀阁 变身小说专题文学网 <豪门千金> 作品相关 精华书评收集,共同见证‘千金’成长历程 [精华]方青本来就比较女性化,加上他性格看起来懦弱?(其实我觉的他还是很刚强的)所以变身成为了女人很自然,而且他的天性也是很天真的像冰男呵,冰男的老爸真是个好父亲,唉咋我爸他就不这样关心我呢?最后说下作者的文笔很好呀,感情描写既细腻又逼真,厉害厉害!前面打的伏笔也扣人心弦皇帝驾临 [置顶][精华]-张为祖人性泯灭的禽兽行为与阿青为了亲人放弃荣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这种对比下,如果还有人觉得阿青是懦弱的,我就真的搞不懂了~!“放弃”尊严的勇气,你有吗?没有千军万马之中的豪情壮志;没有动荡乱世之中的运筹帷幄;没有滚滚红尘之中的飘逸洒脱。不知道你是否在其中找到了一种与众不同的对人性的感悟呢?领悟心情,感悟人生~!读大大的小说应该是这样的吧~!千叶斩杀 消顶加精删除 [置顶][精华]-我想那位qhhanhaoniao同志,一定是看武侠修真小说看多了,认为是人都应该天赋神力,勇猛无敌,大叫一声,大地都震三颤~!哼哼~!四肢发达,IQ简单的人多的是,不管是小说里,还是现实中~!我想告诉这种人,其实有一种遭遇,不叫“倒霉”,叫考验;有一种处世,不叫“没用”,叫等待;有一种态度,不叫软弱,叫冷静;当然要你们明白也是不太可能的了!顺便提下,看过天意大大的书,怎么感觉别的书都太幼稚了,大大给推荐本~!千叶斩杀 消顶加精删除 [置顶][精华]-其实现实中每个人在性格上都可能存在着双面,就像有光就有暗,有形必有影,我觉得天意最成功的是在这本书里面把每个主要人物的性格的两面都呈现了出来,这样的小说看来比较有真实感,毕竟再坏的人也可能有要守护的亲情,再坚强的人也可能有软弱的一面。zjujojo 消顶加精删除 [置顶][精华]-我的回贴贴到这里看看(分两次,一次贴不完):A——评文论书板块的那个帖子评得真不错!我前段时间又从头开始认真的看了一遍,所以深有体会,真如楼主所说那样。变身小说,男主角突然变成女主角,一时之间非但主角不能接受,读者也一样不能马上接受的。虽然天意在书中没有(或很少)引导读者说方青怎么怎么变成女人了,但通过人物心理及一些举动的描写,加上如梦如醒的前世镜头,成功的让方青成了完全的女人,也一样的让读者接受了方青是女人的事实。不入迷不行了 消顶加精删除 阿青终于给了那个禽兽一点颜色看,让他们狗咬狗去吧!尽管张嶙现在变的对阿青很好,但是他身上的罪孽是无法就这样洗清的,而且他现在对阿青这种强烈的独占欲,也是后面对阿青最大的麻烦。想想之前冰男还不是在说不要和他一起了的时候,他发了疯。现在阿青假意要和他一起才使得他表现的这么“好”~!他根本就没有改变~!!!(汗一个先,书评老写的长了点~)千叶斩杀 置顶加精删除 张为祖人性泯灭的禽兽行为与阿青为了亲人放弃荣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这种对比下,如果还有人觉得阿青是懦弱的,我就真的搞不懂了~!“放弃”尊严的勇气,你有吗?没有千军万马之中的豪情壮志;没有动荡乱世之中的运筹帷幄;没有滚滚红尘之中的飘逸洒脱。不知道你是否在其中找到了一种与众不同的对人性的感悟呢?领悟心情,感悟人生~!读大大的小说应该是这样的吧~!千叶斩杀 置顶加精删除 为了看这本书,我决定加入VIP,支持正版书.最迟下周,我就是VIP.月亮方方 置顶加精删除 又到关键时刻!看了这书,真有些抓狂,恨不得进入小说把张为祖杀掉!不入迷不行了 置顶加精删除 刀光剑影下引舞碧血长天,前世今生这恩怨几度能了断?古代……莫非大气蓬勃?┌.′Kiss︱ 置顶加精删除 我这个急啊!~我宁可让方青变成吸血鬼,吸干陈月这个变态的血!~~郁闷死了!我要杀了她没人性的东西!大大一定要她忏悔,要不就让她死的很难看~~~气死我了池大青山 置顶加精删除 老头真得就要这样退出舞台了吗?我不相信~!他怎么舍得他的冰男~555~~(不过,话说回来,还有一种可能,老头这一切都是装出来,为了引那个张为祖老狐狸露出尾巴~这章不是也说了,如果提前一个月发现,病人心情好的话,病情就有转机,而一个月前,正是阿青和老头字比较幸福的时候了~~老头子的病根本早好了但愿是这样~)千叶斩杀 置顶加精删除 一直听说这本书在变身类中有不错的口碑,果然吸引人,加油啊。希望写出更多好书。史莱姆 置顶加精删除 我觉得这是一本重情感的书,写的相当精彩。主角比较理性,并没有因自己个人的荣辱而不顾一切的爆发。试想想,若方青过早的坦白一切或反抗张氏家族,下场会怎么样?目前方青可利用的力量毕竟相当弱小,看情节的发展,定然会强大起来的。当然,想看一出场就强大的主角,那就去看YY小说吧,起点多的是。不入迷不行了 置顶加精删除 可恶的人怎么就那么多?席成达可别死,古代的万大人已经是不幸的屈死,现代应该享受一下天伦之乐了.风吹绿草遍地花 置顶加精删除 方青太可怜了,怎么看来谁都可以欺负她,真心待她的人目前看只有张嶙一人,但难保真相大白后会改变。男角色荣剑迟迟未出来,也太弱,目前指望不上。可恶的天意就是不让荣剑和方青强大起来。席老头不要那么快死掉吧,嗯,即使要死至少也得明白方青确确实实是自己的女儿后。不入迷不行了 置顶加精删除 看过天意曾经在[内容简介]里的介绍,也就知道了结局。成功的小说成功之处就是,明知这些情节是作者瞎胡扯瞎编的虚构的,就是还要陷进去沉迷。不入迷不行了 置顶加精删除 方青的敌人有增无减啊,而朋友倒失去了一个刘俊。虽说明知这些是天意编造出来的,可是看了就是禁不住的为方青着急,往往章节又是在情节发展紧要关头就没了,脑子里老是想着方青该怎么办。以前看导报道说某反角演员受到人们攻击,那是说明该演员塑造角色成功,现在,天意就是成功的塑造了小说的主人公。不入迷不行了 置顶加精删除 B——到目前的情节看来,原来男身的方青极可能是席成达的私生子,那就说明原来方青是投错胎,本来就应该是席老头的女儿的,所以方青是席成达的女儿,即方青是女人乃“天意”也~_~。从全文看,文章的架构、情节、文笔都是非常好的。所以,当全书完成后,我还会再从头开始看一遍的。目前起点让我看几遍的书很少很少。不入迷不行了 置顶加精删除 方青的身世快烟消雾散、水落石出了,只是方青的感情归宿还不知如何发展,看来还是没那么快结束。不入迷不行了 置顶加精删除 天意,我很支持你写剧本的,拍成电视肯定跑火~!!就是千万不要把小说的更新耽搁了~嘿嘿~我想这才是那些投反对票人担心的~bobo2204 置顶加精删除 说自己不复仇永远也不会幸福,其实只是给自己一个复仇的借口,把心放宽了,这前后又有什么分别呢……为了复仇才耽误了自己感受幸福的时光啊……真不希望看到金和刘后面的行动……四叶幸运草 置顶加精删除 作者确实很努力,更新的很快,不过我看着郁闷,刘俊还真素缺心眼到了级点,方青帮了他那么多次,竟然还和外人联合起来对付他~~人性啊水晶球球 置顶加精删除 不知不觉!豪门千金已经陪伴我们走过了一年多,从开始的好奇到后来的感动,一路走来骗了我们好多泪水啊,加油加油,太想看了~~~~~~~~~~~~~~~~~~~~~~~~~~~~~~~~精灵安琪儿 置顶加精删除 我感觉方青今生本来就应该是女生,或者说本来就应该是席冰男,只是其中出了点差错变成了男儿身的方青~!这只是我的一点见解,不对的请批评天地无鸡 置顶加精删除 猜想:张嶙虽然以前作恶多端,但是在方青‘;天使般的感化‘;下逐渐改变.在浪子回头的最后一刻,却在危机的时候意志坚定,挺身而出,结果不幸牺牲,同时也弥补了生前的罪过-0-总感觉这种改邪归正的人活不长四叶幸运草 置顶加精删除 那个阻击手一定不是罗风派的,而偷内衣的一定是冰川,偷了可能给金教授作研究,反正很有可能是看席冰男是谁。cuijiejie007 置顶加精删除 读这本《豪门千金》,有些文字所表现、或者通过文字我们所看到的生活的境界大大开阔了,生活的原始面貌显得真实而且具有冲击力。天意抓住的是生活事件本身的反映,它们引起的震动是同样的,它们都是在生活中逼迫着你不能不正视的现象。天意努力要揭示的,大家明白了么?cvs2cl 置顶加精删除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豪门千金》从2004年国庆开始酝酿,2005年元月开篇三章后为了工作停止了长达9个月的停顿,从05年国庆才开始正式上传。 熟悉起点行情的朋友都应该能够看出:“千金”明显带着“先天”的不足……然而令天意欣慰的,是这半年来,一直蒙受社会各界朋友的支持与错爱。 一路走来,风风雨雨,你们一直在默默的支持着我。谢谢………… 在这里也希望收藏本书的朋友,多来捧场,没事多点点,真的。若不是看在几位知心好友的一直鼓励的情份上,仅凭“千金”的订阅,我真的是没有继续在网络更新的动力…… 今天眼见这么似海的书评荟萃,心血来潮,从即日起开始收集大家的客观中肯的评论,以做心情放送———— 既做鞭策,更视同鼓励! 期待未来创作的道路上,支持天意的朋友,和我不离不散…… ————————————天意感笔25.04.27 作品相关 《豪门千金》内容介绍!请在此阅读! 如果你是我的传说,我愿为你守侯无数次轮回 如果我是你的唯一,你是否会期待我清明的回归 ————前世,她对他深情的依恋; 天嫉红颜。他在新婚夜里上阵杀敌,她却听信谣言,将一身清白付诸衣冠禽兽;在丈夫凯旋归来之际,含恨负耻服毒自杀。可怜红颜薄命:她的屈死,并未得到他的包容,反而叫术士将其灵魂禁锢到她身前最爱的璎珞之中。 他一生郁郁而终,弥留之际,善解人意的妻子将璎珞放入他的灵柩 几百年后,一位神秘的收藏家无意得到这条璎珞,将其封印解除,使得二人汇聚一个名曰“汉城”的美丽都市,在今生,一偿前世未了情 然而,在科技日新月异的二十一世纪,他们的团圆同样希望渺茫—— 他成了寻常的都市白领;可她,却是一位身价连城的豪门千金 一条璎珞,勾勒出两段荡气回肠、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不历冰冻三尺寒,哪得梅花扑鼻香? 一颗被屈禁的灵魂,跨越数世纪漫长的煎熬,终于在今生得以解脱封印,找到属于自己的身躯咫尺天涯,可怜惟有相思不相逢;一段瘴雾迷朦的误解,却挨到几百年后才真相大白叹世间情为何物?直令人几世缠绵! 《豪门千金》——剧情悲喜兼半,倾情演绎亲情、友情、爱情人间三部曲!富贵与贫穷、高贵与低贱,不一样的另类风格,带给您不一样的切身感受!浪漫浓郁的笔触,旨在与读者朋友一道,共同探究人生理想、道德伦常! 关于本书结局的透露: 宛若在黑暗里走向黎明前的曙光,从寒冷的冬季,慢慢走向百花盛开的春天—— 本书虽不算“喜”剧,但绝对不会是悲剧! ———————————————— 前面部分内容有些压抑,希望大家能坚持看到最新更新的部分来。 作品相关 肆·◆◆◆新到的朋友必看◆◆◆ 一直关注《豪门千金》的朋友应该看得出来:这算是一部很另类的“变身”题材小说。 经几度拜访恩师与几位教授后,在这里我想对“变身”二字来一个比较客观的诠释: 首先“变身小说”这个名称,在正统的文学领域里,是不被认同与接纳的! 所谓的“变身”,无疑是仅仅针对主角性别改变,就一棍子“打”下来的笼统囊括—— 而这种笼统的囊括,在无形中对作者造成的心理伤害: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 在起点混了几年,无论是《豪门千金》之前纯粹的读者,还是我当前创作者的身份,我都觉得“变身”二字,对作者而言: 更多的是贬义的成份。因为很多人一见到这两个字,更有甚者闻风丧胆,根本不再愿去面对小说真正的内容与风格 这对作者而言,是绝对有欠公平的! 这类小说,天意个人感觉算得是顺应时代的自然产物、一种文学发展的新潮流。 因此希望一旦面对类似题材想骂人的读者,请你们换个角度想想:写这类小说难,能面对漫骂与侮辱坚持下去,会更难但愿你们能本着与人为善的阅读风尚,不喜欢的就请离开; 若觉得天意这几句还比较顺耳的,便请按“→”键进入正文 作品相关 2006年1月15日强推告读者朋友 非常开心等到了今天,八个小时接近七百的收藏,极其满足的回报了我一年多的辛劳。 在此对有缘喜欢本书并予以投票收藏的读者朋友,深深的鞠躬! 鉴于一些朋友的疑问,我在码字的忙碌中抽空给大家一些说明—— 大家在当前的内容里对书有误解,我能理解。 这本书,不是一笑而过的传统网络小说风格。 我最先构思的,是一部电视剧本,所以细心的读者朋友都能找到那么点痕迹 对于前面章节的郁闷我不否认,但阁下若是用心看的话,会慢慢发觉,情节的进程中,幽婉的感觉在逐渐消退,“方青”的自立的心态也同时在逐渐走向坚强 结局是不能透露的,我唯一能告诉大家的是: ◆◆◆◆◆◆这本书绝对不是悲剧!◆◆◆◆◆◆ 而且就整本书而言,她是一部倡导珍爱亲情、友情、爱情的人间三部曲。看过头一遍,便会瞧出里面也有不少让人发笑的情节,而且在后面的内容里,女主会活出真我的风采——那是一个时尚女性应有的生活,而非现在的不伦不类! 再有,正文以前我已经对“变身”二字做出了一个诠释,若是对此类题材反感的朋友,你就不必再看下去,更不用在书评区发言攻击侮辱我和这本书、甚至喜欢本书的其他朋友—— 请阁下计算一下,是你打字快,还是我删得快? 还有,对本书仍旧持怀疑态度的朋友,请你们想想: 对于一部太过郁闷的作品、太过脱离网络文学体裁的小说——起点的编辑,会不会同我签约?几次编审会不会让我通过?:) 作品相关 天意给大家拜年,献上一点礼物 新年新气象,在此天意谨祝读者朋友们新年新气象,来年步步高! 身体健康,帅的长得更帅、靓的更加迷人!:) 《豪门千金》满岁了,在这辞旧迎新的喜庆日子里,天意为回报新老书友一如既往的关怀,特在自己的QQ空间里为大家制作添加出几支经典的歌曲,诸如盛行法国25年不衰的听了就知道啦!还有其他一些,希望朋友们在今天上网的同时,给你们美丽的心情锦上添花。 还有就是,以后一些免费的vip章节发布,也将同时出现在我的QQ空间里——请喜欢“千金”的读者朋友,多多关注,多踩踩、多浇灌一下偶的花花……九位QQ:331585918 展望文学发展日新月异的2006年,天意会考虑转为专业写手,在起点更加努力地为朋友们写书,新书内容会偏向与奇幻的异大陆几都市的恩怨情仇!希望朋友们多多鼓励,多多批评! 同时,《豪门千金》亦将出现影视导演剧本模式的章节,免费带给大家又不一样的视觉体验:) 祝福你,在每一天里,永远多彩多姿,生活中,缀满百般好,常存百般美 ——————华纳群星《祝福你》,QQ空间第一曲献给您!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其实和大家说句真心话,《豪门千金》是第一次上榜,原因是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开篇三章就忙于工作去了,中间整整耽搁了8个多月,直到国庆左右,也就是我27岁生日的时候,才开始正式上传! 因此我面对半天下来,书评里便堆积似山的评论感到几分惶恐…… 看来看去,就算易雅思朋友的评论比较有眉目、有头绪。 那么无论阁下处于什么样的动机发出洋洋洒洒这么多字,是关心我天意、还是别有居心,我都得对你说句感谢,因为你的疑虑,也代言着不少书友的置疑,因此我觉得非常有必要开篇来个说明 首先我们来客观侃侃女主‘方青’的个性: 她有二十多年的男性生涯,而且家境清贫,加上受着传统的教育,尽管出身社会后是一名舞蹈艺员,进出在灯红酒绿的世界,但是请各位记得一点:他是一个处男 男人,并不是都是一种刚强、自信、有勇有谋的性格统称;也有温柔似水、怯懦善良甚至天真无邪的男人—— 而方青,却正是后者这般的‘男人’ 再者我们想想,开篇之时,她被莫名其妙的变成一个女人。请问各位若有类似遭遇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反抗? 可惜方青没有刘俊那典型的男子个性! 逃跑? 往哪里跑?她的世界风雨不断,有没有回头的路、有没有可以为她撑腰的港湾—— 再有,尽管身体外形与对方的女儿一模一样,可假的始终是假的, 席成达尽管在读者的视野里是一位慈祥的父亲,可是对外呢,书中有说,他也是靠自己的双手打来的天下,试问一个商人,没有一定的魄力、手段?他又怎么能在异国他乡建立起一片属于自己的“王国”—— 正是因为方青不是三岁的小孩子,才在最初表露出怯懦与忍受;若是说仅仅有了对方的外貌就我行我素的话,易雅思,我就问你一句: 席成达他是不是傻瓜? 因此,她敢不敢在以席成达为代表的上流社会人群中乱来甚至为所欲为?若是还有说‘敢’字的朋友,那么我真的是没有语言了 易雅思朋友还举例说了厨师阿瑞占方青便宜一说: 听阁下的见解,仿佛是不合逻辑…… 我只想说,以方青的身材与容貌,对她有淫意的男人可说是比比皆是,可她是豪门千金,在平凡世人的眼里,是只能瞻仰而不能触摸的—— 正是因为如此,雷同阿瑞这般饱食人间烟火的男人,为什么不敢有动“大小姐”的念头呢? 女性对男性的勾引,刻意的搔首弄姿,不一定会激发男人原始的欲望,相反,原本清醇妩媚却待字闺中的女性,特别是在失去记忆这样一种特殊的前提下,是不是会给阿瑞这样的好色之徒——形成一种‘欲说还休’的刺激? 若是每个男人在侵犯一个女性前,都有阁下这般冷静的思索,请问:这个世界上还有强奸犯么?呵呵! “阿瑞担子大到敢对boss女儿动手动脚,方青竟然不敢反抗!?还有7788的歪理来解释!根本就是不合逻辑!还有,张家做了这么可恶的事情,方青竟然还帮他们做事,可见此人也是一个坏种,至少也是帮凶!而且智商也不高!??” 方青怎么反抗,她除了跑还有什么选择?再有,方青帮张家做事,到底做了什么事,不就是进入总公司上班吗?她有没有选择?若阁下是方青,你能对抗没有陈月的药的折磨吗? 再说方青的智商,我现在保持沉默——我只能说,她能成功的扮演一个骗子蒙混在席成达的左右,是不是弱智,我相信大家心里都有一个看法…… 不说了,我还是那句话:欢迎朋友们继续就本书的剧情发表阐述自己的看法,我会尽量抽时间解答你们的疑问。 还是希望各位本着与人为善的阅读风尚,多给作者一些鼓励与包容,少些唾骂与发泄! ——因为你们现在看到的,只是故事的一部份,真要骂,书写完了再骂不迟吧? :) 忘了说一句:希望喜欢我的书的、不喜欢的朋友,反正相识就是缘,一并希望你们新春愉快! 《豪门千金》的方青已经正视自己的人生了,也就是说,让阁下郁闷的情节即将结束,在此期间带给各位的郁闷,天意说一万个对不起,但也是为了故事的需要,才不得不如此安排,一如内容介绍里的那两句: 不经冰冻三尺寒,哪来梅花扑鼻香? 作品相关 关于128章及后续内容之部份归纳 关于第128章,相信很多朋友会有异峰崛起的突兀感。 其实大家从前边40W字上都看得出来,《豪门千金》是一部都市题材的小说;更有早期关注的朋友晓得:这本书的大类,我换过很多次,诸如‘言情’、‘都市’甚至‘剧本’ 说白了是打广告,可客观的说来,本书也确实拥有其他三大类的风格,因此—— 为了避免以后的朋友误会本书是奇幻或者古今兼半,更鉴于本书已出现四十万字的情节,所以在上架后,本书书系将正式定位于<;都市>;之<;恩怨情仇>;! 第128章对我本人而言,是对读者交代一个前面众多疑惑的转折点。原本有沸沸扬扬的7千多字,正是为了害怕读者朋友误会本书中途转向奇幻变得不伦不类,因此才删除了许多魔法场景的描述 充满奇幻色彩的128章,仅仅只是情节过度的需要;我不会在蓝宇、卡伊这些角色上再做浓墨重彩。因为,方青要靠自己,活出自己的风采! (蓝宇离开时不是说了那么一句吗——‘有时,我们的存在,本来就是一种错误’!这话其实有点一语双关,呵呵,不知道朋友们能否理解?) 本书的女主“方青”,在经历漫漫四十万字的考验与唾骂后,终于得到大家“她原本就是女儿身”的认可—— □前面有人说了“这篇小说不仅仅是变身那么简单”。我也颇有同感。确切的说“变身”只不过是吸引眼球的幌子而已,本质上这本小说写的是前世愚蠢短视的笨女人在今生继续她那令人胸闷气短的琼瑶大娘的狗血剧目而已。而所谓的“原来是男人”,只不过是投错了胎罢了,放着不管,方青也迟早会踏入同性恋的神圣殿堂,毕竟里面的灵魂是个女人,所以保持处男之身一点也不值得奇怪。其实就以这个开头写成耽美其实也挺不错的,可惜上帝(天意)似乎并不想这么出彩(格),无情的牺牲掉了无辜的席冰男,让那个笨女人又回到女身。水无月阳炎<;;1-2223:24>;; 感谢这位朋友的评论,无论褒贬,至少你是用心的看完了当前的章节,天意很感动。最让我没想到的: 是《豪门千金》竟然能让某些对变身小说难以接受的朋友,转变观念,一如当前书评区的固顶帖—— □[置顶][精华]看了42章,一个感觉“变态”,看了81章,一个感觉“变态”,看到110章,一个感觉“变态”,看到113章,一个感觉“有点眉目”,看到最后的127章,一个感觉“作者的思维方式独特而又新颖,可是难以让人接受!”我原本以为自己无法接受男变女这样一个事实,但是逐渐地我发觉自己用沉默来接纳这本书,不停转动着的大脑中,幻觉出男主角(不知道是男是女)变身后的音容笑貌,不禁寒了自己一下!于是忍不住发个评论,顺便说一句发自肺腑的话“这书……嘿嘿……有点意思!”杨常小盗<;;1-2201:57>;; 我看到这点,确实很安慰,真的。感谢起点编辑,赋予本次强推,让“方青”面对更多读者朋友的评价 下面简单的谈谈后续内容的发展: 悉心的读者朋友已经看出来,《豪门千金》虽然风格另类怪异,但传到现在,已经划分出不少的需要交代情节,留下众多的悬念: 且不说冰男日后的去向让大家费思,就是方青现在怀孕的迹象,都已有不少朋友开始关心她的宝宝—— 首先,B601的金教授,会对方青“移花接木”的怀疑采取行动; 第二,刘俊,并未回到家乡,我们都很清楚,他留在韩国不是为了游山玩水; 再有,几次古代的幻象,席董与方青是否有点血缘亲晴;席成达究竟怎么在看待方青这个冒牌的女儿?是否真的怀疑她了,这点看似真真假假 第四,荣剑才是方青的最后归宿,可现在的荣剑,有了许琳相伴,而且即将留洋法国,他们之间,地位的悬殊、贫富的差距,他们二人,应该怎样再续前缘? 第五,蓝宇教授有意放过陈月一次,但这个女人,最终会迷途知返、还是自掘坟墓? 第六,张氏父子的阴险还未完全暴露,他们会得到什么下场?在即将到来的圣诞之后,方青真的会同张嶙挽手走进结婚的礼堂?还是勇敢的坦白出来 后续的内容中,诸如—— □[精华]偶问个问题,既然方青是借尸还魂,可他刚刚进入席冰男的身体时,还是处男的血。那么在方青的心理向女性转变的过程中,最后他的血液到底算是哪种啊……迷糊中残月萧萧<;;1-2208:17>;; 亦会一并为大家解答心中的置疑。 悬念太多,不过大家放心,天意对本书的撰编手笔,有点雷同影视文学剧本—— 在强调人物表情与心理体现的同时,不会对情节的一点一滴都丝丝描述,因为阅读就是这样,我想留给大家些须的思索与回味的空间。 请记得:我绝对不会让大家看完后不明不白,一头雾水! 强推之后,新春佳节将至,这段期间,由于身边有事,天意只能保证每天至少五千到八千字的速度更新;大年之后,就必须加速了;因为还有新书要忙! 《豪门千金》‘先天’不足,‘奶水’不够,才传三章,就停顿了八个月。不过现在待业也好,我至少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创作中去——之所以说这句话,也是希望喜欢本书的朋友,多多在其他地方帮忙宣传一下,同时,我也在争取中推等其他主页推荐! 借这个章节:对陪伴我走过风风雨雨的向天涯、cindia、流明、天鬼火、cuijiejie007还有好多好多朋友,亦一并对在强推时结识的知音,鞠个躬! ——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 可能是喝了点酒有些头痛,感触不少,但一时归纳不过来,还是那句代替我的千言万语: 你们是水,我只是一条鱼!你们可以没有我,可天意,不能失去你们 作品相关 电视剧本章节申明及相关概述 慎重申明: 《豪门千金》电视剧本当前处于公众评鉴状态,其中引用的歌曲皆来源于互联网网友推荐;不代表盛大及天意本人意向! 剧本中部份影音若有涉及个人名誉问题,请以公司或合法团体名义联系督促本人及时删除! 附:本人(即《豪门千金》编剧)唯一网络身份标识——QQ:331585918 ※※※※※※※※※※※ 剧本名称:《豪门千金》 剧本属性:电视拍摄蓝本 内容梗概: 一个在韩国打工的舞蹈艺员,因队友宿舍发生火灾而开始流落街头;为了积攒回国的路费,他落入圈套成了一位万众垂涎、才富双全的豪门千金…… 然而出身清贫之家的他,由于本性善良正直,在面对上流社会中的形形色色的人与事时,最初表露的是怯懦与服从; 可是:任何人的忍耐都有限制!在那陌生却又愈渐熟悉的花花世界里,在对崭新角色的步步扮演中,她开始慢慢的转变——宛如一朵羞答答的玫瑰,在静悄悄的绽放…… 佛门有曰:三界因果,六道轮回。 当她回首自己走过的恩爱情仇、点点滴滴,才觉得很多的际遇,其实根本都是冥冥中早已的注定……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如果你是我的传说,我愿为你守侯无数次轮回 如果我是你的唯一,你是否会期待我清明的回归 ————前世,她对他深情的依恋; 天嫉红颜。他在新婚夜里上阵杀敌,她却听信谣言,将一身清白付诸衣冠禽兽;在丈夫凯旋归来之际,含恨负耻服毒自杀。可怜红颜薄命:她的屈死,并未得到他的包容,反而叫术士将其灵魂禁锢到她身前最爱的璎珞之中。 他一生郁郁而终,弥留之际,善解人意的妻子将璎珞放入他的灵柩 几百年后,一位神秘的收藏家无意得到这条璎珞,将其封印解除,使得二人汇聚一个名曰“汉城”的美丽都市,在今生,一偿前世未了情 然而,在科技日新月异的二十一世纪,他们的团圆同样希望渺茫—— 他成了寻常的都市白领;可她,却是一位身价连城的豪门千金 一条璎珞,勾勒出两段荡气回肠、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不历冰冻三尺寒,哪得梅花扑鼻香? 一颗被屈禁的灵魂,跨越数世纪漫长的煎熬,终于在今生得以解脱封印,找到属于自己的身躯咫尺天涯,可怜惟有相思不相逢;一段瘴雾迷朦的误解,却挨到几百年后才真相大白叹世间情为何物?直令人几世缠绵! 《豪门千金》——剧情悲喜兼半,倾情演绎亲情、友情、爱情人间三部曲!富贵与贫穷、高贵与低贱,不一样的另类风格,带给您不一样的切身感受!浪漫浓郁的笔触,旨在与读者朋友一道,共同探究人生理想、道德伦常! 关于本书结局的透露: 宛若在黑暗里走向黎明前的曙光,从寒冷的冬季,慢慢走向百花盛开的春天 ※※※※※※※※※※※※※※※※※※※※※※※※※※※※※※※ 主要角色一列:[()内为剧本正文内简称] 方青 方青(女,简称:青) 席成达(席) 刘俊(俊) 席冰男(男) 张嶙(嶙) 荣剑(剑) 张为祖(张) 陈月(月) 彩华(彩) 露露(露) 许琳(琳)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作品相关 天意新书需要大家的支持 豪门已暂且划上一个句号。 新书《领域战》(内容简介里直达)已签约起点,首发十万字,期待大家的支持。 很多喜欢都市的朋友不喜欢奇幻, 但这本书虽然建立在战争背景, 却堪称一部大气磅礴而又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小说。 喜欢言情风格的朋友不妨看上一看, 《领域战》内容比豪门更为严谨, 既是男主,同样亦可看作女主。 这本书同样有感人泪下的花前月下、生离死别, 天意很期待各位的支持与评鉴。 希望多年来陪同天意一起的读者朋友,不离不散! 影音图文|剧情演绎 豪门千金创作意念中的方青的模样。。。 已更新 影音图文|剧情演绎 方青首次以最生动的形式亮相读者 …… 点下面的连接吧。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影音图文|剧情演绎 普世同庆平安夜,火树银花不夜天 分享节日美丽的心情……………… 璀璨的星光,一座灯火辉煌无垠的不夜城! 普世同庆平安夜,火树银花不夜天!! 这里是鲜花和气球的世界,这里——更是欢乐同温馨的海洋!!!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影音图文|剧情演绎 方青在杭州登台的虚拟情景展现 …… 点下面的连接……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影音图文|剧情演绎 2009年6月15日更新《豪门》影音照片 检查了一下,以前的影音、照片连接地址都作废了。 今天全部编辑了一下, 由于现在章节不允许贴图这些, 所以大家前往“一起点”创作交流论坛看吧。 地址: http://www.1cmfu.com 其实这个域名很好记忆, 就是在起点以前的域名“cmfu.com”多个数字“1” 这个不勉强,愿意来看的朋友就来, 我也不是做什么广告。 要说我这是广告就是吧…… 因为照片和视频通过起点根本发布不了。 谢谢大家。 第一卷 李代桃僵 第一章 绝缘之聚 这是一个深秋的淫雨菲菲的傍晚,地处英国克卢湾以东接近克莱尔岛附近的洋面上,一艘豪华的银色私人游轮在习习的海风中随波逐流 游艇的餐厅里,26岁的张嶙和刚满23岁的席冰男相对而坐,浪漫的钢琴曲无疑告诉窗外低翔的海鸥:这是一次情人的晚餐。 席冰男是亚洲席氏集团董事长席成达唯一的掌上明珠,席氏集团是股份合作制,十五年前成立于韩国汉城,时至今日,仍以汉城为大本营。 持股百分之五十四的席成达当年以精明的头脑和独到的眼光,在亚洲地带收购高品质的橡胶、棉纺制品,向欧洲以及北美洲的国家地区出售。 十五年后的今天,席氏集团已经在亚洲甚至全球的商业界、股市行业等诸多领域里拥有了至高的威望!单是报纸杂志上经常出现的“九百亿美元左右的流动资金”和“遍部亚洲两百多家分公司”的数据,已经让很多商业大亨望而生畏。席冰男在中国长大,上天让她幸运的成为席成达这个商业巨头唯一的女儿—— 仅仅是父亲划分到她身上席氏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便足以看出席成达对这个宝贝的深爱。 然而,丽质天成的席冰男,跨出大学校园后的愿望却是成为一名出色的舞蹈家。或许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在她的眼里:钱对她来说只是一串数字,仅此而已 对面就坐的帅哥,显然也是出自名门望族,他叫张嶙,父亲张为祖在席氏集团持股百分之三十二,现任席氏集团首席执行官,和席成达当年一起创业,算得上公司里德高望重的人物。 同席冰男一样,张嶙也是在中国成长,大学毕业后,放弃成为一名探险家的夙愿,赶来协助父亲的事业。 二人所戴的戒指,意味着他们即将成为一对新人。 “男男,”张嶙讨好地询问道,“今天的英国菜够地道吧?” “马马乎乎咯,”冰男放下刀叉,“我饱啦!” 说完一捋耷落胸前的散发,来到窗旁欣赏着黄昏的海景 张嶙为自己斟上一杯白兰地,放到唇边,自豪地欣赏着未婚妻的身影: 冰男身高一百七十公分,面容娇好,长发齐腰,由于在大学里受过形体训练艺术和熏陶,身材出落得分外标志,尤其是三十四的胸、二十三的腰—— 如此魔鬼般的身段,更是让男人一瞧就想入非非 “老婆”张嶙一口气喝光杯里的酒,乘着酒兴猫起腰来到冰男身后。 冰男柳眉微皱,虽然没动,却似乎挺反感:“别这么叫,人家还没嫁你呢!” “那有啥关系”张嶙嬉皮笑脸的凑上前来,轻轻抱住冰男的腰,“早晚都该这么叫的对吧?” “拿开!”冰男扳起面孔。 “别这样嘛,现在又没有别人在” 冰男厌恶地回过身来,加重了语气:“我叫你把手拿开!” “OKOK!”张嶙倒退两步,绅士般摆出投降的姿态,哭笑不得:“天哪男男,你怎么总是像这海水一样的冰冷?刚才不是还眉开眼笑的吗?” 冰男回转身:“开船回酒店,我累了” 张嶙扫兴的走向驾驶台。 游艇徐徐的发动起来。 冰男漫步来到驾驶游艇的张嶙身后,思索了良久:“阿嶙,我有话想对你说” “上了岸再说好啦,呵呵,风这么大,你还是回去呆着吧!”张嶙用心的看着前方。 “我们”冰男咬了咬嘴唇,下了决心一般,“我们还是分了吧?” 张嶙猛地把船熄火,不敢相信的回过头来:“你说啥?” “我想你的听力没有问题!”冰男坚定的回答,眼神里却闪过一丝歉疚。 张嶙冲过来一把手抓起冰男的右手,“看看这是什么?这戒指代表的什么?啊!?这怎么能够儿戏!报纸媒体都通报了”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你在一起没有感觉?” “什么感觉!!!”张嶙火冒三丈,“我守了你五年,五年哪!!你还要我怎么样?五年那么” “五年丝毫说明不了问题!”冰男针锋相对,“我想了很久,我和你订婚,那是父母之命。若等到我们在一起后没有感觉再后悔,什么都迟了不是吗?何必” 张嶙开始大笑起来,歇斯底里的狂笑 第一卷 李代桃僵 第二章 冰男之死 “你没事吧?” 张嶙“扑通”跪倒,搂住冰男的双膝,“男男,不要给我开这样的玩笑,你是知道的,我有多么的爱你” 冰男一动不动:“我没有开玩笑,我更希望你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好吗?” “谁?是谁在我们中间干了蠢事!”张嶙仰起脸,眼中放射出仇恨的血红,“我废了他!是不是那个荣剑!” “你别像疯狗一样乱咬!我若是真喜欢他,又怎么会会和你订婚?” 冰男见状不禁倒退了一步,挣脱张嶙紧抱的双手。 然而个性倔强的她并没有考虑试着先去安抚对方,而是依旧我行我素的回答:“就这样吧,明天我就给爸爸谈妥这事儿!” 张嶙徐徐站起,脸上阴晴不定:“好!可你怎么补偿我?你先说说看” “你父子在席氏占得还少吗?说吧,你要我赔偿你多少?” 张嶙眯起眼磨着牙:“我不想谈钱,拿钱谈感情那多无聊对不对?” “那”冰男猛地感受到对方的言语里仿佛在索要着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女人特有的敏感使她立刻意识到什么,回头望望这艘只有他二人的游艇,极力的掩饰住心虚—— “我们回了酒店在说好了!” “NO这里多有情调!”张嶙一边说一边慢慢靠近来,伸手捏住了冰男的下颌。 “放肆!!”冰男勃然大怒,一耳光扇了过去。 张嶙动也不动,稳稳接住飞来的手,双眼在冰男的胸脯上打转:“我今天就他妈放肆一回!” “张嶙,你你好大的胆子!”冰男用力的想缩回手。 张嶙丝毫不松手,爆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席氏大小姐,我可是你的未婚夫,哈哈,哈哈哈哈!” 冰男大惊失色,尖叫道:“你别乱来,阿嶙,你喝醉了,你清醒一点!”说完,露出洁白的贝齿猛地咬下去,趁张嶙缩手之际,踉跄的跑了出去。 “我喜欢,哈哈哈哈!”一米八六的张嶙像头发情的公牛跟着扑了出去。 雨早已经大了起来,冰男慌不择路,逃匿的过程中几次心虚得摔倒,因为身后张嶙的狂笑声犹同凌厉的海风,让她颤抖得厉害 终于奔到了游艇的尾端,靠在栏杆上恐惧的回转身。 “跑啊,”张嶙得意的来到距离冰男三四米的对面停下。 雨水很快让二人浑身透湿,紧身的衣裙此刻紧紧的包裹着冰男健美的身躯,让她周身上下的线条暴露无余,性感颤动的双唇、起伏不息的胸浪更是火辣辣的刺激着张嶙的每一跟神经 “果然是女人中的极品,”张嶙欲火中烧,冰凉的雨滴和海风无法让他的体温得到丝毫的下降,“席氏大小姐,你这朵带刺的玫瑰,除了我,未来的席氏集团首席执行官,还有谁能摘得了!” “阿嶙,你既然还知道以后和未来,就该明白明白‘强奸罪’是多么不利于你以后的发展,别这样好吗?算我冲动,我收回我刚才的话,我们先回去,我以人格担保,我不向任何人谈起这回事,就当就当从来没发生过,好不好?” 从不知哭为何物的千金小姐,此刻声泪俱下的央求起来。 “强奸?哈哈,我强奸我的未婚妻,哈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们先回去好不好?”冰男放声大哭起来。 “来不及了,宝贝儿!”张嶙淫笑道,“你已经挑起了我欲火!” 身随音落,一个箭步将冰男搂到了怀里。“我要你来给我退火,哇哈哈哈哈!” 任凭冰男垂死的挣扎叫喊,张嶙丧心病狂一般走向卧室舱 门被关上,冰男被重重的扔在床上,极度的恐惧让她一时忘了哭泣,眼睁睁看着张嶙看着脱光上衣,松掉皮带。 “你是自己脱,还是我来代劳?”张嶙邪笑着一步步走近眼前的尤物,“我的老婆大人” “滚!滚!!”冰男胡乱抓起床头的东西砸向张嶙,站起身想夺路而逃。 “够刺激!”张嶙一把把冰男按倒在床上,横着欺上身去,头压到冰男的双乳间猥亵的探吸,任凭她双手拼命的抓扯自己的头发,野兽的欲火驱使他忘命的解着“猎物”的腰带。 冰男虽然不是含着金钥匙出世,可从小到大,哪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此刻,只见她双腿竭尽全力的乱踢,试图让自己从危险的境地中得以解放。 腰带很快被扯掉,张嶙咆哮着将头伸进冰男的上衣里,向上挺进,以最快的速度碰触上冰男那令他多少个夜里睡不着觉的高地 但是,当他的手在扯下冰男一个肩头的胸罩带之后,他突然下意识的楞住了—— 冰男停止了一切的挣扎! “莫非”张嶙喜滋滋的思索道,“她愿意就犯了?随便我怎么样啦?” 可是 一个恐怖的念头刷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干涩地咽下一口唾沫,保持当前的姿态,慢慢计量着用右手指接近着冰男的鼻孔 他的手猛地缩了回来,触电似的弹起身来—— 冰男怒目圆睁,樱唇半合,直直的望着天花板,一动也不动!!! “男男”张嶙的脸刹那间变得死白,内裤间立刻湿透,他失禁了。 整个房间毫无声响,只有被砸到地上的闹钟仍在“滴答”走动。 犹如一个炸弹在他心中爆炸! 席冰男——席氏集团董事长的掌上明珠,席成达虽然是个商人,但其多年来才大气粗,黑白两道一帆风顺,更在官场上拥有一定的政治背景,要弄死自己简直像踩死一只蚂蚁;而眼前的美女,也是自己苦苦等了多年的爱人,更是希望同她一起到老的终生伴侣。一分钟以前还在抓扯自己的头发,而眼下 “男男!!!”悔恨、恐惧、心痛、哀伤汹涌而来,张嶙一下子扑到在床上,开始为冰男做人工呼吸 天完全黑了下来,克莱尔岛洋面的风浪肆虐的冲击着飘曳的游艇,很远处那模糊依稀的地平线上,朦胧的异国灯火此刻却犹如来自地狱的冥焰,在迎接着来自东方世界的阴魂 张嶙大汗淋漓的滑下床来,冰男仍保持着刚才的姿态—— 她死了,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自己的未来乃至一生都可能围绕着她来改变,张嶙觉得自己的心脏在一圈一圈的缩紧;可她现在死了,死在自己的手上,张嶙痛苦得用头撞着墙,一下、又一下 蓦地,他抬起头,嘴唇剧烈的颤抖起来,刚才晚餐饮下的酒全部变成了冷汗,一滴滴的从鼻尖滑落到地上,猛地抓起电话拨下一串号码,拿在耳边—— “马上叫我爸爸听电话!!马上!!!要不我撤了你!!!” 伦敦郊外的一幢西式别墅里,刚过完五十大寿的张为祖,正在书房里和一名金发女郎打情骂俏,听到秘书敲门立刻狼狈的把情人藏好,几分埋怨的一边点着雪茄一边接过电话: “喂啊是我,什么?你说慢点谁?” “噗”的一声,雪茄从张未筑嘴上落下烧焦了他的睡衣,他惊讶得拍案而起:“千万别动,我马上就来!听到没有你这个这个畜生” 放下电话,张为祖楞了几秒钟,和儿子一样,他此刻也在浑身打着颤 突然,他像被宰的猪一样尖嚎:“秘书!!秘书!!!” “我在这里呢,张先生,”身边的秘书颤兢兢的回答,“您有什么吩咐!!!” “飞机”张为祖颤抖得厉害,顾不上体面抓起地板上的雪茄含在嘴里猛吸了几口,“叫我的飞机马上到这里来!!!” 第一卷 李代桃僵 第三章 迷天之谎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张嶙死死盯着床上的冰男,此刻他的思绪一片混沌,也不知道游轮什么时候漂流到了接近港口的海面;直到空中响起父亲张为祖的私人直升机的螺旋桨的声音,他仿佛才从梦中惊醒,连滚带爬的来到卧室舱外。 张为祖率先下了直升机,身后紧跟一个三十多岁背着急救箱的女人还有两个保镖:“把船靠到岸边来!!!” 缆绳还未系稳,张为祖就和女人上了游艇,那女人是他的私人医生,名叫陈月,瘦削的身材加上反射着游艇探照灯光环的眼镜,给人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二人迅速来到从驾驶室里出来喘着粗气的张嶙身边。 “爸”张嶙哽咽着,两行泪水忍不住掉下来。 “用最简短的话,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张为祖的脸冰硬得犹如一墩雕像。 “她她要提出和我分手,我我”张嶙心虚难堪的不时瞟着父亲,“我不甘心,我等了她这么多年,我” “说快点!”张为祖大声吼向欲要上来的两名保镖,“你们就在那里等我!” “我想我得不到她的心,总要总要得到她的人吧”张嶙开始理直气壮起来,“没想到,到了床上,她她挣扎了几下就”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他的脸上,紧接着张为祖一脚把她踹趴到了栏杆边:“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蠢货!” “张先生”陈月赶紧拦在二人中间,“要教训少爷有的是时间,现在重要的:是怎么把这事摆平” “带路!”张为祖怒吼道。 三人迅速来到卧室舱,陈月立刻为冰男诊察 “我看着她长大”张为祖痛心疾首指着张嶙,“多好的一个女子,没想到你这个畜生,把她如此的糟蹋!” 张嶙吓得“扑通”跪下—— “张先生,”陈月直起腰来,“席小姐,是死于心脏过度痉挛而停止搏动!” “还有还有希望吗?” 陈月为难的提了提眼镜:“很明显,少爷已经做了就算是医生也只能尽到的抢救” “我杀人了”张嶙绝望的眼神里逐渐透露出恐惧,慌乱的抓扯着父亲的衣角,“爸救救我!救救我啊!!!我可是你唯一的儿子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死” 张为祖头大如斗,仰起脸来作着深呼吸。 舱里死一般的寂静 “把尸体毁了”张为祖半晌发出了一句声响,徐步来到冰男的身边,“男男,你不要怨我,与其你和我的儿子两个都受罪,倒不如你一人死无葬身之地” 一直处于思索状态的陈月开口了:“张先生,我觉得毁尸不是一个好办法!” “怎么说?”张为祖转过身来。 “董事长肯定是知道她和少爷在一起的,突然失踪了你们很难解释的不是吗?”陈月一针见血。 张为祖点头抛来一个继续的眼色。 陈月来到他身边,耳语了好一阵 “这”张为祖一脸荒唐的表情,“也行?” “有钱能使鬼推磨!”陈月自信的笑了,“先把燃眉之急解了,以后再慢慢计较,我明天就去找那糟老头!” “真的能行?”张为祖深深的表示怀疑—— “张先生,”陈月胸有成竹地昂首道,“名义上我是你的私人医生,但暗地里,我为你排了多少忧、解过多少愁,哪件事儿我办砸过?” “好吧到了这个份上,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张为祖无奈的叹了口气,继而担心的望向陈月:“这件事” “没有张先生就没有我陈月的今天,”陈月感慨的回答,“放一万个心,我不抽烟、不喝酒,绝对没有迷糊的时候说漏出去!” “非常好!”张为祖满意的拍拍陈月的肩头,“明天我就打一百万到你的帐户上去,事成了以后,还有两百万!” “爸那我?”张嶙终于插上了嘴。 “你给我乖乖的听话,不想坐牢就在这游艇上老老实实的呆着,到时候我再告诉你该怎么办!”张为祖气愤的瞟了儿子一眼,“陈月,你和他把尸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了,我先回去!” “好的张先生!”陈月目送着“财神”走出舱外。 少时,张未筑的直升机缓缓的升到了空中,飞离而去。 “少爷,”陈月一边说一边合上冰男的眼皮,“她的心脏前,不久检查出了问题你又不是不知道,唉” “闭嘴!”张未筑烦闷的喝道,“现在该怎么做!” “深度冷冻!就在这游艇上。” “什么?” “我需要尸体”陈月说着麻利的褪去了冰男身上的衣物—— 那是一具活色生香的侗体,集万千富贵于一身的席冰男,不但没有一点饱食人间烟火的赘肉,而且通体玲珑华美,仿佛冰天雪地里的一朵圣洁的幽兰,散发着青春的美丽气息 “我真搞不懂”张嶙难舍的盯着冰男的双眼。 “原因很简单,”陈月露出几分害臊尴尬,用镊子夹起冰男内裤旁那条带着血渍的卫生巾,“女人在这样的日子里,又怎么愿意和一个自己并不怎样中意的男人” “够了!你他妈少冷嘲热讽!”张嶙愤怒的吼了一句,“我怀疑她有别的男人,你你帮我检查一下!” 不到两分钟,陈月抬起了头:“她仍然是一个完美的女人,可惜天忌红颜” “咚”! 一声巨响,张嶙悔恨的把头撞在舱门上,抬头之时,一股殷红的鲜血从他的额头流下 第一卷 李代桃僵 第四章 魔法医师 三天后,在英国北部奥克尼群岛的洋面,出现了一次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一艘中型货轮停泊在一座小岛畔。很快的,一只小汽艇从货轮上放到海里,向小岛驶了过来。 汽艇上有四个人。陈月站在船头,漠然的注视着越来越近的这座荒凉的岛屿;张嶙郁闷的左顾右盼着,他的两个保镖一人在驾驶着汽艇,另一个,却很用心的扶持着横担在汽艇两侧长方形的、用黄纸包裹着的沉甸东西。 这个长方形的东西就是一具冰棺,里面装的无疑便是席冰男的尸体。 “那个老怪物……”张嶙轻蔑的瞟着眼前这座让人无法相信有人生活的岛屿,“就长年住在这鬼地方?” “少爷,”陈月不满的扭过头来,“一会见到卡伊博士,你可不能拿出这样的态度!” 张嶙疲倦的用双手抹了抹了脸:“现在你说怎么就怎么吧。” 须臾间来到了岸上,陈月在前带路,张嶙紧随其后,两名保镖抬起沉重的冰棺跟在二人身后迈动了步伐 这一路是沉闷的,沿途根本没什么景色可看,几乎全是光秃秃的石块,连飞鸟都没有一只,倒是抬冰棺的两名保镖气喘吁吁的呼吸——成了这一路的伴奏。 “看到前面的教堂了吗?”半小时后,陈月停下脚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我们快到了!” 走在最后面的保镖听了不由得兴奋起来,因为马上就可以放下手中这沉重的负担,哪知道脚底一绊,一个半跪歪了下去,冰棺摔到了地上。 “混帐!”张嶙冲过来就冲这家伙狠狠的一脚,“摔坏了她你十条命都不够陪!” “走啦!别磨蹭了!”陈月厌烦的回头催促,急冲冲朝前走去。 这是一座设计得相当滑稽的教堂,架设在这个岛上一处方圆大约一万平米的凹地里,若是不留心看,直升机都挺难发现。 教堂里除了一座陈旧的耶酥像之外,连一张椅子都没有,空荡荡的四周让人心中冉冉的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你所说的那个卡伊博士”张嶙靠近陈月,低声唏嘘道,“真的是灵学界的权威?” 陈月不容否置的瞅瞅张嶙,放开喉咙喊了一声:“卡伊博士,你在吗?!” 回声在教堂内久久回荡 突然,张嶙感到脚下传来“砰!砰!”的震动,赶忙跳开。 回头之时,自己刚才站的石板被顶了起来,接着爬上来一个身高仅仅一百五十多公分、年龄在六十左右、装束类似欧洲中世纪的武士而浑身却十分邋遢的男人。 陈月开心的上前主动握住这老人的手,亲切的询问道“我尊敬的教授,你这次的出现,真的是别开生面!呵呵!” 张嶙目瞪口呆的和两个保镖面面相窥—— 在他们的认为里:作为一个学术界的权威人士,起码是应该有严整的仪态和风采的,怎么这样的让人哭笑不得? 卡伊博士像看犯人一样瞪着张嶙这边三个男人:“就是他们?” “对对对!”陈月赶忙做出想要引荐的姿态:“博士,我来为你们介绍一下!” “不用了!”博士不耐烦的打断了陈月,用刚才和她握手的手指挖了挖鼻孔,“我要的钱呢!” “带来了带来了!”这次张嶙识相的忙蹲下来,从冰棺的一侧解下一个褐色的皮箱,双手递到博士的手里。 博士徐徐露出非常难看的眉开眼笑,飞快的打开箱子看了看,用力合上,冲张嶙几人一挥手:“跟我来!” 说完便钻进了刚才冒出来的地洞。 “等等博士!”陈月赶忙俯身到洞边喊道。 卡伊博士冒出钉锤一般的秃头:“有什么事?” “博士,”陈月难堪的笑道:“我们的尸体是装在那具冰棺里的,这里不太方便弄下来!” 博士听了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飞快的爬上来,不过这次手上多了一柄中世纪武士用的斧头,只见他粗鲁的在地面一阵乱砍,尘埃散去之时,地面露出了一排整齐的向下延伸的台阶。 “走!”博士带路走了下去 晚霞满天,黄昏即将带来又一个夜晚。 张为祖烦闷的在书房里走来走去。席冰男的死,让他头大如斗。凭着良心来说,他此刻的心里是充满了悲哀,毕竟是自己亲眼看着一天天长大的儿媳妇,还没过门就 张为祖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这时候秘书轻轻来到他的身边:“张先生” “不是告诉过你别来烦我的吗?你是个聋子吗?!”张为祖像头野猪般暴跳如雷。 秘书拭着额上的冷汗:“席小姐的保镖在外面,想见您这次好象您您若是不见他们,他们是不会走的” 张为祖听罢禁不住一颤:“你先出去,我马上来!” 两分钟后,张为祖来到客厅见到了席冰男的四个威风凛凛的贴身保镖。 “张先生,”为首唤名阿当的保镖礼貌的率先的站了起来。 “坐坐坐!”张为祖亲切的和这名保镖握了握手,“大家吃饭了吗?” “都吃过了,张先生,”阿当正襟危坐,“我们就开门见山了,席小姐自从和张少爷出海,到现在已经接近八十个小时没看到她人了,我们的来意您应该了解吧?” “哈哈哈哈!”张为祖发出一串虚伪的大笑,极力的掩饰着内心的恐慌,“莫非我们还把你的席大小姐吃了不成?她可是我未来的儿媳妇。” “不是这个意思,”阿当面露为难,“董事长今天给我们打了两次电话,这个您也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使命,几天没有见到主人了,这” “你们都是三十左右的人了,”张为祖慢条斯理的点燃一支雪茄,“难道就不知道:相爱的两个年轻人,有时候是不喜欢别人跟在屁股后面的吗?呵呵!” 一阵沉默之后,张为祖下了逐客令:“我等会就给董事长打个电话,我亲自跟他说!”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四个保镖陆续的站起,向外走去。 张为祖凝视着几人远去的背影,吩咐秘书:“好好款待他们食宿,再找几个厉害点的妞儿缠住他们,别让我知道你有怠慢他们的地方!” 秘书若有所思的弯腰到他的耳边:“席小姐,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你很聪明!”张为祖微笑着回头注视着秘书,“可有的时候还是糊涂一点的好,你懂吗?” 秘书浑身打着颤,“张先生说的是,说的是” “少爷有回信来吗?” “船长说,他们上岸已经好几个小时了!” 张为祖担忧的吸了口气,做出一个“你可以走了”的手势。 教堂下面的地道里就像一个活生生的坟墓,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走廊里,稀疏的燃放着古老的蜡烛,不时吹来的微风让这些火焰左右摇曳,仿佛眼前的路,是通往着地狱的大门 张嶙一边走一边低声询问陈月:“你们究竟要把冰男怎么样?” “你是中国通,看过聊斋吗?”陈月丝毫没有放慢脚步。 “废话!”张嶙虽然有点害怕,但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是她主人的身份。 “那想必少爷知道借尸还魂是怎么回事了吧!” “啊!我还以为” “你以为我们是来把她救活吗?放弃你的念头,少爷!”陈月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席小姐已经死了,这是一个事实,你要去面对!” “这个这个我当然清楚,”张嶙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我想知道,这个尸应该怎么借,魂魂,怎么个还法?” “恰恰相反,”陈月的眼镜镜片反射出诡异的蜡烛火苗,“我们将要对席小姐进行的,是借——魂——还——尸!” 第一卷 李代桃僵 第五章 死不安宁 “那”张嶙楞了好一会,直到看到陈月和博士距离自己有百来米远了,才匆匆跟上去,“我大概大概知道你们要怎么着手了。” 陈月面无表情的回眸瞧了他一眼:“知道就好,少爷,等会你最好安静点,懂吗?博士的脾气可不太好!” “什么!”张嶙有些恼火,“你是要我什么都迁就这个乞丐!” “你先搞清楚,这里可是他的地盘,现在是你求人家!”陈月生怕被前面的博士听到,恶狠狠的告诫着。 一路上张嶙再有没有言语,弯弯曲曲的走了大约一公里的地道,只听得博士在前面喊了一句:“孩子们,他们都是我的客人”后,眼前突然开阔起来: 这是一个欧洲中世纪保留下来的殿堂,宽有百来米,但长足足有两三百米,沿途陈旧但光泽依稀的武士盔甲和屹立在旁的长矛刀斧之类古代兵器,使得来到这里的人深切的感受到回到了蛮荒的过去。 而更让人压抑的是,这四周弥漫着一股突兀生巍的诡异,连抬冰棺的保镖瞻仰了这绝对古色古香的“壮观”后,膝盖都不由自主的软了一下。 恐怖的宁静里不是搀杂着“咯吱咯吱”的细微的声响,张嶙一直怀疑是那些铠甲彼此间的摩擦,为了证实自己的感觉,他盯住了一具双臂朝前平举的铠甲,当路过其身边猛然回头之际—— 那铠甲的双臂却不知什么时候规规矩矩的放了下来。 “一定是幻觉”张嶙哆嗦得擦着冷汗,紧挨着陈月来到这殿堂中央的喷水池边。 身材矮小的博士突然莫名其妙的拍拍手,只见横空里冉冉降下一个长三米、宽两米的整洁的大理石平台,无声的落在喷泉池边上。 这简直就像魔术一样的奇异! 张嶙和两个保镖愣得嘴都合不上,只有陈月屡见不鲜般含笑看着博士的举动。 “把人给我放到这上面来!”博士说完就蹲到池边,思索着用心洗手。 几人忙乱的打开冰棺,张嶙面色凝重的推开保镖,双手探入冰雾袅绕的棺内,把席冰男抱了出来,一步步的放在大理石板上。 “死的时候有没有流过血?”博士慢慢来到席冰男的身旁。 “没有,”陈月低声回答,“是死于心脏痉挛。” “Mygod!”博士本来就细小的眼眶突然变得充血,只见他一下子俯身到冰男的身旁,眼光宛如扫帚一般在冰男的上上下下扫来扫去,由衷的赞美道:“这简直是上帝的杰作” “你”本来就憋着火的张嶙一见博士如此色更是火冒三丈。 冰男赤裸裸的陈列在平台上,自己对未婚妻,本来就有难以言表的歉疚;加上见其死后都不得安宁,一世冰清玉洁,暴露在如此龌龊肮脏的老头面前任期宰割,更是难过得有哭的冲动,忍不住热泪满框,哽咽得说不下去。 “少爷,”陈月见状赶忙靠过来警告道,“你冷静点,没有事的。席小姐本来对男人就有惊人的诱惑力,这很正常!” “我警告你,”张嶙恶狠狠的低吼道,“若是他动手动脚的,我保证他给冰男陪葬!” “这是我见过最美的东方女性!”博士自言自语着,不经意间双手掌中闪烁出暗红的光晕,随着他巫师般在冰男上空划来划去,冰男浑身粘着的碎冰迅速的化解着,直到她左耳垂最后一颗小冰滴融化后,博士便粗鲁的用袖子擦拭着冰男的身躯。 张嶙见此情形,几乎气得要晕过去,回身一瞧,两个保镖饿狗一样的四只眼睛烙在冰男身上,二人鼻孔外的鼻血充分暴露着他们此刻的念头,张嶙更是怒发冲冠,拳打脚踢将二人撵了很远。 “博士,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了”陈月不好阻止张嶙的发泄,恭敬的冲博士鞠了一个躬。 博士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对于张嶙的打闹视若无睹,他缓缓的闭上眼睛,漫长的半个小时后,冰男的眼皮神奇的微微动了一下—— 张嶙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博士和冰男,见状如见救星一般“扑通”跪在地上,嚎叫道:“博士,你一定能救活她对不对,求求你,让她活过来,我可以我可以把我的一切都给你!” “安静点!”博士厌烦的瞟了张嶙一眼,“再这么吵闹就给我滚出去!” 张嶙眼巴巴的看着陈月,满是乞求。 陈月轻轻走来蹲在张嶙面前劝慰道:“少爷,席小姐已经死了,不会活过来了” 张嶙绝望得一脸呆滞。 “即使” “即使什么?”张嶙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用尽全身力气抓住陈月本来想去提眼睛的手掌。 “即使能活过来,但也不再是她本人的灵魂在操控这条生命少爷你明白吗?”陈月和颜悦色的慢慢把张嶙搀扶起来。 “借魂还尸?”张嶙开始清醒过来,接着又仿佛透不了气似的望向空中—— 冰男直挺挺的从大理石平台上站了起来,紧接着又冉冉躺了下去。黑暗的殿堂里,冰男的身躯是唯一的风景线,她的面目美丽祥和,毫无尸体本有的坚硬与哀容,特别是飘逸的秀发,随着起身和躺下的姿态泛出迷人的弧线,给人一种天使临凡的圣洁。 “后悔”两个字的意义,张嶙现在是比谁都体会得深,看着圣女一样的未婚妻,他的思绪渐渐回到了从前那些美丽的记忆中去 “嗤——嗤——嗤——嗤嗤——”张嶙猛然被这割肉一般的声音惊醒过来,刚一抬眼向冰男望去,就见一道殷红的血光向自己的眼帘闪来! 第一卷 李代桃僵 第六章 不择手段 当张嶙想要闪开这束血光之时,已经晚了。 一股鲜血喷洒在了他的脸上,在这个坟墓一样的欧洲古代部落殿堂里,他本来就有一种莫名的畏惧,加上心虚,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四把匕首硬生生的从大理石平台上冒了起来,穿透了席冰男的手腕和脚腕,闪放着森森的血光与寒芒,而此刻的博士,却像狗一样在台面上舔着溅洒的血 “给我停下!”张嶙触电般的试图爬起来,可奇怪的是手和脚一点都不听使唤,仿佛被牢牢的粘在了地上。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卡伊博士阴沉得宛如地狱的使者,“一是给我安静下来,二,就是给我滚出去!作为一个贵胄的后裔,你不觉得这么吼叫是很不礼貌的吗?” 话音刚落,只听得附近一阵“咚——咚——咚”的巨响,须臾之间,两具盔甲来到张嶙身旁,长斧前刺,直指张嶙的咽喉! 陈月一见大惊失色,忙打圆场:“教授您别生气,我马上叫他出去,解了他的禁锢好吗?算是给我一个面子” “既然都这么为难,我着手起来一点情绪都没有,钱我不要了,你们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吧!” “别别别”陈月低三下四的陪着笑,“您老就当帮我私人的忙吧” 说完立刻来到张嶙身边蹲下劝解道:“少爷,大局为重啊!这么血腥的场面,你还是不见的好。这个人脾气很倔的,咱们现在是求人家,受点气没关系” “我听你的,”张嶙气馁的回答,“叫他放我出去,我们三个在地面等你出来。” 看着张嶙和保镖离开后,大理石平台徐徐没入了水中,冰男的身影也随之消失在池里。 博士凝重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教授?”陈月预感到有问题。 卡伊博士瞟了她一眼,撇了撇唇边的胡须,深沉的凝视了席冰男很久,才缓缓道来:“这个东方女子很奇特,我没办法跟她沟通。我刚才放血的目的,就是把她存留在体内的灵气逼散,不至于给我下一步的环节造成妨碍” 陈月皱起了眉头:“可她想回来的时候怎么办?您能测出它大致的位置吗?” “这很麻烦!”卡伊思索着抚摩着下颌,“不过按常理推断,她的身体被别的灵魂占据后,她回归灵界就没有凭证,她的身份就得不到认可,于是就永远只能在两个世界的边缘,徘徊流浪” “那也只能这样了” “你们中国人有一句很好的话,叫‘纸包不住火’,迟早,我们在灵界里会受到追究,”博士一脸的担忧,“当你和我的灵魂回到灵界,我们的做法会被得到严厉的惩罚!” 陈月大感头痛:“教授,既然此路不通,那您还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博士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陈月,慢慢的把两只手掌举到她的眼前,合在了一起 教堂的外面,张嶙烦闷的伫立着,但他观看教堂的目光却是充满了敬畏,自己本来是从来不信邪的,但是今天算是尝到了苦头。 冰男的死,让他陷入了极度的哀伤与恐慌之中,可能也只有这个看似邋遢实则深不可测的老头才能化解他的厄运了。 两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保镖战战兢兢的侯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好容易等到陈月从教堂里走出来了,张嶙大步迎上去,因为他从陈月的神色里感到问题并非一帆风顺。 “什么都别问少爷,”陈月急匆匆的走在前头,“我们只有一百二十个小时的时间” “可你总得告诉我,我们必须在一百二十个小时内做什么呀!”张嶙显得摸不到头脑。 “找人,”陈月回头瞪了他一眼,“一个男人!” 五彩绚丽的晚霞缀满了海天相连的尽头,这虽然是一个美丽的黄昏,可是天,快黑了 第一卷 李代桃僵 第七章 舞蹈队长 这里是韩国西南部一个宁静的小镇,镇旁有一条弯弯的河流,四周绿树环抱,清新的空气告诉来到这里的客人:这儿,是一个美丽的鱼米之乡。 在这个镇上,有一家以焊镀汽车零配件为主打的小作坊,老板是韩籍华人,手下的两个工人是中国人,每天从这里产生的噪音,在四周和谐的安宁里成为了一曲极不协调的乐章。 老板三十七八岁,一副典型的奸商形象;两个工人都只有二十四岁,一个姓刘名俊,五大三粗的像个李逵。另外一个名叫方青,虽然时常满身油污,可却俊俏得宛如一个女孩。 刘俊和方青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既是邻居又是同学。由于家庭负担,刘俊初中都没念完就四海为家,到处打工挣钱了;方青初中毕业后考上了一所舞蹈学校,出身社会后就职于一家广告公司的舞蹈队。 他的父亲死得早,本来就有病的母亲硬是去帮人家织毛衣、扫街道把他拉扯了出来,身为独子的方青自然显得比同龄人成熟稳重得多,加上自幼受父母传统思想的教育,加上母亲的含辛茹苦,使得他在生活中成了一个典型的女权主义者! 然而对女性过份的依从,加上他本来一个女儿家唇红齿白的相貌缺乏男人应有的刚毅和豪放,让他屡次的儿女私情受挫,以至于到了二十四岁都还是一个纯情的小男生。 说起在这个小作坊里打工,那倒也是情非得以。方青和刘俊两个月前随公司的分配来到韩国,刘俊做保安,方青担任舞蹈队队长。 为了能在韩国好好发展,二人曾豪情万丈地深造韩语,希望在这里能有一番不菲的作为。哪想天有不测风云,一场火灾使得公司派到韩国的舞蹈队队员丧命了三个姑娘,其中两个是韩国附近的人,驻韩国的负责人当时吓得逃之夭夭 死者的家属一时找不到出气的,就把方青扣押了下来;还是刘俊当机立断,拖着他冲出了重围,否则这个舞蹈队长不知在那种警察没到的混乱下,会吃多少皮肉之苦。为了找够回国的盘缠,刘俊找到了这家作坊。 晚饭是很简单的,老板去买了几个便当就算了事。 一天的劳累下来,洗澡后,二人都懒洋洋的躺在各自的床上放松,刘俊点然了一支烟。 “少抽点!”方青几分厌恶的把刘俊喷出来的烟雾用手扇开,“没见过你这么大烟瘾的人!” “嘿嘿!”刘俊大大咧咧的笑道,“你还别说,你多少应该学着抽抽烟!烟也不抽,酒也不喝,你说跟娘们儿有啥区别?” “关你什么事!”方青板起面孔,白了自己多年的好友一眼。 “睡觉吧”刘俊拍拍肥大的肚子,闭上眼。 “我说阿俊我觉得老板有问题” “嗯?有什么问题?”刘俊瓮声瓮气的问。 方青有点生气又有点难为情的来到刘俊身边坐下:“哎呀,你听我说,我觉得觉得觉得” “说你是个娘们儿变的你还说我骂你!”刘俊不耐烦瞪着方青,“咱们俩谁跟谁?啊?有啥不好意思说的?” “我觉得他”方青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沫,红着脸低下头,“他看我的眼神不太不太正常” “谁叫你妈把你生得像个女人,唉!”刘俊打趣道,“我看你的眼神也不正常哦,哈哈哈!” “你”方青郁闷的扬起头叹出一口气。 刘俊从枕头的旅行袋里翻出一个相框,对着照片里的美女亲了一下:“要是你嫁给我,该多好!” “你烦不烦!”方青恼怒的伸手去抢,“给我!” “哈哈,”刘俊疯起来了,把相框压到背后,“打得赢我就给你!” “你我都不是小孩了,你这样会让人笑话的”方青无奈的重新坐好。 “可怜可怜我吧,”刘俊幽默的拿出苦瓜脸,“你就委屈一下当我的梦中情人吧。” 那张照片,是去年一个拍摄警匪片的剧组为方青拍下的。方青只是一个群众演员,当时导演为了清新观众的视野,一定要一个美女来作匪徒的人质,可是那匪徒的扮演者长相确实对不起大众,美女们都闻风而逃。 无奈之下,化妆只好在群众演员里选,找到喉结比较细小的男子来充扮一下。方青自己都没有想到,在经过服装、化妆和发型的改变后,自己确实成了一个“窈窕美女”,这张珍藏的照片自从被刘俊翻到后就被其一直据为己有了。 “老实说,”刘俊打趣道,“你若是个女人,我这辈子可就缠定你了” “你正经点!”方青皱起眉头,“我有两次醒来他都在看着我,而且有一次我还没睡着,他就上楼来摸我的腰” “那你自己可得留意点,你这个美男子,可别失身了”刘俊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捏捏鼻子,“他要再对你不规矩,我废了他的手” “算啦,咱们现在是寄人篱下,把路费凑足我们就走人吧,别节外生枝。” 刘俊撇撇嘴,没有再说什么,房间里一片沉寂。 一阵倦意袭上心头,方青没心情再和刘俊聊下去,站起身来走到自己的床边睡下,很快合上了眼。 清馨的海风把方青从沉睡中吹醒:这是一个美丽的小岛,大海返着清粼的波浪,成群的海鸥飞翔在自己的身旁。 慢慢的,方青才发觉自己陷在一片泥泽里,浑身泥泞不堪,正在奇怪的时候,一群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人在身边出现 为首一个身着黑色西服五十开外的男人,更是匆匆跑来把自己搂在他的坏里。方青觉得搂得好紧,仿佛呼吸都很困难,脑海里一片混沌,渐渐的,一个朦胧的念头清晰起来: 唉,怎么又是那个梦 第一卷 李代桃僵 第八章 言出必行 苏醒过来,方青很讨厌在梦里被一个大男人紧紧搂住的感觉,但一种不祥的预感慢慢袭上心头 因为长到这么大,他有了这个经验:连续的做同一个梦,那么这个梦便会在不久的将来,真实地出现在他的生活中,更要命的是—— 这个梦已经出现了接近十次 怎么搞的?我怎么会在那么一个鬼地方? 他烦恼的甩着脑袋。 深秋以来,一直淫雨不歇。 黎明的曙光中沾满了忧伤的雨点 方青已经没了睡意。起床后匆匆梳洗完毕,接着又叫醒睡得像猪一样死的刘俊,二人收拾妥当,换了衣服来在工作的地方。 老板已经叫好早餐摆放在桌上。 默默无言的早餐中,老板忽然发言了:“阿俊,今天你帮我押货去市区去,我要和阿青,把在这段日子里损坏的工具修好!” “OK!”刘俊本来就喜欢去市区看美女,开心得几下子搞定早饭,跑到楼上去换衣服去了 干着活,时间就过得很快。 吃过晚饭,刘俊都还没回来,方青不禁有些担心起来:刘俊这家伙生性粗鲁暴躁,最要命的是韩语学得不伦不类,一说话人家就想发笑,发生了什么事不方便和别人沟通 虽然今天没干什么活,但素来爱清洁的方青还是洗了澡,很快的进入梦乡 奇怪,什么东西在腰上爬来爬去? 方青厌烦地翻身面对墙壁沉沉睡去。这些对他而言,这已经不奇怪了,简陋的卧室里,深秋的蚊虫飞蛾已经成了这儿的常客。 真讨厌!怎么还在身上?! 方青愤怒的一巴掌拍了上去 咿??肉乎乎的,好象是一个人的手! 方青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地拉开了灯—— 这是一组让人恶心的画面,老板赤裸裸的倒在他的床上,摊开双手,冲他微微一笑:“做我的情人好吗?” 方青一看自己,内裤都被褪掉了一半,赶快拉上。他感到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气不打一处来:“出去!马上给我出去!!” “阿青,”老板和颜悦色的凑过来,“你知道的:从你来了以后,我一直很喜欢你,只要你依从了我,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方青只感到胃里在剧烈的翻动,用力的将他一推:“你找错人了!你走不走?你不走我马上报警!” “你会爱上我的一定会!” 老板咬牙切齿地穿上衣服,鬼魅一般的消失了。 这一夜,方青一直不敢再躺下。 不经意间,天已大亮 “阿青,阿青!”刘俊大吼着跑到楼上,“你发什么愣!该干活啦!” “我不去!”方青咬着嘴唇,恨恨的盯着地面。 “怎么啦嘛!”刘俊迟疑着来到他面前蹲下,“发生了什么事?啊!” 方青把头扭到另一边。 “哈哈!”刘俊打趣道,“是不是在想你从前的女朋友哇?”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 “有事?你可不能瞒我,咱们可是兄弟!”刘俊渐渐意识到他的反常。 方青极其委婉的把昨天夜里发生的事告诉了刘俊。 “我靠!这条老狗!”刘俊暴跳如雷,“我就说他怎么四十岁了还没娶老婆!原来是他妈的一块玻璃!” “阿俊”方青拉住直跺脚的刘俊,酸楚地说道,“咱们现在是寄人篱下,无论怎样,把回国的路费挣到手再说!” “不能继续在这里做下去!再这么下去,你发生了什么事,我一辈子心头都不得安宁!跟我来!”刘俊说完拉起方青便跑。 二人一来到车间,老板就开始吩咐:“阿俊,你去把那堆废铁弄到” “孙叔!”刘俊忍着气坐下来,“把帐给我们两个清了,我们马上有事要走!” “走?”老板诧异地坐了下来,“往哪儿走?” “这个你没必要知道,我现在要拿的:是我们应该得到的那一份!” “要走也得到这个月底!哪有说走就走的道理?”老板摆出了架子。 “这么说来,你是不给我们钱咯?”刘俊‘腾’地站起来。 “阿俊!”方青慌忙把他按到椅子上坐下,“有话好好说” “不说了干活!”刘俊垂头丧气站起来走向车间。 老板脸上露出鄙夷的微笑 约莫一个小时后,刘俊透过噪音大声对方青吼到:“我饿啦!去给我买个馒头来!” 方青放下手里的焊枪,往街头的小吃店走去。 一看方青离去,刘俊悄悄的摸到车间后的厨房,拿上一把菜刀别在了腰带上。来到老板休息的地方,敲了敲门。 “又有什么事!”老板厌烦的关掉电视,回过头来。 刘俊面无表情的来在老板的对面:“给钱!” “什么钱?” “我和方青,该得的钱,我他妈告诉你:你是个什么东西大家清楚,看在一场结交,我们不找你的麻烦,我们走人!” “我是同性恋又怎么样!”老板恬不知耻的笑了,“你们的工钱,不到月底我是不会给的!” 再说方青去买馒头,越走越不对劲,他思索着:这家伙是受不得气的,可他还这么默默无言的干活实在是太反常了,莫非他,是要把我支开?然后 想到这里,他猛地打了个激灵,放开脚步便往回跑,但到门口的时候已经晚了—— 老板浑身是血,捂着肩头踉踉跄跄的跑出来,口中大喊着:“杀人啦,救命啊!杀人啦!” “老子砍死你这个杂种!”刘俊抡着滴血的菜刀跟着冲了出来,“中国人的脸都被你给丢完了,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方青简直是呆了,一看周围熙熙攘攘的闹哄起来,一个箭步冲上去拉住刘俊的手:“你疯啦!还不快走!” 刘俊不解恨的甩开他的手,难舍的来了一句:“你要多保重!”说完拔腿便跑。 四周闹嚷起来:尖叫的、跟着刘俊追过去的、友善的去搀扶老板的、由远而近的警笛 第一卷 李代桃僵 第九章 束手无策 刘俊逃跑后,警察按照办案的惯例录了口供就离开了。 空荡荡的作坊车间里,方青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孤单,脑子里满是刘俊嬉皮笑脸的模样,默默来在楼上,收拾他留在卧室的行李。 当方青把所有的东西统统塞进刘俊的旅行袋后,他才发现:什么都在,就那张在剧组男扮女妆的照片不翼而飞。 到哪去了? 方青纳闷得坐回自己的床头,他不排除变态的老板给偷了去,可思前想后,他还是觉得刘俊带走的可能最大——因为在刚才混乱的场面下,他看到刘俊的裤袋里胀鼓鼓的,计算下来,刚好是一个相框的尺寸。 唉方青头大了,他开始考虑自己同刘俊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从儿提时代屡屡为他打架、到去年逛街老是给自己买衣服、到生日的时候,悄悄营造出浪漫的“二人烛光晚餐” 莫非刘俊喜欢我的程度,也到了一个应该去理性分析的地步? 他才刚刚逃走,我就觉得六神无主,难道在不经意中,我对他的依恋,也成了一个问题 老板从医院回来了,伤势并不严重。两刀砍在右肩头,仅仅是皮外伤。 二人默默的吃过晚饭,老板哭丧着脸开了口: “阿青,你要走我不留你,可是过几天上头马上就有定单下来,我一个人根本完做不完这都是我的错,希望你多留几天好吗?我在这段时间找几个人来替代你们,至于你的钱,到时候我一分一厘都不会少你的,我人格保证” 方青心肠软,看到老板的模样,忽然感到他是那么的孤独伶仃,那么迷茫无助 他是一个饮水思源的人,在这个时候,又想起当初和刘俊流落街头的惨相,是眼前这个人收留了自己 一阵沉默后,方青点了点头:“好吧孙叔,我答应你” 接下来的两天里,方青的精神状态非常的不好,那个在海边的梦境不断的出现,甚至在午睡的时候也不放过疲劳的他。于是,他提出了去市区里散散心的想法,老板倒也通情达理,给了他足够的路费和零花钱。 就这样,方青一车来到了繁华的市区。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身在市区的方青人长得灵秀可爱,加上受过舞蹈冶炼的熏陶,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动人的魅力。尽管衣着朴素,但还是赢得不少青春少女的回头顾盼。 方青的本意是想在溜逛的同时,留意附近有没有适合自己的工作招聘,在一组当地商业机构联盟的路边宣传栏前,仔细阅读着上面的信息。 “哇!” 一声惊叹从身后传来。方青吓了一跳,回头一看: 三个十七八岁的韩国少女,正用一种无限崇拜的眼神瞻仰着自己,神采里道不尽的遵从膜拜 “这不是崔家辉吗?!”一个少女眼里放射出惊喜的神色。 方青不认识谁是崔家辉,可同是年少人,从几位少女的眼神中,他很快“翻译”出“崔家辉”三个字代表的,绝对是一个当红的明星 “小姐们,”方青微笑着摇起双手,“我想你们认错人了,我我是中国人!” 另外一个少女尖叫道:“是他没错,连声音都这么性感迷人!” “我们真是太走运啦!” “给我签名!” “和我拍张照!” “哎哎”方青想逃已经来不及了,几个少女亲热的把他拥在正中 他很快留意到附近的人越聚越多,为了尽快摆脱这尴尬的境地,他匆匆在几个少女的本子上、衣服上胡乱划了几笔便逃之夭夭 看着远远离开那个地方远后,方青才放慢了脚步,长长呼出口气,他此刻的心里不禁有点飘飘然: 明星原来是如此的被拥戴,哈哈,以后我一定要向这个目标努力!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如果说人是铁,那么饭就是钢。逛了三个小时后,方青感到自己饿了,此刻一摸裤兜,才知道钱包给丢了! “惨了!”方青暗叫一声‘不好’,为了防止警察的盘问,裤兜里除了钱包,还有护照! ——钱是小事,可没这了护照,怎么回国? 方青极力回忆刚才和哪些人有过“肌肤”之亲,想来想去,就只有那三个少女 “真是人不可貌像!靠!” 人海茫茫,到哪去找她们?方青垂头丧气,一屁股坐到公园的长椅上。浑身一摸,幸好上衣兜里还有点零钱。 “得了,等会打电话回去”方青怠倦地顺着长椅躺下,郁闷得想哭。 偏偏在这个时候,饥饿的感觉又在一分一秒的加剧,他忍不住一只脚猛地踏到地上—— 只听得“哧”的一声! 放青这会儿才知道什么叫做“祸不单行” 牛仔裤的裤裆的线给撑开了。 “倒!真是倒霉!”方青心虚的四下看看,一个抱着广告传单的美女朝自己这里走来,忙把两条腿闭在一起。 他虽然是一个男子,却天生有着女儿家的羞涩。 “帅哥!”女孩亲切的把一张传单放到他的手里,飘然而去。 方青不满的瞟了一眼韩文的传单,刚想扔掉,忽然被“800美元”的字样给吸引了,仔细阅读下来,才知道这传单上正文如下: 因救人急需处男血一百毫升,要求献血者是健康的亚洲男性,年龄在二十五岁以下,一经查对,即付八百美元酬金。 下面是联系的电话和地址。 “荒唐!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方青嗤之以鼻,把传单揉成一个纸团,正要扔掉,却赶忙低下头来,一副不敢见人的模样。 一对年龄和方青差不多的情侣来到了他跟前。 女的打扮得花枝招展,阴阳怪气的寒暄道:“哟!这不是方队长吗?还认得我吗?” “琳儿真巧啊”方青别扭的抬起头笑了笑。 “看来你并不是一个健忘的人哈!”琳儿讥讽的笑道,“方队长,没有你,我许琳也不是找不到人要的女子!” “那是那是”方青难堪的点着头。 “这是我现在的男朋友,是韩国席氏跨国集团公司人力资源部的经理助理,”许琳说着丢了一张名片在方青的怀里,“阁下现在在哪高就啊!” “我”方青狼狈的别过头去,“我现在在待业” “对你的处境我可是深表同情!”琳儿掩饰不住心里的得意,“不过抱歉,我实在是找不到帮助你的理由,sorry,我现在要去理发,失陪了!” 说完拉起男友扬长而去。 “拽什么拽!”方青不服气的咕哝着,站起来坚强的向前走去 他决定步行回镇上的作坊,饿就饿,就当好好的惩罚一下自己 三十公里不是短暂的行程,加上方青裤裆破了后怕“走光”,因此这段归途更是显得漫长。八公里后,看着马上走出市区的范围,方青擦着汗,依靠在一棵大树下休息。 这是一段步行街,打扫得干干净净,翠绿的花坛显得生生不息,紧挨花坛的广告牌整齐得一字长龙,延伸到看不清的地方。 繁多的广告牌上印着相同的、简单的两行广告文字,方青无意看了看,心里猛地泛去似曾相识的感觉,仔细一看,广告牌上的韩文竟然和刚才丢掉的传单一模一样! 步行街上打这么多的广告,是要花费不少的广告费的,骗子应该是不会这么明目张胆 处男、亚洲的、二十五岁以下仔细想来,这几点要求,好象自己都符合条件,方青开始慢慢相信这则广告的真实度,同时也动心: 毕竟对他而言,八百美元,是要在镇上那间作坊里卖命干上三四个月才有的回报 第一卷 李代桃僵 第十章 闯株之兔 兜里的钱是拿来应急的,方青舍不得用来打电话,硬是在附近左转右转来到了这栋七层的旧楼. 广告上表明的是一家诊所,可他只找到了“6-15”的门牌,鼓起勇气敲响了门。 一个小胡子拉开门,示意方青进来。 医疗器械与四下的布置,显示出这的确是一家诊所。一个戴眼镜穿白大褂的女人坐在正中,面无表情的上下打量着方青,说了句:“你是来献血的?” 这个女人就是陈月。 方青根本不知道,自己落入了一个圈套,他腼腆的点点头。 “告诉我你多大了?” “24” “OK!”陈月开始变得温柔,“我们要先查查你的血” 说完熟练的用注射器抽出一小管的血液,起身走到后面去。 须臾之间,陈月欣喜的回来了:“谢谢你的到来,你的血液告诉我,你确实达到了我们广告上的几点要求!那么,现在我要为你登记一下” 接下来,陈月简单询问了一下方青的籍贯、现在的工作情况。 记录完毕后,她微微笑了一下:“现在我要给你抽血了,不会晕倒吧?” “当然不会,几年前我还义务献过血的” 血在针筒里慢慢聚集起来,方青不时看看放在陈月肘边那一叠崭新的美元。他知道:那是对他付出最有力的回报! 他需要这些钱,才能回到祖国的怀抱,才能看到久别的母亲,因此他的目光里,没有世俗的贪婪,而是深情的期待 陈月迅速的收起抽血的器皿,将钱放在方青的面前:“方先生,这是你的酬劳,再次说句谢谢你!” “不用不用。”方青开心的把钱放到内衣口袋里,站起来向外走去—— 陈月朝左右的男子一使眼色,两支电棍迅雷不及掩耳般触到了方青的左右肩头上 方青根本没来得及呼喊,便瘫软在地上,双眼闭上之前那一刹那,他才恍然大悟—— 正规的取血地点,应设在医院或诊所这些正大光明的地方,而不该在这弯曲隐秘的密室之中 昏迷的恍惚中,方青看到卡伊博士把自己的身体和席冰男的尸体并排放在一起 刀光血影中,他觉得卡伊宛如一个屠夫,将自己的面庞弄得血肉模糊,而席冰男的面容更是糜烂不堪,犹同鬼面,恐怖到了极点 似梦还真的真切画面,使得方青终于发出一声惊骇的惨叫,既而醒了过来! 张开眼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陈月,而第一个念头: 便是觉得自己被这个正在洋洋得意中的女人给“强奸”了 方青毕竟还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处男,出现这个念头并不显得滑稽可笑。 “醒啦!”陈月含蓄地问道,神色里居然还带着几分巴结的成份。 “你”顷刻间,方青听出自己的声音不对,想要伸手去摸自己的嘴,才发现手腕和脚腕正被牢牢拴住,丝毫不能动弹。 “真不错!”陈月开心的扭出一个响指,“声音非常正常!” “放开我!”方青发出歇斯底里的嚎叫,“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我们怎么敢动你呢?我的公主”陈月幽默的笑了。 “什么!”方青无暇去嫌弃这个并不属于自己的声音,“你叫我什么?” “你现在还很虚弱,你应该先适应一下现在的自我。” 虽然手脚被缚,可头还能转动:这是一间宽敞明亮的卧室,装潢布置里弥漫着西方贵族女性浓郁的浪漫风情 他躺在一张宽大舒适的象牙床上,左右的床沿上依稀嵌着古典的宝石 不过他始终看不到自己的脚指头,原因就是胸前有一团橘黄色的障碍物挡住了视线,几经挣扎,神志渐渐清醒后,他才明白那障碍物的曲线——应该是女性乳房的形态 于是,一个荒诞的念头在他脑海里迅速形成! “这”方青干涩的笑了一声,“在拍电影?” 陈月撩起散落在他枕边的长发:“看看这美丽的头发,你觉得它是道具吗?” 说完稍微带力一扯。 一阵痛楚袭来,方青看出了那如瀑的秀发,真真切切是长在自己头上的! 回忆着刚才梦境里的情形,他喃喃道:“我并不是在在做梦?” 趁月毫无表情的冲他耸了耸肩。 “放开我!!”畏惧的情愫在心底油然而生,方青顾不得多想,唯一的念头就是摆脱眼下被束缚的狼狈。 “当然会放开你,不过得等你的情绪平静下来以后!”陈月疲惫的提提眼镜,“少爷,你可以进来了!” 张嶙推门进来,一看到方青,立刻呆住了。 “怎么样?”陈月带着炫耀的神采,来在他身边,“足以以假乱真吧?” “这”张嶙眉飞色舞,“简直就是男男的翻版!” “你们究竟要把我怎么样?”方青看到眼神勾直的张嶙,愈发感到恐惧。 “博士现在就是我的偶像!”张嶙欣喜若狂的摇着陈月的肩膀,“连声音声音都他妈的一模一样!” “咳咳”陈月委婉的拿开张嶙的手,“少爷,我们的美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最好现在给他一个交代的好!” “那倒是”张嶙收敛起孩子般的笑容,几步来在床前俯下身来盯着方青的眼睛,“从现在开始,你的名字叫做席——冰——男!” “我想你们搞错了!”方青很不习惯对方凑到鼻尖前来同自己说话,闭上眼大喊道:“我姓方,叫方青” “你没必要自我介绍!”张嶙恶狠狠的捏住方青的下颌,“老子知道你姓方,你来自中国杭州!你只有一个亲人,便是你的母亲,姓赵,一个虔诚的佛教信仰者,是不是!” “啊”方青被捏得生痛,不禁呻吟起来。 “轻点少爷”陈月紧张的靠过来,“他的脸才动了手术。” 张嶙闻言触电似的松了手,莫名其妙的在方青鼻子前嗅了一下,直起腰来,无限感慨道:“他实在是太像男男了!就连嘴里呼出的气味,都是一样的气吐如兰” “你理智一点!!”陈月气恼得把张嶙扭过来,逼视着他的眼睛,“席冰男已经不存在了!你是看到的,她的尸体被博士肢解成无数的肉块,葬送在了海洋的深处!而你现在看到的:只是一个男人,经过博士的两只手,手术成了冰男的模样。他!只一个男人变化的女人!” “男人变化的女人男人变化的女人” 方青感到眼前的景物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漫天无数飞溅的金星,而这四射的金星,很快的凝聚成“人”与“妖”两块硕大的岩石,铺天盖地向他涌来! 他悲切得根本无法承受这个打击,嘴唇里蹦出了一个“不”字,便昏死过去 第一卷 李代桃僵 第十一章 初战告捷 “昏昏过去了”张嶙有些慌神。 “昏了才正常!”陈月胸有成竹地回答,“不昏才不正常。” 一弯新月,冉冉从海面升起。 沉睡的都市沐浴在皎洁的月色里。 方青再次从迷茫的意境里苏醒,这回看到的,除了端坐的陈月和张嶙,他们身后多出四个面目狰狞的保镖。 “你们要我怎么样?”良久,方青率先打破了僵局。 “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张嶙欠了欠身,“你现在可以坐起来好好说话了。” 方青闻言后感到周身果然没了束缚,“腾”地坐起来,去找鞋子。 “你最好打消逃跑的念头,”张嶙几分好笑的捏捏鼻梁,“我身后这四位,奔跑速度超过六十公里每小时,六、七十公斤的铁块,他们随手可以扔出六、七米;希望你搞清楚自己的状态,而且——你还没有七十的体重!” “你们究竟想做什么?”方青随手抓来一个枕头,抱在怀里。 “你给我记好!通常我说过的话最讨厌说第二遍,”张嶙一边说一边站起来,“你现在的身份,是韩国席氏集团席成达董事长的千金,名字叫席——冰——男而真正的席冰男已经死了,你要做的,就是取代她的位置,然后嫁给我,把席冰男在席氏集团所占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转到我的名下,就这么简单当然,你的酬劳是一百万美金!事成以后,我会恢复你原来的面貌,还你自由。” “若是我不干呢?!”方青很不舒服对方自以为是的语气,倔强起来。 “那这个世界上,就没了你的立足之地!”张嶙阴沉的凑过来,“你最好识相点跟我合作,因为你的生死全在我的一句话,当然,也包括你的母亲!听说你是出了名的孝子,总不希望见到母亲有什么不幸的事儿发生吧?” “别不要动我妈妈!你一定的高估了我的智慧,我不会扮女人,真的!我好蠢的,我只会拖累你,放了我吧让我作回原来的样子,我保证不会对任何人提起的,就当这是一场噩梦。好不好?” 方青惊恐得犹如一只颤抖的羔羊,完全丧失了人格与自尊,跪倒在张嶙的膝前。 “要做回原来的样子不是不可能,只是你必须完成我要你做的事。你放心:你那男人的话儿我好好给你保留着呢!在你的任务完成之前,不会有丝毫的损坏!” 方青无力的瘫在地板上,他很清楚,‘男人的话儿’指的是什么,没了这个东西,自己即便恢复了原貌,也只是个受万人鄙视的太监 “其实按照你的生存背景,”陈月关切的来在方青跟前蹲下,“十年内可能挣不到一百万” “为什么?”方青觉得眼圈酸得厉害,绝望地吼道,“你们一定要找到我!?” “因为很凑巧!你的生理基因,与我们的席大小姐非常的吻合,更因为,你到现在还是一个处男,”陈月轻轻捧起方青的脸蛋,“可幸运的是,你有魔鬼的身材、天使的面孔,还有上流社会的地位来,跟我到镜子前面来,看看现在的你吧” 穿衣镜前,方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模样:那是一张纯情无瑕的面孔,五官的搭配毫无挑剔之处 长长的睫毛颤动着青春的活力、玉琢般的鼻子彰显着贵族世家特有的高贵,因惊讶而半张的嘴里唇红齿白,性感之极。这张脸落到任何一个稍有疏忽的化装师手里,都极有可能破坏它原有的美丽 最要命的是头颅下那成熟的躯体,那令男人双目喷火的三围尺寸! 方青禁不住神情恍惚起来:如此完美的女人,只应出没在飘渺虚无的神化意境里,而根本不该降临在人世间,特别是浮现在自己这个男人身上。 直到通过镜子,看到其他几人的样子同亲眼见到的一模一样,加上亲手一点点的抚摩,方青才开始慢慢相信这个现实 “不要惊讶”张嶙斜倚在床上,“你的样子,一点都不比我的未婚妻夸张,别以为有钱人的女儿都是恐龙。” ‘未婚妻’三个字,让方青的神志猛地清醒过来,他立刻意识到他将成为一个骗子,一个美丽的骗子,和这个人渣,准确说来是‘未婚夫’,去坑害一个还以为自己女儿安然无恙的有钱人 “不!”人性的良知使得方青冲动地吼起来,“我不是女人,我根本不知道那个谁那个什么男的生活方式、为人处世,我会漏洞百出,我真的会拖累你们!” “Verygood!”张嶙边说边来到他的身边,“你能意识到这点,说明你并不是一个傻瓜” “我不是演员的料,真的会有破绽的。”方青眼里充满真诚。 “我们也不是傻瓜。不过我们会给你充足的时间,去了解洞悉席冰男的一切——包括她身边的人、她的生活方式、爱好、甚至习惯的小动作。” 张嶙一边说一边把一枚戒指戴在方青的右手上,并顺着这只手慢慢滑到他的脖子上停留,却不放下来。 方青感到全身的鸡皮疙瘩迅速的涌出来!他开始惧怕这个男人,仿佛他的每一条命令都像星体运行般不能反驳;这个人弥漫着漫天嚣张的邪气,将自己笼罩在他的掌握之中,令他压抑得呼吸困难:“我怎么才能有充足的时间?” “这个是几天后的事了,”张嶙运筹帷幄般偏着头端详着他,仿佛在鉴定手上的东西是赝品还是珍品,“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马上叫你的保镖们安静下来!” 此刻在张宅的客厅里,席冰男的四个保镖与张为祖发生了不愉快。 为首的阿当阴沉着脸:“我不是席氏集团的员工,你不必用CEO三个字来压我!我们直接受雇于席氏集团董事长,我们的小主人,是在这里不见的,当然只有找你!” 张为祖叼着烟斗,磨着牙,一脸的敢怒不敢言。 “张先生,董事长只给了我们最后三个小时,时限马上就要到了,小姐若再不出现的话,我们被炒鱿鱼不说,只怕连你也难脱干系!” “阿当,”方青与张嶙徐徐携手进来,“怎么这样没礼貌?” 四人闻言惊喜的回头,迎了过来。 而张为祖却是双眼一直,烟斗从嘴里滑到地上。 “小姐,你消失了七天,董事长都快急出病啦!”阿当开心得宛如一个小孩。 方青微红着脸:“我和阿嶙出海去了你们先回汉城吧,我还要在英国呆上几天。” 阿当愣了:“可是小姐” “我会马上打电话给爸爸说的。”方青言罢词穷地望向张嶙。 张嶙立刻会意地接过话茬:“听到小姐的吩咐了吗?拜托你们别当电灯泡,OK?” “那好吧”阿当不情愿的笑道,“我们这就韩国!” 说完带着其余三人快速的离开了。 可他们根本没留意到挂在“小主人”鼻尖上那颗晶莹的冷汗 方青紧张地目送几个保镖走开,如释重负呼出口气,回头一瞧—— “啊!”地往后蹦了两步! 第一卷 李代桃僵 第十二章 羞耻之心 因为张为祖像猫头鹰一样盯着他,一副惊若寒蝉的震撼。 “刚才的表演非常的出色”张嶙像亲昵的情人那样,把方青又搂又推到了父亲的面前,“这是我父亲,以后在人前你称呼‘爸爸’,私下里,你得叫‘张先生’哟!就这两句话,后背都湿透啦,哈哈!” “多少会有破绽”张为祖伸出熊掌般的肥手,捧起方青的脑袋,像看牲口那样拨来弄去,“真是难以置信,这实在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长相和外型上,”陈月为张为祖的专注觉得好笑,“是绝对找不出疑点的张先生。” “对!马上找董事长听电话”张嶙拿着手机不耐烦的吼道,足尖敲着地板,继而又卑躬屈膝的笑了:“爸爸啊对,吃饭了吗?呵呵,在我旁边,等等啊” 他说到这里,迅速将手机塞到方青手里,恶狠狠地递了一个眼色。 方青无地自容般闭上眼:“爹地出海去啦!没什么事打电话干嘛嘛?知道啦没事儿我挂咯?该吃饭了嗯,byebye” 张嶙三人满意的看着用撒娇的口吻冒充冰男的方青。 收起电话,几人朝餐厅走去。 一年轻的女佣人恭敬的为方青拉开椅子:“少奶奶,请坐!” 方青相当厌烦这个称呼,一来‘少奶奶’这个称呼早在半个世纪前的中国就消失了,这个他经常用来作弄其他女孩子的称谓,现在报应般的落在了自己头上——甚至说这三个字的人竟然显得那么理所当然;二来席冰男还没正式嫁来,仆人们就如此称呼,由此可见张氏父子为人是多么虚伪、多么爱慕虚荣可是这出戏已经开场,没办法,只得坐了下来。 整个晚餐的进行是沉闷的,谁也没有说话。张嶙和陈月默默的吃着自己那份食物,只有张为祖嘴里弄出的声响让人没有食欲。 方青不时偷窥着这肥头大耳的男人,感觉他外貌虽然有些邋遢不羁,可是眼神比起张嶙,多出许多的阴险与城府 直到晚餐结束,从仆人递来擦嘴的餐巾,方青才明白从苏醒到现在为什么那么不自在,那是因为他此刻有了强烈的便意。 “我想去厕所。”方青胆怯的提出这个要求,声同蚊呐。 张嶙立刻给陈月甩去眼色。 “跟我来!”陈月站起拍拍方青的肩头,走在了前头。 从用餐之地到厕所是好长的一段距离。一路上方青的的眼睛目不暇接,这座别墅占地之大、装饰之气派,只能用雕梁画栋、王侯之居来形容了。 陈月和方青进了厕所,里面又分为男左女右,见着方青站在中间发愣,陈月拉起他的手,掀开右边的小门,走了进去。 “请你出去好吗?”方青央求道。 陈月理解地点头,出来掩上门。 方青冲到马桶前,习惯地昂起头,两手去抓找裤裆处的拉链,摸了半天没有结果,低头一看,才看到自己穿着那套橘黄色的连衣裙 仿佛被雷劈到一般,他一个趔趄退倒在地上。 悲哀——如同夏季星空坠落的陨石,填积着方青的胸口。 “我做错了什么,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他喃喃自语着艰难起身来到镜片前。尽管镜片里是一个神情木然、却貌美如花的美女,可在方青的眼里,她同电影电视里那些涂胭抹脂、让人翻肠倒肚的宫廷太监毫无分别! 特别是当想到以后要像女人那样去小便,怒火伴随痛苦、心酸还有悔恨一起冲上心口,他一拳向镜片击去—— 不料一阵强烈的心悸,他这发泄的举动却成位头重重的撞在镜片上。满眼的星星让他不受控的向后仰去,幸亏陈月听到动静冲进来接住了他,把他的头靠到自己的胸前。 “这么虚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方青的眼里失去了生命的光华,“让我死了算了,省得丢人” “方青,你冷静点,”陈月紧张地测了测他的脉搏,“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我更明白你恨我,可你毕竟是一个男人,你应该坚强的去面对你的命运!” 张嶙父子鬼魅一般出现在门口。 “你们去休息吧”陈月冲二人甩去“一切有我在”的眼色,二人相对看了看,掩上门离开了。 “告诉我,这算什么”方青眼里噙满泪水,仰望着天花板。 “人是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的,只有乐观接受自己命运的人,才有可能逆转自己的夙命、让自己活得有价值。” 陈月宛如姐姐拥抱妹妹一样,温柔的抚摩着他的长发,“不要自暴自弃,方青,在这个世界上,你并不是第一个变性人” “他们是自愿的,可我,我讨厌像女人那样的生活!”方青脸色铁青,咆哮着。 “习惯了就好了,而且又不是让你永远当女人,想想你事成以后的一百万,再想想你的亲人你同其他的变性人不一样,看看你,多漂亮、多有魅力。记住,你扮演的,可是人见人爱的豪门千金!” 第一卷 李代桃僵 第十三章 新的人生 方青渐渐安静了下来,他只是一个平凡的人,陈月最后一段话在他心里激起了万千涟漪 是啊,自己都已经成了这个模样,挣扎——显得是那么的无力与没有意义。猛然间,他觉得陈月成了最亲的人,伴随疲倦的袭来,他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夜,陈月和他同床共枕。 方青睡得很恬静,陈月却辗转不眠了一晚上。 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一抹黎明的曙光洒了在方青脸上,他才懒洋洋的睁开了眼皮。 “嗨!”陈月用手肘枕着自己的头,向他微微一笑。 方青刚要说话,蓦地双颊一红,匆匆起身往卧室后的洗手间跑去。直到听到冲水的声音、看到方青从从容容坐到梳妆台开始梳头,陈月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 “我没想到你这么听话,”陈月来在他的身后露出笑脸,“其实做女人呢,有什么不好?可以随心所欲的打扮自己,可以” “我只想快点得到我的一百万”方青变了个人似的拉开抽屉乱翻,“我想通了,我本来就是搞舞蹈的,扮女人又不是头一回哎!唇膏呢,来帮我找找。” 这回轮到陈月惊讶了:“你会化妆?” “废话!我从前可是舞蹈队长,很多姑娘都是我收拾了以后才上台嘿!你发什么愣呀!” “这倒少去我不少事。”陈月想到以后不必教他怎么打扮自己,顿时轻松了许多 清晨,总是显得那样欣欣向荣。 在陈月的陪同下,方青来到花园的亭子里,看到正在喝茶看报纸的张氏父子。他瞟了一眼满桌的早点,大大方方的坐下。 “早点我没胃口吃”方青环顾四周还有往来的仆人,不卑不亢的朝张为祖来了一句: “爸爸,中午呢,我想吃中国菜!” 张为祖移开报纸,看着淡妆素裹的方青自然而写意,毫无扭捏之态,浑身散发着勃勃的生气,吃惊之余,更是开心得笑了:“哈哈,男男连我的胃口都摸准了,我也想吃中国菜啦,哈哈哈” “其实中国菜并不是” 张嶙有点意见想发表。 “给我闭嘴!三个人,一人反对无效!”张为祖蛮横的笑着,吩咐身后伺候的仆人:“阿威啊,照少奶奶的意思去准备午餐,记得丰盛一点,这里你们不用管了,忙去吧” “知道了老爷”附近的仆人都相继散开。 张嶙冲陈月竖起大指头:“不错男男也是不喜欢吃早餐,喜欢起床后涂上珊瑚色的唇膏,在清晨里把头发拧成一根马尾” 陈月蓦地露出疑惑。 “你们”方青眨巴着可爱的大眼睛,“没被我吓到吧?” “非常好!”张为祖开心的拍拍他的肩头,“我们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没想到,你还是一个比较幽默的小伙子,嗯,好好把你的角色演下去。就昨天晚上你打发那几个保镖,还有给席董打电话,已经说明你是我们理想的人选。一百万对我来讲,小Kiss,我绝对不会失言于你的,至于这段时期,你在席董那里会捞到些什么好处,我不计较,但为了鼓励你继续做好份内的事,这枚戒指就送给你了。” “相信你识货,”张嶙拉起方青的右手炫耀着,“这可是英国皇家首席饰品设计师的杰作。好在他和我爸关系不错,只要了他准备参加拍卖的低价——九千九百九十九英镑,你自己去计算折合多少人民币吧!” 方青犯傻了,此刻他想到的,是戴着这枚戒指走到人海里,会不会在两分钟内失去右手甚至整条手臂 “是不是对以后充满了信心?”张为祖微微笑着。 “嗯哼”方青脸红起来,有左手轻轻捏了捏右耳的耳垂,“现在,是不是该给我说说席冰男的事儿了?” 张嶙再次赞美的冲陈月竖起大拇指—— “少爷!”陈月紧张的打断他欲随之而来的表扬,“我们还是换地方谈这个的好!” “也对!”张为祖接错话茬,“你们几个去吧,我一会还要出去。” 张嶙挽起方青的手臂,情侣般走在了前面,而陈月的脚步去越来越慢。此刻只有她心里清楚: 说教方青早上涂抹珊瑚色的唇膏、把头发梳成一条马尾,其实她从来不知道席冰男有此生活习性;她更没有教会席冰男的“招牌”动作——“嗯哼”加左手轻捏右耳垂,这是一个能迷死人的妩媚动作。 方青和席冰男素未蒙面,而这小子,怎么可能如此自然而然的表现出属于席冰男的生活习性还有那可爱的小动作?莫非 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一缕阳光投照在她的脸上。光天化日下,朗朗乾坤里,她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双腿见鬼似的哆嗦了一下 第一卷 李代桃僵 第十四章 紧张“排练” 在张宅为席冰男准备的卧室里。整整一个上午,张嶙就像给计算机装系统一样,把冰男的诸多信息“备份”到方青到了方青的脑子里;而陈月则在旁不时将重点来进行强调。 “太多了,我会记不完的。”方青在张嶙滔滔不绝了几个小时后小息喝水之时摆出了苦瓜脸。 “你说什么!”张嶙听了火冒三丈。 “二十多年的成长历史,想在一朝一夕记下来是确实不可能的,”陈月向方青的座位靠了一点过来,“方青,下面我要问你的问题是最重要的” “哦!好的。” “我问你,席冰男是怎样称呼他父亲的?这个是最最重要的。” “就是这个挺麻烦,呵呵。”方青笑道,“人多的场合下是叫‘爹地’;平时里叫‘爸爸’、‘爸’;嗯开心的时候叫‘老头’,是这样的吧” “席冰男最喜欢的颜色?” “天空的湛蓝。” “最喜欢的零食?” “花生和香蕉。” “最敬佩的人?” “爱迪生。” “最怀念的日子?” “二十岁的生日Party。” “最喜欢的运动?” “舞蹈,中国传统的民俗舞蹈,还有,网球。” “这些是她基本的生活习性,一定的记好,”陈月见他对答如流,觉得问下去没了意义,“再有就是,席冰男不会穿红色的衣着,不会吃马铃薯、不会游泳、只会骑摩托而不会开车,不会” “不会抱小动物、不会骂脏话,呵呵,这些都跟我一样。” “真是全部都一样?”陈月神色古怪的盯着他。 “对呀!”方青本来想补充“我除了会游泳以外什么都和她的一样”,转念一想没这个必要了,便加了一句,“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其实人有些时候有些许的保留是有用的,方青没有把自己会游泳的事儿说出来,却救了自己一命,不过这已是后话。 陈月朝张嶙丢去一个“应该差不多了”的眼神。 张嶙凝重的走到方青身边坐下:“方青,我希望你记住,席成达并没有老糊涂,他是一个智商很高的商人,他之所以有今天的地位,并非是浪得虚名,因此我要警告你的是:你虽然是一个演员,但是是在舞台上表演,不像拍电影那样说错了台词可以NG重新来;所以,在舞台上你若是说错了词,有什么后果你知道吗?” 方青眨眨长长的睫毛,慢慢垂下了头。 “你若是暴露了什么,”张嶙声线很低,但表情却是狰狞可怖,“你可能死得好难看,可能是抛到海里喂鱼,也有可能被狼狗分尸” “别说了!”方青烦闷的吼了起来。 “我尚且可以操纵你的生死,更别说席成达了。你随时随地保持警惕,不要得意忘形,你才可能活得精彩!” “我饿了”方青站起往外走去。 张嶙一把抓住他拖到自己的怀里:“宝贝儿,以后你走路的姿势要文静一点,别像一个悍妇。冰男走路是很好看、很优雅的,有点像猫步,但却不是纯粹的一条直线,记得了吗?” 方青大气不敢出,愣了几秒钟:“可以走了吗?” “当然,”张嶙笑道,“不过你还得戴上耳环才能走噢!” 方青很明白,因为陈月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穿耳洞的器械 下午还是相同的“课程”,不过更要命的是多了一个张为祖在旁指点,特别是模仿冰男奔跑的动作,方青像个疯子一样在卧室里穿梭了二十多个来回,累得汗流浃背 一天的“排练”下来,方青只感到浑身骨头里飘曳着一种快要散架的酸痛,晚饭后直接冲到了浴室。 “少奶奶,我来给你放水吧”跟着跑来的一女仆面色难堪的支吾道。 “不用啦,”方青疲惫的揉揉眼圈,打了一个呵欠,迅速的把耳环、项链、戒指摘下来交到这个女孩的手上,“你去外面等我吧” 半个小时后,一天的疲劳在浴缸温热的水里得到了充分的消减,方青叹了一口气,拿开了盖在脸上的浴巾,望着天花板发愣。 不一会儿,他裹上浴衣,来到镜子前,上下打量着自己的模样。此刻他的脸红扑扑的,犹如一个熟透了的苹果,让人一看就有想咬下去的冲动,连他自己都有了这个想法。 天哪我这个模样对朋友说我是方青,还有人相信吗?可能连妈妈都会叫我滚出门去。 方青是个聪明的人,在舞蹈行业这个圈子里呆久了,很知道审时度势,他很明白自己的处境,更看得出张氏父子的耐性差不多已经到了极限,自己若是再不迎合他们的要求,不但会有皮肉之苦,更有可能因此而丧命;他并非刻意的去赢取那两个畜生的满意,而是想让自己可能继续的活下去,好在席冰男的形象并没有辱没原来的模样,让他觉得自己一文不值,甚至在潜意识里,他还有几分接受这个角色挑战的兴趣在蠢蠢欲动,可是,扮演得再出色,也并非一个真正的女人。因此他相信这对他而言,是一场终究会过去的噩梦,可眼下必须强颜欢笑,把这一切当做舞台上的排练,竭力去忍受所有的耻辱;与其被迫去执行这注定的剧目,何不欢欢喜喜的扛下来? 红尘的旅途上,有的时候人的生命价值是比草芥还要廉价的,方青深深知道他性命现在的行情就是如此 打转的泪水将方青此刻的悲哀表现得淋漓尽致,可坚强的他始终没让这些宝贵的东西溢出来 回到卧室,陈月正盘腿在床上打坐,仿佛睡着那样两眼闭得好好的。方青悄悄的睡到她的旁边,像只乖巧的小猫静静的睡了过去。 突然,一阵从未有过的饥饿感浸袭了他的全身,方青很快醒过来,一擦额上的冷汗跑去打开门大喊道:“有人没有有没有人啊!”接着跌跌撞撞的往楼下厨房奔去。 “少奶奶少奶奶你要做什么?!”两女仆在楼梯中惊恐的扶喘着粗气的他。 “放开她!”陈月在房门口冷冷的命令两个女子。 “好好的”二人松了手,看着方青疯了一样跑向厨房。 “终于奏效了”陈月嘴角微微上翘,眼镜的镜片放射着她那一脸的阴寒 第一卷 李代桃僵 第十五章 狼狈的饥饿 方青趔趔趄趄的冲进厨房,慌张的翻出了一只金黄的烤鸡腿,散发着浓郁的肉香。 一丝口水从方青嘴角溜了出来,他顾不上体面,一口咬了下去,没咀嚼几下,便往肚子里吞,不到五秒钟,一股朽烂的臭味,如同坟里掘出的尸体所散发的气息涌上胸口,咽下去的那块鸡腿直冲喉头,方青“呜哇”一声惨叫,呕了出来。 吐是吐出来了,可肚子里那极度饥饿的感受并没有消失,直接告诉方青,自己刚才可能是拿到了变质的东西,接着他又翻出了一块皮萨,狼吞虎咽的往肚子里塞—— 几秒钟后,又是同样的臭味涌了上来,这一回,连晚餐的内容都连本带利的从肚子里拿了出来。 方青脸色开始苍白,他思绪一片空白,环顾整个厨房,看到了炉架上温着的牛奶和三明治,饿虎扑羊般冲了过去。 “这个一定可以吃”他知道这些是守夜保镖的夜宵。 结果还是一样,方青终于忍受不了饥饿与呕吐同时而来的煎熬,倒在了地上,从来没有过的痛苦撕裂着他的意志,模模糊糊的,他看到了陈月飘到了他的身旁,就仿佛自己是在冰凉的水下,看着一个人来到了岸边。 陈月把一粒直径约三毫米的药丸塞到了方青的嘴里,又轻轻抚着他的胸部,两分钟后,饥饿的感觉慢慢的消失了,一切都似乎发生在梦里,但虚弱得全身像一团棉花,任由刚才那两个女子把自己扶到了床上 “你喂我吃的什么?”方青惧怕的看着陈月宽衣解带,坐到了身边。 “药!”陈月发出诡异的笑声,“可以支持你活下去的药” “你你们用药物控制我?”方青盯着这个摸不到底的女人,全身发沭。 “方青,”陈月根本没有正视这个问题,“你应该知道,你的身躯,能在短短几十个小时内变得和另外一个人一模一样,而且是绝对的一样,毫无分别,”陈月露出神秘神采,“这是当今医学科技根本达不到的技术,就算基因克隆,也不可能成功到这种地步” 方青在第一天晚上睡觉和洗澡的时候早就考虑过这点,虽然自己变得这么夸张,但身上少了的东西,比如喉结和下体那玩意儿,丝毫没有痛感;而多出的,就拿胸前这对丰满的乳房,却仿佛是与生带来,从苏醒到现在都没有觉得累赘过。这究竟是什么原因?方青不是傻瓜,他敢肯定,在昏迷的时候,一定发生了很神秘、很古怪的事—— “你现在不要去想,”陈月和蔼的抚着他的头发,“就当我是拿药物控制你得了,这些事以后你都会知道的;我刚才喂你服下的药,从明天开始,你得每天记得吃一颗” “要是不吃会怎么样?”方青感觉眼前坐的是一个巫婆,禁不住颤抖起来。 “不吃?”陈月拿下眼镜,哈哈一笑,“你刚才不是已经感受到了吗?” “会不会死人!?” “我也不清楚,”陈月揉着眼睛,“可能可能会自己吃自己。” “我操!”方青恶狠狠的骂了一句,此刻若是有力气,他已经爬起来揪住陈月开打了。 “大小姐,作为美女,你可是不能说脏话的哦!”陈月一脸的半开玩笑半认真。 “我已经很投入的和你们合作了,你们还来这一套?!” “来这套又怎么样?”张嶙总是如同幽灵一般出现在这样的时候。 张嶙仰天大笑,忽地左右开弓给了方青两耳光:“你他妈的给我自重点,别有了三分颜色就想开染坊!” 方青捂着指印清晰的脸庞:“你这个禽兽!” “你叫我什么?” “禽兽!禽兽!禽兽!!”方青痛快的发泄着心中的哀怨。 张嶙恶狼一样掐住了他的脖子:“老子卡死你!!” 陈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张嶙推到一旁喝道:“你把他弄坏了怎么办?这出戏还要不要演下去?!” “不用你动手,”方青自言自语着欠起身,“张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说罢抓起床头柜上一个浣熊造型的闹钟向自己的天灵盖尽力砸去—— 陈月在听到“不用你动手”就觉得不对劲,说时迟,那时快,她一下扑过去拽了一下方青的手腕。 “咚”的一声闷响,闹钟撞在方青的额头上,霎时通红一片。 “别做傻事!”陈月脸色苍白的喊道,紧紧按住挣扎的方青,回头一瞪发蒙的张嶙,“是你出去?还是我出去?!” 这话无非便是逐客令,稍微懂事的人都会理解。 张嶙悻悻出去,把门关得很响。 “你不可能永远这么按着我,”方青一脸的沮丧,“人要活下去可能不容易,但要死莫非还有问题?” “方青你听我说!”陈月屏气凝神,“我喂你吃的,根本不是控制你神智的东西相信我!” “那是什么”方青赌气的别过脸去。 “你想想,”陈月拍拍他的胸脯,“你多出来的东西,为什么没有觉得累赘?” 方青有点不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还有你少了的东西,”陈月又拍拍他的小腹:“又为什么没有觉得疼痛那就是因为我给你吃的药,在有效的控制你的感觉,你懂吗?” “我就说——怎么这样奇怪?” 陈月松了手顺势坐到他身旁:“我对你说会自己吃自己,那是和你开玩笑的,没想到你的反映那么大我老实告诉你吧:超过了时间不吃药,首先你会感到饥饿;一个小时后,你全身上下一千多个伤口的疼痛会开始发作,越来越强烈;两个小时后,所有的伤口同时爆裂渗血。且别说大面积出血会让医生措手不及,就是那种万箭穿心的折磨,你都会支撑不下去特别是你的头部,八百多个手术的刀伤,你想象一下,同时发作溃烂起来,其惨状是不是比厉鬼更胜一筹?” “别说了,”方青听得汗毛都竖了起来,“那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不再依赖这东西?” “十个月后,”陈月捏捏鼻梁,“或者这段期间你恢复了自己本来的面貌” “这药谁做的?” “你的创造者——卡伊博士!一个脾气特怪的老头,从前是我的教授!” “他,很厉害。”方青无奈的垂了一下眼皮。 “那是当然,他在医学界有两个博士学位,一个专家资格!对了,这药我只能给你一段时间的数量,因为药也是他配制的,数量有限” “说来说去我还不是被这药控制着,唉!” “所以你要加紧时间,把这出戏演完。因为事成之后,我也会有一笔酬劳。早点散场,对大家都有好处是不是?”陈月显出苦口婆心。 方青像个小孩一样撅起嘴:“可是我好想妈妈好想看看她啊!” “演好你的角色,事情进展到一定的阶段,若是顺利,我会帮你向他们说,让你回一趟中国的,绝对没问题的。好了我宝贝,”陈月露出舒心的笑容,“别想太多,一切有我在,睡觉吧,啊?” 别想太多?方青苦笑着闭上眼,现实实在是太冷酷了,背井离乡,流浪的足迹在韩国里写下了这段终生难忘的传奇妈妈,等我得到这笔钱,我一定让你过上舒坦富裕的日子 方青苏醒过来已经整整四天了,在这九十六个小时内,陈月和张嶙悉心的纠正着他的言谈举止,力求使他百分百的接近真实的席冰男;而张为祖则故意撇开一段时间见方青一次,因为毕竟他是看着冰男长大的,这个男子究竟扮演得成不成功,最有发言权的,当然只有他。 且说方青本来有表演的天赋,在举手投足间本来已经神似冰男,加上稍微的悉心打扮一下,诱人的媚态更是性感煽情,弄得有时候张嶙神情恍惚,有如望见冰男复生一般醉眼迷离 陈月是个心细如发的女人,她隐约看出苗头不对:张嶙在潜意识里,滋生着占有方青的的荒唐欲望,因为他正是因为这个欲望逼死了冰男,又会死灰复燃 “荒谬!!”在书房里听了陈月的担忧,张为祖大是反感:“他是我的儿子,怎么会好色到去迷恋一个男人!?” “张先生!”陈月正襟危坐,“我绝对不是信口雌黄,为了证实我的猜测,我先前已经告诉少爷,今天晚上我回我的住所,方青会不会受到骚扰,你和我就拭目以待,怎么样?” “我跟你赌二十万,敢不敢?”张为祖挑衅道。 “呵呵!难得您有这样的兴致,当然乐意奉陪!”陈月仿佛已经拿到了二十万一般眉开眼笑,因为她坚信:万恶淫为首,吃屎的狗是离不开茅坑的。 古旧的瑞典老钟敲响了十一下。 夜已深沉 方青正趴在床上看杂志,听到钟声响起,一瞧闹钟,急急的向浴室跑去。 自从听到陈月说起自己身上有一千多个伤口后,方青在洗澡的时候都很小心,特别是洗头,生怕一不小心,把头顶那片美丽的长发给扯了下来。 擦干全身,洒上冰男喜欢的香水,方青一袭浴巾走出浴室,坐到梳妆台前,把湿发盘到头顶,蓦地,双手触电般哆嗦了一下—— 第一卷 李代桃僵 第十六章 情欲复燃 他从镜片里看到张嶙醉醺醺的坐在床边。 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心头升起,处于礼貌,方青站起来,紧张得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呵还没睡呀?” 张嶙长呼一口气,伸直双腿一拍膝盖,一派命令的口吻:“你把浴巾解掉!” “什么!!”方青大吃一惊。 “就当满足我一下,”张嶙有些发窘的拍着额头,“有好几次这样的夜晚,可冰男都没满足我这个愿望” 她没满足你关我屁事!方青头大如斗,这算什么? “算我求你,”张嶙一脸哀戚,“没错,我害死了她可我爱了她那么多年,别说和她做爱,就是就是她不穿衣服的样子,我都没见过。” 张嶙是醉了,否则他不会在忏悔的同时,提出这么无稽的要求。方青虽然未经人事,但关乎爱情的影视剧却领略得不少:在夫妻之间,在甜蜜的二人世界,彼此看看对方只能算是浪漫情域里一道开胃的小菜,可他竟然连这道小菜都没尝到,那么他和席冰男之间的未婚夫妻关系,又是维系在一种怎样的真实定位上? 方青一时陷入了深沉的思索中。 “别逼我动手!”张嶙喉间发出低吼的痰音,显出几分不耐烦。 人倒霉不是错,但霉到频频受到男人的骚扰的境界,是不是太离谱了点??方青敢怒不敢言,自己的命根子在他的手里,再说陈月不在,自己稍有不慎便可能招来皮肉之苦 去他妈的!我是个男人,怕什么怕!!方青心一横豁了出去,顺手一扯浴巾—— 张嶙魂不守舍摇起身躯,一步步走近方青。 方青厌恶的注视着牛高马大的醉鬼欺身过来,别过脸去,他实在是忍受不了对方那滔天的酒气,相信在夏季的森林里,这气味杀蚊的功效一定比蚊香来得有效。可他根本没想到自身筑就的绝代风华,足可让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疯狂失常;加上刚刚沐浴出来,更似一朵亭亭玉立的出水芙蓉,美艳不可方物,浑身散发着强烈诱惑的妖冶气息 “看够了没有?” 方青悻悻望着天花板,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不要说话”张嶙来到他的身后,温柔的嗅着他的脖子和肩头。 “别啦!”方青感到张嶙在混浊的呼吸中将嗅变成了吻,痒痒的忍不住开始避让,“你和我,可都是男人喔!” “你一定在骗我!”张嶙猛地楼住他的腰,“对不对?不可能的,不可能有一个人像你像到这样的程度,别再折磨我了,你已经复活了是不是?男男?” 一听“男男”二字,方青立刻意识到张嶙的混帐行为,下一步会得寸进尺到什么程度—— “放开我!”方青试图扳开张嶙的双手,“我可不是你的情人!” 此时的张嶙濒临丧心病狂,方青的尖叫适得其反的刺激了他沸腾的心绪,往昔的旧事如同炸弹般在心中爆炸,本性的肮脏,使得他对冰男禽兽似的占有欲远远超过了对其的内疚与怀念。只见他不顾方青的挣扎反抗,将其拦腰搂起,扔在了床上。 方青以一个正常男人的心态本能的排斥着另一个男人性的侵犯,诸如张嶙这样的花花公子虽然四肢发达,以前却不一定是方青的对手;可他明显感到,手术之后,他的力气大不如前,甚至弱不禁风,只能眼睁睁的望着这个畜生任意施威,而自己却呼吸困难,浑身无力 猛然间,身体一阵轻松下来,睁眼一看,张嶙被两个大汉提起双臂拖离了床沿,陈月和张为祖救星一样从天而降,站到床头。突如其来的摆脱,让方青觉得头晕目眩。陈月迅速拖来被单掩在他身上,并轻抚他的胸口让他最大限度的释解剧烈的心跳。 随着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后,传来张为祖痛心疾首的咆哮:“我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生下你这个失格的怪物!” “放松点,”陈月温柔的话语掩饰不住内心的恐慌,因为她看到方青的脸色苍白到了极点,“现在没事儿了” 方青无力的点点头,不知为何,耻辱的泪水夺眶而出,这是他经受这次离奇遭遇以来,第一次落泪。 耳光的作用是很有用的,张嶙在片刻间恢复了理智:“我爸,我喝多了,对不起对不起” “色字头上一把刀,”张为祖一脸失落,“不是因为你好色,冰男那么好一个娃娃,怎么会死?要不是看在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我他妈今天废了你!” “爸!”张嶙挣脱保镖的手跪到父亲面前,“我知道我不长进,可是这个人,他,他实在是太像男男了” “张先生,”陈月严肃的喊道,“在这里我想强调一点,方青是绝对不可以有性行为的!” “为什么?”张嶙喊出后立刻觉得自己多嘴,胆怯的瞟了父亲一眼,垂下了头。 “我们都知道”陈月来到张嶙身边目不转睛的瞅着他,“人的生殖器官是致命的死穴,这点无论男女都不例外。而方青原本是一个男人,他那个地方现在脆弱的程度相信不用我再详细说明,一旦形成了那种行为,我保证,他会在两分钟后死亡!” 张为祖恶狠狠的拎起儿子的衣领:“他现在是我手上的王牌,若他因为你的愚昧有什么不测,那么我多年的处心积虑就血本无归,我告诉你,到了那个地步,与其有你这么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我宁愿绝后!” 张嶙吓呆了,他太了解父亲的眼神,这次是言出必行的警告,没有丝毫的含糊。 几个陆续的出去了。 看着方青的脸色逐渐红润起来,陈月放下了心头的一块石头:“好啦,以后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谢谢你。”方青露出一抹红晕,不好意思的拭着泪痕。 “你我之间,没有必要说‘谢’这个字的。”陈月内疚的笑了,“你和我,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所以我不会让你出任何的状况。” “但愿你的话能吓倒他,以后别来骚扰我。” “吓?”陈月正色道,“方青,我刚才没有吓唬谁的意思你的确,在这样的状态下,不能有男女之间那种事的!” “真的?” “那是会死人的!你看我的样子,是在说谎吗?” “记下啦,放心,我可不会扮演一个淫荡的女人,”方青乖巧的点着头,“我可没那么变态的需要对了,有件事我很奇怪。” “说。” “为什么我现在一激动,就会头晕呢?” “哦!”陈月眼里闪过一丝意外,“正常的因为因为你的心脏,还不太适应现在身体的新陈代谢。” “明白了,”方青眨巴着眼睑偎到陈月的胳膊边,“我现在力气这么小,也是这个原由吧?” “对了!”陈月甩掉鞋子坐到床上,让方青把头埋到她的怀里。 出事之后,陈月是唯一能给方青安慰的人。在方青的心目中,也只有她值得以心相托,只有她在身边出现,他才能意识到继续活下的意义和动力所在。 但是方青并不知道,他的某些行为在无形中已经慢慢的朝一个真正的女性过度,这点他自己偶尔也有所察觉,他不愿意去面对这些微妙的变化,是因为他一直觉得自己既然要扮演一个角色,就要好好演下去,无论这个前提的条件是多么的艰难、前提的代价是多么的巨大 过了这一夜,他再也不能和陈月同床共枕了,因为明天,他要面对一个崭新的世界、一批他从来不曾接触过的人、一段他原本不该有的生活历程 第一卷 李代桃僵 第十七章 梦境成真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方青洗漱完毕回到卧室,发现今天一大早睡觉的地方就到了很多不速之客,陈月、张嶙父子,还有几个贴心的保镖,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古怪的神色。 “请我吃饭?”方青不知道怎么把这几个字说出口的,而且是面带微笑。 “方青,从今天开始,”张未祖徐徐开了口,“你要开始接近席成达,也就是说,你真正为我效力的时候已经到了!” 真正为你效劳?这几个字牵强的成份是不是太多了点?弄得好象是我自己找上门一样 方青忿忿的想着。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你这个演员,”陈月一脸鼓励的神色,“要正式踏上属于你的舞台” “这个舞台的观众你应该知道是哪些人,”张嶙接过话茬,“你扮演的是席冰男这个角色,在此期间,你不可以有丝毫的错误和冷场,否则你的下场我不想再多说一次浪费时间!” 方青冷漠起来:“我没有信心,真的,坦白说我一点信心都没有,我从来没去过席家,我更不熟悉席大小姐的身边的人和事” “这点我们早就为你考虑到了,”张为祖幽幽说道,“我们还不至于蠢到让你白白去出洋相的地步。你在这段时间要做的,就是装疯卖傻!” “装疯卖傻??”方青一头雾水。 “简单的说,我们会为你腾出足够的时间和空间,给你一次失忆的机会。” “别拿出这样的表情,”张嶙不满道,“你现在就是要做一个失去记忆的席冰男,懂了吗?这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到席家,去了解、去熟悉你想的环境和事物” “明白了,”方青悻悻地坐下,“不就是装个白痴吗?” “没错!这是你需要救急的药,记得是每天一颗”陈月将一个小纸袋塞到方青的胸罩里,“自己别弄丢了,藏隐秘一点” 方青的胸脯已经感觉到那纸袋里只有五六粒药,也就是说,五六天后,他们会找自己联系。 “当然,我们还得找到一个你失去记忆的理由在先,才能成立!” 听了这句话,方青不安的站了起来。他开始清楚这句话的份量,意思是在去往席家之前,他还得受一次活罪 陈月来到他的跟前,将一颗药放到他的手心里:“吃了它,你会在48小时后醒过来,这只是安眠药,不会对你的身心造成任何的伤害,一切我们来安排。” 方青闭上眼,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各位,你们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没有了,你到了席家,我们会在一段时间后和你联系,记得无论你感受到了一些什么,我都希望你记得:你并不是真正的席冰男,只是一个临时的赝品。千万不要得意忘形,否则张先生他们不会让我准时把你需要的药送给你喔!” 最后一句话无疑就是委婉的威胁,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方青默默的把药放到嘴里,一仰头吞了下去 耳畔呼啸着海浪的欢笑,浓郁的海腥味让方青在深度的睡眠中苏醒了过来。 在眼睛即将睁开之前,陈月几人的告戒还历历在耳,他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去摸胸前那个装着药的小纸袋,幸好,这小东西还在,他放心的张开了眼睛。 但是不爽的感觉很快袭遍了全身,他这才发现自己陷入了一片泥泽里,除了双手和脑袋可以活动,其他的部位全浸泡在浑浊的泥水里—— 聪明的他立刻看出这是预先安排好的场景,他环顾着没有人烟的四周,始终觉得这个地方,好象什么时候来过一般熟悉 在方青服下安眠药进入睡眠后,张为祖立刻跑到书房拨通了席成达电话:“老席啊,出事情了” 席成达那时候刚好在车上忙完手上文件的签署,一听这话就皱起眉头:“大清早的,出什么事情了?” “两个孩子不见了!”张为祖低沉的慢慢道出,悉心留意着席成达语气的转变。 “孩子?”席成达惊讶起来,“你是说冰男和阿嶙!” “当然是他们啦!唉,”张为祖装得悲伤起来,“莫非你和我,还有多的子女?” “怎么回事!”席成达大喝一声,吓得前面驾车的司机猛地降低了车速。 “他们两个摆脱了保镖,自己出海啦” “多长的时间了?”席成达冷静下来。 “四十八个多小时了” “你马上调派在英国的人手去找,我马上过来!”席成达脸色苍白起来,“老马,马上去机场!” 思女心切,席成达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英国,带领众人展开搜寻的行动,老奸巨滑的张为祖轻车熟路,自然成了寻找的带路人,经过几个荒岛的找寻,最后来到了方青所在的区域。 天空中传来三架直升飞机螺旋桨的声响,方青知道自己不会再在这肮脏的水里呆上多久了,他快受不了了,这泥泽散发着恶臭,一阵阵的使人心里作呕 四十分钟后,附近传来人群的嘈杂和脚步,方青明白:自己真正登台的时刻,已经来临 “董事长你看!那不是小姐吗?”一男人激动无比的声音高速掠过方青头顶。 “男男”席成达一眼望见泥泽里的方青,不顾一切扑了过来。 方青知道失去记忆的人应该拿出什么表情,于是极力掩饰住紧张的心跳,表情呆板的看着席成达冲过来,把自己紧紧他的怀里,却不敢做出任何的反映 “我的儿哪,你怎么怎么泡在这里面?”席成达看着一身泥污的方青,心疼得难以形容。 渐渐的,方青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对这个地方似曾相识了,他注视着身着黑色西服的席成达,天庭饱满,一脸闪烁的精练却掩饰不住此刻的疲惫;就连他领带上绣出的展翅雄鹰,这一切和这段时间梦里见到的情形可以说是完全一致! 方青明白了,感觉从来没有欺骗自己,这次的梦境已然成真 第一卷 李代桃僵 第十八章 初入席家 席成达心痛的抚着方青的脸蛋,拭着他脸上的污泥,慢慢的他开始觉得不对劲。 “男男,你你怎么用这样的眼光盯着我?我是爸爸啊,你?” 方青仿佛根本没有听进去,依旧漠然的注视着席成达。 几个保镖跑上前来,想要把方青扶起来。 “走开!”席成达低喝一声,“全部给我散开!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不说话?” “董事长,可能”陈月颤巍巍的从人群中向前跨了一步,“可能小姐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你是谁?” 张为祖赶忙哈腰介绍道:“陈月,亲家,她是我的私人医生” “你过来,”席成达一手搂着“女儿”,一手招呼陈月过去,“给我看看她是怎么了?” 陈月小心翼翼的来在二人跟前蹲下,轻轻翻看方青的眼皮看了看,又作了一些简单的表体检查后,低沉的说道:“董事长,小姐可能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给吓坏了,不过不要紧的,她其他地方没什么事。” 说完帮着席成达将方青从泥泽里拖到了干净的地段。 “为祖,”席成达气得脸色苍白,却依然平静的喊道,“你的大少爷呢?我需要他给我一个解释。” “爸”张嶙由两个保镖搀扶着来到岳父大人跟前,他这个时候也是一身的污秽,右腿膝盖以下鲜血淋漓,痛得脸形已经扭曲。 原来为了配合方青,张嶙亲自上演了一出苦肉计,在距离“席冰男”一公里的地方叫心腹用石头把腿砸成了这个形象,以加深这出戏的可信程度。 没想到“刽子手”没有掌握好力度,结果那块石头下去,将他伤成了骨折,为了得到席氏集团,他硬是坚持到了席成达召唤的时候出现。 喜剧的是:除了扶他的保镖,其他人都以为他的表情是装出来的,殊不知这报应般的疼痛几乎让张嶙昏厥过去。张为祖还为儿子的出色表现心中暗暗满意。 “你怎么弄成这个模样?”席成达吃惊的喊了起来。 “我找男男,摔了一交”张嶙真的是痛得咬牙切齿,“被一块石头砸伤了” “我问你,跑到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是谁的主意?” “是男男啊我说快回去了,她和我吵还没呆够,趁我睡着了,她就赌气走啦!” 席成达凝神注视了张嶙足足有二十多秒钟。在这段时候,众人大气都不敢出,连张为祖手里都捏出了冷汗。 “真是祸不单行!”席成达悻悻的望着方青,“你把伤养好了再来找我!还有,我不希望这件事出现在某家报纸杂志上。” 就这样,第一幕胜利上演成功。 回韩国的一路上,除了让专门聘请的护士为“女儿”贴身照顾上厕所换衣服这些事,其他时间无论是飞机上,还是车里,席成达都握着方青的手。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一点东西也没吃,方青深深的感觉到:这个男人虽然是商业上的大亨,可同时也是一个尽职的父亲。 与其说是席宅,不如说这是一个庞大的庄园。方青在进入大门后看到“家”的景象简直目瞪口呆,豪门贵族的气派,第一次活生生的让他震撼。 “男儿,回家了,你总记得这是你生活的地方吧?”席成达在下车后扶着方青的肩头,一脸的期待。 方青左顾右盼着没有吱声,此刻他心里盘算着:车从大门进来开了接近十分钟,若是逃跑,应该要跑多少时间 席成达挽着他的手,徐徐走进别墅。 若是用王侯之居来比喻张为祖的居所,那么席成达的家的风采就可以用帝王之居来形容了。光是一路上礼貌问候的仆人之多,方青就感到咋舌。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一面容慈爱的妇人匆匆跑来,忧心的端详着方青。 这位年近五旬的妇女是席冰男的奶妈,在席家,包括席成达都尊称她为“李妈”。冰男出世两个月母亲就因胃癌死去,是这个姓李的中国女人,用自己的奶水,将小冰男喂养大。她对冰男的爱,根本不会亚于她的亲身母亲。 席成达一个劲的摇头叹息:“她好象什么都不记得了,具体是怎么回事还得让柳医生来了才知道” “啥?”憨厚朴实的李妈傻眼了,“老爷,你说小姐什么都忘了?” 席成达头大如斗,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疲倦的揉着额头。 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女儿”,李妈急得眼泪打转:“这可怎么是好?小姐,你你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啊?你总不会连我还有你爸爸都不认得了吧?” “李妈——”席成达忍着不好发作,“男儿若是还认得你和我,又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看着你?唉” 泪水从这个慈祥的女人眼里流了出来,她默默的把方青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不知怎么的,方青心里酸酸的,这个偌大的客厅里,萦绕着爱的气息,他开始深深的为冰男感到惋惜 席成达在疲惫中睡了过去。 李妈拭着泪,一会儿瞧瞧方青的手,一会儿摸摸他的额头,就像一个久别女儿的母亲,要仔细看看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在离别的时光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异样的事。 一四十多岁、高大挺拔的男人走了进来,微微冲李妈一点头:“李妈,我来了。” “柳医生!”李妈仿佛见到了救星,一下子站了起来,“你快来看看我们家小姐,到底咋了?” 方青不经意望了一眼柳医生如剑的炯炯目光,心开始慌了起来 第一卷 李代桃僵 第十九章 忧伤的“父亲” 李妈的招呼把席成达叫醒了过来,只见他微微一笑,欠了欠身:“有劳你了柳医生,你帮我瞧瞧冰男到底是怎么了。” “席先生客气了”柳微笑着瞟了方青一眼,“你在英国的时候有没有叫医生看看她?” “在伦敦的时候请那里的医生看了看,但由于忙着回韩国,”席成达打了一个呵欠,“他们也没怎么深入的去诊断,都说是失去了记忆。” “失去记忆?” “不错!都是这样的论断,你瞧瞧她,好端端的一个人,就是谁都不认识,这可怎么办才好?” “失去记忆之前,她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柳医生来到方青身边坐下,仔细察看他的神色。 “这个”席成达老脸一红,“出事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我未来的女婿和她走散了” “这这可不太好办?” “怎么?柳医生,你可是很厉害的大夫啊,你一定有办法把我们家小姐治好的对不?”李妈有点慌了。 “你们确定她身上没有受到别的伤害?”柳医生感到一筹莫展。 席成达点了点头:“要不你再给她检查一下?” “没有这个必要了席先生,我觉得:席小姐最好找精神科方面的医生来瞧瞧是比较妥当的,因为就失忆这种病历看来,短的只要几个小时,而长的,就不好说了,可能是一年,或者是终生都不能好转。关键是她自己的意志力有没有放弃对过去回忆的努力” “你认识这方面的能人吗?帮我请来怎么样?”席成达明显恐慌了起来,额头上泌出了冷汗。 柳医生遗憾的摇头:“这个病多半是要靠自己,我会尽快联系这方面的专家,但是席先生,我们只能尽人事。其实最好的治疗,就是多带她到她熟悉的地方走走” “吃药有用吗?”席成达始终觉得可以很快的解决问题。 “我给她开点清神醒脑的药”说着打开皮包掏出纸笔开始处方起来。 方青暗暗松了口气,要知道席成达在伦敦找到的医生,都是张为祖送来的。他知道装疯卖傻倒现在为止还勉强蒙混得过去,但是若是这方面的专家来为自己诊断的话,那结果就不太好预计了。 幸好这位柳医生相信了伦敦带给席成达的结果,否则或不好现在就要露馅 “我会尽快找到致力于精神科方面的朋友,席先生你先别太担心,席小姐是属于热情奔放型的女孩子,我个人觉得她在短期康复的可能极大,呵呵!”柳医生将处方递给李妈,站起身作出了告辞的神态。 “希望你的话不是在安慰我”席成达笑吟吟的站起,与柳医生握着手,“我等待你尽快给我消息”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柳医生连连点着头。 “李妈,”席成达吩咐道,“送柳医生出去。” 看着发呆的方青东张西望,忧郁又慢慢笼罩在了席成达的脸上 晚餐是在游泳池畔进行的,这是一个忧伤的晚餐,席成达一点胃口都没有,像雕像一样目不转睛的看着“女儿”;而方青却像小孩一样让李妈一口一口的喂着吃他心里隐隐有些难过起来,若是某一天,席成达知道了女儿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他能接受得了吗? 只有李妈知道,席成达一天有多忙,能有一段宁静的晚餐是多么的难得 晚饭后,李妈为方青洗了澡,送她来到了冰男的卧室。 方青怎么都没有想到,身为豪门千金的席冰男,好歹也算一个贵族的后裔,卧室的陈设竟然是那么简洁朴素,这和她在英国的卧室简直是天渊之别—— 一张小巧玲珑的单人床,一个并不奢华的化妆台散发着中国古代的色泽,写字台上整齐堆放着许多汉字封面的书籍,临近窗口旋挂着一个紫色的风铃,在晚风中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倒是那个很大的衣橱,告诉方青,这里的主人是一个极其喜欢衣着的女孩。 轻纱朱帐,月色袅袅,朦胧温馨的意境里,幽幽一缕香,飘在冰男往昔的旧梦中 方青这个时候真的开始难过起来,不知怎么的,他开始同情冰男,如花似玉的年龄,金枝玉叶的地位,就这么香消玉殒了;席成达,一个现在被蒙在鼓里的商业大亨,竟然还以为宝贝女儿仅仅只是失去了记忆 李妈开始累了,坐在一旁眼皮开始打架,不再像刚才给自己洗澡时那么多的话,絮絮叨叨了几个小时,也应该休息了。 方青这么想着,依旧左顾右盼着,同时开始回忆今天认识了多少人,这些人的特征和称呼 席成达走了进来,看来他已经受不了李妈的大喉咙,一进来首先便是神经衰弱般示意李妈不要吱声的出去,然后拖来写字台的椅子坐下,轻轻拉起了方青的手。良久,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慈爱的看这他,眼神里充满了期许与渴望。 “爸爸没有想到,”席成达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你这次去英国,会出这样的乱子可不是爸爸狠心要把你嫁出去,而是你真的应该有个归宿了,阿嶙等了你这么多年是不是” 方青心里暗暗愤怒起来:照说你应该是个精明的人,对于害死你女儿的凶手的行经,莫非你从来都没有发觉 李妈出去的时候没有带上房门,深秋的夜晚冷风习习,宁静的夜里,方青静静的和席成达对望着。 隐隐地,方青感到不舒服了,那种饥饿的感觉开始发作。怎么办?去哪里吃药去? 厨房?不行,太远;出去?更不可能,有人会一直跟着我的那就只有厕所了,OK!再想想,以什么速度去厕所?快了,会暴露;慢了,我自己受不了,算了,还是忍着点装着熟悉环境走慢点吧。 方青在短短几十秒内考虑了怎么走,接着徐徐站起身,朝外走去。 “男男,你要去哪?”席成达惊讶的问道,跟了出来。 方青漠然的走出卧室,凭着记忆一步步迈向楼下的厕所 父女之间再亲近也不可以陪着女儿进厕所。席成达陪着方青来到厕所前便招呼一个女仆:“进去看着点小姐。” 而就在这个女仆进来之前,方青已经解决了问题,由里面出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几个牵着狼狗巡夜的保镖正在和席成达寒暄,方青视若无睹的越过他们身边,但是走出十来米,一条伸舌垂涎、体格高大的德国狼犬突然挣脱带领者的手,凶猛的向方青扑来 第一卷 李代桃僵 第二十章 医生的疑虑 方青从小到大,一共被狗咬了四次,最惨的一次是初中快毕业那年,右大腿被咬了四个窟窿,在医院里躺了半个月。因此他怕狗,特别是身材高到的狗。 当他和席成达刚刚来到这里时,对这群有攻击力的动物就产生了畏惧,更多的原因,是因为他听信佛的母亲说过:狗的眼睛能够洞察阴阳,能看到人的眼睛看不到的生灵,妈妈说这些的时候,方青还很小,但是却记住了这句迷信成份很重的话。因为他现在根本不是这里的主人,若是狗真的这么厉害,那自己岂不是很惨 有句话叫作:人倒霉的时候怕什么就遇到什么,方青只感到背后一阵凛冽的冷风袭来,就被这条狼犬扑倒在了地上。一种属于这种动物特有的体味迅速冲进了鼻孔,巨大的恐慌迅速弥漫了整个身心。 “啊!”的一声惨叫,方青翻过身来双手撑地一个劲后退。 当这条狼狗的管理者看到这家伙扑向老板的心肝宝贝时,真的有一种鼻血外冲的感觉,他当时第一个念头便是:我再不去拖住它,我的下场会和这条狗一样的惨 奇怪的是,这条狼犬在主人扑过来这段时间内,一直保留着置疑的眼神盯着方青,尾巴有意无意的摇摆着本来照这类严格训练过的狼犬,在确定自己的目标会开口咬人的,可它却一直处于深度思索的模样,口水一滴滴的落在方青雪白的大腿上。 “回来!”狼犬管理者狼狈的咆哮着拖动链子把它扯了回来,对后面追上来的老板垂头丧气的说道:“真的对不起老板,我没看好它” 席成达根本没心思理会他,踉跄的扑到方青身边:“男男,你有没有事,啊?” 方青惊惧的朝席成达怀里倒去,这不是装出来的——他此刻的心跳非常的厉害,以至手臂在空中抖动的剧烈十分明显。他预感到自己这次很可能会昏过去,因为他看到的狼犬影子已经幻化成了无数个,鬼魂一般飘来飘去占据了他整个视线。 席成达见他紧张的盯着狼犬,气得大喝一声:“你这个蠢货,还不把这畜生带走!!” 这个保镖如蒙大赦般以最快的速度逃了出去。 “你有没有事?啊?李妈,快叫医生来!”席成达眼看方青面如蜡纸,眼皮一眨一闭,急得泪水在眼中打转,“我的儿哪!你可不要吓我,爸爸在你的身边。” 方青终于还是挺不住晕了过去 柳医生在冰男的卧室里细心的为他做了注射和一般的体检,完事之后,招呼守在一旁的席成达和李妈,还有自己的助手——也就是他的老婆一起出去谈。 走往客厅的路上,席成达留意到柳医生愁眉不展:“柳先生,是不是男儿有什么不对劲?” 柳医生郁闷的点了点头,停下脚步。 “你倒是说话啊!”大喉咙李妈不耐烦了,“小姐她到底咋啦?” “我建议送她到设备完备的医院里详细检查一下”柳医生提了提眼镜。 “你不要对我隐瞒什么!”席成达一脸的冷峻,“你知道的,我就这么一个孩子,我不希望看她有任何的痛苦折磨她” “我为她做的,只是肤浅的体表检查,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我诊断不出来,所以需要仪器的配合” “至于她昏迷的原因,”柳太太接过话茬,“我们现在只能肯定是她心脏的原因,在前段时间我们就发觉席小姐有心肌梗塞的现象,有没有恶化现在说不出来。” “也就是说要去一趟医院对吗?”席成达领悟到了二位医生的意思。 柳氏夫妇点了点头,临走之际,嘱咐了要按时给“小姐”吃药。 清晨的时候,方青苏醒了过来。 这是一个冷风轻送的黎明,窗外美丽的林木尽管脱落了繁茂的枝叶,却依旧摇曳着矫健的身躯,似乎在对他打着招呼。 席成达仰靠在床头的椅子上沉沉酣睡着,方青心里一阵不忍,冰男的父亲守侯了自己一夜,于是坐起来,轻轻的把一件冰男床上的衣服盖在他的身上。 轻微的动静还是把席成达惊醒了过来,他以为“女儿”已经恢复了记忆,才会那么心疼他,激动得语无伦次:“男男,你想起来了是吗?记起我是谁了是吧?啊?” 方青依然木然的望着这位慈祥的半老之人,不过目光里始终藏不了抱歉和愧疚,随着对冰男父亲的了解和接触,方青内心深处的良心所受到的谴责越来越重,他心里默默的说道: 对不起,我不是你的女儿,真的对不起我只是一个有着你女儿外貌的男人,拜托你不要对我这么好,真的,我心里好难过 席成达并没有去体味方青眼神里包容的含义,随着失望的涌现,他慢慢握起方青的手,内疚的道: “从小到大,爸爸都尽量不让你受到委屈,过去不会,以后也不会,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任何的东西折磨你,你是爸爸的心肝,是爸爸在这个世界上的骄傲就是倾家荡产,我也要把你医治回来。” 方青的父亲死得早,但是在这一刻,他深深体会到了父爱是什么东西,那是一种媲美母爱的情愫,同样的伟大,同样的受人颂扬。尽管这份父爱不属于他,但是一阵阵的温暖同样席卷着他的灵魂,不经意间,他觉得虽然现在是个不伦不类的东西,但是拥有过这份真切的父爱,就算自己厄运难逃客死他乡,也不枉到这个令人眷恋的世界来过一回 第一卷 李代桃僵 第二十一章 大胆厨师 吃过早饭,席成达换了衣服上班去了,临走的时候亲了亲方青的额头,像叮嘱小孩一样:“要乖乖的听李妈的话,不要乱跑。爸爸去公司交代一下就回来陪你” 见到主人走了,方青决定好好熟悉一下环境。这时李妈端来水,要给他味药。 一见李妈手里那一把红红绿绿的药,方青就感到讨厌:又是药!肯定是那个柳医生给我弄的,唉! “小姐听话,把嘴张开,”李妈费劲地给不肯吃药的方青喂水,用汤匙撬着他洁白如银的贝齿,“吃了以后就不会晕倒啦,乖啊!” 勉强吞下这些苦涩的小东西,李妈回去拿梳子,想再给他梳梳头,趁这个时候,方青站起来,开始到四周逛了起来。 别墅的周围都是修整得整洁如洗的花坛,许多常青的乔木让视野根本散不开来,方青无法计算这个庄园有多大。只能从游泳池的右侧出发,东张西望着走点记点 席成达的财大气粗确实让他想起来咋舌,且不说他一生的事业,不谈这片未知具体多大的住宅,就是忙忙碌碌来去的佣人,也少不了二三十人,如此说来,席冰男真的算得上这个席氏“王国”里集万千富贵和宠爱于一身的公主了 想到这里,边走边想的方青情不自禁有了一丝莫名的骄傲:我现在就是这里的小主人,呵呵! 但是胸罩里那个小纸袋很快让方青联想到张嶙的嘴脸,自己不过只是一个被人强迫的傀儡心里又是一阵黯然。 走完一条雨花石铺砌的小径,眼前突然开阔起来,这是一片宽广的荷花池,阵阵清香扑鼻而来,让人心旷神怡,最让方青着迷的,是那是池中的一个凉亭,雕梁画栋,显得气宇轩昂。光是这样的造型,就不是一笔小数的花费。站在亭子里,方青环顾着假拟的湖光山色,仿佛又回到了故乡 两个边走边窃窃私语的年轻女仆将方青的思绪从对故乡的憧憬中带回了现实。 瘦点的偷偷指着方青的背影道:“你瞧,听说小姐失去了记忆,真是想不到呀!” 胖点的一口同情:“希望早点好,没了小姐,咱们可能会被那家伙欺负!” “你想小姐为了什么会搞成这样?” “谁知道,搞不好是被什么给吓着了,嘻嘻,咱们就在这里看着点吧,她可别掉下去。” 莫非佣人之间还有谁欺负谁?方青一动不动的想着,她们口中说的“那家伙”又是谁? 大喉咙的声音响起:“哎呀!你跑到那里去做什么?这么冷的天” “快走!”两个附近的女佣闻言急忙“逃”了。 这个李妈确实有时候让人有点讨厌,没事喜欢唠唠叨叨,有点事就喜欢大声嚷嚷,生怕旁边的人不知道。短短的时间就让方青有了这样的评价,最让他受不了的是今天一起来,她就自告奋勇的要给他化妆,好在自己聪明,脑袋左偏右移让她打消这个念头,否则方青相信,现在这张脸极有可能感受不到空气的流动。因为一看李妈的穿戴和气质,年轻时候就是属于那类上粉底像粉刷墙壁的“化妆师”。 方青在舞蹈队的时候,上司为了节约开支,比较“好心”的让他向一位艺术院校的教授学了一段时间,让他兼职了姑娘们的化妆师。变相的说,他也是一个爱美的男孩,受不了李妈的殷勤也是人之常情。 李妈拿着一把梳子气喘吁吁跑到他身边,一口的责怪:“你可真够淘气的,害得我到处找,腿都差点跑断啦!来再梳梳头发,都被风给吹乱了。” 说着把方青按坐下,解掉发簪,轻轻的开始给他梳头,她梳理得那么专注、那么投入,就像一位开心的母亲,在用情的妆扮着自己的女儿 方青开始相信:席冰男这差点齐腰的长发,没有这位老妈妈的十年八年的细心呵护,是不可能有这么健康漂亮的。 “说起来,”李妈怀旧的自言自语了,“我也有五六年没给你梳头啦,呵呵,你长大咯,李妈不会打扮,只会把你弄得不好看的还记得吗?露露、彩华她们都很嫉妒你的头发呢,这两个丫头,昨天就想过来看你的,可你爸不同意,唉,你说你害这莫名其妙的病,多烦人哪!” 露露,彩华这两个可能是冰男要好的闺中姐妹,方青记下了。 吃午饭的时候,席成达还没有回来,众多的仆人们还是为“小姐”准备了丰盛的中国菜,恭恭敬敬的伺候在他的身后。 李妈觉得头疼,告诉大家去小睡一下。这喂饭的任务,就落在席家最受宠的厨师——阿瑞手上。 同不少厨师的形象差不多,三十多岁阿瑞是一副饱食人间烟火的造型,听其口音亦是中国人,看他指手画脚的样子,应该属于管家一类的人物。不过方青对这个人极度没有好感,因为除了他那满脸油腻的肤色,他的眼神不正常,给方青喂饭的时候眼睛总是有意无意的瞟着那丰满的胸脯。 方青清楚冰男的身材,会勾引男人的欲望是正常的,特别是知道“小姐”什么都不记得的前提下,会经不起诱惑而暴露这样欲念的色狼可能不只眼前这个家伙 清晨服下的药似乎有点安神的效用,方青午饭后开始瞌睡,看着他坐在花园里眼皮打架,刚才在亭子旁的两个女仆把他送到了卧室。 “你看到阿瑞多恶心没?”胖点的女佣把枕头塞到方青头下,一脸的愤恨。 “看到啦,唉!可是小姐根本不知道那家伙心里想的啥,老板也是,这样的人还那么喜欢他!真是的!” 二人说着走出去了,方青确定:这个阿瑞,一定就是她们口中的“那家伙”。想占我便宜,哼!没那么容易 难得有一个独处的机会,方青开始争分夺秒的寻找冰男的日记,因为他相信,只有通过日记,才能真正进入这个豪门千金的心灵世界 手没闲着,耳朵同时也在留意周边的动静,果然半个小时后,附近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而且是往这边来的,方青立刻规规矩矩的坐到床上—— 阿瑞不合时宜的出现在门口,手中托着一个盘子,嬉皮笑脸的喊道:“小姐,我给你送水果来啦!” 滚!这个字眼差点给方青脱口喊出来,他默默的看着阿瑞把盘子放在写字台上,走到他眼前。 “乖乖!好大的胸!”阿瑞肆无忌惮的盯着方青的胸脯,禁不住添了添嘴唇赞美了一句,继而又摇了摇头,走向房门口。 光天化日的,莫非你还敢乱来?方青自负的想着:以后得小心这家伙! 但是他估计错了,阿瑞并非要离开,而是要关门 第一卷 李代桃僵 第二十二章 第一劫 席成达毫无心思的呆在办公室里,女儿的事,让这位颇有名气的大亨级人物在短短几天内憔悴消瘦了很多,若不是等待会见外洲的朋友,他早就回家了。 秘书推门走了进来,一见到老板阴沉着脸,忙小声说道:“董事长,张先生来了” “哪个张先生?”席董沉浸在心事里,懵懂的问道。 “首席执行官。” 席董眼里掠过一丝不悦:“请他进来。” 张为祖赔着笑,来在席董的身边坐下:“亲家,你瘦了不少啊气色这么差。” “一时间死不了的,”席董返起沧桑的苦笑,“张少爷呢,伤好得怎么样啦?” “啧!”张为祖故作不满的瞟了席董一眼,“你这不是折煞他了吗?我的儿子还不是等于是你的儿子吗?就是有点骨折,过两天就来拜望你这岳父大人” “骨折?会不会有后遗症?” “这个当然不会咯!哈哈,亲家,”张为祖巴结的笑道:“你不要这个女婿,男男可能不依哦。” “你这个老小子,”席董笑了,“话里有话,啊?” “他们出去,连保镖都给甩了,”张为祖提示般眨巴着眼皮,“年轻人嘛,呵呵你我都老啦,等着抱孙子吧!” 席董同感的点点头:“对啊!老啦!岁月不饶人嘛。” 见没有责难自己的意思,张为祖小心的问道:“男男医生怎么说?” 席董的脸上又浮现出阴云:“很棘手” “那”张为祖几乎停住了呼吸,“医生说她有什么异样没有?” 席董疲惫的摇了摇头,他确实不想多说话了:“医生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 人的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微弱无力,掌握在一两个人的口中。若是当时席横达加上一句:医生要给她用仪器检查,那么依照张父子的为人,方青很可能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确定了方青的外貌已经可以在席家继续蒙混下去了,张为祖几天的心病不治而愈,安慰道:“亲家,这个病,我也问了不少医生,是急不来的。男男是我看着长大的,她也算是我的女儿,我的心也不比你好过,可是咱们都一把年纪了阿嫡一生下男男就撇下你们走了,那么多年,你也不想再找个伴儿,唉,自己珍惜自己吧” 席董拍拍他的肩头:“我没艳福啊为祖,对了,我打个电话回家去。” 一女仆接到了席董的电话,听到李妈睡了,席成达很不开心,非要去叫醒她,看着“女儿”。 且说阿瑞走到门口的时候,一瞧四下无人,心有不甘,色胆一起,双手反过去掩上了门。 方青顿时紧张起来,阿瑞这样的眼光,和他在作舞蹈队长时见过太多男人对舞台上的姑娘们那类眼神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此刻他的耳朵里只想起了陈月的告诫,同时心里迅速的考虑该怎么去应付这头色猪。 在阿瑞的眼里,小姐现在是最温驯的小绵羊,占了她的便宜谁会知道,有朝一日她康复了,也不会想起这事,于是兴奋的搓着手,一副谗涎欲滴的猥亵,猫着腰朝方青走来 怎么办?方青瞪着越来越近的阿瑞,急得差点叫喊起来,但他清楚,一旦叫出来,自己在席家就别想混下去了 “我的宝贝儿,”阿瑞蹲到方青跟前,双手搭上他的大腿,向胸脯上移着,双目喷着欲火,“我的亲娘” 方青觉得自己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他默默忍受着那双鄂鱼爪般丑陋的手在身上滑动,这感觉难受到了极点,若是可以选择,他宁愿被眼前这头色猪揍一顿,也比这源自心灵深处的折磨来得轻松。 “妈的!人都死光了吗?”他心里暗暗咒骂着。 方青的适从与沉默,让阿瑞的欲火越燃越炽,他呼吸开始加速,可毕竟还是做贼心虚,他的手停留在“小姐”的腋下,开始去注视那张天使般纯美的脸。“真是太美了”阿瑞喘息着向那两片娇艳红润的嘴唇吻去—— 方青胃里翻动得厉害,在二人嘴唇即将接触的一刹那,他头轻轻一偏,阿瑞扑了个空,差点饿狗啃屎跌到床上。 “操!”方青听到对方吼出这个字,本能的迅速站了起来。 阿瑞淫亵的笑了:“今天是老天爷可怜我,把你送给我,哈哈” 方青计算着房间的大小,他拼命掩饰着心里的愤怒,因为就在他的屁股后,竖立着一个花瓶,换了平时,这花瓶已经在眼前这个家伙头上“开花”了,可他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他是打算拖,反正不让这畜生抓到自己为妙,必要的时候开门逃跑。 阿瑞再次扑来的时候,方青开始往侧里逃跑,偏偏今天李妈给他穿了一套依照美人鱼形象设计的紧身裙,说白了就是市面上流行称呼的“一步裙”,这类服装作为礼服出席某些礼仪场合,根本不适合运动特别是奔跑。方青一开跑才知道只能一步一步的来,快了就可能摔倒。 速度一慢,危险就明显了增大了。只要被这家伙抓到,方青知道,以他现在的状态是挣扎不掉的,原因是跑了几步后他感到明显的疲累,一副弱不禁风的凄惨。 阿瑞紧追不舍,几次手指都碰着了方青,在距离越来越近的空挡,方青决定开门逃跑。 阿瑞像猪却不是猪的智商,他一下子扑到门前,嘿嘿一笑:“跑?哈哈!” 方青“刹车”不稳,阿瑞顺势把他紧紧搂在怀里—— 就在方青刚想出声的时候,李妈敲门了:“有人吗?把门打开啊!” 阿瑞吓得猛地捂住方青的嘴,牢牢把他箍住。 李妈在这个时候做了一件聪明的事,她想起了“小姐”现在有病,不可能给自己开门,于是掏出了钥匙 阿瑞猛地拉开门:“是你啊!李妈!” “你?!”李妈着实吃了一惊,“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给小姐送水果啊,”阿瑞敷衍的笑着,“可是小姐害怕我,像疯子似的追着我打” “你把门关上了?!”李妈并不糊涂。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关上的真的我忙去了”阿瑞一边逃,一边心虚的回头瞟了瞟木头一样的方青。 李妈置疑的分别看了看这二人,瞧到方青披头散发的模样,赶忙过来把他扶住:“莫非是做噩梦了?” 方青虽然面无表情,但明显觉得眼圈开始发红,他怕李妈看到,忙别过脸去。 “唉!”李妈叹息一声,埋怨道,“还没睡多久呢,你老爸就要我来看你” 方青迈步向外走去,李妈估计得不错,“小姐”可能是要去厕所,于是忙走在前面去带路;一路上方青把头垂得很低,他觉得快控制不住自己了,他想哭 一关上厕所的门,方青双手紧紧的捂住嘴哭了起来,屈辱的泪水静静的流淌在那张不属于自己的脸,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现在除了身体虚弱以外,连性格都变得那么容易受挫悲伤,脆弱得连一点眼泪都控制不住 很快的,方青擦开了泪痕,悄悄洗了脸,他知道这副模样千万不能让别人看到,还有很多的事等者他去完成 第一卷 李代桃僵 第二十三章 高跟鞋 吃晚饭的时候,席成达回来了。 阿瑞可真是个人才,没占到方青的便宜还装得若无其事,悠闲自得的伺候在身后;方青可成了哑巴吃黄连,只能不时狠狠的瞪瞪他。 “男男是怎么了?”席董终于发现了“女儿”的眼色不对,“老是瞪着阿瑞” “我也不晓得咋的”同桌吃饭的李妈将一匙饭塞到方青嘴里。 “老爷,”阿瑞恶人先告状了,“小姐平日里都有吃了午饭来点水果的习惯,今天我看阿静他们不在,我就自己送去,哪晓得小姐在房间里追着我打” 席董皱起眉头:“这样的话你以后就别去她的房间了。” “是,记得了。” 瞧着这一桌阿瑞主刀的中国菜,方青根本没什么胃口。 洗澡后一身清爽,李妈在卧室里铺了一张临时的床,是为了照料“病人”,不过她很快进入了梦乡。在确定她在一定的动静下不会醒过来之后,方青服下陈月留下的药,迅速来在写字台前。 一定要找到席冰男的日记。 写字台桌面上除了一台电脑、几本外国小说,更多是便是中国的典籍;中间的抽阁里装的全是信,花花绿绿的信封,仿佛就是席冰男多姿多彩的生活写照。方青草草看了看,除了几封知名演艺公司经纪人的信件,其余的,大多都是一些求爱的情书;而最下面的抽阁是锁着的,相信那里面,放的就有他希望看到的东西。 怀着郁闷和失落,方青慢慢走回了床头坐下。 天晓得那抽阁的钥匙放在哪儿!拜托,若是打开真的有日记,可别满篇都是韩国文字 这次来韩国,方青可只是临时培训深造了一下韩国话,好在来得一段时间,又加深熟悉不少。只希望冰男的韩文别太优秀就是了,因为张氏父子要他下一步去走的:就是去创造一个真真正正的、活生生的席冰男出来 忽然间方青开始眷念眼下的生活了,一天什么都不用做,若是一直这么下去该多好 妈妈一定开始想我了,好久没打电话回去问候她啦! 伤感涌上心头:若不是刘俊那小子犯了事,我怎么会弄得现在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若是要评选全天下最倒霉的人,我相信自己已经合格而且可以参赛了。 夜色似酒,浓得化不开去。 不知不觉间,闹钟的时针和分针已经重叠在“12”上。 收敛起散乱的心情,方青开始反省来了两天,还有哪些地方没有扮好,哪些形态举止可能让人怀疑。不过他心里很塌实,因为有一个“失忆”的挡箭牌在手,即使有所失态也不至招人怀疑。 好象除了化妆打扮穿衣服以外,别的就没什么了 环顾这大家闺秀的卧室,不经意间瞟到了李妈床下的高跟鞋。他立刻怀疑自己的智商在开始下降:这可是他最讨厌的玩意,以前和女友开玩笑的时候也有试穿过,但是稍不留意就会摔交。这次事件发生以来,他一直穿的除了拖鞋就是休闲鞋,可席冰男是一个窈窕淑女,怎么可能不穿这东西 之所以能接受女人一样的造型,是因为从前在舞蹈队里,偶尔有女孩缺席迟到,方青就成了替身;女人的化妆品和服饰他都能承受,这是在工作中被无奈形成的适应。但惟独这高跟鞋,成了他最大的忌讳,甚至说有一定的心理障碍 越是怕一样东西,这个东西就越是显得重要与其在以后出了洋相可能导致严重问题的出现,倒不如现在就去把它适应下来。 很快在卧室里找到一双玲珑别致的高跟鞋。脚板轻轻放了进去,像多年前学骑自行车那样,他紧张的慢慢扶着床头站起,双手在空中胡乱的划着以求保持身体的平衡,屏气凝神,一步,再一步 其实不是也很难走动的嘛,呵! 戒备一放松,左脚一歪跌到了地上,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他不得不咬紧牙关,爬起来再走 来到席家的第二个晚上,方青就是这么穿着高跟鞋,像个午夜幽魂一般在卧室里来来回回,一直到凌晨两点 席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门的。起床、洗脸、刷牙,梳头这些事弄好后,李妈给方青喂了早餐。她虽然其貌不扬,却很会为我挑选衣服。 吃了饭,李妈就陪他到处散步,一路上喋喋不休地讲述冰男从前在这里成长的点点滴滴,她是有意想唤回“小姐”的记忆,每到一处就给他说,从前小姐在这里做过什么什么 不知不觉中,他俩绕了一个小圈,来到了游泳池畔。 这是一个足有五六千个平方的游泳池,虽然时为深秋,仍然碧波荧荧,清澈见底。周围绿茵一片,空气格外清新。 穿着高跟鞋走了两个小时,加上还要去铭记李妈说的那些陈年旧事,方青确实是身心都很疲惫,一屁股落在一把太阳伞旁。 “你什么都好,就是怕水”李妈沉浸在往昔的回忆里,“从来都不肯学游泳。” 这时,席董带着几个年轻女子急匆匆的朝这里走了过来。看他的表情,方青隐隐预感到有什么事要出现,禁不住站了起来。 “李妈,你去收拾一下小姐的东西,我要带她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什么!?方青慌神了,他身上一千多个伤口被药物隐藏着,去医院?不露陷才见鬼!怎么办? 思索之间,李妈已经离去,而席成达身后的几个医护人员朝他包抄过来 景况危急之下,方青只得做出了一个决定:跑,装做害怕生人一样的逃跑!除此之外,别无选择了。 一见他睁大眼睛一脸恐惧倒退着开跑,席董急得大叫:“男男,你不要跑,她们不是坏人!” 说着朝他追来 不跑?傻瓜才不跑!我还想活下去—— 几个女子也开始朝他追去。 慌不择路,方青跑到了游泳池旁较为光滑的瓷砖上,要命的高跟鞋在这个节骨眼上偏偏让他脚一歪,一个趔趄掉到池里 第一卷 李代桃僵 第二十四章 第二劫 入水的那一刹那,方青看到席成达摔到了地上,迅速涌进耳朵的水声淹没了这位慈父的呼唤,他只看到了那惊恐万状的眼里充满了后悔 这点水是难不住我的!方青大大咧咧的想到,刚想动手浮出水面,忽然看到了在水中随波飘曳的长发—— 靠!他突然想起来:席冰男是不会游泳的 想到这里,方青愕然的停止了挣扎,任凭身躯慢慢的下沉,透过明净的水纹看到了席成达连滚带爬来到池子的边缘,拼命想往下跳,却被那几个女子牢牢按住;接着两个保镖跳了下来 人不是两栖动物,腹腔里的气很快全部被迫呼出,嘴鼻里开始呛水,耳朵里隆隆一阵混响,眼里看到水面上的事物逐渐变得世界末日般一片血红,在这个时候,母亲的声音来自遥远的故土,支撑着他求生的毅力:你若是昏了过去,后果你自己去想,阿青,坚持下去,坚持就是胜利! 接着轻飘飘的被人抱出了水面,这时候方青满面通红,不住的呛水、呻吟,席成达扑上来,紧紧搂住了他失声哭了出来:“我的儿哪你可不能有事,你要有个怎么地,爸爸陪你一块去” 泪水洒在方青的脸上,他深深的震撼了,这是一个父亲的泪水在商场上,他威风八面、呼风唤雨;可在女儿的面前,他却显得那么的无助和悲哀。无奈的哭喊,紧紧的拥抱,牵引出怀里的人对母亲强烈的思念,一时间我的泪水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没事的席先生,”一女子上前劝慰道,“小姐并没被淹着,呵呵,把她交给我们吧” 畜生!怎么还是不放过我? 当她们拽起方青手臂的时候,后者突然用力甩开,接着双手紧紧箍住席成达的腰,尖叫着发出了来到席家后第一个清晰的声音:“不——” 声音之大,耳膜亦隐隐作痛。 席成达一时懵了,不知所措。 “小姐真像个孩子,”这女子笑了,“来” 方青当时真的成了个孩子,第二次喊出“我不”两个字。不知道是真的害怕,还是本来就在流泪,他把脸紧紧贴在“父亲”的胸膛,放声大哭起来 “算了算了,不去了!咱们不去了”席成达心痛得擦着他的眼泪,连连点头。 “可是席先生” “你们没听明白呀!”大喉咙李妈恶狠狠的吼道:“怕了你们啦,还不快走?” 看着几个女人离开的背影,我感到自己的生命再得到延续的许可,在此刻我的眼里,她们根本就不是人,而是死神的使女 回到卧室,李妈立刻带方青去洗了澡,在穿戴完毕后,他又感觉到了死神的迫近—— 陈月的药不见了! 都是那双该死的高跟鞋害的!肯定是刚才落水的时候从胸罩里滑出去了,镜子里的方青立刻露出一脸的颓废,那种饥饿的感受他是有过一次深切体验的 天哪,我怎么不把药藏在席冰男卧室里随便一个角落呢 怎么办?冷汗顺着脸颊一滴滴的下落 方青努力的回忆着:那个纸袋是外纸内胶,昨天晚上拿了药后是封好的,应该在一定时间不会进水。可是,他敢这么大摇大摆的从游泳池边跳下去,把那个袋子拿起来吗? 别慌别慌,一个劲儿深呼吸:找个时间,一定有时间的,12点左右才会发作 从下午到吃晚饭,席董一直握着他的手,生怕从他视野里消失了一般,滔滔不绝谈论着从前的很多事情。虽然方青知道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很重要,但心里挂着游泳池里的东西,好多的话,他实在是听不进去 晚饭的时候,方青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脑袋摆来甩去,不肯开口,东西吃得少得可以数清。这可急坏了席董,气不打一处来:“阿瑞,你今天的菜是怎么烧的!啊?” “怎么了老爷?”阿瑞一头雾水靠过来,“味道不对吗?” “不是我觉得不对,”席董板起脸,“是小姐不开口!” “这不会吧,”阿瑞莫名其妙了,“小姐病了,我可是很用心的在弄饭。” 为了配合,方青一口饭吐在地上,心里想到:应该让你这家伙尝下苦头。 “你看看,你自己看看,”席董把筷子一扔,“你是怎么搞的,她都吐出来了。” 阿瑞擦着冷汗:“我马上再去做,马上再去” “别去啦,不吃了!”席董发起脾气来的样子着实有点可怕。 “爸爸”和李妈换了班,今天晚上他在卧室里照看方青睡觉。 几天的辛劳让这位可怜的父亲在十点以前就沉沉睡去,在他怀里假睡的方青悄悄站起,来到衣柜前,准备换上一套利于奔跑的衣服。 找到满意的衣服,他又犹豫了:万一换了衣服被人看到了,他们怎么认为? 凭着记忆,轻手轻脚离开卧室,出了别墅,朝游泳池的方向走去。 席家的庄园真的好大,一路上左顾右盼,草木皆兵,甚至狼狈到了风声鹤唳,那种表情可以想象是多么的可笑。一件睡衣出的门,风一吹,冷得一个劲儿哆嗦 还好那些狼犬没有再怀疑他的身份,只要它们安份下来,就很好办事。想着这些,已经来到了游泳池畔。 夜风习习,撩起他的衣襟和长发,浓浓的寒意,示意着冬天的脚步已经来临。 这水会不会太冷,唉,天太黑了,怎么看得清楚? “谁在那里!!”黑暗中响起一声暴喝,接着一束雪亮的手电光照射到他的眼里 第一卷 李代桃僵 第二十五章 闺中姐妹 身在危险的时候,“时间就是生命”这句话是最好的警告。 本来两分钟前他就应该下水的,到了这会儿可能已经摸到了想要的东西。 方青确实考虑过被发现的可能,甚至连具体的情形都想象过,既来之,则安之,对于刺眼的手电光,他仍是一脸的冷漠,故作没看清路那样迈进了游泳池—— “是小姐!”明显是两个巡夜的保镖,“快拉住她,她现在有病!” 另一束手电光亮起的时候,方青已经掉到了池子里。刺骨的寒冷迅速弥漫了全身,他要做的,就是在水里等待手电的光柱照过来,根本无暇去体验那透体的冷酷。 须臾间,四周喧闹起来,男的女的还有狗的狂吠,都透过水面传到了耳朵里,可以想象上面是多么的热闹。 两束光迅速确定了他的位置,一个没拿手电的保镖开始脱鞋子;很快无数的光柱投射到了池底,交错扫描!方青终于发现了沉没的那个纸袋,刚一伸手抓到,那个保镖就抱住了他,往水面游了上去。 “好险!”他心里暗暗庆幸 半个小时后,席成达大发雷霆,把所有的保镖叫到了客厅里,当然最倒霉的还是队长。 “这么大一个人,离开卧室,走出这栋房子,跑了那么远,你们到了她要落水的时候才发现!”席成达愤怒的吼着,“全都睡死了吗?” “老板,说老实话,就算我们看到小姐出来也不敢过问的,”队长可怜巴巴的申辩,“再说了,狗没有叫,确实不容易” “混帐!狗当然不会叫,难道你们也不知道叫我吗?!” 方青侧身躺在他身后的沙发上,一手托着脑袋,一手捂着胸口,眨巴着眼睛注视着这群挨骂的人。换了衣服后他得尽快把袋子用体温烘干,因为有两颗药显得很湿润。但是没想到这个姿态会让好几个家伙忘记了正在挨训,眼睛直勾勾的盯向他 席成达感到不对劲,回头一瞧“女儿”的样子,叹息了一口气:“来两个人,扶小姐回卧室去。” 李妈尽管困得眼里布满了血丝,一见到他进来,依然笑吟吟的照顾我睡下。 这次方青聪明了,在楼下安静了以后,把药袋子藏到了抽屉里。 关上抽屉的时候,方青数了数,还有四颗药,也就是说,再过四天,陈月就要来了 东方的启明星告诉他新的黎明就要来临。 这一夜,方青对近来发生的这么多事做了一个回忆,没有张氏父子的出现,他感到会轻松很多;可是,这样非人的生活,总得有个结束,总得有个尽头 对不起太多的人,可是我也是被迫的,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真的 失眠后居然在天亮时沉沉睡去。 有什么虫子爬到鼻孔里来了?痒痒的,方青忍不住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 眼前出现了两个人:一男一女不对,他揉了揉眼睛,是两个女的,而且年龄和他差不多。 “你瞧瞧,她醒了,打喷嚏啦!”一个娇贵秀气的长发女孩开心的对旁边体格矫健的短发女孩喊道。 “都说别整她了,唉”短发把她强行挪开,坐到方青身边,握着他的手,哀伤的问道:“冰男,你还认得我么?我是彩华啊!” 鬼才认得你们!方青最讨厌在睡觉的时候有人来作弄,不过既然她们能来到床头,那就表明和席冰男的关系非同一般,得重视一下—— 听这个不但外貌、且声音也像男人的“彩华”,在几秒钟内想起了李妈曾经提起过这个名字能确定了,那么这个娇贵的小妹妹,肯定就是露露了。 “认得你才怪”露露白了她一眼,跑到我的另外一边,捧起他的脸,嗔怪的喊道“男男,叫你别去英国了,你看看你搞成了这个样子。” 如此的亲昵和关心,不可能出自一般的朋友关系。也好,方青一个人真的寂寞 “我觉得事有蹊跷”彩华沉思着点燃一只烟,仰头吐出一个烟圈,“张嶙不是一只好鸟!” “别在背后说人家的坏话,”露露调皮的教训她,“某个人好象很反感哦” “你不觉得奇怪吗?”彩华沉思着走到窗户边,“一个荒岛上会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而且冰男也不像你这么胆小” “你究竟想要说什么嘛?”露露撅起嘴,“搞得那么深沉!” 彩华把烟头弹出很远,回头凛然一笑:“没什么啦,呵呵!今天天气不错,啊哈!?” 这不是个简单的女人,有着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智慧,不错的性格。方青胡思乱想着:但愿别识破我就行了,我可不想栽在一个女人身上 “天气不错又怎么样?”露露黯然地垂下眼皮,“男男成了这样,莫非还” “正是因为她成了这样,我们才更应该带她出去走走!你说呢?”彩华冲露露眨巴着眼睛。 看来露露是个化妆高手,半个小时内,把方青打扮得光艳照人;加上彩华选中的衣服,搭配和谐、相映成辉。在镜子里瞧着自己的模样,方青真的很满意,可惜就是不能开口说话——一个美丽的哑巴。 二人一左一右,陪他慢慢下楼来,“拦路虎”出现了。 “我想带你们家小姐出去逛逛。”彩华征求的语气,却是脚不停步的继续走着。 “对不起文小姐!”保镖里的头儿委婉的挡住了去路,“老板交代过,小姐不可以出门。” “让开!”彩华傲慢地瞟了他一眼,“别影响我们的心情” “别让我们为难好吗?昨天晚上才出了岔子。”保镖的头儿为难的低下头。 彩华走到他跟前,鄙夷的指着他的鼻子:“不是我老爸,你——现在有资格站在这里和我说话?” “我被炒不打紧,”头儿像是欠着她天大的人情,口气里一副妥协,“可我手下的兄弟还要在这里挣钱吃饭。” 彩华沉思着转过身,朝方青走了几步,猛然回身一腿向头儿踢去 第一卷 李代桃僵 第二十六章 舞厅风波 后来方青才知道:彩华姓文,他的父亲从前在席氏集团里担任人力资源部经理,母亲是中国人,她本人学历不高,但是喜欢运动,最擅长的就是跆拳道。而且她的个性很男性化,若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酷! 而这个拦路的头儿,大家都叫他阿庄。以前是在文家作保镖的,后来文家移民去了席氏设立在马来西亚的分公司,彩华向席成达推荐了他 再说阿庄的阻拦让彩华着实恼火,一回身向他一腿踹去,阿庄却稳稳的挨了她一腿,动也未动 “你!”彩华意外的喊道,“你怎么还不让开!?” “我是不会让的,”阿庄固执的回答,“除非你让我再也站不起来了,你们就可以走了” “少给我来这套!”彩华丝毫不领情,拉开架势,“还手!” “别打啦,别打啦”李妈匆匆的跑来挡在二人中间,“阿庄,我刚给老爷打了电话啦,小姐可以跟她们走!” “既然这样,文小姐,你们可以离开了。”阿庄识趣的闪到了一边。 “别鬼鬼祟祟的叫些人跟在后面,我们很快就回来”彩华拉起我的手,“走啦!” 方青乐坏了,自从出事后,他一直被封闭在房间内、要么就是大庄园里,真的是非常向往外面的世界,真是难得这两个好“朋友”的出现 出了庄园,二人把他拉上了露露的跑车,方青对名牌车不熟悉,只知道这是款比较上档次的法拉利跑车。 名车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光是引擎的声音就让人觉得陶醉.露露开着车,方青坐在她的左方,彩华在后一排则怕方青掉下车去,左手一直扶着他的肩头 露露看似斯文,这会开起车来才显露出她性格中的疯狂,一路上有不少飚车的韩国青少年,骑摩托车的、开跑车的,露露的车是自动档,一直封着油门超过了一辆又一辆。能这么容易的超过这些人,很重要的一个因素:是因为车上的三人都是美女,严重影响了那些驾车的小伙子技能的发挥 一骑摩托车帅哥紧紧尾随了好几公里,一直向方青伸手打着招呼,似乎希望席冰男这个往昔的对手能想起他的出现 进入市区,露露不得不减速了,在车水马龙的城里,很快到了席式集团的本部。靠车以后,露露和彩华牵着手走向席成达的办公室。 方青简直看傻了眼,光是这幢威风凛凛摩天大楼就足以标志着席氏在整个亚洲商业界的形象;一路上衣着严格、繁忙奔走的工作人员更是显得席氏的事业欣欣向荣、充满了勃勃生机 看到“女儿”来了,席成达开心得连连招呼着两个冰男的好友坐下,又吩咐身边的人给他们泡茶。 “席伯伯,”露露乖巧的征求道,“我们想带冰男到我们经常去的公园瞧瞧” “这个”席董为难起来,“男男她现在” “席叔,”彩华提醒道,“医生有没有向你提过,应该多带冰男去她熟悉的地方,刺激她的感官?” “这个倒有提过” “冰男跟着我,莫非你还有什么害怕的?”彩华露出了少见的微笑。 “那总得吃了午饭再走吧,啊?”席董说完顺手把方青散落在肩上的头发理了理。 “不啦,”露露调皮的眨巴着眼睛,“我们想在公园里来个野餐,呵呵” “那你们下午可得早些回来,知道吗?男男不像从前那样” 公园里的社会秩序不错,这点席董明白,所以他阻拦的意思越来越弱。 “那我们就走啦,”露露拉起方青站起,“我们还得去买吃的呢?” 得到了批准,方青觉得这两个女孩子显得比先前轻松了许多,因为走的步伐已经说明了这点。 女孩子买东西是不会疼钱的,特别是家境富裕的女孩,方青在柜台前,吃惊的看着露露把要买的食品从推车里提出来结帐—— 有没有搞错?这些可能是十个人都吃不完的而结下来的数目,是自己要在舞蹈队里干上两个月的薪水! 公园很美,除了深秋的湖光山色绚丽点缀让方青心境舒畅,她们决定用午餐的地方还有秋千,方青从小就喜欢荡秋千,那是最惬意的放松。 当然,她们两个不会像李妈那么迁就他,不吃就算了——光是冰男爱吃的香蕉,她们就往方青肚子里塞了不下三斤 这究竟是关心、还是落井下石?方青瞧着她们给自己擦嘴的专注神态,哭笑不得的想着。 回来的路上,方青不时打着嗝,他开始责怪这两个粗心的朋友了:因为从家里出来到现在,已经几个小时之久,他早就想上厕所了—— 公园距离市区还有一点路程,三人是步行出来的,三染回去的路上都空着手,可一会下来,三个千金额头都泌出了汗水 “口好渴!”露露舔着嘴唇停下脚步,左顾右盼。 不远处一间舞厅里传来强劲的音乐声。 “去舞厅里看看,”露露提议道,“那里有水卖,而且还可以去上个厕所!” “是不是还想顺便跳两曲?”彩华擦着汗。 “你真是太了解我了,”露露卖着乖,“走呀,去玩玩嘛” “不行,”彩华帮方青擦了擦额头,“她这个样子,到那种人蛇混杂的地方,不方便!” “哎呀!你看着她不就得了嘛”露露撒着娇,拽起彩华的胳膊摇着。 “你说得轻巧,”彩华甩开她的手,“男男这样的美女进去,不引起骚乱才怪!到时候我一个人控制得住场面吗?” “说的也是啊”露露皱着眉头咬起嘴唇,忽然她灿烂的笑了,“有办法了!” 说着从皮包里摸出小巧的化妆盒,拿起眉笔和唇膏,在方青脸上一阵乱涂之后,满意的笑了:“你看,现在男男不是美女了吧” 方青有种想掐死这小呢子的冲动,因为他感到脸上火辣辣的不舒服—— 露露做的,是巧妙的在她鼻子右边描上了一块很大的黑痔,再把白嫩的左脸弄得好象长满了青春痘,白一块红一块的。她真的是一个出色的化装师,现在的方青看上去,真的很难看 三人进了舞厅。这舞厅不小,内部装潢也很恢弘大气,舞池的四周是密密麻麻的人头在晃动,方青略为估算了一下,这楼上楼下两层场地加起来不下三四千平米,而人,确实是多得估计不出来了。 侍女殷勤的招呼三人坐下,露露先带着方青去了洗手间,回来坐下时,清凉的饮料已经放在桌上了。 “我也去上躺厕所,”彩华站起来叮嘱道,“我回来之前你可不能去跳舞” 彩华喜欢热闹,但对舞厅这样过度鼎沸的嘈杂还是觉得心里不爽,加上也是想进来上个厕所、买点喝的。但是“冰男”的状态确实让她不愿意在这样的地方多作停留,走回距离座位十来米的地方,她察觉出了麻烦的出现:几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猥亵的按着方青的肩膀坐了下来,而那个淘气的小丫头却不见了踪影—— 彩华担心的问题终于出现了,露露的做法实在是太幼稚:可以掩饰住方青的脸蛋,能抹杀他动人的身材吗?再说在这灯红酒绿的地方,男人猎艳时根本就看不清女人的面目;就算看清了,“冰男”惹火的身段也会让来这里的任何一个男人忽略她的“丑陋”,继而变得蠢蠢欲动 第一卷 李代桃僵 第二十七章 巧逢挚友 露露是个喜欢跳舞的女孩,看到舞池里人影摇曳,把彩华的话当作了耳旁风,忍不住加入了这群疯狂人的行列,把方青扔在了一边。 方青见三人来意不善,刚想站起,已经来不及了,一左一右两个魁梧的三十来岁的男人按住了他的肩膀。 彩华见势不对,疾步走了过去。 “美女,一个人在这里不寂寞吗?”左边的男子肆无忌惮的伸手去摸方青的下颌。 彩华情急之下,一脚踢开那男子的手:“没事儿走远点!” “哟呵!”另一个男子出口伤人,“这个男人婆多管闲事!” 虽然是韩国话,方青却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更别说在韩国长期生活的彩华了。 手被踢了的男子显得很丢脸,“腾”地站起来:“滚远点婊子,咱们对你没兴趣!” 彩华气得脸色泛白,她审时度势这里人太多,打起来不好闪躲,只得忍气吞声:“几位老大,酒钱算我的,别玩我妹妹,她脑子有病!” 三人怪声怪气的大笑起来:“不是吧,你说她是你妹妹” “我还说我是他老公!你相信吗?” “你们”彩华见几个无赖油盐不进,只得先下手为强了,顺手拿起一个酒瓶以出其不意的速度落在了最先向“冰男”动手动脚的男子头上—— 一声清脆的玻璃爆裂的声音后,这家伙居然木然擦着头顶流下的血,仇恨的盯着彩华站起身来。而旁人一见要打架,也立刻闪出了一个场地,更有甚者,吹起口哨为几人助威。 “干你娘的!打我!”挨了酒瓶的家伙恶狠狠的一拳向彩华面门飞来。 彩华险险的闪过他的拳头,待拳头擦过脸庞之际,一个三百六十度的旋身,左脚夸张地踢在对方的耳朵旁,这家伙终于摇晃着倒了下去—— 有这样的武技和身手,在如此场合里打架很难得一见的,因此旁边喝彩吹口哨的更厉害了 露露看到起了冲突,赶忙跑了过来,把方青拖到了一边,颤微微的小声道:“我们快走吧彩华,爸妈知道我们出来打架就惨啦!” “问题不解决是走不了的,”彩华看出来惹到了当地的地头蛇,因为舞厅的保安见到几人,立刻逃掉了,问题变得棘手,“你们站远点,别让我分心!” “你两个饭桶,”挨打的家伙露出了头头的身份,捂着鲜血淋漓的脑袋咆哮着,“给我上啊,愣着干什么!” 不等这两个帮凶出手,彩华就感到身后一阵冷风袭来,她下意识的一闪身,一个体格粗壮的独眼龙提着一张椅子对她扑了个空—— 彩华一闪身,镇静的摆出了跆拳的架势。 方青心里暗暗为彩华着急,他看出了除了趴下的头儿,其他三个不像是那么容易应付的人,因为从他们的行动速度和体形已经瞧得出那么点端倪。 “你这个八婆,”独眼龙嚣张愤怒的吼道,“在我们的地盘上,这么不懂事!今天不教训你,怎么还怎么混!?” 他嘴上说着,手上亦不含糊,一手“黑虎掏心”向彩华胸前抓去—— 彩华却一动不动,在对方的“爪子”距离胸脯一两公分的时候,一侧闪,右手拿住他的手腕,左手就要配上一招擒拿式,不料耳边冷风再起,只得及时的跳开,避开了另一人的“拥抱” 露露着急的同时并没有忘记报警,很快彩华解决了问题,这三个大汉痛得满地打滚;而彩华本身也受伤了,左肩头被酒瓶划伤了,她忍住疼痛,往回开始迈动脚步。 “打坏了东西,你得赔!”舞厅的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对着彩华喝道:“不能走了了事!” “酒吧舞厅里打架,历来都是打输了的人赔,”彩华鄙视的盯着老板,“你这里的规矩倒是新鲜!” “我们走!”彩华一手捂着肩头,一手拽起方青,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别走啊!”老板娘从侧面出来死死拉住彩华的衣服,像被人非礼了那般惨叫道,“拿了钱再走!” “我告诉你,”彩华见是个年事较高的女人,不便动手,“我把人送走了再回来和你扯!” “说得好听!”老板娘一边故意撕扯她的皮衣,一边尖叫道,“你不回来怎么办?” 彩华一心想着怎么摆脱这个“累赘,”除了方青,没人看到一刚进门的男人抡着一把匕首向彩华的后背插去 眼看着彩华被刺,方青根本来不及推开她,因为她正在跟老板娘拉扯着—— 就在匕首距离彩华后背十来公分的时候,一只粗壮的手腕及时抓住了拿匕首的手,用力一拧,持匕首的人伴随手腕清脆的骨折声,一口闷哼倒在了地上。 “你们太无耻了!欺负外地的人!”一口并不熟练的韩国话、伴随一个雄壮的身影出现在方青视野里,在那一刹那,他激动得差点喊出: “刘俊” 彩华一见怒火中烧,奋力甩掉老板娘的手,面向刘俊礼貌的略一鞠躬:“真是谢谢你啦!” 刘俊一脸的冷漠:“别这么客气,我是看不过去” “警察马上就到啦!”露露机灵的大喊道,“哼,咱们去警察局里说吧!” 几个闹事的家伙听到这话,立刻屁滚尿流的你扶我、我搀你,逃掉了 刘俊和方青四人就在众目睽睽下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这个多事的地方。 出得门来,方青悲哀的盯着刘俊,这个儿时一起长大的伙伴,他现在不认得自己了出事后一直为他担着心,没想到却在这里遇到这小子,他应该吃了很多苦,刘俊虽然长得像李逵那么黑蛮,却一直是个乐观幽默的人,不像现在这么冷酷疲惫 太过投入的关切,以至于他一直拉着刘俊的手走了出来,自己都不觉得。 “我叫文彩华,”彩华大方的冲刘俊伸出了手,“能做个朋友吗?” 刘俊淡淡的同彩华握了握手:“不敢高攀,我叫刘俊,中国人” “中国功夫!”彩华像遇到了知音那般双眼放光,“你可以教教我吗?你一定会的” “我也只是了解皮毛,其实我没什么功夫。”刘俊谦虚的回避开彩华的眼神,难为情的瞧了瞧方青,“这位小姐,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第一卷 李代桃僵 第二十八章 浴室异物 不放!方青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愣着没有放手。 “她拉着你,就是表示喜欢你这个英雄啊!”露露帮彩华包扎着,调皮的喊道。 “开什么玩笑?”刘俊说着把方青的手拿开,“我要走了,希望还可以见面。” 不要!方青心里默默的喊道,你不能这么说走就走啊 “要不为了表示感谢,”彩华微笑道,“今天晚上到我家里吃晚饭!” “不用麻烦了,”刘俊为难的笑道,“再见了。” 临走的时候,刘俊对方青说了一句让三人哭笑不得的话: “身材不错,样子太影响市容,那些为你闹事的人,真的没有品味” 刘俊在那次砍伤老板以后,景况确实很惨。他不敢在人的地方露面,只有潜伏在附近的乡下,开始的几天还像类人猿那样睡住在山洞里,好在他在保安学校里适应过野外求生训练。凭着冷静的心态和强健的体魄寻找着转机。 不过始终不能做野人,身上的钱很快花得精光,怎么办?护照没拿到手,回不了国;还有听说方青失踪了,那更让他头痛,我若是一个人回了家,如何向他妈妈交代?找不到方青,我就会像项羽那样,无颜见“江东父老” 刘俊瞄上了乡下架设的变压器,他很清楚这玩意里面什么地方最值钱,但是夜里走多了会遇鬼,偷变压器里的东西卖了维持生活,这终究不是长远之计。他还是打算待风声小点后,到别的城市里找份工作。等条件好转后再寻找方青,于是在一直徘徊在附近的乡村里 回到席家,方青思绪混乱得不得了,他极力使得自己装做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他知道自己现在是个“白痴”,脸上不可以有丝毫对某种事物的看待。一段时间的接触,他发觉席成达确实是张嶙所说的,非常的精明,若是一不小心,就可能露出马脚 原来以为装个白痴很容易,只要心里对任何事物都漠不关心,脸上自然就没了表情。但是看到刘俊后,方青觉得心里的波动真的太大,以至于不敢正视“父亲”的目光。想到自己现在的景况,看到在这异国他乡唯一的挚友都不敢相认,人活到这个份上,算不算一大悲哀? 晚饭的时候方青没有胃口,他知道刘俊现在一定很困难,甚至可能连饭钱都成问题,一方面要注意警察,一方面还要找寻自己,因为刘俊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当初离开故乡的时候拍着胸口对方青的妈妈保证过,两个人一定要一起回来。 他现在满世界的找我,真的好可怜 “又怎么了?”席成达见半天“女儿”没张口吃自己夹去的菜,忧心忡忡的放下筷子 “老爷,我可是很用心做的饭菜”阿瑞见状怕又遭到连累,忙为自己表白。 席成达郁闷的瞟了他一眼:“我还没老到味道都吃不出来的时候,给我闭嘴!” “我说老爷,”李妈撩开遮在方青眼前的散发,“小姐跟文小姐她们出去,可能吃得不少” “这两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席成达忧虑的自语道,“还是得叫柳大夫来看看为好。” 方青闻言心里一紧:宁愿吃东西,我不愿意见大夫。于是小孩似的伸手一指肯德鸡,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 “老爷你看,”阿瑞不失时机的讨好,“小姐要吃那个” “呵呵呵呵我的宝贝要吃鸡腿呀!”席成达乐得合不拢嘴,忙不迭将将鸡腿夹到方青碗里。 为了“父亲”充分肯定自己的食欲,方青硬是一口气吃下了三根鸡腿。但是他始终摆脱不了刘俊的影子萦绕在心头,使得他在整个晚餐的过程中,鼻子一直酸得厉害,就在席成达抬起他的下颌给他擦嘴的时候,他忽然仿佛领悟世人时常感叹的那句“人皮难背”,亦不知晓这副面具要戴到什么时候,想着这些,一颗眼泪偏偏不懂事的流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席董大吃一惊,“怎么啦男男” 对于这位慈祥的男人,方青心里一直有深深的愧疚,而且席成达无微不至的爱都倾注到了他的身心,方青生性善良,看到此刻的“父亲”满目血丝,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他忘记了自己还受着张氏父子的挟持、受者药物的控制,更忘记了他是对方女儿的身份 “你是不是想说什么?啊?”席成达看着方青泪水犹同断线的珍珠一发不可收拾,禁不住老泪纵横,坐过来把他搂在了怀里:“快醒过来吧,我的男男,爸爸好想听到你叫我一声” 方青默默的流着悔恨的泪 好不容易等到这出悲剧谢幕,李妈也在旁拭着眼泪,把方青带向浴室。 说实话方青很不习惯李妈给自己洗澡,自己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残废人一样,处处都要这个奶妈为自己做,在脱衣服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考虑怎么把李妈打发出去,自己好好感受一下沐浴的轻松 人在思索的时候眼睛总是会到处无意的瞧的,忽然他感到浴室另外一侧的挂钩上,有一个火柴盒大小的黑东西,在雾气腾腾的浴室里,藏在浴巾的后面若隐若现 “摄像头!”三个字在方青脑子里炸开 第一卷 李代桃僵 第二十九章 梦兆重现 这个摄像头出现在席成达别墅的女式浴室里,根据这种性质推断:席冰男是这个宅子里唯一的美女,主意肯定是打在她的身上敢在亚洲出名的商业巨头家里搞这种名堂的人,不是脑子出了毛病,就是有着非凡背景之人的所为。 当方青被李妈脱成一个“三点式”的时候,她注意到“小姐”的眼色不同寻常,于是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李妈不是蠢人,她在最快的时间里把方青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悄悄地和“小姐”来到书房,把情况告诉了席成达。 在方青的认为里,席成达听到后会暴跳如雷,没想到正在看书的席董听了之后面无表情的盯着对面的中国字画,良久无语 “去叫阿庄和阿当来见我!”席董饮下一口咖啡,回头对李妈说道,“声音小点” 阿庄就是顶撞文彩华的保镖队长,而阿当则是席冰男四个贴身保镖的头头。 李妈点点头,神色紧张的出门而去。 方青像小孩一样咬着下唇,把双手压到双腿下面,而两条腿此刻正悠闲的前后晃动着,一副什么都不知晓的童贞。 席成达猛地一锤桌面,低沉的喝道:“我女儿都这个样子了,他妈的还居然落井下石!” 方青虽然心里暗暗震惊,他毕竟是第一次看到“父亲”发怒,但依旧保持着刚才的样儿 五分钟后,两个精练的保镖气喘吁吁的来到了书房,阿当顺手掩上了门。 “老板,”阿庄紧张的问道,“你这么急叫我们来有什么事?” 席成达示意二人坐下来,沉声说道:“在女式浴室里,有一个摄像头” 二人顿时被针刺到了屁股,呼地站起—— 席成达轻轻示意二人坐下:“幸好李妈发现得早,小姐没被拍下来。我想说的是:无论这个人什么来头,或者他受什么人指使,但至少可以肯定一点,就是这个人,在我们当中我叫你们来,是想和你们商量出一个比较好的办法。” “我的失职,老板,”阿庄垂头丧气,“我请求扣除我这个月的薪水” “诶——”席成达宽宏大量的笑了,“我才说了,我叫你们来,是想和你们商量办法的,不是要责怪你们,记下了吗?” “该扣薪水的是我,”阿当擦着冷汗,“我应该考虑到小姐出事后会有人趁火打劫,不过没想到来得这么迅速老板,你觉得怎么办好呢?” “至少对方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席成达侃侃道来,“我觉得以静制动,你们意下如何?”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方青听不清楚他们在窃窃私语些什么,只知道他们在部署人员的分布,隐约听出干他们怀疑这事的幕后主使人是一个姓罗的小公司老板,不太满意席成达垄断了他来自澳大利亚的原料进口 仅仅一天就发生了那么多的事,连洗澡都得不到一个安逸方青回到卧室躺在床上忿忿的想到,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开始明白什么叫做自由。现在虽然锦衣玉食、前呼后拥,可是就没有那么无拘无束的感觉。 听着李妈酣睡的鼾声,方青开始在屋里翻找席冰男的抽屉钥匙,一直找到饥饿的感受从肚子里传出来,才觉得累得筋疲力尽,还是没找到,摸出藏好的药袋,一看剩余的药,方青头开始大起来,过两天陈月他们肯定要来,那让人生厌的张嶙又会出现,确实是人皮难背啊 方青疲惫的坐到梳妆镜前,看了看张嶙送给他的戒指,苦笑起来,这个还有那没到手的一百万就是我的代价,看着看着,他忽然轻轻给了自己一耳光:看到刘俊的时候为什么没想办法把戒指塞给他,当时舞厅里形势那么混乱,我就算给弄丢了也无可厚非呀 唉他叹息着伸手轻抚镜子里那张脸:这个短命的千金,要什么有什么,莫非真的是天嫉红颜? 客厅里聚满了衣着光鲜的客人,这是一个隆重的聚会。宽敞的客厅此刻显得人声鼎沸,中间露出了一个舞池,在以钢琴为主打的贝多芬《命运》旋律中,方青在尽情的舞蹈着,但是他的潜意识感觉到:在众多羡赞的目光中,有那么一缕阴毒的视线不时投射缠绕在自己身上,让他很不舒服,无法全情地投入到舞蹈的每一个动作里去 在郁闷中醒来,方青赶忙睡到床上去,他确定这又是一个带有前兆的梦,因为已经是第三次出现了:我现在虚弱得要命,都快成依赖药物的废人了,还那么起劲的去跳舞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这是一个阴冷的清晨。 方青一看闹钟,已经快到九点了,思索着今天李妈怎么没叫他起床吃饭走向洗手间。回来的时候才看到床头柜上摆放这他的早餐:一杯牛奶,两块小巧的三明治。奇怪的同时,方青觉得四周异常的清净,这是他来了这段日子在清晨从未有过的安宁,直觉告诉他:不太对劲 出了卧室,无人的别墅里显得格外的空旷,甚至让方青心底产生一种莫名的寒意。到底怎么了,这么多的仆人,全跑哪去了? 今天是什么节日,莫非全部放假了?不至于吧。方青慢慢行走在走廊上,去往客厅—— 一个黑影流星般闪过他的视线转瞬不见 第一卷 李代桃僵 第三十章 抽屉钥匙 肯定是眼花了方青极力装出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其实此刻他心里怕得要命,空荡荡的别墅里寂静得连自己呼吸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宛如一座废弃多年的教堂,显得古老而阴森 真不知道有钱的人是怎么想的,方青一边走一边埋怨:修这么大的房子,要做点什么都不方便,究竟是为了宽敞的舒适,还是刻意为了彰显自己的“财”华? 他后悔不该走出卧室,呆在房间里多好,至少看不到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可是已经走了出来,再回去的话若是被别人碰到,搞不好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于是他决定下楼去往厨房。 当他倩女幽魂般来到厨房时,看到这里同样也一个人都不在,一个恐怖的念头不由得在他心里涌现: 莫非席家这么多人都被杀了,我是唯一幸免的那个? “啊”一个女人的呻吟飘了来,方青心里一紧,跳了一下。接着众人的奔跑、狼犬的狂吠闹哄起来。 浴室里,一个三十开外的女佣抽搐着倒在浴缸外侧 “胆子不小啊,阿容,”阿当从她手里抓过摄像头,拿在手心把玩着,幽默的笑了,“这个东西至少可以工作十多个小时,你在这个时候来取,是不是早了点?” “告诉我你想拍什么?”阿庄擦拭着刚刚表现过的电棍。 “放了我,”阿容一口韩国花,“看在这么多年认识的份儿上。” “我若不是看在你在这里呆了那么久,”阿庄愤怒的瞧了她一眼,“恐怕你现在已经残废了”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阿容脸色一凛,爬起来就想夺门而出; 在她拉门的时候,一个冲进来的保镖顺势一脚,再次把她重重的踹到了地上。 “想跑?”阿当撇了撇嘴蹲在她跟前,“你还没那个本事!” “阿容,”席成达走进来,满脸的沉重,“你十九岁到我席家,你结婚的时候我还为了办了嫁妆,你说我席成达哪点对不住你?” “我什么都不知道!”阿容绝望的咆哮着。 “我答应你,若是你告诉法官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席成达和颜悦色的摆出条件,“我保证你在里面过得很好!” “没有!”阿容喘着粗气,“老爷,我只是想把小姐洗澡的镜头拿去卖钱,没有人指使我,真的没有!” “你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席成达鄙视的望了她一眼,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他今天早上假装宣布全体佣人都可以回家看看,就是想引蛇出洞,但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结果,阿容的愚蠢是他始料未及的 方青没有看到这一幕,跑哪去了? 原来就在他想跟着众人跑去浴室的时候,一条掉队的狼犬却意外的冲到了他的跟前—— 方青记性很好,他立刻认出这家伙就是那天晚上差点对他开口的畜生,一时间身陷相对不到一公尺的距离中,他的汗毛几乎在两秒钟里全部竖了起来。 这是一条起码有四五岁的狼犬,身高在一百七十公分的“席家大小姐”肚脐位置之上,一身漆黑发亮的皮毛,一双咄咄逼人的眼睛里充满了复杂的内容 它已经感觉出我是个假主人,只是不敢确定,可能是我的体味和席冰男有那么点丝毫的差异,真是一条嗅觉超凡的好狗。 方青颓废的想着,却并没有放弃摆脱这尴尬的境地—— “嗨——”他轻唤一声,慢慢伸手去抚摸这条狼犬的头。 “汪!”狼犬非常不满的偏了偏头,摆出一副“少来碰我”的警告。 方青小心的微笑着,拿起身后橱柜里的汉堡包,温柔的递到它的嘴前,而狼犬并没有张口去衔,默默的注视了对方很久,比较郁闷的掉头跑了。 “谢天谢地”方青后怕的拍了拍胸脯,继而又低头看着停放在胸口的手愣住了—— 又没有搞错,我是怎么了?这可是女人害怕后才有的动作,我怎会这么随心所欲的做了出来? 方青闭上眼睛掉过头去:天哪!但愿作回男人后这些该死的动作都别在人前表现出来就是了 “你们是怎么做事的!?简直荒唐!”身后响起席成达的埋怨,“小姐找东西吃,都找到厨房来了” “老爷老爷,”阿瑞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汗流浃背的跑了出来,“李妈先前就给小姐预备了吃的,可能是她没看到吧” 席成达匆匆走来,拉起方青的手往餐厅走去。 不和文彩华出去那一趟还好点,出门一次,才知道一个人的寂寞,那是一种挖心的折磨,加上又不能有什么表情,不能说话,方青越来越觉得自己这么活着没有意思,好在贴身伺候的李妈现在已经适应了他的“冷漠”,不再处处都留心着他,而且任由他在她的视线范围内自由活动,甚至超过视野那么一小段距离 快吃午饭的时候,好不容易挨到李妈为他修完了手指甲,他徐徐回到了卧室。 方青很喜欢挂在窗户旁的小风铃,风起的时候,那种悦耳的声音就像山间流淌的清泉,可以驱除他负累的忧愁。此刻无风,他心里又有了听到风铃乐声的念头,于是轻轻拨弄了一下—— 一把小巧的钥匙从风铃里掉了出来,方青心里禁不住一阵狂喜,因为他已经看出,这钥匙的口径,正好吻合抽屉之锁的尺寸 第一卷 李代桃僵 第三十一章 冤家路窄 都说有缘千里能相会,看来这话真是还是有那么一点道理在里头。 文彩华是一个人住在韩国的,父母都去了席氏集团设立在马来西亚的分公司。比起席冰男来说,她算不上单身贵族;不过毕竟是在优越的家庭环境里长大,她的个性有时候也是非常的我行我素,甚至野蛮专横—— 当然,二十五岁了还没男友陪在身边并不只是因为她个性的男化,外表形象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对于“男人婆”这个称呼,她已经近乎麻木。老实说若是她精心打扮一下,应该还是颇有女人味的,可就是因为痴迷跆拳,她从来没有好好打扮过自己,加上修长的身材和发达的肌肉,更是让一些胆小的男士望而生畏。 不过彩华很想得通,她自己的眼光也很高,所以她时常乐观的说:找不到爱我的人,是因为爱神之箭偏离了方向 冰男出事后,彩华的心里一直很烦乱:这个小妹妹不喜欢商业,只想在舞蹈上有所成就,这点有些让她的老爸失望。可是人各有志,尽管很多人羡慕她的地位和生活,但是只有她和露露知道:冰男其实并不在意甚至不喜欢她所拥有的一切。 失忆,一般是在经历了惨痛的事故后才会出现的病症。这次去英国,冰男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 黄昏的公路上,彩华驾驶着摩托车,疯狂的飚驰着。想着这些,她心乱如麻,加上今天去跆拳馆和武友切磋,一局都没有打胜,更是郁闷,因此才一时不想回家,一直追逐着天际那条黄昏的地平线。 以她的个性,若是知道冰男已经死在张嶙手上,她不把他撕成碎片是不会罢休的。 已经是万家灯火的时候了,彩华有了回家的打算,可就在距离市区不远的地段,她的摩托车熄火了。 查来查去都找不出毛病,彩华气恼的一脚踹倒了车,给朋友打了个电话来接自己。 等待总是那么的寂寞,她环顾着四周打发时间,好象什么时候来过这里,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一辆越野吉普车在她前面二十多米的地方突然一个急刹,接着六七个大汉跳下来,朝她气势汹汹地走去—— 真是冤家路窄!彩华一看头上缠着纱布的头头,就想起了昨天在舞厅里挨她打的那个色狼。 不是那么凑巧吧也好,我正好找不到出气筒,也算你们倒霉。 几人来到距离彩华四五米的停下。 包着纱布的头头挑衅地吼道:“臭三八!竟然让我在这里遇到你,哇哈哈哈啊哟” 他笑得太过灿烂,想必是表情肌扯痛了伤口,赶忙用手捂住。 看着这滑稽的模样,彩华忍俊不禁:“怎么,你打还没挨够啊!啊?” 旁边冒出来一个愣头青,口吃地喊道:“喂!是是不是是你打打打了我们老大?” 彩华听起来都觉得吃劲,不耐烦地把头别到一边,不想这些垃圾废话,但是她心里明白,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环境,武力就代表着一切,所以不得不暗暗调整着自己的气息,进入“战斗”状态。 “给我打!” 头头一声令下,愣头青勇敢的当了先锋,冲上去就被彩华一腿踢在肚子上,飞退了五六步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一见点子太硬,其余四人纷纷拿出了匕首和短刀,扑了上来。 俗话里有一句叫做:双拳难敌四手。彩华虽然一脚解决了一个,在心理上起到了先声夺人的效果,但对方毕竟是好几个手持凶器的彪形大汉。可怕的是:在一个旋转的空挡,她对着一个大汉的头部狠狠连击三拳,这家伙依然屁事没有,反而咆哮着反扑一刀,彩华险险避过,刀刃却从左胳膊上划过。 “操!”彩华愤怒的一声大喝,一脚踢在这家伙的裤裆下,对方意外的“哇哇”痛嚎着跪倒在地上。 阴风袭来,彩华闪让稍微慢了一点,右臂被深深的插了一刀,顿时一阵全身麻木,连退好几步稳住身形。短短十秒钟内两处挂彩,彩华开始重视对手不全是泛泛之辈,同时为刚才的轻敌开始反省。 “太好了!”头头没上,却在旁加油助威,“别让她喘息,给我砍,砍!!” 彩华手无寸铁,赤手空拳对付这几个狗腿子,双手都受了伤,只得靠双腿寻找空隙,不知不觉中,逐渐占了下风,一时险象环生 “停停!给我住手啊!”头头突然恐惧的大喊起来,连彩华都为之震惊,定眼看去。 头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刘俊从身后搂住了脖子,一手拿着把水果刀做出为头头刮胡子的幽默动作。 “你他妈放手!”一打手暴喝道。 “给我识相点!”刘俊不屑的瞟了他一眼,“这刀虽小,但一样可以杀人的,知道不?” “你们想害死我是不是?都给我闭嘴!”头头怒吼道,接着嬉皮笑脸的小声道,“我说兄弟,你想要怎么样?” “我也是男人,”刘俊鄙夷的用刀刃拍拍他的脸,吓得头儿差点小便失禁,“但我为你们几个垃圾感到可耻!叫他们先滚远点。” “你们先回去,我们我们不去夜总会啦!”头头恐惧的喊着。 “我告诉你,”刘俊见一把小刀就让这家伙屁滚尿流,心里暗暗得意起来,有意吓唬吓唬他,“老子手上可是背着三条人命,可不在乎多出你一条!” “别是我们错了,我马上叫他们走,马上啊”头头身体犹如筛慷一样颤栗,对手下大喝道,“你们想害死我是不是,还不赶快滚,越快越好!滚哪!” 老大的话不能不听,几个家伙极不情愿的往来路退去 第一卷 李代桃僵 第三十二章 一夜同居 彩华在这当儿抓紧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看到刘俊的手势,知道他要做什么,连摩托车都不要了,飞快的跑过来,和二人靠在一起。 “去开车门,”刘俊把头头押做人质,慢慢的后退,而彩华在最短的时间内跑到吉普车里发动了引擎 “我希望这事到这里为止,”刘俊用力将头头推出好几米远,迅速坐进车里催促彩华,“快走!” 除了右臂被刺得深点,其余的全是轻伤,个性坚强的彩华怕遭到笑话,硬是把刘俊留在客厅里,独自跑到浴室里自行包扎。 见到主人出来,刘俊站了起来:“没事了,我该走了” 彩华不满的赶快跑去把背贴上门:“今天是第二次了,怎么说,你也得吃了饭再走!” “若是当我是朋友的话,”刘俊领情的笑了,环顾着屋里靓丽的装修,“一顿饭吃不吃也无所谓,我们中国有句话,叫做来日方长!你听说过吗?” “我是韩国人,但中国文化我也喜欢,”彩华笑了,“我也知道有句话叫做:有恩不报枉为人” 刘俊没读多少书,这么冠冕堂皇的话,他是想了很久才“组装”起来的,被彩华这么一回,没有语言了。 “呵呵很快的,很久没人来我家做客了。别逃了噢!”彩华说完便匆匆跑向厨房。 刘俊当时犯傻了:这究竟是个男人还是女人?怎么受了伤根本不当一回事儿 晚餐的菜肴其实很简单,都是用现成的诸如香肠、牛肉这些略一加工就OK。刘俊当然不知道他有多么荣幸,文小姐从小到大,就只做了三次饭。 晚餐的意义确实值得珍惜,但菜的味道就不敢恭维了——刘俊坐下后,便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塞到嘴里,若不是彩华立刻热情的围来询问味道,他差点喷到她的脸上 “是不是味道有问题?啊?”彩华非常疑惑地盯着刘俊的表情。 “没有没有,是我被呛到了,嘿嘿!”刘俊虽然其貌不扬、言吐简陋,可是很知道如何让女孩子开心,“你也坐下来吃啊!” “我还没饿,”彩华摇摇头,“其实我也知道做的饭菜难吃,爸爸妈妈去了马来西亚,我又不习惯那边的风土人情,就一个人留在韩国对啦,平时我都是在餐馆里吃饭的,今天比较例外。呵呵!” 彩华平时不苟言笑,那是因为她没遇到让自己开心的人,眼前这个中国人,虽然样子平庸,可是却是一个见义勇为的男人,现在的世面上,这样的人应该濒临绝迹了 “你很幸福,”刘俊说着话嘴巴和手却不含糊,他确实是饿了,“不用工作,有父母养着,哈哈!” “对啦,我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 刘俊一个劲儿点头。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方便告诉我吗?” “我没工作,失业了,而且我在找我的朋友,准备和他一起回国!”刘俊坦率的说道。 “失散啦?找人我可以帮你的,我在电视台、电台都有朋友,你有他的照片吗?” 刘俊把方青的照片从怀里掏出递给了她。 “哇噻!”彩华一声暴喝,“是个大美女耶!” “扑!”刘俊禁不住把嘴里的东西喷得老远,哈哈大笑起来,“他是男的,叫方青!” “可他的样子” “这是他拍电影的剧照。” “这可怎么找?他不可能扮成一个女人满世界乱跑啊!你有他的真实照片吗?” “我要是有,早就去登寻人启示咯”刘俊想着挚友,失去了胃口,脸色黯然下来。 “对不起,我” 刘俊毫不介意的摆摆手:“没事啦,吉神自有天相” “若是我没记错,应该是吉人吧”彩华委婉的为他纠正着。 “对对对!”刘俊不好意思的搔着头皮,“我没读多少书,嘿嘿,但是有点喜欢舞文弄墨。很感谢你专门为我做的饭菜,我要走啦!” “你住在哪里,我开车送你吧?” 刘俊难堪得脸红了,老实说他已经沦落到自己都不知道该睡哪里的地步了,只能支吾着:“我其实我” 彩华看出了他有难言之隐,大方的把双手握在胸前:“你今晚就睡我这里吧?” “啊!”