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患绝症，我成为科研女神
作者：海棠无香
简介：
　　穿越到一个长得既漂亮又是天才的22岁女博士身上，却被告知身患绝症，只剩一年的生命？
　　【您已解锁科研女神系统】
　　从此，清大多出了一个最年轻的副教授，不光手捏N篇顶级论文，还带着众多学生一起突破当今世界的各种技术壁垒。
　　桃李满天下的她，是所有学子和学术人心中当时无愧的骄傲。
　　光刻机，强人工智能，脑机接口，甚至踏足医学领域，挽救了很多将死之人的生命。
　　但是最后大家才发现，弄出如此成绩的顾雨之所以一直如此拼命，原来都是因为她已经不久于人世。
　　“顾女神教出了那么多优秀的学生，这才是科研精神的最好传承吧？”
　　“可是为什么她救了那么多的人，还是无法拯救自己的生命呢！”
　　“顾女神，求求你不要死啊……”

作品相关

正文

第一章 最后的请求，当一名人民教师！
　　“好浓的消毒水味……我这是在哪？”
　　顾雨揉了揉有些头疼的脑袋，如潮的记忆不断在她头脑里横冲直撞。
　　等等。
　　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声音好像和之前相比有些不太对。
　　“啊……咦……艹。”
　　为什么会这么萌？
　　而当顾雨看到自己那突然变得白皙纤细的胳膊，和略有起伏的胸部后，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事实摆在了他的面前。
　　他穿越了，而且还换了一个性别……
　　还是个超级美少女。
　　有颜值还有才华那种。
　　只可惜，根据她脑海里继承过来的记忆，这个和自己同名的女孩，好像已经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了。
　　胰腺癌——人称万癌之王的绝症。
　　前期难以发现，一旦发现就是晚期的特性，直接宣判了女孩无法逆转的命运。
　　而前身就是因为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才选择了走向极端。
　　用她那精湛的演技和严丝合缝的计划，策划了一场无人发现的自杀行动。
　　啧……真是浪费了这聪明的大脑了。
　　不过顾雨也很明白，前身为什么会如此无法接受自己的命运。
　　毕竟前身之前的人生经历太过于顺畅了，顺畅到没有经历过任何的挫折。
　　从小学习成绩就一直是第一名，不停学习不断跳级，却依然保持着第一名的宝座，直到博士毕业。
　　是的，她22岁就博士毕业了。
　　若不是前身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可能她的信息已经满大街飞了。
　　然而父母的过度保护，也正是前身选择提前放弃生命的罪魁祸首。
　　“虽然很抱歉占用了你的身体，但是从现在开始，我会代替你过完剩下的最后一年的。”顾雨苦笑着自言自语道。
　　虽然说得好听，但刚穿越就被告知自己马上就死，是个人也会觉得无奈啊。
　　算了，爱咋咋地吧。
　　摆烂了。
　　“小雨？！你醒了？”
　　就在顾雨呆呆地看着窗外发愣的时候，病房的门一下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走进来一个慌慌张张的美妇人，身后则跟着一个脸上满是担忧的中年男人，以及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一群小护士。
　　而刚才开口说话的，正是自己这一世的便宜母亲——王思语。
　　“妈。”顾雨有些变扭地喊了一声。
　　“感觉怎么样？如果没事的话我们就出院吧。”
　　出院？
　　癌症晚期就这么出院了？
　　顾雨皱了皱眉，迅速想到了一个可能。
　　估计是前身的父母知道了他们女儿的病情后，为了防止她提前崩溃，所以才决定隐瞒。
　　出发点都是好的，但可惜前身在上厕所的时候听到了护士之间对她悲惨命运的谈论。
　　“妈，你就别骗我了。”
　　“……”王思语收拾东西的动作突然愣住了，不过下一刻她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不过这样的演技顾雨看来就有些拙劣了。
　　“我说你这孩子，人家医生都说你没病了，你别总把事情想的那么坏。”
　　“老顾，你也说两句啊！”
　　一旁一直沉默的中年男人听到自己妻子的话，也收起了脸上的那一抹悲伤，强行挤出一个无比难看的笑容出来。
　　“小雨啊，今晚你想吃点什么，老爸回去让武叔叔给你做！”
　　“……”
　　无比简单的一句话，不过却很符合记忆中这个老父亲一贯的作风。
　　看着自己突然多出来的父母，眼中那饱含关爱和担忧的目光。顾雨忍不住想向前身吐槽一句：
　　有这么爱你的家人，为什么要选择自杀呢？
　　不过她这个鸠占鹊巢的，貌似也没什么资格说这种话就是了。
　　若不是前身自杀身死，她也不会有重活一世的机会。
　　可惜啊……即便是重活，也活不了多久了。
　　【正在检测环境变量中……】
　　【正在调用安装命令……安装成功！】
　　【‘科研女神’系统已成功加载。】
　　……来了！
　　每个穿越者都必备的金手指系统，它终于如期而至。
　　顾雨此刻的心情仿佛是在坐过山车，眼看要沉入谷底了，突然一下就爬到了一个新的高峰。
　　不过下一刻她就笑不出来了。
　　倒不是别的，只是因为……
　　【检测到宿主目前太过于情绪化，不符合科研人才的基本要求，暂时赋予‘绝对理性’效果。】
　　【新手大礼包已发放至仓库。】
　　【发布新手任务：说服父母，成为一名光荣的大学教师（0/1）】
　　【任务奖励：一个月的寿命。】
　　“小雨，你怎么了？”
　　王思语看着自家女儿脸上的表情从有些兴奋，突然又变得冷静异常，吓得浑身一颤。
　　难道是小雨发现了什么？
　　她的演技明明很出色啊！
　　想到这里，王思语向一旁的丈夫甩了一个愤恨的眼神，并将事情败露的责任毫不客气的扔在了他的头上。
　　“妈，我可以出院。”
　　看似沉默，其实是在研究脑中系统的顾雨突然开口说道。
　　“太好了……”看到女儿答应，王思语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几分。
　　可还没等王思语开心，顾雨又用那平淡的语气补充了一句，“但是我想做一名老师。”
　　“额……”
　　顾家夫妇俩同时陷入了沉默。
　　他们心里都明白，虽然他们瞒着女儿病情让对方强行出院，但是目的其实就是想在接下来的一年里满足女儿的所有愿望。
　　用最乐观的心态，去过完人生中最后的一年。
　　他们知道自己在对于女儿的教育上缺乏了对其心志上的磨炼。
　　可问题就在于，顾雨这辈子第一次遇到的困难，就是一个无法越过的“死局”。
　　他们还没来得及教会她如何在困难面前挺身而出，就只能被迫让其在困难面前逃避自我。
　　愧为父母啊……
　　“其实我得了胰腺癌，只有一年的寿命了对吧？”
　　“！！！”
　　看着父母脸上的震惊，顾雨想做出一个安慰的笑容，但是被系统强制冷静的她却只能做到微微抽搐了一下嘴角。
　　不过这样的表情再顾家夫妇看来，就是他们的女儿在忍住不去哭泣。
　　想到女儿在这个时候还在照顾他们的感受，俩人心里的自责和愧疚就又多了几分。
　　“既然已经没有更多时日了，那么我想在人生的最后一年里，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而不是用最后的时光，麻痹我忘记这已知的事实。”
　　沉默。
　　不仅是顾家夫妇，还有他们身后的几个医生以及全科室的护士，都看着这个绝美的女孩一言不发。
　　虽然他们中大多数人都不了解顾雨，很多人也都是因为顾家是医院的VIP接待对象，才过来凑个热闹的。
　　但是每个人都明白，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女孩，身体里究竟蕴藏着多么大的决心。
　　换做是他们，在知道自己只有一年的寿命的时候，可能会崩溃，可能会想着破罐破摔去放纵自我。
　　但是绝不会想着去为这个社会做出更多的贡献。
　　哪怕只是微薄的贡献。
　　是的，在他们看来，顾雨只不过是师范专业毕业的普通学生。
　　毕竟22岁毕业的女博士……
　　离他们这些普通人太遥远了，也太不真实了。
　　“爸，妈，这是我这辈子……最后的请求了。”
　　顾雨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犹豫，那份坚决让在场的每个人再一次为之感动。
　　而作为一直以来就顺着女儿来的顾哲，又怎么会拒绝对方这个最后的请求呢？
　　“好吧，我同意了。”
　　“老顾？你开什么玩笑呢？！小雨她是个病人，而且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让她继续工作？！”
　　“老婆，这次就听小雨的吧。”顾哲的脸上也满是无奈，但眼中的决心无法动摇，“没想到我们做父母居然这么失败呢。”
　　“或许面对困难，本来就不该逃避。”
　　“是女儿给我上了一课呢。”
　　“我……算了，你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反正你们父女都是一根筋。”王思语愤愤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然后转身就出了病房。
　　【叮，新手任务完成。】
　　【奖励已发放，鉴于宿主的完成速度，追加奖励：高级教育学。】
　　高级教育学？
　　这是让我更好地教书育人吗……顾雨有些无语地腹诽道。
　　而就在这时，她脑中的系统又开始发布起了新一轮的任务。
　　【主线任务：三个月内，成为一名硕士生导师。】
　　【奖励：芯片制造技术、三个月的寿命。】