刘俊意外的瞪了瞪眼睛,“这怎么方便?” “拿中国话说:你我是哥们儿,有什么不方便的?”彩华义气的拍拍胸脯,“我爸妈的卧室我可是经常打扫的,你就睡那里去吧” 夜间看电视的时候,二人又聊了一会,彼此间增加了一些了解,彩华表示若是可能,会帮助刘俊找一份他的保安类的工作。 不经意已经过了十二点,估计刘俊睡熟以后,彩华轻手轻脚推开了他的房门 第一卷 李代桃僵 第三十三章 恋父情结 对于这个男人,彩华不知道为什么会把他安排在家里住下。尽管她的个性放荡不羁,但毕竟还是一个未结婚的姑娘家,把一个男人放到家里,传出去面子上可不太好过。只是她看出刘俊现在确实囊中羞涩,救了自己两次在先,怎么说,也得做个人情。 在确定刘俊睡熟后,她把一千左右的美金压在床头柜的电话下面,故意露出一些散乱的币角来引起对方的注意,之后悄悄的离开。 一觉醒来,刘俊觉得神清气爽,很久没在这么舒适的地方呼呼大睡了。起来后一叠被子,才发现电话下压着诱人的东西—— 钱!刘俊眼睛放光了:我现在最缺的就是这个了 找遍了整间屋子,都不见彩华,刘俊粗中有细,看出这是对方委婉的逐客令,于是穿戴整齐、洗簌完毕离开了彩华的家。 走下楼来,刘俊一摸出身上仅剩的几十元钱,后悔得给了自己一耳光:为什么不把那钱拿走!莫非男人的自尊可以当饭吃,他苦笑着摇头走开了。 整整一个晚上,方青都在偷偷的翻看席冰男的日记。他估计得非常正确,那个上锁的抽屉里除了几本厚厚的日记,还有许多自行拍摄的DV。 一千多则日记最开始记载的日子是在她十七岁,结束在去年也就是她二十二岁生日的那天。中间偶尔有间隔,但最长没有超过一个礼拜,足可见冰男是一个悉心的女孩,把成长的足迹默默的记下 日记大部分是记载的校园生活,展现了一个花季少女纯情的心扉和对未来对世界对理想的看待。方青把这海量的文字复制在脑海慢慢消化,想找机会看了那些DV后,再结合这些文字,去有把握的模仿这个大家闺秀的一切。 不过只有一则二十二岁时的日记引起了方青的注意: 下面用画了一个席成达头部的素描,虽然不太神似,却能看出是非常用心的作品,旁边还有几个害羞的铅笔字:爸爸,我爱你 这看似女儿关爱父亲的一则合情合理的心情放送,不过方青却断定席冰男对父亲有着异样的爱恋,他是联想到前面几则的想法,有记叙席成达出席慈善事业的捐赠仪式的、有颂扬父亲为人出事精明能干的,等等等等。字里行间,“父亲”——无疑成了她最崇拜的偶像 恋父情结!方青头大如斗的思索着,这虽不是一种可耻或者说变异的心理,但是却会给自己在以后模仿她的同时,平添许多的难度 五点多了,方青不得不睡了,因为李妈到了五点半就会起床。 一觉醒来,立刻去看闹钟,已经快十一点了;回过躺好,猛地发现张嶙在另一侧床头看杂志! “你怎么会在这里!?”方青立刻惊异的瞪起眼睛,满面惶恐。 “你问得可真可笑!”张嶙幽默的笑了,拿开杂志,“这是我岳父的家,我在我老婆的房间里,有什么好奇怪的?” 方青最不想看到的面孔出现了,他忍不住叹息一声 “怎么了我的公主,”张嶙戏谑道,“这里山珍海味,莫非你还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吗?” “好个屁!”方青最讨厌他这样的口吻,“就卧室、餐厅、浴室厕所几个地方,整天像头驴子,围着打转!” “言归正传,”张嶙抹了一下鼻子,“你对这里熟悉得怎么样了?” “肯定是熟悉了一些的,可这个怎么表达法?” 张嶙想了想:“这么说吧,如果要到十成把握你才敢正式上台,那么你现在有了几成了?” 方青根据这段时间掌握的资料和线索,计算了半天:“三成吧” “嗯进展还算顺利,吃了午饭我就要回英国,你可要多努力!”张嶙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等等!”方青一下字坐起来,“陈月来没有?” “没有”张嶙略一思索,又使坏的笑了,从内衣袋里摸出一个小瓶,递到方青面前,“你是想要这个吧?” 方青板起面孔:“给我!” “行!不过让我亲一下!” 方青厌恶的别过头去:“我的大少爷,两个大男人打KISS,你不觉得恶心吗?” “那你亲我一下总可以吧!啊?” “你是不是应该看看医生” 张嶙正色起来:“说实在的,若不是你和男男一模一样,你以为我会有这样的念头?唉” 方青明白“她”的身材样貌,对男人有着难以抗拒的诱惑;同时也坚信张嶙就算昏了头也不敢乱来,因为张为祖的警告,确实太可怕,所以语气也显得比以往强硬了几分 “东西给你!”张嶙没趣的把瓶子扔到方青怀里,“你听好:这瓶药吃完的时候,就是看你真正表演之际!那时候会有你足够的舞台空间、让你随心所欲的对白台词” 张嶙说完,一瘸一瘸的出门而去。方青摇着头叹息:如此油嘴滑舌的人,应该已经成了“花”林高手,不知道有多少年轻美丽的女孩,把自己的青春幸福葬送在这种败类的手了,难怪文彩华对他的印象极差 彩霞满天,又是万家灯火。 彩华正在家里收取晾干的衣服,客厅的门“砰”地被踢开—— “又是那个鬼丫头”彩华悻悻的摇摇头,她已经习惯了露露这样“礼貌”的造访。 还没等她走出阳台,露露就汗流浃背的跑来抱住她:“快快点啦!快快快!” 第一卷 李代桃僵 第三十四章 解囊相助 “你吃错药啦你!?”彩华被摇得头晕,不满的摆脱了她。 “阿尔娜阿尔娜有表演!”露露双眼放光,“今天晚上,八点半在体育中心!快!” 露露口中的阿尔娜是世界上出了名的美国女魔术师,并且是她俩两包括席冰男在内的偶像。 “真的!”彩华乐得扔了衣服抱起露露跳了起来,“哇!真是太棒了,太棒啦!” “我们快去吃饭!”露露提醒道,“还得打扮一下,还得去找冰男” “还要带冰男去?”彩华对上次的纠纷还心存由悸,情绪瞬间低落了下来。 “你别告诉我不让冰男去啊!”露露不满的撅起嘴,“她现在这么可怜,若不是失忆了,不知道会有多开心!” “什么都别说了,我们吃了饭就去接她。”彩华深深理解这小妹妹的心情,她何尝不是同样的记挂着冰男,“现在六点半,还有两个小时时间!” “好好!”露露忙不迭拖着她往外走。 刚一开门,二人都意外的愣住了—— 刘俊刚好举起手要按门铃。 “哇!我们的大英雄也来啦!哈哈!”露露开心的冲着刘俊寒暄道。 刘俊灰头土脸的冲她微微一点头,“你们要出去是吗?” “对呀!”彩华几分意外地回答,“你现在找我有事吗?” “我”刘俊难堪的搔搔头皮,“可以单独和你说两句话吗?文小姐。” “我我去楼下等你,彩华!嘻嘻!”露露分开瞟了瞟二人,识趣的跑了。 彩华礼貌的让开路:“别这么见外,叫我彩华就可以啦,进来说吧。” “我”刘俊红着脸低头迈进客厅,见彩华把门掩上盯着自己,不好意思到了极点。 彩华笑了,她对刘俊有了莫名的好感,因为她在刘俊离开后查看过电话下那叠钱,钱是被动过,但是分文不少 “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我帮你的!” 她不知道刘俊昨天晚上住旅馆被小偷把钱偷光了,一整天都还滴水未进。 “你说过,咱们是哥们对不?”刘俊刮了一下鼻子,胆怯的瞟了她一眼。 “嗯哼!”彩华这时已经确定刘俊找她绝对是有难处了。 “我今天一天都没吃饭你可以借我点钱吗?”一向生龙活虎的刘俊此刻像个大姑娘,声音低得连自己都听不清楚。 彩华逐渐收敛起了笑容:一个人背井离乡,为了找朋友,落魄到如此的地步,她开始深深的同情这个铁血男儿。 “我从来不向女人开口的只是我觉得我们是哥们才实在是对不起!”刘俊见她良久无语,以为对方厌恶自己,赶忙向外走去。 “站住!”彩华见到他的憨态,忍俊不禁,一把拉住他,“你怎么不早点来找我,你可真够傻的!” “我”刘俊难堪的别过脸去,“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等等我!”彩华走到父母的卧室,把试探刘俊的那把钱拿起,走回来塞到他手里,“有了再还给我!” 刘俊顿时感到手上火辣辣的,他长这么大,从来没一次性接过这么多钱,这可有一千多美金。 “用不了用不了这么多” “听着,你现在和我们去吃饭,之后呢,你自己去买套像样点的衣服,然后我们去看魔术表扬,不过我们还得去接一位千金大小姐!” “可也用不了这么多啊!”刘俊还是觉得受不起这个人情,他开始感动起来。 “不会太多,你还得去买部手机,我在给你找工作呢,不然没办法联系!走啦,你那样子干嘛,别告诉我你想哭喔!”彩华拉起他走了出去。 刘俊确实感到鼻子酸得厉害:韩国,在他的眼里,是一个毫无人情味的世界,若不是为了找到方青,他早闪人了;没想到能遇上了这样好心的韩国女子 在一个比较豪华的法国餐厅里,刘俊一直没觉得菜的味道如何,因为他承认自己的吃相太不斯文。 但是擦嘴后,他才发现露露和彩华早就搞定,在等自己。 不是吧?她们是什么速度?一看她们的盘子里一片狼籍,才晓得她们同时也是和自己一样的狼吞虎咽 彩华带着刘俊去买手机、衣服的时候,露露把自己的车停到了服装店的门口。 三人汇合上车后,往席宅疾驰而去。 这些有钱女孩生活的方式真的充实刘俊在跑车后排点上一只烟,欣赏着繁华美丽的都市夜景,“彩华,你刚对我说的千金大小姐,莫非住在乡下?” 露露笑得眼泪都掉出来了:“哈哈哈,这个中国人真好笑!” “喂!”刘俊不满起来,“怎么你这话听起来这么别扭?我知道了,彩华是故意这么说的,她并不是什么千金对吧?呵呵!” “没骗你啦,”彩华回过头来,“她可真的是千金,我父母都在给她爸打工!说起来呢,你还是见过她的!” “我见过?” “对呀!”露露瞧了一眼刘俊,“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除了我们俩,另外的那个美女吗?” “美女?”刘俊嗤之以鼻,“她那样子都是美女的话,我还是帅哥呢!” 露露和彩华会心的相对一笑,没有再理会他 进了席宅大门,几分钟后,刘俊心里有点不安了。 “我说”刘俊东张西望着,“这些地方都是她家的?” “当然!是不是觉得不太大?”露露打趣道。 “阿俊,你来了韩国,莫非没听说过席氏集团?”彩华提示道。 刘俊有阅读报纸的习惯,席氏的大名早就如雷贯耳,此刻一惊,大吼道:“天哪!这是席成达的家?” 第一卷 李代桃僵 第三十五章 义气“哥”们 “小声点,席小姐失忆了,席叔烦着呢!可别让他把你轰出去!”彩华微笑着告诫。 车来在别墅前停下来。刘俊在车上侯着。 从来没离别墅这么近过,且不说这栋别墅的富丽堂皇、庄重典雅,单是左则的游泳池和右则高尔夫球场上的璀璨夺目宛如白昼的灯饰,刘俊就被深深的震撼了。 两个小姐在书房里找到席董,说明了来意。 “又要出去啊!”席董几分为难了,“天都黑了” “哎呀席伯伯,”露露巴结地为他捶着背,“有我们在一起,没有事的啦?” “晚上出去不安全” “席叔,”彩华接过佣人送来的咖啡递到席董手里,“阿尔娜是男男的偶像,你想想,男男看到她,可能会想起些什么也不一定的,对不对?” “你们两个小鬼头啊,”席董无奈的拉起露露的手,回头慈爱的笑了,“我算是拿你们没办法咯!记得早些回来,去叫阿当来见我吧” “哦耶!”露露跳了起来,“席伯伯我们去给男男换衣服啦!快走啊彩华,都快开场啦!” 享受着两个女孩为自己梳妆打扮换衣服,方青虽然表面不敢有任何表达,但心里欢喜得难以形容:对于这个深闺大院,他是烦腻了,无时不刻向往着外面的世界 阿当很快来到席成达的书房。 “小姐要去体育中心看魔术表演,你们几个在旁边看着点开我的车去。” “老板,”阿当忧郁的说道,“阿猪和阿吉他们两个不干了,人走了,说剩余的薪水要不要都无所谓。” 席董诧异道:“什么!” “所以现在小姐的贴身保镖,加上我就只有三个人了” “莫非他们知道了阿容的事”席成达担忧的叹了一口气。 “不可能的老板,这事就只有你、我还有阿庄知道!你应该相信我们” “当然,”席董往后一靠,“阿当啊,这段时间小姐有病,你要多用心点,等她康复了以后,我会给你们一人买一辆车,来表示我的心意。” “谢谢老板,谢谢谢谢!那我去叫人陪小姐走咯?”阿当眉开眼笑,鞠躬致谢。 “好!你好好做,我不会亏待你的!” 席董目送阿当离开,脸上阴云迷布 好不容易等到露露几人出来,刘俊长长的吁了口气:他看到席家千金在四个保镖的陪同下,进了席董的坐骑——那辆气宇轩昂的大“奔驰”。 就算我一年挣二十万,也要好多年才买得起这么一辆车刘俊正傻傻的想着,露露和彩华跳进车,发动了引擎。 露露的车在前面开路,阿当驾着席成达的车尾随其后。 七个人下车一汇合,在体育中心广场亮如白昼的华灯齐射下,刘俊傻眼了:他开始为“席家千金”的美丽所震慑,若不是彩华告诉他那天是露露特意在方青的脸上涂抹了东西,刘俊会一直不敢接受这个现实。 真是太美了!我的妈呀,我这辈子若是娶这么个老婆,少活几十年我都愿意此刻,刘俊的眼球根本忘记了转动。 而方青见到他更是意外,同时也深深的觉得安慰:看来彩华俩个已经同他是比较好的朋友啦,至少这家伙不会饿肚子了。 想到这些,不顾阿当的阻拦,走了过来,微笑着伸手拉住刘俊的胳膊—— 莫名其妙了三秒钟后,刘俊发觉周围男人的眼神里全部充满了嫉意甚至杀气,包括方青背后的几个保镖。 “这是怎么回事?”阿当在二人中间左顾右盼,“小姐是不是认错了人?这男的是谁呀彩华?” 在他的认为里,小姐如此的动作,应该是表现在张嶙的面前。 “我的一个朋友啦,呵呵没事的阿当,他叫刘俊,几天前我打架的时候帮我解了围,正巧被男男看到,对他有了好感。” 你这头猪!武侠小说看多了?不知道改个名字啊!难道真的要闯荡江湖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方青气恼的想着 曲终人散后,七个人津津有味的评述着魔术大师的表演、有说有笑的去吃消夜。 方青还是情人一样拉着刘俊,一起坐下。 阿当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并非吃醋,只是害怕这一幕若是被张嶙看到,这个中国人就有得麻烦了。 街边滩虽然消费便宜,但是菜肴可口、热气腾腾,在初冬微微的寒意中,很适合大家现在的心情,至少能在方才拥挤的空间里得到足够的放松。 “可惜呀!”露露开始拿刘俊开涮了,“咱们的男男名华有主了,呵呵!” “开什么玩笑!”刘俊自卑的苦笑着,“只希望他男朋友别吃醋就是了。” “诶——”露露对着他伸出一个指头,“不是男朋友,是未——婚——夫!” 刘俊的话倒是提醒了方青,不禁慢慢放下了手。 “对了阿当,”彩华一口气喝下一杯啤酒,给阿当斟满,“你们的人数好象不对?” “有两个已经不干了。”阿当郁闷的呷了一口啤酒,拿起筷子夹菜。 “那你们这下可显得不太协调哦?呵呵!”彩华意味深长的后仰到椅子上,“你觉得我怎么样?” “呵!”阿当笑了,“别开玩笑了我的文小姐,你会来做保镖?” 其余几个保镖也随着笑了。 “我可是说正经的,”彩华又给另外几个保镖满上酒,“男男这样进进出出的我不放心,再说我现在也是闲人一个。” “没开玩笑?”阿当要求她再次确认。 彩华在他肩头重重的拍了一下:“你头一天认识我?啊?” “我给老板说说,”阿当显得比较高兴,“绝对没问题的” “那我这个兄弟呢?”彩华又把手落在刘俊肩上。 “这”阿当意外地打量着刘俊,“这个我可作不了主。” “那我自己去跟席叔说吧!”彩华一举杯子,“来来,干了!” 听到彩华要介绍刘俊作自己的贴身保镖,方青心里乐开了花。他思量着:要“父亲”同意,就一定要有让他开心的事情在先;是露露带我出来的,这丫头好大喜功,我得让她有点收获 想着这些,菜又放上来了,方青灵机一动,对着盘子徐徐叫出了菜的名字—— “龙虾” 除了刘俊,其余六人全都愣住了—— 露露顾不得掉到地上的筷子,一下子搂住方青的肩头,紧张的喊道:“男男,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这是什么?”彩华急忙把盘子递到方青眼前,“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方青看了看彩华,不紧不慢的回答:“龙虾。” “那我是谁,我是谁”露露把方青的脸对着自己。 方青木然的摇头。 “太好了,小姐认出一样东西了!”阿当兴奋得拍着手。 “终于有进步啦,呵呵!席叔知道了一定好开心!”彩华也喜形于色。 希望出现的效果已经达到,方青又恢复了熟悉的冷漠。 第一卷 李代桃僵 第三十六章 心灵的荒野 上车之时,露露还不死心的跑到方青面前喊道,“你再想想,想起我是谁了吗?” “走啦!你长得又不像龙虾”彩华拽起她使劲拖,“别没完没了的。” “手机记得充电,”分道扬镳的时候,彩华吩咐刘俊,“找到了事,我就通知你,拜拜!” “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刘俊一脸的感激,“真的” “既然咱们是哥们,就不要这么婆婆妈妈的,OK?开车!” 我一定走好运了,遇到贵人啦!刘俊开心的想到:明天好好的放松一天,很久心情没这么舒畅过了! 露露在发动引擎前摸了一下彩华的额头。 “干什么?”彩华莫名其妙。 “没发烧啊,”露露故作想不通徐徐松了离合,车缓缓动了起来,直到看着刘俊在车后很远了才调皮的笑了,“你爱上他啦?” “别没话找话说啊,我警告你!”彩华理着短发享受着晚风的吹拂。 露露眨巴着眼睛不时瞅着她:“我觉得你们倒是很般配,哈哈真的,珍惜眼前人噢!” “你有没有觉得你的长相有缺陷?”彩华颇有深意的盯着她点燃一只烟。 “切!哪会有缺陷?我可是美女” “那就对了,”彩华恶狠狠的凑到她眼前,“不想去整容,就给我闭嘴开好你的车” 在冰男的卧室里,彩华和露露继续打闹着开心地为方青卸妆。 “你们这两个丫头,”席成达身穿睡衣打着呵欠走进来,“什么好消息非要这个时候对我讲嘛?” “席伯伯,”露露像兔子一样蹦到他跟前,“男男她今天晚上认出了一样吃的东西喔!” “真的!?”席董顿时眉飞色舞,困意全消,走来挨着方青坐下。 “说来挺奇怪,呵呵,”彩华为“小姐”扣好睡衣,“男男对龙虾并不感冒,可是先前却两次叫出了这道菜的名字” “嘿哟!”席董开心的理着方青的长发,“有进步就好,有进步就好哇!看来我的宝贝女儿,一定会很快想起以前的事咯” 彩华趁热打铁:“席叔,阿当可是同意了我暂时当男男的贴身保镖哦!” “你们那么好的朋友,还说什么保镖不保镖的话,这个丫头”虽然是在对彩华说话,但席董的眼神一直慈爱的停留在“宝贝”身上。 “说实在的,我还有一个朋友没有工作,想来给您做个保镖才是真的!” “哦?”席董把视线放在了她的脸上,“你的男朋友啊?” 彩华不好意思的摇头道:“不是啦,一个萍水相逢的中国男子,可以说救了我两次” 接着她把舞厅和第二次遇到那几个地痞的事告诉了席成达。 这个时候,方青心里也暗暗着急:他很希望刘俊能来到席家,且不说自己的精神上多出一根支柱,就刘俊本人而言,也结束了他在韩国颠沛流离的生活。 “席叔,”彩华微笑着征求,“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人格是不错,”席董思忖着,“可是彩华,你对这个人了解究竟有多深?” “这个”彩华语塞了,为难的一笑。 “我给你个面子,过段时间你确定他的为人可以的话,我再用他。”席董打了个呵欠,“我该休息啦。” 犹如一桶冷水泼下。方青是有想到席成达不会聘用刘俊,但还是觉得失落得难以自已: 这就是人的造化,很多时候掌控在某个人的嘴里,一句话,便可以决定其一生的命运 人都走光了,李妈还在忙着没有进来陪睡,本来借这个时候可以翻看几张冰男珍藏的DV的,但此刻方青确实郁闷,毫无那个兴致,吃了药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睡 凄厉的风吹拂着长发,一袭白裙的方青犹如一位翩翩临凡的仙子,行走在昏黄的天际之下 这里没有任何可以欣赏的景色,天空是黄的,地面的一切也是黄的,放眼看去,整个世界仿佛一次核战后的悲凉,黑茫茫一片,分不出天与地的界限 一个声音充斥在他的脑海,冲击着他的心扉:“出去出去” 方青肯定自己的思维清晰,听觉正常,可就是分析不出这声音究竟是男是女,只感觉它源自幽深的地狱,充满了无尽的怨恨与冤屈—— “我在哪里?”方青留意到周围全是黑褐粗壮的藤蔓和惨白的苔藓,铺满了这片诡异的大陆,延伸得无边无垠,不由得信步朝前走去。 到处都是潮湿的泥沼,除了呼啸的风和那个恐怖的声音陪着他,这个荒凉的世界里看不到丝毫生命的迹象。 一颗大树的下面,方青终于看到了一个人。 他全身裹着黑色的斗笠,修长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小眼睛里闪放出骇人的绿光,鼻子夸张的长,长到几乎弯曲到了下颌,他身后的一根弯曲的棍子,神奇的竖立在距离地面一尺的半空中,上面盘着两条闪光的小白蛇。 他应该是一个巫师,或者说是个巫婆。方青确实无法确定他的性别,只是感到好奇的是,对方鄙夷的瞟了一眼自己,接着从大树的坑里搬出了许多的肉块—— 他是那么的专注,用心的在拼凑着,逐渐的,方青惊异的看出:他拼凑的尸体竟然是自己! 在这惟有黑与白的世界里,他的鲜血是唯一的色彩,淋淋的渲染着这孤寂的荒野。 这个人最后拿出的东西,便是方青的头颅——那一张英俊的面孔。让人意外的是:这个人突然张开面盆般的巨口,露出森森獠牙,朝他的鼻子咬去 第一卷 李代桃僵 第三十七章 冲动的代价 方青无声无息的醒了,他想叫,浑身没有力气;他想哭,可惜没有眼泪。 但是他的心情,变得异常的复杂—— 这个恶梦是意味着啥?如果永远是这副样子,我的人生还有什么幸福和快乐?若是为了这一百万成了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人,我宁愿死掉 我还没有结婚、还没有孩子,我甚至连女人真正的意义都不知道天哪,为什么我不早点结婚,让妈妈抱抱孙子、为方家留下血脉,传宗接代?我还能作回从前的我吗?还能吗? 方青无限懊恼的思忖着,他发誓:再见到陈月,一定要问个清楚,自己的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诡异的事 “小姐,你看看你满头的汗”李妈从外面进来,见状急忙拿着手绢过来。 我他妈的不是什么小姐!我是个男人!这是个什么鬼世道!!! 方青突然莫名其妙的异常暴躁,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情绪到了崩溃的边缘,他需要发泄,才能冲淡胸中的积怨—— 一把推开李妈的手,脱下睡衣,胡乱穿上一套牛仔装就往餐厅冲—— 持久极度的梦中恐慌使他感到饥饿,他需要食物 此刻天才蒙蒙亮,厨师们还在张罗早餐。 “小姐你等等我,你怎么啦啊!”大喉咙的叫声很快吸引了许多佣人的关注。 一见餐桌上空空如也,方青更是气愤,偏在这个时候,色咪咪的阿瑞端着皮萨递到了他的面前。 你还真是会挑时候! 看着阿瑞的样子,食欲在飞快的消失着 “小姐,你是不是饿啦?”阿瑞微笑道。 但他没想到自己的微笑换来的竟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方青痛快的地别墅外疾步走去。 “快来人啊!来人哪!别让小姐跑了!”李妈惊骇的尖叫道,同时打了自己一巴掌,证实是不是在梦里。 跑!方青放开脚步奔跑起来,很久没这么放肆的我行我素了。 我不是一头绵羊!我应该有属于我的空间和自由 方青跑着跑着,禁不住泪流满面。 保镖门如临大敌般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有大吼大叫的,有拿起电话相互联系的,一时间,宁静的庄园仿佛成了战场 方青尽情的跑着,不经意间来到了车库。 除了“父亲”的坐骑、保镖的车辆,还有一辆气派的天蓝色摩托车——席冰男的宝贝。 方青喜欢摩托车,更贪恋那种极力奔驰的快感,而此刻的摩托车上钥匙居然还在! 头盔都没戴,方青就放开离合不顾已经跑来的保镖,冲了出去。 “快通知老板!给我追!”阿庄歇斯底里的大吼道,钻进了自己的车追了出去。 名车各方面性能都很棒。方青只凭提速的时间,就断定这辆摩托车适合甚至超过了他的挑剔。 出门的路虽然记得,可是接下来往哪走? 迟疑之间,身后的车已经追来。方青顾不得多想,慌不则路冲上了一条盘山公路。 天空淫雨霏霏,润湿的空气夹着初冬的寒雾,让急驰中的方青有说不出来的惬意。不过阿庄的车一直像条尾巴无法摆脱,无论方青怎么加速都没有办法让它消失在观后镜里。 特种部队出来的阿庄,驾车确实有一套——十多公里后,已经追上他,彼此距离已经缩短在六十米内。 岂有此理!方青好胜的心理不合时宜的涌现出来:我让你追,追上我算你狠! 一个下滑路段,而且又是一百八十度的急转弯,冷不防冒出一辆重载的卡车,方青心一慌,摩托车连同他一起飞向了七八米高的悬崖—— “完了”坐在阿装旁边的阿当顿时像泄气的皮球,冷汗沥沥,从耳畔流到衣领里。 “快去看看!”阿庄不愧是老大,镇静的拉开车门站出去,“我们要做的,是生要见人——” “闭嘴!”阿当脸色铁青,忌讳的吼道,“别说了,走!” 无巧不成书。 昨天遇到了贵人,刘俊开心得没法形容,早早在旅馆里睡了一觉。天还没亮就爬起来,拿好钓鱼的装备,来到了这盘山路下的小河下竿。 这是他在逃避警方的日子里常前来消磨时光的地方。 为了充分的过足提鱼的手瘾,他买足了水,还有许多吃的,准备呆上一天,晚上回到旅馆好让老板娘好好的做一道好菜。 运气还不错。一小时后,刘俊提起来一条接近两斤的鲤鱼,而且周围泛起的波纹告诉他:鱼群已经过来了。 刚把鱼放好、挂上食饵,举起鱼竿要放线下水,就感到头顶飞过一个蓝色的东西—— 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蓝色的“飞行物”坠落在什么地方,便听得“轰!”的一声巨响,方青掉进了他浮筒正前方五六米的地方,猛然激贱的水花让他什么都没来得及听到,脑袋就湿成了只落汤鸡头—— “操你娘!”刘俊气急败坏地跺脚骂道,他根本来不及看清楚掉下来的是他儿时的伙伴,“你他妈自杀也找别的地方啊!” 钓鱼之人,最讨厌的就是下竿的地方有东西掉下去,因为那会驱散水下的鱼群;你扔块小石头没准儿都会和你拼命,更别说是人那么大的一堆东西了。 真他妈倒霉!一大清早就遇到这样的事。刘俊晦气地想到,不过他根据掉下来的车和头上的路段,很快分析出这应该是车祸,而不是什么自杀 走人!死了活该!刘俊气恼的点上一只烟,开始收拾东西。 十秒钟后,他开始迅速的褪除身上的衣物;三十秒后,他一甩烟头,纵身跃入冰冷的河水中 第一卷 李代桃僵 第三十八章 落水获生 水里救人对刘俊而言不费劲,费劲的是弄上来后还要在岸上抢救。 “席小姐”刘俊一手抹着头上冒着白雾的水滴,一手用力揉了揉眼眶—— 没错!确实是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个大美女,那个千金小姐,已经奄奄一息。 刘俊过去做过水上救生员,他不是第一次抢救落水的人,但眼前的“金枝玉叶”让他莫名的心慌起来—— 若是救不过来,我怎么交代?她的身家,绝对不会低于九位甚至十位数 这是一种骑虎难下的惧怕,现在跑应该来得及吧,可在这个节骨眼走了,问得过自己的良心么?唉管他的!我尽力了再说好了 压水、击胸、人工呼吸后,方青渐渐有了脉搏。 “太好了!”刘俊如释重负地笑了,立刻粗鲁的撕扯起方青的衣服来。 他的动作是那么的粗暴,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美女遇上禽兽的情境。 话说回来,方青穿的一套牛仔装,打湿后更是紧绷贴身,刘俊若不用力撕扯,根本就脱不下来,毕竟——他此刻也冷得发抖 在脱衣服这当儿,方青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虽然头晕,却还是看清了是谁在“强暴”自己—— “不要啊阿俊”方青当场就差点冲口而出,但是浑身的痛楚让他嘴唇翕动着连呻吟都无法呼出 “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可不是色狼!”当把方青剥成一个三点式后,刘俊飞快的把自己刚才脱下来的衣服抓来,紧紧的将怀里的“美女”包裹上。 “阿俊”方青思维逐渐清晰,明白了他的所为,感慨地在心里呐喊着,“你又救了我一次,我的好兄弟,这一辈子,我欠你的情怎么还得清” 心里的告白转化为感激的眼泪,畅快的奔流 “你从天上掉下来,坏了我钓鱼的塘子;你老爸很有钱的,我可得找他陪钱”刘俊幽默的开始“乘人之危”。 方青忍不住笑了,在笑的一刹那,把头深深埋到刘俊的怀里;而他笑的声音瓮声瓮气的传出来,到了刘俊的耳朵里,竟然成了撒娇的哭泣 就像很多打斗结束以后警察才跑来的电影剧情一样,阿庄几个人在方青脱离危险后,绕着山路匆匆跑来。 “放开他!”阿庄没见过刘俊,紧张得大吼一声。 “是你?”阿当急忙小声对头儿说,“认识的,彩华的朋友!” “怎么那么不小心,呵呵!”刘俊发着抖笑了,“还好我在,你们小姐没事啦!拿去吧” 唉!你那口才方青无奈的想着:我是个人,怎么可以拿来拿去?老是措辞不当! 阿当见状迅速脱下自己身上的甲克外套,跑过来披在他身上。 “你保姆来接你啦!快回家吧!嘿嘿!”刘俊颤抖着,打出一个喷嚏后,双手不住的拉紧甲克。 雨一直没有停过,看着嘴唇冷得发紫的刘俊,方青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来的难过,他心底忽然泛滥起一种似水的柔情,‘不能没有你’,成了他唯一的心语 “她有没有受伤?”阿当担忧的询问道,“那么高的地方飞下来” “应该没有吧,你看她现在好端端的。” 不提还好,一提,方青顿时感到背上火辣辣的疼痛,这种痛楚并不亚于大面积的烧伤。原来凭借惯性“飞”进河里的一刹那,他无意让背部和臀部倾斜,首先砸破水面 死而复生的侥幸令他立刻产生了莫大的后怕。 阿当留意到方青脸色不对,赶忙俯下身来:“小姐来,我抱你回去!” 他知道若是背,肯定要被其他人冠上“占了小姐便宜”的口实,只有怀着抱的念头摊开双手—— “我不!”方青大喊一声,继而两手紧紧环抱住刘俊那粗实的腰。 这像什么话?阿当阿庄几个包括刘俊傻眼了 方青心里清楚,自己的莽撞不知道会引来什么麻烦,这一撒手,还能不能活着见到刘俊都很难说了 场面一时冷寂下来,二人就这样宛如情人一样的拥抱着。方青此刻的思绪,已飞到八九岁的时候,春游和同学野营,和刘俊去捉野兔,也是在雨中两人这样彼此抱着,驱散浑身湿透的寒冷 接到老板电话通知,阿当叫刘俊就这么把方青抱上了公路。 场面一时冷寂下来,二人就这样宛如情人一样的拥抱着。方青此刻的思绪,已飞到八九岁的那年,春游与同学野营,和刘俊去捉野兔,雨最大的时候,也是在风中两人彼此抱着,驱散浑身湿透的寒冷 阿俊,我是方青,你能感觉得出来吗?方青预感很不好,他决定要死命留住刘俊在身边,万一自己有个好歹,他会在最后的时刻里说出真相,好让他对母亲有一个交代。 而刘俊哪会明白这些,除了受宠若惊,再也没有其他的言语来表达心情了。 接到老板电话通知,阿当示意刘俊就这么把方青抱上了公路。 席成达和一干人等候在公路旁,老板心情差,谁都不敢有多大的声响。 阿当显然在电话里告诉了他“小姐”死活不肯松手,等到刘俊抱者方青走过来,席成达什么都没说,默默的坐进车里,用手势告诉刘俊一起上车 怀里抱个“美女”,坐着豪华的房车,刘俊恍惚的觉得自己距离富贵是如此接近;他现在真的明白了为什么老人们常说“好心有好报” 当然在阿当几人有点嫉妒的心里,他们也在体会着一句老话——“丑人有艳福” 一直从车里抱到了卧室的床上,方青躺下才松开一只手,但一只手扔拽着刘俊的衣角;而刘俊,也只得乖乖的坐到床边上。 席成达吩咐众人散开,叫李妈打电话给柳医生之后,进来掩上门走向方青:“唉这成什么体统?男男,现在爸爸在你身边,你把手放下好不好?” 方青拨浪鼓似的摇头抗议。 “唉爸爸答应你,把他留在咱们家中,行了吧?”席董善解人意,看出了宝贝儿对这个男子,产生出一种离开了就活不下去的依恋。 方青自个儿都搞不懂,他在痛得昏迷前的这个时候居然有心情笑,而且笑得那么天真烂漫 悠悠醒转,费劲的撑开眼皮,在视野逐渐清晰后,慢慢看清两个身穿白大褂却很有气质的中年医生,四只眼睛放射出异常严峻的目光,有如锋利的剑刃刺来—— 他的心猛地下沉 第一卷 李代桃僵 第三十九章 专家会诊 若是用一种动物来形容这两位“白大褂”的眼神,那么就只有猫头鹰了。 惨了,怎么觉得他们的眼神越来越像看怪物 还好,是在席冰男的卧室里。至少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 方青试着动了动,才觉得腰部一直到上半个屁股的地方都被裹得严严实实。 那是绷带和纱布方青从前练舞的时候经常用到,包缠这些玩意儿已经成了那时的家常便饭。 他慢慢回忆起了坠水的那一刹那,是背部和右边屁股落的水,可见惯性这东西,实在是太可怕了 门开了,席成达和一年轻的护士走了进来。 “醒了”席成达欢欣的来到床头坐下,为方青提了提被子。 两个白大褂接过了护士拿来的表格,凑在一起看了半天。 方青将被子捂了半个脸,心跳在不经意间加速着,他已经开始在准备被识破后的解释词了。 “很奇怪啊”年岁稍大的白大褂疑惑的盯向席成达,“真是很奇怪。” 席成达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席先生,”年纪小点的白大褂提了提眼镜,“令爱的病情确实显得很乖戾,我和李教授,可以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病例。” “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张博士,”席成达担忧的望着方青,“有什么话直说好了。” “我们用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S-336脑部分析仪,为令爱诊断,但是结果显示的数据”张博士难堪的停了下来。 席成达站起来,真诚的握住二人的手,“二位都是这方面的权威,我虽然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但也希望你们别对我隐瞒什么?啊?是不是我的女儿,康复的希望很小” “不不不!”张博士莞尔一笑,“恰恰相反,我正要告诉你的是,她好象好象根本没有失忆的病迹?” “这话怎么说?”席成达云里雾里,语气变得急促起来。 李教授仔细盯着方青:“一切的数据表明,你的女儿,没有失去记忆的症状不过,对于这种病,我们医学界一直都没有停止探索,因此仪器的显示结果也不能完全作为依据,可能令爱的病是一种罕见的症状吧” “这些我不在乎,”席成达深深叹息了一下,“我只想知道,怎么样才能让我的女儿,尽快的认出我、想起她身边的一切!” 张博士笑了:“在中国,有句话叫做‘心病还得心药治,解铃还需系铃人’。对于失忆的治疗,药物只是其次,更多的是通过镜像刺激,也就是说我们再营造出一个她失去记忆那一刹那的事件,来刺激她的感官。这样成功的病例有很多!不过您提供不出她究竟是因为看到了什么才变成这样,所以我们感到有些束手无策” “那可怎么是好?连你们都”席董六神无主了。 “这或许是一个好的现象,”李教授走到席董面前,“她有冲动的行为,就表明她出现了心理挣扎,出现了对外界事物认识了解的渴求” 下面的话,方青再也没有心情听下去,让他啼笑皆非的是,自己的伪装,竟然让两位权威级的人物产生了这样的认为 可是他哪里知道:这两位根本不敢在言谈中怀疑他身份的真伪,但又不得不给聘请他们前来会诊的席董一个说法;至于他们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相信是没有人可以揣测的 放下了心理包袱,方青感到疲惫沉甸甸的压来,很快酣睡了过去 临近吃晚饭的时候,一辆轿车来到别墅前停下。 张为祖同陈月从车里出来,直接向席冰男的卧室走去。 卧室的门口,阿当正在看报纸,双腿放在另外一张椅子上,听到脚步声,扭头瞟到张为祖过来,却视若无睹的抖了抖报纸继续看。 他对这个人没有好感,就他的工作性质而言,更用不着卖他的帐。 “阿当,”张为祖教过此人,晓得他只听席成达的话,不得不客气的问道,“小姐在里面吗?” 阿当伸伸腿,略略点了点头。 “我们想进去看看他呵呵!” “老板吩咐过,小姐受了伤需要多休息!”阿当甭着脸下了逐客令,没有老板的陪同,他确实不想让他们打扰小主人。 “诶——”张为祖赔笑道,“你看看你说得多见外不是?你们家小姐,可是我没过门的儿媳妇喔!呵呵,我们进去看看她就出来好了。” 对方毕竟是堂堂席氏的首席执行官,这点面子总还是得给吧阿当想着确实过意不去,无可奈何地把腿从椅子上放下来,让出开门的路:“别太久就是了” “好好好!”张为祖故做体谅的笑道,“我明白这是你的职责所在!” 说完就和陈月推门进去,陈月轻轻随手掩上门。 方青还在睡梦里,张为祖气恼的把他摇醒。 看到“老板”从天而降,方青不禁有些慌乱,赶忙坐起来。 “你一天到晚吃饱了没事干是不是?!”张为祖低声喝道。 方青知道他话里所指,看向别处闷着没有吱声:哼!我本来就是吃饱了不知道做什么! “我问过为你会诊的那两个专家,他们的话里明显怀疑你是故意装傻,还好没有戳穿你!”张为祖气恼的把方青的头扭过来对着自己的眼睛,“否则你现在可能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死了倒也落个清净”方青不满的咕哝道。 “啪!”—— 张为祖一耳光扇了过去:“你还想死是不是?” 方青不敢吱声了,因为死亡的滋味才刚刚过去,就像第一次自杀没有成功的人不相当的时间里不会想死一样,他开始畏惧死亡了。 “你给我记好,不要得意忘形,”张为祖老太婆一样连连戳着方青的额头,“你若真的死了,会毫无价值的,我可以处理得和我毫无瓜葛,你相不相信?!” 方青眼里涌起了泪水,他忍受着这肥佬的“一阳指”,使劲咬着下唇不出声 “张先生,”陈月知道方青的心态本来极度失衡,况且兔子逼急了都会咬人,指责在这个时刻必须适可而止,赶忙坐到二人中间,“还是我来跟他说吧。” 表面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其实在这件事发生到现在,张为祖感受到的惊慌,比起方青而言,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在席宅,说实话他真的还不敢对“席大小姐”怎么样,毕竟是“客场作战”。 出去之前,从怀里摸出一张汇款收据,塞到方青手里,张为祖冷漠的说道:“我已经汇了二十万,到你在中国的农业银行帐户上,希望你以后多努力!” 方青低头瞧着这张收据,凄然间,泪如泉涌——那是作为一个男人的人格与尊严换来的代价,除了泪水可以冲刷这些耻辱,他找不到更好的表达心情的方式。 “方青”陈月几分不忍的想要劝阻。 “我没事”方青擦擦眼睛,倔强的昂起头,“对了陈月,我有些问题想要问你。” 第一卷 李代桃僵 第四十章 闺阁珍藏 张为祖出来后用力关上门,嘿嘿一声干笑。 “还有一位”阿当记性不差,指着房门。 “那是我的私人医生,我请她为小姐检查一下”张为祖故作深沉解释。 “检查什么?” “妇科检查嘛,呵呵!我很想抱孙子啦,你也知道的,头次他们两个在英国,单独出海了那么多天” “噢——”阿当会意的笑了,“应该的,应该的!” 交代完该说的事,陈月摘下眼睛擦拭着:“现在你问吧” “我这次落水受伤,他们为我包扎了,可为什么到现在他们都没发现我的伤口?” “傻瓜!你身上的经受的,基本都是细微的创伤,早就好啦!” “那你给我的药” “当然得继续吃,否则会出现什么我不是早告诉你了吗?” “伤都好了还要吃?” “我告诉你,若是你还想变回原来的你,最好按时吃药,否则且不说你会丑到什么程度,单是你那玩意儿以后还管不管用我都没法保证,所以你自己应该权衡轻重” 接着方青把那个恶梦说了出来。 在阐述的时候,陈月虽然一直保持表示荒唐的微笑,可依然有几分没有完全隐藏住的担忧—— “那个梦真的好可怕,我听说老人们说过,若是能看到自己的尸体,那就表示” “表示你已经死了,脱离了自己的躯体对不对?呵呵!”陈月虚伪的笑了。 方青瞪着大眼睛认真的点了点头,他没有察觉,这个动作显得非常的天真与可爱。 “若是你想证实这一点,”陈月的话突然显得阴森恐怖起来,“方法很简单,你只要一天晚上不吃药,然后跑到镜子前,我保证你绝对可以看到你原来的体型轮廓,还有你那张英俊的脸孔,当然,那是有点血腥的画面” “算了我只是心里有点不塌实。”方青垂下长长的睫毛,他确实不愿想象自己血肉模糊的形象。 “还有别的问题么?”陈月亲昵的把双手放到他的肩头,“我可爱的小公主!” 方青一个劲儿摇头:“别这么叫我,听起来别扭” “好好休息吧,记得我刚才嘱咐你的那些事儿,别忘了!”陈月临走时再次嘱咐。 又是沉沉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华灯齐放。 方青乖巧的仰靠在床头让李妈喂他吃了一点东西,他确实感到饿了。 “小姐”出事后,作为贴身保镖的头儿,阿当再也不敢掉以轻心。特别是小主人有了暴力倾向的表现,他更是亲自执守在卧室门口。 腰上缠着绷带确实行动起来麻烦,李妈送盘碟下楼去的当儿,方青费劲地起身,蹒跚着走向后面的厕所。 小便回来,方青又想到了刘俊,记得席董是要留下这小子的,可“父亲”是不是在敷衍自己,他说不准,所以几经思索,他决定去找刘俊。 门一拉开,阿当就紧张的站起来:“天哪,你这个淘气包又想做什么?” 方青旁若无人,一步步的朝楼下走去。他的右腿使不上劲,每走一步,都只能拖来和左腿并拢,速度由此显得缓慢吃力。 席成达送了两位来访的客人,刚回到客厅,就看到方青一瘸一拐的下了楼阶;阿当紧随其后,一副随时准备出手搀扶的姿态。 “哎呀!你这个丫头,”席成达头痛的走上前去,“天都黑了,外面那么大的风,莫非你还想出去!?” 我当然要出去方青如此想着,似乎没看到席董,依然一步步的往外走。 “给我拉住她!快点!”席成达气急败坏的跺着脚,自己却抢先拉住了方青的手腕。 阿当慌忙过来帮忙拽住了他另一只手腕。 方青无力的挣扎着 “告诉爸爸,你想去哪?我陪你去!”席成达眼里泪光荧然,“我究竟造了什么孽?要把我唯一的亲人变成这样” 方青心软了,从小到大,他的个性都很内秀,从来不愿故意伤害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一只蚂蚁;外面天黑风大,若自己执意要去找刘俊,把席董连累感冒了又于心何忍 看着“女儿”平静了下来,席董示意阿当离开,然后小心翼翼的把方青扶到沙发上坐下。 “你知道吗?你妈和我是在怎样一种苦难中生下了你?爸爸又是怎样含辛茹苦把你养大”席董头埋得很低,喃喃道,“钱多了又怎么样?呵!若是可以选择,我宁愿用现在所有的一切去换回你妈妈的重生,和她去过普通人家的生活” 终于明白了席家为什么除了冰男,没有女主人?看来这个商业巨头对死去的妻子会终生念念不忘,多么痴情的一个男人 方青深深为眼前的老人所感动:他越来越觉得,这个外界评论得八面玲珑的风云人物,其实一直过着孤寂落寞的生活;他是那么的在乎自己的心头肉,难怪冰男不愿意嫁出去 可怜的席成达握着他的手,疲惫得在一个小时后沉沉睡去;方青轻轻拿开他的手,站了起来—— 他的知觉告诉他:阿当就在附近监视着自己,只是不适露出头来。 回到卧室,方青毫无睡意,李妈现在不怎么看管他了,今夜自己受了伤都没来,估计是家里有事。 偌大的卧室里,方青打开抽屉,随手拿出两张DV走到窗边坐下放了起来,他把电视的音量压得很低—— 他终于看到了活生生的席冰男——明媚的阳光下,身穿一套玫瑰色的连衣裙。她的美丽,仿佛没受一丝尘埃的玷污;那是在引领时尚的前卫中所透露出的一种别致、古典的含蓄美 第二卷 心的历程 第四十一章 逝去的美丽 DV是拍摄的显然是一次郊游野餐。 彩华、露露这两个最知心的好友分坐在她的两侧,另外还有两男两女,一群同龄人嘻嘻哈哈的打闹着。 露露突然跑开去。 冰男奇怪的问道:“她去哪!?” 听到冰男的声音,方青突然感到别扭——他根本没见过席冰男,现在听到这个美女的声音,不知道怎么的,浑身非常的不自在,特别是这个声音同自己的发音完全一样。 彩华拿起一颗什么吃的扔进嘴里:“不知道这丫头搞什么?” 一女生提议道:“冰男,咱们等会去冲浪好不好?” 冰男轻轻的用左手指捏了捏右耳的耳垂:“不去啦,现在还不是很热,水里怪冷的” 这个姿势实在是太迷人了,方青看得目瞪口呆。 正说着话,露露拉着一个身材修长、斯斯文文的男子跑进了镜头里。 这个男子不过二十四五的模样,戴着眼镜,穿得朴实大方,只是一看到冰男坐在地上,脸立刻红了。 “阿剑!”冰男惊异的叫出这个人的名字,随即站起来,“你怎么?怎么来啦?” “我我不知道你在这里”这个叫阿剑的男子狼狈地回避着冰男的目光,“是是露露约我来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冰男似乎在不准自己笑,盯向露露:“你可真够讨厌的!” 阿剑一边后退一边对几人点着头:“失陪了!失陪了各位你们慢慢玩!” 冰男悻悻的看着阿剑消失在镜头里,恶狠狠的对露露吼道:“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露露胆怯的撇着嘴:“什么为什么,我还不是想多点人热闹点” “啊呸!”冰男一跺脚,“你可真够讨厌的,为什么偏偏叫他来?” “干嘛!”露露显然发火了,正视着冰男的眼睛,“阿剑暗恋了你那么多年,人又不错,大家来聚聚有什么大不了的!” “大家都知道,我马上就要和阿嶙订婚了!你这样不是在伤害他吗?”冰男一甩裙角,生气地坐下。 “这么紧张?”嘴巴一直没有停过的彩华打趣道,“有点奇怪啊既然是普通的朋友,那为什么不能聚聚?是不是有些人害怕伤害到阿剑?啊?哈哈!!!” 众人哄笑起来。 “啊呸啊呸呸呸!”冰男娇嗔地把彩华仰面按到地上,挠她腋窝的痒痒,“叫你这张臭嘴乱说,还说不说!说不说” 画面停止了 大家闺秀就是这样——方青笑着开始总结:“啊呸”是这个豪门千金的口头禅,多少还是有了点收获;她怕由于订婚伤害到另外一个喜欢她的人,表现得如此生气。说明这个女子修养不错,至少她的心地,并非我行我素、目中无人 方青又放起了第二张DV—— 画面开始的时候镜头一直晃荡不休,稳定下来后,方青才看清楚那是自己现在的卧室里,冰男调整好镜头后匆匆跑了出去。 画面上一张精美的桌子,放着一盘大蛋糕,上面密密麻麻插满了蜡烛,光线显得比较黯淡。 席成达的画外音响起:“唉!我都睡着了,你这是干什么啊男男?” 席董睡眼惺忪的被女儿拉来坐下,镜头正好给出二人一个合适的焦距。 冰男淡妆素抹,不依的喊道:“好心没好报哇!今天我才从悉尼回来,再给你过一回生日耶老爸!” “哎哟!呵呵呵!”席成达乐得眉开眼笑,“我宝贝女儿记性可真不差!” “啊呸!差了还算你的女儿吗?”冰男自负的撅起嘴笑了,把席董拉起:“闭上眼睛许个心愿,然后吹蜡烛!” “我都老头子啦,还许什么愿哦!呵呵”席董不好意思的笑道。 “那可不成!你总还有愿望吧?听话老头,乖乖的把眼睛闭上!” 老头?方青一下子想起来张氏父子的叮嘱:冰男开心的时候,“老头”是她对父亲特别的称谓,不觉哑然失笑。 “好好好!”席成达一本正经的闭上了眼,十来秒钟后睁开了眼皮。 “使劲吹!这可是五十二只蜡烛耶!必须一口气全部吹熄!”冰男眨着美丽的睫毛提醒。 席成达鼓起腮帮,硬是一口气吹灭了这些蜡烛,狼狈得一个劲儿喘息。 房间里顿时洋溢着一片温馨的兰色光华。 “喏!这是我送你的花,老头,祝愿你身体健康,永远健康,呵呵!”不知什么时候冰男拿出一束搭配好的鲜花,递到父亲的手上。 “我可真是有服气啊!”席董一脸幸福的神采,深深的把花嗅了一下,“有个这么体贴的好女儿,真香” “那还用说,”冰男撒娇的坐到父亲右腿上,张开双臂搂住席董的脖子,“告诉我,刚才许的什么愿哪?” 席董故作神秘:“这可得保密!现在不能说。” “让我猜哪嗯”冰男仰起玉颈猜测着,“一定是找个漂亮的老伴儿,对吧老头?” “诶——”席董嗔怪的捏了一下女儿的鼻子,“小孩子家别乱想。” “嗨!我早长大啦,今年都二十二咯!怎么还说人家是小孩子!?” 方青看不下去了,冰男的天真无邪、善良美丽深深感染了他,想到这么可爱的女子已经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同情的酸楚犹如澎湃的海浪阵阵涌来 画面里那束鲜花,他看得很仔细,是水仙、柠檬、百合三种花搭配而成;水仙代表尊敬、柠檬寓意挚爱、百合象征纯洁,那么她想对父亲表达的,应该是在尊敬之外,还有着一份纯洁的挚爱。 对不起席小姐,我也是身不由己成了你的样子,但是你放心,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让你的父亲少受心灵的伤害,我一定会 寂寥的夜里,方青以诚挚的情愫,默默告慰着这间闺房主人的亡魂 打了点滴就是麻烦,方青在吃药后本来打算睡觉,哪知很快有了便意,于是爬起床来,迈着僵硬的步履走向卧室后的厕所。 人的适应能力就是强,方青在刚刚开始像女性那么小解之时,其心情之烦闷不言而喻;可是一段日子下来,不知道是麻木、还是已经习惯,他对于这个姿势已经变得无所谓。 由于腰上和臀部的上半部分缠了太多的纱布,方青无法完全坐到马桶上去,场面不单尴尬,而且导致关键的部位得不到应有的清洁。他知道那里是自己致命的要害,千万不能因尿液的污秽而感染,因此决定到浴室去放水擦洗。 整栋别墅静得没有一点声息,在路过客厅走向浴室之时,那座古老的瑞典钟显示出时间是在十二点三十多分。 费劲的来到浴室,方青放了半浴缸的温水,只脱下内裤,连睡衣都没解掉,便拿起浴巾擦拭跨下 这个时候,方青忽然有了瞧瞧自己那个地方的念头——自从变成冰男的样子以来,他一直都没有勇气去看生殖器的模样,因为严重的逃避心理,使他怕看到的,是一副惨不忍睹的光景。 此刻却他突然有了这个想法—— 作为一个男人,莫非连这点勇气都拿不出来? 可是身体不方便,怎么看,方青看着浴缸对面的大镜片,走了过去,像练舞时拉韧带那样,把右腿放到浴桌上,而左腿独撑身体,他想借镜片的反射来观察 刚要解开了睡衣—— 一阵莫名其妙的大风灌进来,两腿分开的跨下顿时一片冰凉,赶忙把右腿放下。 风声过后,宽阔的浴室空间里,忽然回荡出轻微、惨淡令人毛骨悚然的哭声 第二卷 心的历程 第四十二章 冤死的阴魂 这飘曳不定的哭声听上去不男不女,在这寂静的黑夜里,感觉是那么的凄凉 我不可能那么走运吧?方青极力不让自己觉得害怕,但任何人看到他的模样都会看出:这个人一定快死了,脸色那么苍白 三十六计,走为上!方青回过神来,便用力望浴室的门跑去,就在他伸手要拉门闩之时—— 一个漂浮的阴影从地下冉冉冒了起来,越冒越高,短短的惊愕中,这个阴影已经平了他的头顶,有如一团浓黑的烟雾,在空中张牙舞爪,逐渐形成一个人的形态,准确的说是一个女人 方青顿时感到一只冰棍从前胸穿透后背,惊得一个趔趄仰面跌坐到地上;他不用再去扇自己的耳光来判断自己是不是在梦里,因为从屁股接触冰冷地面迅速传来的寒意,已经告诉他这是在现实的世界里。 他不禁一只手捂住了嘴巴—— “我要出去”哭声中透析出骇人的韩音,那根本不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见鬼了!方青感到心跳在剧烈的加速,拼命甩着头欲摆脱这可怕的骚扰,可是为了严密“保光”,女浴室安装的是百叶窗,根本就只有门口的一条出路。 烟雾在移动!缓缓的来到浴池边上,像人那样慢慢倒睡下去;而声音一直在凄惨的重复,方青明知道怕到了极点,却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团烟雾的变化 一个人的形象终于出现在浴池边上,它的头夸张的后垂贴到背上。两只枯萎的手臂在空中胡乱的抓晃,终于抱住了自己的头颅,使劲向上一投—— “啊————!”方青终于崩溃叫出了声,因为他看到的这张脸,是好几天都没有见到的阿容;而此刻的“阿容”,正怔怔的注视住他,一脸的落寞与哀怨! 门被“砰”地踢开——刘俊带着狼犬出现了。 当时刘俊正巡夜到客厅里,所牵的狼犬正是与方青“有缘”的那位。一到客厅,手上的链条就剧烈的晃动,刘俊起初以为初来乍到,这个“伙伴”不太适应自己的牵扯,直到听到“席小姐”恐慌的惨叫,才发觉出了状况 阿当一觉醒来,一见小姐的卧室房门是开着的,人不见了,就感到发懵,赶忙到处寻找,这当儿听到方青的尖叫,仿佛晴天霹雳,拿出浑身的力气冲向浴室—— 但是一到浴室,除了那条狼犬疯狂的对着百叶窗吠叫,就只见“小姐”害怕的搂抱着刚来席宅的刘俊。 诡异的现象从门被踢开的那一刹那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做了一场梦;但是狼犬不安而愤怒的吼叫还是吵醒了不少已经休息的仆人 虽然众人赶来的时候刘俊和方青已经分开,但十分钟后刘俊还是被阿当告了“状”,来到了席董的卧室。 席董和蔼的示意他坐下,沉稳的开口问道:“踢开门后,你看到了什么?” 刘俊摇摇头,老实的回答:“什么都没看到老板,就只看到小姐从地上爬站起,朝我扑过来!” 席董疑惑地加重了语气:“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嗯!我想可能是小姐产生了幻觉,看到了可怕的东西”刘俊挠着红红的鼻子。 席成达面无表情的问道:“你是叫刘俊对吧?” “是的老板,”刘俊谦卑的低下头,“是文小姐最先向您介绍我的。” “其实我很冒险,让你成为我的保镖” 刘俊不傻,一听就听出了弦外之音,立刻站起身来:“是的老板,若是我在这里确实让你不安心,明天我就离开!” 席董呷了一口咖啡,疲惫地把双手相握放在书桌上:“我没有赶你走的意思,只是有一点我想对你强调。” “老板请直说!” “你应该知道戒指戴到中指上意味着什么我的女儿已经订婚了,尽管她现在没有记忆,但是我不希望她好了以后,落下一些不利于她夫妻生活的闲话。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刘俊默默的点着头。 “你可以去做你的事了,”席董闭上眼靠到后背上,“记得叫阿当来见我。” 刘俊郁闷的出门而去。 阿当一直侯在门外,他太了解老板的个性,得到刘俊的手势后赶忙进去掩上门。 “老板”阿当觉得自己严重失职,滴着冷汗在席董面前规规矩矩的站着不敢抬头。 “阿容的事,”席董担忧的询问,“你办妥了么?” 阿当头像捣蒜一般点头:“前天就搞定了,她的家人同意私了,你的那笔抚恤金,他们觉得满意。” 席董阴沉的问道:“那么你告诉我,你觉得小姐刚才看到了什么?” 一阵麻痹从后背袭来,阿当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可能可能” 席董恼怒地拍案而起:“我叫你请的人,为什么今天都还没来!?” 原来那天阿容在浴室里因为收取摄像头被当场抓获,在吩咐所有的保镖离开后,浴室里就只剩下席董、阿当、阿庄和这名罪犯。 席成达的本意,不是要刻意的为难阿容作污点证人,指出指使她的人;他很想通过一种秘密的手段来私下了解此事,哪知阿容做贼心虚,爬起来后敷衍着想要逃跑,结果脚底一滑,仰面跌倒,后脑刚好碰在浴缸的边缘,脑干受到重创,当场死亡。 阿当和阿庄迅速的隐蔽好尸体,在当天夜里转移出席宅,并按照席成达的意思,把尸体交给家人,赔偿了一笔丰厚的抚恤金。 席成达是信佛的中国人,阿容的歹死,令他一直不安,他一直担心女浴室里不经过“清洁”,可能会有“不干净的东西”。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阴魂不散的阿容,偏偏让“女儿”给撞见;所以一直督促阿当去附近教堂,请那个德高望重的神甫过来,超度亡魂。 一听老板追究起来,阿当狼狈的拭着冷汗:“安吉神父说要明天下午才有时间,对不起老板,我不敢对他动粗!” 席成达恼怒的注视了他很久:“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应该知道我赏罚分明。答应买部车送你,我不会失言;可若是小姐再有什么状况” “不会的不会的”阿当哆嗦着,“老板请你相信我,从现在起,我一定用心保护小姐的安全。” 刘俊凌晨三点交班,回到自己的小卧室里衣服都没换便躺到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一直望到了天亮。 旁观者清。若是席成达不刻意的警告要他和“小姐”保持距离,他不会去回忆很多的事情。他突然感受到了这位豪门闺秀温存的魅力,特别是想起为其做人工呼吸之时,现在想起来,那冷艳的红唇慢慢令他留恋往返;那从水里一直到床上贴身的紧紧拥抱,那种消魂蚀骨的刺激更是让他有了男人本性的反应,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在刘俊的潜意识里:“冰男”的美丽和在病态下表现出来对自己的依恋,让他心里泛滥起“莫非我和他有缘?”异样的念头。但是他很快清醒,这只是异想天开——可能从今以后,他再见一面这位“美女”都将会很困难。因为不是彩华的面子,席董可能已经叫他走人了。 悲哀刘俊忿忿的抱着不平:我要是个贵族的后代,我他妈一定把这个美人儿追到手! 思忖间,天已破晓。 刘俊游出思绪的海洋,起身开始整理床单被子。一提枕头旁那件穿了很长日子的甲克,方青的照片滑了出来。 第二卷 心的历程 第四十三章 再会博士 一看到挚友的照片,刘俊的的情绪又陷入了低谷,一声长叹,拾掇起照片拿在眼前:“小子,你跑到哪去了?你知道为了找到你,我吃了些什么苦头?阿青,你可别有什么三长两短,否则” 他根本不知道就在他拿起照片的时候,照片上的人已经来在了他的窗外。 方青受惊过度,导致一夜没有睡眠,天刚破晓,就起来到处走动,他要知道现在刘俊住在什么地方。 东转西诳,来到了保镖们住宿的地方:这里是一排淹没在树林里的小木屋,一间小屋一个人住,方青就这样在阿当的陪同下,一间一间的去瞅。 “我就在你的身边,阿俊”看着眼圈泛红的刘俊,方青心里蓦地升腾起一种难以形容的哀伤:从来没有想到,最好的朋友近在咫尺,却有话说不出口。 “等我完成了这桩该死的骗局,我会好好报答你,一定”怀着对挚友的深切愧疚,方青默默转身离开。 未婚妻的逝去,一段时间里确实让张嶙感到伤心,尽管他痴爱了冰男几年,可是对他这样的人而言,他绝对不可能为了一颗星星,而放弃整条银河。 确定父亲今天晚上不回来,晚饭过后,张嶙驱车接来了两名身材一级棒的金发美女,陪伴自己消磨漫漫长夜 卧室里播放住古典的爵士乐,两个美女舞动着煽情的艳舞,扭动着水蛇般的腰枝,挑逗着意乱情迷的张嶙。 人不风流枉少年!这是张大少爷的座右铭。一个多小时的调情,喝下三瓶荷兰老酒,三人都几乎变得一丝不挂—— 门轻轻的被推开了,两个金发美女不约而同尖叫出声。 张为祖愤怒的瞪着躺在床上飘飘欲仙的儿子:“给我滚起来!” “爸”张嶙懊恼的一边抓起衣裤开穿,一边示意两个女人尽快消失。 “你你怎么回来了?”张嶙见女人逃掉了,赶忙跑去掩上门,来到父亲身后大气不敢出。 一直背对几人的张为祖慢慢转过身来,拎起儿子的一只耳朵,痛心的吼道:“你不小了,还这样不长进!啊?” “爸爸爸爸”张嶙狼狈得赶忙挣脱,为父亲端来凳子,“你先别生气,你突然来,肯定是有事找我谈” “你还挺清醒,没喝醉啊!要不要再来两瓶?” “不了不了,”张嶙嘿嘿赔笑着,“爸爸别生气,我保证没有下次了,保证” “哼!”张为祖从鼻孔里发出一声不悦,“你也不关心一下方青的问题。” “关心过,可是我总不可能跑到席伯父的家里去呀?” 一耳光落在脸上,张嶙不解的捂住脸:“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刚才管席成达叫什么?” “冰冰男已经死了,莫非我还要叫他‘爸爸’?” “谁说冰男死了!!”张为祖愤怒的站起,“你这个蠢货,她现在好端端的在家里,等着你迎娶她过门!” 张嶙很快明白父亲话里的意思,是提醒自己还有个冒牌的冰男,要充分去扮演好未来女婿的角色。 “你有没有觉得有些事显得很蹊跷?”张为祖斜视着儿子,把烟斗含到嘴里点燃了。 张嶙一时不知道父亲所指。 “你呀”张为祖走去掀开窗帘,“和你妈一样的笨。唉” “爸爸”张嶙意识到接下来的问题不简单,跟了过去,“你指的是哪方面的?” 张为祖拿下烟斗:“我问你,你和我并没有生活在神话的世界中,对不对?” 张嶙一个劲儿点头。 “可是那个方青”张为祖转过身去,幽幽说道,“却塑造了一个神话!哼!” “神话?他” “不错!你相不相信,有哪个医生能完完整整把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而且是百分之百的改变?” 张嶙语塞了。 “我们得避开陈月,找到那个卡伊博士,问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两天后的下午,张嶙故地重游,为表诚意,和父亲只身二人,来到了那座荒岛上的教堂里。 已经到了冬天,但这里却让二人感到闷热,纷纷解开衣领散热 “这是人住的地方吗”张为祖眼睛睁得偌大,东张西望着。 “爸爸”张嶙慌忙示意他别说下去,小声告诫道,“这个老头的脾气好怪,他好象有超乎常人的能力,千万别让他发怒!” 张为祖听过儿子讲述上次运送冰男遭受的“虐待”,此刻看到儿子的表情,才知道所言不虚,环顾着这鸟不下蛋的地方,不禁觉得心虚后悔起来;但在儿子面前,怎么也不能临阵脱逃,于是点燃烟斗:“叫他出来吧” 张嶙把双手当喇叭放在嘴边大喊起来:“卡伊博士,您在吗?我是陈月的朋友,有事和你说” 高大宽敞的教堂里,张嶙的声音散放不出去,在里面久久的回荡着 十分钟过去了,没有回应。 张为祖暗示儿子再喊一遍。 又是十分过去了,还是没有回应。 “爸爸”张嶙垂头丧气,“我们走吧。这样的世外高人,是不容易见到的!” 张为祖不甘心:“既然来了,再等等!”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从身后飘来,父子二人吓得一声大吼,彼此拉扯着往前一跳,回过身来—— 第二卷 心的历程 第四十四章 无功而返 卡伊博士一身白大褂,把一条二十来斤的鱼抱在怀里,疑惑地冲二人走来。 “博士”张嶙长吁一口气,开心礼貌的伸出手迎上去,“见到你真是太好啦!” “你们是谁?”博士颇为不满地藐视着不速之客,没有伸手去领张嶙的讨好。 “我我是陈月的朋友,您想起我来了吗?呵呵,这是我父亲!” 张为祖礼貌地冲博士一点头。 “陈月的朋友又怎么样?”博士健忘而陌生地打量着二人,“我认识你们吗?” “您老真是贵人多忘事,”张嶙千方百计套着近乎,“还记得十多天前,我和陈月带了一个死去的女人到您这里来吗?” 博士不顾手上的腥臭,一只手捏着下颌盯着张嶙回忆着。 “几天后,我们又带了一个昏迷的中国男子来” “噢————”博士像是想起了那事,旁若无人地继续往前走。 “等等等等!”张嶙慌忙跟了上去。 博士不满地转过头来:“干什么?我不是完全按照你们的意思办好了吗?” “对对对!”张嶙讨好的弯腰笑道,“博士的手真是巧夺天工,厉害厉害!” “哼!那当然!” 看来性格古怪的老头同样喜欢赞美。 “我只是想请教一下,博士您是用什么方法,把那个男人变得和我的未婚妻一模一样的?” 博士警觉起来,扫过二人的面孔,冷冷问道:“你们想知道!?” 父子二人急忙点头。 “哈哈!”博士大笑道,“不告诉你们!” 几十岁的人了,怎么还是个孩子一样的脾气 “卡伊博士,我们之间有买卖的协议,你是有义务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们的?”张为祖居然搬出了商场上的那一套。 “去你妈的协议!”博士愤怒的出口成‘脏’,“我根本不知道你哪冒出来的!” “你!”张为祖被骂得哑口无言,一时间不知道怎么作答。 “博士博士!”张嶙赔着小心,“我父亲脑子有病,你别介意。算我求求你,看在我这么崇拜你的份上,告诉我,你是怎么做的,居然可以以假乱真?” 博士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当然”张嶙搓着手呵气,“耽误了您宝贵的时间,我一定付给你损失,你看怎么样?” “陈月有没有告诉你们,我是怎么做的?”卡伊过了半晌开口问道。 “是有说过。不过,我们想” “没有不过,她说的就是事情的经过!”博士斩钉截铁,一跺脚,身旁的地面露出了一个黑糊糊的洞口。 “博士”张嶙一见卡伊要走,急忙连同父亲跟上去。 卡伊踏着石梯走下几步,抚摩着怀里那条垂死的鱼,冷冷地回眸注视着张嶙:“我想过得快乐,而不想有太重的负罪感你们两个,天黑之前必须离开这里,否则我的孩子们不会客气!” 说完便走了下去,伴随一阵隆隆的声响,黑洞又慢慢合拢;四周接下来又是死一般的寂静,仿佛刚才什么人都没来过。 父亲不知道,但是张嶙深深领教过博士口中的“孩子们”:那是一群不知囤积了多少年月的铠甲,受着这个怪异老人未知力量的控制,变得具有人的灵性和战斗力。 张为祖莫名其妙受了一肚子气,被儿子强制拉着离开了这片孤岛。 “他是个什么东西!用那样的态度和我讲话!”回到船舱后,张为祖为了挽回丢失的颜面,暴跳如雷。 张嶙默不出声,他也窝了一肚子的火。 当然,有一个人无疑成了他们俩的出气筒。 对于老板夜里突然的单独召见,陈月隐约感到几分危机的弥漫。 “我不是医生,”张为祖在书房里抚摩着伏在桌案上的金丝猫,悠悠道,“但是我知道,当今的医学科技,是不可能把一个人丝毫不差的变成另外一个人” “老爷”陈月一脸坦率,“你对方青有疑问?” “那个小子太单纯,还以为自己只是经过了医生的整体、整容,”张为祖阴森的盯着陈月,“不过我想知道事情真正的始末” 陈月提提眼睛,一声轻微的叹息:“老板,我不都告诉你了吗?确实是博士手术的杰作,不过当时他如何具体操作,他没有让我看到。” “我对你有过承诺,”张为祖围着陈月打转,“有一天我主宰了席氏集团,你就会坐到我现在的位置上来。所以我不希望你对我有任何的隐瞒。” “我承认,那个方青,确实经历了什么特殊的手段,但是老爷,我真的不知道博士对他做了些什么手脚请你相信我!” 张为祖试探道:“那个老东西会魔法?” “应该懂一些,”陈月闭上眼回忆,“他一生钻研的,除了医学,就是这些神奇的旁门左道。” “他会不会在这里面,搞出些什么不利于我们计划的手脚?” 陈月笑了:“老爷你放心,他是我大学的教授,虽然为人性情怪僻,但他做人的宗旨我还是蛮了解的!他不是一个有心计的人,只是一个求知若渴的疯子!” “OK!”张为祖木然了半天,“你控制方青神智的药,应该不会失效吧?” 陈月没有回答,做出了一个“OK”的指势。 “纸始终包不住火,”张为祖又叼起他心爱的烟斗,“一旦他正式取代了冰男,我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让他和张嶙结婚” “不错!”陈月眼里闪烁出复杂的神采,“中国有句老话:叫夜长梦多” 第二卷 心的历程 第四十五章 同餐“男”友 陈月走后,张嶙从屏风后面闪了出来。 “爸爸你觉得陈月有没有隐瞒我们的地方?” 张为祖躺在太师椅上一个劲儿吞云吐雾,过了半晌,闭上眼睛命令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可笑的是我们连自己的情况都还没摸透,这场仗怎么打?啊?明天,你去找一个人!” 罗风,三十多岁,体态略显臃肿,事业上小有成就。汉城的一家橡胶生产厂家的老板,规模不算很大,却依仗在此盘踞多年人缘够多,一直与席氏集团针锋相对。财大气粗的席成达,起初根本没有把他放到眼里,不过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个罗风会阴险到拿女儿的名节来要挟自己。直到阿容的死,他才开始意识到商场里的敌人有时候比战场上的对手来得更卑鄙、更毒辣 这个似乎罗风在办公室里等待手下收集阿容的情报,席冰男曾经几次随父亲出席汉城同行的聚会。他看出席成达最舍不得的,便是这个在中国长大的女儿;而席成达的周遍根本没有让他见缝插针的余地,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在这个千金手上下功夫。 听到席冰男失去了记忆,罗风脑子里很快冒出一个念头,于是千方百计笼络上阿容,展开了他可耻的计划。 此刻他没有去想拿到了DV后该进行的下一步,而是满脑子席冰男的倩影,他倒靠在沙发后背上,猥亵的想象着这位美女赤裸裸的模样 一个高大精瘦的手下掀开了办公室的门,匆匆来到他身边低语道:“不好了老板” 罗风脑海弥漫在意境中那浴室茫茫的白雾里,冷不防听到这话,回过神来:“说清楚!” 手下来在他耳畔咕哝了一阵。 “妈的!”罗风点上一只烟,气馁的把打火机砸得从桌上蹦起老高。 手下安慰道:“老板不要泄气,听说席宅新用了一个保镖,咱们可以考虑拿他下手。” 今天是一次技能的阶段测验。 一大早起来,彩华就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得很不错,来到了跆拳武术馆准备接受考试。 一天下来,她同同学切磋得筋疲力尽,疲惫的拖着脚步来到休息室,拿出换洗的内衣,准备洗澡后换上衣服回家。 几个同她历来不合的女生此刻也来到她身边拿衣服。 “切!”一高个子女子鄙视的对着彩华吐了一口唾沫,“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狠!” 话里显然表明在切磋的时候被彩华“蹂躏”了一番。 不过作为一个没结婚的女人,最忌讳的便是别人说自己年龄大;特别是在心情不爽之时。 彩华没有心情同她“蘑菇”,她知道对方口才很好,不过话确实落得太重,她受不了。 “你也比我小不了多少!”彩华脸上同样带着鄙夷。 “啊哈!”这名唤做阿月的女子一边拿衣服,一边头望天花板,“可我不像有些人,男人婆一个,一把年纪了没人敢要!” 旁边几位女子哄笑起来。 彩华立刻脸红脖子粗:“你说谁没人要?你再说一次!” 阿月微笑着盯住她:“咱们馆里除了你,还有谁?” “你”彩华深深的受到了伤害,周围嘲讽的眼神和讥笑的议论对于她来说简直要命,她宁愿被这些人狠狠的揍一顿。 “我什么我?我说错了吗?哈哈,没办法,”阿月调皮的卖弄着自己的腰枝,梳理着头发,“虽然打不过你,可是有人喜欢我!怎么样” 彩华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来为自己解围:“阿月,谁说我文彩华没有男人?” “是吗?”阿月一扔梳子,甩了她一个白眼。 “我们打个赌,若是我带出了我的男朋友,你输什么?”彩华屏气凝神。 “天方夜潭!”阿月吹出一声口哨,“那我就请大家尽情的吃一顿大餐!你输了就你请。” 彩华胸有成竹的笑着伸出一只手:“今天晚上七点半,Summerdance餐厅,咱们不见不散!” 阿月满不在乎的与彩华击掌为约:“去就去,哼!” 作保镖确实无聊。 刘俊交班后,一边洗头一边咕哝着发牢骚:“成天什么事都没有,没有目的的牵着狗到处走跟失忆的大小姐比起来有什么区别?” 窗户的位置不错,从这里可以直接看着太阳下山。 而且今天有淡淡的阳光,晚霞照在卧室里,增添了一片金黄的余辉。 刘俊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哼着那首悠扬的民族小曲:“太阳下山明早还会爬上来” 吃饭还有一阵子,他换了衣服坐到了窗口旁,注视着浓密云层里的夕阳,那是一份无法留住的壮美 思绪飘扬在对家乡的思念里,手机响了一阵子他才回过神来,急忙抓到耳边。 “Hello谁?今天夜里不值班什么?你请我吃饭?没搞错吧行了,我去大门等你好了!” 接下来,他把最象样的衣服拿来穿上,往席宅大门走去。 文小姐请吃饭?他一直在琢磨着,今天会不会是对方的生日,或者什么特殊的日子。 彩华驾着车很快来到了席宅的大门口。 “有没有搞错!?”刘俊眼睛瞪的偌大惊讶的喊了出来,因为他看到彩华显然是经过了悉心的打扮,显得什么的艳丽妖冶,与从前的粗野豪放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 “当心眼珠掉到地上来!”彩华几分不好意思的打岔,因为刘俊的样子实在是滑稽到了极点。 “我说哥们儿,你没受什么刺激吧?”刘俊留意到彩华驾驶的车也是洗得一尘不染。 “上车!”彩华把头缩回车内,“快点!” 刘俊迅速上了车,刚要开口,彩华一个指头竖在他的眼前:“听着,我们去吃饭,从现在开始,你什么都别问!” “喂” “是不是哥们?” 刘俊老老实实点点头。 “那就行了!”彩华开始倒车 一到冬季,天说黑就黑。 车停到Summerdance大餐厅的门口时,已经是万家灯火了。 刘俊下得车来,彩华从另一边跑来,挽上他的臂弯:“我们进去!” 受宠若惊,刘俊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一路上见她心事重重不便插嘴,不过既然答应什么都不问,也只好被动的跟了进去。 二人在侍者的带领下上了二楼来到一个别致的雅间。 彩华点了菜后。刘俊终于开了口来了一句: “我身上的钱恐怕不够付帐!”环顾着这豪华的西餐厅,刘俊担忧起来。 彩华气得想伸手一拳打过去,只得低声喝道:“闭嘴,我告诉你,你现在是我的男朋友,懂吗?” “啊?” “对不起”彩华难为情的垂下眼皮,“吃了这顿饭我可以给你一个交代,但希望你别露马脚就OK了,答应我好吗?” 刘俊气不打一处来,但是既来之,则安之,也只得默默的点了点头。低头喝着饮料。 “阿月!你果然来啦!!”彩华一声呐喊,刘俊只感到耳膜隐隐作痛,抬头一看,一个气质泼辣的女子来到自己身前。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的赌,可不能说算就算!”阿月打量着“男友”,“就是他?” 刘俊脑筋转得很快,短短几个字,立刻听明白了彩华和这个女人发生了什么事—— 第二卷 心的历程 第四十六章 勾当 “美女,气质不错啊!怎么打赌打到我跟我老婆身上来了?” 彩华微微一愣,立刻开心得对着阿月笑了:“我男朋友近来工作不太顺利,你别介意哟!” “你真是他男朋友?”阿月懵了,一时语无伦次起来。 刘俊腾地站起:“你他妈什么意思,我好不容易陪她来吃顿饭,全被你搅和了!” “凶什么凶!?”阿月心虚的为自己壮胆,“打架我怕你啊?哼!有什么了不起的!” “且不说你是个女人,就算我手痒,也不会找你这样无聊的人来出气!”刘俊真的生气了。 “走啦!”阿月灰溜溜的逃了。 一见阿月走远,刘俊也开始朝外走,他心情烦乱到了极点。 “阿俊”彩华迅速跟上去拽住了他。 这下轮到刘俊发飙了:“什么都不要问!你也什么都别说,放开你的手” 彩华一脸的愧疚,徐徐放开了手,目送刘俊消失在视线里。她明白:自己的举动深深的伤害了这名漂泊的浪子 从市区到席宅有好几公里的路程,刘俊郁闷地徒步走在回去的公路上。 这是一条比较僻静的道路,来往的车辆到了夜间显得更是稀疏。说实话,没有一定胆量的人,可能还不敢一人行走。 走过一片树林,刘俊借着夜光看到了几个魁梧的身影向自己逼近—— 跑?肯定是来不及了 几人迅速的把他围了起来。 “兄弟!”刘俊操起了韩语,镇定自若地点上一只烟,“我心情不好,别惹我打架!” “你是刘俊?”一个瓮声瓮气的人发言了。 莫非是作坊里被我砍伤的的孙老板找的人? 刘俊脑子飞快的旋转着分析——不对,他还不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叫这么些人来。 “不错!”猛吸几口烟,刘俊弹掉了烟头。 “我们老板有点事想请你过去一下” 请?刘俊嗤之以鼻,不过他审时度势,在这样的地方打起来,自己吃亏的可能很大—— 不过既然人家礼貌相邀在前,眼下又没有什么急事要办,去瞧瞧什么事也无所谓,反正我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大不了到时候开逃。 一个小时后,刘俊在几人的“保护”下来到了罗风的办公室里。 一阵应有的介绍寒暄后,罗风只留下两个心腹,亲热的坐到了刘俊身边。 刘俊一直冷漠的绷着脸。他虽然个性粗鲁,但是明辨是非,如此的前提下想见,他隐约察觉出不会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事。 “我这个人喜欢开门见山,”罗风不动声色的瞧着刘俊,接着把希望为他做的事说了出来。 下流无耻!刘俊只能用这四个字来形容罗风的心计。 “对付席成达,一定要用这样的办法?是不是显得有点” 罗风咬牙切齿地吼道:“不错!席氏这次垄断我的原料,让我平白损失了一千多万!他太聪明,除了在他女儿身上打主意,我对他无懈可击!” 刘俊笑道:“你就不怕我出卖你?” “我相信你是一个聪明的人,而且你的表情告诉我,这件事对你来说——易如反掌!”罗风也笑了。 能和席成达作对的人果然狡猾,察言观色真的厉害! 刘俊心里暗暗吃惊,因为他在听取对方要他做什么的时候,就觉得以“席小姐”对自己的信赖,简直没有什么难度可言。 罗风将一张支票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这三十万是定金,表示我的诚意,事成之后,再给你另外一半;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有至少三分钟的内容,你明白我的意思。” 刘俊注视着支票,陷入了沉思。 在席宅二十万的年薪确实是比当保安强得多,可是阿庄告诉过他:按席成达用人的规定,保镖这一特殊的职业是需要交纳押金的。所以他第一年的薪水会被扣押。 这一点,使得刘俊心里一直不爽。 在席宅的保镖里,基本都有氏族的群代关联,惟独他无人认识和了解,短暂的相处中,刘俊看出自己在席宅受欢迎的程度确实很低,甚至在一些生活细节里受到无形的排斥;加上先前无辜的被女人利用了一番,越想越不是滋味—— 有了六十万,他可以很顺当的了解砍人的案件,从这里远走高飞,回到故乡,建立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再说了,席大小姐对自己颇有好感,这么容易得来的一笔横财,我何乐而不为呢? 刘俊默默把支票放到内衣袋里,他决定铤而走险。 心情不好,不管怎么说,接下来要做的,是很缺德的事。 人家一个没结婚的女子,通过我的手,将让无数的人领略到她赤裸的风姿。 酒——是最好的解脱!席大小姐,你不能怨我,要怪,就怪你的父亲 愧疚、不满、失落与彷徨一起澎湃而来,使得刘俊思想激烈的斗争着,逃避地走向一家酒吧。 一回到卧室,守侯在门口的阿庄就劈头盖脸把他训斥了一顿:“我们虽然不是什么纪律部队,但也是有规矩的。不是茶馆旅社,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是”刘俊磨着牙,闷哼了一声,懒散的迈进了卧室。 阿庄不满地皱起眉头:“一身的酒气!像什么话!”狠狠拉上了门。 窗外,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第二卷 心的历程 第四十七章 窃玉偷香(1) 席宅总共占地约0.2平方公里,直升飞机若从正门进入,在空中俯瞰到的,便是一个长500、宽400米的长方地形。规则的地面上大约有百分之六十多的植被,别墅就建造在中心偏左下的地段。别墅左侧是露天游泳池,池边人工培植了一个五十米见方的草坪,那是席冰男练舞的专用场地;右侧是高尔夫球场,球场背后有一片小湖泊,水中央还别出心裁的建造了一个中国风韵很浓郁的休闲凉亭。 这个富贵的“王国”保安系统非常严密,除了三十来个昼夜巡逻的保镖,二十来条纯种的德国狼犬,还有一套先进的视频监视系统。一般的盗贼是无法顺利进入的。 刘俊躺在床上,计划着如何着手 几次和大小姐搂搂抱抱,老板显然不会让我单独去见她。可是除了在这样的夜里,我还有什么机会单独接触她? 事不宜迟!刘俊换上一袭黑衣,轻轻走出了卧室。 记忆力好是他的强项,他凭着对席宅监视系统的了解,闪避开一个又一个的摄像头,进入了别墅。 时针指向十一点四十分。 猫着腰上了二楼,走廊里洋溢着一片朦胧的光晕。小姐的房门越来越近,刘俊开始紧张起来,他知道若是动作不快点,别墅内部不定时巡查的保镖随时可能发现自己的鬼祟。 还好,刘俊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冰男的一个贴身保镖双腿横跨在门上睡着了,头几乎垂到了胸口上,这情景要是让阿当看到,这家伙明天就可以收拾铺盖卷儿走人。 刘俊屏气凝神,伸出右手缓缓开启着门锁 他的另一只手也暗暗运力,若是鼾睡的保镖忽然醒来,就准备给其一记昏迷甚至致命的一击。 没有杀过人的人,并不表示他不会杀人。有时候为了临阵自保,也是情非得已。 房门终于扭开,刘俊禁不住擦擦一下冷汗,闪身进去。 大家闺秀的卧室就是不一样,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片温馨的紫光中。冰男活着的时候很会点缀自己的闺房,看上去并不豪华的装饰里,却隐含着一个独秀的女儿家清醇古典的含蓄;除了书桌上那台小巧的电脑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产物,屋子里再难见到时尚的摆设,包括床头的小闹钟,都是已有十多年历史的法国货。 最迷人的,是冰男在房间里搭配牵挂了许多条朱纱罗帐,在夜色里置身其中,仿佛来到了浪漫无垠的世界 刘俊几乎看傻了,但他很快收敛起心神,蹑手蹑脚走向“小姐”就寝的地方 方青睡得很恬静,刘俊隐隐能够听到他的呼吸。 面对童话世界里才有的睡美人,刘俊心里承受着良心的谴责:他多么希望小姐原本就是裸睡,这样可以减轻心里些许的犯罪感。 要动一个青春活泼的人,必须至少让其处于深度的睡眠状态。刘俊从怀里拿出配好的迷药轻轻放在了方青的鼻孔边。 十多秒钟后,方青的头微微向下一垂—— 奏效了!刘俊感觉到心脏猛烈的跳撞起来,激动得差点喊出声来: 席大小姐——亚洲著名商业巨头席成达的掌上明珠,一个风靡万千男人的大美女,而此刻就在自己的身边,成了一块砧板上的肉。就算我强奸她,这个时候也不会有人察觉 反复拍了几下“小姐”的脸看到没有反应后,刘俊感到心里突然涌现出一股变异的刺激—— “花开堪折直须折!”这个声音暴烈地怂恿他,他饥渴地吞咽着唾液,警觉的眼神逐渐被禽兽的欲火所替代 突然门外传来了有人蹦跳的声音,刘俊立刻清醒过来,侧耳细听判断出,这应该是门外的保镖给冻醒了。坏了,得加快速度! 刘俊将“猎物”仰面翻到床上,拧开了微弱的台灯,三下五去二,将方青剥得精光。从怀里摸出了袖珍摄象机。 三分钟刘俊调整好光度开始计时,绕着床晃了一个圈,才五十二秒。 怎么办?一旦开拍就不能停下来,难不成还要把小姐来几个POSS? 刘俊木然了,好在他良心未泯——固定好摄象机,重新给大小姐摆出几个让男人见了喷血不止的姿态并不难,难的是他三次双手放上“猎物”雪白浑圆的大腿都缩了回来 若是把她一切的一切都暴露到大众眼里,那么我怎么对得起彩华,她以后又怎么做人?我还是不是个人? 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刚才还利用我!哼! 可能是喝了酒,刘俊心里突然暴躁不安,粗鲁地把方青的双腿弯曲,意图让其最羞涩的地方暴露出来。 此刻他的心里波澜壮阔,一浪叠一浪;他悲哀地注视着睡梦里的“公主”,几番肌肤之亲的际遇又历历在目,“小姐”那倾心的依托,脉脉的眼神,仿佛刀子般刻画着他的心 “可惜我们是两个世界里的人,若是有丝毫希望得到你,我都不会亵渎你原谅我,我拍下的,顶多只算一个裸体模特儿的体态写真。席小姐,我不适合在这里呆下去,六十万可以少去我在这里很多苦难” 喃喃的说出这些,心里好受了许多。刘俊重新把方青摆放好,抓紧时间把拍摄的内容敷衍到了三分钟。 还得善后!想到这里,又匆匆把贴身的衣物给方青穿上,之后像韩国人那样,深深的对着方青鞠了一躬,然后跳出了距离地面五六米的窗户 第二卷 心的历程 第四十八章 窃玉偷香(2) 醒来后,方青觉得头莫名其妙疼得厉害。 从厕所回来,他才感到不对劲——因为他发现内裤里外穿反了。 不可能!方青头大如斗,但事实摆在眼前。他慢慢开始惶惶不安,始终觉得自己在睡梦里被人动过 好不容易有个时间不去公司,席成达起床后穿戴整齐,决定好好陪伴女儿一番。 早餐吃完,他发觉“女儿”今天状态很不佳,总是闷闷不乐的样子,东西也吃得少,过去两天里总是面带微笑,开心的陪着自己到处走动。 “李妈家里的事儿还没忙完?”席董不悦的问道,“来电话说一下没有?” 阿瑞在旁过来回答:“老爷,她说还要等两天她丈夫的腿跌伤了还没复元。” “唉!想办法找个人来伺候小姐!”席董叹息了一声,“没人照顾,都成了什么样子了。” 说实话方青本来很爱收拾,不过李妈不在的时候,他不敢刻意的打扮自己,别的女佣又不敢随便接近他,以至于几天都都显得邋遢,特别是头发,早就失去了往昔飘逸的光泽。 “没那个必要!”彩华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哇!方青顿时开心起来,他讨厌呆在这座“监狱”里,知道只要彩华一来,自己就有可能去外面的世界领略红尘的美丽。 “这么早啊彩华!”席董关切的招呼彩华坐下,“来来来!一起吃早饭吧!” “早就吃过啦席叔!”彩华把一包软乎乎的东西递到席董面前,“这是我老爸几天前去中国出差,特地给你捎的‘铁观音’。” “噢?呵呵!”席董笑了,“难得他这么有心啊!真是太谢谢啦!” “席叔你见外了不是?不是你的提携,我爸哪升得这么快呀!”彩华谦逊道,“这点心意,简直微不足道!” “好好好!也就只有他和为祖知道我喜欢喝红茶,难得这片心意呀!”席董感慨的把纸包当宝贝一样捧在手里闻了一下,“嗯!够地道!对了彩华,今天怎么这么早过来?” “哦,我想到李妈回家去了好几天,男男肯定没人照顾,就过来帮帮忙咯!”彩华仔细端详着方青,“天哪!男男怎么成了这样子?唉!” 席董难堪得微红了老脸:“这女儿这么大了,我做父亲的不可能还给她梳头洗脸是不是?” “那就交给我咯!”彩华无奈的一笑,拉起方青,“来,姐姐给你打扮一下!” “嘿——嘿——嘿!”席董害怕的提醒道,“今天可不许把男男带出去,我好不容易休息一天!” 通过洗脸,方青就看出彩华并不是露露那样的高手。 因为一般洗脸都是从从皮脂分泌较多的T字区开始清洗,因为额头中心部皮脂特别发达,要仔细清洗;而且手指不要过分用力,轻轻地由内朝外画圆圈滑动清洗。 而彩华却是从太阳穴开始进行,并且可能她经常锻炼的缘故,施放的力度让方青确实感到承受吃力 一个多小时后,方青精神焕发,出现在游泳池畔草坪上看书的席董面前。 彩华选衣服还不错,毕竟是女人——那套棉质的暗蓝色冬装和雪白的肌肤,使他更显得楚楚动人。 “对了席叔,”彩华问道,“那个刘俊,没给你添什么乱子吧?” “你不说我还给忘了!”席董放下报纸,摘掉眼镜,“他救了男男几次,我都还没时间好好谢谢他,唉!人老了就是没记性啊!” 一听要犒赏刘俊,方青心情更好了,从池畔走来乖巧的偎依到席董的太师椅旁。 “阿庄!”席董招呼保镖头儿过来,在他耳边咕哝了一阵 “这”阿庄明显透露出不情愿的神色,“没这个必要吧老板” “照我的意思去办!”席董坚决的说道,“我自然有分寸!” 刘俊作案回来,一直到四点钟才睡去。因为他一直在恍惚中看到:床的两侧站着两个自己,一个是长着翅膀的天使,一个则是张牙舞爪的魔鬼 阿当把他摇醒的时候,已经快到上午十二点。 “再睡会行不行?”刘俊撒谎赖床,“我好象感冒了头痛。” “老板要见你,在客厅,去不去随便你!反正我是通知你了!”阿当冷冷的扔下这话便走出去。 老板见我!?刘俊腾地翻身起来,脸色苍白—— 莫非昨天晚上我漏下了什么 洗漱完毕,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刘俊迟疑地迈进别墅的客厅。 看到彩华也在,他才暗暗松下一口气。 “老板你叫我?”刘俊做了亏心事,不敢正视席董和“大小姐”的眼睛,勉强冲彩华略一点头表示招呼。 “来来来!”席董和蔼的招呼刘俊走过去,“挨着我坐下!” “这不合规矩!”刘俊暗暗吃惊,随即难堪地摇头“抗议”,“老板,我还是站在你身边比较恰当!” “哈哈!”席董大笑着冲彩华赞美道,“懂礼貌的年轻人,我喜欢!” 彩华给刘俊递眼色:“老板叫你坐你就坐呀!干什么这么扭捏?” “坐啊!呵呵!”席董开始用心打量这新来的保镖。 刘俊规规矩矩地坐到相邻的沙发上:“有什么事,老板你请吩咐!” “来了几天,做得顺心吗?” 顺心个屁刘俊立刻想在这里受到暗地里的排挤,但还是口是心非的回答:“还算过得去。” “你是”席董仔细回忆道,“中国哪里人来着?” “杭州。” “杭州可是美女如云的地方哪!成家了吗小伙子?” 关心这些想做什么?莫非你想把女儿嫁我不成刘俊越看越觉得席成达仿佛是笑里藏刀—— 这样殷切和蔼的态度不对劲,难道昨天晚上我真的露出了什么马脚 第二卷 心的历程 第四十九章 窃玉偷香(3) 不可能!刘俊立刻否认了自己的念头。 “还没呢,呵呵!”他确认自己没有破绽后大大咧咧地一笑,“家里太穷,没有姑娘上门” “哦?”席董微微一笑,“你给我的感觉精明能干,好好努力” 阿瑞来到几人跟前:“老爷,午餐已经准备好了。” 刘俊识趣地站起:“老板,没事我就先下去了” “嗨!别走别走!”席董赶忙阻止道,“我就是来请你吃饭的。来来来,彩华你把男男找来一起” 刘俊拘束的尾随席董来到餐厅,一见可供十多人同时吃饭的餐桌上,摆满了让人眼花缭乱的菜肴,便看出这是一顿中国餐,因为只有中国菜,才能显得这么色香味具全。 彩华随后拉着方青坐到刘俊的对面。 刘俊豪放地拿起一坛陈年老酒给席成达满上:“老板,承蒙你的照顾,让我在韩国有了着落,这一杯我敬你!” “好好好!”席董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拿过坛子亲自为刘俊斟上,“这杯酒,是感谢你救了我女儿几次干了它!” 刘俊心里掠过一丝愧疚,二话不说,猛地把酒喝下。 “吃菜吃菜!”彩华忙着挑冰男喜欢的菜放到方青碗里,“这王八的裙边,是男男挺喜欢吃的” 方青从小讨厌吃鳖,一见是王八的软甲,更是吃不下去;好在看到席董知恩图报,着实开心,自个拿起筷子开动。 “彩华,你别只顾着给我们夹菜,自己也吃啊!”席董欣慰地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女儿”,同时招呼刘俊,“你也不要客气!” “老板放心,既然坐下来了,我就不会客气!”刘俊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方青,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 席董放下筷子,沉声问道:“刘俊哪!你的父母还好吧” 刘俊不傻,知道老板还不清楚自己的家庭情况,如此委婉的发问,无非是要他来个比较全面的答复。 “父亲和母亲身体很好,在县城里做点服装买卖,勉强过得日子;我是独子,将来不想继承他们的买卖,所以就跑到韩国来,看看混不混得出点名堂” “好男儿志在四方”席董略一点头,“觉得韩国怎么样呢?” “怎么说呢?”刘俊难堪得微红了脸,“我和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一起随他的舞蹈队来到韩国,可是几个队员死了,我们逃了出来,因为当时警方还没赶到,情况太混乱。” “咱们男男在中国长大的,也是舞蹈高手噢!”彩华炫耀地瞟了刘俊一眼,“将来若是找到你的朋友,搞不好他们俩有很多交流的话题呢” 方青听在耳朵里,难过在心中:你们的男男,是永远不可能和我说上话的 “彩华说你和你那个叫方什么的朋友走散了对吗?”席董惋惜的询问。 刘俊为难地点点头:“是!差不多一个月了,我身上又没有他的真实照片请电台电视台帮忙;直到昨天给家里打电话,要父母尽快弄到他的照片给我寄来” “有没有可能,”彩华接过话茬,“你的朋友已经回国了,但是没有联系上你?” 刘俊伤感地摇摇头,长叹一声:“昨天我母亲在电话里告诉我,他的妈妈都上门问了他好几次,说音讯全无,非常担心” 妈方青听了这话,难过得想哭,失神得连筷子滑落到地上都没察觉。 “唉!”彩华接过阿瑞递来的筷子放到他手里,“慢慢吃啊,别噎着了!” “这个”席董显然为自己提到刘俊的伤心事觉得过意不去,安慰道,“你都这么见义勇为,你的朋友一定没事的!” “对!”刘俊自信的点点头,继而笑了,“他人善良,又长得帅,搞不好现在沉溺在某个有钱女人的身边都不一定!” 你这个该死的东西!还有心情拿我开蒜!方青禁不住气恼的瞪了挚友一眼,又赶忙收敛眼神。 “对了刘俊!”席董用餐巾擦擦嘴,从兜里摸出一把钥匙放在刘俊面前,“为了表示我对你的感谢,我呢,给你买了一部车,你先把钥匙拿着” 刘俊顿时傻眼了,一瞟钥匙的标志,便知道是一辆“奥迪”。 “车是以我的名义买的,明天我就叫助手办好,过户给你。” “这可使不得老板,”刘俊突然遭受到良心的责备,站起身来,“你肯用我,已经是给了我很大的帮助,老板” “这只是区区心意,以后你做久了,我还会为你们准备礼物的,因为这次的车是阿庄阿当一人一辆,我突然想起还有你,呵呵!” 刘俊固执地把钥匙推到席董面前:“他们他们有过尽心竭力,而我,确实受之有愧!真的老板” 席董亲手把钥匙塞到他手里,接着把他按坐到身边:“你和男男也算有缘,以后你可以和彩华一样,称呼我为‘席叔’!” “这可是你天大的面子,呵呵!阿当他们,跟了男男这么久都还没这个荣幸噢!还不快谢谢席叔” 为什么你不早点请我吃饭刘俊羞愧到了极点,他深深知道:席董从这一刻起,再也没把他当一个纯粹的保镖来看待 吃了午饭,彩华跟随刘俊去看新车。 车库在游泳池靠向大门的方向,想着昨天晚上的所做所为,一路上刘俊郁闷得一句话都没说 一辆崭新的黑色“奥迪”停放在车库旁边。 彩华欢欣地蹦到车旁,轻抚着车顶:“哇!新车的色泽就是棒!” 刘俊绷着脸来到车的另一侧,点燃一只烟没有吱声。 “哥们儿!”彩华微红起脸,她以为刘俊还为自己昨天晚上利用了他在生气,“还在生气呀” 不是你,我也不会遇到那帮混蛋!干出那么龌龊的事来 刘俊脸色更难看了。 “喂!”彩华赔着笑绕到他面前,“打我几下出出气吧?啊?” 说着认真的拉起他的右手想打自己耳光—— 刘俊忍不住笑了,缩回手:“我哪有那么小气,真是的!” “就当我赔罪咯,”彩华如释重负的笑了,“本小姐免费陪你上新车去周围逛逛!” 说着去拉车门。 “慢着!”刘俊突然一声大喝。 “你又怎么啦!?” “你是大姑娘吗?”刘俊冒出一个让彩华摸不着头脑的词儿。 彩华只理解出中国话里的“大姑娘”就是没结婚的女人,于是点点头。 刘俊干咳了一声:“这个,在我们家乡,是有讲究的,进新车、上新船的第一个女人,必须是没结婚的女子这是我们当地的习俗!” “我是没结婚啊?”彩华诧异地眨巴着眼睛。 “大姑娘指的是没没同男人睡过觉的那种”刘俊难堪地瞟了她一眼。 “你们的习俗可真古怪,”彩华大量的笑了,“早说嘛” “不好意思,新车嘛,我也想求个吉利!” “嗯——”彩华歪着脖子想了半天,“若是男男没病,她倒是有资格上你的车” “你说啥!?”刘俊立刻把眼珠瞪得偌大,他根本不相信这个豪门千金至今还会是一个处女,心情又猛地沉重下来。 “喂!”彩华推了他一把,“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好象喜欢她哦?” “别乱说!”刘俊忌讳地转过身去。 “是”彩华背靠到车身上,双手抱住胸,“你和她根本就没什么可能,这个地球人都看得出来!” 刘俊郁闷地把烟蒂弹得老远。 “可是要追男男,”彩华深沉的笑了,“你的机会并不是等于零!” 刘俊严肃的转过身来:“话不能乱说,我可不想被他未婚夫砍死!我还没结婚的大姐!” “男男这次在英国成了这样,”彩华理了理头发,望着刘俊的眼睛,“席叔表面没说,可我看得出来,他开始厌烦他那未来的女婿” “搞清楚!看看我的长相,再想想我的家庭!我可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别逗我开心!” 彩华一本正经瞧着刘俊:“男男不是爱财的人,钱对她而言只是一串数字。论你的长相,也不算很差你看到她现在对你多好了吗?中国人所说的天时、地利、人和,你已经占了前面两样,也就是说你已经成功了一半;机遇可遇不可求,你自己看着办吧!” “呵!”刘俊嗤之以鼻。 “下午约了露露去蹦迪,我可要走啦!”彩华拍了拍他的肩头,临走的时候丢下一句,“席冰男最欣赏的:是不卑不亢、正气凛然的铁血男儿!” 直到黄昏,刘俊都躺在床上思索着彩华的话,他根本没心情去吃晚饭 “不卑不亢、正气凛然” 回忆到这里,狠狠给了自己狠狠一耳光—— 亡羊补牢!他想起了这句古话。他承认喜欢席家小姐,但没听到彩华的分析前,一直自卑得不允许自己出现如此愚蠢的念头;到了这个时候,他却有了挽救错误的念头。 保镖们除了在外巡逻的,几乎都吃饭去了,刘俊悄悄从抽屉后拿出了摄象机。 这个小玩意,关系着席大小姐的名节,幸好我还没给罗风送去—— 后怕地把玩着这小东西,重新坐到床边。想起席董对自己的好、彩华的鼓励,刘俊胸中涌起莫大的幸福。 天!她还是个处女!刘俊想到这点就热血澎湃,忍不住把摄象机拿到眼前,想再去感受一次性感的软玉温香 三分钟很快过去,一个意外的情景出现了: 摄象机从他手里滑到床上,可他却依然保持刚才拿着这小东西观看的姿势,一动不动; 一滴滴晶莹的冷汗不断从他脸颊溜到脖子里,因为—— 三分钟拍摄的画面中,该有的都有,就是没有席大小姐的倩影 第二卷 心的历程 第五十章 窥玉追香 刘俊竭力控制住由于恐慌而欲要吼叫的冲动,颤抖着把摄象机放下,摸出烟点上,他的手剧烈的抖得厉害,几次差点把烟头塞进了鼻孔。 昨晚的情形又一幕一幕的浮过脑海,“席小姐”居然在画面里从头到尾都没出现!比较迷信的他开始怀疑自己遇上怪事。 根本就不可能,我亲手接触过大小姐的身体,那是一个活生生的女人——煽情的体温、清香的体味、让人爱不释手的肌肤手感,甚至差点让我失去理智强暴她 是不是眼花了?刘俊再次把袖珍摄象机拿到眼前看了一遍。 没错,整个画面喜剧得就想一则寝具的广告 鬼魂!刘俊突然想到了这个可怕的字眼,连烟蒂掉到裤子上烧穿了一个洞都没察觉到。 荒谬鬼魂还像正常人那样吃喝拉撒睡?莫非这几天经历太多事,我产生了幻觉 想得头痛。 刘俊根本没考虑该如何向给了他三十万支票的罗风一个交代,他的整个身心都陷入了席冰男的问题上去。 要说对大小姐毫无感觉,他知道那是在骗人;特别是听到彩华真诚的鼓励后,他忽然觉得世界原本是那么美好。可是在看到如此诡异的画面后,他的心乱得无法自己 不经意间,几个小时过去了,刘俊依旧木然的坐着。 窗外更深雾重,飘逝的花叶早已堆砌成冢 他决定为了心中的疑问再探冰男的卧室。 时间是十二点二十分。 整理好衣服,他把袖珍摄象机揣到怀里。他一定要弄个明白才甘心。 雾色苍茫 浪漫的夜景下,凭着有过一回的经验,他迅速来到别墅去二楼的阶梯。 在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到的宁静里,刘俊不能说没有毫不心虚,尽管他毅然决定不再亵渎那具美丽的躯体,带上摄象机也仅仅是为了一个印证,不过若此时此地被人发现,他还是不好解释的。 侧身上着台阶,尽量深呼吸以缓解心里的不安,两次“光临”的感受截然不同,昨天晚上是窃玉偷香,而现在却是去接触一个不知是人是鬼的美人。 在阿当的严厉管束下,相信今天晚上同样有保镖看守小姐的房门。刘俊慢慢放下脚步,半卧到台阶上伸头窥看走廊的情形—— 是有一个保镖,但依旧在呼呼大睡。 机会!刘俊正要起身之际,一个模糊的蓝色身影从冰男卧室里“飘”了出来。 一定是大小姐!刘俊吓得大气不敢出:这么晚了上哪去? 隐约一阵香风袭来,那是小姐熟悉的体香,刘俊忍不住贪婪的吸了一口,继而猛地感到一阵眩晕 脚步声出现,越来越近 小姐过来了! 刘俊急忙向楼下闪身,情危之下,差点从阶梯滚下去,下得楼来,赶忙闪到一旁的沙发后—— 一双秀美的脚裸出现在他的视野,曾亲自为其解衣宽带的刘俊一看便忆起那是小姐可爱的赤足。 此刻他没有害怕,他了解失去记忆的人,偶尔怪异的举动是不能用常理来认为的;并且他暗地里心里塌实了许多:因为他听老人们说过,鬼魂虽然能移动,但是看不到它的脚。 美丽的身影一袭蓝纱,勾魂般牵挂着刘俊的视线,出了别墅的大门。 客厅里灯光朦胧黯淡,刘俊来不及看清楚那个纤美的身影是如何出去,被强烈的好奇心驱使跟了出去。 此刻的雾比来时更浓了。 刘俊和那背影保持着四十米左右的距离,背影展露出纤细的蛮腰,修长的美腿,显得绰约动人 凭籍敏锐的洞察力,刘俊很快确定蓝色的装束是舞会专用的着装:没有肩带,显得特别的性感高贵;加上那一头飘逸的长发,更是让人为之消魂 豪门千金,气质风采果然与众不同!若与其共舞一曲,应该是毕生难忘的骄傲 刘俊一边想着,一边尾随身影不紧不慢的走向高尔夫球场后北上的湖泊 鬼使神差的,一路上居然没碰到一个巡夜的保镖。刘俊心里渐渐开始紧张: 小姐,你往湖边去,莫非是想寻找你失落的记忆? 一路闪闪避避,好不容易看到了湖心亭模糊的轮廓。 身影突地张开双臂加快了脚步,准确的说,是仿佛见到久别的情人,飞一般向亭上掠去—— 好快的身法! 刘俊一惊,连忙加速上前。 背影似乎察觉到他的跟踪,缓缓转过身来—— “小姐!”刘俊目瞪口呆,脱口而出。 席冰男冲他来了一个迷人的微笑,那笑里所流露的清丽,使得他浑然忘我。 “别闹了跟我回去”刘俊伸出双手,慢慢靠拢梦中情人—— 十米、八米、五米,终于走近了冰男的身边,刘俊注视着小姐,感动得一个劲儿想哭: 因为冰男此刻的美丽,已经不属于俗世,那是一种只能瞻仰而不容接触的仙姿,让他在无形中自惭形秽地垂下双手 冰男终于凭空漂浮起来,身形冉冉飘出了亭子,悬浮在湖上,浑身逐渐放射出夺目的光华 刘俊看得一阵晕眩,昏厥在亭子里 第二卷 心的历程 第五十一章 安吉神父 “起来!阿俊!阿俊!快起来”阿庄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 困难的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阿庄不满的神色在视野里逐渐明朗 再一环顾四周,才知道自己躺在湖心亭中央,周围几个精神焕发的同事,一起古怪地打量着自己。 “我说老兄,”阿庄把他扶起来站稳,嘲笑道,“你可别告诉我,因为湖上的空气好,你才跑来这里过夜。” 虽是讥讽的询问,但口气明显比以往来得客气得多,因为席成达允许刘俊称呼他为“席叔”的特别待遇,已经众所周知。 几个保镖笑了。 刘俊一时理不清头绪,只得一手捂着脸,喃喃地撒谎:“昨天晚上出去喝了几杯,心情烦,就随意走到这里来了” “注意身体呀老弟!”阿庄关切的拍拍他的肩头。 刘俊不想说话,他还沉浸在昨天晚上的奇遇里。 “去收拾梳洗一下,老板在游泳池边的草坪上等你!”阿庄说完带领几个手下离开。 刘俊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向着冰男漂浮的空中长无限惆怅地叹了口气 梳洗之时,无意触到胸前藏匿的摄象机,他懵了,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睡在湖心亭中?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把这小玩意藏在合适的角落里打开? 他毫无食欲,换了衣服直接来到草坪上。 方青坐在席董的身边,抱着一个可爱的娃娃熊,那是李妈为了弥补这段日子来不了的礼物,因为娃娃熊是冰男小时候喜爱的玩具;看到刘俊的到来,欣喜的冲他投去一个欢乐的眼神。 “席叔!”刘俊颓废地来到席董身边。 “坐下我有事儿和你说!”席董放下报纸,端起沏泡的“铁观音”品尝了一口,回味悠长地半闭上眼睛。 “有事只管吩咐!”刘俊坐到对面揉着红肿的眼睛。 “等会儿我要去新加坡,九点半的飞机!”席董难舍地抚着方青的头发,“要去好几天,我现在把男男交给你和彩华!” “席叔尽管放心!” “不知道怎么的,我觉得和你很投缘!”席董含蓄地瞟了他一眼,“以后你只要用心保护男男就行了!其它事我已经知会阿庄安排别的人代你去做。” 刘俊打了个呵欠。 “昨天晚上没睡好?”席董关切地注视着他。 刘俊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古怪的瞟了方青一眼。 “提醒你一点,我不在的时候,别让张嶙单独和男男在一起!”席董语重心长地强调,“不要问理由!” 刘俊暗暗开心,他巴不得听到席成达废除这门亲事,隐隐感到彩华的话并非主观的评价,尽管她的神色历来那么骄傲自信。 只要成了护花使者,再好好表现一下,说不准席董真的会对自己另眼相看 思忖之间,席董已经离开。 灿烂的阳光下,刘俊久久和方青对视着,他慢慢开始肯定: 昨天晚上看到的,真的是一场梦 方青可不愿意这么长久的坐着,站起身向别处走去—— 一瞧四下无人,刘俊悄悄开启了怀里的摄象机,跟了上去。 冬季里难得如此明媚的晴朗,想着好友在这里的地位蒸蒸日上,方青舒心得想要大声欢叫,走着走着,情不自禁张开双臂跑了起来。 熟悉的动作让刘俊微微一愣,尾随过去。 席叔可是交代过,要保持和小姐的距离 方青已经熟悉了冰男太多的事情,甚至要他马上变得恢复记忆,他都可以做到。 不过没有张氏父子的指示,他不敢贸然行动。 不管怎样,阳光总是那么明媚可爱,方青不愿去想接下来要做的事有多艰辛,他只想好好的把握现在、拥抱阳光 他欢快的来到了湖心亭,呼吸着这异常清新的空气,脸上流露出享受的灿烂神采。 刘俊则站在昨天晚上开始伸出双手去拥抱冰男的地方,思绪回到了那浪漫悱恻的一刻 “呵!”彩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男男你这个淘气包,怎么跑到这里来啦?” “保姆来啦!?”一向不苟言笑的刘俊居然开起了玩笑,“小姐” “走,”彩华匆匆拉起方青的手,“看热闹去,家里有贵客!” “什么贵客?”刘俊疑惑地问道。 彩华白了他一眼,一只手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架:“神父!” 神父?莫非 刘俊顾不得多想,跟了上去。 安吉神父是附近教堂出名的基督教学者,英国人,五十多岁,虽然身材高大健硕,可却是一脸的慈爱;他定居韩国已经多年,在这一带颇富威望,受万人敬仰。 彩华拉着方青,和刘俊一道来到了客厅。 安吉神父已然等候多时。 看来彩华也是一名虔诚的基督教徒,面怀尊崇的神态,走上前去用英国问候道:“对不起神父,让您久等了!” “若是方便的话,就用韩国话和我对话怎么样?”神父意外地拿出一口流利的韩语。 彩华几分震惊:“真是没想到,安吉神父果然是博学多才” “我只是主的信徒!”神父露出淡淡的笑容,“勤奋——才是积累知识的最好方法!” 高人来啦!刘俊的头开始大起来,从小到大,他最怕的就是聆听这些没完没了的教训 彩华受教地颌首:“神父说的是。” “怎么不见席先生?”神父开始察觉到主人还没出现。 彩华抱歉地笑了:“神父来得真不是时候,席先生刚好出去了,现在这里,暂时由我做主,呵呵!” “哦好的!” “请允许我来介绍一下,”彩华把方青拉到神父身前,“这是席先生唯一的千金,席冰男,请神父见谅,她现在失去了记忆,显得没有礼貌。愿主保佑她早点清醒过来。” “不幸的孩子” 神父将眼神转移到方青身上,上下打量着他,渐渐的,露出不安的神采 第二卷 心的历程 第五十二章 安吉神父(2) 而这时,方青也感到心跳在加速,他害怕这位虔诚的教徒拥有神秘的力量,而挑穿自己的伪装。 “神父安吉神父。”彩华见他的眼神久久未从方青脸上拿开,轻轻地提醒到。 “啊”神父好象从另一个世界里苏醒过来一般,冲彩华歉意的一笑。 老色狼! 刘俊愚蠢的吃着醋 “这位是席小姐的贴身保镖,中国人,你叫他阿俊就可以了!”彩华指着刘俊介绍道,“若是等会需要有什么帮忙的,他会出力,他身手不错!” 莫非要打架? 方青和刘俊不约而同地想到这点、不约而同兴奋起来。 出于礼貌,刘俊极不情愿地冲神父点头致意。 “非常好!那么我们现在就进行。”神父意味深长地说道,“先礼后兵,是我一向的原则!” “那么我带您去”彩华几丝不情愿,但还是不敢顶撞这位深沉含蓄的老人。 “这席小姐是不是回避一下的好?” 彩华转念一下:“对!我现在把她送到楼上去,呵呵!” “不!”方青好奇心来了,站着不动。 “神父,还是让他去吧”彩华为难地征求意见。 “那我们走吧!” 彩华带路,神父尾随,刘俊断后,四人向着女浴室走去。 方青一开始就在猜测,神父的出现是不是为了阿容,现在,他可以确定了。 虽然外面阳光明媚,可几天以来不许使用的女浴室,打开门后却放射出一股莫名的森寒,连虎背熊腰的刘俊都不仅倒吸一口凉气。 方青则躲到了他的身后,不愿意进去。 神父一马当先,走了进去。 “她是死于意外”彩华希望在这个时候再补充点什么。 神父示意她停下:“经过我都知道” 接着他的神色肃穆起来,口中用英国传诵着神圣的圣经,刘俊不知道他念了些什么,就这样呆了半个多小时后,只听得神父改用了韩语—— “你的身体来于尘土,现在归附尘土,从今以后,你的灵魂将回归天国,拥有永恒的清明主啊,请接纳你的孩子吧” 至于为什么要用韩语说最后一段,其他三人都认为:那是说给死去的阿容听的。 接下来神父把圣水洒遍了浴室的每个角落,将一个手掌大的十字架挂到百叶窗上,走了出来。 “我要告辞了” 有没有搞错!? 刘俊傻眼了:就这么完事了,是不是太草率了一点?对得起老板给你的聘金吗? “我给您带路”彩华走在了前面。 刘俊跟了上去。 他们几人都没留意到方青两眼死死盯着浴池,面无血色,没有跟上来。 走出十来米后,神父忽然意外的倒转身来,几乎是跑到了方青面前。 这番动作与他的稳重的修养习气,显得很不协调。 “学会诚实”神父死死盯着方青的双眼,后者不禁心虚的垂下睫毛。 “愿主保佑你,我的孩子”彩华和刘俊赶上来只听到这句。 彩华疑惑地问道:“神父,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我只是希望主保佑她,早点康复。”神父深沉的盯了方青足足有半分钟,才含蓄的转身离去。 方青讨厌对方这样的“告诫”,因为这半分钟就宛如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难过;但是心中却隐隐地泛起感激,神父好象看出自己的伪装,可又没有点破出来。 受不了了!你收鬼就收鬼,干嘛扯到我身上? 方青跟着跑了出去,留下刘俊一人在浴室门口。 刘俊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快步走进去,将袖珍摄象机隐蔽地固定在在十字架后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彩华陪了“小姐”一天,吃了晚饭,给席董打去电话汇报了一天的“工作”情况,便带着方青去洗澡。 自从在女浴室里看到了死去的阿容,几天来男浴室无疑成了公共浴室。 没想到此刻十来个佣人和保镖却排着队在等待洗澡,今天破例是男同胞排在了前面,当然其中也有刘俊。 没办法。彩华不好太喧宾夺主,叫大家都走开,让小姐先洗只得和方青走向客厅打开电视。 这也是方青遭受变故以来第一回看电视,很快沉浸到火暴的体育节目里 白天彩华带着他跑了很多地方去玩,到这个时候睡意逐渐加深,不知不觉地,二人的头靠在了一起睡去。 彩华畏冷的醒了,看到刘俊尽责的坐在身旁的沙发上看电视;于是轻轻摇醒方青,二人揉着朦胧的睡眼走向浴室。 时针显示当前时间为11点40分。 除了值班的保镖,其余的人都已睡下。 刘俊当然得守侯在浴室的外面。 几天来方青已经适应了在没有浴池的这里让女佣伺候沐浴,至少没这东西他不会联想到那天晚上见到的情形。 今天彩华特别为方青戴上了耳环这些首饰,使他看上去更为迷人;可这对方青而言,却是平添了一些累赘。 彩华把方青脱得一丝不挂,拧开花洒,刚想淋湿他的长发,忽然脸色一凛—— 她听到隔壁传来隐约的喘息声,时大时小,阴郁哀怨,在静静的夜里,显得是那么让人心悸。 因为男浴室的隔壁,就是挂上十字架的女浴室 而方青却没有彩华的沉稳冷静,发出了一声惊骇的尖叫—— 彩华在第一时间内的反应,便是立刻用浴巾包裹起赤裸的方青,搂着他冲了出来。 刘俊一看二人神色诧异,知道隔壁一定有鬼! 此时无声胜有声。刘俊示意彩华停下,掏出一把军用匕首,左手握拳向上,“扑”地在手腕下去一些的位置划出一道口子,待血凝聚得快要滑落之时,猛地踹开女浴室的房门,将手腕上的鲜血甩了进去 第二卷 心的历程 第五十三章 探悉密码 门被踢开的同时,一阵凛冽的寒风扑向三人,刘俊一马当先冲了进去。 幽暗的浴室里弥漫着怪异的气味。 正中央,肉眼可见一团隐隐浮动的气流团,形态颇似一蹒跚行走的老人。 刘俊顾不得细想,手中的匕首掷了出去。 下午他就有所准备,匕首上沾染上狗血。 “咚”的一声,匕首牢牢扎进墙壁。 腥臭的旋风瞬间从门里冲出浴室。 为了不再加深小姐的恐惧,彩华朝他递去一个眼色,拉走了方青。 剩下一片可怕的宁静 刘俊若有所思地从十字架后面拿出摄象机。 从十六岁便开始修习气功,所以耐心超出常人许多,他在等 气功老师肯教他,最主要的是他能看到这个世界之外的生灵,天生具备这样的异能让他倍受关爱。 刘俊和神父的做法南辕北辙—— 神父是想超度亡魂,而他,却是想彻底清除不干净的东西。 一个多小时过去,他失望地走回自己的卧室。 彩华心里很不平静,准确的说,她感到害怕,因为她毕竟是女人。 她把卧室弄得灯火辉煌,为了改变这惨淡的氛围,她坐到书桌前接通了席冰男计算机的电源。 方青好奇的靠了过来。 彩华握住他冰冷的手,忽然感到自己的手温度也不正常,毕竟刚经历了那么骇人的场面。 “乖乖的,去睡了好吗?” 方青板起脸孔,在她身边坐下。 “唉!”彩华叹息一声,宛如自言自语,“我不会偷窥你的秘密啦!” 开机需要密码。 彩华熟练的键入了3个字母加4个数字。 方青记下密码的数字是一九八二,也是席冰男出世的那年。却没看到前面那三个字母。 都说女孩子心地单纯,网络密码一般都是一个通用,希望席大小姐的密码也是如此设置就好了。 果不其然,开机后彩华点放起几曲音乐,接着点开了冰男网络寻呼号的登陆窗口,键入了与开机密码一样的字母和数字。 彩华的指法很快,根本没让他看清楚。 尾数五个“6”的寻呼号!方青暗暗喳舌: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这应该是席大小姐特地向这个公司购买的吧 验证通过,提示有十六封未读的信件。 “肯定是那个痴情的小子”彩华忍俊不禁,对闪动的要求加这个寻呼号为好友的消息进行统一的拒绝处理。 她慢慢受不了了,这样的信息实在多得鼠标点不完,干脆关掉。 “跟你说了,别用这样好的号码,你倒好,不但买下来,而且还把自己的照片弄来做头像!”彩华轻轻捏了捏方青的脸蛋,“是不是存心想让这些男人疯掉!” 话不投机。 彩华接着忙她的去了。 方青轻轻离开,偷偷服下药来到彩华的左侧坐下—— 他希望看清楚那密码的三个字母是什么。 彩华接下来又用冰男在其他网站注册的ID去看了些关乎服装、时尚这些话题的内容。 方青看得很用心,基本确定了两个字母 两姐“妹”很快疲惫的趴在书桌上睡去。 一个通宵,刘俊也差不多看完今天拍摄的长达半天的内容。 整个画面除了那团怪异的气流,别的什么内容都没有 不过他却硬是慢慢地一分一秒的坚持看下去。 与其说他的毅力惊人,倒不如说他脑子刻板得有病。 因为这么枯燥的内容,换来一人,是绝对看不到最后的。 当然,若他不是这么用心,也不知道天明后的奇异—— 袖珍摄象机是只能一只眼查看拍摄画面的。 当清晨第一束阳光照射到他另一眼里之时,画面正好进行到他踹门冲进来的当儿—— 画面里一直浮动的气流团莫名其妙的消失! 咋回事儿?刘俊不解地揉揉眼眶,倒退了一点时间回去,结果再也看不到那团气流 毫无作用的内容!他悻悻“洗”掉昨天晚上拍摄的画面。 无意地,他又查看了一下准备向罗风交差的镜头。 方青赤裸裸的睡美人姿态跃然眼帘,是那么的娇媚动人、性感可爱! 见鬼! 前天晚上怎么看到里面没有人? 他又仔细看了一遍。 没错!的的确确有小姐的影子。 他清晰的记得,前天晚上由于看到画面里无人,骇得烟头掉在大腿上,引起轻微的灼伤。 眼下顺手拔下一根头发,证实了现在头脑也很清醒。 怪事!真的是怪事!! 阿容是鬼魂,白天看不到理所当然;可小姐怎么成了晚上看不到影儿的人? 荒唐!简直荒唐!! 藏好摄象机,他疲惫得趴到床上,拉起被子胡乱将头蒙上。 该死的彩华,害得我神经衰弱 脑子里又浮现起跟踪冰男那一出不知是幻是真的美丽奇异。 老天,让我再做一次这样的梦吧,进入那个清新幽雅的世界里,忘却现在所有的烦恼。 可若是我没有作梦的话,那岂不是有两个大小姐在席宅里出没? 我要疯了!! 刘俊扔掉被子“腾”地坐起,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点燃一只烟—— 莫非她们是双胞胎?这简直太荒谬! 人有烦恼不可悲,可悲的是自己的烦恼难于向旁人启齿。 这是报应!刘俊认命地闭上眼:干了这么缺德的事我应该得到这样的折磨与惩罚 但是! 就算是在梦里,那被我追踪的小姐,又想对我表白怎样的一种心情? 刘俊突然想到了什么,脸“刷”地变得苍白—— 莫非小姐她 第二卷 心的历程 第五十四章 “复苏”时限 刘俊不敢再想下去,因为他知道,很多原本不存在的东西,就是因为人的想象力太过丰富,才导致出很多不该出现的结局 “阿俊,吃早饭啦!” 头儿阿当从门外露进半个脸,亲切地相邀。 刘俊苦笑着冲阿当摆摆手。 “我们走吧!”阿当招呼起手下几人去往餐厅。 手机响了。 足足半分钟他才极不情愿地拿到耳边,连来电显示都没看,就一声大吼:“喂!” 一个陌生的笑声响起,显得阴柔而诡异:“刘先生,已经三天了,我拜托你办的事” 罗风! 这个卑鄙小人,还是照约定的时间来问询了。 “罗老板是吗?”刘俊头大如斗,“你找个时间,今天晚上八点我来见你!” 罗风微微一笑:“非常好!” 接着告诉了刘俊见面的地方。 敷衍了“雇主”,刘俊心中惶惶不安,面色阴晴不定。 他的心里展开了理性同良知的较量 没有昨日灿烂的阳光,可在草坪上与彩华追逐嬉戏的“小姐”,依然是那么光艳迷人。 方青严格的把握着距离“苏醒”的距离,而他内心世界渴求的,也是这么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生活 几天来都没有睡好觉,此刻的刘俊坐在凉伞下,脱掉鞋将两腿放在另一张椅子上,悠闲惬意地看着二人打闹。 但他心里却一刻都没有平静,时不时瞟瞟方青那纯洁无暇的脸。 他后悔接了罗风那桩无耻的“买卖” 可来着不善,当时的情形下,我不答应会遭到什么样的打击? 席成达不愧为一个精明的人,料事如神。 十一点多的时候,张嶙带着两个保镖来到了草坪。 刘俊不认识他,但从其的穿戴气质上看去,来头不小。 直到见他把一束柠檬递到方青手上,才明白这位应该就是传说中席董的乘龙快婿。 柠檬象征挚爱。 他想起了席董临走时的嘱托,跟了过去。 “文小姐,”张嶙唇上刻意留出茂密的胡须,表示他“为伊消得人憔悴”,“谢谢你照顾男男!” “没什么好谢的,”彩华不冷不热地瞟了他一眼,“她是我的姐妹,我照顾她是应该的。” 张嶙微笑道:“有时间到了伦敦,我一定尽地主之谊,好好表示一番心意。” 彩华不想和他废话,冷冷道:“今天什么风,把咱们的张少爷吹到这里来了?” “看看你说的,”张嶙皮笑肉不笑,把方青的手握住,“这可是我岳父大人的家。” 彩华轻轻哼了一声:“张嶙,你可真够大意的,男男从来没出什么意外,哪知道和你一去英国” 此话揭到了伤疤,张嶙眼里闪过一丝愤怒,但转眼即逝,干笑道:“她可是我老婆,莫非我还希望她出什么乱子?” 这话,是发自他的肺腑。 但在场的,只有方青能体会到这话的深意。 “都这么久了,”张嶙“登台”表演,抚着方青的脸庞,“亲爱的,你还是这么美丽” 刘俊在一边吃着醋。 他很讨厌这类与自己社会地位悬殊的男人,尤其在他潜意识里,此人还闪放着几分“情敌”的色彩 最难受的是方青,张嶙的出现让他很意外。他厌恶眼前这个纨绔子弟,特别是那双曾经想要占自己便宜的手,应该是兽爪——此刻正在他的脸上滑动。 “老婆,我带你去附近走走吧。”张嶙挽起方青的臂弯,无视彩华几人,朝湖边走去。 就算没有老板的嘱托,刘俊也会跟上去。 彩华凭籍女人的直觉,瞧出他眼里隐藏的妒意,也忙与他走在一起。 “头靠到我的肩上”张嶙警觉的发现有“跟屁虫”,低声告诫。 方青庸懒地照做了。 二人看出去就是一对热恋的情侣,徜徉在席氏庄园特有的山清水秀中 刘俊二人和张嶙二人距离一直保持在二十米内。 不经意间来到了湖心亭上。 张嶙搂上方青的蛮腰,轻轻将他拥进怀里。 刘俊有了想流鼻血的自卑。 “阿俊,”彩华会意地拍拍他的肩头,“我理解你的感受” 刘俊的思绪,却飘曳到了那夜与冰男的奇遇里 “听着!”虽是情人的拥抱,张嶙可没有情人的温柔,低喝道,“三天以后,我和我爸会来这里,到时候你给我‘清醒’过来!” “三天?!”方青诧异地仰起头,“这么快!” “我们没有时间了,这个月中旬你就得嫁给我!”张嶙背对彩华二人,“有时间我会告诉你理由!” “可我” 张嶙在他耳边轻语道:“不要有心理压力,你若是处理不来的地方,就装懵,我们会给你制造恰当的理由” “喔”方青意图摆脱这让他恶心的姿态,因为他感到自己眼下的造型显得很放荡,被这家伙占尽便宜。 “我的拥抱不舒服吗?”张嶙捉挟地笑了,“老婆大人,这是你的药” 他轻轻将小药瓶塞到方青的衣服口袋里。 彩华故意的咳嗽将刘俊唤回现实里。 张嶙和方青来到他俩身边。 “小子,”张嶙不满地板起面孔,“你是新来的?” 刘俊虽然比他矮出十公分,气质上无形中输了一筹,可这时突然有了不甘示弱的冲动。 “不错!” “你跟我这么紧做什么?”张嶙不屑地皱起眉头。 “二十公尺,不算紧吧?”刘俊冷冷地回顶道。 “消失一下OK?你这样不便于我和我老婆亲近。” “对不起!老板交代过,小姐晚上由文小姐照看;而白天,不可以脱离我的视线范围!” 刘俊抬出了后台。 “不识好歹!”张嶙眼中涌现出杀气。 “张嶙,”彩华见二人剑拔弩张,赶忙圆场,“这是你岳父特地交代的,因为男男的病,你是知道的!” “可我是男男的未婚夫!”张嶙暴喝道,他的保镖随即来在他身旁蠢蠢欲动。 “我管你是谁!”刘俊根本不把这几人放在眼里,“想打架,奉陪;想告状,找我老板!” “你!”张嶙没想到一个保镖居然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为之气结—— 一看要打起来,彩华警告道:“张嶙,这里是席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言下之意,打起来后无论是从身手还是从人的数量上,你们都会吃亏。 张嶙不是傻瓜,从这个不起眼的保镖身上,看出婚事出现的问题正如父亲的估计 他露出一个阴冷的微笑,伸出双手拍拍刘俊的肩头,之后竖起大拇指:“小子,你有种” “少爷”两个随行的保镖不太甘愿就此罢手,他们同时也感到丢人 张嶙仿佛要把刘俊的模样刻画到脑子里,死死盯着对方,沉声吩咐:“我们走!” 以至于倒退了好几米,他才转过身去,趾高气扬的离开 三人走进一家富丽堂皇的酒店,同桌坐下来。 张嶙此刻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左右一肥一瘦两个保镖急忙安慰。 “少爷,别为这么一个小子怄气,”瘦点的说道,“要收拾他,以后有的是时间!不值得” 肥点的向侍者点了菜,轻声道:“对啊少爷!以后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你们知道个屁,出来这么多天了,”张嶙担忧地低吼道,“老爸交代要我们去找的蓝宇教授,现在都没找到?” “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啊?”瘦子为主子斟上酒。 张嶙郁闷地点头,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狠狠砸到桌上:“不然你们以为我为什么烦恼,笑话,他算个屁!” “少爷,”胖子疑惑道,“我们去请的蓝宇教授,是不是为了那个人妖” “啪!” 一声脆响,胖子肉忽忽的脸上出现了三根清晰的指印。 “说错了说错了,”众目睽睽下,胖子慌忙站起点头哈腰,“我这张臭嘴,是少奶奶,少奶奶” “坐下!”张嶙白了他一眼,“这一耳光,是提醒你说话不要这么口不遮拦!” “可他是世外高人,一把年纪了,还云游四方,”瘦子口才不错,嘀咕道,“我们几乎找遍了整个南美洲” 张嶙不满地磨着牙:“爸爸要的人,哪怕是成了化石,也得把他装到棺材里抬回去我朋友有可靠情报,那老家伙很可能就在汉城。” “是是” “去找两个正点的妞,今晚咱们就住这里,”张嶙面无血色,“老子很久没尝到亚洲女人的滋味了” “未婚夫”走后,方青心里说不出来的兴奋—— 终于,我要脱离“哑巴”的生活方式了!我快解放啦,无论以后有多少困难,至少我马上有了在人前说话的权利。 眼泪充分表白了他此刻的心境 彩华则顾着提醒刘俊:“哥们儿,你果然有骨气,我欣赏你不卑不亢的个性!可是你想过后果没有” “切!”刘俊嗤之以鼻,吐出一口唾液,“我贱命一条,除非弄死我,否则他的代价会很大有些人的命可比我值钱,呵呵!” 彩华无意扭头看见方青在偷偷擦眼泪。 “男男,”她急忙上前搂住他,“你这是怎么了” 方青悲喜交集地望着二人,眼泪还是禁不住一个劲儿的流淌 “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刘俊大大咧咧地猜测到。 “别哭了,”彩华心疼地试着他的泪痕,“主会保佑你平安好转的!” 彩华,方青心里呼唤道,你不会理解我的心情,真的 感触之际,他忍不住伸出手臂搂住了彩华的脖子 六点半开的晚饭。 刘俊一通狼吞虎咽,丢下彩华与方青二人:“我晚上要出去一下!” “什么时候回来?”彩华给方青擦擦嘴,抬头问道。 刘俊深情的望了正在自个儿刨饭的“大小姐”一眼,为难地回答:“说不准,我会很快回来的” “出去泡妞?”彩华打趣道。 “说什么呢!真的有点事,”刘俊又难舍地瞟了方青一眼,“去买点需要的生活用品” 彩华却误以为他想表达“我泡什么妞,没看到我喜欢小姐吗?”的含义。 因此滑稽地分别看了二人一眼,清清嗓子:“还不快滚!” 七点五十五分。 车水马龙的都市里。 刘俊穿得体体面面,驾着“奥迪”来到罗风约好的地方—— 一家气派的KTV夜总会。 约好在三楼见面。 底楼是空旷的舞厅,强劲的乐曲节奏加上鼎沸的人声,舞池里舞影摇曳,帅哥靓女不计其数。 刘俊却毫无欣赏的心情,径自来到具体的房间掀开了门。 房间内俨然一个审讯室。 罗风端坐当中,左拥右抱两名美女。 左右的沙发上,分别坐着三个杀气腾腾的保镖。 桌上的几只酒瓶并未开封,可见几人为了他的到来也显得毫无玩闹的心情;因此这几瓶酒,很可能是用以庆祝事情的圆满完成。 罗风对两个女人一使眼色,二女识趣地掩门离去。 “请坐!”罗风微笑着招呼刘俊。 刘俊暗地里深呼吸一口,谨慎地坐在罗风对面。 “事情进展得怎么样?”罗风捏着下颌。 刘俊叹了口气。 “怎么?”罗风脸色开始难看起来,“你别告诉我没做到!” “对不起罗老板!”刘俊低下头,“这笔钱我得不到。我很抱歉。” 说完掏出支票放到桌上。 罗风却丝毫无视那张支票,亲手开启了一瓶酒,神色凝重地为刘俊面前的杯子斟上。 接着他点上一支烟,仰起头努力地吐着烟圈 半支烟燃完,罗风徐徐开了口: “别告诉我你没机会下手据说,你成了席成达最相信的、留在他宝贝身边的人!嗯?” “正是因为这样。”刘俊拿起酒杯一饮下肚,“我更下不了手!请你理解!” “哈哈,哈哈哈哈!”罗风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使得原本充满杀气的包房,更接近一个屠场 第二卷 心的历程 第五十五章 光明的使者 “理解万岁”罗风将眼睛眯成一条缝,“我理解了你,可我的手下怎么理解我?” 刘俊默默聆听着他的抱怨。 “席成达给你的,”罗风还没死心,“我可以加倍给你,你想想看” “不用想了!” 刘俊斩钉截铁地站起:“你的钱我分文未动,我们的交易到此为止!” “我是这家夜总会最大的股东,”罗风咬牙切齿将手里的烟头硬生生的捏灭,“你以为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六个保镖刷地同时站起身,摩拳擦掌,只待头儿一声令下。 刘俊本来就晓得不可能安然无恙离开,他有过最坏的心理打算—— “你想怎么样?我也不是吓唬长大的!” 罗风一阵大笑:“你不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今天恐怕你要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不错!我知道这一行的规矩!” 刘俊目不转睛盯着他,慢慢弯腰将左臂的衣服挽起平放到桌上,掏出那把军用匕首,以惊人的速度猛地扎了下去。 他忍不住一声负痛的闷哼—— 匕首将左手腕下去十多公分的地方刺了个对穿对过 他一咬牙,将匕首拔出提起—— “我毁约在先,我的不对,对不起罗老板” 接着又一刀下去,先前的伤口顿时血流如注! 这一刀又插穿了整个手臂 又是一刀! 刘俊再也经受不起这钻心的疼痛,“咚”地半跪到地上。 “好了,”罗风为眼前的铮铮铁感到暗暗震惊,可还是装得毫无表情,“记住,我和你的这回事,我不想再有别人知道你可以消失了!” 刘俊挣扎着站起身,冷眼瞟了场中的七人。 “走啊!”一保镖厌恶地吼道。 刘俊右手使劲捂住三道相连的伤口,应该说是六道—— 用肩头一擦冷汗:“请你以后别再打这样的主意!” “什么意思?”罗风诧异地扭过头来。 “他的父亲是你的敌人”刘俊扭曲变形的脸一片铁青,“可她是无辜的请你放过她!” 罗风丧心病狂地奸笑起来:“无辜?哈哈哈,无辜,你们听到没有?他说席大小姐是无辜的,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众人跟着哄笑起来,包房内顿时显得乌烟瘴气,有如一丘之貉春情大发。 刘俊怒火中烧,仿佛忘记了自己被动的处境,失控地大喝一声:“是男人就堂堂正正的较量,何必用这么阴险无耻的手法!” 罗风猛一脚将他踹到了地上,接着踏上他结实的胸口:“小子!我看你是条汉子,放你一马,没想到你这么不识好歹!” 刘俊受伤的手在空中徒劳地挥动,鲜血不时溅洒出猩红的血光 “有种杀了我!”刘俊停下挣扎,躺在地上怒视着罗风,“我知道你可以再找人去拍席冰男的裸体照,可这么做,你还是个人吗?” “老子的事要你管,老子偏要这么干!”罗风凑到他眼前猥亵地笑道,“若是有可能,席家千金我还想弄到手,舒舒服服地玩玩儿这个大美人” “你他妈是头畜生!”刘俊恶狠狠地骂道。 “给我狠狠揍他一顿,直到他喊不出来为止,然后扔出去!” 几个保镖早就手痒了,得令后蜂拥而上 刘俊被从后门扔出来后,俨然成了一个变形金刚—— 额头上两个青包几乎是重叠在一起,脸上汩汩趟着血水,脏污不堪,试着几次想站起来,都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冬夜里的风在无情地吹拂 摇曳的街灯,是的周围的建筑形影绰约,这段街上已经无人行走,显得格外的冷僻。 刘俊几乎是爬到了自己的车里,半截身体悬在车外,费力地解掉皮带,把缠在皮带下的录音机藏到座位下—— 他开心得笑了,接着摸到车里的电话,虚弱地按下一串数字,拿到耳边: “彩彩华吗?救救我我我在卡奇夜总会的外面快!” 一路爬来,使得他力气耗尽,终于支撑不住,晕厥了过去 彩华接到电话后以最快的速度几乎和救护车同时赶到。 接着又以亲友的身份到医院里为刘俊挂号住院治疗。 方青是听到彩华接电话的,担心得整整一个夜晚没有入睡 清晨八点钟的时候,刘俊苏醒了过来。 他由变形金刚成为了“木乃伊”——全身大概只有百分之四十的地方没有缠上纱布和绷带。 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人便是那个淘气的丫头——露露。 “尊敬的国王陛下,”露露打趣道,“几千年后睁开眼睛感觉怎么样?” “说什么呢!”刘俊费劲地想坐起来,露露慌忙扶了他一把。 “不知道木乃伊吗?呵呵,埃及的法老就你这造型!” “我没读什么书,可也别嘲笑我,知道你这丫头的意思!哼!”刘俊苦笑着,“喂,不用把我缠得像个粽子一样吧?” “现在的医生都喜欢小题大做啦,”露露眨巴着眼睛,“怎么被揍得这么惨?” “彩华人呢?” “几个小时前就回去照顾男男啦,喂!为了照看你影响了我的睡眠呀,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有点良心好不好?我都这模样了,你还趁火打劫?!对了,来!帮我取一下针头,这瓶水快输完了。” 刘俊不打算麻烦护士,不过病房里很快传出他杀猪般的嚎叫—— 露露看来天生没有当护士的细致,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动作有多么粗鲁。 当医生护士慌慌张张跑来时,刘俊已经沉沉睡去。 露露难堪地举起输液的针头:“他怕疼” 护士医生为之气结 起床后,方青绷着脸让彩华给他梳妆打扮。 “怎么同我一样,眼睛也是肿的?”彩华奇怪地自语道,摸摸他的额头,她怕“小姐”病了。 她不知道方青一晚上根本没有睡着,即使她回来上床后,他也是闭着眼皮故意装睡。 早餐毫无胃口,勉强吃下了一些撑场面。 接了席董打来的电话,彩华将方青带出别墅。 阿庄走近问道:“文小姐,你看到阿俊了吗?我只找到他的车,他手机也关掉了。” 彩华疲惫地摸了一下额头:“他在医院里,受伤了” 张嶙! 方青第一个想到凶手是这个小人。 阿俊你这个傻瓜,有必要得罪他吗?唉 “伤得严重吗?是谁干的?”阿庄关切地询问。 “都是些皮外伤,除了左手有点问题。我还没和他交谈,不过估计现在已经醒了” 方青暗暗舒展了眉头。 老天保佑,阿俊,你不能有什么意外,你可是我的依靠 “那就好,问题不大就好!”阿庄庆幸地搓着手,“对了文小姐,李妈可能一会儿要过来,你就有时间去看阿俊啦!” “呵呵,这个大喉咙终于要来啦!”彩华如释重负地笑了,“说真的,这里没她还蛮冷清的。” “应该会来,好啦,我忙去了。回头见!” 清晨的空气是那么清新纯洁,可彩华感到自己的状态很差,她怀疑自己感冒了,拉着方青走到游泳池畔,就疲惫得一屁股坐下用手撑着头,很快迷迷糊糊睡着。 方青落坐在她对面,俨然一个熊猫,他也困意大发,长长的打了个呵欠。 还是随便走走吧 他此刻想的,是回到卧室里打开计算机,摸索出冰男的网络密码,这十分有助于即将开展的“工作”。 仆人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没人理会他 是啊,谁愿意对着一个白痴废话呢?方青已经习惯了仆人们对他视若无睹的冷淡,迈进了别墅。 淡淡的雾气漂浮在别墅里庞大的客厅里,平添了一份朦胧的自然美 突然,一声凄厉的哀号传进他的耳朵里。 是从客厅后的女浴室里传来的声音,他当然记得在那里面死去的阿容! 怎么这东西还在? 方青害怕起来,可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居然不受控制地向着女浴室飞奔而去。 不要!别跑啦!天哪!我疯了吗? 方青惊骇地大吼起来,可是诸如阿瑞这些在别墅里面忙碌的佣人,却一个都不理会他。 无风门自开,他冲进浴室停下脚步。 阿容的惨相映入眼帘—— 她趴在地上,深深陷落的眼眶,披头散发,鼻子和嘴里不时滴落着质变为暗绿色的血水 “救救我”她无助地对他伸出手,“放我出去!” “你怎么能看到我?”同情冉冉取代了恐惧,方青脱口而出—— 可话一出口,却成了:“为什么你不去你该去的地方?” 他惊讶得想要捂住自己的嘴巴,却发现自己像雕塑一般,一动也不能动。 “它它”阿容无力地指向他的身后。 回头一看,安吉神父安放的十字架此刻闪放着耀眼的金色光芒,而阿容也在这圣洁的光辉下,瑟瑟发颤,犹如一具垂死的困兽。 “你是无辜的,去你该去的地方!”方青摘下百叶窗上的十字架,双手掩捂在胸前。 方青想哭,因为这番言辞和举动根本不是他的本意。 “谢谢谢谢你,你真是光明的使者” 阿容趴在地上抬起头,感动得涕泪交加。 “神爱世人,等待灵魂的升华!你去吧” 方青俨然一个美丽的天使,说这话的时候衣蹶飘飘,神态安详。 阿容的体态化为一阵旋风,冲出门外,消失得无影无踪 “谁!”方青咆哮起来,他十分不满被操控的感受,歇斯底里大叫道。 “男男,男男!”彩华的声音响起—— 蓦然回首,方青醒了过来,看到自己睡在草坪上。 刚才在做梦? 他疑惑地想到,可是自己明明是走进别墅里的,而且刚才和阿瑞擦肩而过之时,他身上的油烟味还记忆犹新 “你醒醒!”彩华轻轻拍拍他的脸,“都是我不好,睡着了,快起来,你可别感冒啦!” 说着使劲想把他拽起来。 方青沉浸在刚才可怕的事件里,对于彩华的拉扯毫不配合,他极力想证实究竟是幻觉还是梦里的所为。 “我的大小姐呀!”彩华无奈地松了手陪他坐下来,“地上很暖和吗?我也陪你坐坐!” 是谁在操控我?! 方青深深地开始后怕,被无形力量拉扯着奔跑到“鬼屋”里的被动情景历历在目 害怕与恐惧此刻毫无保留地绽放在他如花的俏脸上。 “你怎么了?”彩华感觉到他脸色有着从未有过的恐慌,赶忙握着他两只冰冷的手。 我怎么在这里? 他神志恍惚,用力摇摆着头,殊不知—— “我怎么在这里”六个字,以一种无限惆怅茫然的语气,通过他的嘴,不小心“滑”了出来 第二卷 心的历程 第五十六章 步入人生舞台 糟糕! 方青心里暗叫一声“不好”—— 彩华惊喜地把目光锁定到他脸上“你你刚才说什么?” 方青后悔得一个劲儿喘息着: 惨了!该死的!我怎么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男男!男男你说话呀!啊?我绝对没听错,是不是想起什么?告诉我,你你倒是说话啊!” 彩华忍受不了心里的激动,用力摇着他的肩膀 罢了! 反正后天也要开口说话的,也不在乎多出这两天 尽管被摇得头晕目眩,方青仍心念电转,为自己找到开口说话的恰当理由。 无视彩华的顾盼,他慢慢站起,向着游泳池走去 “干嘛你?” 彩华惊讶地陪同他起立,跟了上前。 莫非这是天意? 方青暗暗涌起无奈的叹息,这能怪自己吗?既然话出了口,收不回来,就只能走一步接一步地走下去! 他默默来到池畔蹲下,瞧着映在水里的模样—— 从这一刻起,席小姐,我将正式取代你在这个世界里的位置;请你原谅,我是身不由己 他默默的忏悔完,伸手捧起水敷在脸上—— “男”彩华强迫让自己保持沉默,因为她看到舒心的笑容,正慢慢在“冰男”脸上绽放出来 方青静静注视着水面的涟漪,长长的呼出累计在心中多日的郁闷,继而冲彩华露出淡雅的微笑: “我饿了彩华。” 彩华变得目瞪口呆,足足过了十秒钟,才小心翼翼地凑到方青鼻子前:“你告诉我,我是谁?” “你不是文彩华,莫非我是?” 方青打趣道。 泪水从这个男儿个性的女人眼里流出:“我的上帝!你醒过来了,终于醒过来了” 方青用力地点着头。 彩华感伤地拥抱住她:“太好了男男,你知道我们有担心你吗?你爸、露露还有那么多人” “我明白都明白” 方青也忍不住泪流满面,不知怎么的,他突然为冰男的死伤心起来,以至于这一出表现得十分的投入。 彩华把他拉到椅子上坐下,悲喜交集得语无伦次:“我得我得马上把这喜讯告诉席叔!” 手忙脚乱拨通了席董秘书的电话:“马上叫席叔听电话,给我马上!” “董事长正在同澳洲的来客开会!”电话里传出一个女声委婉的拒绝。 “我告诉你!”彩华兴奋得眼放异彩,“冰男恢复记忆啦!很想和老爸通话,你快去!” “真的!我马上去”电话里随即一片沉寂 方青此刻心情也很激动,他要模拟出冰男应该放出的话来。 “就在我身边!”彩华兴奋地把电话塞到他手里来,“快!接通了!” “男男,”席董紧张得声音颤动,禁不住内心的喜悦,“是不是你我的宝贝,你说话呀!我是爸爸,啊?说话啊!” 方青心里一阵酸楚,忘记了自己只是冒充的角色,失声哭出声来:“爸!是我,我好想你!” 听到女儿久违的呼唤,席董忘了身处高雅之堂,热泪盈眶,失态地痛哭起来:“爸爸也想你,老天保佑,我马上回来,马上!” 阿当意外地看到小主人居然拿着电话一脸泪水,赶忙跑来—— 彩华急忙示意他不要打岔,并冲他做出一个“OK”的指势。 “早点回来啊”方青把电话递给彩华,冲阿当微微一笑,“阿当,你还好吗?” 愣了整整半分钟,这位三十来岁的贴身保镖突然爆发出一阵小孩般欢呼:“来人哪!快来人哪!小姐康复啦!!” 两分钟后,几乎所有的保镖佣人都集合到了草坪上,闹成一团。 大家争先恐后嘘寒问暖,让方青目不暇接。 好在他平日里都记熟了他们的称呼,因此每一个在要求印证他是否记得“他”或是“她”的当儿,他都能准确叫出对方的名字。 小主人恢复记忆了! 这消息犹如一阵和煦的春风,使得席家庄园里每一个人都面露开心的微笑,仿佛迎来了不凡的节日。 可见冰男平日里对这些下人都很好,方青又想起了已经故去的冰男,不由得黯然神伤。 听说小姐饿了,阿瑞连滚带爬地端来吃的,兢兢业业地侯在一旁。 这小子表现出来的与众不同,当然只有方青理解。 彩华放下电话,命令道:“席叔说了,今天中午他虽然回不来,但家里一定要好好的庆贺一番!阿瑞,就在这草坪上摆上几桌,大家都在这里吃饭!还有,晚上有许多贵客要来,你要费心准备晚宴!” 四周一片翻腾 一夜没睡,方才又经历了几番感情的纠葛,倦意卷土重来,方青把一只手放到太阳穴上揉着 彩华却误解为男男才有好转,过度的热闹使其头疼,急忙招呼大家安静下来,扶起虚弱疲惫的方青。 “大家好好做自己的事,别出什么状况噢!小姐康复了,席叔高兴起来,人人都有奖励!我带小姐去休息一会。失陪了!” 方青确实太累了,倒在床上便沉沉睡去。 大喉咙李妈的声音又将他唤醒! “她谁都认出来了,就是还没叫我!不行,我等不及了!”李妈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 彩华无语了,这个席宅的管家婆,是以专横出名的。 “李妈,”方青虚弱地呼唤道,“我好困” “嘭!”李妈过于激动,扑过来的时候滑倒在地板,她兴奋得不让彩华扶她,趔趄地扭到床头将方青搂到了怀里。 “菩萨保佑!老天保佑!”李妈悲切地哭出声来。 “让你担心了妈”方青理解冰男对这个女人深深的爱,他在好几张DV上看到大小姐不止一次,在激动的情绪下称呼其为“妈”,此刻他也照做了。 眼前的奶妈,真的好像妈妈那么慈爱方青思绪回到了遥远的故土,头放到李妈的头上,闭上眼,这一声“妈”,仿佛是呼唤自己的母亲,叫得那么情真意切 “李妈,”彩华委婉地下了逐客令,“男男才有些好转,是不是让她多休息休息点比较好?” “对对对!”李妈放开方青,抚着“女儿”的头发回过神来,“我马上去弄点安神补脑的药来,马上去” 终于可以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咯 不是吧?怎么又是那曲熟悉的《命运》 那诡异的眼神 又是那同一个梦!!拜托,你晚上再出现好不好? 方青喃喃醒来,席董的面目轮廓逐渐清晰起来。 “儿哪”席董关爱地注视着他,“你醒啦!” 李妈在一旁擦着他额头的冷汗。 “爸”方青地听出自己声音充满浓郁的疲惫,不过戏还是得演下去,“对不起” “我就说,我的女儿吉人有天相”席董说着说着眼里便有了泪光。 真有天相,还轮得到我来冒充吗? 方青复杂地想着,但还是付诸一笑。 “现在几点了?” “十点多啦,两个小时前赶飞机回来;应酬了那么些客人,才一上来你就醒了。”席董开心地注视着心肝宝贝,仿佛年轻了许多。 “我好多事想不起来”方青刻意露出苦瓜脸,为以后可能出现的失误预先给大家提个“醒”。 “想不起来千万别勉强,听到没有?”席董害怕女儿情绪走向极端,赶忙劝慰道,“慢慢想,慢慢来” “小姐,张开嘴”李妈欠身将一匙药汤,“这是安神的好药,我特地给你熬的,点都不苦。” 方青听话地吞下一口,疲惫而抱歉地说道:“爸爸,我好困” “困就好好睡觉!”席董忙将他的手送到被窝里,“爸爸今天晚上就看着你!” 你的头发已有了几丝白发,我怎么还忍心让你无谓地通宵照看我? 方青愧疚地想道,继而欠起身撒娇地搂住席董的脖子:“你不去睡,我怎么睡得着?你看看你头发都白了!” “诶——”席董固执地拍拍他的脸蛋,“爸爸老了没关系,女儿不休息好怎么行?” “那我也不睡!”方青不忍心欠他太多,撅起了嘴。 此刻他并未考虑到席董的守侯会让自己不好找机会服下陈月的药。 “好好好!”席董欣慰地笑了,“我女儿就是体贴我呀!嗯,我这就去了!” 席小姐,我不知道扮演你会扮到什么时候;可我一定会代替你做一个合格的女儿,少一些对你父亲的伤害 默默告慰完亡魂,方青在席董脸上留下一个吻:“晚安爸爸!” 在他的心里,曾有好几回把席董看作了自己真正的父亲,此刻的亲吻也源自真情的流露 彩华此刻跑到了病房里,把“小姐”康复的喜讯带给了刘俊。 “喔?”刘俊吃惊得笑了,“真是太好了!” “你那么开心做什么?”彩华作狭地凑到他面前。 “喂!我开心莫非还有问题吗?”刘俊生气了,“你怎么老是阴阳怪气的?” “好啦哥们儿!”彩华坐下来拍拍他的肩头,“现在该告诉我为什么挨揍了吧?” 刘俊几分忌讳地瞟瞟她,把头扭到一旁:“改天再说好不好?” “太不够意思了吧?”彩华真的生气了,“有我在,而且男男也康复了,你又什么不敢说的嘛?” 刘俊听出弦外之音,淡淡一笑:“别把张嶙想得那么卑鄙,不是他们!” “那是谁?” “我现在真的没心情说,缓两天再告诉你好不好?” 彩华瞧出他有难言之隐,撇撇嘴:“OK!我现在就想知道一点,找你的人,与你现在的职业有关吗?” 刘俊闭上眼想了很久,点了点头 席董走后,方青却失眠了。 翻来覆去到了十二点左右,他起床服下药,开启了电脑。 他陷入了深沉的回忆里: 那天晚上坐到彩华左边后,只看到她在输入第二个和第三个字母,特别是第三个,右手的食指很暴露地按在“Y”键上,至于第‘二个 想起来了!左手的小指头敲打在左下角,那么应该是“Z”键。 七位我确定了六位,方青笑了:也就是说,他现在只用试上几十次就能破解席家千金的网络密码 不到凌晨一点钟,他就试出了那个字母——“F”! fzy1982 通过开机密码验证后,方青一通狂喜,把密码牢牢刻画到脑子里。 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席小姐的网络寻呼号。 想要通过验证冰男寻呼号的男士确实太多了,方青手指都点麻了,才阅读完。 不过他处理的方式与彩华不一样,彩华是统统拒绝,他却是全部看了当没见。 他留意到提示的十多封未读的邮件。 点开信箱的界面,才知道这么多信件全来自一个叫“糊涂虫”的网友。 从日期看来,是每天晚上准时一封 呵呵! 方青笑了,肯定是拜倒在冰男石榴裙下的痴情种。 看看吧 刚点上第一封来信,页面还未打开—— 阿容哀怨的嚎叫清晰地传到了他的耳里 第二卷 心的历程 第五十七章 正义的血火 有完没完?为什么不找别人,只缠着我!?靠! 方青忿忿地扔掉鼠标,作出厌烦的深呼吸 声音一次比一次大,冲击着他已然疲惫的神经中枢。其间不时夹杂着“救救我”的哀求 似乎已经麻木,此刻他发现自己居然只有些微的害怕,更多的,那是涌上心头的愤怒。 关掉计算机电源,胡乱扯起一件外套穿在身上,拉开房门。 阿当确实细心,虽自己没来,却仍留派了一个保镖守在门外。 这家伙看上去和席冰男的年龄相仿,方青认得,除了是他的贴身保镖,还有一个很特别的兼职—— 席家千金的伴舞员。 这个时候,这名帅哥同周公聊得正欢 一件事的进程中,环境的改变,会促使人的感受随之改变: 从温暖的卧室到空旷的走廊,恐惧突然开始蔓延;茫茫我霜雾更是加速了寒意的笼罩。 “阿刚” 方青轻轻摇着这年龄最小的保镖,他有些不忍心打扰这小弟弟的清梦。 哪知这家伙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紧紧了夹克,睡得更熟 算了!我可是个男人!有什么事不敢去面对的! 方青轻轻掩上门,强打起精神走下楼去 豪华的客厅沐浴在浓浓的夜色里,一片宁静 终于来到女浴室的门口,方青心灵感应的呼唤也到了最大的程度。 “嘭”! 他踹开门用最快的速度按下所有电灯的开关—— 冷!出奇的冷! “出来,你究竟要我怎么样?” 他大喝一声,想以此减弱内心的恐慌。 声音消失了,他回忆着白天做的梦,忽然想到了什么,伸手摘下固定在百叶窗上的十字架,放进怀中。 “谢谢” 阿容的跪趴在地上的身形开始若隐若现,映入眼帘。 “你要怎样才肯走!拜托你不要死缠着我好吗?” 方青的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 “血我要血”阿容痛苦地仰起头来—— 方青立刻有了呕吐的欲望: 那是一张丑陋绝伦的脸,不知是否其泥下尸身的表情体现:整个脸庞的肌肉蓝黑交织,眼角溢出的泪水红绿混淆,让人胃里翻动难过。 “什么血?” “你的血,我要!” 方青条件反射地摸出十字架拿到胸前—— “不要!!”阿容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号,“小姐,是我对不住你” “那你为什么还要我的血?”方青有了依靠在手,信心陡增,把十字架藏到身后,准备随时对付她,“你是无辜的,去你该去的地方。” 他突然想起了席冰男说过这么一句。 “十字架让我蒸发血” 他这才留意到这人鬼难分的物体,已经成了一具风都能吹跑的干尸;也许这是十字架正义的杀戮吧 善良是方青的本性,可也是他致命的弱点。 若是我的血能赋予她力量离去,少去了这个心理的障碍不说,也算功德一件。 受母亲的影响,方青懂得不少佛学禅理,诸如“救人一命,胜早七级浮屠”之类。 想到这些,她开始同情阿容,毕竟她这么年轻,能帮她脱离苦海,也算为自己眼下进行的骗局作一些补报—— 左手捏着十字架藏在身后,走上前去,右手食指放进嘴里用力一咬—— 殷红的血珠滴落到阿容的嘴里—— 突然,阿容身体着火,熊熊的火苗首先从她的七孔喷射出来,刹那间火焰笼罩了她的全身。 “啊!!!” 阿容惊骇地打着滚,愤怒地冲他吼道:“处男的血!!你你这个骗子!” 咆哮之间,枯萎的双臂脱离躯体,飞向方青,卡住了他的脖子! 突如其来的变故,方青自己也懵了,但窒息的难受使得他亡命地吼了出来:“救命啊救救我!” 门外瞬间传来脚步声。 求生的意识使得他丢掉十字架,意图扳开这对鬼爪。 十字架放射出圣洁的光辉,熊熊的大火中,阿容的躯体逐渐烟消云散 众人推开房门,看到的却是小姐惊恐万状地坐在地上,眼里透出深切的哀伤。 李妈第一个冲到他面前捧起他的脸:“小姐,你说说话,说话呀我可怜的孩子” 阿当和阿庄呆在当场。特别是阿当,有了世界末日到来的表情。 席董跌跌撞撞地冲来扶稳方青:“看着我我是爸爸男男,你不要吓我!” 方青确实吓着了,那种濒临死亡的难过让他一时回不过神来—— 女儿吓得说不出话来,保镖当然难辞其咎。 “阿庄你这个混帐!”席董把方青搂到胸口,愤怒地大吼,“安吉神父究竟是怎么搞的?!啊!!” 阿庄一脸委屈:“神父来后,是文小姐和阿俊全权负责的,他们不让我介入!?” 阿当解围道:“我的失误老板,我没看好小姐!” 他不忍心让这个时候还在呼呼大睡的阿刚承担这个沉重的担子。 沉默!整个浴室里沉静得针坠可闻 “阿瑞!”席董气得发抖,“从明天开始,这里作为家畜的屠场,养上几只打鸣的雄鸡。若是给忘了的话——” “不会不会不会,”阿瑞吓得屁滚尿流,“老爷放心,放一百个心” 尽管年事已高,席成达硬是吃力地把方青抱住站了起来 “老板!” “让我们来!” 席董难过得声音哽咽:“都给我闪开!我还没老到连女儿女儿都抱不起的份儿上!” 众人默默地闪出一条路。 被抱到床上后,方青心潮澎湃—— 阿容愤怒的谴责言犹在耳。 是!我本来就是个骗子,本来就是个处男。 对不起阿容,我本来是想帮你一把,没想到把你害得这么惨 眼泪又出来了。 我是怎么了?方青闭上眼,思索着自己的情绪。 莫非体形改变,让我的性格也变得这么颓废脆弱? 不行,我得坚强起来,否则,成了娘们的性格可就糟了 席董握紧他冰冷的双手,仰天忏悔:“阿娣呀,我对不住你,没照看好女儿,你在天有灵,可要保佑她平平安安” 阿娣是席小姐的生母,据说冰男才几个月大就已死去,席董硬是一直未娶。 这也是“女儿”最尊敬佩服他的地方。 “爸”方青确实不想让这憔悴的老人受到无谓的折磨,他喃喃道,“我没事了。” 席董意外而惊喜地把视线投放在他脸上—— “我不想说话,”方青实话实说,“好困,不要走,好吗?” 他深深知道这一夜席董不可能离她半步。 席董赶忙领会地点头,为他拉好被子、垫好枕头。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可是冬季里又有多少这样灿烂的时光? 睁眼之时,已是上午十点多了。 窗外透进的阳光,将轻纱漫帐点缀得宛如童话世界那么圣洁 从洗手间洗脸出来坐到梳妆台前,方青知道从今天开始,要自己给自己打扮了。 他开始后悔当初没在老师那里好好学习化妆的技巧,从前无论是为自己、还是为队友上妆都是草草了事。 他记得脸部化妆一方面要突出面部五官最美的部分,使其更加美丽,而另一方面,则要掩盖或矫正缺陷或不足的部分—— 可席大小姐是椭圆型的脸蛋,是公认的完美脸型 换句话说,便是“浓妆淡抹总相宜”。 鼻子! 没错,冰男的鼻子是五官最美的部位,她那浑身散发的古典气质就是从这里弥漫出来的。一定要记得重点看待。 他将胭脂涂在颊部颧骨的最高处,再向上向外揉化开去。 遵照冰男在清晨历来的风格,他涂抹上珊瑚色的唇膏,将发辫拧成一条马尾。 换上一套写意流利的意大利灰白休闲装,向餐厅走去。 席董一早就赶到公司去了。 一见小姐到来,阿瑞忙不迭把备好的早餐急急送来。 “李妈呢阿瑞?” 方青喝了一口牛奶,放下杯子。 “李妈今天去照看他老公了,要晚上才回来?”阿瑞惶恐地答道。 方青一直想教训一下这家伙,作狭地笑道:“诶——你那么怕我做什么?干了什么亏心事吗?” “不不不不!”阿瑞冷汗直冒,“哪敢呢?嘿!” “可你这样子?”方青挑逗地一掠垂胸的长发,“为什么不敢看我呀?” 救星出现了。 露露像只兔子,蹦到了他身后:“哇!男男,你真的恢复啦,真是太好啦!” “何以见得呢?”方青其实打心眼里喜欢这个活泼的小妹妹。 因为她的到来,使得这栋死板的别墅平添了几许昂然的生机。 “喏!”露露顽皮地揪过他的马尾辫,“这就是证据啦?” “可我不记得你是谁啊?”方青故意逗她。 “真的?”露露害怕起来。 “嗯哼!”方青故作茫然地点点头,继而又忍不住笑了。 “讨厌啦你!”露露不依地挠他的痒痒,“看你还作弄我” “别闹死丫头!” 彩华慌忙上前拉开露露,“男男才刚恢复。” 方青注意到刘俊左臂吊在胸前,难堪得插不上嘴。 “这谁啊?”方青泛过一阵难过,“你们的朋友?” 彩华将刘俊推到方青面前:“他呀!叫刘俊,你的贴身保镖。” “我根本不认识他” “你失去记忆的日子里,他救了你好几次” 方青没有说话,装得陌生地打量着儿时的伙伴。 刘俊却为得到的冷落尴尬得无地自容,礼貌地冲方青略一鞠躬:“我受席叔所托照顾你的安全,现在我没有必要再呆下去,我这就告辞!” 真没骨气。 方青失望地叹息,见刘俊慌不择路撞到阿瑞身上,不禁莞尔一笑:“谁要你走啦?过来!” 刘俊此刻像个害臊的姑娘,极不情愿地挪到“小姐”面前。 方青让人意外地让人意外地站起,依恋地挽上刘俊的胳膊: “我好象记得在病里,有几次这么拉着你对吗?” 刘俊难为情地低下头。 方青嘟着嘴坐下:“那就对了,呵呵!我还得好好谢谢你呀!” “没错!”彩华为哥们邀功道,“最后一次不是他,你早就被鱼给吃掉了!” “怎么称呼你好呢?”方青妩媚地拿出冰男的招牌动作——左手轻轻捏了一下右耳垂。 他逐渐肯定自己扮演席冰男越来越逼真、越来越有感觉: 因为他举首投足间都模仿得细致入微,又见这两个闺中挚友毫无怀疑表露。 “小姐叫我阿俊就可以了!” “啧啧!”方青摇头晃脑,“韩国话这么烂,你不是韩国人吧?” “我是中国人。” “我也算半个中国人噢!”方青笑了,“哪个城市的?” “杭州。” 方青拿出流利的国语:“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不错的地方。” “真是没想到,”刘俊由衷地赞美道,“小姐还是个中国通!” “啊呸!”这是冰男习惯的否决词儿,方青信手掂来,“我可是在中国长大的!” 见二人聊得如此投机,虽主仆有别一站一坐,可彩华还是露出了开心的微笑。 露露不满地来在二人中间:“喂!当我是透明的啊?” “你干嘛?” “你失忆了我也有担心,怎么补报我?” 方青伤脑筋地笑了:“呵——你说说看!” “很简单!”露露扳起指头数落起来,“首先呢,和我们姐妹好好聚聚,当然得吃好的,吃之前得给我买套象样的衣服;然后我们去威尼斯,去那儿玩上两三天再约那几个家伙,来场飚车比赛” 彩华撇着嘴笑了:“男男又不是你的男朋友,怎么可能陪你去疯?真是的!” 方青正要说话,听到了席董带了几人过来,谈笑风声中他听出了张氏父子的声音—— 唉 我擅自提前恢复了记忆,不知会看到他们什么样的表情 第二卷 心的历程 第五十八章 非人的欲念 怎么办?是我主动过去,还是等他们过来再打招呼? 张氏父子的来临,使得方青畅所欲言的情绪瞬间冷却。 彩华和露露亦露出不满的表情,不约而同道:“我们晚上再来看你吧,先走了男男” 二人怅然离去。 刘俊茫然不知所以,分头瞧瞧三人,跟着离开。 “我说已经起来了是不是?”席董招呼来客,率先进来,“男男,你瞧瞧谁来了?” 张嶙欢喜地冲到方青跟前拉起他的手:“终于好啦!亲爱的,这真是太好了!” 勉强点点头,心里却厌恶此人到了极点。 “我说得不错吧亲家,”张为祖恭贺着,“这吉人是有天相的,咱的女儿,怎么会是一辈子的白痴呢?哈哈哈哈!” 方青极不情愿地拿出笑脸起身相迎:“爸” 这一声,是对着席氏的首席执行官叫的。 “瞧瞧瞧瞧!”张为祖欣喜地把住他的肩头,“男儿哪,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方青立刻会意他话里所指,郁闷地垂下头:“还有很多事,我还没想起来呢” “不要紧不要紧,”张为祖鼓励道,“你只要认得咱们这些亲人就好啦,其他的,慢慢来” 席成达几分难堪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到客厅去吧?” 刘俊清晰地听到身后热闹的寒暄,默默走出别墅 彩华从侧里冒到他面前。 “大白天的,”刘俊恼怒道,“你想吓死人啊?” “你还有话没告诉我?”彩华若有所指地瞟了他手臂一眼。 “到湖心亭上去,到那里我告诉你。” 二人迅速来到湖畔。 “这里风景不错”彩华将双手环抱到胸口,“周围已经没人了。” 刘俊眼观远处绚丽的景色,点燃一只烟:“有没有听说过罗风这个人?” “罗风?”彩华思索了好一阵子,捏了一个响指,“想起来了,是一家橡胶公司的老板,与席氏是死对头!” “看来你对商业也不是一无所知!” 刘俊瞟了他一眼,信步走向亭子。 “你受伤跟他有关?”彩华跟了过去。 刘俊将烟头弹到湖里。 “他要我拍大小姐的裸照,而且是要三分钟的DV!” “什么?!”彩华大吃一惊,“裸照?” 刘俊点点头。 “这个人怎么这样恶心!”彩华一脸的鄙视和愤懑。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你没干,他就叫人揍你?” “恰恰相反。” 彩华倒吸一口凉气,吃惊得合不上嘴:“啊!?” “我先是接受了他提出的六十万,”刘俊仰天长叹,“可我真的做不出来。” “是吗?” 彩华冷静下来。 “还记得你鼓励我不要放弃大小姐的那天吗?正巧席叔送我车——” “想起来啦!明白了,你还他钱,他不依,便揍了你一顿,值得吗?” “值得!” “也是啊,万一某些人不小心得到男男的垂青,又何止那区区六十万?是吧?” 彩华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刘俊受辱地凑到她面前:“小姐是公主,而我:只是一个乞丐!懂得自量,是我的优点,我虽然张得丑,可并不是一只癞蛤蟆。” 彩华语塞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挨揍之前,有他们的录音,等客人走了,我就交给席叔!” “原来如此,你小子还蛮有心计嘛!”彩华笑了。 “在韩国,你是我最信任的朋友,而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不想男男受到伤害,许多人说,她是一个善良的女孩!你明白吗?” 彩华感触地点点头:“你我虽未深交,但我相信你!” “我走了,该吃药了。” 刘俊迈步回走。 “阿俊,”彩华在身后诚挚地呼唤道,“别放弃,我会帮你的!” 刘俊苦笑着摇摇头,走得更疾 午饭后,方青借头痛为由先回了卧室。 十分钟后,张嶙来到了他的身边。 方青逃避着他的眼神—— 他害怕,在他心里,张嶙无疑是个魔鬼,总是在他心情好转的时候突然出现,使他周围变得乌烟瘴气。 “宝贝儿,”张嶙并无坐下的意思,“谁让你这么做的?” 方青畏惧地望了他一眼:“这里闹鬼,我做梦梦到进了那里,被吓到了” “我站着说话的时候,也有你坐着的份儿?” 方青识趣地站起来,开始瑟瑟发抖。 张嶙狠狠捏住他的下颌:“我叫你明天才开始说话,你胆子不小,昨天就自己作了主!” “是我不好”方青想摆脱对方的手,可张嶙的力气太大,丝毫不能动弹。 “你差点坏了我的大事!你这个蠢货!”张嶙信手一耳光—— 方青踉跄着趴到床上,脸上火辣辣难受,哭的感受冲上心口—— 不许那么懦弱!他狠狠对自己吼道,竭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张嶙欺身压到他的背上,温柔地说道:“我告诉过你多少次,千万不要得意忘形,你还想不想作回男人?” 被压得踹不过气来,方青只得连连点头。 “其实我对你一直很有兴趣”张嶙猥亵地笑了。 “不!”方青立刻意识到他想做什么,用力挣扎起来,摇头喊道。 张嶙粗鲁地把他仰面翻过来,压到他胸前:“各种肤色的女人,老子都玩过,就是还没玩过人妖,哈哈!” “我不是人妖”方青早已泪流满面,无力地别过脸去,“别忘了,你爸爸的警告” 欲火瞬间在张嶙眼中熄灭,他难分难舍地支撑起躯体:“你有种,拿我老爸威胁我,确实聪明!” 方青悲哀得一个劲儿抽泣,浑身冰凉。 “有时候我真的怀疑,”张嶙涌现起真实的哀伤,“你就是复活的男男” “少爷,若是你真的怀念她,就请你别这样对我,你对我这样,就是在变相地侮辱她!” 张嶙被揭到伤疤,又一耳光扇了过去:“你同她?相提并论?你凭什么?你是个什么东西?!” “既然我不是东西,那你为什么老是对我性骚扰!?”方青豁出去了,针锋相对大吼道。 张嶙苦笑了:“呵呵!对啊,谁他妈叫你一副让男人看了就想犯罪的模样!” “不是我,是席冰男!”方青止住哭泣,“若是想这出戏顺利演下去,请你私下也给我起码的尊重!” “你” “我贱命一条,若是我不想活了,一定拉些人来陪葬!”方青咬牙切齿。 “算你狠!”张嶙在床头坐好,“但我们同席成达有很多事情你不懂,以后你不准擅自做主!” 方青无奈道:“我当然听你们的戏演砸了,谁都没好处。” “耳朵凑过来,”张嶙依旧不肯放下大少爷的架子,“我告诉你下一步怎么做!” 书房里。 席董脸色铁青,听完了刘俊的录音。 几分钟内,书房一片沉寂。 “若是我没送你车,你会不会完成这件事?” 席董问出一个奇怪的问题。 “会。”刘俊老实地点头。 “那么自信有机会?” “以小姐康复之前对我特有的信赖,我相信难度不大” 席董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你是最晚进我席宅的人,以你看,男男和张嶙般配吗?” 有没有搞错? 刘俊一头雾水,现在可是在谈有人要拍你女儿裸照的事,我的老板 我一个毫无身份地位的人,怎么敢对你们这些贵族的婚事指手画脚? 他违心地回答:“郎才女貌!” “知道为什么我要对你问出这个问题?” 席董在“你”字上做了很重的口气强调。 刘俊难为情地低下头:“席叔我人笨,想不到。” “拜托你一件事。” 刘俊慌忙站起来:“席叔太见外了,阿俊能帮你的,绝不皱一下眉头!” “哈哈!”席董古怪地笑了起来,“我果然没看错!嗯!我要你好好保护小姐,罗风这个无耻之徒,我要让他进班房!” “席叔放心,只要我刘俊一口气还在,绝对不让小姐受到伤害!” “光是一盘录音,动不了他的!”席董小心翼翼地将录音机拿到手里把玩,“我要让他一上法庭,就回不了家!” “席叔” “尽快把伤养好,”席董意味深长地说道,“还有些棘手的事儿要你去做,因为我对你的信任,超过了张嶙!你去吧” 回到寝室,刘俊望着窗外蓝天白云,体会席董适才最后一句话,莫名其妙地兴奋起来—— 莫非真的走运了,康复后的小姐也对我并不冷淡 张嶙回到在韩国的住所。 看到父亲脸色难看,急忙凑上去。 “爸” “跟你‘老婆’说好了没有?” “真是天助我也!”张嶙邀功地挨着父亲坐下,“那小子居然会跳舞,而且我看了看,算得上舞林高手噢!” 张为祖拿起烟斗,张嶙忙为他点火。 “要你找的人呢?” “蓝宇教授已经接到我们的邀请,回复说就这一两天便登门拜访!”张嶙回答。 “能确定?” “爸——这事我敢乱说吗?” “你刚才去见方青,有没有对人家动手动脚?” “没”张嶙赔起笑脸,“就打了他两耳光,警告他别再擅自做主!” “真的?”张为祖将眼皮眯成一条缝。 “我还敢吗?老爸,我知道他是咱们的王牌,他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可就功败垂成啦!” 张嶙撒谎的技能,看来已经和演技一样出神入化,连这只老狐狸都瞒得过去。 张为祖仰起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爸?是不是又和妈闹别扭了?” “席成达表面看上去对女儿的失忆毫不介怀,可他心里很不爽”张为祖磕磕烟斗,喝了一口咖啡,“我得到些风声:下个月的董事会议上,我这CEO的职务,很可能被弹劾。” “谁敢!?” “你懂个屁!”张为祖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儿子一眼,站起身来,“放眼席氏集团,有资格、有能力坐我这个位置的,大有人在!” 张嶙不知该说什么好。 “所以你要尽快完成和席冰男的婚事!这是当务之急!我没了这个位置,其他的业务来源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对!爸爸说的是!等席氏到了我们手上,我们的收入会与日俱增!”张嶙信心满怀,做出一个抓握的手势。 张为祖阴沉地望向儿子:“你知道我请蓝宇教授来,最根本的原因是什么?” “不是想鉴定方青究竟怎么回事儿吗?” “我怀疑我的智慧,到了你的身上,只得到三分之一的遗传!”张为祖气愤地甩掉烟斗,“你知道这人是干什么的?” “人体研究专家啊!” “一旦你和‘冰男’生米成了熟饭,席成达肯定不敢动我首席执行官的职权!所以” 张为祖眼里放射出骇人的光芒,宛如一头没有人性的外星异物—— “我要在方青的肚子里,放上我张家的种!哈哈哈” 第二卷 心的历程 第五十九章 我是谁? 夜已来临,席宅游泳池畔灯火通明,萧瑟的寒风不时吹过,在池里的水面漾起万千涟漪,显得瑰丽而凄美 方青衣着单薄,沐浴在清新的晚景中,依旧是那套意大利灰白的休闲装,一脸落寞的沉思。 席董有宴会出席,不在身边;他亦拒绝了彩华与露露的邀请,想独各个儿去思考很多事情 阿当和两名手下,肃穆地守侯在较为阴暗的角落。 若我没来韩国 眼前的一切事物都只会出现在梦里 我只是一名平凡的舞蹈艺员,过着自食其力的生活;那种一份劳力一份代价的日子,远比现在的骄奢淫逸,来得自然安心得多 为什么非要做一个不男不女的人?进入一个完全不属于我的世界。 莫非这是我的宿命 方青眼里隐约有了泪光。 在旁人眼里,这亭亭玉立的美女,是那么的让人怜惜 “小姐”阿当轻轻来在他身边,小声说道,“夜里风大” “别管我,让我静一静!” 方青极力不想阿当看到自己欲哭的神情,脸扭到一边。 “是” 阿当不敢让小主人生气,识趣地退回原位。 方青又想起了与张嶙白天的那一幕 张嶙告诉他,过几天有与席氏集团相连的社会名流,来席宅聚会。 而每次这样的聚会,冰男都会为大家单独献上一舞,以助雅兴,因此询问方青到时候如何应付。 “冰男一般喜欢跳什么舞?”方青皱起眉头,他自己是以不拘一格的当代舞为特长,尤其是劲舞。 “她呀,会的舞很多,华尔兹、探戈、恰恰都会,但中国的民间舞蹈是她的专业!” “民间舞蹈?”方青咋舌了。 他知道:民间舞蹈,特别是中国的民间舞蹈,对舞者本身来说,有很高的体质要求。单说韧带和腰的灵活柔软,已经让自己望尘莫及 张嶙郁闷了:“你不也是跳舞的吗?怎么这样的表情?” “想让我跳什么舞来取悦这些人?” “就知道你会这么问,”张嶙白了他一眼,走去播放出一张DV,“这是我老婆二十二岁生日的时候跳的,你看能模仿出来吗?” 方青呆住了,播放的乐曲正是这段日子里经常在梦里听到的《命运》 画面里的席冰男一袭黑色短束劲装,在舞池里尽情挥洒她的美丽;随着强劲的乐曲,举手投足间,淋漓体现出勇于挑战命运那不屈不挠、刚柔并济的魅力 真是经典的乐章 “别犯傻!能模仿下来吗?”张嶙催促的声音里带满了担忧。 “没问题。”方青自信地白了他一眼—— 话没说话,便见冰男收场是挺胸上昂、一手上举、一手平胸,双腿分岔为180度的高难动作,顿时语塞了。 “就晓得你没我老婆的体格,你的韧带不可能达到她的程度,自己想想改一下这个动作,”张嶙自豪地拍拍他的肩头,“我先走了,记得别丢丑!” 方青清楚自己的体格,他的双腿最多只能开到165度,那已经很吃力了—— 改?我靠!这动作能改的吗?改了以后岂不成了不伦不类? 他懊恼地想着,键下“重播”,自己亦跟着跳起来。 同是“舞”林人士,加之刚看一遍,方青很快进入了忘我的舞蹈状态;此刻他也想用这段舞曲,发泄出对命运的抗争之情 直到乐曲结束之时,他的意志才回到了现实里来,一瞧自己的收场动作,他顿时目瞪口呆: 他的双腿与画面里的冰男一样,同样开岔到了180度! 怎么可能? 方青触电似的蹦起,跑去关掉电视。 这段时间发生的诡异之事确实太多,可也不至于连自己看自己,都会看出幻觉吧 方青坐到床头,头放到膝上,理着心里的乱麻。 当他抬头看到梳妆台时,萌生了一个印证的念头。 左腿放到距离地面一米左右的台面,头开始向左足尖碰去—— 这是学舞之人练习韧带常用的方法,但他此刻却轻而易举完成了! 不死心的他又换上右腿,韧带的承受力显得绰绰有余 荒唐!! 别人不了解我,莫非自己还不了解自己! 方青看到镜子里的面孔充满疑惑,一个恐惧的念头油然而生——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方青使劲甩着头,趔趄的后退 伴舞员阿光的喷嚏声唤回了他的思索。 “你们怎么还没去休息?”他诧异问道。 “小姐不走,我们怎么敢动?”另一个唤名阿银的保镖几分抱怨。 “欠揍啊你!”阿当恶狠狠捏紧他胳膊,继而朝小主人投去一个虚伪的笑容。 这就是贴身保镖方青几分歉意地站起身,“休息吧,不早啦!” 穿过金碧辉煌的客厅走廊,方青推开卧室的门。 没了洗澡的心情,他只想解下首饰,尽快的进入梦乡。 他坚信自己一定沉浸在一场漫长的梦境里,因为现实里太多无法解释的事,使他难以面对。 这无疑掩耳盗铃。 玉质发簪失手掉到地上。 他扭头注视着发簪,生出再试一次的想法。 如若我真的寄生在席大小姐的身体上,那么 他开始向缓慢地后仰,到了一定程度双手撑地,这是他毕业后到现在一直能只能达到的程度。 他想要的,是用嘴,把发簪含起来。 但是他办到了 脑子里很快一片空白,一颗心仿佛坠入了冰海的最深渊。 “我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他的精神意志终于决堤般崩溃—— 一声凄厉的呼号,划破了席宅宁静的上空。 刘俊被这刺耳的声音惊醒了,当他一瘸一瘸赶到冰男卧室的时候,李妈放声的哭喊压制了众人的喧闹: “你不要吓我,小姐,不要这样,孩子啊” 李妈紧紧搂住神智呆滞的方青 “怎么回事?”刘俊拽了拽门旁的阿当。 “不清楚,小姐晚饭就没有食欲,大冷天的在游泳池畔呆了好几个小时,然后” 阿当一头雾水。 莫非又是阿容吓到她了? 刘俊迟疑着慢慢向李妈走去。 当然,同事们给面子并不代表管家婆也会给。 见他小偷一样偷偷摸摸过来,李妈气正没地方出:“滚出去!谁允许你进来的!” 刘俊一时呆在当场,尴尬得进退两难。 方青在奶妈的怀抱中不经意瞧到他,立刻失常地推开李妈,从床上站起,径直向刘俊张开双手扑去—— 再不出手小姐可要来个饿狗啃泥! 刘俊急忙冲上去,稳稳抱住了这温软的身躯—— 所有人都愣在当场,一个个目瞪口呆。 “我不想活啦!不想活了”方青悲切地大哭起来;在挚友的怀里,他感受到了属于故乡那久违的亲情 刘俊在众目睽睽下立刻规矩地张开双手,以示清白。 “小姐你怎么了?” 方青再不说话,用力搂住他的脖子,小孩般哭个没完,眼泪鼻涕弄湿了他的肩头 一定是那个畜生! 刘俊破天荒联想到张嶙的色相—— 肯定是这阴险的东西逼小姐做了她不愿意做的事。 十分钟后,方青靠在刘俊肩头抽泣着昏睡了过去。 李妈小心翼翼把他扶到床上。 “你走还是留下?”大喉咙这下语气温柔了许多。 “你照顾小姐,我守在门外。” 刘俊心情烦乱起来,无视众人的指手画脚,窃窃私语,走出了卧室。 二十分钟后,席董气喘吁吁跑进女儿的卧室。 刘俊没有尾随进来,正如他的性格,他很自重。 又过了半个小时,席董怒气冲冲开门出来,向刘俊丢去一个“跟我来”的手势。 二人在书房就坐。 “小姐发生了什么事?” “不清楚席叔,下午我一直在寝室休息。” “混帐!”席董恼怒地拍案而起,“我没嘱咐你好好给我看着的吗?” “可是”刘俊难堪地站起,“席叔,张少爷和小姐在一起,我不可能一直跟在身后吧” 席董一时无言以对,悻悻坐下。 “席叔!”刘俊宽慰道,“小姐可能是和他闹了点别扭不碍事的” “住口!”席董终于拿出了“国王”的威仪,“若是小事情,我女儿会不想活吗?啊!?” 看到老板发飙了,他不敢再多嘴。 “上次接男男去英国搞得失忆,刚刚才好,一跑来又给我弄出这局面!”席董越想越气愤,起身来回跺步,狠狠把台灯扫到地上,“真是岂有此理!” 刘俊默默拾着台灯的碎片 “阿俊!” “在!”刘俊着实吓了一跳。 “以后不准他单独和男男在一起,你给我盯紧点,否则——”他突然停了下来。 “可张少爷对我印象不好” “是因为男男曾经和你又搂又抱过?” “应该是” “我这个当老子的都没介意,轮得到他来吃醋?哼!”席董坐下来,“若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带给男男痛苦” 刘俊已经想到后面的话——这个女婿我不要也罢。 可席董说到这里突然停下了,避讳地瞟了他一眼:“你就说是我的意思不要他们单独相处!” 刘俊暗暗得意起来,这虽是一只“鸡毛令箭”,不过足以让他看出这门婚事隐藏的危机 薄雾萦绕的清晨。 张为祖在楼顶练完太极拳,走回客厅,撕下10月29日的日历。 电话响了。 接完电话,他匆匆向儿子的卧室走去。 张嶙还睡在床上。 张为祖气恼地揭开他的被子:“起来!快给我滚起来!!” “怎么了爸?”张嶙坐起,眨巴着惺忪的睡眼。 “你老婆昨天晚上又哭又闹,说是不想活了你现在怎么解释?” “什么解释?”张嶙丈二金刚——摸不到头脑。 “你是不是又打人家主意?快说!” “主主意?” “趴”!耳光声。 “冤枉啊爸我可是正常的男人,只是偶尔看到他的样子才有点冲动,我真的没欺负他” “那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说不想活了!啊?”张为祖暴跳如雷。 “我怎么知道!”张嶙受不了了,委屈地大吼起来。 “席成达大发雷霆,刚给我打电话,要你马上过去!”老狐狸隐隐感到事有蹊跷,冷静下来,“我推说你不在这里,你现在立刻消失!” “好好”张嶙狼狈地到处翻找袜子。 “不准给我掂花惹草!听好,这里是韩国!”张为祖咬牙切齿,“事情显得有点棘手。幸好有陈月的药,否则方青脱离我们控制的可能极大!他的意志若是全面瓦解崩溃,很可能会抖出事情的真相,到那个时候,你就等着亡命天涯吧” “那我怎么办?” “必须尽快找到蓝宇教授,你们的婚事肯定要出问题;只有男男怀上我的孙子” 张嶙恢复了常态,斩钉截铁地绑好鞋带:“这次找不到教授,我不回来见你!” 三个小时后,张嶙带着那一肥一瘦的两个爪牙,驾车来到汉城西北的一个偏僻的山林里。 这是他通过很多哥们儿好多天的努力才得到的情报,那个云游四海蓝宇教授最近就“潜伏”在这里 前面没路了,三人下得车来。 关车门的时候,争强好胜的张嶙面露鄙夷:“都说大隐隐于市,小隐才隐于林。” “少爷,”瘦子心虚的左顾右盼,提醒道:“被忘了卡伊博士,他可也是隐于孤岛的。” 一提到那古怪刁钻的英国老头,寒意便在背上涌起—— 张嶙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两具毫无人气的铠甲,把长斧指到自己喉咙前的凛凛威仪 但愿这蓝宇教授别和他是一路货色就谢天谢地了 在村民的指引下,三人来到一个绿数环抱的大宅子里。 这是典型的韩国古老建筑,看上去有不下百年的存在历史。 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 为什么世外高人,都要生活在人迹罕至的鬼地方 第二卷 心的历程 第六十章 世外奇人 这里给人的感觉,只有用四个字来概括: 门可罗雀。 “有人吗?”张嶙不敢放肆,礼貌的喊道。 没人回答 他试探着伸手一推。 手还没碰到门,而门便无风自开—— “少爷,”胖子踌躇着,“我有点腿软。多叫点人来好不好?” 张嶙恶狠狠地低喝:“没出息的东西!叫那么多人来打架吗?” “打架我一敌十都不怕,”胖子发窘地搔着耳朵,“我就怕这里的气氛,怪吓人的” 院子中央有一直径六米的干枯池塘,假山上光秃秃的找不到一株存活的植物,根据这房子的建筑格式来看,客厅应该是在正前方。 两旁的屋子显得很多年来无人居住,且不说门角窗框上的积尘,只看满地随风飘曳的枯叶—— 这便是拍鬼片的编导们理想的场景。 三人颇为小心地朝正前方的屋子走去—— “哐”! 一声巨响,两扇大门自动闭合。 冬日暖阳,透过浓密的云层,洒下些许的光辉。 可在这里,丝毫感觉不到光天化日的安全,三人心中都弥漫起莫名的阴冷 “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儿?”张嶙厌恶地在鼻子前用手掌扇了扇。 “我知道这味道是什么?”瘦子一边走一边凝神四周,“我是上过战场的,这味儿” “说啊!” “是死尸的味道!”瘦子哭丧着脸,“少爷,我们得小心点。” 张嶙开始后悔来这里了,卡伊博士,虽说性格刁钻,可毕竟还是个正常的人;可这传说中的蓝宇博士,千万别是一个吃死人的怪物 仿佛知道他们的到来,被他们人是客厅的屋子又自动打开—— 里面除了一个神龛,一张破旧的桌子,就剩下满屋的蜘蛛网 死尸的味道更浓烈。 三人都不约而同微微颤栗起来,犹豫着不敢进去。 “不敢进来?”屋里传来一个中低音,“你们现在可以走了?” 声线虽然是一个男人用韩语说出,可显得极其古怪,忽高忽低,就像音控师在调试音量 “请问阁下”张嶙忍不住用袖子擦擦冷汗,“是蓝宇博士吗?” “他被我吃了,哈哈哈!” “博士真会开玩笑”张嶙违心地说道,其实他还真有几分相信说这话的,是一个活生生的魔鬼。 “好啦,进来吧!我很忙的!”屋里突然一片明亮。 原来神龛的侧面别有洞天,里面还有一间屋子,一派典型的韩国古代简朴清逸的陈设。 三人进得屋来,打量着说话之人—— 他看上去六十多岁,一米八的个头,黑白间杂的胡须足有一尺来长,彰显出他学派尊者的威严;瘦,同卡伊博士一般,出奇的清瘦。 只是一看便知他是亚洲人,红润的脸色和大鼻子,并没有因为他的瘦削让人觉得老态龙钟。 “我不像魔鬼吧,哈哈!”教授和蔼的笑道。 张嶙塌实了,恭维道:“没想到教授如此风趣,我们还以为” “以为我是个吃人的怪物对吧,”教授不屑地示意几人在地毯坐下,“我的原则,三分钟,你们就必须离开!” “这” “不过你们找我找得很辛苦,我就破例一次——五分钟。说!” 张嶙尽量简短地把来意说明。 “久闻教授是人体研究专家,您一定能帮我这个忙!” 张嶙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 教授微微闭上眼睛,抚着胡须陷入深深的思索。 “至于酬金” “你们可以走了。”教授不动声色地闭着眼睛。 “这” “要见我,去外面等!”教授睁开眼批,不耐烦地吼道。 几人早听闻过他惜时如金的良好声誉,不敢违背他的心情,只得恭恭敬敬退了出来。 一来到院落,那让人欲呕的腐尸味又迎面扑来 “我们还是走吧少爷!”胖子显然适应不了附近的气氛,敲起了退堂鼓。 “不能走,既然来了,就等!”张嶙坚定地理了理头发,“为了表示诚意,都给我站好!” 主人都不走,他们还敢有意见吗? 与此同时,方青醒了过来。 他憔悴了许多,无精打采,头发懒散地铺满了整条枕头 “醒啦?”席董轻柔地问道。 方青别过脸去,他心里很烦。 “儿哪”席董愧疚地低下头,“现在就只有咱们父女两个,有什么事你应该对爸爸说!” 怎么对你说?说我不是你的女儿,而是一个替代品? 方青忿忿地想着,两分钟没开口说话。 “你想急死爸爸对不对?”席董沉不住气了,“别的我不问,我只想知道,你现在还想不想嫁给张嶙?” 就算我真是个女人,也不会嫁给他! “为什么不?”他违心地回过头来,“爸,我不想他再为我等下去,这么多年了” “那你昨天晚上”席董犯迷糊了。 方青脸微微一红,他确实没考虑到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得低下头咬住被子,脑子里飞一般思考着怎么应付。 “是不是你们闹别扭了?” “不是啦,”方青为了掩饰自己撒谎的表情,将头枕到席董的大腿上,“昨天晚上我打开计算机,看到有人骂我,他好象知道我是谁,嘲笑我嫁不出去” “哎呀——”席董哭笑不得,“叫你少去网络上,那里边消磨时间的哪,没几个好人!现在知道厉害了?” “我当时气得要死!”方青听出席董不会再追问下去,“加上心里又烦,所以就大叫了出来,那个时候,我突然什么都不记得了,知道刘俊出现——” “有什么好烦的?” “我还有好多事情记不起来啊!”方青偏头问道,“老爸,若是有一天我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呸呸呸!”席董忌讳地捏住他的鼻子,“大吉大利!我的女儿,永远都只有幸福和快乐!” 方青巧妙的排除了席董心里的乌云,但听到这话,又禁不住一阵感伤 张嶙三人一站就是八个小时。 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眼看着天色逐渐昏暗下来,夜幕即将降临 两个保镖锻炼惯了倒无所谓,可骄奢淫逸的张嶙站了这么久,感到膝盖酸得厉害,不时弯腰去揉捏捶打。 胖子把车开到大门外,让车灯直射到主人身上,以此消除黑夜来临时的恐惧。 大地终于被黑暗吞噬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在这鸡不叫、狗不吠的鬼地方,那此刻放射出夺目光亮的吉普车,倒好象成为来自遥远未来的产物 神龛侧面的门再次打开了,透露出柔和的烛光,接着传来教授柔和的呼唤:“进来吧!” 三人心里一喜,争先恐后冲了进去。 教授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西装,冲几人微笑道:“看来你们都很有诚意,若是你们刚才离开了,至少十年内,我再也不会见你们。请坐吧!” 张嶙后怕地露出一个笑容,端坐到教授对面:“教授是民间的传奇人物,我对教授的仰慕已经很久了!” 看来某些渊博之人同样喜欢恭维,蓝宇博士此刻的表情就证明了这点。 “你需要一个什么样的胚胎?男的,还是女的?” 张嶙急忙回答:“男的男的!教授,我知道喜欢一个变性人显得很无稽,可是我真的好爱他,好希望和他有爱情的结晶!” “别和我谈感情的问题!”教授面无表情地闭上眼,“你什么时候把他给我送来?” “后天!” “嗯告诉我,他在什么地方做的手术!” “这”张嶙想起了陈月的警告,不可以泄露方青是卡伊博士的杰作,“我不方便告诉你。” “混帐!”教授突然恶狠狠地张开眼,有如一头凶残的饿狼,虎视耽耽 第二卷 心的历程 第六十一章 贵族聚会(1)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 三人面面相窥,一时无言以对。 “在我面前,有什么好隐瞒的!啊!?” 不知道是因为受到拒绝脸面有失,还是觉得自己不可一世——教授真的恼怒起来。 “不是的,教授,是因为” 张嶙欲悉心解释—— “不说就滚!”教授咆哮起来,胡须亦跟着翘力不少。 “你说话放尊重点!” 胖子受不了了,警告起来。 “哼!”教授一声闷哼,端起茶杯 胖子耀武扬威地双手抱胸,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扯他的裤管,低头一看—— “妈呀!”他蹦得老高,跑去抱住瘦子的肩膀。 原来有一只手,就光秃秃一只毫无血色的手,悬在空中在捏他的小腿 他一跑,那只手也划动指头躲到了阴暗的角落里。 冷汗从三人额头上迅速泌出 这不动声色的教授,只是通过一个小小的恶作剧,便表露出随时可以杀他们于无形中的能耐。 原来院落里那腐尸的臭味不是毫无来由 “教授,我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就好象这次你帮了我,我不会告诉别人一样;我真的不能回答您的问题。请您体谅我的难处!” 张嶙小心翼翼地表白出自己的无奈。 长达两分钟的沉默 “好!”教授又闭上眼,“你比较讲信义,我欣赏这类人!不过我警告你:别让我察觉,你要我做的是一件坏事。”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张嶙口是心非地赔笑道,从怀里摸出一张支票,恭恭敬敬放到他面前,“这是一半定金,请笑纳!” 教授瞟了一眼,几分意外道:“小子,你连我收费的准则都摸得这么透彻?” “呵呵!”张嶙恭维着拍马屁,“教授宅心仁厚,做过无数受人称道的好事。所以您这些为人处世的原则,在民间都广为流传!” 他看出蓝宇喜欢吹捧的弱点。 教授面露一丝欣慰,来了一句奇怪的话:“我的孩子都困了,你们可以走了!” 孩子?! 谁都知道他一生未娶,哪来的孩子? 三人不约而同想到了刚才那只会跑的手,而且那个“都”字告诉他们:这房子里不知道有多少会自个跑动的手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今天是11月1号。 昨天方青心情郁闷,在床上赖了整整一天不肯下楼。 为了今天席宅名门望族的聚会,不到五点他就起床,开始排练。 作为舞蹈队长,他有着深厚扎实的基本功;连续十多遍的重复,使得他已经牢牢记住每一步的动作要领,并情绪投入地设计出更为贴切的辅助表情 一个多小时下来,大汗淋漓,睡衣湿乎乎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他想起已经有两三天没有洗澡,匆匆向浴室走去。 闹鬼的女浴室成了家畜的屠宰场,新的女浴室正在建造中。 时近七点,东方泛起鱼肚白,意味着黎明即将来临 看来席董重男轻女,男浴室相比而言,显得简陋许多。 两名女佣来在门外守侯,方青开始解脱睡衣 汗味和着香水味一起扑来,他觉得鼻子难过,赶忙拧开笼头。 最让他受不了的,是内裤散发的臭味;从前由于忙也有过几天不洗澡的记录,但下体所遗留的,却并非这样的味道 他厌恶地皱起眉头,却并未去细想。 此时他的心思,全都融入了对最近时常出现那段梦境的分析中—— 那邪异的眼神,究竟是谁? 算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张嶙是肯定不会让我受到伤害的。 他把水放到了最大,想让自己的心绪,在水的冲刷中得到些许的安宁 早餐的时候,席董显得心事重重,方青也没有打扰他;他明白,席董肯定是在为今天的宴会做考虑。 “我饱啦!”方青站起,欢快地搂住席董的脖子叮咛道,“老头,你可要把这些吃完喔!” 老头,是席冰男在开心快乐时对父亲特别的称呼。 “知道啦!”席董欣慰地拍拍她的手,“男儿哪,今天可要打扮漂亮点,你的衣服八点以前就会送来。” “嗯!”方青用力点点头,向楼上跑去。 曾几何时,他想留给这个老人一些力所能及的快乐;与其充满愧疚的面对他,还不如尽量扮好一个可爱的“女儿”。 他是这么想的,也如此付诸于行动 梳妆台前,他明白:今天一定要把“冰男”打扮得花枝招展、妖冶迷人。 一会儿,李妈把席董为今天的女儿特别定作的新衣送了进来,在旁伺候。 长发高盘,别上一根碧绿的玉簪子,佩带完华丽的首饰,他换上了新衣。 这是一套绸质的紧身衣,色泽朴实高贵,深蓝而不眩目,性感而不风骚;尺寸是为他量身定做,穿好后,全身的线条暴露无余 看着镜子里冰男那让男人喷血的三围尺码,方青竟然有了一丝莫名的骄傲—— 正如陈月所说:这是天使的脸蛋、与魔鬼的身材完美的合体; 也正是因为拥有这如花似玉的外表,方青才能在心理上有起码的接受 九点多了,楼下客厅里不时传来哄笑与寒暄。这些贵宾,都是为了庆贺席家千金的康复而来道贺。 “亲爱的,客人们都到齐了,快和我下去!” 张嶙兴冲冲推门而入,愣了一下,显然他对方青的打扮非常满意,开心地把“未婚妻”拉起,由衷赞美道:“你今天,真的好美!真的!” 女人的美,其实更多的是通过自身的气质散发出来—— 比较起娇贵古典的席冰男,方青比她多出的,是一份自然和谐的刚毅之美 一米八六的张嶙今天很帅:一套橘黄的大燕尾服、扎着洁白的领结,俨然一位风度翩翩的白马王子。 “是吗?”方青偏着脑袋,露出一个顽皮的微笑。 “走啦!别磨蹭了。”张嶙碍于李妈在旁,拖起他就跑。 方青没留意到,守在门旁的刘俊此刻一脸复杂的神情注视着他们。 二人还没下完楼阶,楼下的客人便一片欢腾,更有甚者开始鼓掌 席董和张为祖还有方青从未见过的“婆婆”开心地迎了过来。 “各位!”席成达一声大喊,宽阔的客厅里顿时安静下来。 方青依偎在“未婚夫”胸口,神情腼腆地从三四十人的脸上扫过—— 他在寻找,那令自己一直不安的眼神 第二卷 心的历程 第六十二章 贵族聚会(2) “承蒙大家错爱,专门为小女的康复前来致贺,我心里十分感动!今天的午餐,我特别聘请了誉满亚洲的中国神厨——郭廷华先生,为各位烹饪驰名全球的满汉全席” 怎么找不到? 围观的八成是三十到五十岁左右的男人。 形形色色的眼神里,有些是由刻意欣赏自然呈现的惊奇;有些是隐含猥亵的贪婪;最让方青受不了的,是毫无表情的那种,似乎在评估自己的身价 张嶙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登场的时候到了。 方青早准备好了说词,走到刚刚“高谈阔论”的父亲身边,微微向来宾鞠了一躬: “各位好,谢谢你们专门为了看我来到这里,我没有什么回报给大家,只有为大家献上一只我自己编的舞,表达我的谢意!” 全场沸腾起来,掌声一浪盖过一浪 能一睹席家千金绝世风华,与那让人魂牵梦萦的艳丽舞姿,才是很多男士前来的真正目的。 方青潇洒地朝楼上的DJ甩去一个指势:“Music!” 交响乐《命运》,出自贝多芬大师的经典,震撼了全场;加之方青神形皆备,呈现出思想、情感、理想的撞击与升华;在场之人,无不为此氛围所感触。 收场动作,方青却故意将两腿分岔到170度为止—— 他不敢让张嶙看出自己完全具备冰男清奇柔韧的骨骼,是怕这个变态狂以后有进一步的骚扰。 这时,他已经感受到了那诡异的眼神已经出现,而且四处飘移;好在他“舞”功深厚,没有因为丝毫的分心影响到动作的发挥。 雷鸣般的掌声再次响起。 张嶙此刻,却陷入对冰男深切的怀念之中,直到方青小鸟伊人般倚靠到他的身旁—— 方青出卖“色相”不是没有目的的,因为陈月曾经承诺过他:这个骗局只要一段时间进展顺利,他便可以回一趟中国,看望母亲。 “我没想到你这么出色,”张嶙开心地在他耳边轻言,看上去就像情意绵绵的私语。 “等会陪我来一曲恰恰,能行吗?” “小Kiss!”方青蛮不在乎 游泳池畔的草坪,成了这次宴会的用餐地点。 天公做美,今日晴间多云。 对于满汉全席,方青也着实充满好奇。 琳琅满目的菜肴,令他舌头痒得厉害,可又得顾及大家闺秀的体面,只能去吃身边阿姨婶婶们夹给他的那份儿。 席董却拿出中国人好客的豪爽,逐一的同男士们斟酒干杯。 那可是上等的茅台,应酬这么多人 方青开始为席董担心。 忽然,他的眼角闪过一个人,向湖边“溜”去 就是他! 直觉清晰地印证了那奇怪的眼神,便是从此人眼里放出来的。 方青礼貌地赔笑敷衍着,偷偷地跟了过去。 追至湖边,那人微笑着转过头来—— “我就知道你会追来!” 语气是那么的自信。 方青仔细一看来人:四十多岁,中等身材,头顶半秃,气质平庸,一套华贵的西服却貌不惊人。 可是,此人有一种出奇的气质,那便是方青所讨厌的眼睛——似乎那炯炯的目光,能洞穿自己的一切。 “用餐的时候,阁下还有兴致来到这里?”方青白了他一眼。 “有席家千金这位天使相伴,这席宅的湖光山色更是迷人!呵呵!” 此人文绉绉的来了这么一句,可语气却充满异常的真诚。 “你是谁?” 真够酸的方青没有闲情逸致,板起俏丽的面孔。 “一个度你的人” 来人深邃的眼光看得他心里发慌。 方青不知道“度”是什么意思,一甩长发背过身去:“你是中国人?” “我是杭州人,准确的说我是新加坡的华侨,不过我忽然对汉城有了兴趣。鄙人姓古,亚洲排名前十个的古玩收藏家!” 关我屁事! 方青将其视同了追求自己而来卖弄的豪门巨富、衣冠禽兽,厌恶陡生。 “请留步!”姓古的中年男子疾步跟了上来。 方青头也不回:“很抱歉,我还有很多客人要应酬;阁下既然喜欢这湖光山色,不妨就在此流连往返吧” 语气中充满了讥讽。 “呵——个性还是一点没变” 古怪的言辞,仿佛与方青认识了许久。 古先生微笑着来在他面前。 “请你让开!”方青露出一脸鄙夷。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他掏出名片递到这美人面前,却并未由于方青的不屑感到尴尬,“你会来找我的,只是现在还没到时候。” “为什么你说话总是那么自信?” 古先生竟然强硬地把名片塞到他手里。 方青一时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古先生微微一笑: “千万不要扔掉老乡” 什么!老乡?他怎么知道我是杭州人!! 有如一道晴天霹雳,方青目瞪口呆,整个人懵完了 等他回过神来,此人已无影无踪。 刘俊飞快地跑到他跟前。 他的伤看来基本痊愈,左小臂已经解掉了环套在脖子上的纱布。 “小姐,那人没对你不礼貌吧?” 方青还未从方才的震惊中明白过来,低头看看捏在手上的名片,茫然地摇头 “没想到小姐真的是‘舞’林高手!”刘俊由衷地赞美道,他不愿放弃与小姐单独相处的机会,想找点话来说。 “这是我的专业。”方青木然地瞟他一眼。 “难怪有那么多人追求你,呵呵!” “你吃饭了吗?阿俊!” “吃啦吃啦!”刘俊环顾着四周,搓着手掌,“我想这湖里一定有鱼,有时间来试试。” “呵——”方青故意问道,“你说的是钓鱼吗?” “不错!”刘俊伤感起来,“我的家乡,门前有一条小河可惜在韩国,我一次也没同阿青钓上一场鱼。” “阿青就是你时常挂在嘴上的好朋友?” 刘俊点点头:“是的小姐。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人长得很帅,和你一样,也是舞蹈专业。可是失踪了” “他不会有事的,你别老记着他,搞得像同性恋一样!” 方青微笑道,他一语双关—— 既在劝慰儿时的伙伴,亦在提醒他要正视一个男人赋予一个男人应有的感情。 “你还别说,”刘俊顽皮地拾起一块石头砸到湖里,“他扮起女人来还惟妙惟‘翘’” “是惟妙惟肖吧?”方青忍俊不禁。 “对对对!”刘俊尴尬地瞧了他一眼,“别看我没读什么书,可就是喜欢舞文弄墨,不过老是出洋相!嘿嘿” “嗯!看得出来。” “若他是个女人,”刘俊大大咧咧点上一只烟,自信地道,“我一定娶他当老婆!” “明知道不可能的事,你干嘛老去幻想。唉!” “小姐呀!救了你几次,觉得你我有那么点缘,我才对你说这些心里话的。你老实告诉我:我这个念头,是不是让人很恶心?” 方青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踌躇了一下,只得正色起来:“对于一个男人,你不应该有这样的念头,真的。” “这正我的心结,”刘俊仰头一声长叹,满脸迷茫,“我总是感到,他不应该是一个男人无论外表,还是性格” 第二卷 心的历程 第六十三章 父亲的悔意 方青没有再说什么,这个穿开裆裤时就扭在一起的伙伴,居然对他有这样的评价; 联想到眼下的处境,他也开始怀疑——为什么对于席冰男这个角色,自己能够演绎得如此到位。 “我得走啦!拜拜!”他觉得离开的时间有点长了,差不多是时候回到宴会上去 席董喝得酩酊大醉,方青回到草坪之时,正看见几个佣人扶着他离开。 他刚想追过去—— 张嶙从旁拽住了他的胳膊:“刚才去哪了?” “去湖边透了透气,”方青撒谎道,“我得去照顾老爸,剩下的事,你来善后。” “听着,”张嶙虚伪地笑着在他耳旁低语,“明天上午你到我们住的地方来,不准超过上午11点!” “什么事啊?” “很重要的,记得,一定要来,别的话我不多说!”张嶙说完深深嗅了嗅他的发香。 方青无奈地点点头,朝别墅跑去。 他还是头一次进入席董的卧室。 无法相信:一个亚洲鼎鼎盛名的商业巨头,卧室里居然简朴得让人不敢置信。 屋里的家具陈设全是典型的中国特色,衣柜、抽屉、床 这些无不告诉来客,席董是一个中国迷 最喜剧的是床头的小抽屉旁边,还竖着一条快要折断扁担—— 从冰男日记里得知: 这根扁担是二十多年前席董收破烂时候就跟着他打天下的,可以说席氏集团的博物馆里,随时有它的一席之地。 方青根本不知道,这根扁担赋予席成达的,并非仅仅居安思危的警戒;它还有着非凡的意义 床头柜上立放着一个异常精美的像框,里面放的却是一张年轻女人的黑白照片。 这应该是冰男的妈妈。 方青默默拿起像框端详:尽管照片已经发黄,但里面的女人却表现出属于那个年代朴实无华的美丽—— 一双灵秀逼人的眼睛,就像冰男一样,散发出青春的魅力 “水” 席董的呻吟唤回了方青的沉思,他赶忙拿起杯子,扶起席董,滴滴洒洒喂下他小半杯水。 重新躺下后,席董开始不安份了—— 他的右手无力地抓晃,掉下去又抬起来,掉下去又抬起来,如此反复着 “阿娣呀”他无力呼唤着妻子的名字,“阿娣” 方青现在才想起:他根本不必进来,照顾这位在不远将来会与自己脱离关联的男人—— 可他这么做了,究竟是良知的驱使?还是在无形中对这个老人,已有了深深的眷顾甚至亲情? “我不想女儿嫁出去”席董鼻孔里透出浓浓的痰音,“她这一去,日子还怎么过?” 方青眨巴着长长的睫毛,同情地咬紧下唇。 “钱有什么用?”席董不满地嚷嚷,“啊?!有什么用?除了钱,我还有什么?” 几十岁的人了,他居然像小孩一样啜泣起来。 “你还有我!”方青忽然觉得心里酸得要命,忍不住握紧他的左手。 席董疲惫地睁开眼皮,继而又闭上。 “爸爸知道你并不真心喜欢张嶙”,席董瓮声瓮气,“不喜欢” “你误会了爸爸,我喜欢他真的!” 和张嶙走进结婚礼堂,是这场骗局的最终地步,方青只能违心地代言了冰男。 “不用安慰我”席董嗤之以鼻,“你的心思,能瞒过爸爸?” 方青竟无言以对。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席董费劲地张看眼皮,一脸期待,“这可是你终生的幸福!” 若是冰男在世,她已得到解放—— 席家大小姐,若你在天有灵、若你当初真的是为了成全父亲的心愿而违心地接受张鳞,那么,你现在可以瞑目了 方青无限感触,可头,还是固执地摇了起来。 “那好”席董尽管醉眼昏花,不过还是看出“女儿”待嫁的决心。 “这枚戒指让他戴在我的手上,”方青扮出几分害臊般垂下头,“爸,我的心里,还容得下别人吗?” “男儿哪!别管我咯,”席董懒洋洋地咕哝道,“下面还有那么多客人” “我不管他们!”方青固执地嚷道,“我只想照顾你!” “好”席董欣慰地咕哝着,“好我宝贝儿懂事了懂事了” 相信冰男若是还活着,见到这幕,她也不会再结婚 累上一天,到了晚上,方青竟然毫无睡意。 他脑子里反复在思索体味那个收藏家白天所说的话 直觉告诉他,这古先生,是绝对清楚他的背景的,但为什么——不挑穿自己的身份? 他又翻出藏在日记簿里的那张名片 能唤我一声“老乡”,那么他肯定知道我很多甚至全部的事情; 奇怪的是,几乎每一句出自他的话,都充满玄机;他好象要帮我什么?又觉得没到时候? 如此看来,这场骗局的保密程度,远远没有做到天衣无缝 既然如此,那得尽管把婚事搞定,省得夜长梦多;明天张嶙要我过去,也肯定是洞悉到了什么不对 所以有时候联想太丰富也不是什么好事,正如现在的方青—— 他根本没有想到,张嶙的召唤,是为了什么 11月2号。 今天的雾气比昨天来得更浓、更厚 第二卷 心的历程 第六十四章 异念(1) 张为祖每日如旧,用心地在楼顶练着太极 张嶙穿戴整齐,来到母亲的卧室。 张母徐娘半老,还觉得自己青春鼎盛,用心地打扮着。 “妈咪啊!”张嶙不满地坐到母亲的旁边,“分开这么久了,怎么还要和爸爸闹别扭?” “我对那老东西早就死了心,你不是不知道!”张母用心地涂抹口红。 张嶙无奈地撇撇嘴:“那总应该睡在一起嘛!” “我的上帝!”张母一声尖叫,“跟他这个冷血的动物睡?我宁愿去殡仪馆,冰棺里的死人都比他的身体要温暖。” “妈!大清早的不用说得那么难听吧?啊!” “我告诉你,”张母悻悻地梳理头发,“你若是来替你爸说好话的,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哀莫大于心死,对你们的复合,我不抱希望” “那你还来劝我什么?”张母站起,来了一个360度的旋转,东施效颦般做出一个婀娜多姿的妩媚—— “妈咪今天漂不漂亮?我有约会噢,哇!他可是一个理想的情人” “好看好看!”张嶙不忍心打击她的情绪,装着挠痒低头抓扯着头发。 “我走啦!”张母挎上皮包就走。 “你有没有为我想想,想想我的事!”张嶙垂头丧气地吼道,“再过几年我就要满三十了。你跟爸爸没有感情,难道对我也漠不关心。” 知子莫若母。 张母立刻领会出儿子的意思徐徐走了回来。 “要我做什么?你喜欢的女人,我喜欢她,可她对我没有一点好感!”张母郁闷地摊开双手。 “不是要你去接近男男,是想你在我岳父大人那里催促一下,尽快把男男嫁给我!”张嶙板起了面孔,“莫非你不想抱孙子?” “对啊!”张母恍然大悟,“我昨天怎么没想到找老席说说这事儿呢?” “对啊妈咪!”张嶙跳过去搂住母亲的肩膀,“爸爸不好提,是因为他们处在事业上的那种关系,你不同嘛对不对?” “嗯!”张母捏捏儿子的鼻子,“记在心上啦,等我消息。反正我回澳大利亚还有好几天,别急” 看着老婆出门后,张为祖把儿子唤到身边。 “在可能的情况下,你最好在场看着他弄” “不是吧老爸”张嶙意外得闭不上嘴,“那可是很血腥的场面,我我怕做噩梦!” “住口!”张为祖恶狠狠地把烟斗衔到嘴里,“卡伊博士那里已经有了前车之鉴,莫非还要犯同样的错!还要弄得不明不白?” “我尽量咯,爸你也知道,这些高人哪,不喜欢别人在场!”张嶙语气中,颇带鄙夷的评价。 张为祖点上烟斗,抽了几口:“冰男不会一个人出门,待会你的动作可要干净利落点!再提醒你一次,这里是韩国!” 今天刘俊开心得不得了,因为夙愿得偿—— 第一个上他新车的女人,便是席家千金。 方青留意到刘俊驾车时皮笑肉不笑。 “诶——你这么开心干嘛?” “哪有!”刘俊瞟了他一眼,用左拳揉揉鼻子。 “不许撒谎!”方青亲切地板起脸,“说来听听。” “哦”刘俊当然不能说因为你是大姑娘,上我的新车我才这么高兴,随口撒谎,“我家里给我找了个女朋友,对我还比较满意。” “太好了!!”方青失常地大叫起来。 “啊?”刘俊听得一头雾水。 方青立刻意识到自己表情过了头,但他心里确实是为老友情有所归感到高兴,收敛了猖狂的笑容: “没什么啦,我只是觉得有人看上你,是件好事而已。” “小姐,我可对你有意见啦啊!”刘俊悻悻地白了他一眼,“你把我说得被女人看上的机率好象很渺茫似的。” “呵呵!”方青敷衍地笑道,“十字路口左转。” 跟在后面的车里,阿当、阿银还有兼职伴舞员的阿光情绪就没这么好了。 “以前小姐都是和咱们坐在一起的”阿银抱怨着。 “喂,我的好歹也是新车,你们两个别那表情OK?” 头儿阿当不满地瞧了二人一眼。 “你说小姐会不会喜欢上阿俊这家伙?他可没我帅!” 阿光忿忿不平。 “喜欢又怎么样?不喜欢又怎么样?”阿当觉得这个问题很好笑,“小姐马上就要嫁到英国去了” “应该很喜欢。”阿银撇着嘴。 “我怎么觉得你们在吃醋?”阿当扭头注视着两个年龄比他小的同事,“别忘了作为一个女性的贴身保镖,起码应该具备的心理素质!” “知道啦头儿,”阿光避开他的眼神,“我只是觉得这小子艳福不浅” 其实想起小姐多次与刘俊搂搂抱抱,没人心里舒服 来到张为祖在韩国的住所,刘俊四人被“小姐”吩咐在外守侯。 方青调整好心态,按下了门铃 气氛有点异常,张为祖甭着脸一言不发,注视着他。 张嶙倒是蛮热情地为他端来一杯咖啡。 “你‘父亲’有没有谈到过对婚事的看法?” 听完方青的“工作”汇报后,张为祖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 “他没我倒是成天都在称赞阿嶙,不不是少爷。” 受过皮肉之苦,方青记住了这两个虚伪的禽兽很喜欢尊贵的称呼。 “嗯!” 方青怯生生地喝下一口咖啡。 “不知道陈月有没有说过,”方青露出渴盼的微笑,“我想回一趟中国” “当然有!”张嶙接过话来,盯住他绽放出一屡坏笑。 “我只耽误几天就回来好吗?”方青轻轻甩甩头,他感到觉得头有些晕眩。 “只要你乖乖照我们的计划去做,绝对没问题。” “那要什么时”一阵天旋地转,方青无力地瘫软到地上,“我想见见妈妈” 第二卷 心的历程 第六十五章 异念(2) 头上愈渐沉重的压力,让方青很快晕死过去。 张嶙试着推摇了他几下,确定他的确昏迷后,重重地拍了两下巴掌。 胖子和瘦子提着一条大布口袋,过来迅速将方青装了进去。 三人扛起布袋,偷偷摸摸从后门出去,上车发动了引擎 刘俊在方青进门后,来到阿当三人的车里。 闲得无聊,四人玩起了二十一点。 把把牌都输,两个小时后,刘俊变得身无分文。 “不来了,”他明显看出三个家伙在针对他,豁达地笑道,“再玩下去,可就得穿着内裤回去了。” “那我借给你?”年龄最小的阿光别有用心地帮助他。 “免了吧!嘿嘿!”刘俊看看表,“都两个多小时了,咱们是不是进去看看?” “不太好吧?”阿当踌躇着,“这可是小姐未婚夫家里” “那就再等等咯。” 教授冷漠地注视着胖子瘦子把方青从口袋里抬出来,平放到地上。 “处子之身”教授捋着胡须,沉吟道。 坐在对面的张嶙心里暗暗震惊:看来传闻不虚,蓝宇教授仅仅通过短短几秒的观察,便看出方青的本色,厉害! “教授,就是他了。” “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把他送来?”教授红润的面孔泛起狐疑,“给我一个解释” “这”张嶙后悔没有想到教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略一沉吟,“是这样的,他觉得自己很痛苦,因为不是一个真女人,所以想到自杀没办法,我只得把他打晕了送来。” “真的是这样?”教授慢条斯理瞟他一眼,站起身来,走到方青面前。 “我想给他一个惊喜,我想证实我有多爱他”张嶙的演技确实娴熟,信手掂来。 “住口!”教授厌恶地打断他的表达,“我再说一次!少跟我扯感情的事,特别是这样的感情!” “是教授!”张嶙赶忙狼狈地赔礼,跟着站起,“记下了。” “是个美人胚”教授注视着方青,“可惜是个男子。” “对对,可能是上天的愚弄,唉”张嶙讨好地倚到他身边,“教授,咱们开始吧,啊?” “不是咱们!”蓝宇冷冷地回头逼视着他,“是我带上你的人出去!” “教授,”张嶙耍赖道,“他们出去好了,我在旁边协助你。” 蓝宇木然地坐回刚才的位置,一指方青:“你让我心情很不好,我决定放弃帮这件事。全部出去!” “别别别!教授别生气、别生气,”张嶙慌忙鞠躬道歉,“我们都出去,都出去” 他拖上二人急匆匆跨出门。 “偷看我的代价,你们付不起!” 教授的警告在身后响起,房门随之关闭。 “你们给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偷看”张嶙气恼得不想死心。 “少爷!”瘦子在他耳旁低语,“这老东西并非浪得虚名,咱们还是别做惹他反感的事比较好。” “可我老爸那里怎么交代?” 瘦子劝慰道:“蓝宇不是普通人,若是惹火了他,我想不但该办的事办不好不说,还有可能受到莫名其妙的伤害。” 胖子插嘴道:“是啊少爷,只要少奶奶肚子里有了动静,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可别节外生枝呀!” 他本来想脱口而出“人妖”二字的,突然想起为了这个难听的称谓挨过一耳光,及时的变更为“少奶奶”。 “只希望上帝保佑,别又像卡伊博士那样让我不明不白的就是了。” 张嶙无奈地叹息道。 此刻教授所在的屋子里,正上演着一出奇异的剧幕 他闭着眼一动不动,无数为他效力代劳的手,却有条不紊地把方青剥得一丝不挂。 可怕的是这些手,咋看上去就像被肢解的尸体;让人惊骇的,却是他们具备着神奇的生命,仿佛是一群美中不足的隐形人,不小心把手给暴露了出来 “几个混帐,这分明是药物导致的昏迷!” 教授终于张开眼皮,来到方青的脚裸前停下。 一股无形的力量,使得方青双腿由膝盖向上冉冉弯曲,继而暴露无余地分开—— 可怜的方青就像一个临产的女人,岔开双腿任由医生摆布 如此淫荡煽情的姿态,他却浑然不知 一只光秃秃的手捏着针筒,飞到他的小腹上,看来是要对阴部进行局部麻醉—— “慢着!”教授突然吃惊地大喊。 这只手听话地将针筒拿开。 教授将头探到方青的双膝中,眼光仔细扫描在这方青的小腹与双腿之间—— 他此刻的形态,让人联想到“老牛吃嫩草”那句话;而他的神情,却仿佛哥航海家伦布发现了新大陆,慢慢地、慢慢地充满惊奇 “怎么会是你这个老东西的杰作?”教授喃喃自语道。 足足一分钟后,他直起腰来,转过身去背对方青。 短暂的沉默。 “你都还没死,我当然好好的活着,呵呵!” 教授对着空中笑道,仿佛见到了多年的挚友,捋捋胡须,“老鬼,这不是个普通人,我可不敢动!嗯嗯什么?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次!!” 教授的表情就像在给熟识的朋友打电话,但是对方通过“电话”传达的内容让他脸色越来越凝重,终于使得他大喝出声。 接下来是长达三分钟的沉默,期间教授一脸听取的思索,神色肃穆地在屋里走来走去 “够了!简直荒唐!!荒唐!!!他们怎么会弄出这样的失误!?”蓝宇愤怒地大喝一声,“有没有搞错?啊?我还得帮忙,你去见鬼吧!不稀罕!我不稀罕!我就是这么直!他们草菅人命我不想分这杯羹!” 教授烦躁起来,背起手加快了走来走去的速度。 此刻若是有人一直看着他,想必已经头晕了 又是两分钟过去了,教授慢慢听下脚步,一脸骑虎难下的无奈,郁闷地对着方青叹息了一声。 “认识你几十年,你好象从来没带给我好运”教授视线紧紧落在方青脸上,悻悻道,“拜托这样的麻烦别有下次!就这样喂!那几瓶法国红酒,你可别碰,否则我要你的命!” 教授脸上浮现出告别老朋友的微笑,“警告”完毕,脸色又逐渐沉重起来。 “我不问世事已经很多年了。”他把手交叉放到胸前,对着方青喃喃自语,“你是我最后一个出手的人,我可是同情你” 教授闭上眼睛垂下头。 不可思议的现象出现了:方青的四周宛如雨后的山林,逐渐泛无数道绚丽的小彩虹,五光十色环绕着他;加上他原本清纯古典的美丽,此刻显得更是芳艳夺目,美不胜收 流光异彩的彩虹,使得这原本朴实无华的韩国民居,刹那间蓬壁生辉,壮美无限 第二卷 心的历程 第六十六章 异念(3) “生命之光愿你坚强面对你的人生” 教授宛如一位虔诚可敬的神甫,又像一位法力高深的巫师,慈祥地注视着这些小彩虹进入方青的小腹;最后一道彩虹消失之际,他虚脱得后退了好几步 “你们可以进来了!” 就像忙着去投胎,三人争先恐后涌进屋里。 “教授,”张嶙慌乱地为方青穿着衣裤,到处瞧,“就这么这么搞定了?” “我办事,”教授沉着地端起茶杯,洞悉出张嶙的心思,“不想让病人流血血,是很宝贵的!” “嘿——”张嶙抱起体态娇小修长的方青,站起身,“教授说的是说的是” “一个月后,他的肚子里,会有生命的迹象”教授疲惫地闭上眼。 “要一个月?” “你以为我是造物主,想什么就有什么吗?” “好,好!这是剩余的酬金”张嶙抱着“未婚妻”挪不出手,急忙示意胖子帮他摸支票。 “钱不用了!”教授摇摇头,“你们走吧!” “是。谢谢教授帮忙!”不敢违背他的意愿,张嶙冲教授深深鞠了一躬,带着两个保镖走出门来。 “年轻人!”身后传来教授的呼唤—— 张嶙急忙回过头来:“教授还有什么吩咐?” 教授意味深长地注视着他:“中国有句话:‘得饶人处且饶人,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要好自为之。” 张大少爷还想问点什么,门却“砰”地合上。 四周又重回孤寂与荒凉。 “尽快离开这里!” 张嶙做贼心虚,猛然开始害怕这惨淡的氛围,急急忙忙向外走去。 回到车上,胖子开动了车。 “得开快点,”瘦子在他身边催促道,“阿当那几个贴身保镖,现在可能已经在找老爷的麻烦了。” 刚才只给方青穿上了贴身的衣物,出门后一见这天寒地冻的气温,张嶙害怕怀里的“美人”感冒,急急地给他穿上其他衣服。 他强制压下想看看方青的体态有无变化的冲动,因为教授的言谈举止,给了他足够的信任,更不敢让他有丝毫的怀疑。 而刘俊四人,此刻已经同张为祖撞出火花—— “他俩从后门出去,我怎么会知道他们去哪?”张为祖摊开双手,一脸的无辜。 阿当预感不太对劲,因为以他跟随冰男几年的经历,他知道小姐若是要单独出去,一定会通知他们,至少会通知他这个头儿。 “张先生!”阿当话中有话地说道,“小姐的身价,你我都心里有数;别说他还没进你张家的门,就是她进了,我也同样负责她的安全!” “他跟我儿子一起出去,难道会不安全?!”张为祖暴跳如雷。 “若是真的安全,小姐在英国怎么会失去记忆?”阿当不愧为一个尽责的头儿,尽管他明白顶撞小姐未来的“公公”,可能让自己失去饭碗,但强烈的责任感使得他此时变得不卑不亢,“半小时后,小姐若是再无消息,我便通知老板。我想你也不希望这样的局面出现” 电话响了。 张为祖过去接了电话后,笑吟吟对四人说道:“他们一个小时后就会赶回来!” “那我们在外面等好了。” 阿当招呼几人离开。 “刘俊刘先生是吗?”张为祖亲切地招呼道。 “你们先出去,”刘俊意识到对方有话对自己说,“我马上出来。” 阿当颇为奇怪地瞧瞧他,和阿光阿银走了出去。 “张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刘俊礼貌地问道。 “听说你和我的儿子有点不愉快?”张为祖瞟了他一眼,背过身去,“我还听说,小姐失忆的日子里,你和她有过比较亲密的接触?” “张先生说的都是事实。”刘俊不卑不亢地回答。 “11位数,中间没有小数点你知道是多少?” “算术再差,我也知道,那是一百亿。” “很好!”张为祖恶狠狠地转过身来,“一百亿,是你这样的人一辈子都无法拥有的财富!而席家千金的身价,却远远不止这个数目!你知道在整个亚洲,乃至世界上很多国家地区,我的儿子,有多少情敌?” 是啊,刘俊清楚地知道,在这些情敌中,王孙公子、豪门贵族不计其数。 “这个我没有兴趣去想!但我明白你的忠告。” 气质上,刘俊丝毫不输于满怀骄傲的张为祖。 作为世界闻名的席氏集团高阶领导,张为祖没想到,这个让他不屑一顾的保镖,居然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 “那我就不多说了,”想到没过门的儿媳妇并非真正的冰男,张为祖不想再废话,因为他觉得再说下去,会自贬身份,“没事了。” “告辞。”刘俊疾步走了出去。 冰男,我的儿媳 老狐狸也是人,他对冰男同样有着父亲般的真爱,想到她现在已经香消玉殒,心里不免一阵黯然 快到家门时,药力失效,方青慢慢醒了过来。 “少奶奶醒啦,”瘦子最先瞧见,风趣地招呼道,“少爷!” 坐在他身旁的张嶙戏谑道:“老婆,你怎么说着说着就睡着啦?” “阿嶙哦少爷,”方青皱起眉头,极力使自己清醒得快点,“不是有很重要的事对我讲吗?” “这段日子里,我希望你深入到席氏的总公司去体验一下生活。” “是不是要我去上班?”方青揉着痛意犹存的太阳穴。 “果然聪明!”张为祖思索着搂起他的肩头,“你让要我岳父觉得:他的女儿开始喜欢商业、接触商业,在不远的将来,有能力继承他那份庞大的事业” 第二卷 心的历程 第六十七章 地头蛇(1) “可我和冰男一样,也不喜欢商业呀!”方青胆怯地瞅瞅他,低下头来。 “你知道吗?”张嶙委婉地威胁道,“陈月每次去找那个老头给你弄药,都很困难” “不喜欢也只是暂时的,”方青立刻赔笑道,“我会会做得很好啦!” “若是男男有你这么体贴我,该多好” 张嶙盯着艳若桃李的方青,神情又开始恍惚 “少爷”方青没有忘记他卑躬屈膝、强颜欢笑的目的,“什么时候安排我回中国?” “放心好了,”张嶙真正地说道,“我们承诺你的,绝对不会食言” 到了汉城,可以说是进了美味的天堂:韩餐、中餐到西餐;麦当劳到汉堡王等快餐连锁店,以及Bennigans和澳拜客(Outback)等家庭西餐厅连锁店,应有尽有。 露露、彩华带着方青,在这个美丽的夜晚,徜徉在流光异彩、车水马龙的南大门。 且不说能以最低的价格轻松享用到美味的街头饮食,或许就像长期大鱼大肉的人想吃泡菜一样,他们来到了一处帐篷摊子里坐下。 呆腻了别墅那陈旧的气息,方青感到这四周飘散的浓浓菜香,让自己赏心悦目。 好吃的露露跑去向老板唧唧喳喳点了一大堆东西。 刘俊和阿当三人坐在邻桌。 逛上两个多小时,大家都饿了。 当然,席家千金的美丽立刻吸引了不少的食客和路人的眼光。 尽管为了显得贴近大众,方青刻意摘下几乎所有首饰,可那惊人的美丽,在任何场合都让人刮目相看,当然包括这里。 阿当环顾着四周的人流,说实话,他很讨厌陪着小姐来这种人蛇混杂的地方,准确的说,他是对出此馊主意的露露表示极度的不满。 而露露方才硬拉着大家进来的原因,是想重温一年前的今天,故地重游的感受。 小姐现在康复了,不好和他们坐在一起。 阿当轻叹一声,逐一为刘俊三人开启着啤酒 刘俊白天受到张为祖的警告与奚落,心情很不爽,接过瓶子一口气干了个底朝天。 “少喝点,”阿当微笑着告诫,“咱们现在可不是游山玩水。” 菜上来了,露露那疯子,为他们点了至少七八个人的食物—— 紫菜包饭、炒年糕、炒米肠、鱿鱼、紫菜粉丝、饺子 看得四人眼花缭乱,琳琅满目的菜肴里,还有在冬天里特别受韩国人欢迎的鱼丸。 而这些菜,都是典型的韩国街头小吃。 刘俊抓起一快鱼形面包就啃,他最喜欢这种面包里的红豆沙馅儿。 方青收敛了方才逛街时的笑脸,一来觉得在这里吃东西,不能太“嚣张”,他清楚自己走在街上的回头率;二来他在极力搜索对于韩国的街头小吃,席冰男最喜欢吃的是什么 “明天我们出海去玩儿好不好?”露露兴高采烈的提议。 “我倒无所谓咯,看男男的意思吧?”彩华说完豪爽地举杯遥对阿当几人 “男男,你干嘛不说话?”露露打断了方青的思索的,卖弄道,“我可专门点了你最喜欢吃的喔!” 方青轻轻朝她一笑,伸手拿起一块Waffle:“你忘了,这个我可是要蘸着苹果酱吃的。” Waffle是美国、比利时等地最常见的西式饼干,在韩国的街头小吃中,算得上一道典型的食品。 “老板!麻烦你拿瓶苹果酱来!谢谢啊!!” 露露的尖叫,将帐篷里的喧嚣临时压制下几秒种 “你给我小声点!”彩华注意到很多人的眼光向她们射来,之后又停留在方青身上,恶狠狠地捏了她一把。 “干嘛啊你!”露露不满地甩掉她的手。 “男男在,别这么张扬!”彩华愤愤地回答。 “没事啦,”方青隐隐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快吃吧,吃了我们就回去。” 不经意间,刘俊已灌下三瓶啤酒。 “别喝了,”阿当毫无食欲,警戒地环顾着四周,“这东西喝多了误事。” “酒量不错啊阿俊,”阿银欣赏道,“有机会,咱们切磋一下?” “哼!”刘俊嗤之以鼻,打了个嗝,“喝酒我还没醉过,乐意奉陪。” “过去!快” 阿当说完的时候,人已经飘到了方青身边坐下。 头儿看出有状况! 几人立刻跟上去。 罗风在一手下的耳语指点下,带着七八个随从,进到这拥挤的帐篷内。 冤家路窄 刘俊微微的醉意,瞬间惊掉一大半。 罗风一解披风,扔给随从,笑吟吟径直来到方青面前。 “席小姐,”他诚恳地伸出手,“听说你丧失的记忆已经康复,恭喜恭喜!” 方青从阿当忽然坐到自己身边,便开始察觉出不对劲;一见来人油头粉面,笑容虚伪,俨然一个斯文败类,几分厌恶地别开头去。 “罗老板,真是兴会呀!”彩华审时度势地及时站起,与之握手,消除了场面的尴尬。 “呵呵!真是没想到,”罗风扫兴地笑道,“席小姐金枝玉叶,也会来这样的地方吃东西?” “我喜欢。”方青一颦黛眉,白了他一眼。 罗风垂涎冰男的美丽,是在一年多前和席成达出席那次商业同盟的宴会,当时距离遥远,只看到个大致轮廓,不过这豪门千金的身材,却成了他无数个夜里失眠的原因;眼下如此近的距离看得真真切切,冷艳的气度通过方青一表达,更显得妖娆绝伦、超凡脱俗 “当然当然!”他尴尬地笑着,“不如,我请大家去” “不用了,”阿当出人意外地开了口,“我们马上就回家了。” 罗风依旧笑着,不过眼里闪出一抹凌厉:“我和你主人说话的时候,有你插嘴的份吗?” 笑面虎 通过彩华和他握手,方青看出此人不是一般的混混:“我们没有主仆之分,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哈哈哈哈!”罗风发出爽朗的笑声,“都说席大小姐兰心慧质,原来还如此平易近人。” 刘俊狼狈地逃避着罗风若有若无的眼色,他注意到,四周很多人开始窃窃私语 第二卷 心的历程 第六十八章 地头蛇(2) “失陪了罗老板,不好意思。” 方青率先站起来,170公分的身段居然比罗风高出些许。 露露安排的桌位是靠近帐篷的进口。 七人陆陆续续站起后,堵在门口的罗风和手下却并没有让路的意思。 “罗老板,你这什么意思?” 彩华冷冷问道。 一见这十多个人剑拔弩张,露露连忙躲到刘俊身后。 “在这个地头上,我好歹也混了这么多年,”罗风傲慢地叼上一只烟,待身边的手下为他点燃,扭动着脖子,喷出一口浓浓的烟雾直袭方青,“席小姐这么不给面子,我怎么下台?” “你想怎么样?”彩华敏感地挡在方青面前。 无形中,众人都默认由她来处理这棘手的麻烦。 “其实我很有诚意,”罗风的眼光不时猥亵地扫描着方青的胸部,“想请席小姐赏脸跳一曲。” 彩华鄙夷地笑了:“罗老板,你凭什么请冰男?” “如果席成达是条强龙,我罗风,”罗风收敛起笑容,一指自己的鼻子,“就是地头蛇!” “就凭你这条地头蛇?”彩华轻蔑嘲讽道,“想过没有,在她未婚夫的情敌名单里,你?排得上名吗?” 彩华看来没听说或者是不理解“强龙难犯地头蛇”这句中国俗话。 “你他妈找死啊!”罗风一手下冲她怒喝道。 罗风顺手给掴了他一耳光,恼怒道:“蠢货,我让你说话了吗?滚一边去!” 手下捂着脸闪到了后面去。 “没有规矩的人我不会跟他客气,”罗风狡猾地一语双关,“不好意思啊文小姐” “对于这种乱吠的狗,我不会跟它计较!”彩华看出可能要打起来,先声夺人警告道,“这么说吧罗老板,你究竟想怎么样?你可是有家庭的人,在汉城,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 罗风阴险地笑着,把弄着手指里的烟头:“对于美丽的东西,我历来都很珍惜不过我得不到的,别人” 话还没说完,一个啤酒瓶子飞撞到他的额头上爆裂纷飞—— 刘俊的怒骂震撼着在场每个人的耳膜:“老子不想跟你这禽兽废话!” “哇呀!”罗风的脸上顿时伤口无数、血流如注,他做梦也没想到:在这一带翻云覆雨横行无忌那么久,居然会遭到突然袭击—— 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不断地抹着流到眼里的血,暴跳如雷得歇斯底里:“是谁!?给我打,打死我负责!我负责!!” 阿当一看头大了:他不知道刘俊的深浅,不过彩华在场,使他信心很足。他一开始就盘算着,真打起来,阿光掩护小姐离开,他们四人对付八个,一比二,应该不会很惨 说时迟、那时快,刘俊立刻成了众矢之的,呈现被半环包的被动,食客们一见,纷纷慌乱逃离着现场—— “阿光!你带小姐马上走!”阿光大喝一声,“快点!” 方青刚才回对罗风那句“我们没有主仆之分,他们都是我的朋友”,让阿当几人连同刘俊在内深受感动 阿光拖起发愣的方青和露露就往后门跑。 罗风一手下向阿光扑去,阿银冲到其面前,一记左勾拳落在他脖子上,以自身的高度,威风凛凛挡住去路。 对方毕竟是专业的保镖,罗风的手下竟然一时间不敢动弹,场面陷入僵局。 罗风狼狈得睁不开眼,听到没有动静,杀猪般嚎叫:“你们这帮蠢货,都站着干什么?上啊!给我上!” 冤有头,债有主。 刘俊对此人充满充满异常的愤恨,又是一脚踢去,正中其下阴—— 罗风的手下见主人两次受伤,一个个咆哮起来,大打出手 帐篷里太过拥挤,地形的限制,让彩华几人的发挥受到临场的极大束缚;阿当身为头儿,表现得最为猛烈;除了刘俊是典型的中国少林硬功,彩华几人都是自由散打兼跆拳灵活运用——机灵闪避,见好就上,见多便跑,抓到什么打什么 帐篷里转瞬成为一个肉搏的战场 眼看着罗风这边逐显下风,几人心情逐渐放松,哪知这时蓬布一开,又冲了二十来个帮凶进来,个个手持雪亮的长刀—— 不好!! 刘俊暗叫一声,他立刻想到:眼下阿当几人都挂了彩,这帮如狼似虎的东西一来,可就不是单纯的打架了 怎么办? 思忖之间,已有四名拿刀的地痞冲过来—— 彩华一声怒叱,箭步飞来,360度旋转间,足尖分别踢在最前面冲来的二人下颌 两人一声闷哼倒下去,但后面的两个却在她不及闪让之时,用刀划破了她的右大腿。 刘俊在这个时刻,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举动:他冒着刀山“瓶”海冲了上去,牢牢箍住了罗风的脖子—— 全场之人都傻眼了,而刘俊要做的:便是擒贼先擒王! 一时间,拳脚、刀刃、瓶子雨点般落在他背上 “阿俊” “阿俊!!” 彩华几人不约而同大喊起来。 刘俊豁出去了,若自己被砍死,那么怀里的罗风也会断气陪葬 背上被攻击的频率降了下来—— 因为罗风的手下都看到:主人已经挣扎着没有了力气,吐出舌头眼睛开始泛白 “我操你娘!”刘俊痛得脸型扭曲,“还打不打?打不打!” 罗风使劲儿喘气摇头 “砍哪!”刘俊对他的手下瞪起血红的眼球,“你们他妈的不是很能打的吗?” 众人被吓懵了,瞧着他背上泛滥的汩汩血河,不住地后退 一个人一旦不想要命,比任何恐怖的生物都显得可怕! 阿当几人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走”罗风费劲地对着手下挥挥手,“全部走” 警笛声在远处隐隐响起 “都给我滚!”罗风无力地指示手先,宣布无条件投降。 众人一哄而散。 “别杀我”罗风眼里流出乞求的泪水。 “阿俊!”彩华大喝一声,“我们走!” “不!”刘俊仇恨地又紧了下手臂,罗风的脖子传来一声脆响,“我要杀了他!” “没有必要阿俊!”阿当赶忙过来,“不值得!” 罗风跟着连连点头,舌头伸得更长了。 “阿俊,你听我说,”彩华理解他被罗风利诱过的心情,“解决这样的败类有更好的办法,你没有必要牺牲自己!” 刘俊心里乱到极点,想到彩华曾经的鼓励,看着阿当阿银这共经患难的兄弟,猛地一阵感触,差点没收住眼泪 “听话阿俊,”彩华试探着慢慢掰开他的胳膊,“君子报仇啊?” “我今天放你一马,”刘俊手一松、膝一踢,“滚!” 罗风一个饿狗啃屎趴到地上,从鬼门关拣回性命,大口大口贪婪地呼吸空气,继而狼狈地逃离而去 警报声越来越大。 “走!” 四人匆匆从后门跑出去 跑出五十来米,刘俊一个跟头栽到地上,昏了过去。 “阿俊,你要挺住”男儿个性的彩华忍不住哽咽起来,细心的她留意到刘俊的血,是从帐篷里一直洒到栽倒的地方 “头儿,我来背!”阿银立刻蹲到地上,“咱们马上去医院” “你挂彩了,还是我来” “不,你伤得比我重!”阿银固执地推开他。 “我是头,你得听我的!” “你们两个” 彩华被深深感动了,突然眼睛一亮:“阿庄,阿庄的车!” 原来阿光拉着方青、露露一逃出来就幸运地截下一辆出租车,给阿庄去了电话 八辆轿车陆续停下,阿当和所有的保镖全部一袭黑衣,威风得犹如一只特种部队。 席董的几位律师反方向走去,迎上追来的警察 第二卷 心的历程 第六十九章 为欲所困(1) 席成达的书房里。 除了露露和躺在医院里的刘俊,打架时参与的人都面带畏惧地坐着。 席董穿着睡衣,脸色难看到极点。 彩华和阿当几个,脸上都挂着彩,特别是阿银,几乎只有“七孔”暴露在空气里。 看看“残兵败将”们,席董又好气又好笑,甭着脸别过头去。 “爸”方青离得最近,怯生生地喊了一声,他希望一人扛下,不想牵累这些朋友。 席董瞪了他一眼,没有吱声。 “阿当!”席董找不到出气孔,“你这个头儿是怎么当的?” “老板,”阿当鼻梁被打歪了,说话时瓮声瓮气,“都是我的错!请您不要怪小姐他们!” “其实是我和露露的主意,席叔,”彩华揉着被划伤的大腿,“阿当他们不可能反对” “怎么打起来的?” “是阿俊,”阿光傻乎乎地实话实说,“他砸罗风的脸” 话一说出口,他立刻觉得不对劲:因为除了老板,所有人都齐刷刷恨恨地盯住他。 “当然,”他机灵地补充,“罗风的话太气人,尽占小姐便宜,阿俊不砸他,我都会忍不住。” 难过的沉闷 有愤怒就必须要发泄,可席董闷着一言不发,方青心里不踏实了—— “爸爸,若是我不同意进那个帐篷吃东西,这事就根本不会发生,你若是再怪他们” 方青只得撒娇般威胁。 “是不是嫌我一天的事还不够忙?到处给我惹是生非!”席董郁闷得把桌子拍得“嘭嘭”响。 听说刘俊被砍得很惨,警察在找他麻烦;方青心里本来就很慌,再加上历来慈祥的“父亲”此刻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更是感到窝囊得无法忍受—— 怎么又想哭?完了完了,我怎么真的像个女人那样,动不动就想哭? 念头还没想完,却未语泪先流 “我走!”方青腾地站起,“是我不争气,我不会再给你惹麻烦,我我马上就嫁到英国去!” 说完真的赌气地开始迈动脚步,他确实受不了这沉闷的折磨。 “男男!”彩华赶忙拉住他,“别这样!” 方青使劲甩开她的手,跑去拉门闩。 席董伸出手还没来得及出声,“女儿”便一头栽倒在地上 从未有过的气血翻腾,让方青呕吐的欲望达到了极点,“哇”的一声—— 及时接住他倒下的阿光,这时心疼得眼睛都绿了,眼睁睁看着女友从菲律宾买来的新外衣被“小姐”弄污了衣袖 “男男!”席董吓得脸无血色,激动一跌到,连滚带爬过来抱起他,“你怎么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纷纷关切地围拢来。 “我我”方青感到心跳到从来没有的高频率,他的视野里:再次出现那场可怕的梦—— 他孤零零行走在昏黄无垠的荒凉大地,而席董的脸,则慢慢化成了那个啃食他头颅的巫师 他头一仰,昏了过去 柳医生悉心地为方青做完检查,显得闷闷不乐。 “问题不大,就是”柳医生为难地垂下头,“小姐的血气很古怪时而柔弱无力,时而又如万马奔腾。” “医学我是外行呀!”席董担忧地看了看方青,“柳医生,你能说得明白些吗?” “我不想瞒你,以小姐现在的身体状况,可能可能不太适合谈结婚的问题。” “啊?”席董会意地睁大眼睛,“你是说她” 柳医生点点头:“不知怎么回事?自从小姐从英国回来后,身体就显得莫名其妙的虚弱。席先生,忌疾讳医,只会害了小姐,她确实应该去医院进行全面详细的检查。我担心她的心脏” 席董难过得不敢相信,神情恍惚地左顾右盼。 “其实您不用太担心,小姐人年轻,现在医学这么进步,即使有什么,也应该能够治愈的。” 席董点点头。 “我给小姐的处方,记得一定要让她定时服用。她快醒了,我先告辞。” “送柳医生,李妈。” 席董失魂落魄,一步步走挪到方青床前 方青醒了过来,形容憔悴、无精打采。 醒来后第一感觉,便是强烈的饥饿! 他立刻想到还没吃陈月的药。 无论如何要挺一下 他很诧异自己居然有了对抗这药物的念头;而这同时,昨晚昏迷前的事迅速掠过脑海,一见席董守在身边,立刻板起面孔。 “别这样好不好?男儿,”席董妥协道,“爸爸没责怪他们任何一个。” 方青赌气般别过脸去——其实他觉得心里饿得发慌,盘算着如何让席董出去一下 “不要这样好不好?还这么孩子气,都这么大的人了。”席董慈祥温和地笑道。 “对呀!”方青悲哀地笑道,“我都这么大了,再不嫁出去,怎么好意思?” “傻瓜!尽说胡话”席董轻轻地想把他的脸移来面对自己,不料方青倔强地又别过去。 “我没胡说!我不想呆下去,我要过属于我的生活!” 他的话是那么的情真意切,因为这也亦是他的肺腑之言。 “女大不中留”轮到席董伤心了,他难过地垂下眼皮。 方青见到他沧桑焦悴的模样,忽地又开始心软。他确实不敢想象,席董得知女儿死亡后,还有没有活下去的信念 “本来就是,当着那么多热闹的面,骂人家” 他开始隐隐承受不住饥饿的折磨,转念一想,这个时候撒娇是比较妥当的选择!因为这样这种行经,才可能让眼前人对他言听计从。 “好啦好啦,”席董见他脸色雨过天晴,心中舒畅起来,“是爸爸不对,给你道歉好不好!” 方青撇撇嘴唇:“我现在要换衣服梳洗一下,而且我很饿” “行行行,只要我女儿不要吵着要嫁就好!呵呵,”席董站起身来,“我去叫阿瑞马上给你准备好吃的。” “不要吵着要嫁就好”方青皱眉思索着,来在抽屉前,拣起陈月的药喂到嘴里 柳大夫开的,是中药,熬出来盛在碗里黑黢黢的,一闻那味儿就晓得苦得要命。 席董费尽了口舌,方青才像孩子一样喝下了小半碗。 “吃了药就好好休息,爸爸下午要到公司去。听到没有?”席董笑着拍拍方青的肩头,“不许乱跑啊!” 我现在干脆把药当饭吃得了 方青悻悻地想着,点了点头。 彩华和露露肯定吓坏了,这几天一定不敢来,怎么打发时间 无聊得游魂般四处乱走,阿当好象受了席董特别的“关照”,跟在屁股后提醒了他几次不要出门。 郁闷 头又痛了,休息去 病房里开着空调,刘俊匍匐在病床上。 他背上几乎全被纱布包裹,沉重得丝毫无法动弹。 滴管里的声音,成了这宁静的病房里唯一的动静。 门轻轻开了 罗风带着两个手下偷偷摸摸走了进来。 门被轻轻地掩上,罗风露出得意的奸笑,头一偏—— 一手下猛然拖出刘俊头下的枕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压在他的头上,整个身躯牢牢压上去 另一手下从裤管里掏出雪亮的匕首,用力插到刘俊的背上,拔出来又是一刀 刘俊支吾着垂死挣扎 罗风满足地放声大笑 一道道鲜血飞溅到他身后雪白的墙壁上 第二卷 心的历程 第七十章 为欲所困(2) “阿俊!!!” 方青满头大汗,惊醒过来,胸部剧烈地起伏着;他微微愣了愣,急忙穿上鞋,匆匆跑出卧室。 阿当看到他神色异常,急忙跟了上去。 跑下楼阶,穿过客厅,出得大门,方青急急向车库跑去 “小姐,你要去哪?!” 动作是在跑,可阿当急步快走,便能一直跟在他身边;可想而知,方青虚弱到了什么程度。 “医院快,送我到阿俊那儿去!”方青一边踉跄的跑、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喊;他的预感很不好,而且最要命的:是从小到大,这种预感出偏差的机率非常之少。 “老板吩咐过:你不能出门的” “你送不送我?”方青急得直跺脚,见阿光的确为难,扭头便向大门跑去。 小姐肯定疯了!莫名其妙要去医院见阿俊 阿光头大如斗,足足考虑了半分钟,拿起对讲机喊道:“阿银,你和阿光马上来医院,我现在送小姐去,已经在路上了。” 阿俊,我的兄弟,你是我唯一的支柱,你若是出了差错,我还有什么动力撑下去 方青心里痛苦地呼唤着,累得喉咙火烧一样难受,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去提醒他、保护他! “小姐上车!”阿光驾着自己的车追到了他身后。 “这么急着见阿俊有什么事?”阿光留意到他魂不守舍的失落 “你别问,你快点开到医院就是了”方青喃喃地左顾右盼了一阵,才想起自己的要求——可能让阿光受到席董严厉的指责,“你别担心,爸爸那里,我来解释” “不送你不是怕老板生气,只是”阿光担忧地瞟了他一眼,“你看看你,现在弱不禁风” 方青报以不好意思的微笑。 “昨天晚上打架后我在想,不是每一个保镖都有我们现在这么幸运,能得到主人朋友般的看待。” 阿光用心地驾着车,涌现出一脸感触。 “哦”方青想起了那句话,略带俏皮地问道,“你们就不怀疑,我在那种情况下,是故意这么说的吗?” “我太了解你啦!”阿光笑了,“我相信无论从前、现在和以后,你都是真心的看待我们几个” 这已能看出冰男平时对她的手下不薄,方青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 “若是有那么一天,我离开你们”考虑到自己总有一天会突然消失在他们几人的视线里,他心里漾起一阵难过。 阿当却理解为:小姐在委婉表达嫁到英国去后,会另请保镖的意思,爽朗地一笑:“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当然还是朋友。其实,我很早就想辞职的,就是因为到你人太好,我才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离开;不过你结婚的时候,也是我退出这个行当的那天,毕竟我儿子都好几岁了。” 方青无语。 “对了小姐,你那么急着见阿俊,有什么事吗?” “以后告诉你。” 十分钟后,二人来到医院;阿银的车也随之到达。 方青亲自询问出刘俊的病房,带着三人匆匆进了电梯。 掀开病房的门,刘俊果然像在梦里所见,匍匐在床上,呼呼大睡,连睡的姿态都一模一样。 “这家医院,怎么没见几个保安?”方青关切地注视着梦中人。 “保安?”几人摸不着头脑,小姐心急如焚跑来,就是关心这个问题? “我有很不好的预感,我担心他被杀” “不会的小姐!”阿光安慰道,“警察时常在附近转悠的。” “我想陪陪他” 有没有搞错? 阿银不满地抱怨:“小姐,别让我们难做好吗?老板可是严厉交代过的,不许你出门” “你!你”方青急红了脸。 “是的小姐!”阿当微笑着当在阿银面前,“我们还是回去吧。最多,我和阿光留下照看他,好吗?” 也不错 方青刚要妥协—— 门外闪过两个人影,急急离开。 他急忙跟着跑出去,只见一青一黑两个男人的背影,急急消失在走廊的楼梯口。 而这两个人的身型与穿戴,也正好吻合梦里所见罗风的两个手下。 “就是他们!”方青失控地大喊道,引得来去匆匆的医生护士惊讶回头 完了完了!小姐刚刚恢复了记忆,现在好象又成了精神分裂 几人心有灵犀般面面相窥,一时无语。 “我不走了就是他们我不走!”方青倔强地坐到刘俊床边。 “看着,我给老板打电话”阿当嘱咐完二人,走出病房。 听彩华说这家伙身上二十多条伤口,最深的一刀差点插到肺部。 可怜的阿俊,你这是何苦? 方青静静的凝视着病号 两分钟后,阿当走了进来。 “小姐,老板非常生气,我看还是留下他们,你和我回去吧” “不,他们没得手,还会再来的,会的!”方青失常地仰头大叫,“一定会!” “走吧!” “再催我,我”方青撒赖地溜到窗口,威胁道,“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这可是九楼! 阿当三人顿时不敢再说话—— “为什么要跳下去呀老婆!” 张嶙和蔼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第二卷 心的历程 第七十一章 为欲所困(3) 糟糕! 方青的心蓦地一沉,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原来张嶙从蓝宇教授那儿回来后,张为祖看出刘俊和方青的关系异常,于是加派了两个手下,日夜监视在席宅附近。 老狐狸料事如神,当听说昨天晚上打架刘俊挂了重彩,断定方青一定会赶去医院。 结果他的想法是对的。 “张先生来啦?”处于礼貌,阿当率先给张嶙打了个招呼。 “嗯!”张嶙绅士般对三人礼貌地微微颌首,径直来到方青面前,“亲爱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方青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他作梦都没想到,对方会在此时此地出现,一时对不上来。 “事情是这样的张先生,”年长的阿当害怕小姐的未婚夫吃醋,急忙掩盖道,“小姐担心阿俊,所以带上我们来医院看看。” “哦——”张嶙微笑着拖长了声音,温柔地抚摩方青的长发,“也不至于那么着急吧,连头发都没梳。告诉我,为什么想要跳下去?” 方青感觉梳理自己头发的不是一只人的手,而是一只虎爪 “小姐和老板闹别扭啦,呵呵!”阿银帮着圆场,“老板刚才非非得要我们带她马上回去。” “不想回去,就陪我去散散心吧!”张嶙说完拉起方青,“宝贝,我为你跳了几套衣服,去试试!” 方青有些发懵,茫然地随着他走了几步,继而又停下—— “别让我有别的想法,”张嶙的脸微微变色,“你可是我未来的妻子。” 小姐陪老公出去总比呆在医院好,阿光几人如此认为着,不约而同指指自己,又点点刘俊,做出“OK”的指势—— 意思是说:你放心去好了,阿俊有我们看着 梦游一般,方青懵懂地让张嶙牵出医院,上了他的车。 “爸爸,我现在男男在一起,带她去Kiss服装城看衣服嗯!在我那里吃晚饭好的好的!” 挂断给席董的电话,张嶙在去服装城的路上一直铁青着面孔。 方青的思绪似乎完全散乱,他久久沉浸在对刘俊的担忧中 Kiss服装城汇聚了上百名世界闻名的服装设计师,款式更是集各大洲风格为一体,当然,这里是有钱人消费的场地。 方青的身材让两名男性设计师赞叹不已,不过他对类似的称赞已经麻木,毕竟他觉得这根本不是自己的身体,他只是席冰男的一件赝品。 与其说他是合格的衣架子,倒不如说这时是个木然的塑料模特——那么多套衣服的试穿,都是销售小姐全部协同代劳 走进清幽雅致的住所,张嶙将方青带到母亲的卧室。 “好好打扮一下,换套衣服!你看你邋遢得像个什么?” “我没有心情”方青哭丧起脸。 张嶙气不打一处:“我警告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他妈的越来越自以为是、越来越我行我素!半个小时出来,我在客厅等你!” “是。”方青默默拿起梳子 刘俊醒来后,一见阿当三人守在一旁,幽默而诧异地问道: “今天吹的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 “感觉好点了吗?”阿光微笑着。 “动都不敢动不过比刚手术后好多啦!” “你背上那最深那刀,差点插到肺里去,医生缝了好几层,真够险的!”阿当后怕地揉揉眼,竖起大拇指,“够胆识啊兄弟!” “与其大家都进医院,倒不如我一个人来!嘿!” “你倒是蛮有艳福啊!”帅哥阿光挖苦道,“小姐为了你,都和她老公闹别扭了。” “什么?”刘俊一头雾水。 阿当打个呵欠站起来:“小姐刚才睡醒后,就疯了似的往这里跑,好象是觉得有人要杀你。呵——” “你我其实都是贱命一条,小姐真的是对你刮目相看喔!”阿银羡慕地苦笑着。 刘俊皱起眉头,心里打翻了五味瓶。 窗外飘起了小雨,寒意袭人 猛地,他挣扎着坐起来,拔掉输液的针头—— “快把小姐叫回来,老板特别交代过:不许她和张嶙单独在一起!快!!” “老兄!你现在能出医院吗?”阿光白了他一眼。 那倒是—— 突然的挣扎,无数的伤口痛得刘俊痛得脸已变形,他大吼一声:“我是不能去,可你们还愣在这里做什么?!” 浓厚的粉底、黑褐的唇色,上穿厚实的深蓝羽绒衣,下配蛋黄色意大利休闲短裙—— 方青故意打扮得不伦不类,他不想在周围无人之时,让这具有变态倾向的“色魔”,对自己产生什么想法。 来到客厅,张嶙正在看电视,一瞧他的模样,居然乐了:“哇!很另类的打扮啊!我喜欢” 搞错没有?我这造型你还 方青微微皱起眉头,郁闷地来在他身边,规规矩矩站好。 “我想知道,”张嶙把电视的音量调小了些,“你和那个刘俊,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少爷我和他,是比较好的朋友而已。” “做人要诚实。”张嶙端起咖啡杯,含蓄地望了他一眼。 “真的没什么。” “一个以性命打工的人,短短的时间内,却混得风声水起,没有你这位千金小姐在推波助澜,可能吗?!” “嘭”的一声,张嶙恼怒得用力将杯子砸到茶几上 第二卷 心的历程 第七十二章 为欲所困(4) 方青确实冤枉 刘俊初见他时,他还在装疯卖傻。 而这一切仿佛都是天意。 方青无辜地摇头:“少爷,我真的没有。” 张嶙仰头审视着他很久,突然又笑了:“我很像瘟神吗?来,过来坐下!” 方青胆怯地在他身旁正襟危坐。 “离那么远干嘛?”张嶙一屁股落在他大腿滑到沙发上,搂住他的肩头,“这样才显得亲热。哈哈,要不要来杯咖啡?” “不不!”方青慌乱地摆手,“我不渴。谢谢少爷。” 吃一錾,长一智。 方青自从上次糊里糊涂地昏睡过去到醒来在车上,就知道这家伙什么卑鄙的手段都用得出来。 “拜托,不要侮辱我的智慧,”张嶙叹了口气,望着窗外飘曳的雨花,“实话告诉你,我很不喜欢这小子;而且直觉告诉我,他可能会坏我们的大事” “不会的不会的!”方青恐惧地尖叫道,“他是一个心肠很直的人,我发誓,我没把我们的事泄露一丝一毫给他!” “温柔点,轻松点。其实我是一个很有人情味的人;你若是真正的女人,爱上我的可能很大。” 真是恬不知耻!你都有人情味的话,那么狼都不会吃羊 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不敢这么说。方青虚伪的一笑:“不是,我只是感到,若我的朋友为我遭到连累,我会很内疚的。” 门外传来熟悉的汽车喇叭声—— 方青心里一阵欢欣,知道那是阿当的车。 “打发掉他们,你至少得陪我吃过晚饭才能回去。” 方青悻悻地跑到门外,吩咐完阿当几人,又转身回来。 “你好象很害怕和我单独在一起”张嶙来在他身边作狭道,“你可以成为席成达最爱的女儿,为什么不能成为我理想的情人。” “那不一样!少爷!”方青敏感地后退了几步,拉开与之的距离,“席董不知道,但你知道我只是一个男人。” “呵呵!男人对对!你是男人,啊!” “请少爷不要忘记这点,我就安心了。”方青可怜巴巴的央求道。 张嶙眼珠一转,阴沉地笑道:“还有一个小时才到吃饭的时间,来!和我看部电影。” 美其名曰的电影,其实是一部欧洲人的色情片。 看着张嶙双腿放到茶几上,整个人摊成一个“大”字,津津有味享受着这低级的庸俗;而方青厌恶得很想一花瓶砸到电视上去。 半个小时后,他觉得自己有了古怪的生理反映—— DV的播放中,他一直在思索其他的事情,关于刘俊的、妈妈的,还有当前这场骗局进展的很多具体问题;可是张嶙似乎在故意挑逗他,一次次的把音量加大,直到整个客厅都回荡起男女主角做爱的呻吟、弥漫起淫糜的硝烟,他才无法去继续思索 他努力以一个男人心态的理智,本能地排斥着色情的干扰,不过很快,他发觉自己的呼吸和心跳的频率开始时快时慢—— 最可怕的,是腹股沟附近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潮热汗湿 一张俊俏的面容,慢慢浮现出女性特有的绯红与羞涩。 张嶙此刻意外地靠过来:“咱们来场交易怎么样?” 所谓交易,就意味双方都有所付出 席董没有想到,将要下班的时候,柳医生居然会找到他的办公室里来。 “我刚打电话到府上,说小姐同她的未婚夫出去了,是不是席先生?” 柳医生显露出平时少有的焦急。 “对。”席董确实不想让张嶙和女儿吃了饭再回来,但那时方青已经在车上了,阻止也是来不及的,“是不是我男男的病” “我赶着来是想当面告诉你:席小姐不可以有同居的行为!”柳医生话里充满担忧。 “啊?”席董差异道。 “依据我的诊断,小姐的心脏存在很不理想的隐患,若再有男女之间的事,我担心有生命的危险!” “他们他们两个的手机都关了,电话也打不通!保镖也被支开”阴云笼罩到席董的脸上,“走!我马上亲自去喊她!” “还有几句话,”柳医生几分为难地提提眼镜,“不知该不该说?” “哎呀柳医生,你我都十多年的交情了,有什么话,你倒是快说呀!”席董心急如焚。 “我回去后仔细分析过小姐的气血与脉象,并就这个问题同我的同事交流探讨过席先生,我觉得,有必要请一位钻研玄灵界的人士,来判别一下” “玄灵界?是不是世面上传说的能接触鬼神之类的奇人?” 柳医生难堪地点点头:“不错!因为我们怀疑小姐拿中国的话来归纳:小姐她撞邪了当然作为一个医生,我不应该有这类唯心的观念。可是根据我们这么多年的临床经验,确实无法诊断小姐的气血脉象,刚毅猛烈,有如万马奔腾,这与她当前虚弱的体况显得极其畸形不符,她仿佛受着另一种无形力量的支配。” “为什么会出这样的事?”席董感到六神无主。 “很可能与小姐失忆前发生的事有关说起来,我也算得是看着小姐长大的,尽管不是经常见到。以她乐观开朗的性格,能让她沦为失去记忆,想必一定是很可怕的事,超出了她的心理承载能力。所以,当前去医院彻底的检查,已经变得刻不容缓。” “跟我去去找她!”席董拽起他的胳膊,往外走去 “你觉得怎么样?”张嶙微笑着,“一换三的好机会。” 方青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我可不可以弃权?” “钱你都不要?你不就是为了这个嘛?” “我不要钱”方青声音哽咽,说不下去。 “哇哈!真让我惊讶!那再仔细想想其它两个条件:我可以当刘俊不存在,你还可以在三天后回中国,”张嶙一边扳自己的指头,一边下流地盯住他,“而我的要求,只是要你让我摸一摸,满足一下我的手感我不勉强你,你自己考虑。” 对好友的担忧、对家乡的挂念 想要实现心里的夙愿,却要在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面前,付出如此让人恶心呕吐的代价 “动上不动下?”方青想再次确定。 “对。” “不能脱我的衣服!” 方青妥协了,他希望用这个要求,能让自己以后在人前抬起头来。 “哈哈,过来宝贝儿!”张嶙默认了,猛地把他拖到怀里 每次同这个“变异”的美女相处,张嶙心里都有莫名难抑的兴奋。这种变态的占有欲,无论在他清醒时、还是醉酒后,都来得很剧烈——或许是冰男的死,让他无法再偿心中幸福美满的夙愿;更可能是他原始的兽欲,只能通过猥亵方青,才得以荒谬的刺激以至满足 客厅里一直充斥着DV里淫秽肮脏的影音,而张嶙更显得意乱情迷,把怀里的方青当成了真正的女人;他是“花”丛老手,很清楚抚摸哪些地方,能激发起女性因廉耻而不愿开化的欲望 方青咬着嘴唇,躲避着张嶙有意无意接吻的索求,任由他的嘴雨点般砸在脸上、耳旁、脖子上;他的双眼一直看着DV播放器的时间,他相信只要DV完了,这该死的恶作剧也会随之结束。 还有接近十分钟,他默默闭上眼,焦急地等待 渐渐的,一股股电击般酥麻的感受,弥漫渗透到全身,腐蚀着他坚强的意志,一层层瓦解着他努力排斥的毅力 呼吸和心跳不再时快时慢,而是开始同时加速 DV完了,而张嶙却一脸痴迷意犹未尽,他忘了“动上不动下”的承诺,手—— 宛如一条吐芯的毒蛇,慢慢滑入方青的短裙里去 第二卷 心的历程 第七十三章 为欲所困(5) 陈月的警告及时在耳边响起! 方青猛然惊了一跳,下意识刚要阻止,却见他的手触电般拿开。 “靠!”张嶙一看自己的右掌半湿,恼怒地吼道,“你!你失禁了?” 方青还未完全回过神来,难堪地点点头。 张嶙扫兴得勃然大怒,刚想将就这手给方青一耳光—— 席成达的坐骑在门外怒吼起来 我解放了! 方青如释重负般笑了。 张嶙狼狈得手忙脚乱收拾藏匿那盘DV与封面,晦气道:“算我倒霉!你他妈怎么怎么不憋住?” 刚一藏好DV,门便被阿庄粗鲁地踢开。 席董和柳医生走了进来。 “爸爸!”方青飞快地迎了上去,“你怎么来啦?” 从这场骗局开始到现在,就数这一声“爸”,叫得最有感情。 “马上给我回去,你这个淘气包。”席董微笑着。 “爸”张嶙心虚地寒暄着,“既然来了,就吃了饭再走!我马上去叫菜。” “不必了,”席董冷冷地望着张嶙,“我现在决定:你和男男的婚事,暂时不再考虑!” 张嶙懵了:“我没做错什么呀爸” “我在重新考虑你们的婚事之前,你不能来见男男阿庄!你记得吩咐下去!” “是老板!”阿庄胸膛一挺,响亮地答道。 席董拉起方青的手,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还有你对我的称呼,最好” 他微微皱皱眉头,说完扬长而去。 怎么回事? 张嶙眼睛都绿了,想到因为私自带方青出来而让席成达临时终止婚事,父亲知道后的表情,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张为祖并非堂堂正正的商人,私下里与泰国、金三角这些地区的毒贩有牵扯交易,甚至还有几桩军火走私亦有染指。 在“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的黑社会里,张嶙很清楚父亲毒辣的行事为人,因此他的惧怕并非来得没有原由。 那个贱人! 暗暗咒骂着方青,张嶙走向洗手间。 拧开水笼头,他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几分湿润黏糊的手掌,慢慢地、试探地拿到鼻孔前—— “不可能!”他触电似的蹦了一步差点跌倒,失常得仰天大吼一声,再次深深地嗅了一下;继而连手都顾不上洗,径直冲到客厅,抓起电话拨下一串号码—— 很快,他接通了张为祖在英国的秘书电话。 “叫陈月,叫她立刻来汉城见我!马上!!否则我要你们的命!!!” 他愤怒地砸了电话,一屁股坐到地板上,神经虚弱般闭上眼睛 “今天怎么打扮得这么怪怪的?” 回家的路上,席董一直古怪地盯着方青的嘴唇看,显然他对“女儿”用的唇膏颜色不适应。 “阿嶙妈妈在悉尼买的,”方青掩饰道,“是不是不好看?” 席董撇撇嘴,不知道如何评价,劳累使得他闭上眼开始瞌睡 房车确实宽敞,柳医生和阿庄坐在对面,车里的空间还显得很空旷。 “小姐,”柳医生几分幽默地看看方青,“我们刚才没影响到你们吧?” 方青咋听时并不理解他话里所指,直到他看到医生的眼光不时落在自己的双腿上,才恍然大悟—— 裙子在腹股沟的部位隐约有淡淡的湿迹 他立刻用羽绒衣遮住,难堪得垂下头:“没我们没什么。” 此地无银三百两。 柳医生确实心细如发,庆幸地淡然一笑,为自己和阿庄斟上葡萄酒:“来阿庄,咱们干一杯” “我想来一杯”方青添添嘴唇,他从学校毕业后就喜欢葡萄酒,特别是比利时的风味;此刻一见,馋虫开始蠢蠢欲动。 “不行。” “为什么?” “你的身体检查没有结果前,你连一些食物都不能吃,更别说酒这东西了,呵呵!” 糟糕!我就说你怎么会出现在席董的身边,原来 方青极力控制住惶恐与不安,装出疲惫的神态,倚靠到席董的肩头,闭上眼皮 夜已深沉,窗外依旧淫雨纷飞 卸下首饰,方青疲惫地倒在床上。 他开始思索:与张嶙呆的那段时间里,自己身上无法解释的生理反映。 他很清楚,他当时也沉溺在那消魂蚀骨的美妙境界里无法自拔,而根本没有——小便失禁。 可那让张嶙暴跳如雷的东西又是什么? 从前也看过色情片,那时的冲动完全源与女主角的因素;而今天,在心灵深处,怎么会对镜头里的男人,荡漾出一种莫名的好感甚至荒谬的渴求? 他陷入深深的困扰中 一定是错觉我是男人,正常的男人! 或许是“男人”两个字的含义,让他背上迅速涌现出鸡皮疙瘩—— 众所周知,人的思维在思考、回忆、想象还有联想的时候,脑际里想起的,是自己的声音。 刚进席家的时候,方青的大脑几乎整天都处于思索的状态,那时尽管他说话变化为冰男特有的嗓音,不过想事情的时候,脑子里回响的,还是从前的男音; 可是最近几天他老是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现在终于找到了原因—— 自己连思考时脑海里虚拟回响的,都成了冰男的嗓音 方青的声频比较高亢,而席冰男,则是中音里略带磁性的沙哑。 这中间明显的区别,他绝对能判断出来。 他又联想起这段日子里,自己根本还没有刻意去模仿一个女人应有的风范,可很多属于女人的习惯还有小动作,都是自己在毫不经意中自然的流露,显得那么情真意切、毫无做作。 特别是无数次的哭泣,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遏止——在潜意识流泪的欲望里,显得是那么苍白无力 莫非 第二卷 心的历程 第七十四章 体检(1) 剧烈地打个寒颤,他害怕地用被子捂住了头,逃避正视这可怕的意念,开始思考如何应付明天的体检。 决定了下午才去医院,那么上午我还有时间 仪器不会撒谎,万一被识破后,我会有什么样的凄凉下场? 好象好象没什么人可以阻止明天去医院,张嶙被拒之门外,陈月又远在英国 席董更怕我私下联络他们,连电话都不让打。 怎么办? 悲哀使得他拼命捂住耳朵,闭紧双眼—— 莫非,这就是我的宿命? 我操!再这么软弱下去,我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张氏父子,是你们逼我加入这场骗局的,要死要坐牢,你们也得陪我! 方青狠狠一咬牙,翻出冰男与朋友们野外聚会时常带的摄象机,轻轻放到抽屉上,找好拍摄的角度打开,端坐到床头开始遗言: “阿俊,你听清楚,我不是席成达的女儿,我是你找了很久的方青 你看到这盘DV的时候,我已经出事了,你要赶快离开韩国回去 有空的时候把我和你种的那棵小桃树照料一下,还有,你的痔疮还有没有再犯? 我没时间更没心情去扯从前和你的事,你冷静的听我说: 我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得和席冰男一模一样,就在你砍了孙叔不久,我去城里卖血,完事后离开的时候遭到背后袭击,醒来后就成了这个样子。 张嶙父子他们用药物控制我,逼我加入这场骗局;现在的我,只是一个美丽而可耻的骗子! 无论我的结果是怎样,安慰我妈妈,善意的隐瞒这个事实,她白疼了我那么多年,我无法进到一个儿子的孝道,在她接受我出事的现实后,请她老人家原谅我 时间紧迫,若有缘再见,我会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告诉你,请你相信我,我是被逼的。 这枚戒指,你卖掉后和我妈妈一人一半,兄弟一场,算是我对你的感激。 听着,不要为我再做什么傻事,张嶙父子的背景深不可测,听我的话,赶快回国,否则我死不瞑目!” 说到最后,方青几乎是泣不成声,他取出录制好的DV和订婚戒指,严实地封好后,跑到楼下找到一个唤名阿朱的女佣。 方青反复嘱咐:这包东西要在明天下午六点,也就是阿朱下班后,若是还没看到他回来,就立刻送到医院刘俊那儿去。 阿朱比冰男大不了多少,仆人中就她和冰男关系最好,为人办事都很稳重;加上“小姐”以一对昂贵的金耳环做酬金,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交代了遗言,方青感到心理压力少去很多,悄悄回到卧室,用被子蒙上了头 这一夜,很多人都在失眠。 阿银和阿光俩小子,受方青特别交代,留守在病房照看刘俊,此刻却睡得像两头死猪。 小姐为什么会这么关心我,我的生死,仿佛与她有密切的关联;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为什么通过摄象机拍摄的画面里,只能在白天才能看到她的倩影?如果她是传说中的鬼魂,照说也只能在晚上才能看到 昏沉沉的,刘俊又开始回味那天使般的席冰男,在那茫茫雾海里将他带至湖边的情景,那浪漫悱恻的情愫,让他久久无法释怀 张嶙喝得酩酊大醉,躺在床上,双手将席冰男一张春风笑意照紧贴在胸前。 他沉浸在过去追求冰男的“苦难”回忆里。良知的责备,让他为那些美丽的往昔与缠绵,明白了什么叫万箭穿心的痛 罗风脸上的伤口,数量并不比刘俊背上的少,外敷药粉将他装扮得“五颜六色”;此刻他正以最大的忍耐,在床上聆听完老婆的数落和埋怨。 老婆也算得豪门千金,既然都是有钱人家的女儿,那相貌差异为什么那么悬殊?——如果说席冰男是一个天使的化身,那么自己每天早上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岂不是恐龙的转世? 席冰男!一个完美无缺的美人儿 你太和我的口味了,就算倾尽这份家产,老子也要同你温存一场! 罗风痴迷到了“不爱江山爱美人”的程度,暗暗发着誓,把牙齿磨得“嘎嘎”响 席成达望着窗外飘曳的雨雾,时而仰天长叹,时而又凝视漆黑无垠的远方。 究竟是什么东西,让男男失去了记忆? 又是什么样的力量,在无形中支配着她?她对刘俊刮目相看,可刘俊人材、钱财、学才都没有,莫非也受这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在摆布 天色仿佛方青的心情,从早上到下午上车去医院时,都是灰沉阴暗的。 在他的认为里,他不是去医院,而是赶去刑场 席董和十多个与席氏集团有关的裙带朋友在门口侯着,直到阿光的车徐徐停下,纷纷涌了过去。 方青今天打扮得特别的素雅朴实。他天生喜欢自然的美丽,厌恶做作的妖娆。 本来,他连妆都不想化,可想到席冰男身为大韩民国的女性,韩国的年轻女子出门不化妆,是很不礼貌的表现,才敷衍地描描眉,上了点胭脂,掩饰住虚弱的病容,换上一套雪白的休闲装。 被众人簇拥着迈进医院大门前,他回首留恋地看了看汉城的锦绣城貌;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宛如一个美丽的死囚,即将告别人世般的伤感 第二卷 心的历程 第七十五章 体检(2) 负责席大小姐体检的是医院里中流砥柱级人物——副院长兼内科主治医师。 同时亦是心脏科博士生导师。 “金教授,”席董微笑着与他握手,“我女儿就交给你啦!” 不知内情的,还以为这儿发生了什么大事——一大群白大褂在金教授身旁待命。 一次对平常百姓而言微不足道的体检,却搞得仿佛迎接地震伤员的场面,这便是豪门大家的奢侈。 “席先生请宽心,”金教授微笑着转身瞧了瞧方青,“席小姐,你身上还有别的首饰吗?” “没啦!”方青别扭地摊开手,“您瞧,我连戒指都摘了。” 他晓得仪器体检的时候,身上不能有金属之类的物品。 一助手跑到金教授耳边低语道:“教授,B601已经启动” “很好!”金教授礼貌地侧身,“席小姐,这边请。” 方青冲席董及众人摆摆手,率先走开。 体检室里,B601宛如一只巨大的鳄鱼昂头趴在地上。 这是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体检仪B600的升级换代品,它的全称:蓝思尔体检分析仪,是众多医学科学家的研究结晶。 方青根本不知道,金教授要为他做的,并非一般常规的身体检查。 因为席董瞒着“女儿”私下和副院长交流过,并把他最近奇怪的行为道了出来 方青配合地躺进一个看似玻璃的容器里。 因为他也想知道,自己身上,究竟有什么怪异的东西在作祟,换句话说,他希望死也死得明明白白。 准确说来,那是一口宛若水晶打造的、晶莹剔透的珠宝箱,把他送进了这条“鳄鱼”的嘴里。 四下是光怪陆离的星光,仿佛置身于浩渺无垠的太空;“唧咕唧咕”微弱的声音,更是让他觉得难以承受这无尽的黑暗。 很快的,他的眼皮开始打颤,慢慢进入了睡眠状态 在隔壁的监控室里,金教授却和他的助手们忙得不亦乐乎。 助手们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处理着来自B601输送的数据 而金教授则在角落,对“席冰男”的心脏进行严格分析。 “啊!”一男助手惊讶地大呼道,“教授你快来看!” “出什么事了彦束?”教授和女儿匆匆跑去。 唤名彦束的屏幕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光点,五颜六色,似乎是病毒感染了系统。 金教授一扫各仪表显示的数据,果断地命令: “这是席小姐脑电波里最活跃的信息,启动波影转换程序,把它以照片的形式显示出来!” “是!” 众人兴奋地围着彦束发表着各自的见解,金教授却闷闷不乐走回自己先前的位置。 “爸,”女儿靠过来,“怎么了?” 教授失落地摇头。 “你说话嘛!” 教授轻声道:“刚才B601遭到了攻击。” “什么?”女儿惊讶道,“它不是运作得好好的吗?” “就是因为它没显示出问题,才真的存在问题。” 这时,助手那边爆发出唏嘘的感叹,而教授父女俩却视若无睹。 “千万别说出去,”教授避讳地望了助手们一眼,“若是泄露出去,将是对医学界的一大讽刺。” “我不明白” 见女儿云里雾里,教授示意她俯耳过来:“我也参与设计过B601,这里面的东西,我心里有数。对了,席冰男是什么时候失忆的?” “大约”女儿掰着指头,“一个月前的样子。” “有她从前的血样吗?” “没有,至少咱们医院里没有。” “孩子,你现在要全力收集席小姐两个月前的她身上的东西,”教授眉毛胡子跑到了一堆,但眼里却透出箭一般的凌厉,“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想证实:现在的席冰男,极有可能已被移花接木。” 方青睁开眼睛,见缕缕温柔的残阳,投照在他的枕边。 他环顾四周,这里是一间陈设雅致的单人病房,慢慢坐起身来。 身上没有异样的感受,随即打了一个舒畅的呵欠。 我居然还活着 进医院之前,他做过最坏的念头;而现在,他心里涌起重生的喜悦。 通过闭路影象系统的监视,席成达得到消息,推门走进来。 方青嘴唇翕了翕,也没有出声。 席董深沉地凝视着他,良久没有言语 方青不敢说话,他在拼命收敛散乱的思绪。 “骗子。”席董半天才从嘴里迸发出这两个字。 完了 方青紧咬下唇,默默垂下头,一副认命的颓废。 他在期待席董狂风暴雨般的愤怒甚至殴打。 奇怪的是,半天不见动静,他忍不住偷偷抬了抬眼皮—— 席董悲切凝视着窗外,喃喃自语:“你何苦骗我?” “我要回家”方青声同蚊呐,提出这自己都觉得可笑的要求。 他想回的,是远在几千公里外的杭州,却非席氏庄园。 “我什么都能包容,惟独欺骗,让我无法接受!” 席董低沉地吼着,犹如一只蓄意待发的猛兽。 “求求你让我回去!”方青大声哭喊起来,他受不了这折磨,“要不你杀了我!” 女儿的哭喊,使席董从深沉的思索中惊醒过来,赶忙握住方青的手:“好好,回去,我们回去!” 方青懵了,从病房里被牵出医院,一直到坐进车里,他都没搞明白:席董方才嘴里所说的“骗子”,究竟所指何人。 “觉得怎么样?” 车离开医院后,席董关切地询问他。 “感到很累。” “爸爸知道:让你躺在医院是你最不喜欢的事,”席董慈爱地抚着他的头发,“不会再有下次啦!” 心头一块石头落下去。 方青暗地里舒了口气,继而试探道:“你刚才说谁是骗子?” “张为祖!” “为什么?” “他说说你”席董难堪得老脸泛红,“说你和阿嶙已经已经” 方青会意地笑了:“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啦!” 阿庄和司机此刻亦心知肚明般似笑非笑。 “哎——你们”事关名节,方青莫名紧张起来,害臊地想扑过去大打出手。 “小姐饶命饶命,我们什么都没听到,都没听到” 司机跟着捣蒜一样点头。 “他们不会乱说啦!”席董和蔼地拉住他笑道,“我也真是的,你一问,我就说,唉” “爸,医生怎么说我的?” “医生说说你的心脏需要好好条理,呵呵,没什么的。” “没别的啦?”方青眨巴着大眼睛。 “没了没了。”席董忌讳地避开他的眼光,“回去再说好了” 不管怎么说,这一次劫难,好象又过去了 方青舒心地把头靠到席董的肩头。 席董装出打盹儿的模样,其实他一直在回味金教授告诉他的分析结果: 两个小时前,金教授将几张图片塞到他的手上。 几张图片上,都是一只古怪的动物: 那是在“女儿”失忆的荒岛上,根据图片上地理环境来判断,这东西的体长在六七米左右,蜥蜴的体态,犀牛的头部;最奇特的,是这动物的足只有七只,左三右四,怪异绝伦 “这是B601根据小姐大脑里一直骚扰她的信息,反映出来的照片,”金教授皱着眉头,“这种动物体重在十吨左右,奔跑速度未知。目前还没得到生物学界的命名。因为迄今为止,全世界只有三个人亲眼目睹过它或者是它的同类,根据资料显示,这种动物潜伏出没在英格兰附近海域里。很不幸,小姐就是这三个人中的一个” “原来如此”席董后怕地再次看了一眼,把照片还给金教授。 “席小姐的体况我们应该充分重视。各方面的新陈代谢都挺正常,就是心脏有冠状动脉硬化的前兆,值得注意啊!” 方青不笨,很快察觉到“父亲”只是在佯装入睡:因为席董的呼吸和眼皮下思索转动的眼珠,暴露了他此刻清醒的状态。 他心里又开始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 第二卷 心的历程 第七十六章 无心之过 与此同时,在昏暗的地下殿堂里。 卡伊博士正为蓝宇教授斟上芬芳四溢的法国红酒。 “喂,你怎么每次都为自己倒那么多?”蓝宇不满地捋捋胡子。 “哈”卡伊悠长地回味着酒的醇香,“难怪你这么看紧你的酒,原来真的是酒中极品!” “行了行了!”蓝宇气愤地夺过瓶子,“把剩下的三瓶统统给我,我现在,不放心你继续给我保管。” “靠!”卡伊不依道,“这酒你一放就是二十多年,怎么说,你也得感激我一下吧。” “两瓶!拿来,我走人!” “OKOK!你早就该滚了!”卡伊说完拍拍手掌。 二人几米外的喷泉池里,立刻腾起一片汹涌激荡的水花,将两个老头瞬间淋成了落汤鸡。 “别告诉我:又是你那可爱的宝贝!”蓝宇暴跳如雷,擦着头上的水珠。 一阵地动山摇的声响,席董在金教授给他的照片上出现的动物,此刻活生生地从池里冒出来,走到卡伊身后。 “嘿!”卡伊狼狈地赔笑道,“我这宝贝力气是稍微大了那么点。” 他说完跑过去将这怪兽背上的箱子打开,取出蓝宇寄存的三瓶红酒走回来。 再次看到蓝宇,他浑身已经神奇地彻底风干,有如刚才的水浪——只落在卡伊一人的身上。 卡伊微微愣了愣,几分失落道:“我现在不可能是你的对手啦。” “你什么时候赢过我?哼!”蓝宇看着趴在他身后温驯的怪兽,深沉地微笑:“亏你想得出来,用你的宝贝儿去敷衍那群书呆子。” “没办法。”卡伊无奈地耸耸肩头,摊开两手撇嘴道,“说起来,这根本不关我的事。” “那你为什么这么卖力,还把我也牵连进去?我告诉你老东西:若是出了岔子,你得负全部责任!” 蓝宇显得极为担忧。 “不会啦,我们只能帮她这次啦!”卡伊后悔道,“我根本就不该接这笔生意!那该死的陈月。” “你说得轻巧,他们”蓝宇正色道,“他们已经通知了我:你和我现在,根本丢不了手。” “Shit!”卡伊诧异道,“你别开玩笑,他们他们真的这个意思?” 二人口中的“他们”,说起的时候都面带一种敬畏的膜拜 “难道你不知道,”蓝宇走去喜爱地弯腰拍拍怪兽的头颅,语气越来越凝重,“你和我,今天能够坐在这里饮酒,就是生命的循环。若是这种循环出了偏差,那这个空间的一切” 卡伊愤怒地怪嚷起来:“他们的错,为什么要我们来承担?” “混帐!”蓝宇气冲冲地走到他面前喝道,“你和我,没有资格去评价这些。知道中国话里的‘亡羊补牢’吗?你和我,现在就是牧羊人!” 卡伊无可奈何地耸耸肩,望向了别处 五点五十五分。 “爸爸,我去附近走走散心” “别乱跑啊,一会儿要吃药!” 目送席董下车进了别墅,方青便一溜烟去找阿朱—— 他要及时阻止她把DV和戒指送到医院去。 “小姐,阿朱出去啦,说是要去一趟医院!” 与阿朱同寝室的阿丽脆生生地回答。 惨了! 方青脚一软,差点跌倒。 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叫阿当马上把她追回来。 阿当正在换衣服,正在提着裤子上皮带,方青砰地踢开了门。 “干干嘛小姐?” 阿当赶忙把裤子提稳,一脸诧异。 “快!快送我去医院”方青累得倚着门,上气不接下气吼道。 “好好!”阿当急忙背过身,草草穿好裤子,拿上手机—— “对了,你有阿珠的电话吗?手机的?” 方青突然想起这个更好的办法。 “阿朱?我找找” 阿当说完翻看他手机的记录 阿朱还在奔驰的计程车上,一听皮包里的电话响了,赶忙拿到耳边: “是我好的好的小姐!” 她关了电话,吩咐前面的司机:“麻烦你,把我送回去,谢谢啊!” “真是麻烦”司机抱怨道,开始倒车 但是到了吃饭的时间,阿朱都还没出现。 菩萨保佑,千万别出什么岔子,若是那东西落到任何一个人的手里,都可能对席成达,乃至整个席氏集团造成致命的威胁 餐桌前,方青默默地祷告。 席董夹了许多菜到方青的碗里,疼爱地看着他:“这些都是素菜,男男,你多少得吃点呀!” “没胃口啦!”方青气恼地扔了筷子,嘟起嘴 李妈匆匆跑来吼道:“阿朱出事啦,出事啦!” “哎呀李妈!”席董厌烦地直甩头,“出什么事啦嘛?” 方青心头一凉,忍不住站起迎过去:“她怎么了李妈?” “车祸车祸呀!”李妈气得直跺脚,“警察说她的计程车在原地掉头的时候,被后面一辆拉石油的重车撞上,当时两辆车都爆炸了!” “她人怎么样?”方青尖叫道。 “死啦,死得好惨,”大喉咙声音低沉下来,“警察只找到她的一条手,握着手机幸好没被炸到,便根据她最后一个电话找到了阿当” “轰!轰!!” 两辆车爆炸的巨响,仿佛穿透方青的胸膛,他只感到眼前一黑,倒到地上 冷雨夜。 街灯随风摇曳。 这是一个寒冷的午夜。 陈月一套漆黑的英格兰冬装,特务般按下了张嶙住所的门铃。 8小时前,张为祖在英国的秘书风风火火找到她,说少爷要她以最快的速度赶去汉城。 张嶙铁青着脸打开大门,让她进来。 “出什么事了少爷?那么急?” “进去再说。” 陈月边走边问:“老爷呢?就你一个人在家?” “到马来西亚出差去啦。” 进得卧室,陈月毫不客气地随便坐下,笑吟吟看着木然呆立的张嶙。 “若是我没猜错,”陈月边为自己倒咖啡边笑道,“你的问题出在方青身上吧?” “你怎么知道?”张嶙颇感意外。 “感觉”陈月自信地避开他的目光,“女人的感觉。啊!这咖啡真不错。” “我问你。”张嶙磨着牙坐到她身边,“那个方青,究竟是个什么人?” “啊哦!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你问的:究竟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陈月隐隐闪过一丝诧异,作狭道。 “废话!当然是现在。” 陈月放下咖啡杯,翘起二郎腿:“少爷,你这不是很愚蠢的问题么?” “听着,”张嶙几分尴尬别过脸去,“他身上好象,不是好象,是应该有女人的东西!” “哦”陈月眼里闪过一现即逝的惊慌,柔声问道,“你可不可以说得明白点?” “人妖,”张嶙越来越难堪,不安地搓着手掌,“会不会有情欲?不不,应该说是性欲?” 陈月仔细分析他话头的出因,似乎看出了端倪,生气道,:“少爷,你好象把老爷的话,当做了耳旁风。” “你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太好啦!”张嶙轻松而狼狈地苦笑了道,“我这次找你,你可千万别告诉爸爸。” 陈月板起瘦削的面孔,负累地望向别处。 “但我若不这么做,又怎么知道方青” “说,你所说的女人的东西是什么?” 张嶙像做错事的孩子,红着脸把经过说了一遍。 “这不奇怪,”陈月面无表情地望着天花板,“你不是想要一个活生生的席冰男吗?” “对对对。” “博士不但把他的外型弄得和席大小姐一模一样,并且把席小姐整套的生殖器官,移植到了他的身上为什么我一直不允许你动他,这就是根本的原因。” “你你为什么不早说?”张嶙倒吸一口凉气,“那他现在是个” “除了心理上的不适应,”陈月摘下眼镜,“他的整个生理,应该说一个女人了,或者说正在过渡成为一个——” 张嶙喃喃地接过话茬:“真正的女人这,这太不可思议了!难怪” “难怪什么?” 张嶙本来想说“难怪蓝宇教授能让他的肚子里有生命出现”,可一想到父亲不准说出此事,立刻改口道:“难怪他会流出那些龌龊的” “请你尊重女人!”陈月愤怒起来,“既然男女平等,为什么在性的角度上,一定要认为男人流的总是那么神圣,而女人却老是得到一个肮脏的评价?!” “不好意思,”张嶙惭愧道,“我信口雌黄惯了嘿!” “少爷,”陈月注意到他的心虚,因为张嶙历来在她面前都是自高自大,肯立刻道歉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你好象闯祸了是吧?” “就是因为那事儿,席成达提出暂时不考虑我的婚事。” “Mygod!”陈月失望透底,捂住了眼睛。 “爸爸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张嶙哭丧着脸,“你可得帮帮我” “好啦好啦,我会在汉城呆上一阵子的,”陈月警告道,“若你还要惹事,到时连我可能都会被你连累。” “我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 女儿几度晕厥,席董只得让柳医生暂时长住在家中。 方青悠悠醒来,身边无人。 “阿朱”他痛心疾首,轻声呼唤着,“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阿容也是为了自己而死于非命。 这场骗局还未进展到高潮,已经有两条无辜的生命为之离开人世。 内疚与自责,摧残着方青顽强的信念:阿容和阿朱的死,自己——才是真正的刽子手。 默默哭泣中,怀念过去虽然辛劳但却活得光明磊落的时光,又联想到自己身上那么多不可思议的奇迹 方青!你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你还知不知道什么叫廉耻?你还想多少人为了这场骗局殉葬?哼,禽兽都还有个性别,你却连禽兽都不如,哈哈哈哈哈哈! 一个声音高亢地叫嚷着,吞噬着他——从今以后,应该是“她”!——吞噬着她生存的意念 第二卷 心的历程 第七十七章 回国之请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 又见黄昏。 “一天了,小姐什么都不吃,柳医生的手还被她抓伤了” 席董一回来便听到李妈“告状”,吓得急忙往楼上跑,刚跨进卧室的门,一个碟子就险险地从他耳边呼啸而过,撞碎在门上—— “说过不吃啦!出去,都给我滚出去!!滚啊!!!” 一女仆赶忙拿着盘子蹲到席董膝下拾着地上的残片。 方青站在窗边,一脸泪滞,穿着单薄睡衣的身躯在瑟瑟发抖;她木然地凝望着小风铃,晚风中,仿佛一位病入膏肓的天国公主。 心肝宝贝楚楚可怜的凄美,让席董心如刀割 “男男,孩子,”席董试探地一步步走近他,“告诉我,这是怎么了?” “你也出去!”方青拭着泪白了他一眼,“出去!” 席董想不通:“你连爸爸也” “别逼我从这里跳下去!” “好好好!”席董慌了神儿,忙摆着手,“我马上出去,马上” 随即立刻退出去关上门。 方青没想到一句威胁的话,便让阿庄阿当这些“大内侍卫”吓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破天荒在冰男卧室的窗下拉开一张大网 她想以绝食来释缓内心对阿朱的歉疚,尽管她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一颗颗吞着陈月的药,天真的认为可以抵御腹内那真实的饥饿。 天性善良的她,神志在此刻开始涣散,直到陈月的药吃光了,才付之惨淡的一笑 夜色,很快吞没了大地。 席董呆滞地坐在书房里,黯淡的灯光,让他的形容更加憔悴。 柳医生也郁闷地走来走去 “会不会,我们去张少爷家接小姐的时候,打扰了他们的好事?” 席董难堪而不满地撇下嘴。 “对不起席先生,”柳医生抱歉的一笑,“我这,只是分析,分析而已” “这孩子,太任性了!”席董气愤道。 “人有病的时候,是这样的,况且小姐过几天”柳医生笑着没有说下去。 “过几天怎么?” “没什么对了席先生,金教授真的认为小姐没事,我是指除了心脏的问题” 席董略一思索,从抽屉里拿出体检结果表递给他。 柳医生并未伸手去接,而是一手捏住下颌:“若是B601都检查分析没问题,那就是真的有问题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席董闭上眼,“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由于玄灵界是一些医学权威人士,自发组建的一种探究现实异相的组织,他们不稀罕得到政府或者说公众的承认,所以这些世外高人,基本都生活在很难找到的地方,甚至根本不适合普通人居住的地带” “哎呀柳医生,”席董受不了他的滔滔不绝,“我是说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咱们备上一份厚礼” “这些人是有缘才能见到的,呵呵!听说蓝宇教授还在汉城,这两天,你有空吗?” “没空也得去,”席董抬起眼皮,“业务应酬我多的是,可是女儿,我就这么一个” 李妈根本没敲门就撞了进来,激动地喊道:“小姐投降了,投降了!” 用词不当,席董二人哭笑不得 “不是不是”李妈欢欣的喊道,“她吃东西了,呵呵!太好了。” “一定有什么条件!” 席董二人异口同声。 “对啊,她呀,要见张嶙。” “什么!你怎么可以答应她?”席董像被针扎到一般惊讶道。 “只要她吃东西,又为什么不能”李妈迟疑着。 “他们根本不可以见面,你懂什么!” “知道了老爷,”李妈情绪瞬间低落下来,“我这就去告诉她!” “千万别!”柳医生及时阻止道,“席先生,小姐的情绪才刚稳定,我们又出尔反尔,你觉得她会怎么想!” “行哪!”席董神经衰弱般招手道,“去吧,打电话叫那小子过来。” 半个小时后,张嶙驱车来到席宅别墅前停下,跑进席董的书房里。 “男男现在吵着要见你,我给你十分钟。”席董板着面孔。 “可不可以长一点,爸” “知道为什么我要临时终止你们的婚事?” “爸爸,我真的是蒙在鼓里,我对男男” “行了。”席董挥手阻止道,“我知道她也在乎你,否则可你知道吗?这短短几天里,她几度昏厥,医生警告过我。你们年轻人,火气大,动不动就会我是为她的安全着想。” “明白了,爸”张嶙垂头丧气,“可我父亲那里——” “我会给他一个交代的,你现在上楼去吧,记得,只有十分钟。” “我会等她”掩门之际,张嶙装出非冰男不娶的坚毅 阿当阿庄两个保镖头儿肃穆地分立在冰男的卧室两侧。 张嶙敷衍地对着二人点点头,拉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你终于来了。”方青似乎看到了救星,起身迎上去。 听过陈月的解释,张嶙再也没把眼前人当男人或者人妖看待,他潜意识里,开始认为方青和席冰男之间,简直完全可以划上等号 “亲爱的,”他的语气里没了从前的戏謔,听起来是那么的发自内腑,“你是不是没药了?” 他无限深情的凝视着这让自己魂不守舍的佳人,在刚才接到李妈电话通知前,他还在深切的思念着这与未婚妻几乎没有分别的人 “嗯!”方青发窘地垂下头,“一颗都没了。少爷对不起” “别再叫我少爷,我很讨厌听到你这么称呼我,”张嶙痴痴的凝望着她,把她的手握住,“这是你的药,拿好记得,以后无论什么场合下,你都可以叫我阿嶙。” 方青有些受宠若惊,陌生地打量着他,艰难得使劲咽下一口唾沫:“什么场合下都叫阿嶙?” “对!”张嶙感伤地拥她入怀,“若是不出意外,后天你就可以回中国。” “太好了太好了!”方青激动得热泪莹然,“我终于可以见到妈妈了,终于” “你必须在一个礼拜内回来,陈月这次只给了你十来颗药。” “你放心,放心,我知道”方青脱离他的拥抱,把指头粗的小药瓶塞到胸罩里,脸上竟然闪过一丝羞红。 张嶙看在眼里,惊在心里:他的廉耻心现在越来越明显,莫非真的或者即将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 “善待自己,别动不动就不吃饭。” 只有他知道,冰男也是一赌气就不吃饭的典型大小姐脾气。 方青腼腆地点点头,低头搓捏着指甲。 “来”张嶙温柔地摊开双臂,把她拉到怀里,“让我再抱抱你。” 方青泛起古怪的神色,她明显感到,这次,张嶙做出的,完全是属于情人的拥抱 门被阿当推开,委婉地下了逐客令:“小姐,你该吃药休息了。” 方青别扭地挣开张嶙的手臂,轻轻一捋胸前的乱发,冲阿当点点头。 “男男” “张先生请你自重!”阿庄加重了驱逐的语气。 张嶙难舍地看着方青微笑向他摇手致别,深呼吸一口,匆匆来到客厅。 “爸男男想去中国散散心,你觉得怎么样?”他开门见山。 “去中国?”席董正在喝咖啡,差点被呛到,“这丫头!怎么老是钻些古里古怪的念头” 张嶙点点头,观察着他的反应。 “我觉得,养病需要一个愉快的环境,男男身体不好,让她去散散心,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席董似笑非笑盯着未来女婿一本正经的解说 张嶙理解岳父大人笑里的含义:“爸您放心,父亲明天就回来,这段时间我会24小时跟在他身边。我绝对不会跑去和男男幽会,因为,我去中国的护照需要重新办理。” 席董闭上眼沉吟了半晌,默认地瞟了他一眼 第二卷 心的历程 第七十八章 饯行聚会 想着几天后就能回家,方青蜷缩在被窝里手舞足蹈了半夜,直到累得开心的睡去。 心情一好就喜欢打扮,这似乎是女人的通病。她自己也都感到奇怪,为什么近来变得喜忧无常 一大清早起来,她便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好几天来邋邋遢遢,她都没精心挑选过衣服,打开衣橱,在衣“海”里找到一套雍容华贵的暗紫色高领平绒冬装。 在穿衣镜前优美地旋上一圈,方青十分满意这套衣服和珊瑚唇色的相互辉映,蹦跳着跑向餐厅。 席董也刚从卧室里换好衣服出来,一见“女儿”如此打扮跑上来挽起自己的手臂,打趣道“哈!昨天有些人还赌气不吃饭,今天就” “老头,”方青佯装气恼道,“别说我糗事儿!” 席董知道,女儿特别开心的时候才会叫自己“老头”,于是轻轻捏了捏方青乖巧的小鼻子:“老实交代,又有什么阴谋?” “爸,阿嶙有对你说吗?我想” “说啦!”席董故意板起来。 “那”方青挑起一跳眉毛,巴结地期待着。 “好端端的,去中国干什么?”席董一脸舍不得。 方青听出他没有反对的强硬,撒娇道:“不管啦,吃了饭我就叫阿当去订机票!” 说完径自“噔噔噔”跑下楼去。 几天的调养下来,刘俊的伤势有了很大的气色。 只有背上那差点伤肺的一刀,仍然时不时折磨着他。 漫步在花园里,他希望清新的空气能换去心里的郁闷。 他讨厌医院 一来他与众不同,特别是晚上醒来之时,能看到一些莫名其妙的幽魂在身边飘来荡去。尽管他并不害怕,对这些以另一种方式存在的物质见多不怪,但始终觉得不爽; 二来小姐被张嶙带走后,她会不会出什么不愉快的事? 这时,彩华拨通了他的手机。 “哥们儿,”彩华一边问一边拿遥控器关掉电视,“伤好得如何了?” “只有背上那刀,还有点痛。” “晚上能不能出来?”彩华把手机压到肩头,双手翻着购物袋,“我们聚一聚?” “若是露露那丫头请客,我看还是免了,没一次她出的点子我不倒霉。” “不是啦,”彩华笑了,“是男男,明天要去中国,咱们给她饯饯行,她刚才特别交代要我问问你的意思,呵呵!” “那我现在去向医生请假。”刘俊说着向住院楼走去。 “好的,一会给我回复,关啦!” 彩华关了手机,向卧室跑去,她亦要打扮一下。 “特别交代”刘俊咀嚼着彩华刚才的话,渐渐加快了脚步。 “我他妈就离开一晚上都不可以!”刘俊先礼后兵,废话了半天没成功,终于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主治医生的办公桌上。 “你什么态度?”三十来岁的男医生亦显得血气方刚,腾地站起,“是警察交代过不让你随便走动的!” “少拿警察来压我,”刘俊挑衅地推了医生胸口一把,“凑这么近做什么?想打架是不是?” “李医生!”一乖巧的小护士路过时,无意瞧到两人要打起来,赶忙跑进来把医生拉到一边低语,“席大老板的千金,对这个人特别关照;你看他那样子,最好别惹他!” 医生想了想,识相地走过来:“你要走就走!我不能给你书面的同意。” 刘俊得意地笑了,回头走向病房。 人的名、树的影,莫非这就是地位的威望? 他如此想着,渐渐的,一个大胆的念头在脑海里闪现: 我若是得到这个豪门千金,那将来岂不是可以呼风唤雨? 聚会的地点是彩华选择确定的—— 地处南大门的“清雨”豪华韩式大酒店。 刘俊是最后一个临场的。因为他回了一趟席宅,换上还没穿过的那套西服,又开着自己的车过来。 “阿俊”方青正和露露几人聊着,一见刘俊出现,欢喜地迎过来。 “小姐,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刘俊看到她这么给面子,心里像喝了蜜糖一般,微微一鞠躬以做歉意。 “没事啦,对了,你的伤要不要紧啊?” “不要紧,医生都同意我出来,你瞧。”刘俊撒谎的技术也不赖。 “我明天要去一趟中国,来,和我坐到一起”她说着便拉起刘俊的手走了过去。 她亦不知道,这看到好友开心的真情流露,在旁人看起来,是那么别扭。 不是吧?这若是让张大少爷看到,他会不会流鼻血 阿当阿光还有阿银早已心有灵犀,你望我,我望你,张口结舌。 “愣着干嘛?”方青推了露露一把,“可以上菜啦!” 露露离开后,彩华羡慕地提醒道:“男男,下次要去中国,可要提前通知我哦!” “怎么?”方青习惯地用左手轻轻捏了一下右耳垂,“想去中国吗?一起嘛!” “不啦,我爸妈快回来了”彩华遗憾地笑道,既而双手托腮,流露一脸的憧憬,“我去中国第一个要去的地方,便是少林寺。我要去做俗家弟子,学点中国功夫。” “拜托!”伴舞员阿光讥讽道,“你若是剃了光头,这辈子就再别想嫁出去!” 众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半桶水!是谁告诉你,做俗家弟子要剃光头的,”彩华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啊我明白了,你这个小家伙存心拿我开涮对不对?” 她站起身来去追打出言不“逊”之人。 阿光吓得抱头鼠窜,围着桌子边跑边求饶:“我错啦大姐头,给个机会,不敢啦!” 彩华追了几圈追不上,气得两手叉腰:“你这个这个混蛋!” “救命啊老大!”阿光小孩般搂主阿当的肩头。 “呵呵,你惨啦!”阿当打趣道。 “给我过来!”彩华板着面孔。 “不!” “真不过来?” “真不,打死都不过来!”阿光把头摇得宛如拨浪鼓。 “有种!”彩华蛮不在乎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精美的首饰盒,炫耀道,“啊!我记性怎么这么差,不知道是哪个帅哥,要我和露露帮他看求婚戒指呢” “是我啊!”阿光一声惨叫,蹦到她跟前,讨好道:“大姐头,那个帅哥那个帅哥就是我呀!” 众人又哄笑起来,连桌后的侍女都忍俊不禁。 方青感触地看着这些患难与共的朋友,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了。久违的欢乐现在重回身边——这次聚会是终生值得珍藏的。 生活本该如此,充满七彩的阳光 一个多小时后,刘俊和阿银拼酒差不多有了结果。 “还来不来?”刘俊醉醺醺站起,狰狞地挑衅道。 他已有了七分醉意,但思维依然非常清晰。 “我我不想让你丢丢脸。” 阿银不住地打嗝,语无伦次,显然已经不行了。 可他还不服输。 “拿酒来!” 刘俊狞笑着,一拍桌子。 “阿俊,你有伤,适可而止吧。”阿当开始阻止了。 “今天高兴,一定得分个输赢!” 刘俊坚持着招呼侍女拿酒来。 “阿俊!”阿当恼怒起来。 “没事啦!”方青开始圆场,“他们喜欢喝就喝个痛快!”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露露开口道:“我也来陪你们!” 说完倒上侍女递来的酒斟上一满杯,仰头喝了下去。 众人喝彩起来。 方青留意道露露脸色不对,悄悄问彩华:“她怎么了?” “中国话说的,落花有意,什么什么无情来着”彩华不好意思的笑着,“反正就这个意思。” “她爱上谁了?”方青兴趣上来。 “你不知道的比较好!” “为什么,”方青诧异道,“不可能是阿嶙吧!” “鬼扯!”彩华不满地瞟了她一眼,“除了你,我和露露历来对这个纨绔子弟没好感,你又不是不知道?” “别卖关子了,告诉我是谁,我去说说!” “你你去的话,越帮越忙!”彩华捂住嘴笑了。 “啊呸,我有那么蠢吗?”方青将冰男的口头禅信口掂来。 “给你说吧!”彩华把嘴凑到她耳边,“就是那个喜欢了你好久的荣剑,哈哈!” 荣剑 方青虽没见过他,但通过其一日一则的网络留言,她看出这人的确对冰男是一往情深,甚至可以说是至死不逾 明知心上人结婚在即,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希望,但还是那么默默的珍惜着这份爱恋他的爱,应该用“崇高”二字来赞美,而不是用“鄙视”去蔑视—— 试问这个世界上,用情如此之真的人又有几个? 有机会去劝劝他,毕竟冰男已经不在了 曲终人散的时候,刘俊意外地为方青制造出一个回家的理由,而且听上去是那么冠冕堂皇。 “小姐,杭州的景致不错,若你有兴趣去旅行的话,拜托去找找我朋友的母亲,好吗?” 方青心里一阵震撼,紧随而来的却是伤心的痛楚—— 是啊,我这个样子,妈妈会相信我是他的儿子吗 “是不是你那个叫方青的朋友?”方青明知故问。 “对对对!小姐真是关心我们,”刘俊说完小心翼翼把方青的“靓”照递给他,“这上面有方青的住址,你把照片给方青的母亲,她就明白了。若小姐确定要去杭州玩的话,我明天就给我父母打电话” “去!为什么不去!”方青装出兴致勃勃,“阿当你们说呢” “这个,沈阳到杭州,一北一南,有点远”阿当有些犹豫。 “又不是叫你走路!”醉醺醺的阿银憧憬地嚷道,“听说杭州美女如云。哈哈!” “我无所谓咯!”阿光随意地笑着。 “那我们到了沈阳就直接转机去杭州得了!”方青做了决定,“阿俊,明天你记得通知你父母喔!” “小姐放心,这是我的心病,绝对不会忘记的。”刘俊一脸的感激,他知道:千金小姐光临方家,是绝对不会空着手去的。 “就这样,可惜你有伤,去不了。”方青面露遗憾。 “那我先回医院了,各位再见。” 刘俊说完离去。 分道扬镳,方青回到席宅后,席董已经安睡。 簌洗完毕,换上睡袍,她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荣剑 一个居然会令我失眠的陌路人 第二卷 心的历程 第七十九章 “绣球”传说 究竟是同情他的痴迷、还是为其与冰男无言的结局感到惋惜? 方青逐渐烦闷起来,打开了计算机。 fzy1982 又有了他这几天的留言,看看咯—— 麻利地把长发盘到头顶,点开了网络寻呼机的收信箱。 笑看这小子几封痴情的表白,最后一条却让方青深深诧异了。 那是来自荣剑昨天凌晨3点的留言—— “男,今天晚上我喝多了,现在才清醒了些许。 酒醉,真的很痛苦 为什么,我是如此平凡的一个人,得到你的承诺,却无法让你兑现? 我不怪你,我没有张嶙强,可是我不甘心,从信誓道义而言,你应该是我的妻子 我晓得我不配说这句话,可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傻,那么痴,每天一则心情让你知道,可却始终石沉大海” 承诺?信誓道义? 难道冰男和他,还有过那么一点火花? 方青只知道,荣剑为了冰男自杀过一次 那是得知冰男与张嶙订婚后,他从六楼跳下来,正好栽进一辆运送河砂的货车车厢里—— 看来这小子是命不该绝。晚一秒,他即便摔不死亦会残废;早一秒,更可能被货车碾得粉碎。 “可这承诺和信誓,是什么?” 方青几乎把头都想炸了,还是想不明白。 一手点开荣剑的照片,一手拨通了彩华的电话。 荣剑的样子很清秀,高鼻梁、大眼睛、薄薄的嘴唇洋溢着不屈的自信。 180公分左右的身段,虽显瘦削,却仍能感受到他飘逸洒脱的风采。 一个看似洒脱的人,为什么就这么看不开? 这应该是一个有人爱的男人,何苦去追求不现实的东西呢? 想到这点,方青轻轻给了自己一耳光—— 露露那个淘气包,不就在喜欢他吗? “老大,现在几点啦,你还让不让我睡觉?” 彩华在电话里透出浓烈的不满与倦意。 “我失眠啦,荣剑又给我留了很多话,喂,我念给你听啊” 方青接着把最后的那段留言读给彩华听,她没有想到,彩华听到一半就睡着了。 “喂!彩华!喂!!”方青嚷了半天,郁闷地关掉电话 关乎承诺和信誓,还得从冰男的偶像说起。 冰男在中国成长,倔强地选择了舞蹈专业。大学毕业后才回归韩国,算起来,她亦是半个中国人。 她并不钟情韩国的文化,如云的歌手里,她只喜欢一个女歌星。 这歌星姓成名苋,一个典型的techno风格的歌手。准确说来,冰男喜欢的,不是她的歌,而是她的造型。 这名歌手在韩国有“千面女王”之称,就是说每次出场的造型都令人耳目一新;不过在本地公演之时,却都是身着蓝色宫廷和服、头别一根大簪、手执一把扇子——丰韵十足韩国古代女性的形象。 而她的歌,却引领着时尚,在冰男的眼里,这位歌手,是现实与古代的唯美结合,于是不经意间,成苋成了她唯一喜爱的韩国歌手,而且默默追随了她三年。 一次偶然的机会,被fans评论为模仿秀的她同成苋合影了;对方开心之余,将陪伴自己多年登场演出的扇子赠送给她。 fans与歌手的鱼水亲情,使得冰男对这把扇子爱惜有佳,那段日子里几乎是行影相伴 一次外出游玩之时,彩华见她对这把扇子爱不释手,打趣道:“成苋若是男的,某些人岂不是要以身相许?” “啊呸,”冰男害臊地白了她一眼,“去去去!” “一把扇子,连我打开看看都不可以,”彩华悻悻道,“哼!” “喂!不给你看,有原因的啦?” “不是吧?”彩华兴趣上来。 “昨天生日的时候,我许了个心愿”年仅二十的冰男对爱情充满了美丽的遐想,“若是哪个男孩子打开了这把扇子,我我就嫁给他!” 冰男脸上泛起羞涩的红晕。 “你是不是看古典小说看多了?!”彩华惊讶得合不上嘴,“开玩笑吧?” 冰男抿起嘴唇,一脸的天真烂漫:“这就得看缘份咯呵呵!”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彩华揣测出她的心思,眼睛越张越大,“莫非,还要我帮你到处宣传!” “哎呀彩华,”冰男开心得捧住她的脸亲了一下,“你真是太了解我啦!人家不好意思嘛!” 彩华哭笑不得,什么年代了?你还用这样寻偶的形式 “你们都听着,”彩华使劲拍拍手让大家静下来,“咱们席大小姐,给了单身贵族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很多男孩子纷纷叫嚷起来。 “谁能打开她手上的扇子,谁就是她的白马王子!” 四下一阵唏嘘 很快的,单身贵族们纷纷露出放弃的神色。 且不说席大小姐身边那几个如狼似虎的保镖,就算不小心打开了那把扇子,董事长一个不认帐,怎么办?再说了,谁有不为自己的前程着想,去和CEO的儿子当情敌? “真的假的啊?” 还是有些激情的小伙子蠢蠢欲动,尖嚷道。 “问你呢”彩华推了一把冰男,“你的终生大事,可要你亲自当众宣布一次呀!” 冰男收敛了脸上的红晕,把扇子“呼”地打开:“都写在上面的。” 扇子上用韩国文字写着:扇子就是我的心,谁打开了它,谁就得到了我的心 其实席家千金高悬“绣球”的事,在公司里历来老实巴交的荣剑并不知晓。 那是之后不久的一天下午。 瓢泼大雨后,夏季的空气里透出令人心旷神怡的清新。 时临下班的时候,冰男坐车来到公司接父亲回家。 临时的会议让席董至少还得耽误一个多小时,冰男转身离开。 张嶙无意看到冰男的出现在写字楼,立刻上前拉住她的挎包,要其同他出席一次晚宴。 “不去,我今天练了一天舞,很累”冰男说的是实情。 “不好吧,男男,”张嶙不肯松手,“这次宴会,可有附近公司里首脑级的人物,我都先给人家说好了” 冰男一听勃然大怒:“我最讨厌的就是先斩后奏!放手” “哎呀!Sorry”张嶙恬不知耻地笑着纠缠,“这么多人看着!” 冰男气得索性将挎包从肩头滑下,朝张嶙砸去—— 张嶙吓得意外地躲避开,站好之时,冰男已经跑出很远。 自负的他丢不起这个面子,忙跟着跑出去。 这或许就是缘分—— 当时冰男的扇子就斜插在挎包里,被扔的时候,以另一个角度砸到了正在埋头处理文件的荣剑头上。 身边的同事都知道,在中国上大学时,荣剑就暗恋着冰男——若这个时候他还在埋头工作的话,那就没人相信了。 扇子掉在他的键盘上,周围继而出现了出奇的寂静。他傻乎乎地没去注意四下所有人的目光盯到了他脸上—— 直到他把扇子打开,写字楼里才出现了从未有过的热闹。 当他得知事情原委后,急忙拿起扇子奔向电梯 “等等席小姐!!”来到大门口时,冰男的车已经徐徐离开了好几十米。 车停下,冰男探出头来:“什么事阿剑?” “你的”荣剑来在车前停下,“你的扇子” “谢谢!”冰男庆幸后怕地赶忙接过,“谢谢你呀!呵呵。” “贵重的东西要拿好!”荣剑切切叮嘱后,开始转身。 “等等!”冰男异常紧张地注视着他,“我的扇子,你打开打开没有?” “看啦,”荣剑明白她的担忧,别扭地笑了,“真的好漂亮。” “天哪!”冰男头痛地捂住额头。 荣剑大大咧咧地说道:“别放在心上,我知道我不是在古代。” 语气里充满了无限的落寞。 “你身上有纸笔吗?” 荣剑狼狈地摸完了身上所有口袋都没找出来。 还是阿当为他解了围。 冰男迅速地写下几个数字递给他:“这是我的网络寻呼号,别告诉别人阿银,开车!” 摇下车窗前,冰男给荣剑甩去一个顽皮的媚眼—— 荣剑呆在当场,被雨水淋得透湿都没动一下 事过境迁那么久,为什么他还旧事重提? 那是因为他打开扇子的时候,冰男还没订婚 从过去的聊天记录里,方青看出: 荣剑应该算得上冰男在网络里的“情侣”,有一段文字可以说明: 阿剑,别这样,我知道你给我的爱很纯洁,可我和你不会有结果;若是我能分身,我的另一个“我”,一定会履行我对爱的承诺 “我的另一个‘我’” 方青对这话特别耿耿于怀,唠叨了很多遍才睡去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杭州新西湖十景:阮墩环碧。有兴趣的朋友看看 第二卷 心的历程 第八十章 以难为难 吃了早饭,跟席董告别后,方青和阿当三人去往机场。 快要踏上登机口的时候,张嶙汗流浃背跑来,冲方青招手示意。 该不是翻悔了吧,这个时候你还来? 方青忐忑不安,徐徐靠了过来。 张嶙意外地把一束一品红递到她胸前:“一路平安” 周围肯定还有人 方青不敢伸手去接,心虚地环顾四周。 “没有别人,”张嶙微笑道,“这是我送给你的。” 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如是想着,口上却略带诙谐道:“圣诞节,还有一段时间吧?” 随即接过花来。 “我觉得不一定非要圣诞节才送一品红,”张嶙情人般按住她的肩头,“答应我,不要爱上别人” 方青难以理解地吞下一口唾液。 “去吧,飞机快起飞了” 来到机舱里就座后,阿当随口打趣道:“瞧瞧张少爷多有心!呵呵!” 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方青默默思念着故乡湛蓝清纯的天空 柳医生如约来到席宅,和席成达上了车。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张嶙永远不想再去的蓝宇教授的住所。 看来柳医生亦是头一次来这里,一路上不断在电话中询问朋友具体的地点。 “这也是人住的地方?”席董到达后第一句感叹。 “应该不会错。”柳医生走上前去,轻轻敲敲大门。 “教授,您在吗?” 许久没有回应。 柳医生试探着推开大门。 冬季的萧瑟,在这里显得更加凄凉。 席董跟上来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真的没想到” 加上阿庄和两个贴身保镖一行五人,小心翼翼走到正屋门口。 “不用太紧张,恩师待人并不是凶神恶刹的。” 柳医生示意几人不用太“拘束”,而他自己却是一脸惶恐。 “看来他不在。” 两分钟后,他慢慢开始确定。 “老板!我们走吧。”阿庄不爽地环顾四周,这里的氛围让他极不适应。 “也只能这样了。”席董一脸扫兴,率先走在前头。 就在快要走出大门的时候,身后传来柳医生的惊呼:“席先生你看!” 一个信封,仿佛有隐形的翅膀般,以两米左右的高度,徐徐飞到了席董身后 除了柳医生,历来不相信怪力乱神的几人皆都变得张口结舌。 信封停在席董的面前,神奇地竖立起来。 上面赫然用毛笔写着韩文:席成达亲启 阿庄见老板面露难色,伸手一抓—— 信封像有眼睛般,闪开后又停在先前的位置。 岂有此理! 阿庄连续又抓了几把,甚至用双手去抱,结果越来越让人感到滑稽——那信封好象故意让他难堪,飘来闪去,不时还打中间弯上一弯,宛如一个调皮的小孩。 看着阿庄莫名其妙的模样,柳医生笑道:“席先生,恩师的意思:是要你亲手接下来。” 席董凝神想了想,微笑着伸出手去—— 信封果真一动未动,让他拿在了手上。 “怪事,真是怪事!”阿庄摇头叹息,见老板左看右看,识趣地招呼其他两个手下闪到一边。 席董神色庄重地拆开信封,掏出信纸抖开在眼前,上面还是毛笔的韩字: “该去的始终会去, 该来的终究会来。 既无失去,阁下何来失落?” 看似无头无尾的话,却让席董足足呆了三分钟 冷风吹起他的头发,青丝中隐见几根染上岁月的银白,那是一张布满沧桑的容颜;如麻的心绪,充溢着一个父亲浩瀚似海的胸怀 再次垂首观看,信纸上的字迹已然淡去;接着信封亦无火自焚,很快成为无数漆黑的纸灰,迅速瓦解在风中。 回去的路上,席董一句话都没说 黄昏时节,席氏首席执行官提着一坛上好的“茅台”,跨进席家大门。 菜上齐后,席董屏退了身旁伺候的仆人。 空旷而气派的餐厅里,就剩下他和张为祖。 “说你今天没去公司,我就想到你心情肯定不好!” 张为祖一边为席董斟酒,一边观察着他的神色。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席成达徐徐端起酒杯。 “你是说罗风和男儿的事?”老狐狸斜睨了他一眼,饮下杯中酒。 席董恼怒地把筷子砸到桌子上,一根蹦出很远。 “什么事老爷?”阿瑞匆匆过来。 “出去出去”张为祖急忙冲他挥手。 阿瑞见老板神色不对,急忙溜之大吉。 “他是个什么东西!”席董恼火地站起来,“在汉城,居然敢动我席成达的女儿!而且到现在——还不来给我一个交代!” “亲家,”张为祖来到他身后,边说边掏出烟斗叼到嘴上,“记不记得一句老话?” “什么话。” 席董似乎对烟味过敏,坐回自己的席位。 张为祖仰天沉思着:“不是猛龙不过江;没有金刚钻,不揽磁器货。呵呵!他罗风不是蠢得拿鸡蛋砸石头的人,所以” “所以我就该忍气吞声,装作不知道?在汉城他都这么放肆,若到了别的地方,男男岂不是寸步难行?不行,我得——” “亲家,不要这么激动,都一把年纪了”张为祖微笑着坐回来,翘起二郎腿,“交给我!想想你今时今日的地位和名望,你亲自出面,岂不是在无形中,抬举了他?啊?” 席董情绪渐渐冷静下来,甭着脸不吱声。 “让我来全权料理这事儿,别忘了,你的女儿,也是我的儿媳” “也好!”席董拿起酒来一口喝下,“满上!” “诶——这就对了,”张为祖一边倒酒一边自负道,“我张为祖,可不是省油的灯!” 席董似笑非笑白了他一眼。这个同自己一同创业的伙伴,对方的能力,他是给予肯定的。 可老狐狸现在的所做所为,他亦有所耳闻,只是,不愿意去过问他席氏之外的事。弹劾他“CEO”职务的会议已经暗地里召开过两次;席成达也是考虑到张为祖现在见不得光的作为,万一东窗事发,对席氏乃至他父女二人都会有影响,才在会议上不予否认;他是一个念旧的人,始终抱希望对方能感到危机的来临,自觉的金盆洗手——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女儿的性命早就丧失在对方儿子的手上 张嶙坐立不安,搓着手走来走去。 “少爷,”陈月笑道,“你觉得很冷吗?” “爸爸快回来了,”张嶙心虚地坐到她身旁,“不知道会怎么对我?” “有我在,你别显得这么没信心!”陈月自负地摘下眼镜擦拭着。, 张为祖几分醉意,悠晃着来到客厅,摊倒在沙发上。 “过来!”他狠狠地瞪着儿子。 张嶙机械地跺到他身边:“爸” “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张为祖失落得连连摇头,“你就不能代点好的消息给我?啊?” “有一个,但不知是好是坏”张嶙迟疑着。 “有屁就快放!” “那个方青,陈月说,算一个真女人。” “真女人?”张为祖抬起沉重的头,“啥意思啊陈月?” “是卡伊博士几天前告诉我的,先前我也不知情。”陈月冷峻道,“他自己都很吃惊,席冰男整套的生殖系统,居然会奇迹般在方青身上得以存活否则,方青几天前去医院,就已经暴露了。” 张为祖盯着她,徐徐坐正:“这好象不是好消息。” “老爷放心,方青始终在我的掌握中。而且假的,始终是假的” “陈月,这件事,我始终觉得你对我有些隐瞒?”张为祖咕哝着垂下头。 “怎么会?”陈月赔笑道,“老爷有朝一日统领了席氏,我可会坐到你现在的交椅上,又怎么可能会瞒你些什么呢?” “给我看好方青!必要的时候” 张为祖屠夫般的表情,让儿子和自己的医生都明白了他的所指 陈月走后不久,张为祖来到了儿子的卧室。 “还没睡?” “我问你,”张为祖神情恍惚道,“你觉得,方青和男男,有什么区别?” 父亲莫名其妙的一问,张嶙竟然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陈月早就告诉我:你和他或者是‘她’有过亲密接触。还犯得着在我面前装傻吗?” “爸”张嶙垂头丧气,“我只是摸了摸她,没想到她反应那么大” “她?”张为祖笑了,“莫非方青,真的成了女人?” “可能是我没用,爸,你知道吗?”张嶙面露痛苦,“我每次看到她,都觉得是男男的出现,我很痛苦,我不敢动她,可又忍不住心里的” 张为祖走近他,把他的头搂到怀里,鼓励道:“我张为祖的儿子,应该是个有魄力的男人!” “爸,”张嶙在父亲的怀里啜泣道,“我好后悔逼死了男男,我对不起她;每次看到方青,我都好难过这种没有限期的折磨,还要持续多久?” “还没开始,你就想着结束?” 耳际飘来父亲久违的和蔼的询问,张嶙心中荡漾起温暖与幸福。 “我是花心,是玩弄过好多女人,可我对男男的感情,确实是真心的爱” “既然她的大部分可以替代男男,为什么你不能把她当成真正的未婚妻?哈哈哈哈哈哈” 张为祖发出禽兽般无耻的笑声,久久回荡在张嶙已经衰弱的脑海里 第三卷 惑迷前世 第八十一章 一碗阳春面 沈阳,只是暂时停留的地方。 方青根本不想作无谓的耽搁,着急地催促阿当买好杭州的机票 “小姐,要不要找家酒店歇息一下?”阿银瞧出她一脸的疲惫。 他不会知道,方青的怠倦,是来自对故乡过度的思念 “几个小时的时间,有什么好休息的?”方青坚持着,在机场附近散步徘徊。 故国的天空,在万家灯火之际,依旧那么美丽迷人 “小姐好象是对杭州着魔了,连原来的家都不去看看。” 阿光咕哝着。 “别去惹她,她这两天情绪极不稳定,搞不好吃不完兜着走” 阿当颇有深意地笑着告诫年龄最小的阿光。 几人好不容易熬到上了飞往杭州的客机,方青终于沉沉睡去 “我的衣服是不是带多了?” 沉闷的机舱里,阿光忽然傻乎乎冒了一句。 “对啊,听说杭州挺热的”阿银也赞同地点着头。 阿当没说话,默默脱下风衣,搭到身边方青身上—— 他刻意用宽大的风衣遮住她的脸和胸部,因为他不喜欢附近几个男人不时瞟来的眼神,更厌恶他们惺惺作态的样子。 这番施为,在旁人看来,是男友怕女友着凉的呵护 只有知情的人才知道:他的心里,一直把冰男当做自己的妹妹。 席成达聘用保镖的用人原则,是三年一小“满”,五年一大“满”。 “满”即是合约一个期限。 在三年内,若他和女儿没有人身意外,保镖要离开,除了付完谈好的酬金,再加一百万美圆奖金; 另一种,同三年的待遇大同小异,只是奖金追加到两百万。 总队长阿庄,两度大“满”,接近十五年跟随保护席成达——若他来在中国,已算得上一个千万富翁。 三十一岁的阿当作为席冰男贴身保镖的头头,已经有过一度小“满”,鉴于他的家庭情况还有儿子的牵挂,所以打算在冰男结婚后就撒手离去,永远退出这个危险的行业。 阿当退伍回来做过好几个有钱人的保镖,他一直觉得席氏父女待人友善,小姐更是清纯可爱;席董感慨他对女儿保护的尽责,私下承诺过他:若阿当真的在小姐结婚后退出,他还是照五年的合约付给他两百万奖金。 阿当是个刚烈的男人,坚守“无功不受禄”的做人原则,可在不久前去银行时,无意发现—— 席董已经把两百万美圆,悄悄打到了他的帐户上 所以阿当对冰男的爱护,并非单纯的“雇”与“受雇”的关系,他一直感怀席董的慷慨大度,因此对于“冰男”,更是呵护有佳 一下飞机,方青便眉开眼笑—— 这是我的家乡,妈妈,我回来了 阿光和阿银俩小子有路上目不暇接,这个美丽的南方都市,比他们料想中,更加繁荣昌盛、生机蓬勃。 四人落塌五星级“豪情”大饭店。 “吃东西,吃东西!”方青开心得像个孩子,暗地里想尽地主之谊,点了一大桌杭州风味的菜肴 “没这么夸张吧小姐,我们就四个人” 阿光被络绎不绝前来上菜的妖娆侍女飘移得眼花缭乱,转瞬间,桌上摆满了四十多道菜。 “能吃多少吃多少啊!”方青几分不好意思地笑道,“别撑死就行啦!” “杭州美女真的好多!”阿银狼吞虎咽着,“没想到阿俊那小子还有这艳福!” 这星级酒店的消费,可是我从前望尘莫及的奢侈 方青隐隐几分感触。 “吃饱了,咱们就去方青那里!” “噗!” 阿光把食物喷了出来,狼狈地用纸巾擦着嘴:“那里距离市区,可有近两百公里!小姐你确定吗?” “早去早安心咯,然后我们就好好去西湖玩玩” 方青坚持着。 “西——” 阿银刚要插嘴,一见头儿抛来“不要多嘴”的暗示,立刻转口道:“好啊好啊,去了就算给了刘俊那小子一个交代咯!是不是阿光?” “我敢不去吗?”阿光在他耳边低声苦笑道。 “那就这么决定啦!”方青思索着仰起头,忽然问道,“谁身上有人民币?” “我没,我刷卡的。”阿光摇头。 “我去哪都不带钱在身上。”阿银老实交代。 “我去兑换了一些,大概有一万多一点,”阿当不愧是头儿,“我想没有中国的货币,不太好消费,呵呵!” “数一万给我!”方青摊出手,“回去我给老头报帐。” 众所周知,小姐称呼老板叫出“老头”的时候,是很开心的,因此谁都不敢破坏她的心情——阿当数都没数便把一叠百元大钞递给了方青。 “这里不只一万吧你不留点?” “我一会再去换点,”阿当笑问,“是要买礼物给方青的母亲吧?” 方青抿起嘴唇,冲他甜蜜一笑 有钱好办事,四人午饭后雇上一辆“奥迪600”直赴方青家中。 “再往左转个弯就到啦!”司机放慢了车速,“几位,这里是还没改建的居民区。” 方青极力控制住内心的激动,故作平静望着窗外熟悉的一切: 这里可是她从小到大的乐园,四处都有她的足迹 “男男,你是不是补一下妆?” 阿当笑着提醒道,因为一路风尘仆仆下来,方青脸上有些污渍。 出了汉城,阿当几人在人前,都是这么称呼冰男的——原因是“小姐”二字,极可能在外地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其实这位小姐,已经很漂亮了!”司机大大咧咧地赞美着。 废话! 阿光几人同时白了他一眼。 可此刻方青哪有心情去做这些无聊的事,转念一想,还是把手放进了挎包里 两分钟后,车停在方青的大门外。 看来这里很少来名车或者名人,方青熟悉的几位阿姨婶婶慢慢会聚到他门口,开始窃窃私语。 “你们都在车里,我一个小时后回来。”方青把粉盒放进挎包里,拎起一大口袋沉甸甸的礼品。 “一个小时!?”几人大感不解。 “哎呀!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对不?那个方青的妈妈,听刘俊说起来挺可怜的,孤苦伶仃” “我们一会进来看你。”阿当理解地点头同意。 “不要!”方青失常般尖叫,随即莞尔一笑,“你们几个牛高马大,会吓到老人家的。” 的确,阿银几人都是特种部队出身,身高均在一米八五以上,身段么,就不必再形容。 自然,这也是司机一直不敢细看身边美女的主要原因。 “你们玩牌吧,我很快就回来!”方青说完便笑吟吟地下了车。 “方大婶!你家来贵客啦!” 左邻右舍一片哗然 方母从人群里站出,意外地打量着越来越近的陌生女子。 妈妈,我回来了 方青鼻子酸得厉害,她瞧出母亲头上又多出了好些白发—— 这一定是给我的思念和担忧造成的 人,一旦有了哭的欲望,打破自尊哭出来不难,难的是—— 在要哭的时候,非但不能哭,还得扮出笑脸。 “阿姨,你就是方青的妈妈,是吗?” 方青拿出地道的杭州口音,声音哽咽着,她自己都感到:她此刻的笑脸,绝对比哭都更难看 “阿俊的爸妈给我说啦!”方母开心地从头到脚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方青一手递上刘俊霸占自己很久的照片:“我是方青的朋友,顺道来看看你老人家。” “哎呀”方母一见儿子的照片,态度立刻亲切——应该是亲昵起来,“你瞧我这人,姑娘这么有心,快进来坐,来来!” 说着,挽起方青的臂弯,往堂屋走去。 她的家,是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老房子。 方母在附近是出了名的热心人,早年丧夫,硬是打毛衣、扫街道,含辛茹苦把儿子从舞蹈学院拉扯出来。 能唤出一声“姑娘”,便足这位五十多岁的老人在生活里是多么平易近人、朴实无华 走进家里第一悲凉的感觉:是那条已有三岁的黄狗,不认得方青了,一见她坐下,立刻溜掉 几个月前,这家伙还整天跟着我打打闹闹,可现在 方青黯然之际,母亲已将一杯热茶递到了她的手上。 “阿姨”方青立刻站起,“这些是我的一点心意你请笑纳。” “哎哟!”母亲一看,竟然有些难以接受的拘束,“这这些东西太贵重了,你还是拿回去吧。” “小意思啦,”方青伤心地笑道,“以后有机会我还会来看你的。” “那我就先收下,呵呵,记得下次别再拿这么多东西咯。” 母亲说完开心的提着袋子走向卧室。 环顾着自幼成长的家,一砖一瓦都是那么的熟悉;虽然家具陈旧,可毕竟是归宿的摇篮;但现在,沦落到连最亲的人,都不敢相认 物是人非昔成空,未语泪先流 母亲的脚步声隐约传来,方青急忙擦拭掉泪痕,笑着站起来—— 她想带给母亲一个知书达礼、温柔典雅的大家闺秀印象;因为母亲最喜欢的女子,就是富有这样的色彩。 “你眼睛怎么了?”细心的母亲发觉了问题。 “没啥事儿,”方青浅浅一笑,手指屋梁,“刚才有沙子掉到眼里去了。” “真是不好意思,到我家来,真是太委屈你啦,快坐下,我给你瞧瞧。” “不用了阿姨,”方青怕倒在母亲的怀里给自己吹眼睛,最终会崩溃得把一切都说出来,赶忙岔开话题,“我想去看看方青的卧室,方便吗?” “行!跟我来。”母亲别有深意地瞟了她一眼,走在前面带路。 显然,卧室是母亲刚刚精心打扫过的,和几个月前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母亲翻出方青的像册,同她坐到床边,热情地讲述着每张照片上的每个故事 方青眼神不时落在母亲的脸上,她心疼地发现,妈妈的额头和眼圈周围,多出了许多岁月刻下的条纹 “阿姨,方青现在去欧洲了,他会很快和你联系的。” 方青违心地宽慰着母亲。 “你呢你会去吗?”不知不觉间,母亲轻轻握住她的手。 怎么这样问?妈,你把我当成 方青自己都不知道,她在此刻表露出一丝羞涩,她不敢正视母亲的眼睛,默默点头。 “你看看我这人,该怎么称呼你呢?看样子,你也是杭州人吧?” “阿姨叫我男男就好了,我是辽宁人,可我是在杭州长大的,所以我的口音”方青忽地站起,“对了,方青说你特别喜欢吃阳春面,对吧?” “对对对。”母亲一听眉飞色舞,“我就喜欢儿子为我做的阳春面,呵呵,虽然味道一般” 她沉浸在过去的欢乐的回忆里。 我理解,我做的面条虽然味道一般,但那毕竟是你的儿子、你的骨肉献给你的心意 “若是你不嫌弃,我想代替方青,给你做一碗,好吗?” 方青故意露出卖弄的炫耀,但眼里却闪烁着酸楚的光芒。 “厨房太脏啦”母亲极难堪地阻拦道。 “阿姨你就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就好,别进来喔!你一进来,我就不好意思再给你做啦!” “好好好,”方母兴奋得声音颤抖,“我就在这里等,就在这里” 方青脱掉外衣,径直走到了厨房。 厨房她实在是太熟悉了,可以说闭着眼睛都知道要的东西在哪里 开气,烧水,伴作料,幸好作料妈妈给准备齐全的。 方青感到得心应手,15分钟后,她把高汤淋到面条上,撒上葱花。 闻着熟悉的味道,母亲试着尝了尝,赞美道:“哟!跟阿青做的简直一个味道也是,面条起得晚了那么点” “是吗?是方青教我的。”方青卖乖地蹲到母亲跟前。 “怎么教的?”母亲拿出慈祥的幽默,“手把手的教吗?” “阿姨!”方青嗔怪地站起,“我们还没到那个程度。” 她一逃避,脸便会不受控地发红;可她又不想逃避,她想形成一种善意的欺瞒,让母亲感到有位贤淑的女友跟在她的左右,少去一些思儿的牵挂。 就这么徘徊在矛盾的思索中,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可这番光景在方母看起来,无疑就成了害臊的默认。 后来她才后悔莫及:她根本——不该为母亲做出这碗面条 第三卷 惑迷前世 第八十二章 二度女儿红 临走的时候,她把一个信封放到母亲手里:“阿姨,这是方青要我带给你的,你收好。” 打开一看,一叠大拇指厚的百元人民币,方母吓得差点失手掉到地上。 “他他为什么不自己给我寄回来?” “这个他是考虑到银行离得远,你腿不太方便;用邮政寄的话,又太张扬,所以” 的确,母亲左腿有风湿关节炎,近两年来还有高血压的症状出现。 “哦”母亲小心翼翼地把信封握紧在手里。 “他还叫你别给他存,吃好点,有时间多去看看医生,否则,他会生气的。” 方青无限担忧地注视着母亲。 “真是太谢谢你啦,男男,记得,三天后我等你啊!” 她答应三天后陪母亲去上香祈愿。 下车后,方青忽然感到小腹出现从未有过的涨痛,从酒店门口走到总统套房这段路上,她好几次差点用手去捂肚子。 “小姐,”阿当深沉的提示道,“你应该好好休息了。” 方青难过地咬着下唇,点点头,关上房门。 奇怪的涨痛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和母亲的一聚,她感到疲惫得全身似乎已经散架。 一觉醒来,室内华灯齐放,她直接可以在床上俯瞰这座历史名城流光异彩的夜景。 她从来没在这样的高度,欣赏故乡的景色,这美不胜收的壮丽,让她深深的震撼 洗个澡,应该会睡个好觉。 如此想着,一看墙上的钟,接近十二点了,她服下陈月的药。 她感到对这药的依赖在逐渐加深,现在吃下去,立刻便有几分眩晕的快感 方青洗澡的习惯一直没改,那便是全身只剩下内裤便拧开水龙头—— 这是原来露天洗澡的次数太多,不经意间养成的毛病。 透过朦胧的雾气,她无意中隐约看到跨下一片血红,很快被水流冲淡,顺着膝盖迅速掠过眼帘。 什么东西? 方青愣了一下,手忙脚乱脱下内裤仔细一看: 尽管全部湿透,但仍可见淡淡的血迹。 汩汩的冷汗从额头泌出,随着水流从长发上滑落 须臾间,她用力摇摇头:“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天哪!!!” 她颓废地蹲到地板上,狠狠抓揪着冰冷的湿发 方青不是傻子,暗地里,她早就怀疑自己亦在深切担心着这一天的到来;尽管从来没接触过女人,但女人每月一次的特殊生理现象,她还是知道—— 毕竟,她是念过多年书的人。 人在无法面对残酷现实之时,往往会出现“掩耳盗铃”的愚蠢—— “这几天太累,南来北往的,水土不服,才会让那里的伤口出血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她凄楚地笑着,慢慢直起身,神智恍惚得不知所措,半天才胡乱抓起洗发水涂到头发上 裹上浴巾回到床上,她越想越不对劲儿: 近来情绪反差极大,甚至喜怒无常,今天肚子的涨痛时隐时现,加上刚才看到的 而这些,好象都符合书上列出的概念内容。 折腾了半天,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天已大亮 醒来后第一件事,她就是希望找医生核实一下,转念一想:大后天还要陪妈妈去庙里上香,还是少一些节外生枝的好。 这只是一场噩梦,很快就会过去 如是自我安慰着,她掀开被单,纤细的脚板伸进了拖鞋里。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钻进她的鼻孔,她下意思往小腹一瞧—— “啊——” 她足足尖叫了十多秒钟才停下 她是裹着浴巾入睡的,可血渍将臀部周围染得鲜红一片—— “嘭——嘭!!” 房门连续受撞的巨响,隐约传来阿当几人的嘈杂。 方青慌乱地重新坐回床上,把白皙的肩头用被单遮住;因为她身上没穿任何衣服。 几个猛男终于踹开房门,冲了进来。 “没事吧小姐?!” 阿银冲在最前头,阿当二人警惕地环顾着四周走进来。 方青又怕又慌,使劲摇头 “做噩梦了是吗?” 阿当关切地问道。 方青难受得哭了起来:“谁叫你们进来的?出去!都出去!!阿当,你等等。” 阿当待阿光二人出去后,若有所思转过身来。 “小姐有事尽管吩咐。” 方青嘴唇剧烈地翕动着,仿佛做错事的小孩般瞟了他一眼:“我我想去看看医生” “好啊,吃了饭咱们就去。” 阿当理解地点头。 “小姐,我想多嘴说一句:以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应该找个贴身的女保镖照顾你!” 方青无语,她沉浸在深切的疑惑中,阿当的话,并没听进去 我这个样子怎么去医院?万一在路上丢丑,怎么办? “阿当,你可不可以帮我买点东西?”方青难堪得嘴唇都差点贴上了胸脯 “是不是这个?”阿当甭着脸靠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卫生巾,放到她身旁。 “你?!” 方青诧异得目瞪口呆,继而一张脸烫得映红了雪白的被单——她越逃避,脸就红得越厉害 阿当略带几分痛心:“是柳医生提醒我的,看来真的是一次失忆,让小姐连自己最特别的日子,都给忘了” “我”方青心乱如麻,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个高大威猛却又心细如发的男人—— 一来是阿当如此说来,这两天当真是冰男月经的周期,很多怪异的现象使得她无法确定自己现在处于何种状态;二来是最羞于出现在男人眼前的东西,却由一个男人交到自己手上,出于一个女性本能的排斥,她感到尊严尽失,抬不起头来。 “小姐不必感到难堪,我在大学时就是学医的,只是后来到了军队里,才加入特种部队。否则,柳医生也不会把小姐这样的隐私都告诉我。”阿当诚恳地开导着她。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方青郁闷地摇头。 “我们在外面等你一起吃饭,然后去看医生。”阿当说完走向门口,即将出去时回过头来诙谐地补充了一句,“我记性很差的,我刚才只是在梦游。” 方青觉得一点都不好笑,她烦躁地抓起阿当预先就准备好的东西,使劲扔到床下 这是一家市区里的私人诊所,方青四人到达时,年轻的女助手才刚刚把铝合金卷帘门掀上去。 “谁都不能进来!”方青进去前,把挎包塞给阿当,恶狠狠地警告几人。 “吃错药了,小姐近来老是怪怪的” 阿光委屈地嘀咕着。 阿银用心地拿着手机在玩游戏。 阿当则悠闲地招呼两人去了对面的茶楼 医生是个微胖的中年女性,方青是从电视广告上得知这个妇科诊所的地址。 “姓名?” “席冰男。” “年龄?” “23。” 登记完毕,医生严肃地带路走在前头:“跟我来。” 检查的时候,一波又一波的耻辱之浪冲击着方青的心灵—— 我一个男人,却到这样的地方来,我上辈子究竟做了什么缺德的事 “哭什么哭?”医生检查完后放下手上的器械,不满道,“你可别说我弄疼了你。” “不是不是”方青赶忙揉了揉发红的眼圈,赔笑道。 “跟我出来。” 宛如一个战俘,方青战战兢兢坐到医生对面。 “大夫,我有什么问题没有?” 医生一边奋笔疾书病历表,一边说:“有那么点点紊乱,总体说来排血量还是正常的,记得别吃辛辣的东西。我现在给你开点药。这几天,要特别注意一下卫生。” “我是说我身上,”方青别扭地望了助手一眼,“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奇怪?”医生微微拿下鼻梁上的眼镜,一副“我听觉没出错吧?”的表情瞅着她。 方青其实很希望能在这里诊断得出自己最想知道的内容,但她从医生的眼神里,慢慢开始感到失望。 “我和正常的女性,”方青鼓起勇气抬起头来,“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医生生气了,索性将眼镜摘下扔到桌子上:“你什么意思小姐?” 方青忽然想起“钱能通神”这话儿,几分专横起来:“我是你的顾客,我想我的疑问,你有义务回答我!” “你在做什么职业?” “我我是跳舞的。” “你刚才的问题真是可笑!莫非你还觉得你是个不正常的女人?”医生恼火起来,加重了语气,“别以为你有几分姿色、没碰过男人就莫名其妙来我这里炫耀!” 完了 方青一阵眩晕,她受不起这个打击,忍不住啜泣起来。 “哎哎哎!大清早的,你可别触我霉头”医生打量着两手空空的她,“小姐,没带钱没关系,可你别哭啊,我这可是开张的生意。拜托!” “等等!”方青哽咽着站起,踉跄地走到门口靠到墙壁上,“阿当!” 小主人召唤了,好象还在哭! 几人赶忙匆匆跑过来—— 专业的妇科诊所里,一下子冒出三个大男人,场面一时间显得极其可笑。 “是不是她们欺负你了?” 阿银火冒三丈,恶狠狠地瞪着医生和她的助手。 方青捂住嘴不想哭出声来,她摇摇头,接着无助地瘫软下去,幸好阿光及时搂住她—— “怎么回事医生?” 阿当冷静而礼貌地询问。 “没什么没什么。”医生自己也懵了,一个劲儿摇头。 “是不是我们家小姐,有什么问题?” 在这个时候,方青心里是多么渴望听到医生一句“对!她根本不是个女人” 哪怕是马上让阿当几人知晓自己是个骗子,她都万分期待听到这样的回答。 可医生却回答:“你们家小姐,身体完全正常,根本不用检查的” “她们,怕我不给钱。”方青话里带着明显的哭腔。 “果果眼看人低!” 阿光愤怒地操着生疏的汉语,一副义愤填膺的滑稽,骂出一句在这个时候居然让方青破泣为笑的话来。 “是狗狗眼哪笨蛋。”方青站好后,在阿光耳畔低语道,笑着擦拭泪涕。 “诊金总共多少?医生。”阿当含笑相问。 “其实不用收费,只是检查了一下”医生为难地笑道,“可这是开张的生意。” “应该收多少?”阿当绅士般微笑道。 “160。”助手沉不住气叫了出来,随即冲医生吐了吐舌头。 阿当在钱包里翻了翻,拿出两张100面值的美钞放到医生面前,“我没人民币了,多出的钱不用找” 医生和助手面面相窥。 阿当随即扯下病历塞到衣袋里:“我们走。” 怯怯地目送四人走远后,助手才欢欣地蹦回来:“发财啦秦姨!” 医生自言自语感触道:“这真是难得一见的大家闺秀!”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一路上,方青不断地在心里询问自己,她感到自己再度濒临崩溃的边缘,这次若再找不到可以给答案的人,她—— 是真的觉得继续活下去没有丝毫的意义。 陈月 我怎么忘了她?没错!也只有她,才能诠释我心底的疑问。 我还年轻,不值得为了张家那两个畜生去死,我得活下去,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 方青虽面无表情,却思如潮涌,不断深呼吸,迫使自己竖起摇摇欲坠的生命风帆 “小姐,你瞧这天气多好哇!”阿光别有用心地提示着她,“是不是嘻嘻!” 这家伙在席董聘雇的所有保镖里是最有型的帅哥,年龄却是最小的。相处的日子以来,或许他兼职着冰男伴舞员的缘故,方青同彩华一样,打心眼里挺喜欢他—— 从踏上杭州这富饶瑰丽的土地,阿光就一直吵着想去西湖看看;当然,阿当阿银有心却不好表白。 总不能让三人白白跟着自己来一趟杭州吧 “咱们现在就去西湖!”方青宣布,冲几人抿嘴一笑。 她想好了: 就算我现在是真正的女人,也很可能是陈月他们的巧夺天工,哼!总有一天,我还是要变回原来的 “哇!小姐你你简直就是天使!!我越来越崇拜你啦!” 阿光欢呼雀跃起来 第三卷 惑迷前世 第八十三章 三人斗地主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恒古不变的真理、从古至今的口碑。 西湖,从古至今,试问有多少文人墨客在此流连往返、谱写出荡气回肠的千古诗篇 阿光好象能量过盛,从艄公手里夺过船桨,不时开心地卖弄自己的“本领”。 寒冷的冬季,在这里,却依旧显得山青水明、风光秀丽,宛如百花盛开的春天,绚丽夺目、美不胜收 方青坐在船头,舒畅地用手指梳理着齐腰的秀发。她此刻想起了两年前和舞蹈队员游历西湖,一时感触写下的仿宋词,那是仿韵宋朝大词人苏轼的万古绝句《水调歌头》—— 春雨几时休?倚栏望苍穹。遥观千里雾带,缠绵恋山峰。如金光阴易过,身在世海沉浮,万般情为重。姹紫映嫣红,美在不言中。追名利、逐繁华,心难懂。咫尺天涯,几多相思几相逢?但爱豆蔻年华,青春莫似水流,与君悲欢共。心联西子湖,悠悠情缘风。 “小姐,那是雷峰塔吗?”阿当兴奋指着远处—— 那传说中镇压着“白蛇”的神圣建筑傲然矗立。 “嗯!”方青肯定地点头。 “哇!我知道知道!”阿光又拿出他那半生不熟的汉语。 这小子又来了 阿银厌恶地瞟着他。 “那下面压着一条大美女,叫叫白白故(素)贞,是吧小姐?” “白骨精?”微风吹来,阿当听走了耳,皱起眉头,“那好象好象是西什么记里面的人物?” 方青瞧着这两个韩国人,一时忍俊不禁,捧腹大笑起来,她笑得那么美,四周景色都为之悄然失色 “喂!”阿光气恼地瞪着阿光,“你胡说什么!侮辱我的既(智)慧!!” “你丢不丢人?是智慧啊!”阿光也有些火了,郁闷地起身。 这个重量级的人物一起立,船就开始颠簸 “好啦好啦,拜托拜托!” 方青笑得拿开一直捂住肚子的手,冲二人作揖“告饶”: “放过我吧,我可不想被笑死” 五十来岁的艄公也乐了,他看出几人不是寻常的百姓人家,试探道: “几位,不是本地人吧?” “我们是韩国的。”阿当毫不避讳地回答。 “难怪这位小姐气质,这么与众不同,呵呵。” “一把年纪了,还喜欢对美女说好听的话。” “别误会啊,”艄公骄傲地点上一只烟,“我也有两个女儿,一个是空姐,一个是模特儿,和你们家小姐年龄差不多。” “那你应该享福了嘛!”方青笑吟吟的问话里透出不解。 “我现在本来就是享福,撑了一辈子的船,现在居然离不了了!每天不来摸摸这桨啊,这心里,它就不塌实” “没错噢,生命在于运动!”方青同感。 艄公偏偏在此刻来上一句大煞风景的话:“我的女儿哪,可不像某些韩国女子,是动了手术出来的,虚伪呀!” 言者无意,可听者,却有心。 “我们家小姐,可不是你说的虚伪!”阿当看到方青脸色瞬间异变,略点威胁的强调。 “千万别误会、别误会!”艄公蓦地感觉到几个男人的杀气在升腾,赶忙赔笑道,“我只是随口说说、说说而已还是我来吧,小伙子!” 阿光也没了撑船的兴致,甭起脸把桨甩给他。 手术出来的,我不就是手术出来的吗,是的,我好虚伪 悲哀如岩浆般涌入心田,吞噬她那颗潮湿的心。 忽然,她的眼帘里感到一团什么东西朝头部飞来,条件发射般伸手接下—— 那是一大束鲜艳夺目的紫罗兰。 紧接着对面船上的一群大学生,崇拜惊羡地冲她挥手致意,吆喝的、吹口哨的、跺船板的,一时间湖面一片喧哗 “嗨!靓女!” “有时间吃顿饭吗?!” “美女合影一张OK?” “哇,看到没?三个护花使者啊!真是帅呆啦!” “一定是明星,姐姐停停呀,给我签个名好不?!” 一听“签名”二字,方青原本稍微舒缓的心情又烦闷起来 她想起了自己变得这么“不伦不类”的罪魁祸首—— 那几个围着假装要签名的女扒手,害得自己陷入这场骗局。 阿当留意到了她脸色的阴晴不定,过来安慰道:“小姐,又不开心哪?” “没有,上岸后我们先回酒店。明天再来!” 方青勉强一笑,露出迷人的浅浅酒窝。 该死的老头,害得我们就坐坐船了事! 阿光和阿银气恼地你看我、我看你 回到酒店的卧室里,方青虚弱地倒到床上。 一个月了,天哪,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往事历历过目,不经意间,枕巾已差不多被湿透半块。 你可不可以坚强一点,哭,那是弱者的行径!方青,你的意志再这么脆弱下去,你就真的成了任人摆放的花瓶!你能不能活得有尊严一点? 从前的男音在脑海里盘旋回荡着。 方青知道,是时候让某些人对自己有个交代了。 她在手机上按下一串号码。 “是我,拜托,别叫我‘亲爱的’好吗?” 她相当反感张嶙这个中不中、西不西的称呼,这时听到那三个字儿,更是满身的鸡皮疙瘩。 张嶙却乐此不疲:“要我叫你‘男男’?No!那多没感觉!” “你对我不需要有感觉!有了感觉你你会被人耻笑的!”方青一颦黛眉,严肃忠告。 “哦”张嶙极力控制住自己的笑欲,憧憬着对方一本正经的天真模样,“亲爱的,是不是想我了?” 鬼才想你!方青忿忿忖道。 “我找陈月,你有她的电话吗?” “真是浪费表情,没事你找她做什么?”张嶙颇感意外,依旧嬉皮笑脸,“是不是药给弄丢了?” “不是啦!快告诉我!我现在没心情给你解释,回来再说!” 话一出口,她立刻后悔语气上的过头了——对方,毕竟是主宰自己性命的人 她等待对方山崩海裂般的责骂,可张嶙却听话地把陈月的电话号码告诉了她。 她哪里知道,现在她对方心里的地位,已经不再是一个木偶娃娃 “在外头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别乱吃东西,知道吗?我等你回来” 方青把手机拿在眼前,一脸幼稚,眨巴着大眼睛——她觉得听错了。 挂断后,她直接拨出陈月的电话号码 语音提示:对方关机。 从下午三点,到晚上十二点半,陈月的电话始终没打开。 方青开始沉不住气,一手把手机扔到枕头边,一手放下杯子——她刚服下陈月的药。 突然觉得憋得慌,她颓然望着繁灯似海的夜景,慢慢有了单独出去散散心的念头 她本来想给阿当几人写张留言条的,但怕自己的字迹暴露。因此只拿上一件风衣,从挎包里乱抓出一把钞票,蹑手蹑脚拉开房门 一出酒店,迎面扑来清新的冷风,使得她忍不住贪婪地吸了一口,随后偷偷回头瞧了瞧。 “去哪呢?”站在十字路口,她踌躇了 “小姐您的酒!”帅气的吧台调酒师一招呼完,杯子便准确地滑到她面前停下。 酒吧里播放着经典的怀旧情歌,方青很喜欢这样的情调里,来上一杯瑞典葡萄酒。 她脱下外套,但没想到一套黑色的针织紧身装,把自己的身材线条暴露无余 拿起酒杯享受地沾了沾唇,她隐约听到后侧有人窃窃私语—— “看到没有,又一个失意的美人儿,嘿嘿” “老子”一个面色黝黑的中年男子,目瞪口呆打量着侧面相对的方青,“老子除了在电影摄制棚里,还没见过这样的货色!” “石哥,有没有兴趣找她聊聊?” “妈的!搞不好是个‘处儿’!瞧那身材一级棒!” 二人发出一阵令人作呕的淫笑。 无聊! 方青想道:若是你们过来,我立刻闪人。 还没想完,浓烈的烟酒气就铺天盖地涌来,她被呛得差点咳出声。 “小姐,一个人哪?”矮点的胖子斜睨道,嘴角溢着不知是口水还是酒。 真恶心 看都没看他,方青直接喊道:“结帐!” “80元。欢迎再来。” 方青把口袋的钱翻了个遍,难堪道:“对不起,我身上没带” 她本来想说“我身上没带人民币,可不可以用外钞”,结果被唤名石哥的认为她没带钱—— “这位小姐的钱我付!”他盯着脸红的方青给老板打招呼,眼光在她的胸脯扫描着,“美女,赏脸过去喝一杯好吗?” “我要回去了,不好意思。”方青几分胆怯地冲他微笑,对老板喊道,“这是一百美元,不用找了。” 说完穿上风衣扔了钱便夺路而逃 吧台几个男人愣住了,老板却赶忙把美钞拿到灯下,他要鉴别一下。 “走!瞧她往哪里走!” “站住!”老板感叹地抖着美钞,阻止道,“阿石啊,能有这种消费水平的女人,你瞧瞧她的气度,不是什么大老板的情人,便是豪门中的千金小姐,你你们得罪得起吗?” “多半是人家的情人,小老婆,哼” 烦死了,想喝杯酒都不行 方青厌恶地朝酒吧吐了口唾沫,裹紧了风衣,继续寻找能让自己情绪振作的地方。 “遛遛网城”的招牌在夜风中闪烁。 咿!这个时候去上上网,会不会得到一些放松? 如是想着,脚已经迈了进去。 看来这里以前一定是个不小的舞厅,两百来台计算机摆放后,地形空间还显得绰绰有余。 这或许是她的专业所致,看到什么都会联想到和跳舞有关的东西来。 午夜一点过了,可能是由于生意清淡,年轻的网吧管理员疲惫地倒在服务器旁打瞌睡。 “帅哥,”方青调皮地拍拍桌子,“我可以上会儿网吗?” 小伙子被喊醒了,一见笑容可鞠的来客,足足愣了好几秒钟:“哇!真的是美女,我还以为在做梦,呵呵!这边请。” 喜欢恭维好象是女性的通病,方青亦不例外。 小伙子一句由衷的赞美,让她心头感到舒畅了许多。 可能是想多看她几眼,网管将方青安排在距离自己只有三台计算机的座位上。 “开好啦!”他关掉显示器,露出四处查看的模样,徘徊在方青的身旁。 他其实是想多闻闻方青身上的香水味道,多看看这个时尚蓬勃的美女—— 那可是冰男亲自去巴黎挑选的宝贝,方青却毫不珍惜 她从前喜欢上网玩斗地主,只要工作一停,把家里的事做完,就往网吧里钻。 可笑的是:这个时候瞧着网络寻呼号的登录框,她竟然不知应该输入自己的还是冰男的号码 犹豫了好一阵子,她输入了冰男的号码,隐身登录。 在线的人少得可怜,就两个:一个网名为“守你一世”的荣剑,一个网名乱七八糟的不知道是谁。 荣剑 方青凝神注视着他的头像,忽然心里泛起一阵难过: 这个情种,说不定又在对着冰男书写失意的心声。 既然“冰男”还在,为什么不去安慰他一下 仿佛鬼使神差,方青发送了招呼:“阿剑!还没睡?” 十秒钟后,信息回了过来: “!!!!!!我是不是在做梦?” “给自己一耳光不就知道了?” “真的是你,男男(后带一个哭的表情图片)” 他不是故意卖弄,这是他真实的心情演化。 方青一阵黯然,想着冰男和他永远 “傻瓜,别这样OK?我心情不好,陪我玩玩好吗?” 方青安慰着对方,可自己眼里却泪光闪烁。 “好!玩什么?” “斗地主,呵呵,你建个房间好吗?” “马上马上!” 网城里空调温度调得挺高,方青脱下风衣搭在椅子后。 她照荣剑创建的“房间”点了进去。 “我找不到朋友啦!他们都下线了。” 荣剑键字过来。 “等等。” 方青瞅到寻呼号上那个乱七八糟字符的人,发了一条邀请的话:“喂,想不想来玩斗地主?” 对方好象是等着她的招呼似的,三秒后就回复了过来: “难得小姐有此雅兴,在下乐意奉陪!” 真够酸的 方青微微皱了皱眉,追求席大小姐的“文人骚客”太多了——见多则不怪。 接着她把房间的位置告诉了这位文绉绉的网友。 连续惨败几次,方青的小姐脾气上来,开始撒赖了—— “阿剑,那个人真厉害,从这盘开始,你把牌告诉我好吗?” 她偷偷和阿剑请求勾结。 “这盘我一个小王,三条2,四条K,没A,你有吗?行!” 想必荣剑亦有此念头,因为那个“行”字,照说应该放在第一个字里。 “心有灵犀,呵呵!我A、2都没有,一定得炸死他!” “真的是有灵犀啊(又一个难过的表情)” “你再这样我不和你玩了,我睡觉去!” 方青警告着。 又是几盘下来,那个名字乱七八糟的抱怨了: “二位,你们当我是头猪吗?” “斗地主”作弊是很明显的,这点地球人都理解。 “哎呀!我难得上次网,拜托你委屈一下当会儿(猪头的图片)嘛!” 方青的顽皮劲儿上来了。 荣剑跟着补充: “9494,人生难遇几回猪啊!” 方青算半条网虫,明白“9494”便是“就是就是”的网络代词,细想下来,再也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 乱七八糟的名字在游戏里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果然是夫妻,连说话的口吻都这么雷同!” “别乱说,我和她,只是朋友!understand?” 荣剑的字立刻出现。 “朋友?哈哈哈哈哈哈” 字出现后,他逃跑了。 方青扫兴地撇撇嘴。 “……” 荣剑发了好几遍表示无语的句号过来。 方青抬头看看钟,三点过了。 该回去啦 她嘱咐荣剑要过得开心点,自己要马上睡觉回酒店后,刚要喊“结帐”—— 无意发现那个乱七八糟的网名,不知道何时变成“知道我是谁吗” 而且她留意到对方的头像图片显然是自己制作上传的,好象好象是一条项链—— 准确的说:那应该是一条古代女子佩带的璎珞 头像一直闪动,她几分疲惫地点开对方的信息: “老乡,喜欢我的头像吗?” 平淡问候的几个字,在方青看来,却是字字触目惊心 第三卷 惑迷前世 第八十四章 四个老和尚 老乡?最近好象是有人这么叫过我? “你是谁” 方青的睡意被全身的冷汗替代,慌得标点都没打就发过去。 对方幽默地发来一张“猪头”的图片。 “再不说话,我睡觉去!” “听了这句‘老乡’,你还睡得着吗?呵呵!” “你究竟是谁?” 方青心虚地看看四周,补充一句: “你想要什么?” “还记得令尊大人那次满汉全席吗?” 想起来了:那天,方青一直追着姓古的、自称收藏家的男人,追到湖边 “你怎么在这个号码上?我设置的拒绝任何人加入啊!” “你错了,不是你设置的,而是席大小姐设置的;还有,你都可以知道的密码,我为什么不能知道” “你究竟想怎么样?”方青面色越渐凝重。 “拜托,我不是要什么,我是要——送东西给你呀!” “呵!什么东西?” “瞧我的头像,喏,看清楚是什么了吗?” 图片太小,根本看不出什么色彩大小。 “我不喜欢这东西!” “可这东西真的是你的!求求你拿去吧!” “晕!哪有强迫别人要你东西的?你究竟是什么人、还是神经病?” 方青受不了了。 短暂的沉默后,对方又键字过来。 “对啊,二十多年了,我不是神经病是什么算了,看来还没到时候。” “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送我东西?” “以后你会知道的。喔对了,你现在麻烦来了,我休息去。” 头像黯淡下来,表示对方至少在回避她。 麻烦?莫非你还能未卜先知?哼 还没想完,一瓶易拉罐重重落在她的显示器左下方。 “美女!上网多没意思,出去玩玩怎么样?” 再说阿当一觉醒来,老是觉得心里不塌实。 小姐近来情绪这么差,可别心情一不好到处跑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最让他感到可怕的是:冰男若是要偷偷去哪,一定会给他说或者留张字条,可这次 重重给了熟睡的阿银阿光一人一耳光:“快起来,小姐不见了!快点!!” 二人宛如触电一般迅速翻起,衣服都没穿完就冲了出去 酒店的保安措施很严密,加上大堂值班小姐的回忆:几人很快确定是方青偷偷自个儿溜了出去。 不知是天冷还是心慌,三人都在夜风中瑟瑟发抖。 根据冰男的习惯,心情不好时偷溜的地方无非是酒吧、卡厅、学校的夜光球场,他们惟独没有想到网吧 偌大一个杭州城,茫茫灯海,怎么找? “分散开来!把电话打开!谁都不许伸张出去。”阿当沉着的命令。 半个小时后,阿光在方青刚才呆的酒吧里,问到“小姐”离开已经半个多小时了 一个小时后,三人互相通报没结果。 阿光挂断电话时,刚刚路过“溜溜”网城,径直走了过去 且说方青刚想抽身离开—— 五个穿得相当花哨的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围在了她的身旁。 为首的看上去二十三四岁,金色的染发,还戴着耳环,大大咧咧一屁股坐下,把易拉罐砸到方青面对的显示器左下方,很潇洒地邀请道:“美女!上网多没意思,出去玩玩怎么样?” “不了,”方青小心地把风衣穿上,把头发从衣领里理出来,站起身,却发现网管消失了。 “结帐找我,”黄毛微笑道,“这是我舅舅的网城,我是股东不过你这样的美女,我怎么敢收钱?” “我不是美女。”方青沉声道,同时心里隐隐后悔单独出来。 她想不到:到处都会受到骚扰 “哈哈哈哈!” 五人一起哄笑起来。 “住哪的?身材不错嘛!”黄毛跟着轻浮地站起,瞟看方青。 “我不是这里的人。” “哟呵!不是杭州人哪!不过我们很好客的,既然来了,怎么也得出去吃点东西吧,哈哈!” 黄毛显然是头头,他说话的时候没人敢多嘴。 “请让一下!”方青说完欲夺路而逃—— 她回身之际,才发觉自己被四人挡去去路,而且几人的距离已超出了男女间的安全范围,连对方身上的气味都闻得一清二楚。 “美女,干嘛急着走呢?”黄毛说着挑逗地欲抬起方青的下颌—— 方青敏感地避开,随即一低头,挤出几人的包围,便往大门冲 “拦住她!” 方青踉踉跄跄狼狈地冲出大门,撞到一高大的男人身上。 “阿光!!”她欣喜若狂地叫出声来。 原来这小子在网城附近徘徊了好久,几次想进来,直到隐约听到几人的争执,才抱着“宁找错、不放过!”的念头,走了过来。 站稳之时,黄毛几人已经追近。 “小子,没你的事!”黄毛嚣张地吼道。 “谁说不关我的事?”阿光偷偷把电话塞给方青,把她移到身后,轻蔑地对几人挑起一条眉毛。 “妈的,她是你什么人!?” “男朋友咯!”阿光显得轻描淡写。 方青一听,差点失手把电话掉到地上,转念一想,这个时候,随便他怎么说了。 她赶忙与阿当联系。 “说话怪腔怪调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人留下,你给我们滚!” 黄毛霸道的喊道。 “对不起,”阿光的中国话实在是让方青想笑,“我想该滚的是你们!” 黄毛一跟班炫耀地抓起服务器柜台下的一个啤酒瓶,“嘣”的砸碎在额头上。 “识趣点,看你长得这么秀气,不想让你去整容!”这家伙嚣张地暴喝着。 “咱们来打个赌怎么样?”阿光笑吟吟地询问。 “别闹事啊阿光,阿当他们马上就来了。”方青用韩语阻止道。 “那女人是韩国妞儿!”黄毛诧异地吼道,“我最喜欢,你要打什么赌?快说!” “没事,这些人,应该要教训一下。”阿光转过身来用半生不熟的汉语喊道,“你们可以一起上,也可以找我单挑,我若是输了,我就走!” 阿光虽有186公分的个头,但全身肌肉十分紧凑,尽管此刻穿得单薄,却仍看不出健壮,反倒像一个弱不禁风的奶油小生。 “妈的!好大的口气,有种去滑冰场!” 黄毛气恼道,一指网城旁的寂寥的滑冰场,率先走了过去。 “你就在这里等阿当,我两分钟搞定!”阿光满不在乎地甩下一句,跟了过去。 这时方青心乱如麻,显得毫无主见,愣愣地注视着阿光走进去,心里说不出来的担忧。 夜深人寥之时,总是那么寒冷 方青环视着午夜的街道,一种不属于这座城市的荒唐感念油然而生,她甚至——开始怀念席董这位慈爱的“父亲” 阿当阿银赶来的时候,阿光恰好安然无恙同时回来。 “小姐你有没有事?” “应该问他有没有事!”方青摇头,随即一指阿光。 “太不经打了,一点挑战性都没。”阿光失望地搓着手。 “不会出人命吧?”方青胆怯地仔细瞧着他。 “不会啦!”阿光若无其事地翕翕鼻子,“每人只住个把月医院吧” 阿当二人会意地大笑。 “走啦走啦!” 回去的路上,方青忍不住问道:“阿光啊,你为什么非要教训他们呢?” “拜托啊小姐,你没看到我穿得多少吗?”阿光俏皮地哭丧起脸,“我觉得打架可以热身。” 一瞧阿银和他的衣服,生性善良的方青忽地觉得一阵内疚:大冷天的,害他们半夜三更来找我 刚想道歉,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不行,我现在是大小姐,没有向他们道歉的理由 回到酒店的卧室不久,阿当敲门进来。 “小姐,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他踌躇着。 “说啊阿当,这里又没有别人。” 方青坐在梳妆台前作临睡前的卸妆。 “小姐这次来中国是散心的,可若在这里得到的是烦恼和困绕的话,我觉得,我们还是回去吧” 显然方青刚才的失踪,让他身心俱惫。他觉得保护一位我行我素的金枝玉叶,尤其是在对方情绪极度不稳定的前提下,确实——是一件非常冒险的事。 “阿当,我为刚才的事向你道歉,可我”方青撒谎,“我给你留言了呀!不知道那条子你看到没有?” 阿当毫不怀疑地摇头,叹息道:“眼看着小姐快结婚了,不知怎么的,我感到压力越来越大,甚至,有时候觉得力不从心” “谁说我快结婚了?”方青嗔怪地回头瞟了他一眼,开始摘取耳环。 “老板话是对张先生这么说,其实我看得出,你们是注定要结婚的!”阿当一脸胜券在握的微笑。 “阿当,别在这个时候离开我好吗?”方青索性回过身来,依赖地注视着这个铁血男子。 她不是傻瓜,她看得出:阿当对自己周全的保护,并不是每个保镖都能给予的 “小姐放心,我说话历来言出必行,我一定要等到你结婚那一天才”他微笑地站起,“你早点休息吧。” 他当然不会知道,为了信守这个诺言——命运赋予他的,是何等的残酷 看着阿当离去,方青心里更烦了: 还没找到陈月弄清楚自己到底怎么回事,又冒出一个古里古怪、硬要送东西给我的古先生。 最让她不安的:是这个姓古的人,似乎对她的事了如指掌—— 更诡异的,是他居然知道席冰男的密码,并且通晓未来般算到自己在网城里会遇到麻烦 琢磨方才同其的文字交流,方青慢慢冷静下来:这个古先生,好象是在完成什么使命,对自己,暂时不会形成威胁,而且对方亦无丝毫没有恶意表露 方青,这是上天对你的考验,你一定要挺下去! 如此自我鼓励着,她钻进了温暖的被窝 早饭后,四人来在西湖又一景观——云栖竹径。 地处五云山南麓的云栖坞里,属于典型的林木茂盛的山坞景观:这里翠竹成荫,溪流叮咚,清凉甘甜。长达一千米的云栖竹径,其两旁翠竹成荫,小径蜿蜒深入,潺潺清溪徐徐而下,整个环境幽静清凉,与都市相比,格外使人感到舒适轻松,爽心悦目。 这些都是来过好几回的地方,方青丝毫没有观光的兴致,她纯粹是为了想让阿当三人不虚此行才来的。 世上某些事就是如此滑稽 路过凉亭时,瞧着三人分散有一段距离,她悄悄摸出手机。 张嶙是不是在骗我,为什么陈月的电话老是打不通 刚要掀开盖板,手机却响了—— 一定是冰男的爸爸! 想都没想,她便把电话拿到耳边:“Hello!” “我的小公主,张嶙说你在找我对吗?” 陈月的声音! 方青稍一迟疑,随即忍住激动回答:“不错!我是有事找你!” “哦?我猜猜” 陈月在自己的工作室里,摇着一只试管,丝毫不当一回事般: “是不是遇到了女人那几天的问题,呵呵?” “你!”方青俏丽的脸蛋瞬间绯红,忙压低声线,“请你给我一个解释?” “那是博士一时兴起的实验,他希望你成为一个完美的女人!”陈月磨着牙,眼珠左顾右盼,“你能感觉出来,说明他的实验的成功的!” “不!这是欺骗!”方青咆哮着低吼道,“你知道的,我好想做回去” “不欺骗?哼!你能过得了B601的分析吗?还可以这么逍遥自在游山玩水?” 一阵晕旋袭来,方青一个踉跄,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的医学人士,都没能发现自己的端倪 “我的公主啊,其实做女人有什么不好对不” “我不!”方青哭喊起来,气急败坏跺着脚,“绝不!永远不!!我,我要看我的东西!” “什么东西?”陈月听出对方情绪上来,不敢怠慢地坐下。 “你知道的,没那东西,我做不回去!”方青悲呛地哽咽着。 陈月明白了:那东西,无疑是标志男性的器官 “可东西保管在博士那里” “我不管!!!”方青一口鼻涕一把泪,“见不到那东西,我马上把这场骗局告诉席成达!我发誓!!” 陈月脸色凌厉起来,但语气依旧柔和:“方青,博士不是想见就能见的人。这样吧,我来帮你约时间,亲自去趟英国好不?” “要要多久?” “你安心的等着,说不准他心情好,几天后就可以;宝贝儿,你也是我的命根子,你可要冷静点,否则我们都得完蛋一起完蛋你无所谓?可你妈妈难道不想抱孙子吗?就这样吧,啊!听话喔!” 挂了电话,陈月的嘴唇翕动得越来越厉害,没人能看透她此刻的心境,终于,她把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掀到地上 小姐又怎么了?接个电话就泪汪汪的 阿当几人顿时玩兴全无,默默地回了酒店。 接下来的两天里,他们游历了阮墩环碧、宝石流霞、龙井问茶、满陇桂雨这些美丽的景点;阿当几人,深切感受了一次中国文化的陶冶与洗礼。 “看看小姐在咱们合影上的表情!不注意看,会以为她是我们几个挟持的人质” 阿光见方青休息去了,不满地撅起嘴。 “知足吧你!”阿银自豪地瞧着照片,“咱们小姐,怎么看怎么漂亮!呵呵!” “一个错误的时间,我们到了一个错误的地方!” 阿当冒出一句略带诙谐的评价。 今天,是陪母亲去寺庙进香的日子。 方青努力调整好心态,打扮得漂漂亮亮,驱车去往家里。 七点半,天才蒙蒙亮,母亲就已经驻门守望着她的到来 透过车窗看着老迈瘦削的妈妈伫立在寒霜里,方青心里难过得要死—— 她应该享受天伦之乐,可是,却过着形影相伴的日子 “阿姨,你吃饭了吗?” 下车后,她欢快地扑过去。 母亲慈祥地打量着她,仿佛见到久别的女儿。半天,才点点头。 “我们走吧” “好!”母亲挎上篮子,步行朝另一条路走去。 “有没有搞错?步行去上香?” 阿光眼睛几乎都绿了。 “跟上跟上。” 阿当忙吩咐司机。 一公里后,车无法继续前行,三人只得下来,远远的跟在母女二人的身后。 蓝曳寺。 位于城隍山半山腰。常年香火鼎盛,驻寺和尚多达七八百人。 母亲和附近的婶婶阿姨都是这座寺庙中虔诚的俗家弟子。 方青觉得妈妈今天心情很沉重,十来里路上,一直没说什么话。 她的手,一直被妈妈握着,久违的温暖幸福,静静抚慰着她受伤的心灵 进入蓝曳寺前,她吩咐阿当几人别进去——理由是怕他们不懂佛教的礼仪,与别人起冲突。 太阳出来了,暖洋洋的。 回到熟悉的地方,方青聆听着圣洁的梵音,心境一片遂合 观音堂里。 母亲神色庄重地上了香烛,跪到在观音的膝前,闭上眼: “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在上,我今天来,是为了求您老人家为我儿子消灾化难” 方青暗暗一惊,觉察出母亲的话隐有文章。 “我儿子方青,四岁就失去父亲。这孩子没爹疼,可怜哪他生性善良,可是命不好,前不久去了韩国,一直没有音讯。菩萨,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求您一定要保佑他” 两行清泪从老人闭着的眼中溢出,她祈愿完毕,毕恭毕敬地对着观音作揖磕头。 方青鼻子酸得不行,强装笑脸,搀扶母亲站起。 母亲慈爱地端详她 “怎么了阿姨,”方青试图逃避开,“我脸上有东西吗?” 母亲从怀里摸出一个锦囊,意味深长地放到她手里:“这是我这两天,给我儿子求的护身符” “我会记得给他的!”方青安慰着母亲,“阿姨,那些钱,你别给他存,自己当花的地方就一定要花!” “替我告诉他: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他成了什么样子,他始终是妈的心头肉” 听着妈妈越渐哽咽的声音,方青再也忍不住开始掉泪,她再无暇去分析母亲的话里似乎已经看出了自己的什么,只顾着一个劲儿点头微笑:“嗯嗯嗯” “你为什么要哭?” “感动我好感动阿姨你真是个,好妈妈!”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四个须发皆白的老和尚笑吟吟走近身来。 “大师!”母亲恭敬地合掌为礼。 “赵施主,近来可好?”为首一和尚说话中气十足,犹如年轻人般血气方刚。 “托菩萨的福,没什么病痛,谢谢大事关怀!” “几位佛友在大雄宝殿等你” “我这就去。”母亲说完竟然当方青不存在,径直出门而行。 方青刚欲迈步跟上—— “这位施主请等等!” 四个和尚迅速包围了她 为首的和尚双手合十,略一欠身:“贫僧法号留云,是本寺住持,施主可否进一步说话?” 语气是温柔的,但四位的眼神却是严肃的——尤其在此刻的方青看来,竟有一缕狰狞的成份。 那几道深邃如渊的眼神,正义凛然,宛如看待着一个妖性昂然的魔女 方青禁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第三卷 惑迷前世 第八十五章 五个好朋友 “几位大师找我有什么事?” 方青眨巴着自然修长的睫毛,逐一看过四个老和尚。 “施主请随我来。” 住持留云率先走前前面开路。 其余三僧亦开始跟上去,那表情,似乎靠得住眼前的女子会听话 这么肯定我会来?哼! 方青泛起一个“我偏不来”的神色,转念一想,还是跟上了这几位七老八十的和尚。 一路经过几座巍峨气派的殿堂,两排僧侣的宿舍,来到了寺中元老“办公”的所在。 方丈室。 四个老和尚鱼贯而入。 方青即将踏门一刹那—— “女施主请留步!” 一声清叱,不知从哪冒出个年轻的和尚,或者是“飞”、又或者是从房檐下“跳”下来的—— 反正方青刚才是没有看到他。 “本寺自开创以来,方丈室从未让女子进入,施主请回!” 和尚单手和十,一脸的肃穆。 “成路,”方丈室内飘出留云大师的呼唤,“不得阻难这位施主!” “是,师傅!” 方青不满地瞧了一下眼前的和尚,随即好奇地探头打量方丈室内的陈设,再回眸—— 这名和尚已经消失。 方青轻轻迈步走进去。 四位和尚闭目养神 岂有此理,莫非我连坐的资格都没有? 方青开始觉得尴尬,正要生气的倒转身离开—— “既来之,则安之。”留云大师缓缓开口了,依然闭着眼,“莫非施主心中,没有需要老衲代为诠释的疑问?” 又遇上高人了 方青暗暗叹息着,抿抿嘴唇:“方丈大师,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言下之意:我这么大一个人立在你们面前,莫非坐都不请我? 留云睁开眼皮,会意地微微笑道:“施主能进敝寺方丈室,已是难得的福气,理应知足常乐的好。” “呵!大师的话很深奥,”方青索性把挎包滑到手上,“早听说和尚罗嗦,请大师开门见山!” “岂有此理!”留云身旁一和尚一睁虎目,恼怒吼道,“说话这么放肆!” “师弟不要生气,待我和这位施主聊上一时半刻。” 方青一阵心悸,隐隐感到自己仿佛是进了什么陷阱 “施主,你有话对我说吗?”留云和蔼地注视着她。 四个和尚中,就数他长相慈眉善目,方青对他,有一种莫名的好感,同时她相信对方能解开心里些许的疑团;不过其他几个的样貌,就确实不敢恭维了。 “这可”方青唯唯诺诺,不敢说下去。 “但说无妨!”留云鼓励着。 方青嘴唇翕动着,她在鼓励给自己增添信心。 “佛门普渡众生,施主若信得过在下等人,请尽管道来。” “大师,”方青将下唇咬出几个齿印,“你能帮帮我吗?” “我们只能一尽心力,施主不妨先说。” “我我身上发生过很奇怪的事”方青默默低下头。 留云笑道:“继续。” “我现在该怎么办?”方青抬头时眼里泪光闪烁,一脸无助。 “树高千丈,叶落归根,善哉” “求求你们”方青终于崩溃了,跪倒在地上“帮帮我” 这或许就是几个和尚没有请她落座的原因。 “孩子,你先起来说话。啊?” 留云随着难过起来。 “就是因为我,死了两个无辜的女人,呜——”方青避开近身欲搀她起来的和尚,悲呛哭喊,“她们都好年轻,不是我,她们也不会死。” “这并非你的错” 留云劝慰着。 “我不想现在这个样子,大师,你一定能帮我对不对?” 方青激动地跪着挪去,拉扯留云的衣角;一头散发,更是令人怜爱。 留云轻轻摇头。 “为什么” “这是天意,也是你的宿命。” “我还能不能做回去?啊?大师你只要告诉我这点就够了。” 留云触电似的避开她的眼色:“天机不可泄露!” “哈哈,”方青疯了似的哭喊道,“你们好虚伪、真的好虚伪!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施主请听我一言,”留云旁边一老僧接话了,“三界因果、六道轮回,阁下以后的道路磨砺坎坷,你要好自为之。老衲现在送你一句话:切记珍爱今生,勿望下世轮回” “啥意思?”方青摊坐到地上,“我理解不了,大师,你慈悲为怀,索性对我直说了好不?” “诶——施主万万不可轻生,”留云温和地扶起她,“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施主只要记得:你是在走自己该走的路,就好了。” 方青凄楚地端详眼前和善的老僧:“你的意思,我该认命?” “路——在你的脚下,老衲是方外之人,只能尽我心力;好在有奇人助你,不过,很多未来的成败,还须你自己抉择孩子,能说的我们都说了,你去吧。” 逐客令来了,方青颓废地一步步挪出方丈室,她想起了大雄宝殿里的妈妈,急忙摸出粉盒 母亲站在大雄宝殿,笑吟吟看着她跑来。 “阿姨!香上完了吗?” 母亲慈爱地点点头,伸手抚摩她的后背:“怎么把头发弄得这么乱?” “没没怎么,我刚才去到和尚的厨房后面,那里有狗追我”方青红着脸撒谎。 但她没有想到:若母亲真的是拿她当自己的女友,短短的两次接触,怎么可能熟到直接抚弄她的头发 “阿姨,我我想请你去吃顿饭。” 想着就要告别母亲“回国”,她心里开始难过起来,思索着怎么给妈妈一番弥补。 “没口福哇!”母亲笑道,“我今天吃斋,不沾油荤的。” “那我就请你吃素菜,好吗?” 母亲轻轻摇头:“我要回家了。别忘记那个锦囊,一定要戴上,那是我专门缝制,请留云大师开过光的。” “一定一定!”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母亲眼里隐约有了泪水,“儿行千里母担忧哇” “阿姨别说了好吗?”方青觉得自己也即将失去理智,“方青不会有事的,我保证!一定,好好的回来服侍你老人家。” “那我就走了”母亲无限眷念地从脚到头看了她一次,转身迈向庙门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辉 回到酒店,大堂值班小姐说有来客留言。 方青拿在手里一看,立刻收到衣袋里。 “小姐,谁给你的留言?”阿银忍不住好奇道。 “方青的朋友,他们想见见我。”方青憧憬着几个好友的模样,几分欣慰回答。 “别告诉我你想去见他们?”阿光凝重地瞅着她。 “小姐,有句话我说出来你或许不喜欢,”阿当磨着牙,小心顾及她的情绪反应。 “什么话?说呀!” “方青是一个和我们毫无瓜葛的人,”阿当别扭地用手指梳理自己的发型,“能去看望他的母亲,小姐已经仁至义尽;何苦,还要去见一些毫无关联的人?” “阿当你真是太了解我啦,”方青开心道,“这么快就看出我的心思。” “跟久了小姐,当然晓得你的脾气。” 阿银比较郁闷地装出一个笑脸。 莫非我的个性,和席冰男还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方青心里几分惊讶。 “知道吗?”她开始找理由,“阿俊说呀:那个方青,还是个跳舞的高手,其实我还很想认识他。” 我怎么连自己也王婆卖瓜了 脸微微红了红,撒赖地喊道:“哎哎!你们怎么都拿出苦瓜脸给我看!” “他们约你在哪儿见面?千万别是那些灯红酒绿的地方。” 阿当无奈地笑了:因为小姐一旦有了去哪玩儿的欲望,除了老板,任谁都阻止不了;而且这两天她 与其大家都甭着脸去,倒不如大家都开开心心跟着看看。 “不是啦,呵!你们猜猜在哪?”方青顽皮地作狭。 “我我去叫车!”阿光逃避地跑出酒店门口。 因为每次小姐提问题,他都答不出来;这不是因为他笨,而是席大小姐很多时候同方青现在的问题一个样—— 莫名其妙的问题,根本没有答案拿得出来。 为什么要逃跑? 那是因为答不出席大小姐的问题,还得受“罚”:诸如刮多少下鼻子、扯多少次耳朵之类的“酷刑” “阿银,你呢?你猜得到吗?”方青晓得这些内情,脉脉地看向这个不知所措的帅哥。 “我我”阿银立刻慌乱了,“我去对面银行,换点现金” 说着溜之大吉。 “他不是历来最俭省的吗?居然去换钱,太阳打哪边出来的?”方青幽默地感叹着,把眼光投在阿当脸上—— “小姐你别问我啦,”阿当心虚地笑道,“我承认笨,我自己来扯两下耳朵得啦!” 说着说着,一个大男人倒真的动起手来。 呵!看来席大小姐还是蛮“禽兽”的,连贴身的保镖都不放过 四人驱车来到方青家门口不远的小河边。 阿当三人做梦都没想到:约方青的五个好友,大冷天的,此刻都蹲在河边钓鱼 “哇,快看,方青的那个那个来了!!” 阿进、阿发、阿良、阿文还有帅帅,纷纷扔了手里的东西,争先恐后涌过来 除了刘俊,这五人算得上是方青的铁哥们了,尤其是年纪最小的帅帅,历来把方青当偶像,甚至方青去韩国时,还慷慨地支持了她存了很久的两百块私房钱—— 对于一个尚未工作、在父母脚下为人的年轻人,两百钱已经算得一个不菲的数目 “小姐,”为首的阿进胆怯地望了望方青身后的保镖,“你是明星吗?” “不是,”方青微笑道,“他们是我的同事!” “切!”帅帅不信,“我们可不是傻瓜” “没事啦。你们五个都是方青的朋友?”方青一甩落在胸前的长发,“怎么不自我介绍一下。” “嘿!我们我们见到美女就走神儿,”阿进尴尬而大方地伸出手,“叫我阿进就可以了,我是方青的初中同学,现在在卖百货。” 方青用戴着手套的手,温文尔雅地轻轻握了他一下。 她历来不喜欢手套,可阿光那小子,怕小姐见这么多男人会吃亏,非要让她戴上 第三卷 惑迷前世 第八十六章 六菱护身符 几人陆续自我介绍着,惟独帅帅的介绍词最别开生面—— “嘿嘿,我姓万,大家都叫我帅帅,美女也可以这么叫我。嗯若是方青发财的话,别忘了提醒他,他还欠我两百块” “废话!”生性粗鲁的阿文推了他的头一把,“都找到这么美丽的女朋友了,还没发财吗?” 几人开心大笑起来。 方青见阿光几人对“女朋友”三个字产生敏感,忙回头暗示他们别说话。 “你叫帅帅是吧?”方青温柔地冲他笑着,“我告诉你们噢!我呢,只是方青的朋友,不是你们认为的那种关系,呵呵!” “对不起,”帅帅脸红道,“我们只是觉得,不是很亲密的关系,怎么会来看阿青的妈妈呢?” “方青现在去欧洲了,怎么,没和你们联系吗?” 见几位好友面带担忧,方青试图安慰他们。 显得最成熟的阿发摇头叹息:“我们很久没他的消息了,若你不回来,我们甚至怀疑他出了什么事;其实其实我们都很穷,大家都在寻求建立自己的事业,只希望他:好人一生平安” 阿发为人正直,在几人中最懂礼貌,见识最多,方青从前很听他的话。 “席小姐肯赏脸来这河边,我们确实很意外。请你转告阿青:他的母亲,就是我们的妈妈。叫他多挣钱,以后发达了,拉拉我们这些穷哥们儿。” 阿发代言了他们的心声,其余四人不约而同点着头 方青差点感动地去拥抱这几个儿时的伙伴 场面的气氛一时显得忧郁起来。 “你们在干嘛呢?”方青希望换个话题,来改善几人的心境。 “钓鱼呢!”帅帅卖弄地炫耀,“今天我弄得最多,席小姐不嫌弃的话,叫阿良给煮上,呵呵,一起吃顿饭。” “都说钓鱼挺有趣,我来试试”方青说着脱下风衣和手套扔给阿银,径自跑到河边。 “小姐小心点,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阿当担忧地喊完,来在她的身后。 “喂!”阿进对几人耳语道,“你瞧那几个彪形大汉,还说不是保镖,鬼才相信。” “阿青命真好,认识这么有钱的女人”一直不怎么说话的阿良也开始感叹。 方青其实蛮喜欢钓鱼,只是平日里除了排练就是上台,还得负责队里姑娘们外出表演的饮食起居。时间太少,因此“钓鱼”这样的享受,对他而言: 是一种奢望。 手上拿的鱼竿是自己的,没准儿被帅帅给霸占了 上好钓饵理好线,她忘情地甩了出去—— 身后一真唏嘘 方青说白了钓鱼算个半壶水,姿势相当别扭:线滑出去了半天,屁股还撅得老高 习惯成自然。 但今日不同往昔,她这个动作显得性感可爱至极。 她立刻意思到自己的形态让几个王老五浮想联翩,赶忙红着脸站好,弯腰把鱼竿放稳。 “各位,是这么扔出去的吧?”她搓着冰凉的手,呵着气问大家。 “怎么和阿青的动作一个样?”帅帅不解地搔着后脑勺,口不遮拦,“也是屁股翘得老高?” 方青的脸一下变得绯红,嗔怪地瞟了这小子一眼。 “不好意思啊席小姐,”阿发道歉道,“这小子没读什么书,说话不经过大脑检验的。” “没事啦!”方青无所谓地笑道,“我也是跳舞的,对我品头论足的人,他又不是第一个。” 她没有注意到:阿当的脸一直紧绷着 “不会钓鱼的都一个样”阿进哈哈大笑道。 “嘘——”方青忽然把食指竖立在唇前,示意大伙禁声—— 浮筒开始眨动了,一点一沉、一点一沉,猛地没了下去 “上钩了,快拉呀!!!” 五个家伙同时歇斯底里大叫。 方青激动地咬着嘴唇,笨拙地一提:果然有沉甸甸的感觉! “好重好重喔!” 可怜方青从来没钓到什么大鱼,而自负的她此刻又跺着脚不准任何人上来帮忙,可结果,着实浪费了大伙的表情—— 那不过只是一条六两的鲫鱼 看着小姐细皮嫩肉的双手,小心翼翼取着扎在鱼萼里的鱼钩,阿当几人紧张得跟着她一起瑟瑟发抖。 “不错吧!”她炫耀地把鱼捧到脸边,一脸烂漫的微笑 “过得去过得去”众人确实不忍心打击眼前美女的情绪,口是心非地点着头。 “我来把你放好”方青满足地揭开鱼篓,撒手让鱼掉了进去。 鱼篓里的鱼儿还真不少,大大小小加起来,可能不低于四五斤。 方青自豪地欣赏自己的“杰作”。 忽然,在慢慢平静下来的水面, 她看到自己还是男孩子的模样呈现在微微荡漾的涟漪中—— “啊!”她差点摔倒,急急起身,脸色骤然失色。 “怎么了?”阿当立刻扶住她,“看到什么了?” “我我好象看到”方青艰难地深呼吸了一下,“看到蛇了?” 众人立刻哄笑起来。 “小姐,现在都这么冷了,蛇,早就冬眠啦!” 阿银含笑宽慰着她。 “这里好冷的,我回去了。”方青急急穿上风衣,略带难堪道,“大家赏脸的话:今天晚上7点,‘夜未央’,我请大伙儿吃顿饭。” 夜未央 那可是五星级的酒店,几人吐了吐舌头,既而连连点头。 在场九人,都没看到百多米的河堤上,方青的母亲默默地注视着他们 方青第一次回家看她后,她心里就开始犯嘀咕:这个女子,头一回来我家,怎么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为我做出一碗面条 她想起放好礼品从卧室回来的时候,这个女子,好象在哭 最让她无法理解的是:做好面条后,厨房里锅碗瓢盆的收拾摆放,和儿子是一模一样—— 那晚她失眠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赶去蓝曳寺,求方丈指点迷津。 方丈看过方青的生辰八字,合上眼沉吟了半晌,才微带嗔怒道: “赵施主,你何苦作弄老衲?” “大师,我们对你都是心怀崇敬,怎么会作弄你呢?”方母凄然道,“我那儿子,身在外国,已经很久没有和我联系了?” “他不就在杭州吗?唉”留云大师叹息着,“莫非没有来看你?” 犹如晴天霹雳,方母差点当场昏厥 留云除了告诉她儿子就在身边以外,任凭她的苦苦哀求,什么都没再多说,只嘱咐了她八个字: 顺应令郎的宿命吧 方母没读过多少书,但善解人意,留云大师的话,无非是告诉她: 儿子已经发生了可怕的事,但值得庆幸的是—— 至少他还活在这个世上 她特意请方丈为做给儿子的护身符开光,亦希望自己的肺腑之言,能打动 这个“姑娘” 知子莫若母。 她忆起每每同席小姐的眼光相遇中,对方总是刻意逃避她的置疑;可儿子对母亲天生的依恋与眷顾,方青根本没法控制得住自己的表达; 加上方才瞧见席小姐甩鱼竿的姿态后,泪水慢慢迷蒙了她的双眼 饰演方青女友一幕:“席”小姐失败了 晚上7点过一刻,夜未央酒楼。 或许都是年轻人的缘故,五个小子很快和阿当几人聊得熟悉起来;尤其是阿光那惹人发笑的汉语,更是为这顿晚餐平添了不少活跃的蓬勃。 方青很开心,不时亲自给几人夹菜,倒酒 酒过三巡,几人开始准备告辞。 “小姐麻烦你拿个袋子过来,我们要打包!”阿发突然对身后的侍女喊道。 方青还没说什么,阿银已经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了:“不是吧兄弟,还打包?” “席小姐太好客了,好几道菜咱们动都没动。我是想给方青的妈妈包回去,让她也尝尝”阿发不卑不亢地冲阿银解释道,“在我们中国,节约是一种美德,没人会笑话的!” 方青心里一阵阵的绞痛,她不知该说什么 “就是,方姨那么年轻就成了寡妇,把青哥养大,不容易啊!”帅帅附和着。 妈妈 这个在全世界所有国家地区的发音都基本雷同的呼唤,在方青心底响起—— 可见母爱赋予全人类的意义,是何等的伟大! “这样吧”阿当颇有深意地瞧了方青一眼,“小姐好象和方青的妈妈特别有缘,我就做个主:叫酒店明天专门配上这么一桌菜肴,给方青的妈妈送上门去!小姐,你觉得怎么样?” “啊”方青从迷茫中回过神来,连连点头,继而又后怕地补充,“你们知道我已经订过婚就行了,可别告诉老人家。至于真相,还是让方青回来给她解释吧!” 回到卧室,卸妆的时候方青毫无心情 心头有太多的事想不透彻,烦得要命,加上今天又遇到几个好朋友 思来想去,她开始有些后悔去见了这五个人—— 阿当今天神色挺反常,该不会看出什么端倪吧 最让她沮丧的,是刚才几人提出想见张嶙送她的订婚礼物,她才想到阿朱死后,那枚昂贵的戒指也石沉大海—— 张家父子不是省油的灯,知道那枚戒指没了后,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想着想着,镜子里又仿佛看到自己从前的模样 她这回没有惊叫,而是冷静的开始分析,想来想去,疑窦就出现在妈妈给的那个护身符上—— 这是一个看似朴实的锦囊,母亲很新颖地将其缝成一朵六只菱角的荷花,半个巴掌大小,后连一条毛线编制的带子,用以套在脖子上。 几天来她一直把这小巧的针织品放在挎包里,直到陪母亲去庙里上香才拿来戴到脖子上,由于她穿的是高领的上衣,所以贴在胸前,没人看得出来。 取下这朵“荷花”后,那奇怪的幻想亦随即消失。 听妈妈说,这可是留云大师亲手开光的,莫非对我 我怎么可能是妖怪!!! 方青恼怒地想把“荷花”踩烂在脚下,但腿抬起后心中又开始难过—— 这可是她老人家一番心血,还是把它保管起来吧 美其名曰的“中国散心之行”,准确说来是探亲之旅——就这样结束了.方青不知道往后等待自己的,会是如何的命运 她默念着留云大师那句“树高千丈、叶落归根”的至理名言,无言为母亲与朋友们祈祷,走进了机舱 我不会再有遗憾,无论以后是怎样一种生活,哪怕我再也回不了中国至少,我见过妈妈最后一面;如果非要失去生命,才能让我得以解脱,那么这个未知的世界对我而言,未尝不是一座幸福的天堂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从今后,我方青不会再为这场骗局感到丝毫内疚——试问残害利用我的人,又何时给过我同情与怜悯?这个社会是有正义公理,但根本不会出现在我那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只要一天还有人称我一声“席小姐”,我一天——就是万人仰慕的豪门千金! 第三卷 惑迷前世 第八十七章 七千黄金债 方青发觉自己很讨厌坐飞机—— 沉闷的机舱里,周围的人不是打盹儿的,便是在阅读报刊杂志 从洗手间回来的路上,方青留意到一位空姐总是在打量自己,眼神说不出来的亲昵。 归座后,那名与她同龄的空姐试探着走过来,轻轻说了一句:“主月你,你不认识我啦?我是燕子啊” 主月?是叫我吗? 方青打量着眼前170多公分的空姐,明眸皓齿,齐颈的短发,配上一套温馨的制服,更显得朝气蓬勃—— 怎么从来不晓得席冰男认识一个空姐? 如是想着,微微皱起柳眉—— 自称“燕子”的空姐旋即自卑道:“对不起,我现在应该叫你:席大小姐了” 说完欲伤心离开。 “唉”阿银伤心地站起让座,“这位小姐有时间的话,请坐下说吧,我,我去趟厕所。” 说完走开。 对面的阿当赔笑道:“这位小姐可能不知道,男男她前不久丧失过一次记忆。” “什么!”燕子诧异地挨着方青坐下,“那她现在还记得些什么?” “就她身边最常接触的人了,”阿当遗憾道,“不过你能叫出一声‘主月’,便表示你至少认识她有八年的时间!” 燕子眼里含满忧伤:“是的,大学毕业后,我忙于工作,她亦去往韩国定居。几年了我们一直没见过面,甚至联系都顾不上。” “燕子,”方青思索着,“我有点印象” 她说的是实话:冰男在描述毕业典礼的文章里,这个名字曾有一笔代过。 好险,刚才差点冲口而出说对方认错了人,看来以后得小心点 方青后怕地笑了,拉起燕子的手:“别为我担心啦,我在慢慢的恢复呢!拜托别这个样子好吗” 燕子荣幸地笑了:“主月,喔不,我的席大小姐,你现在过得开心吗?” “别这么叫啦,别扭!”方青难堪地笑道,“开心什么?你知道我爸一直希望我进修商业,将来好管理他的事业;可我的理想你也明白的对吧” “嗨——”燕子劝慰道,“人各有志!找个能干的老公,不就了了你老爸的心愿了么?” “我要是个男孩子就好咯”方青撇撇嘴唇,代言出冰男历来对此的遗憾。 “对了,”燕子俯耳到她的耳边,略指阿当,“这就是你的那个对吧?” “你怎么不觉得会是旁边那位呢?”方青调皮劲儿上来了,眼光一扫阿光。 “切!”燕子轻捏了一下她的胳膊,“你我还不知道,你不会喜欢那种类型的!” “我这类型怎么啦?”阿光耳朵特尖,一听有些不满,但却随即倾尽所有魅力一笑,“呵——美女,到了汉城有时间吗?咱们吃顿饭怎么样?” “不好吧,我老公知道了会杀了我喔!”燕子委婉地谢绝。 “结婚了也不告诉我?!”方青故作不满道,“不知道是谁这么幸运呢?” 燕子脸红道:“喏!就是这班客机的机长!主月你是上流社会的人呀,我的婚礼很寒碜的” “哈哈,”阿光终于找到报复的机会,“难怪可以偷懒!” “谁偷懒啦?”燕子心虚地瞟了他一眼,现在确实是上班时间,她怕被投诉。 “别理他,小孩一个。呵呵,对了,这三位都是我的保镖。”方青介绍道,“这家伙叫阿光,这是阿当,还有阿银,去厕所了。” “这些年来,有没有人能让你不寂寞?” 方青腼腆一笑:“我那个在汉城,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圣诞我可能有时间,到时候约上姐妹们找你玩!”燕子礼貌地冲阿当二人点点头,摸出纸笔写下一排数字,“我忙去啦!这是我的电话,想我了,就打给我。” “好的燕子!”方青收好了纸条,笑吟吟看着她离开 一下飞机,清新的风迅速替扫去了积压在机舱里的困意。 天已黄昏,映入眼帘的又是汉城那几分熟悉的灯的海洋, 天下着蒙蒙小雨,隐隐平添了几丝寒意 席董和张嶙在机场外等候着他们四人。 “爸”方青欢快地扑上去,“不是告诉你别来了吗?大冷天的!” 席董开心地笑道:“爸爸想你咯,怎么样?这次去中国,玩得开心吗?” 方青难以回答地望向别处:“还可以啦!” “男男,”张嶙亲切地围过来,“我来得太匆忙,忘了给你买花,别生气喔!” “没事啦,”方青笑道,“你能赶来接我,我已经很开心了!” 其实她根本笑不出来,到考虑到席董在场,不得不给对方面子 “这段日子里,有没有想我?”张嶙得寸进尺,厚着脸皮靠近她。 “鬼才想你!”方青笑着推开他,顽皮地拉开车门,“爸爸请——” 车开动后,席董一直端详着她;岳父大人在场,坐在对面的张嶙亦不敢放肆,只能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 “你们干嘛?”方青不解地问。 “我宝贝儿瘦了很多,”席董笑了,“短短几天,去了哪些地方?” “我这次在杭州呆了好几天,一点都不好玩!”方青瞟了张嶙一眼,“对了爸,我给你买了个宋代的瓷瓶,放在阿银的旅行袋里,相信你一定喜欢!” “哦?” “有我的份儿吗亲爱的?”张嶙眼巴巴等待着。 “没有!”方青白了他一眼,“爸爸喜欢的东西,你又不喜欢。” “我太可怜了”张嶙故作悲哀地喊道,“莫非偌大一个杭州城,就没我喜欢的东西?” “爸爸我好饿,家里准备吃的了吗?”方青实话实说。 “你说呢,爸爸就是来接你回家吃晚饭的。”席董说完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吃饭后,方青将张嶙送至别墅大门口。 “看了母亲,心里舒服了吧?”张嶙确定四下无人后,问道。 方青默默点头,她很不喜欢和这人单独相处;以至于刚才丰盛的晚餐上,毫无胃口。 张嶙大胆地握住她的手:“亲爱的,你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吗?” 方青不敢挣扎,只得任由他把握着自己的手,几分恐惧地摇头。 “你怎么不说话?拜托,我知道从前对你很凶,但以后不会了”张嶙真诚地把她的手拿到嘴前呵气,“冷吗?说几句我就走,你好好休息。” 方青受不了这肉麻的接触,她用力挣脱出来:“别这样少爷,要做什么,你请吩咐!” 张嶙大感没趣地耸耸肩,转念一想:“你现在要设法去总公司上班,知道我们的用意吗?” 方青点头。 “那就行了,明天我来约你出去玩儿!”张嶙俏皮地冒出一句令她莫名其妙的话,“放心,我不会再骚扰你!从明天开始:我要让你真正的喜欢我!” 说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她脸上重重亲了一下,然后像做了亏心事般地匆匆逃开。 方青也逃得飞快,她急急跑回卧室后的洗手间,狠狠把脸洗了好几遍。那神态特别滑稽——仿佛脸上沾染了毁容的硫酸 不行!这小子对我存有幻想,这个世上那么多妖娆美丽的真女人,干嘛偏偏对我来这些肉麻的表现没错,一定是想用这种方式感化我哼!好与他们同流合污,更好的为他们卖命! 啊呸!我是暂时这个样子,我可是个男人! 方青恨恨地咬着牙,回到卧室里躺下。 她确实累了,连在思索中带上冰男的口头禅都没有察觉 窗外这条街修得真有特色,真的好象无锡那条专门拍古装电影的街道,呵呵! 方青开心地欣赏着面前古色古香的青石地板,还有好多身着明代服饰的贩夫走卒,卖菜的、卖烧饼的大声吆喝着,还有许多买东西的姑娘们都穿着漂亮明朝服装,在她眼里晃来飘去 呵!好大一家当铺——那老板,嘻嘻,胡子太可爱了,不知道是哪个化装师搞出来的。 方青兴奋得目不暇接,忽然觉得不对劲—— 我坐在什么东西上面,怎么一晃一晃的没完没了?!!! 她的意识开始逐渐清醒:举目四望,才发觉自己坐在一个一米五左右见方的木制的东西里,左右一边一个小窗口,悬挂着随风飘曳的彩巾 轿子?不会吧,这也太夸张了 她想喊停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嘴里堵满了什么东西;一动,才发觉双手在背后,被绑缚得牢牢实实—— 她拼命支吾着,可惜嘴上塞着粗厚的布条让她连喘气都开始越渐艰难,她终于疲惫地停下,瘫倚到后面,放弃了挣扎。 她注意到自己亦穿着明朝女子的衣服,与窗外方才所见不同的是:她的穿戴,要雍容华贵得多 就算拍电影,也得有个摄象机跟着吧,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还没想完,轿子“砰”地落下,接着一只猩猩般毛茸茸的手伸进来,揪住她的肩头—— 好真实的疼痛 她还没来得及呼叫,便被一彪型大汉拖出去,重重跌在地上。 这显然是一处别致的后院:四处一片盛夏的繁荣—— 林木葱郁、百花盛开,不远处的间间阁楼雕梁画栋,一派世家风范。 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妇人,大摇大摆地带着两个丫头来到她跟前停下。 方青全然懵了,恐惧地望着拖她下轿来的大汉: 这男人看上去三十多岁,光头,虎背雄腰,一派镖师打扮,根本看不清楚他的“尊容”—— 他的胡子太多太长,俨然一只水母。相信达芬奇在世,看到他亦会自叹不如。 “哟呵!陈大爷,你还真的给我带来啦!”妇人说话时仿佛身上有跳蚤一样,腰与屁股扭来扭去,形态让人极其想呕。 “是啊,妈妈,你先看看货!”陈大爷炫耀地一指白痴般的方青。 妈妈莫非是妓院里的老鸨? 方青愣住了,连下颌什么时候被这妇人抬起的都不清楚—— “好一个俊俏的娃儿!”妇人像被针扎到一样,一声惊叫,眼睛和眉毛立刻离得老远,“一等一的货色!我喜欢,我真的喜欢!!” 你喜欢我不喜欢! 方青厌烦地甩开她的手,恨恨盯着地面——说不了话就是这么无奈 “妈妈真有眼光,你知道她是谁吗?”陈大爷开始卖弄。 “看穿戴”妇人悠闲地绕着方青打转,“看这细皮嫩肉,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女儿” 方青真想找个地缝钻下去——这一脸肥肉、毫无轮廓形容的妇人就像在评论一头牲口的价钱,尤其是那眼光。 “她是万知府的千金,万知府昨天晚上”他开始对着妇人耳语。 方青很希望在四周看到一个现代穿着的人,或者电线杆子一类的东西,因为她慢慢开始心慌起来: 这,好象并非在拍电影,或者做梦——因为现在的疲惫和疼痛都来得那样的真切 “给我听着小娘们!”陈大爷傲慢地蹲到她跟前,凶残地一手捏住她的下颌,一手从怀里摸出一张略黄的纸,重重一抖: “你爹,在为官之时,欠下我镖局七千两黄金!自古道:父债子还,天经地义!!你那死老爹膝下无子,现在发配边疆。可我不是善心菩萨,只能把你卖到这里来!看!这是他的欠条,现在我当着你的面撕毁!” 说着放了方青,呼呼呼一阵响,把他口中所言的欠条撕得粉碎 我爹?我爸死了接近二十年了,还发配什么边疆 方青还没回过神来,脑袋又被这粗鲁的男人扭向那妖里妖气的妇人:“你以后就是她的人了,哈哈!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着满足地从妇人手里接过一张银票,神经病似的狂笑着离开。 方青看着越走越近的妇人,脸上涌起悲愤。 妇人弯腰凝视着她,刚要扯掉她口中的布条,手又缩回去:“我可不想挨骂,来呀!把她带到我的屋里去。” 两个粗壮的丫头立刻过来,像衙役带犯人似的,一人拖起方青的一条胳臂,将她扶走。 妇人的房间,几乎全是凌罗绸缎的铺设,柜子的橱架上,摆放着无数的金银器皿;檀香袅袅,更平添方青对这场闹剧的几缕担忧 妇人幽幽走到她身后:“早闻万大小姐精通琴棋书画,而且能歌善舞,貌如天仙。今日一见,传言果然无虚” 方青放弃了挣扎解释的念头,因为她看出这妇人怕挨骂,所以不敢扯掉他嘴里的东西。 “我姓杜,客人们都叫我杜二娘,是‘逸情阁’的老板;这里四周的人,都叫我一声妈妈,美人儿,你现在明白我这里是做什么的吗?” 方青默默点头,眼里一片凄然。 “让我先验验你”老鸨说完,便在她身上乱扭乱摸了一番。 “不愧是官家闺秀,还是个‘处儿’!”她说完发出一阵鸟鸣般的怪笑,难听到了极点。 一阵思索后,她又拿起扇子自言自语:“这可是上天让我杜鹃发达的恩赐” 方青恨恨地瞪着她。 “哟!这水汪汪的大眼睛儿,真够有神的!真的是一汪秋水万人迷呀!饿了吧,我现在扯掉你嘴里的东西,你可以安份下来吗?” 老鸨首次显示出爱心。 方青连连点头,她非常需要开口说话,同时也感到饥饿的出现。 老鸨试探着扯掉她嘴里的布条。 “妈妈”方青一个劲儿喘着气,挥着手解释,“我想你们找错人了,我不姓万,我爹我爹死了接近二十年了!” “挺聪明的丫头嘛!”老鸨欣喜的笑了,“嗯,是个能上台面的角儿” “不是,请你放我走!我真的不是你你们找的人!” 方青说着站起想开溜。 老鸨拍案而起:“混帐,你胆敢在老娘面前装疯卖傻!告诉你:老娘我搞这些名堂的时候,你还在吃奶!请你这千金小姐进我‘逸情阁’的门,我可是花了黄灿灿七千两黄金!!” 眼看这‘妖精’就要发飚,方青拉开门就想逃—— 两个面目狰狞的打手侯在门外,撮着手,一看到方青,先是吃了一惊,很快露出馋涎欲滴的贪婪 “给我好好教训一下这丫头,可别打伤她的脸蛋儿!哼!想跑!” 还没想好解释的说辞,一名大汉已经狠狠一脚踹到方青的肚子上—— 方青终于醒了过来,这回她没有尖叫,只是木然盯着窗帘前的风铃,没有丝毫的思维与反应 第三卷 惑迷前世 第八十八章 八日后约定 这不像是做梦 方青的冷汗汩汩下淌,流到颈窝里。 那绑缚之时被拖跌到地上,和那打手踹来的一脚,痛觉在这时依然—— 感同身受 方青呆滞地捂着被踹的地方,猛然想起了什么,慌乱地扯开睡衣的结扣,将一边胸罩拖下肩膀,抓起滑落到怀里被单上的药,狼狈地咽下去。 四下一片寂寥,静得出奇。 那是一个什么乱七八糟的年代? 我爹还是个知府大人,相当于现在一个城市的市长,家里似乎出事了,我接着被卖进妓院,听老鸨的口吻,我好象还是个美貌与才学并重的女子 啊呸!无稽的剧情!!简直荒唐到了极点!!! 可是,从来没有作过如此清晰的梦,且不说我的解释刚好恰如其分引发杜二娘的愤怒,就连就连那陈大爷身上的狐臭、老鸨室内的檀香,都仿佛还飘绕在鼻孔里 冷水敷到脸上,但并未让方青从刚才的幻景中摆脱出来。 天哪!我沦落到这个地步,莫非还不够惨吗?难道还要像许多穿越时空的小说那样,要让我回到古代,而且是当一名一名被卖到妓院的女子 方青头一次理智地控制住了泪水,她想: 凭经验而言,若是这个梦重复的出现,那才表示—— 梦中的情境会不久的以后真实再现! 早饭后,张嶙果然驾车来接她。 “早去早回!”席董给未来女婿打过招呼就忙着上班去了。 “听到没有,”张嶙瞅着一脸不情愿的方青,嬉皮笑脸道,“老爸都同意了。” “什么时候回来?”方青担忧地白了他一眼,“回来晚了,你我都会挨骂的。” “用不了多久,”张嶙说着拉起她的手,“我有礼物送给你。” “等等,”方青用另一只手掰开他的手指,“我总不能这样子和你出去吧,我去换衣服。” “我在车里等你!”张嶙说完捏了一个响指,潇洒而去。 换好衣服下来,方青在楼阶处看到了刘俊。 看上去他已痊愈,一副生龙活虎的精神状态;不过一见她来到身边,立刻显出不自在。 “小姐,你要出去?”他躲开方青责备的眼神。 “好你个阿俊,”方青气呼呼地掀了他一下,“出院了也不告诉我!” “多谢小姐关心,我昨天晚上就回来了,”刘俊尴尬地摸了一下脸,“那时候,席叔说你已经休息” “伤口还痛不痛?”方青关切地轻拍他的背。 刘俊敏感地躲开:“张少爷就在门外,我可不想横尸街头” “他敢!”方青自负地轻喝一声,不满道,“我并不是他什么人呢,干预我,哼!” “小姐对阿峻的关爱,我阿俊只能用自己的性命来偿还”刘俊再次后退一步,“我不想让别人说你的坏话。” 阿俊,我不是你想象中的席大小姐,我是你从小玩到大的阿青啊 方青默默注视着他良久,一咬牙:“跟我出去!” “是”刘俊一整衣领,健步跟上。 张嶙的车里只有方青,阿当四人的车跟在后面。 一路上,阿光和阿银打打闹闹,阿当顾着开车,都没留意到刘俊脸色的变化 那夜饯行聚会后回到医院里躺下,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出现从未有过的寂寞。 回忆起同“小姐”认识到现在的点点滴滴,他好希望她永远处在失去记忆的状态,好想多来几次那深情的拥抱 彩华的鼓励言犹在耳,可是莫非这是上天的愚弄,既然让我认识冰男,为什么又一定要在她已经定婚的前提下 方青在杭州的几天,刘俊都活在痛苦的挣扎中。他已经不能否认,自己爱上这位豪门千金。可他明知道这是个错,还是想要争取一次 从医院回到席宅,躺在卧室里无聊之时,他突然想起那张昧着良心拍摄的DV。 他亦想搞清楚:事过境迁那么久,DV里的画面,还是那么可怕吗? 开机之时,天空早已一片漆黑,让刘俊看后诧异的是: 方青不再是一个通过摄象机只能出现在白天的幻影 莫非从前是我的幻觉?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刘俊紧张兴奋得一直没睡。 紧张,是因为他历来觉得小姐是一个充满诡异色彩的美人儿,现在这种感觉突然没了,一时无法适应;至于兴奋,那则是一个男人应有的生理反应,特别是想到此时此刻,这个在画面里赤裸裸的美女,就离自己只有不到一公里的距离 天明之时,他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决定找机会接近席大小姐,若是被张嶙为难到危及自己性命的程度,这张小小的DV,应该可以为他消灾化难 既然我能认识她,能得到她父亲的重视,就意味着我和她在冥冥中一定有缘;张嶙,你别怪我阴险卑鄙,虽然我们是情敌,但是,你与我,根本不是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 “想什么那么入神呢!?” 阿光无意发现刘俊的表情时笑时悲,关心地问道。 “在想那天晚上我们和罗风的人打架的事,”刘俊思索着,“莫非,席叔就这样善罢甘休?” “你觉得可能吗?”阿当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也难怪,你才来没多久?你只要知道,老板可并非只是一个商人,他在汉城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女儿在街上都差点出事,你认为——他会就这么算了吗?” “事情现在进展如何?” “不是我说你阿俊,这话你不应该问!” “为什么?”刘俊不解道。 “我们做保镖的,应该安守自己的本份,你理解我话里的意思吗?” 阿当再次回头深沉地瞧了他一眼。 刘俊脸微微泛红:“对不起阿当,有些规矩我确实不懂” “其实我倒没资格说你,呵呵!”阿当笑道,“只是我看到老板特别赏识你,才告诉你这些。我走以后,我的担子很可能落到你的肩上,所以才对你说这些。” 刘俊心里一阵欢欣:你走了,小姐外出的衣食住行都落给我负责,那时候,可能接触的机会岂不是更多? 心里想着,嘴上却说道: “不会吧?其实说白了:小姐的脾气与喜好,我都还没摸准,老板又怎么会” “不是每个有钱人家的女儿,都有她的品行和脾气,”阿当留恋地叹气,“你要记得:她虽然有时候任性,但绝对不会为难身边的——比如我们这样的人!” “哦?这样的千金小姐倒是蛮少见!”刘俊由衷地感叹。 “记得那年夏天,在菲律宾的海边,”阿当微微闭了一下眼皮,“阿光这小子——踩碎了她光着脚板找了很久才找到的贝壳,那可是她的最爱” “那阿光可惨了?” 阿当摇摇头:“她那小巴掌举了半天,硬是没把那耳光打下去” “喂!”阿光尴尬地嚷道,“我之后不是给她又找了好多的吗?” “小姐从海边到回来一直脸色难看,”阿银亦沉没到往昔的回忆中去,“我们都以为她会去老板那儿告状,呵呵” “对了阿俊,”阿光问道,“你们中国是不是有句老话,叫着什么天嫉红颜?” 刘俊略一思忖:“是有这话,怎么?” “小姐若不是心脏有问题,早就嫁到英国去咯”阿音接过话茬,“是不是这个意思头儿?” “你说说像小姐这样的人吧,还要多幸福:要钱有钱,要身材有身材。就是医生不允许她嫁人,唉” “别扯了,准备停车吧。”阿音打了个呵欠,“我打盹儿。” 刘俊脸色又开始凝重起来:他看到张嶙挽起方青走进一家豪华的金银首饰店。 “自己挑,喜欢什么戒指?”张嶙一派绅士风度。 “对不起少爷,”方青小心地注意着他面色的变化,“你给我的戒指,我不知道弄哪去了?” “你叫我什么?啊!”张嶙火了。 “阿嶙,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方青赶忙改口,“我知道那是很昂贵的东西” “所以我才带你到这里来。”张嶙缓和了脸色,“过去的都过去了,那是属于冰男的东西,而且我和爸爸是奖励你的,得与失,我们管不着。但我今天要买的,是属于你的戒指,懂吗?” 方青诚实的摇头。 “我喜欢你方青。”张嶙左看看右看看,终于鼓起勇气表白出来。 “不!你不可以喜欢我,你是知道的。”方青吓得连连后退,撞到一人身上,赶忙道歉。 “你是第二个冰男,”张嶙悲哀地上前握住她的手,“你是上帝赐予我的爱人你别这样看着我,你会慢慢明白的!” “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方青难以面对得快要哭了,“我给你跪下好不好?” 说着真的想跪下去,她宁愿这么丢人,也忍受不了对方的纠缠。 “OKOK!”张嶙赶忙轻轻把她拥进怀里,“给我点面子。现在不说这个了,你既然是‘冰男’,那么好歹也得戴着我的戒指,这才像话对不对?” “我答应戴戒指,但是,不表示我能接受你刚才那番话” “开心点宝贝儿,戴上戒指,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是一个你一直想见的人。” 难道是卡伊博士! 方青兴奋起来,强扮一对缠绵的情侣,挑上中意的戒指 “帅哥,这么名贵的戒指,是给女朋友求婚的吧?” 销售小姐打趣道。 “呵!有眼光!”张嶙开心地冲她竖起大拇指。 “那还不给心上人戴上?”另一个小姐俏皮地扮出一个鬼脸,使得气氛融洽起来。 张嶙会意地冲她点点头,随即轻轻把方青移来面对自己: “亲爱的,说句心里话,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自己嫁给我好吗?” 方青只当他逢场作戏,她根本没想到:此人这句话中,有很多的肺腑之言。 她害臊地点头,任凭他拉起她的手,将戒指戴了上去,而且忍受着对方吻了一下脸 而就在这个时候,当对方的嘴唇离开她脸颊的一刹那—— 一种久违的属于新娘才有的幸福,忽然在方青的心里剧烈荡漾起来 她无法排斥这排山倒海般的荒谬感受,那阵阵袭来的浓烈似酒的温馨,让她感到似乎在很遥远很遥远的过去,曾经有过那么一次甜蜜的回忆 泪水,宛如断线的珠子,滴落下来 她的心绪,完全被一种莫名的感动彻底占据,甚至可以说是被侵略,以至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别这样亲爱的”张嶙在此时,亦想起冰男的音容笑貌,鼻子酸得不行,紧紧把方青搂到怀里,完全视若无睹旁人的纷纷议论 若一个永远失去的爱人倩影,再次有血有肉的站在你的面前。试问你的心里,会不会有那么一种难以表白的感触? 直到看见侯在张宅客厅里的陈月,方青才明白张嶙又一次骗了她。 “卡伊博士已经走了,”陈月冷静地注视着方青,“对不起方青。” “没来就没来,何必要骗我?”方青麻木地回过身,“阿嶙,我有话单独和陈月说。” “好,我去楼上找东西!你们聊着。”张嶙从未如此听话地离开。 陈月站起来,端详她的表情。 “为什么我会流那么多血?” 方青单刀直入。 陈月颇感为难地提提眼镜:“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在杭州,应该去看过医生。” “我根本不相信医生!”方青大吼道,“我只相信你,你可以给我答案的对不对?” 怎么那么凶 陈月惊讶地注视着凶狠的方青,避开其锋利似刃的眼神:“医生说的是是事实。” “你当我小孩?”方青气恼地跺着脚,“我不是傻瓜,我做了二十多年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有女人的生理?!!” 陈月一时竟无言对答。 “你怎么不说话?”方青把陈月逼得步步后退,“你到底对我隐瞒了些什么?” “好!我现在就告诉你!!” 陈月逃避地大喊一声,绕开后依旧心虚地背对她:“给你手术的时候,博士把席冰男的整个生殖器官,移植到了你的身上!” “女人的东西,怎么可能在我身上继续存活?!!” 方青咆哮着又冲到她面前。 “我警告你最好给我安份点儿,”陈月拿出手握‘王牌’的气质,“在我面前,还轮不到你这么嚣张!!” “我说过的,大不了鱼死网破!!”方青也气得脸色苍白。 “鱼如果真要把自己卡死,谁也拦不了!”陈月深沉地凝视着她,“不过除非那是条大鱼,否则这网也不一定会破” “我不想和你废话,给我明确的答复:什么时候,我才能见到我的东西?” 方青权衡了半天的轻重,开始妥协。 陈月绷着脸,看向一边的窗帘,开始计算:“8天!8天后,你可以见到卡伊博士!” “最好不要骗我!”方青秀目里,闪烁着不应出现在她那张脸蛋上的凌厉光芒,“否则,我们的代价都很大!” “哼!方青,你有本事就别找我拿药!” “我没有蠢到连命都不要的份儿上,”方青理直气壮伸出手,“拿来!” 那神态像极了一个要糖果的小女孩,陈月忽然有了想笑的冲动,她强忍着宛如打发乞丐般,从怀里掏出药瓶放到方青手里。 “我还有事先走了,”陈月拿起风衣,悻悻嘲讽道,“你现在越来越有个性了啊!” 说罢扬长而去。 方青忧伤地来到窗边,拉开窗帘,默默注视着远方。 “我不会再流泪,我不是弱者!我要活下去!!” 她坚定地同自己的心交流着。 霏霏淫雨中夹带着洁白的小雪花,不时飘落到她那满怀失意的俊脸上。 不知不觉间,她又沉浸到昨天晚上那似幻似真的梦景里。 一双手,猛地从后抱住她那纤细的腰肢 第三卷 惑迷前世 第八十九章 河东狮子吼 方青从古代的思忆里惊醒,嗅着身后之人熟悉的体味,她长出一口气。 “把手拿开!” “让我抱抱好不好?”张嶙一脸的乞求。 “刚才我就对你说过,我只能接受你的戒指,不能接受你对我的想法。” 方青边说边掰开他的手指,回身冷漠地面对他。 “我真的好喜欢你,阿基米德说过: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撑起地球。”张嶙信誓旦旦,“我已经错过一回,我不想再失去!亲爱的,只有你能给我这个支点。跟我一起,画出属于我们的未来好么?” “停下!”方青反感地侧过身去,“对于这场骗局,我没有资格评价它的对与错;可是你对我抱这种念头,你就大错特错!你这些话,应该对真正的女人去说!” “为什么你老是要用男人的立场来看待我?难道你没发现,你已经是个女人了吗?” 方青愤怒地大吼:“我本来就是男人!二十多年的男人这个概念,在我心中早就根深蒂固!我承认我现在很像女人,但那只是暂时的,我的张大少爷!” “你再叫我‘少爷’的话,你会付出代价!”张嶙反感得咆哮起来。 “来呀,”方青凄楚地笑着,把他的双手放到自己脖子上,“掐死我,给我一个痛快!” “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张嶙徐徐缩回手,悲哀地凝视着她,“你要我怎么说你才相信,你才能理解我的心情?” 方青冷漠的望向别处:“阿嶙,你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不!”张嶙眼球充血,野兽般疯狂嚎叫着搂住她,“你才是我的心理医生!只有你,才能让我健康振作起来!” “我死了也会记住你!”方青被拥得披头散发,连气都透不过来,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挣脱出来,踉踉跄跄地扑到茶几上,抓起水果刀就向自己颈部大动脉扎去—— “不!!!” 张嶙无力而绝望地跪倒在地上:“不要这样!” 方青确实是一时冲动意气用事,只想着一了百了,可就在刀尖即将扎到脖子上时,一股无形的力量迫使刀的移动偏移方向—— 刀刃刺入浓密的长发中,几缕青丝随后冉冉坠落 “珍爱此生,勿望下世轮回” 留云大师的声音回响在她的脑海里! 方青一时懵了,开始情形而畏惧地注视着手上的刀 张嶙几乎是跪着挪到她双膝前夺下的刀,仰起头涌现一脸忏悔: “我再也不这样了,我保证!别吓我。” 方青慢慢把目光投注到他脸上:“你我之间,只有买卖的关系,不会有情人的感觉。尊重我的同时,也是在尊重你自己,说得更远一点:也是尊重你死去的爱人” 说罢一扔刀子,用力呵了口气,仰脸苦涩地笑道:“看看我们,做了些什么可笑的事?呵——阿嶙,你还不起来?” 张嶙沉浸在深切的哀痛中,低着头,一语不发。 方青迅速整理好蓬乱的头发,在挎包里翻了半天,拿出一张自己从前的照片。那是在探望母亲的时候从相册里‘偷’出来的—— 现在终于派上用场。 “多看看我以前的样子,你就会慢慢对我丧失感觉。” 张嶙板着脸接过来,直定定瞅着她,居然看都没看一眼,便把照片揉成一团,塞到嘴里狠狠咽了下去 “你喂!”方青气得忍不住发抖,忽地站起,“简直不可理喻!” 说完扬长而去。 张嶙宛如一座雕塑瘫到地毯上,良久,才固执地冒出一句:“我不管你从前!哼,连席冰男我都差点唾手可得,莫非还追不到你一个普通的女人!” 回去的路上,车才开出不到两公里,方青就喊停下,下车步行朝席宅走去。 从小到大,她在不开心之时,都喜欢被风雨侵蚀的感受:那种冷、那份清凉,可以使得自己在郁闷的心境里得以些许的解脱 除了阿当要开车,刘俊几人都默默跟在她的身后。 “小姐还是上车吧,这么冷的天,感冒了咋办?” 刘俊终于鼓起勇气开始劝慰她。 “走走可以活动筋骨,嗨!”方青强装笑脸,“过两天精神好了,我还想去锻炼锻炼身体呢,好久都没去‘康宁’啦!” “康宁”是席冰男常去的健身中心。 其实谁都看得出来她事重重心事,这时的笑颜,在飞扬的雪舞世界里显得是那样牵强。 路上行人匆匆,再美的女孩都没心情去留恋回首 “喂!”方青回过身来停下,“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看着小姐不开心,我们哪还有心情?”阿光嘟着嘴。 “谁说我不开心了臭小子?”方青威胁地走近他,“你哪只眼睛看到的,啊?” “算我求求你,你再出什么岔子,我们可得卷铺盖儿走人啦!”阿银也哭丧起脸。 “是不是我爸,找你们麻烦了?”方青皱起眉头。 “没有没有!”刘俊大大咧咧地笑了,“小姐别瞎想。” “老板昨天晚上找过我们,问小姐去中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瘦了那么多!” 阿光委屈地双手呵气,跺着脚。 “你们几个咋说的?” “照实说咯,”阿音接过话茬,“我们哪敢隐瞒什么?” “你们!”方青不依地嚷道,“什么叫隐瞒,我做什么坏事了吗?” 心里却想到: 看来我得尽快给席董一个合理的解释,打消他可能产生的疑惑。 “听说小姐,还请了方青的几个好朋友吃饭是吗?” 刘俊笑问,心里却想着:这好象有些不合常理 “对啊,”方青坦率地点头,“有什么不对吗?” “不是不是,我只是觉得小姐平易近人,真是难得,难得!” 刘俊不失时机拍马屁,哪知方青对此话感到非常受用,露出迷人的一笑,拖出一句冰男平日里最爱说的谦逊话:“我可不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女人!” 话一出口,她隐隐又觉得不对: 自从外貌改变以来,我对“女人”二字特别敏感,更别说把这两个字套在自己的头上,而且是那么娓娓动听,毫无做作,我今天怎么了? 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脱掉外套,摸出贴在胸前的护身符,拿到眼前。 她反复地翻看这个锦囊,今天一早随张嶙出门之前,换衣服的时候无意看到这小东西,本来她对这玩意儿有一种莫名的忌惮,不过妈妈的嘱咐却让她最后还是戴了上去—— 刚才听到留云大师的声音,莫非也是这小东西在作怪 我是不是疯了?刚才怎么会拿起刀子自杀! 后怕的感觉,让背上一片冰凉 “看来我还得谢谢你,否则我现在可能已经” 方青眨巴着水灵的大眼,慢慢把锦囊贴到胸前,幸福地仰天一声长叹:“妈妈,谢谢你!” 好久没见到彩华和露露了,现在天还早,吃了午饭,找她们玩儿去 午餐后,席成打在办公室里打盹儿。 张为祖示意秘书不要吱声,轻轻在他对面落座,拿起报纸。 席董几分钟后醒了过来。 “为为祖啊,来了怎么也不叫醒我?” 席董怠倦地直起腰来坐好。 “我看你睡得很熟,就没喊你,呵呵!” “这个时候来找我,嗯一定有事的!” “几天来对罗风的了解,特来向董事长汇报!”老狐狸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席董脸色立刻严肃起来,一手示意张为祖继续,一手按下内线电话:“沏两杯咖啡进来!还有,半个小时内,我谁也不见。” 再看CEO,已经点燃了烟斗。 有资格在董事长办公室里吸烟的人,他是头一个。 “罗风,今年三十七岁,汉城本地人。”张未祖像警察面对上司读档案一样,“没什么学历记录,年轻时也就街头一混混;直到28岁那年,时来运转,凭一张嘴巴糊弄到一个豪门千金。” “豪门千金?”席董显然对这个词儿特别有兴致,接过秘书递来的咖啡,“能详细说说吗?” “他的老婆是混血儿,岳父祖籍韩国,岳母是法国人。常年定居法国,好象是经营着一家庞大的房地产公司。他的两个舅子,都有染指毒品交易的前科。而且罗风在汉城土生土长,在本地,也具备一定的黑社会势力!”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席董眼光落在精美的咖啡杯上。 “亲家,咱们席氏集团,已经前后三次,想把他的公司诚心合并,但他都没有答应!可见我那句话确实有道理——” “不是猛龙不过江?”席董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 “我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张为祖深深了解席董的脾气,“他敢在大街上为难男儿,应该还是掂量过自己的份量。” “人老了,这点我承认”席董尽管心平气和,但依旧掩藏不住眼里的怒火,“但若说我怕他,那就是滑天下之大稽!黑道我是历来不愿结识,必要的时候,我会请政界里的朋友来摆平这事这个人一天不除,我女儿的名节安危,便一天得不到保证!” “亲家,先不用劳烦有政治背景的朋友,因为媒体对这类事特别敏感,传扬出去,对你我,对下一辈儿,影响都不好。”张为祖吧唧着烟斗,“这事儿现在还没到那份儿上,既然你答应我全权负责,你就不要插手。免得无形中抬举了那小子,万事有我!” “为祖啊!”席董泛起一脸担忧,“你的脾气我还不了解?若是太劳心,就不要勉——” “诶——亲家!”张为祖胸有成竹地打断他的话茬,泛起嘲弄的脸色,“我还了解到:罗风这个人,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哦?”席董几分会意道,“莫非他——” “不错!”老狐狸站起,把双手放到他面前的办公桌上,“他最怕的就是——河东狮吼!” “哈哈哈”席董忍不住大笑起来 回到席宅,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小姐还吃不吃点什么?”阿瑞讨好地靠过来。 对于这个敢占自己便宜的色猪,方青几次考虑过找点什么来报复他一下。 “好啊,阿瑞你真关心我耶!”方青轻佻地把挎包甩到后背,“我突然想吃烤乳猪了” “不是吧小姐!?”阿瑞吃惊后开始后悔前来讨好了,“那可是要做很久的,而且,家里根本没有小猪仔” “没有?你不知道去买吗?”方青蛮横地白了他一眼。 “这大冷天的” “不管啦!我现在看爸爸去,一会弄好了叫我。” 说着头一甩,装得趾高气扬地离去。 她心里开心得不得了:哈哈,够你小子忙的了 席董已经睡熟。 方青轻轻关上门,蹑手蹑脚走到他床前拉好他的被子,然后坐下。 仔细看着这面容祥和的老人,聆听他酣睡的轻鼾,方青陷入了沉思: 看你国字脸的轮廓,年轻的时候一定蛮帅;可是这么多年的孤单,你又是怎么过来的? 莫非一个家里,就一个女儿伴着你,你便感到心满意足了 每天总有那么多的事儿发生。 方青深深的感到劳累,这比起从前每天排练登台,没有丝毫的轻松。这不?为了打消眼前人对自己杭州之行的顾惑,还得等他起来撒上一番娇,增添一些父女的融洽才能安心入睡。 累 好美的花园啊! 头上一轮艳阳高照,四周知了不知疲倦的鸣叫,花坛里百花齐放,都艳争芳。 园中的花园一片流水潺潺,一群群鱼儿在清澈透底的池底自在的游来游去 真的是一个世外桃源。 方青欢快地跑到池畔,她真想捧起那些五彩缤纷的鱼儿—— “小姐,这是老爷特地为了你,从洋人那里买来的金鱼。” 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老爷?洋人? 方青已经习惯了“小姐”的称呼,却未适应这两个词儿。 她诧异地回过头来: 一个体态略胖、年龄约莫十三四岁的小女孩站在她的身边。 一件丝绸的纱衫,配以青翠的裤腿,一身碧绿的清纯 “你怎么穿成这样?”方青首先对她的穿戴开始质疑。 “这是夫人叫裁缝为我做的,”小丫头原地旋了一圈,“好看吗小姐?” 夫人?裁缝!!! “等等等等”方青神经衰弱地示意她闭嘴,“我这是在干嘛?不是我在什么地方?” “这里是后花园哪小姐!你闻闻这些茉莉,好香的”小丫头没留意她古怪的神色,开心地把一小束茉莉花递向她—— 也好!证实一下我是不是在作梦 方青踌躇着接过花,果然一股淡雅的清香扑鼻而来—— 再一看自己: 一套猩红的青妆缎沿边的排穗褂子,鲜艳、亮丽,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她条件发射般伸手望头顶一抓,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 右手食指被簪子扎伤,一颗小血珠立刻冒了出来。 “让我看看小姐。”小丫头说着伸手来拉她—— 方青一见立刻畏惧地后退:“别过来!” “小姐,我是小莲呀,你不记得别人,莫非,连我也想不起来了” 丫头说着竟然伤心哭泣起来。 不慌不慌我好象又跑到什么幻觉里去了莫非在这个什么后花园里,我还在扮演一个失去记忆的人 方青仰起头来,用力的深呼吸——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威严的吆喝: “圣旨到——!杭州府寅万亭隆接旨哪!!” 第三卷 惑迷前世 第九十章 转世的知府 刹那间,仿佛感觉到地震一般,后院里不少佣人都开始惊慌乱跑。 就在这当儿,方青看到一四十来岁的美丽妇人,衣着光鲜华贵,在人丛中目光四望 一看到她,立刻匆匆走来—— “月儿,快快随我去接旨!快点!!” 说完拉住她的手疾步如飞 穿过雕梁画栋的走廊,越过几处闺房阁楼,来到前厅。 