第二章 直播曝光，清大最美大一新生？
　　“大小姐，您的身体……不要紧吗？”
　　清大的校门口，顾雨走在前面，司机则拿着行李恭敬地跟在后面。
　　“没事的。”
　　当然，事实上她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9月份的天气很是炎热，本来身体状况就非常差的顾雨，此刻更是感觉整个人的身体都要四分五裂了。
　　但因为绝对理性的buff，这些痛苦都被她给隐藏了起来，没有表现在脸上。
　　然而顾雨的这副模样，更是让她身后的司机感到一阵心疼。
　　大小姐一定是在强忍吧？为了让他放心，所以才做出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
　　难道这就是优秀的代价吗？
　　可是像大小姐这样长得又漂亮，又有才华的人，还没在人生最辉煌的时刻散发光彩，就要面临必死的命运。
　　这样的代价，未免有些过于沉重了，过于……残酷了。
　　可即便命运如此，对方还是想要用最后的时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他很想问自家大小姐，为什么要这么拼？
　　最后的时间好好享受人生不好吗？
　　但是当他看到走在前面的大小姐，脸上那淡然而又坚毅的面容之时，所有劝说的话语又都憋了回去。
　　——————
　　“嗨~这里是潇潇，今天按之前和大家的约定，来直播本小姐的大一新生报到了~”
　　计算机学院的队伍后面，一个长相清纯甜美的女生带着无线耳机，正和手机上直播间里的观众互动着。
　　她，陈潇，其实是一个小有名气的d站主播，因为其长相可爱，唱歌也很好听，所以还是有着不少的粉丝的。
　　暑假这几个月，她通过直播就把学费以及购买电脑的费用全部赚到了。
　　不过就在她昨天在动态里说自己要来清大报到，没法再高强度直播的时候。
　　陈潇发现，她的这群无良粉丝居然在怀疑她这句话的真实性？！
　　也是，毕竟清大在全国是名列一位的综合性大学。
　　虽然在文科方面略逊于燕大，但在这个理科就是未来的时代，清大的地位无疑要略高出一头的。
　　‘可无论是燕大还是清大，那都是学霸才需要关心的选择啊。
　　你一个颜值主播凑什么热闹？’
　　这就是她那条动态下面出现最多的言论。
　　知道自己被“以貌取人”的潇潇面对着无良粉丝的质疑，她毅然决然选择了在9月1号这天现场直播。
　　不是说她吹牛吗？
　　虽然她是擦底分进来的，但是考上了清大这个事实，不容质疑！
　　反正清大一直以来就很开放包容，开个直播也不会有人来阻拦。
　　而且还能好好气一气这些没见过世面的狗粉丝。
　　让他们看清楚，她除了会唱歌之外，其实还是一个真正的才女。
　　【我去！这还真是清大校园啊，这地方我之前参观过，应该是北门进去的那个广场，不过潇潇你绝对是偷偷溜进来的吧？】
　　【楼上的哥们你怕是没睡醒，今天可是开学的日子，这个时候你能溜进去？】
　　【可恶，居然被她装到了。】
　　【呜呜呜，潇潇居然是才女，看来没办法把她骗回家了。】
　　陈潇看着弹幕里的内容，嘴角都快要翘到了天上去。
　　“哎呀，让我看看我的录取通知书被我放哪去了。”
　　一边用欠揍的语气说着无比凡尔赛的话，陈潇一边从书包里拿出了那张写有她名字的新生录取通知书。
　　等等，她这个举动，是不是会直接导致自己痛失网名？
　　不过让陈潇疑惑的是，弹幕里好像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反而是催促她调整手机的摄像头？
　　难道是要让自己出镜吗？
　　很快，她就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潇潇，潇潇，快把摄像头往右移一点，刚才我看到有个超级美少女啊！】
　　【快快快，我也看到了，你要是再不抓紧我就取关了！】
　　【取关+1】
　　【取关+10086】
　　……
　　【不过我敢打包票，那个妹子光是侧脸，就已经是校花级别的存在。】
　　【这还用你说，不过这样说来，潇潇就被比下去了啊。】
　　【呜呜呜，潇潇被比下去了。】*n
　　……什么就超级美少女了？
　　你们这些狗粉丝，当着她的面，就说其他人长得更好看，真当她不存在吗？
　　不过虽然感觉自己被比较下去了稍微有些不爽，但她知道直播就是要迎合观众的要求。
　　所以陈潇即便再怎么不愿意，她还是选择顺着弹幕的意愿，去寻找那个所谓的美少女。
　　但其实也不用她费心去寻找。
　　因为她周围的其他学生都纷纷望向了那个惊艳众人的身影。
　　只是顺着众人的视线，就能确定直播弹幕里说的那个超级美少女究竟是谁了。
　　“……”
　　好吧，虽然陈潇不想承认。
　　但是当她手机的屏幕里出现了那个所谓的美少女之后，她之前所有的怨念都不复存在了。
　　即便隔着大概10米的距离，她也知道自己和对方的差距有多大。
　　清冷如雪的气质，精雕细琢般如同神造的精致五官，再加上白到有些不真实的肌肤。
　　哪怕只有一个侧脸，但是那种令人难忘的容颜足够让所有人为之魂牵梦萦。
　　甚至无关性别。
　　这还怎么比？
　　而且她陈潇什么时候有这个资格，能跟这种等级的存在相提并论了？
　　【我靠，美美美美美美美美！】
　　【上面的是不是没词可夸了？没文化真可怕……像我就会说，我靠美爆了啊！】
　　【完了，咱潇潇好像被打击到沉默了，心疼潇潇~】
　　【我现在只想知道女神的名字，就冲这个侧颜，我非她不娶。】
　　【上面你可要点脸吧，女神早就已经躺在我床边了。】
　　【呵呵，笨的人还在网络背后口嗨，像我这种聪明的大二学长，已经准备找学生会的人调取这一届大一新生的名单了。】
　　【我靠，怎么感觉突然被凡了一波？】
　　看着弹幕里不断刷屏滚动的激烈讨论，陈潇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这些人是真的不把她这个直播间的主人放在眼里啊。
　　想到这里，她果断小手一点，关闭了直播间。
　　然后看着弹幕上一连串的问号，露出了解气的笑容。
　　看美女也是她的爱好好吧，自己都没看够，怎么能让这些狗粉丝先大饱眼福？
　　所以她虽然关闭了直播，但目光仍然放在了那个倩丽的身影上。
　　当然，她也看到了跟在对方身后，那个推着行李箱的大叔。
　　虽然她是自己一个人来报到的，但毕竟现在独生子女比较多，很多家长也都会陪着孩子一起过来。
　　估计那个中年大叔就是少女的父亲吧？
　　可让陈潇感觉到奇怪的是，这个不知道是那个学院的新生妹子，好像并没有过来排队的意思。
　　反倒两人推着行李箱就往宿舍楼的方向走去。
　　“那位同学……”
　　陈潇刚想过去提醒一下，新书必须要先报名才能拿到钥匙的时候，她又突然愣住了。
　　因为正在研究新发放的高级教育学的顾雨，正好转过头来淡淡地瞥了陈潇一眼。
　　这充满压迫感的气势顿时让刚从高考中解脱的陈潇一下回到了那个可怕的时期。
　　嘶……
　　直到对方微微朝自己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她才回过神来。
　　她刚刚……怎么有一种高中时被班主任盯上的感觉？

第三章 三个月内升副教授？
　　刚才那个女生，好像是想叫住她说些什么来着吧？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把自己叫住了又不说话了。
　　顾雨有些无语，不过这样的小插曲并没有让她的脚步有多少停留。
　　而且她已经看到了站在教职工宿舍7号楼的楼下，那个和记忆中相差无二，十分熟悉的靓丽身影了。
　　对方上身一套花瓣袖月白色衬衫，下身一套黑色的短裙，再下面则是40D的连裤丝袜，裹在那修长的美腿上，看得顾雨心里都忍不住有些兴奋了。
　　而且对方不仅身材火辣，长相也别有一番诱惑力。
　　与她这样的冷美人不同，这个女人总能给人一种无时无刻不在挑逗你的魅惑感。
　　不过由于强制冷静的buff存在，无论顾雨心里怎么兴奋，表面上都还是一副冷淡自如的模样。
　　完完全全一副不为美色所动的“正人君子”模样。
　　当然了，她现在也没那个能力就是了。
　　女人的名字叫沈念薇，是前身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
　　年纪比自己大俩岁，目前的身份是这所学校的一位校董。
　　顺带一提，这个世界和顾雨上辈子还是有很多不同的，比如很多高校都会为了提高教学质量，引入一部分资本的支持。
　　可以说这个世界的资本家，对于教育的投资还是很热衷的。
　　毕竟人才就是未来。
　　而同样来自有钱人家的沈念薇，就在清大有着一定的发言权。
　　顾雨之所以选择来这所学校，很大程度上也正是因为面前这个黑丝御姐的存在。
　　“小雨，你终于回国了，我还以为你要把姐姐忘记了呢~”
　　靠在门口墙壁上的沈念薇一边用小拇指勾着自己的发丝，一边用调笑的眼神看着这个多年不见的好友。
　　不过许久不见，她总觉得自己这个朋友，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嗯……感觉笑容少了很多的样子。
　　变得更加成熟稳重了。
　　而且看起来倒更有一种才女的架势，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学者的气质。
　　还不知道顾雨已经身患绝症的沈念薇，此刻并没有注意到顾雨身后的司机脸上那不自然的表情。
　　她只是接过对方手上的行李箱，然后便给了他一个哪来回哪去的眼神，拉着顾雨冰凉的小手走上了楼。
　　顾雨住的地方在三楼。
　　当二人推开门之后，顾雨便一眼看到了屋子客厅的茶几上凌乱放着的几罐没开封的易拉罐。
　　以及沙发还耷拉着的一条黑丝袜。
　　聪明的她自然猜到了自己今后的室友会是谁了。
　　总感觉原本就吃不消的身体，今后会更加雪上加霜了呢。
　　当然她也不是不习惯和别人一起住，只是顾雨知道自己的情况现在有些特殊。
　　虽然有系统的存在，但这并不代表她身上的绝症就已经彻底消失了啊？
　　如果哪天病情恶化了，突然晕倒在屋子里，还不把这个黑丝大姐姐给吓个半死啊。
　　——————
　　“咳咳，不好意思忘记收拾了。”
　　沈念薇尴尬地将沙发上还没丢进洗衣机里的裤袜塞进了裙子的口袋里。
　　然后便简单地和顾雨介绍了一下房间里的布局。
　　“这里是阳台，洗衣机也是在这里，不过最好不要晚上洗，会很吵……”
　　“洗澡的水龙头往左是热水，往右是冷水。”
　　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顾雨一直沉默不语，回到客厅里的沈念薇随口问了一句：
　　“还有什么想问我的吗？没事的话我就先去洗澡了。”
　　“我想当研究生导师。”
　　“噗……”刚喝了一口可乐的沈念薇直接将嘴里的饮料喷了出来。
　　擦了擦嘴角的褐色液体，她有些没好气地说道：“小雨，你这也太急了吧？”
　　“虽然以你的学历，直接破格当讲师是绰绰有余的，但是也不能一口吃一个胖子不是吗？”
　　“……我想当研究生导师。”
　　顾雨没有回应她的话，只是重复着刚才的话语。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那坚定的眼神让沈念薇为之一叹。
　　“……可问题是你得先提高职称啊，这是硬性规定。”
　　特别是对于清大这样的学校，至少得有副教授以上的职称，才能有资格去带学生。
　　把一个刚毕业的顾雨直接从助教提升到讲师，就已经是极限了。
　　毕竟顾雨虽然年轻、学历高，但清大从来就不缺人才。
　　更不缺这种海归过来的目前还只有学历以及几篇毕业论文的“人才”。
　　所以沈念薇看着自己这个好友这幅急功近利的模样，也是感到有些想笑。
　　有心想劝几句，但是毕竟俩人好久不见，再加上性格上好像和以前的顾雨相差了不少，所以最终她还是选择了沉默。
　　不过好在对方也知道这是件急不来的事情。
　　这不，在自己说完这句话之后，顾雨就开始皱眉沉默不语了。
　　不过她并不知道，顾雨根本就不是在打退堂鼓，而是仍在琢磨要怎么在三个月内拿到副教授的职称。
　　毕竟她脑海中的系统，目前颁布的任务就这么一个。
　　也就是说要想续命，就必须得在三个月之内成为清大的副教授。
　　然后去换取三个月寿命的奖励。
　　当然，还有顺带的那个芯片技术的奖励。
　　不过对于目前的她来说，能够活下去就已经是她人生的终极目标了。
　　其他的都可以先搁在一边。
　　她可不想穿越过来只活个一年就直接归西了……
　　“薇薇姐。”
　　“嗯？”靠在沙发上，翘着黑丝美腿看着电视的沈念薇，随口应了一声。
　　“升副教授需要哪些资格？”
　　“……”
　　她就知道，这个小妮子不会这么容易就放弃。
　　果然从小到大从来都只想争第一，好胜心极强的性格，一直都没有改变。
　　这家伙下定决定要做的事情，绝不会因为自己的几句话就直接放弃。
　　不过，这也是她最欣赏对方的一点不是吗？
　　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微笑，沈念薇拿起遥控器按下了静音键，然后缓缓说道：
　　“首先呢，需要为学校的科研做出贡献，也就是说，你之前上学的时候发的那些论文不算，还需要继续以清大的名义发表至少3篇的论文。”
　　“当然，一作还是你，只不过第一单位要挂上学校的名字。”
　　“三篇吗？”顾雨挑了挑眉，淡淡地重复道。
　　“对，而且必须是A类以上的，其他的学校是不认的。”
　　A类以上，大部分人听说过的SCI就属于这个等级。
　　而再往上面的就是《自然》和《科学》两大特种期刊杂志了。
　　可对于这两个杂志，别说很多人一辈子都达不到。
　　就是对于很多高校来说，他们也从未以第一单位发布过文章在这上面。
　　“当然除了科研成果之外，还需要一定的教学能力。”
　　“别看大部分学校都不重视这一点，哪怕是读ppt都可以评教授，但是在我们学校不行。”
　　说到这里沈念薇看了看顾雨那张过于惊艳的脸，叹声道：
　　“可是你才刚入行，这一点肯定是没戏了。”

第四章 新手大礼包，开启！
　　被瞧不起了呢。
　　也对，顾雨虽然聪明，但大部分时间都是花在了学业上。
　　更何况做高校老师可以没有教师资格证，所以会被好友认为自己没有教书的能力也是在所难免。
　　但是她没有，不代表系统没有啊。
　　融合了高级教育学的顾雨，现在只感觉自己曾经掌握的知识都好像活过来一般，不再是枯燥的公式和冗长的演算。
　　每个知识点都好像被一条线给串了起来，条理清晰，并且每个难点她都能毫不费力地将其解释出来。
　　这放在教学中，至少可以保证她的课堂上不会有人听不懂。
　　“呼~该说的我都说了，这下小雨你总该放弃了吧？”
　　说完一大串的沈念薇拿起可乐就是一阵狂饮。
　　然后便直接当着顾雨的面开始脱衣服。
　　“？？？”
　　看见顾雨那震惊的眼神，沈念薇有些感到好笑。
　　之前她们也不是没坦诚相见过啊，难道这丫头是在羡慕自己的身材？
　　嗯……确实差距不小。
　　小雨哪里都好，就是胸部稍微有些残念了。
　　“你确定不和姐姐我一起洗吗？”
　　“……”
　　心里虽然渴望的不行，但顾雨表面上却依旧冷静，只是默默地看着沈念薇不说话。
　　而这冷淡的反应，自然也被沈念薇当成了拒绝。
　　“切，不懂得珍惜。”
　　看着沈念薇终于迈着六亲不认的步子走进了浴室，顾雨这才静下了心。
　　不过刚才听沈念薇的说法，她要想在三个月内成为硕士生导师，还真有一定的难度。
　　虽然教学能力这方面她倒不用担心了。
　　但是学术论文要怎么办呢？
　　她虽然从原身那里继承过来了所有的知识，但是原身毕竟只是一个天才，又不是真的开了挂。
　　能够22岁在全球最好的高校完成博士毕业就已经很难了。
　　怎么还能要求她有更多的研究成果呢？
　　……等下，说到开挂，顾雨突然想起来她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新手礼包！
　　眼睛一亮，顾雨赶忙呼唤系统，然后调出了那个只有自己才能看得见的个人仓库。
　　而那个所谓的新手礼包，就那样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开启。”
　　默念了一句开启后，顾雨就见一个类似于手游抽卡的动画闪过，接着便出现了一连串的提示：
　　【新手礼包开启成功。】
　　【获得：心灵眼镜*1】
　　【获得：完美级语言模拟系统】
　　“……”
　　这也太强了吧？
　　先不说那个心灵是什么，就光说后面那个，在这个世界已经属于是可以跨时代的产物了。
　　根据系统给出的说明，这个所谓完美级语言模拟系统分为了两个模块。
　　一个是语言识别，也就是所谓的语音输入。
　　不过系统给出来的这个技术，可要比前世的那些要强大的多。
　　无论是在识别的准确度上，还是容错率上都要高出几十倍。
　　不光如此，系统还给出了一套用于解决全球所有方言识别的方案，只要给定数据，完全可以秒杀世界上任何的语音输入法。
　　而这个系统的第二个部分，就是语音输出了。
　　虽然看起来很简单，只不过是把文字用电脑合成的声音给念出来。
　　但是和目前市面上存在的那些机械声不同，系统给出来的技术不仅可以自动分析文字的情感，还能保证同一段话每次念出来的效果完全不同。
　　真正的电脑代替人工！
　　甚至于听到声音的人都完全区分不出来这其实只是电脑模拟的声音。
　　顾雨现在完全不担心那三篇论文了。
　　就光是这个系统里面对现今技术的各种突破，完全可以拆成10篇论文发布。
　　而且相信以这样的水平，说不定可以直接在《科学》杂志上连载十周。
　　至于说另一个奖励：心灵眼镜……
　　【心灵眼睛：带上之后可以听到别人的心声。】
　　嘶……回头必须带上然后找个人试试效果。
　　不过先不说这个，现在的她可能要开始忙起来了啊……
　　毕竟系统并没有直接给出一个完整的系统，只是将所有的理论知识灌注到了自己的脑海之中。
　　不说实现整个系统需要多少代码量，就是将论文需要的内容弄出来，都得花上很大的功夫了。
　　顾雨看了一眼自己卧室的方向，果断站起身来，抱着电脑走了过去。
　　十篇顶尖论文，她来了！
　　——————
　　“呼~”
　　浴室里，沈念薇如同以往，一边洗着澡一边用没沾水的左手玩着手机，看着学校的论坛最近又有什么新的帖子。
　　毕竟她是学校论坛的管理员，处理一些对学校不利的言论也是她的工作之一。
　　而每次她都能被那些气人的言论弄得牙痒痒，所以到最后她就琢磨出了这样的方式：
　　一边泡澡，一边删帖。
　　在心灵最平和的时候去面对那些脑瘫网友，果然高血压的次数少了很多。
　　“咦？这个照片……不是小雨吗？”
　　【有图有真相：这估计是清大有史以来最美的新生了。】
　　“噗，新生……”
　　沈念薇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也不怪那些学生，毕竟小雨这丫头从大学开始个头就一直没长过了。
　　堪堪一米六的个头，再加上那张好像冻结了时间的容颜，说是大一新生，完全不会有人怀疑。
　　【1L：我去，这真的没p图吗？这都比那些明星都漂亮了吧？】
　　【2L：上面的，我当时在现场，我可以和你保证楼主没有p图，甚至因为这厮像素的原因，都没能把女神的容颜完美地展现出来。】
　　【3L：所以有人知道她是哪个专业的吗？还有，她会不会是研一的学姐啊？】
　　【4L：虽然我也很喜欢大姐姐，但是很明白的告诉你，我们学校的研究生是不可能这个时候才来学校的，一般暑假的时候就会被导师叫到学校来了。
　　所以我百分百确定，她就是大一的新生。】
　　……
　　【34L：啊啊啊啊，谁知道她到底叫什么名字啊，有学生会的志愿者接待过她吗？@学生会刘思宇@学生会王凡】
　　【35L：话说她身后的那个男的，应该是她父亲吧？怎么长得那么普通？感觉都不像是亲生的啊。】
　　“靠，胡叔这是被当做小雨的父亲了？”
　　虽然作为一个司机确实不可能和顾家大小姐长得有哪里相似。
　　但是看到这种明显带着恶意的言论，沈念薇还是没忍住当了一回权限狗。
　　删帖，禁言24小时。
　　敢说小雨的坏话，就是这个下场。
　　当然，对于那些口嗨表白的言论，沈念薇倒是没有选择删掉。
　　一来是她自信以自己和顾雨的关系，没人能撼动她的地位。
　　二来就是这样的言论实在是太多了，完全删不过来。
　　不过就是不知道等到军训结束之后，小雨以老师的身份亮相之后，这些口嗨的人会不会吓得连夜注销账号？
　　哼哼，先让你们得意一会儿吧。
　　放下手机的沈念薇擦干了身子，她现在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这个有趣的消息告诉顾雨了。
　　也不知道对方听到之后，那张冷淡的脸上会不会浮现出一抹尴尬呢？
　　可是当沈念薇兴冲冲地推开顾雨卧室的门时，眼前的一幕吓得她手机都差点没拿稳。
　　只见电脑桌前的椅子横着倒在了一侧，一旁的地上，躺着缩成一团的顾雨。
　　她的两只手都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腹部，原本冷淡面无表情的俏脸，此刻显得十分痛苦不堪。
　　斗大的汗水不停流淌着，但却好像是在强忍着不发出痛苦的悲鸣。
　　“小雨？！！！”

第五章 病痛缠身，系统你还我寿命！
　　沈念薇的第一反应就是痛经。
　　但是细想之后便觉得不对，谁家痛经会痛到浑身抽搐啊？
　　而且以她对小雨的了解，对方每月的那几天，也还没到啊。
　　不过无论如何，沈念薇知道她现在应该做的不是发呆，而是先把对方从地上抱起来。
　　顾雨有些过轻的体重让沈念薇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孩子，到底有没有在好好照顾自己啊？
　　看着不知道是得了什么病，浑身颤抖的顾雨，她的心里既有几分抱怨，又有几分焦急。
　　不过正当沈念薇打算打急救电话的时候，顾雨的声音响起。
　　“药……”
　　“药？什么药？”
　　“在桌子上的小包里。”顾雨好像是恢复了一丝意识，不过嘴角的苍白还是看得沈念薇一阵心疼。
　　“哦，好。我就去拿。”
　　说完，沈念薇赶忙跑到顾雨的电脑桌旁。
　　正好就看见了还没关上屏幕的电脑上，那密密麻麻的英文，以及各种公式和表格。
　　这个笨蛋！真就这么着急吗？
　　沈念薇完全不理解顾雨这么拼的理由。
　　明明对方已经走在了很多人的前面，为什么还要弄得像是有人在追赶她一样，把自己逼得这么紧。
　　沈念薇最佩服的就是顾雨的好胜心，但同样最担心的也是这一点。
　　她害怕小雨总有一天会把自己逼到一个死胡同，然后又因为不会转弯而堵死在那里面。
　　叹了口气，沈念薇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迅速地找到了对方所说的那个小包，然后拉开了拉链。
　　“是写着止痛的这个吗？小雨。”
　　“嗯……”
　　沈念薇倒过一杯温水，然后轻柔地帮助对方喝下了药之后，这才幽幽地说道：
　　“小雨，你到底得了什么病？”
　　“没什么……就是普通的病而已。”
　　“普通的病？”沈念薇有些不相信，“你确定只是普通的病？你这满头是汗一副要死的模样，可不像是什么小病啊。”
　　“……”
　　顾雨嘴唇一张一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的病情从头到尾都只有医生护士，以及自己的父母知道。
　　学校这边她都是隐瞒着的。
　　虽然这样做有些不太好，但是顾雨更害怕的是学校因为这个原因拒绝自己入职。
　　这样的话就直接导致她的任务全部失败，任务失败也就意味着她就只能慢慢等死了。
　　“你连我都要隐瞒吗？”
　　说到这里，沈念薇的脸上已经有了几分怨气，看向顾雨的眼神里也有一些失望。
　　她不知道自己的好友到底得了什么病，但是这种帮不上忙的感觉才让她感觉难受。
　　而且自己明明当对方是最好的朋友，却没有得到等同的信任，说实话，这让沈念薇感到有些想哭。
　　当然，曾经的她也确实是有过嫉妒顾雨的念头。
　　毕竟这个女孩明明前一年还是自己的学妹，后一年就成了自己的同班同学。
　　然后再过了一年，就反过来成为了自己的学姐了。
　　这样的差距，让当时也算是很优秀的沈念薇产生了嫉妒的心理。
　　但是随着差距慢慢变大，这种嫉妒的情绪也就不复存在了，毕竟普通人和真正的天才之间，是没有可能放在一起比较的。
　　她沈念薇在同龄人中已经很优秀了，没必要因为顾雨这个妖孽的存在而感到自卑。
　　毕竟15岁就上大学，18岁就读硕士，然后20岁读博，22岁毕业。
　　如同坐火箭一般的升学速度，这让人怎么比？
　　而且在生活上，顾雨对自己的依赖也让她感到了一种平衡。
　　也因此让俩人成为了真正的好朋友。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顾雨出国三年回来之后，好像已经不再亲近自己了。
　　甚至开始对自己有了秘密。
　　“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我回房睡觉了。”
　　“真的没事，就是前段时间天天不吃早饭，所以得了胃病。”顾雨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撒了个谎。
　　没办法，要是真告诉这个黑丝大姐姐她得了绝症，还只有一年的活头了。
　　那还不把对方弄得满脸鼻涕泪水，一晚上抱着自己不肯撒手啊。
　　而且自己又不是真的就没救了，有了系统的存在，说不定再过段时间她就能重新成为一个正常人呢？
　　所以现在还是先哄骗一下对方吧。
　　“胃病还不严重？你知不知道你才多少岁，就得了胃病了？你是不是要气死我啊！”
　　没想到听到顾雨的解释后，沈念薇反而更加急了。
　　“没我在你身边就不会照顾自己了是吧？还是说你吃不惯外国的早餐？真是的，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
　　顾雨嘴角抽搐了一阵，虽然被劈头盖脸一顿指责，但是看着满眼担忧的沈念薇，她心里还是感觉很温暖的。
　　抱歉，之前只是馋你身子，确实是我顾雨目光短浅了。
　　沈念薇唠叨完后，又担忧地看了一眼脸色仍旧不好看的顾雨，“算了不说你了，但你今晚就别写你那破论文了，好好休息吧大学者。”
　　“哦。”
　　“啧……真是冷淡，算了，鬼才懒得管你。”
　　沈念薇撇了撇嘴，不满地瞪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顾雨后，便反手带上了门。
　　“……”顾雨一边用手抵着还有些疼痛的腹部，一边无奈地看着已经关上的房门。
　　她总感觉自己有些对不起这个黑丝大姐姐啊。
　　但是谎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干脆就这样顺其自然了。
　　其实本来顾雨也没有想到，自己今天会突然发病。
　　明明按照医生说的情况，自己短时间内是不会有什么特别严重的症状的，不然家里也不会放心她一个人来这里教书。
　　当然顾雨也很是怀疑，自己现在和沈念薇住在一起，肯定是家里人出于方便照顾她而做出的决定。
　　可为什么刚才她打开电脑还没写多少，就感到腹部如同刀割一般剧痛呢？
　　难道是因为大量用脑，消耗了太大的精力的原因吗？
　　顾雨赶紧查看了一下系统给出的个人状况：
　　【顾雨】
　　【性别：女】
　　【年龄：20】
　　【当前状态：虚弱】
　　【当前剩余寿命：11个月】
　　等等？！
　　11个月？！
　　之前不是还剩一年吗？而且加上奖励的一个月寿命，应该是13个月才对啊？
　　【由于宿主短期内接受了太多信息量，导致身体超负荷运转，极大透支了生命力。】
　　md……
　　这个狗系统，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不早点说。
　　顾雨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未来一片黑暗。
　　虽然有系统的存在，她可以弄出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科技，也许有一天甚至能弄出治愈癌症的技术来。
　　但是短期内她完全看不到什么希望。
　　反倒是奖励的寿命正好抵掉了消耗的寿命。
　　唯一让她觉得值得庆幸的，就是这个系统给出的任务，每次的奖励应该都是一次优于一次的。
　　说不定下个任务奖励的寿命就会变成半年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的顾雨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电脑，以及屏幕上显示的还未完成十分之一的第一篇论文，心里又升起了想要继续写完的冲动。
　　毕竟早一点完成就意味早一点从必死的命运中解脱出来。
　　可是想到某位已经闹变扭的室友临走前那好似是威胁的眼神，顾雨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算了，今晚还是先休息吧。
　　已经进入熟睡状态的顾雨不知道，她卧室的门微微打开了一条缝。
　　门外的沈念薇在看到顾雨确实听自己的没有继续工作，脸上不禁露出了一抹满意的微笑。
　　这孩子果然还是会听自己的啊~