前厅面朝外大门的出口处已经焚香设案,气氛显得说不出来的肃穆庄严。 方青一路上倒真的像个失忆的傻瓜,一边跑一边好奇地饱览四下古典瑰丽的内室装潢,被这妇人拖着“扑通”跪倒在香案前。 为首一位年过五旬,身着官服的中年男人就跪在方青前边,双手撑地,形态极其恭敬。 方青虽被按到地上跪着,但很想看清身前男人的长相。出于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于是不太规矩地东瞅瞅、西晃晃 “儿哪!圣上的钦差大人马上来了,不得放肆。” 身边的美妇人边说边按下她的头。 方青居然在此刻有了发笑的念头 这算哪一出?眼前这位应该就是我的“娘”吧? 偷偷瞟了这妇人几眼:对方年过四旬,依旧眉青目秀,云鬓高盘,体态婀娜多姿,显得高贵典雅。 她刚想开口,身后的小莲丫头唏嘘道:“夫人,来了来了” “嘘——”美妇人严肃地示意她闭嘴,接着地暗地里握住方青的手,“别怕,娘在这里!” 整齐的步伐声由远至近。 方青一边聆听着节奏优美的步伐,一边不时瞧着“母亲”,心里想到: 这个演员找得还不算错,没有辱没到我的形象,呵呵 “儿哪,千万别抬头。” 夫人刚一说完,一阵香风便迎面扑来,紧接着响起一个威严的声音: “万亭隆万大人可在?” 声音不男不女,加上这略点变异的芬芳,方青立刻断定前来宣读圣旨的:是一个太监。 “恭迎钦差大人!”前面的男人头也不敢抬——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场跪倒之人几乎异口同声喊了出来,而且一边喊还一边磕头—— 方青也被“母亲”按着脖子,成了一条磕头虫 太监清清嗓子,展开手中的“黄卷”: “奉天成运,皇帝召曰: 查——杭州知府万亭隆,在任期间兢兢业业,一心为民,朕深感欣慰;但闻近来杭州江湖盗匪猖獗,屡禁不止,更有官匪勾结之恶传上奏,致令百官群情激愤! 现着:锦衣卫摘去乌纱,押送京城,交由刑部主审! 钦此!谢恩哪!” 前面这老头好象闯祸了,方青一直注视着他的背影。 “万岁!万岁!!万万岁” 结束语好象没有先前那么活跃。 “鲁公公,卑职实在云里雾里!”万知府俯身申辩。 太监一脸凌厉:“有什么话,到刑部去说吧!得罪了万大人,来呀!拿下!” 他身后几个凶悍的锦衣卫扑上来,不由分说便将万知府的帽子摘掉,官服褪下 须臾之间,威风凛凛的知府大人变得披头散发,不胜狼狈—— 更有两个锦衣卫变戏法似的一人拿出半具枷上前,“哐”地将他锁上。 “带走!即刻回京复命!” 太监一皱眉头,妖娆地一拂长袖,率先而去。 “老爷” 美妇人悲呛得一声惊呼,昏倒当场。 场面一时大乱,不少丫鬟扑向她;而锦衣卫则连连催促推掀手中的犯人 方青则傻乎乎地凝望着万知府,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不像是在排戏—— 因为“母亲”倒地之时,头触及到地板那明显的撞击声,表明她脑部已经受到严重的震荡 万知府眼噙热泪,难舍痛苦地大喊:“月儿,爹爹此去凶多吉少,你要好好照顾娘亲!” 方青突然有了哭的欲望,因为对方的眼光充满无限的期待与关爱,仿佛,是去往斩首的刑场—— 她冲了过去,刚要触到那双被囚在枷锁里的手时,一面目狰狞的锦衣卫,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推倒在地,顺势一膝踢在万知府的腰上:“快走!他娘的真罗嗦!” 目送万知府踉踉跄跄被拖走,方青不知道怎么的,眼泪慢慢迷糊了眼帘 她只感到一人拿着手绢,轻轻地试着她的眼圈 视野清晰之时,席董慈爱地注视着她—— 此刻卧室里虽然灯光暗淡,却充盈着温情的朦胧 他的手里,捏着一条手绢。 “爸爸你醒啦?”方青努力镇压住莫名其妙的酸楚,笑道,“瞧我,都睡着了” 想哭的时候必须笑,这样的悲惨遭遇已经不是头一回了,方青暗自感叹着。 “怎么哭了?”席董略带置疑的问,“瞧,把爸爸的手绢都差不多弄湿完了,被人欺负了吗?” “不是啊爸,”方青眼圈再次泛红,“我我” “有话就说,啊?有我在,什么委屈都不许隐瞒,知道吗?”席董温柔地抚着她白皙的脸颊 “我我看到妈妈了”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说出这话来,应该是在不经意间,把刚才在幻境里见到的美妇人——当做了自己的母亲 “什么?”席董敏感地迅速压下床头柜上冰男母亲的相框,握住方青的双手:“坐到床上来,和爸爸好好谈谈。” 方青啜泣着,顺从地起身,坐到席董身边。 “儿哪,你到底是怎么了?很久过来,都没见你像从前那么开开心心、蹦蹦跳跳” 方青视野里再次清晰略过美妇人头触地板的惨相,再也忍不住扑到席董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她的头肯定破了摔得那么重,我就在她身边的,可我没拉住她,我该死,我真该死!呜——” “好了好了我的心肝儿,”席董轻拍着她的后背,宽慰着,“那只是在做梦,别哭了好不?算我求你,爸的脾脏有病的,再哭可就得进医院啦,你总不希望——” 他的声音亦哽咽起来。 方青的悲哀被慢慢袭来的饥饿所替代:不用看表,现在已经接近十二点了。 她心虚地离开席董的怀抱:“我我去上个厕所。” 在厕所里服下药,洗了洗脸,清理好散乱如麻的思绪,她决定先抛开所有的烦恼和疑惑,先解决当前最要紧的问题 “小姐,烤乳猪做好喽!小姐,你睡着了吗?” 阿瑞邀功般小心地呼唤。 “睡着啦!”方青俏皮地回答,之后亦忍不住偷偷笑了。 这一笑,席董的卧室里,顿时少去许多的烦闷。 “小姐,你多少来尝尝呀!”阿瑞不解地搔着头皮。 “爸爸你饿吗?”方青问道。 “怎么会饿?呵呵!”席董摇头微笑,“你去吃吧!” “我现在没胃口啦,”方青继而大喊道,“你们把它吃了吧,别喊了阿瑞,当心我打你!” 门外立刻传来离开的脚步,渐渐远去。 “这么大的姑娘家了,”席董打趣道,“还动不动就打人!” “爸——”方青撒娇地偎依到他怀里,“这次失去记忆后,我是不是变了好多?” 她此举是为了不让对方看到她测试般的眼神,而且又可以表现得温柔乖顺,可谓一举两得。 “怎么说呢?”席董抚弄着她的长发,“这么多事发生,你也是亲身经历的。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你不是我的女儿” “不想要我了明说!”方青装得气鼓鼓地欲要赌气站气—— “诶——”席董紧紧搂住她不让跑,“你看看你,稍微说你一点就赌气,唉告诉爸爸:这次回中国,怎么对杭州这么着迷?” “你不也是中国人吗?”方青仰起俏脸,“怎么这么问?” 她挺喜欢席董身上微微的汗味,不知道为什么,偎在他怀里,感到有说不出来的舒适与安全 “啊?”席董感到茫然。 “我还没毕业就想着去杭州玩玩,结果到了那里,心情全被扰和了” “怎么回事?” “本来嘛,”方青捏弄着他的衣角,把准备好的谎话一古脑倒出来,“人家在韩国憋得慌,想到杭州去透透气,顺便去看看那个方青的妈妈” “方青,是杭州人?” “对呀!就是刘俊一直在寻觅的好朋友,结果” “结果怎么了?” “方青的妈妈把我当成他未来的儿媳妇,非得要我跟着她去庙里上香!我见她蛮可怜的,一个人在家,所以就答应下来!” “姓方,杭州人,他母亲你知道姓什么吗?”席董问出一个奇怪的问题。 “不知道,”方青不想把母亲牵扯进来,“你真够讨厌的老头,她又不是我什么人,我了解那么多干嘛!” “对啊对啊!”席董面带难堪道,“我只是想到一个杭州的故人” “知道我为什么那么郁闷吗?就是我和他妈妈去庙里的时候,好多人指手画脚的,唉” “呵呵!我就说我宝贝儿怎么会那样。” “还有啊,方青的好些朋友也误会了,弄得我,真尴尬!”方青边说边留意着席董的脸色反应,“不说了,老头,跟你说件事儿!你可得答应我喔!” “是不是又看上哪辆摩托车啦?”席董低头笑看她。 “不是啦,你知道的,我成天在家里憋得慌,你又不许我和阿嶙在一起呆久了,”方青摆出苦瓜脸,“云章老师也病了,我不可能成天和彩华她们去疯吧,到时候你又抱怨我让你担心” 云章老师,是冰男到了韩国后遇到的舞蹈教练,席董将他聘为冰男的舞蹈形体指导。 “哎呀!”席董神经衰弱地聆听完她的‘长篇大论’,“你转弯抹角的究竟想做什么嘛?” 说完怠倦地打出个呵欠。 “我想去上班!” “上班?去哪上班?”席董一时不敢相信,“我女儿也会想去上班?呵” “当然是去总公司啦!”方青坐直起来,“欢迎吗?” 席董把眉毛挑得老高:“我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不行算了,当我没说!”方青又要佯装离开。 “行!当然好啦,”席董乐得眉开眼笑,“哎呀!真是没想到哇!我席成达的女儿,居然,居然” “你给我安排啊!”方青开心地笑着蹦起,“我现在——睡觉去!” 说是睡觉,可躺到床上后,尽管疲惫到了极点,但眼皮老是合上不到一分钟又睁开—— 如此反复循环着。 刚才的梦又是那么的清晰真实: 丫鬟小莲递来的茉莉、太监身的“香”味,还有—— 她把被簪子扎出血的手指拿到眼前仔细观察,似乎想证实一些什么 “不可能,就算我几辈子前是女儿身,可即便有轮回,我成了男人亦是正常现象。” 她嘀咕着,一脸深思。 两次古代的幻境,她就说了几句话,偏偏凑巧的是: 她的每一句话,仿佛都符合那个年代的剧情—— 挺明显,在后次的际遇中,我的样子实在令人啼笑皆非: 我依旧是一个丧失记忆的女子。 怎么这么倒霉!老是这种角色,这不是在浪费我那美丽的外表吗? 咿——对了,这应该是我自己思维的一种创意,通过梦境再现,哈哈! 原因很简单,我扮一个失忆的白痴扮久了,于是在另一个时代里,我的思维再次把这种情景表现出来 人—— 可怜的时候并不可悲;真正的可悲,是欺骗自己! 方青根本不相信自己对自己的解释,辗转反侧了半夜,被折磨得差点成了“熊猫”,最终跑去席董藏酒的地窖,喝下一杯烈性白兰地,才晕沉沉地睡去 上班该穿什么衣服? 方青起床打扮好后,开始犯愁。 韩国白领一族应该穿什么好?她倒是真的没去关心过这个问题。 西装啊呸! 她立刻使劲摇头,那是男子应该穿的。冰男的头发这么长,胸脯又丰满,穿上西装,会让人喷饭—— 有时间问问彩华或者别人,今天我是去应聘,穿那么讲究做什么? 想着这些,随意穿上一套便装,跑出房门。 席董对她淡雅随意的装束表示首肯,和她并肩进了车。 看来董事长的事还真多,席董一到办公室,立刻查阅批看桌上的文件。 方青了解过:席董过去几年是纯粹的工作狂,而且批阅文件的时候谁都不敢打扰 一直在办公室里等着,直到11点过,席董才忙完: “哎呀!”他一看手表,内疚地笑道,“我把我宝贝女儿的事都给忘了,呵呵!” “哼!”方青确实抱怨了,“你还记得有我啊!” 席董立刻按下电话,“叫总经理来见我。” “你就不能”方青沉不住气道,“直接把我安放下去吗?” “诶——”席董嗔怪地笑了,“职员安排,不是我的权限范畴,呵呵!” 两分钟后,总经理匆匆进来。 “董事长,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他看上去也就170公分,最多不过四十岁,头顶半秃,貌不惊人,但眼光炯炯有神,一副精明能干的气质。 能主持世界闻名的席氏集团总公司事务的人,当然不会是饭桶。 “金总请坐啊,认识她吗?”席董一指方青。 “席小姐,怎么会不认识呵呵!”金总立刻过来热情地伸过手—— 方青腼腆而礼貌地站起与其握手,与金总来到席董对面坐下。 “我这宝贝儿哪!突发奇想,”席董无奈地笑道,“想到公司里来上班。” “这”金总犯愁道,“席小姐,好象不是进修的商业吧?” 方青诚实地点头:“我在中国读的,是舞蹈专业!” “这”金总大感头痛了,“董事长,这可是个难题呀” “若不是难题,怎么会请你专门过来?”席董亦感到有些茫然无措 方青后来才了解到:席氏集团用人制度之严格,简直不亚于正规编制的军队 一阵短暂的沉默。 “这样吧董事长,”金总站起身,“难得席小姐有心来协助你的事业,我和张先生讨论一下,再给你答复好吗?” 张先生即张为祖,席氏集团首席执行官。 有没有搞错!弄得我们父女俩好象是来求工作的 “也好!”席董赞同道,“我等你们讨论的结果,你去忙吧。” “爹地,”方青皱起眉头,“我看我还是去别的公司求职吧,在这里我好象一个乞丐似的!” “哎呀我的男男,”席董无奈道,“我们是股份集团,若是允许裙带关系,那那么多的股东,难道一个都没三亲四戚吗?一旦开了头,那还怎么收场?” 方青刚想再督促一下,内线电话响了: “董事长,文彩华小姐想见你。” “请她进来,快!”方青擅自做主,欢欣地对这电话喊道。 自从中国回来后,还没见到她 “席叔,”彩华一袭黑色紧衣装,“我是来拉你宝贝女儿去玩的喔!” “去吧去吧,早些回来!”席董巴不得她把女儿拉走,省得耳边清净—— 他确实,有太多的事要做,一会还要开会。 “走啦走啦!”方青开心地拉起彩华开跑。 “对了彩华,你们准备去哪?” “我们去滑雪!”彩华扭过头来。 “不能去,太危险!!”席董双手端着茶杯扭过头来。 彩华俯耳到方青脸上:“要去玩儿,就自己去争取,我说百句,不及你撒赖一句喂,你怎么了?发什么愣呀!” 方青根本没把彩华的推拉催促当一回事儿,她凝神着席董,浮现出找到了什么答案似的神色—— 若是席董保持这个姿势,双手再举高一点,把头发盘上去,换上一套白衣 岂不是成了—— 身在枷锁里的万知府 第三卷 惑迷前世 第九十一章 逼婚人 “男男,怎么啦?喂!你傻啦?” 彩华小声吆喝着,不时推推她。 方青目不转睛地盯着席董:“我不去了,你们去玩儿吧!我有事” “别和爸爸吵啊听到没有?他是担心你,毕竟你身体还虚弱,确实是不适合好了我走了。” 彩华以为父女俩要吵架,担忧地嘱咐了好一会,才郁郁掩门离去。 “不要动!”见到席董想要坐下,方青大喝一声,向他跑去。 席董莫名其妙,果真老老实实保持住了当前的姿态—— 不错,确实太神似了,这眼神、仪态、以及浑身散发出来那股凛然正气,都和那个万知府,简直没有区别,特别是鼻梁,简直就是一对孪生兄弟 “做什么?”席董瞧着一本正经的方青,微笑起来,“是不是良心发现,想给爸买衣服了?” 可怜的万大人! 方青想起在那出画面里:万大人的家庭事业已经毁于一旦,“娘亲”亦生死不明,那么大一份家业,两个应该是三个主人都出事了,有人趁虚而如怎么办? 她记性不差,立刻想到“自己”是独生女,算得一个主人,而且已经被卖进妓院,不由得黯然叹息 “你想干什么?”席董开始心虚起来,“爸可是担心你,才不让你去的。你你你,不会是想跟我翻脸吧?” 他以为心肝宝贝儿为了没和朋友去滑雪在怄气,居然激动得结巴起来。 方青默默望着他,终于有了从生下来到现在都没有过的感受,那便是—— 又想哭又想笑 一阵感伤,她情不自禁投入席董那温暖的怀抱里。 来自遥远古国的悲壮幻境,是那么真切、那么清晰。 貌似同人的万大人,沦为阶下之囚;而宛如孪生兄弟的席成达,事业却如日中天! 命运赋予他们的,到底是怎样一种作弄、甚至是嘲讽 方青无法控制泪水,那个源自古老时代“父亲”的遭遇,让她心酸不已—— 席董差异地聆听她的抽泣,难过得放下杯子:“瞧瞧瞧瞧!都要嫁人了,还动不动就哭鼻子。好啦好啦,快去吧,彩华搞不好还没出公司大门!” 他哪里知道,此刻的方青是如何的一种心情。 “不去了,真的不去啦!”方青一边摇头一边站好,深情地凝视着他,她希望通过对方的容貌,再找出些什么想要知道的答案,“我只想好好看看我的父亲大人” 电话又响了:“董事长,张太太马上进来了,我” “你怎么不留住她!?” 席董一声暴喝,吓得方青须臾间从思忆里清醒过来—— “怎么了爸?”方青显然没搞明白什么事。 “你那婆婆来了,哎呀!她这个人太难缠!”席董像遇到债主一般撮着手,满脸一筹莫展 “Hello!”一声妖艳的招呼,张太太一身名贵的棕黄绒毛装,像条狐狸似的大摇大摆走了进来,“老席啊,你觉得我今天打扮得怎么样?” 席董深感头痛地面露笑脸迎上去:“当然是越来越年轻了,不知道什么风,把美丽的亲家母给吹来了!” “呵——老席呀,你可越来越能讨女孩子欢心了,有进步啊!”张太太一边握手一点称赞地奉承。 拜托,你多大了,还“女孩子” 方青女人见得不少,如此让人生厌的贵妇人倒是头一回遇上,不由得微皱柳眉—— “哎呀!真是巧呀!!”张太太仿佛被针扎到,一声尖叫—— 她看见了办公桌旁亭亭玉立的方青。 “我媳妇儿也在呀!真是太好了——” “男男,还不过来叫人?”席董面子功夫确实了得,慈爱地嗔怪道。 得找个机会溜掉 方青早听说过这女人令公司里不少人头痛,甚至连张嶙的父亲对她都是闻风丧胆。 她温顺地来在席董身旁,不好意思地耳语道:“爸爸,我该叫他什么” 席董猛然想起那次警告张嶙时,嘱咐过对方暂时改口。不过若是女儿现在叫出别的称呼来,他不敢想象是什么后果—— “傻瓜,你说该叫什么?”席董难堪得老脸微红,偷偷对方青使出一个眼色。 “妈咪”方青都不知道怎么会叫出口来,就差给自己一个耳光,感到说不出来的耻辱。 “我从澳大利亚回来才知道你出事了,现在看到你,妈咪感到好开心,来!让我抱抱”说着便不客气地把方青搂进怀里,“哎!老席我真羡慕你,你瞧你那样儿,却生出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来” 这话真难听! 方青心里直为席董打抱不平,因为她认为: 席董年轻的时候,绝对有迷惑不少女人的魅力 张太太爱不释手地把方青盯着上下打量:“妈咪真是越看越想看你越看越舍不得你” “亲家母不是跑来看男男的吧?”席董试探着对方的来意,“男男,你去安排今天中午我们吃什么。” “马上去,马上安排!” 解脱了!方青挣脱“魔”爪后,逃得飞快 “要不要喝点什么?”席董大方地请张太太坐下,自己亦坐到他对面。 “我只喝悉尼当地的矿泉水,其他地方的饮料,会破坏我的皮肤。”张太太婉言拒绝后,“是不是很奇怪我突然来找你。” 席董点点头。 “婚期定下来了吗?” 席董早就在揣测对方的来意,一听微微笑道:“婚都定了,还着急呀?” “怎么不着急,我对我的婚姻早就伤透了心,但儿子的不一样啊!” “男男的心脏有问题,医生不允许” “嗨呀!那帮穿白大褂的,是想多贪点钱,男男这么健康,会有多大的问题是不是?我说老席,你该不是想反悔吧,这门亲事,可是见过报的!” 张嶙的母亲半开玩笑半威胁道。 “我相信医生,而且男男心脏确实有问题,几度晕厥。婚事是小,”席董沉思道,“女儿是大” “这么拖着算什么?那么多亲友怎么认为?” “皇帝不急,莫非还急到太监的身上?”席董略带不满地嗤之以鼻。 “圣诞节结婚好不好?”张太太征求道。 “这么说吧,”席董显得有些不太耐烦,站起身去,“明天男男的心脏好了,明天嫁到你张家我都同意!” “你真是不开窍!”张太太随即站起,“谁说结婚一定要有那回事儿?” “什么”席董疑惑地转过身来。 “他们结了婚,可以分开睡呀!”张母提出一个荒唐的建议。 “荒唐!”席董一听恼了,“哪有夫妻分开睡的道理!” “哎呀老席”张母使出“撒手锏”,“咱们都一把年纪了,他们早点成事,我们也早点安心是不是?外面的人都开始怀疑了,这对你和我老公的事业来说,也是不利的对不对?纸——始终是包不住火,再说男男的病若是传扬出去,她一个大姑娘家,以后还怎么面对那些三亲六戚?” 席董一时无言对答。 “结婚后,男男和我去澳大利亚,我在想法去联系好点的医生,你觉得呢” “这提议,实在有些”席董为难地低下头,“我好好考虑一下。” “可别一想又是好多天哦!”张母拎起挎包,“我先走了。” 方青一直守在门外,她对席氏集团这栋办公大楼不熟悉,不敢乱跑。 忽然听到脚步传来,吓得拔腿就跑—— 第三卷 惑迷前世 第九十二章 网络情人 她实在是受不了张嶙母亲身上那足以令人晕倒的香水味。 偏偏她逃跑的路线,阴错阳差的便是张母想要路过的—— 一路上好些好奇的公司职员注视着她,但她管不了这么多;她只知道:宁愿少活几岁,都不愿意让这个金玉其外贵妇人再碰她一下 若她在场听到结婚后和对方睡在一起的提议,说不定已经昏倒。 不知不觉,来到一片写字楼里,这里通道狭窄,而且当中聚集了好些人在议论着什么 惨了,好象挤不过去! 她已经能看到几十米外的“猎人”,对方若稍微用心点,没准儿便能瞧到她。 一激灵,她闪到一个座位里坐下,随手拿起一本文件簿装腔作势遮住头部—— “喂小姐”此座的主人过来了,显然没认出她。 因为她在坐下的一刹那,几乎是把文件簿贴到了脸上。 “别说话,别说话,求求你啦!”方青急得轻轻跺脚,“我马上就走的!” 说来真是可笑:“靓”名远播的席大小姐,居然在自己的地盘里被撵得如此狼狈。 “啼嗒啼嗒啼嗒”,风骚的张母穿得高跟鞋就是与众不同,威严地走到那群聚集的人前,故意咳咳嗽—— “嗯!嗯!” 众人脸上回头一看,立刻布满遇到瘟神的恐惧一哄而散;而她,还以为是自己的身份地位,让这些不起眼的小职员们望而生畏。 声音远去 方青如释重负呼出口气,扔掉文件簿,擦拭着脸上的冷汗。 “男男!”陌生的声音,却充满了对方熟悉的惊讶。 方青抬头看去—— 荣剑带着荣幸与惊喜的神情,意外地打量着她:“你躲到这里来干嘛?” “嘘”方青微微起身,见不到“猎人”的身影后,才后怕地拍拍胸口,“终于走了” “你怎么会躲你未来的婆婆?” 荣剑说的是国语,他是怕身边这些韩国职员听到。 方青其实不喜欢随时随地钻进耳朵的韩国话,她毕竟是中国人。现在一听荣剑的口音,居然有了几分开心。 “哎呀!你不知道啦,”方青不好意思得手脚找不到放地儿,“她好讨厌的,我不想跟她呆在一起!” “其实张先生的夫人,早就”荣剑为难地停下,不敢说下去—— “臭名远扬了对不对?”方青故意刻板地质问。 荣剑这次倒一扫历来胆小羞涩的形象,勇敢地点了点头。 “呵——”方青存心想逗逗这痴情种,装出恼怒道,“你胆子不小啊,敢这么说人家!” 她这才看清真实的荣剑—— 他张得很清秀,亦是国字脸,轮廓分明。约莫180公分的身段几分清瘦,老套的“四六分”发型,显得朴素稳重,挺漂亮的双眼皮,大大的眼球由于长期夜间相伴显示器,透出几丝血红,高鼻梁和薄薄的嘴唇,一派不羁自信的神采;倒是那公司的制服,给了旁人文质彬彬的感受。 荣剑并未出现方青意料中的惊慌,而是淡淡一笑:“这本来是大家公认的事实,我怕什么?再说了,我在这里,也呆不了多久” “啊你要去哪里?”方青担忧起来,她知道: 这小子同阿当一样,将在冰男结婚的时候,悄然离开奋斗几年的席氏集团 “男男,我在这里,你觉得还有意义吗?”荣剑一脸的酸楚,抿抿嘴唇,“无论哪里,天涯海角,我都会为你祝福” “别这样好吗阿剑,听说你快升职了,努力了这么久,你不觉得可惜吗?” 方青处于好心,她不忍心无形中再造罪孽,在这场骗局里,又伤害波及到这个颇具实力的男人。 “你人在汉城,我还可以一年半载的见你一面,”荣剑磨着牙仰起脸,不想让心爱的人看到自己受伤的模样,“可若你去了英国” 他把下唇几乎咬出了血印,低头望向一旁。 天哪 方青此刻才深深的感悟出:为什么席冰男会把他看成另一个世界——准确说来是网络虚拟社会的情人,这个情种对她的爱,果然是排山倒海、势不可挡 甚至她心里都开始涌动起莫名的感动。 “阿剑,”方青慢慢握住他的手鼓励,“做一个有气魄的男人好吗?算我求你,是我把伤害你到这个地步” 话一出口,她才开始后悔这么做,因为—— 但她的手触及到对方时,荣剑那男人所谓的自尊被彻底瓦解,变得泪如雨下 “别让我失望,继续努力下去!记得,”方青觉得不能再劝下去,否则场面可能会混乱,“在另一个世界里,你是我的另一半!” 她知道这么说对对方肯定是不公平的,但为了暂时留住他,不至于使其多年的努力付之一炬,权宜而举。 荣剑凄美地笑着摇头:“别为我难过,应该道歉的是我:骚扰了你那么些年这里,我是一定要离开的!嗨,不说这些了,还记得那晚上:咱们几人玩地主吗?” 方青见他重拾自信,亦几分开心地微笑点头。 “那是我活到现在,最美丽的记忆!”荣剑憧憬着,忽然想起什么,“男男,快下班吃饭了,你准备一直躲在这里吗?” “你不说我还给忘了,”方青小心翼翼地站起,看到周围的职员都在各自的座位里忙碌,确定刚才吾人偷听,才放心地冲荣剑摇手告别,“我得去找老爸吃饭,再见啦!” 往回走的路上,方青一直不舒服: 第一次见到这情种,好象就对他有一种特别的关爱,而且好象根本控制不住 这种关怀,仿佛是自己自然的心情表达。回忆起来,她也几度几乎把对方看成了情人 “席小姐!快停下,那是男厕所!” 一保安大惊失色,跑来阻止道。 原来不经意间,她走到了厕所边,深度的思索使她站在男厕所门外停下了脚步—— “不好意思,我不是要进去,”方青羞得一脸绯红,“我是在想事情。” 此刻她突然想起,在杭州那天晚上上网玩“斗地主”时,那位神秘的古先生,曾经来了这么一排字: 果然是夫妻,连说话的口吻都那么相似 别的人胡乱这么一句倒没什么,但这个人——可是把她摸得一清二楚的高人! 别吓我! “嗡”!她剧烈地打出一个冷颤 第三卷 惑迷前世 第九十三章 飘雪的心境 这太可笑,实在是太可笑了 方青像个神经病似的,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咕嘟着。 那该死的怪人,玩游戏就玩游戏嘛,干什么要冒这么一句? 是不是成天吃饱了没事干!一把年纪了,那么晚还不睡觉?! 心里咒骂着,她完全忘记现在是吃午饭的时间,木然地走进电梯 莫非这家伙有通晓未来的本领? 他消失之前说我有麻烦,结果我倒真的遇上那几个无赖,这是不是太玄乎了点? 他说“果然是夫妻”,意思无疑是指我和阿剑曾经是夫妻—— 咿?或许是我太爱胡思乱想:谁知道席冰男和荣剑俩人有过什么?说不定成天在网络游戏里,以“老公老婆”彼此称呼也很正常啊 一定是这样的,没错!他知道我的底但没抖出来,就说明暂时没有什么恶意。没准儿故意来这么一句,是为了烘托一下气氛也有可能 啊呸!我还真不相信这世上有通晓过去未来的人 “我的大小姐,你觉得在电梯里上上下下很好玩吗?” 电梯门开后,刘俊板着面孔,悻悻道。 “我喜欢!关你什么事?” 他运气不好,刚好遇上方青心乱如麻,碰了一鼻子灰。 “是”刘俊泄气地侧身闪开,“董事长在餐厅里把菜都点好了,叫我们来请小姐去吃饭。” 方青看出他面上不悦,试着想解释一下,但见周围来来去去的人不少,暗想这个时候和你多话,只会招人非议,急忙匆匆向餐厅走去。 对面的西餐厅,被席董将整个顶层包了下来—— 他想好好和女儿吃上一顿午餐。 因为这在从前,可以说是一种奢望:除了推脱不下的舞会和宴会,冰男是很少同他在正午时分呆在一起,更别说共餐了。 餐厅里飘荡着贝多芬的《月光》,显得温情四溢 方青收拾好心情,面带微笑在席董面前落座。 “爸——”她打趣地开场,“怎么不请我那婆婆一起吃饭呢?” “别提了,你不是不知道,”席董面带心虚四处瞟看,“我一看到她就头痛!吃饭吧啊!” “你头痛会有多少时候?”方青调皮道,“你说,我若是嫁了过去,日子可怎么过?呵呵!” 说着跟着拿起刀叉。 席董本来想征求女儿关于婚期的意见,一听这话,顿时不知该如何启齿,反复地切割着盘子里的牛扒—— “对了,她来找你,什么事儿呀?”方青开始试探,她亦有些担心。 “爸爸想问你,”席董索性放下刀叉,往后一靠,“你觉得你那婆婆喜欢你吗?” 说完满是担忧地望着她。 “地球人都看得出来,”方青诙谐地回答,“还用得着问吗?” 席董别扭地清清嗓子:“这个你和她单独生活一段时间,你愿意吗?” “别吓我!”方青顾着自己的嘴,双手忙个不停,“老爸你是知道我心脏不好的” 席董极度为难地低下头,沉默起来。 “怎么啦?”她徐徐停下来,“你们究竟讨论了什么?” “我们准备把你们的婚期,定在圣诞节”席董别过脸去。 “决定下来了吗?”方青表现得无所谓。 “我这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么?” “无所谓啦,”方青几分俏皮地露出酒窝,仰头憧憬着,“那天一定很热闹!” “哎呀我的儿哪——”席董难于表白地提示她,“但是医生不同意你们” “同居对不对?”方青白了他一眼,脸上不自主地浮起红晕,“我明白的。我说老头:你怎么老强调这点,人家好尴尬的!” 女儿心情这么好,是时候继续说下去吗?还是该天 席董深深明白:冰男历来厌恶张为祖的妻子。 他踌躇着。 “你和阿嶙,暂时只能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席董最终还是把话挑明,“婚礼后,你将和阿嶙分居两地,同你的婆婆去往澳大利亚,接受治疗。” 方青愣了,脸色开始晴转阴 她不知道跨国股份集团公司的运作机制,只是模糊的认为:谁的股份多,好象谁就能做老大 同张嶙结婚后,这场骗局将进入一个新的局面。 席成达一生苦心经营建立的辉煌事业,将开始受到沉重的威胁 我是怎么了? 这不是我一直希望早点出现的吗?结束了这场该死的闹剧,我就可以开开心心回到家乡,成家立业,从此好好的与妈妈生活在一起 可为什么我会突然为这个原本与我毫无瓜葛的人,感到悲哀? 是因为除去在商场上威风八面的成功商人外壳,他其实生活得孤单可怜;还是由于那古代凄然的幻境,让我对他开始生出一种无法表达的依恋 “爸爸知道这很为难你,”席董几分内疚地擦拭着嘴,“这不还没决定下来吗?别这样好不好?唉我真不该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些。” 天哪!方青再看他的模样时,更吃惊了: 若是席董的颌下和两腮上,再多出几束半尺来长的胡须,那不就是一个—— 活生生的万大人吗 “爸爸我早表过态了。我觉得自己就像是古代的女人,好象根本无法决定自己的去向。心情不好,不吃啦,我找彩华他们玩去了!” 方青撇撇嘴唇,面无表情地站起后,疾步走出了餐厅。 又下雪了 从餐厅出来后,方青并没有想着去找彩华,而且毫无目的的漫步来到汉江边。 她需要宁静和清冷——甚至冰冻,来平息胸中那波澜壮阔的意乱思迷 好壮美的北国之冬! 方青感伤地摘下手套扔到江里,伸手去迎接漫天飞舞的雪花 雪花是冰凉的,手掌却是温热的,片片雪花来到手心,很快化为滴滴晶莹的水珠。 仿佛就是她无数次哭泣的泪水 我会不会也像你们这样,匆匆的降临到这个世界,却只是为了完成装饰别人梦幻的使命,仅有刹那间清白的生命 方青哀愁得热泪盈眶—— 刘俊轻轻将自己的外套披到她的肩头。 “你胆子很大,”方青回眸凝视着他,“我不是叫你们离得远远的吗?” “小姐好比是象棋里的主帅,而我,就是你身边的卫士!”刘俊避开她的目光远眺群山,“我们只能用性命来阻止别人伤害你,但却无法阻止你自己伤害自己” “扮深沉哪!”方青幽默地瞅着他,“不过你这个比喻,很另类,有点别开生面的味道,我喜欢!” “我没读什么书,”刘俊面无表情,“只会下象棋。所以我只会这么比喻,但愿小姐能体会得到:你不开心,我们也不会快乐!” “阿俊你过来!” 儿时的伙伴似乎懂事了许多,开始会讨女孩子欢心了 方青觉得很安慰。 刘俊听话地来在她面前。 死小子,出院后好象长胖了不少!你知道吗?为了不让张氏父子动你,我付出的是怎样一种耻辱的代价,让那小子占够了便宜 “小姐别这么含情脉脉看着我好不好?”刘俊略带诙谐地说道,“其实我很坏,很容易胡思乱想的!” “啊呸!”方青禁不住乐了,狠狠掀了他一把,“我还含情脉脉呢!去你的!!” 你终于笑了,好美的笑容,能娶到你这样的老婆,不知他妈的要积几辈子的德才行 刘俊暗地里感叹着。 “我想和你说说这次去见方青妈妈的事,”方青收敛起笑容,“阿俊,难道你不觉得,你的朋友很可能出事了吗?” “我是有这样的预感,”刘俊变得黯然起来,“可我不敢去面对,他消失好久了” “回来后我就在想,”方青背过身去,又伸手去接雪花,“方青若真的出事了,他的妈妈怎么办?” “我会负责她老人家的生养死葬!”刘俊哀伤地叹息,“是我没有照顾好她的儿子!” 方青感动得差点转身去拥抱他。 “我对方青的感情旁人不会懂,”刘俊点上一只烟,“因为只有我最了解他,他不应该是一个男人!我有种感觉,但又说不出来究竟是什么,反正,我的直觉告诉自己:他应该还活着,而且可能,就在我的附近” 方青微微哆嗦了一下,转过身来:“方青是个男人,你不应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刘俊微微恼怒道,“我绝对不可能是同性恋。不瞒小姐说:自从成了你的保镖后,我前后已经找了三个舞女过夜” “你——”方青脸色潮红,狠狠地瞪住他,“给我闭嘴!” “我只是想说明我是个正常的男人而已,”刘俊一脸歉意,“小姐别往心里去!对了,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这么不开心吗?” “我快嫁人了,呵呵!”方青苦笑起来。 “你和张少爷郎才女貌,户当门对” “门当户对啦,唉!你真的是笨!” “对对对!嘿嘿,”刘俊不好意思扔掉烟蒂,“还有什么好烦的吗?” “烦的事多着呢!唉,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对了,你出院后,有人找你麻烦吗?” “多谢小姐关心哪!托你和席叔的福,一直过得很平安。” 方青嘱咐道:“若有人欺负你,可要告诉我喔!” 刘俊感动道:“小姐何苦为我这么一个穷鬼牵肠挂肚呢?做上这一行,挂掉是随时可能的事!” “阿俊,”方青忘记自己现在是大小姐,紧紧握住他的手鼓励道,“这一行太危险,别做得太久!方青的朋友们告诉我,你的人生格言就是:胜利双手造,爱拼才会赢是吗?不要看不起自己知道不?” 直到看见刘俊直勾勾望着自己,她才明白刚才表情过于丰富,激发了对方的遐想,立刻松了手:“别误会啊,我只是看在你救了我好几次,才” 好细滑的手,好惹火的眼神,好让人神往的身段! 刘俊此刻的灵魂,躲在人类视野无法触及的角落,滴落着贪婪的馋涎 第三卷 惑迷前世 第九十四章 别出心裁 远处停泊的车里,阿当在打盹儿。 “哇!”阿光拿着望远镜一声惊呼。 “干什么一惊一乍的,”阿当被吼醒过来,不满地嚷道,“吓死人不填命吗?” “小姐小姐刚才握住了阿俊的手,”阿光嫉妒得脸色苍白,拉起阿银的手示范道,“就这样,是握手啊!” “去去去!”阿银讨厌地甩开他,继续玩他的手机游戏。 “你小子怎么不去做间谍?”阿当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成天举个望远镜到处看,小心你女朋友K死你!” “除了当舞伴,小姐平日里还真没握过我的手呢!”阿光忿忿不平,扔掉望远镜开始吃醋生闷气。 “你还别说!”阿银打趣道,“阿俊那小子虽说长相有点影响市容,不过倒是蛮有男人味的!想起来,他救过咱们小姐好几次。若是在古代,没准儿小姐还真的会对他有点意思的喔!” “就算在古代也轮不到他!哼!!”阿光嗤之以鼻。 “那会是谁?” “荣剑啊,忘了吗?他打开过小姐的扇子呢!” “切——照我看哪,荣剑,绝对不是小姐喜欢的类型!哈哈” “够了!!!” 阿当恼怒得重重一拍方向盘:“听听你们说了些什么,啊!!哪有你们这样对主人品头论足的保镖?简直没有一点规矩,丢人!” 头儿发飙了 阿光吐吐舌头,把脖子像乌龟那样一缩,坐回后排的座位。 “阿光!” “在。” 身后飘来垂头丧气的回答。 “你有没有看错?” 阿当盯着方青二人越渐走近,冷竣地问。 “我若是胡说的话,我我被我马子打死!” “行了!”阿当敏感地回头告诫,“哪儿看到的哪儿忘掉明白吗?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知道了头儿” 阿当慢慢回过头来,默默注视着二人经过的那排脚印 “有什么事?非要跑到我办公室里来说!” 张为祖气恼地扔了烟斗,打量着欢天喜地的老婆。 “你少在我面前装清高!”张母鄙视地瞟了他一眼,大模大样在他对面坐下,“别抬出大丈夫的样子,你背着我干了些什么好事儿,以为我不知道?” “咱们彼此彼此!嘿”张为祖阴笑着。 “老娘今天来,不是和你斗气的!” “张太太噢不,是顾小姐有何贵干呀?”张为祖冷嘲热讽地笑道。 “你少阴阳怪气的我告诉你!”张母指着老狐狸的鼻尖,“不是为了儿子的事儿,你以为我很想念你这让人作呕的模样吗?” “是啊,”张为祖针锋相对,“可男人特别是我这样的男人,是越老越有味道;不像你这种女人,哈哈!” “你”张母气不过,顺手捡起他的烟斗给砸过去,“我真为你母亲感到悲哀,怎么生下你这个没人性的东西!” “你你哎哟,我的上帝,千万别摔坏咯!” 堂堂CEO见心爱的烟斗掉到地上,顾不上体面,连滚带爬扑过去抱在手里。 “你这个泼妇!存心找茬儿对不对?快说,关于儿子的什么事?” “当然是婚事,你这头猪,成天只顾着你的事,哼!” “说!” “老席答应考虑在圣诞节的时候,把婚事办了” “真的?”张为祖意外地抬起头,顾不上再擦烟斗。 “那当然!”张母高傲地仰起脖子,宛如一只引亢高歌的山鸡,“我是谁,他会不卖帐吗?” 张为祖无可否置地点点头:“他只是答应考虑?” “哼!我可不是美女,我人老茱黄啦,人家答应考虑已经很给面子了。” “意思是还可能有变更?”他继续抚弄他的宝贝。 “哎哎哎!我问你,儿子是我一个人的吗?” “废话!难不成你雌雄同体?” “你——” “好啦好啦,我也去说说,成了吧?” 一见老婆张牙舞爪又要发飙,张为祖宣布投降了。 “老东西我告诉你:我是想抱孙子想疯了的人,你最好别惹我!否制我跟你拼命!” 张母站起,趾高气扬地离去;拉门之前,还特地摸出粉盒,仔细瞧了瞧自己的发型 首席执行官脸上泛起“千万别再回来”的祈祷—— 内线电话:“张先生,总经理想见你!” “快请!” 金总匆匆走来,敷衍完握手的礼节后,皱起了眉头。 “出什么事了吗?” 张为祖有些奇怪。 “有点棘手的事,特地过来征求你的意见。” 金总苦笑起来。 “是不是埃塞俄比亚那边的协议” “不是!”金总笑道,“是董事长的千金——你那儿媳妇,想来公司上班!先前,董事长还叫我过去专门讨论这事儿!” “哦?”张为祖故做诧异道,“那是好事呀,你安排下去就得啦!” “我午饭都没吃,就是在翻看总公司中高领阶的名单,”金总摇头叹息,“没地方安放啊!而且公司的人事制度,张先生你也知道” 我倒是忽略了这个问题 张为祖面色亦凝重起来。 “席小姐,没有商业理念。说句不好听的话:现在的总公司,还真的没她的位置;再说你的儿媳妇,总不可能作一个基层的职员是不是?” 张为祖点燃了烟斗,摸着胡子思索起来。 “你觉得,咱们席氏,是不是总让人感到少点什么?” 半晌后,他的一问让金总觉得莫名其妙。 “张先生你的意思,是要加点什么?” 果然是精明人,一点就透! 张为祖欣赏地瞟了他一眼:“有没有觉得,咱们总公司缺点文娱方面的内容?” 从滑雪场回来,已是晚上多点多了。 吃夜宵时露露显得闷闷不乐。 方青倒是胃口不错,一个劲儿给彩华和她夹菜。 “想去见你的梦里情人就早点说。”彩华不满地对露露嚷道。 “你知道个屁!” 方青吃了一惊,她历来觉得露露是那类很内秀的女孩子,没想到此刻却出口成“脏”。 “干什么那么大火气?”她不解地眨巴着眼睛,不停地在二人脸上扫来扫去。 “我若是知道还问?”彩华索性拿起杯子喝酒。 “跟我说说怎么样?”方青诚恳地瞧着露露。 露露看了她很久,终于极不情愿地开口道:“他病了。” 方青刚要问问“他”是谁—— “他下午班都没上,我被他撵出来后,才到滑雪场去找你们的?” “他他是谁呀?”方青犹如丈二金刚—— “荣剑!” 彩华飞快地凑到她耳边提醒后,招呼阿当几人:“来来来!满上满上!!” 那个傻小子 方青立刻尴尬了,因为她看出:他们三人间,存在一种让人可笑的关系。 “他喝了好多酒,”露露哭丧着脸,“不晓得受了什么刺激。什么都不认识” 只有我清楚他受了什么刺激 方青几分黯然神伤。 “你们给评评理吧,”露露大倒苦水,“我见他卧室里吐得好臭好脏,帮他打扫了半天,不但不感激我,还把我骂了出来!” “没道理啊!”阿银放下杯子,一个劲儿磕着桌面。 “我看哪,”阿光打趣道,“说不定是某些人,见那荣剑不太清醒,色心一起,想占人家便宜!” 阿当和刘俊偷偷笑起来。 “你才有色心呢!”露露害臊地白了阿光一眼,“人家就只动了一下他的那张画” “便落得如此凄惨的结果”彩华接过话头,亦开始逗她。 “你们有点同情心好不好?怎么都看我笑话?” 露露真的伤心了,居然眼圈红润起来—— “露露,你动了他的什么画呀?” 方青一问又后悔了: 没准儿那画上就是自己 “鬼才知道他画的什么!”露露抱怨着,“是他自己画的铅笔素描,好几次我都看到他把那张画当宝贝,珍藏在枕头下!” “裸体美女吗?”刘俊乘着几分酒意,口不遮拦地问道。 “呸!阿剑可不是那种人!”露露袒护着。 “瞧瞧这人灵魂多肮脏,”阿光找到了报复机会,打趣道,“应该是他心上人的画像吧?” 除了露露,几人不约而同看了方青一眼。 “不是的,那是一张很单调的画!”露露回忆着,“上面有他好几年前的绘画签名了” “受不了你了,我要疯啦!”彩华咆哮起来,“快说,究竟画的什么?再不说我把你扔出去!” “我真的不晓得那是个什么东西,”露露气愤地大喊,“反正依据尺寸来讲,应该是戴在脖子上的!看上去,很像很像一条项链,可我又从来没见过那种款式的项链!很奇特的造型,在韩国的历代首饰资料里,我还没查出它应该叫什么名字” 璎珞——中国古代女子佩带在脖子上的饰品。 方青默默概括了出来,刚想给大家解释出来—— 她突然脸色骤然苍白 第三卷 惑迷前世 第九十五章 深情的拥抱 她脑海里迅速掠过那晚在杭州溜溜网城里,古先生提醒她看的头像图片 从前在舞蹈队里,队员不少时候都是方青收拾打扮后才开始登台—— 对于化妆,她历来是毛手毛脚,看着顺眼就算搞定;但对于服饰,她却是格外的留意。 因为她一直觉得:露天跳舞,动作频率高、姿势变换快,只有距离近的可以偶尔看清队员的面容——说白了很多围观者都是图感受那热闹劲猛的气氛,又或许纯粹为了欣赏美女的身材。 所以她才特别重视姑娘们服饰上的搭配。 璎珞 她在现实中几乎没见谁戴过。整个舞蹈队里,就一俩个喜欢宋代装束的女孩,几次上台之前都是把那玩意儿交由方青亲自为她们带上 或许是物以稀为“怪”,方青对这在生活里罕见的饰品印象特别深刻。 照露露这丫头的描述:荣剑画的,应该就是一条璎珞 “你还好吗?”露露伸出手掌在她面前晃晃,“看恐怖片了吧?脸色那么难看。” 方青收敛起心神,微微摇头,继而关怀地问:“露露,等会我陪你去看看阿剑好不好?” 顿时,她觉得耳根清净下来。 其余几人都愕然地注视着她——正在倒酒的阿银,连杯子的酒满得溢到手上都未察觉 “你们干嘛?”方青别扭地一颦黛眉,“我是外星人吗?” 冰男平日里的举动一旦让人惊讶时,亦是如此相问。 “你没感冒吧?”彩华疑惑地用手背碰碰她的额头,“怎么说胡话?” “小小姐,不是我多嘴啊,”阿银把酒杯放到刘俊面前,“你有没有想过,你们三个人,呆在一起,会是种什么样的场面?” 露露喜欢荣剑,而荣剑却痴迷席大小姐,三人碰头—— 众人都心照不宣地你看我、我看你 “其实我是想,撮合你们”方青几分尴尬地望向露露。 “真的?”露露有些不敢相信,“男男你真的会帮我吗?” “中国有句话叫做:有缘千里来相见,无缘相逢手难牵。”方青挺习惯地用手捏捏耳垂,“我马上快结婚了,也想找个机会当面跟他说说” “那好吧”露露耷下眼皮,“马上就去行吗?他可能还睡在床上” “俩个都吃错药了,”彩华无奈地叹息着,“要去你们去,我可不想被阿剑杀死!” 半小时后,六人来到荣剑的门口。 露露摸出地毯下的钥匙打开门—— 阿当问道:“小姐,你真的不要我们进去?” “嗯”方青迟疑了一下,迈步脚步。 看来荣剑对中国的眷念很深,整套房子里虽然装扮得朴实无华,却处处显露出中国人对家具摆设的喜好。 客厅里灯光黯淡,方青亦无心情去欣赏有些什么摆设—— 最明显的感受:就是没开空调,几乎和外面一样的寒冷。 卧室里更是简陋,冰男毕业时的校服装被放大成一张明星图,贴在床的对面墙上,成了这里唯一的色彩。 图画里的冰男梳着两条粗大的马尾辫耷在胸口,一脸无限欢乐的顽皮笑意,散发着青春的气息 荣剑仰面睡在床上,双腿畏冷地蜷缩着。 他显然在闭目排斥着酒精的侵袭,一听见露露的脚步声,便皱起眉头翻身面壁而去 “阿剑,”露露关切地来到他身后,“你好些了吗?” “你走吧,我心里烦对不起,谢谢你照顾我。”荣剑话里带着浓郁的酒意。 “你看看谁来了?” “我谁也不想见!你们走吧,求求你别再管我”荣剑咳嗽着把被子拖到身上后,索性把脑袋也捂起来。 “我去给他倒点水来。”露露难堪地逃出门去。 方青咬着嘴唇左思右想后,轻轻来在荣剑床边坐下 “出去出去出去”被子里传出荣剑瓮声瓮气的咆哮。 方青调皮的翕翕鼻子,使劲一巴掌落到他的屁股上—— “有完没完!”荣剑顶着被子猛地坐起,把方青吓得跳起身来。 “男男”他懵懂地打量着让他日思夜想的佳人,“我我在做梦?” “给自己一巴掌不就知道啦?”方青瞧着他痴呆的模样,忍俊不禁。 这小子却真的重重给了自己一耳光,吓得倒水回来却徘徊在门口的露露赶忙站进来。 “你怎么会来我这儿?”荣剑红着脸,狼狈地扣着睡衣扣子。 “露露说你把人家轰出去了,对吗?”方青反问道。 “来阿剑,先喝点水吧” 露露担忧地把杯子递过去—— 荣剑却视若无睹,几分尴尬地垂下头,一脸无法发泄的郁闷。 “给我”方青上前接过杯子递到他鼻子前,“人家这么关心你,怎么不领情呢?” “我男男我出去等你!”露露说完伤心地夺路而逃 荣剑垂着脑袋一声不吭。 场面显得冷清下来。 方青把杯子放到抽屉上,顺手拖过一张椅子坐到他对面。 对方逃避地别过脸去。 “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方青双手拿到唇前呵了口气。 这里确实很冷。 “我明天辞职!”荣剑答非所问,依然看都不看她一眼。 “决定了吗?”方青板起面孔。 “对!” “非常好!”方青呼地站起,来到抽屉前接通了电脑的电源。 “你干什么?”荣剑诧异道,“男男你干嘛?” “我要删了你!” 方青亦不想再承受荣剑的爱,因为她觉得这样下去,对对方的伤害只会越来越深,长痛不如短痛; 再有,她亦想结束他们俩人之间那古怪的感觉,她太累了—— 她决定在网络寻呼号上删掉荣剑,断绝他的念头 当登录寻呼号服务器后,她有了扭头看看这小子表情的想法。 回过头来,床上已经没人了—— “阿剑你站住” 门外传来露露撕心裂肺的呼唤! “跟上他!搞不好要出事!!” 阿当的暴喝也传进耳朵,接着外面一阵混乱的脚步。 方青急忙跑出来,出门后只见得几人匆匆向楼顶跑去。 凌厉的寒风刀子般割着脸,荣剑失魂落魄矗立在楼顶的边缘 他只穿着睡衣和袜子,右脚明显被什么东西割破,袜子被染得一片血红。 阿当一伸双臂,挡住众人:“别过去!” “阿剑” 方青借着对面楼房的灯光,看出他的脚掌受伤,忽然涌动起强烈的痛苦,哽咽地呼唤。 呼呼寒风将她的声音转瞬吞噬 前面的路坑坑洼洼,方青深一脚浅一脚走到距离荣剑五六米的地方—— “你再走一步,我马上跳下去!” “不要!”方青眼泪都被风吹了出来,长发飘曳,回过身来,“你们都下去!都下去!!阿当!算我求你们好不好?” “我们躲起来,不要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 阿当凝视着二人,冷静地吩咐,带领众人慢慢后退,躲到天台门后。 “我我报警!” 露露哆嗦着摸出手机。 “你疯了!”刘俊一把手抢过来,“先看情况!” “没错,我们应该对小姐有信心!”阿当赞同地白了刘俊一眼,拍拍露露的肩头。 “阿剑”方青试探着一步步前移,她不想再在自己手上出人命,此刻她受着深深的良心谴责,“你要听话,我们回去说。” “这次”阿剑脸上浮起悲壮的笑容,“应该不会再有车经过” 说完他一步步迈向断壁,仿佛自己的面前,是一条通往幸福的康庄大道 “好!我陪你一起跳!!”方青擦擦脸上的泪水,也笑了。 与其活得这么累,这么苦,还不如一了百了 荣剑在即将落下去的时候及时收住脚步,回头之时,方青已经来到他身后不足两米之远,可脚步并没停下 对不起阿容阿珠,对不起席小姐 方青绝望地向前走着,冷不防被一块钢板绊到在地。 荣剑赶忙上前扶住她:“要不要紧?” “放开我!”方青倔强地甩开他,继而脚下一阵剧痛,身体失衡倒向一边—— 荣剑扶住她的当儿,就势把她搂进怀里 方青悲切得哭出声来,放弃了挣扎,任凭对方紧紧的拥抱。 “天哪!你究竟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方青仰天长呼—— “我听你的,我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荣剑亦哭出声来:“求求你,让我抱抱你!就一次什么都足够了” 猛然间,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触开始激荡在方青的心头,越渐强烈—— 那仿佛又是一种曾经有过的幸福,呼唤着她久违远逝的记忆,让她的心智变得一片朦胧 方青浑然淡漠了“我是男人”的坚定信念,在荣剑的怀抱里,聆听着他的心跳,感受他的呼吸落在头顶的长发;她觉得是那么的适应、那么的自然、仿佛和眼前这个男人,几个世纪之前就已相识、相知、相爱 不经意间,她的手也环抱住了对方。 “我我”露露哭着捂起脸跑了。 “他们要这样抱多久?”刘俊默然问道。 “我们不如悄悄上去头儿?”阿光征求着,“把他们包围起来” “你怎么一点都不长进!”阿当不满地瞪着他,“你觉得小姐的处境还不够尴尬吗?” 荣剑悲哀地用脸抚摩着方青的头发:“谢谢你!是你,给了我再活下去的信心!” “阿剑,”方青抬起头来,“你为什么那么痴?”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生命里没了你,我就没了再活下去的理由” “怯懦的男人,没有女人爱的!” 方青的意识恢复过来,敏感地迅速缩回手,站直身躯。 这句话,她是有感而发:想到过去自己就是怯懦的性格,才导致多次的恋爱失败 ——准确说来,是恋爱并未开始就宣告失败 “我始终觉得我欠着你什么,否则,我对你不会用情如此之深” “好!我就当你真欠我什么,”方青破泣为笑,“不过,我要你现在就还我!” “啊?” “好好的活下去,咱们就算扯平啦怎么样?” 她只想着想挽救这条无辜的生命,将对方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却没想到自己居然会产生自杀的冲动。 荣剑脸上泛起苦涩的微笑,点点头。 “我快结婚啦,阿剑!”方青想着趁热打铁,索性说出口来,“我想你有点表示,你肯吗?” “参加你的婚礼?”荣剑试探着。 方青微笑着摇头。 “送份儿礼物?” “算接近啦!” “我我很穷的。”荣剑羞愧低头道。 “你的礼物就是”方青感触地张开双臂,“再给我一次,最深情的拥抱” 冰男,我擅自代替你了断这场恩怨缠绵,希望你在天之灵,不要怪我 荣剑抬头之时再次泪流满面,扭头一想,难舍地把方青拥进了怀中。 “祝福你” “阿剑,我答应你:在另一个世界里,你是我的唯一。” 泪光中,方青隐约看到冰男一袭天使般的白纱缠身,站在荣剑身后不远处,满脸祝福与欣慰的微笑 她也开心的笑了 第三卷 惑迷前世 第九十六章 挑战饥饿 “这若是让咱们的张大少爷看到,”阿银担忧地笑着,“这小子还能在公司混下去吗?” “不是混不混得下去的问题,”阿光也笑了,“是他还能不能看到明天太阳的问题。” 阿当长长的叹了口气,呼出一团白雾:“莫非你们没看出他们是在诀别吗?既然大家都晓得这事传扬出去的后果,就都当没看到,懂不懂那个阿剑,其实也不容易;小姐对他,多少也有那么点意思这人世间哪,好多相爱的人,都是由于彼此社会地位的悬殊,才有那么多的什么雁什么飞呢阿俊??” “是不是劳雁纷飞?”刘俊吐着眼圈转过头来。 “相信大家都理解我话里的意思,成人之美,是一种美德。这事儿哪,”阿当深呼吸一口,“我们就当没发生。” “过来啦过来啦”阿光急得跺脚。 “退到他们看不到的地方!”阿当命令道,“快点,别刺激到他们的视觉!” 刘俊一边跟着匆匆下楼一边担忧地小声问:“喂!他们干柴烈火的,会不会做出” “这是个很愚蠢的问题!”阿当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看来你对小姐的了解,还很不够!” 回到客厅里,阿剑拧开灯。 “男男你请随便坐,我马上拿出来给你看!” 荣剑说着跑进了卧室。 “阿剑,记得把衣服穿上,天好冷的!” 方青嘱咐完,随意坐下。 思绪一清晰,才觉得左脚脖子处传来钻心的疼痛—— “啊”她忍不住呻吟起来,搭上二郎腿,赶快把鞋子袜子脱掉 脚脖子上去十来公分的地方,已经一团青黑,而且微微浮肿起来 不能让这小子看见,免得又难得安慰他。 如是想着,又匆匆穿上,笑吟吟地望着阿剑拿着她想见的东西走过来。 “喏就这个。”阿剑把画纸递给她,坐下后也开始脱袜子 纸上画的东西,套放在一个无头塑料模特的脖子上: 一颗颗玲珑斑斓的玉石和珍珠串联起来——虽然是铅笔的黑白素描,可方青却仿佛依然可以感受得到那些小颗粒的五颜六色、流光异彩 这确实是一条璎珞。 肯定下来后,她徐徐开口道:“阿剑,你是在哪看到这东西的?” “两年多以前吧,”荣剑一边用酒精洗伤口一边回答,“在南大门那边的雄峰博物馆里,当时我看到里面有‘中国古代首饰展览’的广告,就进去瞧了瞧” 方青看到他脚掌下那接近两寸长的伤口鲜血淋漓,泛起莫名的心疼,或许由于自己的脚脖子亦痛得厉害的缘故,她感到一阵阵寒意萦绕在后背 “没事儿啦,我是乡下长大的孩子,没那么娇贵的,呵呵!”阿剑大大咧咧地笑道,“对了,你刚才也摔交了,碰伤哪儿没有?” “没没”方青忙敷衍着岔开话题,“你好象对这条璎珞,特别的喜欢噢?” “厉害!”荣剑吃惊道,“你居然一眼就看出来了!好多同事都不知道这是什么?” “切”方青自豪地笑了,“你忘记我是什么专业的吗?告诉我,为什么这么看重” 她手指轻弹着画纸,她很喜欢用国语同对方聊天,那感觉特亲切。 “说出来你可别害怕!”荣剑几分难堪道,“那次展览会后,我居然很多次梦里都,看到它” 方青觉得后背的寒意更浓了,禁不住耸耸肩:“继续呀!” “半个月以后,”阿剑放下酒精和药瓶,“我很诚心的找到那家博物馆的馆长,希望可以买下来,可他告诉我:那是非卖品,而且是一位收藏家友情提供的短期展览。” “哦”方青点点头,眼前隐约浮现出那位古先生的影子 “它好象对我有一种呼唤,”阿剑凝重地盯着璎珞,“很深沉、很遥远的呼唤我知道它不应该属于我,毕竟我是个男人;可又觉得它应该属于我,而且是本来就属于我” 他趔趄地给方青倒来一杯热水,递到她手里—— 真温暖 方青感到嘴唇都冷出几丝干裂,喝下一口润润嗓子:“所以你就把它画下来?” “它给我的感受很亲昵,”阿剑把画纸爱不释手拿到手上,“通常一种东西多次出现在人的梦幻里,就会让人感到厌烦,可它却不越到后来,我竟然觉得生命仿佛不能没有它,呵——是不是让你见笑啦?” “既然那么喜欢,我给你买下来” “钱不是万能的,”阿剑遗憾地摇头,“我前后一共找了那位馆长四次,他什么都不肯透露,最后一次我被轰了出来。” 一阵沉默。 “好啦我该告辞了,”方青觉得心头乱成一团糟,什么都说不出来,“记得你答应我过什么啊!” “你放心,我会考虑去国外深造一下!让自己有个新的开端!”阿剑难舍道,“你结婚后,还会来看我吗?” “当然啦傻瓜!”方青违心地安慰他,她真的不想阿剑如此颓废下去,“你可别叫我失望知道吗?” 来到门口,方青突然往卧室跑去—— “等等!”她想起冰男的网络寻呼号还挂在他的电脑里。 鼠标刚要点上那个“X”—— 一个网名为“圣诞使者”的网友头像闪动起来 她信手点开。 “拥抱了两次,老乡你还没找到感觉呀?” 她脑子里嗡的一声,敏感得迅速看清楚对方头像—— 就是那位古先生制作的璎珞图片 该死的,你怎么好象什么都知道! 方青厌烦而逃避地将计算机重新启动,走出卧室 一路上,谁都没说话。 直到车停靠在别墅大门口,方青下车后,才弯腰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你们刚才看到我和荣剑” “没有没有没有!”众人都一个劲儿甩脑袋。 “真的没有吗?”方青不太相信地撇撇嘴,“我和他真没什么的。” “哎呀!”阿当幽默地拿出一脸回忆,“那个时候太冷,我们都跑到车里来咯!” “喔”方青逐一看过四人,不太相信的转过身去走了几步,又不放心地跑回来—— “真的没看到什么?” “真的没看到什么,我的大小姐!”阿银忍着笑,故作严肃地回答。 “那我休息去了。”方青慢慢迈上台阶 在她进了别墅后,想起她那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情,众人捧腹大笑起来。 “瞧瞧她那样子” “小姐真是太可爱了,不打自招啊!” 刘俊附和着干笑了几声,默默拉开车门离开 好累! 一天总是要发生那么多的事,再这样下去,我受得了吗、坚持得下去吗? 不管了,还是早点“嫁”出去最好 身边的事都还应付不过来,偏偏又跑出个荣剑,烦不烦哪! 而且荣剑痴迷的那条璎珞,看上去怎会那么像这个古老头做的头像? 真的是越看越像 把受伤的脚脖子缠好纱布后,蜷缩到温暖的被窝里,她想到这点,不由得打出个冷颤。 十二点的钟声隐约传来,腹中的饥饿感又在慢慢形成 把药从胸前抖出后,方青凝视着这粒散发幽幽木香气息的药丸,她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翻出几条丝巾,一条塞到嘴里,迅速把自己绑缚在床头 挑战一次这种折磨,看看自己究竟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她知道若是可以摆脱,那么就意味着在这场骗局里,历来被动的地位会在无形中提升许多;但一想到陈月那稳操胜券的自信,又开始想要放弃—— 不!我一定可以做到!我要取得主动,不要再受人威胁控制!! 她一甩长发,坐到床下,一脸严阵以待的决心。 当然,她没有忘记给自己留下一条活路。 时间一秒秒的过去,颗颗豆大的汗珠反射着兰色的光晕,从她额头、脸庞,滑落在水白透亮的脖子里 半个小时后,她脸色一片蜡黄,被绑缚的双腿开始不受控的左右晃动,扫帚一样擦拭着冰凉光洁的地板; 四十分钟后,脸色由黄变青,呼吸急促,健美的胸脯更显得“波”澜壮阔 方青活到现在,从未尝试过如此夸张的饥饿:在濒临窒息的当儿,她只感到肚子里除了那空空如也的空虚,还是空虚。最要命的,是仿佛还有无数的手术刀,切刮着那可怜的肠胃。 呕心伴随着刀搅般的疼痛,犹如一阵阵狂风暴雨般撞击而来;她感到自己就似一艘折帆的小船,在汹涌的浪流里,随时可能被整个吞没! 几番从喉咙涌上来的东西,仿佛看到嘴里的丝巾不能出去,一到舌根又退下去。一时间,在斑斓瑰丽的卧室里,方青宛如一个怀孕的女子,不时发出难过至极的呕吐声 让我死了算了 她知道自己快要崩溃,想着投降,亦想着继续坚持下去。 没准儿再过半分钟十秒钟两秒钟,我我就战胜了呢 第三卷 惑迷前世 第九十七章 舞艺的宿命 五十分钟后。 方青脸色血色尽失,出现畏冷一样的颤抖,周身筛糠似的完全失去控制。 她此刻唯一清醒的意识:便是还能听见牙齿“打架”打架的摩擦声。 门外有脚步声! 谁!? 迷乱挣扎中,方青转念一想:这个时候会来的,除了席董,不会有别人 心念电转之际,门闩已经开始转动。 “男男你睡了吗?嗯?这丫头,到底回来没有?” 她一声闷哼,右手用劲全身力气一拉套结,三下五去二,扯开腿上和嘴里的丝巾,扑到床上把那粒药丸塞到口中,迅速钻进了被窝。 “哟不想见我呀!”席董显然是才从书房上楼来,一身整洁的穿戴,落坐在方青的身边。 “唉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 他微笑着轻轻拍拍被子:“爸爸知道你没睡着的,起来和我说说话好吗?” 半晌过去了 “好好好!”席董没趣地站起,“结婚的事,咱们从长计议好了吧?我也困了,早点睡” 听到关门的声音后,方青才大口大口喘息着,揭开被子。 她的脸色红润了不少,失神的眼眶亦恢复了青春的光彩。 猛地,她感觉到了什么,脸色刹时一片绯红,慌慌张张奔向卧室后的洗手间—— 刚才剧烈的挣扎中,她根本没有感觉到什么时候小便失禁,腹股沟附近一片润湿的狼籍 换上贴身内衣后,她怠倦地把额头贴到镜片上—— 如果只是来源于肉体的折磨,方青觉得自己还有能力再试一次。 可来自对精神意志的摧残,让她无法再次竖立信心—— 毕竟这样自尊尽失的尴尬,无论落在男人或是女人的身上,都是无法承受的心理打击! 那是一种人格与尊严完完全全被践踏蹂躏的伤害,比起肉体的痛苦,远远胜出无数倍 更何况,这样的悲哀,恰恰落在方青这心灵屡受创伤的可怜人身上。 “你们这些畜生禽兽” 方青气得无力地锤打镜片,咬破了嘴唇都没让泪水流出来 “看来各位都来齐了,”张为祖正襟危坐,“今天我们首先要讨论的,是在咱们总公司专门增添一个部门!” 气氛肃穆的席氏集团高阶会议室里,首席执行官发言了。 听着四下的交头接耳,席成达不禁面露几分难堪。 “大家静一静!”张为祖给席董丢去一个“有我在你怕什么”的眼色,“席氏集团从成立以来,以我们雄厚的实力和精湛的管理,一直受到社会各界广泛的好评!这是不争的事实!” CEO趾高气扬的模样,葫芦里想卖什么药? 各董事、股东和部门负责人纷纷议论 “可是美中不足的是:长久以来,有人说我们席氏集团,缺乏文娱方面的内容——不过这只是新闻媒体客套的评论;而不客气的说:便是我们的商业意识太重,整栋席氏总部办公大楼里,弥漫着铜臭!” 议论越发高涨 有人莫名其妙的思索、有人忿忿不满的抱怨、亦有一部份人赞许的彼此点头 “所以!”张为祖见无人出面反对,自信起来,“我和金总讨论过了:为了迎接圣诞平安夜的公益演出,准备设立一个特别的部门,作以我席氏——这跨国股份集团公司对外公关宣传的窗口!而且,这个部门的成员,必须有上等的艺术修养和气质,能歌善舞,或者在文化事业中有一技之长——因为,这些成员的素质,直接代言我们的事业在商业领域里的形象!” “敢问首席执行官,为了迎接一次宣传演出,专门设立一个部门,是不是显得有些小题大做?” 一股东发言反对。 “不错,我们本来就是纯粹的商业机构,这是众所周知的!添加这么一个部门,是不是让人感到有些不伦不类?” 发展部经理的话里居然带着刺儿。 “我觉得首席执行官的话也有点道理。长期以来,凡是公益演出之时,我们都是聘请外界的演艺人士,有时候还真有些尴尬!” 后勤部经理持赞同态度。 “张先生的话我表示同意,”一中年女股东接过话茬,“咱们席氏,要钱有钱,要实力有实力!就算白养一些只会能歌善舞的年轻人,那又怎么样?我们还缺那点钱吗?就像张先生刚才所说的:我们起码,有了属于我们自己的礼仪队伍,不是吗?” 众人各持己见,慢慢开始争执起来 当然对于一件难于决定的事项,一般都是投票表决。 半小时后,结果出来: 反对:支持=5:7 张为祖舒心地朝席董甩去一个眼色,清清嗓子: “文娱演出,应该规划到公关部!不过考虑到总公司公关部人员确实太多,负责事物确实庞杂,我已和金总专门讨论过这点。金总,请你给大家说说。” 金总礼貌地一颌首:“我们准备开设公关二部,所属的成员只负责公司的文娱演出,负责人暂时由董事长的千金——席冰男小姐代理,大家觉得怎么样?” “我举双手赞成!男男知书达理,静若处子、动若脱兔,这个位置啊非她莫属!” 一中国籍股东兴奋得唾星四射。 “我同意,席大小姐在中国,本来就是学习舞蹈专业,由她带领咱们自己的舞蹈队,是绝配的人选!”女股东一脸欣慰。 “我没意见!”连方才话里带刺儿的发展部经理都笑着点头,“冰男也算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这孩子,人漂亮,气质好,难得的人才!” 金总微笑道:“既然大家都这么拥戴冰男小姐,那么这事儿,就定下来了!” 我的宝贝女儿,终于可以出现在我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事业中来了。 席董感触颇深地长长一声叹息:“感谢大家对男男的错爱与肯定!这丫头啊,我从小给宠坏了,有做得不得体的地方,还得烦劳你们这些叔叔阿姨们,多多提醒!” 张为祖露出傲视群雄的微笑 第三卷 惑迷前世 第九十八章 新“官”上任 今天,是个冬季里难得的晴天。 方青懒觉睡到了下午一点过。 心情还过得去,打扮完毕后,几分熟悉地把长发梳成一条“马尾”,来到餐厅。 一见到席董还在用餐,她便绷起了脸—— “阿瑞,给我一杯牛奶,一块皮萨!” 不知道为什么,最先听到说圣诞要和张嶙“结婚”后,她心里涌出一万个不情愿 可太多的诡异与疑惑,又使她巴不得早点步入一个新的地方——哪怕是真的和那个“八婆”呆在一起,也比每天突如其来那么多困扰要轻松许多。 潜意识中,她亦觉得自己成了真女人的可能很大——现在言谈举止,尽管毫无做作,可在无意中已和从前判若两人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更害怕和张嶙单独相处。对方那势不可挡的占有欲,在她的认为里,比拒绝服用陈月的药的后果,来得更可怕! 所以她在默默期待自己的制造者——卡伊博士尽早出现,给出她想要的答案 沉重的压力还没来得及排开,又平增添这无形的心理矛盾。 试问看上去,她又怎么不像一个病态忧美的当代“西施”? “还在为婚事赌气呀?” 席董试探着笑问。 方青心里烦,端起杯子喝牛奶没理他。 “不是说了吗?”席董和颜悦色,“你不喜欢你那婆婆,大可以不点头呀,我们把期限压后不就得啦?” “不说这个了好不好?”方青拿起一块皮萨饼。 “好好好!”席董欣慰地注视女儿进食的模样。 “喂!”方青被盯得不好意思了,从小到大她都讨厌别人瞧着她吃东西,包括母亲在内。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呵——”席董自豪道,“他们不说我还没发觉,我席成达的女儿,还真的是很美” “他们是谁?” “等会你就知道啦!” “故弄玄虚”方青被他看得吃不下去了,“今天怎么回来吃午饭?下午公司里没事做吗?” “我在等我的宝贝儿一起去呀!”席董深沉地笑道,“吃饭后再打扮一下,越漂亮越好,被让那些叔叔阿姨失望!” “我说老爸,”方青几分不满道,“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今天还没到圣诞节” “诶”席董骄傲起来,“我席成达嫁女儿,对方不郑重其事来家里迎接、不搞得风风光光的话,那事儿还真摆不平!哪有我把女儿送去的道理?” “呵明白了,”方青渐渐明晓是什么事儿了,“那我上班穿什么衣服,制服吗?” “胡说什么啊男儿!”席董笑了,“从今天开始哪,大伙儿得叫你一声:席经理咯!” “哎哎哎!”方青慌神得站起,她明白自己一旦管理起商业里的事物,不知会出多少差错,“你知道的,我不是那种材料!万一丢丑,你面子上还有光彩吗?” 席董看着懂事的“女儿”,一步步走到她身后,按住她的肩头:“你会出色的担任这个职位的!” “别给我打气,”方青转过身来,喃喃道,“我不是啃这块木头的虫!” “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席董还在卖关子,轻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尖,“听话,快去,我在车里等你。记得啊,别穿得太前卫,贴近大众化一点的好!” 说完开心地走开。 回到卧室里,方青确实想不出在堂堂席氏集团,她有能力管理哪个部门。 管他的!我可是席成达的女儿!!谁敢把我怎么样?! 厚着脸皮给了自己鼓励,又想起席董对穿着上的要求—— 别太前卫——意思是不要把身材线条暴露得太多;可那“大众化”——又是啥含义? 足足挑选了二十分钟,才找出一套冰男去年在新加坡买的一套平绒圆领套装:淡淡的鹅黄色,无意又为她那原本古典、庄重的外貌,平添了几丝清醇的富丽。 一绿一蓝两个“☆”型发夹,别在飘逸如瀑的长发上,更显得秀雅迷人 方青走来的路上,刘俊在后面的车里,简直看得如痴如迷。 席董打量着别具一格的“女儿”,大方得体、温文尔雅,开心得连嘴都合不上。 一路上,他经不起方青的纠缠,说了出来。 露天在广场舞蹈演出? 方青心里塌实下来,甚至还有几分绰绰有余的胜任感。 好久没有上台表演了 那劲猛的乐曲,斑斓的霓虹,前卫的舞姿,无时不刻都在挥洒澎湃的激情与豪迈的风采 青春,真的应该是充满梦幻与精彩的历程! 她开始怀念在学校每天辛勤排练的岁月,那雷鸣般的掌声与喝彩,是对自己付出的充分肯定! “对自己有信心了吗?”席董微笑着。 “嗯嗯!”方青一个劲儿点头。忽然间,她好象希望能过回从前的生活,在海阔天空的舞蹈领域里,找回从前的自我 席董仿佛故意要让她锻炼一下,到了总部大楼后,径自去向自己的办公室。分手前吩咐她去往总经理室报到。 “席经理,从今天开始,由你正式接管公关二部!欢迎你的到来!” 金总笑吟吟地与她握了手,潇洒地带路。 “请随我来。” 六楼是公关部的辖区。 方青一路上见到的,全是气宇轩昂的同龄人。个别年纪大的,一看胸牌,都是顾问级的元老。 公关部长是一位四十来岁的年轻女性,相貌平淡,却气度超群,一看就知道是属于在这个行当凭自己能力上来的厉害角色。 方青其实打心眼里佩服金总这类貌不惊人却能力非凡的创业者。 “杜经理我来介绍,这位是” “金总这不是多此一举吗?”杜经理开心地迎上前来握住方青的手,“好久不见,男男噢不,席经理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公司里管她叫“男男”的长辈,比比皆是,这是最让方青头痛的,好在有失忆的挡箭牌。否则光是这些难记的姓名,就足够让她尴尬了 “谢谢杜阿姨”方青历来讨厌正统的职称,在这个时候,居然放出胆子我行我素了一次。 金总一闪而逝想要纠正的面色,继而开口道:“那么就麻烦杜经理,向席经理介绍一下她的工作范畴,;再有,带她熟悉一下环境。我有事先走了。” “小家伙,以后在公司里可不许这么叫我知道吗?” 金总走后,公关部部长温柔地把手放在她的肩头:“这么久了,也不来看看我!” 她是冰男在公司里唯一感到亲切的女性,几年的交往,使得席家千金对她有一种母亲般的依赖。 这,还是方青不久前,无意从冰男发表的文章里看到这点的。 “知道了,”方青卖乖道,“不过我讨厌这种称呼,没人的时候,我还是叫回来哦?” 她看出在以后的日子里,这位和善的女人,可能给予自己莫大的帮助。 “上次我来你家,你那时记忆才刚刚恢复,居然对着我一脸冷漠”杜经理几分伤感而后怕,“幸好我说男男,你上次在家里为大家跳的那曲《命运》,真的好棒好出色!” “是吗?”方青想起那次席宅的满汉全席,不自主地联想起那位神秘的古先生 “想什么呢?来!”公关部长牵起她的手,“我带你去瞧瞧你们的场地。” 二人进入了电梯去往顶楼 “这这就是我们的场地?” 方青望着偌大空旷的会议室,心算出这里起码不低于一万个平方! “这仅仅是你们排练的场地,一个礼拜前,会议室迁移到了下面一层,这儿就暂时废弃了。若是你觉得合适的话,我马上通知后勤部尽快打扫装饰出来,再把你们需要的东西搞定!” “杜阿姨,这么大的地盘,就给我们排练,是不是,浪费了那么点儿?” “怎么会是浪费,呵呵!”公关部长笑道,“若你想显得气派点,整层顶楼给你都无所谓!” “不要!”方青也笑了,“我不想那么大张旗鼓!” “人员的选定,由你全权负责!就咱们部里,都有几个不错的女孩子。明天吧,让你测试一下她们的能力再做考虑。” “好的!” “要不要随我一起下去,瞧瞧你的办公室?我给你布置了很久哦!” “一会去好吗?我想在这里散散心” “好的好的,我还有事要忙!拿好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有事就打来!” 递过名片后,她亦匆匆离开。 都是些大忙人 进来不到一个小时,方青就被弄得晕头转向。最让她不舒服的,便是那些熟识冰男的人过来打招呼 这里,几乎可以俯瞰到整个汉城的全貌—— 多么辉煌灿烂的都市! 看着甲壳虫大小的车水马龙,方青心生一种隐隐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感觉 什么席经理?真滑稽,不就一支舞蹈队的队长吗?还美其名曰叫得这么认真,真受不了! 她自我嘲讽地笑了一笑。 手机响了。 “你是谁呀!”方青一瞧是个陌生的来电显示,不爽地皱起眉头,“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 “不好意思席小姐,”一个男人严肃的声音,“号码是刚才从你父亲那里得到的,我是人事部部长,鄙人姓崔” “有事就说!” “是这样的,根据公司人事制度而言,席经理必须在档案室注册,请你在下班以前来一趟人事部。” “什么注册?” 她语气挺重,对方出现一阵难堪的沉默。 “这其实也是程序上的需要,无非就是请你过来签个名儿!你看” 方青心头一紧。 签名?! 那就是说:白纸黑字上,会留下我的笔迹 糟糕!!! 怎么办?那可是会露馅儿的 匆匆敷衍后,她拨通了张嶙的电话。 “我有事找你!”她急得脸一阵青一阵白。 “就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什么事儿啊亲爱的?” 电话里传来张嶙懒洋洋的回答。 “我”方青心虚地转了个圈儿,看看周围有没有其他人,捂住嘴小声道,“坏了坏了,他们要我去人事部注册。” “注册?有什么好怕的!” “你!”方青气得狠狠一跺脚,“你白痴啊,我的笔迹与冰男的不相吻合的!” “是啊!怎么办呢?” 对方好象一点都不着急,依然是懒洋洋的口吻。 “火烧眉毛了!你还这么不紧不慢?你想急死我呀!算了,我找你爸去说!” “不用啦,亲爱的!呵呵” 张嶙笑吟吟地出现在她的身后,连脸凑到她耳朵边上都没被发觉。 方青张口结舌:“你你怎么冒出来的?刚才我见这里,不是没人的吗?” “对呀,为了证实我是不是人,”张嶙厚着脸皮把头凑到她胸前,“伸手摸摸看” “正经点,”方青厌恶地倒退两步,收起手机,“你偷偷跟着我做什么?” “这个你们中国人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跟在你身后,当然是想保护你、讨好你咯!” “我现在没心情跟你扯这些,”方青央求道,“怎么办啊?我去还是不去?” “我发觉你很会打扮耶!”张嶙由衷地赞美道,“亲爱的,你今天真是太迷人了!” 方青害臊地把脸别到一边:“我不好看的,别告诉我你想落井下石!” “我怎么会那么愚蠢?呵呵!”张嶙突然一下子搂住她,“想知道怎么办吗?让我吻一下,我就告诉你!” 方青刚才就贴到了墙壁上,这一下被对方搂住,上半身更无挣扎的余地 她想起了昨天晚上那无比痛苦的折磨,眼下又面临被这个侮辱的危境—— 就在张嶙把嘴贴到她那雪白的脖子上之时, 她眼里泛出从小到大从未有过的凶光,右手徐徐伸入那相伴冰男多年的挎包里 第三卷 惑迷前世 第九十九章 弄巧成拙 方青历来崇尚自由自在的生活,她做梦都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落到别人手里,成为一具行尸走肉、一个美丽的骗子 一个多月来,尽管生活在锦衣玉食的世界中,可她无时不刻忍受那道德良心的谴责,肩负着礼仪廉耻的亵渎! 我已经够痛苦了! 我原本就不是女人,可理智却让我无从否认。 失去尊严、人格,我都不计较,可你这个变异的色魔,居然屡次对我 她胸中涌出同归于尽的念头! 一把刃口足有十五公分长的水果刀,慢慢被她从挎包里拖出了一半—— 那是她昨天晚上考虑了整整一个小时的决定,专门用来对付眼前这位衣冠禽兽的。 我被这样的东西变得面目全非,莫非你流点血都不可以?哼,也算是对你的教训 “对啦!”张嶙突然放开她,开始摸上衣口袋。 她吓得条件反射般把刀缩了回去 “这两天有空的时候,我都在到处看”他摸出一条玲珑瑰丽的项链,“喜欢吗?” 讨好我? 方青微微皱起眉头:“我不喜欢女人的东西。” 说完迅速脱离险地,后退了好几步:“你送别人吧。” “Mygod!”张嶙郁闷地拍了一下额头,“拜托你别这么怕我行不行?过来” 方青宛如一个小孩,露出“坚决不”的表情,一个劲儿摇头,柔美的头发亦随着飘曳。 “我发誓,”张嶙面露诚挚,“我对你已经很温柔了!” 鬼才相信你!你这样都算温柔的话,那你在女人面前不温柔的时候,岂不是要出人命? 方青凝视着地面,心里暗暗决定: 若你再要动手动脚,我要你血贱当场! “让我为你戴上。” 张嶙那能看出她的杀机,漫步走来,温柔地撩开她的长发,开始为她戴项链。 “这是什么”他把护身符从方青的胸前拖出,递到她的眼前。 方青猛地回过神来,一把手夺过,触电似的跳开:“别乱来!这是我的护身符!” “拜托啦宝贝儿,”张嶙嘲讽地仰天一笑,“我——才是你的护身符,、才是你的护花使者!呵呵你那东西太难看了,扔了算了!” “不!”方青紧张得双手紧紧捂住母亲的礼物,愤怒起来:“你别枉费心计了,我才不会喜欢你!” “你确定?” “不错!就算我真是一个女人,我同样不会喜欢你!” 张嶙气得把拳头握得卡卡作响,磨着牙盯了她半晌。 方青明显看出他一副自尊受挫的表情,似乎想把自己吞下去,不由得悄悄把挎包提到了胸口 “你会明白的,一定会的”他别过脸去,坚定地注视着天边那四季常青的远峦群峰。 “请你以大局为重。阿嶙,在你的生命中,我只是一个过客” “给我闭嘴!”张嶙满脸酸楚回过头来,“去他妈的大局!不是我那父亲,我怎么会失去冰男!” 狗咬狗咯!打起来更好! 方青感到自己在幸灾乐祸,鄙夷地别过脸去。 “席冰男,其实从来没爱过我,”张嶙哽咽道,“在她面前,我几时得到过情人的感受?没有,从来没有!我的理想,本来是做一名探险家;可为了帮我老爸得到这席氏集团,这些年来,我在席冰男的眼中,只是一条狗若是我真的去做我想做的事,她或许对我,还会另眼相看” “别和我说这些,我根本不了解你们之间的事!”方青为签字的事,又开始心烦起来。 “她走了,可你又出现了虽然,你没有她的冷酷和高傲,可却把我拒之千里!”张嶙凄悲地笑了,“不说了,‘天意’在韩国话中,有天空的意思;可在你们中国人看来,便是上天的意愿——请你记得:你和我走到一起,这就是天意!” “够了阿嶙!”方青受不了了他的口若悬河,“时间,是最好的心药,也希望你记得我刚刚的表态。” “OK宝贝儿你是董事长的千金,不去签字谁又敢拿你怎么样?” 他开始正视所谓的难题,别有用心地提醒道。 “你是说”方青领悟出他的意思。 张嶙点点头。 “可以后” “以后的事再说!” 这时,刘俊徐徐走过来。 “小姐,董事长叫你去一下。” 救星来了。 方青立刻点头:“我们走!” “小子,你当我是透明的?这么不懂礼貌!” 张嶙傲慢起来。 刘俊慢慢把他从头看到脚,又看回头,微笑道:“在小姐进你张家大门之前,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你!!”张嶙正找不到出气孔,凶起来。 “阿嶙,别这样!”方青挡在二人中间圆场,赔起笑脸,“别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喔!” 张嶙转念一想,轻轻拍拍刘俊的肩头,泛起酸酸的醋意:“我怎么敢得罪你呢?你可是我老婆的救命恩人,呵” “阿嶙我们走啦!”方青怕刘俊遭到报复,装得亲昵地摊出两只秀美的手掌,“拿来!” “什么?”张嶙一时懵了。 方青却不客气地从他怀里拖出那条项链:“还挺漂亮的!来说咯,若是我心情好呢,可能明天就戴上它!” 转身和刘俊匆匆离开,留下一个摸不着头脑的“丈二金刚” 电梯下降的时候,方青置疑道:“爸爸怎么会叫你来我喊我?” “小姐请原谅我撒谎,席叔并没有想见你,是我想给你解围。晚上回去了,我再向你解释好吗?”刘俊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你!”方青慌神儿了,“你在顶楼上,呆了多久!?” “我是才来,可听他们说张大少爷上去了很久,我才不放心跑来的。” “阿俊”方青震惊道,“你的胆子,怎么越来越大?” 电梯的门开了。 刘俊离开的时候只说了一句:“我们几个都知道,你并不爱你的未婚夫!” 还没等方青再开口,他就溜掉了。 这真可笑 你这死小子,莫非——还想做张嶙的情敌? 想着多年的儿时伙伴那异想天开的念头,又回忆起为了袒护他所受的屈辱,方青哭笑不得,很不是滋味。 不能让他对席冰男心存幻想,那会葬送他的命,必须断绝他的念头 吃过晚饭,刘俊用心地教阿银和阿当下中国象棋。 马走斜日炮翻山。 阿光聪明些,领悟得比较快;阿银就比较笨了,跳马老是走斜“目”—— 只听他一阵得意的狂笑,“砰”地把阿光的“帅”给干了! “喂喂喂!”阿光不满地吼道,“你那马的腿脚还挺长的,这么远都能跑来?” 刘俊捧腹大笑起来 “阿俊你出来一下”一穿着朴实的女佣招呼他出去。 刘俊跟着她走了好几步,忍不住问道:“什么事,那么神秘?” “小姐要见你,叫你马上去。”说完倒转身就走。 方青把头发完全盘到头上后,起身坐到计算机前,听到门闩一响,故意甭起脸转过身去—— “小姐对不起,我不该撒谎!”刘俊掩上门后走来低下头。 “阿俊我告诉你!”方青动也未动,凌厉地吼道,“我承认从前对你很依赖,但那是那是在我失忆的时候!现在我希望你搞清楚:喜欢——并不等于是爱!” 她不希望转过头来看到对方受伤的表情。 “小姐说的对。”刘俊一脸落寞。 “我快结婚了,”方青顿了顿,恶心地皱起眉头,但语气依旧严厉,“你不适合和我去英国,你和我未来的老公” “小姐一天没嫁出去,我就一天会保护你。” “你口是心非!” 方青愤怒地站起转过身来。 “我没有。”刘俊不敢正视她的目光。 “其实你心里想的是:你一天没嫁出去,我一天就还有希望!是不是?” 刘俊难堪地咽下一口唾沫。 对不起阿俊,我现在自身难保,确实保护不了你;再说,你看到的席大小姐,只是一个不知道哪个时候就会消失的幻影 “谢谢你救过我这么多次!”方青无情地看向他,顺手从显示器旁拿起一张支票,“我已经给爸爸说了,这相当于一百六十多万人民币,你走吧。” 刘俊伤感地瞧瞧那张支票,既而抿着嘴唇无声地笑了。 “回到你的家乡,用这张支票做本钱,去做你想做的事” “没想到,我会得到这样的下场,”刘俊慢慢接过支票,“我真的没有想到。这难道就是成语里说的:弄巧成拙?” “要怪你就怪我,是我给了你错觉,才让你” 方青不敢让刘俊对张嶙产生仇恨,做出鸡蛋碰石头的蠢事,哪知刘俊“呼呼呼”把支票撕成碎片,扔到了脑后。 你这个傻瓜,一百多万你要挣多久呀? “40万美圆,你觉得合适吗?” 刘俊幽默地笑了:“席大小姐,我一分钱都不会要你们的!” 说完拔腿边走—— “阿俊,”方青太了解他的牛脾气,忙撒腿跑到门边,张开双臂挡住他,“你要去做什么?” “我现在是自由人了,这位小姐,”刘俊此刻铁青的脸,加上牵强的风趣,显得特别难看,“你好象没权利约束我做什么吧?” “让我把话给你说清楚,你再走!” 刘俊磨蹭着随便坐了下来。 “我承认我不喜欢阿嶙”方青几乎是字字停留,她在边说边考虑怎么安抚这头蛮牛:因为她若不在场,刘俊单枪匹马找到张嶙,会出现什么就很难说了 看来不能完全毁了这小子的念头,否则他会不要命—— “我也不否认我对你”她难堪地低下头,感到浑身肉麻得要死,“可是阿俊,你根本不明白我们上流社会里的人际关系,不可能像寻常百姓那样,想爱就爱、想分便分,你理解吗?” “其实我对你历来不抱任何希望,”刘俊大大咧咧点上一只烟,“我只是想活得有价值一点,哪怕是每天可以看上你一眼,我什么都满足了。” “听我的话,就呆在我的附近若是时局有改变,我便会脱离这种社会层次,找到属于自己的爱情明天一早,你再来拿钱好吗?” 方青真搞不懂:明明让她反胃的话,却能说得娓娓动人,而且目光里居然还渗出款款深情—— 莫非,我天生就是一个做骗子的材料 第三卷 惑迷前世 第一百章 东窗事发 刘俊走后,方青掩上门,慢慢拾取洒落一地的支票屑 阿俊你这个傻瓜,何苦要和钱过不去? 一百多万,这对你我来讲,可是一个天文数字啊! 是,我理解席冰男在你的心中是无价之宝,可我不是你的梦中情人 你差点就浪费我一片苦心,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真有什么不测,你还得养活我的妈妈 席董掀开门,面带疑惑走到她的身边:“他不要?” 方青走神儿地站起:“先是不要,但最后说好了,明天一早他就离开。” 说着走到床边坐下,失魂落魄地注视着窗边的小风铃 刘俊历来是她精神上的支柱,明天就再看不到他了—— 这一别,会不会成为永别? 席董见她心事重重,索性来在她身边坐下:“是不是舍不得这小子?对爸爸说实话。” 方青仿佛没有听到,她沉浸在繁杂的心事里。 “那又何苦一定要赶人家走呢?”席董一脸的苦口婆心,“虽然我们对他没多深的了解,可他不像那种” “他会影响我和阿嶙你懂吗?”方青绷起脸回过头来,“今天他还” 她说不下去,语气哽咽起来—— 她的预感很不好,觉得自己快要出什么事;而且这种感觉,从来没欺骗过她 “儿哪,”席董爱恋地抚摩她的秀发,“我们毕竟是炎黄的子孙,自古以来:这一女是不配二夫的” 不知为什么,自从在那个梦境里见过万知府以后,方青特别喜欢在私下无人之时,痴痴的端详席董。此刻一听到“自古以来”几个字,不由分说,把他拉大梳妆台前坐下—— “干什么?”席董笑吟吟地任由她摆布着。 方青调皮地把他那十来公分长短的头发一古脑儿往后梳,露出饱满的天庭。 “老爸,你年轻的时候唱过戏吗?”她用心凝视镜子里的席董,美目里闪出几分顽皮的光彩。 “唱戏?”席董被问得莫名其妙,想要回头—— “别动!”方青忙捧住他的头。 “那是在和你妈妈想起来了,那时候还没你呢!”席董舒心地让她按摩着,“我就上过一次台,呵呵!想起来都好笑,就那出什么名字呢?我一时想不起来了,叫” “哎呀!”方青不耐烦了,“别去想名字了,你演的什么嘛?啊!” “我就一句台词:来呀!带人犯!呵事后呀,我们文工团里的团长,还夸我很上像呢!” “人家问你演的什么?你”方青不满地皱起眉毛,松掉手。 “继续继续,我最喜欢我宝贝儿给我按摩了”席董把她的手放到头顶,“还是个挺威风的角色呢——嘿嘿,是个知府大人!” “知府大人”方青心头一凛,“你们头儿,还夸你上像?” “对啊,连当时的顾问,都说我天生有当官儿的神韵!”席董炫耀地扭过头来看着她。 “啊胚!”方青不屑地仰起头,“还天生呢!” 可她心里却不敢去否认,因为席董和蔼大度的为人,本来就是一派百姓父母官的风范。 “看着!”席董正经地转过来,清清嗓子:“来呀!带人犯!!” 说着还惟妙惟肖地将右手重重一放,仿佛手里还有块惊堂木 这声调的抑扬顿挫,怎么和那万知府,如此的神似? 方青慢慢蹲到他面前,仰起俏脸—— 席董还以为她开始崇拜自己,装模作样高傲地吼道:“下跪何人哪?!有何冤屈,尽管给本府道来” “告诉我,”方青一脸的急切,“你相信相信轮回吗?” “什么轮回?”席董不解地问。 “哎呀,就是就是那些个和尚道士所说的,前辈子一个人,活到这一辈子还是那那个人?” 方青急起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有点语无伦次。 “傻丫头,深更半夜的,和我说这些!”席董忌讳地捏捏她的鼻子。 方青放弃这个问题的答案,忍不住顺势握住他温暖的手:“让我好好看看你” “是不是想着要嫁人了,所以感触特别多?”席董心疼地注视着她,“想爸爸的时候就回来,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不是”方青心头想着入狱为囚的万大人,一阵莫名的哀伤袭来,她环抱住席董,温柔地投入他的怀抱。 “我席成达就算变得一无所有,我都不会有遗憾!”席董欣慰地搂住她。 “为什么?”方青哽咽道,她又开始责备自己—— 因为她知道到这场骗局最终,会真的让眼前人变得穷困潦倒,甚至流落街头 “上天对我不薄,给了我这么好一个女儿人生一世,有这么一个贴心的孩子,我还有什么好遗憾的?”席董说着亦眼中渗出泪光。 “我会”方青在他的衣服上蹭着泪水,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万大人被押走前那满脸深切的爱怜,“我会好好的爱你” 刘俊一夜失眠。 他不是傻瓜,他看出“席”大小姐的缓兵之计,是不想让自己去找张嶙的麻烦。 可他没有感受出小姐的用心良苦,反而吃醋地认为:当一个女人越怕一个男人受到伤害时,那么她对这个男人就越在乎 心似蛛丝网,中有千千结。 为情所困的刘俊,根本没有心情去客观分析自己与张嶙之间——在实力上存在的差距甚至是悬殊 哼!婚事会有变动?你们这些豪门贵族,既然都对外人说了,那还会有什么变动? 他郁闷得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弄得满屋乌烟瘴气 席冰男,你说得不错,我现在激流勇退,但不表示我会放弃得到你!! 天已破晓,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他简单的收拾起几件衣服装上,把那个袖珍摄象机藏到怀里—— 我有这张王牌,我怕什么 五分钟后,他把车开到别墅前停下—— 没钱寸步难行的道理,使得他最终在方青面前低下了“高贵”的头 一进客厅,他便感到气氛有异。 他留意到三个体态魁梧的三十多岁的男人,在对席董说着什么 而且对方看他的眼神,非常怪异,不住的打量他,窃窃私语着 他有了戒心,警惕地向席董走去。 “席叔,我是来向你告别的” “阿俊你等等!”席董率先站起,“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警局的裴探长另外两位,是他的助手。” “刘俊先生对吗?”为首的裴探长宛如猫看老鼠那般盯住他。 “不错!”刘俊开始不受控的慢慢后退,而且后悔不该用真实的名字来到这里 便衣警察,难怪他们的眼光那么专业 “不好意思刘先生,”裴探长边说边从怀里摸出拘捕令一亮,“你涉嫌一桩持刀伤人案,这是拘捕令,请你和我们回警句协助调查。” 雪光一闪,刘俊敏感地看出那是手铐的光芒—— 他回身便往楼上跑! “站住!!!” 三名警察迅速掏出枪,追了上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席成达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当他意识到女儿还没起床之际—— 方青已经被刘俊卡住脖子,成了人质,被一步步搂下楼来 “男男!!” 席董像被人在胸口捅了一刀,发疯似的扑过去:“刘俊你不要乱来!有话好说!!” “放开她,否则我们开枪了!”一助手威胁道。 “你当我白痴?”刘俊嗤之以鼻,一手搂紧方青的肩头,一手卡住她的脖子,耳朵在衣领上擦了擦,露出一脸的有恃无恐,“子弹穿进我的头颅,我会有两秒清醒的时间,而这点时间,足以让她的头来个180度的回转!” “把枪放下!”裴探长沉声命令道。 他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大汉,居然能说出雷同惯犯的言辞,而且临危不乱—— 算得上一个难缠的角色 第三卷 惑迷前世 第101章 狗急跳墙 方青显然是在床上被拖起来的,披头散发,娇弱的身躯在睡衣里被冷得瑟瑟发抖 席董咆哮道:“阿俊!我以我的人格担保你不会有事,放了她!” “席叔,”刘俊无奈道,“我砍过人是事实,可我不能有污点!只要他们合作点,我担保小姐不会掉一根头发。” 没想到女儿第一天上班就遇到这样的厄运,席董恶狠狠地打量着三名警察—— 准确说来:是他眼中的三个瘟神。 转瞬间席宅大乱,保镖们迅速涌了进来。 “来这么多人做什么?都给我滚出去!”席成达暴跳如雷。 众人一见小姐身处险境,果然成为人质,既而都怕加重事态的严重,纷纷离去。 只有阿当和阿庄留了下来。 “阿俊!”阿当沉稳道,“持刀伤人,罪并不大,你可别把事搞大!看清楚:你怀里的人是谁!” “只有她,能让我安全离开!我是中国人,我不能在别的领土留下污点!我的命、我的尊严,只有我的祖国才可以剥夺!!” 刘俊知道一旦到了警察局就会被搜身—— 他的怀里,还揣着那部袖珍摄象机。 若是被搜了出来——可就不是单单的支持刀伤人了 “手下留情阿俊!”阿当央求道,“你我好歹兄弟一场,小姐很脆弱的你也知道!” “只要她配合,”刘俊稍微松了点手,“我不会伤害她!。” “我” 方青稍微可以喘息了,呛得泪涕交加 “刘俊我哪点儿对不住你,你要这样对待我的女儿!?” 席董一脸的失望透顶,慢慢朝他步步走去:“我换她,我来当你的人质,一样的,男男她有病” 方青刚才是被冷的,现在却是真的哭了。泪光朦胧中,她看到席董无奈伤心的模样越渐清晰 刘俊面色铁青,大喝道:“站住!我不会拿上了年纪的当人质!你只要再走一步,我要你后悔一辈子!” 席董顿时畏惧地停下,老泪纵横:“你想要什么才放她!” “钱把你们身上的钱都给我丢过来!快点!!” 众人纷纷开始搜囊刮袋,当然那几个警察也不例外 他有些失常地把方青压到地上蹲着,拾起散落的钞票,拖着她挪出大门。 裴探长顿时成了席董的出气孔—— “我女儿若是受到什么伤害,你也别想再混下去!!”席董宛如一头无奈的猛兽,紧紧揪起他的衣领。 “我知道我知道”裴探长心虚地移开他的手,“我们快出去看看。” “阿俊!”方青被拖进车来之时放声喊了出来。 刘俊怕她坏事,麻利地翻出一件衬衣,迅速撕成布条,粗鲁地把方青绑起来,嘴里塞进一张手绢。 “我开车是很紧张的,若是我发现你们敢追来的话,我会怕得扔掉方向盘!” 打燃引擎后,刘俊狠狠地威胁完,一放离合器 方青慢慢看懂这是为了那小镇作坊那事,警方终于找到了他。 令她啼笑皆非的是:昨天晚上那惶惶不宁的担忧,竟然是今天被儿时伙伴俘为人质的前兆。 阿俊,你真蠢,明知自己出了事,还敢用真实的名字出来混!你真当这里的警察是饭桶吗? 她手脚被绑得生痛,失望地盯着满头大汗开着车的“匪徒” 刘俊的确没有存心拖人当人质的念头,最初他是希望能跑则跑,因为他对自己的奔跑速度历来有信心。 可是身后那枪上膛的声音,加上在室内,顿时让他觉得生命受到严重威胁! 偏偏当时楼上空无一人,他在走头无路的情形下,才冲进冰男的卧室 阿俊,从小到大,你救过我那么多次,能掩护你一回,也算是我的回报吧!昨天晚上就叫你离开的,你耍性子撕了支票,否则你又怎么 方青同情地凝视他,默默想道。 平静下心绪,她才看到自己只穿着单薄的睡衣,冷得靠着窗户缩成一团。 刘俊无意瞅到她畏冷的模样,才打开空调,把她的座位往后一放:“你最好躺下,我可不希望你现在的样子被警察看到!” 方青乖乖地看着他倒下。 刘俊顺手把一件甲克搭到她身上,喃喃道:“我不是罪犯。我和方青在那个作坊里干活,结果得不到钱,我才砍他的!像这样的人渣,我真后悔没砍死他!” “唔唔!”方青点头,表示认同他的“慷慨呈词”。 “对不起小姐”刘俊后怕得几次点烟都被手抖得走了位,因为他开始慢慢清醒:自己拖上车来的,并非一个身份平淡的人物;他走的是一条乡村公路,心里紧张得要命,几次差点撞到道旁树上 “我真的不想拉你做人质” 他心虚得不住地吞咽唾液:“他们他们追我的时候,枪上膛我只要对方消案,把护照给我,让我回国” “唔!”方青用力地点点头,表示赞同她的想法。 往事历历在目,她觉得:刘俊砍伤孙老板,自己也多少应该负上一些责任 席董的客厅里阴云密布。 张嶙绷着脸埋怨席成达:“那个东西在男男身边的时候我敢说什么?现在好了,爸,你这可是养虎为患、引狼入室” “放肆!”张为祖顺手一耳光落到他头上,“你在跟谁说话?啊?!滚!滚出去!” “为祖,不要这样”席董从深沉的忧愁中清醒过来。 “这可是你的岳父大人!”张为祖凌厉吼道,“古话有说:父在堂前,子不乱言!你眼中还有我这个父亲吗?简直岂有此理,越来越不像话!枉费你读那么多年的书!” 张嶙捂着火辣辣的脸,被训得头也不敢抬。 “亲家,”张为祖磨着牙劝慰道,“你怎么不听我的劝呢?只要警察不插手这事儿,咱们男男很快就可以平安回来的。” “这么冷的天,她穿得那么单薄”席董眼里黯淡无采,没了主心骨 “我已经叫我的律师去联系原告人了,”张为祖翘起二郎腿,“他无非,想要一笔钱嘛!好啦亲家,别这么愁眉苦脸的,想开点!那个刘俊,不可能不和你联系,我们就先走啦!” “我去书房等电话!”席董徐徐站起时,差点摔倒,幸好张嶙及时扶住他。 “爸,那我们就走了?” “别把这事儿张扬出去,”席董仿佛一时间老了很多,“男男还小,还小” 他喃喃自语着,蹒跚而去 回去的车上,张嶙殷勤地为父亲把烟斗点燃。 “他妈的这个刘俊,吃了熊心豹子胆吗?”老狐狸使劲吧唧着。 “我要废了这小子,我早看他不顺眼!”张嶙咬牙切齿,“什么玩意儿!” “若是方青有什么意外,你会怎么想?”张为祖忽然斜睨着儿子。 “不会的,她那么聪明,一定不会的”张嶙忽然害怕面对这个问题来,“你别吓我!” “哈哈!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我已经没了冰男,”张嶙哀伤地拉住父亲的衣服,“我不能再失去她!” “席冰男和方青,都是我们的棋子!”老狐狸面无血色道,“只是前者,要有力得多!我知道你爱上了方青,但没见到卡伊博士搞清楚前,你那念头,先给我放一边儿去!” “答应我,这事儿完后,不要为难她,把她交给我,好吗?”张嶙几乎是用哀求的口吻。 “可她她知道得实在太多!”张为祖为难地思忖着。 “爸爸!”张嶙让他意外地跪下,“算我求你,长这么大,我还没跪下来求过你!放掉她,我真的爱着她,你实现你的愿望后,我什么都不要,就把她当礼物,送我好吗?” 张为祖颇有感触地摸着儿子的头:“我这样没人性的一个人,怎会生下你一个情种?” “爸你能理解我的感受对不对?”张嶙悲痛道,“你也年轻过,不是吗?” 张为祖一阵仰天大笑,岔开话题:“放我的口信:看到刘俊那小子,杀死了我有赏;活着带回来的,我重重的奖励!” 群山深陷白云间,千里雾带萦缠绵。 刘俊把车开到山脚下一栋小木屋旁。 下车后,他蛮横地把方青拖出来,掀开那间木屋的门—— 这是他从前在逃匿时找到的最好的、亦是即将认识彩华之前的住所。 屋子里除了一张旧钢丝床、一个抽屉外,什么家具都没有;也不知道主人跑去了哪里,看来至尽都还没回来过 下车前,他给方青的双腿送了绑,此刻并没忘记给她绑上。 方青知道他力大如牛,只得任凭他的摆布。 刘俊把床拖到屋子中间,从箱子里翻出一条毛毯草草裹到方青身上: “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爸打电话,叫他尽快把我护照搞到手!我先警告你:这里是山区,附近一二十公里没有人住,现在虽然是冬天,可森林里还是什么动物都有的!” 说着把方青抱到床上,走了两步又回转身,继而给她的双手松绑—— “不行,你若真跑了就麻烦了!” 方青下意识明白他要做什么,开始挣扎起来! 刘俊哪管她心里怎么想,不由分说把她仰面按到床上,麻利地将她的手缠到床头的柱子上—— 你这头猪,我听你的话不跑就是了,干嘛把我绑起来?你绑上了我,万一有人过路,那怎么办? 心里这么想,可嘴上却被堵着吼不出来,只能“咿咿呀呀”拼命的挣扎,可她哪里知道—— 裹身的毛毯被她挪开后,尽管身着宽大的睡衣,但那迷人性感的身材曲线,却几乎完全暴露到对方的眼中 如果说距离产生美的话,那么朦胧却更能让人产生欲! 方青只顾着无谓的摆脱挣扎,根本没考虑到自己当前的形象: 那每一声手腕负痛的呻吟,每一次扭晃身躯掀起的乳波臀浪,都在煽情地召唤着刘俊那心海深处的原始兽欲 第三卷 惑迷前世 第102章 孤男寡女 刘俊露出一脸痴呆 说实话,长这么大,除了在电影电视里,他发誓没接触过如此完美的女人。 光是席冰男丽质天成的容颜,已让很多见过她的男人睡不着觉;再加上她让人喷血的三围尺码,辅以方青与她共同拥有的“舞”彩魅力—— 在深山老林里,与之单独相处却还能循规蹈矩的正常男人,那么亦会在世人眼中显得不正常了 而这个时候,刘俊则承受着理智与私念、道德和性欲的双重煎熬! DV画面里的刺激,远远不足与这亲眼目睹的感受相提并论—— 方青一头青丝蓬乱,面泛桃红,胸部因劳累喘息而变得“波涛”起伏,一双玉腿更是勾引起他无限的遐想 她只想着尽快拿掉嘴里的东西,可以开口说话 如果人在任何情绪下都能顾及到自己的形象,那么“失态”二字,在词典里便显得毫无意义了。 睡衣是从腰间打的一个活结给系上的,这段时间里剧烈的摩擦,她根本不知道泄露了春光—— 只听得刘俊一声愤怒的翱叫,猛地一手按住她的肚脐、一手稳住她的蛇腰! 她立时清醒过来,低头一瞧,才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有说不出来的淫荡 “够了!!”刘俊咆哮道,“你骚扰得我还不够吗?” 方青眼里充满了畏惧,她很清楚自己刚才的挣扎激发起对方什么样的念头,顿时停止了所有动作。 手触在“席”小姐雪白细腻的肌肤上,眼看着她那深邃的乳沟和在凌乱睡衣下隐约可窥的橘黄禁区,刘俊偌大的眼球越来越红,呼吸越来越快! 喂!你要干嘛,我可不是你认为的席冰男!! 方青恐惧地睁大眼珠,丝毫不敢动弹 刘俊鹰爪一般的大手,猛地按到她肩头,撩起腋窝下胸罩的带子—— 眼看那对“玉兔”就要蹦出! “唔————”方青凄惨地哭叫,眼泪刹那间犹如决堤的洪水 “野兽”却并未继续下去,反而怔怔凝视着她 方青哀求地摇着头 “你有个对我不错的父亲!”良久,刘俊把下唇咬出了血,慢慢直起腰来,“而且我对他有过承诺不伤害你!” 方青有了虎口逃生的庆幸,刚想缓出一口气,又惊恐地看见他在脱外套—— 你这个没信义的东西,你出尔反尔!!! “给我记好!若你有事没事再挑逗我,我他妈会会让你知道老子是个正常的男人!!” 吼完狠狠将外套砸到她身上,转过身去,郁闷得给了自己好几个响亮的耳光,然后冲出去,重重关上门 汽车的引擎声逐渐远去,方青终于摆脱了阴影的笼罩,长长吁出一口闷气 从前她没觉得刘俊身上那些微的狐臭有什么,而这个时候,她嗅着那外套上熟悉的气味,居然有几分反胃起来。 刘俊临走时甩下的最后一句话,刺痛了她的心—— 可笑的是她并未以一个女性的心理去把“正常的男人”与“强奸”划上等号,而是主观的认为这话是对自己莫大的讽刺 刘俊驱车来到接近市区的一个小镇上,胡乱点了些吃的后,拨通席董书房的电话。 “我是刘俊。” 席成达一听顿时来了精神:“阿俊你听我说,我们已经联系你的原告销案了。警察表示不插手,你把我女儿送回来吧!” “会的席叔!”刘俊警惕地环视着四下,“你得叫他把我的护照交给你,否则” “没问题没问题!阿俊你听我说,男男心脏有问题,别让她给冻着了,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你能向我保证吗?” “我不会虐待她我会再联系你!” 刘俊说挂就挂,来到餐桌上,看到要的东西都已摆上—— “老板,拿酒来!” 酒足饭饱后,他来到一家服装店,比画着方青的身材,叫销售小姐包上一套厚厚的冬衣。 付钱之时,小姐打趣道:“这位先生好福气呀!” “何以见得呢?”刘俊感到有些好笑。 “你这些是买给你女朋友的吧?” “算是吧!”刘俊伸手拎起袋子,苦笑道。 “你女朋友的身材真棒!我好羡慕”小姐由衷地赞美道。 “谢谢啊!”刘俊开始别扭起来,匆匆离开。 方青一上午都在思索一个矛盾的问题: 这段离奇的遭遇,是否应该找个机会告诉傻乎乎的“绑匪” 刘俊做事不太考虑后果,只是令她最担心的地方,而且他对承诺的人格历来看得最重,他从小信守自己的誓言,不会违背。 来韩国之前,他说过就算干了什么坏事,也不会让韩国警察抓住,现在居然敢挟持人质来体现当初的表白;刚才在险境说过不动席大小姐,竟然能在“火山爆发”的千钧一发稳住自己的情欲—— 那么他说过要照顾妈妈一辈子,看来亦不会逞一时的豪迈感慨 算了阿俊,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陷得太深,你根本拉我不出来! 最终,她还是放弃了。 刘俊掀开门之时,她还沉浸在深沉的思忖中,还是那刺鼻的烟酒味,让她回过神来。 “听着!”刘俊扔掉烟蒂,把手里的东西甩到地上,坐到她身边,“我现在给你二十分钟的自由,吃东西、上厕所,完了之后,还得给你绑上。你觉得怎么样?” 肚子倒是没饿,不过整整几个小时下来,方青的确需要上厕所,一听这话,连忙点头。 “不过你不许说一句话,甚至一个字!”刘俊又点上一支烟,“否则我特别喜欢你那有磁性的声音,很容易刺激到我;再说我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所以既然你是在中国长大的,应该清楚‘酒后乱性’指的是什么?” 方青明白现在是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即使这块柴是湿的,那么烈火同样可以燃起来 松绑后,刘俊命令道:“你老爸嘱咐我别把你弄感冒了,把这些衣服穿上!” 方青心里泛起一阵感动,但一瞧刘俊并没有想出去回避的意思,脸又不由自主红起来,拎起衣服默默蹲到地上 “有什么好脸红的?”刘俊大大咧咧别过脸去,“快点!真是的,先前我又不是没看到你穿的内衣,哼” 就是,小时侯你又不是没见过我,那时候咱们还是光屁股呢! 方青如是想着,扯掉睡衣,匆匆把他买来的衣服给一古脑儿穿上。 “走!跟我去瞧瞧附近有没有厕所!”刘俊温柔地向她伸出手。 仿佛又回到了装疯卖傻的日子,方青宛如一个哑巴,被牵着手走出门去 回来进屋之前,刘俊示意她站着别动,跑到屋里拿出一瓶矿泉水为她洗了手:“现在去吃东西!” 就几个汉堡包。 方青可不是娇贵的大小姐,狼吞虎咽起来 她真的饿了。 “慢点吃”刘俊边说边递水给她,“你们这些有钱人家的女儿,若是脱离家庭独立生活,可怎么得了?” 死猪头,看你不出还挺细心的! 方青喝水前似笑非笑瞟过他一眼。 “喂!”刘俊正儿八经的制止道,“我可是很容易感动的人!别拿那样的眼神看我!” 鬼才想看你! 擦嘴后方青意外地听到一句赞美:“其实你不化妆的时候,更美” 抬头看去,刘俊却手里拿着绳索过来—— 她抿起嘴唇,配合地伸出双手 这次刘俊绑得挺松,方青可以坐也可以躺下——她看出这家伙可能要在屋子里呆上一阵。 “我现在睡个午觉,有什么响动你可得叫我,否则咱们都玩完!” 他倒下去,临合眼皮时还忘不了恶狠狠的警告。 席董告诉他警方不插手后,让他心头打消了许多的顾虑 天空开始飘雪,气温骤然下降。 挨了半小时后,方青手脚被缚实在是受不住了,轻轻躺到刘俊的身旁—— 她太了解他,通过呼吸的频率就看出对方只是在闭目养神。 不管那么多了,她畏冷得蜷缩起靠住刘俊,放心地睡去 “不就被绑架了吗?莫非你还要为他不吃东西?” 张为祖笑吟吟地望着丧魂落魄的儿子。 “我担心刘俊会占她的便宜”张嶙慢慢拿起叉子,又烦恼地扔掉。 “安排了多少人去找?”张为祖仿佛闻所未闻,摸出烟斗。 “爸方青穿得那么单薄,我真担心那小子” 老狐狸转悠到他身后,贴到他耳朵边恶狠狠地吼道:“别说我没提醒你,你再为那个不男不女的东西萎靡颓废,我宁可马上做了他!” 这里是席氏集团经理级的餐厅,他不便发作,边说还边狞笑着环顾四周。 “不要!”张嶙凄楚地回过头来,“我马上打起精神来,马上吃东西!” 说完狼狈地叉起一块牛扒塞到嘴里,露出比哭更难看的笑脸。 “这世上的女人哪!”张为祖骄傲地对儿子灌输自己的见解,“就是他妈的一片银河!难不成你要为了一颗星星,放弃一片银河!” “爸”张嶙开心起来,嘴里嚼着牛扒含糊不清道,“其实你这话就告诉了我:你已经承认方青是个女人了,嘿” 张为祖想起确实是说漏了嘴,理亏得悻悻离去,临走时丢下一句不知是骂自己还是骂儿子的话—— “你什么都不像我,就是脸皮厚这点,太像我了!” 而在职员餐厅里,荣剑那个痴情种也面对饭盒没有食欲。 “想啥呢啊剑?”一山东籍的中国同事拍拍他的肩头坐下。 “没什么” “你快升职啦!”同事打趣道,“是不是在为请客的事,兜里没钱在发愁?” 荣剑微微一笑:“听说,公关部附属了一个(2)部是吗?”荣剑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小子消息还蛮灵通的嘛?”同事几分诧异地笑道,“我怕你受刺激,所以没告诉你!” “是不是席冰男来主持?”荣剑极力避开对方的眼光。 “得了吧,躲躲闪闪做什么?我还不了解你?我可没告诉你喔!” 荣剑皱起眉头,仰天一叹—— “是不是觉得新的希望在燃烧,明天无限美好?”同事试探道。 “阿辉,我想我是时候离开这里了!”荣剑拍拍他的肩头,“我的感受,你应该最深!” “何苦呢阿剑,”同事情绪也黯然下来,凝视着饭盒,“两个人那是需要缘分的!你还在逃避她,就说明你根本没忘掉从前的那些!” “我和她不是没有缘分!”荣剑哀叹道,“是我没有地位!她很爱我的你知道吗?与其天天都可能遇见,变得彼此都难过,我还不如离开她的视野,这对我们大家来说,才是真正的解脱” “咋说呢?你我都是穷人,我不再留你,何去何从,你自己决定你的未来吧!” “我好希望今天能看到她一次”荣剑憧憬着,“她今天一定很美!” 对方突然喷饭:“噢——我想起来了,你” “阿辉别说了,吃饭!下午事还多!” 阿辉同情地注视着垂头狠狠刨饭的他,自己却没了食欲 嗅着梦中情人清新的发香和淡雅的体味,刘俊硬是一个下午都没有睡着。 曾几何时,他在冬季星空难得的流星路过时许下心愿: 这一生,每一次醒来,怀里都能抱着天使般的冰男 此刻,他痛苦的笑了: 我现在就实现了,哈哈 想起拿到护照后,就会再也见不到这个对自己颇有好感的豪门千金,他开始后悔保留下那部该死的袖珍摄象机 不识庐山真面目—— 哪怕是圣人,他的面前都会有一座自己都看不穿的“山”,更何况只是生性耿直如梁山好汉的刘俊。 学习成绩历来恶劣的他,此刻居然想起了一句唐诗,来掩饰此刻作祟的欲念: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第三卷 惑迷前世 第103章 灾起色心 方青的睡姿,就宛如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偎在母亲的怀中: 头枕在刘俊的右胳膊上,被缚的双手放在二人胸膛之间 她是一个心甘情愿的人质,除了先前差点被强暴的紧张,她的心里,没有一丝的畏惧。 尤其是倒在儿时伙伴的怀里后,她甚至还觉得多出几分安全 如瀑的长发洒落在地板,鬓旁几缕青丝粘在白皙透红的脸上,平添了几许妩媚;天然的长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抖,玲珑高贵的小鼻子不时畏冷地翕动,尽管没化妆,可那性感美丽的双唇依旧鲜艳似火,热辣辣冲击着刘俊那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 23岁的女人,无论在生理上,或者在心理上,都应该成熟了,偶尔来上一次,总不至于要寻死觅活吧? 刘俊愚蠢地思索着,拼命寻找适合动手的理由—— 他哪会知道,席冰男同方青一样,都是未经人事的处子若是眼前人戴上订婚戒指,都依然冰清玉洁的话,打死他都不会相信。 右臂被当了枕头,左手还可以活动。 他就像一个小偷,轻轻把方青的双手拿到嘴边吻着。 女人,不一定要搔首弄姿,才能对男人形成刺激 “我只是一个跳舞的女孩,我害怕这世上五彩的诱惑,莫非美丽,也是一种错误?” 席冰男在日记中的苦恼,现在却印证到了方青的身上。 妈的!现在若是夏天该多省事! 刘俊心头发痒,悻悻地骂着,甚至后悔买来这么多衣服,偷偷解开了她脚腕上的绳索 一旦放松下来,方青竟然梦呓着舒心地把右腿放到他的屁股上。 仿佛鼓励般的姿态却更撩起刘俊的冲动。 从来没和你这样近的距离过,你可以和张嶙那阔少亲近,为什么不能和我 此刻睡态醇美的方青,根本没有觉察到危机的来临。 刘俊感到理智在一节节的崩溃,他的手滑入方青的后背,很快触到了胸罩的后带—— 他猥亵地庆幸着只给她买了一件绒毛大衣,否则这样的入侵很容易弄醒这酣睡的公主 “嗯”方青偏偏在这个时候苏醒过来,懵懂的意识中,她感到刘俊那粗糙的手迅速从后背缩回去—— 该死的! 刘俊气得怔怔地盯着天花板。 我的腿怎么可以动了! 方青下意识明白过来,立刻惊惧地站起,用力扯了两下手上的绳索表示抗议。 “不错!”刘俊跟着爬起站到她身前,“我是不想留下遗憾,你可以和张嶙亲热做爱,为什么就不能和我——” 方青不能言语,只能在眼里浮现出失望与落寞 “瞧不起我是吧?”刘俊难堪地别过脸去,忽然双手分开抓住她的肩头,用力往下一扯! 方青从脖子到肚脐的上身,顿时暴露出一半! 她一声怒吼,右膝踢到刘俊的下阴—— 本来被绳索羁绊着,加上用力过猛,她自己却差点向前跌下去;对方确实是及时抓住了她,但既而过来的,却是响亮的一耳光,并将她重重扔到床上! 火辣辣的疼痛,使得方青怒视着眼前的禽兽。 显然她力道不够狠,刘俊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略微弯了弯腰,便扑到她身上,用力把她拨正仰面朝天。 “从来没女人打我!”刘俊愤怒地凑到她鼻子前,“我要你付出代价!” 说完一丝口水不经意掉下来,顺着脖子溜向那惹火的乳沟 他忍不住把嘴唇贴了上去 这难道就是张嶙口中的“天意”?呵! 阿俊,我欠你的情,却要以这样的方式来偿还!老太爷,你对我的愚弄,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也罢,死在你的手中,总比葬送在伤害我的张嶙身上好! 两滴清泪,从眼中溢出 由于没有——准确说来是缺乏女人的意念,她根本没去想接下来会付出耻辱的代价,而是担忧那脆弱的心脏,会在这样的激情中随时停止搏动! 转瞬间,刘俊已松开了她的裤腰,她认命地闭上眼 喘息的野兽,无意瞟到从几乎完全被褪掉的胸罩里滑落出来的小药袋—— 他立刻懵了! 短短十秒钟内,他脸色由红到青,由青到黄,直到最后打出一个寒颤! “你的心脏,还还还要依赖药物?” 方青噙着泪水瞟了他一眼,望向别处。 这这可是会出人命的! 刘俊以为她已病入膏肓,慢慢出现后怕的抽搐,慌忙拖来掉到地板的毛毯盖到方青身上。 上身寒意的侵蚀与下身欲火的焚烧,使得他缓缓瘫软到地,痛苦地揪住自己的头发! 半晌,他一声凄厉的翱吼,爬起来冲出门去。 方青第二次虎口逃生,再忍不住把头缩到毯子里,放声大哭起来 “老板!老板在不在?!” 刘俊来到先前吃东西买衣服的小镇,冲进一间生意萧条的舞厅。 下午,不是舞厅生意好的时候。 “什么事啊?”睡在吧台后的老板庸懒地直起腰来。 “给我找个女人!马上!!”刘俊欲火中烧。 “女人?”四十多岁、体态微胖的老板扶正眼镜,懵懂地打量他。 “我需要女人!”刘俊满头大汗,“砰”地把一把钱砸到柜台上,“快!他妈的快点啊!!” “姑娘们,都给我出来!”老板会意地笑了,“有客人到你自己挑。” “谁呀,这么早” “怎么那么吵啊?” “烦死了” 一群舞女抱怨着鱼贯而出,最后一个体态十分接近方青,加上那一头不错的长发——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刘俊粗鲁地平抱起,冲上楼去 “受了什么刺激,这家伙?” “估计是吃了药,却被老婆踢下床来了吧,嘻嘻” 众“佳丽”讥笑着又陆续回去,大冷天的,她们毕竟都穿得感性。 老板凝思了一阵,拨通一个电话。 “对,应该有一米175到178公分的样子,很魁梧,立直的短发对对对,是有颗痣黑色甲克。好的好的,应该的嘛,呵呵!” 一个多小时里,刘俊成了一头十足的禽兽,与怀中淫荡的舞女三次攀上了灵欲的高峰 这段时间里,他的身心,有说不出来的痛苦: 他恨自己! 有生以来,首次违背了自己的诺言——尽管最终没有伤害到席大小姐,可毕竟有了这样可耻的行径,若不是及时看到那小药袋,可能大小姐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席叔,我辜负了你的信任,我不是人! 大小姐,请你原谅我,我压根儿就是一头畜生 后怕与内疚,失落和谴责,让他无以发泄;只有这女人抵死迎奉的缠绵,方能化解掉他的心伤。 他终于匍匐在了她的胸口上 “帅哥,你很猛耶,”长发舞女欣赏地吃吃笑道,抚着他的后背,“这下爽了吗?” “给我闭嘴!”刘俊突然想起人质还要吃东西,立刻穿衣起来。 临走时,他按照行情,付了三倍的费用,打开门—— 冰冷的枪口抵在了他的额头上! “进去!”一高大的男人低沉喝道。 他的心蓦地一沉——糟糕! 一群打手继而涌进来,床上的舞女还没收完钱,就被赤裸裸地轰了出去。 刘俊双手高举,不敢动弹。 张嶙叼着一根牙签过来,接过手下递来的椅子坐下。 “小子,你是哪根筋出了问题?跟我斗!”张嶙鄙夷地瞟了他一眼,“我不跟你废话!我老婆在哪?” 刘俊十分讨厌他的态度,鼻孔里哼了一声。 张嶙微笑着走过去:“你还挺有闲情雅致的嘛,这么危险的处境,还来这里?” “你老婆不能陪我,莫非我自己解决?”刘俊冷笑道。 张嶙顿时紧张起来:“你他妈动过她?!” 刘俊嗤之以鼻。 “给我打,狠狠的打!”张嶙仿佛被戴上了绿帽子,在保镖拳脚的声响里歇斯底里狂叫着。 “少爷!再打下去,这小子就玩儿完了”瘦子担忧道,“少奶奶还不知道在哪呢?” “把他拖过来!”张嶙一脚踏在床上,瞧着鼻青脸肿、遍体鳞伤的刘俊被拖来扔到地上,“该说了吧?” 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得不到! 刘俊咬牙切齿地想着,从挨打到现在,硬是一直没啃气儿! “打了我,你会后悔,哈哈!”他居然能笑出声来。 张嶙狠狠拎起他的衣领,咆哮道:“你他妈说不说!” “我的命值几个钱?”刘俊诙谐地眨巴着被打出血的左眼圈,“而席大小姐的命,又值多少?”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敢和我谈条件?!” 刘俊发出舒心的长笑 张嶙又是一通拳打脚踢,最后一拳落在他本已受伤的左眼圈上,刘俊晃悠着晕死过去。 “先带回去,吊在地窖里!” 张嶙气急败坏率先离开 黄昏已然来临。 山林中不时响起一声声诡异的鸟鸣,让方青感到黑夜即将出现。 死小子,你跑哪去了,人家 一天下来就上了一次厕所,除了隐约的便意让她脸色微红,她更开始担心刘俊的下落。 他不会那么没良心,不给我买吃的回来 如是安慰着自己,她又开始沉沉睡去。 与其说张宅的地下室是个地窖,还不如说是个刑房。 皮鞭、钢管,甚至电椅 一桶冰冷澈骨的盐水从头泼下,刘俊哀嚎着从痛苦中苏醒。 他感到自己双手被吊在空中,仅有足尖在支撑着体重,无力地稍一抬头,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团蓝色的烟雾 张为祖一手拿掉烟斗,一手扯起他的头让其面对自己:“警察不管你,并不代表我不管!小子,你很有骨气,可在我面前,你给我收敛起来!” 刘俊头脑一片晕沉,压根没几个字听得入耳。 张为祖手一放,他的头又耷拉下去。 “我要弄死你,就像踩死一只蚂蚁!”张为祖轻描淡写道,“说出冰男在哪,我给你自由!” 不行,大小姐嫁到这样的人家,还有什么幸福? 无数的伤口在盐水的刺痛下,刘俊的理智在迅速的恢复。 一手下走来耳语了几句后,张为祖悻悻离开。 张嶙接着进来,走到刘俊面前:“怎么样?滋味如何?”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呸!”刘俊一口唾沫砸到情敌脸上。 “呵!脾气还挺大!”张嶙微笑着擦拭着脸。 手下们面面相窥: 这样的耻辱,少爷怎么能忍受? “你这个衣冠禽兽!”刘俊无力地怒吼道,“我不会让小姐嫁给你!绝对不会!!有种你杀了我!” “杀你只会脏了我的手,”张嶙鄙夷道,“小子,连我的女人,你都想动,你会付出很惨的代价!!” “不是想,是已经做过!”刘俊故意想激起对方的愤怒,他突然很希望看到对方那垂胸遁足痛不欲生的模样。 可他失望了—— “你很拽!”张嶙咬牙切齿回过头来,“我倒要看看,你成了太监后,还拽不拽得起来!” 第三卷 惑迷前世 第104章 荒原雪夜 对于方青,张嶙早已将其当作了心头肉。从那次客厅里的缠绵、陈月的相告后开始—— 他忽然觉得,虽然第一个席冰男已经永远离他而去,可上天是仿佛垂怜他的悔意,送给自己第二个“冰男”: 除了同样的有血有肉、生活中的很多喜厌相投,就连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那么神似 当一听说方青成为人质时,他产生的第一个不好预感,根本不是她的安全问题,而是这美人儿极有可能吃刘俊的亏! 人与人之间的感觉往往是对立存在的—— 当刘俊把他视同情敌之时,同样的观点,也在他的意念里形成。 每每瞧到情敌虎背熊腰的身段,他就莫名的吃醋,因为席宅的佣人告诉他:方青被带走的时候,只穿着一件睡衣 因此他完全相信刘俊动过他的心上人! “给我拖到电椅上去!”他气得快疯了,“我倒要看看你有多了不起!” “张嶙你是个孬种!”刘俊含笑着任凭手下的拖挪摆布,“不就仗着你老子有钱吗?有本事,咱们单挑!你敢吗?哈哈哈!” 奇怪的是:刘俊面对着被“净身”的危险了,还满不在乎。 “给我阉了他我他妈倒想看看你没了那玩意,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张嶙暴跳如雷。 刘俊很快被拔光裤子,背靠电椅被绑成一个“大”字。 一手下面无表情地摸出跳刀,慢慢蹲到他的胯下 “张大少爷,若是我没看错!大小姐还得吃药吧?”刘俊不紧不慢瞟了他一眼。 “住手!” 张嶙立时冷静下来,吩咐道:“你们都出去!” 见手下陆续离开后,他思忖着来在刘俊面前。 “你知道了些什么?”他阴冷起脸。 “别摆得那么酷,”刘俊高傲起来,“我现在想抽烟!” 张嶙虽然不吸烟,但身上还是随时携带,掏出一支插到刘俊嘴里,悻悻为他点燃。 “该说了吧?” “我不喜欢不穿裤子和人说话。”刘俊刁着烟斜睨着他。 “你他妈别得寸进尺!”张嶙说着举起手掌。 “扑!”刘俊满不在乎地吐掉烟头:“来呀!哼我真他妈鄙视你!自己没过门的老婆都照看不好哈哈!” “算你狠!”张嶙强忍心头的怒火,默默提起他的外裤,伺候着穿上,还为对方草草系上皮带。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想:若你小子知道了方青的底细,我不会让你活过一分钟 他按捺捺住强烈的杀机,等待套出心上人的下落再做打算。 “现在总该说了吧?” “我只知道她得吃药,哈哈!”刘俊深沉而开心地大笑。 其实刚开始他心里也没底:万一大小姐不是在依赖那袋里的药、而是在发作的时候才吃的呢? 直到不可一世的张大少爷居然低三下四给自己穿裤子,他心里才慢慢塌实了。 刘俊书读得少,可也并不傻:现在小姐的下落,可是自己唯一可能获生的王牌 “你知道她吃的是什么药吗?”张嶙的话中透出浓浓的寒气,犹如一具从太平间里逃出的僵尸。 刘俊沉默着微微闭上眼睛。 “老子耐性有限!” “我要见席叔”刘俊觉得没有席成达出面,此事是双方都达不成协议的。 “少爷,老爷叫你马上去码头老地方。”一手下匆匆跑来传达命令。 “Ohno!!”张嶙极度气馁地捂住额头,咆哮道,“他不知道我在忙我老婆的事吗?” “我已经帮你说了,”手下为难地回答,“可老爷很生气,他说” 他凑到张嶙耳边唏嘘起来。 半分钟后,张嶙站直身体看看表——7:05分。 他略微心算了一下,绷起脸对刘俊道:“我两个小时后回来,再跟你算帐!” “你给我记好!”刘俊不卑不亢回顶,“席成达不来,你别想从我嘴里得到一个字!” “我靠!”张嶙又想出售,略一思忖后无奈地吩咐手下,“给他弄点吃的,放开他一只手!” 走到门口时又不放心补充一句: “他若是想跑,就做了他!” 黑夜笼罩大地。 天空飘洒着鹅毛大雪 木屋的一扇窗户半掩,不时被风吹开又合上,合上后又被吹开—— 孤单的声音陪伴着孤单的方青 天气更寒冷了。 她早已自己解开绑缚,把床挪到墙角,蜷缩在床头瑟瑟发抖。 刘俊离开的时候,幸好没把那救命的药丸给掳走 这该死的家伙,跑出去的时候就那么放心,靠得住我跑不了吗? ——她确实跑不了,尽管有了活动的自由,却不识路。 脚一踏一出门,便是峰峦叠嶂的群山,往哪走? 她饿了 从早上懵懂地被拖出被窝,到现在黑夜来临,就吃了那么几个汉堡包。 冷,除了冷,就是饿 雪地反射出朦胧的夜色,隐约看到窗外那排排积压着厚厚雪层的苍松,十分的凄美挺拔;仿佛自己从前的生命,蓬勃有力,不屈不挠 “阿俊,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好饿” 她轻声嘀咕着,不停地呵气暖手,一脸的期许。 呜 忽地一阵肆虐的狂风,差点把那半开的窗户给掀走。 她哆嗦着走去,刚要用力把窗户关严实—— 一道雪亮的车灯划过她的眼帘! 回来了回来了! 方青眉开眼笑,露出一对深深的酒窝,居然开心得差点蹦上一蹦。 她希望看到的:不是车里的刘俊,而是那热气腾腾的可口饭菜 渐渐的,她的笑容变得僵硬起来: 席成达送给刘俊的是一辆“奥迪”,可风声之后那由远而近的引擎声告诉她—— 驶过来的,却并非“奥迪”! 不好 方青此刻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无论车里的人是专门来这里的,还是路过的,自己都必须躲到木屋的背后去。 但她在即将跨出门的时候才发现:这木屋的唯一的一道门,建造的时候,偏偏是面向车来的方向而开—— 而此刻,两道雪亮的车灯将门外照得一片雪亮,毫发可见 第三卷 惑迷前世 第105章 烈火边的倩影 张嶙究竟忙什么去了? 他父亲竟然会让他置方青的下落于暂时不顾 手下方才对张少爷所说的地点,是席氏集团总公司在韩国的塑胶成品出运码头。 张为祖利用席成达与海关良好的关系,时常从这里走私毒品与枪械。 张嶙驱车赶到时,他感到这里出现了平日里不应有的人潮簇拥 车门打开后,漫天弥漫着火灾后的焦臭。 他匆匆向三号仓库走去。 警察和消防人员都已离去,除了席氏分配在这里的员工,围观的旁人其实已寥寥无几。 张为祖阴沉着老脸,独自站在仓库门口。 附近几个保镖都面带惧色,不时瞟看他的表情。 “爸爸”张嶙健步跑了过去。 “知道发生了什么吗?”张为祖沉重地抬起头盯住他。 张嶙咬着牙关,点了点头:“差点两吨海洛因,至少我们损失了一千万。” “现在不是钱的问题!”张为祖叹息着,首次露出畏惧的神色,继而心虚地冲保镖吼道,“没事都给我滚远点!” 保镖们闻风而逃。 “爸,”张嶙从父亲的神色有异,也随之紧张起来,“这次的货主是谁?” “百川会社。” 百川会社是日本一家汽车生产公司,其老板吉川浩二和张为祖已有几年的交往,诸如这样大批毒品的贩运,已不下七八次。 噬财免灾 “货在我们身上丢了,陪钱不就得了!” 张嶙安慰着父亲,但眼前人的愁眉不展,使得他的脸色骤然间变得犹如一张白纸—— “你别告诉我,那几只枪也在这批毒品里?” 张为祖报以沉重的叹息。 那可不是一般的枪 张嶙趔趄地倒退了一步! 与父亲在百川会社同级的原田龙次郎,除了对外是吉川会社的首席执行官,此人最感兴趣的: 其实是军火。 若是几只普通的枪,自然算不了什么。 三天前,原田龙次郎的得力干将费尽心力,从加拿大国防部一处军械制造厂,通过各种渠道,秘密的偷出三只新型手枪,转手到张为祖的手上,放下重金要求张为祖将其平安运达日本。 可现在 原田龙次郎在日本黑手党里,地位说高不高,说低——还真不算低! 这涉及到国防技术的机密,根本不是钱可以解决的。 张嶙很清楚这点。 寒冬大雪,仓库意外失火,已经显得几分蹊跷;而更让张为祖吃惊的、一定要让儿子马上赶来的—— 是一姓崔的仓库管理员声称:在消防人员扑救大火的当头,他无意看到了张家少奶奶 席冰男!? 张嶙狠狠揪起仓管员的衣领:“你是不是眼花了!啊?” 他嗅到对方浑身散发着酒气。 “没有没有!” 这处码头共有六座仓库,每座仓库都是百米见方,宛如六块切好的豆腐块,整齐地排成两行,左右分别三座侧面朝海; 三号仓库,则临海最近。 根据已上六旬年岁的仓管员回忆:当时的情形比较混乱,一片嘈杂,他亦是无意中看到冰男站在火光暗淡的仓库后面。 那是一个很难把眼睛放过去的角落,尤其在这混乱的情况下。 他好奇地追了过去,慢慢看清张家少奶奶穿得非常特别,好象是舞会后的装束: 全身都系着洁白的纱巾,非常的诱惑迷人。 在距离不到二十米的时候,她开始逃跑,最后就像飞一样张开双臂,从七八米高的台阶纵身跳往下面的驳船。 仓管员绘声绘色阐述的同时,还辅以激动的示范。他表示一直亦在怀疑自己的眼睛—— 因为他赶上前去之时,除了飘曳的雪花和自己,附近再也没有可以自己移动的东西。 他陈述之时,神情多少有些恍惚,唯一能让她确定自己看到不像幻觉的是:一路走来,冰男路过的地方,都漂扬着她最喜欢的那款巴黎香水 他是席氏的老职员,虽然地位悬殊,但毕竟也算得看着冰男长大的长辈之一,而且一颗未泯的童心,更成了席大小姐童年时的玩伴; 上大学时,冰男每次暑假回韩国,总会带给他一些可爱的小礼物,而且曲尊降贵亲自来探望他,所以对其常用的香水,他拥有发言权 “老崔啊,你是不是想我儿媳妇想出毛病来了!”张为祖临走时半开玩笑半威胁道,“这话,咱们几个知道就行了,可是不能乱说噢!” “张先生请多多放心,”崔老头会意地连连点头,“事关大小姐的名声,我怎么敢乱说呢?” 回去的路上,父子二人都各怀心事沉默不语。 “爸!”张嶙抛开心事,担忧道,“原田先生那边,我们怎么交代?” “尽管我和吉川浩二的关系历来不错,”张为祖愁眉不展,“可这条老狗也不一定会买我的帐!” “这” “别害怕,”张为祖磨着牙叼上烟斗,“我明天一早跟他说说,先看看他的反应对了,关于老崔说看到冰男的事儿,你怎么认为?”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张嶙嗤之以鼻,“想必是这老不死的,也想冰男想疯了!” “你可别以小人之心、度他人之腹!”老狐狸微怒着看了儿子一眼,“好象你我父子遇上的事,都挺玄的啊!不可能?” “是不可能嘛老爸!” “那我问你,”张为祖换上另一只手握住烟斗,“方青的改变,若按常理来看待,可能吗?” 张嶙一时语塞。 “那你的认为” “我知道个屁!”张为祖心烦得一声暴喝,“过两天,等陈月把那英国老头带来时,一定要搞清楚状况!” 且说方青刚要迈出门口时,忽然看到车灯已将门外照得亮如白昼。 千万别让他们瞧到了,万一这车只是过路的呢 她及时收回脚步,隐蔽到窗后,侧耳聆听。 那是一辆普通小轿车,在距离小木屋二十来米的地方停下,引擎熄火后,灯并未关。 左右车门打开,两个高大的男人下车来到了车灯前。 方青透过刺眼的光晕,只能窥看出二人的体形,几乎都是二十多岁的样子,而无法看清长相。 千万别进来 她开始紧张。 “有没有搞错!”矮点的男子点上一只烟,抱怨道,“这个时候,你把我带到这里来?” “我有叫你来吗?”高点的显然喝过酒,说话有些口吃,“不喜欢你自己回回去。” “心情不好,我带你去夜总会找个女人褪褪火,好吗?别作贱自己!这里太冷太恐怖!” “恐怖?哈哈!”高个子男人大笑起来,“走!和我去那木屋里,那是我夏天经常避暑的地方不敢哪?哈哈!” “回去啦!我真的不想在这呆下去!” “我想好好静静,你开我的车回去!明天一早来接我别跟我废话,当心我扁你!” 高个子似乎心情很不好,语气十分的冲动。 “那好!”矮点的走到车旁,弯腰摸出一个电筒递给他,“拿着!别摔着了喂!我真的走咯!” “快滚!”高个子显得愤怒起来,举起电筒就打过去—— 矮点的男子立刻滑到驾驶的位置上,打然了引擎 刚才对方的交谈,方青是一字不漏听到耳朵里。 别进来,千万别进来啊!阿俊,你这该死的,怎么还不回来! 她急得差点喊出声来—— 而那逐渐清晰的脚步声却告诉方青: 这个男人,正在一步步的走近她 第三卷 惑迷前世 第106章 雪中的心愿 这家伙喝过酒 方青在恐慌中,偏偏又想起刘俊白天那句“酒后乱性”来。 尽管我不承认,但是地球人都认为我是个女儿身!真没办法,得赶紧找个地方藏起来 就一间16平方的木屋,又没什么大的家具—— 床! 方青匆匆把刘俊的外套裹到头上,爬到床下去 “砰!”门被来人重重踢开,一阵旋风卷着雪花一齐涌进,原本较为温暖的屋里骤然变冷! “有人来过?”此人嘀咕着将手电照到了毛毯上—— 方青爬到床下后,故意将毯子扯下来遮住自己。 好在这人并未怎么留意,怠倦得抚摸着鼻嘴一屁股瘫到床上。 好大的酒气,该不会是个强盗吧?不过他至少应该是这儿的主人 她微微皱起眉头,心里开始烦起来—— 长这么大,她还从没这么狼狈过,躲到人家的床下去。 “主人”好象觉察到什么不对劲,把毛毯放到鼻孔前嗅着。 这时异常的安静,除了外面隐约的风雪,方青能听到他像狗一样的鼻子翕动声。 “女人的香水味?” 他喃喃道,站起来伸着鼻子到处闻,接着重重落到钢丝床上—— 众所周知,钢丝床的床面离地是很低的,这一坐可不上回的地方,而是恰恰落到方青胳膊上。 他触电似的抓起电筒蹦开,猛地一扯毛毯,手电准确地落进她的眼里 “啊” 二人同时大喊起来,彼此声音里都充满了恐怖与惊慌! 这足足七八秒钟的呼嚎之后,男子一声暴喝:“出出来!” 方青用外套紧紧捂住眼,只留出两只大大的眼睛:“不!” “快!快点出来!!要不”男子有些不知所措,“要不我报警!” 方青一听最后二字,如释重负呼出口气,依然捂住头,慢慢爬了出来 强盗是不可能报警的,这点她明白。 几番闹剧后,她亦知道自己的这张脸太容易惹祸,所以一直给藏着。 “你是谁?”来人用手电上上下下地照射着她,“鬼鬼祟祟躲在我床下干嘛?” 我懒得理你,刘俊回来有你好看的,哼!你要换在我以前,你还不一定是我对手 方青背靠墙壁站好,扯住外套不吭声,她想拖延时间。 “小姐,你可以开口说话吗?你是不是迷路了,”男子的语气越听越不像是坏人,“告诉我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方青凝视着他,还是不说话。 “唉难道是个神经病,和我一样,深更半夜来到这里?” “你才是神经病!!”方青受不了了,大吼一声。 “你”男子在黑暗惊讶道,随后又摇头,“不可能,她怎么会来这里?对了你让我看看你的样子好吗?我我不是坏人。” 男子的疑惑,使得方青亦开始茫然:这个声音有几分耳熟。 “我不!”方青倔强地索性把头全蒙起来,传出瓮声瓮气,“我告诉你别乱来,我朋友马上回来了!” “哼!我要乱来,还会和你这么多废话吗?”男子放下手电,从衣袋里摸出一只蜡烛,“幸好我带了这个!” 方青再次透过缝隙时,只见木屋里已是一片温柔的烛光。 她开始慢慢从脚到头打量这不速之客 “阿剑!!!” 她刹那间哭喊起来,扯掉了头上的外套。 就像遭到雷击一般,荣剑惊得差点从床头跌到地上去,继而不顾一切扑来:“男男,你你怎么会在这鬼地方!!” 他心痛地注视着梦中情人,见她瘫软到地上被冻得瑟瑟发抖,几度想把其搂到怀里都放弃了念头。 “带我走!快带我走!!”方青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时间涕泪交加,“求求你”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荣剑边说边摸出手机拿到耳边,“我靠,没电了!” 他迅速脱下皮大衣罩到方青身上:“别哭了好吗?我们走!!马上离开!!!” 忽然,他发现方青眼神迷离地注视着自己 那温馨的烛光摇摇曳曳,方青的意识忽地被一种浓郁的感动所占据—— 仿佛曾有这样一个夜晚,和眼前这个男人有过那么一次相处,而且浑身荡漾起一种好幸福好幸福的感觉 迷茫中,方青隐隐约约看到荣剑的身后墙上,贴着一个大红的“喜”字—— 而他的衣服,却成了一身大红的新郎官红装! 方才被扔掉的刘俊的外套,却成了新娘的盖头 那我这一身穿的岂不是? 方青不敢往再自己身上看,她的潜意识在努力排斥这荒谬的幻象,可她感动力不从心,根本摆脱不了这心灵的震荡 就仿佛前不久和他在雪夜中相拥一般,她觉得这一切异相都来得那么的和谐自然,明明不够了解的一个男人,却仿佛几百年前就已与其深深的相爱 “男男,你怎么啦?别怕啦,有我在!我们快走!!”荣剑用力摇晃着他的双肩,好不容易将她“摇”回了现实。 她立时懵懂站起,任由他拉出门去。 一出门,风雪便迎面扑来—— “跑快点才不会冷,男男拉紧我!” 阿剑,这算是三界因果吗?前不久我去你家看你,将你从死亡的边缘拉回,而现在,却是你带我脱离苦海 方青顾不上刺骨的寒风利刃般刮着脸,不断地将耷落眼前的长发撩到脖子后去 “阿剑,这里离家有多远?”她庆幸地用汉语大喊着,不知为什么,在她眼中险恶的世界里,只有同此人才能舒畅地用国语对白。 她很喜欢这感觉。 “太远啦!走公路的话,都有二十多公里才到附近的集镇!”阿剑目光迷茫地停下,“若是走山路,翻过眼前这座山,就只有八公里!” “那我们翻山!”方青果断地决定,她看得出:文质彬彬的荣剑绝对不是刘俊的对手,万一在公路上给碰上了的话—— 这个时候,什么都显得那样苍白无力,而武力,却代表着一切! “男男,山路可不太好走!你小心喔!!” 荣剑边说边开始寻找熟悉的旧路。 “阿剑,你好象对这里很熟悉!!” 方青揉揉冷得通红的小鼻子,几分欣赏道。 “呵——”荣剑骄傲地回答,“你先前呆的小木屋,可是夏天我常来避暑的天堂!男男你小心点——” 话还没说完,方青“啊”的一声痛呼,身体软了下去。 “怎么啦?”他过来拿起手电照上她。 “我的腿”方青恨恨地揉着左脚腕,“真不争气!” “你不该骗我,这是那晚在我家楼顶受的伤对吗?”荣剑看到袜子下那青黑的一团淤血。 方青抿起嘴唇,委屈地望着他,没有否认。 “你走吧,回去联系我爸他们!我在这里等你” “开什么玩笑?你叫我在这个时候离开你!”荣剑鼓励着,“勇敢点,试试站起来看看!” “没用的,刚才又被石头碰到这里了,快,时间紧迫,你不希望我被冻死吧!” 方青又冷又痛,先前还红彤彤的脸蛋此刻血色全无。 荣剑哀伤地凝视了她很久,转过身慢慢顿下:“上来,我背你走!” “不要啦阿剑,我好重的!”方青还认为自己处在体重70公斤的从前。 没想到荣剑意外地来上一段:“我们家处高山地带,我初中毕业的时候,就能把家里养的猪,一口气背下山!你总没有200斤吧!?” “你!”方青感到又好气又好笑,“你才是头猪!” “快点哪,我的大小姐,你瞧这雪,越来越大!” 方青听话地匍匐到他的背上。她还真的没瞧出来:看似弱不禁风的荣剑,竟然捧着她的屁股一下子站了起来! “我来给你照路” 方青从他手中接过手电 张为祖的客厅里。 刘俊硬是甩开上来搀扶的保镖,一步步挪到席成达的面前。 “除了阿庄,你们都出去!” 席成达此刻喧宾夺主,连张氏父子一起轰走。 众人离开后,席董阴沉着脸走向刘俊—— “老板”阿庄担心地欲阻止。 席董竖起一只手掌,示意他别管,来到“罪犯”身边。 “我女儿安全吗?” 刘俊惭愧地点头。 “我相信你”席董从怀里摸出一个纸袋递给他,“这是你要的证件和护照!” 刘俊噙住眼泪接过:“对不起席叔!我辜负了你!” “伤得重不重?还能走吗?” 刘俊刚一点头,便重重的倒在地上,他烦闷地甩开阿庄的手,摇摇晃晃站起来。 “我带你们去!席叔,我的命在你的手上,我只相信你!” 说完心口一阵翻涌,一口血吐到掌心里。 “阿俊,接回男男,我保证你安全离开韩国!以我席成达的人格!!” 席董真切的保证。 刘俊感伤地凝视了他很久:“不好意思席叔,你的情,我一定回报!我们走!” 他蹒跚地朝前迈出一步、两步,再一举腿,便晕倒在阿庄的胸前。 “全都进来!”席董暴跳如雷,“快叫医生!” 张为祖几人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怎么把人打成这样!?”席董厉声质问着。 “爸都是我干的!”张嶙见父亲难堪得下不了台,一肩承担。 “真够能耐的!啊!”席董不满地回过身,“你怎么不索性把他给打死呢!” “爸你不知道,”张嶙心虚道,“这小子守口如瓶,实在是太嚣张” “现在好了吧,他晕过去了!”席董心急如焚,“若是因为他的昏迷耽搁,让男男出什么事的话,这门婚事,便到此为止!” 医生跑来匆匆为刘俊诊断 “亲家歇歇火,歇歇火,来来来坐下说嘛!” 张为祖也有点慌神,赶忙出面圆场 “怎么样?我还是有点重吧?嘿嘿” 方青一手照路,一手用衣袖轻轻揩掉荣剑额头的汗水,俏皮的问道。 “切!”荣剑确实累了,却依旧嘴硬道,“你最多九十多斤而已!” “要不要歇一下再走?”方青把脸贴到他那热乎乎的背上。 “没多远哪!就这前面已经开始下山咯,再转两个弯,就能瞧到小镇的灯光了!” “对了阿剑,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会跑到那里来呢?” “心里烦哪!知道吗?我只要心情不好,就会往山里跑,我毕竟是山区长大的孩子,对于大山,我有特殊的感情” 对!大山的儿子,有着山一般重的爱、山一般宽阔的情怀,就如对冰男痴情,长青不衰 方青又开始隐隐为对方与冰男难过起来。 “知道吗男男,”荣剑自己腾出一只手揩揩汗,翕翕有些堵塞的鼻孔,“我有个心愿:咱们迷失就在这山林里,一直走不出去!” “你脑子没进水吧阿剑?”方青诧异抬头,习惯地用手捏了捏耳垂。 “那样的话”阿剑抬头憧憬着,竟然透出几分哽咽,“我们就再也见不到那些讨厌的面孔,再也听不到都市的喧嚣。而我,就这样背着你,一直的背下去,直到我再也走不动为止” “阿剑你怎么啦?”方青安慰道,“别这样好吗?” “呵呵”荣剑的笑明显的比哭还难听,“我很傻对吗?嘿!是块当编剧的料吧?” 方青装出给他揩汗水,慢慢滑到他的眼眶下—— 果然,荣剑哭了 “别乱想啊,我可没哭,那是风给吹的!” 这小子不打自招,还在死要面子 方青气馁地想着,在这段缠绵中,她再也没法把冰男与自己区分开来,她挣扎得再也没力气去 ——以一个男孩的心态,来排斥这个人惊涛骇浪的爱! 她匍匐在他的背上,无声的哭了 第三卷 惑迷前世 第107章 怨以恩报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二人都没了说话的心情。 长发不时被寒风吹起,隐约飘来荣剑酗酒后的气息,方青的思绪,慢慢溶入方才那洞房花烛夜的幻象中去 “男男”荣剑轻声呼唤道,“你瞧,看到前面的灯火了吗?” 方青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不远处那小镇上依稀的灯光,使得她露出劫后重生的欢欣 指针指向10:15分。 荣剑打完电话回来,看见方青坐在路边摊前狼吞虎咽着。 “饿坏了吧?”他含笑坐到她对面。 “我”方青难堪道,她留意到摊贩老板怔怔地盯着自己的吃相。 “别噎着就是啦!” “不吃啦!”方青见四周的人都纷纷古怪地打量她,不好意思垂下头。 “腿好点了吗?” “好多了呵呵!你肚子不饿吗?来吃点吧。” 荣剑微笑着摇头:“那个刘俊若不是你亲口告诉我,我还有点不相信!” “他也是逼不得以咯”方青见他畏冷地在微微哆嗦,才想起自己还披着他的外套,“来穿上你的衣服,别感冒了!” “不用了,我不冷!”荣剑阻止道,“我就搞不懂:一个持刀伤人,有必要拖人质吗?” “其实其实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是吧?”方青淡淡一笑 而此刻的席成达还担忧地注视着医生为刘俊诊断敷药。 好不容易看到“绑匪”醒转过来 “席叔,你把我弄上车,”刘俊虚弱地喊道,“我告诉你们怎么走” “好!” “不用了老板,”阿庄放下手机,“小姐已经获救了,阿当正在去接她的路上!” 席董顿时眉开眼笑:“是嘛?谁是谁救了她!我要好好的感谢她!” “对啊,”张嶙也开心起来,“是谁?” “就是在总公司上班的荣剑,老板有印象吗?”阿庄也显得几分兴奋。 “荣剑?”席董似乎没有印象,窦起眉头思索着,“荣剑!” “亲家你可真健忘,”张为祖在旁也乐得合不上嘴,“公司里不是出过一起谁打开男男的扇子就可以娶她的闹剧吗?荣剑啊,就是那个幸运儿!” 刘俊却毫无心情,他现在最担心的,便是席董临时变卦 “想起来了”席董竟慢慢收敛了笑容。 “那可真好笑,不知道哪个家伙放出来的谣言,这事儿那段时间在公司里头,还真闹得沸沸扬扬。呵呵!不过好在那小子有自知之明” 张嶙得意地回忆着。 而席成达自己才清楚: 这件事,他是亲自向女儿求证过的,而并非这父子二人武断肯定的“闹剧” “男男,你若真拿我当好朋友,就别在感谢我了!” 方青在阿当带领的十多个保镖簇拥下,向荣剑致谢。 “若是没遇到你,我可能被冻死了”方青感动地望着他。 “今天,将是我毕生难忘的一个生日!”荣剑说完,潇洒地冲她挥挥手,把外套搭到肩头转身离去。 生日! 难怪他背着我的时候会许下心愿 方青顿时目瞪口呆,痴痴地凝视着他远去的背影。 “小姐,”阿当催促道,“上车吧,老板想你都快急疯了!” “走吧” 来到车上接通电话后,席董问清原由,竟然开始责怪起她来。 “你怎么不把他一起带过来?” “他不愿意来我怎么办?”方青略带不满地回答。 “受人点滴之恩,应涌泉相报啊!” “你怎么搞的?我被人劫持了,你一点都不关心我!不说啦!!” 她使劲合上电话 她心里很烦,因为刚才听到阿当几人说刘俊被张氏父子抓住了,而且被打得很惨 无论如何也要让刘俊安全的离开韩国,我已经陷进来了,不能再拖他下水。是的!一定要救他! 她暗暗决定下来。 席董带着张氏父子一等人侯在大门口。 当拥着女儿之时,席董感触得老泪纵横 “爸爸,我想看看刘俊!”方青单刀直入。 宅心仁厚的席董以为他想在刘俊身上再施拳脚:“算了男男,得饶人处且饶人嘛,他还答应带我们来找你的!” “不是,我想放了他!” “有没搞错!”张嶙阴沉着脸,“这种人你还放他?” 方青心底一寒:不放?莫非你们还想草菅人命? 她毅然迈步朝里走,张嶙紧追上去。 他抢先一步来在躺卧在沙发上的刘俊跟前,张开双臂挡住方青。 “让开!”方青烦恼地喊道。 张嶙索性把她拉到了楼梯口,恶狠狠低语道:“你为什么这么在乎他?先给我一个理由!!” “他救过我几次!”方青挺心虚地避开对方吃醋的眼光,“我想给他一个机会!” “这么紧张”张嶙阴险地笑了,“你们之间,是不是有过什么?” “你!”方青顿时头大如斗,“你别胡思乱想!这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张嶙捉狎道,“荒山野林,孤男寡女” “我不是女人!”方青恼怒道,“难道你还不清楚,我只有一个女人的外表。” “就算你没勾引他,可他会怎么认为你?” “莫名其妙!我就算和他有什么,你管得着吗?”方青鄙视地把眼光拿开! “我警告你,你若是再用这态度和我说话,我马上把这小子拖去喂鲨鱼!” 张嶙自尊心严重受挫,凶起来。 怎么办这家伙好象属于吃软不吃硬那类? “阿嶙,”方青脸色缓和下来,“我知道你在乎我,可我真的和他没什么!相信我好吗?他挟持我,也是为当时的情形所逼迫” 这招果然有效—— “可我怎么相信你和他没什么?”张嶙倒像一个孩子,赌气地别过脸去。 “他也知道我心脏有病的!” “我不信!人冲动起来,什么都不会去想!” 你不就是想占我便宜吗?我就成全你! 方青心急如焚,看着伤痕累累的刘俊,渐渐有了挖肉补疮的冲动 她微红起脸色,冷漠地徐徐启齿:“放了他,我答应你:明天晚上,我会向你证实我的清白” 她当然知道张嶙想要得到她的什么! 她违心地欺骗自己: 我是一个没有人权、没有尊严的人,只是一具行尸走肉、一个受他人摆布的傀儡—— 若是阿俊死了 我留住这所谓的清白又有什么意义? 方青决心豁出去 第三卷 惑迷前世 第108章 舍‘身’取义 语气确实理直气壮,可话一出口,她立刻后悔了。 万一,万一我现在真是个女人呢?岂不是太吃亏了? 不是还没见到那卡伊博士吗?这 加上抬头瞥见张嶙得意的淫笑,方青顿时觉得心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起来。 不过再次见到刘俊惨痛的模样,她咬紧牙关一甩长发,斩钉截铁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亲爱的,”张嶙得意地按住她的双肩,“这事儿,我可没有逼你” 方青再无抬头看他的勇气,尴尬地点点头。 “为了表示你的诚意,”对方无耻地把脸凑过来,“现在面带微笑,亲亲我而且要重重的亲!” “他正看着咱们呢!”她恨地上没有缝隙,无地自容得声似蚊呐。 张嶙刻板地笑道:“我正是要让他看到,哈哈!我可不勉强你喔——四三二” 方青顾不得多想,苦笑着搂住他的脖子,“啵”地重重亲了一下。 “这下满意了吧?”她怒视着这登徒浪子。 “哈哈哈哈”张嶙顷刻间仿佛拥有了全世界的财富,疯狂笑个没完。 “给我钱!”方青红起脸,不好意思地摊出手心,“人家没钱怎么走?” 张嶙嘎然停下:“你还给他准备路费?!” “给不给?不给不给你就杀了他吧,我不管了!”方青害臊地别过身去。 “给”张嶙嬉皮笑脸着开始摸衣袋,“老婆大人叫给,敢不给吗?” 便宜都让你占尽了,你这个畜生给我记好! 方青窦起娥眉忿忿想着,接过支票一看: 一万美圆。 够了够了,阿俊这相当于你一年的薪水啊,你可要好好的活下去 她跑到刘俊面前,把支票塞进他的口袋里后,用国语冷漠道:“你的证件都拿到了吗?这是你回国的路费!” 刘俊感触地凝视着她,点点头:“大小姐,我我不是个东西”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啊?”方青惨淡地微笑着,“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小子,”张嶙傲慢地漫步过来,“不是每一个豪门千金,都这么宽宏大量,你还不快滚!” 刘俊沉声道:“小姐千万别嫁给这个人,他们父子,不是正正经经的商人!请相信我!” 废话 “我知道,你走吧,这儿危险!”方青说着欲帮刘俊站起—— “你疯啦!”张嶙忌讳得赶忙把她拖到胸里,“当过一次人质还不过瘾是不是?” 医生敷药后,刘俊感到轻松了许多,慢慢站了起来。 “大小姐,你多珍重!” 他捂住肚子,一步步朝门外走去 “这小子到底有没有碰过你?”张嶙又老话重提了。 “你有完没完?!”方青恨恨地白了他一眼。 “我们抓住他的时,他刚和一个舞女做完爱,”张嶙猥亵地瞅着她,“他在挨打的时候,还声称——你不能满足他!” “我承认他是有过那样的冲动,”方青别扭地甩开他的手,“不过他知道我有病,很快遏止住了自己” “难怪他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原来是欲火焚身哪!哈哈!”他笑着从身后搂住方青,“亲爱的,我比他还可怜啊,我还得挨上一天” “我走了!”怀中人气冲冲地跑出门去。 回席宅的路上,方青情绪低落,闷着不吱声。 “刘俊打过你吗?”席董不太相信注视着她。 “都说没有啦——”方青烦躁地喊道,“人家只是把我关到屋子里而已,喏!这些衣服都是他给我买的!” “让爸看看,有没有感冒” 当那只温暖的手放到额头上,方青浮躁的情绪竟然慢慢在消退。 “你说”席董欣慰地握住她几分冰凉的手,“爸应该怎么感谢那个荣剑!” 方青撇撇嘴:“随便你咯” 她为明天晚上对张嶙的承诺,郁闷得想一头撞到车窗玻璃上去。 “除了给笔钱,我还想拉他一把” 席董几分感慨道。 “那他岂不是少十年的奋斗?” “呵——”席董爱怜地捏捏她的小鼻子,“有我的本色啊,说起话来一板一眼的!” “切”方青心情慢慢好转起来,“为什么要拉他一把?” “这第一”席董正襟危坐,“人家追你追得那么苦。我知道这小子是个人才,若是当初不为了你屈就在我席氏,现在亦差不多深造结束了!” “继续继续!”方青顺手拔下他头上的一根银丝。 “第二嘛,人家打开过你的扇子”席董脸色肃穆起来,“咱们父女俩若是在古代,他荣剑——可真的会成为我的女婿喔!” “哎!什么年代了?”方青不满道,“我那可是一时闹着好玩的!” “你这样的许诺,若是在过去,”席董故意板起脸,“可就等于向世人抛出了绣球!呵呵不过,我不会让我女儿嫁给一个籍籍无名的人的!” “还有第三吗?”方青虽然笑着,但隐隐觉得席董对荣剑,似乎有那么一种说不出来的愧疚。 “第三呢,当然便是今天晚上的事儿咯!”席董庆幸地把她拥进怀里,“尽管刘俊答应带我来接你,可毕竟,你少吃了很多苦头” 方青疲倦地闭上眼睛。 偎依在他的怀里,她有说不出来的舒适与安宁—— 因为只有这源自一位父亲的胸膛,才能烘干她那颗潮湿的女儿心 下车后,她睡眼惺忪地回到卧室。 就像走过路的人才知道骑马的好处,回到温暖的房间后,她才头一次感到—— 自己是真正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天堂里。 本来想马上就睡,但脱下外套后,胸前又飘来刘俊臭臭的口水味,不由得皱起眉头,服下陈月的药 一天的寒冷,洗个泡泡浴真是种享受! 方青故意把水温弄得挺热,把受伤的左脚腕露出,深深地沉浸到水中。 浴室里雾气腾腾,飘曳着玫瑰花的芬芳 呵好美的玫瑰花瓣儿! 方青睁眼之际,身边水面绚丽斑斓的玫瑰花映入眼帘—— 她顽皮地欲用双手合住这些随波逐流的花瓣 “该起来啦!还磨蹭什么!” 一声雷鸣般的暴喝在头顶炸开! 她还没来得及抬头去看什么女人才有如此大的嗓门,便被赤条条地从水中拖起—— 感到自己就宛如一只正字觅食的小鸡,两只稚嫩的翅膀被老鹰抓起! 昏暗的烛光下,她模糊地看清身边一左一右两个四十来岁的悍妇,正粗鲁地用一条很长的“白布”,擦拭着她那白皙晶莹的肌肤 她这才看清方才根本没泡在什么浴池里,而是在一个足有她半人多高的大木桶中—— 一如这前来“伺候”的二位身材! 她莫名其妙得刚要喊叫,又见一红色的肚兜掠过眼前,被几只粗糙的手迅速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年纪轻轻就没了家,可怜呀!”左边的女人一边叹息一边为她擦拭梳理着长发。 “而且家里发生那么大的事,竟然还不知道!你说这傻乎乎的大家闺秀有什么用!”右边的女人显得野蛮得多,毛手毛脚为她穿着一条蓝色的、有点类似裙子的东西 傻乎乎?大家闺秀? 方青清醒明白了,欲哭无泪般一拍额头: 该死的!我好象好象又来到那个遥远的过去 第三卷 惑迷前世 第109章 身逢逆境 我到底干了什么缺德的事?要受到这样的惩罚。 在现实中,我一天的疲累还没得到舒缓,就连洗个澡,都要被人虐待—— 而且是跑到这不知什么年代的社会来被人糟践 上天,你究竟要对我赋予怎样的讽刺才肯罢休? 方青恼怒得想要大声疾呼。 “走啦走啦!”两个女人像押送犯人一般,也未注意她此刻是何种的表情,拖着便走! 走就走!我倒要看看,这里有些什么名堂! 她心头愤怒只是少许,对周围陌生环境的好奇却远远过之 刚一迈动脚步,便感到左腿的脚腕传来钻心的疼痛,她不由得负痛地呼出。 蹲下一看,脚腕处一片青紫,已略有化脓的迹象。 “慢点!”一女人叹息道,“这伍二的心可真够狠的,人家一个官家小姐,细皮嫩肉,咋经得起他的拳头!” 我这不是自己两次的碰伤吗?怎么成了被别人打的了? 哭笑不得中,方青忆起了上次这荒谬的幻象结束时,正值她被一打手踢到肚子上—— 不想也罢,可这么一回忆,她浑身顿时出现散架般的酸麻,趔趄着倒向一旁 二人急忙扶稳她。 “这女子可真娇贵!来来来,我做做好事,抱你回房吧!”另一女人说着便把方青横抱起来,大踏步走出了“浴室”。 方青是想说话,可一来考虑到那妓院的老鸨杜二娘才是老大,对此二位无疑是浪费口舌;二来那挨打后的阵阵痛楚地震得让她不时启唇唏嘘,根本无暇开口 外面的世界凉风袅袅,天虽已漆黑,但仍可见户外流萤飞舞,正与星月争辉;仍可闻前边酒家妓院中的打情骂俏,令她不寒而栗! 被抱在一个女人的怀中,却毫无刚才被荣剑背负的舒适与稳馨。尽管这个世界并不显得寒冷 一只只高挂的精美灯笼,宛如公路上一块块里程碑掠过眼帘 方青的视野逐渐疲惫,不知被这女人抱着走了多远,才进得一间别致典雅的房间。 凤烛高照,木框纸窗,衾枕软被,就连茶壶与茶杯,都是那么的古色古香 是了这里应该是我的卧室了! 她泛起一丝无奈的苦笑。 “不想再吃苦头,就乖乖呆在这里别乱跑!” 二位女人狠狠警告着,相继离开。 呵你让我跑,我现在也跑不动呀! 方青在极力适应这四周怪异的物象,强迫自己乐观起来。 脚腕的痛楚愈渐加剧,她忍不住掀开几乎长垂及地的长裙,轻轻揉着伤处 慢慢地,她终于发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与在现实中唯一的不同—— 那两只秀美的脚掌,竟然不足16公分! 刹那间,她直接把“三寸金莲”同“怪物”二词,划上了等号! 她惊惧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杜二娘掀门走了进来。 “哟!万大小姐,这大热天儿的,坐到地上很凉快吗?” 她打趣地凝视着方青,摇着一柄小扇,传来阵阵脂粉的香风。 方青厌恶地盯住逍遥自在的对方,她痛恨眼前这妖艳的老鸨,因为现在浑身的酸痛就是拜其所赐。 “起来说话!”杜二娘命令道,“想通了吗?你最好别再装疯卖傻,我杜鹃可是明眼人儿,骗不了我的!” 她没想到对方竟然毫不买帐,仍以一对清丽的明眸瞪着自己。 “你给我起来”她居然动起手来,拽住方青的胳膊向上拖。 “啊!”方青终于发出了来到这里的第一声。 “哎哟”杜鹃终于看到了她的脚腕,忙不迭扶她在凳子上坐稳,接着去梳妆台的抽盒里一阵翻找,拿起一个小瓷瓶跑来蹲到她膝前。 “这是上等的云南白药,你忍耐点啊,”她居然面露心疼地一边给方青抖洒药末,一面抱怨,“那几个饭桶,下手还真重,幸好不是把脸打成这样子” 上完药后,杜鹃擦着汗坐到方青对面:“来!给老娘斟杯茶” 斟就是倒茶吧?你想得美! 方青气愤地垂下长长的睫毛。 “呵呵!”杜鹃阴阳怪气着自个儿动手,“我忘了你是被人伺候习惯了的千金小姐,老娘今儿心情好,不跟你计较!” 喝完茶后,杜鹃摊牌了:“我现在给你两条路!一:随那些姐姐们去给我伺候客人;二:准备给我跳两曲,若过得了我的眼,我就给你那老爹一个面子,你万大小姐便可以卖艺不卖身!” 我爹?不就是那个戴上枷锁的知府大人吗? 方青思忖着,盯着她情不自禁哀伤起来 “别老在我面前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杜鹃站起身来,“你若还敢在我面前装疯卖傻,我今天晚上就让你接客!” “不要!”方青害怕地喊出声来,她明白若继续解释下去,只会让眼前这个惟利是图的女人加深对自己“装疯卖傻”的肯定。 杜鹃来在她身后,几分失落地抚弄着她的长发:“这才像话嘛,知道为什么把你洗得这么香喷喷的吗?那是五里庄外的刘员外,一听说你是万大人的千金,立刻出价两千两黄金” “不”方青恐惧地拉着她的衣襟跪倒下去,“我给你跳舞,我给你跳!” “我这人哪,就是心肠好!”杜鹃虚伪地蹲倒她面前,捧起她的脸,“瞧瞧,这多让人心碎不是么?你爹呀,是个好官,我又考虑到你琴棋书画,能歌善舞,这不,我才把人家刘员外给推啦!” 方青如释重负吐出口气。 杜鹃小心翼翼地扶她坐到床边:“你只要乖乖听我的安排,妈妈给你保证,任何男人都甭想打你的歪主意!” 妈妈呵! 这岂不是对神圣母爱的亵渎? 还是聪明点,识时务者为俊杰,先让自己处境改善了再说。 方青抿起嘴唇,乖乖地点点头。 “想见你爹吗?”杜鹃意外地来上一句,端详着她的反应。 我的天哪!不见吗?那我还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吗——见吧,到时候又少不了哭鼻子 见她矛盾地犹豫着,杜鹃还以为她不相信自己—— “你爹明天午时押送京城,去不去随你吧!” 方青猛地抬起头:“去!我当然要见我爹!” 她剧烈地打了个哆嗦,因为她差点把“爹”说成了“爸”。 “那就好,明天我来安排,不过,你可得答应我:不能告诉你爹你被卖到了这里!否则”杜鹃露出有恃无恐的奸笑,“知晓你万大小姐还待字闺中的老色狼,可是大有人在哟!” “我保证,”方青很清楚话里威胁的成份,“我只送他上路,妈妈我向你保证!” 她亦不知自己眼中何时涌上泪水,随时可能夺眶而出 “果然是个知书达理的好闺女!”杜鹃托起她的下颌称赞道,“多俊俏的女儿,难怪那些男人一见你就丢了魂儿,连妈妈我呀,都是越看越喜欢” 方青在不经意间,整个身心,完全溶入了这毫无现代气息的陌生时代中去 “对了!”感叹完后,杜鹃从怀里摸出了一张“卖身契”,一边揭开印泥盒一边吩咐道:“来按个手印儿!” 按了手印,我以后就是她的财产了 不按行吗?我可不想再挨揍。 她木然地让杜鹃拉起右手的大拇指,在印泥里蘸了蘸往那纸上贴去—— 忽然间,她瞟到卖身契上几个赫然刺眼的毛笔字: 肆萬倆黄金。 她一激灵,触电似的缩回了手 第三卷 惑迷前世 第110章 适应 “怎么?”杜二娘脸色一凛,“你还跟我耍性子?” 方青眨巴着大眼睛不说话,忙双手藏到身后去。 这模样就像一个做错事怕打手心的孩子,非常的幼稚可爱。 “为什么不按手印?”杜鹃恼怒道,“莫非老娘买你来的金子都是假的吗?啊!” 刚才还温柔得宛如慈爱的母亲,此刻却说变就便:双手叉到腰上,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方青不解地撅起嘴:“不是七千两吗?怎么这上面是四万两?” “果然是认得字啊!”杜鹃微微一愣,转瞬蛮横地吼道,“若是有人来赎你的身,我还是七千两把你卖出去,我岂不是亏了血本?!” 是!天下是没有愿意蚀本的生意人,可这七千和四万 方青倒是傻乎乎的去计算这之间的倍率。 “你这么出众的一个主儿,上了台面后莫非还怕赚不到私房钱?”杜鹃软硬兼施,“可妈妈还得靠你们来养老哇!” 什么私房钱!说得那么有信心,我才不稀罕 方青悻悻别过头去,她开始对眼前厌烦眼前这惟利是图的女人。 “来,乖女儿,来按了吧”杜鹃猫着腰,抓住她的右手,慌慌张张按到了契约上—— “嘻嘻嘻嘻” 杜鹃仿佛看到了一座金山矗立在面前,发出鸟鸣般的痴笑,令方青重重的皱起眉头! “帮帮哐!!!” 什么声音? 方青吓得一哆嗦—— “天干雾燥小心火烛啊!!”远处响起的吆喝,是她熟悉的杭州方言。 呵打更的啊,吓我一跳。 一提时间,她猛然想起晚上12点左右必须吃下陈月的药,可现在,到哪儿去问时间? 担忧,慢慢袭上她那张俊俏的脸 “行了,这天儿,也不早啦!”杜鹃满意地站起,“你早点歇着吧,明天,你还得去见你那老爹呢!” “我的首饰呢?” 方青不满地嚷道。 她清晰的记得:上次的幻象里,她可是穿金戴银的千金小姐,被这老鸨赚了那么多倍,这首饰是不能让她一古脑吞到肚子里! “瞧瞧我这记性”杜鹃不好意思地赔笑道,从衣袋里摸出一个小包,“月儿哪,你来时的首饰可都在这里面,赶明儿呀,我再给你买条项链!还有,这抽屉里的胭脂水粉,可都是专门买给你的上等货,明天起来记得好好打扮一下!” 说完摇着屁股开心地离去。 方青竖起耳朵,听到外面有人在窃窃私语—— “成啦!”杜鹃的声音。 “嘿嘿!这下咱们可发啦”一男子庆幸的感慨着。 “我就说她是装疯的吧,哈!老娘这回可是下了决心来的!” “她真的能跳会唱?”男人担忧地询问。 “应该会吧,诶——她认识字耶!都怪伍二那几个东西,把人家腿打伤了,否则我刚才就摸清她的底啦走了走了,回去说!” 随着脚步的逐渐远去,方青慢慢开始察觉出: 她极有可能又被卖到另一个人的手上 顾不了那么多了,眼下,我得想办法弄明白现在是啥时候了? 不吃那药的后果,让她一想起来就感到后背发麻。 那种折磨,根本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 有句话叫做哪壶不开提哪壶。偏偏这个时候,她觉得肚子饿了,而且那恐怖的感觉在步步加深 别慌别慌!我被刘俊绑架了一天,不是没吃多少东西吗?说不定是—— 她极力安慰着自己,跑去拉开了房门。 为她洗澡的二位妇人立时紧张地站起:“你要什么说!” “我我饿了!”方青不好意思地喃喃道。 “回去等着!我去给你拿来!!”一妇人命令完变匆匆离去。 掩上房门,方青仔细留意属于这个时代的女性房间 这绝对是木制的楼房,方青在杭州家中的房间,脚踏上去就是这样的感受。 奇怪,这里的一切都不符合我现实生活中的风格,可我却没有丝毫的不适应,怎么回事? 不行,我得找个机会逃跑 心下想着,听到脚步声愈渐走近,她急忙跑去端坐到卧室中央的大黑圆桌前。 门开了,方青惊喜地盯着这妇人给自己放着菜—— 猫耳朵,知味小笼包,还有一晚热气腾腾、芳香扑鼻的面条 凑近一闻一瞧,那瘦肉片和雪菜笋片铺在面上,显得翠白分明,这不就是妈妈最拿手的片儿川面吗?而且这几道,可都是杭州的风味小吃呀! 她刚一露出谗涎欲滴的模样,肚子便不争气地传出“唧咕”一阵巨响。 该死的,这太丢人了 方青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我还以为你挺得了多久?哼!”妇人嗤之以鼻笑道,“不就两天就熬不过了吗?快吃吧,这些冷了就没味道了对了,这里的人都叫我钱大婶,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对我说!” 语气里充满了不屑与不屈,显然是被杜鹃那老鸨强迫着来伺候“万”小姐的。 方青尴尬地提出当前急需理解解决的问题:“这钱大婶,这茅厕在哪呀?” 出口之前,她思量过:说“茅房”,显得太粗俗;所“厕所”吧,她又怕这个时代的人听不懂 “小嘴还挺甜,”钱大婶赞许地笑了,确实令她颇感意外,“瞧到床旁边那个大立柜了吗?喏——夜壶就在那后面!” “谢谢啊!”方青眼里涌起“你可以走了”的涵义。 “我走了,至于你先吃东西还是先方便,随你啦!”钱大婶拾起托盘,一声叹息,“你那可怜的爹,是个好官!姑娘,我给你提个醒儿:这一入青楼啊,凡事你可得多长个心眼” 这个世界里还是有好人的! 方青心里泛起感动。 一听到房门关上的声响,她立刻狼吞虎咽起来。 吃饱后,那悠长的美味还留在口中,让她怎么也找不出身在梦中的理由! 难道我要在这里过下去 躺到床上,她哀伤地凝视着那拳头粗的凤烛。 估计到12点不远了,我能挺过去吗真希望发作的时候,杜二娘和钱大婶她们可以帮上我 她默默祈祷着沉沉睡去。 一阵出奇的炎热,让她猛然醒了过来。 天已大亮,四周花香鸟语,一片和谐的清晨 我怎么,怎么还在这个地方?! 蜡炬成灰泪始干。 刚好燃尽熄灭的蜡烛,飘出最后一抹青烟,袅袅掠过她惺忪的眉目 第三卷 惑迷前世 第111章 送别 好象没事 方青紧张地把自己从头到脚逐步摸过一遍,确定自己安然无恙后,泪水忍不住掉了出来—— 新生!新的生命,我终于,有了一个崭新的开始啦 “吱呀”门慢慢掀开了,钱大婶擦着手走过来。 “早上好啊钱大婶!”方青乖巧亲切地招呼道。 一来,想到再不受到陈月那该死的药物控制,让她舒心得想要大声欢呼,二来,这勤劳的妇人,是她在这个世界认识的第一个好心人,她对其有莫名的好感。 “哟”钱大婶挺诧异地愣了愣,随即笑吟吟回答,“万小姐醒啦?呵呵,昨晚儿你呀,可睡得真沉!三更天的时候,我们还进去瞧过你,还以为你跑了呢!” 睡得很沉,意思就是很熟很安静 方青无言以对,心里却想到:想跑,看来不是太容易 “我给你弄洗脸水去”钱大婶提起夜壶走出门去。 身在家乡就是好,吃的全是故乡风味的食物,而穿着打扮,则由杜二娘一手操办。 “脚上的伤好些了么?”杜鹃见她吃完早点,几分担忧地问道。 “好多了。”方青小心翼翼地回答,因为她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并不简单,满肚子的坏水。 “喜欢妈妈为你这样的打扮吗?来,站起身,让我瞧瞧!” 方青被打扮得完全成了一个明朝的女子:脚穿弯曲尖小的褐色弓鞋,一条翠绿的长摺裙,上穿玫瑰色的大袖衫,唇红齿白妩媚娇艳自是不必多说。 最令她喜欢的,:是那披肩的长发,被杜鹃梳成金绞丝灯笼簪,佩以一对凤凰玉簪。尽管没有穿金戴银,可她那与生俱来的美丽,在此别致素净的装束下,却显得格外的楚楚动人 “哎!果然是十八的姑娘,一朵花儿呀”杜鹃赞美着叹息,“我已经老啦!” 什么? 我才十八岁!这是不是太搞笑了? “嗯你好好休息一下,一会我安排轿子去见你爹!”杜二娘瞧着懵懂的方青,飘然而去。 干什么打发时间好呢? 知了的鸣叫声声不断的传来 方青趴睡在大圆桌上,不知何时被钱大婶拍醒:“嗨!嗨嗨该去见你爹了!醒醒万小姐!” 揉着惺忪的睡眼,方青被她带出后门。 只见一顶二人扛抬的小轿已然安放在门口。 说实话,她觉得脚掌突然小了那么多,实在是不适应,几度差点摔倒。出了门口后,唯一令她不顺眼的:便是两个轿夫 二人一脸横肉,面色黑蛮,眼神咄咄逼人! “他们抬你去,可你别乱跑知道吗?”钱大婶小声告诫着,“你应该没忘吧:那天你才来的时候,被关到柴房挨打,他们也是其中之人!” 凶手!原来我这一身酸痛就是拜你们所赐! 方青眼里涌起说不出来的恨意,就差没冲上去大打出手 “这些银两是二娘吩咐我给你的,好打点通融。” “通融什么呀?” “哎呀!”钱大婶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果然是没经历世事的千金小姐!你爹现在是犯人哪,你不给钱的话,那押送的差人,怎么会让你们父女单独说话呢?” 原来这里钱可通神 方青明白了用意,点点头。 “上轿吧小姐”钱大婶为她掀起轿帘。 轿子和车的感受完全不一样的。可一路上方青毫无观光的兴致,她想着确定一件事,也是她来见“爹”的最终目的—— 她想仔细看看,到底这万大人和席成达,究竟是不是那么的相似 “到了!” 随着一声粗暴的吆喝,轿子“蓬”地落到地上。 方青恨恨地打量着二人走下轿来。 “小美人,别说咱哥俩没警告你:你最好别想跑,否则”一打手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我们的拳头可不会怜香惜玉!” “你们”方青柳眉倒竖,她很愤怒别人这样的威胁。 “行了吧我的万大小姐,咱们可是为你着想!”另一打手劝慰道,“你那老爹都快上路了,莫非你还希望,他知晓你被卖掉的事儿!呵不说了不说了。喏!出来了,你自己去看吧!” 方青激动地抬起眼: 万亭隆一身污秽不堪的囚衣,披头散发,双肩负枷、脚戴镣铐,蹒跚地被两公差推搡着从驿站出得门来—— 这与她上次聆听圣旨之时见到的万大人,完全判若两人! 她的心顿时泛起剧烈的绞痛,脱口悲呼:“爹” 她跑了过去—— 也不知是因为脚腕的伤,还是那骤然变小的双足,临近万大人时,她竟然一下摔倒! “月儿” 昔日的知府大人见爱女前来相送,刹那间老泪纵横—— “干什么的!”二公差恼怒地注视着狼狈爬起的方青,“去去!别挡路!” “二位大人”方青顾不上拍到脸上的尘埃,颤抖着从怀里摸出那锭银子,“给个方便,我想和我爹说两句话!” 她伸出芊芊玉指,毫无羞涩地拉起一公差的手,把银子放上去:“求求你们行个方便!求求你们” “嗯!这小丫头还挺懂事嘛,快点啊,我们忙着赶路呢!” 二官差比较满意地仔细打量她一番,走到一旁的大树下。 “月儿,来!”万大人哀伤地冲她点头。 “爹” 方青也不知怎么搞的,心里难过得要死。来的路上她就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她反复的对自己强调,马上要见的人,只是一个与自己无关的囚犯,千万不要把思绪搞混淆 可一见到这步履艰难的亲人,她却再也锁不住悲伤的泪水,一步步走到对方的身边。 “苍天开眼哪!孩子,你终于记起我来了!这几日来,你们母女过得可好?” 万知府仰脸露出感恩的神情,继而盯着心爱的女儿,浮现期待的焦急 “爹你放心,我和娘亲会过得很好的!” 方青违心地安慰着他,情不自禁一手按上他那缚在枷孔里的手,一手理着他纷乱的发丝 可怜的万大人,显然在狱中吃过苦头,一身馊饭与稻草的气息。 “你娘怎么没来?” “她她头痛,所以” “哦——儿哪,你现在能想起多少事来?” “不多!”方青心乱到极点,她在这个时代里,确实想不起什么 “记住爹的话,”万知府说着又来了眼泪,“无论爹还能不能回来,你和娘亲,都要好好的过下去!你也不小了,你娘会安排你的终生大事” “好咯!上路了!”二公差吆喝着过来,掀开了方青,一推万大人,“走啦!” “记得爹的话!”万大人无奈地开始迈动脚步。 “你多保重”方青刚一说完,天空便响起一个大炸雷! 她这才注意到,四下一片阴暗,苍穹阴云密布,劲风阵阵掀起她的裙带,豆大的雨点不时砸到头上 目送着三人远去的背影,她的视野也逐渐一片模糊 一看两名乔装的轿夫正在打盹儿,她撒腿就跑! 第三卷 惑迷前世 第112章 雷雨亲情 欲问路在何方——路,就在脚下! 一口气跑出了半里多路,累得她弯下腰,跌跌撞撞奔到一棵小树下,靠上去站稳身体。 我我该往哪儿去呢? 她忽然迷茫了! 是啊,天下之大,可她却连自己的“家”都不知道在哪个方向;而路却有千万条,往哪走呢? 不过方青深深的明白:妓院可不是什么好的归宿,想起杜鹃那老鸨的模样,她就觉得说不出来的烦。 因此她决定先绕道去附近的市集——或者说去到人多的地方,问出这万小姐的“亲”人住所。 隆隆雷声中,雨点无情地把她淋得透湿 雨越下越大,天地间泛起腾腾的雾气,犹如她此刻的心境,荡起无尽的迷茫;一颗颗豆大的雨点,砸在她那凄美而无助的俏脸上,汇聚成无数条小“溪”,汩汩的往下淌 奇怪! 那两个家伙怎么没追来? 方青纳闷着胆怯地回望来路,一手撩起湿发,一手用袖子用力揩去脸上的水珠,径自往山上跑去 这是一座废弃的山神庙。 蛛网般的积尘挂满大门,方青轻轻掀开走了进来—— 狂风阵阵使得这庙里同样飞沙走石,天色暗得可怕! 不时在震耳欲聋的雷声前,刻画出一条刺破长空的银蛇,映照在那几尊张牙舞爪的神君像上,给这里,平添出几丝阴森与诡异! 掩上大门后,她的第一个感觉,便是冷,而且是出奇的冷。 若是有一堆篝火,该多好 方青凄楚地搂住双肩,挨着当中佛像的神龛慢慢蹲下;她知道现在在夏天,只要雨一停,太阳很快就会展露出头角,于是哆嗦着仰起头,怔怔凝视破窗外那漫天的风起云涌 “哈哈哈!”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得意的狂笑! 完了 方青沮丧地慢慢站起,怒视着两名“轿”夫慢慢走来。 “怎么样老六?我就说过这娘们会躲到这里来,输了吧?”个子高点的打手趾高气扬地冲另一个摊出手心,“拿来!” “真她娘的晦气!”矮子气愤地摸出一块银子,扔到他手中,接着摩拳擦掌地面对方青,“再跑啊跑啊,怎么不跑了?!” 话落手出,他一拳重重落在眼前美人儿的左肩头—— 方青一个趔趄跌到地上,愤怒地喊道:“你们有种就打死我!” 一句很有男儿个性的话,却出自一个大家闺秀的口中! 两名打手忍不住诧异地对望上一眼。 “打死你还不容易?呵呵!”高个子冷笑着欺身近前,“你他娘的别以为是女人,老子就不敢碰你!看来你记性还真的很差,那天晚上在柴房吃的苦头,你就忘了吗?” 方青畏惧地用胳膊肘支撑着身体,慢慢后退:“你们打死我算了,我不会跟你们回去!” “非常好,哈哈!”矮子竟然鼓了几下掌,“如此一来,我们倒省去许多的麻烦” 方青原本有点自恃,以为有几万两黄金的身价在前,这两个混球根本不敢对她怎样,但一听此人口出这话,她立刻意识到估计错了 矮子接着用胳膊碰碰“战友”,挤毛弄眼道:“都说万大人的掌上明珠美若天仙,那晚在柴房里还没看清,这今日一见,果然传言不虚哪,嘿嘿!” “这莫非,是老天爷赐予你我兄弟的艳服?”高个子恶心地挖着鼻孔,默契地阴笑起来 方青虽然还未完全具备女人应有的心态,但她不傻。 从二人的一唱一和里,她隐约感觉出他们接下来要对自己做出的,是同张嶙与刘俊完全没有区别的禽兽之举 “不!”她一声尖叫,“我跟你们回去,我保证再也不跑了,等我等我以后挣了钱,我分你们一份儿好不好?” 她汪汪的泪眼里表达出真诚的许诺。 她话里的“挣钱”,并不是像妓女那样,而是相信天生我才必有用,自己并非一个废人,在这个世界里,她同样可以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 “嘻嘻” “哈哈!” 二人一听,却仿佛看到滑稽的小丑表演,笑得像狗熊一样前俯后仰。 “你们相信我好不好!” 方青失望地哭喊起来,一个大炸雷淹没了她的声音。 “我的万大小姐,”矮子猥亵地步步逼近,“你挣钱,也无非陪男人睡觉,倒不如现在就解解咱哥俩的饥荒!” 方青迅速站起一声尖叫:“我不卖身的!你们弄错了!!” “不卖身?”高个子面带鄙夷地打量着她,“你一个弱女子,还能做什么?莫非还有仕途功名可取?” “不是,我不是要考状元!”方青一口鼻涕一口泪,“杜二妈妈说:我会唱歌会跳舞,不让我卖身的!请你们相信我!” “哦过来!”高个子沉吟了一下,随即对矮子招招手,二人走到了一边。 “老六,这万大小姐,咱们最好还是别碰!”高个子心虚道。 “有甚可怕!她爹已不为知府大人了,哼!这年头,树倒猢狲散,越看这娘们,越觉得有味儿” “万家千金能歌善舞,刺绣缝纫,无不精通。传闻中,是提督大人的公子看上了她,而她爹不识时务,不愿相亲,才招来这满门之祸。我想杜二娘,或许是真要重用这美人儿也极有可能,否则怎么会让你我二人陪她送其父亲上路?” “那”矮子难舍地回头瞟了方青一眼。 “破船都有三根钉!人家虽不算金枝玉叶,但毕竟是官家至亲,万一有个好歹,你我二人的命,够赔吗?” 方青紧张地瞧着二人窃窃私语,听到外面的雷雨在渐渐小去 二人终于有了结果。 “这次我们相信你!现在咱们就回去!”矮子说完这句,眼神不甘心地扫过方青的胸脯,“你若胆敢再跑,休怪我兄弟拳脚无眼!” 雨后的山林,空气是那么的谧人心脾,一道美丽的彩虹,出现在下山而来的三人眼前 他们选择走的不是来时路,而是另一条捷径。 “你他妈的给老子走快点!” 一声暴喝传入方青的耳朵,紧接而来脚步挪动的声响! 是那个公差! 方青蓦然停下,她听出这人是押送万大人赴京的公差。 听清声音的来向,她不顾一切跑了过去,浑然忘记了身后还有两名“护花使者”! 眼前的景象是令她震惊的: 万亭隆浑身透湿,缚着脚镣的脚腕已渗出血红的伤痕;而两个吆喝催促的公差,却是一身干燥无恙! 我的天!古代,就是这么对待犯人的吗? 方青感到胸口气血翻腾,一阵眩晕,猛听两打手身后赶来,她毫不踌躇地飞奔上前—— “爹” 她无力地哭喊着,步步跑来。 “滚开!” 公差翻脸不认人,蛮横地一人抓住了她的一条臂膀,不准她靠拢人犯。 “月儿!”万亭隆大吃一惊,肩负着沉重的枷锁,却冲动地想撞开两名公差! “你们为什么要那么对他!”方青无力地挣扎欲想摆脱,眼泪不断飞溅到二人的衣服上,“他都那么可怜了,你们还打他,呜” 虽然不是真正的父亲,但在方青的心目中,万亭隆却成了她在这个世界里唯一的亲人 “犯人就是这样!”一公差暴喝道,“再不识趣走开,连你一起抓!!” “儿哪!”万亭隆被惊恐道,“你快走,快回到你娘身边去!二位大人,小女不识大体,望你们开恩,手下留情呀!” 说着眼擒热泪,双腿“扑通”跪下! “滚!”一公差余怒未休,把方青推搡在地,一掀万亭隆,“赶路要紧!快走!” “爹爹”方青摊倒在地,爬起再度追上前去,伸出手来—— 打手已经赶到她身后,一个劲儿把她往后拖:“走啦走啦!” 女儿的手,原本已距自己的手不到十公分就能握到!万亭隆没想到:却被这四人推的推、拉的拉,相距越来越远 方青无声的哭着醒转过来。 首先在视野里慢慢清晰的,便是一直守侯她的席氏集团董事长。 她怔怔凝视着刚才还是阶下囚的席董,没有任何举动,只有泪水在静静流淌 席董不敢惊扰方才苏醒的她,只是默默地拭着她满头的冷汗。 “不要走!”方青突然神经病一样,牢牢箍住他的手,“不要走!答应我不要走答应我!” “傻孩子”席董慈爱地嗔怪着,任凭方青把手拖到唇前忘情地央求,慢慢起身坐到床沿上,“爸爸不会走的,你吓坏我了知道吗?” 天哪! 语气言辞上一样的抑扬顿挫,举手投足中相同的惟妙惟肖,还有那似曾相闻的体味 方青沉浸在刚刚消失的幻象中,愕然注视起眼前人来。 “你这一睡,就是一天多差点两天!”席董理着她的乱发,“可你睡着的时候,老是不时的落泪儿哪,告诉我:你在梦里看到了些什么?” 他没想到:心肝宝贝却依旧茫然地盯住他看,许久都是这样的神态 “男男,”席董开始紧张起来,“你还认得认得我是谁吗?” 方青确实是太累了。 在这场骗局里,几乎每天都有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现在竟然成了一觉——都能睡到古代去!因此神智出现涣散,也是人之常情 而这些无比沉重的精神压力,远远超过了一个常人在心理上所能承受的极限! 半晌,席宅别墅里传出席成达一声恐慌的呼唤: “快叫柳医生过来!!!” 第四卷 豪门风云 第113章 猜测 平日里,方青都是秉承冰男的个性,很少用汉语同席董对话,除了在称呼上,基本都采用的韩国话与之交流对白。 正因为如此,才在不知不觉中,她的韩国话越来越流利。 女儿长长一觉醒来,便惊慌失措得语无伦次,而且还说的中国话 惊诧之余,更见其良久认不出自己来,席董慢慢开始害怕! 他清楚的记得:昨天晚上李妈从浴室里,和一个女佣把女儿弄回卧室后,自己便一直守侯在旁。 方青一晚上睡得很不安稳,特别是12点到午夜两点那段时间,一头大汗淋漓,显得极其饥饿,不时胡乱抓扯起被单枕巾这些顺手的东西往嘴里塞。 这时,席董不解地盯着右手掌被她咬出的四个牙齿印——那是方青在噩梦时的“杰作”,加上又见她一脸茫然 女儿可是才从失忆的状态下恢复过来,眼下这光景,莫非又是在梦里瞧到了那头七脚怪兽? 越想越害怕,席董见她半天后不但不开口,而且痴呆的神情毫无减退,才确定应该是请医生的时候了 李妈闻声急急掀门跑来。 “怎么了怎么了?” “你瞧瞧她那样儿”席董头痛般捂住额头,“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就这么一个女儿,却总是那么多灾多难!” “小姐男男” 李妈试探着用手掌在方青眼前晃动,想把她从深沉的思海里唤回。 方青却抱以无动于衷的冷漠,眼皮都不眨一下,死死盯着席董 天,慢慢黑了下来。 席董侯在柳医生身旁,焦急地等待着他的回复。 “你好好照顾她,若发现她有什么异常的冲动,马上叫人!”柳医生收拾好医用仪器,吩咐完李妈,对席董示意道,“请跟我来!” 二人来到席成达的书房。 还没坐下,席董便忍不住开口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从那次去英国后,她的神智就一直反常” 柳医生在沙发前报以深沉的思索,忘了坐下。 “哎呀!”席董暴躁道,“你同我,认识又不是才一两天!我那宝贝,到底怎么回事儿?” “啊她没什么事的!”柳医生回过神来,淡淡一笑,“很快就能恢复正常!” “那不得了,”席董如释重负白了对方一眼,“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我在想另外一件事”柳医生凝视着他慢慢坐下。 席董起身去倒咖啡:“关于男男的?” “不错!”柳医生喃喃道,“难道真的是他们” “你到底想说什么?”席董亲自把咖啡杯递到他面前。 “大小姐出事了!” 柳医生终于肯定地吼出声来。 席董被吓得差点失手把杯子掉到地上,幸好对方及时的接住—— “什么意思?!快说!” “你能确定小姐昨天晚上发病的时间吗?”柳医生磨着牙,盯住书桌上的那盏台灯不撒眼。 “应该能,因为男儿的闹钟,刚好在我的视线里头!”席董意识到宝贝有什么状况,徐徐坐到他旁边回忆道,“她先前一直睡得很沉稳,到了12点20分的样子吧,就开始不对劲了” “什么时候结束的?” “两点过几分,之后她就平静下来一直睡到” “也就是说,前后两个小时?” “应该差不多!” “她那症状你能确定?真是好象很饥饥饿的样子?”柳医生回头来。 他此刻的眼里,竟然流露出警察审讯犯人般的严厉! 席董不敢掉以轻心了,半张着嘴思索了很久,用力地点点头。 “难道传闻是真的可没理由啊,莫非除了他们,还有什么奇异的高人在旁,可以让她不醒过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快说!” “我也只是道听途说,”柳医生沉重地站起身来,“三年前,在英国有几个神秘的医学界权威人士,也就是那种一般人看上去疯疯癫癫的老头,自发组建了一个什么叫什么魔法幻影团什么的” “你说的是一个宗教组织?”席董感到背上有些发麻。 “不算什么宗教!这个都是恩师蓝宇教授对我说过些许而已,”柳医生亦显出畏惧的神色,“他们个个都有超能力,而且基本都归隐在常人找不到的地方。” “什么超能力!啊?是不是能用催眠大法那些个” “那只是小儿科!他们可以在一个人不清醒的时候,为这个人灌输一些原本不存在的幻想,却让这个人对被灌输的东西坚信不已!而且他们还能控制一个人的感觉——大小姐那种饥饿的症状,倒是很像他们使用的手段!恩师说过:好几桩国际刑警束手无策的大案件,最后都是他们暗中帮忙搞定。因此,他们算是惩恶扬善的组织,并且他们一般不问世事,所以得到英国以及很多国家地区的暗中肯定!” “你怀疑他们对我的女儿” “席先生我只是猜测,”柳医生惭愧一笑,“我只是觉得这比较凑巧,加上小姐失忆的所在,也是英国,呵呵!但愿是我多心了。” “男男会做什么坏事?”席董纳闷道,“从小到大,她从来没伤害任何人,甚至任何东西柳医生,你知道这些人的名字吗?” “这”柳医生为难了。 “你放心,这事儿啊,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啊?” 席董激动地站起按住他的双肩,保证道。 “其实你知道他们的名字也没用!” “为什么这么说?” 柳医生难堪得满脸通红。 “算我求求你,”席董眼里涌起泪水,“你应该相信我是知恩图报的人吧” “他们都没有户口的!” “怎么会没户口?”席董满脸疑云,“你刚不说是:他们都是些权威人士吗?” 柳医生叹息着思忖了半晌:“席先生,莫非你真想去会会他们?我现在只是一种假设、一种猜测而已” “万一是真的呢?”席董悲伤得收不住涕泪,“否则短短一个多月来,我那苦命的女儿,哪来这么多反常的表现?” “你真想知道他们为什么没户口吗?” 柳医生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背过身去。 席董周旋到他面前,肯定地点点头。 “因为因为他们他们全是早已死去的人!” 第四卷 豪门风云 第114章 误会 席董惊骇得跌坐到沙发上,他无法置信! “是的,”柳医生仿佛也有些胆寒,禁不住拢了拢衣领口,“black医生,68岁,以人体肺部研究的硕果而全球闻名,三年前死于阿伯丁一起碰撞的车祸;卡伊博士,56岁,国际人体克隆研究协会会长,5年前在英国赫尔一处海滩溜狗时遭到枪杀;linda,加拿大籍人,35岁,妇幼科卓越贡献者” “别说了!” 席董听得毛骨悚然,顾不得体面,狼狈地擦着冷汗 几天来,彩华一直很不开心。 原因是摆着的。 闺中姐妹就两个,一个被绑架了;一个为了那个荣剑而失意 露露还好点,特别是对“男男”,她心中充满了说不出来的愧疚。 刘俊毕竟是在她的介绍下,才能进得席家,可这小子 席叔是没有责怪自己,昨天晚上在电话里的声音依旧那么慈祥和蔼,正是因为这样,她越发觉得自己的罪孽深重—— 她毕竟,是一个基督教信徒。 男男一睡不醒 她确实不好意思前去探望方青,郁闷得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整整一天。 此刻她正担忧地修着指甲,一不留神,指甲缝被夹得生痛 正欲恼怒地把指甲剪扔出窗去,手机响了—— “谁!?” 她眉头一皱,抓起电话就拿到耳边,蓦地,脸色骤变! “你别告诉我你还在韩国!什么!” 她连鞋都顾不上穿,便跑出卧室,拉开客厅的房门—— 刘俊两手空空,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对于她来开门好象是早就能肯定一般。 “快进来!”彩华不由分说,把他拖进客厅。 刘俊看上去气色很不错,尽管眼角的裂痕还很明显。 “你是不是存心作弄我?老兄,我可给你买了三次机票了!” “我认真考虑了一下,”刘俊大大咧咧坐下来,“我还是不能走!” 彩华气恼得重重把门关上,阴沉起脸。 “你听我说”刘俊磨着牙欲要解释。 “够了刘俊!我不想再听你的解释!!”彩华走来弯下腰,将一根指头放在他眼前,“天地良心,若是我文彩华还对不起你的话呵!” “我知道你对得住我,我也不是想解释什么”刘俊毫无顾忌地点上烟,“我要破坏这桩婚事!” “你脑子是不是被打出了毛病?啊?”彩华直起腰,双手环抱胸脯,轻蔑道,“就凭你?你既然知道张氏父子的背景不简单,那你对男男还不死心?” “错!” 刘俊恼怒地一拍茶几站起,一副大义凛然慷慨陈词的模样! “你还要说什么?!”彩华转念一想,立刻示意他坐下,“wait你太固执,我不会说话,劝不了你,我更不想再劝你!告诉不:三个小时后若你还在韩国,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拿你们中国话来说:我现在已经里外不是人,可我不想变得众叛亲离!” “知道了”刘俊聆听完她的抱怨,依旧是毫无表情,识趣地往外走去—— “阿俊!”彩华叫住他,“命只有一条,我是为你好!” “谢谢你!”刘俊木然注视了她良久,匆匆离开 窗外一片萧瑟 冬天,就是这么苍白的季节。 几个小时下来,方青一直这么白痴般的坐着。这段时间李妈的唠叨,到了她的耳朵里,却成了幻景中的蝉声那么毫无意义 张嶙鬼魅一般掀开房门。 “李妈”他讨好的来在床前,“您老,还没去睡呀!” 李妈几分冷然地瞟上他一眼,鼻孔里哼出一声。 “男男就交给我来照顾,啊?”张嶙不时窥看方青,“你去休息吧” “你”李妈叹息着回过头来,“你知道怎么照顾女人吗?” “别的女人我不敢保证,我就只知道她是我的老婆,呵呵!” “是啊,张大少爷,”李妈不冷不热地站起身,“既然明白我们家小姐是你没过门的老婆,你就更不该做可能让她没命的事儿!” 她说完气冲冲地扬长而去 “我做了什么了我?”张嶙莫名其妙,咀嚼着大喉咙的话来到方青身边坐下。 “别装了好不好?”他柔声问道。 方青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怔怔地注视着正前方 “喂!”张嶙积分不满地咕哝道,“前天晚上你对我有过承诺的!你怎么能这样装着不认识我” 回应他的只有冰男的小闹钟在“滴答”走动。 他感伤地拉起心上人的手,难过道:“是我承认,很多时候是我逼得你不敢去面对现实!宝贝儿,我一句玩笑的话,你别当真好吗?我不会强迫你做你不愿做的事,因为” 他哽咽起来,轻轻把方青的双手挨到脸边:“我不想再错第二次!就算天下的人都笑我傻,我亦愿做一个无心人我的心,完完全全交给了你。” 楼下客厅的老钟,敲响了午夜12点的钟声,久久回荡在偌大的别墅中 “我会等,等到你接受自身的事实,再慢慢接受我的出现。” 方青漠然的脸上,表情肌终于有了颤动 她开始眨巴眼睛,不停地翕动嘴唇,逐渐从深沉的沉浸里摆脱出来—— 只见她额头不知何时泌出细细的汗滴,在满室温馨灯光的反射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猛地,她缩回被张嶙握住的双手,忘神地大喝一声: “药!我的药” “醒啦!”张嶙开心地笑了,转瞬愕然问道,“是不是陈月的药?” “是是的!”方青手忙脚乱地掀开被子到处瞧、四下摸 “Mygod!”张嶙亦跟着慌神了,帮忙到处翻,“你平日里都放哪的?” “我”方青别扭地看了他一眼,“我都放放胸罩里的!” 说着她一激灵,猛地扒下自己的睡衣! 满目的“春”光无限,让张嶙顿时有了留鼻血之前的感受 方青从浴缸里被李妈拖起后,根本没来得及给她戴上胸罩! “啊!”方青被对方的表情感到奇怪,继而下意识清醒过来—— 有个男人色迷迷的看着我 只听她一声尖叫,迅速把睡衣拉上,脸红到极点,她低头喃喃道,“你你看够了吗?” “啊”张嶙兴奋得仿佛身在腾云驾雾,半张着嘴,恋恋不舌地吞下口水。 接着,一个雷鸣般的暴喝在耳边响起! “你们在做什么!!!” 席成达一听到李妈说张嶙来了就怕出什么事!急着赶来,哪想一开门,便恰好见方青开始挪拖睡衣,于是怒不可遏紧逼过来! 张嶙吓得一屁股落到地板上:“没没什么爸!我们” “啪!” 席董恼羞成怒,重重一耳光落在他的左太阳穴上! “爸,你听我解释” 张嶙委屈地欲站起来。 一见席董又抬起右脚,方青从床上连滚带爬过来把他拖着坐到床上:“爸爸!我们没做什么的,你别多心” 她把头偎依到席董的胳膊上,拼命阻止他再站起,忍不住哭喊道:“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真的” 此刻,她能听到席董气得牙齿“打架”的声响,在寂静的卧室里显得尤为刺耳! “滚!从今天开始,你不准再踏进我女儿的卧室半步,否则,我立刻解除这桩婚事!” “好好好!男男,有有事给我电话啊,知道吗?” 张嶙如获大赦,暗示完心上人,鸡啄米似的冲岳父大人点着头,逃之夭夭 “怎么那么不听话?”席董气得直哆嗦,“我讲过多少次,你们不能这样子!” 看来这误会已经形成 方青止住啜泣,开始思索如何解决当下的燃眉之急,因为—— 那熟悉的饥饿在慢慢的加剧 第四卷 豪门风云 第115章 疑云初聚 走出席家别墅,张嶙边一手拉车门,一手打开电话拿到耳边。 “你现在人在哪什么?” 坐稳到车里后,他“蓬”地拉上车门,拧开空调。 26岁的张嶙英气风发,可此刻头发却几分蓬乱——那是拜岳父大人刚才那一耳光所赐。只见他郁闷地用手梳理着发型,深沉的眼神中充满担忧,“好端端的,你不留在汉城,你跟着跑去日本做什么?!” “出什么事啦我的大少爷?” 此刻,陈月身在一座豪华酒店租定的套房里,拿着电话俯瞰着东京的夜景 “方青她把药搞丢了!” 张嶙言罢气恼地盯住冰男卧室透出的灯光。 陈月微微皱起眉头:“不会吧,那可是她保命的东西!” “我也不知道具体的经过情形,只听下人说大小姐在浴室里睡着了,一睡就是二十来个小时;而她刚才告诉我,你给她的药,她总是放在胸罩里的!这可怎么办?” “一睡就是二十个小时?”陈月猜忌着,脸有些失色,“这期间,一次都没醒过来?” “我他妈不是和你讨论她睡眠的问题!她若是有什么差错,你给我当心点!她这会已经开始发作,现在怎么办?” 张嶙劈头盖脸地开骂起来。 “就一个办法”陈月冷静地沉思道。 “快说!我怕她支持不了多久?” “想办法让她晕过去,两个小时后,就没事了” “你他妈说的不是废话吗?我才被我岳父轰了出来!”张嶙阴沉着脸,“再说,就算她现在在我身边,我又怎么下得了手?还要把她把她弄晕!” “除此之外没别的办法!”陈月被骂得也有些上火,“那是她咎由自取,怨不了任何人!” “你”张嶙忍住怒气,“算了,马上把配方告诉我!” “配方?你可真天真!那是卡伊博士多年的心血,更是他引以为荣的骄傲,他怎么可能告诉我?”陈月咬牙切齿道,“就只有我给你说的那办法,而且你得抓住时机快点,否则我怕她顶不起” “我真服了你了!”张嶙气急败坏合上电话,掀开车门 “好了爸爸都说你误会了嘛!”方青装出撒娇的姿态,“怎么还在罗嗦!” 暗地里,她瞟到时间还不到12点20分,也就是说还能顶得住二十多分钟 可心里那份焦急,却是一秒一秒的在逐渐加剧——加之有过这样的尝试,她更清楚不吃药发作起来的惨状! 要命的是这个时候她已经有了发作的前兆,席董只是怄气地别过头去发牢骚,却不见她一脸的冷汗,不住的吞咽口水,擦鼻涕 怎么办怎么办? 方青感到呼吸急促,卧室里仿佛弥漫起让她无法透气的硝烟 “爸爸也年轻过,明白你已经长大成人,”席董内疚地回过头来,“是人就有需要,可是心脏病真的不是闹着玩的!” 方青先前故意将台灯调得非常黯淡,她不想席董留意到自己的狼狈,只让他看到一个美丽的轮廓 “爸!”方青自尊受挫,愤怒起来,“你怎么看到风,便是雨!得啦!我不想和你说了,我要睡觉!” “才睡了那么久又要睡?” 方青开始蛮横地伸手推搡席董,迫使其离床站起,继而板起脸忿忿道:“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真是不可理喻!” 席董倒是乐呵呵地弯下腰来:“鬼丫头,越来越像我了,变得那么狡猾,那么嘴硬!” 方青逃避他眼神的同时,一张俏脸不经意变得绯红:“你快走啦!我我想上厕所!” “好好好!”席董计算出她的确睡得太久,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非要我拿出证据你才承认?” 方青成天提心吊胆,加上此刻心神趋于涣散,一听这话,禁不住猛地打出个寒颤—— “证什么证据?” 她结巴着,差点以为自己穿帮,脸红得更加厉害——这回,可真是不好意思地低头了 “这就是证据!” 席董话音刚落,一个小东西便飞到方青的双膝前! 方青无意一瞟,差点没激动得立刻叫出声来! 这不正是我和张嶙满屋找的药袋吗?怎么到了席董的手里? 瞬间,她心里安定下来,考虑着如何打发眼前人离开。 “这是李妈交给我的,说是在你的内衣中发现的!”席董又重新坐下,两说按住她的双肩使得她面对自己,“没想到吧?” 得了得了,快受不了了,你说怎么就怎么吧 “确实没想到”她心虚地瞟了席董一眼,敷衍道,恨不得立刻抓出一粒来塞进嘴里,“你们真细心” “不管怎么样,”席董爱恋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爸爸现在啊,还不想做外公,除非我的宝贝完全健康了之后,我呢,才敢有这个奢望!” “出去出去出去!!” 方青真的害臊了,她就知道对方会把这药想成是避孕药,可当真切听到此话时,还是无法接受,心里烦得简直无法形容,竟然连鞋都没穿,便一个劲儿把席董推到门边,拉开房门—— 张嶙正举着手想要敲门! “你还没滚!” 席董雄狮般咆哮起来。 “不是的爸”张嶙难堪得手足无措,“我想和男男说两句话,就两句!” 他解释的同时,不时关切地瞟看方青;而方青也及时偷偷回应出一个“OK”的指势 “阿庄你是怎么办事的?”席董没留意到二人的鬼鬼祟祟、眉目传“情”,转移了出气的目标,“怎么还没送他出去!” 六七米外的阿庄被喝骂得云里雾里,狼狈地试着额头的冷汗:“是是的老板!” 见到方青一个“OK”的指势加那个迷死人的媚眼,张嶙心头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 思忖间,阿庄已开口下达逐客令:“张先生请吧” 暗暗开心着,他装得垂头丧气地离去 席董离开之前,半开玩笑半认真对“女儿”道:“鬼丫头,可别让我逮着你第二次!” 掩上门后,方青后怕得才吐出半口气,便觉得一阵恶心差点呕出来,她赶忙捂住嘴鼻,疯了似的扑到床边 东京时刻午夜三点。 张为祖一脸恼怒拉开房门,让陈月进来后,忍不住吼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要这个时候把我叫起来!打电话不行吗?” “关于方青的事!”陈月一点都未为其情绪所动,冷冷回答。 “你不是说卡伊博士明天就到汉城、一切都交给你吗?”老狐狸不满地从茶几上叼起烟斗。 “我要求方青尽快和少爷结婚!” “谈过啦,可能在圣诞节一过,就行了!” “不行!”陈月失常地大喝一声。 “半夜三更的,你一惊一诈干什么!为什么不行说说看!” “我相信自己绝对不会干蠢事,”陈月磨着牙来回度步,“可我感觉到,她和席成达,好象有种我无法确定!” “无法确定?”张为祖恼火道,“你不确定的事找我说什么?荒唐!!” “荒唐的不是我!是那个方青!她前天晚上居然没吃我的药还安然无恙,一觉睡了接近二十个小时!” “这真有这样的事?” “我担心她会摆脱我的控制!”陈月的眼镜镜片又放射出骇人的阴寒,“准确的说,是担心有一个我看不出来历的人,好象在帮她” 第四卷 豪门风云 第116章 意随心变 管理员决定:本书16号换档首页强推。天意基本可以恢复到从前更新速度。期待喜欢本书的朋友多多在论坛还有其他地方帮忙推荐。 我便可以省去不少逛论坛的耽误!:) 全情投入到新书的创作中去,以弥补解禁期间对非vip会员朋友的歉意! 今天凌晨8点,会有新章节上传!谢谢大家在这段时间赋予我的包容与体谅。 ——————————————————— “这话怎么说?”张为祖的火气慢慢弱下来,浮现出关注的神情。 “几句话我也跟你说不明白,反正是不对劲儿”陈月思索着喃喃道,漠然低下头。 “是不是因为这次随我来日本,处理这棘手的事,让你感到太紧张?”张为祖思索着来到她面前,“放松点好不好?” 陈月郁闷地走到窗户旁,注视着头顶东京那漆黑的夜空,良久无语 “也是,夜长梦多!”张为祖来到她身后,“别这么担心,方青是假的,终究都是假的” 陈月回过头来,失落地盯住他,欲言又止。 “见到原田龙次郎了吗?” 半晌,她再次打破僵局。 张为祖犯愁地默默点着烟斗:“他很恼火,他妈的小日本,真是翻脸不认人!” “他要求怎么赔偿没有?钱可以解决吗?” “现在还不清楚,”老狐狸将眼睛眯成一条缝隙,阴冷地凝视前方,“最让我恼火的是:他竟然不相信那几条枪,是丢失在火灾里!言语中,他娘的竟然怀疑我中饱私囊!” 说着剧烈地咳嗽。 陈月急忙为他轻轻捶背,安慰道:“别把事情想得那么糟,以你同吉川浩二的关系,他也不至于拿你怎么样吧?” “这个可不好说”张为祖无奈地笑道,顺手握住她略带冰凉的手,“若是那个黄脸婆,有你一半的体恤我。唉,那该多好!” “别这样老板。” 陈月难堪地缩回手,背过身去。 “十多年了可笑的是外面的人,包括我的儿子,都以为你在想我的钱,为我打工!呵!”张为祖几分感伤地转到她面前,“其实你争的,不就是一个名份吗?” “你别乱说!” “你明知我有好多情妇的,可为什么还这样守身如玉?” “我这辈子,这辈子都不会碰男人!”陈月再次逃避开他的目光,眼珠暗地里一转,“老板你别乱想,我” “好啦!不早了,你去休息吧,”张为祖无可奈何叹息道,“明天,还得和我去见那日本佬!” “未婚夫”先前的话语,方青倒是毫无印象,不过她能想起这期间,这登徒浪子一直温柔的握着自己的手,表白着一些心声;而心神焦悴的她,根本无暇去领略这番绵绵的情谊,而是龟缩在被窝里,开始对如梦似真的幻象和冷酷无情的事实,做出理性的分析 她忆起在遭受这离奇变故之前的很多往事。 往事如烟,一丝一缕飘过脑海 故乡,儿时的摇篮。 一个俊俏的男儿身,善良不失顽皮;天真,却颇具少女的腼腆。从小到大,他都和女孩子很处得来,成熟以后,当然也曾几度有过青春的冲动,可那—— 却仅仅是一闪即逝的念头。 她清晰的记得:十八岁仲夏的一个夜晚,那位曾在韩国有过一面之缘的许琳,陪她坐在河沿看星星,处于对女性身体的好奇,方青在意乱情迷中有了偷吃禁果的欲望 当许琳晶莹的侗体暴露在她眼中后,那股男人特有的骄傲,却在不经意间消失得荡然无存! 许久不见动静的许琳睁开眼睛,见她一头冷汗不知所措,恼羞成怒: “青,你,你什么意思!!” “我”方青难堪地搓着手,抱以难堪的目光,“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真是头猪!”许琳说完,匆匆穿上裙子,哭着跑出很远 夜,真的好安静。 此刻方青把头从被子里露出少许,遗憾地撅起嘴唇—— 那就是我的第一次,真够丢人的 她又想起成年后的几载岁月里,自己的生理一直不象有问题的人:和宿舍的同学偷看黄色小电影看得面红耳赤、无数次清晨醒来后所发现的梦遗,这些——都能说明很多问题。 可我为什么看到生活中的女孩子,特别是在舞蹈队里——对那些热情如火、朝气袭人的美女,无数次的示爱甚至是勾引,我都一点情欲都没有呢 方青想着这些过去的往昔,郁闷得穿着拖鞋漫步来在窗边,双手轻轻捧起那串紫色的风铃 在遭遇这番荒唐而诡异的变故后,面对张嶙多次的性骚扰,她亦有过豁出去的冲动—— 她曾有过干脆迁就顺从这衣冠禽兽的颓废,更有过扮出一名淫娃荡妇去主动勾引他,让对方为自己产生极度厌恶的念头 可是她很清楚,她做不到! 一个女子天赋的矜持与贞洁观,让她根本无法做出那可耻的事。 特别是经过那几天特殊的日子,加上几次神秘的幻景后,她在心理上,慢慢开始发觉自己仿佛本身就应该是一个女人——而并非最初主观认定的人妖! 并且这种认为,都在每次的“梦”后,一步一步的、一步一步的显得理直气壮起来 莫非这个世上的人,真的有前世今生的轮回? 传说中,每个人都肩负着一件使命来在这片广阔的天地,那么我的使命难道就是做一个骗子? 她把弄着冰男喜爱的风铃,眨巴着动人的睫毛。 若是不醒过来,该多好 那个世界里,我虽然失去了家,可我——毕竟是一个官家的千金小姐! 尽管家境败落,甚至被迫成了妓院老鸨的私有财物,可我毕竟拥有一个可以去奋斗的筹码,毕竟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可我在这二十一世纪的社会中,却被一颗颗看上去微不足道的小药丸,左右得成为一具赤裸裸的傀儡! 钱对啊,我怎么一直没想到“钱能通神”这个道理呢? ——我现在,可是一个有钱人的宝贝女儿呢! 方青猛一抬清丽的双眸,举起左手就想给自己一个耳光—— 蓦地,她一转眼珠,继而决定出终生大事般,舒心地长叹一气,扯开窗帘掀启窗户,十根纤细柔媚的手指交叉仰举到脑后,昂首挺胸面对那刺骨凛冽的寒风 如云的丝丝长发与洁白的睡衣随风飘曳,不想这单纯的黑白二色,却将这黄皮肤、黑眼睛、风华正茂东方女儿,妆扮得宛如来自天宫的白花仙子 在静谧的夜里,很多不为人知的角落里,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神秘景象—— 方青痴痴沐浴在的寒风里,根本没留意到: 她身后不远的电脑,这个时候,居然无人电自通 第四卷 豪门风云 第117章 冰男归来 是啊,我不管有没有轮回,我只知道,在这一辈子,我得好好的活下去,为了妈妈,也为了我的未来,我毕竟还没成家—— 家? 老天!若是我变不回去,岂不会永远失去做爸爸的资格?而只能做 想到此处,她的脸“腾”地变得绯红,下意识抚摩着滚烫的脸蛋,难为情地低下头来。 不过这些谜底很快就会知晓啦,卡伊博士不是明天就能来到汉城了吗?呵呵 我现在得学聪明点,张嶙那边要应付着过得去,而暗地里要想办法摆脱陈月的控制! 哼这个女人不也是为了钱来操控我吗?只要有钱,有什么摆不平的! 方青翕翕小鼻子,几分傲慢地哼出一声,忽然—— 她听到身后有异常的动静,而心亦同时“砰砰砰”的猛跳起来! 侧耳细听,那微弱的声响,不就是计算机启动后伴随桌面而同时出现的音乐吗 谁?!! 她原本几分俏红的容颜,立刻苍白起来,几乎脱口喊出! 出事以来,她已计算不出来有多少次——遇到类似诡异恐怖之事了,而现在,身后的计算机却鬼使神差般自行启动! 这个时候,她才感受到冬风的凛冽,体温瞬间下降到浑身冰凉—— 冰男! 一定是她,这计算机可是要开机密码的 方青突然想起中国古典巨著《聊斋》中的“冤魂不散”四个字眼来,膝盖一软,整个身躯差点跌到 心跳一加速,便感到有一只兔子,想要极力从胸前蹦出!双手捂上胸口,她根本无暇去擦拭由额头渗出泌过柳眉的冷汗,一点点、一点点的回过头来 整间卧室里除了她,再也没有别人! 可是电脑的显示屏却告诉她:这台电脑确实被一种她看不到的力量打开了 而拥有这种神秘力量的有生体,却是她丝毫不能看见的绝对透明! “谁”方青几十颗贝齿凌乱地相互碰撞,哆嗦着站起挪向床头,“是谁在那儿?” 回应她的,却只有键盘轻微的声响 瞅准方向,方青猛地扑到床上,抓起了母亲特地为她做的护身符—— 她自己都不清楚在如此窘迫的状态下,哪来这么快的身手,不过她很清醒的明白: 邪不胜正! 有了倚靠在手,方青胆子立时大上许多,她慌慌忙忙缩到从床上到电脑桌的最远距离,一手紧握那六菱“荷花”,一手利落地把可能泄露春光的双腿部份收整好,捋开散落胸前的秀发,几分愤恨——却不失胆怯地沉声吼道: “你是你是席小姐对吗?” 就在这时,阿容的魂魄被她的引燃后的惨烈情景再次掠过眼帘! “我是被逼的你不要靠近我冰男”方青已能确定这看不到的“人”—— 因为显示器上:冰男的网络寻呼号,正处在键入密码后的登录状态中 目睹魂魄归来,这对她而言,已经不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可生性善良的她,却担心手上的东西,会宛如滴到阿容身上的鲜血那样,让冰男魂飞魄散! 而对方,似乎也当她是透明的那般不存在。 寂静的卧室里,键盘被敲响的声音越来越明显 难道她对我根本没有恶意,是我做贼心虚?还是——她在能让她存在的异度空间中,同样感觉不到我的存在? 理性的思忖间,方青不经意从另外一侧下得床来,站起之时,并没忘记同时将护身符从头上套下去 这是一幕又可笑又可怕的场景! 方青徐徐挪到电脑侧旁,仔细看来,键盘上的键格确实在不时起落;而屏幕上,冰男网络寻呼号的对话框已然打开,伴随键盘的声响,亮出一个个细小的中文。 她没有心情去留意屏幕上出现的是些什么字,只是怔怔地看着键盘,眼圈逐渐红起来 “冰男,”她脑子一片混沌,明知这样的呢称绝不适合用在从未蒙面的对方身上,可她还是毫不别扭地喊出口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还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告诉我好吗?” 两道目光,不住地在键盘到椅子的靠背间搜寻—— 她突然希望:能看到与自己长得丝毫没有分别的席冰男,即使,对方与垂死的阿容一样狰狞恐怖 目光几番“扫射”下来,她觉得视线里逐渐一片模糊 “我知道你恨我但我希望可以帮上你什么”方青哽咽道,拼命揉挤着热泪。此刻,她心里的内疚在迅速替代着恐惧,“对!我是个骗子,但我也在力图改变自己的命运,我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究竟算个什么人,男人、或说是女人,更或者说,这两者都不是我只会要你爸的钱,根本不奢望剥夺他应该给你的父爱,可钱,我也会用于摆脱陈月的药物控制” 伤感的表白间,她不经意伸出手去,试图在这透明的空间里,感触到那丝幽幽的魂魄,哪怕是一丝、一缕 慢慢的,她开始认为自己——应该是在梦里 因为她所作出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苍白、没有意义! 