第六章 快军训了，这次她绝对跑不掉
　　“给大家看一下我的寝室环境。啧啧，这可是高贵的四人间，上床下桌，全木地板哦~”
　　“啊，这个大大的盒子是什么啊？哦……原来是洗衣机啊。”
　　“呜呜呜，这个空调制冷效果也太好了，而且还不需要收电费，这是要冻死我啊！”
　　【靠，我实在受不了了，潇潇你凡得有些过分了啊。】
　　【原来清大的宿舍真的和宣传片里的一样啊，我去太羡慕了。】
　　【废话，沈氏集团注资入股，根本不差钱好吧。】
　　【呜呜……我们不就是多问了几句女神的下落吗？至于这样暴击我们吗？我去，这难道是冰箱？主播你怎么还吃上雪糕了？！】
　　【所以说，潇潇你到底知不知道女神叫什么啊？我室友临死前想见她最后一面。】
　　可恶，这些人到底是来看自己直播，还是来打听那个女生的啊？
　　自己这么卖力，都不能让他们将注意力移开。
　　不过她这两天直播的人数确实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
　　而究其原因，也都是因为那位不知姓名的神秘新生带来的热度。
　　高出天际的颜值，再加上全国顶尖学府新生这个身份的加持，一下子就让顾雨火了起来。
　　陈潇之前的视频录播也被人传到了d站上，播放量已经超过了300万。
　　当然，质疑其真实性的人也大有人在。
　　毕竟有这样长相和气质的女孩，真的是清大的大一新生？
　　开什么玩笑？这要是真的那上天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而且只是因为出现在开学报名的现场，就证明对方是来报道的新生了吗？
　　当然，质疑的评论中也夹杂着一些自称认识顾雨，并说出她真实信息的评论。
　　但是因为那所谓的连续跳级听起来更扯淡，所以直接被其他评论给淹没了。
　　这起风波所产生的影响，就是作为曾经拍到了顾雨的主播陈潇，也跟着涨了一波粉丝。
　　但是对于这种变相蹭了别人热度的“火”，其实她是感到有些羞愧的。
　　虽然说那段视频不是自己上传的，只是狗粉丝上传的录屏。
　　但是她确确实实给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女生造成了不小的困扰。
　　陈潇这几天也一直想要找对方当面道歉，并多多少少给予一点经济上的补偿。
　　但是无论她怎么打听，都没打听到对方是哪个系的。
　　就好像那天的一面只是一场幻觉，那么大的一个人直接就人间蒸发了一样。
　　不过考虑到对方有可能正好分到了单人宿舍，所以没人知道她住哪的可能性，陈潇就放弃了继续问下去的想法。
　　不过只要陈潇稍微思考一下，就会知道她刚才的推测其实完全不靠谱。
　　毕竟就算住的单人宿舍，那旁边宿舍的学生也应该知道啊。
　　而且清大禁止学生点外卖，想要吃饭就得去食堂，总不见得对方出门还一直蒙面吧？
　　当然，这些都只是针对学生的限制，对于教职工来说，是完全可以在自己的房间里做饭吃的。
　　不过最美新生其实是老师这种想法，因为实在是太离谱了，所以没有任何人会往这方面去联想。
　　【潇潇，你们是不是快要军训了啊？】
　　【军训？哥们你的意思是……】
　　【对啊，军训前肯定是要开班会互相认识的，到时候女神的身份肯定就可以确定了！】
　　【呼呼呼，女神穿迷彩服，我已经等不及想要看了。】
　　【我也是。】
　　【+1】
　　……
　　“军训？对啊。”看着弹幕里的提示，陈潇的眼前突然一亮。
　　按照狗粉丝的说法，到时候自己就可以借此机会找上对方，然后给那个看起来气质清冷但相貌绝美的少女来一个陈恳的道歉。
　　毕竟人红是非多，她虽然作为主播，对于网络上的谩骂一直有一个良好的心态。
　　而且来她直播间的人鱼龙混杂，其中就有不少人辱骂她是个蹭热度的小丑。
　　当然，陈潇都直接选择了视而不见。
　　毕竟网络就是这样，你不能保证所有人都喜欢你，为了少数反对你的人丢失了原则，那才是得不偿失。
　　而且她也确实因为这件事收获了不少好处。
　　不过那些收到的打赏金额，陈潇也已经计划好了。
　　无论收到多少，只要现在这件事的热度没有下去，她都会全部交给那个不知姓名的少女。
　　而这也是她迫切想要见到对方的原因之一。
　　“等等……”陈潇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愤愤地骂了一句，“你们果然是狗粉丝，居然敢套路我！”
　　她想要找到女孩不假，但是她如果真的想也不想就直播了出来，那不是反过来继续给对方添乱了吗？
　　她本来就是想要降低这件事的热度，所以这次绝对不能再继续满足这些粉丝的要求。
　　没想到身为主播尽力迎合观众要求的这个职业习惯，差点让又她犯了一个大错。
　　【可恶，她居然发现了。】
　　【呜呜呜，我的小姐姐，我的迷彩服小姐姐啊，主播你赔我的小姐姐！】
　　【散了散了，这个主播就是个蹭热度的小丑，还说什么道歉，我看单纯就是吊观众胃口而已。】
　　【前面哪来的黑子，不明白就不要瞎说行吗？只会敲键盘的人我看才是小丑。】
　　【房管呢？房管呢？】
　　【XXX已被禁言。】
　　【好！】*n
　　“算了算了，你们别和那些人一般计较，要不潇潇给大家唱一首歌吧。”
　　一边安抚着直播间里的观众，陈潇一边拿出自己珍爱的吉他，开始了自弹自唱。
　　————
　　另一边，深居简出的顾雨此刻还在与她的论文奋战着。
　　对于网络上关于她的风波顾雨是一概不知。
　　而看她这么专注于学术，怕影响到她的沈念薇也选择了将这件事隐瞒了下来。
　　当然，由于沈念薇知道顾雨现在是一个“胃病”患者，对其的照顾程度可谓是一个操碎了心的老母亲。
　　甚至害怕外面的食物不干净，一日三餐都是她亲自下厨。
　　然后专门送到顾雨的卧室里，宛如一个顾雨的专属女仆一般。
　　嗯……就是态度差了点。
　　“快吃！你再不吃我把你论文全删了！”
　　“……”
　　看着沉迷学术的顾雨在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终于回过了头，沈念薇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计划通的坏笑。
　　她当然干不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
　　但奈何某个笨蛋就偏偏吃这一套呢？
　　看着面无表情，如同仓鼠一样默默吃饭的顾雨，沈念薇总有种萌物养成的感觉。
　　“腹部还疼吗？”
　　“……不疼了。”顾雨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着谎。
　　高强度工作要是对于一个“胃病患者”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但是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本就差，要不是系统buff的加成让她能够继续保持专注力，估计她早就晕倒无数次了。
　　但是即便如此，身体的疼痛仍然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
　　而且她感觉自己的食欲也越来越差了。
　　沈念薇的饭菜没吃多少，倒是止痛片她都已经吃完了整整一盒了。
　　如果医生知道她如此乱用药，估计要骂她是不是着急投胎了。
　　“嗯，不疼就好，以后你要注意点知道吗……算了，反正我也会看着你，还是我多替你注意点吧。”
　　“……嗯。”
　　“嗯你个头啊，你对我就这么冷淡吗？”沈念薇没好气地敲了一下顾雨的头。
　　“没有。”
　　顾雨也很无奈，她就是一个不知道怎么表达情感的人，多说一句她都会浑身难受。
　　“薇薇姐，我吃饱了。”
　　“……”
　　看着还没吃几口就准备继续回电脑前工作的顾雨，沈念薇感觉自己额前的神经都在不停跳动。
　　“吃饱了是吧？”
　　“诶？”
　　看着自己的身体突然被抱住，顾雨微微一愣。
　　“今天你不吃完这些，就等着我把你硬盘格式化了吧！”
　　说完，沈念薇便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地把饭菜直接往顾雨的嘴里送去。
　　“呜呜~”

第七章 又被偷拍了
　　“终于写完了……一篇。”
　　顾雨现在终于知道说大话的下场了。
　　原本她还信誓旦旦，想着有着系统的加持，将现成的技术写成论文那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可是事实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简单。
　　一方面她需要将系统给出的公式根据给定的方式进行重新演算，并且附带上用最新数据集训练的结果。
　　这些都是得重头开始弄的，需要花费不少的精力。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在宿舍里有沈念薇管着她的作息，导致她没办法熬夜赶稿。
　　而且对方还为了防止自己长时间盯着电脑不健康，白天也会时不时来骚扰自己。
　　虽然这种类似于发福利的骚扰方式……确实很让她受用就是了。
　　但结果就是，已经过去一周了，她才写完一篇全英文的论文。
　　没办法，她也想硬气一下，用汉语发在本土的刊物上，可是奈何学术界顶尖的刊物是在国外呢？
　　至于再翻译回中文，她实在没有那个精力了。
　　靠在椅子上，顾雨舒坦地伸了一个懒腰，然后顺带瞟了一眼系统面板。
　　【当前剩余寿命：10个月零15天】
　　所以她这是一天的时间被她当做两天用了吗？
　　不过写完了第一篇论文，后面的几篇也就快了很多了。
　　因为第一篇文章主要是证明几个公式定理，实际的运用其实不是很多。
　　虽然真正的重点其实在于后面的几篇之中，但因为有了第一篇论文的证明，后面的很多地方直接引用一下就可以了。
　　心情不错的顾雨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
　　“终于写完了？哼，都没见你对我这么笑过。”
　　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顾雨身旁的沈念薇，看着面前女孩嘴角的微微上扬，嘴上酸酸地说道。
　　虽然她心里面还是很为对方感到高兴的。
　　但一想到这个妖孽居然一周之内就能写完一篇文章，又感觉有些受打击。
　　沈念薇的学历是硕士，但也知道写一篇文章有多难，很多人别说一个星期了，一年都想不到一个合适的idea。
　　当然了，如果只是发水刊，那倒是不用那么艰难。
　　但是顾雨是什么人？这样的天才会去发水刊吗？
　　更别说沈念薇心里清楚，顾雨的目的是要升副教授职称了。
　　“写完了……一篇。”
　　“不错了，你还想写几篇啊？”
　　“十篇。”
　　“？？？”
　　沈念薇情不自禁翻了个白眼，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这个口出狂言的女孩。
　　你当是批发论文来了？A类的文章，你当是大白菜吗？
　　虽然三篇A类以上文章的这个要求并不算高，但大部分人讲师也都是熬了几年才凑够资格的啊。
　　更别说还要在做学术研究的同时，提高教学能力了。
　　虽然学校的要求有些严苛，但规定就是这样，顶级学府不会为任何人开后门，然后砸掉自己的招牌。
　　至于说直接发十篇SCI？
　　呵呵，绝对是这个家伙看这段时间自己对她过于管头管脚，所以才故意消遣自己。
　　哼……幼稚。
　　“是是是，十篇就十篇，不过为了庆祝我们伟大的学者顾雨女士完成了任务的十分之一，今天是不是该为你开一场庆功宴啊？”
　　“……”
　　顾雨听出来了这个黑丝大姐姐根本就没信自己的话，但是她也没有着急辩解。
　　事实胜于雄辩。
　　不过听到说要出去吃饭，顾雨是想直接拒绝的。
　　毕竟她完全没有食欲，每天都是强忍着那种反胃感吃完的饭，所以她完全不需要为吃一顿无法享受到美味的晚餐，离开舒适的小窝。
　　但是当顾雨看到那双美眸里的藏不住的期盼时，又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嘿嘿，终于把你给骗出去了，不容易啊。”
　　“……你要干什么？”
　　看着沈念薇伸出邪恶的双手，好像要扑过来的样子，顾雨忍不住皱了皱眉。
　　但其实她心里已经在扑通扑通乱跳了。
　　“当然是好好给你打扮一下了。”
　　“我不用……”
　　“不行，你现在可是我的人，这样出去不是丢姐姐的脸吗？”
　　“你走开！我不出去了！”
　　“现在反悔，已经晚啦！”
　　——————
　　“依依，你说我们这样逃出来是不是不太好啊。”
　　“怕什么？我们可是有正当理由。”
　　“可是……我们又不是真的来那个。”
　　“切，怕什么。”
　　清大教职工宿舍的一个角落里，一胖一瘦两个女生蹲在草坪旁边，一边吃着雪糕一边聊着天。
　　稍胖的那个明显脾气有些暴躁，她抬头看了一眼毒辣的太阳，不满地说道：
　　“那个教官也太狠了，这么热的天还让我们站军姿连站一个小时，是个人都受不了好吧。”
　　“确实，真当我们是他手底的兵了……啧，还是这边舒服，不得不说清大的宿舍条件确实不错，这教职工的宿舍都快赶上酒店了吧？”
　　感叹地看着那如同别墅般的居住环境，稍瘦的女孩眼中露出一些羡慕。
　　当然了，他们本科的宿舍也不差就是了。
　　不过这个时候直接回宿舍和宿管那边肯定说不清，吃雪糕又不好当着其他军训的学生面吃，毕竟她们出来的理由是大姨妈来了。
　　所以她们干脆就瞎溜达到了这里，也就是教职工宿舍楼的背后的草丛里。
　　这个时间点这里基本不会有老师出入。
　　就算有，以她们所在的这个位置，也不会被发现。
　　“对了，依依你看没看我们学校的bbs？”
　　“看了啊，你是想说那个所谓的校花吧？”
　　被叫做“依依”的胖女生白了身边的女生一眼，很明显对这个“故作神秘”的女生很是不爽。
　　“那些男生也真搞笑，都不确定是不是咱们学校的，就直接给对方安上个‘校花’的名头。”
　　“就是嘛，而且军训都快结束了，也没人见过哪个所谓的校花，明摆着只是一个混进我们学校的外来人员，我看这回校花要成笑话了。”
　　就如同她们说的那样，这段时间网络上关于顾雨的风评也改变了很多。
　　毕竟经过快一周的军训，居然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个神秘女孩在哪个专业，就足以证明她根本就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虽然顾雨的绝美容貌依然吸引了很多脑残粉，但是很多网友知道对方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完美后，都感觉自己“被骗了”。
　　甚至有些人直接在网上骂了起来，说顾雨是想红故意炒作，借着顶尖学府的名头抬高自己。
　　但事实上顾雨本人真的是从头到尾都不清楚网上发生了什么。
　　此刻的她正不情不愿地被沈念薇拽着着手，刚好被拖出了宿舍的门。
　　“……我靠！”
　　“我去，依依你瞎叫什么啊？吓我一跳”
　　“不是，你快看那儿，那个女生，是不是就是论坛里被发照片的那个？”
　　“什……我去，就是她，快快快，拍照片。大新闻啊！”
　　咔嚓一声轻响，沈念薇拉着顾雨从教职工宿舍出来的这一幕就这样被人偷拍了下来。
　　甚至这两个偷拍的人，都已经想好了等会发帖时应该用什么劲爆的标题。

第八章 每周复查，沈念薇要求陪同
　　清大附近，一家普通的湘菜馆里。
　　穿着暗色调，如同一个夜之精灵的顾雨，正满脸无奈地坐在了角落里。
　　她果然就不该同意出来。
　　虽然有吃过止痛药，但是来自腹部的阵痛还是让她忍不住蹙眉。
　　本来这种状况下她就完全没有胃口了，更何况来自周围的视线更是让她烦躁异常。
　　这具身体还真是有够麻烦的啊。
　　怪就怪她现在的长相实在是太过于完美了。
　　搭配上沈念薇专门给自己挑选的衣服，以及强迫着画上的淡妆，让她的魅力成几何倍数上涨。
　　再加上因为病痛所带来的独特气质，更是让不少人生出一种保护的欲望来。
　　“啧，这些家伙……”
　　听到熟悉的声音，顾雨赶忙转头看去，然后便发现刚从厕所回来的沈念薇，此刻正恶狠狠地看着周围偷看她们的人。
　　不过当她坐下来对上顾雨的眼睛后，脸上的不快又如同川剧变脸一般消失不见了。
　　留下的只有宠溺的微笑。
　　但是当沈念薇注意到顾雨额头的冷汗之后，表情又变得紧张了起来。
　　“小雨，你身体还是不舒服吗？”
　　“嗯……还好。”
　　顾雨的注意力因为此刻并不在做科研的缘故，显得很是涣散。
　　她的心里还在琢磨明天要怎么和面前这个黑丝大姐姐找个理由出学校。
　　毕竟她现在的情况随时可能恶化，哪怕她再怎么主动要求，医院那边和父母那边都要求她必须每周去医院做一次检查。
　　可问题是她现在的这个状况……医生要是知道了，还不直接将她送回医院里进行手术治疗啊？
　　“我怎么感觉你有事瞒着我？”
　　“明天……我想去医院看看。”顾雨直接打断了沈念薇的话。
　　反正现在的她是一个“胃病患者”，去医院复查什么的，还是很正常的吧？
　　“去医院？哦……复查是吧？”沈念薇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同意道，“反正现在军训刚结束，你的课也要等下周才开始，时间上倒是不冲突。”
　　“对了，小雨你下周上课，有准备好吗？我看你这段时间……”
　　虽然没有说完，但沈念薇的意思就是，你这段时间都在写论文了。
　　小心到时候没备课上台弄出个笑话。
　　虽然沈念薇对那些天天混校园论坛聊小雨八卦的学生，看到他们口中的校花其实是老师的时候脸上的奇特表情。
　　但同时她也很担心自家这个小丫头上台要是怯场了怎么办。
　　万一这个爱钻牛角的笨蛋因此跑回来哭哭啼啼，那她岂不是还要花更多时间去哄？
　　嗯……虽然她也不排斥就是了。
　　“不用备课。”
　　可能是觉得这么说有些狂，顾雨又补充了一句，“我之前在国外读书的时候，有上台讲课的经历。”
　　“这完全不是一码事啊……”沈念薇有些头疼地回道。
　　毕竟顾雨接到的课程任务是大二学生的算法课。
　　这是一门具有一定教学难度的课程。
　　当然了，清大的课程很多是分为多个老师教学，大二的算法课就是其中之一。
　　因为顾雨缺乏经验，所以看似是被分配了一个非常难的科目，但实际上她只需要负责概念课即可。
　　后面的实践课和习题课，则有其他副教授来授课。
　　不过这倒也是顾雨的一个机会。
　　如果这样一个非常考验逻辑思维能力和语言表达能力的课程，顾雨能够出色地应对。
　　那么至少在升职称所需要的教学能力这一关，学校肯定是不会卡她的。
　　甚至可能会直接让她一个人包揽整个算法课的所有教学任务。
　　但是沈念薇看了一眼面前的三无“少女”，在心里默默画了一个问号。
　　“对了，你明天是去哪个医院？”沈念薇一边夹着碗里的菜往嘴里送，一边随意地问了一句。
　　至于面前的顾雨一直不动筷子的模样，她倒是已经见怪不怪了。
　　估计又是胃病犯了，没食欲吧……
　　“江州第一人民医院。”
　　听她说完这句之后，沈念薇突然发现顾雨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有些躲闪。
　　而直到她下一句话说完，顾雨的目光直接变成了惊慌。
　　“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行。”
　　顾雨果断地回绝，不带一丝的犹豫。
　　不过很显然，她的这个“绝情”的反应让对面的沈念薇有些惊讶和不解。
　　“抱歉，薇薇姐……明天真的不行。”
　　说到这里的时候，顾雨的眼中突然露出一种乞求的神色，看得沈念薇差点就点头同意了。
　　但顾雨越是这样，她心里就越是奇怪。
　　一个胃病又不是什么丢人的病，为什么自己不能跟着去？
　　而且按照顾雨和自己的关系，平时还不等自己开口，对方就抢先求着自己陪同了。
　　“你……真的得的是胃病？”
　　扑通、扑通。
　　顾雨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猛烈跳动。
　　这个时候就得说系统提供的buff有多方便了，只是微微调整了一下，她脸上的表情和眼里的神色就又恢复如初。
　　完全和刚才内心里的慌张截然相反。
　　而恢复了冷静的顾雨，大脑也在飞快地思考，终于在沈念薇快追问的时候，说出了她的回答：
　　“当然是，只是……明天是这周最后一天，你得帮我去把论文交给院里审核。”
　　很完美的借口。
　　“哦对，最后一个工作日啊，不过也不着急于这一时，而且周末前交过去总有种催别人周末加班的感觉。”
　　说到这里沈念薇义正言辞地补充道：
　　“加班可是坏文明！”
　　“好吧，那就下周再交。”
　　“嗯，所以明天我陪你去医院，就这么定了。”
　　……
　　可恶！这个女人怎么缠上自己就不肯放了？！
　　虽然她可以提前通知自己的主治医生，让他对沈念薇隐瞒自己的病情。
　　可是万一其他医生或者护士没有通知到，说漏嘴了呢？
　　到时候她怕是要被这个黑丝大姐姐的眼泪给淹没啊……