可就在她怠倦地直起腰身,刚要站稳之际,窗外忽然一阵狂风大作,风铃骤然大响,一阵沙石被卷进卧室,有几粒打在她的脸上,突兀生痛! 而几乎在同一时刻,键盘发出被猛拍的响声,紧接着鼠标亦飞砸到了屏幕上 第四卷 豪门风云 第118章 异域舞使 “啊” 沉浸在哀愁中的方青,猛然喊出声来,踉跄地倒退出几步—— 因为鼠标从屏幕上反弹回来,正好落在她的手上! 风声过后,卧室里重归寂静 她瞪着忽闪忽闪的眼睛,一手蹭掉飞扬到脸上的沙子,一手则犹如小偷般,慢慢摸向仰面朝天的鼠标 鼠标显然是被用力砸的,紧挨在键盘旁,直到这会儿还在微微的晃动! “你在吗冰,冰男?” 纤细如笋的指尖越是接近鼠标,她的声音颤动得愈渐厉害。 “离我远点!!” 终于,一个愤怒的、与她一模一样的声音响彻在卧室里—— 方青的手触电似的缩回,此刻说不出来的紧张与感动,而再没了恐惧。 她有说不清那种感觉,仿佛和这个虚无缥缈的灵魂结识已久,更可以说,心灵的深处,有那么一种莫名的亲昵 紧张,是因为终于听到了冰男的声音;而感动,则是因为刚才的表白,都没有浪费。 方青规规矩矩地直身躯,别扭地咽下一口唾液:“好你,有话对我说吗?” 轻风阵阵,满室帐幔泛出万千涟漪,宛若蓬莱仙岛的海面微波粼粼,勾起人无限凄美的暇思 三分钟过去了 方青见对方一直再无动静,忍不住好奇地再次朝鼠标探出手去—— “你烦不烦?”冰男这回的声音柔和了许多,隐约渗出一丝叹息,“你要能摸得到我,又怎么会看不见我呢?” 语气在忧伤中,却不失几许诙谐,但却让生性纯善的方青难过起来。 “对不起,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不是找你的,”冰男的话音改成了国语,“我是想来转身的。” “转身?”方青诧异道,“你现在” “现在跟你说你不懂。” 方青一听到冰男那轻柔而略带沙哑的中国话,更感亲切,“我很内疚的,我想帮你做点什么” “你?”冰男笑道,“你都是泥菩萨过河了” “冰男,你能不能,解开我心里的一些疑问?” “卡伊那老不死就快和你见面了,你的答案应该找他去要。不过,能得到多少我可不敢保证噢!好啦,我走了,真是很郁闷对了!记得:命运要主宰到自己手中,你要靠自身来战胜邪恶!当然,我会尽可能的帮你,但我也有我的束缚。不说了!” “我好感动,真的”方青禁不住热泪盈眶,“你还会回来吗?” “瞧瞧,亏你做了那么久的男人,”冰男的语气透出孩子般的调侃,“怎么动不动就流泪?我活着的时候,就时常对自己说:男人把眼泪看做宝贝,我们女人,也应该把眼泪看成宝贵的财富!!” 方青还想说什么,忽感一阵香风迎面扑来,就像一股温暖的春风透体而过,没有丝毫的寒冷 “冰”她刚一喊出口,窗户便“哐”地自动合上! 卧室里重归寂静。 方青难舍地咀嚼着冰男的话,怔了半天 屏保的光晕一闪,使得她忽然开始关心起冰男刚才在聊什么了—— 她先跑去卧室后的洗手间洗掉一脸的泪尘,回来坐到计算机前。 瞧瞧她在同谁说话,这半夜三更的,没准儿对方也不是个“人” 如是想着,她拿起鼠标—— 异域舞使 呵!这冰男把名字改得怪怪的。 聊天记录—— 异域舞使:出来!!! 知道你会来:干嘛那么大火气? 异域舞使:头儿叫我来找你,安顿我的去处! 知道你会来:你们太抬举我了,呵呵! 异:没心情同你废话,你打算怎么办? 知:你这么无声无息的回来,吓到人家怎么办? 异:我会同她说的,你回答我吧。 知: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找我? 异:那你为什么要让我用这样的方式找到你? 知:真狡猾!你真的不回去? 异:是啊,我没呆够。 知:不是吧?按说你应该回去。不行,我得问清楚,你这小家伙常说谎话! 异:拜托。我没撒谎。给我个答案好吗? 知:你的伤好了吗? 异:好了。我说,你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好不好? 知:不好。嘿! 异:你你什么意思? 知:没什么意思,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异:你到底安不安置! 知:你少威胁我,更别想骗我!你那点伎俩,一边呆着去!自己该去哪就去哪,别成天异想天开! 异:你!信不信我把那冒牌货推下楼? 知:那你怎么还不动手?请哪她弱不禁风,难道还要我来帮你动手? “知道你会来”是谁? 方青心里突地燃起希望 这位连冰男都不敢放肆的高人,若要解除陈月对我的束缚,一定是手到擒来! 如是想着,她双手已经键了出去: 你好,你还在吗?我有点事想求求你! 对方那普普通通的男性头像消失了,一查找,资料一片空白! 方青轻叹一口气,茫然间,她好希望这位就是那一直赖着缠着想送她东西的古先生 可很快她失望了,那曾令她几度心烦的古先生,居然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这些都是些什么人?算了,睡觉去 她刚要点上对话框的那个“X”,对方回复过来—— 你的事情别找我,还嫌我不够烦哪!! 方青委屈地微皱起眉头,键下一排礼貌告别的字刚要发出去—— “我从没遇到你们两个这么荒唐的事,我告诉你:你的事我没权利管!不过自然有人会来为你解决!” 诡异的现象终于出现了—— 对方信息过来后,计算机突然自动重新启动! 方青懵了,好端端的怎么 启动完毕后,登上一看,别说聊天记录,连这个神秘的来客都再也找不出来 奇怪的是,地板上那些被吹来的泥沙亦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仿佛,刚才只是在梦游! 躺到床上,她回味着冰男离开时那真温暖的、透体而过的风,似乎是想要拥抱自己。 斟酌着席氏千金临别的一言一句,方青心头愈渐感动: 冰男,谢谢你对我的鼓励,我会坚定的活下去!可是你呢,我根本看不见你,好象你还有伤 你到底是灵、还是魂?是神、还是鬼? 而照那个人所说,你该回去的,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第四卷 豪门风云 第119章 别墅禁地 累真的好累! 莫非我真的太善良,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反而去担心那至少可以来去自如的冰男? 可这好象,并不好笑 可是,为什么我后来知道是她,一点都不害怕了呢? 是已经对于这诡异的事儿已经麻木,还是我与冰男之间,有那么一点浅薄得微不足道的缘分 “瞧瞧,亏你做了那么久的男人,怎么动不动就流泪?我活着的时候,就时常对自己说:男人把眼泪看做宝贝,我们女人,也应该把眼泪看成宝贵的财富!!” 冰男语重心长的声音再次回荡在方青的脑海里 她郁闷得把枕头与被子统统掀扯到地板上! 什么叫亏我做了那么久的男人? 莫非言下之意 她并没有去理解这话里鼓励的含义,而是开始对自己应该具有的性别产生怀疑 酒!我要酒!! 好几个不眠之夜,她都摸到地窖里偷出“父亲”的珍藏,迫使自己在昏沉的状态下入眠 一杯下肚,怎么好象没感觉? 方青疑惑地瞅瞅酒杯与瓶子,又斟上一杯。 接连三杯下肚,她才感到脑子开始泛晕,急忙收拾掩盖好“作案”现场,仓皇逃掉。 好不容易踏上走廊,可越走近卧室,她越感到视线晃得厉害 那是爸的那是我的,这这间? 她神智恍惚,飘飘荡荡、三步一进两步一退来在席董隔壁的房间门上,无力地倚靠上去—— 老话有说:酒醉心明白。 烈性白兰地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此刻她心里很清楚:身后这间屋,是除了席董谁都不能进去的,包括席冰男。 这里面到底关着啥? 醉眼朦胧中,方青的好奇心在一分一秒的加重,她甩甩沉痛的脑袋,一手捋开耷拉到额前的乱发,一手轻轻一拧门闩—— 她明知这锁不能拧开的,却偏偏徒劳地用起力来 不知藏匿在墙壁何处的警铃急促地尖响起来! 转瞬楼下保镖的奔跑、狼犬的狂吠愈渐清晰! 而四周从针落可闻的寂静到整栋别墅如临大敌般的转变,仅仅不过二十秒! 方青猛然彻底清醒,刚放下握住门闩的手,变见阿庄率先冲上了走廊 “没事了,你们都回去!” 阿庄诧异地盯了方青一眼,把狗链子扔给还在楼阶上的一保镖,吩咐道。 糟了,我干蠢事了 方青头大如斗,因为她明显听到隔壁的门闩在响—— 席董显然被惊醒了 “小姐你” 阿庄几分难堪地别过头去,因为方青仅穿着一件睡袍,他此刻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方青正迅速转动着大眼珠考虑怎么应付,不料席董的声音从后面透体而过: “好了阿庄,你也去休息吧”席董深沉地瞅着方青,“进来!” 方青极力稳住心慌,尾随进来掩上门。 “站着干嘛?”席董微笑道,“来,坐到爸爸身边来!” 方青细心地挨着他坐到床边,默默捂上嘴。 “先告诉我,为什么要喝酒?” 席董默默看着她。 “我失眠睡不着!”方青见无法掩饰醉态,索性拿开手,悻悻地望向别处。 她很不适应席董从未有过的冷静,特别是在这般冷漠的前提下说出国语。潜意识中,萌发出一丝担忧 “那是爸爸思过的地方,在那里我才知道我席成达一辈子的得与失”席董一脸肃容,站起身背上手,“你若要去,我马上带你去看个究竟!” “不要爸爸!”方青尖叫道,“我不是有意的,我偷你的酒,偷那白兰地多喝了几杯,以为到了自己的卧室” 席董背对着她,似的她无法看清对方的表情与反应,但足足三分钟的沉默告诉她: 自己刚才的举动,肯定伤了这老人的心。 “爸”她轻柔地呼唤着慢慢起身,想看清席董的容颜,“对不起嘛,我给你道歉!” 她知道冰男只有在真的意识到做错事之时,才肯说出“道歉”二字。 席董似乎听出她想看到自己的样子,忙摆换了一个角度,轻轻的摇头:“你去睡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看样子只得离开了。 方青识趣地点点头,轻脚轻手的离开 当她感到刺眼的阳光射得眼睛生痛,迷朦撑开眼皮时,眼帘中又浮现出张嶙那纨绔子弟玩世不恭的笑颜。 “你干什么!” 方青条件反射般坐起来扯起被单笼在肩头,一脸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 “你熟睡的时候,真的好美!” 张嶙由衷地用双手撑起下颌,眨了个鬼眼。 “你来了怎么不叫醒我!?”方青不满地吼道,“你你出去,我要穿衣服!” “我出去干嘛?”张嶙厚起脸皮来,“又什么不好意思的!” 若是在往常,方青没准儿已经迁就他,就像当着刘俊在那小木屋中褪掉睡衣的心情一般;可今天她火了! “你什么意思!”她恼火地皱起眉头,“你究竟把我当什么?” 张嶙着实吃了一惊:“没你当然是我,是我喜欢的人啦?” “哼!”方青伤感得嗤之以鼻,“是吗?” “天地良心!”张嶙委屈地站起,“宝贝儿你没发现,我对你已经很规矩了吗?” “为什么要看着我换衣服?”方青鄙视地盯住对方,“很过瘾是吗?拜托,别再伤害我这不伦不类的人了,好不好?算我求你做点好事!” “OKOK!”张嶙难堪地轻轻拍拍手掌,“不早了,随便穿戴点什么,快下楼来!” “又想约我出去?”方青恨恨地拧着被单。 “你记性不是这么差吧?”张嶙无奈地一拍自己的额头,“动作快点宝贝儿,卡伊博士没什么耐性!” 方青顿时露出春花一般灿烂的笑容 第四卷 豪门风云 第120章 屠夫与肉 希望大家有时间看看我尝试写的轻松欢快的YY偶像剧场《光明使者》,有三万字左右的内容。若是大家觉得还行的话,我就继续写下去…… ——————————————————— “我要马上见他!”方青眉开眼笑,欢欣得差点立刻站起,“你快出去,到楼下去等我!马上来啊!” 张嶙浮现出道不出滋味的微笑,默默离开。 刷牙、洗脸、梳头、上发簪 今儿是一个难得的冬日艳阳天,窗外万里晴空,白云似絮;棵棵常青乔木,静静凝视着卧室里忙得不亦乐乎的方青。 女人就是麻烦,还只是稍微收拾一下,就耽误了二十分钟! 头发开始分岔儿了,得找个时间理发啦不管怎么说,这虽然是冰男身上的东西,我也应该给予善待吧? 如是想着,跑到楼下。 老老实实侯在楼阶口的张嶙一看她,愕然得半天合不上嘴: “不是吧亲爱的!你你就这身打扮?” 方青确实敷衍得太过草率:就一套放了很久毫无线条轮廓的深蓝羽绒装,一双暗褐色的长靴子,连发夹都没戴正位置。 “有什么不对吗?”她焦急地抓起张嶙的手,往大门跑,“若不是考虑到韩国女子出门不化妆不礼貌,我早就下来啦!” “喂!”张嶙不得不踉跄地跟上,“我说: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啊?” “还吃什么东西?”说话间,这一米八六的大汉子已被她拖出大门去 一路上,坐在张鳞的身边,方青如坐针毡,不时急切的催促。 “快点好不好?”她不住地捋开额前的发丝,“快点哪!” “不能再快了,”张嶙无奈地笑看着她,“你别那么心急!” “我早就想看到他了,”方青说到这里,紧张得双手拉住头发,握成了两个拳头。 “想对博士说什么?”张嶙慢条斯理地换了个档位。 “我想叫他把我” 方青猛地停下,意识到太多的事让思绪紊乱混淆,竟然使得自己连敌友都分不清了 眼前的衣冠禽兽,不就是让我吃上那么多苦头的罪魁祸首吗? 我是怎么了——莫非真的濒临精神分裂,什么时候开始,对他竟然毫无一点的仇恨了? 刚才的眉飞色舞逐步消失,剩下一脸的阴郁 “难怪我爸说你是个出色的演员,”张嶙悉心地不时注意着她神色的变化,“刚刚还阳光灿烂呢,这会说变就变!” “我有什么样的表情,那是我的事。”方青忽然厌烦起对方那玩世不恭的口吻,别过头去。 “亲爱的” “听着张嶙!”方青回过头来,屏气凝神道,“我们身边没人的时候,不必叫得那么肉麻!在人前,我们是一对未婚夫妻;可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我心里都有数不是吗?” 张嶙愕然看了她很久,直到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嘟嘟”警告的汽车,才扫兴地正视前方 嘱咐完阿当几人留在各自的车里等候,方青与张嶙携手迈进了方家的门槛。 下车时隐约传来的英国爵士乐,此刻在耳朵里越渐清晰,这曲调对于二人来说毫无艺术美感,古灵精怪、难听至极! 方青烦闷地皱起柳眉。 掀开大门,她最先留意到熟悉的张为祖还有陈月,坐在一位身材矮小的英国老人两侧。 这男人看上去六十岁左右,须发皆白,衣着宽大的黑色皮袍,正仰面悠然地用足尖打着节拍,一副非常享受的模样—— 而他享受的,却是萦绕回荡在这客厅里异常刺耳的音乐 “教授,”陈月见方青疑惑地打量着卡伊博士,凑到他耳边提醒道,“她来了!” 张为祖则笑吟吟起身,过来拉上方青,恭敬地等待这位异能人的提点。 “有贝多芬的‘月光曲’吗?”博士仿佛没听到陈月的话,闭着眼皮问道。 “您就是卡伊博士对吗?!” 终于,方青鼓起勇气,微红起脸大声问出一句。 博士几分惊诧地站起,一边走近她,一边拍拍双手—— 张为祖收藏的那台古老的留声机“嘎”然停止了唱片的播放! 方青只感到随着这乐曲停止的一刹那,满室又涌现出寒冷的杀气 在她的眼里,卡伊博士压根儿就是一个屠夫;而自己,只是一块砧板上的肉。 她根本不敢有丝毫逃跑的念头,只得任凭对方的目光,扫帚般在身上扫来扫去。 卡伊此刻的神情,就宛如一位雕刻艺术家,在斟酌品位自己的杰作。只见他一手捏弄着下颌,一手不时猴子般在脖子附近抓挠,围着方青打转。 “我很伟大吧!?” 在场众人,均被他突如其来的暴喝吓得浑身哆嗦了一下。 卡伊却旁若无人般哈哈大笑起来。 方青有了想哭的无助感: 这算什么,在这些人面前,我还是个人吗 一阵巨痛,还没明白过来,她的一条手臂已被这个怪人拎起—— “东方!只有地大物博的东方世界,才能缔造出如此完美的东方女人!” 卡伊尽管身段矮小,说起话来却如同寺钟一般洪亮震撼。 方青只感到几分晕旋袭上头顶 “你还对自己有什么不满意的!啊?!” 忽然,卡伊恶狠狠凑到方青鼻子前,猫头鹰一般盯住她不放 张嶙几人能做的,只能是难以理解地面面相窥;可怜孤零零的方青大气不敢出,在被“制造者”如此放肆的喝问下,依旧只能颤抖着不敢动弹! 从卡伊身上散发的那股鱼腥气息,让她此刻的胃中不住翻涌;更可怕的,是博士的呼吸毫不避讳地冲进她的鼻孔 她脑子里开始出现斑斑空白,只模糊感到这英国老人呼吸频率之低,根本就不显得像正常的人 若是一个妓女,被人品头论足,那么她至少在人们的眼中还是一个人;可我呢,众目睽睽之下,却连起码的一个人都算不上! 悲哀的眼泪,不争气地从眼中溢出—— 尽管她想拼命的遏止 来的路上便不断的给自己打气,见到博士要怎么样怎么样;可卡伊的先声夺人,却是她始料未及的! 怎么办? 朦胧的泪光中,方青只觉得对方宛如一只心仪她的狒狒,贪婪地扫描着自己的五官 我是无辜的!!! 终于,她心底火山爆发般升腾起这样的念头—— 我凭什么要受到这样非人的待遇,为什么要受人摆弄!这里虽然不是我的国土,可莫非就真的没有一点天理! “博士!”方青奋力挣开对方的手,退后一步,狠狠一咬下唇,“我有些话要单独和你说!” —————————————— 希望大家有时间看看我尝试写的轻松欢快的YY偶像剧场《光明使者》,有三万字左右的内容。若是大家觉得还行的话,我就继续写下去 第四卷 豪门风云 第121章 男性的句号? 话一出口,她还没用眼睛瞟,便立刻意识到四下的氛围不对劲! 张为祖傲慢地叼着烟斗,一副想把她吞到肚子里去的凶狠;而陈月却仿佛没听到,一脸的悠然自得 再看张嶙,难堪得低下头来刮鼻梁—— 我才不管你们那么多! 方青勇敢地把目光投注在卡伊脸上。 卡伊凝重地将黑褐的两片嘴唇微张,偏头斜睨着她,半天没有言语 “怎么了嘛?”方青有些不知所措,别扭而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液,“是不是不行?” “出去!”卡伊一动不动地盯住方青,严肃地低喝一声。 走就走!我还巴不得离开这鬼地方呢!! 如是赌气的想着,她昂头向大门走去! “谁叫你出去了?”卡伊缓缓回头,从其余三人脸上逐一扫过,“我是叫你们出去!” 语气之强硬,姿态之傲慢,仿佛盖世英雄那般无人可以否定。 “老板我们出去!走” 陈月一手拉上一个,将张氏父子拖出了门。 目送几人出去,方青回头一看,惊得差点原地跳起来: 卡伊龌龊地流着馋涎,径自在几个兜里仓促翻找,只见他右手摸出一块血淋淋的鱼肉,左手指麻利地从中拖出几根偌大的鱼刺,便整块儿塞进干瘪的嘴里,一阵急促的咀嚼 “呃”方青恶心得不住地打嗝,紧紧掐住脖子,害怕丢丑得一没忍住给吐出来。 “有话就说!”博士说完乞丐般顺手用袖口擦擦嘴,坐回刚才的位置拍拍手—— 那难听的乐曲顷刻又响了起来! “我想见见我的东西!”方青说完,俏脸不受控地红起来。 “什么东西?”博士不知是否故意的,摆出一头雾水的模样。 “你”方青愤怒起来,“你明知故问!陈月没告诉你我见你的目的吗?” “我没心情同你废话!明说你想说什么?” 卡伊对眼前的美女同样我行我素,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温柔。 “你”方青差点冲口而出“你这个老怪物”,一想到要把那“话儿”的名称说出来,她难堪得无地自容,脸红得宛若一个熟透的大苹果。 “你还想要那东西来做什么”博士终于收敛起作狎的笑容,“我的宝贝儿?” “求求你把我弄回去,”方青乞怜道,“好不好?” 博士仿佛没听到,慢慢闭上眼皮。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按说你一个医学界的名家,何必做这么肮脏的事!” “啪!啪!” 两声脆响中,方青只感觉被一冰凉似铁的手掌狠狠地左右开“弓”,顿时眼冒金星,在一片晕旋里跌到卡伊膝盖前。 “信口侮辱我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惩罚!” 一开始见到这其貌不扬的老头,方青对其身份真伪还有几分置疑;直到被莫名其妙的K了两耳光——却不见系什么东西所为,她那颗倔强的心,慢慢被征服了 这个人,确实有诡异的能力! 视野清晰后,她含泪道歉:“对不起博士,我知道错了,我错了你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你是不是需要钱?啊?他们给了你多少,我加倍、我加倍好不好?求求你了” “你能给我多少?”博士猛地凑到她鼻子前,眼里瞬间放射出惊喜的光芒。 方青极力忍受住那让她欲呕的呼吸,从对方的眼神里,她觉得在绝望中有了转机,就像快要溺死的人,揪住了一根难以救命的稻草 “你你说个数目,”她稳住啜泣,哆嗦道,“我给你凑,很快,很快的” “我要九位数,你拿得出吗?”卡伊不动声色地盯住她,生怕她跑掉似的。 “九九位数!!” 方青闻言犹如晴天霹雳,一下子瘫软到地板上,愣了。 以席成达对我的信任,应该不是困难得希望渺茫吧?尽管我现在没有介入他的事业,不过若是多花点心思、多撒撒娇、多 她模样是愣住了,可脑子的思考丝毫不见迟钝! “行!”她斩钉截铁地昂起头,“给我半个月时间!” “哈哈哈哈” 卡伊看似开心的足足大笑了半分钟,开始慢慢摇头 “十天好不好?” 方青一见不对劲,急忙缩短期限。 博士继续摇着头,同时慢慢收敛笑容。 “一个礼拜,”哀求者畏惧地扯住他的衣角,“你就行行好,给我一个机会吧?” “晚了” “什么晚了?”方青的心猛然一缩,意识到租界出了什么不幸的事 “你想看到的东西,”博士俯下身来,露出抱歉的微笑,“被我不小心给吃掉了!” 换了别人,方青不会相信,但这糟老头,可是真的会吃生肉! 仿佛被人推下无底的深渊,方青双手凭空无力地举着,就真像在急速的从高处往下坠落,博士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细微、越来越不着耳际—— “你会是一个好妻子一个好母亲” 第四卷 豪门风云 第122章 初释胸怀 陈月的面容慢慢在视野中清晰起来。 “骗子!”方青无力地呐喊,却声如蚊鸣,“你们这些没人性的骗子!” 陈月倒是笑吟吟地断来一杯热水,坐回床前递给她:“别这么悲观!” “滚!” 方青一声咆哮,奋力将她的手一推—— 滚烫的热水划出一道弧线,大部份倒在被子里,亦有不少溅到脸上 她不觉得丝毫的疼痛,因为心痛——几乎让她丧失了对外界所有的感觉。 “真是越来越有千金小姐的脾气了啊!” 陈月忿忿擦拭着眼镜的镜片,不失诙谐地挖苦道。 “我告诉你:我是男人!”方青恶狠狠警告着,“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最好杀了我!否则” “否则你就把我们的事儿全都抖出去?那你永远也再别想变回来!” 陈月严肃起来,戴上眼镜注意着她的反应。 “我还能”方青思绪里泛出一片迷茫,“我还能变回来?博士不是说” “他是逗你的,你可真笨!”陈月笑了,“你还有没有问他别的事,比如你的药什么的?” “我问这些干嘛,”眼前的美女极度不满地别过脸去,“问了还不是白问?你们这一丘之貉!哼!” 陈月暗暗松了口气,刚要说话,方青又咆哮起来: “我到底是个什么人?” “你是一个幸运儿你是一个完美的女人!” “不是不是不是!你骗我,骗我!”方青孩子般捂住耳朵,不断地翻来覆去,“不要听,不听不听不听!” “你这个小傻瓜别闹了行不行?听我说喂你听我说呀,”陈月爱怜地轻轻稳住她,“你先前被博士K了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方青疑惑冲她眨巴起大眼睛。 “你不说我们是一丘之貉吗?”陈月温和地笑道,“他都是一个老小孩,你还跟他耍脾气,这不自讨苦吃吗?呵呵!知道吗?其实你要看的东西,就放在他身上,他想先逗逗你,可没想到你那么经不起考验” “他说他不小心吃掉了”方青说完,又欲伤心的开哭—— “哎哎哎!”陈月几分脸红道,“他只吃生鱼片,怎么会吃人的东西呢?而且是你呀!” “你没骗我?” “我发个誓好了吧!”陈月说完放开她的肩头正襟危坐,“若是你想看的东西真的没了,我不得好死!” 方青哀伤地垂下睫毛:“他走了吗?” “你觉得以他那小孩的个性,会像我这么耐心等你醒过来吗?你只要照我们的指使去做就行了,别有什么心理负担!”陈月嗔笑着,“快乐一点我的宝贝儿,也该起床啦!你睡了两个小时,你那几个保镖都想杀人咯!” 方青这才看出自己身在在张嶙的卧室里,立刻匆匆坐起,穿好靴子,向楼下跑去 待听到方青几人的车远去后,陈月来到楼下客厅,将一小药袋放到张嶙手里。 “现在你们没疑问了吧?我要陪博士回英国去,几天后才能回来。没事的方青这回见博士,其实见了等于没见,我已经把她稳住,我先走了!” 客厅里就剩下张氏父子。 “卡伊这个瘟神,算是把我折腾够了!希望别有下次!!” 张为祖率先抱怨起来,他不会忘记卡伊像指使下手那样对他指手画脚。 “我在想一个问题”张嶙一脸的思索。 “啥问题?” “英国到韩国,不是散散步就能到的,那个老怪物,是怎么漂洋过海来到汉城的?” “鬼才知道!陈月只说是去海边接他莫非他是游泳过来的?” “爸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张嶙打趣道,“你以为英国到韩国,就游泳池的这边到那头这么近吗?” “不管了!”张为祖继续恼火道,“我现在没心情去分析这些,你给我看着这小妮子,她确实越来越不安份了那几只抢的事,我得尽快把这那日本人的麻烦了下来!” “好的爸爸”张嶙感触道,“你终于开始正视她的存在了,我好开心” “我警告你:你若继续在她身上出什么纰漏,我会让方青永远的消失!” 他们,当然不会去留意第二天那些刊登奇闻怪事的杂志的首条—— 韩国东部海域,昨天黎明惊现生物界尚未命名的七脚兽 去往公司的路上,阿当不时回头瞧瞧发愣的方青。 “小姐的眼睛红红的,是不是哭过?” “什么呀!”方青心虚地白了他一眼,“我在想一个问题” “哦”阿当显得绕有兴致,含笑道,“什么问题,看我知不知道。” “是不是凡是在英国呆过的人,”方青郁闷道,“都喜欢称呼女子叫‘亲爱的’?嗯还有‘宝贝儿’?” “哇哈哈哈哈!” 身后的阿银还有阿光同时捧腹大笑起来。 “这个问题也用得着思索吗?小姐真够笨的!”阿光狐狸般笑得前俯后仰。 “喂!你们”方青被笑得不好意思了,俊脸泛满红霞,“也不用笑得那么夸张吧!” “小姐以后嫁到英国就知道了,”阿银喘着气稳住笑,“不但男性如此称呼女性,女性称呼男性,也彼此彼此!” 方青撇撇嘴唇,无言地坐回去。 由于心情不好,席氏集团总公司的公关二部经理,在董事长办公室里呆到吃午饭。 心肝宝贝就在身边,席成达却丝毫没有心情去留意她的心情不爽,而是径自忙得不亦乐乎 方青更没心情上去同他聊天搭讪,这段时间里。她不时把幻景中的万大人,“拖”出来同席董做比较—— 这太不可思议了,幸好那万大人是身在另一个时空里,否则他跑到这席氏总部来,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误以为他在拍电影而向他点头哈腰 可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梦? 吃到嘴里的东西有味道,淋了雨会觉得湿润粘贴,身体的一冷一热、一伤一痛,都那么真实刻骨 她隐隐又郁闷起来。 在那个世界,我同万大人是父女关系,可在现实中,我和他却 这岂不是命运对我的讽刺吗? 真到了会让他家破人亡的关键时刻,我能保证不去怜悯他而放弃吗?我真能做得到? 同张氏父子翻脸后,就算不能变回从前的样子,可我还得靠那陈月的药啊 方青根本没有留意到,她的最后这个念头涌现的时候,她自己已经不再排斥自己是一个女人的客观存在 “男男,”席董轻轻用手抚理着她散落在肩头的秀发,“男男想什么那样入神?” “没”方青立刻站起,一抿嘴唇,露出浅浅的酒窝,“没什么!” “走,陪爸爸吃饭去!” 一路上,方青失魂落魄挽着席董的手臂,几度无力地将头偎依到他的肩头 “还说没什么!”席董把筷子塞到她手里,“老实交代,在想些什么?” “我”方青微微一愣,转念抓来一个理由敷衍道,“哎呀你真够烦的,人家在想圣诞节那晚上跳什么舞嘛!” “哦?”席董闻言乐得合不上嘴,“有计划了吗?我尊敬的席经理。” “你” 方青转念一想: 得了,日子总要过下去,何必这么在意明天会发生什么呢? 有句不是叫做“今朝有酒今朝醉”吗? 往往很多想得太周密的事,中间一出什么乱子,还不如临场应变的好—— 就宛如台上跳舞一般,生搬硬套一路动作,就不如临场出错却能立刻用其他动作敷衍来得自然 第四卷 豪门风云 第123章 大男孩教授 那么在方青方才昏迷后,到底发生过些什么事呢? 这个先不提,且说此刻的张嶙,瘫卧在客厅沙发里,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在心上人提出单独同卡伊博士面谈后,他和父亲被陈月识趣的拖出来。 “爸,”张嶙关切道,“博士说了什么关于方青的情况吗?” “说个屁!”张为祖忿忿道,“你去接方青这段时间里,我他妈成了一个下人,那怪物对我呼来喝去,要这要那!你看那留声机,明明摆放在我书房作收藏的,结果他偏要听,而且非要我亲自搬出来!” 抱怨到这里,他顿了顿,继而疑惑地盯上陈月:“是不是你告诉那老不死的?来故意折腾我!” 陈月闻言又好气又好笑:“老爷,你觉得我会做那么无聊的事吗?” “你说我费尽力气满足了他就行了吧?”张为祖气急败坏地猛吸烟斗,“他还要喝那爱尔兰的什么什么咖啡!逼着我出去满汉城的跑,简直一点儿没把我放在眼里头!” “哎呀”陈月歉意的笑了,“他就是这么一个大小孩,你何必跟他计较呢?对了,日本那边,还要我去协助你吗?” “不用了,”张为祖闻言愈发恼火,“那小日本约我明天去长崎面谈,妈的!我约他他还不卖帐!” 没说上几句,陈月突然愣了愣,继而笑道:“博士叫我们进去,走吧!” “我怎么没听到他的声音?”张嶙一脸诧然。 陈月神秘一笑:“相信我没错的,走吧少爷!” 几人进得客厅来,只见身材瘦削得仿佛风都能吹跑的博士,此刻居然稳稳平抱着昏迷的方青,毫无吃力的表情。 “你把她”张嶙见状担忧得欲大声质问,但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 他深深知道,这个老头,脾气相当古怪,千万不能惹 “把她送到别的地方休息去!” 这话听起来,张嶙觉得自己是责无旁贷,立刻迈动步伐。 “不是叫你,”卡伊不耐烦地瞟了他一眼,“陈月你去安放她!” 陈月微微一愣,脸上掠过转瞬即逝的不情愿,依然挂着笑过来接过方青的躯体,朝楼上走去。 张氏父子几分难以理解的彼此看了看: 因为方青再娇弱,好歹也有百把斤,没想到在这两人的手上换来换去,就像抱一叠被单那么轻松 博士倒是脸不红、气不喘,大大咧咧坐到先前的位置上。 是时候问个明白了 父子二人心照不宣地对望上一眼,跟了过去。 “博士,”张嶙正襟危坐,极其谦卑的轻声问道,“有些关乎方青的事情,我们想心里有个底。” “其实我做了一件让自己很后悔的事!” 卡伊好象在自言自语,却又满怀深意的望上张嶙一眼,目光中蕴含着无穷的涵义 张嶙本是做贼心虚,被卡伊那两道深邃无底的眼神逼视得不敢面对,喃喃道:“嘿博士是不是觉得我们的待遇不够礼貌?” “可我又应该做这件事” 古怪的卡伊似乎根本不当眼前人的存在,径自摸着下颌昂起头,一片沉思的感慨! 张为祖一个劲儿对着儿子眉目传“情”—— 张嶙干咳两声,尴尬道:“是这样的,尊敬的博士,你把方青变成我未婚妻的样子后,她本人本人成了成了什么” “东西”二字,他就是说不出口,因为若是说出来,那自己岂不是也爱上了一样东西? 这对心上人的侮辱,同时也是对自己的一种无形的鄙视 人,很多时候都是要面子的。 “你想知道关于什么?”卡伊见他吞吞吐吐的狼狈不堪,泛起一脸不屑,“是这个东方美女的身体、还是她的灵魂?” “诶”张为祖忍不住答茬,违心的恭维道,“博士真是名不虚传,你看把这男子,变得和我的儿媳妇” “谁是男子?!” 卡伊不满地把目光对准他。 老狐狸这时不见陈月在旁,也感到心里发怵,赔笑着咕哝道:“莫非这方青?” 与这老怪物话不投机的时候比比皆是,并且出于对他的畏惧,张氏父子根本不敢同其顶嘴—— 这会瞧见他神色不悦,更是不敢再问 “怎么都不说话呢?” 陈月搓着手走来,笑吟吟挨在博士身边站好。 “谁惹你不高兴了吗?我尊敬的教授。” “他们不但愚蠢,而且很烦!”卡伊郁闷得吼道,“你说:我应该对他们什么都说吗?” “那倒不是!”陈月急忙圆场,“其实我也很感兴趣,那个方青你都没让我看到!” “我只能对你们说,”卡伊一脸肃容,“她是一个女人,她本来就是一个女人!” 张氏父子听得一脸愕然,更兼一头雾水 “在历史悠久的中国,”博士一脸神往,“很多人信奉佛教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在佛教里,有‘轮回’一说?” 在场三人都轻轻摇头。 倒是陈月摇头之余,颇感兴趣地补充道:“没想到博士真是学识渊博,连东方佛教都有问鼎!我亦听过,但只知道皮毛。” 喜欢拍马屁的卡伊,死过一回后依旧喜欢听赞美奉承的话,闻听陈月的话后,竟然露出淡淡的笑容—— “我不想多作说明,说多了你们也不懂!你们只要知道,方青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至于她从前为什么是个男人?这其中,出了那么点偏差你们不能太为难她,否则” “博士真是关心我们的事,”张为祖终于浮现一脸崇拜,“不知博士有没有同我们合作的意思,至于酬劳,我们好商量。” 他很清楚,若能笼络到这个旷世奇人,他将如虎添翼,很多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Oh!我的上帝!!” 博士像被人捅了一刀,惨叫着袋鼠般狼狈地蹦到大门口! 这突如其来的滑稽表现,让在场三人哭笑不得! “怎么了博士?”陈月关切地问道。 “我不想再错一回”历来傲慢、目中无人的卡伊,此刻居然面涌恐慌的畏惧,“饶恕我吧饶恕我吧” 他良心受谴般嘀咕着,不断在胸前划着“十”字,慢慢消失在几人莫名其妙的视野中 “他他这是怎么了?” 张为祖犹如丈二金刚。 陈月无可奉告地耸耸肩头:“对于他,我们不能像常人那么看待我去看守方青!” 古话有说:江山易改,秉性难移! 对于方青,张嶙从来没有、更不愿意理性的看待分析——给予这个不知是男是女的人的爱! 他唯一的理由,就是对方同未婚妻一模一样! 原本永远不能再见的爱人倩影,却神奇的再现在他的绝望的心境 从最初将对方视同人妖,到听到博士肯定其女人身份,他心头的激动与兴奋是难以表达的! 她是女人!她真的是女人,哈哈! 从今以后,我再不是一头滥爱的异类! 我张嶙一个男人,追求喜欢一个女人,这是天经地义、无可厚非! 方青,我不管他妈的什么轮回,更不管你轮回时出了什么偏差,我就知道: 你是我的 而且注定是我的—— 女人! 第四卷 豪门风云 第124章 新的历程 我一天到晚究竟在搞什么?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卡伊博士,可就弄到这么个不明不白的结果,真是的 方青后悔自己确实太软弱,经不起打击。 “若是真想不出来,就请教你那老师吧,啊?” 席董仿佛不愿见到女儿搅尽脑汁的苦楚。 “啊呸!”方青的自负冒出来了:我可不是没自己编过舞蹈的人。 “你就这么瞧不起我!” “好了好了,快吃东西吧!”席董将菜夹来碗里,意味深长地瞟了她一眼。 不知怎么的,方青觉得自从弄响了那别墅禁地的警报后,席董的笑便来得不太自然了。 准确的说,那笑里流露着一种她也道不出名堂来的成份 “老头,你好象不关心我了!” 方青赌气地扔掉筷子,把手一抄,别过脸去生闷气。 “说什么呢?”席董略带诧异地望上她一眼,将一匙汤汁喂进嘴里。 “难道不是吗?在你办公室待了那么久,你都没理人家!”方青委屈地撇下嘴唇。 她确实是想撒娇了 自己扮对方的女儿这么久,却从来没带给过这慈爱的父亲一点安慰—— 为什么不让他看到一个活蹦乱跳、开开心心的“席冰男”呢? 而且,这也是我混到目前为止,在这上流社会中完全能够做到的! 此刻的方青,心底荡漾一种异样的情愫,她竟然决定: 不再伤害这位在古代仿佛与自己有着血缘亲情的老人—— 当然,前提是必须摆脱陈月为首的几个败类的要挟! 冰男在那晚说过的话,给予她很深的内疚,但内疚之后却是珍贵的启发,她忽然觉得: 自己并非绝对的孤立无援! 虽然被无形的怪异变成这样,可也有看不倒的力量在帮助我!那次冲动地想用刀割断脖颈动脉之时,那刀不是插到头发里去了吗 冥冥中,冰男本身——就是一个对我出现乃至继续存在的肯定! 因此,“与张氏父子对抗”这一生命的风帆,正在她的心海中,迎着一轮瑰丽叆叇的朝阳,冉冉上升 方青几次有过对席董坦白的冲动,可她的性格与众不同: 她不敢想象,当席成达知道冰男死后的表情。 他虽然是一个商业大亨,可却只有冰男一个亲人,他是那么的在乎她,那么深深的爱着这块心头肉 方青矛盾着,根本不敢去面对这迟早需要面对的问题! 然而她忽略了一点: 那就是善意的欺骗,会带给自己更多的压力——特别是她心生揭发张氏父子的念头后 但她现在却认为: 生命应该是灿烂的、五彩的,自己应该开开心心的活下去,为了自己,也为了这名可怜的父亲 席董赶忙来在她身边坐下:“怎么了男男?你不是不知道,爸爸嘿!就是个工作狂嘛?” 他心里清楚,当女儿叫自己作“老头”的时候,尽管是埋怨,可亦是撒娇的表现。 “哦?”方青幽默地瞟看他一眼,“那你怎么不叫你的‘工作’陪你吃饭呢?拖我来干嘛?” “呵呀!”席董难堪得老脸涨红,“爸爸还能忙几年,还能狂几年?我啊,若你我早就退休了!” “送我去剑桥大学,我马上学工商管理去!”方青一听当真不满了,站起身背过脸去! 秘书匆匆走来:“董事长,新加坡的客人请你赏脸去喝两杯” “饶了我好不好!”席董气得浑身颤抖,“我想和女儿好好吃顿午饭都不行?” “不好意思,我马上去告诉他们” 秘书一见老板脸色难看,立刻逃掉。 席董一声叹息,轻轻将两手放到方青肩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 方青气恼得一扭腰身,欲甩掉他的手—— “怎么还这么任性呢?”席董转到她面前,轻轻握住她的手,“所以咯,我才会看上张嶙,你也喜欢他不是吗?至于这席适集团以后到底继续姓‘席’还是姓‘张’,我呀,没那闲心去过问咯!只想做一名合格的外公!” 方青不好意思了,脸越来越红 “爸”她面露笑容,“席氏集团是我们席家的,不会随外人改姓!不说这些了好吗?我给你倒杯红酒!” 这一刻,席董忽然发觉: 女儿懂事了许多。 无论怎么说,今天都算得上是方青上班的第一天! 吃了午饭,方青在阿当几人的陪同下,去到一家服装城 女士专台的销售小姐一见几人的派头,便面露贵客临门的欢欣,忙不迭满面春风迎过来。 “小姐是要买来在公司里上班的衣服吗?” 方青微微一愣,正要赞美对方有眼力—— “你怎么知道的?”阿当绕有兴趣询问道。 “二、三四!”销售员将几人挨个儿数完,自信地捏出个响指,“一定没错了,呵呵!小姐,刚才有位先生帮你挑了许多衣服,已经付帐了,说你们这个时候一定会来!” “是吗?”阿银故意嬉皮笑脸问道,“那位先生,个头是不是和我们差不多?” 方青亦诧异地抬起眉头。 “席小姐对吗?呵呵”销售员一指收银台后面货架的三大包—— “张先生真是体贴入微呀!”阿光打趣的笑道,“知道小姐” “给我闭嘴!”方青白了阿光一眼,赌气地一甩长发,“他买的我就一定回喜欢吗?阿光,你那么喜欢就送给你,我要自己挑!” “真的吗小姐?” 阿光双眼放光,一副馋涎欲滴的受宠若惊—— 他计算过女友的身材和大小姐并不悬殊,又得到一次讨好的机会 “见者有份啊!”阿银眼红了,恶狠狠的笑着告诫。 当然,客人不喜欢已经付了钱的东西而且要再次挑选,这当然最好不过了! “席小姐请随我来”销售员眉开眼笑,带上方青走向服装展示处 与其说是三个保镖,倒不如说是三个扛包的苦力—— 从服装城出来的时候,几个大汉分担了六包,摇摇欲坠抱回车里。 方青没有想到,除了内衣是自己临时想起买的以外,这六包的衣服几乎完全一样,不同的只有款式上的差别—— 没想到那嬉皮笑脸的张嶙,真的还很是了解我!居然靠得住我喜欢这些颜色 她郁闷着,回到公司公关部的更衣室后,换上一套黑色的紧身衣,同时在换衣服的时候通知了公关部经理: 把这几天拟订到舞蹈队名单上的几位佳丽,请到楼顶的排练厅来。 首先,我要亲自检阅队员的素质!想要鱼目混珠的趁早叫她们滚蛋! 方青从前在舞蹈队的时候,素来以敬业勤劳出名;在从更衣室到电梯的路上,她神智有些恍惚,似乎回到了过去那充实自立的日子里去 电梯徐徐上升的过程中,她开始后悔没听那销售员的忠告——这专门用来练舞的衣服,确实应该买得大点! 浑身的线条,完完全全呈现在几位同电梯的男士眼中,略有几许尴尬的同时,她更感到胸被束缚得隐隐疼痛 “男男好啊!听说你来公司帮爸爸了,真是没想到哇!” “席小姐确实是少见的美女,我还是第一回看到这么完美的身段!” 方青一边微笑敷衍着回复这些讨好的男人,一边尽力用长发遮掩住让人浮想联翩的胸脯曲线 来到顶楼,只见这荒废的会议室已经涣然一新,除了地面全部换上排练厅应有的木质地板,音响灯光这些附属设施是一应俱全,更让她意外的是:居然还装了几座偌大的空调,丝丝暖流迎面扑来,一扫这严冬的冷酷! 这太出乎她的意料,这和从前的舞蹈排练厅,简直没法比—— 更气派的是,四名威风凛凛的女保安,礼貌地冲她徐徐点头致意 她哪里会知道,从看上这块地方后,后勤部忙得是不亦乐乎! 堂堂董事长的千金在此率众练舞,布置寒碜了的话,岂不让席氏集团这块金子招牌贻笑大方? 五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公关小姐一字排开,欣然瞧着徐徐走来的头儿。 “还有一位呢?” 方青一瞟手上的名单,她清晰的记得,应该是六人。 “她她还在换衣服,”一名二十来岁的礼仪小姐瞧出方青脸色不对,颤声道,“对不起席经理!” “行了!”方青非常反感这个正统的称呼,一来她自由惯了;二来,天知道她根本不姓这个‘席’,“大家都记一下,没在办公室里的时候,就叫我‘男男’,知道了吗?我不喜欢‘经理’这个称呼!” “是” “对不起我来晚了!” 随着高跟鞋“可可”声,方青几丝不满地回过头来—— 冤家路窄! 第四卷 豪门风云 第125章复仇的星火 许琳?! 她没有想到,心仪多年的许琳,一年前来到汉城,现在居然会在令人哭笑不得的场合下再见—— 她当然更清晰的记得:也是自己落到陈月手上的那天,还被这爱慕虚荣的女人,狠狠羞辱了一顿! 爱恨交织的复杂心情,使得方青一时间愕然面对眼前这昔日爱人的道歉 同首次见到刘俊的心情一样,那是一种面对多年相识之人却无法相认的悲哀! 可此刻的方青已今非昔比,再无初见刘俊时的软弱 “席经理,”许琳几分炫耀却不失恭敬道,“杜经理安排我成为您的助理!我才进公关部半个多月;很开心有机会为席经理分忧解难!” “是吗?”方青咬咬嘴唇,双手环抱到胸前,上下打量着对方,“说说” “我是中国人,三年前毕业于杭州一所舞蹈学校,曾经在市里举办的” 她开始滔滔不绝表白以前的业绩。 方青不得不承认:在自由与民俗舞蹈的造诣上,许琳都算得是个才女,奖状证书塞了一抽屉—— 否则她从前也不会那么在乎她 “行了!” 许琳诧异得立刻闭嘴,想不通自己什么地方出了纰漏。 方青微皱黛眉,信步围着她打起转来:“你明知道我今天是要挑选队员的,大家——包括我在内,都穿的运动鞋,你穿双高跟鞋来什么意思莫非,你有十足的把握我不会考考你?” 从几位女孩子的神色看来,是没想到席家千金竟是如此冷峻的一个美女,连公关部老大的安排都还挑剔,当即吓得一个个吐着舌头面面相窥。 而许琳,眼圈逐渐泛红 她历来很有自信,特别是舞蹈。至于公关这个行业,也仅仅是在前任男友的多方通融下,作了一名礼仪小姐;不想刚刚步入席氏集团这片天地不久,便听说董事长的心肝宝贝儿要组建一支舞蹈队 这可是让自己能淋漓尽致发挥的广阔舞台! 她当然不会放过这机会。踌躇满志地得到杜经理的首肯后,跑来报道,没想到席大小姐如此不给面子,让她一时下不了台。 “对不起席经理,是我不对,我道歉。” “我说过的话,通常不喜欢说第二次,”方青拿出从前在舞蹈队里惯有的态度,“不是在我的办公室里,就没必要这么称呼我。大家都是姐妹,你可以叫我男男” “记下了席”许琳急忙改口道,“大小姐!” 随便随便,只要不叫我那生硬的“席经理”就是了!拜托!! 方青无奈地想着—— 再看许琳,一脸的落寞无采 她胸中又涌起几许不忍。 许琳是一个不甘浪费青春的舞蹈艺员,无论在学校、还是后来出身社会到一个队里,方青都明白:这位家境一般的女孩,却志比天高! 许琳身高167公分,齐耳短发与单凤眼显得尤为活泼可爱;典型的瓜子脸,轮廓分明,身材虽不及冰男超级性感,但亦算突凹有致,玲珑养眼。 我到底是用还是不用她? 拉她一把,她可以少去很多的努力,女人—— 特别是许琳这般有着不少姿色的女人,靠自己的双手打天下,又是何等的艰难! 算了,先留在身边吧,马上把她踢开我怎么做得出来? 就算不怕得罪公关部老大,可她能混到“席大小姐”身边来,容易吗? 阿俊已经是个教训,早知道他这样不成材,我还不如早点骗笔钱塞给他! 阿琳,过去的恩恩怨怨都过去了,不过已有前车之鉴,你可别让我再失望一次 如是犹豫着,她清清嗓子:“今天嗯!今天就不笔试啦,今天是确定咱们这个舞蹈队成员。我的考试比较严格的,若是过不了,大家也别灰心,因为六个人里,我暂时只需要四个!” 她一边说一边走到音响设备前,选看乐曲碟片。 “大小姐需要多快频率的歌,我来帮你选!”许琳赶忙跑来,一瞅对方几分诧然,忙微红起脸,“为公平起见,我也参与你的考试!” 方青略带别扭地冲她微微一笑。 倒是席经理别开生面的考试提议、让人又怕又想接近的独特风格,使得几位佳丽几分难以适应 “大家看好!”方青接过许琳递来的碟片,“就这只歌,我要看你们临场怎么发挥,还有动作的编制,形、体、神、韵,都要有那么点感觉!” “我先来,”许琳腼腆地毛遂自荐,“笨拙的地方,大小姐别见笑!” 临近下班时,征得岳父大人的同意后,张嶙迈进了电梯。 他要接方青下班一同吃饭。 电梯快要合上之时,一人踉跄地扑了进来。 定睛一看,原来是荣剑! 处于那晚上这小子背着方青脱离雪“海”,张嶙大方地拿出绅士风度:“荣先生,还没忙完啦?” CEO的儿子? 处于长久来对冰男的痴迷,荣剑的脸刹时微红起来—— “嘿!原来是张先生啊,你去哪呢?” “哦?”张嶙大大咧咧笑道,“我接我老婆下来,同岳父吃晚饭!” 说着潇洒地一撒手:“我顶楼,你先请!” “我”荣剑略带结巴道,“我,我也是,呵呵!” “你的业务范畴不是主导财务吗?”张嶙几分好笑地一手按下电梯电键,一手捏起下颌,“顶楼好象不是你的办公室吧?” “我已经忙完了”荣剑发窘道。 “哦”张嶙笑了,“不错嘛!约了公关部哪位美女呢?” 二人说着话,来到排练厅门口,透过明亮的立地玻璃,他俩瞧见到方青正在用心讲解,辅以大家一些形体动作—— “二位请留步!” 一名女保安毫不客气地挺身阻拦他俩的去路。 荣剑忙停下脚步,瞅望门旁旁边那块警示牌: “公关二部练舞专用场地,闲人一律不得在此停留!” “你才来的?”张嶙冲阻拦的女保安皱起眉头,“不认识我?” “若不认识你,”女保安抬起头,不卑不亢回答,“你们一出电梯就赶你们下去了!” “哟呵!”张嶙哭笑不得,他还是头一次在公司里遭到如此的待遇,“你让不让开?” “张先生请自重!”另一女保安过来圆场道,“是席经理嘱咐过:不让任何人在这里呆的,包括董事长在内!” 张嶙一听火大了,对方的意思无非是说:连董事长都不能进去,更别说你! “你什么时候当上这个保安队长的?你信不信” 他竟然暴跳如雷起来,额上青筋毕显! “张大少爷!”方青不何时候一脸嘲讽出先在玻璃门口,双手抄在胸前,“你很威风啊!” “老婆”张嶙赶忙收敛起凶相,换上嬉皮笑脸凑过来 “站住!”方青凛冽地喝道,一指警示牌,“你不识字吗?” “她”张嶙一指那女保安队长,告状道,“她说连爸爸都不能在这停留!” “对啊!这是我的规定,怎么啦你有意见?”方青左手擦擦脸上的汗水,随即信手在耳垂上捏了捏—— 她并非做作,而是一开始便已秉承了冰男这一招牌动作! “没”张嶙从来没见过方青如此活力四射热情奔放的形态,从前所见,都是一个现代的“西施”,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老婆大人的规定,当然得遵守,嘿!你继续忙,我在外面等你!对了,爸爸叫咱们晚上一块吃饭” “好啦!”方青过足了“我是老大”的瘾,禁不住莞尔一笑,回头一喝,“今天就到这里吧,姐妹们,我明天告诉你们结果!” 尽管心头有了另外两名不合格队员的名字,不过顾及着女儿家的颜面,她还是决定暗地里宣布为佳。 张嶙倒是被她刚才那一笑迷得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副眼珠子都快掉下的滑稽! “喂!”方青心里有点纳闷荣剑的出现,“你把荣剑拖来做什么?” 见那几个讨厌的保安陆续离开了,张嶙终于有了靠近的理由,过来耳语道:“他说有个美女请他吃饭,呵呵!” 一边说一边贪婪地狠狠嗅嗅方青挽到头顶的秀发—— “干什么你?”方青闪身避让开,不满地嗔怪道,“我一身大汗,难道很香吗?” “香!”张嶙开心道,“运动创造美,这样的美,才是真正的美” 说着鸡啄米似的吻了一下她的耳垂! 狗改不了吃屎! 一丝鄙夷的眼神在方青眼中闪过 哼既然你喜欢玩,我倒不妨奉陪一下! 既然都这个样子了,我还老顶着一块属于冰男的贞洁牌坊做什么? 张嶙,你们给我吃苦头太多了,我也要让你、还有你那父亲尝尝痛苦的滋味! 方青第一次,心甘情愿地冲张嶙露出迷人的微笑来 第四卷 豪门风云 第126章 “钱”送深造 “嘴上功夫这么厉害,一定有不少女人栽到少爷您的手上吧?” 方青翕翕玲珑的小鼻子,一边举起双手固紧着发夹,一边俏皮地挖苦道。 你终于笑了,终于露出这样美丽的笑 张嶙突地觉得:未来与这个女孩的道路是那么阳光灿烂,一路鲜花簇拥! 他同时也认识到: 冰男只有一具美丽的躯体,且已不复存在;可眼前的方青,却那么有血有肉,是那么鲜艳如花,美得不可方物 “什么叫栽呀?”他故作委屈道,“亲爱的,你终于笑了,笑得这么开心!” 方青刚要接过话茬,就觉眼前人影一晃,定睛一看,只感到鼻血好象溢了出来: 许琳与荣剑手臂相挽,来在他的面前! 她满脸震惊的同时,耳畔传来许琳欢欣的招呼:“大小姐拜拜,我们吃饭去了!” 处于礼貌,方青敷衍着微微点点头,继而下意识摸摸上唇到鼻孔的地方 “我我来介绍一下吧!” “不用不用!”方青尴尬得干笑起来,“都是老朋友了!” “哦?是吗?”许琳眉开眼笑,“要不要一起?” “你们先下去吧!”张嶙从未见方青心情如此之好,希望和她好好温存一番。 “阿剑,我们走!”许琳识相地拽起荣剑的胳膊便走,而后者,却差点被拖摔到地上! 一听那“阿剑”二字,方青直感到肉麻得打出个冷颤 “你刚才为什么不说话?站在那里一直阴笑!” 看着二人进了电梯,方青才不满地撅起嘴! “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你都快嫁给我了,哈哈!”张嶙说着开心地敞开宽大的风衣,轻轻将她拥进怀里:“冷不冷?” “别这样,”方青不好意思得欲挣脱出来,“没见我身上让汗水湿透了么?” “傻瓜,”张嶙坚持着不放手,“从来没见你这么开心过,我也很开心。” “是吗?”方青努力屏弃心头那莫名其妙的不悦,俏皮地仰起脸,“那么你希望我现在这样子好呢?还是从前那” 张嶙将两根指头轻轻放在她娇艳红润的双唇上,深情地道:“当然是现在,这才是你真正的美丽我们就从现在开始好吗?” “开始什么?”方青好奇地眨巴着睫毛,来了一句让张嶙觉得是‘焚琴煮鹤’的话来! 没有冰男的傲骨天成、不可一世,在方青面前,他能觉得自己是一个有“尊严”的男人—— 这也是张嶙深沉痴迷方青的另一重要原因! “你明白我很爱你的,让我们重新开始吧?” 方青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来了是不是?好啦不闹了,让我去洗澡换衣服吧!啊?” “你不给我个回答,”张嶙死皮赖脸搂住她不放,“就别想逃!” 若是在以前,方青肯定早已义正词严地拒绝掉对方的想入非非 “你是存心不让我心情好转,对不?”她开始慢慢收敛笑容。 “别这样嘛!你看你说翻脸就翻脸” “你若再影响我的心情,这个角色你就另请高明吧!”方青粗鲁地挣脱出来,“我再这么郁闷下去,席成达不怀疑我才怪!我宁可死掉。” “OKOK!”张嶙急忙安抚道,“我怎么舍得让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不好?” “喏你现在背过身去,我给你个惊奇!”方青说着又涌现起调皮的神色。 “好好好!”张嶙当然明白对方不会有让他受宠若惊的惊奇,可还是乖乖背身,期待地闭上眼 方青穿的是运动鞋,猫着腰蹑手蹑脚溜进电梯,直到张嶙感觉上当转身时,电梯的门已经慢慢合上了—— “在公司门口等我,我换了衣服就来!”方青调皮地冲他挥挥手 任凭温暖的水柱砸到背上,有如手在轻轻按摩,方青觉得说不出来的惬意 很久没这么忘命的率众排练了,看来这生命,的确是需要运动! 可为什么我还有一丝不开心?我已经把状态调整到最好的地步了 荣剑!! 没错,应该是因为这个小子。 不对呀!他是男的,我也 莫非是为了露露? 也不对啊,她毕竟和我交往平平,她能不能得到荣剑的欢心,关我什么事儿? 想来想去,直到澡洗完穿衣服时,她才搞懂—— 自己的确是为了荣剑而不舒服 这是一顿气氛融洽、令人愉快的晚餐,席间席董不时询问张嶙,在结婚后同女儿的打算 张嶙晓得这事儿是不明真相的母亲在暗地催促进行,只得按照母亲的意思行事,他表示非常乐意让老婆陪母亲去澳大利亚接受心脏治疗,还美其名曰: 结婚后在事业上,会帮助老婆慢慢熟悉商业上的管理运作;在生活中,会全心全意爱她一个人 方青压根儿不想吱声,因为她不想让刚刚好转的的心情受到影响,还不时冲翁婿二人报以看似甜蜜幸福的微笑 将张嶙送到大门口时,方青拗不过他的死缠烂打,难为情地亲亲他的脸。 “你可以滚了”放开张嶙的脖子,方青轻推他的胸膛,害臊地催促着。 “明天我还是那个时候来接你喔?” 张嶙难分难舍得当即想要狠狠吻上她,最终还是克制下来,征求道。 “不一定啊!可能你要在外面等上很久” “等得成了化石,也值得!” 说完,他一紧风衣,拉开车门,做出个“拜拜”的手势坐了进去 “老头!” 突然想起还有事要问席董,方青回过身来跺着脚大喊道。 “小姐,”一中年女佣回答她,“老板进书房去了!” “想逃”方青悻悻道,匆匆朝书房追去。 从公司回来的路上,她一直找空隙背着张嶙偷偷问席董: 自从荣剑把自己从荒郊野外背回来后,怎么报答对方的? 甚至是咬着耳朵问,可席董都一概唐塞过去 她使劲掀开书房的门:“为什么要回避我的问题?” “关上门!”席董无奈地笑了,示意她过去 方青娇嗔地拿下席董的眼镜:“你有权保持沉默,不过你知道的:坦白从宽” 这是冰男从小到大,有问题迫使父亲立刻回答的“武装侵略”行为! “你这个丫头,越来越顽皮了!”席董索性把双手抱到胸前,慈祥地笑道,仰靠在椅子的后背上。 “说不说?再不说的话,我一个礼拜不回家!” 这更是冰男的“撒手锏”,方青毫无做作地搬弄出来—— “好好好!”席董慌了神,忙拉住她的手宣布投降,“我坦白,马上坦白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方青言罢笑吟吟地来在他身后,轻轻为席董按摩肩头,“干嘛显得那么神秘?” “男男,”席董享受地闭上眼皮,轻轻一声叹息,“对爸爸说句实话,在你的心里,荣剑是什么地位?” “切!老头你说什么呢!”方青诧然。 “爸爸向你坦白前,也希望你说实话噢!”席董边说边轻轻拍拍她的手,“现在就咱们父女二人,什么都可以说的!” “其实我蛮喜欢他”方青极力不愿去回忆几次同荣剑肌肤之“亲”时,产生的幻象 “喜欢到什么程度?”席董撑开眼皮,审视着他,“可以同张嶙相比吗?” “啊呸!”方青逃避开去,喃喃道:“这怎么能比?阿嶙,可是我的未婚夫” “我知道了!”席董笑了,“看来安排他去法国深造是正确的决定!” “去哪?”方青娇弱的身体微微一震,手也随即停下—— “他是个人材,”席董注视着方青的神色,“你们之间不该有这段孽缘我送了他一栋房子,而且承诺他在法国深造这几年需要的费用,由公司全部支付;现在公司人才济济,以他的性格,很难混出个名头;所以当他从法国回来的时候,至少能落个部门副主管吧!” “你为什么不征求我的意见?” “那时候不是一直在昏睡吗?怎么,你对我的决定有意见?” 席成达此刻流露出从未有过的陌生置疑,满脸的肃穆,看得方青心里发怵! “你这么凶做什么!”方青撒娇道,流露一脸委屈,“人家又没说不同意!” “哎呀!”席董赔笑道,“爸爸是为你好哇!你想想,他消失了,对你们几个都有好处是不是?” “嗯!你都决定啦,就这么着吧!”方青微笑道,轻轻在席董额头留下一吻“我可不想因为这个人,影响到我的心情!练了一天舞好累的,老头我去睡咯!” 一轮佼洁的明月挂在夜空。 瑰丽的卧室里清风阵送,玫瑰香浓 第四卷 豪门风云 第127章畸形的撮合 剪不断,理还乱,心似蛛丝网,中有千千结。 往事似梦如烟,不堪回首 方青凭靠在窗台,凝望月明星疏的苍穹,宛如一个圣女,默默地将双手合十: 妈妈,你现在还好吗 母亲,是方青能唯一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曾几何时,她居然可笑得再次打开窗户,希望能再睹冰男那风一般的魂魄 夜色似酒,浓郁得令她陶醉。 古老的座钟敲响十一下。 方青失落地合上窗户,来到计算机前接通电源—— 尽管有了几分困意,但她不想被“饿”醒过来。 多次在卧室上网以来,方青都养成了先看冰男的网络寻呼号,再偷偷瞧瞧自己的那个—— 今天她却破例先登录自己的 几个家乡的小子还在上网,每次看到他们的存在,方青都有一种并不孤单的感受,此刻更觉得一定要把自己的“烂摊子”收拾好,才对得起这些一直关心他下落的朋友。 这不是 又留下那么多话,帅帅那小子还留得特别有意思: “青哥,在欧洲混得咋样了?也不晓得给你留这些话你能收得到不? 你倒好了,有了个如花似玉的席小姐。可别忘了小弟我啊! 喂,我的心不大,你能找个有那位席小姐一半的女子,我就很满足了。嘿!差我那两百块就算一笔勾销咯!” 看完他的留言,方青禁不住掩嘴哑然失笑 再开冰男的,半天没有留言信息的提示,她有点纳闷儿了! 每次都会有荣剑的留言,那些深情款款的关怀字眼,虽然比起现实的锦衣玉食毫无意义,可在方青看来,却是那么的珍贵 转眼两分多钟了,还是没有留言提示出来。 方青沉不住气了,愚蠢的想到:不会是服务器没有中转过来吧 无聊地点开荣剑那头像,她发觉对方的个性签名已然改变,让自己几乎触目惊心: 男,我只能期待与你来生有缘;琳,今生我不想辜负你的爱! 什么意思?! 不知不觉中,方青已养成几分富家千金的骄横,信手键下一行字: “阿剑你什么意思,你喜欢她就喜欢她,干嘛扯上我!” 刚要发出去时,一名“寂寞邀请”的网友头像闪动起来—— “吃醋啦?你都要嫁人了,莫非就不许人家移情别恋,是不是太自私了点我的席大小姐?” 岂有此理! 方青刚要开骂,忽感此话来得蹊跷,再瞧那个号码好象有点印象,仔细一琢磨,原来是那爱换名字就宛如女儿家换衣服一样的古先生!! 正在诧异间,“寂寞邀请”又发话过来了: “我喜欢换名字你也奇怪?” 方青顿时完全没有语言了 似乎自己想的什么,身边发生过什么甚至马上要发生什么,这家伙都了如指掌! “你什么都知道,莫非”方青顽皮劲上来了,“阁下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蛔虫?你肚子里倒没有,不过,不代表没有其他东西,建议你找医生看看!” “呵!你这个人很有意思啊。得了,你是不是又要送我那条璎珞呀!” “你很聪明!知道如何让自己在逆境中活得开心了,有进步!” “当然!别夸我了,我很容易不好意思的!” 方青语言表达能力不强,但文字交流不错,调侃作弄别人是信手掂来! “不过你猜错了。” “哦?那你找我干嘛,你若真是高人,就把我的药毒解了吧!求求你啦!” 她没忘记附加上一个“难过”的表情。 对方良久无语 “古先生,古叔叔,古大伯!你一定是个好人,就帮我一把嘛,你要多少钱我都答应你。” “别以为你有钱什么都能办到,你那事儿,我现在帮不上你!” 方青本以为死缠烂打可能有个结果,没想到还是冷气扑鼻。 “那你深更半夜冒出来吓人吗?” 她生气了,把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 “我要说的话,已经说了,休息去!” 信息一接,他的头像便黯淡掉 这算什么?没事儿戏弄我吗! 方青愤怒得拍案而起,忽地一阵剧烈的恶心涌上喉头,急急跑向卧室后的盥洗室 还是干呕。 方青痛苦的“哇哇”几声后,慢慢抬起头来。 这几天怎么了?老是想呕吐 镜子里的她一脸迷茫。 莫非? 荒唐! 方青很快屏弃掉脑子里早已几度出现过的另一念头,她很清楚的知道—— 怀孕是得有性行为在先的,张嶙和刘俊对自己,都还没到那最后一步。就算是冰男带到我身上来的,可先前在公司里洗澡之时,她还担忧的证实过,那张膜还完好无损—— 因为她从前亲眼目睹过:一个队员因为练舞时劈腿动作太猛,导致处女膜当场破裂 既然这张膜还在,就意味着冰男根本没同男人有过—— 不行,我得找医生检查一下,万一我肚子里真有那莫名其妙的东西,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得了得了,先别这么悲观!谁说一定是那样的原因才想呕吐呢?或许是胃酸分泌过多,又或者其他身体上的问题,同样可能导致恶心干呕啊 方青确实较从前坚强了不少,毕竟她懂得了在遇到怪异之事时,如何尽快的安抚住澎湃的心海 与此同时,在席成达轻描淡写的“一栋房子”——而实际价值却不低于百万人民币的套房里,荣剑与许琳双双摔倒在床上 二人红光满面,显然是酒过三巡,孤男寡女最煽情的一刻 许琳打扮得如花似玉,穿着一套极为性感撩火的低胸长袖裙。 这时她轻轻拍拍醉醺醺的荣剑:“剑剑你睡着了吗?” “没”荣剑努力地想张开眼皮,却一次次被强烈的灯光逼得紧皱眉头,“没呢!” “叫你别喝那么急”许琳埋怨道,“这下去哪找浪漫?” “不好意思阿琳”荣剑瓮声瓮气道,可见其思维还有点清晰,“我以为这这葡萄酒不醉人!” 许琳几分羞涩地靠拢他:“阿剑你看看我,今天晚上漂亮吗?” “很漂亮很漂亮”荣剑依然不愿睁眼皮。 她毕竟是是出入在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交际应酬多了,酒量自然蒸蒸日“上”,这会儿看上去还游刃有余。她后悔不该逼着对方将最后那大杯酒喝下去,否则现在就不会是这样的情景了 同居。现在是都市男女的家常便饭,一个礼拜前,前任男友提出和他分手,原因很简单: 他受不了许琳那自负的性格,还有深深的城府 当席成达见荣剑将女儿从风雪夜里背回来,感触之余,他更担心,女儿同其长久的缠绵会出问题,因为急急找来公关部杜经理,拜托其尽快给荣剑做个月下老; 这世上的事就这么凑巧,杜经理为了成为合格的红娘,搅尽脑汁想了半天—— 因为公关部的女孩儿,基本都已名花有主了 怎么没想到还有个叫‘许琳’的礼仪小姐呢?而且还是中国人!滥竽充数也好,鱼目混珠也罢,反正算对老席有个交代了 就这样,许琳和荣剑便“勾搭”上了! 许琳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当她从公关部经理那听到董事长送给荣剑这套房子,并且还培养他去法国深造,更看出席董对此男子有栽培之意 “阿剑先别顾着睡好么?” 许琳温柔地呼唤着,把他的头拥到胸口—— 她不想辜负这良辰美夜,希望同荣剑这痴情种,一同把握住这浪漫消魂的春宵 许琳觉得时来运转了。且不说和荣剑有过同居的关系,这小子出国后,自己在韩国有个不错的栖身之所;再者,“席”大小姐对她,好象也蛮有好感 有大小姐这块金子招牌,我一定要在平安夜的演出上,同她一起出尽风头! 再看怀里沉沉入睡的荣剑,丝毫没有感觉到那同塌软玉温香的诱惑。 真是落花有意 她不由得一声轻叹: 认识太短暂了,怎么说呢,这小子还是蛮有魄力的,希望希望你能在法国的生活中,忘掉这位豪门千金吧! 阿剑,虽然我们都能找到那么点感觉,可我无法保证,一定会等到你从法国回来! 毕竟,我不算一个好女人,至少不会是从一而终的女人 是夜。 英国克卢湾海域的一座小岛上,蓝宇教授一脸肃穆,矗立在一巨礁之上,背手远眺海天相接处那壮美的风起云涌 第四卷 豪门风云 第128章 灵魂安放者 刚刚晋升为一名“禁咒法师”,几位魔导师便开始询问他方青之事进展如何 这是让蓝宇最烦的根本原因。 回想花开花落,自己三度转世,秉承一名人族魔法师成人之美的行事为人,做过的好人好事无数,可就在方青的问题上,让他在高等同行中觉得颜面无光 “教授,你好象很怕那个蓝宇?” 跟着卡伊气喘吁吁地走来,陈月几分纳闷问道。 “谁说我怕他!”卡伊不悦地停下脚步,“我可和他是平起平坐!” “既然这样,何必这么慌里慌张的?”陈月似乎有挑拨之意。 “我告诉你:你可别在他面前放肆!”卡伊警告道,“他的脾气比我坏得多!” 二人说着话时,隐隐看到前方蓝宇的背影 “禁咒法师!”卡伊一望蓝宇头顶盘旋着常人无法窥见的橘黄色光晕,顿时涌现出满脸的惊羡,屁颠屁颠赶上去。 “是不是把你那酒开出来庆贺一下?”卡伊露出罕有的勒索玩笑,“我干了这么久的幻术师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 “别打我那红酒的主意,”蓝宇威严地回过身来,“小家伙,你还不现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了很久哪!” 陈月发觉卡伊欺骗了自己,开始后悔跟来,因为听蓝宇的口吻,好象是和方青的事有关 做贼的人,多少会有心虚。 想必这禁咒法师口中的“小家伙”,便是卡伊无法收拾的席冰男的灵魂! 正思忖间,忽感耳边一阵微风拂过,一个靓丽的死亡天使降落在她的身旁! 死亡天使——主司“死亡”的天使,两种职务:一种是为揭发人类罪恶而将之处刑的堕天使;另一种,是为人类辩护的天使。 滴兰虽小,而是前者。 而正是因为这类天使的使命特别,所以他们非常容易因执法过当而被罚到人间 陈月倒吸一口凉气,几乎不敢相信眼前亭亭玉立的死亡天使,竟然只有十五六岁东方女子的外貌身形! 夜色太暗,满腹好奇的她只能隐约看到对方的脸型轮廓—— 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来替代的精致与美丽。 唯一不协调的,是她的左翼无力地耷拉着 “嘻嘻!蓝宇,你这会儿看上去很酷哦!”死亡天使顽皮地来上一句,“怎么,改变主意啦?愿意帮我了吗?” “你可真够淘气的,”蓝宇眼中涌现几丝慈爱,“翅膀不是说好了吗?还满天飞!” “我满天飞怎么啦?又没人看得见我!” “滴兰,看清这英国老头了吗?”蓝宇含笑问道。 “干什么你这老不死的!”卡伊立刻面露对这位死亡天使极度之畏惧,一副让人滑稽的抓狂,“你别把麻烦再推给我!” “卡伊嘛,”滴兰欢欣的扑过去,摸着博士那半秃的溜圆脑袋,“喔你的发型还是那么可爱!” “我的上帝!”卡伊痛苦得仰天长叹,“快带走这可怜的孩子吧!” “我也想把她送回去,”蓝宇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捋着胡子,“可依娃主天使说这小家伙刑期还没满,所以只好拜托你给她再转一下。” “满了我也不想回去,”滴兰撅起可爱的小嘴,“我还没玩儿够呢!” 这里在拍电影?西方传说中的一位死亡天使居然和博士如此亲近 陈月几乎完全愣住了! “Shit!你说得轻巧,”博士不住地拿开滴兰那摸着自己头顶纤细洁白的手掌,冲蓝宇吼道,“为什么你不直接搞定?” “作为一个幻术师,安放这些错位的、没有去向的灵魂,是你的本份,尤其是滴兰这样非人类的高等生灵!你别指望我,我做得够多了。别说不照顾你,给你一次晋升的最好机会!” 最后一句,极度诱惑地激发了卡伊的兴趣,他慢慢冷静下来,任凭顽皮的滴兰将他的头发弄成近乎一个鸟窝 “给点时间行不行?”计算半天下来,卡伊面露无奈。 “我警告你,这小家伙可是个不安份的孩子!”蓝宇看似一蹲雕像,实则用同族的心灵感应警告卡伊,“别看她小,她可是因为让一群海盗的岛屿寸草不留而受罚的堕天使!让她这么到处乱跑,到时候出了岔子,你要负全部责任!” “我明白!我会尽快安排。”卡伊垂头丧气,以同族感应回答。 “滴蓝你可以走了,我们还有事要谈!以后别像那晚上,你把方青吓得够呛知道不?”蓝宇微笑道,解除了其对卡伊的骚扰。 “我只是有点怀念过去生活的地方,回去看看嘛!蓝宇,我有个请求,我”顽皮的滴兰此刻脸红起来,煞是娇艳动人。 “真是很荣幸!居然有幸能看到滴兰天使脸红的时候!”蓝宇挖苦道,“什么请求说来听听?” 滴兰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可以转身成一个男孩” “荒谬!!” 蓝宇顿时怒发冲冠,大喝一声! 连卡伊和陈月都吓了一跳! “就是因为卡伊这类玩忽职守的幻术师,才会出现席冰男的闹剧,还不够丢人吗?!” “你搞清楚,席冰男不是我安排的” 卡伊觉得无比委屈,急得跺脚申辩…… “闭嘴!我只是打个比方!你有没有差错,等会再说!”蓝宇犹如侵略者,露出“这里我说了算”的野蛮。 “我只是说说嘛”滴兰委屈地撇撇嘴,“卡伊我走了啊!要想我不是,想着我的事噢!” 说完伤心地展翅飞入了浑黑的苍穹之中 “现在处理你的问题!” 陈月只感到两道雪亮的目光伴随这话一起袭来,不由得心虚得倒退一步! 禁咒法师! 堪称普通法师中的领袖,拥有惊人的破坏力,若洞悉出我干过的那些事,那我还能活命吗? 而我,却只是一个魔法学徒 “她是我的学生!”卡伊恼怒地挡在了她前面,“有什么大不了的跟我谈!” “她心术不正,既然身为一名魔法学徒,为什么要过度贪恋人世界的财富与地位?!” 陈月悲呛的哭出声来:“教授,救救我” 女人的第六感,使她深切感受到蓝宇满脸的杀气! 她再没了丝毫的冷静,双膝几乎完全触地。 “我几次对她视若无睹,不是没给过她机会!对于邪恶的根源,必须将其消灭在萌芽状态!我这也是替天行道!” 蓝宇边说边举起右手—— 他身后顿时涌动起滔天的巨浪,迅速在空中凝聚成无数的冰箭,箭头对准陈月闪放出森森的白光! 水系魔法中的“指水成箭”! 玩真的?! “我知道错了,不敢啦!”陈月嚎啕大叫,脸色刹时惨白,一下瘫软在地。 “那你呢?”卡伊亦为对方来真格的紧张得动容了,歇斯底里吼道,“你让方青的肚子里出现生命,难道不也是贪图世界的财富?!” 蓝宇微微一愣,转瞬气馁地摇摇头:“知道为什么你老是斗不过我吗?” “该你拽”博士悻悻道,“我从来没求过你,哪怕被人杀了都没求过你,可陈月是我最后一个学生,放过她OK?”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你的智商高得了吧?”卡伊一脸的不服气。 “这不怪你我只能说,我没做错!”蓝宇傲视天空,“这是那方青的命运,如何抉择,得看她自己!而你,不准再干涉其任何事情!” 接下来是短暂难耐的寂静,陈月终于忍不住开口求饶道: “蓝宇教授,你放过我吧杀了我,方青也完了!” “你太自负!你以为你对方青下的毒里,没了你的血液,她就活不下去!你果然是个有心计的女人!”蓝宇一脸的鄙夷。 完了 陈月面如死灰,泛起死活都无所谓的绝望。 “莫非那方青?”卡伊亦诧异了。 “就像那顽皮的滴兰应该由你负责一样,”蓝宇冷漠地微笑道,“方青也有一个帮助她的人这个人,已经出现!” “难怪她”陈月若有所思着。 “你还有什么话说!”蓝宇的脸色又凌厉起来! “没想到我会这么失败也会做出掩耳盗铃的蠢事,”陈月凄凉的惨笑着,“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给个痛快吧!” “老不死的,”卡伊咬牙切齿道,“你真的这么不给面子!” “好!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清除你今天晚上所见所听到的一切记忆!再看你的本性,若你真要自掘坟墓,你就怨不得谁了!” 陈月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一阵眩晕倒在地上。 “你都死过一回的人了,还把钱看得这么重要?” 蓝宇纳闷地瞅着卡伊。 “正是因为死过一回,我才明白亲情的可贵;”卡伊满脸感触,“当我看到自己的尸体,躺在冰冷的殡仪馆无人问津那一刻,我才知道什么是‘孤单’。你理解吗:陈月算是我的亲人” 蓝宇微笑道:“借魂还尸,对我们来说并不罕见;可你为什么要编制出幻觉,让方青误以为自己是手术后的产物?在你顾及你的亲人时,有没有想过这对她来说,有欠公平!” “陈月想要彻底掌控她,根本不想赋予她真正的人格与自尊!”卡伊惭愧道,“她甚至以自己的鲜血来喂养方青,使其生命在对她的依赖中得以延续!” “幼稚!”蓝宇嗤之以鼻,“她以为配制那上瘾的药就没人可解了吗?真是毒辣!” “我没想到你们发现得这么快,”卡伊垂头丧气道,“我接受处罚!” “老鬼,你我多年交情,你可是我消耗不少真元从死人堆里救活的,”蓝宇一声重重的叹息,“你悬崖勒马还来得及!” “我该怎么做?” “去一个没人找得到你的地方,和你那宝贝儿好好生活,做你该做的事,”蓝宇严厉地一指地上昏迷的陈月,“你若再让她找到你,不管是因为什么前提,你的这副臭皮囊都保不住!” 风越来越大 蓝宇见卡伊低头默认,转身走到悬崖边上又扭过头来: “有时,我们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而方青,更是错误中的错误;你我以后务必小心从事,不能再添过错!” 他说完便纵身跳下十多米的悬崖,身如鸿雁般轻轻落在两只海豚的背上 陈月一觉醒来,头痛欲裂。 我怎么睡着了,博士不是叫我昨天晚上去见他的吗? 唉 方青哪方青,你知道为了掌握你,我付出的是血的代价啊! 你每天都要吞下我两毫升的鲜血,所以我要你的命时,你可别怨我!要怪,就怪你生不逢时! 但愿这事直到结束都可以瞒天过海,别牵连到博士就行了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四卷 豪门风云 第129章 奶娘离开 看来今天的汉城又是一个晴天。 张嶙六点过就爬起床,胡乱吃上点东西便开始像女人般用心打扮起来。 他心情从来没这么好过,因为方青昨天的风采,让他重拾回从前美丽的梦想: 有朝一日,同她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环游世界 直到觉得今天已经具备展示出了最佳状态,他才自信地捏出一个响指,满意地下得楼来,准备开车接“未婚妻”上班。 电话响了。 “爸你说什么马上?迟点行不行OK!” 他狠狠地砸下电话—— 有没有搞错?这个时候叫我飞去日本! 再看自己这收拾了半天的华丽穿戴,他郁闷地叹出口气,再次拿起电话: “爸爸早啊!男男起床了吗呵,让她睡吧,你告诉她我今天不能接她上下班了,马上得去日本嗯,谢谢啊爸!” 且方青一觉醒来之时,已是九点半了。 啊 上班第二天就迟到,不是吧?姑娘们还等我去宣布舞蹈队员的名单呢! 她一边舒心地打着呵欠,一边抓起皮包里的手机 “杜阿姨吗?嘿是我!”方青穿上拖鞋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起来晚了。” 她接着告诉对方淘汰出去的两个名字,说下午才能去公司—— 因为她要去理发。 洗簌打扮完毕,她“噔噔噔噔”跑下楼来。 “大小姐,”一名女佣赶忙近前来,“老板已经上班去了,还有张先生打电话来说,突然有事要去日本。” “知道了,对了,你出去的时候叫阿当进来见我!” 心情不错,方青轻快地跑向餐厅。 “李妈”她诧异地招呼道,“怎么不出门晒晒太阳?” 见奶娘低头默默喝着牛奶,方青亲昵地跑去搂住她的肩头。 “我,我在等你吃早点呢,”李妈泛出一丝笑容,一指桌上琳琅满目的花色点心,“这些,都是你小时候最喜爱吃的,再尝尝看我的手艺有没有退化?” 方青着实饿了,不客气地坐到对面动起手来 肚子快填满的当儿,她隐约发现今天李妈的神色不太对劲儿——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方青停下来,不解地眨巴着睫毛。 “以后,我就不能做这些给你吃了”李妈哽咽道,眼圈居然红起来。 “怎么回事?”方青立刻意识到这慈爱的奶娘将要离开自己,紧张得当即站起身跑过去,“李妈,出什么事了?” “你长大了,我这个奶娘也老了,不能再伺候小姐啦”李妈伤心地揩着泪。 是谁?连这么个老人都容不下! 方青愤怒道:“是不是爸赶你走的?” 放眼席宅,也唯有他能做到! “不是不是,是我自己,”李妈心虚的敷衍道,“嗨!你看我这人儿,不说了小姐,我东西都收拾好了,走啦!” “岂有此理!”方青咬牙切齿道,“他给你多少安家费?我我多给十倍,我要你陪我陪我嫁到英国去!” “使不得小姐!”李妈面如土色,“老板这么做也是为我好,我那不争气的丈夫,现在整个人都瘫了,我确实离不开呀!再说了,哪有我陪你嫁到英国去的道理嘛是不?” 方青一时语塞,气恼地皱起眉头,不知如何对答 “以后回娘家时,别忘记来看看我,我就很满足了!”李妈仿佛一时间苍老了许多,慢慢地转身而去 不对劲儿! 这真的不对劲儿!! 席成达为什么要支开她,这没理由的,他应该很清楚: 冰男从小到大,很多撒娇之时是直接称呼李妈为‘妈’的 再说,圣诞不就结婚吗?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不足半月的时间中遣送她回家? 我什么地方出破绽了吗?还是根本是我多心 “小姐,”一直侯在餐厅门口阿当来在在她身边,“去理发吧?” “南方名剪”,是南大门一家中国人开办的具有中国特色的高级美法美容中心。 冰男毕业在韩国定居后,就一直在这里理发。 当然,她身份高贵,是不可能与多位顾客同时在这里理发的。 昨天傍晚,阿当就通知了这发廊的经理,今天上午11点之前,一律不对外营业。 而大小姐在此一次理发的费用,几乎要支付这家发廊十天的营业额! 有钱人的排场就是不同 当方青暂时把李妈的事抛到一旁,随着阿当几人有说有笑的进得这家发廊时,看到无数的工作人员整齐的列队,冲自己这个“财神”微笑鞠躬,才有了这样的感想。 以女性的身份首次理发,她还是第一次。 理发师卡葡罗是德国一名年轻小伙子,二十六七岁的样子,高大秀气,曾在好莱坞一家影视制作公司担任领衔主演的发型设计师,听说因女友籍贯属于韩国才来到汉城,此人以敬业闻名四下;也是近年来,冰男一直看得起的外籍美容美法师。 “噢!席小姐,”卡葡罗开心地迎过来,操着半生不熟的韩国语,“你很久没来了,真是很想念你这个大美女!” “是吗?”方青故作骄傲的笑着寒暄,“你就不怕油嘴滑舌的,你女朋友知道了会吃醋?” “NONONO!”卡葡罗一个劲儿摇头,“别的女孩子我不敢赞美,对于你我女朋友是不会吃醋的!” 女人,天生喜欢别人的赞美的!尤其是听到这见多识广的德国人由衷的肯定,方青开心得笑颜似花。 “开始吧!” 一拿起行头,这德国小伙子便严肃起来,倒是方青对此有点纳闷 她哪会知道,冰男对头发的疼惜,并不亚于母亲对子女的呵护—— 一次她随张嶙父子去赴一次饭局,在车上张为祖点烟斗的时候不小心烧掉她几根头发,虽然碍着对方是未来的“公公”没当场发作,不过她硬是从那之后足足半个月没理对方 理发出来,已经是接近11点半。 去公司陪老爸吃午饭,顺便问问李妈的事儿 就在上车的那当儿,她隐约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极快的掠过眼帘,迅速消失在茫茫的人海。 不可能! 她凝思着摇头 “上车呀小姐,”阿光催促道,“大街上那么多人都瞧着你呢?” 四下一看,席冰男果然够魅力:附近十来米的人群,无论男女老少,目光都齐刷刷落在自己身上 走为上! 她脸微微一红,钻进车里。 不知道怎么的? 她开始不太适应与三个高大的保镖,呆在一部车里去这去那。生性崇尚自由的她,开始有了买辆摩托车的念头—— 那次摔到水里,若不是阿俊救我,已经丢了命啦;也不知这个心理阴影,席董给抹去没有 吃饭的当儿,方青不住偷看席董的模样,几次差点将菜喂到鼻子里—— “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席董瞥见她可爱的样儿,笑着虎起脸来,“一副作贼心虚的样子,呵!” “喂!”方青不依地索性放下碗筷,“你还倒打一钉耙呀!” 席董惊讶地耸起眉头,露出幽默的神态:“啊?你这个丫头,越来越会占人便宜哦!” “说真的老爸,”方青不悦地撅起嘴来,“你为什么让李妈走人呢!” 对方似乎早就知道她为此不愉快,背向后一靠,半仰起头来:“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嘛!” “为什么要在我快嫁出去的时候散?”方青露出千金小姐特有的骄横,借以掩饰住心里的不安 “她分身不暇!”席董说着用手绢擦擦嘴,伸手给她夹去一块菜,“多吃点蔬菜男男你看你瘦了不少哇!” “不吃不吃!”方青气恼得别过头,留给席董一个倔强的侧面身形,“我舍不得她!我要她回来!要她回来陪我!” “你不小啦我的女儿!”席董无奈地叹了口气,来至她身旁蹲下,“你听爸爸说嘛!” “哼!”方青一动不动。 “她照顾你长这么大,莫非你现在还不放过她?”席董一声长叹,“她得了绝症你知道吗?” “什么”方青蓦然回首,一脸惊讶。 席董无奈地点头:“是胃癌!医生说:她还有两个月!” 想起这位慈祥的妈妈,自己从刚来席家到现在,无数次受到她深切的呵护与疼爱,方青眼里立时涌现泪水,闪闪欲盈 “爸爸知道你迟早会知道她也希望能挺过你的婚礼后,可是,”席董劝慰道,“她昨天在家里,晕厥了两次!” 莫非这就是命,我和这奶娘就如此短暂的缘份 方青努力仰起头,不想让自己哭出来,餐厅的四周景色也随着视线而模糊。 “我想去看看她”她哽咽道,仰起僵硬的脖子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的悲伤。 “爸爸问你:你是希望她好好的静养一下呢,还是想过去你们抱头痛苦一顿?” “我”方青哀伤地望向他。 席董用手指轻拭她的泪痕:“是的,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只希望自己要死的那一刻,能看到我女儿的一滴眼泪,我就可以瞑目了!” “爸你胡说什么呢你!”方青猛地为冰男难过起来,滑下椅子扎到他怀里,“我多半是个不祥的人,一出世妈就死了,就连奶娘,都不能安度晚年!” 席董一脸失落,轻轻拥住她之后合上眼皮 下午练舞的时候,方青心情非常郁闷。 对于几个女子在旁的嘻嘻哈哈、追逐打闹,她闻所未闻。 “大小姐,”许琳好奇而关切地悄悄凑过来,“你怎么啦,心情不好吗?” 方青原本是坐在DJ台旁,托腮愣望着窗外的云彩,听到她的询问,回过头来,微微点点头。 “听说”许琳红起脸小心地坐到她身旁,“大小姐在英国出事后,一直不怎么开心?”“不是听说,”方青咂咂嘴,“是事实!” 阿琳,若是在从前多好至少你会静静聆听我的心事,可现在你和我—— 对呀!心里烦恼的时候应该找个人说说,这不是我以前一直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么? 可是,我应该找谁说呢?在这个世界里 张嶙? 拉倒吧! 阿俊? 可惜这小子不争气 现在这个造型,泡妞纯粹是幻想咯! 她正想开口,忽然听到外面一个女孩子的清丽而愤怒的尖叫—— “让我进去,我要见你们经理!!”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四卷 豪门风云 第130章 母亲的牵挂 露露? 方青诧异地站起身来,匆匆奔向排练厅门口。 许琳亦尾随上来。 “让她进来!”方青大喝道,跑来拉起露露的手,“怎么啦?脸色这么难看!” 她是明知故问,这不明摆着为了荣剑吗? “你这个女人,”露露气得胸脯剧烈的起伏,一指许琳,“你好不要脸!” “快瞧瞧,快瞧瞧” 其他几个女孩好奇凑来时,荣剑也气喘吁吁从电梯里跑来—— 没准儿是两个斗嘴后,跟着跑上来的! “好啦!”方青见场面不对,果断的宣布,“今天咱们就练到这里,各位早点下班休息,有约会的去约会,要继续讨论舞蹈的,跟我下去到办公室!” 说着,张开双臂,掀动欲看闹热的众人往电梯走 “席——冰——男!”露露一字一句的吼出来,“我不需要你来帮我说话,我就要你留下陪我;你若这时走啦,我永远没你这——个——朋——友!” “现在你们先走吧,我还有事!”方青别扭地将众人一古脑儿推进电梯,微笑着冲莫名其妙的几位女子摆手作“再见”—— 电梯门合上后,她才头痛地一拍额头,既而强挪出干涩的笑颜,双手捏弄着胸前的长发,慢悠悠地走到露露身旁。 “荣剑你说,”露露暴跳如雷指这男子的鼻尖,“你这样对我算什么?啊?” “我怎么对你了?”荣剑一脸无聊的烦闷,“刚才我在楼下就给你说得很清楚了,你和我,有过什么吗?” “你这死没良心的!”露露恼羞成怒,一耳光闪去,幸好方青拉扯得快,“你不是个人!” 她说着开始伤心地啜泣,方青一时也难堪得不知如何是好:“别别这样,我们都不是小孩了” “这么大的人了还出口成脏!”许琳鄙夷地盯住露露挽上荣剑的手,“跟她说清楚了吗?说清楚了咱们就走,她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你这不要脸的女人,水性扬花的货色!狐狸精!!”露露凶狠得想大打出手,却硬是被方青拉住了,“你放开我男男,我要教训这不要脸的骚货!” “哼!”许琳嗤之以鼻,冷笑道,“不知道谁不要脸啊?追人都追到这里来了;还有啊,就算我是水性扬花又怎么了,总比没男人喜欢要好吧!” “你”方青不满了,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好歹我是你的上司,这露露还是我的朋友呢! “我们先走了啊大小姐,失陪!!”许琳不软不硬来了一句,“没想到大小姐这么温柔贤淑的女孩,会有如此骄横跋扈的朋友阿剑,我们走啦!” “阿剑你给我站住!”方青松开正在啜泣的露露,甭起脸走过来。 “席经理有什么指教?”荣剑竟然不冷不热来上一句回顶! “你”方青吃惊了。 莫非男人就是这样,一旦遇到喜欢的女人,就姓什么都忘了 “没事吧?没事我们走了!” 这回,是荣剑主动垮上许琳的手臂—— “你们是不是应该好好的谈谈?”方青为了自己大小姐的体面,一指露露,“就算不成情人,也没必要成仇人吧?” “席经理,”荣剑的声音让方青不敢相信是那个历来觉得扭捏腼腆的中国小伙子,一种陌生冷酷的感觉迅速弥漫在她的心头,“你的朋友性格怎样,我想你比我和阿琳都有发言劝,我不想再在这蛮横的女人身上多费唇舌!” “你真嚣张啊荣剑?”方青冷笑着威胁起来。 “不敢!”这昔日的痴情种一脸冷漠,“不好意思席经理,工作上的事你可以投诉我,甚至解雇我;可这是我私人感情的问题,你好象没权利过问” 说着扬长而去。 碰了一鼻子灰 方青还确实打不出个喷嚏,一时找不出什么话来应答,只得眼睁睁看着二人趾高气扬地离开排练厅,任凭露露在肩头留下一片鼻涕和眼泪 “拜托你坚强一点好不好?哭什么哭!”方青不知为何,突然厌恶起哭哭啼啼的露露来。 “你知道什么,你从小到大,失恋过吗?历来就只有人追你!”露露满怀嫉妒地嚷嚷着,“我呢,怎么和你比?要钱没钱,要身材没身材,要事业还在培训节目主持人这个专业,呜——” 方青无言以对,对方一点都没说错;且不说席冰男,就是自己从前,也没尝试过失恋的滋味,尽管许琳曾两度抛弃过她,不过她亦根本没找到所谓“恋爱”那两个字眼的感觉 我还有资格谈恋爱吗?若我一直这个样子下去 方青不由得慢慢抱住露露,她不敢展望未来—— 既然不能展望未来,为什么不去把握现在? 突然,一个她觉得荒唐的念头油然而生 “露露,你还希望阿剑回到你身边吗?” “别做傻事了男男,就算留住他的人,”露露失落地抿起嘴唇,“那他的心呢?” “我受不了许琳那趾高气扬的模样!”方青别有用心眨巴着大眼睛,来上一句一语双关的话——既为自己找理由,又挑拨起露露的嫉妒心。 “就是,你看她刚才那样儿!”露露甭起脸,“好象全世界就她一个女人似的,连你都不放在眼里!男男我给你说” 听了这小家伙“咬”耳朵的鬼点子,方青忍俊不禁,“噗嗤”笑出声来 当天夜里,长期被指定为席冰男理发的卡葡罗几分醉意,10多钟才慢悠悠回到处于市区近郊的家里。 他憋上好几天了,昨晚上女友答应他今天夜里可以亲热 进屋后,套房里一片黑暗 老婆最会营造浪漫了,哈哈! 如是想着,他兴奋得连鞋子都没脱,便掀开卧室的门扑向床上—— “亲爱的,我来啦” 咦?床上怎么没人? 正在疑惑间,灯突然亮起,接着一把匕首托住了他的下颌—— “你们”看似高大实则身材犹如筷子瘦削般的卡葡罗,一见这冰冷的东西抵到脖子上,顿时失禁了,识相地压低嗓门,“你们想怎么样?” 他畏惧地注视着对方这二十多来岁的男子,一顶牛仔帽斜戴在肥硕的头上,满脸的烙腮胡,凶狠地瞪着自己! 而在门边的刘俊面无表情地点燃一支烟,然后猛一拉身边高大的衣橱门—— 女友穿着睡衣被绑得宛如一个木乃伊,“砰”的一声,直挺挺地摔到地板上,发出负痛而轻微的“呜呜”声 “翠” 卡葡罗一见老婆被绑成如此模样,急于想扑过去,不想他对面的大汉毫不留情地一拳落在他的腮帮上—— 他被打到床上,恐怖地捂上流血的嘴:“你” “听说卡葡罗先生有一个很特别的嗜好”刘俊蹲下身,端详着这德国佬的女友,手里的军用匕首有意无意碰触着她的胸脯,“我们想找你要点东西!” “什么东西,我给!我什么都给你们,求求不要伤害我们!” 卡葡罗瞧出对方不是谋财害命之徒,心里轻松了一大半。 “其实我们要的东西很可笑,可以说一文不值,”刘俊冷漠地回过头来,“但若是你没带在身上的话,你们会很惨!” 卡葡罗急忙把身上所有的东西摸出来,毕恭毕敬般放到床上,钱包、手机这些随身物品,甚至才买的避孕套 刘俊几乎是烦躁得一件一件的乱甩,到了最后,猛然一声大喝:“还有一样,快给老子交出来!” “没没有啦!”卡葡罗逃避地垂下头——这番敷衍愚蠢得连小孩都瞒不过! “那好!”刘俊诙谐地从地上拾起那避孕套,“先感受一下你的老婆再说,我们还正担心会留下后患呢!” 说着就“呼”地扯下绳索的接头! “不要!”卡葡罗急得眼都绿了,“我给你们!” 只见他尴尬地站起,脱下裤子,从内裤里摸出一只透明的小塑料袋—— 里面只是一小缕头发 刘俊吃惊得一把手抓过来,气愤的问道:“这是谁的?” “既然你们都知道了,何必再让我难堪”卡葡罗求饶地跪倒在他面前,“对不起,请转告席大小姐,我” “行了!”刘俊控制住气得发抖的身躯,“上一次的呢” “我我扔了” “你他妈再说一遍!”刘俊怒不可遏地揪起他的卷发,“老子马上送你进殡仪馆!” “我给我给!”卡葡罗急忙从床下拖出一只大皮箱,打了开来: 里面全是类似刘俊手上的小塑料袋,整整齐齐摆放着不下百个带子;不同的是,每个袋子里都塞有一张小纸条,上面歪歪倒倒写着韩国字,全是一些知名模特还有影视歌三栖界的女人物 这简直就是一个标本箱! 卡葡罗手忙脚乱,翻到命名为“席冰男”的带子,居然还蛮舍不得地递给刘俊。 “若是你拿错了,”刘俊威胁道,“你活不过二十四小时!” 卡葡罗急忙凑上来瞧瞧,之后肯定地点点头。 刘俊冲另一大汉使个眼色,二人急急走出卧室 “等等!” 他确实忍不下这口气: 是听说这卡葡罗这颇有名气的美容师有收集美女头发的特别嗜好,但他根本没想到:席大小姐历来让他魂牵梦萦的如瀑秀发,却被这个猥亵的生物,放在那个位置!! 他磨着牙冲进去,须臾间,卧室里传出卡葡罗一声晕倒的惨叫 刘俊到底在干什么? 这得从他那晚离开彩华的时候说起。 不得不说,他被张嶙那群人揍得很惨,除了无数粼粼外伤,肺部也遭到一定程度的创击。 几次包扎都是一个温柔贤淑的年轻女医生,一来二往混得有些熟了,刘俊也渐渐同这名比较内向的女子攀谈起来。 当他知道这年纪轻轻就悬壶主诊的女孩,除了其父亲是本院的副院长兼心脏科博士生导师的金教授,而且她毕业于浙江一所医科大学后,顿时感到亲切不少—— 他确实太孤单 一次在排队等候复诊时,在他前面一个身材魁梧说话目中无人的韩国青年,交谈间放荡无羁,多次调戏金小姐甚至动起手来,最后被刘俊活生生从二楼扔推下去 刘俊生性梗直坦率,看似足智多谋实则一个遇到美女就会变得老实的人,在经受金小姐惊羡自己身手之时,泄露出自己曾是席氏集团懂事长掌上明珠的贴身保镖—— 而金教授,却在那次B601事件后,一心想要查出“席”大小姐的真实身份。 刘俊受到极重的礼待,愿意协助金教授找出席大小姐的贴身甚至身上的东西,因为除了教授自身的见解,他也对那晚追随而去最后消失在湖面的席大小姐极有兴趣。 他虽然梗直,但不蠢,并未把此事告之金教授,因为从内心而言:即使现在的席大小姐不再是本人,那么对自己也有救命之恩,否则他早就被张嶙那禽兽扔到海里去; 而且他知晓一句俗话——来查是非者,便是是非人! 历来卤莽的他自我感觉聪明了一次 采集血样看来是没头绪了,怎么办? 刘俊走街串巷,多方打听席大小姐平日里经常的去处,在细心的金小姐分析下—— 名门旺族里的女人,有种可能,就是在美容美发时留下自己身上的东西! 而偏偏机缘巧合,刘俊昨晚在酒吧里无意遇到前来喝酒的卡葡罗和其朋友们,卡葡罗几人就坐在孤单的刘俊身后,大肆标榜自己出道来为多少美女理发打扮,特别炫耀的是: 万众垂涎的席大小姐明天将来他工作的地方理发,并且席小姐结婚的发型又自己负责! 当两个朋友好奇地询问他凭什么说自己接触过那么多美女,卡葡罗才道出刘俊今晚所见的一幕 方青离开美容中心时的感觉没有错,她太熟悉这个儿时伙伴的身影;而刘俊在她的车消失后,心里也有说不出来的酸甜苦辣 “教授!”刘俊炫耀地把两袋头发递到金教授手头,“这是席大小姐两次理发掉下来的头发,希望有用!” “哦!”金教授如获至宝般眉开眼笑,“哎呀!这真是太好了!阿泰,快倒酒来,刘先生辛苦了!” 阿泰便是刚才同刘俊作案的大汉,虽哑不聋,看似教授父女的司机,实则也是保镖。 干杯后,刘俊大大咧咧点上一支烟:“我有个疑问啊教授不知该不该问!” “说说说!哎呀”金教授目不转睛“欣赏”着两个袋子里的头发,“这真是太好了,这可是宝贝呀!” 说着小心翼翼放到贴胸的衣袋中。 你怎么不亲一下呢? 刘俊想着这东西曾被那变态德国佬放在裤裆的位置,有些好笑。 “你好象说过,有一类奇人,能把活人的魂魄,转移到另一个死去人的身上?” “我不能确定,但估计这传言真实度很高!”教授思索道。 “那现在的席小姐若真是这样子,拿我们中国话说吧,借尸还魂不对不对!反正她还是现在的她呀,她的头发这些东西不会改变吧?” “我也只是一个证实!”金教授一脸肃穆,“希望只是道听途说,说这样的移魂手法,必须要这个活人的血液来支持死亡的生命体若传言是真的话,那么通过B601的化验分析,就能够找出证据!” 你这么亡命,到底能得到什么好处? 刘俊话到嘴边又咽回肚里。 金小姐插话道:“爸,你的意思是,人的血液改变了,新陈代谢所出现的物质,比如头发指甲这些增生物,变有可能出现基因变异对不?” “还是我女儿聪明!”金教授果然雷厉风行,呼地站起,“我马上就去工作室,我担心” “担心什么爸爸,这里都没外人!”金小姐说完,挺有深意地瞟了刘俊一眼,微红起脸道。 “我当心死亡体会慢慢改变这血液的本性,希望还来得及!”说完两父女匆匆往外而去 夜色总是那么美 刘俊回到旅店,睡不着觉,痴痴地凝视着窗外汉城的夜景,无法成眠。 席大小姐,但愿你是货真价实的豪门千金,我刘俊今天晚上干的事,对你的亵渎是小,而对我自己的谴责却很大! 你是那么的风采照人,美若神话故事里的仙女 我已经陷进去了,连咱们中国古时候的皇帝,都可以为了美女不要江山,我贱命一条,为了你,搭上这条命又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不是不想离开韩国,而是不愿意长久的见不着你,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我只晓得,只要有关你的事,我都有兴趣去做,为了你,我不惜声名狼籍! 想到这些,他狠狠踩灭烟头,坐回床上。 手机响了—— 一看来电显示,他一边郁闷骂上一句“臭小子还不睡觉”,一边拿到耳边。 “俊哥!没出去泡妞呀?”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国男子的声音。 “泡你妈的头!”刘俊又抓起烟点上,“发财了是不是?这么晚还打电话同我说这些?哈哈!” “不是啊,是这样的,方青的妈妈病了,很挂念他呢”对方语气黯然起来。 “什么!”刘俊紧张得“腾”地站起,“什么病,严重吗?你他妈说话别这么扭捏行不?!” “重感冒而已!唉,方姨真是可怜啊,我现在就在她身边照顾着呢,刚刚才睡着,先前一直叨念着青哥的名字” “帅帅,青姨家里还有钱吗?”刘俊一边掏口袋一边问,“要不要我打点过来!我看看有多少,我留点够用就行了” “这倒不用了俊哥,呵呵!青姨现在有钱呢?” “是吗?”刘俊如释重负,轻松得笑着一屁股坐到床上,“青姨还有私房钱哪,呵呵!” “不是,咱哥几个一块长大的,谁不知道青哥历来是有钱请大家花得精光才舒服?”帅帅一边给方青的母亲盖被子一边炫耀道,“是那席大小姐给她的!” “席大小姐”刘俊迟疑了,他怎么也把这两人扯不到一块去! “是啊,方姨说是方青拜托席大小姐转交给她的,说有一万多,开始我还不信,就故意说青哥同你临去韩国钱借了我两百块,结果她一高兴,给了我四百呢!哈哈!青哥果然发达咯!” “一万多?”刘俊疑惑更深了。 “对了俊哥,方姨要我问你件事儿!” “说!”刘俊猛烈地吸着烟。 “她为青哥做了个护身符,问你有没有看到席大小姐给他,或者正在设法给他?” “什么护身符?” “我也没见过,听她老人家说吧,有巴掌大小,样子像一朵六只菱角的荷花,还有条毛线编制的带子,用来挂在胸前的,嘻嘻,方姨把青哥当小孩呢!” “好咯我有空问问,还有其他事吗?没的话我挂咯!”刘俊敷衍着,他并未把离开席家的事告诉同伴——他死要面子。 挂掉电话后,刘俊匍匐到床上,陷入深度的思索中 有必要送钱给一个朋友的朋友的母亲吗? 可能是我多心了,她本来就是有钱人,一两万人民币算个啥? 巴掌大小像朵荷花而且六只角,还有一条毛衣编制的带子 他烦闷地坐起来,再点上一支眼—— 这东西他感到有印象,而且好象有点栩栩如生的印象? 蓦地,他双眼瞪的偌大,既而嘴上的烟掉到大腿上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四卷 豪门风云 第131章 试探 在席宅别墅里被警察追得走头无路的当儿,刘俊被逼闯进方青的卧室,将其活生生从被窝里拖了出来 “啊”方青眨巴着惺忪的睡眼,满脸的懵懂,“俊你在干嘛” “帮我挡一下!”刘俊说完粗鲁地将其拖到床上,只见一样小巧的贴身物品从方青怀里落到床下—— “我的我”方青无力地想要去抓到手里,“荷包” 情况危机,刘俊哪会依得她弯腰拾取,凶狠地一把将其扯到胸前! 此刻他的脑海中再次掠过这一幕 那从大小姐怀里掉出来的小东西,不正吻合帅帅那小子的描述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俊再次陷入深度的思索中去 往事如影,历历在目! 他开始为大小姐对自己过份的依恋甚至关照,做理性的分析看待了 特别是大小姐从杭州回来后,某些时间的闲聊中,他从阿光几人的议论中,隐约感觉出这在中国生长成人的豪门千金,居然会对一位素未蒙面的普通妇女产生特别的好感,甚至陪其进庙上香! 在帅帅提到这护身符之前,他一直认为那是大小姐豪放无羁的慷慨、对佛教兰心慧质的好奇;可这时,他开始认为并非这么简单一回事了 莫非 他猛地打出个激灵,索性站起身,打开窗户,让清冷的空气,充斥掉室内的乌烟瘴气! 我需要冷静,需要冷静去分析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席董书房的灯还亮着。 方青提前服下药,轻轻掀开书房的门—— 这位商业大亨头仰靠在椅子上,沉沉入睡,不时发出轻微的鼾声 本来是想和他好好聊聊,打一下摩托车的主意的,没想到竟然睡着了! 方青失落地抿抿嘴,轻手轻脚拎起一件呢绒大衣,盖在他的胸前;然后拖过一张椅子,一手放到桌上托住粉腮,一手捏弄着耷到胸前的头发,无声地凝视着这位慈祥的父亲。 真是一个可怜的男人 说起来家产万贯,哪会找不到不中意的女人呢?妈妈常说少年夫妻老来伴,想来这席成达,也是堂堂一方商业霸主,怎么过着如此茕茕孓立,行影相伴的生活呢? 莫非你也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如是想着,刚要抽身离开,席董却醒转过来。 “来了怎么不叫醒我?”席董神态迷蒙地瞧瞧胸前的大衣,腾出一只手擦着嘴角欠起身来。 方青调皮地翕翕鼻子:“睡得那么甜?梦见谁啦?” 她有心想过问一下席董年轻时候的感情故事,试探着开始旁敲侧击。 “呵你个丫头,你的眼神有点诡异哦!”席董含笑道,“等我先倒杯咖啡!” “还是我代劳吧老头!”难得一个可以为他做点什么的时候,方青轻盈地跳到门口,斟上一杯咖啡走回来。 “困了也不到楼上去睡觉莫非还要我背你上楼吗?”方青扮出个鬼脸,“可惜呀,我力气小,背不动!” 席董口渴得接连饮尽杯中的咖啡,意味深长地瞟了她一眼:“就是啊,我席成达命苦呗!若是有个儿子呀,早就享清福咯!” 重男轻女! 方青脸色开始难看起来 “当然话说回来!”席董赶忙拉过她的手,“这儿子,怎么可能有女儿这么贴心呢?对不对!所以呀” “我要睡觉了”方青委屈得想一个劲儿缩回手来,“早知道不进来,让你冻感冒了活该!” “哎呀,瞧我这张嘴,又说错话了不是这样好咯,要不要爸爸说段故事给你听?”席董几分炫耀道,“当给我心肝宝贝赔礼道歉行吧?” “啊呸!我算什么心肝宝贝,你真正的心肝宝贝,是你一直想要的儿子!”方青白了他一眼,停下手来。 “本来这件事,我想一个人带进棺材的”席董几分尴尬地瞅着方青,“可你现在也长大成人了,应该可以理解我的所做所为啦!” “呵!”方青特感兴趣地仰起脖子,“听你说来,是不是有什么风流帐没了哇?” “哟!”席董诧异地笑了,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你这丫头还挺厉害?” “怎么样老头,是不是想同人家再续前缘?”方青捉狎道,“是不是要我帮忙呀?” “若我告诉你,你还有一个哥哥活在世上你有什么感想?” “嗯”方青想了好久,最后还是摇摇头。 “你会觉得爸爸的人格有问题吗?”席董怀念地叹息着,“因为,他同你,不是一个母亲” “切!这不废话吗老头,”方青故意来上一个鄙视的白眼,“若是跟我一个妈妈生的,哪有不在这席家的道理!对了老头,你能说得详细点吗?” 席董几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摇头了 “你存心吊我胃口对不?”方青郁闷道。 “等你嫁到英国去后,爸爸再告诉你这些陈年旧事吧毕竟我也开始害怕孤单了,想到你嫁得那么远” “是想找个美女老婆,给你生个儿子吧!?说得这么好听!”方青忽然萌发出这幼稚而可笑的念头,哈哈大笑起来,纤细的手掩住洁白的贝赤 “你这鬼丫头!我说真的呢,你那哥哥,大你一岁的样子,毕竟他身上也流着我的血、也算是我生命的延续吧,再说:他在世间生活了那么多年,一入这豪门,相信会更加的奋发图强,成为一个更加优秀的席成达!” 席成达说着居然满眼放出夺目而自豪的光彩,仿佛他口中的“儿子”就在身边! “老头你真不害臊哪!”方青挖苦道,“一个更加优秀的席成达,呃” 说着俏皮地扮出一个呕吐的姿态,模样可爱活泼,不失少女的纯真! “你爸我!”席董津津乐道了,“当年就凭一根扁担,白手起家,挑出这席氏集团!” “好啦老头!别没完没了啦!”方青打出一个大大的呵欠,挽上他的手臂,“明天还练舞呢,走啦,睡觉去!” “我说男男,我可不是开玩笑,你是真的有个哥哥,可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父女二人并肩上楼时,席董挺纳闷。 “老爸,”方青为他理理头发,“我知道自己是个不成材的女儿,你那么大一份事业,我却没有能力来继承,既然你说我有个哥哥健在人世,其实我很开心。哪她是谁生的不重要,重要的,他只要是姓席就OK了!我呢,也可以继续毫无牵挂地朝我的目标奋斗!” “女儿确实长大了,”二人分开时,席董慈爱地注视着她,“没想到一次失忆,却会让你变得如此的懂事” 这话好象有点不顺耳 方青蓦地升腾起一种莫名的别扭,冲对方嫣然一笑:“晚安咯!” 说着径自转身回房 今天又是个阳光灿烂的日子。 由于看不到那嬉皮笑脸的张嶙,方青在同几个女孩练舞时几乎是进入了最佳状态 除了许琳,方青说句心里话,对其他三个非专业的舞蹈艺员,感到不如意。 可女人同女人之间仿佛彼此都有强烈的心灵感应,三个女孩硬是把“席经理”的马屁拍得贼棒:一口一个“大小姐”、一口一句“男男姐” “你们哪唉!” 按摩的给她按摩、擦汗的给她擦汗,更有一个小妹妹竟然亲手奉献出自己的零食,喂到她嘴里—— 许琳倒是在一旁悠然自得:“大小姐的意思,就是你们还得加强基本功的联系,这都好像有点临时抱佛脚” 几个丫头不啃声了,一个个敢怒不敢言。 “可不是吗?”许琳看上去是明知这话敌意太重,可依然有恃无恐,“小丽,一个劈腿都拉不下去,还有娜娜的腰,看上去纤悉柔韧” “够了许琳!”方青不悦得站起,“你都知道咱们是临时抱佛脚了,还说这些有意义吗?既然都是姐妹,何必说这些伤和气的话?” “不好意思大小姐,”许琳见她神色有异,尴尬一笑,“我没别的用心,只是希望它们能加强一下基本功的锻炼!” 好你个许琳!别的事我不管,莫非连我的本行,你也想抢风头 方青看似默默无言的注视她,实则心头正在盘算:如何把露露昨天出的鬼电子付诸于行动 “大小姐,麻烦你过来一下!” 阿当被挡在玻璃门外,几分尴尬地朝她招手示意。 “上午就到这里吧,”方青被许琳这么一搅和,也没了心情,“吃了饭大家最好睡一会午觉,因为下午,我们会更累!” “没事啦,都是练出来的嘛!” “就是,只要男男姐不嫌弃咱们,辛苦点又算什么呢?对吧,男男姐” 几个美女都朝许琳丢去白眼,忿忿而去 “什么事呀阿当?你脸色不太好看喔!” 方青亲切地靠近了这个高大魁梧的昔日特种兵。 倒是阿当,却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抓耳搔腮:“嗯有件事,不告诉你吧,怕你以后会怪我;告诉你吧,乌有怕你” “哎呀!”方青好笑地拿下他的双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啦?” “有个电话,小姐你要接吗?” “谁的电话呀那么神秘?给我吧” “是是刘俊的” 阿当声如蚊呐—— 阿俊?! 方青拿他电话的手禁不住想要缩回来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四卷 豪门风云 第132章 公园幽会 “小姐若是不想接的话,就挂了吧?” “给我!”方青一频黛眉,抢过手机,“是我” 刘俊一听方青的声音,禁不住一哆嗦:“呃小姐是吗?” 其实方青听说是他的来电,震惊的程度并不亚于对方,忙掩饰住心虚的慌乱沉吟道:“嗯!” “小姐我去门口等你” 阿当识趣地微笑着背身离去,留下一阵草莓的风气 他身上那草莓混合苹果的男式香水,历来是方青嗅着不错的味道—— 但今天不知为何,当阿当那熟悉的体味飘进鼻孔时,一股恶心的澎湃从心底油然而生 异常强烈的欲呕反应,让方青赶忙狼狈得踉踉跄跄奔向练舞厅后的盥洗室—— 这回是真的吐了,清晨吃下的东西几乎全部“退货”! 听着电话里大小姐呕吐的痛苦呻吟,刘俊感到莫名其妙 方青清洗完毕后,一手拭着脸上的水滴,一手拿起电话:“阿俊,你你找我干嘛呢?对了,你离开韩国了吗?” 身边无人,她胆子放开了些。 “当然有事才找你!”刘俊琢磨着怎样进入正题,“小姐,我找你是是要” 他很矛盾,不知当前是否适合问这事儿。 “我问你话呢!离开韩国了吗?” “你别关心这个问题好不?” “你知道我用什么代价保你走出张家大门的吗?”方青太了解他,如此的回避无疑已作出答案,“你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刘俊愕然道:“你付出了什么代价?” 方青气得浑身发抖,她就有种感觉,这家伙不会离开韩国 刘俊立刻联想到伤痕累累离开张家时,张嶙死皮赖脸要大小姐亲他一下的情景,些许的黯然后,愤怒地吼道:“我要阉了那畜生!” “你闭嘴!”方青尖叫一声,随手掀开窗户轻声询问,“说吧,你要什么?是不是没钱了,告诉我你在银行的帐号” “不是!我找你,是要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你的护照?还是” 本来理直气壮的刘俊,此刻一旦感染到她似水的温存,再也提不起气来:“算了,既然你喜欢,你就留着吧。” “你什么意思阿俊,我可没占有你任何东西呀?”方青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 “不是我的东西,”刘俊狠狠踩灭烟头,“是方青的母亲给他儿子的东西” 护身符! 方青吃惊得差点把电话掉到地上:“你你怎么知道的?” “一个叫帅帅的哥们,跟我同方青是从小到大的兄弟,昨天晚上告诉我的,”刘俊思索着慢慢回答。 “这这是方青的妈妈告诉他的吗?” “不错,小姐你能给我吗?” “不!我不!”方青急得直跺脚,“我我喜欢我喜欢它!” “我不是找你要回来,只想问问有没有这事而已!”刘俊似乎得到想要的东西一般,傲慢地笑了 拉开盥洗室的门,便见席董笑吟吟站在门口! “爸爸”方青的脸立刻不受控地红起,“你来多久啦!?” “刚来”席成达和颜悦色道,“给谁打电话呢?” “一个朋友,呵呵!”方青赶忙上前拉起他的手,“是不是要叫我吃饭呀!” “对!丫头你跑里面那么久干嘛呢?” “要你管!”方青害臊地白了他一眼,催促道,“吃饭吧吃饭吧,我都快饿死了” 吃饭的时候,没有什么话说,方青想借狼吞虎咽,来掩饰心中的不安—— 天知道席董在盥洗室外站了多久,鬼晓得他有没有听到电话的内容,我那么旁若无人的大喊大叫 “老头!”方青恨恨地瞪着默默进餐的席董,“你刚才你刚才,有没有偷听人家打电话?” “偷听到啦!”席董笑嘻嘻地昂起头来,顺手给她夹来一块菜,“嘿嘿!” “哎呀!”方青心头忐忑不安,撒娇地跑来扭住席董的脖子,“老实交代啊,坦白从宽” “爸可不是顺风耳哪!”席董扭起头来,惭愧地望着她,“这些事,本来应该由你妈妈来做的” “什么意思?”方青脸又红起来,害臊地背过身去。 “可我这当父亲的还是应该过问过问,”席董和蔼地把她按到自己的右腿上坐下,“跟爸说心里话,是不是肚子有动静了,才跑到厕所里去联系医生?” 故弄玄虚,原来是想说这些 “什么动静?”方青别过头去逃避道,“才不是你想的那回事儿呢!” “哟呵!小丫头要当妈妈啦,这是喜事儿啊!”席董含笑憧憬着,“为祖若是知道了,还不高兴得抽筋?” “说什么哪!”方青想到张氏父子就心烦,不由得皱起眉头,“我可没说啊!看见风就说有雨,老头你真是讨厌!” “我联系柳医生”席董开心地征求她的意见,“晚上过来瞧瞧你!” “你敢!”方青撅起嘴威胁道,随即找出一个理由,“我才不要男医生他来我就不回家!” “要自己去检查,好好好!”席董扬起眉毛,同意后又关切道,“要不,平安夜就别上台表演了?好好静养静养,毕竟是第一次嘛!你说呢?” 我的天,第一次 方青想起许琳那不可一世的模样,当即拒绝道:“不要,这不还没确定吗?我都没慌,真是的!” 下午四点,阳光依旧灿烂。 “阿琳,”方青一看时间差不多了,“你带这大家练着,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一个小时内回来!” “什么事啊大小姐?”许琳不解道,“要我帮你吗?” “不用啦,”方青莞尔一笑,“大家继续啊!” 说完急急跑进电梯,来到公关部更衣室换上出门的冬装 荣剑上完厕所回到写字楼的办公处,便见方青笑吟吟地坐在她的位置上翘起二郎腿,顽皮地拿着笔轻轻点着键盘 “男”荣剑转念一想,摇摇头问道,“席经理找我有事吗?” 哼!臭小子,有了女友就把我看得这么淡啦,你不是喜欢冰男几年了吗? 如是想着,方青根本不知道,她已莫名其妙吃起醋来 “对喔!”方青轻佻地冲他嘟起嘴,露出浅浅的酒窝,“不知道我这个席经理,有没有权利请你做件事儿呢?” “你是公关部,而我”荣剑郁闷道,“好吧,经理大人请吩咐!” “开车,送我去‘紫茉莉’!” 紫茉莉是南大门东去汉江的一处公园。 荣剑正在喝水,闻言“扑”地差点喷了她一脸 “走啦!我还有事对你说呢!”方青不由分说,扯起他便走! “别拉着我好吗?”荣剑别扭地拿开她的手,“别人看到不好!” 说完走到了前面。 这会儿,阿当几人应该和阿庄他们在一起玩牌,方青是盘算好后才采取“行动”的。 十分钟后,荣剑的车到达‘紫茉莉’。 这是冬季里难得的晴天,所以很多怕冷的老人小孩都跑到了公园里来,散步晒太阳做运动,一时间公园里外居然显出人流熙攘 方青开车门时,荣剑终于受不了这一路的寂寞,拿出了国语: “男男,你到底有什么事对我说!” “在这等我啊阿剑,你跑了我可不依你!回去的路上再和你说!”方青最喜欢的,就是同这个男子说中国话,回答完后人已站到车外去。 方青很焦急,显然是跑进公园 她要去见刘俊。 公园的中央是一处韩国风情的休闲凉亭,雨花石铺砌的小径几度让方青失去平衡—— 毕竟,她依然不太适应高跟鞋 刘俊随后从一处裸女雕塑像跟了上来。 “大小姐!”他意外地招呼道,同时没忘记警觉地四下环视一遍,“我在这里!” “阿俊!”方青激动得靠近,“你怎么不听我的话?” “我的事没办完,我不能离开!”刘俊像做错事的小孩低下头,“我一个人确实没脸回去!” “过来”方青亲昵地拉起他的手,来到亭子里坐下,“你这样子,再碰到张嶙他们,我” “不会的!”刘俊倔强地别过头去,他心里有愧,不敢正视大小姐那咄咄逼人的美丽风华,“小姐才要多珍重!” 方青突然想起什么,急忙拉开冰男的挎包,手慌脚乱抓起凌乱的钞票—— 那是她无聊时从冰男的衣服里“搜”出来的: 韩元、美圆、人民币甚至英镑 “你的钱花光了吧,喏,你拿着,”方青急急塞到他手中,“没钱了再联系我,我打给你!” “大小姐!”刘俊出现英雄末路般的感伤,噙着泪将钱塞到衣袋里,顺势拿起方青的手抽自己的耳光,“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人是个禽兽,是个畜生!!” “哎呀!”方青觉得白皙柔嫩的手掌摩擦着他那黑黄的面孔隐约泛痛,使劲挣扎了好几下才缩回来,“我又没怪你,你还这样自责干嘛?你瞧,我的手都被打红了” 刘俊浮现出啼笑皆非的苦笑——刚是你打我,还是我打你呀? “对了阿俊,你说有什么要紧事找我呢?”方青习惯地捏了捏耳垂,进入了正题。 “有人要对付你。” “呵有没有搞错?”方青意外地扬起柳眉,一指自己的鼻尖,“我?看清楚阿俊,我可是天使一样的善良耶,你觉得我会有仇人吗?” 几日来,她的心情一直不错,以至于见到刘俊安然无恙更加舒畅 “小姐是好人不错。”刘俊又看了看四周,点上一支烟,听到她过敏的咳嗽又赶忙踩灭,“可这个世上,吃亏的很多时候是好人!” “哟!阿俊,”方青索性拿出国语,“越来越会说话啦,真是士隔三日,当刮目相看呀!” “小姐甭取笑我啦!”看来刘俊更乐意说国语,“只是有人在怀疑你的身份?” “身份?” “是的,我实话对你说吧!”刘俊站起身来,“记得有个金教授吗?那个心脏病的博士生导师,曾给你做过全面体检的” “嗯!”方青神色看似期待,不过心里开始打鼓了 “他怀疑你”刘俊尴尬得说不下去,“怀疑你是假的席冰男!” 幸好刘俊是背对着她,他没看到方青闻言剧烈地打出个寒颤! “无聊!” “他给我说了很多”刘俊不好意思地转过身来,一个劲儿搔着脑袋,“那个BB601的分析数据!” 阿俊怀疑我了,不行,趁这小子还迷恋着席冰男,我得先声夺人! “啊呸!”方青愤怒地站起,“既然有证据,为什么不来揭发我呀!超级无聊,变态!” 刘俊红起脸来:“他他仅仅在怀疑,这不,叫我帮忙收集你的东西呢!” “什么东西!”方青装出真金不怕火炼的理直气壮,“我再让他检查几次都无所谓!哼!岂有此理!!” “小声点小姐,”刘俊告诫道,“我只是给你提个醒儿!” “我说阿俊,你挺聪明的一个人嘛,怎么陪那老头干这些无聊的事,而且为了这无聊的事,还专门约我出来说!” 方青说完蛮不在乎地重新坐下,一边拉上挎包一边问,“没事的话我走咯?” “有事!”刘俊脸色严肃起来。 “有事就说啊!”方青瞧着他的样子,晓得下面的话更有压力,亦暗暗开始打气了 “小姐,你同方青的妈妈好象很有缘分是吧?” “有什么好奇怪的?” 妈妈的事 方青心头大凛之际,作出大大咧咧的姿态一甩长发。 “他妈妈病了。”刘俊几乎是一字一句的说出来,同时紧紧锁住她的双眼。 “什么病?” 尽管是漠不关心的三个字,她的心里却有哭的冲动,根本无暇去分析对方为什么要说到这点上来 “重感冒,”刘俊慢慢直起身来,“你不担心吗?” “喂!”方青愤怒地站起背过身去,为自己作出一个喘息的机会,但语气丝毫不见担忧,“我和她又没什么瓜葛,你怎么也来些莫名其妙的问话?” “不是不是,我只是顺便问问。老人家还记着要你转交给他儿子的护身符呢呵呵!”刘俊有点失望地干笑道。 妈妈病了,刘俊开始怀疑我 方青无助得想哭,随即转过身来便撒娇道:“阿俊,人家喜欢这个荷包嘛,你就撒个谎好不好?好不好嘛!啊?” 说着居然动手摇起刘俊的胳膊来,只摇得对方差点没失魂落魄倒在她的裙子下 “行哪!我破例撒次慌吧!”刘俊无奈地笑了,“说叫你对我这么好呢!” “切!”方青害臊地掀了他一把,她要凭籍着自己感到变态的动作来掩饰心底的失落,“没事了吧,我走咯!” 分手后,方青只感到天昏地暗,艳阳无色 妈妈病了! 她只觉得浑身弥漫着揪心的痛:妈妈,你把我养这么大,你病了,我这个不孝的儿子却无法回到你的身边来 “姐姐姐姐” 一名十一二岁的小女孩,亲昵地叫嚷着拽住她的上衣衣角—— 她一身红白相间的格子花呢绒童装,瞧上去煞是可爱,此刻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羡慕地盯住方青。 “什么事啊小妹妹?”方青一见对方无法理解,立刻想起说的是中国话,急忙改为韩语重复了一遍。 “姐姐你好漂亮啊,就像书里的白雪公主!” 呵!小嘴儿挺能哄人开心的。方青留意到她抱住一束鲜花,蹲下身来: “小妹妹,你是在卖花儿吗?” “是呀姐姐!”小女孩用力点着头,“不过,我要送朵花给你,姐姐戴上这朵花会更漂亮!” 说完,伶俐的小手果然取下一朵百合,插在她的耳上的鬓发,接着开心地鼓起掌来 这么大点的孩子就出来卖花,家里一定有些困难。 方青不忍了,握起她的两只小手:“跟我来,姐姐的钱在车里” “不不不!”小女孩认真得一个劲儿摇头,“姐姐我说话算话的,说送你就送你!” “我不是要买你的花喔!”方青疼爱地捏捏她的苹果脸蛋儿,“姐姐也是送你钱呀!” “小妹妹,这花怎么卖的呀!” 顿时,方青觉得感到心砰砰乱跳起来,垂头丧气抬起头来: “爸”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四卷 豪门风云 第133章 冲动的惩罚 抬起头来,只见席成达笑吟吟地注视着小女孩,似乎当方青不存在…… “十元一朵,呵呵!一点都不贵哦爷爷,”女孩脆生生的回答,“是我妈妈亲手种下的!” 糟糕 方青暗叫“不好”,一时间只感到头大如斗,她屏弃一切杂念,思索怎么才能就自己的外出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喏爷爷给你全买下!”席董从身后阿庄手里接过一叠零钞,温和地放到小女孩手里 目睹他打发走了小孩,方青难为情地低下头来,搓着手心。 “跟我回家!”席董犹如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般,和颜悦色冲她说完后,径自带路走在前面—— 真是的,但愿阿剑不要受到牵连,他的车呢?唉! 方青心乱如麻,无言地尾随其后不住地东张西望 同这位年过五旬的男人共进晚餐已经无数次了,可就没一次像今天晚上这么沉闷! 可怜的方青,还来不及分析刘俊约见自己的真正目的,就被席董这怪异的处理问题方式搞得晕头转向—— 若是对方山崩海啸般发泄出来,她心头可能好过些,可他这默默无言的背后,谁又能洞悉出他在想些什么? 看来陈月他们说得没错,我确实是有点得意忘形了 方青滴水未沾,看似赌气般望着碗碟发愣。 “跟我来书房!”席董显然也没胃口,敷衍肚子地吃下些许食物便放下碗筷,面无表情地瞟了她一眼,当即起身离去! 这是鼎鼎大名的席氏集团董事长继“紫茉莉”公园里那句命令后,第二次再度启齿说话 席董自己倒了咖啡走过来,对站在桌前低头不语的方青诧异道:“坐下说话吧?” 此情此景,让方青想起了初中快毕业时翻墙出去和同学上网,结果被学校的教导主任揪住的情形非常雷同—— 思忖间,席董已然落座:“告诉我:谁约你出去的?” 如此久的时间里,方青已酝酿出来解释:“是刘俊!” 她知道骗不了对方,因为从盥洗室出来那一刹那,对方最先瞧的便是手上的电话,然后再瞟了阿当一眼 “嗯!”席董几分赞赏道,“有我的风范,宁死都不说慌!” 方青含起泪仰起脸:“我为什么要说慌?人家又没做错什么!” 她是真的伤心了,想到长久以来一直想要多给对方一些安慰和爱,哪想到为了单独出去一趟,便让她觉得对方是如此之陌生 “坐下来好不?”席董语气终于缓和了下来。 “你打算怎么处置我?”方青唏唏鼻子,失望地别开脸去。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那个刘俊,还敢来找你!他找你干嘛?” 语气又恢复了刚才的冷淡,甚至夹带出几分严厉! “除了要钱,他找我还能干嘛?”方青揉着红红的眼圈,拿出委屈的神态 她晓得席成达最见不得女儿伤心的模样,希望尽快摆脱被动的位置,不过她这次估计错了。 “哼”席董嗤之以鼻,“你几岁了?做事还那样我行我素、不顾影响!若是张嶙知道了这事,你让我脸往哪摆!” 说完后面一句,几乎同时重重一巴掌拍到桌上—— 方青吓得随之跳了一下:“是!我不小了,我无耻我下贱,我丢了你董事长的脸对了吧!!” 她愤怒起来,确实忍受不下去,针锋相对瞪起大眼睛。 “你在说什么?”席董出现从未有过的震惊,慢慢起身,耐着性子警告道,“你再给我说一次!” “本来就是!”方青豁了出去,撅起嘴回顶道,“张嶙是你的女婿,可刘俊是我的救命恩人!” “啪!” 十秒钟内,方青一直不相信这声音是从自己脸上产生的,直到左边脸庞飘来火辣辣的疼痛,才开始慢慢伸手去抚摩;而亦在同一时刻,她满心的委屈再也憋不住,视野迅速一片模糊,只听得席董的怒喝回荡在书房: “刘俊是个什么东西?他只是个强盗!” 席成达,你竟然出手打我 方青眼里闪烁出荧荧泪光,在暗淡的书房里显得犹为令人怜爱;伴随凄惨的微笑浮现,她喃喃道:“你你打我?打我!” 席董忽然开始睡醒一般,立刻难堪走来,欲要握住她的手—— “别碰我!我不是你的女儿!” 方青歇斯底里大吼道,随即用衣袖一拭眼角,转身就跑! “快!快给我拦住她!!人呢,人都死哪去了!” 席成达下意识看出她的哀伤,急忙追出书房,冲四下大吼起来! 方青失常得捂住脸,撞开两名侧面扑来的佣人,疯疯癫癫冲出大门—— 一家居附近佣人的摩托车停在别墅大门口的台阶旁,钥匙正好插在上面! 方青迅速跨上车去 待阿当几人的车发动时,方青已跑出一公里多。 “快追!”席董脸色惨白,说话越来越没力气,“快追!” “老爷,”一女佣见他又气又急,头一个劲儿摇晃,看出他在发晕,忙上前搀住他,“你别着急,小姐那么大的人了,不会乱跑的!” “我我怎么糊涂到糊涂到出手打她呢!”席董热泪盈眶,后悔得摇摇欲倒,无力地让这女佣扶到沙发上坐下,“我吃错药了吗?阿当你给我回来!回来!!” “老爷,阿当追小姐去了,我马上给他打电话啊!你别急!”女佣言罢急忙开始拨电话 此刻的席成达一脸悔恨,头痛欲裂,他回忆起这段时间旁人的“挑唆” 首先是柳医生那些难以让人相信的死而复活的医学人士之说,加上苦口婆心的告诫和提醒,让他认为女儿已经出事。特别是其今天下午同自己在电话中透露出:女儿应该还是个处子之身,根本不可能怀孕的可能,更让他心里憋得慌! 再有就是阿当对小姐杭州之行的汇报,女儿一系列不合常情的行为举止,莫名其妙对一个素未蒙面的中年妇女产生母亲般的依恋,更让他这段时间压抑着一直不爽快 加上今天晚上又为私自跑去见刘俊,还自己顶嘴,所以—— “是我错了吗?”他轻声问着自己,在众多佣人的关注下,极力想掩饰住心头那强烈的失落,但泪水却还是悄然从他的指逢中溢出 “老板!”阿瑞劝慰道,“你别太担心了,小姐以前也有赌气离家出走的,不都在彩华和露露那儿过夜的吗?” 席董闻言,慢慢放心地拿下手来。 可是,这回他错了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四卷 豪门风云 第134章 驿路来客 一路狂奔中,方青的呜咽被呼呼的风声转瞬吞噬;她头脑里一片混沌,只有一个念头促使她死死封顶油门: 那便是早早离开这片伤心之地!哪怕是死,也要死在一个清宁的世界 她不曾想到,历来温柔和善的“父亲”,竟然会出售给自己一个耳光! 她是那么的在乎他,甚至是小心翼翼在同情他、爱着他,生怕对方一旦知道冰男已四,无力承受那致命的打击! 你刚才却出手打我! 方青泪水止不住的流,几次险些驶离公路冲向断崖! 感情有时候是说不清楚的,就宛如方青对席成达那连自己都道不出来的为什么,远远胜出担忧身份暴露后将要面对的厄运。 人,不一定在身逢逆境为难重重之际,都只顾及自身的安危,一如这段时间里把理智与立场处得一片混乱的方青—— 只能说,在情感的世界风风雨雨、迷迷蒙蒙,试问又有几人能做到高瞻远瞩,将未来的一切演变尽收眼底呢? 夜幕虽然已经降临,可月色朗朗,一路上树影婆娑,巍然矗立,注视着满目茫然的美人儿 身后阿当几人的车,显然已经跟丢了自己,而方青也不知驶到了汉城附近哪个镇上,不过那扑面而来的万家灯火,让她心头声踏歌内起一种温暖的归宿感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一间旅店的小酒吧里,方青一杯又一杯的要着喜欢的葡萄酒,不经意间,说话开始哆嗦起来:“喂喂帅哥,再来一杯!快!呃!” 她浑然忘却自己已非从前的男儿身,可以无拘无束当一个午夜幽魂,肆无忌惮地街头买醉;而是眨巴着迷人惹火的睫毛一个劲儿催促调酒师,欠起身举着纤悉白嫩的手掌,不时大笑着吆喝。 连调酒师都被她那性感招摇的风姿所诱惑,倒酒之时不断的瞟看这他认为的倩女幽魂,以至于酒从杯中洒溢出来 “小姐哪的人?可以聊聊吗?” 一名看是去斯文且有学问的“眼镜”来在她身边,礼貌地点点头。 “你叫我什么?” 方青醉眼米粒,看不清对方不俗的穿戴以及他身后几名凶神恶煞的保镖。 变故以来,由于遭受多次的性骚扰,她开始厌恶出入在这类地方的男人,此刻不由得泛起一脸的鄙夷与不屑。 “你觉得”三十来岁的“眼镜”不乏幽默地竟酒杯端到唇边,笑道,“我应该称呼你什么好呢?” “对呀呃!”方青放肆地一挺饱满的胸脯,打出一个响亮的酒嗝,凑近这人几分烦愁道,“你应该应该叫我什么好呢?” “小姐你好美!” 就在她侧身探头过来时,“眼镜”猛然露出惊艳的神采! “切!”方青嘟起红艳似火的双唇,露出浅浅的酒涡,“我就知道,哈哈!” “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 “闭嘴!” 方青最讨厌的,便是如此文绉绉的跑妞步骤,从前是,现在更是,历来都是 “眼镜”慌忙竖起两根指头,示意身后一名光头保镖停止发作。 “是少爷!” 看似高大威猛、杀气腾腾的光头,好像特别畏惧这斯文涂地的近视眼,立刻耷拉下脑袋。 “很有个性的一个美女,呵呵!”近视眼由衷地赞美道,“我想再请美女喝两杯!” “哈!”方青倒还觉得此人看上去有些顺眼,爽朗地具备与其干杯,却不料在视线晃动中,看错位置,搞得两只酒杯碰了个空,不仅如此,整个人也朝前倾斜而去—— 她坐在吧台前挺高的旋转凳上,本是足尖点地,支撑着半坐的躯体转来转去,这回与其人碰杯这时碰了个空不说,整个上半身突兀地朝前扑去 “眼镜”赶忙用左肩头顶住她,因为美人儿这一摔,注定是个狗吭泥! 方青已有六七分的醉意,完全没有了一个少女本有的矜持与羞涩,只见她大磊咧咧环抱住“眼镜”的脖子,慢慢撑起细柔的腰身,莞尔一笑:“不好意思啊,借借你的脖子,呵!” 她是没在意,可那丰满燎人的乳房在碰及对方胸脯之时,“眼镜”顷刻泛起异样的憧憬,在方青慢慢直起身后,那美女醉人的体味还久久让他一脸痴迷,回味无尽…… “少爷,”光头警觉地打量着方青,来在“眼镜”耳边告戒,“这样的地方,哪来如此姿色的女人,会不会……” “我有分寸!”近视眼接下他后面的话头,朝方青招呼道,“没关系,再来几杯怎么样?” 酒不醉人人自醉,美本迷人人更迷…… “什么!”席董一屁股跌倒在沙发上,“彩华和露露两个那里都没人!?” “是!” “是的老板!” 阿当和阿庄二人相对看上一眼,难堪得低下头。 “那你们回来做什么?啊!?” 那天是白天,在现在,是晚上——— 晚上,女儿这么一个单身而美丽女子,会遭受到很多意向不明的危险侵袭! 一口鲜血,立时从他口里喷了出来! 在场众人立刻大骇失色。 刚才伺候在旁的女佣急忙拭去他嘴角的血迹,一把稳住他摇晃的身体。 “老板别急别急!”阿当说着就开跑,“我马上去报警!” “我带所有的人去找,一定把小姐找回来!” 席成达只感到耳朵里一片轰鸣,几度差点憋气晕过去…… “不能喝了……呃!”方青不好意思地笑着,无谓地摇摆几下右手掌,左手想去捋开落到胸前的长发——— 但手指拂了几次,才触摸到那几缕青丝! “她不会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儿!”近视眼泛起自信的神采,把玩着酒杯仿佛自言自语,“不说身材容貌一流,只看气质,便是大家闺秀!” “既然少爷喜欢!”光头下流地瞥瞥方青。“大厅现在便把她弄到没人的地……” 沉浸在对方表满怀意淫的光头,可能做梦都没想到,对少爷的马屁会换得重重的一耳光! “我是那么没人性没情调的人吗?” “对不起少爷,”光头吓得一个劲点头哈腰,“我愚蠢我愚蠢!” “所谓窈窈淑女,君子好逑!”近视提提眼镜,眼见方青几度想要站起都无力瘫软回来,最终扑倒在吧台上没了声息,“我倒想要做个比较,她同传说的席冰男,一较高低来,谁更出色!” 方青并未睡着,这几句话亦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可是她晓得,自己根本没了力气再动一下,再说一个字,唯一能动的: 便是那灵秀袭人的睫毛……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四卷 豪门风云 第135章 身陷魔掌 “真的好美!” “眼镜”忘情地打量着浑身乏力的方青 他不似张嶙那般威武高大,175左右的身段略显瘦削,白净无须的盘子脸,简单随和、自右向左的四六分发型,一副眼镜更为他平添出斯斯文文的风采;全身上下包括皮鞋在内均看似朴素的灰白穿戴,其实无一不是当今世界领先品牌! 赞美方青的同时,他的鼻子微微上翘,端正的鼻梁与镜片后那深邃似海的眼神,隐隐透出自命不凡的清高与自负 “老大!” 此刻自方青的背后,蓦地传来一声沙哑的暴喝! 一名头上缠着金色头巾,让人一瞧便知是小混混的地痞,欣喜地朝吧台那头黑暗处坐着的四十来岁的男人报喜:“她终于醉趴啦” 见“眼镜”眼神一凛,光头便摩拳擦掌想要扑上去,随即又被其扯住衣角,示意冷眼旁观 阴暗角落里,随即冒出一个满脸胡须的黑大汗,大大咧咧来到方青身边,一把揪起她的头发使得其俏脸上仰—— “啊”醉酒后的方青,徒劳无力地一手抓住大汗的手腕,欲将其拿开! 她心里慌起来,很清醒的看出: 对方是专门阴险地等到她喝得如此狼狈的造型,才冒出来的 “辉哥”调酒师上前来劝阻道。 “做好你的本份!”黑大汗凶残地瞪起三角眼,恶狠狠警告道,“这是我的马子!没看到我在旁故意瞧了她那么久么?” 放屁!鬼才是你的马子! 方青心里咒骂道,用尽全身力气撑开眼皮,冲这好心的调酒师投去求助的一眼—— 碍于自己的职业,调酒师默默转身离去。 男人,呵!这就是男人 方青泛起说不出来的蔑视,双唇中蹦出一个字来:“你” 她本来想说:你好无耻;结果力不从心,加上那头发被抓扯的疼痛,更使她觉得满眼金星! “跑啊!”黑大汗下流无耻地吼出一句,装模作样一副“捉奸在床”的愤怒,“我看你这下往哪跑!” 附近几个酒客见他二人那气吞山河的“理直气壮”,都只得摇头叹息,神色中满是鲜花插到牛粪上的惋惜 方青就这样荒唐得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二人半拖半搂弄上楼去 你这两头猪,要把我弄哪去? 上得二楼,一见楼底的人瞧不到了,唤名“辉哥”的中年男人激动得一把将方青平抱起来,匆匆朝标志“202”的单人房走去。 “砰!”他重重的踢开房门,临进之时,吩咐跟班儿,“就在外面守着!” 关上门,将怀中的宝贝尤物扔在床上,他便开始急急的脱得精光—— “滚”方青被折腾得思维清晰逐渐起来,满目天旋地转中无意瞥见赤条条的男人,犹如一头发情的狒狒,兴奋得趔趄扑来,其形态之丑陋让她阵阵反胃 “宝贝儿!”中年男人扑上来就开始撕扯她的上衣,那阵阵的酒气熏得方青几乎晕过去 这家伙比刘俊不如,可却比张嶙有力得多! 方青死命捂住胸口不让对方的第一步得逞,或许是喝酒后力气较平时大出些须,又好像是极度的愤怒才促使她瞬间如此有力! 僵持了一分钟多钟无声的“战斗”,这龌龊的男人硬是没能扯掉她的上衣,只是可怜方青那两只秀气的手掌,被这野兽扭扯得让她疼得双泪长流—— “喔”忽然,色狼一声莫名其妙的呻吟,力道忽然弱了下去! 原来他兴奋过度,导致“出师未捷身先死”—— 他早泄了 闻着沾染到大腿上那并不陌生的液体味道,方青终于使劲一欠身,一口酒水喷到对方脸上! “干你娘!!” 辉哥尴尬还没消除,脸上又遭到这个美女的“反击”,一时内狼狈得一手捂住软绵绵的话儿,一手蹭着她呕喷到脸上的东西,歪歪倒倒直起身,面容狰狞的吼骂道! 放了就好了 方青虽是女儿身,可毕竟是个男子过来的,她晓得一旦开了“闸门”,男人是很不容易再度兴奋起来的。 正思忖着怎么开口求饶,却见对方狞笑着来到她面前—— “老子完全可以捆上你后再动手,”辉哥猥亵地磨着牙,“可那没意思,嗯嘿嘿,你那小嘴还不错,来来否则老子不再客气啊!” “不!” 方青立刻清楚对方要求她做什么,她从前虽然是个处男,可从色情电影里,这些步骤见识领略得并不少! 她想撑起身体,但胳膊几次都还没直起来就重重的躺回去,眼睁睁看着这畜生步步逼来 “咚!” 一声巨响,方青只见这中年男人脸上立刻浮现出愕然的神情,忍不住回头一望: 刚才那文质彬彬的“眼镜”将双手插在大衣兜里,若无其事徐步走了进来; 但后面那光头,却一只手活生生拧着那守门混混的脖子,平直的将其提离地面,跟在“眼睛”身后进来后重重一扔—— 混混显然已经断气,两眼翻白,极不甘心地吐出半截舌头,一动不动! “啊啊!!” 方青哪见过如此杀气腾腾的场面,就像拍高级杀手电影一般,无声无息就见一个人死在自己床边,伴随一阵强烈的心悸,耳朵里出现剧烈的轰鸣,她晕死过去 “不!” 赤裸裸的“狒狒”犹如见到死神般,抓起裤子就开跑—— 光头鄙夷地扭过头去,飞起就是一腿,将他踢得重重撞上墙壁,反弹坠到地板上! “不要杀我” 辉哥眼见光头面无表情地一手插到胸口的衣袋,慢慢蹲到自己面前来,泛起绝望忏悔的神情—— 也不知是冷,还是心虚,刚才都能光着身子耀武扬威的他,这时候竟剧烈地打着寒颤,犹如身上布满虱子一般! 光头木然地瞅瞅他,突然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掏出配有无声装置的手枪挤压在他的左胸,开了枪 “这么美丽的东西,”近视眼却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一般,只顾欣赏着昏迷的方青,慢慢坐到床边,“怎会轮到你们这样低级的生物来玷污?” 说着,他徐徐伸出手来,摸向方青的长发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四卷 豪门风云 第136章 完美新娘 满腹疑窦没能在方青那儿得到解决,刘俊从“紫茉莉”公园回来后,一直呆在旅店的房间中纳着闷 钱,又是钱! 掏出方青塞给他那满满一口袋的各国钞票铺在床上,无聊得一张一张拼凑成一副色彩斑斓的地图。 夜幕无声的将大地吞噬 整整几个小时下来,刘俊通过各种假设和对比,得出一个比较模糊的结论: 有这么一种说法: 有钱人家的女子,喜欢一个男子的根本出发点,不一定也要对方有钱有地位! 那么大小姐喜欢我什么呢? 通过对一番对自己客观的评价,刘俊自我感到:在世人的眼中,自己的处世为人与相貌差不多,几乎濒临一无是处 大小姐不喜欢我? 更不对,她那么在乎我,怕张嶙杀掉我,怕我没钱给冷着饿着 可,这确实有背常理! 阿青,拜托你快点出现,排除我这可笑荒唐的假设好不好?你这臭小子,没事跟我玩什么失踪! 手机响起,将沉思的刘俊唤醒过来。 “阿俊!”电话里传来金小姐亲切的声音,“你马上过来一下!” “发生什么事了吗?”刘俊微微皱起眉头。 这小妮子挺喜欢他,示意过好几回了,他都没心情去消受对方的款款深情。 “哎呀,人家叫你来你就听话嘛!不说了啊,我还有别的事!” 听着金小姐撒娇的催促,刘俊竟有几分哭笑不得的感觉 我就一李逵的造型,没想到在韩国,竟然艳遇不绝,莫非韩国的女子对男人的好感如此独特? 无论怎么说,出门还是需要打扮一下的。 刘俊历来邋遢,这回算是比较用心将自己拾掇了一番,才朝金教授的住宅出发。 “教授!” 哑巴为他开门后,刘俊见父女二人都端坐在客厅等候他,急忙走过去,“这么晚了叫我有什么事?” “化验有结果了!”金教授闷闷低语,同时示意他坐下说话。 “我先猜猜结果啊”刘俊一边思索一边坐到父女二人身边,“是一个人的东西吧?” “不错!”金教授磨着牙道,“B601分析结果出来了:确实是一个人的头发” 刘俊闻言别过头去,烦闷地点上一只烟。 一个人的头发,说明教授想要证明的线索不成立,希望也破灭了? 那也可以说,席大小姐,是货真价实的席大小姐! “这正好应验了我的预计!”金教授阴沉着脸,干笑两声后掏出一张支票,“刘先生,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不不不教授!”刘俊慌忙站起推辞道,“我又没帮上什么忙,怎么可以收你的钱呢?” “哎呀阿俊,”金小姐笑着从父亲手里接过支票,跑来塞到他手里,“这只是爸爸的一点心意,你就拿着嘛,莫非这钱还烫手么?嘻嘻” 刘俊落寞地浮现出笑容,被她拖着坐下。对方还刻意的和他并肩凑上一凑,看上去就宛如一对情侣。 “大凡这样的骗局,”教授微笑着仰起头来,“这个人都会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弱点致命的?” 刘俊隐约觉得:金教授此人,似乎不是单单是想证明席冰男的真伪了 “不错!但这样的弱点和破绽,通常会隐蔽得很深,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不过这破绽一旦暴露,她必死无疑!” 金教授说到此处,就仿佛看到了席冰男的尸体陈列在眼前一样,露出得意而开心的笑容 “教授,为什么你一定要证实现在的席冰男是假的呢?”刘俊微红起脸,面露几分尴尬。 “这”教授几分口吃道,“这个我,我和你几句话是说不清的!反正,反正这涉及到我们学术界的较量,呵呵!对了不早了,今天晚上我还得去瞧瞧B601,还有那些分析结果的数据!” 他是个很耿直的人,说完便匆匆与哑巴出门而去,毫不拖泥带水,须臾间便传来他的车发动后远去的声响。 住宅里,就剩下金小姐与刘俊两人。 “我也回旅店了!” 刘俊站起身来道别。 “阿俊,你在这里等等我,我有事和你说!”金小姐言罢站起抛来一个妩眼,继而飘然而去。 大小姐,我知道你对我很好,请你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的;我要弄清楚,这金氏父女,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正沉思着,忽地从浴室飘来金小姐的娇柔的呼喊:“阿俊,给我拿条浴巾过来,我刚给忘了,就在你坐的沙发对面” 在这沉寂的夜里,来自浴室里那动人心魂的溅水声,加上浴室鳞纹玻窗透出金小姐那不俗的身材倩影,刘俊握着她要的东西步步走来,他的理智也在同时节节崩溃 他很清楚:金氏父女不是泛泛之辈,可是美色当前,他感到自己逐渐燥热起来 二人拥吻着重重摔到金小姐闺房的床上,而怀里的女人,几乎是赤裸裸的在他的怀里撒娇扭动,迎奉着他那舌头粗鲁放肆的索取—— “你爸爸现在回来看见怎么办?” 刘俊离开她的嘴唇,喘着粗气问道。 “不会啦阿俊,相信我,嗯!”金小姐鼓励的笑着,把双手环绕到他的脖子上 一旦没了担忧,刘俊心底的火山终于爆发!只见他粗鲁地扯掉对方美其名曰的浴巾,瞬间也把自己褪得一丝不挂—— 大小姐,我来了 做足前戏进入正题的金小姐不会想到: 正与她抵死缠绵的男人,此刻脑海与视野里浮现的,却是另外一个绝世美女的风华 再说方青被吓得晕死后,“眼镜”见随从利落地解决了那唤名辉哥的人,来在她身边坐下。 “把尸体处理了,”他温柔地吩咐道,“我不想有人说我在韩国杀过人。” “少爷放心!”光头赶忙将两具尸体扛到肩头上,竟然面不改色、毫无顾忌地直接从窗口跳将下去 房间里就剩下方青和他两人,还有一盏在夜风中微微摇曳的白炽灯泡。 夜,是那么的静谧 近视眼把握着方青的右手,良久才轻言细语道:“知道吗?至尽还没有一个女人,值得我动手杀人真的好希望:你就是我一直渴盼的完美新娘” 方青一身酒气,昏得一塌糊涂,哪会领受这奇怪之人奇怪的表白。 先前来喝酒时,她忘了自己身上未带分文—— 下午与刘俊“幽会”时,她已经把所有冰男的私房钱都给了他 而她此刻的穿戴,却依然是下午在公司里换上的那套紧身黑色呢绒长裙,朴素不失典雅、自然不落高贵! 自从那次为了回国和张嶙放过刘俊,自己穿着裙子吃亏以来,她对这种能让情人的手长驱直入的东西非常反感忌讳,不过当时在公司的更衣室里,确实没有存放比这套更适合的衣服 可怕的是: 烂醉如泥的她,丝毫感觉不到,对方的手,此刻正在她的腰间慢慢游走,似乎在证实—— 眼中看到那无可挑剔身材线条,和手上触摸到的,到底是不是同一样的“数据” “少爷”光头不知从哪冒到他的身边,察言观色欣喜道,“你是不是喜欢这个女孩子?嘿能让少爷看上,这女人真是好福气呀!” 近视眼扫兴地放好搂在怀中的方青,闷哼道:“让她清新过来,我有话问她!” “是”光头急忙从怀里掏出一小瓶药丸,倒出几粒,扶起方青 席宅所有的保镖,如临大敌,各自分开行动;包括警局的警察探员,都开始追查方青的下落——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席成达承诺的报酬:是一千万美金,交换女儿回到身边 焦头烂额的阿当,在茫茫灯海中四处碰壁,此刻犹如一只无头苍蝇,开车来在方青所在的旅店前。 在听到他确切的介绍和照片后,酒吧的调酒师鼓起勇气颤抖着问了他一句: “是不是一身黑色的穿戴,一条长裙子?” 原本心灰意懒的阿当,立刻触电似地抓起他的手: “对对对!先生请你告诉我,她现在人在哪” 调酒师艰涩地咽下一口唾沫,欲言又止—— 阿当趁着暗淡的灯光,忙将一叠美钞塞到他口袋里:“麻烦你,我求你了,快告诉我!” “但愿你没来晚,”调酒师别过头去,“二楼,202房间,她醉得一塌糊涂,但愿还来得及” 还没等他说完,阿当便下意识看出情形危机刻不容缓,疯狂地冲进二楼—— “你们是谁?” 方青揉着暴痛的脑袋,慢慢坐起。 “你喝醉了知道吗?” “眼镜”和颜悦色里不乏讨好的神采,尽管他看上去掩饰得那么冷漠 “我要回家!” 方青说罢重重的甩甩头,眨巴着惺忪的眼皮,极力想回忆起一点昏去前的事儿—— “是啊小姐,我们帮你解决了”光头一见少爷神色不对,急忙改口道,“你差点被强奸,是少爷救了你!” 不知是他语言表达能力差,还是被近视眼的威慑所致,光头的话,句句听上去都那么露骨难听! “那么丢人的韩国话你也好意思说!”近视眼忿忿盯着他,“你不觉得呆在这里不合适吗?” “小姐!” 随着阿当一声吆喝,房门被他重重踢开—— 首先迎入眼帘的便是这杀气腾腾的光头,他心下一凛,不顾一切的扑来 “放肆!” 光头一声怒吼,他正受了气没地方撒,转瞬如狼似虎迎向阿当,一记右勾拳旋风般放了出去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四卷 豪门风云 第137章 道歉与补偿 方青刚从昏迷中苏醒,还没来得及弄清眼前二人何方来路、什么“属性”,只想明白先前这段时间到底出现过什么事—— 好象好象有个男人要强暴我,然后,这个光头好象提着提着个死人!!! 就在她下意识捂住嘴向光头投去畏惧目光时,阿当冲进屋来 阿当对席大小姐的感情,早已超过雇主与被雇者的关系。一听说小姐挨了老板的耳光冲出门后,当即就有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他不但是一个优秀的丈夫与父亲,更是一个细心的男人—— 自从一个多月前,那次小姐在英国同张大少爷出海回来后,他便看出许多不对劲儿的地方。 可是他一直不愿往坏的方面去想,直到“大”小姐“恢复记忆”后,他才开始从旁静静的观察,甚至把方青在杭州与其母亲的过“份”亲昵,也一五一十告诉了席成达 而席董更拿他当自己人,言谈中也道出柳医生的个人分析 不过,二人仅仅只是认为冰男中邪,尚未到达金教授那般直接否认她真实的程度! 这也难怪,毕竟方青的“表演”确实到位。席家的人,上上下下都不敢朝这个最坏的地方去怀疑;特别是方青的哭泣,多次都机缘巧合的恰恰在该伤心的时候流泪,因此在席董的心头,掌上明珠的地位丝毫没有下降 阿当很明智,根本没考虑方青会跑往彩华或者露露的住所,而是直接到处查询—— 他明白:可能是大小姐的记忆还没完全恢复的缘故,导致多次同彩华露露的相处中,她才扮出几丝牵强的亲昵 闲话休说,言归正传。 且说光头一见他这不速之客“入侵”,破坏掉少爷的好事,愤怒得一拳冲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 作为一名评价不错的特种兵,阿当凭着职业的感应,立刻“嗅”出过来之人绝非泛泛之辈;心念电转时,当即没有退让,而是一个敏捷的闪身,让过光头快如闪电的一击,同时口中高呼:“小姐危险,快走!” 方青猛地看出自己正在危险之中,连鞋都没穿,便站起身来—— 脑海紧接而来剧烈的眩晕,她一个把持不住摔到地上,惊赫地回过头来! 近视眼却和颜悦色冲她伸出身来,示意“让我拉你起来” 方青惊慌中哪会领这份情,急得一个劲儿躲闪,哀求道:“不要杀我,让我走让我走!” 她不知道她那受惊后将一根指头含在唇上、宛如一只兔子的可爱模样,竟让近视眼哑然失笑,正待启齿,忽听得阿当吼道: “你们是日本人?!” 光头与阿当的拳脚对峙中,双方不分上下,直到二人小腹各受一脚,双方都倒退到墙角之际,阿当发话了—— 他不是傻瓜,与光头的打斗中,无意瞥见别在对方腰间的手枪;再略一分析,对方好象根本没对大小姐做出什么,于是才有了求和的念头 “你怎么知道!”光头也有些愕然,回见少爷没有让他继续的意思,熄了火,“你是她什么人?” “你是空手道的套路!呵呵还有你们的穿戴!”阿当冷静地笑道,“而且你们,没有伤害我家小姐的意图!” “不错的保镖嘛!”近视眼几许赞赏道,“这么快就找到你家主人了!” 趁其说话的当儿,方青狼狈得连爬带滚靠到阿当身边唏嘘道:“当咱们快走!” 她有了绝地逢生的归宿感,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因为思维清晰后,她完全确定那个小混混是死在这个光头手上的,再加上地上的血迹,她更能断定那个侵犯她的中年男人也难逃厄运 “等等小姐!”阿当微笑道,“我们应该对他们说声谢谢!” 阿当审时度势,他很清楚: 对方来头不小,而且有枪——这腿是绝对跑不过子弹的! “阿当我怕”方青啜泣着投入他宽阔的怀中,她不敢多看那杀气腾腾的光头,哪怕是一眼! “谢倒不用了!我们只是无意看到有人侵犯你家小姐” 近视眼一口流利的韩国话,让阿当几乎看不出对方不是韩国人。 “多谢二位,让我家小姐免遭毒手,不知可否告之尊姓大名?”阿当诚恳相问,“改天登门道谢!” “你有什么资格”光头丢人般怒吼道,却见近视眼投来“但说无妨”的表情,既而骄傲地反问道,“知道原田龙次郎吗?这位便是他的少爷!” 原田龙次郎! 阿当禁不住打出个哆嗦,连方青都昂起头来奇怪地瞟了他一眼 原田龙次郎,世界闻名的日本百川会社首席执行官,染手的毒品、军火、文物走私难计其数;其独子原田风柳更是日本人所谓的青年才俊,比其父有远过之而无丝毫不及,传闻中已拥有自己的领地和军队! 无疑这一方霸主之说,更为眼前这年仅三十的“文弱书生”蒙上一层神秘的色彩 “知道了吧?别说你没听过!”光头说完,放肆得宛如自己就是原田少爷般哈哈大笑起来,一见原田风柳嗔怪的神色,立刻畏惧的闭嘴,此情此景,不由得让在阿当怀中的方偷窥窥得“扑哧”一笑,之后慢慢正视这两个日本人。 “真是失敬!”阿当礼貌地朝原田风柳鞠躬道,“风柳少爷大名早以久仰” “客气了”原田风流不失仪态地微微鞠躬,“不知这位美丽的小姐,家住何处呢?” “我叫席冰男!”方青脱口而出,言罢几分尴尬地望向阿当,那眼神仿佛在询问: 我是不是太心急口快了? “韩国席氏跨国集团!”原田风柳惊叹道,“小姐原来就是传闻中貌如天使的席大小姐,真的是好美丽!” “不是啦”方青微红起脸,“谢谢你们救了我喔!我得走了!改天见啊!” 说完扯起阿当就往外走。 “小姐你不该说实话”阿当叹息道,“你知道这个人什么来头吗?” “喂!”方青大小姐脾气来了,甩开他的手,“不是你说要谢谢人家的吗?我照做了也不对,哼” 说完气冲冲走在前头去,阿当不由得皱起眉头 原田风柳只见过冰男模糊的照片,哪如今天晚上得见真人这般玲珑典雅、高贵脱俗 一阵痴呆的思索后,他提提镜框,自言自语来了句:“我喜欢她” 光头一听,顿时涌起欣喜的表情—— 换成语言来表达,那便是:少爷,你终于遇到喜欢的女人啦 “传说归传说,”方青不太相信地撅起嘴,“我倒没瞧出他有有多坏!” 阿当驾着车,叹息着瞟了他一眼:“我的大小姐啊,这坏人的脸上,可不会写上这两个字!” “可不是吗?你看他那斯文绉绉的样儿”方青说到这里,心里其实也开始不塌实,她毕竟是亲眼看到那光头提着尸体进门的,这恐怖的一幕,让她无法释怀 正想着,阿当递来手机:“老板想和你通话!” “不听不听不听!”方青立时恼怒了,嚷嚷着,“我不回去,我要下车!停车,停车啊!” 阿当被她又扯又拽,怕把车开出危险,急忙一个急刹车 他一把按住门锁,泛起哀求:“小姐听话,回家吧!啊?” “我不我不回去!”方青耍起无赖,冲着阿当那可怜的手又抓又扯,甚至张嘴去咬 “小姐!”阿当顾不上钻心的疼痛,居丧地哀求道,“老板先前听到你没在彩华她们那儿,急得吐血了!” 方青的放肆坚持渐渐停下,只留给阿当一个沉思的背影 车又驶动起来。 “老板不让我告诉你的”阿当见她头发蓬乱得遮拦了脸低头不语,“我一时激动” “你还那么多废话做什么!”方青仰起满是泪痕与泥尘的俏脸,拿出与她妩媚形态极为不副的咆哮,“该死的,你开快点呀!” 距离席宅大门半公里的路上,一辆辆席宅保镖们停靠的车,都欣喜地冲阿当鸣笛致喜 方青视野里一片迷离,当再度看到驻立在灯火辉煌的别墅大门口依栏等盼的席成达,她忽然涌出一缕犹同见到妈妈的温暖! 阿当和保镖们都远远的站到一边阴暗的角落去—— 他们本该离开的,但鉴于大小姐多次任性出走的缘由,没准儿今天晚上全都睡不好觉 方青撅起嘴,站在刚才停车下来的地方,赌气地不时瞅瞅席成达—— 我才不要给你道歉,我才不要再同情你! “男男”席董生怕她再度逃跑似的,硬是在众目睽睽下道歉了,“是爸爸不对,我不该出手打你!” 他的声音同身躯一样,都是颤抖的 方青别过头去,没理他。 “你还能在爸爸身边呆多久?”席董说完颤巍巍地开始下台阶,朝她过来,“孩子我的儿哪!别让我再为你担心,好不好?” 下到最后一步阶梯时,他一不小心,跌坐到冰冷的大理石阶上—— 方青也不知在什么力量的驱使下,疯了似的冲去扶他站起,但依旧没说一句话。 “爸爸不能没有你”席董嘴唇唏嘘着,轻轻抚着她肩头的长发,“我席成达,不想老来孤单无靠!” 泪水,再次从他满是沧桑的脸上流淌而下 够了!我受够了!我根本不是你的女儿,我不是!! 这个闹剧该结束了,张嶙,张未祖,你们去死吧! 方青刚要愤怒地启齿交代真相,忽间一口鲜血从席董嘴里咳出! “爸!”她一声尖叫,忙不迭用手为他轻轻摩背,同时温柔地拭去他唇边的血痕,“你要不要紧呀!” “嘿”席董慢慢顺过气来,感慨得不失幽默地握住她纤细的手掌,“没事,早知道吐血能让我心肝宝贝儿原谅我,这口血呀为啥不早点吐出来呢?” 方青木然瞅着他欢欣的残喘,猛地忍俊不禁,撒娇地投到他怀里,“你真讨厌!早知道我就不回来了” “大家可以睡觉了!” “去睡吧!” 阿当和阿庄看到这父女情深的一幕,都不禁有点鼻子发酸;随即放心地吩咐各自的手下,带头散去 “原谅我,以后我再也不” “别说了,都是我,害你担心了!”方青幸福地闭上眼,既而又昂起头来,“爸爸我饿啦” 尽管头痛欲裂,方青依旧放弃了坦白真相的打算;然而就这一“打算”而言,她一旦有了开端的勇气,就很难彻底的放弃了 席董服下柳医生送来的药后,方青出现在他的卧室门口。 沐浴后的她,更显亭亭玉立,羞答答的低头把弄着耷到胸前的头发 “男男快来,爸爸还以为你睡了呢!”席董眉开眼笑,他看出女儿还对刚才的事耿耿于怀,不好意思先说话,立刻招呼道。 方青轻轻掩上门后,坐到他的床头。 “哎呀!”席董自豪地欣赏她,“我的女儿,可真的好漂亮!” “你今天才看到我么?”方青害臊地嗔怪道,“老头,你害人家差点差点出事,怎么说,你也得给点赔偿吧!” “哦?”席董一听“老头”二字,顿时喜笑颜开,哈哈一笑,“嗯!有道理,不知席大小姐相中了什么呢?” “先说,你得答应我噢!”方青诡异而蛮横地冲他眨巴着水泠泠的眼睛。 “嗯!”席董笑道,“除了摩托车,什么爸爸都给你买!” “哎呀!”方青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一猜就中,大大不依地揪住席董的肩头轻轻摇晃,“你是怎么知道的?老实交代!!” “哈哈!什么叫知女莫若父?现在知道了吧!” 席董说完爱恋地捏捏她的小鼻子。 “啊!”方青故作吃惊道,“这可怎么办?我就想一辆摩托车嘛!” “四个轮的,随便你要什么,爸都给你买!”席董轻轻抚着她那还略带几分湿气的长发,“这两个轮的呀,免谈!我的小祖宗,你去瞧瞧交通事故表,摩托车的案发率有多高!” “我不喜欢四个轮的嘛!”方青扮出苦瓜脸,“两个轮的,多有个性对不对?” “我不要个性!”席董刻板地赔笑道,“我只要你的平安!” “意思是没得商量咯”方青无奈地嘟起嘴,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撒手站起,“我真命苦呀!” “呵呵!你瞧瞧你” “我睡觉去咯?老爸晚安!”她失望地回眸一笑,转过身来—— “不许飚车!” 席董终于妥协了。 “真的爸!?”方青意外而欢欣地跑回来,坐回他面前,“老头你真太好啦!” 方青对摩托车的渴盼已久,导致此刻情不自禁在他脸上吻了一下! “哎哟!看你高兴的样子!”席董不失担心地嘱咐道,“先说好啊,若是你再去飚车,就算你嫁出去了,我都再不会让你骑两个轮的!” “威胁呀!”方青顽皮地斜睨着他,“若我不小心” “没有不小心!”席董微笑着警告道,“我会随时监视你的!别心存侥幸!” “知道啦瞧瞧你那样儿!”方青扮出个鬼脸后站起,“做个好梦,我去睡啦!” 回到卧室里,方青又开始斟酌那令阿当担忧的原田风柳来 他的手下出手是很残忍。可是,他本人真的不像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呀! 咦?这个人好象挺喜欢我 方青心中蓦地升腾起一个荒诞的念头,“腾”地坐起身来! 是不是可以利用他,来帮我做一些我力所难及的事儿呢? 我现在既然有这天赋的美丽,为什么不加以运用 第四卷 豪门风云 第138章 杀父仇人 都说情网,是最难闯的网,身陷情网中的人,很多时候都会左右为难,一颗心,更是迷茫 一如此刻的刘俊。 云情雨意后,他一声长叹把金小姐搂到胸前—— 他很清楚:金家父女和席成达之间,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渊源过节。 “告诉我悠悠,”刘俊一手紧紧她,一手在裤子里摸出香烟与打火机,“你喜欢我哪点?” “难道这就是你这类中国男人的特点?”金小姐无所谓地嘻嘻笑道,“男欢女爱,一定非要喜欢到一种程度上去吗?” 刘俊仿佛猜到她会如此回答,昂头吐出一个烟圈,直到这烟圈破散后才低头问道:“你和我,就只存在彼此需要的感觉?” “嗯”金小姐思索着往他怀里挤了挤,“算是吧” “需要我做什么就直说,我不喜欢欠女人的情!”刘俊感触地托起她的下颌,“你和你爸,同席家到底有什么过节?” “你”金小姐几分诧异抬起头来。 “我虽然没读什么书,”刘俊真诚地盯住她的眼睛,“可我不比任何人傻。我清楚自己的实力,我只有一身蛮力,但即便要死,我也得死得明白吧” “阿俊”金小姐眼圈泛红,声音哽咽起来,“你走吧!就像你说的,我们之间,只存在彼此的需要,你不要淌这趟混水” “你把我刘俊看成什么人了?我不会走的,我要搞清楚” 金小姐哀伤地皱起眉头,她看上去心乱如麻,倚在刘俊的胳膊上很久才长吁一口气: “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你说金教授?” 金小姐点点头:“他是我父亲的亲哥哥,几年来一直照顾我,父亲的遗嘱上希望我和她成为真正的父女!” “你是说:他是你的伯父,而你亲生爸爸已经?” 金小姐失落而哀伤地点着头,未语泪先流 “对不起,是我让你想起这伤心的事,”刘俊内疚地想拥她入怀,多给这女子一点温暖,“这些都过去” “没有过去!”金小姐仇恨地甩开他的手,“席成达,我父母都是你逼死的!我要让你尝到失去亲人的痛苦!” 事后看似柔弱无力的她,此刻竟眼泛凶光,字字句句,更是让同床的男人觉得声声铮铮刺耳! 刘俊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金氏父女,非要找出席冰男的不是 仇恨,不应该在如此可爱的女人身上出现,然而商场等于就是战场! “四十层的高楼,我的父母”金小姐泛出凄凉的苦笑,“就那么跳了下去呵!报应哪,席成达,你可能作梦都不会想到,自己的心肝宝贝,已经被人移花接木了吧?哈,哈哈哈哈” 刘俊在韩国混了这么久,第一次感到后背开始发麻! “能给我说说事情的原委吗?简单点” 刘俊努力屏弃掉对冰男的顾虑,他的直觉告诉他: 席成达堂堂一方商业霸主,不太可能做到逼人跳楼的份上去 他需要理智客观去面对! “四年前,”金小姐咬牙切齿沉浸到回忆里,“我的父母也有一家运作不错的橡胶公司,之前席氏集团两次想要兼并过去,可是父亲不同意,他只想好好的把这份产业维持下去,哪怕是不赚钱,至少自己的心血不会被别人安来排去” “席成达这个小人,贪得无厌、贪婪无耻!简直是个守财奴,一头禽兽,他连我们这样微小规模的公司都不放过!”金小姐字字带血,“是爸爸是有偷税漏税,不过公司效益好的时候,他装得不知道;专等父亲从各方贷出巨款准备扩大之时,东窗事发银行、债主、还有税务的传票,墙倒众人推” “你爸妈都这么想不开?” “我清楚的记得,当我跑到楼顶向他们扑去的时候”金小姐伤感得泪如雨下,“他们只说了句:悠悠,是席成达,让我们家破人亡” 她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将头埋到刘俊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不是吧?哪有这么凑巧的事,为什么你的仇人偏偏会是席叔? 他可是我的恩人,特别是大小姐,无论是真是假,我都不可能针对他们的; 可怀里的女人怎么办? 她还不知道席大小姐对我多少有点另眼相看的味道,若是看出来了,不杀死我才怪! 刘俊头大如斗,胡子和眉毛,几乎都跑到了一堆去 “原田风柳?” “是的老板,我想这事不能瞒你!” 席董思索着从床边站起身来,“你确定吗?” “根据传闻和以往报纸上的照片,”阿当担忧道,“应该就是他!只看他那身手不俗的保镖,竟然随身佩枪,应该能肯定!” “传闻中”席董试探道,“拥有自己的领地和军队的日本青年才俊?” “不错!” “哈哈!”席董无法相信地笑了,“这样的人物,怎么会偷偷摸摸跑去一个小镇上去呢?” “老板你听我说,”阿当眉头皱得更紧了,“听说此人精通中、韩、俄、意、美五国语言,学识广博,喜好四处游历,寻找他常挂在嘴边的‘另一半’” “什么另一半?”席董觉得莫名其妙。 “就是就是他看得上眼的女人。” 席董渐渐严肃起来,从阿当的眼中,还有其刚才对先前之事的阐述,他立刻联想到了自己的女儿—— “希望传闻是假,”阿当也瞧出他的顾虑劝慰道,“但老板不必担心,小姐毕竟是戒指都戴到中指上的女孩子,他也应该知趣吧;再说了,这里好歹,是韩国!” “那你为什么愁眉不展?”席董反问道。 “我有种预感,原田风柳会找上门来!”阿当苍白地笑道,“老板,听说这个人手段阴毒残忍,杀人不眨眼,咱们可没必要得罪他,一定要以礼相待呀!” “这个我有分寸!”席董坐回床头,“倒是这丫头,刚才死缠烂打要了一辆摩托车,唉!我就是心软不过你得看着她点!必要的时候,直接说是我的意思” “老板放心!”阿当会意地点头,“其实小姐已经蛮懂事了,在车上起初吵着不回来,一听说你咳血,当时就安静下来” “虽然我一直宠爱她,可她好歹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这段时间麻烦多,阿当你要多费心!” “是的,老板!说句高攀的话:小姐我一直当做自己的妹妹在看待!” “我知道,阿当你来” 席董一脸神秘,对阿当耳语了起来 凌晨两点半的样子,方青一觉腥后,再也睡不着。 头痛消失了许多,一身的奔波劳累也荡然无存,可是,先前发生的那些事,让她耿耿于怀,当回忆起光头提着那死去的小混混进门时,她吓得亮起卧室里所有的灯,来驱除心底的恐惧 她已经坚强了许多,以往若是遇到让那男人如此侮辱的事,早就已经泪流满面了 这条路,到底还有多少崎岖,还有多少坎坷之途? 寂寞难耐的黑夜里,她又泛起向席董坦白事情真相的念头—— 可他那么脆弱,她受得了这个打击吗? 在这个时候再平添对他的伤害,我还算是个人吗…………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四卷 豪门风云 139章 贵客临门 凌晨两点半,方青一觉腥来后,却再也睡不着 头痛消失了许多,一身的奔波劳累此刻也荡然无存;可先前发生的那些事,让她耿耿于怀;特别当回忆起光头提着那死去的小混混进门时,她吓得亮起卧室里所有的灯,来驱除心底的恐惧 她已经坚强了许多,以往若是遇到让那男人如此侮辱的事,早就已经泪流满面了 这条路,到底还有多少崎岖,还有多少坎坷之途? 寂寞难耐的黑夜里,她又泛起向席董坦白事情真相的念头—— 他那么脆弱,受得了这个打击吗? 在这个时候再平添对他的伤害,我还算是个人吗? 可不说明白,任随事情继续演变下去,到头来我还是难逃厄运,而且到那个时候,我制造的罪孽,会更深 不过,“冰男”仅仅只是一次离家出走,他都担忧得咳血;一旦听到她死了会出现生命意外吗? 方青这个时候想起了爷爷,也是当听说她的父亲去世时,脑溢血突发一口气不来,落得个父子二人同时下葬的悲剧 人世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该怎么做 朦胧迷离的别墅灯火,正如同她此刻矛盾复杂的心境;方青久久徘徊在席董的卧室门口,几度想要敲门,手都还是缩了回来 上网游戏去! 玩什么呢? 电脑启动后,她又发愣了 对了,给帅帅他们留言吧,省得妈妈担心,呵! 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后,她满意地撒手一笑! 斗地主去,重新注册一个ID! 她又想起那莫名其妙的古先生来,虽然同其只有一面之缘,可对方确实太过诡秘,什么都知道似的 运气还不错,连赢六把,最后一把居然当肥佬还赚了三“炸”,方青心情由此变得十分欢欣! 第七盘的时候,牢骚出来了: “喂,sky老兄,你的手气不是这么好吧?” 一名ID为独行者的对手发话了——sky是方青临时注册的男性ID。 “呵呵!运气呀,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喔!” 方青笑着一捋额前的头发,键字过去。 “这次我一对‘鬼’,我看你还抓?”对方亦真亦假地威胁道,就仿佛方青手里真的没“鬼”一般。 “真的假的?说说好吗?” 方青犯愁了,她不知这一说正好落了对方下怀。 “哈哈!你可不是我的搭档,凭啥告诉你!” “哎呀!你是不是真的一对鬼嘛!” 方青耍赖了。 “喂!你们两个!” 另外一个ID乱七八糟的玩家开始抗议! “爱玩不玩,不喜欢就请出去!”方青大小姐脾气上头,键字如飞。 “搞清楚,是你们两个进来的,怎么?喧宾夺主呀!这房间可是我开的!” 独行者发话了:“没事,我可是好人,不会作弊的!来来,sky你不抓就给人家嘛!我都困了!” “你是好人,我岂不是成了坏人了!真是的,人长帅了就会被嫉妒,不就见我连赢了六次吗?” 方青一边咕哝一边打着字。 乱七八糟的ID倒沉得住气,见她的字显示出来后,才添加上一个嘲笑的表情:“好意思说自己长帅了,你不脸红吗?” 莫名其妙! 方青真的生气了,一下“抓”了起来—— 糟糕,这回一把烂牌! “他完了!”独行者开心道,“我真有一对‘鬼’!” “他完了?你会很开心吗?” 方青皱起眉头,在一个劲儿找牌出,没看到这句。 “你什么意思?”独行者发出字来。 “我只是感到惊讶!你们两个,都用马甲,居然还能碰到我!真是绝了!” “别乱说话啊!我是马甲没错,可你也别说我们两个,搞得我们好象认识似的!” 她撅起嘴来,厌恶地瞅着对方ID上乱打出来的英文字母。 “得了吧席大小姐,你还不去睡觉?明天有贵客临门呢!” 方青颓废得彻底没语言了,第一时间里的念头便是: 又遇到那神秘的古先生了 “席大小姐?男男是你吗?” 独行者显然激动起来,打错好几个字过来。 “那你又是谁?” “一个度她的人。” 说完这个ID便“逃跑”掉,虚拟的房间里就剩下他们二人。 “是不是你呀!” 方青看着对方焦急得不断打字询问,终于发了一个字过去: “嗯……” “他是谁,怎么会知道是你?” “我怎么知道,你又是谁?算了不玩了,我睡觉去!” “男!我是荣剑!” “呵!咱们真是有缘啊!”不知怎么的,方青心里又泛出酸酸的醋意—— 她情不自禁想起他和许琳趾高气扬从自己眼前掠过的情景 “有缘就好咯”独行者加上一个难过的表情。 “够了!你还想怎么样?莫非你还对冰男念念不忘?” 方青情急之下,差点就这么发了出去,急忙把“冰男”二字改成了“我”。 “你看错我了!我不是端着碗还看着锅里那种不知足的人!” “那你还给我来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方青开始改变对这个痴情种的看法,不知怎么的,这话看上去特别刺眼—— “我哪里莫名其妙了?啊!你给我指出来!” 荣剑居然针锋相对起来。 “我懒得跟你废话!我警告你:你和许琳,别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看着恶心!” “不是吧席大小姐,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你都快结婚的人了,莫非还不许我找个喜欢的人?” “嘿嘿嘿!别吵了!”那乱七八糟的古先生不知什么时候又冒了出来—— 二人都只顾着打字争嘴,倒没发觉他什么时候又跑进来的。 “关你什么事!” 方青和荣剑几乎是同时发话撵他,最好笑的是,居然字都一模一样! “嘿!你们上辈子还没吵够对不对!好,我马上走,你们慢慢吵啊!” 见鬼了,我换了马甲都能遇到你 方青气得郁闷的一拳打在鼠标上。 “这位到底是谁呀!”一阵沉寂后,荣剑再次发话过来。 “我问我,我问谁!” “他说我们上辈子” “鬼才跟你有上辈子!” 方青郁闷到了极点,顺手关了电源。 整个人缩到被子,她不断地回忆着这陌生而显得熟悉的古先生,几次接触的点点滴滴 贵客?明天会有什么贵客到访席家?这又关我什么事? 奇怪! 怎么阿剑会和我同时 这真的是缘份吗?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厚厚的窗帘,洒到她的脸上 方青慢慢醒来。 她惦记着古先生昨天晚上的告诫,硬是抛开满身的睡意,爬起来跑到卧室后的盥洗池里。 直到收拾打扮完毕,她才看出,今天是周末 希望真有人要要来,别是冰男很熟悉的人就是了!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她慢慢走去推开窗户 席成达也起得比较晚,接近九点才换好衣服下得楼来。 大凡周末的时候,他都会在清晨漫步到湖心亭去,小坐一会儿又再转回来—— 加上今天阳光明媚,他更是不会放过这样散心的习惯 “老板!” 他刚踏进亭子想要坐下,便听得阿当自身后赶来,面露焦急。 “什么事阿当?” 阿当疾步迈进亭子,礼貌地点点头:“早上好啊老板!有客人到!” “噢?是不是我那菲律宾的客人?” 席董面露微笑,站起身来。 “老板你真健忘!”阿当思索着低下头,“菲律宾的刘先生,不是约好中午才过来吗?” “是谁?”席董留意到他神色有异,收敛起了笑容。 “就是原田风柳!”阿当悻悻然,“他是有备前来造访!” 席董无声地走出亭子 一见主人回来,原田风柳立刻礼貌地站起问候: “席伯父,早上好!” “好好好!”席董赔着笑,健步跨过去,握住他的手,“真是没想到啊,十年了,原田少爷果然如同传闻中那般,一副英姿飒爽的飘逸潇洒!” “伯父客气了,叫我风柳就可以!家父让我代你问好!”原田风柳一指旁边的光头,“这是我的保镖阿吉!” 光头阿吉拿出日本初次见面的本份,重重一点头:“嗨!多多关照!” “都坐都坐!哎呀!十年前我去过一次日本,那时候你还在美国念书呢!就在你父亲那里见过你的照片,没想到,你这么有心来看我!” “伯父!”原田风流微笑着从光头怀里取过一个纸盒子,“区区薄礼,还望笑纳!” 席董迟疑着揭开一看,顿时流露出惊讶的神采 “这这是贞观之治时期的东西呀!” “伯父果然内行!”原田风柳开心道,“家父说过您喜欢收集中国古代瓷瓶,所以风柳才冒昧相赠!”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四卷 豪门风云 第140章 盛情相待 “这这可是地道的唐三彩呀!” 席董喜笑颜开,从盒子里小心翼翼抱出一匹一尺来长的瓷马 这是一匹昂首奔腾的骏马,棕毛飞扬,絮絮如生,色泽明润,五彩斑斓 “伯父果然内行!”原田风柳留意出席董的眉飞色舞,开心道,“家父说过您喜欢收集中国古代瓷瓶,所以风柳才冒昧相赠!” “这怎么好意思?”席董回过神来,谦让着忙想放回盒子里。 “诶”风柳阻拦道,“所谓宝剑赠英雄!这匹马,放在您这伯乐手里,才是它最好的归宿;若放在我们家中,只是浪费!伯父您就笑纳吧” “这”席董欣慰地把马递给阿庄,招呼其坐下,“听说风柳少爷精通五国语言,学识渊博,不知道对唐三彩,有何看法呢?” “伯父过奖了,”原田风柳正襟危坐,“我对中国瓷器了解肤浅,只怕是班门弄斧” “没事!说说看!” “在中国的唐代,瓷器以单色釉为主打产品,然而陶器却有十分富丽的彩釉。这种彩釉陶一般有紫黄、褐、蓝、绿还有其他颜色,近年来还发现有黑色釉。因为一件彩陶上基本有三种以上的色彩,故被世人称之为‘三彩’。” 原田风柳不紧不慢阐述起着。 “能晓得这些,在你这样年龄的青年中,已经算不错了,呵呵!”席董来了兴致,信口补充道,“唐三彩陶的造型不少,有器物也有人物!其中这‘佣’啊,是最有特色的雕塑艺术,在中国美术史上,具有重要的意义而同样,唐三彩对国外同类艺术亦有巨大影响啊!这门艺术传到朝鲜以后,当地人民在它的基础上创制成一种彩陶,名为‘新罗三彩’;而你们日本,在仿制三彩也得到成功,称之为‘奈良三彩’!” 原田风柳情不自禁鼓起掌来:“没想到席伯父了解得这么多!” “皮毛而已啦!”席董脸放红光,“我也是个大老粗,呵呵!对了,原田少爷,不知是什么风,把你这大人物吹到韩国来啦?媒体上可没见到喔!” “伯父,你若是再称呼我为‘少爷’的话,我就真的不好意思再坐下了!” 原田风柳微红起脸站起身。 “好好好!原田君这样总可以了吧?你呀,再也不是十年前的小伙子咯,直呼你的名讳,恐怕也不妥当诶!各让一步,就这样就这样!哈哈!快坐快坐!” “伯父有所不知,世侄在事业上是小有成就,不过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真是惭愧!” “原来是这样啊,原田君仪表堂堂,怎么会没有心仪的女子呢?”席董慢慢收敛笑容,语气开始变得关切起来。 “可能是我命苦吧!”原田风柳几分难堪地瞟过席宅的几名下人,“伯父,不知有件事,该不该问?” “有话尽管问!”席董放心地一指在旁肃立的阿当阿庄还有几名伺候的佣人,“他们都是我最信任的人” “小侄斗胆问问:听说十年前的冰男妹妹,现在依旧待字闺中?” 这家伙的国语确实不错,说哪国的话像哪国的人 阿当阿庄不约而同彼此瞧了一眼。 你终于说明来意了,看来阿当的担忧是对的 席董时下心念电转:“多谢原田君的关心,男男总算快嫁出去了!这丫头,淘气了我大半辈子,呵呵!” “哦?”原田风流似乎早已料想到一般,委婉而文雅地含笑问到,“不知是哪位男子?有如此幸运?” “席氏集团首席执行官的独生子,就是我那未来的女婿,呵呵!” “早就听说席冰男风华绝世,让人一见难忘;不想昨天晚上竟然同她有缘一见,真是不辜负这次韩国之行!” 原田风柳由衷地赞美着。 “嗨呀!原田君过奖咯!”席董微微欠了欠身,“阿当,去叫小姐来见客人!” 昨天晚上早有默契,阿当装模做样上了楼阶,刚上完台阶,便见方青打扮得花枝招展蹦跳着朝他过来—— “小姐,快回卧室去!”阿当当即傻眼了,急得张开双臂挡住她的去路。 “干什么阿当?”方青莫名其妙的眨巴着睫毛,“我饿啦,走!陪我吃东西去!” “小姐现在别下去,不要节外生枝!” “你怎么啦?一头冷汗,瞧你!是不是感冒了?”方青疑惑地欲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不是!”阿当烦躁地避开,“是昨天晚上那两个日本人来了!” “是他们哪嘿!那我去看看!”方青眉开眼笑,“对他们说声谢谢!” “哎呀小姐!”阿当被方青撞了个满怀都没让路,“你别去招惹他们,他们可是冲你来的!” “冲我?”方青好笑地指着自己的鼻尖,“我怕什么?这里是我的家耶!再说了,看到这个了吗?” 她别有用心地调皮得把戴求婚戒的指头竖到阿当眼前—— “不是” 阿当还没来得及解释出口,方青却猫一般从他胳肢窝钻了过去 “Dad!谁来啦!?” 方青边跑边喊来到客厅。 席董闻言当即一愣,继而尴尬得微微涨红了脸;而风柳也微微一呆,为刻意打扮后跑来的方青,眼里涌满了惊讶与赞美。 “男男!”席董招呼道,“来见见贵客!” “我见过他们啦!”方青开心地跑来拖住席董的胳膊,笑吟吟道,“昨天晚上,他们救过我呢!” “男男言重了,只是巧合碰上而已”原田风柳欣然起身,“呵呵!” 席董意外地瞧着二人并不生疏的寒暄,回过头来,愤然盯着垂头丧气慢慢下楼的阿当 而阿当则毫无办法地对他耸耸肩头,意思便是: 这不关我的事 “哦?”方青欣然道,“你居然还记得我?” “昨天晚上你走得实在匆忙!”原田风柳几分遗憾道,“没来得及多和你聊聊” “嗨”方青腼腆道,“我当时可不想在那儿多待一秒钟!” “理解理解!十年了,韩国的变化真是大呀!”原田风柳感触地提提眼镜,“好想游历一番这悠悠五千年文化历史的都市,可惜没有熟人” “这还不好办?”方青嬉笑道,“我来做向导吧,呵呵!” “男男”席董敷衍地笑道,眼神中充满阻拦。 “当然不是我一个人啦,我还有几个朋友呢!” “别说汉城,就是席伯父的豪宅,我都目不暇接呢!” 方青可爱地嘟起嘴:“你说话蛮好听的啊,来来,我带你四处走走去!” 说罢不由分说,径自朝外走去 “失陪一下伯父!”原田风柳礼貌地一颌首,也不管席董是否情愿,便和光头大踏步追去 “是小姐非要下楼来的!” 阿当几分胆怯喃喃道,望向郁闷得想要掐死自己的席成达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四卷 豪门风云 第141章 一杯清酒 “阿庄!”席董恼火地盯住阿光,“你带上两个人,去看着点那疯丫头!” 见阿庄几人走后,他恶狠狠凑到阿光眼前: “你这么魁梧高大,怎么连她都拦不住?” “不是啊老板”阿光难堪得红起脸来,“我该做的都做了,该说的都说了,可小姐是个女孩子呀,我总不至于把她搂住不放手吧?” “这!”席董一时语塞。 “其实,”阿当劝慰道,“老板,我们有没有以小人之心” “但愿是这样吧!”席董无奈得一声叹息,望向大门外的蓝天,眼神却迷离起来 “阿庄,你手机里有彩华的电话吗?” 快到湖心亭的时候,方青回过头来。 “当然有。”阿庄立刻摸出手机递到她手心,他不似阿当,性格显得比较沉默,更不苟言笑。 方青才来席家时,最怕的就是这个头头,不过一旦熟悉对方的脾气后,她再无初来时的那份刻意的“矜持” “彩华,今天有空吗?” 方青一边问,一边示意身旁的原田风柳和那光头阿吉先进亭子去。 “哎呀!改天再去看好不好?今天我家里有贵客,你马上约两个朋友过来;咱们要尽地主之谊对,他们不是韩国人,嗯就这样吧!” 她说完把电话塞给阿庄后,笑着一甩头发,轻盈地步入亭子里 “席伯父,果然有中国古代文人雅士的嗜好,”原田风柳恭维道,“看看这湖心亭,尽管现在是冬天,可依旧不乏湖光山色!” “呵!”方青一副打心眼里赞美的神采,“要不是亲耳听到你说中国话,我还真不相信你是个中国通呢?” “中国文化,博大精深!我仅仅只是一名热爱者,怎么敢妄自菲薄?” 原田风柳说罢,远眺湖中倒映的青翠群山,此刻云蒸霞蔚,无限壮美,继而信口来上一段: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方青轻轻鼓起掌来,欣赏道:“宋词你也会,真是了不起了不起!” “不过这个时候来这句,显然文不对景!”风柳含情脉脉地望着眼前的佳人,“你的中国话也很棒!” “我呀!”方青莞尔一笑,避开他痴痴的凝视,“我算得是半个中国人呢!” “今天来的时候忙着给席伯父预备见面礼了,唉!”原田风流几分寒碜地从怀里摸出一个首饰盒,递到她面前,“这对耳环,潦表一点心意,男男妹妹请不要嫌弃!” “哟!我的原田少爷,”方青开心地接过手来打开,“不必这么有心吧,咦这不是世面上能买得到的珍品吧?” 这对金耳环形若红桃心,只看桃心边缘细致入微的雕饰,便知不是凡品。 方青不会想到,这是原田风柳的母亲专门为未来儿媳妇精心准备的 “哪里是什么珍品?”原田风柳无所谓地笑笑,“但愿能有那个荣幸,见到男男戴上” “这个呀”方青眼珠一转,顽皮地回答,“得看我那未来老公的意思哦,你看吧——” 她理直气壮地把右手的中指递到对方眼前: “其实我不可以乱收首饰这些礼物的,特别是男子” “理解理解!”园田风柳歉意地微微颌首,“我由于和你聊得投缘,一时得意忘形,忘记男男妹妹名花有主了,真是抱歉!” “没事啦!”方青几分思索地打量着他身后那光头的敢怒不敢言,“其实你救过我,照说也只有我送礼物给你的道理,那轮你这么破费!” “男男妹妹言重了” “诶”方青打趣道,“别老是妹妹妹妹的,听得别扭,就叫我‘男男’吧!” 曾几何时,她已对“席冰男”这个原本不属于自己的名字,不再心存排斥了 “也好!可你也别带上那‘少爷’二字了,好吗?” “好!”方青嘟起嘴露出浅浅的酒窝,“我的家就这么大点喔!嘿,带你参观完啦,咱们回去吧!” “OK!”原田风柳话中有话地含蓄回答,“也希望有机会,能带上男男到我家看看!” 回走几步,他便喊到:“男男,我们马上就回来,我打个电话!” 方青点点头,带上阿庄几人转身离开 “父亲!”原田风柳拿着手机语调沉重地问道,“我想问明一件事韩国席氏集团的首席执行官,是不是姓张他儿子也来了长崎?留住他们两个我会尽快给你解释的!” “少爷!”光头接过电话,极度不满道,“我看出来了” “给我斯文点!”园田风柳提提眼镜,“特别是在席大小姐的面前!我不希望你给她一个穷凶极恶的印象,明白吗?” 方青根本没料到: 随同彩华一同前来当导游的,竟然还有荣剑和许琳二人 说起来,是许琳厚着脸皮要来的—— 彩华没有想到,开车出来没多远,便遇到荣剑与她双双购物上街。 说句心里话,彩华见到他二人走到一起,心里其实很为冰男开心,因为痴情的荣剑能从冰男身上移情别恋,确实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在她看来: 这对他们二人来说,都是有好处的 对许琳,她倒有几分陌生,但她没想到这个女子确实口才不错,几句寒暄后,便不好意思再拒绝此人的热情似火 也好,说来也是男男的助理,让她们几人彼此多照照面,免得日后看着别扭 荣剑的出现,让方青原本看似欢乐的心情,立时溜掉了不少色彩! 扪心自问: 这个男人对冰男的感情,为什么在无形中也将我一同卷入?到底是哪些地方,他让我刮目相看;又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我一见他同许琳在一起便心生不满? 没道理呀! 按说他有了情人,无论是我、还是冰男,都应该开心才对;可为什么 带领席宅的贵客驱车游历完南大门一带后,时临午饭时间;亦不知几人是如何讨论的结果,她迷迷糊糊就随着进了一家日本料理 而荣剑好象就是被迫跟来一般,一路上很少发言,更别说脸露笑容;碍于日本客人在场,而且人家又有红粉知己相携,方青更是找不到单独与他答茬的时机 一顿别开生面的午饭,全是誉满全球的日本菜肴。 一时间,原田风柳倒是“喧宾夺主”成了主人,兴致勃勃的为几人介绍着各道菜的来历及相关典故。 “小姐,麻烦你送点你们这里最好的酒来!” 荣剑心情欠佳,从开始上菜到这时,一口菜都没动,此刻不满地吩咐身后身着日本和服的侍女。 “吃菜呀阿剑!” 方青与许琳居然异口同声提醒他 “我没什么胃口!”荣剑毫不领受两个美女的关心,甭起脸瞧了瞧原田风柳,“真的没一点胃口!” “先生酒来了。”侍女轻轻把一坛清酒放到荣剑身边。 内行一看,便知这是日本特级瓶装清酒,那高分子制作的内塞,加上外面有螺扣的金属帽盖,再有带尼龙绳的手提式纸盒,价格不菲 “我想要韩国或者中国的酒,小姐麻烦你”荣剑冲侍女皱起眉头。 “对不起先生,”侍女难堪道,“我们是典型的日本料理,我们这里没有经营其他国家的酒水!” “得啦阿剑!”彩华隐约瞧出他对这两名日本人心怀不满,大大咧咧拍拍他的肩头,“你一定没喝过清酒,还是不错的!” “来来来,”原田风柳炫耀道,一边亲手为大家斟酒,一边介绍道,“我们大和民族的清酒,其实是借鉴中国黄酒的酿造方法,而自己发展起来的日本国酒。我们常说:清酒是上帝的恩赐。1000多年来,清酒一直是日本人最常喝的饮料。无论在大型的宴会上、结婚典礼中;还在酒吧间或寻常百姓的餐桌上,都可以看到清酒。清酒啊,已成为日本的国粹。” “国粹?”荣剑嗤之以鼻把杯子拿到鼻子前嗅嗅,不客气地一饮而尽,“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从19世纪后半叶的日本明治维新运动之后,日本清酒的质量一路下降;尤其,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日本酒商往清酒中对入大量的食用酒精,以增加酿酒量,牟取暴利,使清酒所具有的独特风味黯然失色!呵!国粹?” “喔?”原田风流难堪得面露惊讶,“没想到阁下对清酒还颇有研究啊!” “研究谈不上!”荣剑无谓的一笑,放下杯子。 “男男,相间就是缘,我敬你一杯”原田风柳亦感觉到荣剑的出言不善,不再理他,转向方青现殷勤。 “谢谢”方青嬉笑着与之碰杯后冲对方甜蜜的一笑。 荣剑此刻的醋意毫无保留地写到了脸上! “我借花献佛,今天我们开心一下!”荣剑说罢不顾许琳的拉扯,忙乱地为几人斟满杯子,率先冲方青举起来,“男男,为了我和阿琳,赏脸和我干一杯!” 方青愣了,随即委婉地谢绝:“歇歇好吗阿剑?先吃点菜吧,我觉得这酒” “对对对!吃点菜,”还没等彩华说话,原田风柳便圆场道,“这店里的清酒还真有点烈” “这么不给面子?”荣剑郁闷地仰起脖子灌下去,冲方青亮出杯底,意思是: 该你了 “这样吧,”原田风柳在荣剑径自为自己斟酒的同时,端起方青的杯子,“我代她喝,来!” 荣剑沉思着盯住他,突然将杯中酒泼到了他的脸上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四卷 豪门风云 第142章 两度伤害 全场气氛顿时冷凝下来,仿佛时间暂停般,一个个都愣住了 彩华下意识握紧了没拿上桌来的右手—— 因为在这杯清酒泼上原田风柳脸上一刹那,她敏感地瞥见那个叫阿吉的光头面露杀气,在把右手伸入左胸衣袋时,被主子拽住 她肯定光头的身上有枪,而且先前的一路上,她原本就不喜欢这比较喜爱卖弄口才的日本人;所谓帮里不帮外,荣剑好歹是自己人,她准备好在光头拖枪出来之际,将一记重拳落在其太阳穴上 而方青更是惊诧,或许是对其认识接触不多,更或许是荣剑历来的文质彬彬,根本不像是那类敢于主动出手的人 “看来荣先生”原田风柳毫不失绅士风度,摘下眼镜温柔地拭着镜片,“对我有些不满?” “我邀男男干杯,你有什么资格为她代酒?”荣剑不屑地瞟了他一眼,“莫非这就是你们日本人的处世之道?” “阿剑!”方青生气了,柳眉倒竖,“他们是我的客人,你怎么能这么没礼貌!我要你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许琳急忙拽起荣剑的胳膊,“阿剑平日里不是这样的,应该是喝多了,二位别见怪别见怪呀!” “道歉?”荣剑剑眉一竖,冲方青喝道,“你以为你是谁?你要我道歉我就道歉?” “你”方青突然觉得对方变了人似的,陌生得让她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席大小姐你给我听好!”荣剑甩开许琳的手,索性站起来,“我不是你的奴隶,够了!这么多年来,我就算上辈子真欠了你什么,都已经还清了。从此以后,你是你!我是我!” 说着甩了许琳的手就往外走 莫名其妙! 方青难为情地冲原田风柳笑道:“真是不好意思” “不妨事不妨事!你们本来就有点呵呵,只是刚好我倒霉,成了他的出气筒!” “原田先生大人大量,不要多心才好!” 彩华一边赔笑着,一边不时偷窥光头的表情 “你在吃醋!” 回到席董相赠的华宅里,许琳恶狠狠地瞪住余怒未休的荣剑。 “吃醋?”荣剑斜睨上她,“你有没有搞错?” “你那点花花肠子,还用得着在本小姐面前摆放吗?哼!”许琳吃醋地撅起嘴来。 “让我清净一下好不好?”荣剑面露哀求,“算我求你!” “你骗我”许琳眼中涌出辛酸的泪水,“咱们都这样了,你还是忘不了她!” 荣剑搔搔头皮,徐徐站起身,过来搂住她:“给我点时间,不要让我孤单” 许琳见他不再否认,眼泪“唰”地掉下:“同床异梦!阿剑,你对我公平吗你自己摸着你的良心说,我哪点对你不好?” “别说了阿琳,请你相信我,我一直在努力,一直都在” 他低下头来吻上怀里的人,而许琳亦只是牵强的挣扎了一下,便抱以伤感的回应 夕阳无限好,只是尽黄昏。 黄昏的夕辉,温柔地点缀着夜色将至的汉城 许琳和朋友滑雪散心去了,屋里就荣剑一人捂头大睡。 华灯初上之时,他醒了过来。 穿上拖鞋跑去厕所方便后,他从厨房里翻出许琳做的糕点,一边啃一边来在客厅的沙发坐下。 他一脸落寞,落寞得简直无法用言辞来形容他此刻的心境 迷离的眼神中,他仿佛又回到把方青从雪地背回来的第二天晚上,席董将他请到书房的情形 “阿剑哪!”席董见他进得门来,急忙放下手里的书,“快坐快坐!” “董事长,”荣剑见状别扭了,“我站着就好,有事你吩咐!” “诶”席成达亲切地过来,握起他的手,和他并肩坐下,“你我同是中国人,加上你又救了男男,就不必客套了,来坐坐!” 荣剑正襟危坐,他显然不适应席宅的恢弘富丽,几分寒碜道:“董事长不要放在心里,我确实是碰巧出去散心,才” “阿剑哪!”席董笑眯眯地瞅着他,“我今天算是看清楚了,你呀,也是一表人才哪!” “我一个在山里长大的孩子,有什么人才” “话不是这么说噢!”席董笑吟吟道,“咱们中国不是有句老话吗:叫山沟里飞出金凤凰!现在就咱们二人,我给你实话实说了吧:我想培养你!” 荣剑闻言立刻惊讶地站起:“培养我?董事长请不要拿我这山里长大的孩子开玩笑!” “对!我想送你去法国深造!你觉得怎么样” “法国” “不错!我刚看了你在公司的业绩显示,虽然不是出类拔萃,可也一直优秀!值得培养!为了表示我个人的诚意,我给你准备了一套房子!” 席董说着将一串钥匙和两纸条交到满脸懵懂的荣剑手上。 “一张纸条是给你预备的套房地址,一张是我的一点心意!” 当荣剑低头看清那一百万美圆的支票,吓得差点掉到地上。 “不不不董事长,”他急忙撒手把钥匙和支票放到沙发上,哆嗦道,“我没做什么,没理由收” “其实我知道你对男男的心意!”席董感触地仰头凝望着他,“可我就一个女儿,我很遗憾不错,我是想支开你,可我也是为你好!想想你的个性,你在席氏若无人提携你,到头来只是空耗青春,一无所有;可当你从法国深造回来,起码有一个让人刮目相看的地位!” “我对男男没什么”荣剑难过地低下头来。 “孩子,”席董为难道,“知女莫若父,男男对你我心里有数;男男失言于你,是我一直的内疚!” “别说了董事长,扇子的事,我确实有些介怀,可是都过去了不是吗” “所以我才想拉你一把,男男快做新娘子了,你在这个时候离开,对双方都好,是不是?” 荣剑苦涩地冲他露出一个微笑。 “我也曾经年轻过,”席董拿起沙发上的东西,站起放到他手心里,“我明白你的心情,让我做回月老,给你找一个吧,啊?” “不!”荣剑固执的摇头,“我答应你不会再纠缠男男,可是我个人的事” “算我求你,你配合我一下好不好?”席董眼噙泪花,“我相信你的为人不会乱说,我告诉你:男男她出事了,就是中邪了。我希望你做些让她对你绝望的事,你明不明白?啊?” “中邪?不会吧?不过男男最近确实” “这世上好多事说不清的!阿剑,你就当演一场戏给她看好不好?我有压力的,我不能没有她” “做什么事才能让她绝望?” 荣剑脑子里一片混沌,尤其是那串闪烁着喜气光芒的新房钥匙,更让他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夜色沉沉,汉城的大街小巷里,已然能感觉出几分圣诞前夕的欢乐来。 荣剑回忆这几天来所做的事,包括接受许琳这个不知为什么对自己一见钟情的女子,都是在应付在配合;可是他很清楚一点,就是什么债,都比不上感情债来得难以承受 “我对她公平吗” 半晌,他忽然自言自语出一句;继而自我解嘲一笑,打开了电视。 他很清楚: 中午和那日本人的事,一半确实是由于吃醋;而另一半,则是借题发挥,故意想让方青下不来台。 男男,看来注定我和你没有缘份,可我是为你好,尽管你承诺做我另一个世界的唯一,可对我不公平,对以后每晚抱着你入睡的他,也不公平我这么做,是不想陷你于不忠不义!忘不了你,是我自己泛贱;可我不能拖累你,让别人为了你和我的事品头论足!只要你能活得开心快乐,我的消失甚至让你记恨,又何足挂齿呢?你理解吗 电话响了。 “阿琳哪,我正想打电话找你呢?你干嘛去了?什么!严重吗你在那别动,等我来接你啊!” 许琳通过电话告诉他,在滑雪场扭伤了脚。 顺手拿上一件大衣,他匆匆开了门—— 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鬼魅般闪现在他的眼前;还没来得及看清来者是谁,荣剑便被一脚踢得向后飞出两三米 “啊!”他的呻吟被电视的伴音迅速淹没 突遭袭击,他难免一阵心悸,可心慌后却传来肚子里钻心的疼痛,跪在地上挣扎着站不起来。 “哐!” 一声巨响,不速之客沉着地关上门,一步步来在他跟前—— 荣剑慢慢仰起头来,刹那间脸色苍白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四卷 豪门风云 第143章 三心二意 “小子,你没长眼睛吗?” 光头阿吉一身黑色穿戴,犹如一只黑夜出没的蝙蝠,杀气腾腾、步履稳如泰山来在他面前。 “你” 荣剑文弱的脸痛得扭曲变形,几番想要站起都没稳住,重重匍匐到地上,到后来干脆一手支撑地面,一手捂住受伤巨痛的肚子,恨恨道:“你们是谁?” “你连原田风柳都没听过?”光头沉吟着来在他面前蹲下,“那你岂不是白混了吗?” “滚”荣剑鄙夷地瞟了他一眼,“滚出去!” “我跟随少爷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见有人对他不恭敬,更别说敢把酒泼到他的脸上!小子,你居然敢做开天辟地第一人,我佩服你” “你们想怎么样?杀了我吗?哈哈!来”荣剑凄楚地笑着,“我他妈这样活着本来本来就没意思!” “杀你这样的角色,只会玷污我的手!”阿吉轻蔑地笑道,“我只要你一句道歉!” “就这么简单?”荣剑有些不敢相信。 “不错!”光头调戏着从怀里摸出一个袖珍录音机拿到他面前,“我要把你的声音带回去,让少爷听听来呀,说话!” “说什么?”荣剑显然受了内伤,微笑中隐约可见滴滴冷汗顺着耳颊溜到脖子里去。 “道歉还要我教你?你不是这么白痴吧?别废话,开始!” “呵!”荣剑奇怪地凝视着他,“可我为什么要对你这强盗的主子道歉呢?” 光头想不到自己在无意中竟然被戏弄了,顿时气得三角眼鼓得溜圆,一声暴喝:“你他妈再说一遍!” “再说十遍我都敢!要我低头,哈哈!你简直妄想!” “贱人!”光头一声怒吼,老鹰抓小鸡般提起他的背脊,向门旁的墙角扔去—— 荣剑是头先撞上墙的,随着整个身躯的惯性,他只感到眼前一片金星四溅,紧接而来鼻孔和嘴角都渗出血来 分手时,方青刻意交代彩华看着点荣剑,她不是怕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小子再做什么蠢事,而是担心其会遭到原田风柳的报复 她并不想刻意迎奉这不明来路的日本人,而是寄希望于其,希望通过原田风柳的势力范围,找到能让自己解脱的办法—— 然而荣剑的出现是她始料未及的! 能亲眼目睹这小子攻击身份不俗的原田风柳,更是大大的超出她对其历来的认为 可阿吉提着断气之人那一幕,已经烙印在她脑海里无法抹去! “彩华,有些事我几句话也和你解释不清,但这日本人后盾很强,我怕阿剑栽到他们手上” “我明白你的意思!”彩华握住她的手,伤感道,“男男你真的变了好多,从前你对日本人没好感的;可我相信你有苦衷,我理解你有难言之隐;只是这么多年的姐妹,你要记得我一句话:你并不孤单!” 分手后,彩华硬是隐匿在自己的车里,注视着荣剑住宅四周的动静。 可就有这么遇缘的事,就在她瞌睡之时,光头潜入过去 一觉醒来,彩华见草坪上已然华灯四射,困倦告辞之前,考虑到荣剑现在的住处比较偏僻,还是应该前去嘱咐一番—— 就在她刚踏上门槛时,便听到荣剑撞墙传来沉闷的响动! 她敏捷地摸出手机报警,之后“砰”地踢门冲进去,挡在了荣剑身前。 “你们果然是小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彩华说罢拉开打斗的架势,面露一脸不屑。 光头似乎很看不起眼前的女子,大大咧咧摇晃着脖子:“没你的事!” “有什么本事!尽管亮出来,本小姐照单全收!”彩华怒吼道。 “我说过不动女人,但不针对会跆拳道的女人!” 光头确实阴险,话没说完便一个“霸王硬上弓”的架势冲彩华头部袭去 看着二人拳来腿去,荣剑顾不得体面,连滚带爬朝放电话的地方挪去; 鼻血和头上的血断断续续洒落在路过的地板上 他坚强得将嘴唇咬得一片青黑,硬是不让自己负痛呻吟出来;一下一下用手肘支撑着地面前进,就在手快要触到电话之时,他终于昏了过去 光头在挨到彩华一记响亮的“耳光”后,郁闷地一揩嘴角:“不错的身手嘛!” 而彩华腰部亦同时受上对方重重一腿,踉跄得后退好几步才站稳身形:“是你的主子指使你来的?” 光头眼珠一转:“错!是我想不通,我可没少爷那么宽宏大量!” “哼!”彩华不但存心想拖延时间,而且想让自己有喘息的机会 她瞧出自己确实不是这个光头的对手,对方看似粗鲁不羁,实则心细如发,仅仅几个照面便窥出自身的弱点,估计实力不在阿当之下,于是轻蔑道:“这荣剑和席大小姐,多少有点渊源,你就不考虑一下后果!” “操!”光头发怒了,“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人,可以冒犯我家原田少爷!谁得罪他,谁就必须付出代价!” “他已经被你打晕了,”彩华察言观色,留意着他情绪的走向,“莫非就为一杯酒,你还要赶尽杀绝?” “我只要他道歉!” “所谓不知者不罪,你瞧他斯文的样子,若是听过贵少爷的名讳,还会斗胆冒犯吗?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呵呵!” 餐席上将酒泼洒在对方脸上,这确实是对其人格的莫大侮辱。 彩华明白,这种常人都无法承受的耻辱,落在原田这一背景深不可测的世家子弟上,其愤怒可想而知;她审时度势,拖延,哪怕是恭维的拖延,才是燃眉之急中最好的办法 “你这个女人好罗嗦!”光头厌烦地吼道,拉开架势,“再不滚开,别说我没警告你!” 警笛声由远至近。 “警察?”光头嚣张道,“哈哈!我们原田世家,会怕警察?” “不怕就好!”彩华开心得完全失去了打斗的兴致,索性双手抱胸,“你们要通过外交途径解决这事也可以,毕竟原田少爷光临韩国还没几人知晓,嗯借这事儿在报纸上出出名也不错!” “算你狠!” 光头说完,极不情愿地推开窗户,纵身跳了出去 而方青,与几人分手后,心虚得不敢回家,出入了好几家服装首饰城,借故拖延时间,直到晚上10点以后才悄悄联系上阿当,让其开车送自己回去 一路上,阿当什么话都没说;而方青见他铁青着脸,明白自己的过错殃及池鱼,让这名铮铮男儿受到了席董的责骂。 “阿当,”驶入席宅大门后,方青忍不住了,“你” “小姐我没事!”阿当仿佛看出她的心情,“你还是想想,怎么给老板一个解释吧,啊?” 蹑手蹑脚踏进别墅,方青便像小偷一样,匆匆往楼上溜去。 “过来!” 席董站在书房门口,嗔怪地盯着她。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大不了不在家里睡 方青将心一横,咬着嘴唇过来,默默随席董进得书房。 “你疯了吗?”席董无奈的神色中,却无丝毫的怒意,“他们是瘟神,我的儿哪!你却见到他们还那么亲热!” “我”方青委屈地抬头瞅瞅他,“他们救过我耶老爸!你是不是,又要打我?” 席董哭笑不得,示意她坐下,随时坐到她的身边。 “我还敢打你吗?我的小祖宗,”他无奈地笑了,“你们都出去游览了哪些地方,跟我说说!” 除了荣剑“袭击”原田风柳之事,方青一五一十老实的交代完 “对不起爸爸,”方青难为情道,“我是怕你骂我才故意挨到这么晚回来,没想到你还没睡下!” “你不回来我怎么睡得安稳?孩子,你马上要结婚了,很多时候,与年轻男子的相处,要顾及到张嶙的感受哇!” “人家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方青委屈得低下头,用手捏捏耳垂,“我错了还不行吗?” “你长大了,本应该有自己为人处世的权利和方式!可是你知道吗?”席董面露担忧,“他们原田世家,不是简单的商人,他们的黑社会势力很强大” “别动!”方青突然按住他的头,细心地拔下一根白头发,拿到他面前莞尔一笑。 不知什么时候,她变得看不顺眼对方的白发——只要一旦见到,便非要将其“捉”拿到手! 这尽管是一种自然的爱的表达,她并不知晓冰男在与父亲独处时也有此喜好,她亦无从得知这点—— 可唯一显得不协调的: 是冰男历来用左手为父亲拔白发,而她,却是用的右手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四卷 豪门风云 第144章 四时午夜 前几次女儿拔头发,席董都没有注意;可这回,不知是方青下手重了点,还是她突然打断了 对方的言谈—— “什么时候开始用右手啦?”席董笑吟吟中带着几分不解。 糟糕 方青心头微微一凛,继而甭起脸来:“怎么?董事长公司里哪条文件里有规定:给你老人家拔头发只能用左手的?” “你呀!”席董被逗乐了,“什么时候才长得大嗯,还记得去年圣诞节吗?你莫名其妙给了张嶙一耳光,到现在人家都不明白为了什么挨你打。诶,悄悄跟我说说” 惨了,我怎么知道她为了什么 方青依旧保持着撒赖的姿态,双手用力在席董两个肩头上一拍,装出老气横秋道:“这个嘛我们小辈儿的事呢,你这老头就甭管啦!” “疯丫头,连爸爸也保密?”席董显得兴趣盎然,“你那一耳光,下手很重吗?” “我舍得下毒手吗?” 话一出口,方青后悔了! 她隐约有些担心: 因为席董在听到她的回答后,眼中似乎掠过一丝极不易发现的惊诧 该不会在试探我什么吧? 真该死,我直接说忘了不就什么都敷衍过去了么 心里如此想着,嘴上可不能冷场:“是不是阿嶙要你来报复我?” 席董闻言,幽默地耸起浓黑的眉毛:“是哦,你现在有老爸为你撑腰,等你嫁到英国去了,看你还能横到什么时候?” “我要是被欺负了,你不来帮我的话,”方青故意将俏脸一寒,威胁道,“我就再也不回这家!” “人家都说嫁出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你该不会真的不要这个娘家了吧?” “呵!老头,你挺会骂人的嘛!”方青俏皮地翻出个白眼。 “好啦!”席董打了个呵欠,“你在外头跑了一天,该去睡觉啦!” “一块上楼咯!”方青站起身,来了个绅士般邀人共舞的姿势,“请” “我还要看会书!你先去睡吧!”席董说完便来到书桌前戴上眼镜,“你还不困?” “早点睡哦老头,我可不想等会起来又给你盖衣服,拜拜!” 看来是我多虑了 为什么! 几乎每天晚上要睡的时候都是如此的疲倦? 又是为什么! 每一天,都有那么多的事要发生在我的身上 我好累 洗澡后,方青困得小猫一般,懒洋洋匍匐到床上,不住地打着呵欠,神志逐渐一片模糊,慢慢熟睡过去。 她没有想到,睡着不久之后,胃里居然出现翻滚欲呕的痛苦,而且愈渐剧烈,整个身躯不由自主扭动起来 “小姐,来,吐在这里!” 耳际飘来一声温柔的女子呼唤,听上去宛如海市蜃楼那般虚无飘渺 “谁” 方青嘴唇嘀咕着,也不清楚到底有没有把这个字眼吐出去;她只觉得浑身出现从未有过的乏力,此刻唯一清醒的意识:便只晓得自己的精神一片涣散 “小姐来,我扶您!” 悦耳如莺的声音再次出现后,她觉得一只纤细的手,在开始轻轻搀扶她—— 欲呕的人,不动还好,这一动,她终于再忍不住,刚迷迷糊糊欠起身,便发出“呜哇”一声惨叫,低头吐了出来 胃里的不适在逐步消散的同时,她的视野也慢慢清晰起来。 她本来以为伺候她的是席宅的阿莲,可定眼望去: 只见在明亮的烛光下,一名头挽灯笼髻、年龄约莫十三四岁的俊美丫头,一身翠绿的素色打扮,显得亭亭玉立,正忙着掩盖伺候自己“用”过的痰盂! 不会吧,又回来了 方青下意识看出什么来,重重躺回床上。 这回我可要好好看看,这莫名其妙的时代,到底是什么年月? 她如是想着,还没来得及看清这帐内古色古香的衾枕锦被,便听到有人进得屋来。 “凤姨!”小丫头恭恭敬敬哈腰问候。 方青疑惑地掉头看去 一位身着猩红长袖丝裙,年龄三十开外的贵妇人,云鬓高盘,一双丹凤眼顾盼生辉,辅以满身珠光宝气的穿戴,笑吟吟地翩翩而至。 “小姐吐了”小丫头几分欢欣道,“刚才她好难过” “这孩子,喝那么多!” 唤名凤姨的妇人轻轻落坐在方青身边,顺风带来一阵泌人心脾的郁金香味 不知为啥,方青此刻竟然毫无半点惊讶,甚至对这美妇人心生出几丝好感。 “嫣儿,你出去吧” 小丫头恭敬地点了点头,端着痰盂出去了。 凤姨? 我得记住这个女人的名字! 刚想开口,方青突然想到一说话就要露馅,心想还是静观其变为好。 “好一段今朝有酒今朝醉!两年来,月儿的歌舞进步都很大!” 凤姨夸耀着从胸襟处拿出一块手绢,温柔地擦拭着方青红艳的嘴唇 “干嘛这么想不开呢月儿?” 对面的女人深深的凝望着她,眼里泛出款款的爱意 想起上回来到这陌生的年代,比较起那见钱眼开的杜二娘,眼前的美妇人是那么的慈爱和蔼! 方青清楚了一点: 便是在万大小姐喝醉后,自己又鬼使神差“附”在了她的身上! “赵将军年轻有为,文武双全,一味坚持着为你赎身、迎你过门,世间难得的痴情人儿呀!凤姨我三十有二,在这风月场中,青春渐逝,容颜已悴,还没你幸运,有一位为你敢于众叛亲离的多情郎!” 方青此时尽管正头大如斗,不如这段话听去并不难理解,她刚欲启齿—— “瞧我这记性!”凤姨几分难堪地用长袖轻拂粉面,“你告诉过我,今天是你父亲的祭日,晚上原本答应你拜月焚香,哪晓得尚部裴大人他们非要你来陪酒” 父亲万大人! 方青猛然想起枷锁中的万知府来,她本有预感,其进京后会有不测,没想到果真 泪水犹如断线的珠子,她竟无声地哭了出来! “这裴大人也真是的,明知你今晚心情欠佳,还三番五次提到和令尊当年同窗之事” “不怪他” 方青终于啜泣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凤姨刚要启齿,忽听外面传来嫣儿一声惊呼:“九王爷,您请留步!” “又来了!”美妇人咬牙切齿道:“我去应付!” 方青怔怔凝视着她远去的背影,久久未能从悲痛中走出来,只听得须臾间传来凤姨的招呼: “哟!这不是九王爷吗?您老啊,是不是眼花咯?这里可是姑娘们就寝的地儿呀!” “没没眼花!”一个男人粗鲁的暴喝飘来,犹如一头中了麻醉弹的野猪,打着呼噜与酒嗝,“我今晚,我要月儿陪陪陪我,伺候我!” “哎哟我的九王爷!”凤姨几分好笑道,“你难道不知道,我这‘倚兰轩’的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的;要不我给您去别的院子里,找个姑娘来伺候您!” “滚!滚开!我就要她!看看清楚我是谁谁了吗?” “我小凤的眼神儿亮着呢,呵呵!王爷呀,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算你识相,叫她出来,王爷我重重有赏!” “这可不成哪王爷!”凤姨的声音开始泛起冰凉,“你可不能破了我的规矩,这京城里谁不知道,‘倚兰轩’可不是妓院,与客人们只谈风花、不论雪夜喔!” “规矩?”“野猪”打出一个重重的饱嗝,“我就是规矩!我九王爷,难不成还叫——不来一名官妓?” “知道我这儿的姑娘是官妓,就看出王爷您还没全醉,”凤姨威胁道,“‘倚兰轩’可是先皇亲笔提匾,几十年来,这里的姑娘只伺候名门望族饮酒言欢,以论歌舞辞赋,从不陪睡!” 看来我确实喝多了 方青闻到自己吐出的气息,充满酒精的味道;加上听到外面的吵闹,禁不住心烦地将被子捂上了头 唉,真是麻烦! 不到一会,她便感到自己小腹涨得厉害,郁闷得连掀带踢弄掉身上的被子,恍惚中穿上拖鞋从床上站起来—— “咦?” 她鼻孔里一声轻哼,耳畔传来小闹钟“滴答”的走动 还好,我回来了,呵呵! 她开心得努力睁开眼,隐约看出现在是凌晨4点整。 摇摇晃晃来到卧室后的盥洗室,她将强烈的便意托付给了马桶 看来确实是困了,她感觉了事后便直接没头没脑地爬进被窝—— 怎么搞的? 吁吁了那么久,却好象没搞定? 她又掀开被子,飘飘忽忽跑向后面 几次折腾下来,另一种记忆的思维出现了: 方青记得,在年少时做梦小便,很清晰觉得的确上过厕所,但那涨痛的感觉不会消失,而且会一直延续到醒转过来! 可是 她意识到自己身体刹时变得冰凉—— 到底是见到凤姨那时候在做梦,还是现在在作梦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四卷 豪门风云 第145章 五万身价 我我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莫非还尿床,传出去会丢死人的! 怎么办怎么办? 方青不断问着自己 “将军!将军你万万不可!!” 好在凤姨那熟悉的声音此刻响起,化解了她徘徊在现实与古代的尴尬之急。 她猛然睁开眼,“腾”地从床上支撑起身体:因为与此同时,她清清楚楚的听到拔剑出鞒的“泷”声! “赵子剑,你好大的胆子!” 只听得那位先前一直纠缠万大小姐的九王爷,暴喝道。 方青好奇得忽略了便意,慢慢掀开被子 “赵将军,这里是诸位风雅之士游玩之处,切勿焚琴煮鹤,不要拔剑,不要拔剑哪!” 凤姨焦急劝慰的声音又飘了过来。 呵!瞧瞧去,是哪位大侠,居然敢动王室中人呀? 方青兴奋得胡乱穿上绣花鞋,刚一站起,便踉跄地倒在床架上——看来万大小姐确实已经酩酊大醉 她此刻只感到视线恍惚,天旋地转,赶忙趴到床沿上,老老实实坐回被窝里—— “滚!” 一个陌生的男子浑宏之声,直震得纸窗簌簌微响! “你敢打我,还敢拔剑!?哼,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九王爷愤怒道。 “再不滚,我要你血溅当场” “等等等等!”凤姨显然身在二人中间,“赵将军息怒息怒王爷,你还是先回去吧,我给你赔个不是,啊?改明儿清醒了再来” “赵子剑,这个梁子结定了,你等着灭门之灾吧!什么玩意儿” 方青虽然头昏眼花,可听觉毫无问题,这会儿终于听到那九王爷蹒跚下楼而去的动静。 “赵将军,屋里请,来!” “吱呀”一声,方青虚弱地睁开眼皮,只见满屋一片柔和的光晕,数不清的人影朝自己过来 她这时才发现,现在看什么东西都是好几个影象,重叠迷幻得让她更感眩晕,索性闭上眼皮。 “哎呀!”凤姨一声尖叫,“这么冷的天,月儿你起来做甚!快躺下!!” 她边说边扑来,扶着方青躺回枕上。 “发生了什么事?”方青喃喃道。 “都醉得说胡话了唉!将军,你听清月儿在说些什么吗?” 一听凤姨此言,方青突然想起平日里说韩国话说习惯了,刚才的那句,也忘了改口 “高丽?”一身盔甲戎装的赵子剑,窦起黑浓的眉毛,“方才月儿那句,有点像高丽国的” 其实短短的时间里,方青对这名敢于对那厚颜无耻的九王爷出手甚至拔剑的赵将军,产生了不少好感;加之听说其文武双全,更是想一睹其风采——只奈何醉酒太深,这眼皮宛如被胶水粘上一般,硬是撑不开来。 “发生了什么事,”她感到又有呕吐的难受袭来,皱起柳眉,“是将军吗?” “正是!我” 方青听出他欲言又止的口吻,继而传来凤姨的嬉笑:“你们聊聊吧,啊?我叫嫣儿送姜汤来!呵呵!” 又是那股郁金香味飘来,方青知晓她已拂袖离开 赵将军上得塌来,轻轻在她身旁落坐。 “月儿,怎会喝得如此狼狈?难不成是那裴大人” 听闻对方口带怨气,方青赶忙莞尔一笑:“不是,我我心情不好!” “嗯!凤姨对我提了!令尊之事,待我凯旋回来之时,设法托娘娘转告皇上” “你要走?” 方青努力半撑眼皮,虚弱道。 最亮的灯笼,恰好安放在其身后的桌上。 她费了很大的神,才模糊看出对方那红樱头盔下,确实是一张年仅二十多岁的国字脸 “刘元帅紧急军令,”赵子剑一副落寞无奈的口吻,“我将即刻领军,启程赶往巴蜀!你要多珍重!” 这铮铮男儿说到此处,居然语带居丧、略渗哽咽,充盈着难分难舍 方青本来为父亲的事,心怀哀伤,加上此刻对方突然说到要走,而且好象是要上战场;一时感伤,不由得轻轻握上他的手—— 那是一种无比温暖的接触,她只感到一种莫名的幸福在胸中荡漾起来;因为在这一时刻,对方亦激动得用力起来。 “一路顺风!” 此刻,她有落泪的冲动,呜咽道。 “我一定会活着回来!”赵子剑面露悲哀,语气却丝毫无儿女情长的呢喃,“我赵子剑发誓,此去战事完结,立刻娶你过门,否则我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不要再说下去” 方青原本心软,通常和母亲看电视看得泪流满面,此刻触景生情,再也控制不住,啜泣起来。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赵子剑面露悲壮的微笑,站起身来,留给方青耳中一阵盔甲的挤压摩擦 “不要念下去你一定要回来!” 方青突然忌讳起此诗最后那句“古来征战几人回”来! 伴随莫大失落的侵袭,亦不知是身陷这陌生的时空毫无所恃,还是真的被对方的铁骨柔肠所感染泪眼模糊中,她真的好想再抓住那有力的双手,再嗅嗅对方那透过铁甲而来的英雄气概 “寅时将过,月儿珍重,子剑就此告辞!” 方青没有看到: 当赵子剑毅然回身迈步的一刹那,他鼻子一酸,一行热泪立时盈眶 “早点回来!” 方青顾不得剧烈的头痛与眩晕,喘息着身躯越欠越出,终于翻跌倒地上 再度醒来,只见凤姨关爱地凝望着自己。 这美妇人的眼珠里已弥漫上几条血丝。 头痛消失后,方青轻松了许多,敏嘴微笑道:“凤姨你还不去睡?” 她隐约听到远处雄鸡打鸣的啼叫,而面东敞开的窗外,天空已然泛出鱼肚白 “月儿,不是凤姨说你,这么大的人,应该自己多爱惜自己!我知道你胸中烦闷,可是,令尊在天之灵,见你如此糟蹋自个儿的身子,想来亦只是平添心疼!” 凤姨慈爱地娓娓劝慰 “我” 方青有很多问题要问,她记起这回是较从前跨越了两年的时光——身处人是物非的境地,她急切地需要知道很多这段期间发生的事,可思绪混乱,她竟一时不知如何启齿。 “瞧瞧你,把赵将军都惹得掉泪了,我也不再说你什么;我这‘倚兰轩’里,你可是五万两身价的台柱;就算你不为我想想,也得为坚持替你赎身的赵将军将息身子骨不是?” 五万? 什么时候又涨价了 方青心中居然泛起哭笑不得的念头,继而难为情地点点头。 “凤姨我只能尽力成全你们,赵将军一走,这国舅爷又会缠上门来!我可不能得罪他呀,那么多的姐妹还要吃饭我最多,只能给赵将军一个月;过了这个时限,你便只能跟国舅爷走啦!” “我赵子剑发誓,此去战事完结,立刻娶你过门,否则我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那年少将军临别的誓言再度响起,方青终于明白了: 难怪他对万大小姐是那么担忧,更难怪九王爷会撞上枪口挨他的揍 “凤姨” 方青宛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麻一同涌上心头,哽咽得说不下去—— “看开点吧!你能几度转手到我‘倚兰轩’中,而未失贞洁,这已是传奇佳话;试问万丈红尘中,又有多少类似你同等命运的女子,却遭天嫉红颜,难逃脱男人魔掌!因此,你与赵将军是否有缘,相信已有天意;然而,国舅爷不能给你元配正室的名份儿,可你依旧会有一生的荣华富贵” 明白了,方青终于清楚了事态的局面—— 万大小姐太出众,除了赵子剑赵将军信誓旦旦,连国舅爷亦垂涎三尺 “好了月儿,这月中啊,我安排你悄悄回一趟杭州祭拜令尊,顺便也给令堂上柱香;你可别声张呀!这去年让你回去姐妹们都” 后面的话方青听不下去了,因为方才那句“顺便也给令堂上柱香”,让她呆住了: 令堂? 在古代应该就是指对方的母亲 意思是:万小姐的妈妈,就是那可怜的知府夫人,已经 顿时,她感到被人强制将头按到水里,耳朵里一片进水的轰鸣,整个人立时没了知觉 再度幽幽醒转,方青发觉仿佛是刚才面对凤姨的时间—— 也是窗外一片黎明来临的暮色朦胧,东方的鱼肚白伴随几缕若隐若现的叆叇朝霞,展示出无限壮丽! “爸爸” 头顶那系着卧室内无数五彩绸带的吸顶灯,告诉她已经回到了这个时代;回过神后,只见她满脸恐惧得喃喃念出这一声,便赤足踩上冰凉的地板,匆匆朝席董的卧室跑去 没人! 跑哪去了? 方青疯了一般,根本不觉得秀美的脚掌被地板冻得紫红,抽身便往楼下跑—— 一见大小姐披头散发,疯疯癫癫从楼阶上跑来,不少早起的佣人都只能瞪大眼睛,不敢吭声! “蓬”! 一声巨响,方青失魂落魄撞开书房的门,朝窗前正在凝思的席董扑去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四卷 豪门风云 第146章 六度昏厥 “你做什么?” 看着她如此狼狈造型踉踉跄跄扑来,席董赶忙迎上去 “爸” 方青哭嚎得声音沙哑,栽进他的怀中,开始放声大哭起来。 “怎么搞的?做做噩梦了是不?” 两个截然不同的年代,造就两个长相一样的“父亲” 命运,你就是如此捉弄我的吗? 方青拼命想锁住飞溅的泪涕,可就是做不到;她艰难得徐徐抬起头来,忘情而期待地喊出一句: “答应我,不要不要离开离开我!” 席董眼圈发红,哽咽道:“不会不会的啊!怎么鞋都不穿,来来,爸抱你上去!” 说着,吃力地将方青平抱起来—— 一个多月来,方青明显感觉出席董的衰弱与日加深;再不如在那个该死的岛屿里,首次将自己抱起来得那么轻松 她一时担忧得忘记哭泣,挣扎着站起:“不要抱,不要陪陪我,啊?” 她满脸的期待,把席董拖到书桌侧面的沙发上,并肩坐下 “是不是梦到爸爸死了?”席董边说边揩着她的泪痕。 方青不想反驳,无语得垂下头。 席董坐远一些,慈祥得宛如看待一名不懂事的小孩,把她的两只脚掌移到自己大腿上:“你瞧瞧你,感冒了怎么办?” 温暖真的好温暖 每当烦乱之时,接触到这慈爱的男人,方青总能在无形中平息下心海的浮躁,慢慢的变得理性、理智 此刻,她不由得联想起冰男小时候是多么幸福,有这么一位视她犹如自己生命的父亲 像!太像了,和那万大人,真的是没有区别! “你怎么不睡觉?”方青揉揉眼眶。 “很久没失眠了,今天突然会呵呵!”席董打趣道,“还好哇,我女儿不是香港脚,嘿!” “你”方青意识到这确实不像话,赶忙把脚缩回来,害臊地用睡衣给捂上,“哼!老实交代:想什么想得连觉都不睡!” “想你的妈妈,想小时候的你”席董臃懒地伸长双腿,将双手抱拳放到肚脐的位置,“又想着你嫁了之后,我是不是该找到你的哥哥。” 既然你家产万贯,只有一个女儿,那当初为什么不考虑招赘呢? 方青一直有此疑问,但不敢问,也在设法悄悄得到一个答案 “怕孤单就找到他吧,谁叫我那么不争气呢?”她黯然垂下睫毛。 “傻丫头,从小到大,你就喜欢跳舞,可我又什么时候没依过你?” 方青几分嗔怪抬眼瞧着他,好奇的眼里闪烁着异常动人的风采—— 刚哭过的女子就是这么楚楚动人,惹人怜爱 “我那哥哥,大致在什么地儿?你晓得么?” “说来很巧!”席董揉揉鼻子,“就是你上次去中国,呆得最久的地方!” “杭杭州?”方青傻眼了,像坦克那般原地一个旋转倒到席董胸前。 她很喜欢静静的靠在他的胸前,嗅着那让她舒心的体味,聆听那稳重的心跳 “是啊”席董顺手拿过大衣盖到她身上,抚弄起她长长的秀发,“当年一年之差” “让你有了一个事业的继承人对吧?便宜你了呀老头!” “说什么呢?爸爸的一切都是你的我这一生,最对不住的就是你的妈妈,你才是我和阿娣——爱的结晶!” “真肉麻!”方青顽皮地撇撇嘴唇,仰起头来,“老爸,你想知道我梦到什么了吗?” “当然想咯,只是看来是个噩梦,不提也罢!” “嗯”方青撒娇地搂住他的脖子,“我梦到你是个当官的呢!好象好象是明朝的一个知府” 席董一听乐了:“这么巧!从前我告诉你,有算命的对我说过,几世之前我还真是个知府大人,哈哈!可你这小鬼头以前怎么都不相信!” 方青诧异了 算命能算得如此准确? “是几世?” 她兴奋起来,想要为自己几番接触的幻象得到一些证实。 “他好象没说出来!” “哎呀!你仔细想想,仔细想想嘛!” 方青记得:赵子剑,是一位姓刘的元帅之部下 “真的想不起来了,呵呵!对了,你梦到我怎么了?” “被‘喀嚓’啦!” 此刻,她的确不忍心、更没心情将如此哀伤的故事带给席董“分享”,随意找出个词儿敷衍过去。 “喔?”席董喜笑颜开,“我要走好运啦,哈哈!” 你确实应该转转运,女儿都死了,还开心成那样儿 “你知道吧丫头,”席董装得深沉起来,“我们中国有许多解梦之说,我比较相信的是:梦成反兆!” 怎么和老妈一个样 方青装得一塌糊涂:“什么反兆?” “就是梦到我死了或者血淋淋的受了伤,那说明我就要转运,哈哈!” “什么解梦,这不就是迷信吗?” 她泛起一个大白眼,打击道。 “迷信就迷信,啊”席董舒心得面泛红光,“不知道我席成达,要走什么好运啦!哈哈!男男,我的心肝儿,今天早上破例让爸喝一杯好不?庆祝一下!” “不!” 严禁清早饮酒,是冰男对父亲的硬性规定。好多年来她一如既往的“贯彻”着,方青亦不想破掉这个规矩 可从来没见席董这样开心过,除去见到自己恢复“记忆”那一刻—— “就一小杯啊,而且我来倒!” 方青不忍打击他的情绪,擅自做主让步了,随即将头再次靠到他的胸口。 但愿真的如你所想,我的梦,预兆着你要走好运吧 说是只喝一杯,直到早餐结束,方青才首次尝到了席董的“死皮赖脸”—— “你你居然喝了大半瓶!阿瑞你这头猪,你怎么办事的!” 上完十多分钟的厕所回来,方青见席董已经醉得趴下,一只手还在胡乱的找酒瓶;顿时暴跳如雷,把瓶子抓起,重重塞到阿瑞的怀中。 “小姐”阿瑞无辜地眨巴着螃蟹眼,“老板过来抢呀,我敢不给吗?他可是很少这么开心的” “滚滚滚!” 方青气得直跺脚,暴躁地驱逐走伺候的佣人,用尽力气把醉醺醺的席董搀扶到了卧室里去 吃早点、洗澡、约彩华一块去体检,然后去看中一辆摩托车 这是昨天的打算安排。 方青来到自己的卧室里,拨出了彩华的手机号码。 响了很多声都没人接,她刚要关掉—— “喂” 彩华那头传来浓浓的倦意。 “别告诉我你还在睡觉啊,我的文大小姐,现在几点啦?” “我在医院呢!” “医院?谁出事了?你吗?” “大清早的,你说话有点口德好不好!是荣剑呀!” “是不是被那光头K啦?他活该!” 方青皱起眉头,荣剑挨揍,是她意料中的。 “不是那么残忍吧?他伤得很重耶!昏迷了六个多小时了,你要不要来瞧瞧?” “NO!”方青斩钉截铁,“坚决不!我不想他再对我抱什么幻想!” “小姐,他现人在深切治疗室里。那个什么许琳,现在还没出现呵,说曹操曹操到,她终于来啦,哎呀,我解脱了,就这样吧,我马上洗个脸过来找你!” 挂了电话,方青迅速打开计算机,她不想被困绕在对荣剑的问题里去。 活该活该活打死了都活该 她拼命抱死这个念头,不敢面对心底那份儿为其而生的担忧,而拿鼠标的手,却是不自觉地点开昔日与其的聊天记录; 深切治疗室 天哪!不受重伤的人,怎么会去那样的病房! 昏迷了六个小时! 该死的,你有情绪大可朝我发泄,干什么去得罪那日本人! 目睹那字里行间对冰男的一往情深,又联想到他爱上那个与自己颇有渊源的许琳,方青一时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感受: 是爱?是恨?是嫉妒还是嫉恨?是惆怅还是落寞? 都不是! 屏弃掉诸多的可能,直到一滴晶莹的泪水,“啪嗒”掉到键盘上,方青才明白过来: 对荣剑要作到漠不关心,她办不到,真的办不到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四卷 豪门风云 第147章 七彩生命 半小时后,彩华来到她的卧室。 “发什么呆,不是催着我过来吗?怎么衣服都还没换?” 方青还沉浸在对席董为何如此兴奋的分析中,半晌才迷茫地抬起头来: “我该穿什么好呢?” “哎呀,你穿什么都好看!”彩华是个急性子,边说边拖着她离开电脑,“你别又迷恋上电脑了啊来来来,快化化妆!” 方青无力地被拖到梳妆台前,恹恹地瞅住她。 “瞧你那无精打采的样儿,我来给你打扮一下吧!” “不用不用,”方青忙笑着自己动起手来,“我自己来,不敢劳您的驾!呵!” “失忆”之时,她记得很清楚,被彩华那有力的手,不知“摧残”过多少回 还来,哼! 她面带苦笑,望望镜子里双手抱胸的闺中姐妹:“他” 她欲言又止。 “我还以为你真的成铁丝心肠呢?”彩华含蓄笑道,“不过我无可奉告!” “拜托”方青拿起唇膏回过身来,“透露点吧,我的好大姐!” “很久没听你这么叫我了喔!”彩华打趣道,“别担心了,一时半会,死不掉的!到了医院,估计结果才出来!” “哪家医院?” “就是上次兴师动众为你体检的那家啊!” “换一家好不好?” 方青对那B601依旧耿耿于怀,不由自主想起刘俊提到的那位居心叵测的金教授。 “换什么换!你该不是想去哪些诊所吧!这么大的人了,还怕上医院呀?再说了,你同荣剑好歹朋友一场,人家亲人又远在中国,莫非真的要置他不顾?” “行了行了!”方青挂念着荣剑的安危,郁闷地撒手站起来,“这样子总可以出门了吧?” 昨天晚上,原田风柳给父亲谈了谈同方青的际遇,表示要求就此事同张氏父子面谈一次;并且今天一大早就候在席宅大门外,希望在上飞机前能同席大小姐道别。 “少爷你为什么不进去?”光头在旁试探道,“头回生、二回熟嘛” “不好,”原田风柳用衣袖角擦擦鼻子,深沉地回眸,“人家已经订婚的人了,做事要顾及影响!” “那您”光头有些不理解,“准备要站多久?还有一个小时,飞机就要起飞。” “这里到机场,最快多少时间能到达?” “二十分钟吧。” “那还呆半个小时,”原田风柳边说边绕着自己那辆崭新的凯迪拉克,“你说是这车漂亮,还是这席宅的风光独好?” “车车和这里的风光有” “以你的智商,当然不会理解!” “对了少爷,”光头过来讨好道,“既然你那么喜欢席小姐,大可向席成达董事长提出” “放肆!”原田风柳恼怒地喝道,“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操心?” “嗨!”光头立马自责地一个立正垂下头,“阿吉愚蠢,请少爷原谅!” 大门开启。 彩华的车徐徐驶过来,阿当的奥迪亦紧随其后 “看到没有?人家原田少爷在那!”彩华边说边瞥了席家千金一眼,“要不要下车去和他聊聊?” “我看还是算了吧” 方青还没说完,便见原田风柳礼貌礼貌地挥手而来 刚在车里同其客套地寒暄完,彩华便不冷不热来上句: “原田少爷,做人不用那么狠吧?” “不知文小姐,此话” 方青几分尴尬瞟瞟这日本人—— “就算荣剑有得罪你的地方,可人家哪晓得你这么大的派头;但怎么着,也不至于要他的命吧!” “不好意思!”原田风柳内疚地赔笑道,“我问问啊!” 车内的两名美女,奇怪地盯着他严肃向光头来了个“随我来”的手势,只见二人去到那边的草坪上 光头一直低头看不清其表情,而原田风柳则是一脸极度的愤怒,他的神态,却留给彩华一个令她觉得是“装腔作势”的感觉—— “惺惺作态!虚伪!哼!!我们走!” 她说着愤怒地一踏油门 “慢点,你看!”方青一把拉住她脸色有些苍白道 光头半跪在主子面前,一下下的抽着自己的耳光;他是那么的用力,几下之后,嘴里的血溢了出来 而原田风柳则视若无睹,背过身去! 他要打自己多少耳光,再这样抽下去,不把牙齿打掉完才怪! 方青也不知怎么认为,急忙掀门匆匆跑过去。 “哎哎!”彩华一把没拉住,急忙跟着出来 “不要打了!”方青根本抓不住光头的手,气得跺脚冲原田风柳嚷道,“叫他停下!停下!!” “这是原田家族的家法,男男请不要过问!” “好!你再不停下,我就当从来没遇到你!!” 原田风柳闻言,慢慢转过身来微笑道:“阿吉,你很幸运,起来给席小姐道歉!” 此人看似文弱,实则充满智慧,绝对属于那类杀人于无形中的能人,不知男男结识到这样的人,是福、还是祸事呢? 彩华在一旁隔岸观火,担忧地思忖着 “你是先到妇科去检查呢?还是先瞧瞧那小子” 快到医院时,彩华几分好笑地盯住一脸郁闷的方青。 “我”方青难堪道,“我还是去检查吧,人家身边有人的!” “哦”彩华放慢速度,挖苦道,“若是那许琳没来的话,某些自控能力差的女士,还不一定” “喂!”方青急得涨红了脸,“别胡说,我只是担心他,真的!你也知道的,我好希望他能有个新的开始” “悄悄告诉我,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当然是有问题才去检查呀!” “没什么!”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早知道不叫你来了 方青忌讳地别过头去。 “是不是办事的时候没注意安全呀!” “办什么事?” “你少给我装糊涂!” “是呀,你说我办了什么事嘛!”方青傻乎乎道。 “我的上帝!”彩华停了车,下车道,“要我陪你一块去检查吗?” “那是当然!” 方青开心地挽上她的臂榜,朝医院走去。 身后的车里,阿光和阿银咕哝起来。 “你说小姐干啥呢?”阿当几分奇怪道,“有问题柳医生不能解决吗?” “说你是头猪吧,”阿银好笑道,“你还坚持说你自己是头聪明的猪!” “喂,你怎么骂人呢!?” “本来就是嘛,这是很明显的问题!小姐是个女孩子,而柳医生呢嗨,不怪不怪!你经历少了点小家伙!” “出去!单挑!!”阿光发怒了,掀开车门—— “闹够了没有?”阿当皱着眉头回过头来,“你们两个,加起来快六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没有分别!” “对啦,头儿!”阿光巴结地靠过来,好奇道,“小姐很多事都会告诉你的,你能不能透露一下?” “你!”阿当啼笑皆非,“搞清楚,我也是一个保镖,很多个人隐私的东西,小姐怎么可能向我透露!” “哈哈!”阿当恭维道,“晓得了晓得啦!结过婚的人就是不一样哇!我开始崇拜你了阿当!” “不敢当,”阿当慢慢回过神来,“给你们一个警告,看到那个原田风柳了吗?那可不是一个好东西小姐快嫁人了,把眸子给我放亮点!” “我听说过这个人,确实不简单!我看他在打小姐的主意!”阿银非常赞同,凝思道。 “这地球人都看得出来的问题,还用你来罗嗦!”阿光不以为然,“这里可是韩国,不是在他日本!” 阿当闻言出现些许黯然,微笑着一推车门:“干活吧” 这回专门为方青主诊的,是一位态度和蔼的女大夫,简略的问了问“病人”的生理状况。 “我看你戴了戒指了,是不是”大夫委婉地笑问,“某些时候没注意呀?” 又来了! 方青难堪得无地自容,她终于领悟了彩华在车里的那句问话的含义—— 这丫头若是在场看到我的窘样,没准儿会笑爆肚子! “不是啊大夫”她垂下长长的睫毛,“我我还没有过” “喔?”医生几分惊讶地足足盯了她十秒钟,浮起“难得”二字的表情,既而微微一笑,“既然没有过性行为,先打个B超!” 都说进了医院,病人就成了医生砧板上的肉—— 方青尽管一万个不情愿往那些讨厌的仪器里“钻”,却还是不得不听从其安排。 “这样吧席小姐,请你留下联系方式,我会在24小时内给你一个答复!” 告辞之前,方青留下了阿当的手机号码 “卖关子卖够了吧,文小姐!” 彩华同其走向荣剑病房的时候,方青不满得悻悻道。 “等你见到了他,”彩华余怒未休,“就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恨那个光头!” “是不是真的好严重?” 蓦地,方青从她的脸上,仿佛读出了什么内容 “我简直”彩华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恐惧,“不敢想像那光头手上的力道到了到了” 病房门口。 那几个红色的“深切治疗室”无形中让方青居然感到喘不过气来;而此刻里面的荣剑,头几乎被包成了木乃伊,伴随他的,是无数“嘀咕”鸣响着的医用监测仪器 浓厚的死亡气息,笼罩在这特殊病房的地带—— 方青见此情景,不由得打了个猛烈的寒颤! 她刚要启齿问彩华,为什么不见许琳人影,只见一男大夫匆匆过来。 “你们两位,”大夫显得焦急不安,“谁是这名荣先生的亲属?” “刚才刚才那女的呢?”彩华想起了自己离开时出现的许琳,看似问所答非。 “那位姓许的小姐,”大夫遗憾一笑,“她说她作不了主” “做什么主大夫?”方青和彩华异口同声,二人都看出荣剑严重起来。 “这个”大夫为难地,“我们院方,需要他的亲属同意才” “你先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了?” “他的头部有大量淤血,必须清除!可是,他脑部严重震荡,这样的手术,风险很大” “如果失败,能保命吗?”方青没了矜持,大吼起来。 “若是失败了,”医生难过道,“他将会成为一个废人,也就是植物人而且,以他当前的状态,我们我们只有三层的把握,能保住他的命!” “三层!”方青踉跄地后退一步,“怎么会这么严重” “医生,他的直系亲属,都是中国人,一时半会怎么能来?能不能通融一下?我我是她女朋友!我签字好吗?” 彩华豁了出去! 她看出,院方之所以如此要求,便说明荣剑的病情,确实不容再拖 “也只能这样了,你随我去院长办公室”医生提醒方青,“现在病人不能受到任何干扰,这位小姐要不要一起去?” “走啦!” 彩华说着拽走了一直发愣的方青 夜色,笼罩在死神时常光顾的地方——医院 金教授从B601办公室出来后,路过白天为方青主诊的那位女大夫的办公室,无意瞟到她还在发呆 “怎么了曾医生?”他轻轻敲敲门,“还不下班休息!” “教授来来来,我遇到一个好奇怪的病人!”女大夫热情地招呼道。 “你可是咱们院里妇科的权威,怎么轮到我来帮你!”金教授谦逊道,还是慢慢走过来。 “不是啊,你看这些图片,这里显示子宫有生命的迹象!” “是不是受精卵?”金教授几分奇怪地笑道。 “应该是可病人还是个处女,而且有妊娠迹象,才来检查!” “未婚先孕”金教授似笑非笑道,“这年头,怪事儿还真不少” “这张这张,你看,这生命体在放大后的图片上,呈现出七种颜色,呵呵!” “哪来的病人,呵呵!” “汉城本地的!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呵!怪事,真是怪事” 她在自言自语同时,并未发现金教授已将方青的病历拿在了眼前—— 而这名医学界颇有名望的导师,此刻脸上却露出一丝不应有的奸笑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四卷 豪门风云 第148章 情敌 冲榜中……视订阅情况而言,争取能每日解禁一章,希望大家多支持!—— 张为祖清楚一点:那就是那几支枪掉了后,若不亲自负荆请罪,以后自己在这条路上,会出现很多的麻烦。 不过他并不为性命担忧,毕竟这黑道的社会人际关系盘根错结,各自都有各自的势力范围。 首次来到原田龙次郎这栋湖边别墅,他受到不错的待遇,原田龙次郎这个同他长相体态雷同兄弟的日本人,一直闭口不谈那件事儿,甚至张为祖主动启齿之际,他都故意岔开话题,转而讨论到日本和韩国的风土人情上去 因为儿子打电话阐述对张嶙的未婚妻颇有好感,原田龙次郎才遵照他的意思,软禁了父子二人 “爸,”在张为祖临时的别墅卧室里,张嶙莫名其妙道,“他们想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老狐狸悻悻地吧咂着烟斗。 “你身边的人呢?” “不清楚,可能也被软禁了,也可能,被干掉了” “他们不至于这么做吧?”张嶙愤怒了,“要怎么赔偿提出来,这样算什么?我找他们去!” “你不是蠢到这种程度吧?!”张为祖窝火地站起来,“你以为这日本人是好惹的吗?你是不是想被拖去喂鳄鱼!” 原来儿子到来前的四个小时,他正和原田龙次郎下着围棋—— 当然,他肯定是没那份闲情逸致的,只是对方主人相邀,不得不赏脸坐下 哪晓得张为祖平日里闲暇之时,就喜欢钻研这个,于是两局之后,很不“小心”的赢了下来—— “真是没想到,张老板如此厉害!” 原田龙次郎几分难堪地笑着恭维。 “哪里哪里!”张为祖注意到他脸上一闪即逝的嫉恨,忙谦逊道,“原田君明显在让我,呵呵!不算不算,再来!” 就在二人收拾“战场”时,一名肚子略微隆起的年轻女佣,过来为二人斟茶 看来她是个孕妇,由于动作并不利索,导致为主人倒水时偏了一下方向—— “混帐!” 原田龙次郎顿时勃然大怒,重重一耳光将女佣扇到地上! “老爷对不起对不起!” 女佣立时脸色白得如似纸,跪倒在他面前。 “贵客在家,你竟然给我丢脸!”原田龙次郎腾地站起,“留你还有什么用,给我拖去喂鳄鱼!” 两个高大的打手,立刻冲上前来,拖走这名身怀六甲的女佣 张为祖本来觉得自己够禽兽了,没想到比起这原田龙次郎的残暴,简直有天渊之别! 他当时身后的玻璃外,恰好便是昨天黄昏陪同这名看似温和的日本人游览的“宠物”乐园——那座足有三千个平方的鳄鱼池;一分钟不到,便见那活生生的孕妇,当真被打手抬起,扔了进去 此刻,他再想起这幕,依然心存余悸;原田龙次郎“杀鸡给猴看”的一手,还倒真的让他不敢否决对方提出的要求: 就是让儿子原田风柳来解决枪的事 原田风柳的文质彬彬、处处以礼相待,大大出乎张氏父子的意料。 在再次听完张为祖的解释后,他望向别处,沉吟了足足三分钟。 “伯父,”园田风柳和蔼道,“你是知道的,为了这几支枪,我们挂掉一个特工,付出的代价很惨重!” “是的是的,原田少爷!”张为祖隐约感到这儿子远比老子懂理一些,急忙道歉道,“作为我们本身而言,绝对不可能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自己毁自己的声誉!我们的生意,几乎是从来没出过差错,却偏偏所以希望希望原田少爷可以网开一面,给我们一个弥补的机会。” “其实我们原田家族,有很多业务在运作但我们做梦都没想到,最关键的一桩” “事情已经发生,”张为祖内疚道,“为表诚意,我我和犬子,不都前来负荆请罪吗?少爷要什么条件不妨提出来,我们会马上答复你” “这样吧,”原田风柳长吁一口气仰起脸来,“我想和令郎单独谈谈” 张为祖闻言老脸失色,起身惊惶道:“这这事儿不关我儿子的事,是我的疏忽” “伯父不要紧张!”原田风柳站起,友善地握住他的手,“我和令郎年龄差距不大,只想闲聊一番而已;至于枪的、事,你放心,原田家族不会对你们形成丝毫的人身威胁甚至伤害我说了算!” 一见原田龙次郎闻言在旁郁郁不语,面似默认,张为祖看出,这貌不惊人的年轻人,才真的是原田世家的“龙头老大”,既而放心地上楼而去 “都出去!” 待四周的保镖和侍者都散去后,原田风柳对父亲亦并未给面子:“父亲,你也出去!” “我也要”原田龙次郎惊讶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也出去?” “对不起父亲!是的!” 原田龙次郎没趣地站起,瞅着陌生的张嶙,悻悻离去 “不知道原田君,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张嶙的日语原本不怎么样,此刻因紧张而更显结巴。 “我们来说说女人怎么样?”原田风柳和善地同他并肩坐下,脸上浮起笑容,“相信这应该是每个男人感兴趣的话题吧?” 原田风柳给张嶙的感觉,怎么都不像父亲所言的那般凶残可怕;而且对方那广博娓娓之口才和异常冷静的处事方式,居然在短短一个小时的交谈里,让他心生几许赞赏甚至折服 “中国有句话:叫做红颜祸水,不知道阁下怎么认为呢?”原田风柳笑问。 一番交谈下俩,张嶙这会儿心情放开了许多,大大咧咧笑道,“红颜?我可不觉得是祸水;我认为:女人都是为了男人的存在而存在,多多益善,多多益善,呵呵!” “呵!意思是成家后,你不会成为一个忠于妻子的丈夫?” “这个有可能,不过,我绝对会是一个好父亲!”张嶙自信道。 “我见过你的未婚妻”原田风柳说完依旧保持着微笑,注视着对方的反应,“她很美!” 张嶙的笑容开始僵硬——他终于明白一开始,为什么要谈论女人了;没想到和对方周旋如此久,才谈到了正题上来 “嘿多谢赞美,男男就是淘气了点!” “我不觉得她有任何缺点,是你,不会珍惜美丽的东西!” 不好!这混蛋,你想抢我方青!! 张嶙蓦然醒悟过来,回忆起方才的得意忘形,顿时有了一种上当的颓废,脸上也不由得火辣辣的难受—— “我当然会珍惜,”他正色道,“即使我有外遇,但她还是我的第一!” “可你,根本不配爱他”原田风柳的笑容一直没消失过,总是自然地保持在脸上,“更不配拥有她,呵呵!” 张嶙开始受不了对方别有用心的慢条斯理,他强忍怒火,勉强抿唇一笑:“我们换个话题吧!” “没话题可换了!”日本人终于收敛起笑容,“我要跟你谈的最终话题,就是你的未婚妻!” “没什么好谈的,我和我未婚妻,马上就要走进结婚的礼堂!”张嶙也拿出了少爷的脾气,一直的“卑躬屈膝”让他愤怒起来。 “你放弃席冰男,”原田风柳端起茶杯,宛如自言自语,“枪的事,我不但既往不咎,并且,我给你们四家赌场的经营权,保证你们十年内的运作相安无事!” “君子不夺人所爱,”张嶙冲动得站起身来,“再说,就算我和她分了手,她也不会喜欢你!” “这个你不必过问,”原田风柳鄙视地瞟了他一眼,“我也没说过我是君子,你只要宣布退婚就OK!” 这个时候,张嶙陷入了极度的矛盾,三分钟的思索后,他审时度势道:“看来我根本不能不答应!” “就凭你这句话,枪支丢失之事,就算两清,我原田家族不再做追究” 多少个夜晚令父亲寝食难安的事情,就被对方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化做乌有 “你我能成为情敌,也是缘份!”园田风柳说完站起拍拍他的肩头,“我不想别人说我趁人之危,所以你不必在这个时候以‘缓兵之计’虚假的敷衍我!女人和事业,你自己选择,72小时后给我一个答复”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 张嶙整个傻了。 “你和你的父亲,还有二位的随从,现在可以离开了!”原田风柳走了两步又倒回来,二人几乎鼻尖碰上了鼻尖,“我警告你:你若敢玩什么花样,或者侵犯席冰男,别说你在韩国,就算你跑出太阳系,你都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张嶙碍于“客”场作战,不得不忍辱负重点点头 除了上厕所,买吃的,彩华等足了十三个小时,才见那“手术中”的红灯泡黯淡下来。 她无聊的踱来踱去,刚好走到手术室对面回转身,便见大夫大汗淋漓的出来;她兴奋地朝回跑,可是她的脚步,却越放越慢—— 因为她慢慢瞧出:医生的神色,并非她先前一直来的期待 第四卷 豪门风云 第149章 迷失的情域 “医生” 彩华急切近前拉住他的胳膊。 医生黯然垂下眼皮:“文小姐,我们已经尽力了” “怎么可能?!” 彩华像被人一棒砸到头顶,当即倒退一步,下意识睁大眼睛四下看 她不敢相信这个现实! 荣剑,一个为爱苦等冰男几年的痴情种,出身于中国川北地区一户农民之家,辜负父母的厚望放弃出国深造,只身来到韩国,屈就于席氏集团一名寂寂无名的小员工 他虽然个性腼腆,却不失男儿的坚韧;他尽管在旁人的眼里受尽鄙视与冷眼,然而世间如此忠于爱情的人,还有多少? 眼泪,滴落到她的鞋上 “文小姐!文小姐!!” 医生用力摇晃着她,待她抬起头来时,见护士已将荣剑推了出来—— “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你男朋友没有死,我所说的尽力,是指不确定他什么时候能苏醒!” 彩华闻言立刻喜笑颜开,嗔怪道:“哪有你这么说话的!真是的,若我有心脏病,岂不被你给吓死了!” “嘿!”医生尴尬地笑道,“命是保住了,不过清醒过来的机会很渺茫。否则,我也不会那样说了” “植物人?”彩华心头一凛! 那确实是和死了没什么分别,人活到那份儿上,确实是最大的悲哀 “若72个小时内醒不过来的话”医生凝思了片刻,“你现在可以照顾他了文小姐,但尽量不要惊动他,尽量同他提提从前的事,鼓励他!因为我个人判断:他现在能听到外界的声音,所以最好不要让伤害过他的人,出现在他身边” 这算哪门子事?我好像真的做了他的女友了。 寂静的病房里,彩华看上荣剑千百遍,思绪飘散到了悠悠的夜色中去 那是去年秋天的一个下午,彩华想起从跆拳道馆出来,就遇到了路过的荣剑,而几乎同一时刻,也撞上了一个月前分手的男友。 男友阿进一点都不成气,原本是一家装潢公司的设计师,被拖下水开始吸毒,并且三番五次索要彩华的私房钱—— “华!”阿进在彩华同荣剑亲热寒暄时靠上来,恬不知耻央求道,“借我点钱!” “我没钱了,仅有的那点都被你拿光了!五次了,给了你钱叫你戒毒你不去,你当我摇钱树吗?”彩华没好气地回答。 “求你了”阿进哈着腰,露出可怜巴巴的模样,“这就最后一次好吗?” “滚!”彩华厌恶地弹开他的手。 荣剑思索着对阿进开口了:“你吸毒了?” “关你屁事!”阿进深感丢脸地吼道。 “你不是要钱吗?”荣剑并未生气,开始摸口袋。 “对对对!恩人哪!亲人哪!”阿进一个劲擦着鼻涕,感动得差点跪到地上去。 “跟我来,我去银行!”荣剑说着似乎当彩华不存在一般,径自拦下一辆出租车,与阿进坐了进去 回想起来,彩华到现在都还没想通: 自己动用武力、家人苦口婆心都没成功解决阿进的事,居然被和他只有一面之缘的荣剑带去戒了毒; 而每每到到此事,这腼腆的中国小伙子总是抱以谦虚的微笑:“在我们中国,佛教有句话叫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彩华轻轻试着他脸上的汗珠,温柔地感伤道:“阿剑,你听得到我说话吗?你是一个善良的人,你不会有事的,主会保佑你其实,我很喜欢你,你看似怯懦,然而你有一种很多男人不具备的独道魅力!你会是一个好丈夫,你未来的妻子将是一个幸福的女人,尽管我不接受你,但不表示不关心你,懂吗?坚强一点,剑,我能读懂你,你不是孤单的,至少,你还有我这个姐姐” 病房里静得针落可闻,此刻晖映到她眼神里的,只有心脏示波仪屏幕上,那条显示荣剑心脏并未停止搏动的曲线 今年秋天的一个晚上,荣剑突然酩酊大醉闯到她家来——彩华一开门,他便顺着门趴到了地板上! 彩华虽是男儿个性,可毕竟还没嫁人,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想想后,还是只得连拖带抱把他弄到了自己的床上 “男男她骂我”荣剑一边打嗝一边告状,苦笑道,“哈哈,她骂我!” “你怎么惹到她了?” “我在网上告诉她:我做了个梦,梦里我和她在古代?对反正不是这个年代!”看来他已经呕过,几番捂紧肚子都没东西“倒”出来,“不是不是这个” “哎呀!”彩华是个急性子,“你梦到什么了吗?” “梦到梦到”荣剑眯起眼睛,吃力地努力回想着,“山里,对对!一个大山里,哈哈她被蛇追,跑来抱住我” “我不想跟你说了!等你酒醒了再告诉我好了!”彩华听得郁闷地站起欲走—— “我发誓!”荣剑冲动地抓住她的手,“那个女的真的是她,真的真的,一模一样,穿着白色的衣服,头上插着簪子,好美好美!” “她怎么骂你的!” “她下午快下班时,跑到,跑到我的写字楼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我是神经病!”荣剑委屈得哽咽道,“我真的梦到她了,真的我没有撒谎!” 感伤之际,他终于没锁住满眶的热泪 “乖啊阿剑!”彩华同情地擦拭着他无助的泪水,“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哭鼻子呀!呵,不过让我这个当姐姐的看到也没什么” 但是她心里清楚: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应该是我的妻子!”荣剑果真孩子般哭嚷道,“是我,是我,打开了那把扇子!为什么为什么” 冰男的绣球,确实是砸到了你的身上,可是 思绪回转过来,彩华眼噙热泪:“情感的旅程上,爱恨难免除,人人都曾经有孤独!剑,我理解你遭人歧视的痛苦,在别人的眼中,你是一个死缠烂打的无赖;可我知道:你原本是一个阳光男孩,你也拥有光芒四射的人生舞台不是吗?只是你一时无法自拔!听我的话,活下来,不要放弃,为了把你看着异世界另一半的男男,也为了你的父母” 往事不堪回首。 说完这些,彩华觉得鼻子酸得厉害,忙跑向厕所,她没有看到; 一动不动的荣剑,居然在紧闭的眼皮中,挤出来一滴晶莹的泪珠 连夜赶回汉城,在从机场到住宅的路上,张氏父子产生了争执。 “我不同意!”张嶙一脸寒气。 “你怎么变得不进油盐!”张为祖厉声喝道,“盟顽不灵!” “爸!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唯独方青,我不放弃!” “啥?!莫非你还真想娶她做老婆?过一辈子?” “不错!我爱她,我不能没有她!!” “不能没有她”张为祖深感肉麻地模仿道,“在飞机上我就同你说过好几次:你之所以现在喜欢她,是因为还没得到她;等你以后想到她原本是个男人变化来的,你会后悔的!” “我不管她是怎么变得和男男一个样子,我只知道,她比男男,更值得我去爱!爸,我求你,别这样!” “我还能动多少年?我做这些缺德的事儿,还不是为了你以后辉煌腾达,让世人对你刮目相看!”张为祖起火了,拿掉嘴上的烟斗,“我就你一个儿子,不允许你这么婆婆妈妈,没有一点男人的魄力!方青,你是非放不可!” “我绝不放弃!”张嶙针锋相对,“除非你杀了我!” “你!你反啦!” “爸,我是你的儿子!我放弃自己的理想来帮你,可你为什么不站在我的角度想想:我失去过一次,再让我失去,我会崩溃的!我会疯的” “女人你还玩得少吗?你这个不成才的东西!” 司机见到了门前,急忙溜掉。 “我不是图她的身子,若是那样,她早被我”张嶙难堪道,“你没看到我在和她培养感——” “和一个男人培养感情!” “她不是男人!” “啪!”一记耳光落在张嶙脸上。 “你什么态度!和我横!我他妈一脚踹你回你妈肚子里去!”张为祖勃然大怒,将在日本受的窝囊气一古脑发泄在儿子身上,“我决定的事,没人可以改变!你小子翅膀还没长硬!什么叫大局为重?啊?就算是真正的席冰男我都舍得,更别说是一个赝品!” 这回,张嶙和往日挨打后的表现截然不同! 只见他“砰”地踢开车门,出来站稳身形,歇斯底里大吼道:“赝品也好,替身也罢!我还是那句话,除非我死了,否则没人可以送她去日本!” 走了几步又回来补充道:“我只是一个凡人,不想做有翅膀的神;这翅膀是你硬塞给我的,即使硬了,我也不希罕!” 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张为祖只感到痛心疾首,禁不住呐呐道:“我错了吗老子给你挣的,都是你的!” 他计算过:依据离开日本时原田风柳的补充,那四家超级赌场,十年内,完全可以挣得一个“席氏集团”! 对他来说,与其用一个冒充的席冰男,骗取席氏的股份,变得担惊受怕;还不如经营这四家很多黑道中人馋涎欲滴的赌场,来得轻松愉快 加上有原田家族出面调和很多幅面影响,他们历来在黑道中秉承一诺千金,从不食言;而日本,作为亚洲经济最繁荣的地区,更早已成为张为祖梦寐以求的进军之地 方青守候在席董的身旁,什么时候睡着被他抱到床上去的都不知道,只是一觉醒来后,又见那张慈爱的面孔,微笑着注视着自己。 “爸爸”她难堪道,“我怎么睡在你的床上?这大冷天的,你冻着了怎么办?” “不妨事的!”席董和颜悦色道,“你还不是陪了我这么久哇爸爸老啦,本想抱你回你的卧室的,可确实怕咱们俩都摔到地上去,嘿嘿” “现在几点啦?”方青揉着惺忪的睡眼。 “11点半啦!” “我还是回房吧”方青害臊地抿抿嘴唇,她感到几分饥饿的出现 “先别忙,爸爸问问你:去检查了吗?” “去啦!” “是不是真的”席董颇感兴趣地凑到她乖巧的鼻子前来,“啊?” “哎呀老爸!”方青顿时脸红得像个苹果,娇嗔地推开他,“你真烦!人家医生说,要明天才有结果呢!” “喔!” “我走啦!”方青匆匆穿上鞋,拉开门一看: 张嶙狼狈地在门口喘着粗气! “你”方青诧异道,“你怎么成了这样子?” “爸!”张嶙冲席董招呼道,“你还没睡?” 席董几分厌恶地漫步过来:“你这个时候跑来做什么?” “我找男男,有事说” “就在这里马上说,说了你就回去,深更半夜的,成什么体统!” 方青难为情回过头来:“爸,阿嶙的意思,是单独和我谈!” “不准去!你给我老老实实回房休息;你,马上给我回去!” “求你了爸”张嶙哀求着。 “你怎么如此狼狈?”席董开始留意到他一头的雪花,在迅速融化着 “我和我爸闹翻了,我” “住口!你父亲为了你,这么些年来呕心沥血,你竟然这么不懂事!”席董闻言大怒,“滚回去认错!” “爸你听我说”张嶙原本想先下手为强,把父亲解除婚约的事预先告诉“岳父”,那晓得—— “我不同你废话,再不滚!我叫阿庄来送你张大少爷!”席董怒火中烧。 “你先回去吧阿嶙,有事儿明天说好了”方青不想看到张嶙被赶走的尴尬,急忙劝慰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非要现在说呢?” “阿庄!!!”席董厉声喝道。 “OK!爸,我走,我下楼去” 张嶙转过身去,留给父女二人一个垂头丧气远去的背影 再次一觉醒来,已经是凌晨四点二十分,方青上完厕所回来,失眠了。 太多的事,让她心烦意乱,索性起身将长发扎成一条马尾,拉开了窗帘 她依然喜欢被冷风吹拂的感觉,清凉、舒爽,可以让她在极度的落寞中,迅速理清散乱的思绪 好美的雪夜! 圣诞要到啦! 方青微笑着露出两个酒窝,望向满天飞舞的雪花 张嶙! 雪夜中,张嶙就站在别墅后他的窗下,几乎成了一个“雪人儿”! 方青差点失声叫出来,急忙捂住嘴,趁对方还没看到自己,慌慌张张拉下窗帘 张嶙被轰出别墅,就一直长站在冰男卧室的窗口下;好歹他是席宅的金龟婿,巡夜的保镖都不愿意得罪这未来的姑爷 冷! 张嶙只觉得出奇的冷,他不想回去,几个小时的矗立,让他回忆起许多过去的事 “我不能没有你”他伤感地喃喃自语,“我什么都看淡了,真的” 冷得麻木后,他只感到自己宛如一具尸体,浑身一片僵硬动弹不得,能动的,好像就只剩下两颗眼球 “不能没有谁呀?” 只听得心上人话音一落,一件厚实的大衣披到他的肩头上—— 白衣素裹的方青,在这黑白相间的雪夜中,宛如一束怒放的玫瑰,亭亭玉立绽放在他的面前 ———————————————— 《凶兽足球》书号:42564;足球竞技类的经典之作! 足球,历来是中国人民的一块心病,然而在这本书里的绿茵场上,你将领略到足球健儿们飒爽的风姿……请问你是爱国的人吗?请问你有满腔的热情吗,来吧,点这里…………天意推荐,必属精品!! 第四卷 豪门风云 第150章 浪子回头 新的投票,请朋友们一定重视一下,因为你们的投票,直接关乎到本书以后的风格走向!!!!!!! 新的投票,请朋友们一定重视一下,因为你们的投票,直接关乎到本书以后的风格走向!!!!!!! 新的投票,请朋友们一定重视一下,因为你们的投票,直接关乎到本书以后的风格走向!!!!!!! ●●●●●●●●●●●●●●●●●●●●●●●●●●●●●●●●●●●●●●●●●●● ●●●●●●●●●●●●●●●●●●●●●●●●●●●●●●●●●●●●●●●●●●●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方青从脚到头把自个儿看了一便,一副生怕走“光”的模样。 张嶙嘴唇剧烈地颤抖着,感动地凝望着方青 “你没事吧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现在就咱们两” 还没等她说完,张嶙便一把将她拖到了怀里 好紧! 方青顿时觉得气都透不过来,好不容易挣扎着把脸仰起,嗔怪道:“你又来了是不是?阿嶙,你不是小男孩啦,你应该” “我该怎么称呼你?告诉我” 张嶙浓重的呼吸,一阵一阵落在她的鼻子上。 “不是吧?怎么,你跑来就问这个问题”她嫣然一笑,“阿嶙,熟悉我的人,都叫我阿青!” “不你应该有个名字,你不能叫这个名字!不能不能不!” 注视着他僵硬的眼神,聆听其语无伦次,方青猛然觉得自己好像正被一个死人拥抱着,畏惧得奋力挣脱出来—— “我我走啦!走啦” 她担忧背后会遭到对方“袭击”,只敢步步后退,打算到了一定的距离,才开始逃跑 “阿青”张嶙终于接受了她历来的名字,“不要离开我,算我求你,来,过来” “不!”方青浮现出小孩看坏人的可爱神色,警惕地瞅着他,“你站住!不是正事儿的话,我就睡觉去;是的话,你就在原地告诉我!别做那么肉麻的动作!” “当然是正事,关系到你”张嶙忽然停下,将双手握成拳头拿到嘴前呵着气 “怎么不说了?”方青慢慢看出事态出了什么问题,因为张嶙一向给他意气风发的形象,从来不曾如此邋遢过,“你吞吞吐吐的,是不是,想骗我?!” “你小声点!”张嶙警惕地四下望望,埋怨道。 “我怕什么,”方青不满地嘟起嘴,鼓起腮,“本来就是” “亲爱的”张嶙大踏步来到她身边,“你不要和我耍性子好不好?” 方青欲言又止,看到他脸上满是汗渍和雪水却一本正经,忍不住啼笑皆非。 “我告诉你:爸爸想拆散我们” “喂喂!”方青厌恶地纠正道,“什么叫拆散?还‘我们’” 她一甩头发,别过脸去。 “我错了错了,我我把你当冰男了,”张嶙尴尬道,立刻又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忙补充道,“其实,其实你比冰男,对我说来,重要得多!” “是吗?”方青斜睨着他,打趣道,“张大少爷,你该不会是同性恋吧?我只是一个替身喔!” “我知道你故意刺激我的”张嶙担忧地按住她的肩头,“爸爸他,想把你送到日本去!” “我的命掌控在你们手上,你们说往东、我敢去西边吗?”方青心头开始不舒服了,“你又何必折腾你自己?” “嫁给我!”张嶙激动道,“我带你去一个没人知道我们存在的地方” 怎么回事? 看他的样子,好像发生了对我很不利的事儿 “发生了什么事?”方青收敛起方才的玩世不恭,严肃起来。 “他要把你把你卖给日本人,我可能阻止不了” “荒谬!那这场戏不演下去了吗?” 方青当时的第一反应,不是关心自己能否变回去,而是觉得在古代一般,被人卖来卖去! “那个日本人太看重你,给出的条件,可以媲美席氏集团!”张嶙无可奈何道,“阿青,给我点时间,也给你自己一点时间,试着接受我,好不好?只有时间,可以改变一切这些年来,从来没人让我能活得不寂寞是,我是好色!是正是因为寂寞,我才好色;不是因为好色,男男也不会死!可,她活着,我也得不到她的心你不同,只有我看得出你和她不同的地方!她天生一个男孩的性格,而你:却有似水的柔情” 方青逃避地别过脸去 我该怎么办? 日本我有选择吗? 为什么我会让他给出这样的评价,冰男我是没有评价的资格,可我到底什么时候有过“似水的柔情”? 他不像在恭维说谎,他的眼神告诉我:这些都是真的 我该怎么办? 她哀伤地仰起脸来,凝视着为了她魂不守舍的、自己都无法确认“好人”还是“坏人”的眼前男人 “我不可以喜欢你,”方青茫然了,“不会,我不会的” “你在撒谎!” “没有没有没有”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越来越细小—— 不知是被吓倒了,还是为对方的紧张所感染,方青胆怯起来。 “没撒谎是吧?看住我的眼睛,那才是真正的答案!” 她完全迷失了心智,这一时间对方的话,居然又像这场骗局一开始的时候,每字每句都宛如行星运行那样不能逆转! 她开始慢慢仰起脸来 就在这时,张嶙狠狠吻住了她! 我在做什么我在和一个男人接吻! 方青“嘤咛”一声,在四片嘴唇触上的一刹那,下意识拼命咬紧牙关挣扎着,一边不让那条令她浑身颤抖的舌头有机可趁,一边无力地掀推张嶙的胸脯 “咳咳!” 她终于挣脱出来,而同时,眼泪再也忍不住涌出来! “不能这样!” 她拼命摇头,抽身就跑 手机的声音将她从疲惫中呼唤醒来。 雪亮的太阳光从窗外透到她的眼中,她懵懂地拿起电话。 “席大小姐!”手机里传来彩华的声音,“你还没起来” “是我!”方青皱起眉头,不由得又想起昨天晚上那让她恶心的一幕,“你就不能让我多睡会吗?” “那你继续吧!”彩华说完摇摇头,关了电话。 她很矛盾,她很希望这个时候席大小姐来看看荣剑;可是又担心,那病号一旦听到其声音,能不能承受得住这个打击?毕竟冰男带给荣剑的,更多是伤害—— 刚才一听方青的语气,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小姐,”阿当见她气色憔悴,妆也化得马虎敷衍,看出她吃早点纯粹是心不在焉 “有什么事说!”方青始终忘不了当张嶙贴上自己嘴唇的时候,那种让她差点昏迷的眩晕 她历来有个古怪的习惯,就是当吃东西的时候想到不开心的事,会胃口大开,食欲大增 除了阿当尴尬而关切地看着她,距离稍远一点的阿银和阿光,则眼珠瞪得偌大,一副“小姐什么时候出现这毛病”的震惊—— “哇卡咳!” 方青忽然被噎住了,一边使劲儿灌牛奶一边嚷道:“阿当你怎么不说话呀!” “我看小姐胃口大开,不想在这个时候打扰你的兴致” “你!”方青回过神来,想起自己方才狼吞虎咽的吃相,脸“刷”地红起,鼓起腮帮嗔怪道,“那你们看够了吗?” “说实话!”阿当开心地笑道,“很久没看到小姐这么狠狠的吃东西了,不过看来小姐也吃饱了,我就告诉你吧!” “Stop!” 方青板起俏脸,做上几次深呼吸,她这时候才感到确实吃得过多,害怕一听到什么,就立刻“退货”。 “说吧” “昨天为你检查的曾大夫,刚才打电话给我了。” “她”方青紧张起来,“真是的,你把他两个叫来做什么?” “没事的小姐,大夫请你去复诊,呵呵!” “复诊?”方青疑惑地眨巴着睫毛。 “是的!要你再去一趟!” “阿当,”方青撒娇起来,“我不想” “我知道小姐不喜欢到医院去,”阿当抿嘴一笑,“这样吧,我们叫柳医生来好吗?” “不!”方青不知从何时开始,对那个常把微笑挂在嘴边的私人医生看不顺眼,想到这里撇撇嘴,“我才不要他给我检查!” “既然小姐不去了,咱们就送你去公司吧?” “我想想” 她踌躇了,去还是不去为好? 漫步在花园里,她第一次感受到:生命原来是如此的美好 在曾大夫的指引下,她又来到那间B超室,不过与昨天不同的是: 等候她的:是上次为她体检的金教授 第四卷 豪门风云 第151章 未婚先孕 这里是鲜花和气球的世界,这里——更是欢乐同温馨的海洋!!!——圣诞平安夜的视频整理完毕,欢迎读者朋友们复制打开一下地址,前去感觉一下…… http://bin.leejunghyun.net/hm/dispbbs.asp?boardID=33&ID=438&page=1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席小姐,咱们又见面了!” 金教授不冷不热地问候完,在黑暗中露出一丝不易发现的阴笑。 怎么会是他!? 方青立刻有了上当受骗的后悔,回过头来,那带路的曾大夫不知去了哪里;空旷而昏暗的的B超室里,就剩下眼前这个貌似卡伊的“异”人 “金教授!”她明白这个时候,气质上首先不能被这个专找席冰男不是的人给压倒,“你好像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吧?” “呵呵!”教授几许骄傲道,“这个医院,除了女性专用的地方,还没有我不能去的所宅!特别是对特别的病人!” 他别有用心地将后面那个“特别”换上一种怪异的腔调。 “什么意思?”方青端出千金小姐的架子,“你要见我,大可光明磊落的约我,何必这样偷偷摸摸!这恐怕不应该是你这样的人物的行为吧?” “对什么样的人,”金教授眯缝起细小的眼睛,捏弄着自己的下颌,“我通常就用什么样的手段!” 不晓内情的人,看着他这“尊容”,会立刻将他与“色狼”二字划上等号—— 刘俊说得不错,他确实认定我是个“赝品”,这家伙字字珠玑,砸得人好痛! 不怕,这个阴险的人,他没我的证据!若是有的话,早就不会这么干的,说不准很多地方是在装腔作势 “够了!”方青一声暴喝,“你莫名其妙,到底想说什么?” 教授仿佛视若无睹她的愤怒,磨着牙徐徐来在她身边打转:“果然是个美女,可惜呀可惜” “哼!你们男人都一个样!我可警告你教授,你现在这个样子,足以让我的保镖送你去警” “哈!”金教授一声高亢的干笑打断她的威胁,“果然是个魅力十足的大家闺秀朋友,你是谁?” 终于说明了! 方青明知这话早晚会从这人嘴里冒出来,可还是微微颤抖了一下—— 毕竟,此时此地,在心理防范上,她就弱了一层 做“贼”的人,不论外貌怎样的坚不可摧,可这心里,终究还是“虚”的 “我倒想听听,你觉得我是谁呢?” 方青一动不动,一捋耷到胸前的马尾辫,冷笑一声。 “你不是做妇科体检吗?我告诉你结果吧哈!” “等等!”方青拿出罕有的义正词严,“你们医院,怎么可以把病人的病历随便透露?真是岂有此理!!” “我是副院长,我有权调阅任何一个病人的体况资料!怎么心虚啦?故意岔开我的问题!” 狐狸!纯粹的狐狸!! 方青心头恶狠狠地骂着,脸上却浮起调戏的笑容,发出从未有过的嗲声嗲气: “副院长,喜欢我的、包括想得到我的男人形形色色,你不是第一个,何必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转弯抹角呢?” 金教授禁不住微微一愣! 说实话:方青的笑,不是每一个男人都能抵抗得住的诱惑 他刚要开口—— “够了!”方青一反刚才的妩媚妖娆,厉声喝道,“我为这家医院有你这样品格的领路人感到可耻!荒谬、下流!有证据,你就去告发我,少在这里无的放矢!” 话一出口,又隐隐觉得不太妥当,似乎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走光” 言多必诈! 走为上! 方青一副大义凛然的不屑,起步离开—— “伶牙俐齿!”金教授几分佩服地点着头笑了,“席大小姐,莫非,你对你肚子里的东西,真的不感兴趣?” 真要命! 她赌气地停下脚步,聆听对方从身后徐步近前来。 “你的子宫里,正在孕育着一个生命”金教授凝视着她皎洁的容颜,“最让我感兴趣的:不是你的未‘婚’先孕;而是那颗受精卵,根本不具备正常的胎儿基因” 席冰男,你活着的时候究竟干了些什么荒唐事? 卡伊你这老混蛋,手段真的好完美!冰男的东西“复制”到我身上,连这个小东西都竟然能得到存活 方青如是想着,皱起眉头:“那你们的结论呢?” “正是因为得不出结论,所以才请你来复诊” “不用了,我即使要复诊,也不会在你这家医院!” “悉听尊便!不过,提醒你一点:换了医院,若是不小心的话,这‘席氏豪门千金’的名节,很容易被暴光喔!哈哈” 说着率先狂笑而去。 该死的!再也不到这鬼地方来啦!! 方青气得脸色苍白,愤愤迈动脚步,刚一出门,便同彩华闯了个满怀! “嘿!你怎么啦?”她留意到对方眼里布满血丝,满脸憔悴,“吓我一跳!” “我看到阿银两个了。怎么?还要检查?”彩华关切地问道,“谁惹到咱们男男不高兴了?” “没啊!”方青敷衍地岔开话题,“对了,阿剑怎么样了?手术成功吗?” “这么关心他呀?”彩华揉揉眼睛打趣道,“去看看他吧” 想起昨天晚上信誓旦旦的张嶙,方青怕这醋坛子像疯狗一样乱咬人,再波及到无辜的荣剑,于是难舍地摇摇头:“我马上还去公司练舞呢,你告诉我他的情况就行了!” “真话还是假话?”彩华黯然道,“当然我这是废话!他不太乐观搞不好,会成植物人的” “换家医院吧!啊?”方青禁不住难过起来。 “开什么玩笑男男!这家医院,在韩国已是顶尖的了,不比美国那些出名医院的医疗设施差!再说,他脑部严重震荡,现在根本不能受任何波动!” “植物人?就是全身瘫痪” “对!和死人没什么区别可怜的阿剑,在韩国又没亲人,他的父母还不知道呢,我翻到了他家的联系电话,真不晓得该怎么启齿” “是我害得他” “你也不要这样你俩是周瑜打黄盖,唉!我还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告诉他的父母呢,我先照顾她去了啊” 彩华说着,疲惫地走开 说是练舞,方青倒是一个动作也没示范出来,一个上午都坐在窗前发呆 最令她窝火的是:不见了许琳的倩影。 几个公关部的女孩告诉她:许琳请了好几天的假 难道这就是现在的男欢女爱? 莫非阿剑同阿琳,就是如此苍白的一夜或几夜情? 对不起冰男,你肚子里的生命我不能要!若我本来是一个女人,可能另当别论;可我原本 阿俊!你在哪?我好孤单你知道吗? 张嶙同他老爸闹别扭了,我是不是应该把握这个时机,把他争取过来?这小子,好像骨子里并不是很坏 不错,应该这么干! “想什么那么入迷呀!” 席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不知为何,方青觉得和这个男人始终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而且这温存从踏进席宅大门到现在越来越浓烈,以至于现在突然听到他的声音也丝毫不乱。 “我在想这场圣诞夜的舞,是不是换人” 她懒洋洋地站起,垮上席董的胳膊,才发现身处的空旷排练厅里,就只有她父女二人。 “那事由你全权定夺,怎么好就怎么决定!爸爸可是门外汉,呵呵!”席董关切道,“对啦医生确定了吗?” 方青害臊地点点头,一时间,她确实找不到否认的理由来 “哇呀!”席董开心得头像拨浪鼓一样大笑着,“难怪阿当说你好能吃,原来呀,是两张嘴” “爸!”方青羞得脸红到了脖子根,不依地捂住他的嘴,嗔怪道,“你要不要为这事儿召开新闻发布会呀!真是的!” “喔喔!”席董爱怜地拿开她纤细的手掌,“你看看,呵呵,这样吧,这舞就别跳啦!换人换人!” “不要老头!”方青恼怒了,“你不能剥夺我的爱好!” 席董担忧地望着她的小腹:“可你现在已经” “我不——”方青原本想说“不要这孩子”,但一看席董兴高采烈的模样,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我不要紧的” “都有反应了,怎会不要紧?诶,乖啊要听话!” “胚胚胎都还没成型呢” 这话她自个儿都不知道怎么说出口的,立刻感到无地自容。 “也对也对!早得很呐!”席董开心地回忆着,“想你妈妈,都快生你了,还在帮我卖废铁呢” 回过神来,发现方青已跑得老远—— “男儿你干什么去?” 电梯门合上之前,传来方青欢欣而刁蛮的声音:“我呀?我要去掐死阿当!” 第四卷 豪门风云 第152章 更换伴舞 “爸爸吃菜吃菜来来,多吃点!” 可能是早上吃得太多,到了中午,方青居然没了食欲,一个劲儿给席董夹菜。 “嗯嗯”席董看上去胃口不错,津津有味得头也不抬。 “我说老头,”方青靓目闪烁着调皮的光华,“你很饿吗?这副吃相!” “嘿”席董几分幽默地抬起头来,“爸爸的吃相很失态吧?” “嗯哪!”方青翕翕鼻子,打趣道,“你刚才那吃相,很难和你的身份划等号哦!” “哈哈!”席董边擦嘴边笑道,“什么身份不身份,知道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是什么吗?” “说来听听!” “人老啦我现在最想做的呀!就是带上我那群外孙、还有外孙女,回到家乡,没事的时候教他们认认字,学画画” “又来了!”方青甭起脸蛋,“还一‘群’!” “爸给你还有张家提过的啊:我席氏一门,人丁单薄。你和张嶙的儿女中,我要过继一个来我席家!怎么?你小家伙现在想反悔哪!” 可怜的人,还憧憬在叶落归根的甜蜜里 这回方青没有再害臊,而是故作卖弄地鼓起粉腮:“我有说‘不’字吗?不过得看你的表现咯!” “哎哎”席董居然有几分猴急了,“我现在可什么都依你啊!可不是,连摩托车都同意你买了,还对你不够好呀?” 我若真有这么一位父亲,体贴我的冷暖、关怀我的生活,该多好 “我现在不想要啦!”她几分怠倦地耸起一条眉毛,“既然牢头你那么担心我,我就不让你担心好啦!不过那辆‘保时捷’呢,我倒真的好喜欢,呵” “哎呀!你知道我担心你就是啦,另外要什么我都给、都给还不行么?我的小祖宗,你才说不要的,怎么又” “说正经的老头”方青试探道,“阿嶙和他爸,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了吗?” “你不说我还给忽略了,这为祖也是的,今天居然没来公司!” “你还真是个工作狂耶!”方青没好气道,“你难道没看出阿嶙,昨天晚上好反常的吗?” “嗯是有些不对劲儿,一会打电话问问那老小子。”席董思索着,突然像个小孩一样凑到她面前来,一副哀求的模样,“打个商量:这第一个若是个男孩儿,就留到咱席家吧?” 方青愣了,她没想到这在商场上八面玲珑的大亨,居然有如此沉重的氏族观念—— 只见她微微一懵,继而仰天翻出一个白眼,长长叹息出一声,接着飞快的跑开 “诶!男男,你好像什么都还没吃呀!”席董差异地站起,没抓住她。 “你还真是乐此不疲,不和你说啦,我找阿当他们玩去!” “这孩子”席成达感慨地慢慢坐下 休息室里,方青没瞧见阿当,却见阿银阿光两个小子,刚好靠在一块儿背对着房门玩着扑克。 哼!你两个竟然开始学抽烟! 冰男同方青一个样,也是最讨厌闻到烟味。 她蹑手蹑脚来到二人身后 “喂,阿当那小子,赢了我不少就跑了,你可别跟他一样!”阿银想必输了,脸红脖子粗地警告着。 “这个运气嘛,”阿光显然也赢了,一手握牌一手炫耀地合拢着散乱的钞票,“好坏都没法挡!哈哈,这盘你若再输,就得动存折咯!” “一万,咱们俩赌个问题!”阿银是个守财奴,暴喝道。 “还是算了吧,就你那智商你啥时候赢过我?”阿光不屑道。 “这次不同,这个问题,你小子一定感兴趣!” “说说看” 一听阿当掀门,方青忙回身过来,将食指竖到唇前,然后招呼其轻轻过来。 “这个问题很公平,我让你先选!”阿银勾引道,“就赌咱们小姐,第一个生男孩还是女孩!” “这这怎么赌?”阿光诧异的同时,被烟呛着了,“这根本没法赌!” “所以说你没男人的魄力!我还让你先选哪!” 阿当看着这俩小子,也禁不住捂起嘴,无声的笑了。 “那我”阿当急得像个猴子,抓耳搔腮了好一阵,才慢吞吞选到,“我说呀,小姐第一胎,多半是个女孩!” “那我先把钱收了再说!”阿银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你输了!哈哈!” “喂!”阿光不依地按住他的手,“你输昏头了吧?这个问题,现在连小姐都没答案,你凭什么断定!” “别闹”阿银动动鼻子,“别闹好熟悉的香水味!” 二人几乎同时回过头来—— “哈哈哈哈!”阿当肚子都笑疼了,“叫你们别抽烟不相信,现在尝到坏处了吧?” “小姐” 二人得意忘形的神色飞到了九霄云外,埋怨地你瞅着我、我瞪着你 其实看到这一幕,方青是很想捧腹大笑的,不过既然讨论到这个问题—— “你们俩个!什么不好赌,非要” “是他逼我的!”阿光果然见风使舵,立刻出卖道。 “你!”阿银面红耳赤,露出想把对方生吞下肚的威胁。 “你们都不是好东西!”方青慢慢释放出笑容,“阿当,你是头儿,该怎么办好呢?” “小姐在这里,哪轮到我发言!”阿当谦逊道。 “这样吧”方青故作阴险地笑道,“我问你们一个问题好不好呀!” 她知道这几人都怕冰男莫名其妙的、根本没有答案的问题。 “又要问问题!!” 二人异口同声一声惨叫。 “对呀!” “小姐的惩罚,你们敢不接受!?”阿当恶狠狠吼道。 “你也要回答的阿当!” “我!?” “哈哈!”阿光忍不住幸灾乐祸大笑出声,一见不合时宜,急忙捂住嘴。 “这个问题就是,”方青深沉地问出一个幼稚的问题,“我和我爸加起来有多少斤?” 这怎么回答? 三人面面相愧。 小姐的体重我们知道,可老板的体重,谁也没去注意呀! “我我去游乐场看看我儿子!” 阿当率先逃掉。 “我我去给家里汇点钱啊!” 阿银也逃之夭夭 “你有什么借口呢?” 方青幽默地注视着阿光。 “我我拉肚子,哎哟小姐!我不行啦,我一会回来!” 阿光眼球一转,唯妙唯肖地扮出肚子痛,也想开溜! “你给我站住!” 方青大喝一声。 果然,这年龄最小的保镖,一动也不敢动了。 “阿光,你跑什么?我会吃了你吗?” “不是”这高大英俊的小子,此刻狼狈地擦着冷汗,居然回过头来声带哽咽,“你放过我吧,小姐,我知道你很善良的,啊?” “少来!”方青甭起脸,“以后不许在我背后,讨论这些让我讨厌的话题,知道了吗?” “嗯嗯嗯!”阿当如获大赦,只差没感动得跪倒在地,“嘿小姐真是大人大量呀,以后一定子孙满堂!” “你又来!” 方青顿时柳眉倒竖,显得火冒三丈,转念一想,缓和下神色—— “阿光,你有多久,没和我同台跳舞啦?” “我想想啊”阿光仔细一回忆,肯定道,“上次那联谊宴会,到现在应该有三个月了吧。” “帮我找几个人!平安夜的节目!” “不是吧小姐?”阿光莫名其妙,“通常伴舞有了四五个,不就什么都够了吗?” “我不喜欢那群花瓶!没一个能上台面的,”方青悻悻道,“我要换成男的伴舞!全部都要男的!” “哈!”阿光惊喜道,“小姐的惩罚真好,居然给我一次绽露头角的机会!嘿!” “嘿什么嘿!”方青告诫道,“压力好大的喔!记得啊,找的人要和你身材差不多的” “这个小姐大可放心!不过小姐决定了吗?我再问清楚!” “喂!”方青暴跳如雷,“你这个混蛋!” 阿光闻言跑得飞快 当天夜里,方青睡得很早,吃过晚饭,便沐浴更衣,接着钻进了被窝 她太累了,很快沉沉睡去。 哇!好大的山哪 方青发觉自己身在群山之中,举目四望,满眼峰峦叠障,一如自己仿写的《水调歌头》—— 群峰深陷白云间,千里雾带共绵长 山泉叮咚,百花竞放,望不尽无边的春色,看不完绚丽的烂漫 她慢慢收敛目光,发现自己是站在一块百余平方的草坪上,周围全是参天的巨木。 好美的茉莉! 她欣喜地蹲下身来,摘下一朵,慢慢戴到耳旁 咦!那是什么东西在动? 方青突然发觉:腿旁一块泥土牵动着附近的花朵,一颤一动,于是好奇地轻轻拨开来—— “啊!” 她一声尖叫,跌坐到地上,随即惊骇地爬起来便开跑 第四卷 豪门风云 第153章 爱的动力 方青自幼在富有“人间天堂”美誉之称的杭州长大,淘气顽皮自然有过,和刘俊、帅帅这些儿时伙伴漫山遍野的撒欢—— 野外的虫子鱼儿,什么没玩弄过 可几个伙伴里,就数方青最胆小! 尽管她和阿俊几人差不多,兜里常放着蝗虫、帼帼这些小昆虫,可有一种虫,她一见就会全身打哆嗦—— 长虫! 原本陶醉在这山清水秀的地方,突然冒出一条大煞风景的蛇来;方青吓得连大小都没看清,拔腿就跑! 一路上她惊骇得汗流浃背,踏着软绵绵的草地,亡命的狂奔—— “砰”! 她只感到脑袋和耳朵里同时出现巨响,还没清醒过来,便被一个男人紧紧搂到怀里! “怎么了怎么了?” 关切的语气,化为温存的慰籍,海浪般阵阵涌进她的耳朵里 “蛇一条绿绿色的蛇!” 她披头散发,怕得将脸紧紧帖在对方的胸膛,一个劲儿哆嗦 一声利剑出鞘的清啸—— “你干什么?” 方青瞟到对方手上,一柄宝剑正散发出森寒的气雾! “放心月儿!我既答应你不再沾染血腥,自将恪守诺言,那条蛇在哪!” 月儿? 方青疑惑地腾出一只手来拨开遮挡眼帘的头发,开始回忆在哪听闻过这耳熟的声音 讨厌! 手机怎么忘记关掉? 她睁开朦胧的睡眼,恼怒地抓起手机放在耳朵边上。 “谁?!” “男男,这么早你就睡啦” “彩华?”方青气得狠狠摘下发夹,一甩披肩的秀发,“你有没有搞错,我早点睡也不行?” “对不起男男!”彩华那头的声音黯然下来,“我知道你这段日子练舞很累,可是” “没事你说吧,我听着呢!” “阿剑”彩华哽咽道,“可能可能挨不过今晚!” 方青失常地大喝一声:“你说什么?” “我想你应该听得很清楚!男男,阿剑活得很苦一场朋友,我想我有义务通知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彩华说着关了手机,她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就是希望席大小姐过去一趟。 搞不好又会见到那讨厌的金教授唉! 方青在匆忙收拾穿着之时,才深深领悟到妈妈时常挂在嘴上那句“人皮难背”来 “站住!” 就快下楼的时候,席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要去医院看阿剑!” 她平静地回过身来,揉了揉眼睛。 “你决定了吗?” “是的爸爸,你不能阻止我;我和他,毕竟朋友一场!” “爸爸不是阻止你,是在等你溜出来!”席董步步过来,将一件大衣披到她的肩头,顺便从怀里摸出一张现金支票,“这是原田风柳,道歉的补偿,你拿给阿剑!” “爸” “彩华是先给我打了电话后,才再打给你的!”席董面露同情,“去吧阿当几个,把车都准备好了!” “谢谢爸爸!” 不知是为了荣剑的病危,还是席董的支持,方青感到鼻子发酸,急忙“咚咚咚”跑下楼去 “人在哪?我要马上见他!” 见到彩华后,方青顾不得大汗淋漓,抓起她的手就走。 “等等男男!医生正在抢救”彩华哀伤而感触道,“他的父母,正在赶来汉城的路上,希望有机会见上最后一面!” “你是说他没救了?”方青震撼地倒退一步,被阿银扶住,“是让我来见他最后一面?” “他到底有什么过错!”彩华避开她锋利的目光,眼圈泛红,“主啊,他才二十多岁” “你先别划十字好不好!”方青愤懑地端正她的肩头,“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了?” “我不清楚,医生说:照理他已经死了,可就是掉不下那口气,可能有什么没了的心愿!”彩华哽咽着再也锁不住泪水,“我今天一早就想叫你看看他的,可医生那时候说他听觉思维都还正常,但不能被刺激,因为你从前对他所以我才——” “所以你才没叫我对不对!”方青在来的路上就几度警告自己不能失态,没想到听到这些,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使劲摇着对方的肩膀,“你呀!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小姐你冷静点!”阿当温柔而略带蛮力拿开她的双手,“你怎么能怨彩华呢!她的担忧又不是没有道理!” “该死的!”方青哭起来,蛮横地朝阿当的胸口发泄了几拳,最后无力地倒在他的胸前,“难道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吗?” “小姐,”阿银难过地近前来,“相信吉人自有天相,我虽然瞧不起这个人,但他是一个善良的男人” “就是就是,”阿光一个劲儿点头,“节哀顺——” “节你个头,你这乌鸦!”方青恼怒地一脚踹了个空,“你去死吧你!” 她没有丝毫的做作,她确实心乱如麻,哀伤、自责、痛苦一起纠缠着她 医生从抢救室里走了过来。 “病人不配合!”他无奈地叹息着,“他放弃了求生的意志,我们回天无力!对不起,你们再去看看他吧” “阿剑!”方青闻言,哭喊着冲了进去 透过氧气罩,头部包裹的荣剑神色安详,一动不动。 方青噙着泪,她的视野早已一片模糊,摸了半天才拿起荣剑的手来。 天哪莫非你又是这场骗局的无辜牺牲者?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若不是我想打那日本人的主意,又怎会殃及池鱼,让你白白赔上一条命来 “你答应过我,要做我另一个世界的另一半的你怎么能这样不负责任!” “你给我出来!” 阿当气恼地把阿光拖出来:“你是不是想让小姐杀了你!” 他郁闷地慢慢合上房门。 另外一个房间里,监视荣剑心脏情况的护士也开始摇头 “这是个多么美丽的世界,你怎么割舍得下?”方青也不知为什么,拿出了国语,却越说越伤心,“除了我,还有那么多青春靓丽的女孩,值得你去珍惜,为什么你要放弃?你说话你说话好不好?” 仿佛就是一出独角戏,没有导演、没有对手,有的,只有她的自言自语 这一时刻,往昔的点点滴滴,荣剑的音容笑貌,不断的浮现在她的脑海 “我知道,我的脾气不好,伤害过你好多次阿剑,都怪我,是一个信口开河、不负责任的女人不论你听不听得到,我都要告诉你:你在我的心头,好重要,你懂吗?如果我可以从头再来,如果我不是豪门千金,我会开开心心和你过一辈子!” 冰男珍藏的一则心情日记,被方青在此刻一字不漏地背了出来——字字带泣、声声溅泪! 忽然,她隐约感到手心里,对方的指头仿佛轻微的动了一下 她蓦地地欣喜起来! “阿剑,你能听到我的声音是不?你能感到我在握住你的手是吗?” “喂,太平间吗?请准备一辆推车,来C3区抢救室!”仪器监视室的护士,拿起电话如是说道。 这无疑对病人的亲属下达了死亡的宣判令 “剑”门旁的彩华再也控制不住哭喊起来。 “一个男人,自己要放弃,没人救得了他的!”阿当轻拍着他的肩头,“彩华你难道没有觉得:他这样活着是生不如死吗?或许死亡,才是他对男男的爱,一种最好的解脱” “这荣剑真可怜,追了小姐那么久!” 阿光这大男孩见状也禁不住揉起红红的眼眶来。 “一个男人,这么看不开!唉!”阿银莫名其妙感叹了一句。 “阿银!你什么意思!”彩华恶狠狠道,“难道男人,就是坚强、刚毅的代名词?世界上那么多柔情似水的男人,又是什么呢?” 阿银一时语塞。 方青当然不知道,显示荣剑心脏搏动的曲线,正在缓慢的成为一个水平的直线 “阿剑我告诉你呀”方青双手捧起他的手来,“我刚才做梦了。呵呵!想知道我梦到什么了吗?” 她觉得手心里又传来一阵颤动 她决定哪怕是欺骗,都要先让荣剑有活下去的希望。 “我梦到呀,在一座大山里头,嗯好大好大的雾!对,好像是春天,好多的花,我还记得有一朵茉莉花,呵呵!”方青说着,宛如又见到那美丽的一幕,仰起俏脸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我的附近有一条小溪可是,我忽然看到我最怕的东西啦,蛇呀!哈哈,我就使劲的跑啊跑,接着就撞到一个男人的怀里,他呢手里握着一把剑,好酷好有型!” 手里的动静在她不经意间,逐步的加剧 “那个男人叫我叫我月儿好有意思不是吗” “人断气了吗?!” 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推着推车,出现在仪器监控室门口。 “奇迹”护士小姐注视着屏幕,慢慢露出惊讶的笑容,“他的心跳,竟然越来越有力!看着啊,我马上去叫医生!” 她用力拍拍身旁一个目瞪口呆的同事,急急跑去。 剩下彩华几人满脸的莫名其妙 当医生护士还有彩华几人破门而入之际,荣剑一头的冷汗,不断地挣扎,似乎想从昏迷中摆脱出来。 “让我看看”医生急忙靠过来,观察着床头几台仪器显示出来的数据。 “你对他说过什么刺激他的话没有?” “我,我就告诉他,我做了梦” “行了,你们先出去。病人需要安静” “医生,”彩华不依道,“你能不能给我们一个解释!这样把我支来呼去的算什么?” “我本来认定他大势已去”医生激动道,“真是奇怪,现象是突然好转,但我不排除——” 他尴尬地停顿下来,因为他视力没有问题,两个美女脸上都挂着泪痕: 一个声称是病人的女朋友,而另外一个,好像比女朋友还更特殊那么点 “回光返照?”阿当直截了当替他道了出来。 “不,阿剑!” 方青闻言疯狂地扑到床边,被护士阻拦没抓到荣剑的手:“你要坚强的活下去,我答应你” 答应什么? 众人好奇地面面相窥—— “我答应你,你只要活过来,我就嫁给你,我嫁给你!活下去,为了我,为了你的爸爸妈妈,我们都还年轻,不是吗?” 小姐该不是来真的吧,这么催人泪下? “把她拖走!”阿当沉声命令道,率先推走了目瞪口呆的彩华 从离开抢救室被阿光二人架到车上,方青显示出出奇的平静,当抢救室的门一关,似乎也关闭了她的声带,她再没发出一个字 她想不通: 刚才到底是受什么力量的趋势,竟然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许下如此荒谬的承诺,而且连自己都被感动得一塌糊涂? “我们嗯!”阿当尴尬注意到她面露呆滞,容色反常,一边示意阿光随时按住她,一边打趣道,“小姐真是善良,想出这样的好办法,相信那荣剑一定好感动,会坚强的活出来的!嘿” “是啊小姐!”阿光一副欲擒故纵的抓狂,手脚找不到地儿放,“我给你找到好几个帅哥喔,他们明天来报道,我有他们的照片,你要不要先看看” 他们太清楚大小姐的脾气,在从前,冰男一旦冲动过出现出奇的冷静,便意味着她将在须臾间干出让人无法揣测的事儿来。 “麻烦来了!”一直靠在阿当前排的阿银,郁闷地叹息了口气,“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众人一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张嶙甭着脸,一身邋遢的昨日穿戴,恨恨瞪住车内的方青。 气氛一时紧张起来。 方青的表现的确出人意料:只见她慢慢露出笑容,径自温柔地推开车门,慢慢来到“未婚夫”的身边。 “你和你爸搞什么鬼!”她先声夺人,“两个都不见人影?你呀,一整天了,干嘛去了?” “这么晚了你到这里来做什么?”张嶙置疑地望着她,“你可别告诉我医院风光独特?” 但他感到方青的问候,虽然更多责怪的成份,但却像风中的飞曳的羽毛,显得那么轻柔温馨 “我来看阿剑的”方青说完径自朝前走去,“陪我走走吧阿嶙,我有话对你说。” 张嶙起初甭起脸声闷气,十多秒后,大踏步追上前去;而阿当也驾车徐徐尾随 “你脸上的眼泪怎么解释?”一阵大风迎面吹来,张嶙吃醋地大吼道。 方青早把事情想到最坏的程度上去,就是假设连离开抢救室之前最后那几句话都被他耳闻目睹—— “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不觉得他很可怜吗?”她装得无所谓的一笑,“阿嶙,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你对我不公平!”张嶙郁闷地冲到她面前,欲拦下她的脚步。 “公平?”方青嗤之以鼻,绕开他继续前行,“这个世界对我公平吗?” “我这么在乎你,你应该很知足!” 方青闻言猛地停下:“你说什么?” 张嶙突然有点后悔,显得手脚没有放处:“我我是说不管怎么样,我还在你身边?” “你可怜我”方青失望得垂下睫毛一声苦笑,“可怜我这个怪物?” “你不可以自暴自弃!” “住口!”方青仰望夜空,“你不可能明白我的感受不谈这个了,我问你:你爸准备把我卖给谁?” 张嶙刚要开口说话,忽见几个吊儿郎当的男人,喝了酒一般,摇晃着过来—— 冤家路窄! 方青顿时头大如斗 第四卷 豪门风云 第154章 女人的特权 罗风!! 这个敢于在大庭广众下调戏席家千金的登徒浪子,此刻醉醺醺带着六个手下从公路侧面走过来。 “席大小姐,”他骄傲地打出个响亮的酒嗝,“咱们真是幸会呀!哈哈!!” “是你!” 方青还没来得及开口,张嶙眼中便喷出仇恨的火花。 “罗老板?”方青却一反常态,大方而冷艳地耻笑道,“真没想到,圣诞到来之前,居然能目睹到阁下的英姿飒爽!” “男男,你别和这废物废话!我来打发他!” 张嶙一见阿当三人下得车来,胆子突地壮起—— 在他的眼中,罗风及其手下,都只是一群籍籍无名的混混、一群酒囊饭袋! “你?哈哈!”罗风不屑得放声狂笑,“你还没资格和我说话,一边玩去!” “你这个垃圾,你他妈有种再说一遍!!” 张嶙一想起“未婚妻”头次差点栽到这小子手里,闻言暴跳如雷。 “阿嶙,别惹事!”方青见他冲动得想要出手,急忙拉住他的手,“你冷静点!” “对这种人渣有什么好说的!” “哎哟,我好怕喔!怎么办嘛”罗风嚣张得滑稽地抱住一名手下的肩头,模仿出女人畏惧的模样,继而哈哈大笑道,“张嶙,我他妈告诉你,别人怕你这席氏首席执行官的兔崽子,老子可不怕你!有种你就碰我一下试试,我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我就对不起韩国人民!” “罗老板!”阿当说话了,“我觉得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必呢!你现在跟我们家小姐道个歉,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 阿当话里的意思相当明显: 你罗风今天既然遇到了,话不说清楚,是别想走路的 “大家都叫你阿当对吧?”罗风斜睨着他,“听说阁下是特种部队的出来的?不过我看你上回的身手,也不怎么样嘛!” “我不跟你废话!”阿当把拳头握得“可可”响,面无表情地回答,“这个错,你是认?还是不认!” “阿当,”方青一见自己众怒难平,又回忆起上次几人受伤的情景,“不要闹事,没必要!” “小姐”阿银和阿光二人也摩拳擦掌,“你上车去!” “都给我闭嘴!”方青突然大吼道,“还嫌我不够烦对不对?!走啊,都给我上车去!阿嶙,你愣着干嘛,你也上车去!” 阿当几人,毕竟还得听小主人的话,忿忿瞪着幸灾乐祸的罗风几人,极不情愿地慢慢离开 只有张嶙走到车边,却没有进去! “罗老板,”方青露出迷死人的笑脸,竟然徐徐靠上前去,“你好像,对我特别有意思对吧?” 她的如此举动,不但张嶙这边四人大吃一惊,就连罗风身边几人,都愣了一下! “这”罗风显然被其笑容所惊愕,喜出望外道,“席小姐真是真是善解人意啊!” “地球人都看得出来!”方青妩媚地用双手抓捏住胸前的头发,“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说着,轻佻地冲罗风抛出个媚眼—— 这色狼差点没立时跪到她的面前去 “席小姐想说什么?”罗风一副垂涎三尺的膜拜神色,眼里闪放着贪婪的光彩,“不妨直言” “呵!”方青爽朗地一笑,“我想你帮我做件事!” 二人就这么眉来眼去,没看到车旁的张嶙,鼻血都快流了出来 “说说说!”罗风开心得一个劲儿承诺,“我答应,绝对做到!” “可我我不太好意思说呢?”方青一副害臊的模样,不好意思得将头发不断的缠成卷儿 “你们几个!”罗风识相道,“滚一边去现在说吧,嘿!” “你真的答应我呀!”方青嬉笑着,轻轻扭动着腰肢,“你都不先听听什么事儿才答应我么?” “我受不了了”张嶙吃醋得头发都好像快要竖立起来—— 方青还从来没在他跟前如此撒娇过 “张少爷,”阿当微笑道,“小姐不会吃亏的啦,你若不想她把你踢飞的话,你就乖乖的站在这里吧” 张嶙郁闷地叹息着,重重一拍车顶盖儿—— “快说嘛,我等不及啦!”或许是喝了酒,罗风得意忘形得竟然想去握方青的手 “真的不反悔!”方青轻盈地一闪身,避开了他浮现一脸灿烂的微笑。 “上刀山、下油锅!我绝不皱眉头!” “这可是你说的!” 方青猛地收敛起笑脸,突然重重一耳光落在他脸上,鄙夷地吐了口唾沫:“下流!” 说完,嘲讽地摘下手套扔掉,趾高气扬地朝阿当的车走来 “啪啪啪啪” 车里传来热烈的掌声,连张嶙也禁不住看着婀娜的方青,破郁为笑 “打死这臭娘们!” “干了这帮小子!” 一见主子挨打,罗风的几个手下气得七窍生烟—— “都给我闭嘴!”罗风一展双臂挡住手下,徐徐蹲下捡起方青的手套,深情地嗅了一下,“席冰男,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趴在我的床上,哭着求饶” “大丈夫能曲能伸!老板好气度哇!” 一名手下恭维道。 “过来” 罗风诡秘地冲着手下耳语起来 真爽!这莫非就是女人的专利!呵呵! 方青为刚才那一耳光,深感扬眉吐气,蛮横制止住几人的窃窃私语: “都别说了,我说了算!出了问题,我一个人担着!” “你呀,何必在这个杂种面前摆那种姿色呢?”张嶙苦笑道。 “对啊小姐,我们可不怕他们人多!你何必这样呢!”阿光不解道。 “我想发泄!都别说啦啊!再谈这事儿,我可翻脸!”方青幽默地望向张嶙,“张大少爷,你可别告诉我,你吃醋了喔!” “亲爱的,让我抱抱”张嶙深情恍惚地搂住她,“为什么,你还这么淘气” “喂!”方青不自然了,“现在这么多人看着呢!” “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对对对!” 三人不约而同表示都是“睁眼瞎” 到达席宅别墅时,正好午夜12点。 “阿当你们先走吧,我还有事儿!” 三名保镖下车后,阿光临走前,幽默地特别问候了一句:“张少爷,今天晚上,又准备在小姐窗下站个通宵吗?” 还没等张嶙回答,对中国民歌颇有爱好的阿银故意哼了起来:“半个月亮爬上来,照着我的姑娘梳妆台” 两小子边唱边跳起了恰恰步——罗风被小姐收拾了,他们确实很开心 不过看着两个一百八十多公分的大男人,屁股生硬地一扭一扭着离开,方青“扑哧”一声,捧腹大笑起来 瞧着她的笑,张嶙神往道:“若你今天晚上,在车上一直陪我到天亮,该多好!” 方青“嘎”然止住笑声仰起头来,由于笑得太过夸张,此刻脸上那抹红晕,竟有说不出来的可爱 “想也别想!”她甭起脸道,“我又没叫你跟来,知足吧你,自个儿把空调开着睡觉!” “你就这么” “别说话,我现在要吃药,吃了药我还有话问你呢!” 方青说着,羞涩地别过身去,从胸罩里取出一粒药丸放进嘴里—— 回过头来,只见张嶙含笑把水递到她面前 “我问你,”方青把水放好,一拍双膝,“你爸想把我卖给谁?” “他只是有这个打算” “只是一个打算?”方青的明眸在车里闪放出动人的风采,“你少骗我!我可不是小孩!” “亲爱的”张嶙长叹道,“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熟悉的眩晕上来,方青知道这是每次服药后的自然反应—— “我先睡觉去了明天再同你说啊!” 她难过地摸索车门之际,张嶙迅速把她再次搂到怀里:“怎么啦?” “我”方青顾不得挣脱,无力地喃喃道,“头晕呀!唉,你们对我,好残忍” 张嶙深深的嗅着她的发香,同情道:“放心,我不忍心看你受这样的折磨,等日本人的事儿一过,我就和陈月谈谈” “哪个日本人嘛?” “说起来你肯定认识!他说还救过你一次!” “原田风柳!”方青时常地喊出一声,仰起头来。 “对!” “不要我怕那个人,他好阴险的” 方青哀求起来,眼里顷刻噙满泪水 “我知道,我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把你从我身边夺走的!”张嶙信誓旦旦道,“阿青,我好向往和你以后的日子!我决定改邪归正,不再去疯疯癫癫” 浪子回头? 方青此刻头晕得厉害,毫无细想的心思,只得痴痴地凝望着他—— 张嶙其实很有西方男士的特征:高大,强壮,特别是那张略带几分英俊的脸,仿佛是刀刻出来的一般,轮廓分明有致;高挺的鼻梁,加上此刻的憔悴,更具备了一种让女人默然心动的独特魅力 “若世界上的女人是一条银河,那么你就是那最亮的星星;如果她们是一片森林,你就是最靓的一棵!” “神经” 张嶙没等她俏皮地说完,便热烈地吻上了她 眩晕,更加的眩晕 方青虽然深情呆滞,但理智依然清晰,立刻推开了她,一个劲儿摇头:“不!你知道我讨厌这样!!” “阿青”张嶙温柔地哀求道,“接受我好不好?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去做的!” “我做不到我不是女人,我真的做不到!”方青郁闷得别过脸去,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她没有注意到,自己丰满的胸脯,正紧贴在对方的胸膛,紧张的深呼吸形成的波涛暗涌,刺激着每一条血脉都剧烈膨胀的张嶙 “为什么要这么想,好多地方,你所表现出来的喜怒哀乐,根本就是一个女人!你心软、善良、活泼、可爱、爱哭爱笑、敢爱敢恨你本来就是——” “够了阿嶙!”方青痛苦地哭了,“你知道吗?我也是为了活下,你理解被药物控制的那种无奈吗?你懂得一个我是如何面对女人世界的感受吗?你不懂的,你永远都不会懂你是富家子弟,你为什么要和那个荣剑一样没有出息!荣剑,还有情可原,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冰男已经而你,却明知故犯” “我没办法理智!从看到你的第一时间里,我就知道注定要被你左右我的生活,”张嶙也哀伤道,“没人理解你,可还有人关心你,比如现在抱着你的人可你理解我吗?我根本不想帮我父亲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是他流着眼泪,甚至跪到我面前,来求我继承他所谓的‘事业’” 他的眼里,涌起一个男人无尽的哀愁与无奈,虽然没有泪水,可是却写满了苦楚与孤独! 方青完全能感受得到: 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句话,真的能淡化公理与正理? 可怜的张嶙,与自己其实同出一辙—— 也是一具活得没有自我与灵魂的行尸走肉 第四卷 豪门风云 第155章 意乱情迷 “别和我谈这些,”方青急促地呼吸着,逃避道,“我不想知道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阿青你说没人理解你面对一个女人世界的苦恼,可你听到我是怎样称呼你的吗?”张嶙凝神道,“你有没有想过,我能这么称呼你,需要多大的勇气呢?” 是的,能这样叫我,可还像一样的拥着我;这,却不是每一个男人在知道我的底细后能做得到的 此刻,方青被一种莫名的情愫所感动着,不由得开始慢慢正视眼前人—— 我到底是在正视这个人?还是这份情?还是已然承认我是个女人 张嶙怜惜地拨开遮挡她眼角的乱发,在她额头轻轻一吻,随即紧紧把她拥住。 “听听我们的心跳,多么的和谐自然听到了吗?阿青” “没我没听到,放开我好吗?我头晕” 她喃喃着,心底始终还有一丝无法抹去的阴影在萦绕飘曳,连什么时候被压到坐垫上去的都不知道 “心跳的声音,是要用心来聆听的。亲爱的,我爱你” 张嶙在她耳边温柔地一边低语,一边点吻着她的鼻子、脸颊、脖子 生理上产生的眩晕,与这二人世界带来的奇异感觉,方青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昏迷过去—— 不!亲热可以,但不能到那种地步去!! 思忖间,两片娇艳欲滴的红唇,不知什么时候微微开启,竟被张嶙的舌头趁虚而入。 “嘤咛” 方青从来没有接吻的经历,更别说如此深度的缠绵,一时间惊愕得忘了关下齿“阀”—— 而同一时刻,她蓦然清醒地感到张嶙的双手都没有闲歇: 一手解着她的上衣纽扣,而另外一只手,则沿着她浑圆结实的大腿,慢慢滑下两腿之间! 她用尽全身力气挣脱出来坐好,擦着嘴唇,气喘吁吁道:“不,不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欺负我?” “你怎么了?”张嶙就像正当飘飘欲仙之时被人推下了云端,几分想不通道,“勇敢一点,阿青,来你要学着适应,让我告诉你:怎么才算一个真正的女人” 说着满脸鼓励的神色,一手又放上方青的大腿—— 方青敏感得立刻将两腿紧闭挪到一边,仿佛那嘴唇老是擦不干净似的,使劲用手背揩着:“够了阿嶙,我们都应该清醒了,我刚才头晕,否则也不会让你” 说到这里,难堪得脸红到了脖子,低下头来,后悔地抿起嘴唇。 张嶙显然意犹未尽,欺身过来凑到她耳边:“很后悔让我吻了是吗?” 方青正襟危坐,厌烦地背过身去:“我要睡觉去了,我怕爸起来不见我又大发雷霆” “再让我抱会” “还来!” 她娇嗔着还没说完,便被张嶙从背后搂住。 “你还没完没了了啊,真够色的”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 张嶙一反方才的颓废,嬉皮笑脸着开始得寸进尺: 他的手又开始不规矩,有意无意般滑落到方青右腿的腹股沟处—— “不!” 方青一声惊叫,畏惧得宛如扔一跳毒蛇般甩开他的手,迅速推开车门站出来。 好清爽的晚风! 这几天,不知怎么回事,洗澡时总发现内裤里有不少污渍,散发着莫名其妙的气味 为了不让身边的人闻到,更为了保险起见,这几天来,她动用了特殊日子里才用的东西;因此当张嶙的手触到那个位置时,她出现了异常强烈的排斥。 “我肚子里有东西!”她没了惯有的羞涩,朝从对面车门站出来的张嶙说道。 此刻的的别墅,在晚上确有一番壮美的夜色:高尔夫球场和露天游泳池华灯四射,相印成辉,俨然一派大家住宅的风范! 蓝宇教授果然是高人! 张嶙如是想着,故作惊讶来在她身边。 “什么东西?” “我问你呢!你和冰男有过什么?真是荒谬,莫非是假的?” 她不好意思低下头,喃喃自语道。 “什么假的?”张嶙这句是真的不知她的所指。 “你是猪呀你!”方青砸给他一个大白眼,背过身去,“我还以为,冰男真的是个处女呢” “嘿”张嶙见方青自作聪明找到了“答案”,倒省去自己不少麻烦来解释,装得开心道,“女孩子嘛,都喜欢完美新娘的感觉呀” “真的是,”方青凝视着波光粼粼的游泳池面,“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可是,我不想要” “不行!”张嶙一听慌神了,急切地冲在她面前,“这可是可是我和男男的结晶,拜托” “啊呸!”方青哭笑不得,一捋长发,“莫非我还有义务帮你才不要!” “没了这个孩子,你被卖到日本的可能更大!阿青,”张嶙低声哀求道,“你好善良的不是吗?” “喂!我现在这样对你,已经仁至义尽啦!你怎么老是得寸进尺!” “不要说我威胁你,事态有变化,没了这孩子,我真的留不住你嘘!不说了,你爸出来了!” 席董苍老地来到大门口,凝视着二人。 “老头!”方青开心地扑了过去,“阿剑暂时没事了!” “好好只要命保得住,其他什么都好说啦!” 席董笑着敷衍完她,立刻恶狠狠地朝张嶙吼道,“阿嶙,如果今天晚上你还不回去的话,你这辈子,都别指望男男进你张家的门!” “不至于吧,老爸”方青还没见过席董如此愤怒的模样,“阿嶙他” “我马上就走,爸您别生气,晚安,男男晚安!” 张嶙难堪得依然礼貌的冲二人挥挥手,黯然离开 “我洗澡去了”方青撅起嘴,不悦地径自离开。 牺牲了那么点“色相”,总算让张嶙对我有了更大的希望 陈月的话,好像有那么点道理喔——女人,在这个世界上,好像真的有许多优先耶! 哼!这本来就是在演戏,你张嶙都不介意,我还怕啥! “嘿哟嘿!” 方青开心得在浴池里手舞足蹈,信手飞扬起满室的泡沫 回到卧室,看着装扮得宛如蓬莱仙子居住的房间,方青突然心声一种莫名其妙的畏惧! 这里,就是在这里,在这张该死的床上,我做了好多奇怪的噩梦 她不知为何突然有种心虚的害怕,来不得细想,忙把那时常塞在乳沟里的药袋摸出来,藏到了抽屉的角落里,抓起一只枕头,便跑出房门。 “爸” “门没关呢,进来吧男男!” 不过一见女儿抱着个枕头神色腼腆地进来,几度不好意思地瞅瞅自己,席董微微诧异后,笑着招手让她过去 “怎么啦?睡不着?” “不是啊爸”方青的脸难为情得一阵青一阵红,“我害怕,我刚又做恶梦了,想叫露露过来,又联系不上她” “呵呵!”席董领会地笑了,“就在爸爸房里睡吧!” 方青闻言,倒真的不客气地放好枕头,笑嘻嘻地把两只脚掌塞进了被窝。 “有老头在身边就是不一样!呵!” 她开心地把头发盘到头上。 “你要什么时候才长得大?还那么胆小!”席董倒是依然坐在床头,几分感触道。 “挤到你了就明说!” 方青也搞不懂,自己现在很多时候的喜怒无常,完全是自然的写意,根本不受自己矜持的控制 “你看看你,对了儿哪!”席董关切道,“这阿剑你觉得能复元吗?” “不知道咯!”方青无可奈何地撇撇,继而欢欣地拉起他的胳膊,“知道吗老头,我现在很有成就感耶?” “你还成就感?”席董颇感兴趣地捏捏她的鼻子,“说来听听,到底是啥成就?” “你可不许告诉阿嶙啊!”方青心虚道,“本来荣剑已经没救了,我鼓励他说:只要他醒过来,我就我就嫁给他,呵!” “你就嫁给他?” “哎呀!”方青轻轻合上他因惊愕而半天合不上的嘴,“你看看你,怎么了嘛?” “你怎么能这样说!?” “我若不是这么说,他现在可能已经在太平间里躺着啦!”方青不解地眨巴着睫毛,“我这可是善意的欺骗呀!你不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 她说着长长的打了个呵欠 “好啦好啦!你先睡吧,我心里有点事儿在烦!记得呀丫头,以后再不能有这样” “知道啦!”方青睡好后又来了一句,“哎!老头!你忘了我睡之前要什么的吗?” “我的小祖宗,你不可能”席董哭笑不得道,“你不可能还要听那‘二十四个望娘滩’的故事吧” “故事就免了吧,”方青尽管累得闭上眼睛,却还是莞尔一笑,把手递到他眼前 冰男从小到大,是席董又当爹来又当娘带大的,她曾在一则心情放送里写到: 童年的时候,几乎每个夜晚,父亲都是先亲亲她的脸,再握住她的一只手,待她熟睡后才离开; 当然,还会给她讲述那个男男百听不厌的《二十四的望娘滩》的中国民间故事 方青没有父爱,她一直在奢望:有那么一天,可以在席董身上找到这种无缘的温存 果然,席董握住她的手低下头来,轻轻在她脸上亲了亲:“快睡吧” 方青表面恬静地睡了,内心里,却被这温暖的爱,感动得直想哭 再说张嶙摸黑从席宅出来,一路凭着昏黑的夜色,步行到了接近市区一公里的郊外。 其实他很开心,他终于看出:方青在开始接受现在的身体的同时,也慢慢的在接受他。 他和她之间,不再是当初的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 突然! 从公路侧面冒出几个黑影,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偌大的口袋便罩在了他的身上 一阵猛烈的拳打脚踢后,众人纷纷逃窜而去。 张嶙挣扎着从大麻袋里缩出来,摇摇晃晃勉强稳住身形,摸出手机一看—— 可怜的手机成了五六块。 “妈的!”他用力将手机砸得老远,顾不上鼻青脸肿的疼痛,愤怒地高声吼道,“罗风你这个乌龟,有种就给老子出来,我他妈用钱都能砸死你!操你娘的!出来呀!!” “我倒要看看”罗风果然从一颗大树后鬼一样闪出来,幽幽道,“你能用多少钱砸死我!” “你!”张嶙愕然得倒退一步,“果真是你!” “就是我!怎么?你不服气?” 张嶙一见他身后的一大群打手,眼前忽地掠过方青那明亮如月的娇颜,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大吼一声:“罗风,你果然是只卑鄙的癞蛤蟆!” “癞蛤蟆?张大少爷!”罗风大笑道,“咱们彼此彼此!” “你?和我彼此彼此?”张嶙鄙夷得嗤之以鼻。 “难道不是吗?听说不久前,咱们那美丽的席大小姐,居然被一个名不见金传的男人,绑去做了人质” “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哈哈哈!”罗风嘲弄道,“听说她被绑的时候,居然只穿着一件睡衣,哈哈!” 顿时,众人全都淫亵地大笑起来 第四卷 豪门风云 第156章 半夜来客 “这天儿好冷的呀老板!”一名手下挤眉弄眼和他唱起双簧来,“美女通常一怕冷,就会往男人怀里钻的哦!” “你们!你们好无耻!!”张嶙愤怒得忘到了当前敌我悬殊的客观处境,“一群垃圾!!” “啧啧啧”罗风皱起眉头歪起嘴,“你看看你,好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动不动就满嘴喷粪呢?还不如咱们这些地痞流氓” 岂有此理! 张嶙被几个混帐狠狠揍了一顿,想起除了大二的时候打群架头上打出个包,还一直没被伤成这种造型—— 他能肯定自己的脸被打破了,因为在说话的当儿,不断有腥味儿的液体顺着鼻子溜到嘴里 “你罗风,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怎么?暗算了我,还不让我骂你两句?呵呵!”张嶙冷笑着,“你做了婊子,还要立贞节牌坊?” “你敢说出去,我要你以后对你的未婚妻无能为力!” 这类含蓄的威胁,历来是张嶙为“父”作伥时警告手下的,此刻一听,他顿时愤怒得丧失了理智! “你他妈的罗风算个啥玩意儿?说你不入流,你还是个公司老板;说你是个人物吧,可尽干些下三滥的事儿!” “你” “我怎么我?约个时间,找个地方,叫上你的人,咱们来一比高低!你敢吗?”张嶙挑衅道。 “我若是怕了你,我他妈就算白活了这几十岁!” “还有我警告你:别对我老婆抱什么想法;她可是连我的孩子都有了的人了,你还不识趣?!” “给我打,给我打!” 伴随着罗风的恼羞成怒,几个手下又蜂拥而上,将张嶙按倒在地 冬天的清晨,真是宁静 方青庆幸自己好不容易甜甜睡上一觉,开心地睁开眼来。 席董依旧保留着她睡前的姿态,不同的是:他垂着头,发出轻微而均匀的鼾声。 你老了好多 方青正凝视着他的当儿,席董醒了过来。 “爸爸”方青露出甜蜜的笑容,“早上好呀!” “这,这天都亮了,嘿!对了男男,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嗯嗯嗯!有爸爸在身边,就是不一样!” “哎哟都快八点啦!”席董一看表,忙站起身来,“洗脸,吃早点,上班去!男男你就多睡会吧,那舞练不练都没什么!” 他整理衣服时,掩饰不住满脸的疲惫 “我才不睡懒觉,老头我要和你一起去公司!” “好好好!哈哈” 席董说着走向盥洗室去。 天还真够冷的,哎,还是再躺躺吧 这一躺下,再度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 收拾妥当下得楼来,只见一个陌生的女佣靠近身来—— “大小姐,我是阿庄的姨妈,从今天开始,由我专门负责你的饮食起居!若是不嫌弃的话,你叫我‘菲姨’就好。” 顶替李妈来的?阿庄的姨妈 方青疑惑地打量着她,却没有吱声,走向餐厅。 “小姐呀!老爷他什么都对我说了,你可得当心是!这毕竟是第一个孩子” “噗!” 方青正在喝牛奶,闻言惊讶地喷出嘴来—— “那个菲姨对吧?” 方青感到这话,在此时此刻听起来十分的滑稽,一边擦嘴一边打量着她: 神态气质倒和李妈几分雷同,也是典型的韩国农村妇女打扮,朴实中,透露出一种劳动人民特有的勤劳与憨厚 “是的小姐,你有什么吩咐吗?” “菲姨我问你呀!”方青打趣道,“我爸到底是请你连照顾我、还是孩子呢?” 她幽默的时候,免不了翕动一下可爱的小鼻子。 “大人小孩我都得照顾!”这妇人几分尴尬道。 “真受不了他”方青无趣地一手托腮,望着前来清洁桌面的阿瑞发愣。 “小姐没口福啊!”阿瑞一边擦桌子,一边叹息道,“没吃到我昨天晚上做的瑞士烤鹅!” 以他在席宅的地位,其实根本不用过来擦桌子,这显然,是在故意卖弄。 “有没有搞错!”方青不满地撅起嘴,“可恶的老头,我一走出去就弄好吃的!” “老板本来也是叫我为你做的,可是呀家里来了客人,嘿!” “客人?谁!” “这可是名稀客!他呀,就是为你做体检的那家院的副院长,金教授” “什么!”方青一听,尖叫一声,急忙稳住激动的情绪,压低声线,“深更半夜的,他跑来做什么?” 无孔不入!这老小子还真会挑时候! 阿瑞遗憾地耸耸肩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在烹饪的时候隐约听到他们聊的一些,好像是在谈你的孩子” 这倒好! 连我都不晓得肚子里被冰男留了个什么东西,你们倒搞得满城风雨了 “我的孩子有什么好讨论的?哼!”方青突然厌恶起对面的阿瑞,不满地吼道,“你没偷听到什么,那你神秘兮兮类来告诉我干嘛!离我远点!” 看来阿瑞是被席大小姐“虐待”得习以为常了,闻言立刻满脸堆笑,灰溜溜地离开 果然是大小姐的脾气! 方青从菲姨摇头叹息的眼神里,读出了这句感慨 不行,我得搞清楚,随便去个医院或者诊所查查;最要命的,是要从老头的的嘴里,套出那老混蛋登门拜访的目的所在! “阿当,阿嶙今天有打电话来过吗?” 快到公司的时候,一直沉默的方青开口问道。 “张少爷?”阿当计算着靠车的位置,放慢车速,“没有吧从七点过,我就在客厅等小姐你了,对了小姐,我上午要请个假,我老婆说儿子有点发烧!” “何必跟我说呢?”方青莞尔一笑,“家里有事就快去吧!” “这是原则嘛,虽然小姐比一般的大家闺秀通情达理很多,可还是” 他注意力到了观后镜上,开始倒车,准备把车停在公司大门口。 方青对他的这几句话感到很受用,不由得欣赏起他侧面的轮廓来。 这是个挺完美的成熟男人,高大魁梧,机智老练,还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小姐,再过会儿都快下班了,你” 阿当回过头来,见方青花痴般盯着他出神,几分尴尬道。 “嘿”方青回过神来,急忙推开车门—— 进了电梯,见身边无人,她偷偷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我到底是怎么了?男人看男人,怎么也会看得如痴如醉? 看着电梯的镜片里反映出自己的身材,方青禁不住双手合十,逃避地望向别出。 冰男这魔鬼的身材已经够我受的了,若我再生一颗女儿心,岂不是彻底玩完了么 第四卷 豪门风云 第157章 艺术偶像 最近以来,每当踏进这席适集团的总部大厦,方青胸中都会洋溢出一种莫名的振奋 这种感受,并非来于每人都面带喜爱恭敬的称呼寒暄——方青的本性,不是一个爱慕虚荣的人;之所以令她振奋,不单单是因为席氏集团荣属亚洲标志性龙头企业,最能激发她斗志的: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个个都是那么珍惜自己的青春,投入各自的事业,一个个斗志昂扬、忙碌往来 无形中,这儿俨然一座天堂的壁炉,烘烤着她那潮湿的心 “董事长正在四楼开会呢,席经理,”席董的秘书笑盈盈朝她走来,“你不如稍等一下?” “啊”方青摇头笑道,“不了,张嶙同他父亲呢?看到他们没有?” “首席执行官,还有席经理您的那位,从昨天就一直没来过,电话也联系不上” “好了不麻烦你啦,我还有事儿要忙!” 离开席董的办公室后,方青也没去公关部瞧瞧杜阿姨,而是径直去到了顶楼。 当电梯的门一打开,她便感到一股肃穆的冷空气迎面扑来—— 阿光和四个高大挺拔的帅小伙儿,恭恭敬敬在电梯旁站成一排,齐声喊到:“席小姐好!” “呵”方青一见乐了,“你们干嘛呢?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小姐,”阿光欢欣地跳到她面前,“瞧瞧这个几家伙,还看得顺眼吧” 方青左手捏着右耳的耳垂,慢慢逐一走过四个小子的面前—— 目测,我已经做过多次考官了 不过不同的是:从前目测舞蹈队员之时,面试者都是一个个争奇斗艳的美女;而现在,我却以一个女性的身份,目测几个英俊潇洒的帅哥 这无疑对我而言:又是一种不痛不痒的讽刺,呵呵! 觉得这几人还看得顺眼,她慢慢停下,思索着着令她哭笑不得的情境 “他们都是舞蹈学院毕业的,其中两个还算我的哥们儿,都有比较丰富的舞台经验,临场状态也蛮不错!”阿光凑到她面前低语道,“他们听到是为小姐你伴舞,而且是在平安夜上台,开心得一个晚上都没睡” “去你的!”方青轻声嗔怪道,“我还要问他们一些话呢!” “应该的应该的,我嘛,就免了对吧?” 阿光说着退到她身后,露出一副袖手旁观的清闲之态 “我相信阿光已经对各位说过了:我们这次平安夜的舞蹈表演,是一次纯公益演出;最终的目的:是展示席氏这一跨国集团的风采,加深其在韩国公众心目中的形象地位;演出若是成功,除了我爸特地为大家准备的礼物略表一点心意,各位还可以继续在席氏总公司公关二部发展!” “太好了!” “我们这下就跟定席小姐啦,嘿嘿!” “阿光真够意思,没忘了咱们” “豪门千金的谈吐就是与众不同!大方、高雅,崇拜呀!” 几个小伙子开心得交头接耳,纷纷面露喜色 方青轻轻拍拍手掌,排练厅立刻安静下来。 “有一点我想对大家说明:首先呢,我是个很想独立的人,我希望各位不要把我放在‘豪门千金’这个让我不适应的位置上去,我更不想听到一些无谓的赞美话;这席氏公关二部,相信大家都看出来了,说白了就是一支舞蹈队,不过呢,既然我是队长,你们就得什么都听我的” “小姐,”阿光过来尴尬地耳语道,“前面的话还不错,可怎么越听越像在耍小姐脾气?你可是头儿,我们当然听你这大美女的啦!” 对啊,怎么搞的?我明明是一本正经的,可后面两句,确实说得有点—— “这”方青喳舌道,随即骄横地虎起脸来,“要你管!” 她微红着脸回过头一看:几个正在嬉笑议论的小伙子立刻站得笔直! “不许再插嘴!真讨厌!”她心中暗暗好笑,却恶狠狠扭过头来警告阿光。 “我在中国的时候,学过好几种舞蹈,只能说是每样都略知一二,不敢谈精通;我对现代舞,特别是韩国的现代舞风格,真的不是很在行;所以希望以后大家彼此多多交流舞蹈心得嗯!算算时间也不多啦,下午我们就要开始编排队形、弄一部份动作出来!” “席小姐安排了就OK!”四个小子纷纷表态。 “阿光!你来说两句话!” 方青对这个冰男在日记里颇为欣赏的伴舞员也颇感好奇,一直找不到时机见识他在这个行业里的实力,此刻因此不由得满脸浮现出期待之色。 阿光一反平日里惯有的嬉皮笑脸,好整以暇来到方青身边:“对我个人而言,也只会跳现代舞;承蒙小姐不嫌弃,几年来,多次兢兢业业陪同小姐参与各种宴会舞会,无论是舞台上的对手伴舞、还是宴会中的一对一排挡,都算幸不辱命!今天我们五个人,能为席氏集团效力,能成为席冰男小姐同台的伴舞,让我们首先深切缅怀现代舞的鼻祖——伊莎贝拉.邓肯女士吧!” 他说完面色尊崇,微微一颌首,没想到竟然引起方青赞同的鼓掌 阿光的话,在方青胸中引发出强烈的共鸣,她兴致盎然补充道: “随着年龄的增长,邓肯可以说成了我的又一艺术偶像!她算得上一个奇女子,她在舞蹈时不讲究技巧,服装随便搭配,甚至连演出的舞台也不在乎道具、背景这些身边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是看山跳山、看海跳海!对人生的看待、对社会的感受,能达到随心所欲、随时随地用身体表现出来的境界!她对音乐的要求也随意,高兴时用欢快的,哀伤时便用悲切的。然而在那个时代,反叛,就注定要被排斥,邓肯依然第一个吃了这只‘螃蟹’,批评、冷落甚至谩骂也就铺天盖地而来。邓肯在面对这些打击时却很坚定,她一生孜孜不倦的追求,在逆境与冷眼中我行我素,只管走自己的路;上流社会的人瞧不起我,我跳给平民百姓看;美国人不欢迎我,我就飘洋过海到欧洲跳!从希腊到俄国,把一个白衫飘曳、跣足独行的形象,永远定格在舞蹈史上!” 方青谈到这点时,感慨得泪光莹然 是啊,我现在,不就正站在一个孤单势弱的舞台上吗? 伊莎贝拉.邓肯,谢谢你,这么艰难的日子里,是你不朽的精神,鼓励着我勇敢面对未来的一切! “现代舞的精髓是什么?” 这时方青又想起毕业时,老师在他快要走出校园时的提问—— “老师,现代舞的精神就是自由的思想、自由的感受身边的一切,然后随心所欲的用身体来创造!” 自由的感受身边的一切,这话好像对我有点什么启发 “小姐你没事吧!” 阿光留意到她神智显得有些哀伤恍惚,关切地在热烈的掌声中低声问她。 “没啊,”方青莞尔一笑,“对了阿光,我还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呢,给我介绍一下吧” 中午下班后,席董有饭局耽误,方青独自在餐厅吃了午餐;饭后无聊时,便又想到去捉阿光与阿银的‘小辫子’玩! 休息室里,阿银正玩着手机游戏;而阿光,则在沙发上睡得像头猪,鼾声远远都能听到 “小姐,你还想同我们玩藏猫猫啊?”阿音纹丝不动,依然玩着他的掌上游戏,“我可是出了名的顺风耳!” “切!”方青撇着嘴唇,无趣地来到他跟前。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越来越喜欢这三名护花使者了。 阿当是典型的成熟男人,阿光呢,则像个小孩子,成天调皮但却不淘气;而在成年人前显得话不多的阿银,却是同小孩子们打得火热的“儿童团长”。在她的跟前,要么半天不说话,要么一开口呢,便总是语不惊人誓不休—— “你就不能换个游戏玩吗?”她斜睨着阿银的手机屏幕,“老是玩这个方块” 阿银滑稽地对她来了个警惕的眼神,随即把手机关上放进兜里。 在他的记忆中,只要大小姐悠哉闲哉单独找到他们几个时,就得小心了: 那是准没什么好事的前兆。 “干嘛拿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方青几分奇怪道,她有意逗逗他,眼里闪烁着斑斓的光彩,“团长大人,你是不是准备在这个方块游戏上拿奖呀,成天都爱不释手的?” “小姐你做做好事吧?”阿银一脸的央求,“我已经够循规蹈矩了,连玩个游戏,你也不让?” “哎呀!”方青伸了个懒腰,亲切地落坐到他身边,“我有点无聊” “嘿,”阿银幽默道,“你一进门我就看出来了!怎么样小姐?这头猪给你找的那几个,合你的胃口吗?” “喂!”方青别扭道,“什么叫合我的胃口?真难听!” “好了我的小姐,我知道你不好意思讲出来要不要我替你说?” “说什么?”方青靠到背垫上,饶有兴致的盯住他。 “这个人哪!”阿银清清嗓子,生怕挨打似的坐远了点,“有的时候想做什么就要做,否则纳闷的是自己” “嘿——阿银,我发觉你很会懂我的心思喔!” “女人的心思我当然懂!想当年,我算了算了,我开车送你去医院吧,咱们悄悄的去,一会就回来?” 阿银,你果然是个理解我的人! 方青确实是想过再去看看荣剑,但不知怎么的,自从和张嶙在车里缠绵接吻后,她竟然有了几分尽快忘掉阿剑的念头;所谓快刀斩乱麻,她不愿同两个男人继续纠缠下去,要张嶙死心塌地办事,就必须忽略、甚至断绝对荣剑的牵挂 彩华显然严重缺乏休息,当无意瞅见到方青羞答答的在门口却不好意思进来时;她那历来健硕的身段,居然显得几分直不起腰来。 “男男”彩华走去拉起她的手,“怎么来了也不出声儿?是不是想吓死我呀?” “他”方青担忧地瞥瞥床上的病人,声如蚊呐,“有没有好点点?” 彩华一个劲儿摇头:“医生说:没有挂掉(死去)没有恶化,已经算是奇迹了”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嘛?” “即使醒了,也极可能是”彩华转念一想,打趣道,“我看我还是回避一下吧?” “别!”方青急忙难为情地抓住她的手腕,“你什么意思嘛你?!” “你在中国长大的,莫非没听说过:成人之美是一种美德吗?” “拜托!”方青娇嗔道,“你摸摸我的戒指,都戴到哪根指头上啦?” “戒指仅仅只是一种形式。男男,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卖的!戒指既然是人戴上去的,你也同样是个人,难道就不能” “够了彩华!”方青几分恼怒了,却怕荣剑听到,低声暴喝道,“你既然明白成人之美,为什么不祝福我和阿嶙?” “OKOK!”彩华失望得磨着牙齿,使得原本瘦削的脸庞,加上此刻的疲惫,变得青一块、白一块 对不起彩华,我不想拖累你,因为你是冰男的好姐妹;我更不想让你惹到张氏父子,把你也牵连到这场没有狼烟的“屠场”里来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四卷 豪门风云 第158章 圣诞的筹备 “我知道你在恨我!为了你真的能找到幸福,我竟然曾鼓励刘俊来追你是我多事!” 彩华自责揉着疲惫的眼眶。 “其实张嶙”方青居然幽幽道,“也有他可爱的一面。” “果然是士隔三日,当刮目相看呀” 说错话了! 方青下意识看出自己方才对冰男的未婚夫下了主观的评价,刚要弥补—— 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一对五十来岁的中年夫妇,竟然在许琳的带领下,往这边走来。 无庸置疑:荣剑的父母从中国赶来了! 方青顿时觉得她的处境尴尬起来,不过还是暗暗庆幸这时正好不在阿剑的床前 “我来介绍:”许琳热切地擦着额头的汗水,用中国话对夫妇二人道:“这位是阿剑在韩国认识的姐姐——文彩华” 彩华礼貌地冲二老微微鞠躬。 “这位”许琳说到这了,忽然思索着顿了顿,“这是我的上司” “伯父好伯母好!”方青亲切地用国语招呼道。 “我看着你,好像很眼熟”荣剑的父亲仔细打量着她。 方青尴尬得微微一笑:“是吗?” “哎呀老头子!你是来看儿子的还是看谁的!” 荣剑的母亲显然心急如焚,拉起丈夫的手便冲进病房。 “轻点,千万不要碰到他!” “阿剑,我的儿哪!”最心疼儿子的莫过于自己的母亲,荣剑的妈妈一见他如此造型,立时放声大哭起来。 “伯母阿剑没事的,他的危险期已经过了,你别哭好不好,医生说他最需要的是修养,你好好跟他说说话才是最重要的” 彩华和许琳赶忙靠过去,安慰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荣剑之母 方青觉得自己纯粹是多余的,后悔赶上这趟下不了台的事,一时间别扭地板着手指满地瞧;那模样,似乎在寻找一个可以钻下去的缝隙 “我想起来了!” 听到荣剑父亲愤怒的喝吼,方青忙抬起头来—— “你应该就是我儿子一直丢不开的席冰男!哼!”他一脸的哀伤,迸发出压抑许久的愤怒,“不会错,难怪我看你那么眼熟!” 今天真倒霉,碰上这档子事儿 方青不由得红起脸来,轻轻点点头。 “我那没出息的儿子,追了你几年,从高中到大学,从中国到韩国”荣父苦笑着一指病床,“就落到这个下场!” 彩华见势不对,急忙朝许琳使眼色—— 她明白自己不能和这个中国老人沟通。 许琳过来圆场道:“荣伯伯,其实你错怪席小姐了,这件事不怨她;是我,都是我没约束好阿剑” 阿琳,这真好笑,我到底应该感激你呢,还是应该一脚从窗口把踹你下去 从发生变故以来,哪怕是被张嶙趁虚而吻,方青都没出现像此刻这般强烈的羞耻感;一时之间,她忽然觉得头是那样的沉重,根本就抬不起来 “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的儿子?” 一听对方的语气哽咽,她诧异地抬头,只见对方的眼里涌满了泪水。 “席大小姐!”荣母也来在丈夫身边,哀求道,“我们两口子,就一儿一女。我和阿剑的爸爸,这几年做生意赚了点钱,多次叫阿剑回国来帮我们,可他就是不肯;我们做老的能看得开,只要他在外头活得开心,过得实在,在不在我们身边有什么两样不是?但是我们万万没想到” 儿行千里母担忧,方青看似发愣,心中其实在想像: 妈妈若是得知我的变故,会不会同样变成泪人一个 “席小姐,你行行好” 荣剑的父亲老泪纵横,竟然“扑通”一声面对方青双膝跪下,扯着妻子的衣角,“孩子他妈,我们难得见席大小姐一次,快!” “快起来!” 方青一见荣剑的父母双双跪倒在地,顿时触电似的逃避开,从侧面想将二老扶起来—— 彩华虽然不懂中国话,但也大致能猜到二老的用意,急忙同许琳过来帮忙! “大叔大妈使不得!” “快起来,有话好好说!” “对对对,”许琳汗颜道,“我们都是晚辈,受不起的呀,荣叔荣婶,快起来!” “不!!” 荣剑的父亲大喝一声:“席小姐,就算我们家阿剑哪辈子欠你什么,可他现在这个样子,也算什么都偿还了吧?!你放过他好不好” 夫妻二人显然心有灵犀,同时奋力摆脱几人的拉扯,头向方青足前的地面碰去—— “啊!!” 方青顿时脸色苍白,她终于崩溃了,双手抱头,逃出病房而去 彩华回过神来赶出门口之际,已不见了她的踪影。 她忙摸出电话,通知了阿当。 十分钟内,阿银和稍候赶来的阿当、阿光,几乎搜完了整栋医院 此刻的汉江边上,方青在凛冽的寒风中,瑟瑟发抖来到奔流的江水畔。 荒凉的江滩,四周了无人烟,成为她心头最真实的孤独写照。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走到这步田地,逼得两个老人家对我磕头下跪? 我不是席冰男,可我却阴差阳错的替代了她! 我方青,从来没伤害过任何一个人,哪怕一只鸡、一条鱼,这对我公平吗? 冰男,你听得到吗?我的肚子里居然有你留下的生命,我还得背着你的人皮,承受这世人的唾骂与不齿 这到底是上天对你的惩罚,还是对我的愚弄? 我还有理由活下去吗?还有吗? 清风拂面,江涛阵阵。 方青一脸落寞的沉思,此刻她的灵魂,沉浸在道理与良知的洗礼中 “你们几个,每次男男跟丢了都把责任往自个身上揽。说!谁出的主意去医院!” 席成达脸色铁青,在办公室里怒斥三名冰男的贴身保镖。 “我出的!” 方青推开门,大声回答着,来到几人身边。 阿当几人见她平安回来,全都感到如释重负。 “你们几个,”方青留意到席董脸色特别难看,忙低声吩咐:“还不快出去” 几人走后,方青站在原地,委屈地哭丧着脸;而席董,则恨恨地盯着她,半天没有说话 推门而入的秘书,一见这情景,急忙合上门。 席董盯着方青,站起身来,徐徐来到她面前:“有什么好跑的,又有什么不好面对的?他的父母好不懂事,从开始到现在,都是他们的儿子在一直纠缠你!” “爸爸”方青难过地抬起头来。 席董掏出手绢,擦着她的脸:“不要哭,我席成达的女儿,肯定也有男子汉的坚强;我下午就和他们谈谈” “不,”方青急切地抓住他的手,失声尖叫道,“你别去!” “为什么?” “他们好可怜,阿剑现在还没醒,醒了也可能是个植物人。爸爸,你也为人之父同是天下父母心,就算是阿剑表达上的错,让他父母产生了错误的理解;但是两个老人并没有错吧?” “爸总是觉得:”席董欣慰地道,“你从英国回来后,好像懂事了好多,再也不是从前那个顽皮好多好动的小猴子了” 方青闻言感触地偎到他怀里—— 从前听到这类敏感的话题,她的“投怀送抱”多半是来自逃避而产生的亲昵;而这次,她则是源于自然的表达与亲近 席董,你是一个好父亲,我在奢望从你的身上,多分享一点冰男的父爱;我不是个好人,可到了最后一步,我不会伤害你,哪怕,是面对见不到第二天黎明的危险 下午三点。 在公关部杜经理的陪同下,三辆高级轿车驶入了平安夜的演出场地—— 新兴建造完工的汉城南大门之东的人流广场。 方青在路上还同杜经理讨论舞蹈的内容与话题,显得津津乐道、谈笑风生;可一从车上下来,她顷刻变得目瞪口呆—— 人流广场之宽敞、布置之豪迈气派,令她半晌合不上两片艳丽的嘴唇 “男男想必还没来过这里玩吧?”杜经理含笑道,“你现在看到的,就是席氏集团投资35%的人流广场,整个工程耗资巨大,还好,提前4天完工,来跟我去看看” 我的妈 方青一路上只感到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她从前只在一些小型舞台上呆过,几曾见过如此巨大的舞台 “男男,”杜经理介绍道,“这位是人流广场平安夜演出会的艺术总监——赵先生!” 她接着对这名四十来岁、浑身散发着艺术气息的中年男子介绍道:“这位,是席氏集团董事长的千金——席冰男小姐!” “久仰久仰!”艺术总监热切地与方青握手,“早就听说席家千金不但貌美如花,而且现代舞蹈活力四射、举手投足让人热血沸腾!兴会兴会!” 寒暄间,阿当和几个伴舞都近前来,一一与赵先生握手问好。 “席小姐请看!”赵先生一指十多米前的T型舞台,“舞台的位置经过我们精心设计,耗资两百万美元的灯光工程已基本到位,至于现场烟雾、焰火礼花这些点缀设施,在圣诞节前48个小时内,能按部就班;这个广场,大约占地0.8平方公里,我们估算至少能容纳四万名观众” 四万名观众! 方青表面含笑以对,其实感到膝盖在一个劲发软 “届时开幕之时,音频工程我们采用双覆盖环绕立体声系统,这是当今国际上最先进的露天舞台伴音!至于视频,我们广场除了提供大屏幕领舞特写外,还有排名韩国收视率前四名的电视台,会就地形安置十多组分镜头,做现场直播” 原本以为一次露天的公益演出,可以草草收场,此刻一听这艺术总监的介绍,方青除了觉得压力倍增,更有了骑虎难下的怯场 她面色庄重地来到舞台中央,放眼望去,慢慢调整紊乱的心态,终于慢慢有了较场点兵时,面对千军万马的豪迈 “席小姐是不是感到有压力?” 赵先生和阿当一行人,来到她身边,这和蔼的男人关切地问道。 “老实说,”方青微红起脸不好意思地,“我还以为是一次普通的演出呢” “我清楚席小姐没有上过这么大的舞台,所以特地和导演探讨过这个问题,鉴于平安夜当天晚上参加义演的当红明星不少,我们在最后一个节目,特地为了安排了一个明星,与你同台闭幕” 千万别是个男的,那就尴尬了 “能告诉我是谁吗?” “席小姐丽质天成,莫非忘了自己是哪位明星的模仿秀?”赵先生意味深长地笑了。 “成苋!” 方青冲口而出,她太熟悉冰男崇拜的这个偶像了,令她记忆深刻的:是这位号称千面女王的韩国歌星,在本土上台演出时,都手拿一把大扇子、头插一根大发簪 “不错,成苋小姐听说这个广场工程是席小姐的父亲首肯赞助,当即表示愿意和你同台谢幕,只是不知道席小姐意下如何?”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四卷 豪门风云 第159章 哥哥 “不错,成苋小姐听说这个广场工程是席小姐的父亲首肯赞助,当即表示乐意和你同台谢幕,只是不知道席小姐意下如何?” “我”方青开心道,没有忘记谦虚,“我当然求之不得,不过我和她的差距好大的,导演那里会觉得可行吗?” “呵呵!”赵先生鼓励道,“当然是导演先有这样的意思,我才敢对你说哪!” 成苋 techno风格的歌手,十六岁出道,红到现在;舞台风格与着装魅力前千百万化,层出不穷 我竟然有如此荣幸? 不过那种电子音乐风格的现代舞,动作幅度大,肢体美感要求极高 “男男,”杜经理看出她的踌躇,“若是状态不好,无法胜任,就要马上告诉赵先生,策划组好重新规划毕竟,整场晚会是好几个小时的节目!” “不是啊杜阿姨,”方青嗔怪地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喜欢成苋,我开心着呢!” “既然席小姐没意见,那这事就定了。我看就这两天吧,你们见见面,彩排一下,或者来现场熟悉一下也可以!” “小姐好象对自己没信心哦!” 回公司的路上,阿光瞅着发呆的大小姐,打趣道。 “给我闭嘴!”方青忿忿道,“你计算没有,咱们这下,可就是两个节目啦!” “两只舞嘛,小KISS!”阿光踌躇满志,“不就十来分钟搞定吗?” 方青没心思再同他搭讪,她的整个心思,都融入了对荣剑与张嶙的担忧里去 下午的排练,她对阿光找来的几个小伙子,感到非常满意,除了这几个家伙匀称健美的一米八六的个头,关键是对现代舞动作的拿捏编制的熟悉程度,并不亚于自己 晚饭时,一见阿瑞精心准备的中式晚餐,补妆前来的方青瞅着心里有点发慌—— 她喜欢在吃晚饭时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因为她总怕每一次晚饭,都可能是最后的晚餐 她除了讨厌这样铺张的宴席,而且一旦见到这样的场面,总会有无聊的应酬。 此刻她心头琢磨着,没准儿,是张氏父子要过来吃饭 “阿瑞,干嘛做这么多菜?谁要来?” “不知道。”阿瑞老实地摇摇头,放好盘碟转身离去 有鬼! 方青刚要找席董问个清楚,不料他已经看着表笑吟吟地走了过来。 “爸”方青一甩头发,“晚上有客人?” “对啊!”席董坐到她对面,神秘地笑着自语道,“应该快到了啊!” “神秘兮兮的!”方青好奇地问道,“哪位客人哪,瞧你穿成那样儿!” 席董在家里,一般都穿得很随和,今天晚上却是一套崭新的西服。 “嘿本来以为能给你一个惊喜的,不想你这丫头察觉出来了。” “哎呀!快说,别卖关子了好不好?”方青撒娇着,心里感到不塌实起来。 “你猜猜看!” “啊呸!”方青不依了,跑过去来到他身后威胁地卡住席董的脖子,“老实交代!” “找到你哥哥了。” 席董语气平和,依然笑吟吟地望着她,眼里却似乎闪过一丝愧疚 “谁?” 方青怀疑听错了,把脸凑到他唇边来。 席董尴尬起来:“男男你会认他吗?” 有没有搞错!这个时候,我席冰男冒了一个哥哥出来 见她雕塑般僵硬得不想动弹,席董试探着想拉上她的手—— 方青猛地缩回手,站直蛇腰背过身去。 她在逃避 她不敢相信,这席宅多出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会出现什么样的景象 “男儿,”席董温柔地央求道,声音里渗出明显的颓废,“你真的不愿意接受他吗?爸还以为可以给你个惊喜” “关我屁事!” 从踏进席宅大门以来,方青第一回出口成“脏”了,只见她骂完后甩开席董刚落在肩头的手,悻悻往楼上跑去 她“砰”地关上卧室的门,噙着泪匍匐到床上去。 这算什么 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不先告诉我,偷偷摸摸找到你的私生子,还说给我一个惊喜! 我是那么的在乎你,一直在观察这场骗局有没有空隙;我是那么怕伤害到你,不敢让你知晓冰男已死的事实,同时也想尽量多给你一些爱我容易吗?披着这张人皮,不但要笑嘻嘻地面对你身边的人,还要处心积虑寻找事态的转机 也不知道自己在被子捂了多久,当她拉开被子透气之时,只听得席董的呼唤已然沙哑: “男男,我的儿哪,你不喜欢就算了,爸爸不让他进门还不行吗?爸给你说说过多少回:只有你,才是我的唯一” “我不听我不听!”方青暴躁地蹬踢着被子与枕头,索性把两手举起捂住耳朵 她在极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若是冰男在世,她会容忍这个“哥哥”吗? 怎么搞的? 我只是她的赝品,我只是在演戏,怎么投入到了这样忘我的境界,仔细想想,我可不能太自私 我消失以后,席董怎么办?而且我注定是昙花一现 她甭起脸,拉开了房门。 席董可怜巴巴地注视着她 方青忽然觉得他的苦瓜脸是那么的滑稽,娇嗔地打趣道:“连头发都梳理得闪闪发亮,我还以为老爸你的第二春来了呢?” 席董闻言,欣慰得不好意思道:“嘿这么多年了,第一面嘛,我不想给他一个苍老邋遢的印象!” “哼!”方青嗤之以鼻,高傲地挺胸抬头道,“先说好啊,他可不许动我的任何东西!” “不会啦,”席董开心地保证着,“爸给你保证,他不会占有你任何的东西,包括爸爸分到你名下的事业股份” “我不稀罕什么股份”方青又有了哭的冲动,哀伤地主动抱住席董—— 她方才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哥哥”会侵吞掉冰男的名下的股份。 此刻一听席董的保证,顿时感到说不出来的难过 “是是,爸会和从前一样的爱着你,爱着我的宝贝女儿” 方青搞不懂:席董竟然会开心得掉下泪来 眼巴巴见席董接了电话回到餐厅,她好奇地问道:“怎么了老头?” “他们要明天一早才能过来!” “他们?哇!”方青幽默地露出两只小酒窝,“老头,你可别告诉我,是来一群我的哥哥啊!” “你以为我年轻时真的是风靡万千少女呀”席董脸红了,“另外的,是我拜托寻找的朋友哇!” 什么朋友,居然能帮你找到你私生子? 方青兴趣上来了:“看你不出啊,失散那么久,还能”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她留意到席董已经到了无地自容的份上去—— “吃饭吃饭!哦耶,好多我喜欢吃的菜呀!” 方青像足了喜怒无常的豪门千金,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开始动起碗筷来 吃过饭洗了澡,方青又溜进了席董的书房。 “老头,你可真沉得住气呀,”她笑着轻轻按摩着席董的肩头,“儿子都快进门了,还有心思看书!” “鬼丫头,别挖苦爸爸了好不?”席董摘下眼镜放下书,回头看了他一眼,感叹道,“谁说儿子就一定比女儿中用,我看就不一样!” “切!”方青嗔怪道,“你想我不虐待他呀,也不用这种方式讨好我吧?” 席董轻轻拍拍他的手背:“你们兄妹俩,但愿不是一个脾气就好啦!” “我的脾气不好吗?”方青故作生气道,她这次“造访”有特别的目的,“不给你按摩啦!” “哎呀!挺舒服的,你又怎么了嘛?来来来爸爸这里好酸痛!” “活该!叫你儿子给你按摩吧” 方青当真撒手不管了。 “行啦行啦,我的小祖宗,你心里不要有刺儿好不?你那哥哥,还是大学毕业的呢” “叫什么名字?” “云世华” “我问你准备给他安个什么新名字?该不会,就这个名字陪你进进出出吧!” “我这不还在查书吗?” 方青顿时忍俊不禁:“都什么年代了,你起个名字还翻书!真是老套!” “诶爸爸取名字是很讲究的,拿你从前的名字来讲——” 对了,冰男从前在中国到底全名叫什么呢?听那个空姐的呼喊:好象是叫主月 “说说看,我倒要看看有多讲究” “不谈这个啦,省得你又吃你那哥哥的醋!” “哎呀老爸,你给我说说嘛?” “真要听?”席董有些难言之隐。 “嗯嗯!”方青卖乖地轻轻坐到他的大腿上,“告诉我!” 这时正好有人敲门,席董顿时感到一阵解脱 “进来!” 那位叫“菲姨”的大婶,看来接替了李妈的管家职务,进来恭敬地询问道: “老爷,张少爷在客厅里,想见见你们” 方青在席董匆匆离开后,咬着下唇,随意翻看了一下那本《中国百家姓》,猛地抬起头来: 我怎么忘了! 在那古代的梦中,不就有人呼唤我为“主月”吗 第四卷 豪门风云 第160章 真情流露? “张鳞来了吗?我才懒得理他!” 方青突然有了一个愿望: 就是希望能再见一次冰男,问问她到底有没有作过类如自己在古代的那些梦幻 正思索间,忽听得席董一声暴喝:“跟我进来!” 抬头之际,只见席董怒气冲冲进来,身后的张大少爷额上缠着绷带、走路一瘸一瘸的进得书房。 “阿嶙”方青吃惊得连连眨巴着长长的睫毛,轻盈地飘到他面前,仔细瞅着他,“是你吗?” 张嶙此刻的“尊容”让她不敢相认也是情理所在: 额头纱布下的内容就不知道什么情形了——他的鼻梁是歪的,左脸肿得宛若粘着一个馒头,右脸好几道血口子,下唇也微微浮肿有些走位,整个一残兵败将的狼狈 听到心上人的怀疑,他似乎想笑,但表情肌立刻牵动了他的痛楚,只得默默点点头。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你给我闭嘴!在一边看着!” 方青愕然了,她没想到席董居然也会她这个对宝贝儿如此粗鲁。 她赶忙噤声,一手摸着嘴唇退到一旁—— “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席董怒斥着女婿,“你这模样,若穿上新郎的衣服,只会让人笑掉大牙!” “对不起爸”张嶙垂头丧气,“我辜负了你的期望。” “你父亲呢!死到哪里去了?两天不来公司,简直岂有此理!” “父亲可能又去了日本!” “好哇!这老混蛋,眼看着圣诞一天天逼近,婚期也不同我讨论,竟自个儿藏起来,也罢也罢!”席董咬牙切齿,失望地背过身去,“幸好我的女儿,还不到没人要的份上去” “不!!” 方青同张嶙异口同声大喊道,而后者更是“扑通”一声跪到地板上。 “爸”张嶙慌神了,“我不能没有她,她是我的一切!不要” “起来!”席董转身厌恶道,“没出息的东西!” 目睹张嶙吃力得几度站不起来,方青心生不忍,怯生生跑上前帮他站起,之后又畏惧得盯着席董的眼神退到一旁。 “爸,请你相信,我是爱她的” 张嶙眼中闪烁着伤感的泪花——方青首次感到听见这样的表白不再肉麻,而是深深理解对方那身不由己的苦衷 “你看看你,你连你自己都不能保护,男男嫁给你,莫非两个人都亡命天涯?” “我是被人暗算了,当时身边没人,我才会” “蠢材!为什么身边不带人?”席董责怪着,话中有话道,“你那父亲,可不是及时雨宋江!得罪的人哼,还少吗?” 张嶙尴尬地吞下一口唾液,欲言又止。 “你们两个鬼东西,”席董先轻轻戳了一下方青那可爱的小鼻子,又在张嶙的脸上拍了两巴掌,“真的好会演戏,老爸我年轻时在台上都没你们俩能干!” “爸”方青试探道,“我们哪有演戏?” “阿嶙是男人,可能会不知道,可你竟然也在老爸面前装糊涂?!” 方青立刻羞愧地垂下头去,对方的指责,她心头有数,因此毫无反驳的余地。 “两个小家伙,看上去规规矩矩,有时候还闹得翻天覆地,没想到孩子都有了。呵!”席董难以理解地板起脸,“我问你:你和你父亲到底怎么回事?” “爸要我去日本发展,在那边收购了一家公司!” 看来张嶙撒谎的能力比起方青还稍逊一筹,言辞间不乏心虚的闪烁。 “你不想去?” “是的爸爸,”张嶙揉着脸,“我想就呆在父亲的身边,多学点管理经验、社交手段,将来也好帮男男” “别说得那么娓娓动听,你还小吗?莫非还不能独立?” “我才不要去日本!”方青忍不住插嘴了,说完不满地鼓起腮帮。 “为什么?”席董大有“你们两个一个鼻孔出气”的挖苦,竟然露出一丝不易发现的笑来,“你不历来很喜欢日本的樱花吗?” “喜欢樱花怎么了?”方青掘起嘴,“我又不是喜欢那里的人” “你们”席董一时语塞,无可奈何地苦笑着摇起头来。 一见时机成熟,方青赶忙跑过去求情:“老爸,这人有失措、马有失蹄!阿嶙现在都这模样了,你还骂他” “哟呵!”席董乐了,“还没过门,你就这样帮着说话!好啦,允许你们亲热十分钟,我先回避,真受不了现在的年轻人” 一见岳父大人出去主动关上门,张嶙立刻仓皇朝心上人奔来,可能是腿脚麻木的关系,竟然三步后在方青面前上演了一出标准的“饿狗啃屎” 方青哭笑不得,过去扶他站起。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不是吧张大少爷!”方青打趣道,“你什么时候变得爱哭起来?你瞧瞧你” “人是会变的”张嶙哀伤地看着他,“幸好我没被他们揍死,还有一条命来看你!” “他们是谁?” “你不要知道,你知道也没用!”张嶙卑怯地搂住她,“阿青,我有种预感,很强烈,我可能活不了多久,我作孽太多,伤害过太多的女人” 方青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的爱与恨,都曾经在这个男人身上表现得那么淋漓尽致,可眼下,她明白:他需要她的关怀,更需要她的爱 “傻瓜活不了多久的是我,阿嶙,告诉你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我可能,完成了不你爸爸他们的任务” “为什么!”张嶙惊讶得浑身一个剧烈的颤抖,“你露馅儿了” “席成达,找到了他的私生子我知道你们太多的事,”方青坦然一笑,掩饰住无穷的悲观,“你爸他们不会放过我!” “我不管!”张嶙像头愤怒的西班牙公牛,牙齿磨得“咯咯”作想,“我只要你!阿青,我不会让任何人动你,哪怕我同我爸反目成仇” “何苦呢?”方青轻轻捋开他耷到他额前的头发,“你会很快忘记我的” “任何的语言,都表达不出我对你的爱,”张嶙哽咽道,“我会用行动来证实我的誓言,阿青,让我好好抱抱你” “我们中国有句话:叫浪子回头金不换。阿嶙,你本性不坏若是我的命,能让你祛恶向善,我不会有什么遗憾!答应我,好好的活下去!” “亲爱的,你好善良!”张嶙真的哭起来,“你才是我的天使” 方青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任凭眼泪无声的流淌到对方的胸口 “至于吗?挨了一顿打,把眼睛都哭红了” 张嶙走后,席董左思右想是觉得不踏实,来到女儿的卧室,只见方青怔怔坐在床头,望着窗上的风铃发愣 “男男,你没事吧?啊?” 方青揉着红红的眼睛,莞尔一笑:“你相信轮回吗?” “轮回?” “嗯!”方青用力点点头,起身来到窗户旁,“轮回,你相信吗?” “这好像是佛教上的一说,”席董沉思道,“你干嘛问这莫名其妙的问题?” “为什么不正面回答我?” 她却没有正面看他,而是轻轻拨弄着风铃—— “丁零丁零”的脆响,在宁静的夜里,显得是那么悦耳动听 “短时间的喜怒无常,我可以理解,”席董郁闷道,“可你一不开心的时候,总是问到这些关乎生死的问题,男儿,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方青淡淡一笑,走到他身边坐下:“爸,我开始相信轮回了好啦,不说这个了,告诉我,金教授登门拜访干嘛来的?” “他呀!”席董一点都不惊讶,反而笑吟吟道,“是关心我的外孙,呵呵!” “哎呀!”方青别扭了,“你别老是乐此不疲好不?有什么不好让我知道的?” “他说:你的胚胎成形后可能会出现畸形,甚至变异,要你多注意配合医院的观察” 岂有此理! 这老混蛋不会那么好心的。 “别听他胡说!”方青红起脸,“这家医院没信誉,他又不是妇科大夫,竟然过问我的事,老爸我讨厌他!以后别让他进门啊!” “果然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呵呵呵呵!”席董开心地笑了,“他不像是无中生有的,男男,你现在既然怀上了,倒是真的应该小心些” “我讨厌他真的很讨厌!你可得答应我,要不我就不” 她原本是想威胁说成“要不我就不认你的儿子”,结果被席董理解为“要不我就不要这肚子里的孩子”—— “嗨嗨嗨!别乱来呀!丫头你这是第一胎,那样对以后不好的!” 方青见他误会,差点笑出声起来:“反正我不喜欢这个人,你看着办吧!对啦,你给席大少爷的名字呢,想好了吗?” “嘿——”席董开心的笑了,“爸上来就是和你谈这事儿呢!” “少卖弄啦!”方青得意起来,“说出来让本少——” 糟糕! 从前平日里和朋友们开玩笑时,她常以“本少爷”自居;这回她清亮的嗓音,顿时让席董瞪大了眼睛 方青现在和寻常的女孩没了什么区别,无论在愤怒、尴尬、羞涩之时,都会脸红—— 这不此刻的脸又红到了脖子根! “岂有此理啊!”席董面色凶狠却温柔地捏捏她的小鼻子,“你居然敢在我面前,自称少奶奶!” 吓死我了,多亏你这么才思敏捷 方青将计就计,捉住他的手:“哼!快说!” “说说说,”席董坦白道,“你觉得‘冰川’这两个字怎么样?” “席冰川?” “嗯!” “拜托啊老爸”方青冲他翻了个大白眼,“你有点新意好不好?真老土!” “诶!冰川好哇!象征我席氏的事业,犹如南极冰川宽阔无垠、也冀望他未来的征途一马平川” “好啦好啦!不打击你了!就冰川吧” “嗯” 方青打着呵欠拍枕头:“困啦!本” 席董扬起眉毛警告道:“疯丫头你还来?爸爸面前可不许没规矩,信不信我打烂你的屁股!” “切!来呀,你舍得吗?不过我真的困啦!老爸晚安” 她累得要死,径自钻进被窝,也不管席董是何时离开 饥饿!好饿好饿!! 方青猛然坐起来,一揩满头大汗,连滚带爬扑想抽屉 “主月” 赵子剑的呼唤 “阿青” 张嶙的声音 “男男” 席董的呻吟 好大的雾! 方青只感到视野蒙胧得连自己的手指头都数不过来,四周更是云蒸霞蔚,笼罩在这片润湿的清新,让她心旷神怡 “月儿来快来” 谁? 这不是那知府万大人的声音吗? “爹爹,”方青欣喜地喊道,“爹爹你在哪儿呀” 她开始不规矩起来,凭着声音的来向,踉跄奔去—— 一块石头羁绊了她的腿,再次爬起来时,她突然看到一块巨大的墓碑和碑后的坟墓! 她惊醒过来,失魂落魄自语道:“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爸,我不要在这房里睡,不要” 冰男的房间固然看似可怕,但对此时的方青而言,更可怕的是: 只服一粒陈月的药,竟然无法消除那魔鬼驸身般的饥饿 第五卷 慧质兰心 第1章 少爷临门 方青宛如受惊的小羊羔,投降般举起自己的双手,几度欲要捂住自己的耳朵 猛地!她两只手背一揩满脸冷汗,腰腹一收打出个嗝,连滚带爬从抽屉里摸出药袋倒出一粒喂进嘴里—— 不对劲,我刚不是吃了一颗吗? 她下意识清醒来,以为刚才是在做梦,但数下来一对照:24小时前,明明还剩下十颗的,可现在却只有八颗了! 三分钟后,把客厅所有的灯都弄亮后,方青可怜兮兮蜷缩到在客厅沙发上布置的沙发床上 “小姐,”半夜起来上厕所的菲姨无意发觉这里宛如白昼,关切地靠过来,“你怎么睡在这里?” 老实说方青对这个女人不感冒,不过再挤到席董房里她也于心不忍。但,无论怎么说,堂堂大小姐睡到客厅里,这确实有失体统;作为一个管家,当然应该过问。 “我喜欢”方青一时无言以对,白了她一眼,把被子拖到耳朵上来。 “哎呀!小姐,你可是有身孕的人了,这天寒地冷的,若是感冒怎么办?” 若是李妈在该多好,她可以像妈妈那样和我亲密无间,甚至一块睡……可对这位菲姨,她觉得好陌生。 “你不要管,我就要在这里睡!”被子里透出她瓮声瓮气的倔强。 “好好好!我就在这里看着你,”菲姨无奈地坐到她对面的沙发上,“多半是做恶梦了,唉,可怜的孩子!” “我才不要你同情我!”方青虎起脸,拿开被子坐起,“我我哪点可怜啦?” “唉!看来你对我真的毫无印象了,不怪你”菲姨几分伤心地笑道,“在李妈之前,可一直都是我在照顾你呢!那时候你才8岁” 原来如此 方青难为情道:“对不起啊菲姨,你也肯定知道的!” “小姐别这样!”菲姨慈爱的笑着,“你出了事我晓得的,不过看到小姐现在这么健健康康、美丽出众,我感到好安慰” “菲姨你坐过来好吗?”方青亲切地招呼道,“我刚做恶梦了,我好害怕” “我可害怕小姐打我!”菲姨对她的盛情感到难以适应,幽默而尴尬地笑着,“十多年了,那天来报到,第一眼见到你看我的眼光,我就知道你对我没印象咯,所以才自我介绍一番” 难怪她强调自己是阿庄的母亲,是怕被我一不开心撵走,真是难为这位冰男的保姆了 “对不起嘛菲姨,”方青赔笑着撒娇了,“你是不是还在见我的怪?” 菲姨笑着落坐在她身边:“不是见怪,是怕耽误小姐休息!” “我不想睡了,给我讲讲从前的事好吗?” 接下来到天亮的时间里,这位颇为熟知席家历史的保姆,告诉了方青好多从前的事。二人从最初的并肩而坐,到方青将被子搭到她腿上,到天亮时大小姐沉沉在她怀中睡去 从菲姨对过去的阐述中,显露出席成达早年在唐山大地震中,失去了家庭的所有亲人,只身一人流浪到杭州。他年轻时虽然靠收破烂过活,可气魄胆识过人,深得杭州一个歌剧团演员的心仪,以至于在80年代的中国,与这美丽的妻子私定终身乃至铤而走险,私奔到了沈阳 冰男出世后不久,这执着的女子命归黄泉;好在刚到沈阳,席成达便结识了张为祖 后来到了韩国,席成达幸运地遇到一名同姓的女大款,几度往来后结拜为姐弟; 当然,席氏集团的建立,这位姐姐居功大半—— 也就是说冰男的姑妈,这位在德国发展得赫赫有名的地产家,将会在圣诞节之前参与侄女的婚事筹备。 菲姨对席成达在中国经历的透露同张为祖差不多,不过方青一直在设法打探出席董年轻时在中国的人生际遇;几个小时的辛苦看似白挨了,不过她心头又燃起一个新的希望: 那便是冰男的姑妈 仆人们和席董身边上流社会的人,都十不时在议论中谈到冰男的姑妈膝下三子,尤其喜欢这个侄女;“冰男”在英国失忆的那段时间,她恰好有恙在身—— 不过她那时候出现,搞不好我还承受不住她那被众人评述得“汹涌澎湃的爱” 方青如是想着,洗漱打扮完毕,特意将自己装扮出中国女子的另一纯美风华——像妈妈年轻时那样,两条活泼可爱的麻花辩,分别扎上一蓝一红两朵又大又别致的蝴蝶结;几缕秀气的刘海,更在她蓬勃的朝气中,平添出几许妩媚。 从前,她特别喜欢给队里的女孩儿梳扎辫子。尽管不如冰男对面部化妆上的考究娴熟、细致入微,可她一直认为,女孩的辫子,对其也是一个很大的靓点展现——特别是诸如冰男这般皮肤原本就很完美、上妆和卸妆后没多大区分的女孩,应该在辫子这些附面上予以特别的点缀 呵呵,既然我是一个木偶,那为什么不做一个漂漂亮亮的木偶呢? 有着这样的心态,使得她越来夜喜欢刻意装扮这美丽的身躯。 跑到餐厅里,她开始期待那让席董夜不能寐的“哥哥”来。 席董依旧是昨天晚餐的那套崭新名贵的穿戴,不过当他留意到方青的辫子时,竟然惊讶地来了句:“我还以为是阿娣呢!像太像了” “切!”方青甩来一条辫子放在胸前捏弄着,白了他一眼,“我不像妈妈,莫非还像你?” “好哇!”席董装着气愤,一个劲儿点头,“没我,还有你这个小东西?” “我饿啦!”方青等了席大少爷半个多小时,沉不住气皱起眉头嚷嚷起来,“我肚子饿啦!” “哎呀男男……”席董难堪得左顾右盼,生怕佣人听到,“不知道的,还以为爸在虐待你,你呀!再等等你哥好不?” “席……”方青捂住嘴,柳眉挑得老高,“冰川,哈哈……” “嗯!”席董红起脸,“别没规矩啊!” 方青索性跑到他身边:“老头,把我……哥的玉照拿来瞧瞧!” “人马上就到了,你急什么?” “给不给?” “你啊,别淘气!” “老板!”餐厅外传来阿庄欢欣的呼喊,“大少爷来了!” 终于来了! 方青同时也浮起莫名的兴奋,一个劲儿把席董拖起,向外迎接而去。 来者三位。一名男人与席成达年龄相当,看上去有点气派;一名与他们同龄的男子,则一副老实巴交的装束——他的身后,尾随着一名神情羞涩的、约莫二十四五的年轻男子 应该就是他了! 方青睁大眼睛,一副想把对方脸上毛孔数得一清二楚的神色,打量着这名与冰男同天不同地的血系亲人——接近一百八十公分的个头,中度身段谈不出肥瘦,盘子脸,说不上英俊飘逸,却和席成达有六七分的神似 不帅,一点都不帅! 方青失望地想到。 席大少爷,给她的第一印象就不太理想 “小五,你愣着干啥!还不叫人!” 老实巴交的中年男子用中国话激动地催促着。 “世华”席董显然开心中充满了沧桑的感触,“我的孩子” 他充满鼓励的神色,徐徐双手向前平伸出去,示意对方可以投入他的怀抱 “你也别逼他,”穿得气派得体的中年人劝慰道,“分开这么多年了,不是一时能适应得了的!” “席少爷你的小名叫小五呀?” 方青小猫一样吊着席董的胳膊,一个劲儿顽皮地眨巴着睫毛,来上一句大伤气氛的戏谑—— “男男!”席董狠狠瞪了他一眼,急忙笑着招呼道,“先吃饭先吃饭,呵呵!几位请,来来来!” 早餐是沉闷的,不过在方青看来,这番沉闷是闷得别开生面。 穿戴不错的那位,是席董一个商业上的中国伙伴;老实的那位,则更像席少爷十多年来的中国养父——据说席少爷七岁的时候,便进了孤儿院,是这位好心的大叔,供养他完成了大学文科的学业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啥会有笑眼旁观的表现。或许这多年不曾蒙面的父子相认的场面,除了她以外,几人都因尴尬,而在言谈举止上表露出来的礼貌谦卑;更或许由于暗地里为冰男的父亲感到欢喜,从而在不经意间分享着这独特的天伦之乐—— “妹妹妹!”席少爷不知何时出现在她面前,手上端着一杯席董最爱的“铁观音”红茶,颤微微递到她面前,“我,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方青一愣,蓦地站起来接到手里,瞧着他近视镜片后那害臊的眼神,忽然“扑”的一声笑出声来——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当年白居易的《长恨歌》中这两句,将贵妃的千娇百媚形容得淋漓尽致;而此刻方青的笑,也正好对这名句再次做出生动的演绎 方青对欲初见自己的男人表露的惊讶,早已见多不怪,毕竟冰男的美丽,她最明白 ——就如同此刻目瞪口呆的席少爷。 “妹妹好漂亮!” 方青得意地将杯中茶润润红唇,然后忍不住几分轻佻道,:“席少爷没见过女孩子吗?脸红得那么厉害!” “男男!”席董难为情地一个劲儿使眼色,之后对席少爷的养父笑道,“这丫头,被我宠坏了,嘿” “呵呵!”另一中国男人打趣道,“男男也算我看着长大的,顽皮是有点,毕竟是豪门千金嘛,不过算得心地善良,人见人爱好了老席,你交代我的事办成了。我也算功德圆满啦,准备告辞!” “何必走得这么急!”席董起身挽留道,“今天我就不去公司,怎么的,也得吃了午饭才走!” “哈哈哈!来日方长、来日方长!老席我为你开心哪!失散这么多年了,我竟然幸不辱命,你们一家子,好好团团圆吧!” “那好吧,丫头快嫁出去了,倒时候你可得” “老席一万个放心,确定了日子吱会一声来沈阳,我一定来一定来!” “李叔叔我陪你一块走吧!” 方青忽然觉得自己也是多余的,加上又牵挂着舞蹈的事,顺便留给这父子二人一个阔别重逢的空间,不失为一举两得 “男男不陪哥哥啦?”唤名李叔的倒觉得几分奇怪,“不想和他聊聊?” “都住在一个屋檐下啦,时间有的是不是吗?我还要练舞呢!马上快圣诞了!”方青坚持着,再瞧席董也没有阻拦自己去往公司的意思,于是大喊道,“阿当,阿银,我们出发咯!” “对了阿光呢?” 快到公司的时候,沉思的方青突然问了一句。 “早跑去和那几个小子练舞啦!”阿当神色悠闲道,“小姐呀,你对你那哥哥,好像并不感冒!” “有什么好感冒的!”阿银从身后插嘴道,“就那造型,真让我失望!” “他好歹算我的哥哥耶!”方青故意冲他板起俏脸,心里却颇有同感,“谁让你指手画脚啦?” “啧啧啧,口是心非!”阿银似乎完全洞悉出她的心思,“好像某些人和我一个想法” “你”方青要强地想教训他,但一时又找不出合适的话来,气得脸青一阵红一阵 阿当注视着不远处席氏集团总部那高耸入云、气派超凡的摩天大厦,幽默地挖苦道:“阿银,瞧瞧前面这栋大楼,不久的将来,可就是席少爷坐镇了,你竟然敢得罪小姐的哥哥!不想混了吗?” “搞清楚,”阿银不紧不慢道,“我的责任是保护小姐,谁敢动她,天王老子我都不客气,更别说一个貌不惊人的席少爷!” 阿银,你们对我真好 方青感触着,禁不住喃喃道:“阿银,我” “小姐没必要被感动的,这是我们的职责!” “我我想”她故意害着臊,摆出一副说不出口的扭捏—— “哎哎哎!我的大小姐,你别害我,我还没活够呢,可不想被张大少爷砍死!”阿银诙谐地针锋相对,故做惊慌的惨叫。 “我想掐死你这混蛋!” 方青说着忍俊不禁,迅速向阿银的脖子伸出双手 阿光真是好样的! 这几个帅哥,可比那公关部几个“花瓶”中用能干多了! 来到顶楼后,方青偷偷躲在电梯旁,看着五个伴舞用心地研究队形、讨论舞蹈动作,还时不时争执得面红耳赤,她感到深深的欣慰。 自从决定伴舞女换男后,那几个女保安也被她一并撤走;她练舞的习惯,是在场的人越单纯越容易投入 “小姐来啦!”阿光蹦跳着过来,“小姐我昨天晚上想了好几个咱们俩的对手动作,来来来,阿杰你过来,咱们俩示范一下——” “等等阿光!” “怎么了小姐?”阿光汗流浃背,一脸莫名其妙。 方青微笑着从挎包里掏出一根手帕,疼惜的擦着这小弟脸上的汗水 顷刻的沉默后,排练厅里顿时炸翻了锅! 四个小子目睹席氏集团里被誉为“大众情人”席大小姐,竟亲自为一名保镖擦汗水,一时间吹口哨的、鼓掌的、尖叫的,闹翻了天。 “STOP!”方青终究还是免不去几分难为情,“有什么好稀奇?看看你们那样子!” “就是就是!”阿光感动之余,禁不住显露出典型的重色轻友,骄傲地喝道,“你们几个混蛋,嫉妒还是羡慕呀!” “真煽情呀!” “呜哇!我想流鼻血拜托借肩膀靠一下吧。” “滚远点,我还想自杀呢要么一起?!” “大小姐对我们不公平呀!” 见几个家伙越演越烈,方青终于大喊出声:“别闹啦!演出成功的话,我每人都有一份特别的纪念!” 她早想过,为了提高“士”气,准备把冰男喜欢的几本外国文学小说一人送一本;不过这几个小子的要求,立刻让她哭笑不得—— “我什么都不要,演出下来,小姐也为我擦擦汗水就够了!哇哈,这可是我一生的荣光呀” “我要小姐的照片,留个唇印在照片上就很满足啦!嘿,张少爷不会那么小气吧小姐?” “我也要,我还有件崭新的法式背心,小姐我也要!” 真过份!这帮混小子敲诈我!早知如此,我许什么愿哪我 “行啦!”她微红起脸,“继续练,我先下去换衣服来!” 她本来打算只是来监督一下,混到中午,回去吃饭的;哪晓得天生热爱舞蹈的她,一见如此的场面,感到热血沸腾,大有不活动一下就身心不爽的劲头 第五卷 慧质兰心 第2章 危机四起 公关部的更衣室,历来被席氏集团总公司列为男性绝对的禁地;连公司里工作长达十年的职员,没有涉足这片“女儿国度”的也比比皆是 方青第一次在里面换衣服的时候,并不知晓这点;只是感到这密密麻麻的衣物柜,整齐放置在这条幽深的长廊,隐约显得有几分阴森黯淡;特别是更衣室后的格式浴室,当阳光从百叶窗钻进来,洒落在雾气腾腾的地面,更是带给她压抑与不适。 当她换上为练舞特地准备的紧身羊绒衫后,冷不防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席经理,我想你应该给我们几个姐妹一个交代吧?” 几个人同时换衣服无所谓,但方青不知从何时开始讨厌别人对自己的身段评头论足,包括女性;更恼火谁偷偷在背后突然说句话,包括恶作剧。 许琳? 她甭起脸来,回头冷冷盯住这名让她吓了一大跳的女子:“你什么意思?” 无疑,她是明知故问。 “席经理想必知道,我们几个姐妹来陪你练舞,是撇下本职工作来的,除我以外,她们都是业绩分红的;席小姐说换就换,好像在情理上,讲不过去吧?” 阿琳,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你知道席冰男在这家公司老板心中的份量吗? 心里想着,嘴上也不饶人:“我的决定,有必要给你解释吗?” “是啊席经理!姐妹们谁都不敢来问你,我只好做个讨厌的人啦!” 方青面带微笑,徐徐走到她面前,竖起食指在她眼前轻蔑地摇了摇:“你还没资格” 她不喜欢这阴森偌大的空间,匆匆往门口走去;却没注意到身后许琳那阴冷的微笑。 “席经理果然清高气派,不过我先前见过刘俊” 真要命!阿俊 方青气恼地转过身来:“我警告你:别在我面前提到这个人!” 许琳慢慢地跟上来,脸上现出让她无法揣摩的神秘微笑:“听说阿俊伤害过小姐一次,可让我奇怪的是:小姐竟然会放他一条生路!” 好像不太对劲,危险!她知道了些什么?怎么办?看她成竹在胸的模样,阿俊那张臭嘴,不知对她说了些什么…… 方青看似恼怒地盯着对方,其实脑子里以最快的速度在计算着怎么应付 “我有我做人的原则!放不放过他是我的事,你少阴阳怪气的我告诉你!” 她说完气氛地一甩长发,掉头就走! “席经理到底是以德报怨呢,还是用他的命为了换取一个荷包?” 许琳幽默地揩着鼻子,似笑非笑着,仿佛又是在自言自语 死阿俊,你是头猪啊,怎么什么都说! 方青诅咒着,她理解他乡遇故人的喜悦,但没想到刘俊竟然同她聊到这些事上来。 “我喜欢,你管得着吗?!” 她再次回过头来,自负而骄傲道。 “我哪敢管席经理呢?”许琳故做胆怯一笑,耸耸肩头,“席经理知道方青身在何处吗?” “你莫名其妙!” 方青狠狠地骂上一句,昂头离去,只听到身后传来许琳诡秘的笑声 “小姐你心情不好,还是回去吧,听说少爷回来了,你应该多和他谈谈的,不用管我们啦!” 阿当见她心事重重,擦着汗水过来安慰道。方青莞尔一笑,微微点了点头,临走的时候她默默地在心头喊出——对不起阿琳,我不能让你在这里呆下去;不管是我的错还是你的错,让我们在这里相遇,可你真的不能坏我的事 她不想吃午饭,太多的事让她担忧危机四伏,回到席宅后,便躲到了卧室的被窝里去。 午饭时间很快过去了。 今天席少爷的“回归”,显然也是仆人们的节日——席董心情大好,破例让许多保镖与佣人,同桌进行了一次西式午餐 楼下的寒暄与哄闹,不时传到方青的耳朵里,让她心烦意乱。 妈妈你现在还好吗?告诉我该怎么做?你常教导我做人要厚道诚实,可我现在却是一个骗子妈,我活得好累,我不希罕这种锦衣玉食的生活,真的,若是能舍去一切过回从前,我一百个心甘情愿 她蜷缩在被窝里,轻轻捏弄着那胸前贴身的护身符 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接着席董温和地喊道:“男男,哥哥担心你,问你要不要看看医生你睡着了吗?” “睡着啦睡着啦!”方青放好荷包,没好气地吼道;心里却想着:这书呆子还蛮关心我,呵! 门闩轻轻一响,席董和被他命名为席冰川的儿子来到她的床头 “哇!”席冰川惊讶得合不上嘴,“妹妹的房间,布置得好漂亮!人美房间也显得华丽!” “你真够酸的啊!”方青坐起身来,娇嗔道,“说得我一背的鸡皮疙瘩!” “你们俩兄妹呀!”席董乐呵呵地注视着一双儿女,安慰冰川道,“你妹妹就这个脾气,没什么恶意的!” “爸我知道!”冰川懂事地点点头,“妹妹对我还很陌生嘛,我能理解的。” “有出息呀!你们两个,说话都这么文绉绉的,呵呵!” 方青顽皮地翕翕鼻子,信手捏捏耳垂,抬起头时,才发觉席少爷眼光发直,目瞪口呆—— “我说大哥,”方青忍住笑,却掩饰不住几分羞涩的潮红,“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不是不是”冰川回过神来,一脸赞美崇拜的神色,“来的路上,李叔叔就告诉我,说我有个如花似玉的妹妹,现在这一看哪——” “是不是邋遢得像只丑小鸭?” 方青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她拆掉了麻花辫儿,长发因刚缩在被窝里被弄出几分蓬乱,却更兼具了一种另类的庸懒媚态 “不不不!”冰川由衷地感叹道,“这会把妹妹看清了,岂止如花似玉,简直就是国色天香啊!” “老头我受不了了,”方青顽皮地扮出苦瓜脸,拉着席董的胳膊一个劲儿摇晃,“他跟你一个样儿,简直就是一只喋喋不休的苍蝇呀!” 冰川闻言也脸红了 “真是奇怪,”席董顺势坐到她的床边,“都说女儿家特别喜欢奉承,哪像你,连自己哥哥的赞美,都不适应,呵呵!” “奉承?啊!”方青秀目一瞪,靓睫一眨,更是撒赖了,索性把头埋进席董的怀里,“难道我长得很难看吗?我需要奉承吗?我不管,你得道歉,得道歉” “好啦我的宝贝,喏听话啊!”席董开心地笑着扶正她的娇躯,“爸爸下午要去开个会,你呢,是不是和哥哥好好聊聊啊?” “你就不能多陪我们一会?”方青微微皱起眉头。 她也搞不懂,似乎同这个老人之间,真的有那么一丝值得亲热的缘结,萦绕在这份让她茫然的感情里头—— 她清楚方才的撒娇: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做作 “爸爸我我随你一起去公司吧!”冰川看出妹妹似乎不愿意同自己单独相处,难堪道,“妹妹连午饭都没食欲,没准儿是身体不适” “喂!”方青甭起脸来,“我会吃人吗?” 席董见状乐得哈哈大笑:“冰川哪,去公司,时间多的是!妹妹看来也挺喜欢你,下午你就陪陪她嘛,啊?” 冰川瞅瞅淘气的妹妹,怯生生的点点头。 “那我就走啦!” 席董在关门之前叮嘱道:“可不许欺负你哥啊!要不我回来有你好看的!我会尽快回来,今天晚上,咱们吃中国菜,走啦!” “喂,你站着干嘛!”方青打量着无地自容的冰川,暗地里感到好笑,一拍床沿,“坐下!” 冰川拘束地侧身而坐,不时提提眼镜。 “你别怕我行不行?告诉我,你属什么的” 就像相识好久的朋友,方青心头对席少爷竟然没有丝毫的陌生 “张先生,少爷他他绝食” 一名男大夫下得楼来,脸色尴尬地冲席氏集团CEO一笑。 “岂有此理!”张为祖闻言大为恼火地拍案而起,“他伤势如何?” “少爷身体强壮健康,只是皮外伤而已,我都已经给他重新敷过药啦!一定要提醒他按时吃药!” “你可以走了!” “少爷心情不好,你可不能” “我的儿子,我难道还没分寸吗?!” 张为祖厌烦地别过身去。 “那我走了啊有事就跟我打电话!” “不送!”张为祖说完径直上楼,推开张嶙卧室的门。 几度折腾,张嶙看上去身心疲惫,加上撤了额上的纱布,更是显得消瘦憔悴 “为什么不吃东西?” 张为祖一指他床头的水果、食物与营养品。 张嶙赌气地别过脸去。 “看着我!” 他的心头肉依然一动不动。 “你太让我失望了世界上女人那么多,你何必” “你不会懂的!”张嶙回头勇敢凝望他的同时,眼里泪光莹然,“你不会理解” “老子也年轻过,我不懂?我不懂怎么会有你这不争气的东西!” “是”张嶙凄楚地笑着,“我是不争气,你还想让我怎么样?为了帮你,我放弃我的理想,可你知道人家在背后怎么说的吗?说我是个废物,一个依仗他老爸才这么神气活现的垃圾!” “你那理想,就是吃饱了没事绑根绳子去登山、或者提把铲子跑到人家的坟墓里去?”张为祖面露鄙夷的微笑。 “请你尊重探险者的精神,”张嶙怒吼道,“我想献身探险事业,不是绑根绳子、提把铲子那么毫无意义的举措!” “张大少爷!”首席执行官点燃他那心爱的烟斗,吧唧吧唧了几口,“既然你知道跟在我身后没有面子,人家原田世家给了你一个崭露头角的机会,你为什么不把握?小子,机不可失呀!” “爸爸我求求你,不要再对我冷嘲热讽好不好?除了方青,我发誓真的什么都不想要” “难怪人家对你指指点点、叽叽歪歪,你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他磕掉烟灰,慢慢坐到儿子床前,“红颜祸水,懂吗?女人可以爱,但不能痴迷,否则你注定栽到她的手上” “方青是个好女孩哪爸我保证!我见过的女人多,她的本性好完美” “我没办法接受一个男”他难堪得闭了嘴,他不想自己打自己耳光。 “她会是一个好儿媳妇的,爸爸我保证!你放过她好不好?我求求你” “若我不让步,你是准备绝食到底了?” 张嶙咬紧嘴唇不吭声。 父子二人良久无语。 “要进我张家的门”张为祖说到这里不吭气了。 张嶙一见心头狂喜,父亲终于开始让步! “爸爸你说,只要你接纳她,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哪怕” “打住打住,谁让你干什么了?真是的,听到风,便是雨!” “那你” “我是要让方青做件事!若是她能完成的话” “我跟她说,她一定答应的!” “是吗?”张为祖面色凝重起来,“你可别把话落得太早!” 张嶙太了解父亲的个性,一看他的表情,心头猛地开始狂跳起来 第五卷 慧质兰心 第3章 巧合 好一轮妩媚的冬日残阳,羞涩地藏在云端,不时探出脸来顾盼大地 席成达的坐骑,在下午五点回到了席宅。 几乎问遍了别墅内外的佣人,得到的回答都大同小异:“小姐少爷一个小时前溜出去了,不过应该没出大门” 跑哪去了? 席董奇怪地想着,吩咐阿庄几人分开寻找。 当他来在很少有人路过的花园后径时,无意瞧到方青同席少爷翘着屁股,正在一个劲儿刨土,他忍不住微微一笑,悄悄靠了过去。 “你们在做什么?锻炼身体吗?” 猛听到他的声音,方青二人立刻站起,回过身来。 “没”方青狠狠瞪了席少爷一眼,用手背一揩鼻子,“没什么!嘿” 看着兄妹二人一脸的汗泥,特别是女儿刚才那狼狈的一揩—— 席董忍俊不禁:“看看你们两个,简直就两只花猫,偷偷摸摸的老实交代,在干嘛?” “对不起啊爸,妹妹不让说”冰川畏惧地望了方青一眼,那神色把对方出卖得淋漓尽致。 “不说算了,诶”席董卖弄地用手梳理着头发,“刚才回来的时候,还给你们一人买了一块表呢!” “老头”方青嬉笑着靠上去,“拿来瞧瞧啊!” “我改变主意了!”席董孩子般甭起脸来,“你们心头都没我,哼” “哎呀!人家就不能有一点隐私吗?” “隐私?那我可更有兴趣了。呵呵,给我说说冰川!” “爸,我其实是在陪妹妹” 方青不等冰川说完,便恶狠狠地瞪住他,后者见状只得无可奈何地耸耸肩头。 “说出来你会笑话的”方青脸色一片潮红,“不说好不好?” “你们”席董注意到二人刨出的那个别致的一米见方、半尺来深的坑,“等等,让我想想你们在干嘛” “你能想得出来?”方青顽皮而自负地承诺,“你若是看出我们在干嘛,我就答应你做一件事!” “呵呵”席董深沉地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啊!” “切!本少”她脸微微一红,一本正经道,“本小姐说话算话!” “冰川你也听到的啊,做个见证!否则这丫头会食言!” “我听得很清楚呢爸!妹妹” 冰川面露担忧的同情。 “哼!我还不信,老头会看出来!” 席董幽默地把手掌撑到她胸前:“拿来吧” “拿什么?” “七颗雨花石呀!” 方青面色一凛:“你怎么知道的?!” “拿来吧,呵呵!” 一脸懵懂的方青,迟疑着慢慢将兜里的石子交到席董手上。 席董面色肃穆地蹲到坑旁,面朝西南方摆放好那七粒雨花石,前面三颗,后面三颗,中间留下最后一枚 方青简直是整个人都呆了。 他们方家有一个不知哪代遗传下来的习俗,便是至亲的人的祭日那天,思念的亲人会在后院或花园旁边,挖上一个一米见方、半尺深的坑,埋上七枚雨花石,以表哀思—— 一米等于三尺,象征三魂;而七颗雨花石,则代言七魄;如此的做法,是对夭折或者歹死亲人的三魂七魄,给予一种深情的告慰 方青从小到大,只知道有一个小姑妈,但每逢每年的今天,妈妈都会按照这样的方式,对父亲和姑姑进行凭吊—— 不过这一方家特有的古怪方式,席成达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兄妹二人目瞪口呆之时,席董已然用铲子将坑利落地埋上,轻轻来在方青面前,爱怜地擦着她脸上的泥土:“你妈妈,没有白疼你” “爸爸真是有心,妹妹也不告诉我在干啥,只要我帮她挖坑,呵呵,原来是想到了大妈的祭日” 冰川感慨道。 今天也是冰男妈妈的死祭?怎么会这么巧!!! 方青这时候一个劲儿咽着唾液,紧张得怯生生地凝望着席董—— “死者长已矣”席董疼爱地捏捏她的小鼻子,“记得呀:你可欠我一件事没做喔!” “真是的,”方青没好气得垂头丧气,“早知道动作快点了” 席董开心得仰天大笑起来:“没想到哇!我女儿今天终于懂得了为人父母心了,走走走!咱们吃饭去啦!” 晚餐的菜肴及其丰富,方青洗脸补妆后跑来一见,忍不住开始盘算怎么样才能多吃一点—— 上次满汉全席完全是为了大庭广众下必须保持淑女形象,她感到说不出的懊恼。 她感到挖坑后食欲特强 吃饭的当儿,方青虽然嘴里满足了,可却有了踏进这席宅大门后第一次被冷落的凄凉—— “菲姨呀!少爷的房间准备好了吗?”席董醉醺醺地问道。 “是的老爷!一个小时前已经照你的意思弄好了。” “记得啊”席董指头点着桌面,傲慢地沉吟道,“什么东西,都要市面上最昂贵的、最好的我席成达的儿子,一定要有荣华富贵的气派!” “少爷真是一表人才,老板好服气呀!”阿瑞也在旁阿谀奉承着,“少爷,还不给老板斟酒哇?” “你们”方青吃醋了,扔了筷子就走,“不吃啦!” “男男站住!”席董凌厉地吼道,“过来!” 场面顿时冷却下来,只听得客厅传来那古老座钟的“滴答”声 方青被吓了一跳,僵持了半天,禁不住恶狠狠盯住冰川一步步挪过来。 “你们都下去,”席董见仆人都离开后,轻轻拉起方青的手,“还这么任性?” “我不舒服嘛我要去洗澡、去睡觉” 方青不满地窦起娥眉,想要挣脱出来。 可能是席董喝了点酒,坚持着不放手,而且力道越来越强—— “你弄疼我啦!” 她终于咆哮起来,慌得冰川急忙来在二人中间。 “爸爸,妹妹细皮嫩肉的,你咋” “你哥哥”席董看上去几分清醒几分醉,放开了方青,“受了那么多年的苦,难道就不能有一点享受?听着:席家的子孙,历来尊老爱幼!他是你的哥哥,私下里你们打闹我不管;可在场面上,你应该给他起码的尊重!” 方青委屈得面无表情。 “别说了爸,妹妹其实好可爱的,她不就这个脾气吗” “我才不希罕你帮我说好话呢!”方青恹恹地畴着席董,“父亲大人还有吩咐吗?” 席董刚要启齿,忽听得张为祖爽朗的笑声从客厅传来。 “哇哈!这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哇!亲家,还能喝吗?我可又预备了一坛茅台啊!” 张嶙依旧一瘸一瘸跟在父亲的身后,来到餐厅。 “为祖啊,你们来得正好!”席董骄傲而欢欣地起身,“我来介绍” 张氏父子与冰川握手寒暄后,张嶙才发现心上人被冷落在一旁,撅着嘴正生闷气。 “亲爱的你怎么啦?”张嶙急忙靠上去,“来来坐下” 方青赌气地径自离去,剩下他愣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 “你这个丈夫怎么当的?”张为祖一个劲儿冲儿子使眼色,“你还愣着干嘛!” 张嶙闻言急忙踉跄追去 方青站在游泳池畔,不时将被风吹得散乱的长发捋到脑后;池面碧水幽幽,止若镜面,倒映出她那修长纤细的玲珑身段。 “阿青”张嶙温柔地呼唤着,“谁欺负你了吗?” 方青回转身来,温柔一笑:“没有啊,我只是心情不好嘛!你跟来干嘛,我想静静” “我想你了” “少来!”方青几分好笑道,“你瞧瞧你那样子!!不好好养伤,跟着你爸屁股后到处跑什么?” “我真的是想你了你别站在那里好不?你要是跌下去了,我现在这样,怎么能抱你起来?” “谁要你抱啦!”方青傲慢地昂起头,“我有阿当他们会救我” “好了亲爱的,你过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我还有话要对你说呢!”方青边说边来在他身边停下。 “今天晚上打扮得真漂亮啊先让我抱抱!”张嶙说着嬉皮笑脸伸出双臂。 方青俏皮地闪开:“不干!我讨厌药物的味道好好站着说话不可以吗?为什么每次都要那么肉麻!” “行啦行啦!”张嶙显得心情不错,“不抱就不抱,你说吧,又怎么了?” “我我好像觉得一颗药解决不了问题了。” “不会吧?啊?你是不是神智恍惚了,或者某一次吃了两颗?” 方青黯然垂下忽闪忽闪的睫毛:“应该不是的,我每次都会数的就昨天晚上,我记得我好像吃了两颗!” “拜托啊老婆,”张嶙笑了,“你自己都弄不明白不是” 时机好像成熟了 “阿嶙”方青哀伤地抱住她,“被再折磨我了好不好?我好痛苦” 嗅着心上人玫瑰发香,张嶙轻轻宽慰着她:“阿青,我一直在努力,争取让你得到自由之后我们的未来海阔天空,去他妈的事业、去他妈的地位名利,我不希罕,我只握着你的手,漂泊天涯” “我真的好难过,”方青悲恸地哭出声来,“每天晚上,不到12点我都不敢睡,哪怕一天下来,再累再苦,我宁愿眼皮‘打架’挨到那时候,也不愿被活生生的饿醒过来” “这不是我的主意,阿青你相信我,”张嶙心痛地抬起她的下颌,拭着她的泪痕,“我理解你,我能读懂你的每句话、每个字” “阿嶙哪!过来!” 张为祖在大门口瞅见二人的缠绵,厉声喝道。 二人携手走过去。 “什么事啊爸!?” “一见女人姓什么都不知道了,走!跟我去和你大舅子好好聊聊,你真不懂事!” “我洗澡去了”方青低头离开,她特别恨这只老狐狸,怏怏径自而去。 席成达有了儿子,开始忽略我 是的,没错!他本来就思想守旧,我不能否认他没有重男轻女的偏心! 管他的,他说的也是:那个席冰川,一副寒碜的造型,看样子确实是过得挺清苦 算了!妈妈说过:包容,是一种美德;理解,能结更多的善缘。 方青洗澡的时候,满脑子都在为先前吃饭时受到的“冷落”给自己宽心 洗澡后胡乱上了点晚霜,她便疲惫地坐到了床头。 冰川住在隔壁了,呵呵,多个人也好,别墅那么大,空荡荡的晚上还真恐怖。 她对这席家少爷印象不错,最先接触时觉得对方没什么优点,一个小时后才发现,冰川的文学造诣,口才谈吐,真的是不俗;约她一起为姑姑埋放雨花石,没想到这文绉绉的傻小子,还真的放得下架子来! 或者人之初吧,谁知道他进入这上流社会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不顾我已经管不着了 思索中,时间过得好快! 方青无意瞥见小闹钟,已经是半夜11点50分了。 两个小时后,她才证实出:昨天晚上,确实是吃了两颗陈月的药 PASS: 手上月票没地儿投的朋友,请砸来吧,呵呵! 推荐月票排行第一页的足球小说《凶兽足球》,激情展现,不容放过!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五卷 慧质兰心 七夕、建军特别连续解禁|5.4 试探 看着袋子里仅剩的六颗小药丸,冷汗汩汩从方青的额头泌出 这不是闹着玩的,对这小东西产生的倚赖在一步步的加深! 被饿醒的恼怒,被旋即而至的恐慌迅速替代。 我同吸毒的有什么区别? 苟延残喘,我这颗棋子,走到今天这一步,好像都算得上一帆风顺,可是张为祖不是省油的灯!他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我的——席氏集团,他虎视眈眈 我该怎么办? 席成达的儿子也出现了 张嶙? 不错,只有他,才有可能让我获得自由! 方青猛地打开手机,翻出了电话簿 响了很久,才听到张嶙懵懂的声音:“你?怎么了?” “阿嶙啊”方青喘着粗气,丰满的胸脯随着急促的呼吸更显“波”涛汹涌。 “是我!”张嶙打着呵欠坐起来,搔着头皮纳闷道,“两点啦,你怎么还没睡?” “我确定了!我确定了!现在一颗药,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是嘛?” “你!难道我骗你?” “不是啊亲爱的,”张嶙眨巴着惺忪的睡眼,“陈月又没同我和爸联系,她跑去哪里了我们也不知道啊” “我”方青闻言感到后背一阵阵发麻,哆嗦着缩成一团,“我怕!我害怕!” “有我在,你怕什” 张嶙还没讲完,便听到心上人愤怒的尖叫传到耳里—— “你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你不会懂!!” “哎阿青!” 电话挂断了。 张嶙做出的第一反应,便是将方青需要加倍吃药的情况告诉父亲去 其实方青不是挂断的电话,而是将电话砸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现在的她,越来越有大小姐的个性,以至于稍有不如意,便有摧残随身物品的冲动—— 当然,妈妈做的那个荷包,是唯一的例外。 抬着望着这间诺大而空旷的卧室,注视着接近两月来这里的一巾一蔓,慢慢的,方青俏丽而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含泪的笑容 精神上沉重的压抑、肉体上残酷耻辱的折磨,加上此刻对这间卧室忽生的极度恐惧,她牙齿打着“架”,使劲儿鼓起勇气抓起枕头向窗户扔去—— “来来呀!还有什么没来的,趁我现在还活着,哈哈!快点,我现在等着等着你们这些畜生!你们不是人,不是” 方青的恐惧最终越来越大的悲痛所占据,趴到双膝上放声痛苦起来 房门门外传来拍门声,随即席少爷的呼唤传了进来。 看着神情呆滞的妹妹拉开门,席冰川诧异问道:“妹妹,是你在哭吗?” 方青哀怨地瞟了他一眼,转身走到床边坐下。 此刻的她一袭橘黄的睡衣,雍容高贵之余,更有一种楚楚动人、让人砰然心疼的凄美 冰川微微愣了愣,半掩上房门来在她身旁。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他关切而轻柔地用国语问道。 “你怎么还没睡?” 方青失神地呆望着正前方——那里有冰男一张黑白艺术照,沉思着问所答非。 “我嘿!第一次在这么豪华的房子里,睡不着!” 席少爷显得腼腆起来,不好意思地搔着脖子。 “拜托”方青疲惫地仰视了他一眼,她本来想下逐客令的,但自己确实喜欢用中国话交谈,索性就聊上一聊,“你现在进天堂了,还来糗我!” “妹妹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住下来啊?若是的话,我明天就搬出去,另外找栋房子啊” 干嘛那么迁就我的感受? 方青苦笑了一下:“你可别害我,你若是这样出去住,老爸不杀了我才怪!呵!” “不是啊我只是不想让你不开心,我理解的,我突然冒出来,抢了你的风头。对不起啊妹妹” “其实你并不讨厌嘛!”方青摒弃掉心里的忧郁,冲他灿烂一笑,拍拍床头,“站着说话腿不疼吗?” “谢谢啊!”冰川侧身坐下,不好意思地提弄着眼镜。 人是会变的。席大少爷,所谓一入豪门身似海。不久的将来,可能我再也看不到你这副腼腆的模样啦 如是想着,方青打趣道:“你怎么老给我没见过女孩子的感觉?” “嘿!”冰川狼狈一笑,神态像足了席董,“是妹妹太美了,我都不敢正眼瞧!” “美?哈哈!”方青觉得这根本是不赞美,而是莫大的讽刺,“好了大少爷,这些话,还是留着你喜欢的女孩子去听吧,对我说呀,根本没有意义!” “对了妹妹?刚才你真是在哭吗?” 方青深深地深呼吸了一下,俏皮而认真地问道:“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和你很熟吗?” “不好意思啊,”冰川难堪地飘了她一眼,“我只是想安慰你一下,是不是,你未婚夫” 真的好管闲事,我的事你管得了吗 可人家好心好意跑来看我,总不能就这样下逐客令吧? 良久无语后,她开口道:“会讲故事吗?我好闷!” “故事好办呀”冰川自豪地一笑,“我满脑子都是故事呢,不知道妹妹要听什么样的故事?” “你别一口一个‘妹妹’好不?就叫我‘男男’吧,啊?听着顺耳些!” “是啊是啊,都是一家人了,也没必要这样拘谨对吧?男男要听什么?” 方青俏皮地翻了个白眼:“我要听西方的神话故事!肚子里拿得出来吗?” 她总是希望能用国语交谈,那会给自己带来无尽舒心的感受;尽管这是一种奢望,尽管她现在一口流利的韩国话 荣剑的父母感到韩国后,许琳就轻松下许多。借着照顾男友请出的假期,她竟然无意在买唇膏出门的时候,遇到了刘俊。 正所谓老乡见老乡——更何况是从前熟识的人。 虽然刘俊觉得许琳对方青的抛弃,显得有些过份狠心;但他是中间人,那时候就觉得以方青那大姑娘的性格,根本和事业心强的许琳无法走到一块 就在方青静静聆听冰川讲述故事时,许琳也几乎和她一个神往的模样,听着刘俊讲述从前和席大小姐的点点滴滴 “阿俊,我才试了试她,”许琳几分疲惫地听完后,“感觉没什么好奇怪的!” “不可能!”刘俊磨着牙,凝重地点上一支烟,“现在的席小姐,绝对有问题” “不过你讲述得也蛮有道理的,呵呵!想想嘛,一个豪门千金,就说在病中的时候对你有依赖,但是好了以后,就不应该对你这么好,这在情理上才说得过去喔!” 刘俊整理好衣领:“是啊阿琳,我前前后后联系起来一想,这里面确实有鬼!我虽然没读什么书,可我不笨!” “你说是不是咱们没事找事!喂,”许琳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我可已经得罪过她了,咋办?我怎么在席氏集团混下去!” “不告诉你了要破釜沉舟的吗?这也好,得罪了以后,若她真是席大小姐,你在席氏是很难呆下去的;但有另外一个可能,若你依旧平安无事,那说明她” “你呀!我混到这一步容易吗?你倒好,自己不出面,拿我来牺牲!”许琳嗔怪道。 “我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刘俊狠狠瞪了她一眼,“知道吗?我已经给阿青的妈妈打了电话,否则我不敢拿你去冒险” “青姨说了些什么?” “还没轮到我问呢,”刘俊几分好笑地嗤之以鼻,“她就怀疑那个席小姐大有问题,因为小姐进门后,在青姨去放礼品那当儿,她明显哭过最奇怪的,是席小姐为青姨做的阳春面,无论在味道还是火候的拿捏上,都是阿青的‘杰作’一样,包括做饭后对厨房里锅碗瓢盆的放置!” “喂” 许琳感到汗毛都竖立起来。 “害怕了是吧?” “你说现在的席小姐是方青,我可真的不敢相信!世界上有那么先进的整形手段吗?而且呀我听到传闻:现在的大小姐,好像有了身孕” “若是阿青真的沦落到成为一具傀儡,那他可真的够倒霉了”刘俊黯然感叹着,“张氏父子,不是什么好鸟,阿青一定很惨!” “喂喂喂!”许琳柳眉倒竖,“不是还没确定吗?你想到什么东西上去了?” “上天保佑,千万别是阿青啊!天哪”刘俊一个劲儿甩头,“阿琳哪,大家都是没钱没势的人,若她真的是方青,咱们可得救她出火海啊!” “那是当然!” 刘俊盯了她很久,半晌才开始摸烟盒,然而就在他垂头点烟之时,许琳的眼里,闪烁过一缕复杂而深邃的光芒 第五卷 慧质兰心 七夕、建军连续解禁|量小非君子 多次被岳父大人骂得灰头土脸的张嶙,觉得自己确实有够倒霉。可不是吗?这不一叫醒甜睡的父亲,便又被骂得狗血淋头。 “你脑子是不是被打得失灵了,现在什么时候?你就我吼起来!” 不知是春梦被扰、还是确实疲惫,张为祖拉开门后暴跳如雷—— 他那肥硕的身段加上抓狂愤怒的表情,在此刻显得尤其滑稽。 “爸爸,阿青她她出问题了。” 张嶙被骂得一个劲儿鼓眼,好不容易压下心头的怒火,憋出一句来。 张为祖闻言冲动而粗暴地双手揪起他的衣领:“出什么事了!?我就说了这个人不可靠的,你非不相信,啊?!老是出状况,还没真到派她上场的时候呢,你就给我来——” 父亲是对席大少爷的出现耿耿于怀,张嶙看出从岳父那里回来后,他就一直在生闷气 “爸爸你听我说完好不好?!”张嶙受不了了,大声喝道,“你知道她出什么问题了吗?” 倒是被儿子这么一呵斥,张为祖慢慢冷静下来,愣了一愣闪身让开:“进来说!” “爸陈月的药是不是什么剂量出了问题?阿青” “住口!你叫她什么?” “阿阿青啊!怎么了?” “你若是让旁人听到了”张为祖气愤地转过身去背起手,“说下去!” “这两天晚上,她都是吃的两颗药” “就为了这事儿,你把我吵起来!” “爸!你没喝多少吧?你仔细分析一下:陈月历来心细如发,药物绝对不会有问题,我担心方青对药的依赖会与日俱增!” 张为祖忽然慌张地到处翻找,好一阵子,才直起腰来,拿起烟斗笑吟吟地面对儿子。 不是吧 我心上人出问题了,还不及你一只烟斗来得重要? 张嶙心灰意懒瞅着父亲点燃烟斗——从小被这烟味“摧残”过多,导致他对吸烟深恶痛绝,此刻不由得皱起眉头。 “这有啥大惊小怪的,就算是与日俱增,又有什么好怕?” “你” “被沉溺得太深小子,我警告你!她的命全在我的一句话!你看她现在活得多好,整天活蹦乱跳,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她比我和我过得还要好,呵!我要看她的表现,这任务她完成了,就说明她心里真的有你,我便叫陈月免除她这个痛苦!” 张为祖深沉而严厉地盯着儿子,一边说一边徐徐退到床边坐下。 张嶙耷拉着脑袋,陷入深度的分析中去,半晌才轻摇着头深深叹息了一下:“我觉得她可能” “没有可能!你告诉她了吗?” “先前还没来得及呢,你就把我叫去陪大舅子了啊爸,不用做得那么绝吧?啊?” “所谓量小非君子!”张为祖叼起烟斗,咬牙切齿来到窗前拉开窗帘,“为了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我放弃了日本四家超级赌场;如果,我连席氏集团都得不到,那这场骗局我岂不是瞎忙乎啦!” “我知道有些话我不该说,可是爸,也不一定需要方青做出那样的事吧” “你没看到席家大少爷都出现了吗?再不下手的话,我们到头来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万一她失手被抓了,抖出我们来!” “她”张为祖一听儿子的担忧,丧心病狂大笑起来,“她出卖我们?有人相信吗!她很清楚,那是在自掘坟墓!” “能不能先解了她的束缚?”张嶙说罢心虚地瞟了他一眼。 “阿嶙你过来!” 张嶙见他和颜悦色的呼唤,便走过去,哪晓得父亲丝毫不怜惜他原本浮肿的脸,顺手就是“左右开工”重重两耳光! “是不是觉得有种上当的感觉?”张为祖冷冷笑道,“我再问你,你真确定她真是个女人,可以为我们方家延续香火?” “照卡伊的说法,应该是吧” “那就是了,我这两耳光就是告诉你:女人,是善变的比我刚才的脸色,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小子,”张为祖厉声喝道,“不能再拖下去,等她做了该做的事,我会成全你们!可若是完成不了的话,你别怪我” “不会的爸,她能行!能行” “去睡吧!不早了,”张为祖几分惆怅道,“这个陈月,到底跑哪去了呢?电话也不打一个回来” 圣诞节前的夜晚,在这个繁灯似锦的都市里,笼罩着一片夜未央的喜庆前奏里 张为祖来到熟睡的儿子床边,久久凝视着他浮肿的脸庞,半晌才慢慢伸出手来,小心翼翼地抚摸上去 “你怎么那样不争气,我要你出人头地!为了一个女人,你就这么藐视我多年苦心的经营从小到大,你要什么我没给你?可你呢我错了吗?不成材的东西!” 一个小时后,张为祖三个贴心的心腹来到他的书房。 听说少爷被人扁得有点惨,三个多年跟随他的随从已经猜到了这深夜召唤的使命所在。 老爷和少爷出问题了,这是明摆着的事儿;只是大伙儿都清楚张为祖的脾气,只是心知肚明心照不宣而已。 几人默默地伫立在他身旁,注视着他猛烈地抽烟。 “那个罗风!是条疯狗吗?!” 老狐狸终于磕灭烟斗,疲惫而愤怒地低沉咆哮道。 “老爷,原因我们从少爷那多多少少问出一些。”一名三十多岁却头发银白的壮年男子俯首回答。 “说!” “这次确实是罗风肇的事少奶奶和少爷在散步,他们就上来” “够了!”张为祖深感羞耻地站起身,“你们跟了我这么些年,觉得应该怎么办?” “少爷不能白挨一顿揍!”一名身材肥硕的汉子怒斥道。 “不错,他不过一条地头蛇,嗜色成性的窝囊废,若是少爷被他欺负了就这么算了的话,老爷,我们咽不下这口气!” 离得最远的瘦子嚷嚷道。 “我倒是觉得:现在不宜火拼。毕竟为了下批泰国过来的军火,我们的兄弟大多都分到了菲律宾。老爷,不如先等” 白毛思忖着还没说完,便被张为祖重重一脚踹得半跪到地上。 “挨打的是我什么人?” 张为祖边吼边凌厉地用烟斗在他的头顶上敲打着。 “是是少爷!”白毛畏惧地哆嗦着,昏暗的灯光下,隐约可见其冷汗淋漓。 “那就对了!!你要是我,你能咽下这口气?” “对不起老爷,我不是想委屈求全,我是想等兄弟们多回来点人后才对付那小子!” “起来!”张为祖和蔼地用眼色示意他站起来,继而傲然一笑,“阿牛,为了对付他这么一个角色,犯得着兴师动众吗?那岂不是抬举那小子!” “对对”瘦子极度赞成,竟然眼露摩拳擦掌的兴奋。 “上次他就动过少奶奶一次,虽然这个‘少奶奶’”胖子忽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赔笑道,“当然,少爷老爷喜欢的人,我们哪敢乱说呢?只是老爷,这这确实有点别扭!” “不要废话了,我告诉你们,这段日子我也没闲着,罗风经常夜夜笙歌,喜欢去的地方” 他禁不住对几人耳语起来 方青一个晚上都在聆听冰川娓娓动听的讲述,不知不觉的,东方已经露出鱼肚白。 几个幽美凄婉的故事后,方青不满地冲席冰川洲起黛眉:“喂,拜托!你是来哄我开心的,还是来想看我哭的?” “妹妹妹”冰川迟疑得结巴起来,难堪地搔着头皮,“你误会啦,你要听好笑的是吧?” “聪明啦!”方青甩给她一个大白眼,“我可不想在糟糕的心情下吃早餐!” “这样吧,我给你将一个阿凡提的故事咯,对了,知道阿凡提吗?” “传奇人物嘛,呵呵!说说看我听过没?” “有一天哪,”冰川揉揉微微泛出血丝的眼珠,“国王想故意为难阿凡提,就把他叫到皇宫里去,就问呀:‘阿凡提,我今天要问你个问题,你若答不出来,我就要杀你的头!’阿凡提呢,不慌不忙的回答” “陛下,请问吧!”方青早就熟知这个故事,装出老气横秋憋着笑接过话茬,“继续继续?” “这个世界的中心在哪儿?”冰川终于看到她的笑脸,也开始乐此不疲。 “在我毛驴的四条腿中间!” “岂有此理!怎么会在你驴子的腿中间?” “陛下不相信可以先把世界的距离量出来,”方青顽皮地眨巴着美丽的睫毛,“若是错了,砍我的头!” “那”冰川唯妙唯肖扮出恼怒,“天上的星星有多少颗?” “和我驴子的尾巴毛一样多!” “那你的驴子尾巴毛有多少根,快说!” “驴子的尾巴毛呀,”方青终于忍不住揪住了冰川的胳膊,咯咯笑起来,“就和陛下您的胡子一样多!” 二人心有灵犀,到这里都禁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 谢谢大家对我一直的支持, 12点后再解,奉献给今日的情人节,愿天下情人终成眷属! 12点后的免费vip章节,敬献给钢铁长城——世界上最可爱的人!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五卷 慧质兰心 5.6 致命的弱点 “我说”方青好不容易收住笑,“你可真逗!” “是吗?”席冰川幽默道,“妹妹还不是彼此彼此?” “哎告诉你吧!”方青仰起脸神往道,“我其实蛮崇拜阿凡提的,呵呵!他呀,是个很有智慧和胆量的传奇人物” 这时,席成达打着呵欠走进来。 “你们两兄妹嘻嘻哈哈的,怎么?一个晚上都没睡吧?看看你们的眼睛” “爸,妹妹害怕,我给他讲故事呢,”冰川站到他身旁,“不知不觉的,竟然天都快亮了!” “啊” 方青转头看去,只见黎明的曙光,已悄然揭开了清晨的面纱 “我困了,还想睡会儿” “男男睡吧,我们出去了啊!” 席董说完,和儿子走了出去掩上房门。 都说笑一笑,十年少。 积闷不少的方青,被刚才那阵开怀的大笑后,竟然轻松了许多,去卧室后上完厕所回来,正要合上眼皮之时,手机响了。 电话是阿当打来通知方青,明星成苋将在今天上午,来到席氏集团,与席家千金探讨平安夜的节目 一夜折腾下来,方青原本觉得很是疲惫,却在听到这消息后,不知哪来的动力,兴奋得迅速穿戴打扮起来。 她特意在眼影的点缀上下了不少功夫,她不想给成苋看到一个“熊猫”,并且翻出了冰男最舍不得的那套比利时天蓝狸绒平领套装 收拾完毕后,天已大亮,再看时钟,时间接近8点了。 轻哼着自编的歌调,她连蹦带跳来到餐厅,却见席董父子仿佛料定她会在这时到来一般,微笑着注视她近前坐下。 席冰川眼里涌满了惊羡的神色,在方青看来,她是能理解并接受的,因为她自信把自己装扮到了最佳状态—— 冰男计算机和书籍中那些关乎女孩穿戴打扮的资料,她可没有浪费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开始变得“虚荣”喜欢别人赞美的神色。 “干什么”她故意奇怪地打量着冰川在他对面坐下来,“有什么不对吗?” “不是不是!妹妹真的好美”席少爷由衷地赞美完,问道,“不睡觉了吗?” “不睡了,今天要见大人物呢,呵呵!”方青端起牛奶瞟了席董一眼,“你那么阴险的看着我干嘛?” “你不是说过,这套姑姑的送的衣服,要留到明年生日的时候才穿吗?”席董笑吟吟地注视着她。 “有吗?”方青一副记不起来的迷糊,“什么时候” “你呀!过两天你姑姑就要过来了,到时候又会给你买好多的!” “那不就得了,明知人家脑子出过问题,你还莫名其妙问这些” 方青微撅起嘴,把牛奶杯子端到唇前—— 席宅的人几乎众所周知,大小姐早上最喜欢的,便是方青现在端在手中的荷兰牛奶;可今天不知怎么搞的,方青在刚要启齿时,忽然感到这味竟是如此的让她反胃 去公司的路上,她没同席氏父子进一辆车,而是一个劲儿催促阿当加快行使。 成为这公关二部经理以来,方青倒是第一回,老老实实的呆在她的办公室中,等待成苋的出现。 她不太适应这装饰华丽的办公室,因为与其说是办公室,倒不如说是这里是一间优雅别致的休息室。 这无疑,又是公司里对席大小姐的特别关照吧 许琳不知什么时候笑吟吟地来在她身边。 “你进来做什么?” 方青回首时突然发现她站在办公桌前,为自己端来一杯咖啡;她禁不住开始讨厌那别有用心的微笑,皱起眉头。 “席经理忘了么?”许琳潇洒地将双手划出一个半弧,然后放在背后一挺胸膛,“我可是你的助理!莫非杜阿姨的安排,你有意见?” “你在要挟我?”方青面露冷笑,“你最好给我识趣点,别干些鬼鬼祟祟、莫名其妙的事!” “不是我要挟你,是你在威胁我呀!”许琳几分顽皮对她哈哈腰,“请问席经理,我办事哪里显得有问题?” “你信不信我明天就不用再来!” 许琳脸上掠过一闪即逝的震撼,依旧镇定道:“相信!席小姐谁敢得罪,呵呵!大人不记小人过好不好?” “你很古怪!我们开诚布公好了,”方青厌恶地从头到脚打量着她,“你好像怀疑我和一个叫方青的人有什么瓜葛?” “我的猜忌,还不是来自刘俊” 许琳终于拿出了“王牌”。 方青闻言凝视那只精美的咖啡杯出神,嗤之以鼻:“我警告你!别再提这个人” 说着她拍案而起:“你什么意思你?!” “他可以不提,可是方青的妈妈呢?” “你” “听说大小姐对那垂暮的老人,特别关照;可她现在:病在床上无人问津,真可怜哪!” “关我什么事?我和她非亲非故!” 方青说着逃避地背过身去,努力昂起头,不想——也不敢让那不争气的眼泪,在这个时候流出来。 许琳留意到她反常的举动,继而换上一种满足的笑容,关切的问道:“大小姐若有什么话要我带过去或者或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出去!”方青一边烦乱的理着头发,一边强忍哀痛咆哮道:“你马上给我出去!” 许琳微微礼貌的一欠身“我去看看成小姐来了没有” 阿俊、阿琳,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我知道你们怀疑我,可你们不要插手进来。这里是韩国,你们没钱没地位,搞不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何苦要淌这趟浑水 妈妈,你真的又病了吗?你告诉我 方青急忙摸出粉盒补妆,她知道,若是被许琳瞧出端倪来,事情就麻烦了 许琳出去就给刘俊打了电话。 二人通过精确的“计算”,百分百肯定出席大小姐有问题,而现在的席家千金,百分之八十和方青有瓜葛—— 他们唯一的疑点,当然是传闻中方青有怀孕的迹象;而在排除她怀孕的可能后,出现最大的疑点:便是一个活生生的男人,怎么可能变得如此千娇百媚、国色天香 试探到这个份上,刘俊对许琳得到的结果感到相当有成就感——因为从小到大,他很明白一点: 方青最割舍不下的,便是妈妈。 在这次对席大小姐的欺骗性的试探中,他为了自己不至于内疚,特意先安排方青的母亲去了寺庙 果然,与许琳的电话结束不到半个小时,他手机的来电显示上,浮现出阿当的电话号码。 几句寒暄后,他听到了方青的国语。 “阿俊是吗?” “我没听错吧”刘俊一脸极度的享受,一边瓮声瓮气以国语作答一边点烟,“席小姐怎么会有空打电话和我聊天!” “听着!我没时间跟你磨蹭!” “哈哈,大小姐的语气,真的好雷同我的一个朋友,就是那个方青!” 刘俊一脸有恃无恐,他很清楚对方这时打电话来为的什么 方青微微一愣,忽然想起刘俊太了解自己从前的个性,刚才这句,正是以前心情不好时对他的催促,顿时背对远远的阿当红起脸,低声喝道,“我有事问你你不能隐瞒我知道吗?” “大小姐对我有救命之恩,”刘俊翘起二郎腿,“除了不能说的,我全说!” “废话!我问你:那个方青的妈妈怎么怎么不在家里?” 方青艰难地刚吞下一口唾液,便听到刘俊刺耳的笑声传了过来 “很奇怪我怎么知道他家的电话是吗?是他妈妈在我离开的时候留给我的,喂你别笑了好不好?” “平安夜快来啦,若是传闻不假的话,大小姐还有两个节目要排练呢有必要为一个非亲非故的老太太牵肠挂肚么?” “我”方青急得狠狠跺了一下脚,“我问你:方青的妈妈是不是病了?莫非现在人在医院?” “好!明天晚上10点到凌晨1点,‘紫茉莉’公园老地方,我恭候你的光临!不见不散!” 刘俊说完果断关掉电话。 回头之时,只见金小姐吃醋地甭着脸在生闷气。 “怎么了嘛?” 刘俊嬉皮笑脸过去搂住她的肩头。 “那你的爪子拿开!” 金小姐皱起眉头,显然她是被同床的刘俊的电话吵醒——她凌乱的睡衣庸懒的神态,加上地板上二人扔得乱七八糟的内衣诸物,足已说明二人昨晚的郎情妾意 “我这不是按着计划在一步步的进行吗?” “我可没席大小姐那么迷人,某些人跟她打电话的时候,口水都要流出来!” “谁说的!胡说,我就觉得你比她有魅力得多,”刘俊口是心非地恭维着,吻着她的脖子,“看到眼的,是假的;吃在嘴里的,才是真的” “你呀”金小姐嗔怪地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额头,“讨厌!有完没” 还没说完,便被刘俊粗鲁地按到床上,封住了她的双唇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欲血燃烧》一个充满了暴力,血腥,死亡,却又有着无比诱惑力的地下世界,一个只能是强者才能生存下去的格斗战场。欲望与热血都将在这里燃烧……。 凶兽足球作者:疯狂流氓的又一新作,在前本书全本的基础上,流氓带着无限的激情和让人热血沸腾的格斗题材类小说走入起点。 现已与起点正式签约,有着完本的保证,有着让你过瘾的情节,都来支持疯狂流氓的新书吧。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五卷 慧质兰心 第7章 黑海奇遇 “你烦不烦?”金小姐喘息着别开他的嘴,按住刘俊那不规矩的手,“我还有话问你呢” 刘俊扫兴地直起身来,留恋地瞅瞅她裸露的双“峰”,坐回自己睡的位置,摸出烟来。 金小姐见状,微微整理了一下睡衣,过来环抱住他的脖子,嗲声嗲气的问道:“你不是这么小气吧?” “有问题就问吧。” “阿俊,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你说呢?”刘俊悠然吐出一个烟圈,扭过头来瞧着她。 “我怎么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你该不是真的爱上我了吧?”刘俊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金小姐闻言粉腮一红:“知道吗” 她撒娇地用指头在这男人的胸口滑动着,欲言又止。 “我知道什么?”刘俊傻忽忽地低头想瞅她的眼睛,“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羞答答的?” 金小姐咋咋嘴唇,声如蚊呐:“你呀人家这两天是危险期呢,都没都没让你戴套” “喂!”刘俊愣了一下,诧异道,“你想干嘛?不会怀上吧” “那谁清楚!”金小姐害臊地狠狠揪了一下他的乳头,“你这个死人,每晚都乐此不疲好几回” “我认栽了!怀就怀吧,我呢,会负责的!”刘俊幽默地抓住她的手,“现在是不是应该改口,叫‘孩子他妈’了?” “少来!” “我可是穷人啊,先申明,嘿!其实何苦呢,大家觉得合适就在一起,不是很好吗?” “你!我告诉你:你可不许再对那个席冰男有什么想法” “拜托,她是个赝品耶!”刘俊微笑着亲亲她的额头,“答应我:若她真的是方青,让我送她回中国。” “不行!”金小姐忽然恼怒起来,一扫方才的小鸟异人的媚态,“她得死!凡是和席成达挂钩的,都不能有好下场!” 刘俊为难道:“她若不是方青,我帮你解决掉;但若是的话,是不是” “不!”金小姐眼里溢出泪水,“要留她命也可以,不过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她只是一个被人利用” “我不管!!” “好了好了”刘俊试探着轻轻拥她入怀,“别气了啊,让我想想,想想” 金小姐倒在他胸前放声大哭起来 看着小姐拿着电话呆了半晌,阿当示意阿光阿银停止窃窃私语,轻轻来在方青身后。 听到他的脚步,方青忙号码纪录删掉,轻轻冲他一笑,把手机递给他。 阿当警觉地打量着她的失常而失落的面目:“小姐,你跟谁打电话呢?” “是不是我做什么?”方青深呼吸一口,笑着反问,“都一定要向你汇报呢?” 阿当忙赔笑道:“不是不是小姐误会了啊,我们只是担心你!” “阿当,”方青撩开长发捏捏耳垂,温柔地低语,“是不是觉得我很古怪?” 阿当难堪地欲言又止。 “我一直把你当我的哥哥,”方青期待着,“我好欣赏你的知道吗?莫非你也骗我?” “阿当何德何能,能得到小姐如此宠幸我说了吧,自从小姐恢复记忆后,有些事,是让我们大家不太好理解” “‘我们大家’?包括我爸吗?” 阿当艰涩地搓搓手掌:“若我说没有,小姐会相信吗?但老板还担心小姐的,就从那次打了小姐那巴掌后气得吐血,你就应该看得出你在他心头的份量!” 方青心里乱得一团糟,缓缓来在走廊的尽头,俯瞰着都市的车水马龙。 这是一个多么富有蓬勃生机的世界啊,我何尝不想振作起来,可我自信的起点在哪 “小姐,”阿当安慰道,“其实人与人之间,最珍贵的,莫过于沟通与交流,你说对吗?老板是你最亲的人,你任何的难言之隐,都可以说的” 哼 莫非我告诉他我只是一个替身?若是席大少爷没出现还差不多,现在这父子二人亲热那劲,我要说了,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方青脸色阴晴不定,大眼睛在睫毛的眨巴下,忽闪忽闪放射着踌躇而动人的光芒—— “席经理!”许琳气喘吁吁地跑来,“我到处找你!成小姐来啦,在办公室里等你呢!” 方青禁不住不好意思地一笑:“就到这里吧阿当,我去见我的偶像去了” ◇◇◇ 略带咸味的海风,拂过英国克莱尔岛附近的洋面。 风起云涌,苍茫无际,无限壮美 几天来对卡伊的寻找中,陈月不知不觉来到了席冰男丧命的地方。 卡伊的突然失踪,让她百思不得其解;想尽了各种方法,都无法与之建立联系 她是一个孤儿,被一对韩国夫妇领养的成长岁月里,她饱尝了贫穷的滋味。她决心在毕业后,一定要过上富贵的生活。 与张为祖相处的岁月里,这老色狼不可能不打她的主意;但她以自己超出容貌许多倍的能力与心计,一直在期待这席氏首席执行官的离婚成为现实。 就宛如珍惜一坛陈年佳酿,身段长相尽管平凡的她,却将多年保留的贞洁,看得尤其重要;加上满腹的心计,她更是在无形中唆使张为祖同其妻子的关系步步恶化 她太精于计算,连比她小不了多少的张嶙,都一直认为她仅仅只是父亲单纯的私人医生,充其量:一个比较得力的助手。 卡伊博士,性格乖张古怪,却偏偏对这个关门弟子尤其看重;三年前,在他的推荐下,陈月成为人族魔法团的一名学徒 在这个奇异的领域里,她看到了许多常人不能完成的景象,以及同族中人那根本让世人无法置信的超能力;久而久之,她的野心蔓延,认为凭借和卡伊的父女般的关系,足可以为自己创造出至少十倍于席氏集团的财富和势力 当她突然想起这片海域里,曾是冰男死亡所在时,夜幕即将来临。 气温不知何时下降,海风亦开始呜咽起来,似乎无数的亡灵在海面飘曳,幻化出无数诡异的暗影在风中飘曳。 赶快离开这片荒岛! 这是当务之急,于是她几分心虚地整理好衣领,开始寻着来路向自己的橡皮艇走去。 夜色笼罩下来 就在即将登上自己小艇的时候,远处传来一名女子的尖嚷—— 寻声望去,距离海岛一公里多的深海里,在一只停泊熄火的货船灯光摇曳,不时传来几个男子粗暴猖狂的笑声,在这只有风声的海面上显得尤为刺耳 海盗!! 陈月第一感觉便是:这只货船成为了海盗的囊中物。 当她决定少管闲事立刻离开时,忽然感到眼帘里飞掠过一团白色的影子,朝那货船飘去,迅速消失在她的视野中茫茫的海面! 不是幻觉!是个什么东西! 陈月剧烈地打出个冷颤,很快的,她开始确定: 刚才过去的,绝对是一个常人看不到的生命体! 好奇心上来,她不由得轻轻用浆,徒手将橡皮艇划向货轮 一个靓丽的英国年轻女子,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在甲板上被绑缚成一个“大”字,惊骇的眼神,反复地在附近的几具尸体上扫来扫去。 而六七个彪形大汉,对唯一生存的俘虏,大肆谈论着其身材如何性感迷人;女子好像已经呆滞了,并没有清醒的挣扎——这无疑,死去的都是她的亲人,想必巨大的哀痛,替代了面对即将被轮奸的畏惧。 几名海盗商量好先后,一个烙腮胡率先向她走去 陈月偷偷爬上盘梯,刚露出一个头顶可以窥看到甲板情形时,差点被吓得当即脱手掉到海里去! 只见那名唤名为滴兰的折翼天使,正悬空矗立在她的左侧,对着几个海盗怒目圆瞪! 或许滴兰太过专注,没留意到发现自己的陈月 太美了! 陈月虽然是个女人,但滴兰那在黑暗里散发出的凛然正义,令她陶醉;特别是那张混血儿般无可挑剔的面孔,更给人一种心碎的美丽 海盗猥亵地笑着,不顾天寒地冻,一阵抓扯后,这名可怜的、没有生存意念的女子,便赤裸裸展现在他的眼前! 就在这时,滑稽的事出现了: 这烙腮胡折腾了半天,却怎么也褪不下自己的裤子,狼狈的抓狂中,引得其他同行哈哈大笑。 “滚!” 这时第二个海盗上来掀开他,然后竟然也遇到同样的尴尬事,就在他诧异回过头来时,几个一丘之貉全都倒在甲板上。 他脸色一凛,下意识明白遇到了什么诡异之事,急忙朝陈月这边跑来—— 正在偷窥的陈月,一见慌了神,刚要避让,却见滴兰用自己那没受伤的翅膀轻轻原地一挥,那足有八九十公斤的大汉,便被疾驰的车撞到一般,重重地飞撞到驾驶舱的玻璃上,弹跌到甲板上,极不甘心地翻翻眼皮,挣扎了一下咽了气 恐怖!快跑 陈月怕惹火烧身,刚要从盘梯上下去时,却清晰地听到滴兰一声叹息,向被绑缚的女子款款走去 受害的女子显然是被这一幕吓晕了,身躯软得像团棉花,任由滴兰为自己解掉绑缚、穿上衣服 好美的眼神! 