第九章 铺天盖地的谩骂
　　另一边的网络之上，顾雨完全不知道自己又一次被人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起因正是她晚上出门的时候被人偷拍下来的照片。
　　被那两个偷逃军训的学生传到了校园论坛上之后，立刻引起了各种议论声。
　　大部分人虽然不认识顾雨是谁，但是对她身边的沈念薇是再熟悉不过了。
　　清大的校董之一，虽然长相很美，追求者众多，但是从未和任何男教师传出什么绯闻。
　　当然，因为她的身份原因，大部分人也都对其敬而远之，知道沈氏集团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能够攀附的。
　　但为什么沈念薇会把一个大一新生从宿舍里送了出来？
　　还是在这种军训快结束的时候。
　　答案已经呼之而出了。
　　特权。
　　一个在清大几乎不存在，但一旦被人发现，就无比唾弃的现象。
　　而正因为是在清大，在这样一个人杰地灵、完全没有社会上那些不良风气的校园之中，出现了如此不公平搞特权的现象，才更让人愤怒。
　　拍照上传的人，正是利用了大众对清大的风气的严苛要求，使用了这样敏感的词语作为帖子的标题。
　　虽然事情看起来并不大，只是一个学生走关系逃了军训。
　　但是很多对清大一直以来就抱有很高期望的人，立马就坐不住了。
　　最直接的，就是在校园论坛里发帖质问学校。
　　当然，他们发的帖子很快就被不知事情真假的论坛管理员删除了。
　　但是这样的行为更加确定了他们的想法，学校这是在欲盖弥彰，想要通过堵住学生的嘴来减小对学校的不利影响。
　　可是这些愣头青的大学生又怎么会这样放弃。
　　在网络上隐藏了姓名，更让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举起对抗权威的旗帜，如同英雄一样为不公现象发声。
　　【军训是上面要求每个新入学的学生必须参加的，为什么她就可以无视规则？】
　　【以小见大，论教育被资本裹挟后，校园离不公平现象泛滥的社会还有多远。】
　　【清大新一届校花？呵呵，我看是新一代小仙女。】
　　各种热帖一夜之间引爆了网络。
　　本来清大这个名字就树大招风，更何况再搭上“美女”、“不公”这几个关键字，直接就将这起事件推到了顶峰。
　　当然，热搜上的快，撤的也快。
　　还没等网友为他们的胜利欢呼雀跃的时候，他们就发现在wb上直接搜不到相关的词条了。
　　——————
　　“太过分了，没想到我们学校也会做出这种事情！”
　　女生寝室4号楼312室，一个扎着马尾辫、带着眼镜的女生看着手机屏幕，愤愤地说道。
　　而坐在她对面的，正是之前和顾雨有过一面之缘的陈潇。
　　“……”
　　只见她环视了一圈，看到其他几个室友也都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原本想说出口的话也被她收了回去。
　　毕竟……她为对方的辩解，确实有些苍白无力了。
　　难道就因为她和那个女孩对视了一眼，因为对方身上有种让人敬畏的气质，就代表整件事都是一个乌龙吗？
　　可就算如此，又要怎么解释对方从教职工宿舍走出来呢？
　　总不能说这样一个青涩的女孩，其实是学校的老师吧？
　　毕竟现在当大学老师至少也得是博士学历，而即便你做行政，那学历要求也至少得是硕士。
　　可照片里的这位，怎么看年纪也只是一个刚高中毕业的小女生啊。
　　还硕士毕业，你怎么不说她一路跳级，20多岁读完博士呢？
　　真要有这样的妖孽，不是早就应该有新闻报道了，还会等到今天。
　　微微叹了一口气，陈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当然这也不怪她，毕竟顾雨的相貌实在太具有欺骗性了，任谁都想不到这样的小“女生”，其实已经22岁了。
　　但无论现在外界的说法有多笃定，陈潇的心里还是选择相信那个不知姓名的少女。
　　虽然原因说起来可笑，但陈潇就是觉得，能散发出那样清澈眼神的女孩，绝不会是那种因为身体不适，就翘掉军训的“逃兵”。
　　——————
　　“小雨没事的，只是一个普通的胃病而已，不用紧张。”
　　“？？？”
　　顾雨淡淡地瞥了沈念薇一眼，那冷淡的眼神让对方神色变得有些尴尬。
　　好吧，沈念薇确定了，这个曾经缠着自己的小女孩，现在确实已经成长了。
　　就是可惜，这个老学究的模样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一天到晚挎着一张小猫批脸。
　　真是不可爱！
　　“消化科33号，顾雨。”
　　叫号机这时也念到了顾雨的名字。
　　“到你了，小雨。”
　　顾雨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来朝诊室走了过去。
　　不过看到沈念薇果然跟着自己走了过来，本来还抱有的希望顿时破灭了。
　　真是麻烦的女人……
　　你说你好好坐那玩手机不香吗？真要被你瞧出什么，你确定你能承受的了？
　　还好她提前和杨医生打过招呼，且因为顾家的在医院占有股份的原因，这边倒是很配合地和她演了一出戏。
　　不然光是挂科的问题上，顾雨就没法瞒过去。
　　“坐吧。”
　　诊室里的杨医生看了一眼脸色明显不是很好看的顾雨，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不过下一刻就被那平和的语气所掩饰掉了。
　　毕竟作为肿瘤科的医生，他已经见惯了生死。
　　他之所以对顾雨有更多的同情，一方面是惋惜这样的一个美貌的女孩，不得不在这个年纪香消玉殒。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对方即便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还想要在最后的人生时光中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虽然……那些事情在他看来，其实不如好好放松享受，在最后的时间里多收获一些美好的记忆。
　　毕竟胰腺癌的发病速度实在太快了，虽然说是还有一年的时间。
　　但是真正留给顾雨作为一个正常人活动的时间可能只有半年不到了。
　　剩下的时间里，顾雨只能躺在床上，每天忍着剧烈的疼痛度过最后的时光。
　　可是他作为一个医生又能说什么呢？
　　满足病人的最后愿望，本身就是一件最符合医德的事情。
　　或许对于面前这个绝美的女孩，能够在学校里教书，就是最开心的事情呢？
　　收拾好这些负面的情绪，杨医生也不忘瞟了一眼顾雨身后的女人。
　　这应该就是那个需要隐瞒病情的重要朋友了吧？
　　“顾雨小姐，我先简单问你几个问题。”
　　杨医生思索了一下，然后用不会引起怀疑的方式问道：“这一周有什么不良的反应吗？”
　　“……”
　　顾雨犹豫了，她不知道现在到底是该如实说出自己的情况，还是隐瞒。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见她一直不说话，反倒是一旁的沈念薇替她开口了。
　　“那个，杨医生，我家顾雨这周经常肚子疼，请问这种现象正常吗？”

第十章 你要给谁处分？
　　对于沈念薇的擅自开口，虽然顾雨感觉有些惊讶，但也没有制止。
　　毕竟对于对方而言，自己并没有什么大病，更不应该瞒着医生。
　　“肚子痛……”
　　听到这三个字的杨医生微微皱了皱眉，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他的这个看起来很奇怪的神色却也被沈念薇捕捉到了。
　　可是不是普通的胃病而已吗？
　　难道是病情增重了？
　　可能是看到了沈念薇眼里的担忧，杨医生微微笑了笑朝她说道：“没事的，这位病人家属请不用担心，还有你妹妹只是肚子痛吗？持续多久了。”
　　病人家属……嘿嘿嘿。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关注这个的时候。
　　不过这次没有等沈念薇开口，顾雨自己就主动说话了。
　　毕竟再继续和医生隐瞒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这周每天都会疼，医生你之前给我开的止痛药，我已经快吃完了。”
　　沈念薇闻言皱了皱眉，“小雨你怎么不早和我说？”
　　她要是知道顾雨昨天身体还不舒服，怎么可能强拉着对方出门。
　　可就在她想要进一步询问自己身边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究竟还有多少事情没告诉自己的时候，沈念薇发现她的手机响了。
　　皱了皱眉，她有些不情愿的拿出手机，然后接通了电话。
　　“喂？有什么事吗？”
　　“……什么？那学校那边的处理方式是？”
　　一边说着，沈念薇一边用复杂的眼神看着顾雨，然后打了个招呼之后便走出了诊室。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坐在椅子上的顾雨这才松了一口气。
　　“医生。”
　　“你还知道我是你的医生呢？”杨医生的语气里充满了责怪，“那种药是让你当饭吃的吗？而且你出现腹痛的现象，为什么不直接过来医院？”
　　“我……”
　　“你能不能对自己的身体负起责任？”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已经有几分愠怒了。
　　其实按理说，他不应该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在一个心理状态随时可能出问题的绝症患者面前释放情绪，确实很不应该。
　　但是他更无法忍受患者对自己的毫不负责。
　　缓了缓神，杨医生这才恢复了一副平和的表情，“先去做个检查吧。”
　　说完一边在电脑上下着医嘱，一边不经意地随口说道：
　　“不过，小雨你真的要瞒着你那个朋友吗？你自己也知道，你现在的病情只会一天比一天严重，想瞒是瞒不住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从一开始就不赞成顾家夫妇向女儿隐瞒病情。
　　但是他又没法左右家属的主观意愿。
　　还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女孩自己就知道一切。
　　虽然好像因为这个残忍的事实，让顾雨经受了巨大的打击，甚至性格都发生了变化。
　　但从结果上来看，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在已经站不起来的时候后悔没有好好珍惜时间要来得强。
　　“她……不行。”
　　“为什么？你跟她应该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吧？”杨医生好奇地多问了一句，“难道你担心她接受不了？可我看她不像……”
　　“只是看起来而已。”
　　顾雨打断了杨医生的话，但并没有选择继续解释下去。
　　不过她这句话并非胡说八道，在她的记忆中，看起来御姐范十足的沈念薇，其实要比其他人想象的要脆弱的多。
　　正是因为沈念薇觉得自己太软弱了，才会选择装成一个攻气十足的御姐。
　　虽然有时候装着装着对方自己可能都已经相信了。
　　但是顾雨知道，如果对方发现她唯一的朋友只剩不到一年的活头了。
　　那些伪装必定一瞬间就消失不见。
　　毕竟沈念薇是顾雨唯一的朋友，反过来她顾雨也是沈念薇的唯一朋友。
　　——————
　　“不是，你们商量了一夜，就只是选择了最愚蠢的方法？强降热度？”
　　听到电话里的同事和自己说的关于网上对清大的议论，沈念薇本来还觉得没什么。
　　毕竟这种事本来就子虚乌有，想澄清根本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但是这帮人居然直接来了个删帖，下热搜。
　　这不是在告诉别人，我们慌了，你们网友高抬贵手，别问了别说了行吗？
　　可问题是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们自己人还不认识自己人吗？
　　等等……
　　这些人好像还真不知道。
　　顾雨虽然是凭着学历和各种获奖履历名正言顺地入职的。
　　但是除了自己这个分管人事的拿着顾雨的简历，其他人都没能知道顾雨的相貌。
　　所以他们这是真的以为……顾雨是清大的学生了？
　　而电话那头有些忐忑的疑问，也证实了沈念薇的相法。
　　“那个，沈姐，就是……你不会真给新生开特权了吧？”
　　“……我真要开特权，我也会先伪造病历，然后大大方方地去提交请假，而不是像个傻子一样，仗着自己有点权力，就大摇大摆搞特殊化。”
　　“是哦……可是现在……”
　　电话那头的女同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出了另一个事实。
　　那就是网上现在骂沈念薇的人，也不在少数。
　　毕竟顾雨虽然是风波的中心，但毕竟不确定身份啊。
　　当然了，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也不敢冒着得罪顾家的风险，在这个时候跑出来说什么。
　　所以矛盾就全部被甩到了沈念薇的身上。
　　一时间……什么沈家的大小姐，资本干涉校园的公平，清大药丸等消息层出不穷。
　　“我真是……”
　　沈念薇感觉自己的脑神经正在不停震颤，仿佛是要爆炸的样子。
　　想不到自己当时想看乐子，没有澄清顾雨是新入职老师的事情，反过来会给二人带来这么多麻烦。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如此了，太多的辩解反而没有什么用处。
　　而且当务之急是搞定自己人。
　　不然这些人还真以为自己做了什么违规行为。
　　“所以沈姐你快点解释啊，不然学校真的要给你处分了。”电话那头的人看沈念薇沉默，着急地补充道。
　　“处分？”
　　沈念薇笑了，然后云淡风轻地说道，“顾雨本来就是我们学校的老师，我和她从教职工宿舍出来被偷拍了，你们不去追究偷拍者的责任。
　　却要反过来给我处分？”
　　“……？！！！”