陈月深深为滴兰同情的神情所感染,不知怎么的,她开始有些自惭形秽起来。 忽然间,滴兰诧异地停下手里的忙乎,左顾右盼一番,放开怀里的女子,展翅遁入了浓墨般的黑暗中去 就在她消失的同时,陈月惊讶地看到对面的黑夜里,从空中飞落下四名体态雍容华美的女天使,领头的天使看上去顶多不过25岁,一脸气愤收拢了翅膀。 “滴兰好像知道我们要来!她又跑了,依娃主天使,你看怎么办?” 她身后一名雷同侍女身份的天使遗憾地耸耸肩头,近前来笑着摇头。 “太不像话了!又是七条人命!!我们居然又来晚一步” 主天使感到及其自责,惋惜地望着昏迷的受害女子,又逐一看过那几个已然死去的海盗。 “主天使,这几个家伙,好像也该死吧,你瞧这满船的尸体” “住口!”依娃愤怒道,“该死不该死,轮不到她来动手!简直无法无天!!” “滴兰妹妹是有些淘气,”一直没开腔的天使求情了,“依娃主天使就网开一面吧?她这么脱离肉身,漂流在人世间也不容易呀!” “你们是让我当不知道?” “是!”其余三名美丽的天使纷纷乞求地点着头。 为了证实自己不是在做梦,陈月狠狠咬了一下下唇 “我也不想处罚她,可她就是因为执法过当,才被罚下来,结果还是这么疾恶如仇” “滴兰妹妹好可怜!被惩罚又被安错了肉身,现在飘零在两个世界里,真的好可怜,您这次就放过她好吗?” “我不知道卡伊他们是怎么搞的,她本来应该是个男子,可搞得”依娃说着也黯然起来。 卡伊?还同这些美丽的生灵有瓜葛? 滴兰、依娃? 一定要找他问个清楚!天哪,她们好美,真的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纯美! 陈月正思忖着,忽听得一声清丽的喝问传到耳里: “看够了没有,还不滚出来!” 第五卷 慧质兰心 第8章 真诚的鼓励 被这离奇景观所陶醉的陈月,完全陷入了一片美丽的遐想中去 她不曾想到,如此完美的生灵,竟然会发出这般让她毛骨悚然的喝问。 逃? 好像很幼稚 硬着头皮爬上货轮,她一脸坦然凝望着几名衣炔飘飘的白衣天使。 “你是什么人?” 依娃身边一名侍女问话了,特别将“人”字换上一种怪异的英文口吻。 言下之意,无非是:你是什么生物,能看到我们? “女人!”陈月极为不满地微皱起眉头,别过脸去。 “呵!”依娃笑了,“人族魔法团的成员吧?既然你能看到滴兰,为什么不阻止她?” 她的语气和蔼可亲,仿佛夜风中的风铃,娓娓动听。 陈月不得不叹服对方惊人的眼力与判断,结巴着问道:“滴滴兰?” “对就是刚才在这里的那名折翼天使。” “我”陈月踌躇着,生怕一不小心暴露出什么,“我敢吗?” “呵呵!想想也是,好了,我们要离开了,你请便吧。” “等等!”陈月不甘心就这样被这群“人”呼来唤去一番了事,“我能请教你们一些问题吗?” 依娃原本已转身徐徐走出几步,闻言回眸而来,默认地冲她微微一颌首。 “你们认识卡伊吗?能不能告诉我,他现在人在哪?” 话一出口,陈月后悔了,毕竟做贼的人,心,终究还是虚的。 依娃逐渐收敛起微笑,慢慢转过身来,默默注视了她良久,这期间,还刻意朝她挪动了两步 那充满智慧光华的淡蓝眼神,似乎在洞察一个人灵魂的本质所在;陈月在对方如此神圣的审视中,禁不住胆怯起来,缓缓低下了头—— 随着依娃那一声低沉而清晰的轻叹,她再度抬头之时,只见四个白色的倩影,疾速消失在她眼前的海面上空 晚餐是法国菜。 也是方青最讨厌的菜肴,不过看着父子二人兴高采烈的样子,她也不想扫兴,跟着一块偶尔插上一两句。 不过晚饭下来,她倒真的吃醋了 在席冰川出现之前,无论吃什么菜,席董总会忘不了给她夹菜,叮嘱她别光为了保持身材,引起进食营养不均衡;可今天晚上,席成达不但只顾着给儿子说话当她不存在,就连方青特意为他斟酒,他都仿佛对待下人的伺候那般视若无睹——无疑,他整个的心思,都赴在这阔别多年的儿子身上去了。 方青无聊得一手放在餐桌上,脱起腮帮,一手轻轻敲打着桌面,聆听着父子二人对现今席氏集团的运作现状的分析,懒洋洋地打发着时光。 “今天董事会里的几位元老,告诉我许多重要的资料,”冰川神采飞扬,“爸你放心,我会很快熟悉公司业务的,我先洗澡,一会我们再谈啊” 该死的,离开也不同我打个招呼! 方青气恼得微微撅起嘴,怕被席董看出,正要起身上楼,却见席成达笑吟吟来在她身旁,拖过一张椅子坐下,好奇地瞅着她。 “看什么看!”方青甭起脸来,牵强地掩饰住委屈别过脸去。 席董轻轻俯面过来,关切道:“我宝贝儿生什么闷气呢!” “哈!”方青干涩一笑,“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气啦?” “爸爸从来没看走眼过,男男,傻孩子,”席董说着摸了一下她乌黑的秀发,“你何苦跟哥哥计较呀?看到没,你哥很我有我的风范呢,将来必定也是一个事业狂!” “恭喜恭喜!还好,”方青醋意大发,“我这个赔钱货,碍不了你们多久的视线啦,呵呵!” “男男!刚才是冷落了你,这不向你道歉吗?”席董气恼道,“可为什么你这么小气,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这样,不等于含沙射影说我偏心吗?” 为什么你的手那么快就拿开? 方青伤心了,从前这老人的人,一旦抚摸她的头发,总是会有久久的停留 “道歉?我敢当吗?我还指望着你的嫁妆呢!到时候若是场面寒碜了,我这个豪门千金贻笑大方是小,你这个席大老板的颜面没地儿搁放才是大!” 方青倾泄完心中的不满,视死如归般盯上他好几秒钟后,然后伤心地朝楼上跑去。 “你” 席董看上去极想动手,却又是一副忍气吞声的模样——想必女儿上次挨打后的表现,让他深深的感到畏惧,继而剧烈地咳嗽起来。 若在往常,方青是注定要跑回来宽慰他的;可这回,她深深绝望,认为根本这个必要 我现在四面楚歌,我该怎么办? 真是可笑,我和席冰川争什么风、吃没醋? 这个冰凉的世界里,我只是一道昙花一现的倩影,连自己都不知道何时消失 该振作起来了方青,没有时间了,你再这样浑浑噩噩过下去,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晓得! 起点!我需要一个逆转被动的起点!谁能给我,谁 宁静的卧室里,方青面似痴呆地凝望着那串美丽的风铃,却心急如焚。 席董轻轻在身旁落坐的声音,还是惊动了沉思的她。 “出去” 方青温柔地命令道。 “听我说!” 席董难堪地欲要解释。 “好!”方青迅速穿上拖鞋,“你是存心撵我出去,我走!你看好,我身上一分钱不带,我马上就离开你的别墅!” 席董见状大惊失色,急忙双手拖住她:“你想干什么!你可是要当妈妈的人了!还这么不爱惜自己!” “不是我想做什么,是你在逼我!!我怕了你了,我连在卧室里你都不放过我!我惹不起你,放我一条生路还不行吗?” “儿哪!”席董顷刻间老泪纵横,“你要去哪?你想要我的命是不是” 方青心软,闻言停止了挣扎;可席董却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久久的不放开。 父女二人,就这么一直僵持着 “爸!妹妹!!” 路过的冰川见状惊骇地跑进来,站在二人中间。 “没什么,”方青惨然冲他一笑,“帅哥,你的发型不错啊,比刚来的时候酷多了!” “爸爸,”冰川见情形不对,“你先放手好不?妹妹这样子会冷感冒的!” “不!”席董神智有些恍惚,喃喃自语道,“我就一个女儿,跑了怎么办?啊?跑了怎么办” “有我在,妹妹跑不了的!”冰川看出问题缘由,开始难堪,“都是我不好,霸占了爸爸,把妹妹丢在一边!” 席大少爷,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方青虽然安慰得终于没锁住泪水,但还是微笑着顺着席董的手拽的姿势坐到他身边,冲冰川不屑地一笑:“你就那么有把握抓得住我,告诉你,我们跳舞的,每天腿部的运动,不亚于5000米的越野奔跑” “我也告诉你:我虽然长跑不行,可短跑历来是冠军!我有信心在你跑出大门前抓到你” “你”方青被说得嫣然一笑,不好意思低下头来,彻底打消了逃跑的念头。 “哈!”冰川开心地捉狭道,“小狗撒尿,又哭又笑!” “哎哎哎!!”席董不满地训斥道,“妹妹是还没结婚的女孩子,说话别这么粗俗!” 说着爱怜地为方青拭着泪痕 冰川顽皮地吐了一下舌头:“我到外头站岗去,呵呵!妹妹你可别想溜哇!” 看着她掩上门后,席董几分讨好道:“原谅爸爸这次好不?不要怄气,对身体不好的!” 不说还好点,这一说,方青又甭起脸来。 “唉!你们年轻人就是好沟通哇!你哥就说那么几句,就烟消云散了,可我” “有时候我在想!”方青畏冷地把脚掌塞进被窝里,“若我生长一个普通百姓的人家,可能可能会活得很开心!” 这句感叹,也是冰男在日记中常有的抱怨;这会,她深深感受那句“一入豪门深似海”的含义所在,无奈中成为一句真心的表白 席董无言以对,只是默默的注视着她,眼神里七分无奈三分愧疚。 对于席成达,在这场骗局进展中,方青被无数事件困扰,根本无暇深入探究他的生活、过去乃至今时今日深不可测的实力,除了多次感受到他似海的父爱,准确的说:对其其他方面,算得上一无所知 “一切的不开心、烦恼都会过去的!男男,我的女儿,你的身上,发生过很古怪的事;尽管旁人说七道八,可爸爸还是相信,你永远都会是我的好女儿” 席董的肺腑之言,却让方青感到一阵阵的后背发麻 “有些事,爸爸想开诚布公地和你谈谈,好吗?” “不好!不好!” 方青隐约感到危险的气息,开始在这原本就让她害怕的卧室里弥漫起来,忙一个劲儿撒娇逃避。 席董紧紧握住她的双手。 一股暖流,刹那间让她倍感温暖与幸福,凝望着这张慈祥的面孔,方青禁不住从几次古代的幻象中,回味着一些曾让她无法遗忘的情愫 “看着我的眼睛!”席董哀伤地一手轻抚她的耳腮,“孩子,是什么迷惑了你的心志?让你总是做出旁人无法理解的事来?看着我,我是你最亲的人,你是我的骨肉” 万大人,席成达,万主月,席冰男可我呢,我应该是谁? 一群熟悉的陌生人 面对他的关爱,迷茫、愧疚、伤心、惆怅一起涌现,方青在心乱如麻中,不经意间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起来 耐心等候女儿回答的席成达,忽然留意到方青的紧张,赶忙岔开话题:“别想了孩子,别想了啊!乖,爸爸不问了,不问了” “抱抱我好吗?”方青稳定下心悸,艰难地央求道,“我害怕” 席成达难过地将她拥到怀中:“不怕不怕,爸爸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不会” 爱的力量是伟大的! 方青坚强而成功地遏制住了哭泣的欲望后,却隐隐感到睡衣下的内裤此刻一片淋漓湿润——她自己也搞不懂,自从肚子里有了动静后,就常常有一些令她莫名其妙的东西,从那个地方跑出来 “没事了爸,”她微红起脸下了逐客令,“我想换洗一下,睡觉了!” “好好好!”看来席董在这方面倒真算得察言观色、心细如发,隐讳地提醒道,“要不要菲姨来帮帮你啊?我特别请她回来,就是为了照看” 方青顿时面红耳赤,眼睛宛如两颗明亮的星辰,放射出让人心碎的光彩:“不要不要!我自己我自己能行” 席董一脸的置疑。 “哎呀!”方青被看得不自在了,撒娇道,“你出去好不好?” “好好好!当心点啊,可不能有闪失喔!” 看着席董一出去,方青迅速翻出大量购置的内衣来,刚一匆匆换拉上睡衣,冰川便不合时宜地掀开房门走进来。 她赶忙把换下的东西一古脑儿藏到被单下 “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她厉声呵斥道。 “对不起啊妹妹,是爸要我多陪陪你的,她说你有点害怕”冰川不好意思道,“我看,还是叫菲姨来陪你吧?” “算了算了!”方青非常讨厌那位喋喋不休的菲姨,期待地叹了口气,“有时间吗?陪陪我聊天好不?” “嘿!”冰川的憨厚,几乎与席成达是一个巴掌拍下来,“能陪伴这么漂亮的妹妹说话,我还求之不得呢!” “叫你别油嘴滑舌了!”方青虽然面带嗔怪,可女人的天性,还是使得她无法抗拒男人的赞美,禁不住美滋滋亮出一脸寒霜,“留着对你喜欢的女孩子表白吧席大少爷,你知道我喜欢什么了吧?” “知道知道,”冰川搔着头皮,“故事已经准备好了,不知道大小姐,今天晚上要听什么?” “挺会哄人开心的嘛?看来你并不是才来时那么愚钝,嘿!”方青欣赏地翕翕玉琢般的鼻子,轻拍床沿,“来来” 冰川微微迟疑了一下,微笑着来在她身边 这里,是南大门一带最高档豪华的夜间游乐城。 灯红酒绿醉时尚,歌舞达旦夜未央! 底楼是一个六七千平米的巨大舞厅,也不知这无数的人群里,会聚了多少的疯狂舞动痴男怨女;鼎沸般的音乐中,谈情说爱的、孤单失意的、猜拳行令的,比比皆是。 刘俊与金小姐,也溶入了这片欢乐的海洋 他两人不知道,这间娱乐城最大的股东,便是汉城出名的地头蛇——罗风。 而此刻的罗风,正背着老婆,在二楼KTV一间包房里,与两名身材一流的日本陪酒女郎,颠娈倒凤;而这两名出卖色相的日本女人,也竭尽其所能事,迎奉着这幕后真正的老板 花开两朵,各表一只。 罗风的小别墅,虽然不及席家庄园大气风光,却同样坐落在山清水秀之畔,映了那句“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罗风的妻子丽莎,这名其貌不扬的混血儿,是远近闻名的河东狮。 丽莎算得一个个性豪强、事业心不弱的女人。丈夫的公司,其实是她一人在承担重要事项的处理与抉择;而嗜色成性的罗风,正是利用了妻子对自己事业的重视,很多时候无法管束他,才在外寻花问柳。 九点一刻,丽莎的坐骑来到了距离住宅大门半公里的路段,被前面路上一辆奔驰房车拦了下来。 几个保镖摸索着腰间的枪,警惕地从车上下来—— 张为祖单身匹马,哈哈大笑着从“奔驰”里站了出来 “罗太太,还记得在下吗?” 丽莎思索着从车里站出来,略微一想,随即莞尔一笑拿出一口流利的韩国话:“这不是席氏集团的首席执行官张先生吗?” “罗太太日理万机,没想到还记得在下!荣幸荣幸!” 张为祖寒暄着走来,向丽莎伸出手去。 他几番代表席氏集团前往兼并罗风的公司,因此丽莎对他印象颇深。 握手寒暄后,张为祖神秘地邀约道:“不知道能不能和罗太太,进一步说话?” 再说刘俊,正兴高采烈同金小姐跳着恰恰,忽然被一名大汉撞了一个趔趄。 定睛看去,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五六个身材魁梧强壮的家伙,径自向二楼走去。 能把自己撞个趔趄的人,刘俊不敢轻视,加之好奇心一上来,便给金小姐打了个招呼,悄悄跟了过去 第五卷 慧质兰心 第9章 以牙还牙 一行六人,个个身着黑色的甲克劲装戴着漆黑的墨镜,一派杀手般的英姿飒爽,越过宽阔而拥挤的舞池,径直向二楼的KTV走去。 DJ旁边的一名舞厅工作人员,无意看出这六人似乎来意不善,急忙摸出电话 随后而至的刘俊警觉地瞟过他一眼,健步跟了上去。 正在二楼与两名日本美女“进行”得如火如荼的罗风,忽然听到裤兜里的电话响起来,微微一皱眉头—— 接着外面传来一片嘈杂的吼叫 罗风的五名保镖,此刻已同上来的六人动起手来,一时间KTV门前乱做一团! 刘俊偷偷在楼梯口袖手旁观,本来打算不惹火烧身离去,不过却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他看出肇事者中,有一个,很像是在席宅保镖中由阿庄统管的小子;尽管刀光剑影中不能确定,但在罗风一露面时,他条件反射般猛然扯掉金小姐为了精心购置的那块金表—— 罗风的造型极其狼狈,就一条裤衩挡了羞耻,其余的“冰肌玉肤”暴露无余! 而正是因为如此,他手里的那把漆黑的手枪才显得赫赫耀眼!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刘俊下意识看出要出人命,因为打斗的十多人,没人注意到他已经摸出了这致命的玩意儿—— 罗风根本没留意到刘俊的存在,只瞧见所来几人赤手空拳与自己手下搏斗着,禁不住得意地眯缝起眼举起枪来。 哪知刘俊见势不对,将手里的金表准确无误地砸到了他的手腕上;在罗风发出一个怪叫的嚎叫时,他听到楼下嘈杂的舞曲里透来纷乱的脚步,心急电转间,闪身朝厕所躲去 刘俊躲闪之时,那两个心疼老板的女子,已经将他拖进屋来,给他那被砸得青黑一片的手腕匆匆包扎;而在此同时,罗风的几个保镖纷纷被前来的六人搞定,众人冲进屋来之后,已看到娱乐城的一大群保安人员蜂拥上来,急忙把门关死。 “你们是什么人?”罗风慌忙将二女拖来挡在身前,自己却一个劲儿后退 “你心里有数,罗风,你以为你是谁?!” 为首之人说完便将一把匕首飞掷过去—— 可能是由于刚才剧烈打斗之后,也或许是故意吓唬对方,匕首在脱手后,“帮”的一声,牢牢扎进了罗风耳朵旁的窗匡上。 看着那要人命的东西距离自己的耳朵不到十公分,罗风的螃蟹眼珠被吓得差点掉到地上,他只感到一股凛冽的杀气扑面而至,他分析着:敢在他的地盘上要他命的人,除了张未祖能有这实力,在这一带,他还确实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只听他一声怪叫,竟然从窗户翻身出去 众人也有些发怵,罗风的狗急跳墙,是他们没有估算到的;按照张为祖的要求,顶多是让他在医院里呆上个一年半载也就算了事—— 保安人员如狼似虎在拍打撞击着房门甚至开撞,六人心领神会彼此瞟上一眼,纷纷接着从窗户追了下去,只留下KTV里两名噤若寒蝉的性感侍女相互抱在了一起 罗风运气不错,如此高的地方跳下来,居然只是把左退拐了一下,还能继续跌跌撞撞向前跑;而跟上来的六人见势急忙穷追不舍,最前面那名又朝他扔去一把匕首—— 刀刃擦过罗风的小腿肚,瞬间留下一道两寸多长的血口子;他顾不得呼痛,因为他听到了警车已从转弯出冒了出来 自我感觉虎口逃生的罗风,包扎完毕后,回到了家里。 一路上都在思忖着如何给老婆一个交代,因为每夜回来被老婆的“例行检查”,已成了这些年来上床睡觉前不成文的规定。 卧室里静悄悄的,罗风心里稍微踏实了点,连灯也没敢开,便悄悄摸到床边开始宽衣 灯亮的同时,他打出个寒颤。 “你还有脸回来!” 不等他赔出笑脸,丽莎便坐起身来。 她显然处于极度失眠与郁闷中,脸色几分苍白失血,披头散发加上昏暗的台灯灯光,竟然让罗风如见怨鬼般膝盖一软,差点跌到地上去。 “嘿” 毕竟是多年的夫妻,罗风深知老婆的脾气,与大多女人没什么区别,都是那么心软,他心里想着:大不了今天晚上的鬼混之事被她晓得,也没什么大不了。 “我问你:你是不是嫌我老了?” “没有没有的事!”罗风慌忙解释道,“没有老婆,哪有我的今天真的真的!” “是吗?”丽莎从床上起来,走去拉亮卧室的吸顶灯,“你在外做了什么,你当我不知道?” 原来张为祖方才,已委婉地将罗风几度纠缠方青之事,合盘托出。 罗风见状,还以为仅仅只是寻花问柳之事被某人揭发,赶忙嬉皮笑脸地跪下:“只是玩玩而已老婆,我有时候逢场作戏,也是逼不得已的。可在我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没人能替代你!我认罚” “我真后悔,”丽莎失望地摇着头,“当年就是在你这张嘴巴的诱惑下,才嫁给你这个穷光蛋!” “亲爱的”罗风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 “给我闭嘴!你说你不成材,我来管理公司;你说我性冷淡,我不介意你沾花惹草,只要你心里有我、有儿子可是你为什么要夺人所爱,还把人家揍成那样!” 完了 罗风不是傻子,正思忖着用什么来敷衍这事儿,电话响了。 接过电话才知道:公司仓库被人纵火了 丽莎接到消息后暴跳如雷,而罗风更感危险的出现,顾不上老婆的又打又闹,径自驱车前往了出事现场。 火灾后的直接经济损失,竟仓管人员的汇辑,应该不下于150万美元;但罗风关心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张未祖到了这步,是不是就算一个了断 两个小时后,罗风终于拿出“一方霸主”的派头,按照张未祖提出的见面地点,只身赴会。 这是一间别致的咖啡厅,本来已经打烊,可席氏集团首席执行官的面子,老板可不能不给。 罗风很是意外,他原本以为会是一顿鸿门宴,可走进这里时,才感到自己原来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张为祖身边,就一名文静的司机在陪。 “罗老板请坐,”张为祖和善地笑着招呼,“我特别叫他们准备新到的爱尔兰咖啡,听闻也是阁下的最爱!” 罗风几分拘束地在他对面落坐,冷冷道:“张先生,你想怎么样?” “爽快!哈哈!!”张为祖一声冷笑,“不过这话应该我来问你!” “你”罗风闻言火起,但随即又尴尬地低下头来。 “盗亦有道!罗老板别的嗜好,我也有所听闻,不过,席冰男是我的儿媳妇,你不尊重她也就够了,可为什么还为难我儿子?甚至干出令咱们同行不耻的行径!” “我是喜欢席冰男,你想要怎么样你说!” “很简单,你私下去给我儿子道个歉;我儿媳妇那里怎么说嘛,你也算个角色,就免了吧!”张为祖点着烟斗瞅住他的神色,“你觉得呢” 罗风一脸踌躇。 “照说,我要你付出什么代价你心里也有数!”张为祖面色凝重起来,“我知道你在德国有背景,但你搞清楚:我张为祖,也不是善类!我算给你面子了,你要怎么选择,悉听尊便!对不起,失陪!” 他说完径自离开 临近午夜12点的时候,方青借故支开了席冰川,她需要换洗和吃药。 不行,我不能要这肚子里东西,这东西太麻烦,成天影响我的清洁不说,听说还可能产生异变,若那金老头不是吓唬人,以后成型了那还得了 可听张嶙说来,这肚子里的宝贝,好像是他同席冰男的结果,而且,还牵涉到我会不会被卖到日本去 我快受不了了 明天晚上去见阿俊吗? 若是去了,那无疑“此地无银三百两”;不去,我对得起妈妈吗? 冰男,你到底还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吗? 你若全部知晓我的事情,就拜托你设法早点回来,我快撑不住了,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会对你爸爸说出所有的事来;活到这个份儿上,我已经把生死看得好淡,有的时候,我真的好想找到个永远清静的所在;可是我怕你爸爸受不起你已经死去的打击,他毕竟是无辜的,然而我只是个凡人,我的容忍,是有限的 窗外,一轮圆月当空。 方青从小多愁善感,每当明月当空时,总有良多的感慨;此刻的她,一脸无限的伤感和落寞,犹如一位虔诚拜月的侍女,似乎有许不完美丽心愿,感染着这幽然的夜色 “所谓对酒当歌,试问佳人面月之时,是不是应该以舞前来助兴?” 一声风流而温存的询问,将正凝望满月的方青,唤醒过来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天意知心好友——疯狂流氓新签约起点的新上,现在新书榜第六名上,请支持天意的朋友,多多支持一下新“生命”的诞生,天意和流氓谢谢大家了 第五卷 慧质兰心 第10章 月满西楼 谁?谁说话这么酸溜溜的?! 方青蓦地吃了一惊,回过头来时,却发现自己并不在浴室之中! 这是一个巨大的庄园,远处亭台轩榭烛光依稀、身旁池畔荷花阵阵飘香;尽管是黑夜里,但四处飘零的枫叶,无疑在默默的提醒方青:这时,已然中秋 说话的男人,并非她意料中那般风度翩翩玉树临风,而是一个年近五十、员外装扮的男人,大放饱食人间烟火的富态奢侈 又来到这个世界了! 方青微窦柳眉,直觉告诉她:这男人光外表,就说明不会是个好东西。 思忖间,肥佬已来在她身边挑逗道:“今夜中秋佳节,你为何独自跑到这后花园中来?莫非是丫头婢女们,怠慢了我的美人儿?” 话一落音,手已触摸上方青的肩头 烦! 首先是对方的造型,加上这油嘴滑舌的强调,还动手动脚,你当我什么人! 如是想着,方青眼里不禁渗出微怒,转念一想: 不对!他的话来得好蹊跷,莫非,这万大小姐,成了他的“二奶”? 疑惑间慢慢打量起眼前的男人来,她看出:这个人,绝对不简单,笑里藏刀,试想那连王爷都近不了身的万大小姐,却仿佛被此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得谨慎一点,搞不好,会吃亏 “看来传闻当真不假,万庭隆的女儿,能文善舞,一手行楷游龙戏风,俊逸慧美!” 肥佬虽言吐不俗,可眼光却咄咄逼人,看似赞美,实则一副吃醋的模样! “你说什么?”方青云里雾里。 “今日中秋佳节,美人儿过来,与我亲热一番,莫负这良辰美景!” 鬼才要同你亲热! 她星眸一黯,灵巧的避过对方的拥抱。 “怎么?你都是我的人了,莫非不明媒正娶,你还不想过我梁府的门,还要立这块贞节牌坊!” 你的人??什么意思!莫非 方青闻言只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差点跌到池塘里,被肥佬及时拉扯住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好一个才女!” 神经病! 方青厌恶地瞟着这好色之徒,她感到李清照的词句从对方那粗厚的嘴唇里滑出来,简直是对这位旷世才女的莫大侮辱 对方慢慢探手入怀,摸出一张别致精美的罗帕,拿在她面前得意地晃着,一副捉奸在床的满足: “莫非你还在思念那赵子剑?哈哈!不过也是,他马上回京了,某些痴情女子,还对我们的赵将军念念不忘呀!” “别说了”方青再度想起上回那赵将军离别的凄楚,眼中禁不住涌现出闪烁着月华的泪光来。 “万大小姐,你要食言我无所谓,哈哈!我已经在你身上,得到了我想得到的东西不过你倒蛮争气,竟然还能怀上我的种,嗯你只要乖乖的,待我的骨肉出世后,我会考虑给你一个名份,哈哈!拿好你的东西,这赵将军倒真画得英姿飒爽” 肥佬说完,鄙夷地将罗帕塞到她手中 方青毫无语言了,万大小姐会走到这个地步,她是有心理准备的,可居然连 她开始注视罗帕上的字画 那是一张英俊的国字脸,头束方巾,浓眉大眼、唇角几分微微上翘,显得俊朗飘逸,帅气超凡 赵将军的形象栩栩如生,尽管是毛笔的勾勒,但短短几十秒内,方青已在月色下将其轮廓深烙在脑海里。 “今晚我没地方安睡!”肥佬傲慢地注视着泪眼依稀的方青,嘴角掠过一抹奸猾的淫笑,“美人儿,夜已深沉,伺候老爷我就寝吧?” “不”方青开始宛如拨浪鼓摇晃起头来,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不!” “怎么?你现在这样,莫非还想赵将军骑着高头大马来迎娶你?省省吧月儿,哈哈!” 他说着开始动手,其模样似乎是想把眼前的佳丽横腰抱起来;而心烦意乱的方青,哪会听凭他的摆布,挣扎从轻微猛地演变到剧烈,竟然将肥佬推得一个趔趄跌坐到地上—— 而这一时候,她慌神了,眼睁睁见肥佬凶狠瞪着她爬起来,拍着屁股暴跳如雷:“臭婊子!你他娘的居然敢推我!” 对,这才是你的本色,何必要冒充斯文? 方青闻言不由得苦笑起来:万小姐,你眼瞎了吗?怎么能让这么一个人 “啊啊!!” 还没等她惋惜完,头发便被对方揪住,这男人的力度是那么大,让她负痛地尖叫起来! “哈哈哈!”肥佬变态地笑着,“叫你唱歌不唱,舞也不跳!我就让你叫,哈哈!就宛如你同老夫第一晚的哈哈哈哈,万庭隆,你这老鬼,做梦也想不到吧:你的女儿,竟然会被我当马一样的骑!” 浓烈的耻辱油然而生,方青立刻闭上嘴,随即勇敢而愤怒地用那纤纤玉指,在对方的脸上留下三道血红的指印—— 在这一同时,她亦被推到荷花池中 刺骨的寒冷,让方青瞬间苏醒过来! 我怎么会滑倒在浴池中来? 她诧异环视着满眼腾腾的雾气,才想起刚才是从冰男的卧室下得楼来,进了浴室 冷!好冷!! 方青在惺忪的睡眼中,隐约看到席冰川冲了进来,将他横腰平抱,朝楼上跑去。 来到卧室里,冰川急忙用被单将她严严捂上,之后才对尾随赶来的菲姨叹息道:“妹妹就交给你啦;明天再告诉爸爸好了,他已经睡了!” “好的少爷!”菲姨满是心疼的神色,打量着神情呆滞的方青,喃喃道。 “唉”冰川担忧而后怕地拍拍额头,“幸好我刚好起来上厕所,否则” 他转身离开,就在拉门过来时,方青时常地用国语喊道:“不要走,不要” 说着,冲冰川无助地伸出手来 冰川见状难堪地瞅瞅菲姨:“你给她换好衣服,我再陪她吧。” 说着拉门出来 菲姨是勤快人,五分钟内,换床单、换衣服统统搞定。 收拾好方青换下的浴衣,她拉开房门,向守候在门旁的冰川征求:“少爷,我还是在门旁守着吧,啊?” “你还是休息去吧菲姨,”冰川疲惫地揉着眼圈,“妹妹我来照顾就可以了” “有不方便的事,记得叫我啊,我下去了” 冰川随即半掩上门,面带微笑来到方青身边坐下。 “在想什么呢?”他把手在其面前晃了晃,“妹妹,有心事就要告诉我喔!” 他看出这个妹妹喜欢同他用国语交谈,因此语气来得及其温柔 方青木然地瞟看他,他也回以静静的关爱,二人就在这样的眼神里,默默的任随时光流淌,最后方青还是憋不住扑哧一笑—— 这算什么?我是天生的倒霉相吗?怎么在那个年代里,也这么悲惨?呵呵 她身心的怠倦,已被麻木彻底替代:“大少爷,你学识那么渊博,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妹妹你终于说话了,”冰川看上去如释重负,“只要能给你解闷儿,我一定知无不言” “你说”方青微笑着,径自拭拭泪痕,“不是,你你相信人会轮回吗?” “轮”冰川咋舌道,“轮回?” “嗯嗯告诉我,你相信吗?” “这这个” “呵呵!你呀,”方青理解地摇着头,“你是高材生,我才不信你会相信这些怪力乱神之说呢” “话不能这么说妹妹,你先告诉我,是什么事儿,让你有此疑问?”冰川仔细注视着她的神色演变,“是不是像爸说的:和你的反常有关?” 方青黯然无语,依旧含着酸楚的笑脸凝望着他,充满了期待 “妹妹,我们席家,人丁单薄,我承认我现在让你生疏,可你想想爸:他就你一个女儿,为什么你不能把你心中的疑惑,表白出来”冰川鼓励着,“我们都是你的亲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遗弃你” “我总是做着生存在古代的梦”方青望向对面墙壁上冰男那冷艳的黑白艺术照,咬紧下唇,露出一对深深的酒窝。 “继续说,万事有我们在,你要说出来,我们才能帮你解脱心中的苦闷!” “我好像是一个知府的千金,家庭败落了,爹爹被同僚残害至死;在那个年代,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件货物,被人卖来卖去!” “妹妹不要激动,慢慢回忆,我能给你意见的,相信我!” 冰川说着握住她的双手。 “我爱上了一个将军,他年轻、英俊可我没能”方青伤感得呜咽起来,说不下去,“我对不起他” “傻瓜!先别说了,妹妹,我好难过你知道吗?” 方青把下唇咬出一道血印,哀愁地笑着缓缓吟来: “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第五卷 慧质兰心 第十一章 坦白 “月满西楼!”冰川一声惊异的疑问,“妹妹你” “我是不是像个神经病?”方青一颦柳眉,笑得比哭还难看,“呵神经病,若是有那么一天我疯了” “别想了!”冰川忌讳得赶忙拥她入怀,“不会的,你会好起来,相信我们!别想了,哥给你讲故事,乖啊!” 方青在他的胸前,起初是用手掌捂住嘴,慢慢地变成把一根指头含到嘴里,她越想越伤心,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面对小孩般的妹妹如此悲伤,冰川下意识感到自己的安慰苍白无力,急忙扭过头来—— “别喊,我在!” 席董一脸疑惑与不解,也不知何时来在了二人身后! “爹”方青语无伦次,忘我地哭喊道,“爸!” 冰川急忙起身让开, “打电话叫柳医生,快!” 席董从那声“爹”上意识到女儿神智涣散,眼神靡丽,忙坐到冰川方才的地方,紧紧搂起方青,“爸爸在,在!儿哪,你又怎么了?啊” “呜呜” “说出来!”席董悲哀地鼓励着,“天大的事,爸爸都会帮你,与我的心肝儿不离不散,说!我保证,我以我以我的人格担保!!” 不知什么时候,他也老泪纵横,嘴角剧烈地哆嗦着,任凭方青的眼泪鼻涕将胸口弄得一片透湿 五分钟过去了,方青慢慢收敛了哭泣,席董温柔地抬起她的下颌,却见她神色呆滞,眼中再无丝毫的色彩闪现 “男男!”席董有些慌神,“你你在想什么?你别吓我!你说话你说话啊!” 他有点沉不住气了,开始摇晃方青的肩头—— “你别折腾她!”冰川担忧地阻止道,“医生马上就来了!” “滚出去!”席董瞟了他一眼,低沉地咆哮,“出去!” “是” 冰川窝气地退了出去。 轻微的掩门声,却让方青猛地推开席董! “男男,你” “你要听什么歌?”方青一脸哀求,“我给你唱!我现我现在就给你唱;我还可以给你跳舞,我会我会跳很多舞” 她一边喃喃自语,一边赤脚踩上地板,竟然“扑通”给席董跪下! “你!”席董触电般刚要站起,却被方青牢牢抱住了双腿—— “放过我!我求求你放过我,子剑要回来了,我不能” “谁是子剑,你先起来!!” “你少装糊涂!”方青敏感地弹开席董过来的手臂,自卫般向后挪了一步,索性坐到地板上,“我爹和你有过节,但我是无辜的,他已经死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放过我” 原来方青经过方才那一役,精神已经恍惚,竟将席董看成了那名让主月怀孕的肥佬 可席董却是一头雾水,除去心痛,他没了别的感觉。 “你看清楚我,我是爸爸,你常叫的‘老头’!男男,你清醒点,你把事情告诉我,快告诉我!” “说什么”方青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听得他毛骨悚然,“你不连证据都拿到了吗?我的手帕我刚才那手帕呢,去哪了” 她宛如饥饿的食客,露出“煮熟的鸭子都给飞了”的急促与不安,失魂落魄沿着床沿,到处摸索—— “天哪!”席董痛心疾首,仰天悲呼着滑跌到了地板上,“我到底做了什么孽?你惩罚我吧,放过我的女儿!” “哪去了?哪去了呢” 方青显然已经失常,急得满脸大汗,那专注寻找的神色,更犹如一柄锋利的匕首,扎在了席董的心坎上去! “男男!”他痛心疾首地扑过去。 “走开!”此刻方青的眼中,席董完全被那个令她仇恨的肥佬所替代;只见她趔趄地站起,摇晃着娇躯来到窗口,“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回来!”席董吓懵了,“你仔细看看,我是谁啊?看清楚没?” “你不是好人”方青鄙夷地冷笑着,“你是个畜生!” 柳医生与冰川冲了进来。 “爸”冰川扶起茫然不知所措的席董,“怎么回事?” “男男她她好像” 他嘴唇唏嘘着,不愿再说下去。 “席先生别慌,现在别对她说话她有点失常,先稳住她!” 柳医生打量着东张西望的席家千金,沉稳地吩咐道。 “我是谁?谁告诉我”方青郁闷地捧着头,蹲下身来,陷入了深度的思索中 场面一时间显得僵持起来。 席董眼睁睁看着心头肉被窗户吹来的寒风冻得瑟瑟发抖,一筹莫展。 忽听得窗帘一阵响动,阿当从窗户爬了进来,还没等方青站稳起来,他便一个饿虎扑羊,将其横抱起来—— 一时间有了转机,柳医生几人迅速靠拢过去。 方青在阿当的怀里又抓又咬又推,不过一切都很徒劳,就这样被这彪形大汉抱来按到了床上。 “放开我放开我!”她歇斯底里地大喊着,“你们要干嘛,要干嘛!” 奋力挣扎的同时,在席董手背上留下三个深深的齿印,顿时血流如注—— 柳医生果断地为方青注射了镇定剂 席成达的眼神一直没离开过女儿,直到手上的伤口包扎完毕,才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爸爸你你没事吧!” “冰川你去休息,我有话和柳医生说!” “这镇定剂最多两个小时就会失效,我担心” “有阿当在,你别操心,出去!”席董微微泛起怒气,暗示道,“她是女的,你懂了吗?” “好好!” 冰川和阿当走到门口,听得席董招呼道:“阿当你留下,顺手把门关好” “老板我是不是回避一下的好!”阿当看看柳医生,几分尴尬道。 “我没拿你当外人,过来坐!” “这之前发生了什么?”柳医生置疑地捏着鼻梁,良久问出一声。 “不太清楚”席董摸出手绢,极其小心地拭着方青满脸的汗泪,“佣人说她跑去楼下洗澡,结果一进去就是半个多小时,直到我儿子” “小姐这几天的情绪,一直不稳定,”阿当别扭地拿出一个笑脸,“不知道她醒过来” “席先生,恕我冒昧的问问:这几天,你们,又没有刺激倒她?” 柳医生言下的“们”字,无疑直指席大少爷,席董心领神会,惭愧道,“是冷落过她两回,可我们都是无心之过呀” “小姐有心病,”柳医生拖来方青书桌旁的椅子坐下,“心病,不是药能治的;到底她发生过什么事?我想你未来的女婿也只有他,心里才有数!” “你是说” “依我看,”阿当关上窗户走回来,“小姐的问题不单纯。我刚在门外,听到小姐朝老板叫了一声‘爹’,我想除了上次的英国之旅,我们是不是还应该在这个‘爹’字上,做一下分析?” “对了!看我这记性!”席董懊恼地一拍脑门,“她还说了有一个叫‘子剑’的人,要回来什么的” 他接着用韩语将方青那句“我爹和你有过节,但我是无辜的,他已经死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放过我”翻译了出来。 阿当哭笑不得:“老板,若我没记错的话,‘爹’这个称呼,在当代中国,好像没人这么称呼自己的父亲了吧?还有,我在门外的时候,听到小姐问过少爷对‘轮回’的见解” “轮回”席董猛地一拍大腿,“她也问过我!” “那她肯定是做梦了!”柳医生断定道,“而且是很逼真的梦,席先生,小姐的问题,我想你应该更加慎重对待了” “那她一会醒过来,她还会骂我是个畜生吗?啊?” 柳医生对这个问题感到啼笑皆非,安慰道:“若是我没看错,小姐心里很孤单,她的梦让她在另一个世界里,无依无靠,甚至被人胁迫做什么她不想做的事但当她在苏醒过来,感受到现实后,应该会很快适应过来” “那就好”席董此刻似乎才意识到方青咬过的手开始疼痛,拿到眼前端详起来。 “不能说好”柳医生终于有了担忧的神色出现。 “怎么?” 席董和阿当二人异口同声。 “根据恩师蓝宇对这类病情的见解,小姐的情形,应该可以归纳成很玄乎的事儿!” “说说!” “拿中国的话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小姐会突然精神分裂,绝对不止只做了一次类似的梦,更可怕的是” “柳医生,是不是因为我在这里?”阿当识趣地欲离开。 “你误会啦,因为恩师对此的说法非常唯心!”柳医生几分尴尬道,“他认为:这样的梦,多半是受一种人为力量的支配,能将做梦人的思绪包括感触,完全代入另一个世界,而梦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冷、热、饥饿、疼痛等等的感觉,都绝对逼真” 清晨的霜雾,为大地蒙上一层羞答答的面纱 接到岳父大人的通知,张嶙将车停在席宅别墅大门口下来后,几乎是连滚带爬来到了冰男的卧室。 席董蜷缩着身躯,倒在方青身旁睡着了,却依旧握着她的手;阿当依然毫不困倦地坐在晚上柳医生所在的椅子上,一见张嶙冲进来,忙把食指竖到唇边示意他噤声—— 二人轻轻走出卧室,阿当几乎将昨天晚上的事全盘托出——当然,除了他和席董、柳医生的讨论 说话间,冰川也洗漱完毕出得卧室,与二人来在一起。 “医生怎么说?”冰川似乎比未来的妹夫更关心这点。 阿当遗憾地耸耸肩头:“说是观察,小姐是心病,呵呵!” “真是奇怪,”冰川疑惑地打量这席家千金的保镖,“爸居然会让你留下!” “没什么好奇怪的!”阿当不卑不亢地笑道,“我从前也是学医的,呵呵!少爷,你以后会知道这些!” “你说”张嶙没心情听大舅子的唠叨,“我老婆,叫爸是‘畜生’?” 这个看似滑稽的问题,他们又怎会晓得:其中包含着方青多少的苦闷与痛楚 “男男你醒啦!” 席董的话音传过来,三人忙进了卧室。 方青宛如一个初生的婴儿,眨巴着动人的睫毛,几许陌生地打量着四人 而看到他的神色,四个男人的面色逐渐变得恐慌起来,尤其是张嶙,近前来在方青脸前:“男男,你你还好吗?” “你”方青左顾右盼了好一阵,用国语问道,“你在对我说话?” 糟了! 阿当无奈地一拍额头。 而更紧张的则是这一对翁婿。 “你握着我的手干嘛?”方青恼怒地拿开席董的手,“汗乎乎的,真烦!” “这”席董顷刻冷汗淋漓,只见一颗豆大的汗珠从他鼻尖掉落 张嶙下意识深呼吸了一口,凑到她面前:“你不记得我了?” 方青抿起鲜艳的红唇,露出一对酒窝,欲言又止,腼腆地笑了。 “MYGOD!”张嶙剧烈地打出个哆嗦,“你不能这样你不可以这样!你不要吓我” 他越说声音越大,到了后面几乎出现野兽般的咆哮——他无法面对心上人如此的模样。 “把他拉出去!” 席董一声令下,阿当急忙连拖带拽将他扯了出来,自己也关上房门。 他想给张嶙一些安慰;因为方青醒过来会出现短暂失忆,是在柳医生的估算中的 张嶙紧张得牙齿一个劲儿彼此撞击,发出清晰的‘可可’声。 “张少爷不必太担心,小姐这是正常的反应,不会像上次失去记忆” “哼!”张嶙闻言自嘲地嗤之以鼻,“不要劝我,不用” “张少爷吃点早餐吧!”见他一副垂头丧气下得楼来,菲姨关切地招呼,“看样子你还没用过早点呢!” “别管我,帮我照看好阿”他警惕地补充道,“照看好男男!” 张为祖这会儿也下车进入了客厅,从儿子的脸上,他看出了事情的端倪 这颇有点喧宾夺主的味道。 主人不在,张嶙却陪父亲在餐厅吃了早餐。 他是没胃口的,不过望着津津有味的父亲,张嶙心里十分别扭,似乎方青的生死对他来说,毫无瓜葛一般。 “爸你胃口不错啊!” “嗯!”张为祖几许赞许道,“阿瑞确实是个不错的厨师!” “方”张嶙觉得自己也快崩溃了,“我老婆都成这造型了,你还” “莫非?”张为祖摸出烟斗,大大咧咧望了他一眼,“你也要我不吃饭来表示对她的担忧?” “我觉得我觉得她根本不适合完成你那所谓的任务!” “你说什么?还‘所谓的’任务?” “你看看她现在的模样,她那么脆弱,怎么可能下得了手” “不能下手是吧?那她对我们还有什么用?” “换个人不行吗?何必为难她,她那么善良” “啧啧啧”张为祖鄙夷地摇起头来,“我可告诉你,这件事她是非做不可!你小子是不是同她串通好了,故意演这么一出?” 张嶙闻言,差点拍案而起,他忍受着父亲荒谬的念头:“难道你没发觉,她在我心头,比席冰男的地位高出许多吗?” “我丑话说在前头,48个小时她得清醒过来,72个小时内,她得完成任务,否则” “你若杀了她,我一辈子不会原谅你!”张嶙咬牙切齿,一字一句。 “我当然不会杀她,但会停她的药!我宁愿你恨我一辈子,”张为祖点燃烟斗,“对这个人,我做出了太多的让步,再不能让!” 说话间,只见阿瑞慌慌张张端着几个碟子路过。 “怎么了阿瑞?”张嶙奇怪地问道。 “嘿!”阿瑞乐得眉开眼笑,“小姐清醒了,吵着肚子饿呢” “快送去,快点快点!” 张嶙舒心地拿起了一块三明治—— “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知道饿啦?”张为祖慈爱地吧唧着烟斗戏谑道,“多吃点张大少爷,早点为老子生个大胖小子,让我乐和乐和!” 瞧着狼吞虎咽的女儿进食,席董开心得嘴一直没合上过。 “我刚才”方青微红起脸问道,“像个什么样?有没有,很失态?” “呵呵!你呀,你把我吓坏了知道吗?”席董感触地回忆道,“你刚才很安静,就像就像你才出世,一双水淋淋的大眼睛,到处瞅” “那岂不是”方青开始不好意思了,“像个白痴!” “你呀,你还骂爸爸是个——” 看到父亲责怪的眼神,冰川立刻闭了嘴。 “是个什么?”方青庸懒地把杯子递给一旁伺候她的冰男,“不许骗我!” “你骂爸爸是个畜生!” “怎么可能?” 清醒后的她,对此感到十分意外 “所以呀!”席董几分幽默几分认真道,“爸爸这回可要好好教训你!” “嘿”也不知从何时开始,方青居然也有了雷同父子二人那自我解嘲的‘嘿’,不过那俏丽的脸蛋在如此的前提下,竟浮现出几分别致的可爱,“你们肯定是勒索我的,我怎么会骂人呢?对吧?” “证据确凿!妹妹你就认罪吧!” 冰川一脸幸灾乐祸,打趣着。 “怎么教训,尽管来吧!” 看着父子二人满眼的血丝,她知道那是一晚折磨的后果,心里较往常的愧疚之余,却感到一种亲情的温暖在心头荡漾 席董刚想捏捏她的鼻子,方青这回聪明了,立刻蒙住,瓮声瓮气道:“还想捏我鼻子呀!省省吧老头!” “呵!”席董怜爱地笑了,“连我的心思都摸准啦!” “爸我若是你,我就揪她的耳朵!”冰川落井下石,故做奸险地笑道。 “你少来!”方青不满了,“你这家伙,呵!看不出,满肚子都是坏水啊!” “记得吗?”席董怀旧道,“你小时候淘气的时候,最怕的就是揪耳朵啦,唉爸爸好希望,你一直那么大点点” “啊呸!”方青嘟起嘴,她想起了冰男对儿提时代的眷顾,“我还不想长大呢!小时候多好,心里的愿望都是那么美,天国的玫瑰不会凋谢,还有魔幻世界的水晶球,可以看到喜欢的人在哪?” 她本来想照本宣科,但“白马王子”那四个字,还是改成了“喜欢的人” “长大了,你也是爸爸的小公主”席董说着伤感地握住她一只手来,“对爸爸说实话,你的梦里,都看到了什么?” 气氛一下子在卧室里冷却下来。 方青为难地别过头去。 “爸爸就你一个宝贝女儿,莫非我会让你带着这样折磨你的烦恼与痛苦,穿上婚纱吗?” “是啊妹妹,有我们在,你不要怕!”冰川真诚地鼓励着。 “你不说出来,问题会一直存在!男男一直是个勇敢的孩子对不对?万事都有爸爸在!” 说就说! 我摸着良心就事论事,不会有丝毫的添油加醋;只是以后东窗事发,你们可别说我胡乱编造就是了 方青豁出去了—— “爸,其实我”她觉得还真的几句话说不出个名堂,思索着怎么说能显得有说服力,“其实这件事很荒唐” “是什么事呢?让咱们男男觉得荒唐呢?” 张为祖开心的质问,让方青脸色蓦地难看起来 第五卷 慧质兰心 第12章 爱恨难解 在席董和冰川的劝慰下,方青心情步步在好转。 席成达,我不是你的小公主,我只是一个有着你宝贝外貌的人; 可在冥冥中,我真的觉得你好可亲 莫非是我这个骗子的贪婪?还是我和你,原本就有一种未了的缘?我多么希望,我所见到的幻象,你也曾在梦境里目睹过 冰男,为什么你心底的感触,都会让我不经意中默默的表白出来? 这是巧合?还是早已注定? 就在方青被亲情的感动中,想要把梦里所见一五一十相告之时,张氏父子却偏偏来到了卧室。 张嶙顾不得跛脚,一瘸一拐扑到床前,仓皇抓起她的两只手:“你没事吧!” “干嘛啊你?”方青不好意思地想缩回手来,却被他牢牢攥得一动不能动。 “你把我吓坏了答应我,别有下次!” 连张为祖都感到吃惊:儿子的表情,一点都没有做作的可疑,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字眼,都是那么的情真意切,让耳闻目睹之人心生感动 “男男,继续说让你觉得荒唐的那事儿,我们大家都等着呢!” 席董看着女婿几乎是双膝跪到了地板上,也禁不住浮现出一丝欣慰,继而鼓励道。 怎么如此凑巧! 我还能说真话吗 “我梦到,”方青结巴着编造起来,“梦到一个一个茅山道士他,他” “亲爱的,你慢慢说,不急的,啊?”张嶙见她面带难色,以为是对梦中的情景心存余悸,忙亲吻着她的手背呵护道。 从小到大,除了妈妈,还真没人这么拉起自己的手呵气,手背的酥痒不说,连背上,好像也有了鸡皮疙瘩在漫生 可这样的场合下,不能让这家伙下不来台! 方青强忍着对方的“爱抚”,继续说道:“他要我给他” “给他当老婆对吧?”冰川捂上嘴打趣道。 “是就好了”方青又想起那古代的主月,没名没份的跟了那该死的肥佬,怀了娃娃连名份都没一个,禁不住哀伤地垂下睫毛。 “你给我闭嘴!”席董愠怒道,“男男继续” “他说我有了他的孩子,还要还要我伺候他睡觉” 她忽然感同身受,忆起可怜无助的万主月,萧然泪下! “那个混帐!”张嶙忙掏出手绢为她擦眼泪,“不说了,别想了” “我们还是出去吧!”席董似乎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失望地起身知会众人。 阿当走在最后,在众人纷纷离开的同时,他无意中看到冰川朝张嶙瞟去奇怪的一眼—— 那眼神里究竟是什么成份,他说不出来,只是觉得:在郎舅之间,这样的眼神有点不符合二人的关系 门关上后,方青也摆脱了逼供式的无奈,轻松之余,急急将手挣脱出来。 “我要上厕所,你轻便吧!” 说着她起身穿上拖鞋,向卧室后的盥洗室走去—— 一阵头晕眼花,她感到身体失去平衡,轻飘飘的清爽袭来,再睁开眼来,却见张嶙已经抱住了她。 软玉温香在拥,张嶙满脸的痴迷 不是吧,你又想乱来? 方青本能而敏感地把手挡到了二人胸前,她害怕冰男那要命的身材,再度为自己带来麻烦 还没穿得如此单薄,被这家伙搂在怀里—— “放手啊!”不好打击对方,她只得几分娇嗔道,“你不知道这人有三急的吗?” 张嶙闻言,恋恋不舍地送开双手,极度虚伪地扮出绅士的微笑:“方小姐请便!” “喂,你想我死呀你!”方青一听“小姐”二字,立刻面红耳赤,“以后不许这么叫!” 张嶙抱以顽皮的一笑:“亲爱的,若是不累的话,等会咱们去逛街买东西,散散心怎么样?” “这个主意不错!嗯你先下楼去吧,我梳洗好了就来叫你!” “都这么熟的人了,莫非就不能看着我未婚妻换换衣服吗?” 张嶙油嘴滑舌想占便宜,实则是担心眼下弱不禁风的心上人再有什么闪失—— “啊呸!”方青生气了,“你不走是不是?” “好好好!我马上就滚出去,马上滚,嘿嘿!阿青别生气嘛,啊?” 看这小子一瘸一拐幽默的离开,方青禁不住莞尔失笑 “方小姐阿青” 她在涂唇膏之时,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发愣,回味着张嶙方才的称呼,自嘲得苦笑着自言自语,“小姐?天小姐就小姐吧,现在不做女人也是女人了” 其实,方青着实也想买衣服了。 身材如此性感完美,无异一具亭亭玉立的衣服架子——方青原本一直在穿戴冰男留下的那些国际品牌服饰,可是现在她想通了,这出戏说不顶哪天就剧终了,既然这辈子做过一回女人,就理所当然该彻底感受一下豪门千金的排场! 有句话不是说“今朝有酒今朝醉”么?哼!我可是“领衔主演”,潇洒气派一回,也不枉走过这离奇的遭遇 反正又不是我出钱,不买白不买! 服装城里,方青大大方方试出了二十来套衣服:其中有全套的、自己搭配的,全是引领时尚的国际名牌! 结帐时看到清单上那让自己往常暗暗咋舌的数字,她变得麻木地一笑: 是啊,这么些衣服,一个普通的工薪阶层,要努力多久才能买得起呢 当然,针对这段时间的特殊生理现象,她没忘记买下许多内衣,做以特别的包装。 衣食无忧的冰男,特别讲究清洁卫生。对于内衣,从来只穿一次便扔掉——这是其一;其二,便是只认准“Ttiumph”这种品牌。 Ttiumph,即‘黛安芬’,于1886年创立于德国;二十世纪初,在世界内衣界确立起这一历史悠久的欧洲著名品牌。 回去的车上,张嶙驾着车,不时好奇地瞟看心上人。 “看什么看?”方青被这捉狎的神色感到不自在,“是不是觉得我买得太多!” “NONONO!”张嶙一副绅士派头,满不在乎道,“这才几个钱?我还巴不得我亲爱的阿青,把整个服装城都买下来呢,呵呵!” “拜托,别这样叫我好不好?” “这有什么嘛,你本来就是我亲爱的”张嶙嬉皮笑脸,“其实你的名字,真的好听!呵呵!” “不知道我爸妈怎么想的!”方青捋开胸前的散发,“给我取这么个不男不女的名字哎哎哎,你再这么莫名其妙地看我,我可要下车啦!跟你坐在一起真别扭!” 她哪里知道: 张嶙的心里,此刻矛盾到了极点 想起父亲交代下来要求她完成的任务,又看着刚刚大难之后的心上人好不容易谈笑风生,他实在是不忍心开口! “嘿嘿!谁叫我谁叫我未婚妻长得那样好看呢?” 他干笑着敷衍道。 “你可把我的便宜给占够了!” 方青故意咬牙切齿,她不得不承认:依照冰男我行我素的个性,能屈就成为他的未婚妻,说明这小子本身,并非是一无是处的 “天地良心!”张嶙一脸无辜,“我不就吻过你一次吗?就那样,也算占便宜?那若真要玩生孩子的游戏,你岂不是要说我杀了你?” 他一语双关把脸凑到方青胸口,顽皮地眨了眨眼皮,旋即又立刻坐正—— 他毕竟在开车! 若是往常,方青断然听不得如此猥亵之话;可这回,亦不知是习惯了对方的油嘴滑舌,还是对此已经看得无所谓起来 “生孩子的游戏”她沉思着无奈地一笑,“不是正在我肚子里进行吗?” 驴唇不对马嘴 张嶙啼笑皆非,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阿青哪,前面就是紫茉莉公园了,要下去玩玩吗?” 紫茉莉! 方青突然想起,刘俊约了她今天晚上,在这里谈妈妈的事 “好啊!” 找好泊车的位置,二人下得车来,尽管她不情愿,还是让张嶙挽着手进了公园。 “头儿,”阿银在后面阿当尾随他们的车里问道,“要下去跟着看看吗?” “没必要,我下车透透气去!” 阿当下车后,靠在车旁欣赏这古色古香的公园美景。 “阿光那小子,这两天好卖命,我却担心”阿银跟着下车来,“那家伙白忙乎一顿,你瞧小姐,现在简直连风都能把她吹跑,真到了平安夜,能不能上台还是个问号!” 最让方青心情舒畅的,是这公园里无数的鸽子 她从小就喜欢这象征和平的美丽小生灵,而这时一只雪白的鸽子,亲昵地落到她的手掌里—— 你们真幸福,自由自在,没有拖累、也没有负担。 多愁善感的方青,望着手心的鸽子,免不了一番感触 “你的眼神,总是那么美”张嶙赞美道,“造物主对我的恩赐!” “阿嶙,若是因为寂寞”方青轻轻托起白鸽,任它“呼啦啦”展翅高飞后,黯然一笑,“请不要喜欢我,我只是一朵昙花!” “胡说!”张嶙不满道,“我说你是真的,就是真的!” “你我都不是小孩啦,何必要自欺欺人呢?我有预感:我再也挺不了多久” 她并非是故意想博取对方的同情,而是发自内心的悲观。 “有我在!”张嶙坚定地把按住她的肩头,“谁也不能伤害你” “为了我,你不值得” “阿青,即使所有的人都遗弃你,你都不可以遗弃自己;若是全世界你都想要放弃,请你记得:至少还有我,值得你去珍惜!” 真的假的? 方青逃避地开始环顾四下,无意看到上次和刘俊相呆的那个亭子,旧愁未消、又添新忧—— 妈妈 若不是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回到你的膝前,我早就不想再坚持下去 二人在外逛街购物时,席董同张为祖有了一回深切的交谈。 儿女的婚事,基本确定在圣诞节第二天,也就是12月26日;关于打击罗风的成果,张为祖也详细交代了一遍。 不过席董听了却愁眉不展。 “怎么了老席?”老狐狸几分不解道,“你应该开心才对啊!” “男男现在这个样子,开心得起来吗?” 接下来一阵真真假假的安慰劝解,张为祖总算让这名原本对事业痴狂的实业家,有了下午去公司上班的信心 好段日子没来公司了,看这积压在办公桌上需要签署的文件资料,席氏首席执行官几分头大地微笑着掏出烟斗,坐下来。 刚刚进入批阅状态,儿子便幽魂般出现在他的办公桌前 他无疑瞅到,实实在在吓了一跳,特别是张嶙脸上那说不出来的委屈。 “你怎么回事,这样一瘸一跛的还跑到公司里来,你让我这老脸往哪儿搁!” “你什么都想着你,你有没有想过我!?” 张为祖愣了一愣,随即“腾”地站起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五卷 慧质兰心 第13章 奋发自立 “不劳你动手,”张嶙说着恶狠狠地给了自己响亮的一耳光,“我自己来!” 他接着对自己左右开弓,每一下都狠狠瞪着父亲,用力的抽上去! “住手!你你给我住手!” 张为祖没想到儿子会来这么一出,立时手足无措,绕过桌子来拽住他的手: “你疯了吗?没事拿自己打着好玩是不是?” “对不起爸爸”张嶙噙着泪,垂下头来,“我不争气,算我求求你” “别说了!” 看来还真是知父莫若子,张为祖立刻背过身去,“苦肉计在我面前没用,你该知道!一个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 “爸” “这个世道,你要想出人头地,不心狠手辣是不行的;你自己说:那个方青,为我们做过什么?而我们最初让她变成这样,又是为了什么?” “无论怎么说,我不想为难她。对于席家,爸爸你难道就没一点当初共同创业的眷顾吗?冰男已经死了,席成达等于成为一无所有,又何必要赶尽杀绝!” 这回是张为祖动手,耳光后在儿子脸上留下一抹浓烈的烟草味—— “你是不是要我到头来竹篮打水?啊!?我依照你的意思,放弃了拿方青换四家赌场;可到了这一步,你竟然想让我一场空欢喜” “我是” “不用再说!”张为祖厉声喝道,“小子,就算你和我脱离父子关系,我也不怕告诉你:我不管你们俩怎么勾结,若是完不成我交代的事,你就等着给你那‘亲爱的’收尸!!” 说完,他叼上烟斗,气冲冲背起手疾步走了出去 方青一身刚买来的华丽服饰,聚精会神看着包括阿光在内的四名伴舞员的排练。 短短几个小时内,她开始对张嶙有了新的看法 如果注定跑不了的事,悲伤也是徒劳—— 人的一生苦短,我方青才24岁,何必要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呢? 放眼看去,这是个多么美丽的世界啊! 繁花似锦、日新月异 我得让自己活得开心点,若是在这个时候,我连振作情绪都做不到,还谈什么寻找转机呢? 可我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动不动就花痴一样的看男人? 难道不是吗? 刚在西餐厅里,突然觉得张嶙竟有几分可爱之处—— 我这个虚拟的女人,莫非还需要需要一种男人的爱? 张嶙,说到底也是伤害冰男包括我在内的凶手;无论他是不是罪魁祸首,我以后都得注意感情的释放:利用总归是利用,这假戏,可不能真做 如是想着,方青打起精神跑到更衣室换上练舞的衣服,刚要走出门来时,却又发现许琳倚靠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为什么喜欢偷看我换衣服?”方青凝视着她,讽刺着步步逼近,“难不成,你的性取向有问题?” 许琳抱以满脸的阴阳怪气,不屑地仰起头来:“我不是同性恋,大小姐也不像,可我认识的一个男人倒很像,有兴趣知道他是谁吗?” 还不等方青拒绝,她便补充道:“他是一个杭州人,过去几年里,很喜欢我,他是我们舞蹈队里的头儿,可惜,他天生一副女儿相貌” 方青当然清楚她在说谁,冷冷相问:“你不觉得很无聊吗?” “无聊的话,需要无聊的人说,可是,更需要无聊的人来听,呵呵”许琳颇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说实话我喜欢他,假以时日,他应该在舞蹈艺术上有所成就;可他缺乏一个男人该有的魄力,还记得那个夜晚,我都能赤裸裸地勇敢面对他” “住口!”方青愤怒起来,许琳的话,仿佛一把利刃扎到胸口上,“你给我住口!” “言论可以自由的吧大小姐?你不喜欢,当我神经病自言自语得了;或者,叫保安人员把我轰出去也行呀,这里毕竟是你席家的天下!” “莫名其妙!” 方青死撑场面地骂出一句,掉头便走—— “阿青!!” 身后传来许琳尖利的大叫。 方青早算到她会有此一招,径自大踏步匆匆离去! “你死哪去了?!你妈妈很需要你知道吗?” 不能掉头,掉头我就表示承认了,不能!绝对不能! 方青心如刀搅,急促地呼吸着逃开 “阿当!你们都先停下来!过来讨论一下!!” 方青来到DJ台前关了伴奏,招呼四人近前。 “小姐”阿光诧异道,“你的事阿当都打电话告诉我了,你还是休息的好啊,看我们练,有毛病的地方就指出来!” “切!”方青自负地笑了,“我又没什么大碍,倒是看着你们练着浑身不自在,想活动活动!” 这是她历来的习惯:从前身在杭州的时候,每每心情不好之际,都会跑去学校或则公司里专门彩排的地方,放上一曲动感劲暴的乐章,在音乐声中,用身体、用四肢、用满腔青春的激情、用一脉舞蹈的灵感,来宣泄胸中的积闷—— 但她不曾想到,如此的情绪改变方式,或者同是“舞”林中人的缘故,恰恰也是冰男惯用的表达 “小姐既然都决定了,我们还好说什么呢,呵呵!”阿光深知冰男的脾气,不敢再阻拦,“大家都让开,看看小姐给我们带来的精彩!” 一曲震撼心弦的《命运》,让方青在忘我的舞蹈中,抛洒出所有的烦闷: 对妈妈的担忧、故乡的思念、万主月的垂怜、席成达的愧疚 对未来的征途,她不再想做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方青,你也是青春的、热血的! 古往今来,有多少缔造出惊人伟绩的凡人,都是经历了世人难以想像的磨砺! 事在人为,休言万般都是命;境由心早,退后一步自然宽! 阳光总在风雨后,乌云散去时,总会有彩虹!!! 掌声 尽管是四人稀落的掌声,但依然让方青想起毕业时获奖的情景—— “方青,你有舞蹈的天份,不要浪费自己的才能;未来的路,风雨难测,你要坚强的走向理想的彼岸!” 校长的话言犹在耳! 在这场荒唐的闹剧里一直怯懦踌躇的方青,此刻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一抹从未有过的、坚毅不屈的美丽!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五卷 慧质兰心 第14章 新的开端 又见黄昏,万家华灯绽放 菜已上齐。 父子俩在餐厅等上一段时间后,席董疲惫地揉起鼻梁开始昏昏欲睡。 “爸”冰川担忧道,“是不是太疲倦?” “嗯哪这段日子里为男男的事儿,一直没睡安稳过” “妹妹也真是的!等老半天了还不下来!” “哎哎哎!”席董的瞌睡,被他这么一说给吓跑了,“你可别去惹她啊,我这脑子都快衰弱了” “我就说耳朵怎么发烧呢!”方青蹦跳着来在席董身后,“原来是有人说我坏话啊!” “不是吧妹妹”冰川目瞪口呆,“你要出席什么宴会吗?” 此刻的方青,显然是经过精心的打扮后才下楼来的。 她浑身上下弥漫着金色的鱼鳞光晕,这是一套类似中国旗袍的长裙,宛如度身裁量的尺码,将她的三围体贴完美的玲珑再现;尤其是那大腿的开岔处,隐约可窥那双让人浮想联翩的玉腿;加上方青刻意将长发盘到头顶,留下几缕从脸颊耷到胸前,更是妩媚迷人 冰川整个人看得痴呆起来,直到席董难堪地咳嗽示意,才惭愧地低下头来。 方青从两个男人的眼神里,看出已为自己打出满分,顽皮地回顶道: “莫非在家里,就不能穿戴得稍微体面一点?” “那是那是”席董见她心情不错,忙附和道,“你哥才来不久,哪晓得你喜欢打扮嘛?呵呵来来,坐下开饭了!” “哇”方青拿起筷子,惊喜的喊道,“好多菜耶,好多都是我喜欢吃的!” “就是哇!今天这顿饭呢,是我还有你哥,给咱们男男赔礼的!” “哟!”方青微笑着放下筷子,“那我可得谨慎啦,这顿饭,看来还不太容易吃到嘴呢!” 今夜的席宅别墅,仿佛也因为她的艳丽而显得格外恢弘壮美;方青直觉感到自己的一颦一笑,都让冰川这家伙魂不守舍 “说啥呢”席董将一只鸡腿夹到她碗里,“爸现在当着你哥的面,说:你在我的心头,才是第一!” “对对对!”冰川忙站起来为席董斟酒,“妹妹第一,妹妹当然是第一,来!爸我给你满上一杯!” 说完也为自己倒上一杯,坐了回来。 “不公平!”方青撅起嘴来,“有你们这么道歉的吗?” “啊”席董笑着诧异相问,“男男要如何,才原谅我们呢?” 方青轻敲着自己的碗,暗示道:“你们美其名曰给我道歉,还不想把我扔一边上,把酒言欢!哼” “哎哟!”席董乐呵呵地凑过脸来,“那你要什么嘛?” “我也要喝酒!” “啥?”冰川张口结舌,“你你也喝,爸这酒,可是地窖里的陈年老酒” “老酒怎么啦?你们能喝,为什么不让我尝尝!” “行行行,冰川,给妹妹倒上一小口!” “这才像话嘛!”方青满意地翕翕鼻子,拿起杯子,“一口干啦!” 直到被腔得喘不过气来,她才知道自己除去生理体型上的巨变,就连对酒精的抵抗力,都变得如此的脆弱—— 杯子里半两酒不到,若在家乡,二两酒一口扪下去都没有问题 父子二人原本以为她会暴跳如雷,哪晓得方青用手掌当扇子,径自喝下一满杯果奶,笑盈盈地抬起头来,不好意思地嗔怪道:“冰川好讨厌,这么烈性的酒都不知会我一声” “冤枉啊爸!”冰川将眼睛瞪的偌大,想要申辩。 席董心里踏实了:“行了行了,你怎么就这样胆小啊,妹妹不是和你开玩笑的吗?吃东西吃东西!” “老头给我点钱,我晚上要出去玩!”方青大大咧咧瞟了他一眼。 “书房保险柜里有啊,自己要多少,就去拿多少!”席董把杯子递给冰川催促道,“满上满上!男男,我就说你穿得这么漂亮干嘛,原来是约了朋友呀,嘿” “我想不起密码了”方青郁闷地垂下睫毛。 席董微微愣了一下:“哦没关系没关系,等会吃了饭,爸爸带你去!” “喂,你们就不问问我去哪玩吗?!” “有必要问你吗?”席董好笑地抬起头来,“只要阿当他们跟着你,我就没什么担心的。对了,早点回家知道吗?爸和哥哥谈公司的事儿,会等你回来的。” 嘴上这么说,其实是不想扫女儿的兴致,想起罗风才受了打击,席成达胸中格外担心她会遭到什么意外 晚饭后,席董六分醉意,被方青扯上胳膊来到书房。 “你呀”他怜爱地抚摸着方青的头发,“怎么连密码都给忘了,587496。自己去拿,爸要坐会儿!” 方青按照密码打开保险柜,着实吃了一惊: 那一叠叠崭新的美金,充分彰显着豪门的富贵气派—— 钱,能通神,这是恒古不变的真理 这一叠应该是一万美元吧,呵呵!真是让人眼馋呀!还是斯文点的好,反正都知道密码了 方青拿出三叠美钞,关上保险柜,来到席董身边。 “口渴吗?”她看着沉浸在酒的芬芳世界里的席董,温柔地问道,“我给你倒杯咖啡!” “不要啦,”席董满脸红光四射,“很久没看你这么开心啦来,让爸好好瞧瞧我的宝贝儿!” “看了二十多年了,还没看够呀!”方青娇嗔着把手放到他的肩头上,“你怎么不叫哥一块进来?” “叫他进来做什么?” “哦!我知道了,你是怕他知道保险柜的密码是吧?”方青嬉笑着拔下他一根白发。 “我想锻炼一下他,不想他养成骄奢淫逸的习惯!”席董深沉地笑看她,“若是有一天,你回娘家看到爸的脑袋全白了,怎么办?” “很简单啦!”方青顽皮坐到他大腿上来,“我就把你的头发全拔掉得了呗!” 席董微微闭了闭眼睛,温柔地握住她的手:“答应爸爸,以后都这样美丽、都这么开心好吗?” “好啊!我会忘掉梦里的一切的!”方青感触道,“对不起老头,你看你为了我,憔悴了好多” “你是爸的心头肉,爸不担心你还担心谁?记得:有事千万别闷在心头,爸一定与你一起面对,不分不散!” 有这句话就够了,席成达,我不指望你给我什么;只是在我被点穿后,你能放我一条生路,我什么都满足啦 一瞧女儿神色黯然,席董忙哈哈大笑起来:“不说啦,瞧我这张嘴,嗯你去玩吧,我们等你回来,早点啊!” “那我走啦!”方青忍不住在他额头轻轻一吻,蹦跳着出了书房。 来到大门口时,她愣了—— 除了阿当三个贴身保镖,阿庄也带着十来个人,等待阅兵般肃穆地站成一排 “你们干嘛?”她小心翼翼问道,“不会是,跟我一块出去吧?” “老板的意思!”历来严肃的阿庄回答,“我们来保护小姐的!” “阿当”方青竟然心虚地阿当耳语,“我就出去玩玩,没这么夸张吧?” “安全第一呀小姐!”阿当笑着下了台阶,拉开车门,“小姐请吧” 死阿俊,都是你,搞得我这么兴师动众 心头埋怨着,还是笑吟吟地蹦跳下台阶,进了车。 五辆车,静静地相继离开了席氏庄园 一路都市中繁灯似锦,方青忽然觉得脱离了这个花花世界,居然涌现出久别重逢的兴奋。 “小姐,这么晚了,怎么还想到去‘紫茉莉’?” 阿当几分奇怪地注视着小孩般东张西望的大小姐,终于忍不住问到。 “我去见阿俊!”方青毫无表情地回答。 “谁?”阿当怀疑自己的听力。 “我想我口齿应该很清楚吧!”方青炫耀道,“我这身,还过得去吗?” “张少爷知道了的话”阿当担忧地答非所问。 “你管他呢,他敢怎么着?”方青乐此不疲,“我问你呢,我这么穿戴还成吗?” 阿当索性停下车来。 几辆车屁股的红灯陆续亮起,纷纷停靠下来。 “你干嘛!”方青有点生气了,“开车!!” “不用说,你没告诉老板是吧?”阿当摸出电话,“我得给他说一声!” “阿当你敢”方青愤怒起来,“你是不是要我解雇你!” 这铮铮男子闻言愣了,陌生地注视起她来 “没人可以约束我,”方青避开他的目光,“我不想什么事都被人约束!希望你做好你的本份!” “是”阿当黯然垂头,“一切听小姐的吩咐!” 他眼里闪过一丝失望,说完默默地开动了车 方青只知自己刚才的话伤了对方,她并不知晓:阿当与席董的和约早已到期,这堂堂男子汉,完全是一个“义”字当头,在履行自己的诺言—— 直到席大小姐嫁到英国后,才撒手不再照顾她的安危 方青很是惬意,十多个高大威猛的保镖跟随在身后,从旁人惊羡的目光里,让她深切感受到豪门千金的显赫风采。 可是这么多人,阿俊敢露面吗? 时近九点,她有意无意地徘徊在亭子四周;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一名神采落寞的美女,遇到了失恋的打击 “大小姐!” 刘俊大大方方从另一条蹊径上过来。 众人如临大敌,纷纷靠到方青身旁。 阿庄更是愤怒地大喝道:“刘俊,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还敢冒出来!” 想起大小姐曾被这家伙劫持到荒山野外忍饥挨冻,除了阿当冷眼旁观,众人都摩拳擦掌,大有出手雪耻之意—— “你居然骗我,带这么多人来收拾我!”刘俊鄙夷地冲方青冷笑道,“席大小姐,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成了砧板上的肉,我还有啥话可说!” “揍他!” “好好收拾这小子一顿,我看着他就不舒服!” “都给我住口!小姐”阿庄看出问题来,“你们是约好的?” 方青没理会他,冲刘俊冷笑道:“跌过一次坑,我还不怕黑吗?” 怎么回事?莫非我上次在这里看到的席冰男,与眼前这个靓得让人睁不开眼的佳丽,是两个人 刘俊闻言有些发懵,还是淡然一笑:“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我呢?是报警、还是拖我去你们席家的地牢?” “好了阿庄,你们就在这里等我!”方青吩咐道,“我有话同他讲!” “小姐,”阿庄警戒地瞅着刘俊对她耳语道,“这家伙的手比砖头还硬,你还是别单独和他在一起” “叫你们等我就等我,我只是和他叙叙旧”方青几分懊恼道,“你们就在这里,跟过来的话我可翻脸!” 众人的情绪顿时低落下来,一个个不满地瞅着方青;而她却洒脱地率先向亭子走去 刘俊得意地冲阿当这边的保镖挥挥手:“失陪了各位,呵呵!” “我警告你:”阿庄暴喝道,“你敢动我们家小姐一根头发,我腰上的东西可没长眼睛!” “没必要这样”阿当圆场道,“阿俊,你也是条汉子,小姐对你怎么样?你看她今天晚上打扮得多漂亮,我相信你的为人!” “阿当,还是你了解我!” 刘俊一句感慨,跟了过去。 今天晚上夜色不错,又是那熟悉的明月 方青凝望着那轮皎月,听到刘俊来到身后,笑着回过头来拿出国语:“阿俊,你很蠢知道吗?” 刘俊嘿嘿一笑,刚要说话—— “你和那个许琳,究竟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方青露出好笑的神色,“你知不知道她在我跟前,同一个疯子没有区别?” “是不是疯子?说的是不是疯话,我想你心里明白” “够了刘俊!”方青宛如一朵冷艳的芙蓉,厉声喝道,“收起你们的鬼把戏来!你们的用意很明显,简直荒唐,你们竟然怀疑我是那个什么方青!这个世道,做好人有什么意思?我好心好意,却换来你们浮想联翩!” “骂完了吗大小姐?”刘俊依旧是那玩世不恭的微笑,从怀里摸出烟来,瞅着她点燃,“若是骂够了的话,听我说两句好不好?” “我和我未婚夫还有约会,你最好长话短说!” “OK”刘俊深沉地瞟了她一眼,背过身去,徐徐道来,“就算是我的错觉,可我不会相信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那可怜的阿青,还有你会对我这么好” “我那是可怜你,你毕竟在我生病的时候救过我” “身为一个豪门千金,不能随便打断对方的话,想必也是你们贵族世家,起码应有的礼仪吧?”刘俊几分嘲讽。 方青无言以对,觉得脸上火辣辣难受,却依然紧甭着脸:“你继续” “既然话都说白了,那么我有几句话,不知能不能向席小姐要个答案?” 方青抱以蔑视的一笑:“那得先看是什么问题!” “小姐的杭州之行,我问过好几个朋友,若是没有可疑之处,我和许琳,也不敢大胆的猜测,”刘俊也开始深沉起来,“为什么在方青的妈妈回房放置你的礼品时,你会哭?” “哈!”方青滑稽地挑起一条柳眉,“我那是被灰尘掉眼里啦,笨蛋!” “好!”刘俊干笑道,“为什么小姐为她老人家做的阳春面,无论在味道、还是火候的拿捏上,都同方青那小子的‘杰作’一模一样呢?” 糟了,看来不但是他们,就连妈妈都看出了端倪 心头一凛,方青还是笑道:“事有凑巧,一碗阳春面,你们就断定我是方青?” “那做饭后锅盆碗碟的拾掇、你钓鱼抛线时屁股撅得老高的姿态、还有你将那护身符霸为己有!你又如何解释” “我我”方青禁不住步步后退,无言以对 第五卷 慧质兰心 第15章 报复偷袭 刘俊哈哈大笑起来。 “方青!”他蓦地噤声,真诚地盯住她的眼睛,“莫非你看不清楚我是谁?你到底出了什么事?说出来我们一起面对、一起解决!” 方青没有想到,尽管这么多人同时见到这家伙,已做到先声夺人;可还是败下阵来—— 不行,他太倔强冲动,到头来只会给我陪葬 “逗你玩呢傻瓜!”她忽然捂住嘴笑起来,笑得月华失色,“怎么样?我配合你的慷慨陈词,还算过得去吧?” 刘俊失望地长叹一息,苦恼地摇起头来—— “好了,本小姐现在要走了!”方青如释重负,亲昵地拍拍他的肩头,“今天我心情不错,就不和你计较啦!没钱的话,我不是告诉过你,直接问我要吗?何必要装得这么情真意切的关心我?喏” 她从皮包里摸出从席董书房那三叠美金塞到刘俊手上:“去找你的方青吧!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记得了吗傻瓜?” 宛如打翻了五味瓶,刘俊掂量着那几叠崭新的钞票,嘴唇激动得一个劲儿哆嗦,别过脸去,慢慢浮现起泪光 月色下,方青无意看到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猛地鼻子一酸,旋即笑着安慰道:“没什么啦,我们是朋友嘛,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记得古代的那个秦琼吗?虽然一世英雄,美名万古流芳,可也曾有落迫卖马的时候呀!傻瓜” 话虽这么说,但她心头清楚:从小到大,就没见这条硬汉子哭过几回,这个时候,竟然 “我不想做英雄,”刘俊语气哽咽道,“我只想做一个‘义’字当头的人大小姐,你若是遇到阿青,请你告诉他:阿俊一直在找他,一直希望帮上他什么忙” 他再也说不下去,露出一个貌似洒脱、实则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转身离开 走吧,走得远远的,我知道你心里已经认定了,阿俊啊,你千万不要淌进这池混水! 方青装得一身轻松,与阿当几人谈笑风生,出得公园大门来。 刚要上车时,忽见张嶙的车停靠在了公路对面,这家伙手捧一束鲜花,打扮得风流倜傥,一瘸一拐开心的跑来—— 两辆大货车经过双方中间的路段时,竟然停了下来。 方青十多人正在奇怪之时,忽然在货车的引擎轰鸣声中,透来张嶙微弱的惨叫—— “不好!” 阿庄率先开跑,想要绕过去时,这两辆各长十多米的货车,却又相继缓缓向前驶去 这货车分明有问题! 阿庄当机立断,立刻扑上前头货车的驾驶室,强迫司机将刹车踩定—— 众人一窝蜂扑了过去,张嶙已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阿嶙你要紧吗?”方青急得脸色苍白,顾不得对方满身血污,将他的头轻轻托起。 “没没事!”张嶙艰难而欣慰地抓起掉在落在他身边的玫瑰,吃力地赞美道,“你今天,好美” 未待方青伸手接住,他便头一偏晕了过去 张为祖一听儿子被砍,当即失魂落魄赶来医院;而席董和冰川,也接着来到张嶙的病床前。 “从伤势分布上,很明显可以看出问题来!”医生几分后怕道。 “说说说!”张为祖无比担忧地盯着昏睡的儿子,一个劲儿催促道。 “对方是想要少爷”医生竟然难为情地瞟瞟方青,“想要少爷结不了婚!” 他如此一说,话中的意思,地球人都听得明白,方青顿时面红耳赤,低下头来走出病房。 “最重那一刀,再偏差一公分的话张先生你恐怕就没得孙子抱咯张少爷真是福大命大,都是皮外伤!” “谢天谢地!”张为祖狼狈地用手背擦着冷汗,如释重负吁出一口闷气 莫非我真的是个不祥之人? 张嶙虽然好色,但后来对我,不难看出是动了真情;天哪,你人有几分帅气几分刚毅,又有钱有势,为什么要爱上我这个赝品? 告诉过你的:我们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你就是不相信 沉思中的她,殊不知张为祖借故上厕所,来在了她的身后。 “月亮就真的那么好看,眼都不眨一下?” 一听到他的声音,方青吓得差点蹦起来,赶忙转身低下头来 老狐狸肆无忌惮地上下看着她,阴沉的脸色似乎想把他生吞下肚:“难怪那不争气的东西,为了你神魂颠倒;果然比冰男有过之而无不及!含蓄却具几分煽情;古典,却不乏妩媚风骚,再加上这样的打扮,男人们会为你爆发战争的知不知道!” “下次不会了,张张先生”方青畏惧地咬紧下唇,胆怯得瞟了他一眼又赶忙垂下睫毛。 “听说你很幸运的成了一个真女人,”张为祖连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好笑地咧咧嘴,“我希望你看得出来,我那没出席的儿子,是真的爱上你了” “是” 方青听得说不出来的窝囊,可还是只得脉脉地点头称是 “我现在告诉你马上要做” “为祖啊,你和男男说什么呢?” 席董微笑着靠近二人。 “没什么!”方青别扭地一笑,“Dad在安慰我呢,叫我不要担心!” “亲家你来了,那我就去照看儿子了” 张为祖虚伪地配合着,临走时别有用心地朝方青看了一眼,意思无疑便是: 你好自为之 幸好救星来了! 方青刚涌起解脱的快乐,回过头来: 却见席董气得浑身颤抖,看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无数复杂的表达—— 失望、惆怅、悲愤,而最多的,却是敢怒而不敢动手 第五卷 慧质兰心 第16章 柔情始现 方青从看到张嶙晕过去那一刻,就很不是滋味 这小子顾不得疼痛,苦挨着都要等到她接到那束花才晕过去—— 能否认他的人,可能否认这份难却的真诚吗? 她恹恹地抿起嘴唇,眼巴巴等待着席董的责难…… 二人就这么一直默默的对望着,半晌没有啃声。 阿当几人只得在病房门口,远远的望着那父女二人。 席董终于一声长叹:“饿了吗?陪爸去吃点东西!” 方青忍不住又要想流泪—— 若是席董教训或者甚至于打她,她不会哭;这一刻,她才终于体会到了妈妈平日里常说的那句: 包容,才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爱 “嘿!”席董见状忙将双手放到她肩头上去,鼓励道,“我女儿都这么大了,自然有自己的处事方式,爸爸理解你、更会支持你做每一件事儿!” “老爸”方青投入他的胸怀里,哽咽道,“谢谢” “男儿,你是我生命的延续,”席董感伤道,“我答应过你妈妈:好好照顾你长大成人。所以爸不会让你的记忆里,有丝毫的委屈抬起头,坚强起来!” 一行十多二十人,居然在月色下的街头,包下一家街头小吃店。 张为祖为防儿子再有什么不测之事发生,将所有的随从全都放在医院,沾着席董的光,跟了过来。 时间已是深夜11点了,不过越来越近的圣诞节,让喜悦的神色,悄然笼罩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包括一直情怀压抑的方青 食物虽然廉价,然而热气腾腾,鲜美可口,席董和张为祖更是要来一坛白酒对斟对饮。 “亲家,这么涩的酒,你居然喝得下这么多?”张为祖瞧着席成达一杯接一杯,面露几分不值。 “还记得你我刚来韩国打拼那会儿吗?二十多年哪真是人生如梦哪!” 席董刚要继续自斟自饮,却被方青抢过坛子为他满上,继而怀念道:“那时候,咱们俩不是成天都喝这个嘛!” “此一时,彼一时,你我现在不复当年之勇咯还是爱惜一下身体吧,别再喝下去的好!” “所以说你这个人”席董责难地瞟了他一眼,“喝酒喝的,不就一种感觉吗?人哪是不能忘本的!” 他说完深沉地微笑了一下,擒起酒杯独自一饮而进。 张为祖似乎明白他话中所指,哈哈地自我解嘲一笑,接着也倒进肚里,抗不住辛辣急忙夹菜…… “老爸你可不能再喝了,出气好臭!晚饭的时候才喝过酒呢!” 方青疼惜地甭起脸来,把坛子藏到身后,其模样倒泛出童贞时代的可爱。 “别看席大老板不可一世,”张为祖见状打趣道,“还不是被女儿管得服服帖帖,哈哈!” “你这个老小子,”席董幽默地瞅着他,“先别幸灾乐祸,反正我这小‘管家婆’在我身边呆不了多久啦,不久的将来呀,某些人也会有我同样的待遇!” “有点道理”张为祖附和道,看向方青,“男男呀,过了门,你说你会约束DAD喝酒吗?” “不会”方青卖乖地露出一个酒窝,紧接着一翻白眼,“不会才怪!” “哈哈哈!”席董看着面色尴尬的张为祖,鼓励地拍拍她的肩头,“和去年圣诞那晚上的回答同样坚定!好样的宝贝儿,对他还有阿嶙,喝酒就是要严格管束!” 难怪那小子会为了这个眼前的尤物神魂颠倒,今天算是看了个仔细,这举手投足、一颦一笑,简直就是冰男再世!莫非,她同男男,真的有点那么一脉相承的默契 “怎么啦为祖?”席董打趣道,“在考虑我女儿过你家门后,怎么报复对不对?” “哪能呢?”张为祖心虚得以笑掩饰,“有这么个体贴的儿媳妇来管家,我开心来来不及呢?只是,你看看现在的阿嶙,恐怕这婚事要延期咯!” “延期就延期吧!”席成达半开玩笑半认真道,“说实话,嫁得那么远,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言毕难舍的把方青肩头一搂。 方青亦顺势倒在她肩膀上:“舍不得才怪,是怕以后找不到出气筒了对吧?” “你这个鬼丫头,越来越会顶嘴了” 帐篷外一阵踉跄急促的脚步,继而一大群记者纷纷涌了进来。 正在进食的阿庄十多人,连忙把记者和摄影师们封挡在门口。 诚然,堂堂席氏集团的大老板同首席执行官,带着一大群保镖,在街头吃宵夜,这足以让商界人士大感兴趣—— 不过这群记者,好像并不是为此而来! “张先生,请问你的儿子遭遇袭击,为了什么恩怨?” “席老板,请你就未来女婿受伤一事,谈谈你的想法好吗!?” “席小姐席小姐你未婚夫莫名其妙受伤,请问你对此有什么看待?” 闪光灯一闪,方青慌忙背过身去。 见势不对,就得立刻撤退! 席董拉起方青,连同张为祖挤出去逃之夭夭,剩下阿当、阿光这些大汉阻拦那些声嘶力竭的记者,掩护断后 为了一偿心头的愧疚,方青执意要陪张嶙在医院度过一宿,席董拗不过她,千叮咛万嘱咐后,与张为祖上了自己的坐骑。 12点的钟声一过,四下又是一片静悄悄的祥和,方青从胸罩里摸出那仅有的四颗药丸,索性直接吞下了两颗 病房里笼罩起一片蓝色的光晕,张嶙依旧昏睡如初。 这到底应该怪我?还是怪你自作多情带出的自讨苦吃? 往事如风,历历过目 方青一声长叹,不知为何,这个昔日让她恨的咬牙切齿的男人,此刻这么一躺下,她心头倒有了几分莫名的失落。 你伤了也不算太糟糕! 至少我,又可以在席成达的身旁多呆上一段时光—— 就算是我无耻,我不否认想在他身上多得到一些父爱,我更不否认有那么一天,我可能背叛你们……错了,不是你们,应该是你的父亲! 方青黯然一笑,站起身来走出病房。 除了阿当和阿庄这两个头儿还醒着,其余的保镖都已在走廊的长椅上沉沉入睡。 方青将食指竖到唇旁,示意二人不必起身相迎,继而逐一、仔细地为熟睡的保镖们拉上毛毯 来到走廊的尽头,她又忍不住抬起头来,去观望那轮在云中穿梭的明月——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小姐,”阿当的声音轻轻响起,听上去是实在忍不住才打扰她的清思,“我们这些兄弟,都为你感到很开心” “是吗?”方青一动不想动,报以懒洋洋的回答。 “嗯”阿当感触道,“小姐现在,才算活回了从前,从这一刻,你找回了自我!恭喜小姐,我过去了!” 就这么过去啦,特地跑来就为了表达这么两句? 方青笑着回身凝望他:“不好意思阿当,刚才在车上,我的话” “小姐没错!”阿当开心道,“我是应该做好我的本份;但正是因为那番话,我才觉得小姐是真的康复了。我很开心,就像老板所说的:小姐要做的事,我们只有支持!” “阿当,”方青握了一下他的手又放下,“所有的保镖中,我知道只有你和阿庄,是在拿我当妹妹一样看待我很感激你们!” “小姐言重了言重了,呵呵!我先过去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方青倒真的觉得他的步伐,从来没有此刻这般轻快过;刚想在这个高度瞧瞧午夜的汉城一角夜景,却不想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飘到了耳朵里。 “他爸啊,你醒啦!”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诶”一个男人回答道,似乎显得挺吃力,“睡不着啦!怎么?你还没合眼?” 中国人? 方青对此颇感兴趣,开始在脑海里搜索这段日子来,到底在哪听过这声音。 女人的叹息清晰传来:“孩子真苦啊,唉!挨了这么些年,得到这样的下场” “你想这些干什么!孩子他妈,咱们后天下午,就得动身去和旅游团集合,准备回国啦,能靠那些好心人,打着来韩国旅游的招牌见上儿子一面,已经很不错咯!这就是他的命吧” “你说!”女人的声音明显透出不满,“这算哪回事儿,阿剑现在的女朋友,隔三岔五来一趟,每次都呆不上两个小时!” 阿剑!难怪荣叔荣婶的声音那么耳熟! 可他应该在特殊护理病房呀,怎么怎么转移到了这里? 方青听出了眉目,大感惊讶,刚要掀门,又踌躇着放下手来—— “别说那姑娘还没过门,就是结婚了,看到咱们阿剑现在这样,也难留得住人家呀” 荣父声带哽咽,无法继续说下去。 “我苦命的儿子” “荣叔荣婶!” 方青推开门,腼腆地撮着手,打了出招呼。 “谁呀!” 老俩口儿吓了一跳,忙走过来看了个仔细。 “席席小姐,真是幸会啊!” 荣父不冷不热地来上一句。 “快来坐,阿剑哪,能听到吗?席小姐这么晚都来看你啦!”荣母忙热情地带领方青来到病床前。 “阿剑怎么会在这里?”方青开门见山。 “不在这里能在哪里?”荣父郁闷道,“钱都被他那女朋友榨干了,我们夫妻俩的积蓄现在也是所剩无几” 一百万美金,竟然被许琳私吞了?!! 方青惊讶得合不上嘴,半晌才决定此事日后再议,徐徐开口道:“阿剑的病情有起色了吗?” “医生说了,还得动一次大手术,彻底清除脑子里的淤血,”荣母说着泪流满面,“且不说我们没钱了,就是有钱也不想再动他,这手术的成功率,只有不到百分之四十极有可能在手术进行中,就” 才三十多! 方青顿时感到沉重起来。 “钱不是问题,我来解决,但我希望你们能同意医生为阿剑做这次手术!”方青鼓励道,“他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同死人有什么分别,是不是?” “我们家的事,还轮不到你” 荣父还没说完,便被妻子轰了出去。 “席小姐别见怪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死马当活马医治吧” “手术费用要多少?” “二十万韩币,席小姐,你就当救救阿剑吧!算我们给你借!” “婶婶别这么说,我明天就带上钱来找你们,啊?别难过了阿剑那么善良,老天爷会保佑他的,你们想开点!” “真是活菩萨,不不!应该是他的救星难怪阿剑,那么放不开你!” “婶婶别说了,”方青难为情地低下头来,“我和阿剑不会在一起的好了,我休息去了,我还得去照顾我的未婚夫” 回到病房,却见阿嶙怒目圆瞪,将护士小姐端来的杯子打翻在地上。 “我来”方青接过杯子和药,“你出去吧!” 见护士出去后,方青饶过来坐到他身前:“你发什么脾气!” “你还回来做什么?好好照顾那个荣剑啊!”张嶙吃醋道。 “你你怎么知道的!”方青眼睛瞪得偌大。 “要做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哼” “行啦,我这不回来了吗?”方青憋着气笑道,“干嘛像个小孩,动不动就赌气。乖乖的,把嘴张开!” “不吃不吃!让我死了算了,省得看着闹心!” 方青默默地注视了他一番,把杯子和药放到床头柜上,温柔地捧起他的脸来: “看着我” 张嶙倔强地硬着脖子,一动不动。 “拜托,配合一下好不好?你这副像要挨刀的样子”方青满脸羞涩埋怨道,“人家怎么亲你?” 张嶙闻言,难以置信得马上正视起她来 刚在洗手间补妆回来的方青,此刻容光焕发,正微微红着脸,宛如一朵羞答答的玫瑰。 “你” 没等他继续说下去,方青便使劲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 她害羞得那么用力,以至那鲜红的嘴唇离开后,对方的额头上,竟然隐约可见一个浅浅的美丽唇印! 若正当这时有人问张嶙姓甚名谁,他是绝对答不出来的! 片刻惊愕之后,他欣喜地握住心上人的手来,兴奋得语无伦次:“这我你也” 还好不是第一回亲男人,方青想起从前被“抱佛脚”拖去滥竽充数扮演的那个女配角,就有过这么一遭 “瞧瞧你那样子,还吃不吃药的!” “当然吃当然吃,嘿嘿!”张嶙开心得顾不上手臂才被砍后的巨痛,把杯子和药塞到心爱之人的手上—— “呵!”方青故意不依地嘲弄道,“你好过份,啊?!既然能自己动手,还要我伺候你这大少爷呀!” “哎呀阿青”张嶙见她撒娇的媚态,变得眉飞色舞,“你是心疼我的对不对?你瞧,我这手” “好啦好啦!” 方青板起面孔瞪了他一眼,张开左臂靠上去,左手喂药,右手灌水 完事后她急忙掀开张嶙:“这下满意了?” “不吃醋啦,嘿嘿!”张嶙奸笑道,“老婆的胸口好柔软,真想再躺躺!” “少来啊!谁是你老婆?” 方青的特性,便是越逃避,脸就越红—— 可这番光景在张嶙此刻看来,无疑却成了“欲说还休” “口袋里有现金吗?我需要钱” 她冒出一句让张嶙大煞风景的话来。 “有当然有,亲爱的,你要买什么,若是不够,用我的卡直接去取!” “还是明天好了,喂!我不是要买什么!”方青几分胆怯道,“阿剑没钱了,还要动一次手术!” 张嶙略一踌躇,理解地抬起头来:“没问题,要多少我都给,谁叫你这么在乎他呢!” “你别” “阿青啊,”张嶙正色道,“我不是鸡肠小肚的男人,你刚才的吻,让我什么都明白了我还怎么会怀疑你呢?” 亲一下,就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相信我,不至于吧 方青刚要道谢,忽然觉得不对劲! “怎怎么啦?” 张嶙见她呼吸急促,一个劲儿吞咽口水,忙关切地凑过来—— “我我”方青难过得花容失色,“我好饿我明明” 她顾不得体面,急忙从胸口抓出药来,又吞下一颗! “喝点水喝点水!” 这回,轮到张嶙给她喂水了。 服药之后,方青足足过了四五分钟,脸色才逐渐恢复;可恐惧的神色却加深了,望着手心里唯一的一粒药丸,她担忧得泪花莹然:“我,我挨不了24个小时啦,阿嶙我,我好怕!” 她哭出声来,无助地让张嶙拥进了怀里。 “不怕,阿青勇敢点,不要怕啊!”张嶙脸色铁青,“我马上叫陈月回来,我保证!不哭不哭,你一哭我心里乱!” “我又多吃了一颗,我怎么办?再这么下去,我还是个人吗?” “相信我亲爱的,”张嶙愤怒起来,“有我在!我会保护你!记得,我的双手,就是天使的翅膀,懂吗?你把我的电话递给我!” 张嶙恼怒地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爸什么!我没事打电话干什么!” 他一声暴喝,让方青吓得止住了哭泣,眼巴巴地期待着他的下文来。 “马上叫陈月回来为什么?方青没药吃了!而且,她需要的剂量又在增加什么胡扯!我亲眼看到的,她就在我旁边我不管啊!若她有什么意外,你你就准备看好坟地,把我和她合葬在一起吧!” 他气冲冲关上电话。 四目相对良久,方青惨然一笑,率先开口道:“不要为了我做傻事,阿嶙,你有这片心意,我就很开心了” “是我爸大权在握,我没出息,不过阿青我发誓:如果你有什么意外,我活不下去的我一直在争取知道吗?他已经作出了让步,给我一些鼓励,开开心心的好不好?” “你也看到了,我这么狼狈,和吸毒的人有什么区别?你换了是我,你开心得起来吗?” “会过去的,和我一起,共同进退!” 方青感动了,望着对方深情似海的眼神,她努力地让自己振作起来,徐徐点了点头—— 而这时,张嶙向她的嘴唇吻来 “不”她逃避地别过头去,“让我给我时间,让我适应,拜托,不要这样好吗?” 她亦不说不清楚,这番话,到底是真正的逃避,还是给对方由衷的期许 张嶙几分尴尬地坐回来,这才感到所有的伤口开始泛痛。 “我会等的阿青对啦,你摸摸我的上衣口袋,把我送你的礼物拿出来瞧瞧” 方青正找不到话题,闻言立刻照办,从他的衣袋里摸出两条金光闪烁的手链来—— “喜欢吗?”张嶙期待地注视她的反应,“我见你手腕上没东西,呵呵,先前精心为你挑选的” 方青几分不屑地瞧着他,却掩饰不住心底的欢喜:“这些都是女孩子喜欢的东西,不过既然要买,干嘛老是金金银银的?你有点创新好不好?” “豪门千金嘛,”张嶙脱口而出,“自然要穿金戴” “我不是豪门千金,”方青不悦地嚷嚷,“我不是!”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张嘴真该死,你瞧呵呵,戴上看看?” 方青白了他一眼,将这对手链戴到了手腕上。 “哟呵!”张嶙忘记了浑身的疼痛,欢喜地拉过她的双手来,赞不绝口,“亲爱的,为什么你穿戴什么首饰,都显得那么无懈可击呢?” “真是哄女人的高手啊,”方青调侃道,“可惜对我没用,我问你:真的是戴什么都好看吗?” “对呀,当然是” “那若是一副手铐呢?哈还好看吗?” “不许胡说啊,好端端干嘛联想那些玩意儿!” “谁胡说啦,搞不好哪一天,我就进监狱咯!”方青乐观地“咯咯”笑着,顽皮地一左一右眨巴着大眼睛,“等我成了阶下囚,你还会这么在乎我吗?” “不!!” 方青无意的感叹,却恰如其分刺到了他的痛脚——看来这一直是张嶙担忧的局面,他失常地再度拥抱住她。 方青犯傻了,她没想到对方对这个问题如此过敏,倒真的应了那句“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谁敢动你,我他妈就杀了谁!我们走阿青我们离开韩国,喜欢罗马尼亚吗?我们移民过去?要不要不美国,嗯美国我好多同学,再或者,和我去航海,用我们的船,去环游世界” “行啦我的大探险家,”方青忽然觉得此刻的他十分幼稚可爱,忍俊不禁,“你还是先把我吸毒的问题解决了再说吧” 她说完小心翼翼将那唯一的一颗药包好,塞进胸罩;然而不等她撤手回来,张嶙便忘情地就势搂住了她,在她的脖子和耳朵上狂吻起来—— 方青情绪一波三折,她忘了一点,那便是身上这套近似旗袍的装束,会让任何正常男人对她的三围尺寸欲火难耐; 她也忘了更主要的一点:耳朵,是最容易激发起女性情欲的敏感地带之一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五卷 慧质兰心 第17章 宦海烟波 方青犯傻了,她没想到对方对这个问题如此过敏,倒真的应了那句“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谁敢动你,我他妈就杀了谁!我们走阿青我们离开韩国,喜欢罗马尼亚吗?我们移民过去?要不要不美国,嗯美国我好多同学,再或者,和我去航海,用我们的船,去环游世界” “行啦我的大探险家,”方青忽然觉得此刻的他十分幼稚可爱,忍俊不禁,“你还是先把我吸毒的问题解决了再说吧” 她说完小心翼翼将那唯一的一颗药包好,塞进胸罩;然而不等她撤手回来,张嶙便忘情地就势搂住了她,在她的脖子和耳朵上狂吻起来—— 方青情绪一波三折,她忘了一点,那便是身上这套近似旗袍的装束,会让任何正常男人对她的三围尺寸欲火难耐; 她也忘了更主要的一点:耳朵,是最容易激发起女性情欲的敏感地带之一 接完儿子的电话,张为祖无名火起,立刻一个国际长途挂到伦敦,接通陈月经常落脚的那家酒店,给总台留下信息: 大体意思是见到留言后,务必在今天晚上12点以前回到汉城 “我不管你小子怎么庇护她,这件事,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张为祖恶狠狠地自言自语完,重重将电话砸出去。 先前本来就是好不容易才睡着,到这份上,他更没了继续上床的心情,烦闷地叼起烟斗,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罗风,你够狠,他妈的好大的胆子!老子就一个儿子,你却想让我张家绝后跟我斗,你小子也不掂掂份量! 半个小时后,一名手下气喘吁吁冲了进来。 “干什么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他恼怒地喝道。 “不是啊老板,”手下结巴着擦着汗水,“你的电话打不通嘛” “有屁快放!放完了就给我滚出去!” “那两辆卡车的司机,我们抓到了,现在关在3号码头的仓库里,老板你看……” “妈的!”张为祖怒目圆瞪,暴喝一声,“我的车准备好了吗?” 40分钟后,张为祖的坐骑来到了3号码头,在阴暗宽阔的仓库里,见到了两名被捆绑得像粽子一般的司机。 二人看上去都只有三十来岁左右,不过因为遍体鳞伤,一脸污血,张为祖走近前来,仔细瞧了好一段时间,才看清二人的模样。 他随即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出完气后,摸出烟斗喘息着问道:“说!谁叫你们这么干的!” “我们真的是无意的” 两名司机几乎是异口同声。 “呵!”张为祖一声冷笑,“嘴还挺硬的,啊?!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说了实话,我给你们医疗费;再坚持不开口,别怪我心狠手辣!” “张老板你行行好啊,我们不容易啊,上有老、下有小” 两人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开口求饶。 “你们不容易,我他妈容易吗!我就一个儿子,你们居然想他做太监!!妈的,老子没心情同你们废话,最后一句:说不说?” 二人彼此对看一眼,为难地垂下头来。 “关门!”张为祖似乎累了,步步后退,“把我那些宝贝儿们放出来!” 一阵狼犬杂乱的吠叫声中,二人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 十多条被主人铁链羁绊的狼犬,一个个跃跃欲上,那眼中森寒的兽欲,和那不住垂涎的长舌,让二人顿时屁滚尿流 “放!” 张为祖拿下烟斗,皱起眉头大喝一声。 “我们说,我们说” 二人一见狼犬争先恐后涌来,徒劳地想要逃跑—— “晚啦!娘的我生平最恨的,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 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嚎叫传来,在场之人纷纷惨不忍睹般别过头去,唯独张为祖余怒未休,面色阴冷地吧唧着烟斗 “扔海里喂鱼”仓库里没了动静后,张为祖吩咐道,“你们给我听好,叫罗风给我一个交代,否则,我要他的命!” “老板,罗风的手下也不少”一名手下几分为难道。 “废物!”张为祖顿时火冒三丈,狠狠一腿踹到对方小腹上,“妈的!还没开火,就长他人志气、自己威风我养你这酒囊饭袋有什么用?!!” “对不起对不起老板,”手下惊骇得浑身颤抖,几乎跪到地上来,“你误会了误会了” “误会?那你是说我人老了,失去判断、没了分析?”张为祖为儿子的事找不到出气筒,一句简单的话语居然也大做文章,那凌人的盛气,让在场的每人都胆战心惊 “老板,”他一贴身保镖求情了,“阿黄历来兢兢业业,给他一次机会,他是无心之过” “都给我把眸子放亮点!我姓张的,不愿在本地惹是生非,是因为‘首席执行官’这个名衔,让我不便嚣张!但是,这并不表示我是缩头乌龟!罗风,你这兔崽子好大的胆子!” “老板好气魄,跟他干了!” “不错,他们是地头蛇,我们就是捕蛇人!” “论财力,老板可以用钱砸死那小子;玩手段,他罗风在本地算个啥东西!” 士气一提,众人纷纷冲动鼓噪起来 ◇◇◇◇◇ 再说刘俊,怀里揣着方青相赠的几万美金,为了此事郁闷得不想回家去面对金小姐,独自跑到了一家酒吧。 没有知心的朋友、没有陪酒的女郎,有的,就是那只精美的玻璃杯 阿青,为什么你要拒绝我? 你和我,从小一起玩到大,什么风风雨雨没走过?可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你要单独去走这条路? 我太了解你,历来乐于清淡的生活,你更是一个坚信“胜利双手造”的人,你的理想,是在舞蹈的艺术道路上终究成就一番名气,而不是贪图豪门贵族的荣华富贵 告诉我为什么,告诉我 酒入愁肠,愁更愁。 “先生,对不起啊。我们要打烊了!”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一名年轻的女侍者出现在他的身后,面带歉意道。 “打什么烊?”刘俊几分醉意上脑,含糊不清道,“有生意也不做?” “对不起啊,这是我们的规定,先生你请走好” “滚开离我远点!老子心里烦!!” 正在吧台结帐的老板一见刘俊凶横起来,忙靠了过来。 “这样吧先生今天就算小店请客,不早了,我们也得休息啦!” 亭亭玉立的女老板,客气而委婉地继续下着逐客令。 “请客?”刘俊醉醺醺站起来,“你们怕我没钱付帐是不是?赶我走?哼!我他妈今天还就真不走了!” 女老板原本是一番盛情好意,但她哪知刘俊最忌讳的,便是无缘无故被人请客—— “你”老板强忍火气,赔笑道,“我们的服务生不懂事,没见到先生您心情欠佳,我给你道歉啦!” 说完深深的冲刘俊鞠了一躬。 “行啦,”刘俊大大咧咧吼道,“我可不是想闹事啊,给我结帐,看看多少钱!” “1200元,谢谢!” 服务生甜甜的回答。 “我”刘俊皱起眉毛,咕哝道,“我身上没那么多,美金行吗?” “当然可以,我们酒吧可以照市价为你兑换!” 美金和皮夹卡在口袋里,刘俊摸扯了半天,恼怒地用力一拖,三叠崭新的美金顿时从怀里掉到地上 结帐出来,烦乱的心绪似的他不愿坐车,想在走回去的途中,吹吹风,散散心。 几个小时的自斟自饮,他有了七八分醉,徒步走上半公里后,他发现自己被跟踪了—— 所谓财不露白。 刘俊酒醉心明白,很清楚完全是因为刚才把钱扯落到地上,让几个摸进酒吧来凑热闹的地痞给瞧到了。 好哇我他妈正找不到人出气,来来来你这几个小鳖三 刘俊看准一条僻静的小巷子,钻了进去。 三个家伙刚跟一进来,便开始后悔了—— 刘俊不知从何处操来一跟大木棒,朝走在第一个的冷不防就是当头一击,这小子摇晃着没哼出一声便倒了下去—— 后面两个顿时慌了,知道遇到了厉害的主儿,傻了眼。 刘俊哪把这几个混混放在眼里,一声怒吼:“妈的,来得正好!” 徒手,他都有信心全身而退,更别说有一根称手如意的木棒在拿,顿时豪气上涌,扑了过去 他气势逼人,先声夺人,以命相搏,没一分钟,两个家伙便被打得头破血流,几人抱在一起求饶喊叫道:“别打了别打了” “败类,为什么就见不得人家身上有钱?” 刘俊见势火冒三丈,又抡起棒子来—— “别打了别打了,是是金小姐叫我们跟着你的” “什么?”他愣住了,棒子举在空中半晌不知放下。 “不错!” 金小姐神态自若,徐徐从黑暗处走过来。 “这是你们该得的,先去包扎一下吧,伤好了我再多加你们一些”金小姐一一发了钱,打发三人离开后,几分嘲讽地盯紧刘俊,“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居然这么能打?” “为什么要跟踪我?”刘俊心情欠佳,没心情同其磨嘴皮,扔了棒子摸出打火机与烟盒。 “你见了席小姐了吧?”金小姐呐呐道,夺过他的打火机拿在手心把玩着。 “让我静静好不好?”刘俊烦闷地一拳落在墙壁上,传来一声踏实低沉的撞击声。 “你要静多久,在酒吧都静了几个小时了,还不够!” 金小姐把打火机塞到他手里,板起面孔,阴冷地问道。 “你先说,为什么要跟踪我?” “你你不识好歹,我那叫跟踪吗?”金小姐委屈地耷下眼皮,“我是叫他们看着你!” “呵”刘俊把烟含在唇中,索性用风衣包裹住她,“就那几个不中用的家伙,我保护他们还差不多” 此刻的刘俊,伤感憔悴里还得呵护怀中的佳人,袅袅烟飞中,透出一丝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借用金小姐此刻的心情,那便是让一个女人感到安全、感到有依靠 “阿俊啊”金小姐温柔地聆听他的心跳,“他们几个打电话告诉我:说席小姐当时带了一大群保镖来见你呢,你没事儿吧?” 刘俊是个粗人,没有诸如张嶙那般浪漫的胸怀,直截了当地要求道:“答应我,不要为难那个席小姐!” “她真的”金小姐尖叫一声,忙下意识捂住嘴唇,“是你那个那个兄弟?” 刘俊坚毅地凝望着她,心头却说不出来的失落 “你你可别骗我,”金小姐撒娇地嘟起嘴来,“我早知道你喜欢席家千金,而她对你也好” “我是那么混帐的人吗?”刘俊强忍住心头的哀伤,“看我的眼睛,眼睛是不会说谎的” “放过她可以,不过,我要利用她阿俊,报仇以后,我同你回中国,做你的乖乖好老婆,我答应过你的!” “怎么利用?”刘俊哽咽道,“她现在还不够可怜吗?” “她重要还是我重要?” 刘俊无言以对。 金小姐久久凝视他,逐渐萧然泪下 “怨怨相报什么时候会有个结果?” 这个大大咧咧的粗人,居然懂得了怜香惜玉,伸手给她擦眼泪—— 不过金小姐并不领情,恹恹地甩开他的手。 “爸妈的仇不报,我不会快乐,不会有永远不会有,我亲眼看到的,他们死得好惨” 那么高的楼上跌下来,肯定是死得很难看的。 刘俊深深理解那种目睹亲人跳楼却无能为力的心酸,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二人就这么默默对视着 “好吧,”刘俊终于让步了,“我答应你” “那尽快告诉席成达,然后依据我们的计划制造”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五卷 慧质兰心 第18章 席少爷之恋 都说世态炎凉 现在那个席大小姐到底是谁,已经成了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 可要真为了怀里的人再摧残他,我还算个人吗? 缓兵之计,拖看事态如何演变,紧要关头,方青为重! “好啦!现在我们不讨论这个问题!” 刘俊心乱如麻,一听又要谈论这鬼计划,他逃避道。 “行呀!”金小姐嫣然一笑,“聊聊你同你兄弟从前的事儿好吗?” “不聊!” “哟!这么敏感哪”这名仇恨满怀的美女,此刻竟然冒出让对方意料不到的俏皮话来,“你那兄弟,我倒蛮有兴趣同他聊聊,我好想知道:一个男人,是怎么生活在女人世界里的?居然居然肚子里还有小宝宝” “够了!你少阴阳怪气的,”刘俊大感耻辱道,“很好笑吗?” “干嘛啊阿俊,”金小姐委屈道,“人家只是好奇嘛!” “你呀!他是我最好的朋友知道吗?天生就是一个女儿家的本性,样子像、为人处事更像!” “是嘛?那我可更得瞧瞧了,搞不好,我还可能爱上他!” “存心刺激我对不对?” “切!刺激你又怎么” “样”字还没说出口,刘俊已经用自己的嘴封住了她的唇,酗酒后的他是那么冲动野蛮——巷子对面的墙壁上,立时映出一对情侣口舌交缠的春光烂漫图 “嗤嗤!” 金小姐一声“嘤咛”奋力挣脱出来,潮红着脸:“讨厌!你该不会在这里也想” 她装束尽管厚实,可刘俊是何等了解与自己同床的女人,那作怪的双手,方才已经撕裂了她的胸罩 “天为被,地为床,哈哈!你不觉得好刺激吗?”刘俊意犹未尽,痴狂地鼓励着,又探出一双“魔爪”—— “别这样好不好?有人看到咋办?回去再说好了” 金小姐嬉笑着弹开他的手,急急逃开。 唉! 刘俊空虚得一个劲儿摇头 再说方青,被张嶙搂过去一个劲儿的亲吻。 她心底也是道不出来的一片空白 这段日子里,是她平静生活24年来,首次遭遇到的特大变故。 一开始,还以为只是一个女人的空壳;可那无法否认的月事之后,她步履维艰,慢慢的、慢慢的在面对这个现实 女人的世界,对她而言,是崭新的,同时更是陌生的;且不说从最初难以接受女人小解的姿态,到默默忍受现在肚子里莫名其妙的生命——就单是开始在脸上的轻描淡写,到今天晚上的盛妆艳抹。已经足以说明她在缓慢的适应 这期间,她经受了多少难以对人表白的委屈与痛苦;走过的,又是怎样一条怪异得让常人难以揣测的心理之途 然而这个时候能够坦然面对张嶙的爱,方青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冰男的外貌,是她竖立生命风帆的先驱;而万主月那个遥远时代的苦命女孩,更是让她几度感同身受,倾情代言着“对方”的一切一切 这到底对她未来的命运,意味着怎样的一种意义? 方青没有想过这点,更不敢去想! 在接近两个月来的时光中,她每天担忧着那解除定时饥饿的药丸数量;更害怕一句话、一个表情动作不对劲儿,在财大气粗的上流人群中死于非命 现实的负累已让她变得弱不禁风、苟延残喘,还哪有闲心去考虑如此深远的问题! 她也说不清楚:在这场险恶的骗局里,能走到今天、溶入今晚这个特殊的时刻,自己到底已经接受了女人的事实?还是在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张嶙温柔地拥着她,缠绵不舍的吻着她,让她心海激扬起一层又一层瑰丽的浪花 她感到再也找不出拒绝对方的理由来! 爱与恨的交错中,接纳或者拒绝的矛盾里,那期待改变自身命运的渴求,再加上对方为自己所做的带来的感动,终于让她放弃了本有的矜持! 然而,张嶙并非一名意念纯洁的白马王子,他只是一个人,一个对她有着强烈占有欲的普通男人。 眼前的尤物,多少个夜晚令他辗转反侧,思念失眠;而今软玉温香在怀,换了是谁,在这意乱情迷的时刻,都不可能只是简单的亲吻了事。 身为“花丛老手”的他,非常清楚此刻若是嘴对嘴的深吻,肯定会激起方青强烈的反抗;然而对男女之事毫无经验的方青,根本没有察觉,自己的情欲,正在张嶙的挑逗下,正在冉冉的澎湃、升温 张嶙的手不断在她大腿上来回蹭磨,慢慢深入她那裙边开岔处,触到了大腿内侧甚至腹股沟 方青终于再次有了那回在客厅里被这小子猥亵的感受,一阵阵电击般的酥痒,让她泛起一阵阵的好奇与兴奋,忍不住微闭星目,娇喘连连—— 看着心上人欲火上头,张嶙放开顾虑,决定首要进攻她的胸脯,他根本忘记了方青与冰男同出一辙——同样心脏有问题 就在他把手从方青大腿上拿起时,令人啼笑皆非的事出现了: 他作怪的手明显湿润—— 这二人世界里调情的正常结果,本来便是女性正常健康的生理反映,不过当傻乎乎的方青无意瞅见他的手后,兴奋与燥热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却是满面的羞愧 她赶忙抽身站起来:“不好意思阿嶙,我我想上厕所!” “上厕所?”张嶙诧异得亦激情全无,“为什么在这个这个时候?” “哎呀!”方青狼狈地理着头发,面红耳赤道,“我懒得跟你说!” 说完便逃之夭夭。 原来她在看到张嶙那只手时,立刻下意识察觉出下体一片潮湿,联想到近来那些莫名其妙的排泄物,生性洁身自好的她,根本无法忍受下去 现在不是在家里,没有换洗的内裤,无奈之余,满怀羞耻之心的她草草向张嶙道了别,带上阿当一行随从匆匆返回席宅。 洗澡沐浴后,时间已经接近三点。 哎,看来今天晚上又要失眠了 我刚才在干嘛? 明明在利用他,可怎么会让他得寸进尺? 快要走回卧室之时,再度想起那销魂蚀骨的一刻,她又满脸红霞纷飞 “干嘛呢妹妹?” 冰川蓦地出现在她的身后,捉狎的神色让方青更是无地自容。 “你你怎么还没睡?” 她慌乱的搓揉着还有几分润湿的长发,心虚地咽下一口唾液。 “听说阿嶙出事了,爸又不让我去瞧他,”冰川坦然一笑,“担心你们嘛,睡不着!” “小声点!嘘……”方青示意他进来,然后半掩上房门。 看着方青来在梳妆台前拿起吹风,冰川也在冰男的计算机前落坐。 “出去玩也不带上我,不够意思啊!”冰川抱怨着,却笑吟吟地注视着忙碌的方青。 “我有事出去呀!带上你干嘛”方青敷衍地关了吹风,“你啊,还是多熟悉一点老爸的业务吧?” “没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方青翻出晚霜,拧开盖子,“爸爸是督促你熟悉公司的事务,你可别不争气” “是一天到晚都面对那些文件资料,真是好枯燥、好乏味!” 方青笑了,对着镜子轻轻揉着涂在脸上的晚霜:“你可是席氏集团的接班人哪!我这个女儿不争气就OK了,你可别重蹈我的覆辙喔,那样的话,爸不气死才怪!无聊是吧?坚持一下,呵呵,过两天我叫彩华当媒婆,给你介绍个美女陪陪你得啦!” “美女?曾经沧海难为水吧,我眼里可就一个美女存在可惜” “别酸溜溜的好不好?拜托,”方青开始盘头发,“我牙被酸掉了可要找你赔偿!呵,听你的口吻,是不是失恋啦?” “不是啊妹妹,”冰川打趣道,“我所说的美女,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真的假的啊你?”方青心头禁不住美滋滋的,故做深沉道,“你少来啊,有什么事儿要帮忙就明说,少甜言蜜语的,本小姐不吃这套!” 话一出口,她暗地里惊了一下—— “本小姐”三个字,这回怎么如此滑溜的从嘴里冒了出去? “我也拜托你,我是那么市侩的人吗?我可不喜欢说奉承话”冰川情绪低落,呐呐轻语间,有意无意用手指敲打着鼠标。 “没看出来”方青觉得同冰川说普通话是一种享受,得意地“变本加厉”着,“以你席大少爷的身份,要追哪个女孩子,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儿!” 她利落地盘好头发,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瞅着默默无言的冰川,看出这家伙确实是有心事。 “老实交代吧!你跟爸去公司也好几回了,公关部里那么多美女,我就不相信你一个都没看上” 她说着关切的来在冰川身后,带来一抹沐浴后特有的香风。 “我”冰川神色腼腆,揉揉鼻子。 “都二十好几的男人咯,还像个大姑娘!”方青鼓励地一拍她的肩头炫耀道,“说!好歹你妹妹我还是她们一个头儿,包在我身上!” 从前在杭州时,她倒真的成就了几对鸳鸯,也难怪刘俊常戏谑她婆婆妈妈。 “可她有男朋友了我觉得有点不妥!” “有男朋友啦,谁呀?这公关部里待字闺中的就那么几个,你喜欢的是谁嘛?” “就是”冰川亦便得面红耳赤。 “你再这样婆妈我可就轰你出去咯!” “就是你的助理!” 方青闻言禁不住倒退一步。 许琳! 不是吧?我等会还正要找个借口炒她的鱿鱼呢 原来这两天席董带冰川熟悉人事之时,席大少爷在公司里的伺候者,便是方青耿在心头的那个“冤家”;懂得趋炎附势的许琳,自是在席大少爷面前千姿百媚,摆尽了风骚;这一来二去,男女间的感觉,便油然而生 “不可以!”方青黛眉一皱,果断吼道。 “为为什么?”沉浸在甜蜜憧憬里的冰川被吓了一跳。 “先告诉我,你怎么会喜欢上她?!” 方青自我感觉很威严,哪知她的严肃仪态却是嘟起小嘴,隐约露出两个酒窝——在冰川看来不但丝毫没有凌厉的成份,反倒成了十分的可爱。 “她舞跳得好棒,样子也美,当然赶不上你,嘿可人温文尔雅,有素质” “行啦行啦!反正你打消你的念头啊!人家男朋友现在医院躺着呢,怎么?莫非你想让爸为了你身败名裂?说席大少爷乘人之危,勾引人家的女朋友” “他们分手是必然的,”冰川激动地握住她的手,“哎呀妹妹,你就帮帮我吧” 我还帮你,这真好笑 “你看看我,我是那么不懂礼俗规范的人吗?若是注定没有希望的事,我会请你帮我忙吗?你不开心的时候,我这个哥哥一直陪你聊天,给你讲故事让你开心” “行了行了,呵!你呀,真让我越来越刮目相看呢!”方青哭笑不得,后悔不该多管闲事,“帮你可以,不过前提是:他们已经分手;再警告你:若你利用你席大少爷的身份,逼得荣剑退让,你以后就甭指望我理你!” “行行行!”冰川捣蒜一般点着头,眉开眼笑,“还是有个妹妹好啊” “你可以滚了我困啦!” “遵命!”冰川幽默地冲她来了个欧洲中世纪殿前武士的鞠躬,“我尊敬的公主,晚安!” 看着冰川兴高采烈的离开后,方青愣上半晌,才忍不住捏着耳垂苦笑出声。 她不敢想像,若是许琳被席大少爷带进席宅,会是怎样的一种光景 ◆◆◆◆◆ 本书独家发放! ◆◆◆◆◆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五卷 慧质兰心 第19章 舌战告败 最近几天天气一直不错。 方青一觉醒来,已是九点半了,原本浑身的困倦让她还想赖床,可想到今天还得给荣剑凑手术费,为许琳同哥哥的事儿更要费神,才极不情愿的伸着懒腰爬起来 看来席董和冰川早就去公司了,整栋别墅显得冷冷清清,只有不时穿梭的仆人表明这里有人居住。 不过大门外那倾泻的明媚阳光,让她忽然感觉出一种新生的快乐,在全身弥漫起来。 “阿瑞,给我一块皮萨、一杯牛奶,送到游泳池边来!” 她脆生生的吩咐完,径自出了大门,轻快地来在池边坐下。 好大的池子,若是在夏天多好,呵呵,可以痛痛快快的游来游去! 可我能挨到夏天去吗? 不管啦,还是把每一天都过得快快乐乐的吧 方青惬意地仰看蓝天白云,此时的她,较往常乐观了好多,终于懂得了珍惜青春年少的道理 阿瑞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在桌子上放上早点。 “小姐请慢用” “阿瑞,你今天气色不错啊!”方青打趣道。 这席宅的厨师头儿,来的时间不短,时常被冰男捉弄——可以说在方青假扮失忆的时候,对她的侵犯,多少有那么点‘复仇’的成份在里头 他最怕的,便是单独伺候大小姐的时候,这丫头的鬼点子特多。 “托小姐的福”阿瑞几分紧张笑道,“你瞧我心宽体胖,气色还算看得过去。” “不过我认为,”方青端起杯子,顽皮地朝他一笑,“你若是瘦点的话,应该很英俊的!” “英英俊?”阿瑞微微一愣,随即条件反射般一个劲儿摆手,“不用了不用了,只要看着不吓人,就很好了。我都一把年纪的人啦,还要什么英俊!嘿大小姐慢用啊,我先忙去了!” “给我站住!” 方青笑呵呵地站起,饶着他走圈子,那神态无异是在挑剔自己的宠物哪点皮毛没梳理好 “大大小姐还有事吩咐?” 阿瑞狼狈得弯腰驼背,不时揩着额头上的冷汗。 “你干嘛这么怕我?”方青隐约听过这家伙常被冰男捉弄,这时她却只想着为那件旧事讨一个公道,“你是不是干了什么亏心事?” “没,我……我可是老实人哪……” “是吗?”方青故意捉狎地瞅着他,“告诉你呀,昨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到……好像是我失去记忆的时候,你对我动手动脚……” “饶命啊大小姐……”阿瑞心头有鬼,闻言吓得哭丧起脸来,“我敢吗?小姑奶奶,你放过我好不好?” “嘿……”方青翕翕小鼻子,“没有就没有咯,不至于这么夸张吧!不过呢,你倒是蛮需要运动一下的!” 阿瑞认命地撇起嘴点点头,他知道大小姐的鬼点子,永远都没完没了;只能在心里诅咒着:你早点嫁出去,我早点清静 同一时刻,原田风柳也在别墅外,戴起墨镜沐浴着这冬日里难得的大太阳。 光头阿吉在他的身后,看着当地的早报。 五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美女,羞答答地从二人身后来在他们面前,异口同声鞠躬问候道: “少爷好!” “这是怎么回事阿吉?”原田风柳摘下墨镜,“谁的主意?” 光头下意识把报纸握在手里紧了紧:“是老爷的意思,这五位,都是本市年度模特选美大赛的获奖者,希望少爷能看上一个全部都喜欢更好!” “有没有搞错!”原田风柳愠怒道,“叫她们离开” “可是少爷” “难道你忘记我最讨厌的是什么吗?你现在给我说一遍!” “是……”光头难堪道,“少爷最讨厌的,是话说第二遍……” 说完皱起眉头冲五名美女挥挥手,须臾间一个个都消失而去。 原田风柳又戴上墨镜,躺回椅子上,阴冷的问道:“为什么不要报上的内容念出来?” “这个……”光头汗颜道,“少爷的眼神,真是厉害……” “少废话!念!算了,你那念报纸的速度让我神经衰弱,简要的说!” “说的是……汉城席氏集团董事长的女婿被人砍伤了……韩国当地舆论界关注的席家千金的婚事,及有可能延期举办……” “为什么要对我隐瞒席冰男的事?” “是老爷……他,他……”光头显得及其为难。 “说!我保证你没事……” “老爷希望你忘了席冰男,振作起来……” 原田风柳闻言朝他摆摆手,站了起来,一片沉思…… “我还是觉得算了的好,少爷不是我多嘴啊……”光头劝慰道,“张为祖愿意舍弃那几赌场,都不……” 他慢慢的闭了嘴,因为发觉主子的脸色及其难看。 原田风柳忽然幽默地来上一句:“若报纸上说她的未婚夫被砍死了,你不会不告诉我吧?” “少爷你的意思是……”光头自作聪明,露出愚蠢的会意来,眼放凶光喃喃自语,“我马上想法补他几刀!” “知道为什么我不放心让你独立?”原田风柳见状失望地冲他摇头,“……唉!” “阿吉愚蠢!请少爷明示!”光头见拍错马屁,难为情地低下头来。 “你不是愚蠢……”风柳微笑道,“而是非常的愚蠢!动不动就打打杀杀,别忘了,你是在二十一世纪!武力不能代表一切,只有智慧,懂得什么是智慧吗……不过以你的智商,你五十岁以前我对你的回答是不会满意的!” “阿吉是命是少爷的,少爷喜欢的,阿吉就算粉身碎骨,也不皱眉头!何况抢一个女人!” 风柳欣慰地拍拍他的肩头,望向心旷神怡的湖面,半晌开口道:“你说今年汉城的圣诞节,会不会很热闹……”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限的憧憬…… 光头虽然愚钝,但也看出他的憧憬,不是为了那漫天烟花的平安夜,而是为了心仪的席冰男…… 半个小时过去了…… 方青翘起二郎腿,含笑注视着满头大汗的阿瑞再次跑来。 “收拾好了大小姐,嘿!” 她所谓的让阿瑞额外运动一下,其实就是叫他把席董、冰川还有自己在昨天换下的衣服统统洗干净! 我堂堂席家庄园的首席厨师,竟然为一个女人洗衣服…… 阿瑞脸上虽然满面春风,实际上却有想撞墙的抓狂! “收拾完没有哇?”方青打趣道,“我等会回来检查哦!还有,为了充分消耗你的皮下脂肪,你不准叫任何人帮忙,若让我知道了……” “不敢不敢,”阿瑞大有瘟神离身的喜悦,一个劲儿保证,“怎么敢辜负小姐的一番好意,请小姐回来别忘了检查……” 来到医院后,方青迅速张嶙的病房;似乎是因为有了爱的滋润,他的气色有了不错的改善。 “感觉怎么样了啊?”方青待阿当几人离开后,轻轻在床边落坐。 “感觉很不错,就是孤单了点!”张嶙开心道,“亲爱的,坐那么远干嘛,过来过来,让我抱抱!” “不!”方青俏皮地笑着,“你怎么总忘不了这些……” “想起来很后怕啊!那一刀若在偏点距离……唉,这以后的人生,就没乐趣了……” “没乐趣更好……”方青非常清楚这小子的所指,禁不住几分羞涩道,“省得一天到晚烦人!” “哇!”张嶙故作悲伤道,“真是最毒女人心,想我一表人才,若成了太监,你以后怎么办?” “你……”短短几句,方青没想到落入他的话“套”,甭起脸来,“废话少说啦,把卡给我,还有告诉我密码,我去取钱!” 她本来是打算直接在席成达的保险柜里拿的,但想来想去都觉得像是偷窃之举,确实不妥,还是厚着脸皮来求“未婚夫”。 “这么急干嘛,”张嶙捉狎道,“这话还没说上两句呢!” “不给对吧……好,我找老头要去!” 她大感尊严受挫,一生气转身就走,伸出手去还没摸到门闩,便听到身后“乒乒乓乓”一阵乱响—— 张嶙跌到了地面,输液的针头在血管里走了位,他痛得面色铁青,挣扎着硬是咬着嘴唇不让痛呼出来! “你干嘛啊你!很疼吧,也不喊出来!”她慌忙跑回来,也不知哪来那么大的力气,把张嶙扶回床头,再将其针头取出来,压上药棉…… “不要生气阿青,”张嶙喘息着,“是我太激动了,卡在我枕头下,密码……” “好啦!”方青难过起来,“我陪陪你好了……” “不要啦……”张嶙脸色惨白,“救人要紧!你去吧,啊!” “你真够坚强的啊……”方青有点哭笑不得,“我不就和你闹着玩吗?有必要夸张成这样……” “我说过,我不会离开你!没了你我活不下去……”张嶙握起他的手,“我决定啦亲爱的,等我伤好了,我带你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们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去工作,去赚钱来养活你;去赚钱,再买一枚求婚戒指向你求婚……” 方青感触得几乎掉下泪来,却依旧噙着泪开心的笑道:“你真是讨厌!是不是很喜欢看我哭?乖乖的,先把伤养好,听话知道吗?” “会的会的……”张嶙听话地让她扶着躺回去,欣慰道,“你快去吧,有事就去忙!确实无聊了,就来看看我……” 想着他满脸的难舍,方青走出门后,忽然心中泛起不忍,掀开门猛地跑到床前,在张嶙的脸上淡淡亲了一下,随即飞快地跑开—— 千言万语,她哽在心头,思前想后,只得用这独特的方式,来感激对这男人莫名的感激 接过钱来,荣父难堪地来在她身旁,几度欲言又止。 “荣叔叔,”方青惭愧一笑,“我理解你们的心情,我不怪你们的……” “席小姐秀外慧中、知书达理,哪个男人娶了你,都不知道是修了几世的福份哪!”荣母感叹着,“耽误席小姐一下,我们去半手续……” “对了阿姨,”方青拽住她的胳膊,腼腆道,“你要求医生,用最好的治疗手段医治阿剑,就说……是我的意思,一切的费用,我全权承担!” “哎呀!”荣母开心得眉飞色舞,夫妻二人脸上的愁云一散而尽。 “你们放心吧!安安心心回国,我会叫人来照顾阿剑的,我们……我们不能做情人,但是是好朋友……” 她很清楚:许琳,是不会再来医院的;除非阿剑清醒了,来医院和他摊牌分手…… “你们想说什么我都知道……这点费用,对我来说……嘿!”她委婉地笑道,“还不够我的化妆品呢……别耽搁了,快去叫他们给阿剑转移病房吧……” 二老出去后,方青忍不住双手合十,仰天祈祷: 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你老人家慈航普度苦难的众生……阿剑是无辜的,一切都是我的错,希望你保佑他,早点康复起来…… 祈祷完毕,她随手拿了一条毛巾,蘸湿了点水,弯腰轻轻为荣剑擦起脸来。 她是那么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弄疼了对方—— 然而随着荣剑的脸型轮廓慢慢清亮,她的神色亦开始惊讶起来…… 说实话,从前几度相处中,她并未悉心留意荣剑的相貌,大体上就一张国字脸,颇有几分清秀而已;可今天不经意的注视中,她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怎么好像在哪看过这张面孔…… 她放好毛巾,再度徐徐转过身来。 如果,若是把他的头发全都梳理上去,扎成一个髻子,那……那浓眉大眼,还有那钢挺的鼻梁,充满自信的嘴角! 不就是——不就是梦里所见那张罗帕上的人吗? 赵子剑!!! 方青蓦地感到一种恐慌在全身迅速弥漫,她开始不受控的颤栗,左手的几根指头,徐徐从眼眶滑过鼻梁,最后含进嘴里—— 她不敢继续想下去,更不敢再正视昏睡的荣剑…… 知府万大人,长相十分雷同现在的席成达;而眼前这个“冤”家,更是像足了那手帕上万小姐所描之人! 不要!这太可怕了,这根本不可能的!! 方青莫名其妙害怕起来,步步后退,慢慢拉开门撒腿便跑…… 我是杭州人,万小姐也是生长在西子湖畔的冰雪少女,她的长相竟然那么接近古典高雅的席大小姐——不对,应该说是像我!在那古代,我可用铜镜看过自己样子的…… 天哪!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现实里认识的这两个,不是不是,应该是包括我自己在内的三个人,都能在古代找到原型…… 踌躇烦闷的方青,努力摒弃着这让她感到离奇的阴影,禁不住开始仔细瞅看开车的阿当来。 她看得那么专注,就像欣赏一件珍贵的文物,竟然凑到距离阿当的脸不到十公分的距离来—— 袭人的香气,让阿当蓦然回眸,差点二人就“KISS”了一个! “干什么大小姐!”阿当急忙一个急刹车,吓得脸都泛白了…… “喂你神经病啊!”后排的阿银抱怨道,摸着因急刹而碰撞到沙发上去的额头。 方青这才发觉自己有些神志失常,以至于连阿银也仔细瞧了半天,鉴定一下有没有长得和古代所见的人物相似,那可爱而专注的模样,让两名贴身保镖面面相窥,道不出来个莫名其妙! “嘿……”方青见二人被吓到,急忙红着脸打趣道,“我仔细看看帅哥而已啊,不可以吗?” “我们本来很帅呀!”阿银“厚颜无耻”的笑道,“远看近看,都那么帅!哈哈……” “今天我终于发现,”阿当幽默地挖苦阿银,“原来阿光脸皮的厚度,跟你比起来,真的是相形见绌啦,失敬失敬!” 他说完担忧地注视起方青:“小姐你没事吧,是不是在网上看了什么恐怖电影?我看你好像有点不正常……” “啊呸!”方青委屈地甭起脸蛋,“我哪有时间上网冲浪?你们别冤枉我,开车啊!” 一路上几人谈笑风生,原本诙谐的阿银,硬是就方青刚才的“痴狂”,委婉而含蓄地大做文章,直到让大小姐害臊得拖出坐垫,将他一顿迎头“痛”击…… 说笑着到达公司总部时,已是午饭的时间。 今天午饭,方青第一回陪着席董与冰川,在公司里与两名尊贵的悉尼客人共进午餐。 两位澳大利亚商业合作伙伴是一对年过五旬的伙伴,方青还大大方方同这位老人跳了一曲,夫妇二人对席董事长一双儿女——特别是这名东方美女赞不绝口,倒是一旁陪酒的冰川没有多少话语,时不时同站在一旁斟酒的许琳耳语着什么…… 午饭结束后,方青在办公室里坐下,第一件事便是叫来了许琳。 “席经理有什么吩咐?”许琳不卑不亢来在她面前。 方青开始厌烦她,慢慢将椅子转开:“我有点私事问你!” “私事啊?”许琳微笑道,“好啊,能说的,我一定说!” “你对得起荣剑吗?” “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意思!”方青愠怒地瞟了她一眼,“你把人家的钱拿走了,他连动手术都没钱了知道吗?” “什么钱?” “你少给我装糊涂!那一百万美金,是我爸送他的,你怎么狠得下这个心?” “可阿剑早已在出事前,把那一百万转到了我的名下……” “就算转给你了,莫非你真的无情无义到如此地步;你到底,要伤害多少男人?” 话一出口,方青有些后悔,好像把自己给牵涉了进去…… 许琳很聪明,从她突然的中断里,看出了苗头,开始反击—— “席小姐,莫非,你还很清楚我的底细?” “我哪有!”方青想要以声势压倒对方,“你少胡扯!” “呵!”许琳一副有恃无恐,像在自己家中一般,悠闲地走来走去,“席大小姐名门闺秀,不至于为了一对不入流的男女,在这里大动肝火吧?” “你……” “再说了,我和阿剑是同居密友,你又知道多少我们枕头边上的约定……” 方青气得打不出个喷嚏:“OK!你和荣剑的事,我不管!但是,你同我哥的往来,你可别怪我没警告你!” “席大少爷?呵呵!这就更好笑啦!”许琳双手放到她的办公桌上,微微弯下腰,轻柔道,“我是公关部礼仪小姐,接待照看席少爷是情理所在,请问席经理:我们有什么越轨之举吗……没有吧?我以色相勾引他了吗,也是没有吧?” “不管怎么说,你应该……应该多关心阿剑才是……”方青开始词穷,索性站起身来威胁道,“你最好别让我哥对你有什么想法,否则别怪我踢你出去!” “我不否认对你哥有好感,可你放心,我再怎么不要脸,还是不至于水性杨花到这份上去!” “做人不要太好高骛远,”方青苦口婆心起来,“见好就收,知足长乐……” “受教了席经理!”许琳高傲的话语里掩饰不住几许哀伤,“我是一个平凡的女人,但我不想一辈子平凡!别人不懂,莫非……你,还不理解?” 这个“你”字,让方青感到毛骨悚然的同时,顿时火冒三丈:“岂有此理,我怎么会理解你!” “有些话,”许琳隐讳而嘲讽道,“放在心里就好,说出来,大家都难堪,呵呵!失陪了……” 她开心地笑着远去,剩下方青气馁得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去……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五卷 慧质兰心 第20章 首次任务 这到底是我在教训她,还是成了她在教训我? 方青纳闷儿着,随手拿起签字笔把玩,不住的敲打着桌面—— 你这小家伙,是我致命的弱点呀…… 一激灵回过神来,她触电似的把笔扔掉。 不行,她分明对我有恃无恐,最后那句话,简摆明是在威胁我不要管她的闲事…… 这真好笑,你只看到我表面过的锦衣玉食的生活,于是也想来分杯“羹”? 你要钱无所谓,可你要的不是钱,“生存”二字当头,我不能继续让你留在这里! 算我自私也好,说我无耻也罢,这蝼蚁都尚且偷生,我方青,可还只是一个24岁的人,我还没活够!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还没来得及改善自己被动的处境,你又冒出来对我形成威胁…… 可我到底……应该怎么做呢? 方青终于开始珍视性命、不甘任人宰割起来,她开始盘算好几个问题: 杀了许琳?我做不到,不过她一时也成不了什么气候,暂时可以先不管她;至于阿俊,他还不至于害我……看来关键还是得先摆脱那好像已经上瘾的药—— 张嶙,不错!也只有你,才能让我走出第一步来…… 正思忖着,席氏首席执行官微笑着来在她的面前。 “张……张先生!” 她吓了一大跳,不知怎么的,她特别害怕对方看自己时那阴险的眼神,仿佛能洞悉出自己想要摆脱其控制一般—— “呵呵……”张为祖毫不客气地坐到她的位置上来,“这会没事儿做呀?” 怎么回事…… 方青有些发懵: 这个人,在单独同我说事情的时候,从来没这么温和过呀! “嗯嗯……”她微红起脸来,礼貌的问道,“张先生要喝点什么吗?我去给你拿。” “真像搞接待的啊,不过不用了,”张为祖取下叼在唇上的烟斗,向她招手示意道,“你过来,让我仔细看看你……” 尽管千万个不愿意,方青还是畏惧地咬紧下唇,可怜巴巴的徐徐靠过来。 “啧啧……”老狐狸拉起她一只手来,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她,满是赞美。 老色狼! 方青感到自己的手像被一只狮子把玩着,随时有可能被对方生吞下去…… 不过当对方的手在她微翘的屁股上重重拍下两巴掌时,她终于愤怒地跳开来—— “张先生,请你自……自重!” 她面红耳赤,感到无地自容。 “哈哈哈!”张为祖开心道,“确实是个生儿子的命相!嗯……我喜欢我喜欢!” 畜生,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阿青是吧?” “嗯……”方青难堪地捋着头发,另一只手借势掩住胸脯,她不想让这老东西再有什么想法。 “以后你也别’张先生张先生‘的那么生份了,就叫‘DAD’好了……” 你少来!你别假惺惺的想同我套近乎…… 心里想着,脸上却扮出受宠若惊的惊讶:“真……真的吗?” “看来呀,你也认命了,我也就放心了!”张为祖幽幽地注视起她来,“不过,是时候你应该做出点实际的事情来了!” “张先生请吩咐……” “嗯?!记性这么差的吗?” “是……DAD你请说!”方青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感到恶心的隐隐涌现。 “在圣诞节前,你必须搞清楚,席成达为现在的儿子,准备留出多少财产?这是其一;再有最重要的,你得强迫他增加划分到席冰男名下的股份!” “这!”方青为难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着手呀!” “你没脑子吗?话我是给你说清楚了,”张为祖摸出一个小袋子,“陈月已经把你的药带来了,按每天三粒,只有到圣诞节第二天的份量,你听清楚,若你不能给我一个满意,就准备自生自灭吧……” 他把袋子扔到桌面上,径自离开,拉门之前意味深长回过头来,对傻愣愣的方青补充了一句: “你若能出色的让我们计划实现,我会同意让我儿子娶你!” “去你妈的!”见老狐狸离开后,方青终于第一次骂出了声,将一本资料狠狠地朝门砸去,“难道我现在这样很差吗?会没人要吗……” 烦! 怎么可能莫名其妙让席董修改遗嘱? 你这不是要我赶鸭子上架吗? 冷静……一定要冷静…… 陈月接到酒店的通知后,就立刻赶回汉城。 卡伊失踪的事,她不敢告诉张为祖;而让她吃惊的是,她做梦都没想到:方青这是“宠物”,竟然对自己配制的药,依赖在日益加深—— 她严肃催促张为祖对这场骗局的进展,毕竟她也开始恐惧起来:方青现在对她的鲜血需求量,已经大大超出她自身恢复的速度…… 张为祖历来雷厉风行,儿子遭遇袭击后短短十多个小时后,他的手下已经利落地解决了罗风最信任的左右二“臂”,并扔下话头:48个小时内不来亲自当面向张嶙认错,后果,会更严重…… 两件事儿就办成了一件,下午方青没有心情与阿光几人谈论节目的问题,呆呆看着几人练了一会,便悄悄的离去。 来到医院,在路上考虑好去先看看荣剑,不料一踏进医院的大门里的电梯,便瞧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 金教授。 “真是幸会呀席小姐!”从电梯出来后,金教授友善地同她打起了招呼。 “阿当你们先过去,我有点私人的问题请教教授……” 阿当是成熟男人,当然明白她话中“私人”二字的含义,立刻和阿银回避开去。 “看来你有话对我说!”方青高傲地瞟了教授一眼,“我给你两分钟!” “到底是谁让你成为这个样子的?”金教授倒也洒脱,直接深入话题。 “我历来就是这个德性!你看不顺延?”方青冷静地避开他的矛头—— “你还想骗多久?”教授嗤之以鼻,“你并不高明,你在刘俊面前丝毫掩饰不住你的虚伪,呵呵!” “东西可以乱吃……你身为一介医学界的权威,信口雌黄,不感到羞耻吗?” “好伶俐的一张嘴啊!见好就收吧……和我们合作,我担保你平平安安、顺顺畅畅……” “住口!”方青一脸大义凛然,“你要说我的假的席冰男,我问你证据在哪?说啊,说不出来,我今天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嘿!”金教授虽然一派胸有成竹,但还是暗暗觉得震惊,“算你狠啊,证据是有,但是不充分……” “那……”方青一脸蔑视,“你就慢慢找,找不出来的话,我会让你为刚才的那些话负责!别以为我是好欺负的,我对你容忍已经够多了!” 一见对方对“证据”二字遮掩,她大感如释重负,正想淋漓畅快的借题发挥一番,却见荣剑已经被几名护士推了过来,后面跟着哭哭啼啼的老俩口,这光景,无疑是马上要进手术室! 她心头蓦地一沉,一种哀伤的离别之情油然而生,顾不上再同金教授搭讪,匆匆跑了过来—— “阿姨……”她心头难过起来,“你别哭好不好?这不吉利的……” “从小到大……”荣母泣不成声,“我怕他冻着饿着,哪晓得,竟然会这样……” 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方青深深的理解这一点,因为荣剑这次手术成功的几率十分微小,极有可能在手术过程中便死去,也难怪其父母这般生离死别的伤痛! 她忽然憎恨起医院这种地方来,想起自己来这里让金教授那个无赖检查时,何尝不是一种走向刑场的痛苦—— 然而你会不会像我那么幸运,只是“陪杀场”呢? 方青劝阻荣剑的父母不要悲观,自己却未语泪先流,轻轻握住他的一只手,“阿剑啊,你若是听得到,你就要为了我们活下去,不要是让我们失望,等你好了,我给你唱歌、为你跳舞,懂吗阿剑,我也爱着你,虽然我们无缘生活在一起,但起码我是你的另一半,你不能让我失望明白吗?阿剑……” “小姐,病人手术的时间到了……”一名护士开始催促。 当方青即将放下荣剑的手时,一颗晶莹的泪水滴在她的手背上,而同时,荣剑的手仿佛也微微动了一下…… 荣剑被推走了,方青在莫大失落的驱使下,向电梯追去,刚一迈步,却被阿当过来拦住。 “小姐,他好像能听到你的话,别再刺激他……” “我……”方青努力扮出笑脸,一个劲擦眼泪,“我没事儿的……呵呵,我真的没事儿!” “小姐我多个嘴,就算他有什么不测,你也要坚强点知道吗?这或许就是命运吧……” “别说了,”方青忌讳地别过头去,喃喃道,“他会有事的,不会的……” 踌躇着见到张嶙时,方青已基本调节好了心态,微笑道:“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我很茫然阿青,”张嶙几分不解地轻抚她乌黑浓密的长发,“你怎么会对他如此放不开?” “我……”方青尴尬得淡淡一笑,“我也不知道,就是……或许就是看到这样生离死别的场面,心酸得很——或许有那么一天,我妈妈也会像他妈妈那样——” 张嶙两只指头迅速轻放在她的唇前,爱怜地摇头呵护:“永远不会有的,小傻瓜,不许胡思乱想啊!” “嗯……”方青拿开他的指头,就势握在手里,“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容易喜欢一个人?” 她不希望张嶙为了荣剑吃醋,影响到她的计划。 “你和男男一样,都对这个人……”张嶙想不通的神色浮现出来,“有一种放不开的感觉!倒说男男我可以理解,可是你呢,好像也对他……恋恋不舍?” “哎呀!别一直谈这个好不好?你很烦耶!” 方青宛如在席董面前一般,竟然也撒起娇来,她明白自己混乱得要命,生怕一不小心,把荣剑的长相同古代的赵子剑接近泄露出来,到时候这小子不郁闷才怪! 她也是迫于无奈,才出此有损自尊的下策—— “你呀……”张嶙关切道,“爸说把药给你了是吗?” “对呀!”方青点点头,开始认真起来,“也不知道陈月怎么才为我弄这么点药来?” 她不满地撅起嘴来,这次倒是真正自然的表现。 “慢慢来亲爱的……爸……还对你说了什么吗?” 张嶙显得几分尴尬,说话之时眼神闪烁。 “当然说啦,要我呀,去查席冰川名下有些什么,还要我让席成达……多划分一些事业股份……”她懊恼得不想说下去,“我这不在废话吗?你肯定是知情的,哼!” “阿青啊,有我在你怕什么?”张嶙鼓励道,“爸的话,你听了就是,尽力就行……” “你说的轻巧,”方青悲伤起来,暗示般指点自己的乳沟处,“没有几天的药,你爸好凶,说若是不让他看到满意的结果,就让我自生自灭!” “傻瓜!”张嶙轻轻在他脸上亲了亲,“爸这个人是看上去很凶,可你要知道,我可是他唯一的儿子,我要娶的人,他真的会置其生死于不顾吗?” “阿嶙……”方青哀求道,“席成达好可怜的,我不忍心……” “不行啊阿青,这事儿我们只能拖延,但迟早得做……”张嶙轻轻拥住她的腰肢,“你要有立场,你不可能永远当他的宝贝女儿的,但你却永远是我的爱人!” 一时间,方青确实再找不出抱怨的理由来。 话听起来是不错,可我和席成达之间,根本不是你所认为单纯的一种骗与被骗的关系,只有天,才晓得我同他有一种什么样的瓜葛与牵带! 我可不是傻瓜,这些事儿,我才不会告诉你……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五卷 慧质兰心 第21章 远到的姑姑 下午,罗风在太平间见到了两名得力助手的尸体。 现在的他,已是风声鹤唳、杯弓蛇影,只见太平间里里外外,堆满了他的手下。 平时里忠心耿耿的心腹,现在竟然躺在这冰冷的地带…… 他禁不住几分伤感,慢慢合拢二人的眼皮,示意工作人员将冰棺推进去。 “好好安葬,他们家人那里多出两倍抚恤金……”他慢慢转过身来,“怎么会同时死掉?” “老板,”一名唤名阿加的手下凑过来,“他们是在浴室里被按到池子里强制淹死的,警方已经……” “别说了!”罗风愤怒道,“警方有个屁用!张为祖,你别他妈以为自己有几个钱,可以为所欲为!断我双臂……” “对了老板,刚才他的手下还联系过我,要求你当面去医院向他儿子道歉,否则……” “好哇!哈哈哈哈,”罗风诡异地大笑起来,“医院是吧?去……哈哈!” “老板,我觉得我们没必要斗下去,”阿加劝阻道,“你想想,阿丘他们两个,去的是经常光顾的洗浴城,伺候他们的小姐,事后居然再也找不到人,这就可以看出,张为祖在本地,并非只是泛泛的势力……” “不可能,这事就算掉的话,我怎么对死难的弟兄们交代!”罗风拍拍他的肩头,“好好跟着我,我要修理他们父子,帮我留意着席冰男的动静,必要时……哼!” “老板的意思是?” “他就一个儿子,若他儿子有什么意外,”罗风阴毒地眯缝起眼皮,“你说,是不是比直接伤害他要实在得多?” “可是……医院不太好动手……” “你不是这么蠢吧……”罗风咋舌道,“谁要你去医院了?” “嘿!那就是把席冰男抢了,一来可以成就老板的念头,二来呢,也是对他一次打击!” “我怎么养了你这头猪……”罗风一副想流鼻血的郁闷,“哎!走吧,回公司去商量……” 一到公司,便见到老婆恶狠狠的眼色。 “亲爱的,”他笑着上前,“我刚才出去有点事情……” “闹够了没有?”丽莎气恼道,“你到底要为一个席冰男死多少人?” 罗风看出手下挂掉的事被老婆晓得了,磨着牙心存不甘道:“现在是他不放过我,你知道吗?他干掉我两名心腹不说,还要你老公我——亲自去医院给他儿子赔礼道歉!” “事是谁挑起来的?”丽莎一脸冷若冰霜,“你差点让他的儿子成太监,知道吗?” “是……”罗风垂头丧气,“但你也看出来了:我堂堂一个公司老板——” “STOP!”丽莎厌恶地皱起眉头,“在我面前你少说自己是老板……” “是的老婆,你让我把话说完好吗?”罗风面带羞愧,“你想:我好歹也在当地混得有些名堂,我一道歉,新闻媒体就彻底排除吧,可我道上的兄弟会怎么评价我,我还抬得起头来吗?” “你别跟我谈什么道不道?我只知道:我还有个儿子!你想过没有,你能动他的儿子,那我们的宝贝儿呢,他才五岁……”丽莎哀伤道,“风,我第一次拉下脸来求你,为了我和孩子,别再斗下去,你可是有家的人啊……” 罗风闻言,徐徐走来拥抱住老婆:“……亲爱的,没你,也不会有我罗风的今天,宝贝儿更是我们爱的结晶,让我想想,给我点时间……” ◇◇◇◇◇ 今天傍晚的席宅,不少贵客临门庆贺席成达找回儿子,故而显得特别热闹。 天公作美,虽然风中略有寒气,然而月朗星疏,让人心旷神怡;席宅游泳池畔的草坪更是华灯齐放: 草坪灯、霓虹灯相映成辉,特聘的灯光工程师与DJ,将这里营造出宛如梦幻般的美丽…… 方青算是忙坏了,两个女佣伺候着她梳理打扮,都显得仓皇急促—— 毕竟她知道,前来席宅的贵宾中,无论男女老少,只要舞会一开始,都会有争先目睹她古典丰姿的冲动…… “耳环呢,还有一只耳环呢……”方青整理好发型与穿戴后,忽然发觉梳妆台上就一只耳环,“你们快帮我找找呀!” “在找在找……” “小姐,还是换一对吧,我看一时半会是找不到啦!” 席董抽空掀门进来,刚巧听到方青蛮横地正在嚷嚷:“不行!我是考虑设计好的,你们真是的,怎么会找不着呢!” “呵呵……”席董看到她打扮得花枝招展,感到心花怒放,“我也来帮忙!” “老头你来得真好,嘿……”方青不好意思地蹲在地上用手捋着头发,“快来帮我瞧瞧……” 她对这一头长发的发型,花上了很大的心思,如何能在舞会上不失体面,又适合跳舞时不妨碍身形的展现? 于是把头发扎成一条粗大的马尾辫,耳旁单一的留下几缕做陪衬,陪上那套银色的紧身晚礼裙,既显得朴实可爱、又不落雍容高贵。 “还是换一对吧,男男……”席董猫着腰帮忙感觉几分吃力。 “不!”方青倔强地嘟起嘴,随即一眨巴大眼睛,慌乱的大喝道,“哎哎哎!那是我的东西……” 她紧张地扑过去,把藏在枕头下那妈妈做的护身符夺过来,生怕席董看了要霸占一般。 “什么东西那么紧张?爸又不要你的,”席董几分尴尬到,颇感兴趣地要求道,“给我瞧瞧,是个荷包吧……” “我不……”方青孩子般别过身去,“想也别想……” 睹物思人,她禁不住难过地把护身符压在胸前,对着窗外的明月,心中默默祈祷…… 冷不防回头,又见席董在掀看被单—— 她顿时面红耳赤,跑去拖开席董:“老头你真是越帮越忙呀……好啦好啦,你去招呼客人吧,我换一对戴上!” 席董被拖开时,那处被单下正压着方青换下来的内裤——那是听到冰川进门时,慌忙之中藏下去的,方青自己也给忘了,直到见“老头”快翻找到那位置上来,才猛然想起。 因为阿瑞是不可能这样翻找的。 她如是认为。 席董不明不白被吼了一通,刚要开口叫屈,门外传来一个女人亲昵的声音—— “呵!瞧你这一家子!!” 谁?居然跑到我卧室里来了? 方青有些发懵。 倒是席董闻言欣喜的迎了上去。 前来的女人年过半百,却丰韵犹存,一副贵妇人的打扮却不失和蔼可亲,尤其是鼻梁上那对别致的金丝眼镜,让人不敢小窥…… 姑姑!! 方青有些紧张起来,她晓得冰男的姑姑,虽然是席董相认的姐弟,但却有着浓郁的亲情。 她赶忙把护身符放好,迟疑着走近二老—— “哟呵!”姑姑面露几分戏谑,“我宝贝竟然不拥抱我,怎么啦,是不是生姑姑的气啦?” 她说着激动地把挎包扔给席董这名兄弟,把方青紧紧搂进怀里,疼爱的用自己的脸贴上她的脸…… 冰男,你好幸福! 方青开心的笑道:“姑姑你老是抱我这么紧,呵呵……” 姑姑闻言松开她,惊讶地注视着她浑身的穿戴:“打扮得好,有魅力有魅力!” “是嘛?”方青顽皮地翕翕小鼻子,卖乖道,“姑姑你今天晚上也好漂亮!等会和我来一曲恰恰怎么样?” “诶——”姑姑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我一把年纪了,跳不动啦,就想着今天看我宝贝儿跳呢!” “什么一把年纪……”席董幽默道,“人家不说:这人哪,要六十岁才算长大吗?” “把包给我,”姑姑接过手来,“你可以走了,我们女人说话你插什么嘴!” “是……”席董无可奈何地笑了,“老姐!你们慢慢聊啊!” 这……这么听话就走啦? 方青没想到姑姑还有如此大的魄力,使唤堂堂席氏集团董事长,就好像随便的指使一个仆人…… “怎么回事我的宝贝,”姑姑留意到不对劲儿,“你才戴一只耳环……” “正在找呢……我搭配好的,真要命,舞会马上开始了,却不见了。”方青不满地垂下睫毛。 “看来我这个时候出现还真对了,哈哈!”姑姑开心地一笑,从包里摸出一只首饰盒,“这是我特地请名师为你定制打造的,让我给你戴上看看……” “谢谢姑姑!”方青腼腆地仰起脸来…… “姑姑想你啊!”这和蔼开朗的女人一边给她戴耳环,一边叹息道,“前些日子听你在英国失去了记忆,我急得都快疯了,那时候我又病在床上,你姑父死活不让我飞回来……宝贝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呢?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方青张开双臂,优雅地原地转了个360度,“姑姑你说还有哪里没弄好吗?” “美!你老爸真有福气,我若是有这么一个靓丽的女儿呀,少活十年我都甘愿……” “乱说话罚酒喔!”方青开心地抱住她的肩头,“难道……我不就等于是你的女儿吗?嗯?” 她眉飞色舞的妩媚,让这女人感到无比的欣慰,连一旁的女佣都忍不住插嘴道:“小姐这两天才活跃起来,算得上真正的康复了,这期间呀……” “闭嘴!”方青恶狠狠地回过头来,“不开心的事儿就让她过去!别再提了!” “对对对……我的宝贝儿,永远都只有开心,不会有忧愁!来,我们下楼去吧……” “你看仔细了没有呀姑姑,有没有不妥的地方?”方青一路上都在怕自己的发型与服饰搭配出问题。 “过得我的眼,绝对没问题的!宝贝儿今天晚上的装束还真是别具一格呀!特别是姑姑送你的耳环,简直就是……就是锦上添花!” 二人说话间,已出得别墅大门,会合上正在等候的席氏父子,一同走向草坪。 闲聊的贵宾们纷纷站起,更有甚者鼓掌吆喝起来—— 显然,席家千金的楚楚动人,抢完了席大少爷的风头! 而冰男的姑姑,更是浮现起骄傲的微笑,拉着方青的手,一一同来客们寒暄问候。 “感谢各位!”席董开始发言时,一双二女来在了他的左右,“今天能来作客,庆贺我找到失散多年的儿子……” 私生子就私生子嘛,还美其名曰“失散多年”,哼—— 这话听起来好别扭……不过也是,人都好面子,更别说堂堂一介商界名流了。 方青如是想着,与冰川一道被席董搂到其胸前。 “我什么都满足了……”席董语气中竟然透出伤感的哽咽,但立刻被姐姐及贵宾们热烈的掌声所振奋,“男男婚期一过,我准备把公司所有的事务,交到我儿子冰川手上!希望叔叔伯伯这些前辈们,多多指点他、督促他!” 又是热烈的掌声…… 方青发觉心里有点吃醋,尽管一个劲儿在闪烁的灯光下展现那张如花似玉的笑脸,可心里老是有点被遗弃的淡淡的失落…… 随着这种情绪的萦绕,她更感到恶心的出现,忙尴尬地捂住嘴;而灯光控制处仿佛也看出她的窘态,急忙把灯光调节,让众人的焦点凝聚到席氏父子二人身上,使其成为晚会瞩目的焦点—— 姑姑看出方青出了变故,立刻上前,将她带走…… 呕吐完后,方青虚弱地直起腰来,不好意思地让席夫人为她灌水漱口。 “我还得下去呢……”她惦记着舞会开场的时候,身为大家闺秀的自己,有责任要令群情激扬! “别去啦宝贝儿,躺下来休息吧!”席夫人爱怜地为她拭着嘴唇,“还不知道将息自己呀!” “不是啊姑姑……我……”方青不想浪费今天晚上刻意的妆扮,撒娇道,“我还没上场呢!” “傻瓜,你又不是主角,听话,”席夫人边说边拉她出得盥洗室,“别去参合啦,这对孩子不好的!” 拜托…… 方青脸上红霞纷飞,垂着头默默地让她拉到床边坐下。 “怎么那么不小心哪!”席夫人打趣道,“是故意怀上的吧?呵呵,真是少见,这么年轻就像做妈妈啦?” 方青无言以对,一时神色恍惚起来。 “没事吧男男……”席董竟然出现在门口,“你还要下去吗?” “喂!”席太太愤怒地吼道,“你儿子的事,干嘛要拖我宝贝儿去?没看到人家不舒服吗!” “不是啊老姐……”席董被训得尴尬地笑了,“嘿!我这不是来看她了吗?” “有我在,还轮不到你操心,去陪你的客人吧!” “老爸……我一会就下来!”方青终于理解席董的用心良苦,几分感动地冲他挤眉弄眼,嘴唇翕动着,却不敢发出声来—— 席董会意地朝她竖竖大拇指,欣慰地转身离开。 “我还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有个儿子在外头?” 席太太纳闷地言语道。 “姑姑,”方青试探着,“你好像……不太喜欢我哥耶!” “我为什么要喜欢他,不是……”她懊恼得用力甩甩头,急忙扶住差点从鼻梁上飞出去的眼镜,“是接受他?这个老小子,到底是谁给他生的啊,做过亲子鉴定吗……竟然隐瞒了我这么些年,哼!这笔帐,等舞会结束了,可得好好找他算算!” “不要啊姑姑!”方青劝慰道,“都是我不争气,我当初若是学工商管理的话……” “这不关你的事儿!”席夫人疼爱地拉起她的手来,“姑姑就是喜欢现在的你!” “爸爸年事已高,事先也征求过我的同意,才……”方青委婉地安慰着,“我毕竟是要嫁出去的,这么大份儿家业,落在我身上,他不甘心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那个老小子,”席太太深深的感动了,“到底上辈子积了什么德,有你这么一个贤惠体贴的女儿?我真是嫉妒,一连几个儿子,想个小公主都想到命里去,哎……” “姑姑我也算你的女儿呀,妈妈死得早,你在我眼里和妈妈没什么区别……”方青想着死去的冰男又开始黯然,“我以后,会常去看你的!” “好好好!男男你真是越来越懂事了,姑姑好开心!”席太太摘下眼镜拭点泪花,继而幽默道,“我现在可有得忙了!” “忙什么?”方青靠在她的肩头上,好奇地眨巴着大眼睛,“忙着健身吗?你现在身材蛮达标的嘛!还是不要了……” “鬼丫头,和从前一个样子,老是喜欢拿我开涮!我是说啊,除了忙你的嫁妆之外……” “诶!不要……” 方青突然想起按照韩国传统的习俗,女孩子的嫁妆是自己包办,从席董为人处事的性格喜好来看,尽管不排除冰男和张嶙极有可能会去教堂举行基督教式的婚礼,但动用前者的传统仪式,可能也非常之大。 “为什么不要?我管他什么习俗不习俗,我现在可不是韩国人,呵呵!” 盛情难却…… 方青只得抱以感激的微笑。 “除了宝贝的嫁妆……嗯!”席太太开心地凝望起方青的小腹,“还有小宝贝的小衣服,得做得漂亮点!” 望着沉浸在未来憧憬里的这位倾情呵护自己的老妈妈,方青默默的被一种温情感动着,决定不再让冰男身边的任何人,感染到她丝毫的哀伤…… 好说歹说,毕竟是哥哥崭露头角的聚会,方青还是得到了姑姑的“许可”,再次跑到欢腾的人群里来。 她确实很欣赏阿光介绍的这几名专业伴舞员,从下午接到席董说晚上有聚会的仓促时间里,先前就仅仅临时编制出动作练上四遍,竟然在此刻接近两分钟的短暂演出中,没有丝毫的紊乱—— 方青不得不承认,这几个小子,在舞蹈方面,特别是临场的心理状态上,比自己现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舞会散场后,她才感觉到疲惫,洗澡后也顾不上席董几人,敷衍着道了个别,便径自上楼休息去了。 不到一个小时,她气愤地来在厨房,摒退其他厨师,冲阿瑞发难了…… “小……小姐你干嘛?”正在忙着夜宵的阿瑞,一见大小姐的神态有异,急忙停了手中的活儿。 “你!”方青柳眉倒树,“谁让你洗我的内衣?!” “内……内衣!”阿瑞咋舌道,“我没有啊小姐!我就拿了你的外套!” “你别不承认!”方青忍不住几分羞耻道,“我换下来的那些……那些去哪了?” 原来她无意发现藏到被单下的内衣内裤不见了,一想上午捉弄过阿瑞,再联想到他曾乘人之危猥亵甚至想要强暴自己,顿时火冒三丈—— “冤枉啊小姐!”豆大的汗珠从阿瑞额头流下来,“我和小雨一块去你卧室取衣服的,我就是……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 席董很早就有严厉规定:除了他,任何男人不能进入小姐的卧室—— 照大小姐的说法,我不但进了卧室,还拿了她贴身的衣服,那还得了?我岂不是会有灭顶之灾! “真的吗?”方青一脸潮红,“拿了就拿了,以后别干这恶心的事儿就行了……” “小姐你行行好,我上有老娘、下有孩子,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哪!”阿瑞急得快要哭起来,“我马上……马上同你去向小雨对质!” 不像说谎嘛…… “算啦!喂!不许张扬出去说我找过你啊!”方青难堪地绷起俏脸,恶狠狠地威胁道,“要不我掐死你这混蛋!” “是是是……” 看来是我多心了,呵,没准儿是小雨那丫头收去扔掉了…… 第五卷 慧质兰心 第22章 一夜折腾 “哎呀小姐,你穿件睡衣到处跑啥?!” 菲姨惊慌失措跑到厨房来,提着一件皮袄赶忙搭到方青肩头上。 就是……穿件睡衣到处跑什么。 阿瑞大有被解围的轻松,慢慢的溜开。 “没什么菲姨……我就是喊阿瑞给我弄点吃的?” “你想吃什么?直接告诉我不就得了,这大冷天的……万一感冒了,老爷和老太太都在,你不是要我的命吗?” “我没那么娇贵啦!”方青嫣然一笑,“我们走吧……” 路过客厅刚要上楼时,座钟下的电话响了,方青顺手抓起话筒。 “嗨……找谁呢?” 张嶙的声音:“小姐休息了吗?没休息叫她听电话!” 该死的,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喂……听得到吗?我问你话呢?” “是张大少爷呀!呵呵……”方青俏皮的笑了,“你找我们家小姐干嘛呢?” “啊!是你啊……你瞧我这耳朵,男男啊,现在在干嘛呢?” “准备睡觉!累……” “喔……那好吧,我以为你无聊,想请你来医院陪陪我呢!” “想也别想!你成天就想着折腾我!!” 是啊……那里躺着两个随时可以左右我情绪的男人,更有那个可恶的金老头! 张嶙显得几分失望:“那好吧,亲爱的你要好好休息知道吗?对了,听说姑姑也过来了?” “是,”方青打了个呵欠,“他们在书房谈事情呢?” “事情?”张嶙关注起来,“什么事情,你怎么不关心一下?” “我刚才跳舞了知道吧?好疲倦……” “听我说,你还是瞧瞧的好;再有啊,姑姑是特别喜欢你的,说不准通过她,你能有点什么意外收获也不一定!亲爱的,你那么聪明的,自己知道怎么做吧?” “好啦好啦!” 方青暗暗自嘲着,我聪明吗?我聪明的话又怎么…… 不过也是,去瞧瞧在讨论什么。 “挺热闹耶!” 她轻轻推开书房的门,看到席董、姑姑还有冰川坐在一起,腼腆地笑着探进半个脑袋。 “哟!”姑姑赶忙过来将她拉进屋来,“宝贝儿一定是欠着我的礼物吧,呵呵!来来……” “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方青难为情得不想挪动脚步,因为她发觉一进来,冰川立刻变得难堪,而席董,亦是一脸的无奈! “谁说的!喂,你们两个!”席太太不满的嚷嚷着,“莫非小公主不能进来吗?” “哪里哪里?”席董率先赔笑起来,过来拉起方青另一只手来,“老姐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前咱们说这些的时候,哪一次男男不听得打瞌睡?” 原来是这样,看来是我多心了。 怎么搞的,现在怎么动不动怀疑别人…… “你们看哥那样子!”方青嘴撅得老高,“分明就是在嫌我来得不是时候,我走了……” “哎哎哎!”冰川被席太太的眼色瞪得心头发毛,“妹妹你别冤枉我啊……” “好啦好啦!”方青忍俊不禁,“本小姐就陪你们聊聊……” 她说着拉着席董和姑姑的手,与二人一同坐下。 冰川一时间,倒好像找不到可以坐下的理由来…… 不对,他们肯定在谈论不想让我听到的事,一个个都“含情脉脉”的望着我,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哎……我可不想‘喧宾夺主’,嘿,我还是乖乖的睡觉去吧?老爸拜拜,姑姑拜……” 席太太蛮横地按住她的肩头:“告诉你吧,我们在怀疑你呢?” “怀疑……我?”方青对此感到十分好笑,“怀疑我什么呀!” 貌似进了屠场,生也好、死也罢,见势应变咯…… “我们怀疑你对荣剑……”席太太一脸的阴沉,“藕断丝连?” “什么什么?”方青有了想笑的念头,“我和荣剑……喂喂,你们不是太无聊了?讨论这个问题!” 不过也是,阿剑进了手术室到现在还没消息过来—— 莫名其妙谈到他? 莫非? 她的心蓦地一沉。 “你……你们……” 她下意识看到几人不约而同垂下了眼皮。 “忘了他吧男男……”席董轻轻捋着她的头发,“就当从来没认识他……” 死了? 不可能的!这根本不可能的…… 方青无法置信地笑了,眼里泛出泪光来:“呵!当没认识他……可……可能吗?你们说可能吗!!!” 最后一句,简直成为疯狂的呐喊。 几人纷纷沉默。 阿剑,没想到,今天一见,竟成永别…… 方青只感到心里说不出来的绞痛,一波波的席卷而来痛彻肺腑! “放开我……”她泪流满面,无力地想拿开席太太的手,“我要去换衣服,我要去看看他,求求你放开我,呜——” “天哪!”席太太与席董面面相窥,“看来我们真的没看错……” “孽缘,孽缘!” 我管你什么缘…… 方青猛地摆脱二人的约束,疯狂地向房门扑去。 冰川条件反射般张开双臂贴到门上去—— “让……开!”方青将下唇咬得一片雪白,恨恨道,“要不跟你拼命!” “男男你冷静点!”席董和老姐急忙跑来抱住她往后拖,“你听我说说!” “不听不听不听……”方青被按在沙发上嚎啕大哭,任性地捂住耳朵,“阿剑,对不起,我没想到会牵连你,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哎呀我的小祖宗!”席董气得脸色苍白,“你胡思乱想些什么?!” 方青被这暴喝吓得不啃声了,却依旧一个劲儿抽噎—— “谁告诉你……那个荣剑出事了?啊?!这里就姑姑、我、还有你哥三人……谁说他出事了?” 没死? 逐一看过三人哭笑不得的神色,方青才知道被“耍”了,她心头禁不住无火起:“你们捉弄我?” “他没事了……”席董真诚地瞧着她,“手术侥幸成功,一个礼拜就能苏醒过来!” “什么叫‘侥幸’?”方青慢慢坐起来,梳理着蓬乱的头发,开始大作文章,“问你呢,什么叫‘侥幸’呀?!” “宝贝儿,你干嘛呢……”席太太一见兄弟被呵斥得哑口无言,急忙开始解围。 “爸的意思是:手术本来很危险……” “你给我闭嘴!”方青阴沉起脸蛋,冷笑道,“我问你了吗?你们几个……配合得真有默契啊!为什么要把你们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上……” “也就看看你喜欢那小子有多深而已,呵呵,都怪姑姑啊,是我的意思……” “你们现在满意了?我什么都暴露出来了……”方青说完徐徐站起身来,凄美的笑着,“骂我吧,是!我是喜欢他、我甚至爱他,骂我吧,我水性杨花、我不知羞耻……骂呀!” 她耻辱地捂上脸,跌跌撞撞冲了出去,一见阿当几人如临大敌般堵着大门口,只得跑向卧室。 “让我去!” 席太太说完跟着跑了出去。 卧室里灯光黯淡,方青完全没了舞会时那积极的兴致,眼哞中泛射出无尽的孤单,呆呆的凝望着窗前的风铃…… 荣剑没事了,她却开心不起来…… 你口口声声说欠着冰男什么,好像你搞错了吧阿剑,就连你手术成功,我也冤冤枉枉为你大哭一场,看来,是我欠你的多…… “宝贝儿……”席太太内疚地来在她身边做下,“不要怄气了好不好?我们其实都是关心你!” “我哭的样子很好看是吧?”方青一动不动,幽幽道来,“为什么那么急着告诉我呢?等我穿着睡衣,跑到了医院再给我一个惊喜也不迟呀!” 她突然感到上流社会这个阶层的人情冰冷来,同时也看出诸如荣剑这类没有地位之流的性命,只是这些有钱人拿来取乐的一副工具…… 阿剑,你好痴……你根本不会知道,你在他们的心目中,只是一枚用来试探席大小姐的棋子! “姑姑给你道歉好吗?我是有用意的宝贝儿……” “你当然有用意,是不是决定马上赶荣剑离开,再或者,索性杀了他,好让我全心全意的爱着张嶙,”方青抿起嘴唇,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嗯?说话呀……” 席夫人默默地摘下眼镜擦拭着镜片,这个时候,这名对方青而言算得是熟悉的陌生人脸上,慈爱的神色荡然无存,有的,只是深沉的思索…… 他们……该不会真的想干掉阿剑吧? 她开始沉不住气了,几度想开口询问都吞了回来—— 老实说,就姑姑现在的模样,她根本不敢再说什么,搞不好,自己所担心的事,马上就会发生! “一个女人……”她感伤地凝望着心爱的宝贝,“幸福要把握在自己手上!” “姑姑你……” “孩子,让我把话说完!” “嗯!” “我给你讲个故事……” 原来这位冰男的姑姑,一直对席成达颇有好感,然而当年身为豪门千金的她,心仪事业仅仅起步的席成达,显然不可能成为现实。她父亲身系国会议员,位高权重,母亲在法国继承了外祖父十一位数的资产,两个哥哥、两个姐姐都风声水起—— 席成达不是木头,也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平凡人,二人一直‘眉来眼’去了好几年,最终,席太太还是依照父母的意思,与现在的老公生走进了结婚的礼堂—— 都说时间是最好的心药! 然而多年过去了,席董却一直过着茕茕孓立、形影相吊的生活,他把这份情,深深压抑在心底,那这份爱,化做了父爱,全部付诸到了冰男的身上。 走进教堂之前,席董这个当时并不算个人物的“混混”,被她认作了“弟弟”…… 时过境迁这么些年来,席太太一直过得不开心,与丈夫同床异梦已是家常便饭;但她心里清楚,为了当年的父母之命,自己这一生,就这么默默过去…… “姑姑你别哭了……”方青反过来安慰她了,“现在和爸爸这样不是也很好吗?” 她心中暗暗震惊,想不到这人前称姐道弟的两个人,竟然曾有触电的感觉—— “姑姑本来打算和你爸,将这事代进棺材了事的,可我看到你现在这样……”席太太难舍地抚摸她的头发,“我不想自己失败的路,让你再来走……” 你该不会在鼓励冰男喜欢荣剑、离开张嶙吧? “不过有一点!那个荣剑,我也见过两回,可能是我了解他不多吧,他倒是没有你爸年轻时那种魄力!” “魄力?” “不错!男人的魄力,他似乎有点缺乏;也搞不懂你为什么这么在乎他?”席太太恹恹地瞅着方青,“或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也可能姑姑老啦,跟不上这个时代的步伐……” “别这样讲啊姑姑,你瞧瞧你的打扮,不是很前卫的么?”方青劝慰着她,露出一张淡淡的笑脸。 “别打岔,姑姑可是过来人,你听好!以你现在的身份与地位,喜欢一个男人,不怕他穷困潦倒,关键要看这个男人有没有勇气、毅力还有智慧!这三点,便是一个男人的魄力,然而这个世界上,毕竟凡人居多,想你爸爸,当年就差那么点勇气——当然这勇气,说得自私点,就是我们女人所说的死缠烂打;不过你爸具备毅力和智慧,他懂得把我们之间结局的伤痛,化作对事业的追求,这并非每一个男人都能做到的……宝贝,姑姑现在问你:你的荣剑,有这三点中的多少?” 我怎么知道?这论断只能让冰男来下,我对那家伙,谈得上‘了解’二字吗? “我……”方青踌躇了。 “你得冷静的思索,这可是关乎到你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呀,”席太太一脸苦口婆心,“姑姑等你的答复!你比我幸运,至少你要悔婚,你爸和我都将支持你!可是我觉得:那个张嶙,其实也蛮不错啊……” “哎呀!”方青头大了,“别谈这个了嘛?让我想想好吗?” “姑姑懂你的心情,还有一点啊,若你选择放弃这门婚事,那么肚子里的小家伙,趁他还没成型……” “知道了知道了……” 姑姑走后,方青缩进被窝,辗转反侧着无法入睡。 我不是席冰男,我现在应该喜欢张嶙,装的也好、真心的也罢,可是只有他,能带我走出这片沼泽! 对不起姑姑,我代替冰男谢谢你的关心了…… 还有一个多小时才12点呢,哎,真是好惨,每天都要挨过那时候才敢睡觉。 方青爬起来,随便穿上两件衣服,扣响了冰川的房门。 冰川也还没睡,一见方青出现在门口,立刻红起脸来—— “妹妹,你……你还没睡?” “眼睛睁那么大干嘛?”方青莞尔一笑,“我样子很恐怖吗?” “不是不是……” “我呀,”方青顽皮地把手背到身后,一挺饱满的胸脯,“很想参观一下席大少爷的华居,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 “什么华居……妹妹真是会说笑,”冰川尴尬地闪身让开,“请请请!” 房间里确实布置得相当豪华,大小同冰男的卧室差不多,家具与摆设之间彰显着贵族门第的富豪气息;方青之所以找到他说话,是喜欢同其用国语聊天交流,那是让她感到很惬意的一种享受…… “念去去, 千里烟波, 暮霭沉沉楚天阔…… 应是良晨美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谁人说?” 方青含笑念出墙壁上的字画,回过头来:“你的墨宝呀?” “嘿,”冰川发窘道,“闲暇时写着解闷的,谈不上墨宝,妹妹别见笑就是……”他边回答边递给方青一个削掉皮的梨子,“我比较喜欢柳咏的词,意境还蛮不错!” “啧啧啧!”方青不客气地大大咬了一口,随意的坐下,“书读得多的人就是不同,崇拜崇拜!” “别糗我啦妹妹!”冰川说着跑出枕头下摸出烟和打火机跑过来。 “哇!”方青咋舌道,“你竞敢学抽烟,当心我告诉老头打你屁股!” “嘿!”冰川几分难为情道,“早就学会啦……对了,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才怪!”方青憋气道,瞅着他点上烟后,随即嬉皮笑脸道,“给我一只烟好吗?” 冰川闻言立刻地把烟藏到衣服口袋里:“这可没得商量!” “不是吧?”方青失望地抓起打火机“砰砰”把玩着,“就一只好不好?” “不行!你可是淑女耶,别破坏在我心中的良好形象啊……”冰川微笑着弄灭自己的烟头,“这绝对没有商量!” “什么淑女,你可没见我疯的时候……” “见过啦?” “什么时候?” “就刚在爸的书房里啊,啊!?不知道是哪个美女,嚷嚷着要同我拼命!” 方青不好意思得顺手将打火机扔过去:“你还说?” “好啦,你不是只是来找我要烟抽的吧?” “挺聪明的,呵!我问你呀:你真喜欢那个许琳?” “对啊……不妥?” “爸知道这事儿吗?”方青正色起来。 “知道得不是很多……” “别说我没告诉你,许琳同荣剑在一起,也是爸的意思……” “你是要我放弃她?” “不错!再有你想想,许琳是中国人,在韩国没什么背景,爸会同意你们深度交往吗?” 一番劝解下来,方青才发觉自己是浪费了表情与口水—— 冰川对许琳的痴迷,丝毫不亚于荣剑对冰男的感情!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走着瞧!”方青有些恼火,决定先礼后兵,“有我在,你别想带她进门!” “那好办哪!”冰川一脸的赖皮,“反正你要嫁了,嘿!” 跟老头一个样,老是“嘿”“嘿”个没完! 她闻言窦起娥眉,一拍桌子:“嫁不嫁是我的事儿!你别指望爸会那么迁就你!” “妹妹……”冰川正色起来,“我都给你说了,我没有处女情节,我喜欢的,是许琳自然流露的风采……我不会因为你对我说她曾有几个几个男友就改变对她的看法——对于自己的爱人,不能介意她的从前不是吗?” 天明白——她那是自然流露?简直是笑话,莫非你有我了解她…… “好一个情圣!”她随口讽刺道,“简直是冥顽不灵、对牛弹琴!不理你啦,我睡觉去!” 拉开门,席董笑吟吟地望着她。 “笑什么笑?”方青负气地一个劲儿往卧室冲,“我要好好大睡一觉,没事别叫我,有事也别叫我,有事没事都别叫我!” 她用力关门的时候,席董依旧笑吟吟地跟着她来到门外—— “告诉爸爸,是不是教训你哥没得手哇?” 方青一甩长发,扔给他一个白眼,径自跑到床上,拉起被子捂住脑袋。 “我宝贝儿真的生气啦?啊?” 席董轻轻掩上门,来在她床头,温柔地笑问。 “没有没有没有!”被子里传来方青瓮声瓮气的回答,“你可以走了吧?” “其实……那个许琳,我还觉得蛮顺眼!” 方青闻言诧异地蹬开被子,十分不解地凝望着他,眼里充满了疑惑。 你堂堂席氏集团的董事长,会接纳许琳这么一个水性杨花、毫无身份地位的女人进门? 我不是在作梦吧! 既然你都点头了,那许琳进门岂不是易如反掌…… 完了……席成达,你的这个家,算是彻底的完了! “好啊!”方青嘲讽地开始盘扎头发,“你是一家之主,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快让我嫁出去吧,省得我看着心里烦!” “说什么胡话呢!”席董又想捏她的鼻子,“你这个丫头……” “住手!”方青正值火头上,愤怒地警告着,“再捏我鼻子,我可翻脸啊!我二十多岁的人了,你还老当我是小孩!” “好好好……爸爸给你赔不是,你长大啦,呵呵!”席董似乎知道会碰壁一般,长叹出一口气,“我一辈子颠沛流离,虽然到头来事业有成……” “求求你……我真的很困了,让我睡觉好不好?” 并非时间接近12点,而是方青真的身心疲惫了…… “让我把话说完,明天我要同你姑姑去趟中国,估计当天回不来,有些话,你还是应该知道!” “回不来更好!”方青撅起嘴恨恨的嘀咕道,“省得像只苍蝇似的,‘嗡嗡嗡’没完没了……” “男男,爸活得并不幸福……” “姑姑对我说啦,我知道的!” “那就好,我猜她也会告诉你的!所以我希望我的儿女,不要再受到地位的因素,影响了你们一生的幸福……” “长话短说好不好?” “爸爸既然尊重你在荣剑和张嶙之间做选择,若是否决你哥哥,他会作何感想?” 冰男,你听到了吗?你在天之灵,听见你爸的忏悔了吗……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人家阿剑……他,他为我自杀过一回;许琳同哥呢,纯粹只是在萌芽阶段,完全……” “完全可以消灭对吧?你听我说……” “STOP!” 方青确实受不了了,从舞会散场到现在,除了洗澡时,耳根就一直没清静过,一听席董还有长篇大论接踵而至,立即果断地摊出双手! “算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去休息吧,以后哥的事,我不管了!” “那你好好睡……”席董欲言又止,站起身来,“好好睡!” “等等!” 方青突然想起什么,慌张地穿上鞋子,过来将席董拉转身来。 “怎么了?” 她微微一沉吟,迅速在席董脸上亲了亲:“去中国可得早点回来,别忘了给我买礼物啊!” “亲一下就要买礼物啊,哎,有点吃亏的感觉……” “嘿!”方青顽皮地笑道,“不然你以为呢?爸爸晚安!” “对了……” “我的天哪!”她一听快崩溃了,“老爸你不是那么罗嗦吧,非要我推你出去?” “听着!”席董正色道,“你和你哥,最好不要再进彼此的卧室……这男女,终究是有别的!” 方青着实愣了一下,搞不懂为什么会受到这样的告诫。 “我们……我们可是兄……” “听话,矜持一点懂不懂?你们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事带来的负面影响,吃亏的总是女孩子……” “意思是我像个泼妇?”方青打趣的笑道,“好啦,我会注意的啦,再说我就不好意思了!你快去休息吧,啊?” 席董走后,方青吃了药,躺回床上去…… 阿嶙受伤了,圣诞节后肯定是结不了婚的! 可许琳钓到这么大一尾“金”鱼,会争分夺秒讨好席氏父子的,怎么办? 一场相识,莫非真的要置她于绝望的地步,我做得出来吗? 算了,若是容不下她的话,张氏父子首先会采取行动;现在的许琳和刘俊,都还以为我在贪图什么东西,也罢,先放任一番…… 原本被喋喋不休的席董搞得昏昏欲睡的方青,此刻一轻松下来,竟然没了睡意,翻来覆去一个多小时,竟然萌发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阿银,醒一醒,醒醒啊……” 她摸黑来到阿银的卧室,拉亮灯,一个劲儿摇着这疲惫不堪的贴身侍卫。 “猪啊你!”方青摇了半天不见动静,恼火地站起来,一摸到头发,计上心来,拔断一根头发开始掏他的鼻孔—— 阿银一个喷嚏坐起身来,揉着惺忪的睡眼,大惊失色道:“小姐你干什么?” “吁————”方青妩媚的一笑,“把手机给我打电话?” “打电话,”阿银懵懂地开始摸枕头,“这么晚了,你把我整醒,就为了打电话!” “嗯嗯!”方青接过电话就跑出门去。 “我一定是在做梦……” 阿银无法理解地翻着白眼一拍额头,“砰”地一声又倒回被窝里…… 回别墅的路上,冷风伶俐,寒冬夜晚特有的冷酷,让方青不得不裹紧衣杉,索性小跑起来—— 一条黑影,迅速闪过她的眼帘,消失在树林中! “谁?”方青顿时吓得双腿哆嗦,发出自己都听不太清楚的质问,“谁在那儿!” 该死的,巡夜的保镖呢? 回应她的只有无尽的寂寥…… 一望四周,她畏惧得拔腿便跑…… 回到卧室里,她还颤抖了好一阵子才算平息下来,正要打开阿银已经关闭的手机,忽然觉得隐约细微的脚步声从门前踏过,随即传来轻微的关门声—— 由于夜深人静,她对这动静特别的留意,通过声音的方向判断,应该是来自隔壁冰川的卧室。 那条黑影,该不会就是他吧? 方青想到这里,自嘲地摇摇头:怎么可能呢?这么冷的天,他跑出去干嘛,偷东西吗?呵呵…… 一定是幻觉!对,妈妈说过:心里有鬼的人,才会看到原本没有的东西,嘿!还是给阿俊打电话吧? 电话通了半天没人接,方青开始失望:这家伙,没准儿搂着那金小姐睡得正香呢! 泛着酸酸的郁闷,她刚快要进入梦想时,手机响了。 “哪位?” 电话里传来浓浓的困意。 “我!” 方青存心想作弄一下他,故意骄傲地大喊道。 刘俊迅速清醒起来,摸出烟叼在嘴上:“……若是没听错的话,是大小姐吧?” “记性不错啊!” “这个时候……两点过了,”刘俊瞧着床头的闹钟,“大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我刚上网了,一个叫‘方青’的人在网上和我聊了聊!” 刘俊有些发懵;“你是说……你在网上,见到了方青?” “对呀!”方青绘声绘色编造着,“我问问你啊,他的昵称:是不是‘以舞相会’四个字,年龄没有写,国家地区也没有,个人说明……怎么舍得如此放弃你的爱,从来……” 刘俊笑了:“你自己的资料,还来找我印证?” “你什么意思!”方青早猜到他有此一说,“好啊,我不说了,拜拜!” “等等等等……”刘俊好笑地捂上嘴,怕惊醒身边熟睡的金小姐,轻轻起床来到客厅,“大小姐说吧!” “是不是怕吵醒身边的人哪!”方青挖苦道,“过得挺逍遥的嘛?” “嗯!”刘俊虽然一副玩世不恭的语气,但一直阴沉着脸面对这午夜的来电,“莫非大小姐吃醋了?” 他试探着、分析着,来上一句恬不知耻的询问。 “你!”方青却没想到对方会如此调戏她,一时打不出个喷嚏,“你给我正经点!你再这样,我以后不再理你!” “遵命!”刘俊猛烈地吸着眼,懒洋洋地回答,“春宵一刻值千金呀,大小姐干脆点好不?” “我也证实不了他到底是不是你的那个好朋友,索性跟告诉他,说他妈妈病了,叫他回家去!你还没告诉我那个人是不是他呢?” 接着她把自己的网络寻呼号码说了出来,却半晌没有回答。 “睡着了吗?”她试探着问上一句。 “别拿我当小孩,需要我帮忙就直说,你看出你有你的苦衷……不要跟我来这一套,阿青,莫非名利,真的让你看淡了我们从小到大的友情?” “早知道就不给你打电话了!哼……” 嘴上这么硬,她心底却泛起久违的感触。 一声呼唤,儿时的伙伴…… “阿青哪!”刘俊痛苦得徒手捏灭了烟头,不时担忧地望望卧室,“我实话给你说吧,你妈妈根本没病,那是我逼你显原形的手段……” 死小子,居然编造这样的谎话来骗我…… 悲喜交集,她忙把手机挂断,两只手使劲捂住嘴,只允许泪水流淌而不让声音有丝毫外泄! 手机震动得没完没了…… 她好不容易止住哭泣,失去对妈妈的担忧,心情顿时如释重负,开朗出许多,轻咳了几下,再次拿起电话。 “干嘛呢,是不是感动得在哭?” “哭你个头,刚我爸来啦,刘俊,你说话注意点!什么叫逼我现出原形?” “嗯……看来我估计得没错,”刘俊满意地笑道,“你小子心里没了担忧,果然理直气壮起来,哎!谁叫你天生一个女人的个性呢……” “我要睡觉了……” “等等大小姐,”刘俊凝重道,“你最好有部手机,记下我的号码!” “才不要!”方青咯咯的笑着,“我老公会吃醋的!!你没钱了的话,打给阿当告诉我吧!” “你要听我的话啊……喂……” 刘俊听到断线的时候,诙谐得粗声粗气模仿出那句“我老公会吃醋的”,接着无奈地摇着头,又拿起一只烟来…… 哦耶!妈妈没事,没事的啊!! 方青扔了电话,开心得一个劲儿在枕头上蹦着跳着,最后累得趴在床头直喘粗气,懒洋洋地摸出那护身符,接连亲了好几下,才小心翼翼地戴在胸前。 五点过一点,她把自己打扮好,跑出吵醒了阿当几人,嚷嚷着要去医院。 阿当急忙梳洗完毕,从车库里把车开来,驶向席家庄园的大门。 “小姐你真是活力四射呀!这么早就把我们几个弄起来……”阿光困得一个劲打呵欠。 “你懂啥?什么叫郎情惬意?小姐可是心中有爱的天使……”阿银挖苦着,“是吧小姐,我的电话费呢,是不是多补贴那么三五几万比较好?” “你去打劫吧你!就打你那么几分钟电话,哼!”方青心情大好,自负地扭过身来,“本小姐喜欢用你的电话,是你的福气!” “是啊是啊,我咋没想到呢,小姐这么一打呀,这电话都变得香喷喷的了!嗯……”阿银打趣道,“决定换部手机,把这部珍藏起来!等小姐成为舞蹈界赫赫有名的人物时,再翻出来拍卖!” “你少来,你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哈哈哈哈!”阿光幸灾乐祸起来,“这话中听、贴切!” “你笑得那么开心干嘛!”阿银气恼地瞪起他,“有必要笑得这么夸张吗?” “狗嘴,小姐这是中国话转过来的吧,真的好棒!” 几人说笑间,已到了医院。 这时差点六点,天色依旧一片夜色酣甜。 方青起先静静的瞧着甜睡的张嶙,不想打扰受伤的他;一副淑女的腼腆,等候他的醒来。 张嶙翻身之时,几乎是不相信亭亭玉立的方青,会在这个时候守候在自己身旁! “阿……阿青!”他挣扎着站起来,“你这么早就,就来啦?” “不欢迎呀?”方青潮红着脸,“不欢迎我就走啦!” “高兴还来不及呢!帮帮我,让我坐起来!” 方青扶他坐起后,打开保温杯,取出一碟热气腾腾的点心:“饿了吧……” “亲手为我做的?”张嶙眼放异彩,连连点头。 “你想得美!”方青用筷子夹开一小块喂到他嘴里,“好吃吗?” 护士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张先生,你该打针了……” 眼见是臀部注射,方青还是觉得难为情,索性退了病房—— 而就在护士开始为张嶙的注射做准备时,医院对面那栋楼顶上,一柄‘AWP’远程狙击步枪,正慢慢将张嶙的头颅逐步的锁定……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五卷 慧质兰心 第23章 梦遇冰男 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张为祖早就估算到罗风对自己的报复,会出现在儿子的身上。 他把在汉城大部份的人手,都安放在了医院里,而自己,他认为根本没有必要具备多大的保护措施。 多年来,他精于对敌手心态上的较量,让自己一直处于不败之地,可这次:对于汉城本土混得几分名堂的罗风,还是首次疏忽了对其实力的计算…… 张嶙从昨天所在的病房,转移到了这家医院的外伤特别护理中心。这是设备最完善的有钱人的养伤地带: 若是不注意观察,还以为是进入了星级酒店的高级套房—— 连方青方才在其保镖的指引下到来时,也泛出如此的感叹…… 整个病房装修的色彩与搭配上,还是秉承了为病人养伤为主的风格,暖气开通,窗户全闭…… 问题就恰恰出在窗帘上: 窗帘是设计成左右两端向中间合拢,而为准备张少爷的“光临”的后勤人员,刚刚特别做上一次彻底的清洁,却忘记将窗帘完全拉拢,形成一条宽约三公分的缝隙! 然而专业的杀手,是无孔不入的,所依靠的,往往就是这微乎其微的缝隙! 张嶙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生命,在此刻受到了极大的威胁—— 与他病房窗户遥遥相对300多米远的一栋准备拆掉的废弃大楼,一名重金受雇的巴基斯坦籍狙击杀手,正利用这条仅有的三公分的缝隙,开始将他的太阳穴,慢慢聚焦在瞄准镜头里的“十”字交点处! 护士帮助张嶙侧身过来,动手开拔他的裤子…… 狙击步枪的瞄准镜里,这名专职杀手只看到一团乱蓬蓬的头发,禁不住有点失望—— 他没得选择,接到这笔生意后,便开始在医院周围侦察地形,原本以为无法找到下手的时候,哪晓得这个窗口,偏偏让他看到那窗帘的缝隙,而透过缝隙,枪口、窗帘、目标的头部,刚好形成一条直线的角度! 机不可失,仅拿到三成定金的他,决定等护士注射完毕后,在张嶙躺回来时,扣动扳机! 被护士伺候是一件很惬意的事,尤其是这名年轻的护士,身材贼棒,低头操作之时,丰满硕大的胸脯线条突兀展现,加上那丰臀侧面上翘的轮廓,还有纤纤手指在他屁股上轻轻触摸,让张嶙忍不住出现了男性的本能反应—— 就在护士完事之时,张嶙满意躺回方才的姿态,他的太阳穴的部位,刚好准确的进入杀手预计的“十”字交叉处! “真主保佑你!” 他一声无奈的叹息,沉稳扣动了扳机…… “啊!!!” 就在这个时候,张嶙突然一声负痛的惊呼,直起腰来—— 原来他腹股沟那一刀伤得太重,伤口不得不缝上两层;刚才对护士妹妹的意淫中,他那“话儿”已经勃起;不料这一翻身躺好,牵动了缝线,突地一阵剧痛让他禁不住弹跳起来—— 而就在他坐起时,伴随窗户玻璃一声清凌的破碎声,他的枕头被洞穿破裂,刹那间鸭绒纷飞! 杀手气恼得想把狙击步枪直接给砸得粉碎…… 张嶙不是傻瓜,这一幕让他亡魂大冒,吓得立刻摔到在病床下,向房门爬去,一边怕一边惊骇的大叫:“来人啊,来人啊!!” 方青听到他的呼唤也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张嶙的保镖们蜂拥冲了进去…… 张为祖与警长连同十来名警员赶到现场时,张嶙脸色依旧惨白、冷汗淋漓;而方青则默默地拭着他的汗水,自己眼中却泪光隐见。 她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去,以至于一大群人赶来,僵硬已久的冷艳亦同样无动于衷……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生命,在这名利与权势的斗争中,在这为争一个女人争风吃醋的抢夺里—— 就是如此的苍白匮乏、脆弱无力…… 张为祖见到儿子的模样,又瞧着细心呵护的方青,只得同警长询问那名战战兢兢的护士…… “你们保护少爷回去……不能有丝毫的差错!” 他压住心头的怒火,冷静地吩咐手下。 “不要离开我……不要!”张嶙一脸的丧魂落魄,浑身颤抖地哀求方青,“不要……” 方青随着起身,淡淡的挤出一抹安慰的微笑:“傻瓜,我和你一起回去!” 儿子这群人离开后,张为祖开始向警局的人发难。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应该很清楚!我的儿子,居然在这样的环境下,都差点被人枪杀成功……你们什么时候破案!” 警长显然有些难堪,一时说不出话来。 “警长你看,弹头找到了!”一名警员用镊子夹着弹头递到他面前,“初步可以断定:是‘AWP’远程狙击系列……” “带回去!”警长沉思着吩咐,“既然是远程狙击,这个现场没什么值得保留的了……” “警长,”一名女警官示意他去往破碎的玻璃窗处,“凶手的位置,大概在对面那栋废弃的楼房上!” “收队!”警长吩咐道,“大家都去那边看看,多收集一点线索……” 等手下警员都离开后,警长苦口婆心地开口了。 “张先生,你们……是不是找个时间出来谈谈?” “笑话!我跟他谈?你也看到了,远程狙击……落在枕头的位置,这意味着什么?”张为祖恼怒得一个劲儿颤抖着点烟斗,“……他妈的是要我张家断后!我还跟他谈谈……” “这个人我们很头痛……就是没有充足的证据对他……” “得了得了……”首席执行官蔑视地打量了对方一番,“我张为祖历来在本地是安份守纪,从不招谁惹谁!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看在平时咱们俩兄弟交情不错,这件事……警方就不要插手啦!” “张先生……” “哈哈!”张为祖一声奸笑,“刚才我可什么都没说……咱们只谈论这医院黎明前的美景不是吗?” “对对!”警长无可奈何地摇起头来,“什么都没说……” 目送这群人消失后,他又黯然自言自语出一句:“刚才……他什么……也没对我说……” ◇◇◇ 看着儿子握住心上人的手,静静的入睡;而方青也靠在床头,发出轻微甜蜜的鼾声,张为祖此刻的心头,竟然荡漾起一种说不出滋味来的感动…… 对于方青,他一直将其看着一名不伦不类的人,甚至这个“人”的成份都没给足…… 这也难怪,他就一个独子,怎么能娶一个从前是男人的人? 可曾几何时,他通过仔细的观察,竟然丝毫感受不到方青身上应有的男人味…… 是因为我从来没见过她原来的样子,还是她已经成为了一个女人? 有一点他必须承认: 就是通过方青,他能深刻的感受到—— 席冰男的复活…… 把身上的大衣,温柔地搭到方青肩头上后,他悄悄离去。 他发誓要让罗风血债血偿!! 天已大亮,看着父亲的大衣出现在心上人的肩头,张嶙诧异地“嗯”了一声,他这才发觉,已经把方青的手握得汗乎乎的…… 方青也迷茫地张开了眼皮来:“怎么……怎么啦?” “天哪!我的小公主,你瞧这是什么?”张嶙见她苏醒,开心得语无伦次,“你看看……看!” “干嘛啊你……”方青不满地顺着他的指点瞧瞧肩头,“不就一件衣服……” “这可是爸穿在身上的大衣!”张嶙惊喜道,“是他给你盖上的……” “你没事吧阿嶙?”方青奇怪地眨巴着大眼睛,舔舔几分干渴的嘴唇,“你是不是被吓出毛病了?” “大难不死啊!亲爱的,过来让我抱抱好吗?”张嶙浮出后怕而感触的神色。 正好我还有点冷……抱就抱! 方青顺从地起身坐到床上,投入了他的怀抱…… “我的小公主,亲爱的,我差点就死掉了,你理解我的心情吗?” “理解啊,”她仰起头来,俏皮地讽刺道,“但也不用叫得这么恶心吧?” 她说着又舔舔嘴唇—— “我给你润润嘴唇好吗?” “你会化妆?”方青傻乎乎的问道,“会吗?润唇膏在我包包里……” “不用润唇膏,呵呵……”张嶙幽默地笑着凑过嘴来—— 方青顿时恍然大悟,害羞得满脸绯红,碍于被紧紧搂住动弹不得,只得赶忙用手掌封住张嶙的嘴鼻,娇嗔道:“你呀……‘色’字头上一把刀听过吗?才捡回一条命来,又……” “嘿嘿!”张嶙轻轻就势握住她的手亲吻起来,“刚才还就是这个‘色’字救了我呢?” 接着他老老实实把刚才对那护士小姐的心思,说了出来。 “好哇!”方青自己都不清楚是不是在吃醋,板起面孔,立刻挣脱其拥抱,“我人还在外头呢,你竟然还……” “阿青你应该为我感到高兴才是啊……”张嶙内疚道,“我之所以告诉你,是不愿意对你在感情上有任何的欺骗……原谅我好不好?” “喔……早知道这样,你死了更好,省得我烦!” 她心头暗暗笑道:这小子是真的迷上我了,也难怪,冰男的魅力,估计没几个男人不神魂颠倒的…… “不跟你废话了,我得去练舞咯,有时间再来看你吧……” “亲一下再走好不好?”张嶙恋恋不舍道,“我怕……我怕一觉睡下去,再也醒不来!” “活该……”方青心软,见其摸样嘴上骂着,但还是靠了过去,弯腰捧起他的脸来,“记得啊,别动不动就占我便宜……我还没完全适应呢……你、你能理解吗?” “对不起阿青,我那是情不自禁,我很久没碰女人了,自从开始尊重你之后,我一直不让自己看别的女人,你想想……那个护士……她、她我那么近……” “行啦!”方青不想听下去,打断道,“你现在在自己家里,好安全的……不许胡思乱想知道吗?好好养伤,我呢……还指望和你去探险呢……” 她说完亲了亲对方的脸,扶着他睡下:“什么都别说了、别想了,诶!乖乖的闭上眼睛……” 张嶙倒是听话的照办…… 席董和姑姑去了中国,方青忽然感觉这下在家里成了老大! 她一进别墅就嚷嚷着唤来阿瑞,给自己拿早点来。 母亲的平安,对于此时此刻的方青而言:无疑是用任何物质都换不来的精神食粮; 对她来讲,妈妈的无恙,完全可以与自己脱离药物的解脱划上等号! “我不要喝牛奶了……”方青撅起嘴来,打量着冷汗直冒的阿瑞,忽然又有了作弄他的念头—— “小……小姐,你行行好!”看来阿瑞已被“摧残”得有了经验,见状立刻求饶起来,“你放过我好不好?” “说得我很残忍似的!”方青左顾右盼了一番,“我可告诉你,现在老头不在,家里可是我做主!!” “是是是!我的小主人,我的姑奶奶,”阿瑞哭丧着脸,一副生怕被炒鱿鱼的担忧,“我哪敢不听你的话?哪敢嘛……” “我问你啊,”方青打了个呵欠,“知道老头去中国干嘛吗?” 阿瑞一个劲儿摇头。 “不许骗我!” “没有没有,不敢隐瞒小姐!” 真是的,没想到他们走得这么匆忙,早知道昨天晚上就让他罗嗦好了…… “没劲……”方青放弃了去公司练舞,因为一夜不眠,让她此刻浑身觉得软绵绵的不自在,“我有点困了,今天就放过你啦……对了,我哥呢,去公司了吗?” “应该没有吧……”阿瑞对起身的她点头哈腰着,“少爷好像还没起床!” 来到卧室,方青忍不住探头瞧瞧冰川关闭的卧室房门,想到昨天晚上自己也吵了他半夜才离开,为好心没好报有点心存不甘,悻悻地磨了好一会儿的牙,才推门进去…… 方才张嶙那么开心干嘛呢?不就他爸给我搭了件衣服吗…… 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后,才体会出: 张为祖能静悄悄的给自己一份不经意的关怀,确实是难能可贵的举措…… 看来这老狐狸,还是被儿子的痴情打动了。 呵呵,不管了,只要他的想法有所改变,那么我的处境,相对来说,也会得到改善! 心里没了负累的方青,抱着玩具浣熊,很快便沉沉睡去…… “你抱着我的浣熊干嘛!” 方青感到有人在推摇着她,同时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睡得正甜,晕乎乎的不想说话。 “姐姐你是谁啊……” 哎呀,是谁那么讨厌! 方青郁闷地张开眼皮,只见一个年仅七八岁的小女孩,一套黄蓝相间的格子花连衣裙,头上竖立着两个小髻子,缠着两条美丽的蝴蝶结,打扮十分可爱,正奇怪地打量着她…… “小妹妹,你把我叫醒干嘛?” “姐姐你抱的浣熊娃娃是我的!”小女孩脆生生的答道,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烁着动人的光泽,一指她怀抱的浣熊。 “告诉姐姐,你是谁呀?” “我是男男啊……”小女孩说着委屈地撅起嘴来,“这是爸爸买给我的!” 男男? 席冰男?! 七八岁的席冰男!!! 方青立时毛骨悚然,想到现今已不在人士的冰男立时热泪盈眶,伴随莫名的心酸,她吞咽下一口唾液,艰涩道:“男男你好可爱,过来让姐姐抱抱好吗?” 她把浣熊递向对方,对方明明伸手接住的,结果浣熊还是径自掉到了地板上! 与此同时,她更清晰地发现: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竟然穿透了这名小女孩的身体,直射在地板上! 亡魂!! 只有人的灵魂,才能如此透明…… “姐姐你不要怕我啊!”小女孩似乎洞悉出她的心思,“我不会赶你走的……” “你不是……人?”方青试探着,她感到除了浑身在发抖,嘴唇也唏嘘的厉害,就跟吃了生辣椒一般,不受控地颤抖个没完。 小男男垂下睫毛,“姐姐你是哪来的人啊?怎么穿得和其他姐姐不一样呢?” 方青闻言才发觉自己确实不是穿的现代的服装,看了半天,才看清穿着一套明代女子的衣裙,一件猩红的坎肩,修长的褶皱黄裙,显得温文尔雅,美艳照人! “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呀……不要怕我好吗?” 方青刚要张嘴,忽然感到头顶金光四射,抬头望去,那满目的辉煌让她睁不开眼来,她只感到在那片吉祥的光芒背后,半空盘旋着一条奇异的项链;而这个时候,她也感觉自己越变越轻,慢慢的飘向那片金光的深处,继而四周出现一片恐怖得令她窒息的黑暗! 她醒了过来,悲羌地朝着小男男方才站的地方呐喊出:“男男……你在哪?” 只感到胸中说不出来的疼痛,她失声痛哭起来…… 到底我是那缕灵魂,还是男男是呢? 冰男,莫非你我真的无缘见上一面,在这个时期、还是在十多年前,我都无法抱上你一抱? 悲伤之后,方青忽然回忆起那条项链的模样,全身的鸡皮疙瘩亦开始弥漫—— 那不是一条项链,更不是现代的东西,好像…… 怎么感觉那么熟悉? 缨络!!! 她蓦地回忆起荣剑所描绘的那件古代少女的配饰! 只是梦里所见的缨络被奇光异彩所环绕,不似荣剑的铅笔素描,不过形态却十分雷同…… 还在什么地方见过? 古先生!!! 对,那个古怪的男人,在网络上曾用过的头像! 天哪,那东西怎么搞得像是个圣洁的法宝,把我当妖怪那样吸了进去—— 方青几分啼笑皆非: 她是杭州人,听妈妈这些老人讲述当年百蛇水漫金山后被法海用钵盂收复的故事,听了千百遍,此刻自然而然的将自己联想成了一个妖怪…… 那条缨络,是这位古先生非要脱手送我的礼物,还三番五次、口口声声说是我的东西,一副想要物归原主的执着—— 是不是……应该找他问个明白? 还是不要了,现在这么不伦不类的,哪有这份闲心,不过一场梦嘛,还是办正事要紧! 神智清醒后,她这才发觉醒来下身一片狼籍,赶忙跑向盥洗室…… 做女人麻烦,做韩国的年轻女人更是麻烦,脸上一有东西就得补妆,出门忘了化妆还是对身边人的不尊重…… 方青草草了事后,一看时间竟然已是下午四点过了,肚子饿得咕咕叫,随即掩上门来,跑向厨房。 厨师们显然非常忙碌,甚至没几个顾得上同她打招呼。 “干嘛呢阿瑞?” 她奇怪地注视着案板那琳琅满目的菜肴。 “做晚餐呀小姐,少爷吩咐的,要丰盛一点!” “干嘛要丰盛一点,爸和姑姑不是没在家吗?又没客人……” “有啊,哦对了,许小姐说多弄点杭州菜出来,说你可能喜欢吃……” 方青怀疑自己的听力因刚才的梦出了毛病:“什么小姐?” “就是你的助理许琳许小姐啊……” 有没有搞错? 竟然这么快就带到家里来了?! 你席冰川眼里还有我这个……这个妹妹吗? 方青脸色骤变,大有七窍生烟之势,把拿到唇边的皮萨扔到脚下,重重的踩了几脚,尖声大喊道:“都给我停下来!” 小姐发飙了! 众人一见,急忙停下手里的活来,原本喧闹的厨房,刹时安静下来。 “你们听好:”方青柳眉倒竖,“谁要再敢做什么杭州菜,马上给我走人!!” 她气得心脏狂跳,一个劲儿想反胃,强迫自己稳住后,旋即跑出了厨房。 “少爷和许小姐,可能去了湖边的亭子……” 菲姨见势不对,也赶忙“出卖”了冰川。 真够浪漫啊…… 一路跑来,方青几度摔倒,都自负地拿开阿当几人搀扶的手,疯狂地奔跑着…… “妹妹你醒啦!”冰川开心地从亭子出来迎接他。 “大小姐……你脸色不太好!”许琳也尾随出来。 “有你在,我脸色好得起来吗?”方青轻蔑地回顶了一句,既而朝冰川大喝一声,“席冰川!你存心气我是不是?” “妹妹你……”冰川几分难堪地凑来耳语道,“人不来都已经来了,要教训我……等她走了再说好不好?” “啊呸!”方青一副恨不得将许琳生吞下肚的表情,“你叫不叫她走?说!” “大小姐,”许琳笑吟吟地捋捋头发,“有点风度好吗?我可是你哥请来的客人,并不是我缠着要来的……” “许琳,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方青不齿道,“我希望你识趣的走人!” “哟……”许琳并不生气,只是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冰川,“大少爷,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客人吗?” 冰川大有尊严沦丧的气恼:“妹妹,我的朋友,也请你给于起码的尊重!我想爸若是在家的话,也不会容许你这么没有礼貌……” “混蛋!”方青气得差点给了冰川一耳光,手扇到他脸庞还是垂了下来,“好……大少爷,她是你的客人,我什么也不是……她不走,我走!!” 她说完伤心地捂起脸,转身跑开。 阿当几人忙跟了过去。 “大少爷真厉害啊!”许琳妩媚地恭维道,“几句话就把她打发了……” “都是为了你,”冰川几分后悔道,“这事儿让她告到父亲那儿去,我吃不完兜着走!” “哎哎!你可是他未来的继承人,你的妹妹,只是一个快嫁出去的女儿,你爸不会那么糊涂吧!” 冰川看上去洋洋得意,眼神中,却朝方青跑过的路上,闪去一丝不易察觉的古怪眼神…… 我要告状!我一定告状!!哼!!! 方青决定去彩华家吃饭过夜,在阿当将车开来时,她突然想起什么,拔腿跑进了别墅。 “有好戏看了,”阿银思索着望向,“少爷把小姐逼得出去过夜,老板不杀了他才怪!!” 阿当脸色凝重,一直不开腔。 “怎么不说话?”阿银绕到他身旁来,奇怪的问道,“别怄气啦,我还想给他一拳,然后踹他到湖里去……可惜,他是咱们的大少爷,哎……” “少爷……”阿当咕哝了一句,泛起迷茫的眼色。 “怎么了阿当?你我都是好兄弟,有话就说!” “你不觉得这个少爷有点问题吗?”阿当沉思着凝望起他,“且不说来历,老板这次极有可能是去中国核实他;就连平时的举动,他也显得挺乖张……” “你是在怀疑……喂,老大,你……” “我怕什么?我都是要走的人了,等小姐一出嫁,我就算完成了使命,倒是你们,得多留意一下这个少爷……” “你发现什么了?”阿银警惕地四下望了望。 “他看小姐的眼色不正常!”阿当斩钉截铁道,“我发觉:那不是应该是一种同父异母的兄长,看待妹妹的眼色……” “你是怕……” “告诉阿光,叫那小子别练舞给练疯了,多留意点咱们大少爷,搞不好,小姐会在他手上吃亏!” “知道了头儿,你真厉害……我也怀疑过,不过那是刚来的时候,之后就淡漠了……” “但愿是我多心……”阿当剑眉愁得不想展开,“别让小姐知道,她受了那么多罪才活回真我的风采……” 二人说到这里,却见方青气呼呼地拎着一个塞得满满的塑料袋子,下了台阶,拉开车门扔进去。 “走啦!”她烦闷地吆喝道,“送我去买东西!” 车开动后,阿银打趣道:“小姐,袋子里装的啥?” “钱!”方青气恼地回答。 “这……”阿当回头瞟了一眼,“小姐,这里起码是一百多万美金吧?啊?你要买什么啊?” “保时捷!”方青发呆地揉捏着垂到胸前的头发,“我不想再同你们进出在一辆车上!” “可是小姐,”阿当委婉的笑道,“你可得先给老板说一声啊!” “我是谁?”方青自负地一指自己的鼻尖,“笑话,不就拿了一百多万吗……” “小姐误会啦!哎……我是说啊,你是买摩托车对吧!” “是又怎么样?”方青恶狠狠地凑到他耳朵旁,“你别阻挠我!” 她那气呼呼的样子,加上满脸激动的绯红,让阿当感到她纯粹就是一个可爱的大小孩。 “小姐呀,你现在可是一张嘴吃饭、两个人分享……”阿银好心劝阻道。 “闭嘴闭嘴给我闭嘴!” 方青气得又是对他一番坐垫“伺候”…… 选好车后,车行的老板礼貌的要求:“还是老规矩吧席大小姐,你签个字就OK,月底我们去席氏集团财务部……” “我有现金……” 方青接过阿银递来的袋子,一五一十扔给了收银员,也不知剩余多少,出得门来,便塞给阿当:“你们三个分了吧!” “这不可以的小姐!” 二人不约而同地喊道。 “喂!”方青跨上摩托车,奇怪的问道,“这可不是假钞!” “不是这个意思……” “我叫你们收下就收下,谁敢说闲话,哼……”她踩燃了引擎,“记得:我们除了保护与被保护的关系,我们还是朋友,这点钱,就当我请你们一顿吧!” 她说完一放离合,径自冲了出去…… 二人慌忙钻进车里追了上去。 “哇……”阿银坐到了前排,数完后感叹道,“头儿,十九万美金呢……小姐这次算最大方了……” “小姐人很好的,从来就没亏待过我们,好好保护她吧!只是这辆车的事,我想老板知道了,没准儿会吐血!” “为什么?” “你不是不知道,老板为了小姐喜欢飚车的事,犯过多少愁。呵呵!这下倒好,咱们大少爷,给了一个让她心愿得偿的充分理由!” “少说点话,别跟丢了!” 对于方青的出现,彩华显得几分意外,赶忙把她拉进了客厅。 “怎么啦男男,”彩华看出她受了气,“谁敢惹你生气呀!” “席大少爷咯!”方青无奈地瞟了她一眼,“除了他还有谁?” “喂,”彩华陪着她来在客厅坐下,“你可不能让他压着你啊!” “我算个什么,我老爸护着他呢……你不是不知道他那人,历来重男轻女,哼!” “话不能这么说啊男男,气归气,席叔还是最爱你的……” “人是会变的!我是要嫁出去的人;而那个大少爷,可是要继承他光荣事业的儿子!” “好啦,我的大小姐!我相信席叔不会不爱你的……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方青气恼地啃完一个苹果后,把事情说了一遍。 此刻已是万家灯火之时。 “若是正常的交往,来家里玩玩也没什么?我想你哥,也不至于会留她过夜吧,嘿嘿!” “喂!”方青不满道,“你怎么还笑得出来?你想想阿剑现在这个样子,她却同一个纨绔子弟风流快活?” “纨绔子弟?你真是的……你哥我见过两回,感觉挺老实的喔,别乱扣帽子!” “老实?”方青嗤之以鼻,“我居然和我顶嘴,还把我逼走了耶!我……我跟他没完!” “是不是要我帮你教训她一顿?才跑过来?”彩华打趣道,“对付他,我可是游刃有余哦!” “不是啦,我只想静静,”方青垂下眼皮,“今晚我和你睡啊……” “不太好吧,”彩华幽默地瞅着她,“不怕你未来的老公吃醋吗?” “该死的,连你也占我便宜!” 方青闻言不依地朝她扑去,彩华只是大笑着搂住她不让她出手—— 毕竟她也听说席大小姐怀孕的事儿,不敢再像从前那么疯! “我饿啦彩华!我请你吃饭吧……” “吃饭当然乐意,一般的地方,本小姐可不去,嘿嘿,今天有大款请客……” 彩华不失时机地勒索道。 “走吧,中餐、西餐,悉听尊便……” 聊上一阵,方青心里感到舒适了不少,加上彩华的劝慰,对冰川的憎恨,无形中消失了许多。 在餐厅里为了顾及颜面,方青不敢喝酒,回到彩华的家中,迫不及待开了一瓶葡萄酒。 “男男,”彩华拿开她的杯子,“都快做妈妈的人了,你还喝酒!” “哎呀!!”方青撒赖地想夺过杯子来,“人家心情不好嘛……” “今时不同往日啦,你得为你的小宝宝着想才是……” 天! 一个二个都这腔调,鬼才知道我肚子里是个什么东西! 方青无言地撇撇嘴,让步道:“喝一小杯行吗?” 葡萄酒是她的最爱。 “行,但得我给你倒!” “切……”方青不满地接过她递来的杯子,“不是吧?你打发要饭的吗?” 她夸张地咋巴着红艳的嘴唇,扮出一副几年没见油荤的贪婪样儿—— “知足吧你……什么时候变得像个酒鬼一样!”彩华把瓶子藏到身后,索性打开电视,“……喂喂,你的偶像呢!” 方青没注意,懒洋洋地仰起脖子开始想心事…… 她讨厌看电视。 “她在接受采访,快瞧瞧……”彩华盯着屏幕,一个劲儿摇她的胳膊,“快看嘛!” 偶像……成苋! 屏幕里的成苋正在接受一家娱乐媒体的采访,此刻一身素雅的便装,笑容可掬: “……这点我没考虑过,不过听说席小姐也是舞蹈专业出身,尽管对techno风格的电子音乐舞蹈有些陌生,但我相信这段时间的排练,一定能同我,在圣诞夜带给大家耳目一新的感觉……” 对我这么有信心? 方青倍感压力地笑了,说实话,身边风波不断,几度让她有过放弃这次登台演出的念头;也不知为什么,或许是受阿光几人拼命练舞的那股劲头所感染、还是心底那丝不甘示弱的情愫,让她一直不想正式宣告退出—— 不过她现在清楚晚了: 成苋对自己抱了很大的希望,而且已在媒体公布了,这才是真正的骑虎难下! “看到没?你快成新闻人物啦,大好机会啊男男,有她带你一把,这个圈子里,可以少你好多年的奋斗!加油……” “说得我好像很没出息似的!”方青不满而自负地翕翕小鼻子,“techno风格的电子乐舞蹈,还不是同现代舞同出一辙,哼!” “好啦,好困,”彩华扮出色咪咪的样子,“咱们睡觉去吧,啊?” 方青换上睡衣缩进被窝后,发现彩华诙谐地凝望着她。 “干什么?你不是困了吗?” 她知道是不能睡的,12点那关还没过,而且一觉睡到下午,现在才九点过,她根本没有睡意。 “我要是个男人该多好!才这么久不见,身材越来越迷人了啊!” 彩华赞叹地看着她被单下的身段,少不了几分嫉妒的神采。 “拜托……你少来啊!”方青害臊地警告着。 “腰这么细,怎么承载得起你那对大咪咪啊?真是让男人喷血的性感!嫉妒死了!” “我掐死你这混蛋!” 方青害羞得动起手来,不过她哪是彩华的对手,很快被老老实实被压得不能动弹。 “认输吗?”彩华嘿嘿笑道,“不认输就别指望我放开你……” “不认……就不认,连你也欺负我……” 方青开始委屈起来,彩华见状忙放开她的手脚,嘱咐道:“保持好身材啊男男,别有了孩子以后就变形……” “睡你的吧,老太婆!” “人家还没嫁人呢!”彩华学她的样儿,害羞地凑到她耳朵边上来,“你怎么可以叫我老太婆?” “好好,文小姐……这总可以了吧!”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从前一见女孩子脱衣服都会脸红的自己,现在同其搂睡在一块儿竟然毫无别扭之感…… “跟我说说……你肚子里那小家伙的事好吗?” 这么久以来,方青终于有了想流鼻血的感觉! 要命…… 不过话说回来,作为闺房中的姐妹,这些不为外人道的隐私,当然有资格过问。 “问吧问吧!” “你不一直很排斥阿嶙的吗?怎么会,咿——”彩华好奇道,“是不是某个浪漫的夜晚,酒后乱性,你把人家给……” “拜托我的大姐!”方青闻言哭笑不得,她没想到彩华竟然会如此乐此不疲,“我把他?你想笑死我对不对?” “那你肯定是被他勾引了……欲火焚身、情不自禁,哈哈……你还别说,那小子还真有点欧洲爵士的风度,就是人花心了点,喂!你嫁到英国去可得看紧一点知道吗……不过呢,以你这么火辣的身材相貌,那小子会对你如痴如迷的!” 从前怎么没看出:原来你也是只苍蝇…… 哎,早知道你这么烦,我还不如看着那小子的脸色,在家里睡呢…… 方青白了她一眼,翻过身去不再理她:“行啦,我先睡了啊……” 太多的事要去想…… 听着彩华甜蜜轻微的鼾声,她忽然想起那瓶茶几上的葡萄酒来。 蹑手蹑脚拉开客厅的灯,她笑吟吟地斟满一杯—— “放下!” 彩华的暴喝在身后响起,把她吓了一大跳! “我睡不着嘛?” 方青赖着不愿放手,眨巴着大眼睛,央求地看着她。 “你呀你!”彩华恨铁不成钢,夺过她的杯子,“你不能喝酒的,难道你忘了,你七岁的时候醉死过一回吗?” 七岁! 方青微微一怔,眼前立刻浮过小男男的影子,随即发怵地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第五卷 慧质兰心 第24章 怪异的爱恋 方青原本以为:“躲”到彩华这里来过夜,至少可以让自己少去许多心烦的事,毕竟冰男的卧室,她越想越觉得根本不是“人”睡的地方;在这个闺中姐妹的家里,至少可以找到一点属于自己的空间,能自由自在的做点自己所喜欢做的事…… 哪晓得就为了一瓶葡萄酒,又勾起她对白天的梦境记忆。 “你……你别吓我!”她害怕地抓住彩华的胳膊。 “什么叫吓你……”彩华几分奇怪地打量着她,“有什么好怕的?” “我……我不记得了嘛,”方青浮现起畏惧的神色,“你给我说说好吗?” 彩华一边把她拖往卧室,一边无奈地叹息着:“我真服了你这记性啊……不过我也只是听说,不全真实哦!” 方青心虚得赶忙关上门,继而腼腆地笑着回到床上:“说说,总比我什么都忘记了的强吧,嘿!” “嘿……”彩华好笑地捉狎道,“嘿个屁!就跟你老爸一个样儿……” “喂!我不像他,难道像别人?好了不废话了,快说啊!” 她缩进被窝,把头轻放在彩华的膝盖上——挨着对方的身体,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安全。 “听说好像……是你刚满七岁不久吧,”彩华像幼儿园的阿姨哄孩子睡觉一般,抚摸她的长发,“有一天你爸把一杯白酒放在餐桌上,去书房里有点事,就在这个时候呢,你在外面花园里淘气完了回来,满身大汗,渴得一个劲儿嚷嚷,端起杯子就把那杯白酒全部喝了下去,当时就憋气了……” “我没那么顽皮吧?”方青不太相信地眨巴着星目,在月色黯淡的卧室里灼灼生辉……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看见……” “不过还好,你爸当时没有慌乱,一个劲儿掐你的人中……十多分钟吧,你就活过来了……” “就这样……” “我就知道这些啦,都还是听爸妈他们说的!”彩华微微打了个呵欠,“你要多知道的话,问你老爸好了!” “喂!我当时穿的什么衣服,你知道吗?” “拜托啊大小姐,我那时候才多大?我还不是都在茶余饭后听大人们说起的!” “嗯……真的是死了?”方青特别把‘死’字加重了语气。 “是啊,你当时是断了气的……好了不扯了,”彩华确实想睡了,“欲知详情如何,请致电令尊大人吧……记得啊,别去喝酒了知道吧?要不当心我撵你出去!就这样,睡觉!” 说着她倒头便睡。 我哪还有心情喝酒…… 方青躺回被窝里,把被子扯到肩头,开始沉思…… 挨过12点吃过药后,她睡到五点过就醒过来。 想来想去,越想越不是个滋味—— 我为什么要跑出来过夜?有这个必要吗? 再怎么说,席冰男也是名副其实的席家大小姐啊,这么一走,不就显得怕了那小子吗? 哼!人善被人欺!!不行,我可不能就这么算了——若是他胆敢和那许琳干出不知廉耻的事来,我可要闹得鸡犬不宁…… 骑着那崭新的“保时捷”匆匆回到席氏庄园,她走走进别墅第一件事儿就是检查厨房。 阿当阿银看出可能要出事,急得连车都没靠便跟了过来。 不少厨师已经早起做饭了,一看到大小姐反常的模样,一个个慢慢停下了手中的活。 “阿瑞呢!!”她注意到这小子竟然不在,找到了发难的前提。 “小姐……阿、阿瑞还没起来?”一名厨师胆怯地回答。 “怎么还不起来!早就该起来啦,叫他滚出来!” “他……他昨天晚上喝多了,这个大小姐是不是……” “谁跟他喝酒了?” “是少爷。” “我等会再算这笔帐……我问你们,昨天晚上,那个许小姐留下来吃饭了吗?” “没有!” 方青不相信,略带威胁道:“是吗?若是你们骗我的话!” “大小姐,你总应该相信我吧,少爷和许小姐……”一名在席家庄园公认的老实老厨师出面证实道,“真的是出去吃的饭,而阿瑞,是少爷回来后找他陪喝酒的……” 也是,厨师们有什么过错,我还是应该找罪魁祸首去…… 方青想完后蹬蹬蹬跑上楼,径自推开了冰川的卧室。 阿当二人又彼此看上一眼,跟了上去。 席大少爷的睡姿十分的滑稽,几乎是呈一个“人”字匍匐在床上,而两只手,却明显被压在了身下…… “起来!”方青一声暴喝,也不管这时才清晨六点半正是好睡的时候,“呼”的一下拖开了席大少爷身上的被单—— 一听她的尖叫,阿当二人忙冲了进去…… “怎么了小姐?” “他……他不要脸!”方青背对冰川,气恼得接连跺着脚! 二人奇怪地望去,才发现冰川原来是赤裸裸的在睡着,此刻已经懵懂地开始苏醒…… 裸睡?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不过大小姐确实…… 阿当二人感到哭笑不得。 “你们!”冰川慌忙把被单拖过来遮羞,“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他草草穿上内裤,愤怒地站起身来:“谁揭开我的?!说!!” “我们敢吗大少爷?”阿当好笑地捂起嘴来,用高大的身躯挡在其与方青中间,他怕二人起冲突。 “大少爷看上去弱不禁风,没想到还挺结实的啊,羡慕……”阿银不失时机的来上一句。 “少来!!”冰川野蛮地推开他,走到方青面前,“妹妹你什么意思?” “我……”方青脸上的红晕还未全部消失,一时尴尬得不好开口。 别怕啊大小姐,有我们在呢…… 阿银显然看不惯冰川初来乍到,便这么气焰嚣张,一脸的敢怒不好言…… “我是个人,席大小姐!”冰川忿忿地点上一只烟,“你应该给我起码的尊重!!” “我……”方青开始不甘示弱起来,硬起脖子针锋相对,“我是来跟你算账的!!!” “找我算账?好啊!”冰川一脸的不满,“我还没找你呢,你倒恶人先开口!叫他们先出去……” “我不!”方青一见他结实的肌肉曲线,知道一旦动起手来,吃亏的肯定是自己,“你叫他们出去,我就点头,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就是!”阿银态度也居然强硬起来,“我们只听小姐的话……” “别以为你们在这里,我就怕她!”冰川不知是酒还没醒转,还是睡得过份迷糊,竟然一反几日来素有的循规蹈矩,变得凶神恶煞。 “你也别以为你是大少爷,我们就会怕你!”阿当不冷不热地回上一句。 要打架啦…… 方青见几人各不相让,连忙把阿当二人推了出去。 “为什么你那么反感许琳?给我一个理由!”冰川显得怒气冲天。 方青微微一愣,旋即骄横霸道地答道:“不喜欢一个人同喜欢一个人是一样的,没有理由的……” “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冰川来在她面前,“我也是一个人,我有理由追求我喜欢的人!” “喜欢谁都好,就是不能喜欢她!”方青蛮横地撅起嘴,背过身去。 “哼!”冰川嗤之以鼻,“真的喜欢谁都可以吗?” “对啊……” “那我告诉你,我喜欢的就是你!可能吗?” “喂!”方青诧异地回过头来,“你是不是疯了,我是你什么人!?” “真是因为不可能喜欢你,我才只能在她的身上,找到你的影子……” “等等!”方青忽然发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避开他满嘴的酒气,“你刚才说,喜欢的就是……我?” 看着对方慢慢垂下去的眼皮,方青忽然笑了起来:“大少爷,你的念头很荒唐知道吗?” “是……” “你是大学生,知书达理,难道这些道理,还要我说吗?” “对不起……”冰川深深的呼吸了一口,仰起头来,“若是可以选择,我情愿还是从前的我,至少这样,我可以有一个追求你的理由……” “够了!” 方青抓狂了。 这是个什么世道,怎么连同父异母的兄长,都不放过你,冰男,美丽真的是一种错误? “妹妹……”冰川还想补充什么。 “为什么要喝酒?”方青打蛇随棍上,“还把阿瑞也拖下了水……若你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这件事,我要交给老头来处理!” “一定要说?”冰川眼中似乎渗透出无尽的悲哀。 方青联想到这小子多次凝神看自己的眼色,开始慢慢确定他并非在酒后胡言—— “好了,冰川……”她无奈地叹息道,“你不用说我也想得到原因了,从现在开始,我现在不再反对你同许琳来往,但是有一点,你——不能对我有什么想法,一点也不可以!” “我知道的……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出来了……”冰川有些懊恼,亏心的不敢正视眼前的佳丽。 “这事我当你喝醉了胡说八道,但只此这一回,你好自为之!” 方青字字凝重,盯了他好半天才徐徐开门离去…… 是不是我这两天特别喜欢打扮了点,对他亲昵了一些,才让他对我……不是,是对冰男有如此荒谬的念头? 洗脸刷牙后坐在梳妆台前,她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天!若是老头知道了,不气得吐血才怪…… 看来在家里,还是不能那么花枝招展、放浪形骸! 真是的,原本以为这家伙可以陪我无聊的时候,多说说话,哪晓得……算啦,孤单的时候还是找彩华她们比较妥当,尽管是面对女人谈心事,可我现在,也不是一个女人吗…… “小姐,你回来啦?” 看着低头默默吃早点的方青,菲姨试探着挨到她身边来。 “坐呀菲姨……”方青奇怪地注视着她,“找我有事?” “也没什么事……对了,饮食要注意营养均衡搭配知道吗?” 又来一只苍蝇…… 我的老天! 这是个什么鬼环境? 就不能让我清清静静的吃上顿饭…… 方青看似笑吟吟地点头称是,实则恨不得将眼前这女人塞到垃圾蒌里去。 “哥的房间是你布置的吗?”她岔开了话题,“真的好气派啊!呵呵……” “小姐过奖啦,”菲姨一听表扬,立刻忘了姓什么似的变得眉开眼笑,“要不要我也帮你布置一下?” “好啊好啊!”方青开心得放下杯子,拍了两下巴掌,“你就看着办吧?” 她越发觉得冰男的卧室阴森弥漫,最好大动一下摆设,让她忘了那些不愉快的记忆! “小姐真是个小孩……昨天走的时候我好担心呢,就差点没跟老板打电话了,幸好阿当及时的通知我,你去了文小姐那儿过夜!” “别告诉爸啦,他那么忙……”方青欢欣地站起,“我要去看阿嶙了,菲姨拜拜!” “慢点小姐,我有话对你说!”菲姨紧张地站起。 从她的神色,方青看出多半又是为了肚子里那“宝贝”,扬起脖子长叹一声:“说吧,我忙时间呢,还得去公司排练!” “小姐呀,昨天和今天好像没见你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啊?”菲姨小心地笑着试探。 没反映你们也有话要说……算了,老头请你来,是专门照顾冰男的,我还是耐着性子听话的好。 方青微笑着点点头。 “这个……” “哎呀菲姨,有话你就说!” “小姐……要保持清洁卫生啊……” 什么意思? 方青莫名其妙地看着她难堪的暗示:“清洁……卫生!” “对对!要多洗澡……多换衣服,这一两天,都没收拾到你的内衣……这可是容易感染的!” 菲姨脸微微红起,慈爱地告诫着。 “我有换啊!”方青诧异道,“我的那些……内衣,都扔盥洗室嘛,有好几套!!” “可我问过小雨,她也说没看到,我们才以为你……” “不是吧菲姨,我不至于懒到那种程度上去吧……你们再找找,反正就那几个地方……不说了,我去医院了!” 她说完有些受不了了,不是生理的反应,而是同这女人谈论的话题,让她觉得越来越窝心。 然而,她在去往医院路上的途中,不得不担忧起来: 若是真的找不到了,那就说明,在席宅的人里,有人对席大小姐的内衣产生了兴趣—— 而这样的人,心理是极度失衡的…… 她迅速排一大堆人出去,把最大的可能放在阿瑞的身上! 这个畜生,竟然敢对我动手动脚,莫非就不会有这让人恶心的怪癖!! 妈的……我无法容忍这样的耻辱,无论是对冰男,还是对我方青,这都是一种对我们人格彻底的糟践! 我容不下你,你非滚蛋不可! 方青越想越愤怒,抿紧嘴唇,狠狠一拳落在大腿上。 “怎么了小姐?”阿银在后排担忧道,“是不是不让你骑摩托车,你生我们的气啊!” 略微想了想,她决定顺水推舟,淡淡一笑:“是啊,你们把我管得可真严!” “其实我们也是为你好嘛……你想想……从前呢,当然没什么……” “给我听好!”方青厌烦到了极点,“再要有事无事提我肚子里的东西,我可跟他翻脸!听到了吗!!” 聆听她凌厉的语气,阿银吐了吐舌头,不敢吱声了…… 天已大亮。 罗风的家里洋溢着一片爱的温馨。 今天儿子幼儿园的阿姨叫开家长会,他和老婆商议好一同前往,毕竟这么久以来,夫妻俩人都没好好的享受天伦之乐了。 丽莎终于打扮完毕,抱上年仅五岁却自己穿得漂漂亮亮的儿子,亲了又亲,然后去享受老公亲手烹制的早餐。 “哟!”她开心地瞧着丰盛的早点,“你DAD今天做了这么多好吃的,儿子,多吃点长快点知道吗?” “从现在开始啊,”罗风欣慰地看着老婆给儿子喂吃的,来在二人身边坐下,“我要当一个好老公、一个好爸爸,嘿嘿!儿子……DAD做的早点好吃吗?” “就是嘛,瞧瞧咱们宝贝多可爱!”丽莎别有用心地笑看着他。 早点过后,一家人挤进了车里。 时间毕竟不早了,罗风坐下就准备开车。 “DAD,我娃娃拿掉了……”帅气的儿子嚷嚷着昨天丽莎买的玩具来。 “我来开车吧!你去拿……” 罗风只得再次返回家里,当他拿着洋娃娃走近自己的车时,总觉得一路看来,车好像被移动过—— 而就在他下意识感觉不对劲时,丽莎已打燃了引擎…… “丽莎!不要开!!” “车”字还没喊出来,距离车身六七米的他只听得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那道耀眼的火光充斥眼帘时,他也被强烈的气流,震荡得飞身出去…… ◇◇◇◇◇◇◇◇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五卷 慧质兰心 第25章 梦忆前身 落风根本来不及面对这残忍的现实! 老婆、儿子…… 汽车爆炸产生的辐射,在一瞬间,火烧一般的剧烈疼痛袭遍全身,身体飞出的同时,他只得眼睁睁看着妻子儿淹没在火焰的肆虐中,晕了过去…… 苏醒之时,身边围满了警察、手下…… 他发现自己躺在救护车上,透过车玻璃,他看到自己住宅门前一片乌烟瘴气的狼籍,汽车爆炸后的残骸在眼帘中星罗棋布;顺势望去,救护车前的两副担架上,两具一大一小的尸体已被白布覆盖…… “丽莎……”他沙哑地惨叫一声,“儿子……不!!!” 接着,救护车外现场几乎所有的人都听到了他狼嚎般的惨叫:“这不是真的!” 护士和医生,赶忙将他使劲按住…… 例行的口供录完后,警察纷纷离开,只留下几个心腹站在他的病床前。 “老板,节哀……” “节你妈的头!”他红着眼球咆哮道,“你们这群饭桶……我问你们:那炸弹,是怎么安到汽车上去的?啊!?说话啊,妈的,一个个都哑巴了?!” 众人默默忍受着他排山倒海的谴责…… 发难完毕,他无法面对地一个劲儿摇头:“张为祖,你为什么要那么狠毒,为什么要做得那么绝!” “听说……他认为,我们想做掉他的儿子?” “什么?!” “是的,老板,出事后我们当时就有兄弟去质问了,”一名手下解说道,“他那边的人回答说,是你先做得那么绝的。而且我们听说……他的儿子,昨天清晨在医院里,差点被远程狙击步枪搞掉……” 罗风虚弱而无奈地笑了:“这真可笑……” “老板,他们的意思,是你不仁在先,他们不义在后。叫我们别装糊涂……你真……请了杀手干掉他儿子吗?” 罗风虚弱得无力一个耳光闪了个空:“混帐,我有必要杀他儿子吗?查……马上给我查!到底是谁?在挑拨我们的是非!!” “是,老板!你的岳父岳母已经接到通知,正在飞来首尔的路上……我们办事去了,你多珍重!” 罗风在众人离开后一直愣着,半晌才恶狠狠地吼出一句:“席冰男,这一切,都是你这个女人惹起的!我发誓:我不会放过你,我要你生不如死!” 听着他阴恻恻的嚎叫,守在门口的手下亦禁不住打出个哆嗦…… 方青心情不好,老想着自己被占了便宜的事,恹恹地给张嶙喂上两口汤药,便慢慢垂下头来,不啃声…… 看着她心里不爽,张嶙立时也没了食欲,凑过脸来:“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什么……”方青努力扮出一个笑脸,冲他习惯地捏了捏耳垂。 “是不是……爸骂了你啊?”张嶙想握住她的手,却被她畏惧地缩了回去,“有事,你可不能瞒我,知道吗亲爱的……” 方青心情很乱,但左思右想了一阵,还是把昨天和冰川产生的过节,简要的描述了一番。 “呵……”张嶙感到好笑,“你干嘛……为这个女人和他过不去?莫非……你吃醋!” “你……”方青当然知道不能把许琳同刘俊在一起“狼狈为奸”的事抖出来,想了想,决定刺激一下张嶙,“你怎么知道的?” “什么!”张嶙才是真的吃醋了,闻言浓眉倒竖,“你喜欢那个小子?” “为什么不可以?”方青倒是真的想看看他对自己在乎到了什么程度,顽皮地答道,“人家虽然其貌不扬,可是口才不错,又懂得在我不开心的时候,讲故事给我解闷,嘿……” 说着她故意半仰起脸,拿出几分欣赏的憧憬神态—— “我……”张嶙慌神了,“我口才也很好,我也会讲故事,离他远点,阿青……他,他可是你的哥!” “你少来,”方青开始对此乐此不疲,“他是我什么哥!” “反正!”张嶙蛮横道,“你不能对他有想法!” “霸道……可不是一种温柔噢!”方青故意含情脉脉地瞅着他,“你就不能大度一点……” 张嶙显然自尊受挫,低下头来不啃声,几日来的医院生活,让他的腮边与唇前长出了不少胡须——正宛如彩华的评价,这家伙的确具备一种贵族绅士的天然气质,加上此时的胡须,更点缀出一种鉴于成熟与颓废间的另类风韵…… “吃醋啦……”她笑吟吟地伸过手去抬起张嶙的下颌,却意外发现这小子眼里竟然有了泪水—— “阿青!”张嶙就势握住她的手,哀愁道,“等我好起来,我会好好的陪你……不会让你受到丝毫的冷落,过来让我抱一抱,我心里好空……” 方青去厕所里换完内衣后,回来坐到他的身旁。 “你别往心里去,我是同你闹着玩的!”她轻轻用手指梳了梳张嶙蓬乱的头发,“我给你说实话吧……那个许琳,很碰巧的,是我初恋的情人!” “啥?!” 张嶙愣得合不上嘴。 方青腼腆的点点头,几分难为情道:“我和她认识好多年啦……” “亲爱的,让她去喜欢自己喜欢的人好吗?”张嶙急切得像个土匪,“你现在……你现在是我的……” “谁是你的……”方青忍不住娇嗔道,“莫非你忘了我以前……” “忘了从前好不好?算我求求你,别再想着做回去……答应我,答应我好不好?” 方青懵了…… 是啊,这段日子以来,我还倒真的忽略了从前是个…… 怎么搞的!莫非我认命了吗?想就以难为难,靠这个模样,一直的生活下去? “阿嶙,你不要逼我!”她烦恼地甩着头发,“我需要时间……” “好好好!阿青啊,告诉我,你肚子里,有反应吗?”张嶙关切而温柔地拥住她,在她的头发上贪婪的嗅着。 问这个做什么? “你……你就想着你和冰男的东西,”方青发窘道,“还想通过我来……” 这可是爸的意思,现在可不能告诉她;若她知道肚子的生命来得这么诡异,会不好收场的…… “呵呵!”张嶙一反刚才的郁闷,嬉皮笑脸道,“这当老婆的……当然是要给老公生孩子的,不过我担心你适应吗?” “不适应又能怎么样?”方青无奈地撇撇嘴,“我可真够惨的,现在就开始被这小东西折腾了,老是有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她发觉自己失言了,再说下去,这家伙又会乱想,立刻闭上嘴。 “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张嶙显然看出她的难为情,捉狎道,“嘿——你不说我也知道!倒是真的难为你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说!” “说什么说?”方青害臊而气愤地瞪着他,“可能,是我欠你的吧!可是阿嶙,我真的不想要……” “不行啊!没了这小东西,我们就完了……你不是不晓得……” 方青没有语言了,仰起脸来长叹一声。 “跳只舞给我看看好吗?就你们现在在排练的……” “你想也别想,叫我在医院里……跳舞?”方青含笑瞥了他一眼,“我可不是神经病!再说了,我还没时间排练呢……” “若是身体不舒服,就别上台了,我可会心疼。” 方青回过头来好奇地注视他:“这话倒有点人性,呵呵!” “知道你还在怪我从前对你做的那些事,”张嶙眼里闪烁出内疚的光彩,“我这不是一直在想弥补吗?真的,若是吃不消,就放弃吧,我真担心……” “来不及啦大少爷,”方青感触得面露微笑,“人家成苋小姐都在电视上通报咯,呵呵!我现在呀,还真是骑虎难下!” “那有什么关系,我叫爸把这次演出推掉!” “不行,你别管!”方青自负道,“不就肚子里一个小东西吗?莫非还难得倒我!” “好好好!”张嶙开心道,“听说这次演出声势很浩大的,呵呵,宝贝儿,你有心理准备吗?” “有什么大不了的,嘿,演砸了的话,丢的又不是我的脸!” “你啊!哎,我发觉你越来越调皮了,我真的担心,将来约束不了你!”张嶙苦笑着感叹完,在她耳边唏嘘道,“用的什么香水?好正点!” “这可是席大小姐的宝贝!当然不会差……好了阿嶙,我得去公司了,等会还得跟老头打个电话,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多陪我聊聊好不好?” “不好!”方青斩钉截铁鼓励道,“你应该少说话多养伤,听到没啊?下午若是不忙,我再来看你!” “阿青听我说啊,若是席大少爷敢对你怎么样,你可不能在心头憋屈,记得告诉我,知道吗?” “啊呸!你别管,我可不怕他!”方青嫣然一笑,“我走了,放心,我们不至于打架的!” 碍着心里的事儿,方青最终还是放不开来,只与阿光几人草草讨论了一下服装的事宜,便一直在旁边闲着,好不容易挨到吃午饭的时候,她换了衣服回到办公室。 此刻的她毫无胃口,瘫软在沙发上。 什么时候才是个头?眼看着老狐狸交代的任务,还不知道怎么着手,这里又跑出这些烦人的事来…… 我还能这样恣意的麻醉自己吗?继续扮这个他们所评价的从前的‘冰男’,来取悦张嶙,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来改变我的命运? 可若是有那么一天,我沦落到了不想做回从前的时候…… 真要命!现在身边美女如云,我为啥也老提不起对女人的兴趣来? 老妈,你可要帮我求神拜佛啊,要么就女人,要么就男人,可千万别变得不男不女就是了,那样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站在席宅的庄园的花园里,方青觉得在这暮色苍茫中,思绪如同在空气来来去无影的风;此刻的大地泛出一片夜幕降临前凄美的壮丽,让她又想起了每到这腊月将至时,和妈妈准备年货的情形。 一股熟悉的体味飘进了她的鼻孔! 转身之时,她忽然看到四周一片黑暗,一个高矮同自己差不多的男人的影子,蓦地出现在眼帘中! 色狼!? 她惊骇地瞪起双目,颤声问道:“你……你是谁?”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是!”对方的声音冷得像冰。 这声音,怎么也如此熟悉? 方青凝视着眼前的人影,有了呼叫阿当几人的冲动—— “想叫人是吧?”眼前的人鼻孔里哼了一声,“你先看清楚我是谁!” 二人距离不到八米,方青从对方的口吻里听出没有恶意,于是不自觉地朝前走去…… 越靠近对方,她的眼睛瞪得越大! 她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男人,竟是从前的自己。 难怪这男士香水和声音这么熟悉,原来…… 方青在办公室里惊醒过来,刚拭掉额头上的汗水,便在从朦胧逐渐清晰的视线里,看到笑容可掬的许琳站在眼前。 “席经理,你没事儿吧……” “没……”方青艰难地喘出一口气,无力地瘫回沙发上,“没事,你找我有事吗?” “没有,我看你睡着了,想给你搭件衣服呢……”许琳几分尴尬道,“若是身体不舒服,还是休息的好!” 想讨好我?没门!! 方青毫不领情冷冷道:“谢谢你的好意,我没事,你出去吧……” 想着竟然连从前的自己都只能在梦里相见,她禁不住荡漾起物是人非的心酸,眼圈慢慢泛红…… 方青!你是坚强的、乐观的,不要因为一场梦,影响你的心态,你现在正在逆转命运的关键时刻,千万不要崩溃…… 她努力的为自己打气,完全忽略了迟迟不愿离开的对方。 许琳几度欲言又止,终于开口道:“我准备同阿剑分手。” “我意料中的!”她纠正好情绪,冷笑道,“你没有必要对我说!” “我知道你会鄙视我……”许琳几分黯然道,“我只是想找一个……理直气壮同你哥哥往来的理由!” 奇怪! 你有必要来这样的表情吗? 如是想着,方青依旧冷冷道:“他的事,我不再过问;况且你也看出来,他比我厉害,所以……你可以走了……” “我知道为了我,昨天害得大小姐出外过夜……”许琳难堪地咬咬嘴唇,“别急着赶我走好吗?” “我想我和你之间,应该没有什么共同的语言!” “大小姐,我想给你一点忠告……” “你脑子有病啊!又想把我同那个什么‘方青’扯到一块去?出去,要不别说我不给你面子!” “不是的大小姐,”许琳有些难以启齿,磨蹭着,“我给你说的,关乎到你的荣辱……” “荣辱?笑话!”方青自负地打断她的话,“你和我,完全是两个世界里的人,你有什么资格给我忠告!说得难听点,不怕伤你的自尊:我拔根头发,都比你的腰粗,你省省吧!” “我知道你是豪门千金,有钱有势有地位,但请你听我说……” “我给你两分钟表达,超过这个时限,我的保镖可不会怜香惜玉!” “我只改善我的地位……”许琳几分惭愧道,“我能混到现在,我容易吗?我以为席大少爷是真的喜欢我,可昨天晚上,他对我动手动脚的时候,你知道他叫我什么吗?” “肉麻……我懒得过问!”方青不齿地瞟了她一眼。 “他叫的是你的名字!” “你说什么?”方青迟疑地站起走向她,指指自己的鼻尖,“叫我的名字……” “是的,我不敢啃声,他完全把我当成是你……”许琳居然也面红耳赤起来,“所以大小姐,希望你多个心眼,他毕竟……不是同你一起长大的兄妹,没有感情的根基……” “喝酒喝醉了嘛这小子……”方青一声极不自然的干笑,“没什么关系……” “你就这么相信我,不怕我是在胡说八道、”许琳奇怪地注视着她的尴尬,“挑拨是非?” “你敢吗?”方青眼里故意泛起藐视,来掩饰心头的忐忑,“呵呵,你不是蠢得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人啦!” “大小姐大人大量,真是风趣,”许琳担忧地凝望着她,“别的话我就不多了,希望小姐在少爷面前,最好别……我走了,这些轮不到我管的……” 她拉开门出去,合门之际让人意外地抛了个媚眼:“你也不容易……” 她仿佛靠得住方青会被她的媚眼所迷惑一般,微笑着自信地离去。 多么迷人的笑,好久违的感觉,一直都是这样的微笑,让我从前魂牵梦绕…… 方青的确被“迷”住了,久久回过神来时,才恼怒地皱起眉头:“什么叫我也……不容易!阿俊你这该死的,你这个家伙,你以为你很聪明吗?不行,我得让你离开韩国……” 她气得狠狠一脚踹到门上去…… 唉,若是没有这几个跟屁虫在后面多好!我可自由得多! 去选购手机的路上,她第一次发觉有点讨厌阿当几人了,特别是阿当和阿银二人,那左顾右盼防贼般的警戒,更是让她感到自己好像已经彻底脱离了百姓的生活…… 还是阿光好点,一路上缠着她讨论节目的事儿,在旁人眼里,竟成了一对不牵手的情侣。 走在品牌手机的销售大楼里,方青出众的相貌,自是吸引了四面八方的人的视线;在琳琅满目的系列产品中,她竟然挑选了足足一个小时,才选出一部造型奇美玲珑的手机来…… 阿光估计是练舞练得太累,在这段时间里,趴在柜台前睡着了。 “就这个吗?”阿当低声问道,警觉地四下瞟看着,“小姐你决定了是不?” 方青竟然拿在手里,还瞧着柜台里——一副不太确定的模样! “小姐,就这个吧,啊!我们走吧……”阿银看上去等得几分不耐烦了,一脚踢在阿光屁股上,“去付帐!” “终于选好啦?”阿光懵懂地伸了个懒腰:“麻烦你小姐,多少钱?” “不用不用!”一个中年男人开心地大笑着走近,“席小姐喜欢就好,呵呵!喜欢就好!” 这谁呀?看上去像是老板…… 方青用眼神询问着几人,而几人也莫名其妙耸耸肩头。 “贵人多忘事呀!呵呵……”中年男人谦和地自我介绍着,“我姓崔,三年前还是席氏集团总公司人事部的职员……瞧瞧,席小姐已经不记得我啦!” “崔先生……幸会啊!”方青礼貌委婉地冲此人略一点头,“我们要告辞了,你看这手机……” “区区一部手机,怎么比得董事长当年对我的照顾……”崔老板感慨着,“大小姐喜欢的话,随便拿,看上什么就拿什么……” 看来老头的人缘还不错…… 方青难为情道:“那……那就谢谢啦!” “呵呵!这是一款新品牌,大小姐还挺有眼光,不知道有没有兴趣,成为我们这个品牌的形象代言人呢?厂家方面,我能说了算!就只要求席小姐来几个POSS,拍几张照片就可以……” 哇!手机品牌代言人呢!挺风光!! 方青的虚荣心出现了,不过却被阿银有意无意凑来的一句悄悄话泼了冷水—— “老板会骂的……” “这样吧崔先生,”方青不好当面拒绝,委婉道,“我想你也是知道我老爸的个性的,嘿!我先问问他的意思好吗?” “行行行!”崔老板即刻摸出名片递给她,“无论行与不行,都请席小姐给我个答复,好吗?” 就在二人交谈之际,一个年仅二十多岁的女孩,打扮看上出也算得时尚前卫,路过方青身边时,看似不经意地从挎包里摸出一个小瓶子,揭开瓶盖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方青脸上泼来 第五卷 慧质兰心 第26章 前事逆流 阿当几人是最怕大小姐出来买东西的…… 且不说她浑身上下贵重华丽的饰品,就单单出众的相貌与燎人的风姿,便足以争取到百分之九十的回头率——诚然,对于那不回头的,在他们眼中都是视力有点问题的“观众”。 一进得这手机销售大厅,阿当几个的压力有所懈怠,毕竟这里的人显得素雅得多…… 方青倒像足一个女儿家,在挑选心爱的饰品,面对着琳琅满目的款式难以决定……倒是在这一个小时内,几人的警戒也在逐渐的放松。 不过作为头儿的阿当,眼睛倒是没闲过,几乎进进出出的人,他都看在眼里,放在心头! 他在部队里便保护过一位将军级的军官,多年来,一直秉承严谨的态度,兢兢业业的从事着这个行道,特别是日渐临近小姐的婚期,他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向方青泼洒东西的那个女人,他在半个小时前便开始留意着——毕竟这大厅里就这么一二十个人在流动…… 所以当这个女人路过方青身边,而悄悄将手放进挎包里时,他已看在眼里…… “小姐小心……” 当浓硫酸的气味扑鼻而来时,阿银第一时间内推开了方青! 但他的头部却没躲得开来,头发到右边脸耳朵部位没能闪开,立刻散发出刺鼻的臭味! 女人一见失手,撒腿便跑…… 阿当怒上心头,哪容得她逃跑,一个箭步冲上去,便是一记直拳。 女人险险避开,却被阿当一脚踹到地上,接着扑上去便将其双臂反靠在后背上,拎提起来…… 整个险象从开始到结束不到十秒钟,期间没几人看了个清楚,直到方青看到阿银的耳朵“滋滋”冒出白泡,吓得惊骇的出声大叫,众人才纷纷围了过来! “阿银你没事吧?!”她看到这一向幽默的小子此刻还在警惕地环顾四周,感动得直想哭,“快去看医生,快……” 席大小姐,在我的地方差点被袭击!! 这位崔老板亦吓得面如土色,后怕得一个劲儿招呼保安…… 幸好洒溅在耳朵与脸上的硫酸不多,不过医生表示阿银受伤的部位康复后,是肯定要留下疤痕的。 “阿银啊……”方青担忧地凝望着他,“还痛不痛?啊?” “哎呀小姐!你问我十多遍啦!”阿银坚强的笑道,“别哭丧着脸好不好,受伤的可是我耶,嘿嘿!” “你啊!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就是……”阿当幸灾乐祸道,“这下子某些人哪,拽不起来了!” “阿光!”方青板起面孔,恶狠狠地制止。 “为什么拽不起来……看到没?”阿银诙谐道,“这可是若干年后,我骄傲的本钱!我呀,可以逢人便说,我的伤疤,可换来了席大小姐的美丽依旧!” 阿银,你真的那么乐观吗? 方青默默地拭着他额头的汗水:“若是有什么不舒服,你可得随时告诉医生知道吗?” “就这点小伤……还?”阿银安慰道,“小姐啊,有你这么关心我,阿银就是把命赔了,也会笑看着这个世界合上眼皮!” “呸呸呸!”方青忌讳得一个劲儿摇他的肩头,“快吐口水,快点,快啊!” “吐口水干嘛?”阿银一头雾水。 “你快点!!”方青急得使劲跺脚,“你照办就是了……” 阿银听话地照办后目睹她开心的表情:“这是哪跟哪?” “不吉利的话,可不许再说噢!”方青故作阴沉道,“要不,嘿……” “真是一头猪!没见识!”阿光打击着,“小姐叫你吐口水,就是收回刚才的那句话……这是中国信佛的人常有的……什么耳、什么铃!” 你敢说我掩耳盗铃! 方青重重一脚踹到阿光的大腿上:“我叫你幸灾乐祸!” 阿光笑嘻嘻地拍拍大腿:“哈哈,小姐啊,你也算吸取教训了吧,这段日子好像事情有点乱,别没事乱跑喔!” “阿当跟那女人去警察局了……”阿银沉吟道,“会是谁指使那女人干的呢?” “会不会是单纯的嫉妒?”阿光正色起来,“小姐好像没什么仇人!” “可能吗?”阿银鼻孔里哼了一声,“小姐没仇人,那老板呢?在商场上八面玲珑,莫非所有的同行……都不嫉恨他?” “真是歹毒、无耻!”阿光笑道,“这不冤有头,债有主吗?等等吧,说不定那女人,会招出来……” 方青开始感到压抑起来,推开外伤治疗室的门来到走廊上透气。 这段日子怎么搞的,好像跟医院特有缘…… 荣剑、张嶙相继进了医院,连身边的阿银都受到牵连。 尽管这是阿银的职责所在,可毕竟是因为自己破了相,方青越想心头越不是个滋味。 尽快结束吧老天爷,我不想再有任何人为我来到这种地方了;若是可以避免,我宁愿是我…… 她默默地祈祷着,不经意见到荣剑的主治大夫从身边走过。 “请等等!”她温和地跟上去,礼貌地微微点点头,“医生,荣剑的情况怎么样了?” “挺乐观的!”医生欣慰道,“我都没想到,手术进展会如此顺利!” “那他什么时候可以……” “这个啊,”医生略微沉吟了一下,“就这几天吧,他的状态不错,呵呵!” “谢谢你啊医生!” “不敢当,救死扶伤,是我们的天职,”医生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对了席小姐,那个中国籍的荣剑,一切费用由你承担吗?” “嗯嗯……”方青一个劲儿点头,“希望你们能给他最好的医疗与环境,你应该知道,钱对我来说——” “好的好的,不过他父母刚离开回中国去了……这个你看,是不是请个人照料他一下,毕竟,护士有时候也忙!” “他现在身边没人?”方青诧异起来质问道,“你怎么不通知我?!” “是这样的,你未婚夫给我打过招呼,哎……你们的事,我也略知一二,不过我还是觉得跟你说一下比较妥当,我还有事先走了,不好意思啊!” 看着医生离开,方青的窝囊气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对象…… 张为祖不在家,方青径自来到来到张嶙的卧室,。 正在发愣的张嶙一见她过来,急忙一把把她扯到身边:“没事吧阿青?又没有溅到其他地方!” 哎!你也这造型了,我还有什么理由冲你发难呢…… 看着张嶙无比关切的目光,她的怒气也随之慢慢消散:“我有事还会来看你吗?” “这就好,这就好!哎……我担心死了……要买什么别再自己去了懂吗?” “嗯……” “对了,你买手机做什么?”张嶙奇怪道。 “你说做什么?”方青也奇怪反问,“我想让通联方便一点而已!” “你不许有电话……” 看着他皱起眉头,方青那被压下去的怒火“腾”地燃了起来! “你连这个也约束我?” “不是约束,”张嶙几分难堪道,“我不喜欢别人给你打电话!我、我是不放心……” “不放心什么?张大少爷,你未免太喜欢胡思乱想了吧?” “阿青……”张嶙看出她脸色不对,“你有些事不懂,男男的生活圈子,还有身边的人,你涉足接触的少——” “哼!不是这样的吧?” “OKOK我承认,我怕其他男人打你的主意,行了吧,顾及一下我的感受好吗?” 张嶙哀求的眼色,倒是让善良的方青又不想吵下去,愣了一阵后,她让步了:“我保证,最多五个人知道我的号码?行了吧,啊?我现在去看看阿剑,然后我就回去了……” “去吧……” 张嶙声如蚊呐,看着方青拉开门后,狠狠一拳打在左腿膝上的伤口,既而痛得牙齿发出“可可”的碰撞声来! 他这是习惯的发泄,但他没想到,往昔在席冰男面前毫无意义的自残,却让此刻的方青紧张得赶忙来在他身旁! 这一点,便是方青与席冰男在个性以及本质上的天渊之别——当然,更是张嶙为前者宁愿舍生忘死的最大原因。 “你呀!”方青赶忙把他的手拿开,“你干什么啊你!疯了吗?” “没什么,我心里有点不舒服……阿青,你去吧,我没事!” “别吃醋好不好?”方青害臊道,“你可真有意思,阿剑的爸妈离开了,都不让医生告诉我!” “是……我是自私,可人都是自私的,何况对自己心爱的人!”张嶙一脸哀切,“我没用,我若是不受伤,又怎么会就这么几个人陪你去买手机……” “你的心意我明白的,”方青别扭地笑道,“我不是好好的吗?来……我给你梳梳头,你看看你……” 在心上人给自己梳头的当儿,张嶙几分不好意思道:“我胡子都冒了这么多出来,呵呵!” “其实你的脸上有点胡子,还挺帅的!”方青安慰道,“以后不许拿自己出气了知道吗?” “不拿自己出气,莫非还对你出气?” “我的命都是你们的……”方青无奈的笑道,“当个出气筒又有什么关系!记得啊,要听话,你不想我死气沉沉的不开心吧?” 张嶙感触地凝望她…… “我去看看阿剑就回来,不许乱想!你若是连这点气度都没有的话……” “有有有……” “想吃什么点心,我给你买点回来!” “你能陪在我身边,和我说说话,我就很开心了;不过你看了荣剑之后还是回家吧,走之前,亲亲我好吗?” 在未经人事的方青眼里,一直把亲吻当作是大人对小孩一种爱的表现——诚然张嶙在她的心目中,提出这样的要求也犹如一个孩子那么稚气…… 孤单的病房里,方青深深感受到了荣剑的寂寞…… 尽管她逃避着不愿去看那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可依旧感念着这小子那份对冰男执着的爱恋。 她不敢说话,她怕对方听到她的声音后引起情绪的异变,只是默默的、无声的凝视着这在阎王殿前报了一个“到”字的可怜人…… 若是冰男还活在世界上,她会不会放弃张嶙来接受你? 应该会,我相信,冰男会考虑接受你…… 若是没有我的出现,你现在又是会在哪里? 阿剑,对不起,我能给你的,只有冰男的影子,而无法给你冰男的心甚至于她的爱…… 我不可以爱你,你懂吗?就算是我一个真正的女人,也不可以! 且不说我并不熟悉你……即使熟悉,那么我给你的爱,都将是对你赋予男男的纯洁的爱恋,最可耻的亵渎! 我只希望你早点回来,接受许琳即将同你分手的现实…… 方青沉溺在深度的思索中,这段期间,阿当和阿光见她心情欠佳,早已默默的离开。 荣剑有了点声响出来,方青并此声响并不惊讶,因为方才医生已经告诉过他,荣剑已经时不时的开始说胡话——这是好现象,因为表示其在努力使得自己摆脱昏迷的状态! 方青惊喜而轻盈地来在他身旁,期待地凝望着他,希望能为他做点什么——调整好心态之后,她发觉荣剑的脸庞虽然不像张嶙那般有典型男人的韵味,不过却是秀外毅中,活脱脱一副能文善武的浩气凛然! 她摒弃了梦里主月那张罗帕上的轮廓,几分欣赏地注视着这温柔不乏刚毅、自负不失可爱的脸来…… “葡……葡萄……” 尽管荣剑还戴着氧气罩,方青还是清晰地听到他的国语发音。 葡萄? 这家伙喜欢吃葡萄吗?怎么我从来没听说过…… 想吃东西就好,呵呵!我这就叫人给你买去! 方青刚想蹑手蹑脚溜出去,却发现荣剑并非是想吃东西! “葡萄……美酒……夜光……杯……饮……琵琶……马上……催……” 这两句诗,荣剑是断断续续的、两个字两个字的叨念出口,亦不知是在此状态下吟诵的艰难所致、还是他想起了伤心的事来,“催”字之后,他慢慢合上嘴唇,而就在此刻—— 一颗饱满的泪水,从他的右眼中挤落出来! 好熟悉的口音,我在什么地方听过…… 方青愣了,她一开始想不通在这样的磨砺中,对方如何还能记得这两句绝句,可是慢慢的,她的脸开始失血—— 她想起了那次梦里回到万主月身上后,酩酊大醉时,赵子剑同她告别之际,念的就是这两句! “我赵子剑发誓,此去战事完结,立刻娶你过门,否则我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荣剑的吟诵是断断续续的,但此刻方青心头,这句铮铮誓言,犹如炸雷般在心头响起! “不……”她无法自信地步步倒退着,“我刚才一定是幻觉……一定是听错了!一定是……” 声音可以忽略,但荣剑那泪过之后的痕迹,怎么解释? 方青害怕得双手捂上耳朵,冲了出来…… 月儿说过,要等子剑回来迎娶她,可为什么会怀上那肥佬的孩子,为什么…… 他们之间的结局,莫非就是冰男与荣剑在现实中的隐射! 可怜的主月、子剑、冰男、荣剑…… 倒在阿当的胸前,方青肆无忌惮地大哭了一场。 若是哭泣,可以释怀心头的悲愤,这未尝不是一种最好的解脱,大小姐,如果这个荣剑只能带给你伤心,你又何苦继续纠缠下去…… 阿当同情地思索着,任凭方青把他的领带当成了揩鼻涕的手帕。 “我没事了……”半晌之后,方青红肿着眼圈,停止了啜泣,仰起头来,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不好意思啊阿当,你的领带被我……” “没关系,小姐尽管用!”阿当试图引导她开心,“只是长宽的比例不太合适,不过不能扔,我得把它摘下来拿回家去交差,这是老婆新买的,呵呵!” “讨厌……”方青嗔怪道,“你也这么油腔滑调了……等等我啊,我去收拾一下。” 是的! 我不能把荣剑放在心头,我根本没有时间去分享他的心情…… 洗手间里,方青在补妆之时凝视镜子里的自己,苦笑着思考。 可为什么我要欺骗自己? 我喜欢他,这是我切身的感受! 可我为什么要喜欢他? 这有些荒唐,我并不了解他啊…… 是的,喜欢不代表爱,或许是为了他同冰男那段未了情吧…… 不想了不想了,忘了这个人! 再分心的话,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被阿当以及现场保安人员扭送去警局的那名女人,死活不开口。 这摆明了是被人利用对席大小姐毁容的…… 阿当不想对此刻的方青说到此事,他准备一回到席宅,便把大小姐的摩托车藏起来,在老板回来前严密监视小姐的动向,不准其离开席家庄园半步。 他看出方青一天来情绪波动极大,照往常的惯例与经验,大小姐没准儿又要干出让人头痛的事来—— 他没有估算错,因为方青回到别墅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给了正在做饭的阿瑞重重一耳光! “跟我出来!”她脸色铁青,威严地瞪着其他厨师,“谁多嘴今天就别想清静!!” 众人一听,急忙继续做各自的事情,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默契。 “阿瑞真倒霉,碰上小姐心情不好的时候,哎……” 众人见阿瑞胆战心惊随方青出去后,纷纷露出同情的脸色。 阿瑞被叫到了湖中的亭子上来,他开始害怕了,浑身筛虱子一般停不下来。 “为什么要这么做?!”方青厉声喝到。 她把阿当二人留在岸边,不想让这糗事被两个大男人听到。 “大小姐,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我到底……到底做了什么呀!” 阿瑞一脸委屈。 “你无耻、下流!”方青怒火中烧,恨不得把这家伙一脚踹到湖里去,“你猥亵我,简直是个人渣!” “我受够了!”阿瑞突然愤怒起来,把厨师的帽子摘下往湖里一甩,“你不说清楚,我不干了!” “哼!你还给我装蒜,我找小雨和菲姨问过了,她们这两天,根本没收到我的内衣,去哪了?你给我一个解释?” “是!我承认大小姐迷人,但我阿瑞……自问还算一个正常的男人,再怎么着,也不至于干这么禽兽不如的事来吧!” 莫非我判断错了?可我那些东西,没有翅膀呀…… 正在踌躇间,冰川跑了过来。 “妹妹你为什么打阿瑞?”他眉头紧皱,脸色也不好看。 “不要你管!” “大少爷,小姐莫名其妙打我……请你救救我!”阿瑞哭起鼻子来,“你可以问问其他人,我阿瑞在席家这么些年来……” “行了行了,你去忙你的吧……” 阿瑞赶忙逃之夭夭。 “告诉我,为了什么事?”冰川和颜悦色道。 “不关你的事!”冷风中,方青的头发被吹得凌乱飘曳,给人一种碎心的清丽,“我今天晚上还是出去过夜!” “不可以!爸说过……” “席冰川!”方青咬牙切齿着,“你放明白点,本小姐就是再任性,也轮不到你来管!” 她说完昂首挺胸大踏步离开。 找了半天找不到自己的摩托车,又见阿当二人如影随形,方青恼火无奈之下,回到卧室蒙头便睡。 夜幕悄然降临。 她再度被同在办公室里一模一样的梦吓醒过来! 为什么我会害怕我自己,这有什么害怕的…… 郁闷的在盥洗室里洗着脸,方青终于慢慢清楚了害怕的原因—— 宛如在出事前时常梦到席董在那个海岛上搂着自己一般,方青很清楚这种连贯梦境的特征,意味着什么: 莫非,在不久的将来,我……我会看到从前的自己站在眼前…… 第五卷 慧质兰心 第27章 一杯莲子汤 对于自己这一特殊的生理现象,方青是毫不含糊的能确定这是一种未来即将出现的征兆。 除了妈妈,没人相信她——准确说,是在知道她这事儿的人中,只有妈妈不讥讽嘲笑她。 可这样的事儿,原本就显得没有说服力度,因此一直以来,方青都只得默默的放在心头。 一次次未来将会发生的事在梦中提前演绎,她已经适应了这类无法解释的现象! 是的,那个人确实是我没变成这模样之前的相貌,栩栩如生…… 可是不对劲儿啊! 我是手术后的“产品”,我虽是赝品,可好歹有阴谋价值;可我本人,无钱无势无地位,谁脑子有毛病,把自己整容成那模样?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 这是什么意思,看对方的眼神的理直气壮,不像是没事儿找事儿啊! 还有!! 在席家的花园里头,他竟然……竟然有一种主人的派头…… 我怕什么,我有张嶙对我死心塌地,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脸上的毛巾落到地板上,方青逃避地眨眨眼后,不敢继续想下去,仓皇逃跑。 晚上吃的是西餐。 偌大的客厅里,她同冰川相对二坐,食物是一人面前一个大碟子。 她毫无胃口,不时恨恨地瞅瞅吃得津津有味的冰川。 整个晚餐的进行没有一句话,方青突然开始想念起席董来。 人在这里的时候倒觉得没什么,只是这老头一旦离开,眼前的冰川又如同一个死人无声无息,她开始有点沉不住气了。 “妹妹!”冰川面无表情地招呼着,“没有胃口吗?要么……我叫厨房再给你做点别的?啊?” 我叫厨房…… 你有没有搞错,这可是喧宾夺主耶! 方青禁不住微微皱起眉宇,嘟起嘴来望向别处去。 “嘿……”冰川干笑一声,掩饰住自己的尴尬,“还在生我的气呀?” “大少爷抬举我了,”方青愤愤道,“我现在……在家里可是看你的眼色在行事,怕一不小心,连安身之处都没有!” “冤枉!”冰川惨叫着把叉子扔到碟子里,“天大的冤枉,妹妹啊,你可别告状好不好?” “你不说我还给忘了,”方青腾地站起,“我现在就给老爸的秘书打电话去……” 冰川赶忙跑来挡住她的去路,张开双臂:“好啦,你才是一家之主,行了吧?” “哼!”方青自我解嘲道,“大少爷别糗我了,我决定了,还是出去睡!”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冰川收敛起方才的求饶模样:“不要鄙视我好不好?我知道我那念头,让我在你的心头的地位,一落千丈……妹妹……” “我不是你妹妹,”方青本来有些窝火,此刻一听更是厌恶,“请你最好叫我的名字,还有,不要随便挡在我面前!” “这样吧,我想到一些可以让你开心的办法……” “我没兴趣!”方青说完夺路离开了餐厅。 她还不想睡觉,想出去,车被阿当几个藏了起来不说,连走出别墅好像都不行,无奈之下,只得溜进了席董的书房。 没想到老头还喜欢看中国的古典小说,呵呵…… 她在学校的时候,就是一个小说迷,只是出身社会后为了职业,想静下来好好看上几本书,已经成为一种奢望。 在高大的书架上翻来翻去找了半天,全是那些让她看着就泛晕的老书,没一本让自己中意。 她失望地轻轻叹了口气,双手无意一耷,碰掉了一本堪称“古董”的旧得发黄的书—— “成达手记……” 老头的日记吗? 嘿,这可是好东西! 方青欣喜地将这本手记搂在胸口,蓦地发觉身后有人! “你跑进来干什么?!” 她紧张地注视着坐在席董位置上的冰川,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开始让她反感起来。 “想陪你说说话……”冰川斜着眼瞟了她一眼,看着方青负气地走想房门,急忙跑过去挡在前面,“别这样好不好?” “你让不让!”方青一手抱着席董的手记,一手捋开额前的散发,“你不让我可叫人了!” “我们需要沟通……毕竟同在一个屋檐下,你说是不是?” 方青悻悻别过头去,她想起了许琳白天的忠告。 “其实我没有必要讨好你,对不对?可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诚实,换来你对我的冷淡……甚至仇恨!” “拜托你放过我……好,我答应你,老爸回来我不告状,行了吧?”方青让步后威胁道,“我心情极度恶劣,你最好别惹翻我!” 说完,撞开冰川,径自向楼上跑去。 失望…… 这只是席成达的创业手记,集中讲述他是如何让席氏集团步步走向繁荣昌盛的经历! 妈呀,这可是洋洋洒洒好几十万字,老头也真有能耐! 可要找到关乎他年轻时在中国的过去背景,又谈何容易? 再搜保险柜里有没有有价值的东西! 她拉开房门,却见冰川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莲子汤,难为情地不时望望她。 “这是菲姨做的事!大少爷,你来干这个,是不是有点让人贻笑大方?”她冷笑着嘲讽道,“要讨好别人……也想个好的办法嘛!” 看着冰川尴尬的样子,不知怎的,她怒气消了不少;但同时又想起席董走之前的告诫,随即接过手来,随手放下。 “好了,我现在去书房找书看,你请便吧……” 冰川默默点点头,走向自己的卧室。 还是没找出什么有价值、有线索的东西,哎! 方青几乎把保险柜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发现了一件让她吃惊的东西。 那是冰男的小学毕业证书,同时亦看出席董是一个念旧的人,连照片都模糊不清的东西,却用 席冰男在中国念小学的时候,并非现在这个名字,而是从杭州回来时在飞机上碰到的那名空姐所言:是叫主月…… 而更令她惊讶的是,冰男在中国的学名,不是叫席主月,而是同他一个姓氏! 方主月!! 方青怀疑自己的眼睛,拿到台灯下仔细看了半晌,才慢慢相信。 居然和我一个姓,见鬼了,莫非……男男不是席董的亲身骨肉? 一边分析着,一边把东西放回原来的位置。 她陷入了迷茫: 没可能啊,怎么看也不像不是亲生的啊…… 莫非真的为了一个“姐姐”,他当真在亲身孩子都没一个的前提下,立志终生不娶! 乱了乱了……不管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呆久了又让人起疑心,还是上网去,过了12点睡觉的好!! 张为祖你这个混蛋,你给我的,明明就是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 她抱怨着,看着电脑的桌面逐渐出现完毕后,开始动用搜索引擎。 她需要知道一些妇科的常识,这在一段时间之前,是打死她都不可能自觉来了解的内容。 方青现在之所以能以平静的心态来查找这些诸如“白带”、“妊娠”之类的资料,一方面是在暗暗证实自己到底是不是真正进入了女性的世界;而另一方面,她更希望能找出与发生在身上这些令人尴尬的现象相违背的概述,以此来打破心头的迷茫…… 时间在分分秒秒的流逝,显示器前的方青,从最初的惶惶不安、到思索惊愕、到无法面对得不时左顾右盼,以至于最后时常地吼出一声“不”—— 她恼羞成怒,将手里的鼠标砸到了显示器上…… 这怎么可能,资料上显示的妊娠反应,怎么好像字字句句都在描述我自己? 这简直是他妈的一种讽刺!天哪,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是!我承认身处这个科技昌明的时代,把一个人整容成另外一个人并不是完全不可能;但,我怎么会具备一个女人所有的生理反应…… 一个恐怖的念头,在她脑海里慢慢形成。 回忆起老人讲述的故事中,她想到在中国古代的鬼怪故事里,有一种异人超生的惯用手段—— 叫做“借尸还魂”! 豆大的冷汗,从她秀美的鬓发里泌出,沿着粉腮,滑进了光滑似玉的脖子里…… 如果说我活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那么就意味着……我的躯体,现在已经是…… 不会的,这不可能! 陈月不是说过吗,我只是一个变性人,若是没有卡伊博士的药,我浑身上下的伤口便会迸裂爆发! 方青一个劲儿吞咽着口水,不停地卧室里走来走去,到最后走得累了,随手拿起那杯莲子汤,咕噜咕噜灌到了肚子里去! 洗澡、睡觉!! 她再不想看屏幕上那些对自己的文字“写照”,索性“啪”地拔了电源。 “阿当,你们怎么不去睡觉?” 她诧异地看着阿光和阿当两个,犹如门神一左一右立在门旁。 “没什么!呵呵……”阿当几分尴尬道。 “哎呀,你们就去睡了吧,都快12点了;特别是阿光,你白天练舞还没练累吗?” “我们不困。”阿光口是心非着,胆怯地瞧瞧头儿。 方青扑哧一笑:“哎!你们拿我当犯人哪?放心吧,我啊,没力气到处跑啦!走,跟我一起下去,我去洗澡!” 沐浴之后,吹干头发,擦上晚霜,正要上床时,她又无意看到了那只掉在床头下浣熊娃娃。 小冰男活泼可爱的影子,让她发怵—— 尽管是梦中所见,但对于神志含糊的方青来说,梦与现实,在她的心灵世界,已经没有区别。 我不要在睡在这里……这间卧室太诡秘了! 她慌乱地拖起个枕头,拉开门就跑进了对面席董的卧室。 老头的卧室感觉就是不同…… 凝视着那尊圣洁的观音,她感到弥漫着浩然正气的梵音正在在心头冉冉弥漫升腾,畏惧的心跳逐渐平和,脸色又浮现出迷人的红晕。 我的药呢? 浑浑噩噩的她,此刻忽然忘了药在哪了? 想来想去,她确定出是在洗澡之后,换内衣的时候,忘了放进胸罩里而径自走人! 快去找到,搞不好要出事! 她疯狂地奔向楼下的浴室,可是一番折腾,她失望地走了回来…… 席冰川一脸诡异的微笑望着她步步走近! 莫非是你拿了……我的药?不太可能吧…… 方青在这危急的时刻,尽管心乱如麻,却依旧大大咧咧走到席董的卧室门边,准备拧开门锁进去后再做计较—— “找东西吗?”冰川得意地问了一句。 糟了! 她含笑回头,冷冷道:“不关你的事!” “你果然……”冰川磨着牙,“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你是谁?”方青愤怒了,低喝道,“你根本不是……冰男的哥哥!” “咱们彼此彼此!哈哈!”冰川说完,亮出小药袋一晃,“要东西就来我的卧室!” 天哪!难怪他会喜欢我!!终于明白了…… 去就去!莫非你还能吃了我! 方青变得有些糊涂了,狠狠一咬牙,跟了过去。 “还给我!” “行……”冰川得意地坐在床头,蔑视地拖长声音点上一只烟,“你应该知道我想得到什么!” “谁派你来的?你这个骗子!你偷我的内衣,你这个变态狂!!”方青怒斥着。 “别说得那么难听!!你我都一样,都是为了钱,哈哈……” 哥哥?这可真好笑,如此精明的席成达,被骗了还开心得在家里举行舞会,来庆祝找到了自己的儿子…… 再说阿当和阿光回到各自的卧室里,不到二十分钟,阿当便把阿光叫了起来。 “你怎么了头儿,”这年龄不太的帅哥,留意到阿当从未有过的担忧,“你很反常你知道吗?” “我老是有点担心……”阿当呐呐道,“我始终觉得好像要出什么事情来!” “怎么说!” “大少爷今天晚上行为极度乖张,几次尾随小姐要做什么……阿光你说,是不是小姐要嫁人了,我显得对这些特别的敏感?” “那个大少爷,我也觉得不太对劲!那眼神看小姐的时候,老是有一种我也说不出来的成份……” 阿当沉吟了一会:“听说阿瑞下午挨小姐打了,你有听说吗?” “听过啦,听大家说,好像……好像……嘿嘿!” 阿光不好再继续下去。 “你别隐瞒什么啊,我心里有事呢!” 看着头儿心事重重的模样,阿当同他耳语了一阵。 “真的假的?”阿光诧异道,“这可真荒唐!这么些年来,我都陪在小姐身边,从来没发生过这么恶心的事来!” “我倒是有一个人选,不过我不敢说,嘿嘿!” “你我兄弟一场,说话难道还有什么好顾及的吗?” “头儿你想想……一湖水本来很平静,可当另外一股潮流涌来的时候,还会平静吗?” 阿当闻言,思索着慢慢望向席宅别墅…… “你胡说八道!”方青大声嚷嚷着,“你是假的,可凭什么说我也是假的!” “那好啊……”冰川说着惬意地翘起二郎腿,“我也可以否认我是假的,这个世道,本来就是是非混淆,还有什么真假可分,不好意思啊妹妹,我刚才说胡话了,你请便吧!” “把东西还给我!”方青心头已经有了饥饿的弥漫,她直想哭。 “你好像很在乎这东西喔!”冰川戏谑道,“过来拿呀!不过呢……我要你一丝不挂的走过来,哈哈!” “你这个畜生!”方青哭嚷起来,“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人来收拾你!” “好哇,快叫啊,请哪,哈哈!我欠揍呢!是你自己送羊入虎口,支开你的保镖在先,挪下这救命的东西在后,你怨不了别人!” 席冰川再无往昔的低调与谦卑,语气越渐咄咄逼人。 “你……” 方青感到此人来历可怖,意图明显,背后指使之人一定不简单,一时任凭其嚣张跋扈,说不出个话来。 “你只是一只赤裸的羔羊,何必披上这高贵的外套?”冰川幽默而含蓄地讽喻着,“你得有诚意在先,我才会给你!” 跑…… 方青突然有了这个念头! 她转手之时,忽然一阵剧烈的晕眩袭上心头,忍不住差点摔倒,急忙握住门锁站直身躯—— “是不是……”冒牌少爷大笑道,“头晕?心里慌,还有点浑身燥热的味道?哈哈……” 完了…… 方青双眼一黑,瘫软下去,闭眼前的一刹那,她眼帘里又浮过那杯一引而尽的莲子汤…… 第五卷 慧质兰心 第28章 二度夕阳红 圣诞节到来前的杭州,此刻亦是歌舞升平,四下洋溢着一片节日来临前的冬日温情。 也不知什么原因,自从那“席”小姐来过之后,方青的妈妈身体状况愈渐衰弱。 一手养大的儿子,竟然一去韩国渺无音讯,连电话都不打一个回来…… 担忧与思念,一直萦绕在这名虔诚的佛教信奉者的心头。 阿青啊,妈妈想你知道吗? 方母连日来顿顿斋戒,日日给神佛敬香,别的不说,那头上的银丝,是日渐增多。 帅帅受刘俊所托,倒是每天都来报到。 可眼看着别人的儿子,天天承欢膝下,孤单的方母表面笑脸相迎,而每当帅帅走后,都暗自偷偷落泪…… “青姨,你起来了没?我给你买了你喜欢的小笼包,快来尝尝……” 一大清早,方母还睡在床上,帅帅便欢欣地跑到她的卧室来。 自从上次感冒之后,方青的妈妈便将钥匙交给了他。 “快坐快坐!”方母几分吃力地想坐起来。 “青姨你别动啊,天这么冷,呵呵!”帅帅坐到她的床头,“来,张开嘴……” “我没胃口……”方母哀伤地摇起头来,呐呐道,“再说,我在吃素呢!” “青姨你等会起来了,我陪你去庙里烧香啊……” “小家伙,你还是去玩吧,人家小红今天没上班呢!”方母慈爱地拍拍他的头,这些小伙子,都是她一手带大的娃娃——她口中的“小红”,便是帅帅刚认识不久的女友。 “没事,我今天好好陪陪你,给你弄点好吃的素菜,等你哪天胃口好了,我给你做红烧鲤鱼!” 帅帅把一个包子囫囵吞到嘴里。 “阿俊……有给你打电话吗?”方母满怀期待的凝望着他。 “喔……打了打了,昨天晚上还和我谈过呢,他说这几天有点忙,关于青哥的下落,已经有了点眉目!还有啊青姨,我给你买了台洗衣机,家里那个懒得修啦!” 帅帅是在撒谎,刘俊已经好久没同他联系了;而买洗衣机的钱,亦正是刘俊从韩国寄给他照顾方青妈妈的“收买”费。 “别再破费啦帅帅,你也该成家了……多攒些钱……” “青姨啊,你跟我客气什么。从小到大,你照顾我的还少吗?是……我是不像青哥那么体贴入微,可眼下,我不照顾你,谁来?” “若是有那么一天……”方母悲观道,“青姨再也醒不来了……” “不要说这些!”帅帅忌讳得大叫道,“青姨你才五十出头,青哥找了大钱回来,你还要好好享福……” “呵……”方母疲惫地笑道,“我怕是……没那个福气了!” “青姨!”帅帅心疼地握住她的手,“不要胡思乱想,人家青哥忙着呢,有我在,啊?!” 短暂的沉默。 方母微笑道:“帅帅啊,你还记得那个……席小姐吗?” “怎么不记得,大美女耶!”帅帅一听立刻露出垂涎欲滴的模样,“好一阵子,我为了这美女神不守舍!嘿嘿……青姨你不会笑话我吧,这话,可别让小红听到喔,要不我就惨了!” “你有没有发觉,她同我挺投缘?” “嗯!”帅帅肯定道,“我觉得她的眼神,特别是看你的时候,多少有那么点奇怪的神色……” “哪点奇怪?” “很像青哥,若青哥是个女孩的话,相信也不比她差……不过我们几个也感到挺奇怪,话说回来,她若是青哥的女朋友,舍不得你也是情理所在!” “阿青……”方母喃喃道,“他出事了!” “拜托啊青姨!你别老是乱想好不……” “我感觉得到……帅帅,我有事拜托你,你能答应我做到吗?” 不对劲! 帅帅连日来都在照顾她,此刻忽然感到方青的妈妈,出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绝望,他有点不自在的耸耸肩头,“你说,我一定办到!” “‘蜡炬成灰泪始干’,我时间不多了……”她微笑着制止了帅帅欲来的劝慰,“答应青姨,无论你青哥成了什么样子,都不要遗弃他,好吗?” “青姨我求求你别说了,”帅帅眼噙热泪,哽咽道,“他不会有事的,你没看出来,那个席小姐就是他的女朋友吗?有这么好一个儿媳妇,你不要这么悲观好不好?” “傻小子,你还没答应我呢……”方母期待地握住他的双手,“说话!” “我答应你!”帅帅重重地点了下头,“无论青哥回来是什么样子,他都是我的好哥们儿!” “还有我枕头下的床底有个小箱子,你要告诉他,啊?” 帅帅敷衍着点头成是。 “那我就放心啦!”方母露出如释重负的感觉,“你出去一下,我要起床啦!” “还是我帮你吧……”帅帅不放心道。 他父亲是中医,从父亲那里知道久闷成疾的说法,他有些不放心。 然而这心病,是需要心药来医治的…… “你当真以为青姨成老太婆啦?信不信我等会就给你扫出一条街给你看!”方母和蔼地嗔怪着,“你去和小红玩吧,刚刚认识的,可别冷落人家!” 帅帅还想坚持,忽听得一名男人礼貌的声音传来—— “请问有人在吗?” “大清早的……这谁呀青姨?”帅帅奇怪道,“不像是本地人!” “还不去开门,我也起来看看是谁来了……” 帅帅跑出卧室,匆匆拉开大门。 他吃了一惊。 来人是一名五十来岁的男人,175公分左右的身高,短发后梳,天庭饱满,和蔼慈祥,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富贵气派的穿戴和敲门那手腕上灼灼耀眼的金表,加之身后六名威风凛凛的保镖,一见便不是普通百姓。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韩国席氏集团的董事长——席成达! “请问你……你们找谁?” 帅帅从小到大,还没亲眼见过这等排场的人物,不免有些慌乱。 “小伙子,”席董慈祥地微微一点头,“请问:赵贵蓉……是住在这里吗?” 原来找方青妈妈的! 帅帅急忙点头:“对对对!你们有事吗?” “你是她的儿子吧……都长这么大啦?” “不不不!”帅帅一个劲儿摇头,“我不是,我是他儿子的朋友,请问你是……” “我……”席董几分尴尬道,“麻烦你小伙子,你去告诉她一声:就说,就说阿达想看看她……拜托拜托!” “好啊……”帅帅警惕地从阿庄六名保镖身上掠过一眼,“你请等等啊……” 帅帅进去后,席董脸色一直不平静:红光满面中,洋溢着兴奋、失落、感触…… 突然听得里面传来帅帅的惨叫: “青姨!你快醒醒!” 席董脸色一凛,急忙朝屋里跑去。 众人涌进屋里时,只见方母瘫软在离床不远的地上,嘴角流涎,已然昏迷了过去,手里还拎着准备穿到身上的大衣…… “大嫂!”席董一见顿时脸色苍白,扑过来掀开了六神无主的帅帅,把方母的头放在臂弯里,大喊道,“大嫂你醒醒……你醒醒!我是你那……你那不争气的……” 他惊骇得说不下去,看着阿庄冲来把方母平抱起就往外冲,自己却无力而颓废得一屁股坐到冰冷的地板上,随即伤心地爬起来,朝外冲去! 你们这群瘟神!抢人吗!! 帅帅怒从心头起,站起来就往外追! 追到门口之时,席董随身来的两部“红旗”,已经开走了一部—— “你们给我站住!”帅帅歇斯底里地垛着脚,“妈的,老子要报警了!” “快上来!”一名保镖拉开门,示意他上车…… 这里是杭州最出名的医院,临近中午时,医生才满头大汗出来见了几人。 “医生……”帅帅当先冲上前去,“我青姨怎样?” “谁是病人的亲人?”医生朝着七人发问了。 “我……”席董虚弱地走来,“我……我是她的妹夫。” “命是保住了,挺险的,晚来半个小时的话……”医生几分后怕道,“还算及时!” “你倒是快说啊,我青姨她是怎么回事!” “脑溢血的前兆,不过还好,只是高血压引发的过度心悸……” “多久能康复?我们可以看看她吗?” “不行……病人现在深度昏迷,而且,情景不太乐观……” 席董闻言骇得倒退一步,幸好阿庄及时稳住他。 “根据临床的病例看来:病人是由于过度的情绪压抑所致,可能……估计清醒后,病人会痴呆!” “不要……”帅帅无助地拉起医生的手臂,“医生我求求你,你救救他……” “小伙子你请冷静一点,我这只是估计,”医生委婉道,“其实她没有死去,已经值得庆幸了!我所说的痴呆,是有可能出现,希望你们提前有心理准备……” “原来是这样……”席董松了一口气,“我希望医院给她最好的治疗,至于费用……” “钱不是万能的……救死扶伤是我的天职,请放心,我会尽力!”医生走了几步又倒转身来,“你们可以看看她,但千万别吵到她,最好别说话!” 午饭的时候,席董留下两名保镖,带着帅帅去吃酒店吃午饭。 面对一大桌子的菜,席董和帅帅二人都毫无食欲。 “多少吃点吧小伙子,你费心了……”席董亲手给帅帅斟上一杯茅台,“来喝杯酒!” “你说青姨是你的大嫂?” 帅帅丝毫不领情,纹丝不动。 他不适应这星级酒店的堂皇富丽,因而不喜欢这个莫名其妙、不知打哪冒出来的有钱人。 “嗯……”席董说着为自己倒上一杯,一饮而尽,“我上次来的时候,是十年前……这岁月,可真是不饶人哪!两次啦,莫非真的是无缘……” “那青哥应该叫你……” “青哥?”席董有点不知所云。 “对啊,莫非,你连青姨的儿子名字都不晓得?” “阿蓉他们儿子的名字,不是叫方中宇吗?” “这什么亲戚啊?”帅帅不满地咕哝了一句,“方中宇……那是青哥读幼儿园的名字啦,现在叫方青,是青姨告诉我:那是一个寺庙里的老和尚给起的!” “方……青?”席董头脑昏沉沉的,不知道打哪好像听过这个名字,一时陷入了思索中。 “这位大老板,还没请教阁下大名呢?”帅帅几分置疑道,“怎么就从来没听过……” “说话放尊重点……你当我们是骗子吗?”一名保镖沉不住气了,操起韩国话几分恼怒道。 “谁要你说话的!”席董的不怒自威,让这保镖赶忙低下头来,冲帅帅微微一笑,“我姓……席,小伙子,我们要离开了,我想拜托你照顾她,你有时间吗?” “这还用你说!”帅帅不满道,“青姨打小可没少照顾我,现在青哥不在,我当然义不容辞啦!” “你工作了吗?” “我……”帅帅几分难堪道,“现在待业,帮爸妈照料一下生意……” “那就好!”席董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张现金支票,递到他面前,“这是一百万人民币的现金支票,你分期出纳,用在……青姨的病上吧,医院开销大!” 一……一百万?! 帅帅简直不敢相信,这和蔼的老头一出手就是一百万,足可见其势力庞大到了何种程度…… 看着他发愣的样子,席董不禁微微一笑:“会开车吗?” 发了发了,莫非他缺司机?跟在这样的大老板身边…… “会,才拿了驾驶执照!”他老老实实点起头来。 “看到那两辆‘红旗’了吗?一辆是租借的,还有一辆,我是准备送给你……青哥的,呵呵!既然他不在家,你就拿去用吧!在后面停车场的,车牌尾数为两个‘6’的那辆……” 看着席董把车钥匙慢慢推到面前,帅帅忍不住暗中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屁股…… 我是不是在做梦? “再吃点东西,我等你回家带上你的证件,我把车过户到你的名下……” 刚才还没有食欲的帅帅,此刻一听,立刻狼吞虎咽起来。 看着这小子的开心样儿,席董亲切都坐到他的身旁来:“你叫帅帅是吧?” “嗯嗯……”帅帅脸微微一红,“大家都这么叫我。” “你有你青姨儿子的照片吗?” “应该有吧……”帅帅停下来理解的笑道,“喔……不过小时候的可没啦,我没收拾的!” “就要现在的,一张……就足够了!”席董欣慰地笑道,“好好照顾你的青姨,我一个月以后还会来中国,下午的机票就要回去,加上公司里有事还要处理,所以就拜托你啦!” “你放心的去忙吧!”帅帅踌躇满志,“我一定好好照顾青姨的!” “我记下你了小伙子,你放心,我会感激你的!” “不要了,你送我这么贵重的车,哪还敢接你的酬劳;其实你出不出现都一样,青姨都是我责无旁贷要照顾的人!” “你能这么说,我很开心!”席董轻轻拍拍他的肩头。 回到了汉城,从机场钻进自己的“坐骑”后,席董终于询问阿庄了。 “阿庄啊,‘方青’这个名字,我怎么老是……老是觉得在哪听过?” “老板事情太忙,当然没有印象了,”阿庄微微一笑,“小姐提过的啊!” “男男怎么会提过?” “老板你忘啦?小姐上次去杭州,不就是为了帮那个……刘俊,找一个名叫‘方青’的人吗?” …… 且说方青一觉醒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席董那张和蔼可亲的面容,正笑吟吟地注视着她。 她开始思索自己出了什么事,几秒钟后,情不自禁一捂胸口,失声尖叫道:“我!我怎么了?” “你还说……”冰川的声音从门外透进来,“你可真够厉害的,一睡就是两天,整整四十八个小时呀!” 席冰川? 方青感到自己再度是从一场恶梦中醒来,可是这次昏迷前发生的事却历历在目…… “你……” 她惊骇得说不出口来,恐惧地注视着徐徐靠来的伪君子。 “妹妹你怎么啦?”冰川打趣道,“莫非连我这个哥……也不认识啦?” 哥?你是个禽兽,是个对我有非份之想的畜生! 方青刚要发作,却听到席董的声音飘来: “你呀!怎么搞的,昏睡了这么久,爸守了你一晚上,连衣服都还没换!” 席家的小公主,是彻底的糊涂了…… 她不会想到,这个“席冰川”,只是席董与金教授商议出来的一个替代品。 而事实上,席成达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私生子,这只是一个针对她而出现的圈套。 善良的方青连同历来精明的阿当都不会想到: 现在的席冰川,并非他们所认为的—— 席董找错了儿子…… 再说方青服下那杯席冰川下过毒的莲子汤后,昏迷了过去。 冰川淫笑着刚要抱她上床之时,听到阿当和阿光从走廊传来的跑步声…… 郁闷地在方青嘴唇上狠狠吻了一下之后,他主动拉开了房门…… 他明白他只是逼迫“操控”席冰男背后之人出现的一颗棋子,若是席成达知道了他想对冰男意图不轨的话,他会很悲惨…… 然而现在的方青,根本看不出自己在席成达的心中,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存在…… 第五卷 慧质兰心 第29章 三名痴情种 怎么办? 谁告诉我怎么回事,我到底有没有吃亏啊…… 方青神智靡丽、目光涣散,恹恹地注视着席董,良久没有开口说话。 “我还是决定,把你的演出给推了……”席董微笑道,“你的身体状况,根本不能做那剧烈的运动。” 不……不行!没了上台表演的事儿做,我会成天空虚得发疯的! “不要……”方青沮丧地拉起席董的手来,“舞蹈是我的生命!你不能剥夺我的追求……你不能这么做!” “男男!”席董声音拖得很长,语重心长道,“你也是我的生命,爸爸不能眼看着一个火坑,让你往里跳!” “我上台演出,你……你居然说那是……火坑?”方青冷笑道,“你是不是太自私了点?我不管,你若是推掉的话……” “妹妹……”冰川在旁阴阳怪气道,“爸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他想做外公,我呢……也想当舅舅,嘿!” 得了吧!给我死远点,你这条披着人皮的狼…… 方青恨恨地瞪着他,敢怒不敢骂出口来! 对于她眼神里的恨意,冰川却是有恃无恐地坐到她床前:“不就一个圣诞节吗?有什么风头好出的!” “你们好像决定这么干了……”方青留意到席董对其听任的神采,伤心道,“好啊,你们都欺负我是吧……走着瞧走着瞧!” 这时,菲姨将一碗参汤端来。 “小姐张开嘴,我喂你吃点参鸡……” 此刻,方青确实肚子里空空如也,特别当那浓郁的香味钻进鼻孔时,肚子更是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哈哈,爸你听到了吗?妹妹肚子里的小东西……在抗议了呢!” 不说还好,一说方青顿时恼羞成怒,将菲姨手头的碗打翻在地。 “我不吃!” “男男,”席董慌神了,“有事好商量,怎么能不吃东西呢?啊?乖……” “说不吃就不吃!你们虐待我……”方青伤心地哭出声来,抓起被单捂住嘴鼻,“虐待我!” “哎呀我的小祖宗……”席董赶忙拍着她的后背,“你不要这么淘气好不好,你不小啦!” 冰川幸灾乐祸看戏般操起手来:“就是,爸这么忙还守着你,容易吗?” 他肆无忌惮地同方青对视着,那模样,靠定了眼前的尤物不敢把那晚之事抖出来。 “叫他滚出去……”方青终于无法面对他来,眼神从最初的仇恨、变为踌躇,以至于最后无助地搂住席董的脖子,“叫他滚!” “好好好……”席董故做愤怒地朝冰川呵斥道,“还不滚出去!” 冰川微笑着耸耸肩头,转身离去。 “菲姨啊!”席董吩咐道,“你再去弄碗汤来……” 菲姨闻言亦点头离去。 方青放开席董的脖子,翻身背对起他来。 “再端来我也不吃!” “好好好……爸爸不阻拦你上台跳舞,行了吧。哎!这舞要练……可东西也得吃呀……乖乖的,过来……让爸好好看看,啊?” 若真有一个如此在乎我的父亲,我就死了也甘心哪…… 方青心头澎湃起羡慕的感触,慢慢翻身过来。 “真的?”她害臊地拭着睫毛上垂挂的泪滴,“你要是骗我……” “都要作妈妈的人了,莫非还要和爸拉勾做约定吗?呵呵,你呀,什么时候才长得大?” “姑姑呢?你不说她同你去中国了吗?”方青低声道,“她人呢?” “她回去了。对了,爸想问你一件事……” “说啊!” “你上回去中国,去找的那个方青的妈妈,她姓甚名谁?”席董一脸的急切期待。 什么意思? 你想知道啥? 莫非你这趟去中国…… 不行!我倒霉就算了,可不能把妈妈拖下水来…… “好像……”方青装模作样的开始撒谎了,“好像是姓刘吧?老爸你问这个干嘛?” 席董接着说出了她家居杭州的具体地址,方青顿时傻眼了! 去了我家了,完了完了,彻底完了…… “那……”她不免几分尴尬,“可能是我记错了吧?诶!老头,你跑到人家家里去干嘛?嘿,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不不不!”席董赶忙一个劲儿摆手否认,“她的母亲哪,在年轻的时候帮助过我,算得上有知遇之恩吧……” 妈妈,和你认识?而且听起来还好像有点瓜葛…… 方青禁不住开心起来:“感恩图报哪?不许撒谎啊……你到底有什么阴谋没有?” “臭丫头……别口不遮拦的,知道吗?别乱说话……” 席董知道女儿才了解到自己对“姐姐”一往情深,此刻不想破坏在宝贝儿心头的形象,赶忙敷衍过去。 “那你见到那个……方青的妈妈了吗?”方青忽闪着大眼睛,关切地问道。 “见到了……”席董立刻收敛起黯然的神色,精神抖擞道,“好了,爸要去公司了,就不亲手喂你啦,还是让菲姨来吧……” “不要啊老头……” 不知为什么,方青突然对席董的亲近在刹那间更上一层楼,然而对这种难舍的心情,她一时还找不到如何来表达。 “爸耽搁三天了……公司里的事,你不想压积得让我吃不消吧?” “多陪陪我嘛!”方青撒娇道,“明天再去公司好不好!” “傻瓜!爸还要去见一个重要的客人……好好休息,要不怎么练舞对不对?” 席董说着站起身来,轻轻的弯腰吻了吻她的额头,撒手离开。 他一出去,菲姨便过来开始给她喂吃的。 我才没那么傻,不吃东西…… 方青大口大口的吞咽着,慢慢的,她觉察出一件事儿有点蹊跷—— 席冰男在中国曾唤名“方主月”,莫非……她和席成达这个老头,与我姓方的人,多少有点渊源? 老妈和席董,是什么关系?看样子,我得找个机会旁敲侧击一番才是,搞不好,东窗事发时,他还会顾及一点故人之子的同情心,放我一马呢…… 她思考得太投入,以至于回过神来,才看到这会儿给自己喂吃的人,竟然是那个冒充席冰川的魔鬼! “出去!”她暴喝着把嘴里正在咀嚼的鸡肉朝对方吐去,“滚!!” “你再大声点的话!”冰川面无表情地把碗放到她的床头柜上,摸出手帕擦着被她吐脏的脸,“我们就一起玩完!” “把东西给我!”方青有点欲哭无泪的无奈,却始终不愿在这禽兽面前低声下气,“给我……” “不是在你的胸罩里吗?自己摸摸看!” 方青闻言赶忙把袋子拿了出来,仔细辨认后重新放回去,看到对方捉狎的笑容,才想起刚才的举动多少有点春光外泄,立刻脸红起来。 “你……你有没有对我做过什么?”她突然又想自己在这色狼面前晕倒过…… “你说呢!哈……不过没搞清楚你是个什么东西之前,我还不至于对你有性欲的!好歹,我也是个搞科研的人!” 冰川说着翘起二郎腿,把一只烟叼到嘴上。 “不许在我的卧室里抽烟!” “你……”冰川大大咧咧将烟点着,轻佻地朝方青吐去一口浓浓的烟雾,“没有资格说这句话,搞清楚,这是席冰男的规定!” 方青被呛得一个劲儿咳嗽。 她搞不懂,为什么从前身边再多的人抽烟都能适应,而现在却对烟喂如此的过敏;聆听着对方的糟践,她只有忍气吞声。 “你……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你是谁?你受什么人的指使来的?”冰川屏气凝神,凑到他面前,“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我告诉你?”方青磨着牙抬起头来。 “嗯哼!” “你做梦!”方青受不了对方的轻佻与阴险,有了同归于尽的念头,说完一口唾沫喷吐在他的脸上。 “没关系!”冰川宽容地笑着用手背揩着脸颊,“我有的是时间,同你耗……” 说到这里,门闩扭动,阿当健步走了过来。 “对不起少爷,老板吩咐过,任何男人,都不能在小姐的卧室停留!” “有这回事儿吗?”冰川骄傲地望向方青,一脸求证的模样。 方青忿忿别过脸去。 扔他下楼去,阿当,扔下去摔死他…… 她忿忿地期盼这等奇迹的出现。 “Sorry!”冰川慢慢站起,大摇大摆走出了卧室。 “小姐和少爷闹别扭了吧?”阿当不愿正视仅仅身穿睡衣的方青,关切地问道。 “我不喜欢他……我讨厌他!” 方青无力地呐喊着。 “希望小姐没事……别再跑去少爷的房里好不好?”阿当几分头痛道,“你晕倒在他的卧室里知道吗?” “是你们……找到的我?”方青恍然大悟,差点把“找”字说成了“救”…… “男女有别啊小姐!”阿当索性背转身去,方青顾着说话,浑然忘记自己方才动过胸罩后睡衣亦未合领,如此造型确实让阿当不敢多看一眼,“你穿得那么少跑过去,少爷可毕竟是个成年人……” “不要你提醒,好了,我要起床了!” 阿当离开后,方青洗脸时,终于计上心来。 穿戴打扮好之后,她还是面带欢欣跑到楼下,这才看到座钟的时间,已是时近中午。 “阿瑞!死哪去了!快给我滚出来!”一见餐桌上还没摆放食物,她立刻不满地大嚷起来。 “来了来了……”阿瑞急忙跑了过来。 “咦……”她故意拉长声音,微笑起来,“你不是不干了吗?” “小姐手下留情……”阿瑞哀求着,“我在席家这么多年,确实……” 也罢,我就放你一马,不再为难你。 “没见我饿了吗?”她一拍桌子,“我要吃杭州菜!” “现在?这……”阿瑞急得汗流浃背,“家里还得重新准备呀!小姐,一时半会,可上不来!” “行啦行啦!随便弄点吃的给我……不过,我要吃中餐啊!” 吃饭的时候,冰川亦冷峻地来在她对面坐下。 “一张嘴吃饭,两个人消耗就是不同……” “是啊是啊!”方青再无先前被动的畏惧,讽刺道,“大少爷是个男人哪,可惜……倒不知,你对女人怀孩子,是嫉妒……还是羡慕呢?啊?呵呵!” “瞧你那样儿,还像一个大家闺秀吗?” “我不是大家闺秀,”方青凌厉地瞟看了他一眼,“席冰男就这个样子!怎么啦,不服你打我啊……哼!” 冰川被训得惊愕了半晌,继而啼笑皆非“嘿嘿”一笑:“你倒是有板有眼啊!唯妙唯肖!!” “人生就是一个舞台,”方青放下碗扔了筷子,“大少爷,有些时候,不喜欢的角色,你也得好好的演下去!” 说完,她昂首挺胸健步离去…… “有意思……”冰川吐掉烟蒂,磨着牙眯缝起眼睛,“我耗定了你!” 两天来听到方青昏睡不醒而变得坐卧不安的张嶙,一见到心上人来到卧室,立刻喜形于色。 “阿青……”他的嘴唇因激动而剧烈地唏嘘着,“来来,我看看,还有事吗?” “有事儿……还能来瞧你呀?”方青嗔怪地走到他床头坐下,“你好些了吗?” “好多啦,可以……呵呵,可以走上两步了!” 张嶙显得极度憔悴,唇边的胡须更黑更多,加上头发的蓬乱,竟然宛如苍老了好几十岁。 “你呀!平日里不是很讲究打扮的吗?”方青从挎包里摸出梳子,“怎么……没人给你梳头呀?” “不要他们梳!”张嶙联席地轻拥着她柔韧纤细的腰肢,“我要等我宝贝来帮我梳理!” “怎么这样憔悴……”方青有些不理解,轻抚着他那扎手的胡须,“是不是,没吃东西?” “想你想的呗!你们中国,不是有句诗叫做……”张嶙忽然卖弄起风雅来,“‘衣袋渐宽终无悔,为……为什么人憔悴’,啊?” “是宋词啊!不是诗,”方青忍俊不禁,扑哧一笑,“不过你中国话还蛮不错!听着还行!” “是吧?”张嶙讨好道,“嘿嘿!那都是从前冰男严加管教的结果……” 看着方青默默黯然起来,他赶忙握住心上人的手,给了自己一嘴巴:“瞧我,说些让你不开心的话……” “你真的……”方青为难道,“真的希望我开心吗?” “当然啦,怎么了亲爱的……” “我……”方青胆怯地望了他一眼,垂下睫毛,“我被发现了!” “席成达?不会吧?” “不是她啦,是那个席冰川!”方青急得想哭,剧烈地喘息着,“他……他根本不是老头的私生子!” “什……么?”张嶙打出个冷颤,“你说我大舅子,是假的?这可不能开玩笑啊!” “估计跟我一样……被掉包了……” “你慢慢说给我听,详细点……” 方青接着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当然也谈到了自己内衣失踪的问题。 “妈的……”张嶙勃然大怒,“我做了那个混蛋!” “别冲动啊阿嶙……” “你说你换下来的内衣,是他拿的?” 方青红霞上脸,无言地低下头来:“都是我不好,做事不踏实,让他逮着了小辫子……你爸若是知道了,会杀了我的!” 她是真的被吓哭了,尽管张为祖已开始接受自己,但一想到老狐狸阴毒的眼色,她还是不寒而栗。 张嶙心疼地拥她入怀,呵护道:“这不怪你,他安心要找你的不是,这些破绽被发觉,也是迟早的事!” “我怕你爸会断我的药……” “不会……阿青你相信我,有我在,万事OK!”张嶙托起她的下颌,“嗯!你要坚强一点!爸要动你,除非,先杀了我……” 看着眼前的男人,轻轻拭着自己的泪痕,加之那款款的深情话语融入心田,方青此刻有了难以表达的感动…… 这一次,是她主动拥抱了对方。 “妈的!”张嶙咬牙切齿,“我的人的东西,我都还没有……你也敢动!” 方青不依地掀开他:“说什么呢你!什么叫你还没动!?” 张嶙回过神来,干咳一声:“你当然……知道我说什么是不是?” “别闹了!”方青白了他一眼,“他是个搞科研的,拿我那些东西,可不像是你想的那回事儿!” 方青确实没有分析错: 那晚金教授乘虚而入之后,原本就觉得女儿不对劲儿的席成达,由于救女心切,竟然在之后同其的两次私下会面中,制定了一个破天荒的计划—— 他的本意,是看出女儿被什么东西给束缚控制了,希望通过上演一出“私生子”回来,让控制女儿的人尽快采取措施显露原型;可他忘记了“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的俗话,救女心切之时,更忘了自己逢人只说三分话的做人原则;居心叵测的而金教授,恰恰掌握了他的急需与弱点,美其名曰说找了一名演员——实则现在的席冰川,却是他最喜欢的关门弟子…… 听到“未婚夫”信誓旦旦保证自己没事后,方青忍不住心头那份莫名的牵挂,在即将到达公司大楼时,吩咐阿当改道去往医院。 看来张嶙言而有信,荣剑的身边,多出一男一女两名中年人专门照料他。 葡萄美酒夜光杯…… 呵呵,有意思啊!莫非你小子,也梦到过同万主月依依惜别的情景了吗…… 方青默默地看着那张似曾熟悉的面孔,思绪幽幽回到那些光怪陆离的古代过去,她力图在那些虚无缥缈的境地里,找出一些能让自己开心的记忆…… 半晌之后,她微微叹息出一声,她确实找不到让自己缅怀的东西。 你同冰男,现在已经阴阳相隔;可在古代,你却好像同我方青情丝万缕…… 阿剑,其实,我完全不必去面对那些怪异的过去,你和我,只是狭路相逢,更可能是一场匆匆的萍聚——在你的生命中,我只是一抹美丽的倩影…… 即使我是一个女人,我都不可以去喜欢你,那样对你不公平,你懂吗…… 方青明明晓得来到医院看他,只会徒增自己的烦恼。然而人在红尘,每每“情”字当头时,试问又有多少事能做到清醒理智呢? 这种“不喜欢孤单,但又害怕两个人独处”的心态,其实就是: 相思…… 在席董追究完方青擅自买摩托车后,下午上班的时间已到。 老头真是的,简直把我当孩子看待!这里怕出事,那里怕撞车,哼……真罗嗦! 刚打发走了席成达,张为祖又阴魂不散地来到公关二部经理的办公室。 大大出乎方青意料的是: 这可怕的老鬼,次次前来竟然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而是鼓励她不要慌张,席冰川自然会消失。 谈论完假少爷的事后,张为祖忧心忡忡地告诉了她一个不好的消息。 原田风柳,并没有对席大小姐死心! 排除种种怀疑的对象,被派来狙杀张嶙的杀手,极有可能是受他的指使…… 这名令人头痛的日本人,竟然在昨天的日本好几家知名报刊上表示: 我喜欢上了韩国席氏集团董事长的千金,只要席冰男一天没走进结婚的礼堂,我会一天与该公司首席执行官的少爷为情敌…… 敢在报刊上如此肆无忌惮、明目张胆的表白,不能不让张为祖担心儿子的安危——因为第一次失手,并不表示对方便会自此放弃。 因此来见方青的目的亦显得非常明显: 那便是要席大小姐唆使席成达,尽快与儿子完婚…… 看着未来“公公”离开后,方青头大如斗。 张大少爷、荣剑、原田风柳,你们三个痴情的男人,这又是何苦? 然而,这堂荒唐的闹剧,没有一点好笑的地方!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为了我丧命…… 自古道:福不双降,祸不单行! 方青还没来得及喘息,便被接下来的事闹得一塌糊涂…… 第五卷 慧质兰心 第30章 四份考勤表 快要乱套啦! 这自古以来,有钱有势人家的女儿家,大凡婚嫁之事,几乎都是秉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这倒好,席冰男堂堂一介豪门千金,竟然“自己”要求早点嫁出去…… 有没有搞错? 这在席成达看来,会不会觉得自己的女儿很不知礼仪廉耻? 算了!我的命,本来就掌握不到自己的手中,早点“嫁”出去也好——那个席冰川可不是省油的灯,估计要解决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跟这个人同一个屋檐下呆久了,就算没事发生,我自己都会神经分裂…… 嗯,我现在得跟老头把关系搞好,若到了最后一步时,自己也好有条退路…… 方青痴痴的打算妥当,正想上楼顶去看阿光几人时,许琳拿着一叠文件走了进来。 “有什么事?” 她见对方将文件夹摆放在眼前,微微皱起黛眉。 “席经理,”许琳微笑道,“这是一份报表。上面所列的,都是前段时间几个陪你练舞的姑娘们的化妆品清单,还有就是阿光,和你那几名伴舞员的服装……” “给我看这些干嘛?” 方青隐隐开始有些不安,她无意瞟到右下角有一行小字: 经办人签名: 她不知从何时变得对韩国文字如此熟悉,不过此刻,不由得紧张起来…… “这个……这些费用,”许琳委婉而略带几分尴尬道,“都是大家自个儿掏腰包,嘿,毕竟临近月底了,大家都有些吃紧,所以……” “这才几个钱?”方青故作不屑地把夹子移开,“你叫杜经理签了不就得了!” “不行啊席经理,”许琳又把夹子轻轻在她面前摆正,同时把签字笔放到上面,“杜经理说这是你具体负责的,只有找你!” 好你个许琳,你想让我出洋相…… 都说人善变,恋爱中的人,更是变得快。 粗心大意如刘俊,竟然也知道从外边回来时,为心上人带来一束玫瑰。 正在打扮的金小姐一见,眉开眼笑的挖苦道:“哟!我的大情圣,我是该受宠若惊呢,还是应该感激涕零哪?” 由于从小到大不怎么喜欢言笑,刘俊的表情肌自是没有方青那般发达,不过此刻闻言亦尴尬得脸红道:“嘿,我是一个粗人,随便说吧……” “你若不是一个粗人,可能……”金小姐打扮妥当,妖娆地笑着环抱上他的脖子,“可能我还不会喜欢你呢!” “饶了我吧悠悠……”刘俊随意的拿上一多玫瑰别在她的耳畔,“真好看!” “对了,怎么突然想起送花给我呢?”金小姐吃吃的笑着,“这礼下于人,可是有所求的喔!” 刘俊顺势将坐在她的梳妆台前,把她双腿一抱放在双腿上来,沉吟着不想说话。 “阿俊,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金小姐觉察出他的沉闷,轻轻捏弄着他的耳垂。 “我只是觉得,太无聊了……” 金小姐闻言后略一思索:“咱们马上就不会无聊啦!别这个样子好不好?” “是吗?什么事这么开心?说给我听听!” “那个冒牌的席大小姐,马上就要原形毕露咯,嘻嘻……” “怎么说?”刘俊下意识看出这金氏父女又玩出了什么鬼把戏,脸色开始凝重起来。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山穷水尽疑无路时,总会有柳暗花明又一村……” “知道我没读什么书,别卖关子好不好?” “知道阿鲁……就是那个席大少爷拿回来的东西了吗?”金小姐开心地卖弄着,“我爸化验了很久,结果都没什么端倪出来!可是呀……你介绍的那个许琳,却无意中让我们想到一个让她暴露的好办法!” “你们准备干什么?” “哼!不用干什么?”金小姐被复仇的快乐包容着,阴冷地笑着,“狐狸的尾巴,快露出来咯,哈哈!席成达,你等着吐血吧!” “你们到底想对……对大小姐干嘛?”刘俊烦恼地拿开她那把弄自己耳朵的手来,“说啊……” “你这么紧张干嘛?不过你知道也来不及了,知道吗……人可以冒充别人,可是一个人的笔迹,就是一个人身份的标识!全球几十亿人,几乎找不出两个笔迹完全相同的来!傻瓜,你明白了吗……” “你是说,通过写字,让那个席冰男暴露?”刘俊额头上冒出了细细的冷汗。 “不错!她不是公关部经理吗?这在大公司里管人的人儿,哪有不动笔签字的道理?”金小姐咬牙切齿,“席成达,你会亲眼看到,你的宝贝女儿,已经被人移花接木,哈哈,哈哈哈哈……”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刘俊发怒了,掀开她站起身来,“为什么要对我隐瞒!” “就知道你舍不得那个席冰男……哼!”金小姐失望地白了他一眼,“还口口声声帮我报仇……” “她极有可能是我失踪的那个哥们,”刘俊暴跳如雷,“不行,我得去看看!” “晚啦!”金小姐无所谓地仰仰眉头,“现在来不及咯!” 刘俊急得脸色煞白,一种源于内心深处的担忧,让他无法遏制住冲动的步伐,砰地带上了房门…… “席经理不要误会,我当然不会为这么一点钱来为难你,主要是财务部月底开始核算,几个姑娘包括我在内,为了陪你练舞,本职工作耽误了好几天……下面这几份考勤表,是要上交人事部的,麻烦你了席经理,姑娘们出来混口饭吃,也不容易呀!” 糟了,张为祖你这个混蛋,怎么不晚几分钟离开! 我敢签吗?我签了就彻底完了…… “放这里吧,”方青逃避地离开办公桌,走去给自己斟上一杯咖啡,“明天你来拿……” “这个……”许琳为难道,“席经理或许不知道:18号,也就是今天,是总公司每个月财务核算的最后期限,这几份报表我早就拟好了,只是听说这两天你人不舒服,才挨到现在来找你,呵呵!” 没那么倒霉吧…… 我一跑来,就把自己给套上了…… 方青正要开口时,忽然听到席董的声音传来,急忙拉开门。 “老爸,”她如见救星般,开心地迎上去,“你会开完了吗?” 席董身边有一个陌生的男人,礼貌地冲她点点头:“席小姐好!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人事部的职员,人事部经理叫我来拿我公关二部的考勤报表!” “你……”方青索性不理他了,挨在席董身边坐下,“DAD我不太舒服,我想回去了……” “爸一来你就要走哇?”席董开心地环顾着她的办公室,“我还是第一次来你这里呢?呵呵!布置得不错嘛!” “我是真的身体不舒服,你呆着吧,我可走啦!” 父女二人交谈之际,许琳已将报表递给了这名人事部的职员。 “席经理,”这名人事部的职员显然不识时务,“这报表你过目了吗?” “看了……”方青一脸的厌烦。 “那就请你……” “我不想拿笔,懂了吗?!” 方青气恼得走也不是、不走好像也不成,甭起脸来撒野道。 “诶!”席董来在她身旁,“签个字有什么大不了的,男男,签了吧,别让他们难做,啊?爸还有话同你说哪!” “是啊席经理……”人事部的小伙子低调地央求着,这报表几天前就该拿上去的,“这可是公司的制度……” 我完了…… 再瞟一直不啃声的许琳,却隐隐有几分幸灾乐祸的眼色在闪烁。 “老爸,我手刚扭到了啊……”方青撒娇地抱住席董的双臂,“你帮我签了好不好?” “快给我瞧瞧……”席董急忙拉起她的右手,东看西瞅了一番,疑惑道,“又没红又没肿的,不许偷懒啊,我签上去叫什么话,呵呵!” 说着他从许琳手头接过笔和文件夹来,塞到席经理的手里。 “人家现在……不想写字嘛……” 方青想做最后的挣扎,扭捏地拖延着抬起头来—— 不知是错觉还是自己心里有鬼,四目相对一刹那,席董那慈爱的目光深处,竟然隐含着一种复杂的难以理解…… “写个名字……也那么难?” 算了,写就写!脑袋掉了不就碗大个疤吗? 方青气氛而迅速地随意签上了“席冰男”的韩国名字,写完后气恼地塞给许琳—— 你现在满意了,我终于露馅了…… 她恨恨地瞪了对方一眼,旋即眼里泛出一闪即逝的苍白绝望! 反正都是死,要死,我也要死在我的故乡! “我回去了老爸,拜拜……” 留恋地再次深情一望这慈爱的男人,方青转过头来时,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永别了席董,谢谢你的照顾,谢谢你的爱……忘了我吧,我不是你的女儿…… 她打算好了,还有几天的药来维持,无论怎么样,也要死在妈妈的怀里。 叶落归根。 此刻的她,终于理解了这四个字的含义。 回到别墅后,她气恼地朝阿当吼道:“你把我摩托车藏哪了?!快给我!” “小姐你要去哪,我们可以送你……老板才吩咐了,不让你……” “拿给我!!!” 方青暴跳如雷。 阿当没有留意到从公司回来这一路上她的黯然无语,还只以为是她同席董吵了架,赶忙给阿银递了一个眼神。 看着阿银匆匆那辆蓝色的“保时捷”从树林推来时,她匆匆跑向卧室。 把席冰男的护照还有其他证件塞进挎包,又溜到书房打开了保险柜……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上次买摩托车拿掉的钱,此刻已经重新补充上去。 不是因为挎包太小,装不下多少现金,而是善良的方青觉得亏欠席成达的实在太多太多,就只拿上一万美金,塞进了包里…… 出得书房,竟然发现众多的保镖如临大敌般将她围住。 糟了! 还是晚了一步,终于还是被发现了…… “你们……”她无力地一甩挎包,“想怎么样?” “对不起小姐,”历来严肃的阿庄此刻的声音更显阴森,“老板刚吩咐了,不准小姐离开别墅半步!” “让开!” 她估计席成达不会马上把真相告诉阿庄,试探着想以席大小姐的身份喝退众人。 “小姐请稍作等待……”阿当也在人群中,态度同样强硬。 “就凭你们,也想拦住我?” 方青强撑出理直气壮的仪态向门口走去,其实这个时候,她心里怕得要命…… 奇迹! 回望众人无奈的面面相窥,她欣喜得立刻跑下台阶—— 车呢,我的摩托车呢! 她没有语言了,后悔刚才逼得阿当把车交出来,现在落得个被软禁的下场。 “阿当,”她小心翼翼回过身来,生怕这一群保镖如狼似虎的扑来一般,畏冷般抱住双肩,“送我……去彩华那儿好吗?” “小姐,别让我难做……”阿当尽管满脸彷徨,依旧还是被磁石吸引般步步向她挪来,“文小姐这个时候,也在武馆,没有时间……” “你不会忍心见我……被困在家里吧……啊?”方青急得想哭,“你是最了解我的,不是吗?” “你到底想做什么?”阿当凝神问道。 “我不想呆在这里,拜托,带我走……” 阿当闻言什么也没说,默默的离开…… 众人就这样同席家千金僵持着,谁也不敢开口说话,大家不敢吭声,而此刻的方青更是如此。 阿当的车“嘎”地停在她身边。 “小姐上车!” “阿当!”阿庄见势慌了,急忙扑来,挡在车前,“你担得起吗?” “我一人承担!”阿当见方青一个劲儿哆嗦,头伸出窗外,“我不会连累大家!!” 说着猛地一放离合器,阿庄见车汹涌冲来,急忙一闪身,大吼道:“都给我追!” 一路上,方青焦急难过得默默无言,一直垂着修长美丽的睫毛。 阿当,无论我逃不逃得掉,我都会记得你的…… 太多的人,我方青都欠着你们的情。阿珠、阿容,如今我也快死了,相信你们也不会再记恨我了。我是个罪人,我只奢望能回到我的祖国、死在妈妈的眼前…… 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求求你成全我,保佑我吧…… 阿当不时担心地凝视着她,几度欲言又止。 身后五辆车穷追不舍。 转眼到了一片宽旷的树林边。 “停车阿当,”她灵机一动,大叫道,“我肚子痛,我要下车方便!” 车一停下,后面五辆车内的保镖亦纷纷在阿庄的带领下,汹涌奔来。 “你们干什么!”方青故作羞涩的跺着脚,“我就出来散散心,有这么夸张吗?哼!听着啊,我现在去林子里方便,不想死的就跟来吧!” 她还真是把众人吓住了——这大小姐情绪如此糟糕,若真是去方便,跟上去被瞧见的话,那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虽然是寒风凌厉的严冬,可这里却是一片葱郁的绿色世界。不小的一片树林,让一大群男人禁不住提心吊胆。 二十分钟过去了,阿庄终于下令追——即使撞上了正在方便的大小姐,他和阿当方便的表态一样:他一人承担。 众人分散开去,直到从八个方向两度会合,再看到阿当的挡风玻璃上用泥块写下的“阿当对不起”几个字后,才冷汗淋漓的确定出: 大小姐是真的溜了…… 其实方青方才并没走多远,她不是猴子或者狒狒能吊在树枝上蒙混过关——那是她装模作样走进林子深处,却又蹑手蹑脚摸回来,藏进了一颗空心大树里…… 这也是她的运气,这颗空心的老树,才看上去那洞就只有一个人的脑袋那么大,方青是在慌乱无意用脚踢到,才踢掉一大块枯焦的树皮,然后躲了进去。 就在几人搜索她的时候,她慢慢爬出来,来到公路上截下一辆出租车,去往了首尔国际机场。 “对不起小姐,飞往沈阳的航班,要明天下午17点左右,”售票小姐遗憾地笑着,“请问你要预定吗?” 还有24个小时!哎……那就再躲一天吧! 再说宝贝把自己扔在办公室独自离开后,席成达当即便觉得不对劲,急忙一个电话打回家里,嘱咐在他回去之前,阿光一干人等千万别让大小姐再离开—— 约莫半个小时后,就在公关部的办公室里,他在许琳的陪伴下,拨通了人事部经理的电话。 “……收到了吗?你们看到我女儿的签字了吗……啊?有没有问题?”他焦急地等待着答复。 许琳此刻亦显得紧张万分。 “什么?”他脸色一凛,大喊道,“你们仔细核查了吗?!” 第五卷 慧质兰心 第31章 五名黑影人 一旁的许琳,闻言慢慢露出得意的奸笑来…… 席成达、冒牌席大少爷包括许琳在内,确实是在上演一幕家庭闹剧。 只是席董不曾想到的是:他自己也成了一枚被利用的棋子。 许琳慑于刘俊的淫威,不敢告诉席董她是同刘俊勾搭在一起,只敢承认是金教授的指派—— 所以有的时候,是原本的好心却办出了坏事! 历来觉得自己很能干的刘俊,若不是他的干涉与指点,“方青”这俩个字眼,早就传到了席成达的耳朵里去…… 当许琳看到席董接电话的眼神出现一脸疑惑时,她终于开心的笑了。 “……那就这样吧!没事没事,男男她说手被扭到了,我关心一下而已,呵呵……好的好的。再会!” 结束了别有用心的“关心”后,席董耷拉着头,郁郁地半晌不开腔。 “董事长,你还是……面对现实吧……啊?”许琳几分巴结道,“教授的猜测,你现在相信了吗?” 席董难过地仰了一下脸,平视着正前方。 “我的女儿……你到底怎么了?”席董哀伤地捂住眼皮,“爸对不起你……” “董事长,你还是别难过了……” 席董猛地拿开眼皮上的手,顺势给了她一记清脆的耳光:“遇到你们这群畜生!我怎么会不难过!!” “你……”许琳懵了,“你干嘛拿我出气!莫名其妙!你不遇到我们这些‘畜生’,你又哪会知道真相?” “真相?哼!”席董腾地站起,“笔迹没有问题,你们怎么解释你们心头的怀疑!!” “笔迹……”许琳开始明白为什么挨打了,她无法置信地呐呐问道,“怎么会没问题?不可能啊!!” “人事部的几个负责人,都算得是笔迹鉴定专家,他们统统表示:刚才那份报表……确实是我女儿的笔迹!”席董气得浑身发抖,“我问你们:这作何解释?人可以是假的,可是这笔迹,怎么个假法!?说啊!你哑了吗?!” 许琳顿时无言以对…… “男男,”席董突然想到了什么,顷刻失魂落魄向外跑去…… 从下午四点多宝贝离开自己,到现在已是五个多小时了。 席董脸色苍白阴郁,一直默默守在客厅的电话旁边,此刻的他,有着无法形容的老态龙钟与满腔的牵挂…… 一大群的仆人围绕在和善亲切的主人身边,谁也不敢说话惊扰他胸中的担忧、谁都不适应没了大小姐之后忽然的冷清…… “我到底在干什么?男男失去一次记忆,已经够可怜了,我还这样……” 席董喃喃自语着,干涩的眼眶里挤不出泪水来。 “都是那个阿当……”菲姨一把鼻涕一把泪,“他若是不开车让小姐离开,就不会……” “不怪他,以男男的脾气,他能不答应吗?哎……”席董倒过来安慰菲姨了,“男男不会有事的,菲姨不哭了啊……” “她是吃我的奶长大的,我能不伤心吗?啊?!”菲姨伤心地吼道,“我拿她当自己的女儿啊……一把年纪了,我不愁吃穿,来照顾她为的啥?还不是想亲眼看着她平平安安的当上妈妈……呜!” “哎呀!”席董烦到了极点,“我知道你爱她,我这不……也没搞懂她为什么要跑的吗?拜托啊,我信佛的,哭不吉利知道吗?” 劝说间,电话响了。 席董急忙拿到耳朵边上:“为祖啊,有点消息了吗?” 张为祖拿着手机,也是急得团团转:“有个屁!我的人手几乎全放了出去……妈的这群饭桶!老席啊,你别担心,我已经请警方暗地里出马了……等我的好消息,啊?!” “你认为我会不担心吗?”席董苦笑道,“先别让阿嶙知道这事懂吧?” “我儿媳妇……为什么要跑?”张为祖恼怒道,“是不是你小子骂了她,啊!” “我?”席董丈二金刚摸不到头,“我若是知道她为什么跑,就好咯!” “好了不说了……我再跟别的朋友联系一下……” 张为祖说完郁闷地合上电话,却发现儿子披着一件大衣,一步一挪下完一半的楼阶—— 二人四目相对,张嶙试探着问:“爸……谁不见了?” “睡你的觉去!”张为祖难堪地含上烟斗,“阿龙啊,扶少爷上楼睡觉!” “是不是……方青出事了?爸爸你看着我啊!”张嶙担忧道,忍痛一瘸一拐下了楼来,“我要去看她,我要出去!” “站住!”张为祖见无法隐瞒,气愤道,“都是你给宠的!她现在竟然我行我素,玩起失踪来!” “她为什么要藏起来?”张嶙纳闷道,“谁打骂她了吗……没理由啊!不行,我得去找她……” “你还敢出门,搞不好附近又有一把狙击,对着你的脑袋呢!”张为祖警告完后有恃无恐道,“她会消失多久?哼……没药了还不是得厚着脸皮跑回来!” “话不能这么说!”张嶙不满了,“人都想活下去的,怎么算是厚着脸皮……” “我在想啊!若真有那么一天,你娶了她,而她要你来杀我,你可能也会照办!” “爸,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再怎么着,我也不至于杀你吧,再说了,阿青那么善良一个人!” “你安安份份呆在家中等消息,若让我知道你走出了大门,你那‘阿青’的死活,我从此再也不管!” 威胁完了,张为祖恼火地冲出门去。 张嶙气没地方出,愣了半天才狠狠坐到沙发上:“席冰川你这个兔崽子,别他妈让我看到你!” 而这个时候的席冰川,正惬意地同金小姐干杯饮酒。 当他听到席大小姐失踪的事后,识趣地当即放弃了返回席家庄园。 “那个刘俊,还没打电话回来吗?”他几分奇怪地凝视着闷闷不乐的金小姐,“是不是……真的在找那个席小姐啊?” “你怎么乐此不疲?”金小姐不满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那个许琳也不见了,电话也打不通,我心里好不踏实……” “悠悠,你该不会……”假扮席冰川的这名叫阿鲁的年轻人试探着,“真的喜欢上他了吧?” “你是说阿俊?”金小姐掩饰不住几分萎靡,“算是吧。” “你……你可是我的!”阿鲁急了,不满地嚷道。 金小姐嗤之以鼻:“我有说过我是你的吗?正经点好不好?现在席家情势如何?” “全部的保镖,都几乎已经派出去找大小姐了,呵呵!” “她的排泄物,怎么一点疑点都没有呢?”金小姐置疑地盯住阿鲁,“是不是你,偷梁换柱?” “冤枉啊……”阿鲁惊讶道,“我还不至于到那份儿上去吧……我连她是个什么都没搞清楚,我还有点害怕呢!” “少叫冤枉!”金小姐找不到出气的地方,“总之……总之你一无所获!” 阿鲁得意的笑了:“谁说我两手空空,哈哈!” 说着他从内衣袋里摸出一个塑料袋子,里面放着一颗陈月为方青配制的药丸。 “这是什么东西?”金小姐一把手抓过来。 “这个……”阿鲁狰狞地笑道,“这个才是席冰男最致命的弱点!” “说说!”金小姐拆开一闻,随即皱起眉头,“好大的木香味……” “我就顺手牵羊拿了一颗,若是我没看错,席大小姐会珍藏在胸罩里的东西,”阿鲁自负道,“一定与她的性命攸关……” “交给爸爸处理!”金小姐企盼着,“希望这东西,能查出点什么眉目来……阿俊这死东西,到底跑去了哪里?” 方青只是估计到席家同张氏父子的手下会满汉城的找她,但她算掉了一个人,准确的说,是没想到一个对她一见钟情的日本人—— 原田风柳,竟然为了一名韩国的豪门千金,置报刊杂志舆论攻击不顾不说,而且单单带了光头一人,再度漂流到了这片美丽的都市…… 此刻的方青已是杯弓蛇影,只要看到身材魁梧高大的年轻人,都就联想到是席张二家的保镖,在捉拿缉捕自己。 24小时! 平日里不经意便过去了,但对于风声鹤唳的方青而言,却成了度时如年…… 真是要命,走在大街上那么多人都会回过头来看我!不行,我得让自己掩盖一下,毕竟席大小姐是在媒体上露出脸的人! 溜出国际机场的范围,她狼狈地冲进一家小店,买来一件硕大的风衣,再戴上一副大大的墨镜—— 她不想让别人留意到她的存在,把她当一个盲人来看待是最好不过…… 风衣的领口,几乎掩去了她整个白皙的脸蛋,加上头发蓬乱地压在衣领里,此刻的席大小姐,确实显得邋遢无稽。 不过戴着墨镜,在这夜幕即将到来的时刻,不太方便…… 今天的汉城,吹着干冷的大风,万家灯火时,飘起了小雨。 女人要展示自己的靓丽不容易,那得精心的打扮;然而要想刻意不引起别人的关注,倒是比较容易的一件事来…… 走在异国飘雨的街头,方青只感到自己成为一个被遗忘的人儿,可她喜欢这样自由自在的感觉,仿佛自己就是一叶获得自由的浮萍,可以漂流到属于快乐的远方! 汉城,我不习惯称呼你为“首尔”,或许我本来就是一个怀旧的人。然而过了今天晚上,我就会永远离开你这座有着五千年文化的古老都市,回到我的故土,回归属于我那片天空的清明…… 方青站在一座立交桥头上,默默地领略着雨中汉城的夜景,忘记了蒙蒙的细雨,早已淋湿了她的长发。 蓦地,她发现右侧一个人影,在路灯的折射下,慢慢地向自己变得修长高大起来…… 她惊骇得拔腿就跑! 身后传来刘俊冰冷的声音: “你这样以为就能混得过他们的耳目?相信我就跟我走!!” 她听出熟悉的声音,慢慢放慢了脚步…… 刘俊在金小姐那一听说后,便急急来到席氏总部,正巧看到方青上阿当的车,朝席宅的方向离开。 尽管距离遥远,这小子凭着对方青性格的了解,竟然看出席大小姐注定要逃离…… 跟踪到了首都国际机场后,他越发相信自己对其的判断: 席大小姐,身份已经破露,急于走人……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方青一脸的落寞,悲观道,“抓我回去吧,没准儿,还有一笔奖金在等着你!” “要扮酷,也不是这办法吧?”刘俊挖苦道,“戴个墨镜,有点新意好不好?” “你少取笑我!”方青没有开玩笑的心情,难堪地摘下墨镜,揉着疲惫的鼻梁,“不用陪你女朋友吗?下着雨还到处跑?” 一辆轿车呼啸而过,她再次狼狈地装得畏冷般捂起脸,其模样甚是楚楚可怜…… “想家了?”刘俊掏出手绢,想要为她拭掉一头的冷雨。 方青逃避地闪开,黯然不语。 “走!来两杯菲律宾的葡萄酒怎么样?” 她凄楚而饥饿的瞧了刘俊半晌,默默点点头。 宛如情人一般,刘俊拉起她的手—— 温暖…… 在这深冬的夜晚,在这异国的都市,被时提时代的伙伴握起手来,方青心头只有这两个朴实的字眼来表白自己的心境,一路上,她什么也没说,听话地低头跟着他向前走去。 亦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美丽的霓彩迎进她的眼中,都成了一片朦胧绚丽、五光十色的光斑…… 这是一家不大的中国式酒吧,布置摆设洋溢着浓郁的南方风情。柔和的灯光,淡淡的玫瑰气息,显得温情而浪漫。 刚来韩国时,刘俊同方青二人,时常在演出后邀约来到这里,要上一两杯酒来,打发一天的疲劳;故地重游,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而陌生。 “除了酒,还要吃点什么吗?” 方青显然是冻怀了,一个劲儿搓着手掌呵气摇头:“……不了,就给我一杯酒好了……” “真的……有小孩了?”刘俊关切地注视着她,“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抬起头来,看着我!” 方青自嘲的笑了:“你们现在满意了……让我清静一下好不好?” “阿青……真的是……你?”刘俊自己也仿佛在梦中,试探地字字吞出心头的疑惑。 “你若是再这么叫,”方青腾地站起,“我保证你再也见不到我!” “对不起对不起……”刘俊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急忙道歉,“不要怄气啊,不叫就是了,不叫不叫!” 侍者把酒放在二人面前来。 “你们这里,什么时候打烊……”方青怯生生地端起酒杯,望了一眼侍者。 年纪轻轻的使者立刻泛出惊羡的神采来:“我……我们这里,是通宵营业的小姐!” “你这不是多此一问吗?”刘俊欣慰道,“放心,我会看着你,登上回国的飞机……” 方青闻言差点被呛出来,这时她才明白这小子跟踪自己,并非是偶然的相遇的一时半刻。 “有我在,不要怕!啊……”刘俊半似幽默半认真道,“我想我,也是该离开韩国的时候咯!” 没有心情管对方的事,毕竟面对死亡的迫近,方青能坚持着不在刘俊跟前崩溃,已经较从前坚强了许多…… 此刻的她,竟然隐隐对这个伙伴心生几分记恨——若不是他同许琳还有那鬼教授同流合污,自己现在正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呢! 二人都陷入各自的思索中去…… 酒吧里忽地传来一阵骚乱,方青立刻回过神来,朝门口看去: 张家的保镖!! 她慌神了,虽然叫不出对方的名字,但记得那群人是时常伴随在张为祖身边的爪牙,立刻起身向后面溜去…… 酒吧里人不少,前来询问老板的人并未留意到他们的逃离;然而跌跌撞撞跑出酒吧后门的方青,刚一出门没跑到十步,便听到身后劲风袭来,还没扭头看清对方是谁,一张弥漫着她从未嗅过的药水气的手帕捂到了她的鼻子上! 顷刻间,她柔弱地挣扎了几下,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追来的刘俊见她倒在一个男人的怀里,脸色一凛,虎冲过来—— “阿俊!”金小姐温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你想干嘛?” 顿时,他宛如泄气的皮球,头耷拉下来…… 悠悠醒转之时,方青第一感便是头痛欲裂,痛苦的张开眼皮好一阵子后,才发觉身在一间装修不错的卧室里,自己坐在卧室中央的单人沙发上,手脚被绑得严严实实…… 室内的灯光都凝聚在她的身上,而其他地方却显得一片模糊不清。 她有了生平第一回沦为阶下囚的感受,不由得哭了起来。 “你们……想干嘛?” “说!”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亦不知来自这间卧室的什么的角落,“你到底是谁?” 坦白吗…… 不! 这里……肯定有名堂,这些人我好像不认识,搞不好,还有摄像机之类的东西…… 她后悔没有选择一家旅馆栖息,但漫步在雨中之前她也考虑过:旅馆和酒店,肯定是席张二家的人首要搜查的地方! 她慢慢收住哭泣:“……你们是谁?” 沉重的皮鞋声。 看着从黑暗里冒出的幽灵般的男人,方青只感到自己的心理防线,在一步步的崩塌…… “才拿走一万美元……”席董“砰”地关上保险柜,“我可怜的孩子,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想急死我是不是?” 阿瑞小心翼翼地安慰他:“小姐很有可能是心情不好,出去散心去了,她不是告诉过阿当要去找文小姐的吗……” “散心!?”席董恼怒地瞪起她,“散心用得着代护照这些东西吗?啊!就算是散心,也应该在彩华那才对!可是人呢?莫非这么一个大姑娘家,就这么人间蒸发了?!” 阿瑞不敢再说什么,低头默默地退到一旁。 “我想不通,为什么她要离家出走?”席董颓然得一屁股落到书房的座位上去,“我真的想不通……” “老板,有件事儿,我不知该不该说?” “说!”席董积闷地洲起眉头。 “你去中国的当天,小姐……同少爷吵了一架,当天晚上,还是在文小姐那里过的夜。” “什么!”席董无法置信地慢慢站起,“那个畜生,把男男逼得到外面过夜?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少爷在家,我敢说吗?再说咯,这兄妹间……就跟舌头和牙齿差不多,我若是刻意的告诉你,岂不是显得……显得在挑拨离间吗?” “他人呢!把他给我叫来!”席董暴跳如雷。 “少爷,下午回来见小姐不见了,也出去了……” 上当了…… 席董无法相信地眨巴着眼皮,一种被利用的悲哀顿时在心底油然而生,他恼火的一拍额头,继而一口殷红的血痰咳落在手心里。 “老板……”阿瑞见状同几个仆人立刻围了上去。 喘息平静后,席董痛苦地示意众人别围过去:“看来我老糊涂了,给我备车,我要亲自去找……听着,谁也不准劝阻我!” “可柳医生马上就赶来了……”一名仆人关心道,“还是让他先给你看看吧老板!” “我不要紧,他治得了我的病痛,治得了我的心痛吗?”席董虚弱地慢慢向外走去,“快去!” 一出大门口,便遇到一阵猛烈的大风,席卷着无数的雨点,无情地砸在这名衰弱无力的老人脸上。 黑暗! 灯光的远处,此时的夜色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光亮,宛如一片沉沦的深渊,暗无涯际…… “男男!”席成达终于禁不住老泪夺眶而出,悲呛得仰天大呼,“我的女儿……这么大的风雨,你跑哪去啦……爸爸想你,你知道吗?爸错了,你给我回来,快回来我的命根子……” 席董历来对仆人大度随和,此刻目睹主人如此无助悲痛,在场之人,无不感到鼻子酸得不行…… 就在席董想要上车时,两道雪亮的车灯灯光射了过来! 张为祖见状赶忙扑了过来:“亲家,你想干什么?” 他搀扶住席董,后者却坚持着下台阶:“让我……去找我女儿……” “你上哪找去,”张为祖大骂道,“你昏头了是不是?万一一会男男回来见不着你,她又跑出去找你吗?” 这句话显然给了席成达不少的信心,他宛如睡醒一般,连连点头:“……对,对啊,她会回来的?是不是……会回来的!” 急度的焦急,使得他的神智已经开始涣散,竟然语无伦次。 众人扶他进了卧室,柳医生也到达了席家庄园。 检查的过程中,席成达疲惫不堪地慢慢睡去。 张为祖一直侯在一旁,等待医生的检查结束。 “看来席先生,应该去医院体检一次了!”他几分担忧地讲完,便开始收拾自己的行头。 “这话怎么说……”张为祖关切地靠上前去,“可以跟我说说吗?” “当然可以,你毕竟同席先生一同创业……”柳医生微微一笑,“他的肝脏,两年前开始出现问题,这段时间以来,长期受情绪的影响,我担心会……” “柳医生有话但说无妨!” “我担心会导致癌化,”柳医生忧虑道,“所以我才建议……我先走了,吩咐仆人们叮嘱他一定按时吃药。” 医生走后,张为祖久久凝视着苍老昏睡的席成达,这期间,年轻时候一起打拼的朝夕相处,一幕幕的浮过他的脑海…… “席成达啊席成达……这一辈子,你都是老大,而我,也一直排在第二;哈……这也算报应吧,你的女儿,竟然死在我儿子的手上,长江的后浪,是推着前浪走的……我想要咸鱼翻身,你知道吗?” 他摸出烟斗来,接着又下意识放进兜里,嘿嘿一笑:“你说你这辈子,有什么意思,要女人没女人,要亲人……所以说呀:你的肝脏癌化了更好!你可以早点同你的冰男团圆,省得在这世上受活罪……我是不是很歹毒?哈哈,哈哈哈哈……” 一大啤酒杯的冷水,从方青头顶泼下来! 接近一个小时的“蘑菇”,方青终于听出这五个男人的来路,无非就是那非得证实自己不是席冰男的金教授的打手。 令她奇怪的是:对方几人,一直要求她承认自己不是席大小姐,而且自觉说出受何人的指派…… 她不傻,对方从最初的阴冷冷静、到现在的暴跳如雷,她渐渐看出: 对方根本没有拿到自己的真凭实据…… 来不及分析笔迹一事,她只感到一种侥幸的生机,在促使她坚强的面对这五名彪形大汉。 “怎么?”她轻蔑地仰起俏丽的眼眸,“想屈打成招?来来来……别客气!”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这一直开口问话的男子郁闷道,他那牙齿摩擦的声响十分清晰,“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到底是谁,叫你冒充席冰男的!” “哼!”方青鄙视地瞧着陆续围过来的几人,“你们要这么认为,我有什么办法!不知道你们主子,同我和我老爸到底有什么过节,杀了我吧……” “杀你?”主持审讯的男人忽然换上一种阴阳怪气的口吻,“你好歹还是名豪门千金,我们可没那么大的胆子!打你?你这嫩滑的脸蛋,我们……更是舍不得!” 卧室内五名男人,说着一起哈哈大笑起来,在方青听来,这笑声却无异是鬼哭狼嚎,让她毛骨悚然! 糟糕! 他们要乱来…… “你承不承认?” “你们……”方青在淫笑声中开始不受控的脸红起来,“你们要干什么?别忘了我是谁!” “嘴挺硬的啊……都说女人是两张嘴……”五个男人中的头儿下流无耻地猥亵道,“我相信,你下面那张嘴,不会这么硬!” 众人都哄笑起来…… “放开我!”方青感到自己快挺不住了,“我可以给你们钱,很多很多钱……” “只能怪你的身材太好,否则你提到钱我们还会考虑!”头头一脸的垂涎欲滴,盯住她的胸脯不放,“听说胸大的女人,性欲很强,我们哥们几个,最喜欢就是你这样的女人!” 方青此刻的表现,没有一般女子在遭受轮奸之前的惊慌失措,而是冷峻地仰起头来:“我明白你们想干什么!可你们要考虑好,看清楚,我是谁!!” 众人的笑声嘎然而止。 一名男人把头头拉到一边唏嘘道:“我说老大,若她真是席家千金,那可是真的金枝玉叶呀!能动吗?” “妈的……那娘们确实够味,我他妈早就想上她!”头目凶神恶煞道,“行了行了,我有分寸,先剥了她的衣服再说!” 完了…… 方青原本以为“义正词严”的威胁多少会让这群兽血沸腾的畜生冷静下来,然后再慢慢用钱来买通他们,哪晓得…… “你能给我们多少?”头儿不等方青开口便阴笑道,“兄弟们,你们说席家千金若是有一盘裸体艺术写真……落在我们手上,哈哈!席氏集团的董事长,会不会对我们的条件,毫无反驳的余地?” 在众人嚣张的大笑声中,方青无地自容地惨叫一声:“不……” “要”字还没叫出口,一张毛巾便塞进了她的口中! “拔光她的衣服!” 头目一声冷酷的命令传来……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五卷 慧质兰心 第32章 英雄再救美 “放开我!”方青感到自己快挺不住了,“我可以给你们钱,很多很多钱……” “只能怪你的身材太好,否则你提到钱我们还会考虑!”头头一脸的垂涎欲滴,盯住她的胸脯不放,“听说胸大的女人,性欲很强,我们哥们几个,最喜欢就是你这样的女人!” 方青此刻的表现,没有一般女子在遭受轮奸之前的惊慌失措,而是冷峻地仰起头来:“我明白你们想干什么!可你们要考虑好,看清楚,我是谁!!” 众人的笑声嘎然而止。 一名男人把头头拉到一边唏嘘道:“我说老大,若她真是席家千金,那可是真的金枝玉叶呀!能动吗?” “妈的……那娘们确实够味,我他妈早就想上她!”头目凶神恶煞道,“行了行了,我有分寸,先剥了她的衣服再说!” 完了…… 方青原本以为“义正词严”的威胁多少会让这群兽血沸腾的畜生冷静下来,然后再慢慢用钱来买通他们,哪晓得…… “你能给我们多少?”头儿不等方青开口便阴笑道,“兄弟们,你们说席家千金若是有一盘裸体艺术写真……落在我们手上,哈哈!席氏集团的董事长,会不会对我们的条件,毫无反驳的余地?” 在众人嚣张的大笑声中,方青无地自容地惨叫一声:“不……” “要”字还没叫出口,一张毛巾便塞进了她的口中! “拔光她的衣服!” 头目一声冷酷的命令传来…… 刘俊,你是害了我…… 你不拉我去喝酒,我又怎么会遇到这几个王八蛋! 方青在苏醒后神智恢复正常的一刹那,就开始担心这种事儿的出现,毕竟她看出:正在逆境中孤身面对着五个年轻力壮的男人。 她明白即使他们的念头得到实现,之后最后一步,自己仍逃不掉那种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最可怕的厄运—— 肩头被一左一右两个男人牢牢按住,丝毫不能动弹,只得眼睁睁看着这最可恶的头目,狞笑着蹲到她跟前,慢慢解着她双腿的绑缚…… 刘俊先前在门外,焦急的等待金氏父女对方青的检查。 仅仅个把小时的时间,烟头堆满了他脚底的皮鞋…… 他陷入极度的烦恼中。 现在的大小姐到底是谁? 都这样了,还不在我跟前承认,金氏父女费尽了心思,也查不出她的端倪—— 他们到底是执迷不悟,还是非要给大小姐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谁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琳说了,大小姐的笔迹同从前相同,这事儿……我应该说出来吗? 她倒是消失了,可让我怎么办? 不行! 无论里头躺着的是大小姐还是方青,或者别人,都会怨我一辈子的! 想到这里,他正要蛮横地冲进去,父女二人走了出来。 “教授,”刘俊从他的眉宇间看出了结果,“放过她吧……何必一定要找她的不是!” “不会的,”金教授不解得左顾右盼,“到底是谁在作祟?她应该有问题的!” “尊敬的教授,我现在告诉你笔迹分析的结果吧,”刘俊沉不住气了,“是同一个人的笔迹!” “什么?!” 父女二人不约而同嚷了起来。 “相信我……真的,席董还有张为祖他们,正在全城寻找她!放了她吧……” “我们要观察,爸爸马上去分析她要服用的这种药物,听阿鲁说她把这东西当命根子……”金小姐咬牙切齿地垂头看着手里的药袋,“这显然……不会是什么稳定心脏的应急药!” “可她……” “好了阿俊!”金教授几分不满道,“你和悠悠回去吧,我的人会来照看他的!” 离开金小姐父母从前居住的套房后,一路上刘俊始终感觉不塌实,特别是不时看到金小姐悠然自得的表情,他更是觉得窝心。 “停车!”他终于冲着开车的哑巴大叫出声,“他妈的我叫你停车啊!” “别停……”金小姐自负地捋捋头发,“听我的!” 刘俊恨恨瞪起她来:“你们还想对她怎么样?” “你搞清楚!”金小姐凶完后,温柔偎依到了他的胸前,“我……才是爱你的人,阿俊,你多想着我好不好?莫非……你不爱我?” “我若是不爱你,我根本不允许你们如此对待她!”刘俊轻轻捧起她的脸来,“悠悠,你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对吧?别让仇恨蒙蔽你的心智好不好?” 金小姐刚要说话,忽然感到冷风猛灌起来,哆嗦之际,刘俊已推开车门翻了出去…… 时速40公里不算快,但也不算慢,刘俊趁着惯性就地几个翻滚,爬起来就朝来路跑! 哑巴赶忙停下车,把电话递给金小姐,急得一个劲儿“咿咿呀呀”着,其模样是要她立刻通知什么人;哪知金小姐亦不知是真的吃醋还是怎么的,接过电话,一声恼怒的“哼”,把电话扔了很远…… 在说五名男人中的头目解开方青的双腿后,狂笑着按住她的两天腿挣扎,可怜的尤物嘴里塞着东西的呼嚎,倒成为他一种独特的享受! “我的妈呀……” 这男子顺着大小姐两条浑圆结实的大腿慢慢向上看去,这期间,方青的大衣已被剥掉,贴身的内衣将她的身材曲线暴露无遗…… “这么细的腰!简直就是魔鬼!”他难以置信地呐呐着,“若是同这样的女人睡上一觉,少活二十年,我都甘愿……” 方青挣扎得浑身无力,收住了哭声,却稳不住啜泣,可那伴随呼吸而出现的汹涌“波”涛,更是一阵阵召唤着这几名男人心底最原始的欲望! “老大,”刚才那比较细心的男人又俯耳过来,“做事可得考虑清楚,这号人,咱们惹得起吗?” “扛上你的摄像机吧!”头目口是心非地摸着下颌的胡须,歪着脖子瞥了一眼这名兄弟,“我有说要搞她吗?” 这名男人后退几步,无奈地打开了摄像机…… “你们两个靠边站,人多了,她父亲看不清楚是不是他女儿在遭罪!”头目淫亵地大笑着,“哈哈……让我来上演一出生剥活羊!” 肩头一松,方青从他的话中下意识明白自己的恶梦才仅仅只是开端,刚要站起,却被这大汉轻轻一拨匍匐倒在沙发上,背上出现一阵凉意,接着上衣被撕裂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耳里—— “呜…………” 她悲哀而愤怒地呼号起来,想要站起,然而根本是力不从心——短短十几秒种内,她的上衣被扯得精光,白皙的上身,就只剩下一条胸罩遮羞…… “哇!” 除了正在拍摄的那名,其余三个男人眼珠差点掉到了地上,异口同声着流下了口水。 “不错吧!啊?”头目一边褪着方青的腰带,一边满足地大吼道,“我他娘的,还是第一回摸到这么性感的女人,爽!” 畜生,我这么可怜了你还这样,反正活不了多久的,我现在就和你拼命!! 方青在遭受凌辱的时刻,忽然想起冰男腰部的柔韧,简直让人刮目相看,于是深吸一口气,重重地向后仰起头来—— 练舞的人,特别是冰男这类在中国学习民俗舞蹈的女子,腰部的韧带确非常人所能及之;方青此举,誓在与其同归于尽,省得遭受这弥天的耻辱! “啊唷!” 头目的鼻子被撞了个正着,眼冒金星,鼻血顷刻溜了出来! 暂时的自由,让方青歪歪倒倒刚一站起,却又趔趄地倒在冰凉的地板上;她顾不得上身的寒冷,哆嗦着一个劲儿在地面蹭着后退。 她完全能站起来的,可是浓烈的羞耻心,让她不愿在只戴着一条胸罩的前提上,赤裸着上身见几条禽兽吞噬她的妩媚…… “妈的……老子本来不想动你!”头目穷凶极恶地吼道,“这可是你自找的,现在我就告诉你,什么是欲火焚烧的男人!” 门被砰地踢开! 众人还没来得及是谁闯了进来,正在拍摄的男子手上的摄像机便被夺下扔到墙上撞得个稀烂,而他整个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也跟着被拎起衣领飞向墙壁…… “刘俊!”头目的鼻血还没停住,“你少管闲事!!” “既然都认识我,”刘俊冷漠地看了方青一眼,后者眼中又渗出泪水,“就离开吧,教授那里,我来解释!” “你想独吞!?天底下……好像没那么容易的事?” 头目阴险地揩着鼻子。 “是又怎么样?”刘俊看出这几个家伙不买帐,徐徐向方青走去,“我要带她走,别逼我动手!” 别管我了,你快回去…… 方青悲哀地看出,刘俊和这几个男人的身材相差悬殊,就是一个个单挑,胜算都很渺茫;话说不出口,她只能用哀求的眼光一个劲儿冲这儿时的伙伴摇头! 三步之遥,头目冲过来就朝刘俊的背上踹去—— 刘俊显然听到风声,停下脚步,硬生生的受了这一脚! 一个趔趄稳住身形,他徐徐转过头来冷冷道:“气出完了吗?” “妈的……”头目微微一愣,骂道,“我他妈的最烦的,就是你这种英雄救美、不知好歹的人,你以为你是谁!当老子是白痴吗?!” 说完又是一脚踹到刘俊的肚子上—— 其余站着的三人,包括被甩到墙上晕头转向的那名有点良知的,都愣了! 刘俊负痛地皱皱眉头,缓缓直起身来:“人……我一定要带走!” 不要阿俊……你这个傻瓜,我一个垂死的人,何苦…… 方青又哭了,这一回,是为他对自己受到的打击与痛苦而哭。 头目余怒未休,又是一直拳冲向刘俊的眼睛—— 他忽然感到的手被对方牢牢攥住,还没醒悟过来,便发出一声惨叫! 刘俊阴冷地折断了他的手腕,接着趁对方呼痛之时,扛沙袋一般将他拖近,就势扛到肩头,一阵疾冲,活生生将他扔下了窗户! 回头之时,其余三个已经摸出匕首向他扑来…… 阴暗的角落里,方青根本看不清搏斗的场面,只在模糊的泪眼中,看到四个混乱的人影,不时传来负痛的惨叫…… 刘俊终于满身是血、一步步的走到她跟前来…… 他喘息着将方青手臂的绳子解掉,拖起方才被扯掉的大衣匆匆裹上这满面凄楚的可怜人儿,再把她平抱起来,神色凝重地向门外走去。 阿俊,你真是一个英雄…… 方青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将脸紧紧贴在他的胸口。 刚走出房间,便听到身后一声枪上膛的声响! “阿俊,你给我站住!” 金小姐用手枪指着他的后背,气得脸色苍白! “开枪吧……” 刘俊依旧一步步朝前走去,方青这才看清: 这蛮小子的右大腿上,赫然插着一把血淋淋的匕首,鲜血,一直在流淌……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五卷 慧质兰心 第33章 滑稽的故事 刘俊甭着脸,回头看了金小姐一眼,再回头时—— 方青看到了他视死如归的笑容…… “开枪吧……” 腿上那溢出的鲜血,从房间里一直稀稀拉拉地洒落着…… “阿俊,你……你的腿……” 一种浓烈的唇亡齿寒,让一直倍收恐吓与欺凌的方青终于颤声启动了嘴唇,唏嘘着告诫他。 “别以为我不敢……”金小姐面无表情地抬起手来,用手枪指着步步远离的刘俊,“你抱的是我的仇人!” “悠悠,”刘俊依然没有停下脚步,“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你的仇人是席成达,而不是我怀里的人……若是你非要通过她来泄恨,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绝对不答应!” 原来和席董有仇的,难怪总要找我的不是…… 方青似乎看出什么问题来,只巴望着刘俊抱着她尽快走到走廊的转弯出,她偷偷留意到这金小姐尽管气得全身哆嗦,但眼中泛出的,却是爱恨交织的矛盾目光…… “给我停下来……你,你这个混蛋!”金小姐终于失去了看似矜持的温和,眼中竟然嫉妒中烧,开了枪! 金悠悠的本意:是出于对席大小姐的痛恨,特别是刘俊平抱着她讨厌的女人,最看不过去的就是方青那两条修长秀美的小腿—— 然而枪响之后,却是刘俊剧烈的颤抖了一下,险些将怀里的方青掉到了地上! 那原本插着匕首的右大腿,此刻屁股上更是倒霉地被子弹开了花…… “诶!”他一声闷哼,勉强稳住了身形,一滴豆大的冷汗珠滴落下来,偏偏掉在方青那留有一丝缝隙的肚子上。 冷! 原本被对方抱住,方青还能感受到温暖的席卷,没想到一滴意外的冷汗,让她感到竟是出奇的冰凉! 那是因为金小姐从来没开枪杀过人,在抠动扳机的一刹那,手晃得太厉害的缘故—— 子弹打在了刘俊的身上,并不是她想看到的局面,一时间,她无法面对现实,手中的枪顿时耷落在地上。 刘俊脸色铁青,徐徐说道:“若是这一枪,能化解你胸中对席氏父女的仇恨,我……无怨无悔!” 他稍一停滞,随即咬牙切齿地朝前走去…… 这是一栋处于僻静街道的住宿楼,走出来的时候,方青顿时涌现出说不出来的寒冷! 尽管此刻雨已停住,但空气中的冷风,就宛如这条无人而漫长的街道,丝毫没有一点生命的气息…… “俊……放我下来!” “你鞋都没穿……”刘俊坚持着,“你能走吗?” 不说还好,他这一说,方青倒忽然想起右脚脖子在刚才的挣扎中被扭到,痛觉顷刻间迅速袭来! “我赤脚也能走,何况……我还有袜子,放我下来!” 她明显看出刘俊的体力已经透支,浓重似牛的呼吸不时随风砸在她的脸上,她心疼了。 “大小姐,”刘俊步步坚毅地走向光明的前方,“听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阿俊……”方青哭嚷起来,“我不下来,可是,你也得歇息一下嘛!” “从前……有一个国王,他有两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女儿,女儿长大了,国王决定为他们招亲。老国王让卫兵牵来一头大象来在河边,然后说到:‘谁要是能够让大象捂着屁股跳到河里,我就把大女 儿嫁给他!’” 方青听过这故事,那是小时候刘俊的爸爸时常给他们俩讲述的…… “放我下来……” 她留意到当冷风吹过他的脸庞时,他眼中竟然浮现出一种面对死亡才有的微笑,是那么的令人感到痛惜与悲壮! 她发觉不对劲…… “阿俊,我求求你,你歇息一下,”她流泪了,“我有话对你说,你别这么固执好不好?” “让我说完……”刘俊一口鲜血落在她的大衣上,“别打岔,让我说完……” 不要阿俊,拜托你不要给我生离死别的感受,求求你…… 风声吞没了方青的呜咽,她明白了什么似的,不想再让刘俊听到自己的悲鸣,只得哀伤地紧紧咬住自己的几根指头。 “很多的王子,都没有办法让这庞然大物跳到河里去,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来自印度的王子,走过去看着大象,突然从背后拿出一根针往大象屁股扎去,只见大象马上捂着屁股跳到河里去了……好笑吗?” 刘俊眼神开始涣散,步履越渐渐沉重…… “嗯嗯……”方青噙着眼泪,一个劲儿点头,“很好笑,很好笑!” 倔强的刘俊,闻言终于倒了下来! “阿俊!”方青亡魂大冒,赶忙扑上去,“你还有哪受伤没有?你要振作点!” 泪光中,借着远处微弱的街灯,她竟然发现刘俊的肺部靠近胳肢窝也有一道伤口,鲜血仿佛已经凝固。 她无助地哭了起来,爬着向大街而去:“你要坚持住,我去叫人……叫人来救你!” “不要!”刘俊无力地拽住她,“回来,回来……” 方青感伤地紧紧把他拥在胸口:“为什么会这样?我都快死了,你何必……你何必……” “青姨……”刘俊面如死灰,喃喃着,“我对不起你……我不能……保护阿青了……” “别说了!阿俊,你不要放弃,很快就有人来的!”方青丧魂落魄得左顾右盼,“你要挺着!” “你真好看……”刘俊吃力地举起手来,想要轻抚她的面容,“我希望……你一直……一直这个样子!” 方青悲哀地把他的手贴到脸上来:“阿俊,你不能死,我欠你……好多好多!你懂吗?” “啊……”刘俊艰难地挤出一抹微笑,舒心地长吁一口气,“你本来……就应该……应该是一个美……美女……” 他的声音慢慢的弱了下来,那炯炯的眼神,亦在一秒秒的黯淡…… “我想爸了……”他憧憬中,“给我讲完……刚才的故事,好不?” “我给你讲,我给你讲……”方青的眼泪,不住地洒在他的脸上,她好不容易调整好心情,微微别扭的一笑,“不能睡着啦知道吗……” “我真的很困……尽量咯!”刘俊艰难地喘息着,“快……讲,讲啊!” 方青腾出一只手来,捋捋额前的乱发:“国王不能食言,只好把大女儿嫁给了印度王子。等到二女儿出嫁时,国王又出来一道难题:‘谁要是能让大象先点点头,再摇摇头,再点点头,然后再跳到河里去,我就把二女儿嫁给他!’……可碰巧的是还是那头大象,然而各国的王子费尽心思也想不出来办法!最后,又是那个印度王子走过来说:‘陛下,要是我能作到,你是不是也把二女儿嫁给我啊?’国王没办法只好同意。印度王子走过去对大象说:‘你还认识我吗?’大象点点头。‘那你还想象上次那样吗?’大象摇摇头。‘那你知道该怎莫作了吧。’大象又点点头,然后就自己捂着屁股跳到河里去了。” “哈……”刘俊索性合上了眼皮,“故事就是故事……这大象,没手……怎么捂得住自己的……屁股?” “阿俊你别闭眼睛,”方青轻轻摇晃着她,任凭风儿吹得她长发乱飘,凄楚道,“你看着我……知道我是谁吗?” “下辈子,我不要和你……做兄弟!”刘俊微微睁开眼,留恋道,“我要……我要做一个……聪明的王子!还要……英俊……” “你本来就很聪明的……”方青哽咽道,“不要再说说话了好不好?” “说了……我就不再有遗憾……”刘俊又吐出一口鲜血,攥紧了方青的手,“我做王子,你做公主,我要……娶你……娶你……娶……” 他的手耷落下去…… 什么意思? 这不是真的…… 方青无法面对这个现实,风吹来的沙,猛烈的砸在她白皙红润的脸上,竟然没了知觉! 阿俊,和我从小一起长大,同甘共苦这么些年,一直在圆着他当一家小公司老板的梦…… 竟然为了我,撒手而去! 不!他没有死,他那么强壮,绝对不会死的! 她的思维陷入了停顿,脑海里一片空白,跌跌撞撞爬起来,跌倒下去又爬起来—— “救命——”此刻她终于发出了沙哑的喊叫,“救命哪…………” 她在声嘶力竭中,心脏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剧烈搏动,几乎无法呼吸般压抑,这次跌倒后,她再没了爬起来的力气,只得艰难的向前爬去…… 我要救阿俊,我死了不要紧,他赔了命不值得! 一个坚定的念头,终于挨到眼里恍惚出现一辆豪华轿车来在自己头前停下,接着下来一个似曾相似的高大男人,而她在昏去前还竭尽全身力气用手向身手一指: “拜托你们……救……我朋友……” 鼻尖触及地面前,她努力的提醒自己:这两个男人,一个是光头,一个戴着眼镜……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五卷 慧质兰心 第三十四章 勇敢的坦白 大小姐失踪了,自己是责无旁贷的。 尽管这回老板没有骂人,但作为开车送小姐出门的阿当,心里却更是难受。他只身寻找来到了人流广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在圣诞即将到来的喜庆氛围中,看到广场那宽广美丽的舞台上,灯饰工程人员还在忙碌着张罗,他的心一阵阵的泛痛…… 小姐,你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一个跑出去,又究竟为了什么? 内疚与焦急,一同萦绕在他的胸口。 他多么希望在这里,能看到大小姐的倩影…… 他开始怀念那种跟随在这大美女身边时,引来无数人惊羡的时刻;尽管随时担心着身边异常情况的出现,可那毕竟是一种踏踏实实的自豪与骄傲,而并非现在的惆怅连同一筹莫展! 时间已是深夜11点。 步行不知道走了多远的阿当,无疑听到肚子开始咕咕“抗议”。 来到广场大门口,他看到一家街头小吃店,过去买上两块米糕填补一下辘辘的饥肠…… “对了先生!”年轻的老板找钱给他时仔细把他看了一看,“请问你……是不是叫阿当?” “对……” 阿当此刻没心情去分析对方为何来此一问,嘴里吃着东西还在左顾右盼。 “刚才有一位老先生,说你会来这里买吃的!呵呵,叫我给你两样东西……” 小老板说着,将一张纸条和一个普通药物的小瓶子从放钱的抽屉里摸出来。 “谁呀?”阿当几分奇怪地接过来,“知道我来买吃的?呵呵……他人呢?” “刚刚……都还站在这里啊!”小老板也奇怪了,“好啦,东西我已经给你咯!” “他还说什么没有?”阿当疑惑地摇晃着瓶子仔细看,“这什么东西?” “他说你要找的人,现在在纸条上……说得挺玄的!还说你要找的人若是有状况,就让她喝一小口!”小老板自己也开始笑了,“他若不是硬给我了转交东西的小费,我早拿他当神经病咯!” “状况?”阿当微笑着瞟了他一眼,“你有没有找错人?万一不是我呢?” “哦!”小老板似乎想起了什么,却忘不了招呼其他客人,“他还要我问问你,若是找什么……姓什么……什么大小姐的话,你动作就得快点!” 阿当脸色一凛,赶忙把药瓶塞到胸口的衣袋里,看清纸条上的地址拔腿就跑…… 原田风柳能遇到方青,那确是纯属偶然。 没想到没有目的的瞎逛,竟然会碰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来! “少爷!”光头阿吉慢慢放慢车速,“你看前边那女子,怎么感到挺眼熟……” 二人下车之时,方青已经晕了过去…… “我去看看……”原田风柳露出似曾相识的怀疑,“不太可能吧!” “还是我去吧少爷,不安全!再说叶子小姐也到了韩国……她那么顽皮任性,万一是她故意……” “别提那个女人!”原田风柳愤怒地吼道,“我不会喜欢她,就算压力再大,我都不会同她完婚!” 他说着大步走向方青,而光头亦留意到了不远处的刘俊…… “这不……”原田风柳借着车灯看清方青满是尘泥的脸后,无法置信得倒吸一口凉气,赶忙脱下风衣将方青裹上,“席小姐,你醒醒!” “放开她!” 随后赶来金小姐和哑巴,一见光头正在试探刘俊的鼻息,恼怒地扑过来。 阿吉急忙退到方青身旁,摸出了手枪—— 他警惕地看出哑巴手里也提着家伙! “把那女人给我!”金悠悠恼火道,“听到没有!你们别惹火烧身……” “你是谁?”原田风柳将方青平抱起来,“从来没人,在我面前说话这么嚣张!” “你管得着吗你?!” 哑巴凝神地看了这两个日本人一会,赶忙将金小姐拽过来,扛上刘俊就走…… “少爷,要不要我拦下他们?” 光头眼露凶光,大有刚才被一个女人呵斥了不爽的仇恨! “先救人……”原田风柳不屑地微微一笑,“要查他们,还轮不到你我出手!” 二人刚要上车时,身后亮起了无数的车灯。 阿当和阿庄率众人扑了过来。 一见大小姐被这难缠的日本人抱着,阿当赶忙一马当前,亲昵地招呼道:“原田少爷,真是兴会呀!咱们……这又见面啦!” 原田风柳见状,极度难舍地深深瞟了方青一眼: 那红润似花的脸蛋和修长可爱的睫毛,还有身体相触时的软玉温香…… “还真是有缘,啊!?”他有些自嘲地笑了,“头一回,也是你们家小姐出了差错,这一回呀……” 他说着,识趣地把心爱的人小心翼翼交给阿当抱过去。 “我代替我们老板……谢谢原田少爷!” 历来狂傲不羁的阿庄,竟然也会感动得冲这日本人鞠躬致谢。 “这个‘谢’字……”原田风柳思索着沉吟道,“我还是担当得起的。好了,你们家小姐显然被虐待了,赶快送她回去吧,我再找个合适的时间,登门给你们老板贺喜!” 回来的路上,阿当把方青的头枕在自己的大腿上,不时的测量她的脉搏…… “我发觉你对大小姐……好像跟你妹妹差不多!”开车的阿庄回头看了一眼,“既然舍不得,何必要离开呢?” “阿庄,你不是不了解,我老婆早就不想让我做了……确实,这些年来,我也累了!”阿当说着又轻轻为方青拭拭汗水,“小姐太淘气了,从前就不说,你也是看到听到的,这两回,可是把我吓得够呛!对了,通知老板了吗?” “说啦!菲姨说老板还吵着要过来!” “开快点吧!”阿当同情道,“老板就这么一个心肝宝贝,已经吐血啦!” 当把方青从车里抱出来的时候,菲姨已疯了似的扑过来,抱住方青就开哭:“我可怜的小姐……” 席董早就是浑身哆嗦个没完,在两名佣人的搀扶下,趔趄地上前:“怎么会这样……我的孩子!爸都快急疯了!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的老板,你让我把小姐抱上楼去再说……” “好好好……让开让开!” 席董一脸的六神无主,赶忙吩咐众人让开路来…… 菲姨为方青换上睡衣后,心疼地轻抚着她那被绳子绑缚过的手来。 这时已是午夜12点半。 在这期间,阿当在冰男的卧室外对着席董,把自己寻找大小姐的经历,原原本本照实说了出来。 “还好还好!我男男真聪明,竟然知道逃跑……”席董捧着咖啡的杯子,一个劲后怕得哆嗦,“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老板对不起!我不应该送小姐出去……” “阿当啊,我的女儿我清楚的,我没怪你,真的不怪你!她那脾气……” 阿当踌躇着:“有点话,我想……” “阿当……”席董理会地握起他的手,“你拿男男当妹妹,我也从没把你当外人,有说你就说!啊!?” “小姐她……需要你!”阿当挺有深意地垂下头来。 “我知道,为了冰川的事,让她感到很孤立,我忽略了她……都是我的错!” “不是这个……”阿当正色道,“你不觉得她发生的事显得很难理解吗?” “这……” “老板你不应该感谢我,”阿当诚挚道,“要谢,只能谢那名指点我的人……” 席董思索着刚要说什么,忽然听得方青从卧室里传来一声尖叫! 二人冲进去时,却见方青赤脚站在地板上,惊骇地凝望着对面的菲姨…… 她抓起一条被单塞在嘴里,刚刚清洗干净的面孔,此刻竟然又满是泪痕! “男男不要怕……”席董试探着走向她,“看看我是谁?啊……” “把药给我……”她哭嚷道,“冰川,请你把药给我……我好饿!我饿……” 此刻的方青被饿醒过来,精神的分裂,使得她对周围的人无法清晰的加以辨认,在席董的怀里,却叫着冰川的名字…… “饿了是吗?”席董心疼得老泪纵横,“爸爸马上叫人给你送吃的来,啊!” 方青一个劲儿吞咽着口水,毒瘾发作般狼狈地径自揩着鼻涕:“阿俊……阿俊你在哪?” 她哭嚷着突然挣拖席董的拥抱,往外跑去。 掩门不及,阿当只得拦腰把她箍住;方青却拼命似的抓狂起来…… 挣扎中,她饥饿地一口咬住了阿当的手臂,后者一声闷哼,皱起眉头把她拖到了床上。 当方青仿佛发觉嘴里的东西无法下咽,放开口继而又大哭起来:“我的药,把我的药还给我……求求你们,我好难过……阿俊,救救我,呜…………” 席董和菲姨一坐一右,死命按住方青,不让她有丝毫的动弹,任凭其声嘶力竭。 “给她打镇定剂,快点阿当!男男一定受了什么恐吓!”菲姨紧张地吩咐道。 倒是阿当在这个时候,冷静了下来…… 他想起那摊贩小老板交给她的另一样东西,赶忙拿出来抽开瓶子! 一股浓烈的狐臭气飘散出来…… “什么东西阿当?” 席董担忧地看着他使劲撑开方青的牙关。 阿当没有回答,堂堂一个大男人,给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喂吃的,他竟有了从来没有过的心虚…… “咕噜……噜……嗯……不要……不……” 方青被强仰起脖子,被灌后出现一闪即逝的恶心,继而慢慢的安静下来…… 真有这么神?! 阿当好奇地注视着瓶子,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大叫一声:“老板我出去找个人!” 说完便跑出卧室去——他要找小摊贩问个明白: 这世外高人到底身在何方…… 看着女儿平静下来,却面泛痴呆,席董一声叹息:“不早了菲姨,你去休息吧!” 菲姨离开后,他温柔地握起方青的手来。 “俊……你在哪?你不要死……”方青悲哀地自言自语着。 此刻,她的神智缓缓恢复了正常,又忆起刘俊营救自己那惨烈的一幕…… 痛楚,占据了她整个的心扉。 “男男,你看着爸爸……”席董同情地凝视着她,“我的女儿,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金教授……他……”方青悲呛着起身埋进席董的怀里,“他……他们不是人,不是人!” “啊!?” 席董脸色一凛,下意识推开方青仔细打量。 “阿俊为了救我……”方青的身体软得像团棉花,“他中了枪……血……好多的血,一直在流,一直……在流……” 不敢惊扰她的回忆,席董默默的眼里,缓缓喷出了火花。 “我快死了……”方青凄楚地笑着,“不要惩罚我,让我走,让我回去……” “别说傻话啊……”席董伸出手来想抱她,“过来,有爸爸在,谁都不能动你!” 方青意外地往后退缩,眼里放射出缕缕凄美的光华,她一个劲儿摇头道:“我是个不祥的人,张嶙……荣剑……现在连阿俊都出事了,别靠近我,别靠近我……” “你是我的亲人,爸怎么舍得……” “找你的儿子去,我不是你的亲人……”方青豁出去了,“你少在假惺惺的骗我!” 席董以为她在赌气,微笑道:“不骗你,只有你,才是我的亲人……他,他是假的!” “呵……”方青自我解嘲道,“这什么世道,怎么会那么多假的东西?” “都是我不好!爸爸给你道……” “停!”方青敏感地拨开他的手,正色大吼道,“听我说,你不是我父亲!” “我的小祖宗……”席董无奈地缩回手来,“我们需要沟通不是吗?我可就你这么一个女儿……” “听着!”方青警告道,“我根本……不是你的女儿!” ………… ◆◆◆◆◆ 即日起每日开始解禁。 ◆◆◆◆◆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五卷 慧质兰心 第35章 奇怪的问题 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本初对女儿有所怀疑的席成达,在笔迹一事之后对自己的所做、所为、所思后悔不已;女儿口出气话,是他意料之中的事——再怎么说,也是当初几分“逼迫”的好说歹说费去不少口舌,才使得冰男为了名门望族中常有的门当户对,应允这门婚事;若不是自私的狭隘,“男男”断然亦不会变得如此刁滑古怪…… 方青没想到:在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向这名可怜的父亲坦白真相时,却得到对方如此的认为。 “不是我的女儿?”席董伤心地凝望着她,“你要我,老来无靠!?” “我管不着!”方青压住心里的哀伤,胆怯地瞥口是心非道,“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豪门千金,我不属于这里……” “是……”席董一脸内疚,“我知道……你并不喜欢阿嶙,可我不是已经表态了吗:你现在可以自己做出选择的呀!” 方青想哭: 你若是早点表态,冰男会死吗?而我,会遭这份罪吗? “什么都别再说了,男男,爸尊重你的选择去……” “男男已经死了……”方青眼里涌现出晶莹的泪花,“你知道吗?你的宝贝女儿,她已经死了……” “别说不……吉利的话好不好……”席董急得气血攻心,躬起背剧烈地咳嗽起来,“我把这条老命……交……交给你得啦!” 方青无奈地往别处看去,确实忍不下心来,别扭地凑过身来给他锤背…… “还是舍不得我这……我这个老子……”席董好不容易缓和过来,“啊?嘿……就知道,你不会……” 他说着又咳起来,赶忙用手掌捂住嘴…… “要不要紧啊?”方青皱起眉头,“叫医生来吧!” “没……”席董虚弱而欣慰地凝望着她,“你这一回来,我什么病都好啦!” 当他把手拿开时,方青的脸色刷地变白—— 席董的嘴角留下了鲜红的血渍! 还能继续表白下去吗?若要说清楚冰男已经死了,他受得了这个打击吗? 天哪! 为什么会这样!一个人要说实话都这么难…… 她试探着秀美的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席董的嘴角,拿在眼前看后难过地喊道:“血……是血呀!” “我知道……”席董难过地垂下头来,“算是我求你,让我多活几天,别再让我怄气了好不好?” 方青艳丽的嘴唇牵动着唇边的表情肌,踌躇着唏嘘了半晌,终于,还是为难地点了点头…… 可是另外一个让她吃惊的问题,又冒了出来! 我的笔迹,莫非他还没发现?! “我不想……再动笔写什么了……”她默默垂下睫毛,有意无意想知道一点底细,“以后,别逼我做不想做的事好吗?” “我老糊涂了……”席董自责的一拍大腿,“有人说你是……是我移花接木的女儿,你的笔迹绝对有问题,我才……” “你搞得我好尴尬知道吗?” “这真金哪……”席董自豪地瞅着她,“是不怕火炼的!你尽管行为乖张,却依然,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女儿!” 搞什么?!莫非连我的笔迹,都和冰男…… 这和蔼老人的坦诚,倒让方青吃惊了,她的思绪混乱起来! 张为祖风尘仆仆地来到了卧室。 方青开始得思索如何就她的放肆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 “哟!亲家,这么舍不得你的宝贝哪!” “诶!”席董看着他坐下,“除了她,我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呢?” “男男哪!”张为祖别有用心地瞅着方青,“你不小啦!知道你的身份地位吗?有什么事……不能和爸爸开诚布公的谈?” “我……”方青难为情地捏着耳垂,不由得裹上被单偎倚到了席董的肩头旁,“我不喜欢那个席冰川!他骂我!” 她有点心虚,毕竟,对方的脸色不好看。 “有这样的事?”张为祖正好找到了借题发挥的端口,“亲家,你那少爷才来几天?就开始欺负我家男男?你是不是应该拿句话来说?” 鬼才是你家的男男! 方青不满地撅起嘴,顺势偎倚到了席董那温暖的怀抱中去—— 忽然间,她害怕失去这个雷同自己在古代的亲人来…… “嗨哟!”席董心里有鬼,闻言老脸一片通红,抚摸着方青那轻柔亮丽的长发,十分尴尬道,“我也是才知道……他们兄妹俩闹了别扭,这不,还在给这小祖宗道歉呢!” “你那少爷的为人我不知道!”张为祖显得咄咄逼人,“倒是男男,也算我看着长大的;有必要把她逼到外面去过夜吗!啊?她可是马上就要进我张家门的人……” 你烦不烦,就拿到一个话题没完没了,你什么时候才滚啊…… 方青心里诅咒着,但嘴上不得不配合一下:“就是啊爸,他那天就差没打我了,哼!我知道:他是你儿子,我不希望你难堪,这事儿,就算了吧!我可是大人大量!” 她那句天真的“大人大量”,模样之可爱纯真,顿时让席董开怀大笑起来,连张为祖也为自忍俊不禁。 “你还‘大人’?……这个小丫头!”席董疼惜地紧了紧怀里的宝贝,“嗯!这个冰川哪,我倒是该好好教训他了……好了为祖,我们下去谈吧,男男累得不行了!” 午夜一点过的人流广场,依然显得热闹非凡。 凭着记忆,阿当找到了刚才名小老板。 看样子,这摊贩准备开始打烊回家。 “这位兄弟!”阿当亲切地走上前去,“还记得我吗?” “你……哦,呵呵!还想照顾我生意呀,今天都卖得差不多咯!” “不是啊,”阿当微笑着,“我想问问你:叫你给我那两样东西的老人家,长的什么样子?你还有印象吗?” 摊贩思索着摇了摇头,抱以难为情的一笑:“你知道的,我一晚上要应酬那么多来来往往的客人,哪会单独去记一个人的长相?” “你总有点印象吧……”阿当不死心,讨好道,“你看上去这么精明能干,而且叫你转交东西的人,多少会多看几眼的对不对?” “我想想……”摊贩搔着耳门,“五六十岁的样子吧,和我差不多高,至于长相……挺普通的,很和善……” 你这不等于没说吗! “我想起来了!”摊贩拍了一下手掌,“他的鼻子右边……不不,看在右边应该是左边,有一颗痣!挺明显的,说话的语调,不像是本地人……呵呵,先生你是警察吧?看你的气质……” “谢谢了!” 阿当失望地冲他道谢后,无精打采走回车里。 这个人,一定和小姐有好深的渊源! 太神了,竟然小姐的一切,好像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越想越不对劲,历来胆大心细阿当,竟会在这时感到后背发麻,联想着近来小姐身上和身旁发生的诸多蹊跷诡异的事儿,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更有责任去弄个明白! 可是听摊贩的讲述,要找到这个人,且不说大海捞针,就算是对方与自己擦肩而过,想必也认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条背影闪过他的挡风玻璃,直觉告诉他:那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背影…… 宁杀错,不放过! 他立刻出来拉上车门,步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可无论他如何努力,他始终看不到这老先生的脸来,对方仿佛知道自己被跟踪似的,时快时慢。看上去倒也不是急于甩掉他的尾随—— 确切说来,他是像在有意无意的勾引着阿当…… 改名为“首尔”的这座历史悠久的大都市,天气亦同姑娘们的衣着那般,变幻无定:刚刚还是细雨蒙蒙的浪漫,这会却出现令人遐思的浓雾。 阿当越跟越感到蹊跷,他甚至用过跑来实现自己的想法,可是那有条不紊的老人,却始终只留给他一道一袭蓝杉的背影;而同时,他也越跟越害怕,因为这条路,是通往前方公墓陵园的必经路途…… 怕什么怕!哪有活人怕死鬼的道理! 正在不断的为自己壮胆,他瞧到背影停了下来,接着徐徐转过身让他看了个清楚。 “年轻人,”老人摸着自己花白相间的胡须,“你胆子不小哇!” 这位老人,恰似那摊贩的描述,不高不矮、不瘦不胖,确实貌不惊人没有特别之处,只有那紧挨左边鼻孔处有一颗明显的痣,甚至可以说是一块黑斑;飘曳的六七公分长的胡须,加上那一身朴素的蓝装、温和的面容,给人以一种仙风道骨的感受。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几度要送璎珞给方青的那位古先生。 亚洲排名前十位的赫赫收藏家。 阿当却不认识。 “请问!”阿当警惕地左顾右盼好一阵,才屏气凝神望向他,“是你……叫那小老板送我东西的吗?” “呵呵!”古先生笑而不答,宛如抚摸小宠物一般捏弄着他的胡须。 “我觉得你挺眼熟的……”阿当思索着,“就是想不出在哪见过阁下?” “知道前面是什么地方吗?” “公墓!”阿当答完后下意识吸了一口凉气,倒退一步,“你引我来这里做什么?” “呵……”老人挺有深意的笑了,“我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跟过来……” “你……”阿当疑惑地再度四下看了看,“你到底是不是……” “人是吧?呵!做人有什么好?自私、贪婪,永远没有极限的欲望……不过你们席家庄园,我来过一回的!”老人和蔼地注视着他,“年轻人,你想知道什么?” 这到底是不是个人?莫非我跟到这里来,是在送你回家? 阿当的思绪天马行空,然而此时此地,纵然是艺高人胆大,也免不了胡思乱想,这毕竟是人之常情。 “至于你是不是在送我回家?”古先生惊人的洞察力差点让阿当惊叫起来,“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只能给你很短的时间,因为我还有很多的事要做!” 高人,的确是世外奇人! “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家小姐在什么地方?”阿当索性开门见山,“还有,你好像知道她中毒,居然有解药!” “这些问题,以后会慢慢让你们知道的。不过我给你的药,我还在测试效果,我也不敢保证,一定可以解决你家……你家小姐的问题。” 他在说到“小姐”二字时,却刻意的顿了一顿。 “老先生,你不是简单的人!”阿当一脸诚挚,“但更不像是坏人,我们家小姐,不知出了什么问题……拜托你同我回去,帮帮她好不好?” “我会见她……”古先生挥手制止住他的欲来再度要求,“别说了,我会见她,但不是现在!” 接下来的沉默里,他冉冉收敛了和蔼的笑容,凝神了好一阵子,才一指脚旁的一颗草。 “这是什么?”他期待地瞟了阿当一眼。 “这……”阿当奇怪地仔细看了看,“这是一颗草啊!” “它长得好看吗?” “嗯……非常健康,非常漂亮!” “再看看你的脚下……是什么?” 阿当抬起脚来,发现自己的脚掌下也踩着一株小草,他的鞋子离开时直了起来,只是这株草,显得邋遢柔软,弱不禁风。 “这也是一颗草!” “为什么同样的土壤、同样的气候,它们两颗,却截然不同?” “老先生,”阿当确实想不出为什么对方有如此无稽的问题来问自己,禁不住几分上气,“我真的是很有诚意来请你的,至于……当然我相信,对于你这样的身份来讲,谈报酬会显得很俗气,可我们大小姐,是一个很善良的女孩子!” “答出我的问题来,”古先生半似幽默半认真道,“我马上就跟你去!你既然有求于我,听你的意思,好像又不会给我什么报酬,可你总得给我一点表示吧!啊?就这个问题,你若是答出来了,我马上就跟你走……” 情急之下,阿当居然犯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他甭起脸来蹲下身,开始细细地察看这两颗草四周的情形。 真是怪人…… 他猛地想起,这老人说过只给自己很短的时间,察觉上当时,展目望去—— 只见浓雾深处,茫茫一片,哪里还有这古先生的影子…… ◆◆◆◆◆ 本书独家发放! ◆◆◆◆◆ VIP免费章节发布栏 [1]接147章后续 再这么下去,我能坚持多久不至于濒临崩溃的边缘? 张嶙、原田风柳、荣剑 你们三个臭男人,到底要我怎么样,是不是非要“席大小姐”彻底消失,你们才肯放过我、忘掉我? 方青心头乱得一团糟—— 最开始,同彩华目送荣剑被那主刀医师和护理人员“拥”进手术室后,两个美女就面面相窥呆若木鸡,硬是足足站了一个小时,才被阿当几人过来“拖”走 就算彩华跟着同归,她也不会有挑车的兴趣。 本来几天前就相中的那辆“保时捷”,当再次掠过她的眼帘时,却显得那样无彩失色;不但是那辆摩托车,就连整个汉城,包括头顶那片天空,在她眼中,都成了黑白的一幕 陪在席董的身旁,听着他酣睡带来的轻细的鼾声,方青没有兴致分析他为何今日早上如此开心,她的整个思绪,都溶入了对未来理性的判断中去: 谁能告诉我:我方青还能变回从前的样子么? 想起张氏父子的承诺,张嶙的样子不由得又浮现在眼帘,一个多月来的点点滴滴,让方青突然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就算他们信守当初的承诺,钱不钱的我无所谓;可我,可我以后,还会再喜欢女人吗 我现在居然连思考时出现的,都是女人的声音慢点,冷静想想看,变回从前的样子后,应该还是都会恢复吧? 但,张嶙那家伙,好象是来真格的,那混蛋好象真的在喜欢我;他若是反悔的话,我以后岂不是 她憋闷得几度差点疯狂的大叫出声,来发泄胸中的激愤! 原田风柳,本来打算利用他喜欢席冰男的这点,慢慢接近这个有实力有背景的人,眼看着凭借这点姿色本钱卖弄风骚有点进展了,哪晓得为了阿剑弄得不欢而散 死荣剑,你口口声声说上辈子欠我是欠冰男什么——搞得现在这个样子,倒成了我欠你什么了;你可一定要撑下去,你若死了,这场骗局里,又平添一条无辜的人命。 以后我该怎么办? 圣诞看着快到了,也就是说,我“出嫁”的日子在一天天的迫近,张嶙会理智看待我吗 眼前熟睡的男人,到底和我有没有血缘关系? 那几次古代的梦,是不是想告诉我一些做人的道理:前世父女二人阴阳相隔,莫非是暗示我今生应该善待眼前人 可若是善待他,我还能活命吗?而且这天下,确实没有不散的宴席 方青就这样,连三魂六魄都不知游走到了何处,一直在席董的床边坐到了天黑 被父亲叫到来日本,张嶙起初是一头雾水,直到在长畸见到张为祖,才明白: 父子二人都被软禁起来 这是日本长畸一处湖滨别墅,视野开阔,风光独秀,闲云野鹤,让人心旷神怡。 张为祖自己也没料到:来见原田龙次郎商谈那几只枪支丢失之事,会得到如此“待遇” VIP免费章节发布栏 5卷23章 梦遇冰男(节选) 问题就恰恰出在窗帘上: 窗帘是设计成左右两端向中间合拢,而为准备张少爷的“光临”的后勤人员,刚刚特别做上一次彻底的清洁,却忘记将窗帘完全拉拢,形成一条宽约三公分的缝隙! 然而专业的杀手,是无孔不入的,所依靠的,往往就是这微乎其微的缝隙! 张嶙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生命,在此刻受到了极大的威胁—— 与他病房窗户遥遥相对300多米远的一栋准备拆掉的废弃大楼,一名重金受雇的巴基斯坦籍狙击杀手,正利用这条仅有的三公分的缝隙,开始将他的太阳穴,慢慢聚焦在瞄准镜头里的“十”字交点处! 护士帮助张嶙侧身过来,动手开拔他的裤子…… 狙击步枪的瞄准镜里,这名专职杀手只看到一团乱蓬蓬的头发,禁不住有点失望—— 他没得选择,接到这笔生意后,便开始在医院周围侦察地形,原本以为无法找到下手的时候,哪晓得这个窗口,偏偏让他看到那窗帘的缝隙,而透过缝隙,枪口、窗帘、目标的头部,刚好形成一条直线的角度! 机不可失,仅拿到三成定金的他,决定等护士注射完毕后,在张嶙躺回来时,扣动扳机! 被护士伺候是一件很惬意的事,尤其是这名年轻的护士,身材贼棒,低头操作之时,丰满硕大的胸脯线条突兀展现,加上那丰臀侧面上翘的轮廓,还有纤纤手指在他屁股上轻轻触摸,让张嶙忍不住出现了男性的本能反应—— 就在护士完事之时,张嶙满意躺回方才的姿态,他的太阳穴的部位,刚好准确的进入杀手预计的“十”字交叉处! “真主保佑你!” 他一声无奈的叹息,沉稳扣动了扳机…… “啊!!!” 就在这个时候,张嶙突然一声负痛的惊呼,直起腰来—— 原来他腹股沟那一刀伤得太重,伤口不得不缝上两层;刚才对护士妹妹的意淫中,他那“话儿”已经勃起;不料这一翻身躺好,牵动了缝线,突地一阵剧痛让他禁不住弹跳起来—— 而就在他坐起时,伴随窗户玻璃一声清凌的破碎声,他的枕头被洞穿破裂,刹那间鸭绒纷飞! 杀手气恼得想把狙击步枪直接给砸得粉碎…… 张嶙不是傻瓜,这一幕让他亡魂大冒,吓得立刻摔到在病床下,向房门爬去,一边怕一边惊骇的大叫:“来人啊,来人啊!!” 方青听到他的呼唤也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张嶙的保镖们蜂拥冲了进去…… 张为祖与警长连同十来名警员赶到现场时,张嶙脸色依旧惨白、冷汗淋漓;而方青则默默地拭着他的汗水,自己眼中却泪光隐见。 她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去,以至于一大群人赶来,僵硬已久的冷艳亦同样无动于衷……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生命,在这名利与权势的斗争中,在这为争一个女人争风吃醋的抢夺里—— 就是如此的苍白匮乏、脆弱无力…… ◇◇◇◇◇ 方才张嶙那么开心干嘛呢?不就他爸给我搭了件衣服吗…… 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后,才体会出: 张为祖能静悄悄的给自己一份不经意的关怀,确实是难能可贵的举措…… 看来这老狐狸,还是被儿子的痴情打动了。 呵呵,不管了,只要他的想法有所改变,那么我的处境,相对来说,也会得到改善! 心里没了负累的方青,抱着玩具浣熊,很快便沉沉睡去…… “你抱着我的浣熊干嘛!” 方青感到有人在推摇着她,同时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睡得正甜,晕乎乎的不想说话。 “姐姐你是谁啊……” 哎呀,是谁那么讨厌! 方青郁闷地张开眼皮,只见一个年仅七八岁的小女孩,一套黄蓝相间的格子花连衣裙,头上竖立着两个小髻子,缠着两条美丽的蝴蝶结,打扮十分可爱,正奇怪地打量着她…… “小妹妹,你把我叫醒干嘛?” “姐姐你抱的浣熊娃娃是我的!”小女孩脆生生的答道,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烁着动人的光泽,一指她怀抱的浣熊。 “告诉姐姐,你是谁呀?” “我是男男啊……”小女孩说着委屈地撅起嘴来,“这是爸爸买给我的!” 男男? 席冰男?! 七八岁的席冰男!!! 方青立时毛骨悚然,想到现今已不在人士的冰男立时热泪盈眶,伴随莫名的心酸,她吞咽下一口唾液,艰涩道:“男男你好可爱,过来让姐姐抱抱好吗?” 她把浣熊递向对方,对方明明伸手接住的,结果浣熊还是径自掉到了地板上! 与此同时,她更清晰地发现: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竟然穿透了这名小女孩的身体,直射在地板上! 亡魂!! 只有人的灵魂,才能如此透明…… “姐姐你不要怕我啊!”小女孩似乎洞悉出她的心思,“我不会赶你走的……” “你不是……人?”方青试探着,她感到除了浑身在发抖,嘴唇也唏嘘的厉害,就跟吃了生辣椒一般,不受控地颤抖个没完。 小男男垂下睫毛,“姐姐你是哪来的人啊?怎么穿得和其他姐姐不一样呢?” 方青闻言才发觉自己确实不是穿的现代的服装,看了半天,才看清穿着一套明代女子的衣裙,一件猩红的坎肩,修长的褶皱黄裙,显得温文尔雅,美艳照人! “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呀……不要怕我好吗?” 方青刚要张嘴,忽然感到头顶金光四射,抬头望去,那满目的辉煌让她睁不开眼来,她只感到在那片吉祥的光芒背后,半空盘旋着一条奇异的项链;而这个时候,她也感觉自己越变越轻,慢慢的飘向那片金光的深处,继而四周出现一片恐怖得令她窒息的黑暗! 她醒了过来,悲羌地朝着小男男方才站的地方呐喊出:“男男……你在哪?” 只感到胸中说不出来的疼痛,她失声痛哭起来…… 到底我是那缕灵魂,还是男男是呢? 冰男,莫非你我真的无缘见上一面,在这个时期、还是在十多年前,我都无法抱上你一抱? 悲伤之后,方青忽然回忆起那条项链的模样,全身的鸡皮疙瘩亦开始弥漫—— 那不是一条项链,更不是现代的东西,好像…… 怎么感觉那么熟悉? 缨络!!! 她蓦地回忆起荣剑所描绘的那件古代少女的配饰! 只是梦里所见的缨络被奇光异彩所环绕,不似荣剑的铅笔素描,不过形态却十分雷同…… ◇◇◇◇◇ 聊上一阵,方青心里感到舒适了不少,加上彩华的劝慰,对冰川的憎恨,无形中消失了许多。 在餐厅里为了顾及颜面,方青不敢喝酒,回到彩华的家中,迫不及待开了一瓶葡萄酒。 “男男,”彩华拿开她的杯子,“都快做妈妈的人了,你还喝酒!” “哎呀!!”方青撒赖地想夺过杯子来,“人家心情不好嘛……” “今时不同往日啦,你得为你的小宝宝着想才是……” 天! 一个二个都这腔调,鬼才知道我肚子里是个什么东西! 方青无言地撇撇嘴,让步道:“喝一小杯行吗?” 葡萄酒是她的最爱。 “行,但得我给你倒!” “切……”方青不满地接过她递来的杯子,“不是吧?你打发要饭的吗?” 她夸张地咋巴着红艳的嘴唇,扮出一副几年没见油荤的贪婪样儿—— “知足吧你……什么时候变得像个酒鬼一样!”彩华把瓶子藏到身后,索性打开电视,“……喂喂,你的偶像呢!” 方青没注意,懒洋洋地仰起脖子开始想心事…… 她讨厌看电视。 “她在接受采访,快瞧瞧……”彩华盯着屏幕,一个劲儿摇她的胳膊,“快看嘛!” 偶像……成苋! 屏幕里的成苋正在接受一家娱乐媒体的采访,此刻一身素雅的便装,笑容可掬: “……这点我没考虑过,不过听说席小姐也是舞蹈专业出身,尽管对techno风格的电子音乐舞蹈有些陌生,但我相信这段时间的排练,一定能同我,在圣诞夜带给大家耳目一新的感觉……” 对我这么有信心? 方青倍感压力地笑了,说实话,身边风波不断,几度让她有过放弃这次登台演出的念头;也不知为什么,或许是受阿光几人拼命练舞的那股劲头所感染、还是心底那丝不甘示弱的情愫,让她一直不想正式宣告退出—— 不过她现在清楚晚了: 成苋对自己抱了很大的希望,而且已在媒体公布了,这才是真正的骑虎难下! “看到没?你快成新闻人物啦,大好机会啊男男,有她带你一把,这个圈子里,可以少你好多年的奋斗!加油……” “说得我好像很没出息似的!”方青不满而自负地翕翕小鼻子,“techno风格的电子乐舞蹈,还不是同现代舞同出一辙,哼!” “好啦,好困,”彩华扮出色咪咪的样子,“咱们睡觉去吧,啊?” 方青换上睡衣缩进被窝后,发现彩华诙谐地凝望着她。 “干什么?你不是困了吗?” 她知道是不能睡的,12点那关还没过,而且一觉睡到下午,现在才九点过,她根本没有睡意。 “我要是个男人该多好!才这么久不见,身材越来越迷人了啊!” 彩华赞叹地看着她被单下的身段,少不了几分嫉妒的神采。 “拜托……你少来啊!”方青害臊地警告着。 “腰这么细,怎么承载得起你那对大咪咪啊?真是让男人喷血的性感!嫉妒死了!” “我掐死你这混蛋!” 方青害羞得动起手来,不过她哪是彩华的对手,很快被老老实实被压得不能动弹。 “认输吗?”彩华嘿嘿笑道,“不认输就别指望我放开你……” “不认……就不认,连你也欺负我……” 方青开始委屈起来,彩华见状忙放开她的手脚,嘱咐道:“保持好身材啊男男,别有了孩子以后就变形……” “睡你的吧,老太婆!” “人家还没嫁人呢!”彩华学她的样儿,害羞地凑到她耳朵边上来,“你怎么可以叫我老太婆?” “好好,文小姐……这总可以了吧!”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从前一见女孩子脱衣服都会脸红的自己,现在同其搂睡在一块儿竟然毫无别扭之感…… “跟我说说……你肚子里那小家伙的事好吗?” 这么久以来,方青终于有了想流鼻血的感觉! 要命…… 不过话说回来,作为闺房中的姐妹,这些不为外人道的隐私,当然有资格过问。 “问吧问吧!” “你不一直很排斥阿嶙的吗?怎么会,咿——”彩华好奇道,“是不是某个浪漫的夜晚,酒后乱性,你把人家给……” “拜托我的大姐!”方青闻言哭笑不得,她没想到彩华竟然会如此乐此不疲,“我把他?你想笑死我对不对?” “那你肯定是被他勾引了……欲火焚身、情不自禁,哈哈……你还别说,那小子还真有点欧洲爵士的风度,就是人花心了点,喂!你嫁到英国去可得看紧一点知道吗……不过呢,以你这么火辣的身材相貌,那小子会对你如痴如迷的!” 从前怎么没看出:原来你也是只苍蝇…… 哎,早知道你这么烦,我还不如看着那小子的脸色,在家里睡呢…… 方青白了她一眼,翻过身去不再理她:“行啦,我先睡了啊……” 太多的事要去想…… 听着彩华甜蜜轻微的鼾声,她忽然想起那瓶茶几上的葡萄酒来。 蹑手蹑脚拉开客厅的灯,她笑吟吟地斟满一杯—— “放下!” 彩华的暴喝在身后响起,把她吓了一大跳! “我睡不着嘛?” 方青赖着不愿放手,眨巴着大眼睛,央求地看着她。 “你呀你!”彩华恨铁不成钢,夺过她的杯子,“你不能喝酒的,难道你忘了,你七岁的时候醉死过一回吗?” 七岁! 方青微微一怔,眼前立刻浮过小男男的影子,随即发怵地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VIP免费章节发布栏 6卷39章 陈月之死 节选: 一段日子之后,会偶尔发布免费章节,到时候请大家以起点ID登陆阅读免费章节。所以本专栏计划删除………… ———————————————— 想到这里,密闭的卧室中忽地刮起一阵旋风,刹那间室内的电源被莫名其妙的切掉…… “谁!?” 陈月只感到眼前一黑,迟疑地回过头,大声喊道。令她奇怪的是,即使没了电,可窗外那繁花似锦的不夜城,亦应该让她能感觉到光芒的存在。 光明与黑暗,是恒久对立的两面! 古老的出现已是让她心存余悸,尽管她一副心不在焉的嘴硬,然而此刻身处彻底黑暗的怪异景象,依然让她的双腿开始颤栗;她就像一个失明的瞎子,想尽快跑出这恐怖的卧室,却又一动都不敢动…… 一团洁白的光芒,在她充满畏惧的瞳孔里冉冉亮起,当看清来人是谁时,她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在寻找卡伊博士途中,遇到在船上干掉那几名海盗的滴兰天使! 此刻的滴兰一脸漠然,默默地从陈月的床下、枕边拾掇起方青的裸照…… 陈月的脸型开始扭曲,她的直觉告诉她:眼前的折翼天使,很可能与方青有什么渊源,而准确说来,是同席大小姐有什么瓜葛——因为滴兰脸上的愤怒,在愈渐加深! 滴兰尽管淘气,可在被伊娃主天使追拿得亡命天涯的喘息中,她缠着蓝宇与卡伊告诉了她从前的身世,寻找到了那离开肉体后被遗忘的“灵魂”,僵硬的记忆冉冉复苏。可是在天使之中,她却是一个淘气而特别的刽子手,在席冰男七岁大醉之时,不知被一种什么力量进入了这小女孩的肉身,既而在天堂过去的一切记忆都被埋没,直到张嶙逼死冰男的一刹那,她才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个恶梦。 暗地里,她知道自己接近二十年“寄生”的躯体被一个叫“方青”的人所占据,她恨过这个莫名其妙的异路来客,让她有家不能归、有“身”不能回,她甚至有过置方青于死地的念头。然而几番夜回席宅,冒名“顶替”者那与生俱来的善良与纯洁、多次在静静夜晚心语的表白,让她默默感动,加之蓝宇也曾不小心透露出:方青本来就应该是现在模样……她更在无形中开始慢慢喜欢“自己”的“操纵者”,以至于在被几个天使缉拿的逃亡中,念念不忘与方青结下了心灵互通…… 滴兰生性男儿脾气,爱憎分明——善良的东西她会去呵护,而邪恶的东西,她却从不手软! 不得不说,她能在逃命途中冒险来在陈月的卧室,其实是因为缅怀去年圣诞的喜庆,想来偷偷看看从前的父亲与现在的“自己”。方青的出色表演,让她在半空中观赏的过程里感到由衷的欢欣;父女二人的爱的交融,更是让她热泪盈眶。可当看到方青再度被邪咒伤害而变得狼狈不堪之时,她终于决定与陈月来个了断! “你们好无耻!” 滴兰玉手翻飞,痛心地一一看过自己的照片,娥眉怒皱,恨恨地注视起陈月。眼波流转中,那漆黑一片里,她惊人无缺的美丽、受伤的翅膀与圣洁的光辉彼此交融,显得尤为让人怜爱,邪恶如陈月之流,亦有了一种膜拜的敬仰…… “你……”陈月咋舌着倒推一步,“你是谁?为什么这样说!!” “没看到我的翅膀吗?”滴兰毫无表情的回答,此刻的娃娃脸上,仿佛凝结着一层化不开去的寒霜! 凡人若见天使固然会惊讶,可偏偏陈月就不是凡人。她的眼中,能看到很多奇异的景象——一如此刻面临的冤家…… “你是……你是席冰男?”她艰涩地揉揉脖子。 “邪恶的女人,你还算有点智慧!”滴兰一脸愤怒,“可你那一身肮脏的气息,让我有呕吐的欲望!” “你原来……竟然是名天使!!”陈月用力甩甩头发,似乎想证实自己身在梦里,“你想做什么?” “你清楚我想要你做什么!”滴兰仇恨地撅撅小嘴,不屑地避开她目光的锁定,“不想跟你废话!” 心急电转间,陈月忽然想起那晚在船上这名天使行“凶”后仓皇逃走,之后还有几位天使在缉拿她。这样一回忆,更是发觉对方言辞焦急闪烁,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有话好好说……亲爱的天使美女,”她微微一笑,慢慢试探着靠过来,“我是有苦衷的,你能不能听我解释?” “站住!”滴兰恼怒地大喝一声,手中的那叠照片迅速在她的意念毁灭下冒出火苗,短短几秒内便化为灰烬,“你若再往前一步,我就让你像这照片一样!” 目睹这美女杀人的经过历历在目,陈月脸上挂着笑,可心里却慌得直跳。那手心里优雅的火焰魔法动作,便让她看出,这天使若真想杀自己,也只是一念之间。 “好好好!”陈月听话地停下脚步,双手做出一个投降的姿态,“别那么大的火气好不好?你我都是女人不是吗?” “Shit!”滴兰纯粹小男孩的火暴个性,在此刻缔造出天使也骂人的笑话,“我不是女人,那是从前,而你也不是!你……你是一个坏蛋!!” 被死亡的气息笼罩的陈月,感染到这浓浓孩子气,却忽然有了笑的冲动,由此亦感到莫名的信心出现。 “好好好!我是坏蛋!”陈月嬉皮笑脸地刻意拖延时间,“可有谁会心甘情愿做坏蛋呢是不是?我也有苦衷的啊……” “苦衷?”滴兰洋娃娃般可爱的小鼻子不信地一翕,“没看出来!听着:我要你马上解出那该死的邪咒!” 你做梦! 陈月心里恶狠狠地骂道,却赔起一脸灿烂的笑容:“天使美女,你听我说,要解除‘一脉相连’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喔!我很有可能死掉耶!” “你骗我!”滴兰愤怒地扔给她一个小瓶子,“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吧?哼……我从蓝宇那里拿来的,快喝!” 瞒不了了!这天使果然聪明,既然都拿到药水了,想必什么都清楚了…… 陈月沮丧地把玩着手心的药瓶,一脸踌躇。 解除“一脉相连”的前提,必须是下咒者心甘情愿喝下药水,因此这其中还隐藏着一种心灵虔诚的界线,否则性急如火的滴兰,早将它灌进了陈月的肚子里去。 “快喝!” 滴兰催促后禁不住心虚地瞟瞟身后的落叶窗,她似乎感觉到了伊娃的气息。 真是讨厌,平安夜也不放过我…… 她的一颦一动,全都让陈月看在了眼里,一丝狡诈的微笑随即在她的唇边浮起。 “我怕死,”她坦然道,“我不甘心!!” “真可耻!”滴兰用手抚抚那受伤的翅膀,“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真诚的解除这个邪咒,而另一条路……” “莫非你会杀了我?” 陈月终于想到古老方才那眼中的担忧,强行打消后悔的念头,自负的一挺胸膛。 “你这样的人……”滴兰的美眸在黑暗中灼灼生辉,无形中在四周的气流中带出几道瑰丽的涟漪,“死了更好!” “你身为一名天使,怎么可以让双手沾满血腥,可耻的应该是你!” 陈月亦不知哪来的勇气,暴跳如雷地扮出一脸义正词严。 不想滴兰听后,嗤之以鼻微微一笑:“拜托,你搞错啦!我承认我是天使,可我呀,是被追拿归案的堕天使,主司刑法是我的工作,所以贴切的说……” 黑暗中她眼神一凛:“我更像恶魔!既然你看出我手上有血腥,那么你就应该明白:我不在乎多杀你一个人!” 就在这时,窗外穿来伊娃的呼唤:“滴兰,你还想杀人?哎!你这淘气的孩子,快出来跟我回去!” 陈月闻言如见救星般,一时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滴兰?嗯!哇,好美的名字,你拽呀!你怎么不说话了……” 愤怒中的滴兰猛地抬起头来,一指她手上的瓶子:“你到底是喝不喝!!!” “我很开心,老爸你真的爱我吗? 带我去一个没人的地方,给我一个痛快! 我不想破坏在你……在你心里的形象,我要你记住我现在的样子! 老爸我好满足!我真的不想让你……看到我狼狈的模样!” 方青方才眼噙泪花的凄楚,让滴兰痛心疾首,仓促之中,她有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念头——加之目睹陈月哈哈大笑着喝下那瓶药水,她不由得勃然大怒! 方青,你是一个好女孩,我理解你求死的心意,我成全你! 一张一寸见方的未燃尽的照片残渣,忽然从地上幽幽飘起,却以光速般的快捷,划过了陈月的咽喉! 刹那间,陈月无法相信得下意识摸到被割断的喉管,直到看见一道雪光从眼前喷出,才哀号着叫出一个含糊不清的“不”字,极不甘心地无力倒下去…… “你罪恶灵魂应该受到洗涤!方青……你不要怪我……” 两颗热泪,从滴兰那美丽的眼里溢出,只见她双手在胸前划出十字后蓦然一惊,旋即张开翅膀从窗户飞遁逃离…… 而这个时候,正在日本海域以北一座少为人知的荒岛上,卡伊在自己新的住所中默默划出一个十字。 “她死了……” 他那没有血气的苍老面容,此刻更显憔悴。 “她本来一直就在自掘坟墓,”坐在他对面的蓝宇教授不屑地一笑,“我给了她足够的机会,老家伙别难过了,是名利……蒙蔽了她的心志!来,我为你满上一杯……” “上帝,她是我唯一的亲人,我要救活她!”卡伊暴跳如雷。 “我什么都没听见……”蓝宇幽默地一笑,举杯相邀,“圣诞快乐!” 望着卡伊面无表情,他刚要安慰,忽然头痛的一拍额头:“老家伙,好像你的麻烦来咯……” 话音未落,便听得“扑哧”一声,滴兰宛若一只从天而降的鸽子,径自落在卡伊那光秃秃的背脊上! 二人都狼狈地摔落在地上…… VIP免费章节发布栏 情魂之择 第25章 情牵古今(上) 心里如是懊恼着,方青脸上却温柔的呵护道:“相公,大人问你话呢,你怎么一副木然的模样?啊?” “不是……”荣剑一头冷汗,求助地仰望着她,呢喃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呀……” “赵将军,本官身为监军,连总兵大人都要给老夫些许薄面,你好大的派头,竟如此怠慢本官,若不惩治于你,岂不是有辱我大明国威?来呀……” “大人且慢!”羽木毅然挺身而出,“大人有所不知,昨夜发现赵将军时,他已身负多处箭伤,或许……一时受了惊吓,想不……” “够了!”梁成秉厌恶地大吼道,“谁也不准说情!受了惊吓,怎么还知道回营呢?哼!带走,我倒要看看,刘元帅对此做何处置!” 一声令下,方青简直不敢相信这当官的随从,竟如狼似虎般扑了上来,抓起荣剑就朝帐外走去,她忽地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出现,赶紧一声尖叫,扑了上去,却被羽木牢牢的拽住,任凭她又是哭又是闹,只是铁青着脸不放手! 方青悲极成怒,“啪”的一记耳光落在他脸上。 “夫人听我的话,赶快离开这里!”羽木脸上泛着几根手指印,依然沉声自如,“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什么意思?”方青云里雾里,“我不管啦,我要找你们元帅问个明白,我家阿剑……哦不是我相公,他犯了什么法……” “夫人,”羽木哀伤地喝住她的歇斯底里,“你再这样,末将也帮不了你了……” 方青正在气头上,闻言恶狠狠朝他一掀:“让开,让我出去!” “梁成秉早把将军视同眼中钉,他的兄长对你有意,夫人,听我的话,速速离开这里,这里是龙潭虎穴啊!” “啊呸!”方青哭了起来,“我……我相公是无辜的,是个正直的好人,你们这是他妈的什么世道,当官的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当今圣上昏庸,这非人力所能改变,”羽木咬牙切齿,“夫人,你快走吧,羽木求你了!” 说着“扑通”半跪在方青面前:“想必将军一定受到了什么雷电之类的恐吓,以至于如此呆若木鸡;但他这次出发之前,曾多次嘱托末将,一定要负责夫人的安全和全身而退……夫人,将军这次被捕,凶多吉少,听我的话,快些离开,你可不要……陷羽木于不义呀!” 方青慢慢停下了咆哮,那一汪秋水久久倾注在羽木充满诚挚的脸上,她终于感慨了:“知己如手足”的古话,不是没有来源的…… 不行,我和荣剑,都不是这里的人,荣剑可真够倒霉的,一来就有牢狱之灾,我得帮他,然后再想办法去找老头,嗯,就这么办! 她眼珠一转,唯妙唯肖扮出昏厥的样子,倒在了羽木的怀里……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VIP免费章节发布栏 遗漏补充:十卷 第29章 欲海惊涛(中) 由于几个月来事情太多, 重庆今年夏天发大水是家喻户晓了, 天意有多少事要忙碌想必大家可以理解, 加上妈妈一个多月前又把手给摔了, 因为其中惨景大家不难想象, 希望大家多多体谅。 在这里向真心的向一直订阅与支持本书的朋友说声对不起各位…… 现在把本章的完整内容释放出来…… 以下为正文: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电视剧本 第一集005—012 001(3:40) 初冬。晴朗。阳光明媚。 背景字幕:汉城 (38秒前奏出现以下画面) [暂时安放歌曲:http://ccf066.ccf.shnic.net/gq/5/502.wma] 从直升飞机上俯瞰汉城的全貌 席冰男在露天校园舞台上舞蹈上领舞,与身后五名年轻美丽的姑娘一般,身着夏日盛装,在初冬的天气里,演绎着不合季节的夏日仲舞,以劲美活泼的舞姿,驱逐着冬日的寒意 (镜头:逐渐淡化舞台,对面带俏皮微笑、全情舞蹈的席冰男来个特写。) 首排席位分别坐着席成达、张为祖、抱着冰男外衣的张嶙、保镖阿当、阿庄、阿银、阿光以及其余四名保镖。 (间奏16秒出现以下画面) 席成达身旁衣着华贵的曾校长赞美:“没想到席董的千金,是这样活泼可爱,好福气呀!” 席成达开心得大笑:“曾校长过奖啦,哈哈!” 曾伸出手与席热情相握:“感激席氏集团,感激董事长眷念着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 席委婉谦逊:“慈善事业嘛,应该的应该的!” (16秒间奏后至曲终出现以下画面) 舞台韩国字横幅: 席氏集团2005年度孤儿慰问演出会 校园的操场以露天舞台为核心,拥挤观看的人群兴致昂扬,更有席董身后年幼的小朋友,跟随拍节舞动手里的鲜花 张嶙骄傲地冲席冰男举起鲜花摇晃; 特写:全心全意舞蹈中的席冰男无意瞥见张嶙和阿光几人热血沸腾的模样,差点没稳住笑脸; 席成达不时合合西服,无限自豪地注视着女儿 ※※※※※※※※※※※※※※※※※ 002(2:20) [接上组画面] 聚会散场。 席冰男来在席成达身边:“老头,我这曲舞跳得怎么样呀?” 席乐呵着:“没得说没得说!” 张嶙急忙将外套披在席冰男身上,关切地:“快穿上,别感冒了!” 男不满地推开:“没见我满身大汗吗?去去去!” 嶙固执地:“这么冷的天了” 席乐呵呵拿过衣服搭到男身上,圆场:“阿嶙也是关心你嘛,怎么这样不领情呢!” 阿当几名保镖徐徐围上去 阿当打趣道:“小姐,你的fans围过来了,还不到车上去?” 男闻言放眼看去: 一群中学生举着本子鲜花这些东西,狂奔而来。 男开心道:“啊呸!支持我的弟弟妹妹,我是不会逃避她们的!” 男向过来的学生们走去,面带微笑为大家签名合影 阿当俏皮道:“小姐很有明星的风范啊,哈哈!” 阿银不满地扭头瞅住他:“莫非你觉得:咱们家小姐和明星有很大差距吗?” 阿当低声喝道:“你们两个鬼扯啥!过去看着点小姐!” 三人说着迅速来到男的身边,善意地推开一些距离过近的学生 张为祖来到席对面欣慰道:“亲家,瞧瞧男男,乐此不疲呀!” 张嶙几分畏惧:“小声点爸,被她听到又麻烦!” 席董啼笑皆非遗憾道:“是呀!我席成达唯一的女儿居然喜欢舞蹈” 张劝慰道:“不要勉强,到了一定的年龄,她会顾及你的事业的!女孩子嘛,在这样如花似玉的阶段,总会有自己的梦再说了,不是还有阿嶙帮你吗?” 嶙献媚道:“是啊爸,结婚后,我相信男男会被我对席氏的热忱所感染的,你可别让她不开心!” 张几分恼怒道:“为什么要结婚后,你这未婚夫,难道婚前就不能做出一些表率吗?” 嶙尴尬道:“男男不喜欢商业,我可不想让她不开心。” 席圆场道:“好啦,不谈这些啦!我们准备去吃午饭吧!男男我们走啦!” 男一边飞吻一边被随着阿当几人推离学生们:“大家以后见喔!我爱你们!拜拜” ※※※※※※※※※※※※※※※※※※ 003(2:00) 冬日艳阳。 疾驶中的豪华“奔驰” 阿当驾车,阿银在旁。 后排男(冬天的装束)和嶙并排。 男沉思着凝视窗外排排道旁树。 嶙将一袋巧克力递到男唇前:“这是妈咪特地从澳大利亚梢来的,尝尝吧亲爱的!” 男一动不动:“没胃口” 嶙关切地:“怎么了,演出这么成功,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吗?” 男回眸奇怪地:“你凭什么说我不开心呢?” 嶙打趣道:“谁不知道席大小姐天性好动,一旦沉默下来,一定就是有心事!” 男微笑:“呵!说得我跟猴子似的” 嶙试探道:“对了,若是想散心的话,咱们去英国玩玩怎么样?” 男撅起嘴翻了个白眼:“英国?英国有什么好玩的?” 嶙卖弄地:“诶老爸特地为你买了一艘雪白的游艇,还以‘冰男’二字注册命名,不想去看看吗?” 男顽皮地:“你给我开到韩国来吧!” 嶙咋舌道:“不是吧老婆?我从英国开到韩国来?” 男嗔怪道:“告诉了你多少次,别这么叫!” 嶙厚起脸皮搂住男肩头:“这不迟早的事吗?来来,亲亲” 男笑着绷起脸威胁:“信不信我一脚,踹你这色狼下去!” 嶙俏皮道:“你有这样的本事?不过我若是一名探险家的话,没准儿真的敢从英国” 男很不习惯嚷道:“哎哎哎!把你的爪子拿开?听到没?要不我叫阿当揍你!” 嶙笑着朝阿当喊道:“阿当,你会揍我吗?” 阿当幽默地扭过头来:“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张大少爷你说呢!” 嶙失望地坐好,故作郁闷道:“你们娘家的人很厉害耶!” 男蛮横:“知道就好!哼!” 嶙讨好:“我说男男,我和你说真的,要么就这两天,和我去英国去玩玩吧?” 男仰起眉毛:“我先和老爸谈谈!OK?” ※※※※※※※※※※※※※※※※※※※※※※※※※※※※※※※※ 004(0:40) 枯腾老树昏鸦。 豪华气派的席宅别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客厅。 男擦拭着刚刚沐浴后的长发,漫步朝书房走去 厨师阿瑞端着一碟点心靠过来现殷勤:“小姐,地道的中国百花糕,特地为你和老板做的,要不要尝尝?” 男信手拿一块品尝 特写:男丰满迷人的胸脯线条。 特写:阿瑞色咪咪的眼神。 男赞赏着接过:“不错不错,我给老头端去!” 阿瑞开心地大喊:“多的是,不够我再送来!” ※※※※※※※※※※※※※※※※※※※※※※※※※※※※※※※※ 005(3:30) 书房。 [装饰布景中展现出席成达对中国的眷念:] 琳琅满目的中国古代瓷器,绚丽多彩的贴墙字画 席正在窗前,凝望着暮色降临的黄昏。 男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把碟子轻轻放在书桌上,然后顽皮咬紧下唇、垫起脚尖,来到席身后,猛一拍他的肩头—— 男:“哇!” 席着实吓了一条,转过身来:“鬼丫头,你想吓死我吗?” 男打趣道:“老头,你发什么愣呢是不是?看上那孤儿院的曾校长啦?我看你们先前眉来眼去的?” 席诧异的笑:“眉来眼去?呵!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明白:爸的心,早就死啦!” 男:“不见得吧?瞧你今天收拾得那么帅!对了老爸[跑去把碟子端来,为席喂上一块]味道怎么样?” 席用心品嚼:“嗯还过得去,你尝过了吗?” 男含情脉脉望着席。 席愈渐惊慌起来:“慢着!你又有什么鬼点子冒出来?” 席走到书桌前坐下。 男跟上去,讨好地为其按摩。 男:“老头你看我多体贴你呀舒服吗?” 席无可奈何地笑道:“唉!说吧男男,你又有什么事?” 男几分不满道:“你瞧瞧你,把我说得好市侩!哼” 席幽默:“我呀从不无功受禄。说吧说吧,只要能做到的,除了天上的东西,我都买给你!” 男:“不是啊爸阿嶙,想约我去英国玩几天?” 席:“哪?” 男脸色几分担忧:“英国呀!你耳朵没问题吧?” 席刻板地皱起眉头:“不行!” 男不依地放了手:“喂!我在韩国呆腻啦,出国散散心不可以吗?人家都那么大的人了!” 席:“你都快嫁人了,早晚都要到英国去定居,莫非就不能多陪爸爸一些日子?” 男撅起嘴:“看你说的,好像我这一去,就回不来似的” 席忌讳得赶忙把男拉到左腿上坐下,连连吐口水:“呸呸呸!我席成达我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你可不许说不吉利的话,懂不懂!” 男顽皮地炫耀:“真迷信,我席冰男行走江湖,从来都是百无禁忌!哈![撒娇地搂住席的脖子]哎呀老头,你就答应我去玩玩嘛?啊!我给你买好东西回来!行不行?” 席:“哎!行了行了,你呀,都快嫁人了,怎么还像小时候那样撒娇!真拿你没办法!说清楚,去几天?” 男仰起头眨巴着眼睛:“我算算啊最多一个礼拜咯!” 席绷起脸:“不行!” 男:“四天吧!我一个人去” 席刚要反对—— 男赔笑道:“就知道你不会让我一个人出去风流,故意逗你的啦,我会带上阿当几个家伙的!” 席担忧道:“男儿哪,你到底喜不喜欢英国那边的生活呀?” 男:“过得去吧我这不是在先适应吗?好咯老爸,我睡去啦!” 席:“好的,我再呆一会!” 男在席脸上轻轻一吻,蹦跳着离开 ※※※※※※※※※※※※※※※※※※※※※※※※※※※※※※※※ 006(0:40) 窗外夜色正浓。 席冰男的卧室 [镜头由上至下逐渐对卧室的布置做显示,要求整体布景浪漫朴实,其中卧室中央的巨大吸顶灯,分散出多彩的无数绸缎,给人在视觉上形成海面般的波光粼粼。] 仰面沉睡的席冰男 ※※※※※※※※※※※※※※※※※※※※※※※※※※※※※※※※ 007(0:30) 接上组画面。 镜头逐渐拉近:对男做出面部特写。 男开始浮现出极力欲摆脱梦境的挣扎的表情 [梦中景象:]从一个大红的“喜”字的特写,慢慢拉开,显示出一间古代的洞房花烛夜 一名在红烛的光晕中坐在床边的年轻新娘,头耷盖头,全身凤冠霞帔,默默无闻 [镜头转向,对新娘做出特写] 男冷汗淋漓,头偏来偏去。 [镜头越来越近]新娘的面部轮廓,竟然从盖头里隐约露出和男的脸型几分雷同 [以上两组画面交替闪现。] ※※※※※※※※※※※※※※※※※※※※※※※※※※※※※※※※ 008(1:00) 接上组画面。 床头的小闹钟。 男纤细美丽的手背猛地打到闹钟上—— 男惊醒过来,一手捂胸口,一手捋开额头前的乱发,拭着冷汗 窗外更深雾重,初冬残叶成冢 男身着睡衣,郁闷地起床来在计算机前坐下,按通电源。 ※※※※※※※※※※※※※※※※※※※※※※※※※※※※※※※※ 009(2:00) 荣剑的家。 韩国典型工薪阶层、单身贵族的套房。 荣剑一身厚实的冬衣,在客厅的饮水器前把杯子斟满,端着杯子走回卧室,来到计算机前坐下。 [画外音:男,心平气和] 阿剑,拜托,别再每晚都给我留言了好不好?为什么你一上网就会想到我呢,好好玩你的游戏不是很好吗? [以上画外音出现下列画面] 荣剑疑惑地忙用鼠标点击屏幕,眼睛左看右瞧,接着淡然一笑,开始喝水 他放下杯子,长呼吸一口,开始打字。 [画外音:剑] 男男,对不起啊,我是很喜欢玩游戏,但你知道的,我只是想找个人来分享我的感受。这么些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为人。不喜欢看那些心情放送的话,就删了吧!对了,你怎么起床了?做恶梦了? [以上画外音出现下列画面] 冰男站起身,来到梳妆台前弯腰精心梳理了一番长发,随后打开窗户,几次怅然的深呼吸后,再度来在计算机前坐下。 [画外音:男] 这段日子以来,我都做一个梦,不是恶梦,但却好讨厌!明明知道我不喜欢红色的,偏偏什么都是红色的。对了阿剑,你怎么不听我的话,叫你少打点游戏的!你呀,这些话虽然很朴实,但我能读懂你的心,过两天,我就要去英国了,希望我回来的时候,能看到你身边有个女友喔,呵!不说了,天快亮了。我看爸爸去啦。 [以上画外音出现下列画面] 男盯着屏幕,信手用手背揩揉了一番鼻子,开始打字 她微笑着望望右手中指上的戒指,几分感慨地拿到眼前仔细瞧了瞧,然后关上计算机。 ※※※※※※※※※※※※※※※※※※※※※※※※※※※※※※※※ 010(0:30) 晨曦中的汉城,一个崭新的黎明,显露出无限的生机盎然 席成达的卧室。 沉睡的席。 男坐到床边,轻轻为他拉好被单,温柔地抚平他因睡眠而蓬松的乱发 男起身走出卧室,轻轻拉上门。 男来到自己卧室后的盥洗室,拧开龙头,把脸浸了下去 ※※※※※※※※※※※※※※※※※※※※※※※※※※※※※※※※ 011(2:30) 接上组画面。 方青从水槽中抬起头来,用搭在肩头的毛巾擦着脸,来到双人卧室里,坐到刘俊的床边,使劲一拍俊的屁股。 俊惊得猛然坐起:“怎么了怎么了!!” 方青微笑道:“刘少爷,该开工啦!” 俊不满地躺下:“我说阿青,你咋就不能让我多睡会呢?” 青幽默地挖苦:“我一天想起来都烦,你怎么还能蒙头大睡呢你说,咱们这样回去了,是不是很没面子?” 俊闭着眼睛,瓮声瓮气道:“得啦,是你坚持找路费回去的;胆子真他妈的小!” 方青不依道:“嘿!你说睡胆小呢?” 俊翻过身来,嘲弄道:“当然是你啊!不但样子像个女人,就连这胆子,都和娘们没区别!哈哈!” 俊欠身从衣服里摸出烟盒与打火机,悠然点上一只烟。 方青不满地皱起眉头:“你少抽点烟行不行!你看咱们的房间,只要你清醒的时候,哪个时候不是乌烟瘴气的!” 俊白了方青一眼:“切!除非我有个老婆,否则这烟哪,就是我的老婆!” 方青轻叹:“还老婆呢?你和我,能有口饭吃已经很不错啦” 俊愤怒:“有口饭吃?我还真是托了你方队长的福啦!妈的,要让我找到咱们的头儿,非揍他一顿不可,害得我们沦落街头不说了不说了,我还睡会啊,你请自便!” 俊扔掉烟头,把被单拉来盖住头 方青欲言又止,踩灭刘俊的烟头,走去拉开窗户 方青面部特写。 [回忆画面:] 一公司大楼前,方青与刘俊被愤怒的人群团团围住,众人指手画脚,一副恨不得将他俩吃下去的模样。 一中年男人走出人群,用力一推方青的肩头:“我女儿被活活烧死,你们怎么也得拿个说法出来吧!” 方青一脸无言以答。 刘俊挺身挡到他身前:“我们不是管事的,住宅大楼起火的原因,警方马上就会赶来处理” 男人一指方青暴喝道:“他是舞蹈队的队长,这队员住的地方失火,他难道没一点责任吗?” 刘俊尴尬道:“可他是个男的,没有同你的女儿还有另外那些队员住在一起,他又不是纵火犯,会有什么责任!” 男人吼道:“你他妈的滚开,我没问你!” “就是,多好的女孩,居然被烧死了” “好像管事的跑了,都不见人影” “这两个一定有问题,别放!” 众人议论纷纷群情激愤中,已有人开始摩拳擦掌,将方青、刘俊二人推来搡去—— 方青一副噤若寒蝉的畏惧 刘俊环顾一下四周,瞅准空隙,猛一推眼前男人,拉起方青就跑 一时间身后不断飞来石块、罐头还有水果,二人狼狈地跑得飞快 ※※※※※※※※※※※※※※※※※※※※※※※※※※※※※※※※ 012(1:30) 接上组画面。 方青轻轻叹息了一下。 [回忆画面:] 冷雨夜。 一处废品堆放处旁,一个仅能容纳两个人的小蓬。 方青坐在地上,把头放在双膝上打盹儿 刘俊拿着一个饭盒弯腰进来,推醒他:“阿青,饿了吗?” 方青仰起满是泥污的脸,难过地点点头。 俊把饭盒塞给他:“来,吃饭吃饭!” 方青接过饭盒开始狼吞虎咽。 刘俊从方青的屁股旁小心翼翼翻出半截烟头,点燃后,微笑着注视正在吃饭的方青。 方青忽然想到什么,抬起脸,用手背揩掉唇边的几粒米饭:“阿俊,你吃过没有?” 俊微微一愣,饥饿地一咽口水,爽朗地笑道:“你说呢,我的食量可比你大得多!” 方青皱起眉头:“别骗我,你身上好像只够一个饭盒的钱。来,还有一半,你也填填肚子吧?” 俊笑着推开:“我运气好,刚好还有两个饭盒,那老板就便宜卖我了快吃快吃,别婆婆妈妈的像个女人!” 方青轻轻放下饭盒:“我不想吃了!我出去方便一下!” 看着方青出去后,刘俊立刻拿起饭盒开始动嘴 [画外音:方青]我就知道你骗我! 方青气恼的站在小蓬的外面。 俊尴尬道:“不是啊,我看你没胃口了,想到丢了怪可惜!” 方青弯腰进来:“阿俊,咱们还是向家里要钱回国去吧!” 俊恼怒道:“有没有搞错,那样的话,咱们以后怎么做人!” 电视剧本 本书第一二集电视剧本内容 策划时间为40——45分钟一集, 希望本书可以拍为电视剧的朋友,不妨关注一下, 天意再此谢过了。 由于不是小说的体裁,所以发表在其他的网页上, 有兴趣的朋友就点击来看看, 有意见和建议的,可以在那边匿名发表,天意一定虚心听取。 再有天意开了一个投票,希望大家给出一票,让我好做决定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外篇 今天早上更新,到现在还没显示出来 作品名称章节名称字数发布时间订阅数 豪门千金免费,接10卷13章后续……192006年12月4日 已经提请编辑观察系统了。 外篇 送给大家的一只歌 《豪门千金》,2004年在起点上传,至尽已过两年半。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 许多学生朋友接触本书的时候还是一名大学生,现在已经出身社会,有的甚至已经为人父母。 豪门的创作中,由于家庭的诸多事宜,导致部分硬伤隐匿情节。 但是我相信,方青的“成长”,多少在您的生活为您带去了一丝感触、一点色彩…… 不过请大家放心,我相信对于本书的结局各位是会满意的! 现在这只歌,送给大家,千言万语尽在歌词中。 豪门千金,立足都市,情节幻化于古代与现代之间,以宏扬人间真情至爱为主旨,倡导人性向善,与世多结善缘。 好人好梦,好人一生平安…………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外篇 本书近期更新,致读者一封道歉信 写这个外篇的时候,我心情很复杂,算算上次更新,已经一年多了。 在这里向读者朋友表示一个深切的歉意。 这一两年来,天意家事纷杂,困扰缠身。 一直抽不出身来致力于写作。 至于确切什么事, 天意不敢把劳心往事一一叙出, 只是要告诉朋友们, 我的妈妈在春节时候病逝了…… 母亲一生辛劳,到头来病魔缠身, 突发脑溢血,走的时候,话都没有跟我说上一句。 唯一的亲人没有享到我这个儿子一天的福, 就撒手人寰…… 巨大的悲痛一直让我消沉哀伤, 直到最近才开始调整自己的心态。 妈妈在世时也一再嘱托写完《豪门千金》, 要求我做事负责,对读者负责。 正是因为屡屡想到此, 才更加对读者朋友有说不出来的愧疚…… 在写这个外篇前,很多读者已经通过QQ知悉了缘故, 很真诚的安慰我,鼓励我, 由于篇幅,我就不一一写出你们的名字了, 我只能对你们说一句感谢 请大家相信:天意一直在振作 龙耀阁 www.lunyo.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