第十一章 这不是我们的学生
　　“这个顾雨……还真的是我们学校的老师。”
　　清大行政楼三楼的一间会议室里，临时组成的“舆论组”，正在为清大最近的风波思考对策。
　　虽然他们在听到电话那边的沈念薇说照片里的“新生”，其实是他们未来的新同事的时候，是一百个不相信。
　　但是当人事部门的人调取后台资料，然后将顾雨的简历打印出来放在桌子上之后，所有人都无语了。
　　不是，他们是从哪找来了这样一个妖孽？
　　【顾雨】
　　【性别：女】
　　【照片】
　　【年龄：22】
　　【学历：本科：燕大，硕士：燕大，博士：米国胡佛大学】
　　【所修专业：数学、物理学、计算机科学】
　　【在校期间获奖记录：……】
　　22岁？确定不是32岁？
　　当然他们并不是在说照片上的这个女孩长得多老。
　　而是在说一个于世界一流高校毕业的博士生，居然只有22岁？
　　正常人就算再怎么顺利，不也是18岁读大学，22岁大学毕业。
　　硕士就算最短的两年，博士算三年，那也得27岁才博士毕业啊！
　　凭什么你22岁就毕业了？！
　　而且前面说的还是最顺利的情况了。
　　要知道现实中有很多人都是工作了几年后无奈之下才回来考研考博的。
　　而且就算一年就考上了，博士想要毕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每年延毕的，甚至因为看不到希望自杀的，简直不要太多。
　　“这个顾雨，有点不讲道理啊……”
　　“废话，用你说？”
　　不过惊讶之后，他们也对沈念薇的做法有些抱怨。
　　你招了个这么牛的人，为什么藏到现在也不说？
　　虽然大学里的老师并不像高中那样挤在同一个办公室里。
　　但是好歹也是以后工作的同事，介绍一下总没坏处不是吗？
　　当然了，要是能进一步发展发展关系，就更好了。
　　没办法，光是简历上的证件照就已经让所有人忍不住多看几眼了。
　　而且有些老师也已经看过之前论坛上发出的那几张照片。
　　虽然偷拍的照片看起来不是很清晰，但是却能看出对方的身材。
　　哪怕顾雨身上有一个重大的缺憾，那就是胸部不够挺，但光是这些也足够让众多单身男老师蠢蠢欲动了。
　　“所以，黄院长……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理？”
　　站在会议桌短边一侧的黄非红思考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
　　“和wb那边说一下，压热搜什么的就不要继续了，这个主意本来就是情急之下的临时解决方案。”
　　想出这种方案，其实也不能怪他们。
　　毕竟清大一直以来从未出现任何丑闻，学校上上下下对维护公平公正，以及树立良好的学术氛围是花了很多的功夫。
　　一晚上突然被骂上热搜，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根本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
　　但是现在知道事情缘由了，他们反而有恃无恐了。
　　“这次的事件，其实关键还是在于顾雨，只要学期开始后她开始授课了，所有的风波都会停息。
　　甚至这还算是变相地替清大宣传了一波。”
　　别以为顶尖大学就不需要宣传了。
　　清大现在国内排行第一的位置，也不是那么好坐的，隔壁燕大和江大早就已经虎视眈眈好几年了。
　　他们这几年也是相方设法拍各种宣传片，那宣传片的质量都快赶上微电影了。
　　为了什么？不都是为了排名吗？
　　宣传片做得好，就能吸引更好的学生和老师来他们学校，而不是转到别的学校。
　　好的学生以及好的老师，肯定会带来更多好的学术成果，这对学校的长远发展百利而无一害。
　　当然了，通过这种类似于“炒作”的方式来宣传，好像确实有些不太合适。
　　“黄组长，用人家女孩的颜值来宣传炒作……是不是有点那个了？”
　　“是啊，我觉得还不如直接贴出顾雨的履历，我觉得作为一个高校，这些东西才是众多学术工作者以及莘莘学子想要看到的。”
　　“嗯……”黄非红沉默了片刻，最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件事还是先这样处理比较好……”
　　——————
　　“我去，热搜又重新出现了。”
　　“什么？我去，还真是……我们学校这是，怂了？”
　　陈潇的宿舍里，几个刚结束了最后的军训大演练的小女生一边吹着空调，一边趴在床上看着手机。
　　对于她们来说，其实谁逃了军训都和她们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但毕竟不患寡而患不均，一想到她们累死累活一个星期在太阳底下暴晒，皮肤都已经快晒成炭了。
　　居然有一个同样是大一新生的家伙，就因为和校董认识，直接搞特权直接在教职工宿舍里躲了一周。
　　这她们没法忍。
　　更何况她们女生和那些男生不同，本来就对比自己长得漂亮的女生有敌意。
　　大家在学历上都一样，不存在我比你差太多的情况。
　　所以在容貌上的嫉妒心理就跟着一并产生了。
　　毕竟只有能看到差距，才会嫉妒，差距太大反而就不会嫉妒了。
　　顾雨在她们的眼里，就属于差距不大，甚至学习成绩可能还不如她们的那种女生。
　　“我们学校有回应什么吗？”
　　陈潇虽然不满室友满嘴都是抱怨，但是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换了个话题。
　　“能回应啥啊，这时候就应该装死装到底，等事情过去了就没事了。”
　　“不过网络上把这个女生忘了……我估计她在学校里也会受到孤立了。”另一个圆脸的女生有些同情地说道。
　　“确实……”
　　“……”
　　学校居然没有站出来回应吗？
　　而且那个女生本人呢？看到这样的诋毁？难道一点都不着急吗？
　　陈潇这几天鸽了直播，一方面是因为临近最后一天的成果汇报，教官们的训练力度也慢慢增大。
　　导致回到宿舍的她只想安安稳稳睡到天亮。
　　另一方面也是不敢直播。
　　她是大心脏，不是不要脸。
　　有褒有贬的直播氛围她可以接受，但现在这种情况，她只要直播肯定就是铺天盖地的谩骂。
　　是个人都会破防好吗？
　　“我去！学校回应了！”
　　“……啊？”陈潇愣了愣，然后赶紧拿出手机点开wb。
　　点开热搜排行榜，只见在原来关于军训事件的那条热搜上面，又多出来了一条热搜。
　　【清大官宣：关于最近网络热传的争议事件，经我校教务处核实确认，该名女子不是我校学生。】

第十二章 病情恶化，需要立即手术！
　　“小雨！额……人呢？”
　　推开诊室门的沈念薇，正想和顾雨因这段时间她无意造成的风波和对方说一声抱歉，却发现诊室里的病人已经不是顾雨了。
　　甚至连医生都换了一个。
　　难道是她走错了？
　　“啊……顾雨的姐姐是吧？”
　　门口走廊上传来杨医生的笑声，“顾雨她让我和你说她家里有点事，先走了。”
　　“家里有事？”
　　沈念薇皱了皱眉，明显有些不满这个没良心的小丫头突然不告而别。
　　亏她这周像个老妈子一样照顾对方，居然连找都不找一下自己，就直接拖医生和自己打个招呼然后跑了。
　　哼……回去一定要逼这个冷淡的女人穿上自己最爱的丝袜。
　　只有这样才能安慰她这颗已经受伤的心。
　　“嗯，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不过顾雨小姐让你不用管她，先回学校就可以了。”
　　“……行吧。”看着正打算离开的杨医生，沈念薇又喊住了对方，“那个，杨医生，小雨她的病没事吧？”
　　“……没事，就是不能太受累。”
　　说到这里，他挑了挑眉问道，“顾雨这周平时都在做什么？”
　　“额……她一直写论文来着，基本上除了吃饭就是在写论文，而且晚上也是一直到我催才睡觉。”
　　“晚上几点？”
　　“11点……”不知道为什么，沈念薇看着面前医生的眼神，总感觉对方要吃人。
　　“好，好啊。”
　　说了两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杨医生就朝着她点了点头离开了。
　　只留下皱着秀美，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沈念薇。
　　————
　　“杨医生，病人的报告出来了。”
　　“嗯……”
　　杨医生皱着眉，拿着手上的报告单，简单地看了两眼上面的文字。
　　然后便拿起CT影像看了起来。
　　不过越看他的眉头就皱的越深。
　　顾雨病情的恶化速度，比他预计的还要迅速。
　　连续的腹痛当然意味着肝转移已经发生，正常来说这时候必须得尽快切除转移灶。
　　然后搭配化疗来延长患者的时间。
　　但是这样的手术是否能在顾雨身上成功奏效，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因为胰腺癌一经发现就是晚期，哪怕凭经验都知道，现在的顾雨哪怕是做手术，也很难阻止病变的趋势了。
　　但是行医不能完全靠经验，如果所有病都只通过患者主诉和医生经验来判断如何治疗。
　　那还需要检查检验做什么？
　　每个人的情况都各不相同，也许……奇迹会发生呢？
　　虽然医生相信奇迹，也是一种不成熟的表现就是了。
　　“先通知病人家属吧。”
　　“好的，杨医生。”
　　一旁的护士接过检查单，然后便拿出手机去拨打HIS系统上存储的家属联系电话了。
　　而杨医生则按了按额头的太阳穴，走到了坐在走廊凳子上，面无表情仿佛得病的不是她的顾雨。
　　“不是让你好好休息，能不做消耗精力的事情就不做吗？”
　　“时间来不及了。”顾雨抬起头，那双美眸之中透出了清澈无比的光。
　　“……哎。”
　　他已经不知道说啥好了。
　　这个时候训斥对方一顿？
　　不说别的，光是看着这样一个绝美女孩的脸，那些稍重一点的话他都没法说出口。
　　但是一想到这个被他当做女儿一般的顾雨，居然这么不要命，他心里有多了几分怨气。
　　写论文？
　　这个状态了还能写出什么论文啊……
　　他也是名牌医科大学毕业的硕士，当然知道写论文的不容易。
　　从想出一个idea，到调研它的可行性，收集资料数据，以及后面的每一个步骤，都是非常令人头疼的事情。
　　更别说顾雨现在的状况，每天都得忍受巨大的痛苦。
　　这样的情况下，能写出什么？
　　就算写出来了，估计连中文核心都投不出去。
　　而一想到他从看到顾雨进医院，到检查结束的现在，都没有见对方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
　　杨医生的心里就更难受了。
　　这个女孩，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拼？
　　“写那些论文，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终于，他还是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哪怕这可能会打击病人的积极性，降低病人活下去的动力。
　　但是没办法，以顾雨现在的自虐行为，她这个动力只会杀死她自己。
　　“重要。”
　　“……”
　　您老说话还真是简洁啊。
　　不过顾雨也是看出了自己这两个字不能说服人，而为了能够有机会继续回学校弄科研，她又补充道：
　　“我的前半生，都是在拼命学习知识，但是如果只是就那样埋头学，那我读书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想在最后的时间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反正最后总要死的，我不害怕那一刻的死亡，也不惧这一路上的痛苦，我只害怕我最后闭上眼的时候，会因为没有为实现梦想做出行动而后悔。”
　　这可能，是顾雨这些天说话最多的一次了。
　　但是每句话都击中了杨医生的软肋。
　　学医的人，除了稀里糊涂的报了这个专业的人，还有一部分是真的想治好那些原本治不好的病人的。
　　曾经的他渐渐被一次次的死亡别离给弄冷漠了。
　　但是这一次，他真的不想看到这个美丽的女孩永远闭上眼睛。
　　杨医生的眼眶此刻也已经有些泛红了。
　　他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承受那样的痛苦，女孩也要拼命去做那些他觉得是在自虐的事。
　　虽然不知道顾雨的学历，但是能够当老师，估计应该是硕士毕业的学生。
　　而对方之所以刻苦读书，也绝不会是因为迷茫之下听从父母的教诲。
　　这个女孩，是有自己的梦的。
　　这年头，梦想这个词真的很廉价，但是杨医生知道，即便再怎么廉价，对于有些人来说就是他们生活的全部了。
　　“顾雨……我会拼尽我所有的努力，让你好起来的。”
　　“谢谢你，杨医生。”
　　顾雨说完这句话，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但这个笑容就如同天使的微笑一般，直接让面前的男人有了一种强烈的动力和责任感。
　　“不过接下来的手术可能会有些痛，即便打了麻药也……”
　　“也很痛”这三个字还没说出口，杨医生就又收了回去。
　　这个女孩，有怕过痛吗？或者说疼痛这件事，顾雨还承受的少了吗？
　　“什么？”顾雨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剩下的，就都交给我吧！”

第十三章 手术结束，暂时脱离危险
　　一听到护士打过来的电话，顾哲直接推掉了公司里的会议，然后和自己的妻子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医院来。
　　当然，一路上他也没少被老婆骂。
　　什么“早就说了不应该放小雨一个人去学校里住”、“你这样由她任性是在害她不是在帮她”。
　　顾哲也知道女儿的病变也确实和自己的决定有关，所以也只好默默承受着妻子的怒火。
　　“你们是顾雨小姐的家属吗？”
　　赶到电话里所说的肿瘤科住院病房之后，夫妻俩很快就被一个护士给拦了下来。
　　“对，我们就是。请问小雨……”
　　“病人已经推到手术室了，现在手术应该才刚开始，我现在带你们过去。”
　　“手术？怎么突然就要做手术了？！”
　　虽然这也不是顾雨第一次做手术了，但是按照之前医生的说法，第一个月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的啊。
　　所以在听到他们的女儿已经被推进手术室了，王思雨直接有些着急了。
　　“而且不是要签手术同意书吗？为什么不先问我们一下？”
　　“……”顾哲有些无奈地朝护士笑了笑表示抱歉，然后转头安慰妻子道，“手术同意书小雨自己也可以签的，她都是22岁的人了，还能不知道手术的风险吗？”
　　“可是好歹和我们……”
　　“行了，咱们就别在这为难护士了，有什么事还是等医生做完手术再问吧，难道你还想冲进去打扰医生？”
　　“瞧你说的，我是那种没脑子的女人吗？”王思雨听出了丈夫话里的意思，白了他一眼。
　　“那肯定不是，如果你笨，怎么可能会生出小雨这样的天才呢？”
　　可是天才，也会有天妒英才的一天啊……
　　这句话二人都心知肚明，可谁也没有说出口来。
　　他们有愤怒过，愤怒为什么这样的事情要找上他们的女儿。
　　但是这样的意外，本来也不是他们所能控制的。引发胰腺癌的具体病因，就目前来说本来就没有明确的答案。
　　在手术室外的等待是痛苦而漫长的。
　　虽然从住院楼赶到手术室只是几分钟的事情，但是夫妻俩却在写着“手术中”的门外等了4个小时。
　　中间还是护士看不下去了，替二人从医院的食堂带了点熟食过来。
　　这并非是想要讨好医院的重点客户，单纯只是因为护士们本身就无比喜爱那个让人心痛的女孩。
　　换做是她们，可能在听到自己只有一年的时间之后，当场就崩溃了吧。
　　在这种情况下，还连续熬夜一周，忍着剧烈的腹痛写论文？
　　就是有吗fei片止痛，也不可能做到啊。
　　可偏偏顾雨就做到了。
　　当然，至于论文的质量，就没有人情商低地去讨论一二了。
　　重要的是过程和这种精神，而不是结果。
　　“出来了！”
　　一直盯着手术室上方的指示灯的顾哲，在看到上面“手术中”的等熄灭之后，立马拽了拽一旁妻子的手。
　　没过几秒，手术室的门也如二人期望的那样一下打开。
　　当然，虽然知道上面躺着就是自己的女儿，俩人也没有激动到直接扑上去。
　　而是走到了摘下口罩的医生面前，等待对方的宣判。
　　“放心吧二位，手术很顺利。”
　　“太好了！”
　　顾哲尴尬地看着抱住自己乱跳的老婆，然后朝面前的杨医生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谢谢你，杨医生。”
　　“不用这样的，顾先生。”杨医生的脸上有些无奈，赶忙拉起了顾家夫妇。
　　其实手术的过程也并不算轻松。
　　即使他切除了最大的那个转移灶，但目前癌变的速度已经完全没法逆转了。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人类科技的局限性。
　　也明白了他们医生在真正棘手的疾病面前，到底是有多渺小。
　　可是他有心想要带着人类克服癌症，却没有那个能力。
　　这个想法也许之前在他看来只是一个课题，一个缥缈的目标。
　　但现在对于他来说，就只是一个乞求，乞求上天不要这样带走顾雨的生命。
　　“不过病人的情况还是很严重，我们做的也只是暂时缓解她现在的痛苦。
　　而且虽说我们这里的医疗水平已经是全国顶尖的了，但是我希望……”
　　“我明白了，回头我就去召集外国的肿瘤科专家，哪怕倾家荡产也要挽回小雨的生命。”
　　杨医生点了点头，他心里就是意思。
　　虽说这句话说出来是在砸医院的招牌，也是在丢他的脸，但是比起一旁病床上还在昏迷的女孩，这些虚物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这俩天让病人好好休息吧，她的身体已经快到极限了，就算是要化疗，也只能等到半个月以后了。”
　　“还要化疗吗？”
　　虽然化疗掉头发会影响美观，但是王思雨倒不是在担心这个。
　　而是因为化疗本身的副作用就很大，且一旦开始了，就意味着病情已经进入了不可逆的状态。
　　以后基本就是两周一次、或者三周一次。
　　直到死亡。
　　“嗯……最好是这样。当然决定权在你们。”
　　无奈地叹了口气，杨医生换了个话题说道，“还有，顾雨这次发病的原因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吧？”
　　见面前的夫妇二人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他犹豫再三，随后还是说出了一个违背了医生原则的话：
　　“我不建议你们强制将顾雨带回家，这样做虽然是可以缓解她身体的压力，但是这样反而会让她陷入迷茫，失去于病情斗争的勇气。”
　　“为什么？”
　　“不要小看人的主观意愿，新闻上不也有很多凭着坚强的意志，在病魔的面前坚持多年的例子吗？
　　顾雨比谁都知道她现在要面对的现实，但也一直坚守着活下去的信心和勇气，而这股力量的来源，想必不用我说，你们也能看出来了吧？
　　当然，像那种熬夜的自虐行为，确实应该制止。”
　　王思雨一脸纠结，但是在这种事情面前，她没有急着再做什么决定，而是紧张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而顾哲也是在犹豫了半晌后，才无奈地点了点头。
　　“……好吧。”
　　听到医生都这么说了，夫妻俩也不好再反对什么。
　　可能真就和杨医生所说的那样，他们这些人还在逃避和幻想，而他们的女儿却早就已经能够坦然面对这一切了。
　　之前他们还希望女儿能多笑一笑。
　　但是想到女儿一直忍受的痛苦，恐怕那张强作无事的表情，就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吧？
　　这样优秀的女儿，无疑是他们心中最大的骄傲。

第十四章 骗吃骗喝黄非红
　　很显然，清大官方那句间接至极的公告确实降低了一些质疑声。
　　甭管之前为啥会做出那种欲盖弥彰的下热搜行为，但是这个回应还是能让大多数人相信的。
　　因为清大没必要在这点上说谎话。
　　等新生正式上课的时候，就算再怎么藏，也不可能藏得住的。
　　毕竟不说别的，就光是这位女生的颜值，就注定会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除非说，清大已经提前开除了她，完成了一波正义切割。
　　当然这样的猜想也不太靠谱，毕竟如果这位女生日后翻出了录取通知书，那清大的名声不就跟着臭了吗？
　　所以目前网络上的议论声虽然还有，但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尖锐了。
　　而这些也都是“舆论组”临时组长黄非红想看到的结果。
　　虽然他故意选择了话直说一半，并没有道出顾雨其实是新入职教师的真实身份。
　　但前半句话他也确实没有说谎啊？
　　顾雨，确实不是他们学校的学生，这没毛病。
　　当然这么解释也是有很多的考虑在里面的。
　　首先来说，不提外面那些网友的看法，就是他们自己，在拿到那张简历之前，也完全不相信这样一个少女是他们的同事。
　　而且即便拿到了简历，看着上面妖孽的履历，他们脸上的不可置信也没有少多少。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学校要是说出：
　　“她不是我们的学生，而是你们这些小兔崽子的老师”这样的话。
　　那不被喷到死啊？
　　甚至还会被各行各业的人嘲笑，他们清大应对舆论的方式，就是通过编出一个傻子都不信的谎言。
　　虽然这并不是什么谎言，而是赤果果的现实。
　　但是网友必然不会这么简单就相信，反而会继续网暴清大，以及遭遇这飞来横祸的顾雨。
　　其次就是，这样只说半句话，也方便他们后面真相大白之时主动宣传。
　　比如……
　　“等等，这个女娃子不会只是会读书，不会教书吧？”
　　正躺在家里继续享受周末假期的黄非红，突然想到了这样一个严重的问题。
　　计算机院这一学期的教学任务已经分配完了，关于顾雨的安排他也查到了。
　　好巧不巧的，对方还是和自己带的同一个科目。
　　虽说那边只是按照习惯，给新入职的讲师一个比较合理的任务。
　　但显然学校并没有预料到这个新入职的讲师，现在已经是全网关注的一个大.麻烦。
　　如果只是普通的老师也就算了，可问题现在很多人都在关注这件事情。
　　如果顾雨的老师身份被曝光，但结果教课水平很差。
　　那可想而知，网络上到底会掀起什么样的风波。
　　而引起这些言论的最要命的点，就是顾雨的容貌了。
　　【清大到底有多堕落？为了炒作开始使用华而不实的花瓶，论顾雨的真实学历到底是什么？】
　　用脚想，都能猜到这样的新闻标题了。
　　相貌能给一个人带来好处，但是同样的，也会受到很多的偏见。
　　就像现在这样，黄非红觉得自己很难相信这样一个履历完美的女孩真的存在。
　　也很难相信一个没有任何教学经验的人，能够胜任讲师的职位。
　　所以到底为什么要直接讲她从助教提升到讲师啊？
　　这不是胡闹吗？
　　好吧，黄非红自己也清楚，他的这个想法单纯是因为外界最近的压力而已。
　　直接提升到讲师对于一个22岁的博士来说，当然是毫无问题的。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得先确认一番的。
　　他联系不上这个顾雨，但是他知道谁能联系上。
　　那就是这次风波的另一个主人公：沈念薇。
　　“喂？”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冷淡的女声。
　　看来这个沈家大小姐，还是一如既往地不怎么待见男性啊。
　　“沈老师您好，我是计科院的副院长黄非红，今天上午我让刘老师和你打过电话的。”
　　“哦……有事吗？”
　　虽然黄非红的职位不低，但是沈念薇在处理顾雨这件事情上可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
　　“那个，就还是因为顾雨的事情。”
　　“顾雨……你们不是在网上澄清了吗？”
　　沈念薇虽然在宿舍里一心只想着顾雨的事，但网络上的动向她也是一直有关注的。
　　“是澄清了没错，但就是顾老师她不是下周就要开始代大二的数据结构与算法的课程吗？”
　　“嗯……黄老师你是担心小雨她教学的能力吗？”
　　沈念薇其实也有些担忧。
　　毕竟这一周以来，顾雨一直就在忙着写论文，从头到尾也没见对方备过课。
　　“我倒是问过她，小雨和我说让我不用担心。”
　　“那就好，看来顾老师应该是提前准备好了，这样应该就没事了。”
　　“额……她没准备。”
　　“啊？”黄非红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语气也有些急促，“这都一周了，她还没准备？”
　　难不成这个顾雨以为他们学校和其他学校一样，只要照着ppt念念就行了？
　　这就麻烦了啊……一想到自己的“宣传”计划很可能成为偌大的笑柄，黄非红就想给自己来俩个巴掌。
　　“她这一周都在写论文来着。”
　　沈念薇说话的语气有些心虚。
　　没办法，虽然她的英文不错，但是毕竟她本硕都是学管理学专业的，对于顾雨论文上那令人头疼的公式符号，是一点也看不懂。
　　所以也就无法判断那篇论文的水平到底如何。
　　“论文？那个可以先放一放啊，这么点时间连实验数据都弄不出来，这个时候了不是瞎耽误工夫吗？”
　　“不是，她已经写完了。”
　　“……写完了？”
　　今天是愚人节吗？还是说，他这个计科院的副院长，看起来很像一个傻子？
　　“本来是打算周一给院里审核的，毕竟是要代表学校投稿，要不……现在给你看看？”
　　顾雨早就已经把论文的电子版原稿发给了她，所以沈念薇直接提议发给对方看看。
　　不过这句话说出口，电话这边的黄非红直接就愣住了。
　　不是，还真的写完了啊？！
　　不过黄非红突然想到那个美到不真实的女孩，其实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天才之后，嘴里本来想要说出的质疑话语，也一下收了回去。
　　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也许对方能做到呢？
　　毕竟在他22岁的时候，还在复习考研呢。
　　再说了，这或许只是以前就有的idea，只不过是最近才完成的。
　　这样解释，他心里的不平衡感和不信任都少了很多。
　　“行吧，那你等会发到我的工作邮箱里，还有你把顾雨的联系方式也给我吧。”
　　本来人事部应该是将所有职工的联系方式登记在官网上的。
　　但毕竟顾雨入职的情况有些特殊，所以很多东西还没来得及处理。
　　挂断了电话，黄非红有些期待地刷新着邮箱，直到2分钟过去，邮箱的收件箱里终于多出来一个小红点。
　　“这、这不对吧。”
　　黄非红看着电脑上的论文标题，整个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让模式识别准确率达到100%所需的基础理论】
　　“这要是没说大话，我当场把鼠标吃了好吧！”

第十五章 一篇论文，难倒了副院长
　　【让模式识别准确率达到100%所需的基础理论】
　　他见过狂的，没见过这么狂的。
　　虽然说模式识别在部分领域内的识别率确实很高，比如OCR文字识别，如果对象是工整的印刷体，那么总体的识别效率可以达到98%。
　　但是如果被识别的对象复杂度提升，比如遇到公式或者特殊符号，那么这个准确率就会猛降。
　　如果识别的不是清晰的照片，或者识别的是手写体，那么这个准确率还会下降。
　　更不用说，实际应用中的识别场景远远要比实验场景复杂的多。
　　这还只是一个领域。
　　模式识别可不只是文字识别，它还包括图像的识别，语音的识别等等。
　　想要达到真正的百分百准确率，简直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黄非红十分确信，这篇文章肯定只是一个标题党，其中的内容绝对是文不对题。
　　但是……胡佛大学毕业的博士生，会写出这样故弄玄虚的东西吗？
　　这种期待和质疑的矛盾情绪，让他没忍住继续阅读了下去。
　　不过毕竟文章是英文写的，非母语的学术论文阅读起来的速度肯定要慢于母语。
　　等到他看完摘要，跳过引言部分，然后看完了正文部分的第一个大标题时，已经到晚上11点了。
　　他身后床上的妻子也好奇地揉了揉眼睛催促道：
　　“老黄你又干什么呢？才开学你就要熬夜？”
　　“我……不行，老婆你还是先睡吧，我把这篇文章看完就睡……算了，我去书房！”
　　“我真是服了你了……早点休息。”
　　“嗯嗯，你就别管我了，赶紧睡吧。”
　　熬夜这种事，对于学术工作者来说早已经是家常便饭。
　　黄非红害怕打扰自己妻子休息，索性搬着电脑，然后从书桌抽屉里拿出本子和笔，跑到了隔壁的书房里。
　　不过他看向电脑上那些公式和注解的眼神里，慢慢变得呆愣了起来。
　　不是因为别的……只是他，看不懂。
　　是的，虽然他是清大的副院长，但他不得不承认，这篇论文他看不懂。
　　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搞学术的人要想有进步，也必须得先学会保持谦虚的心。
　　而且这也不能全怪他。
　　像学到他们这个阶段的，一般研究方向都十分固定，像他黄非红，所研究的领域就比较偏向于数据挖掘，大数据处理相关。
　　对于机器学习、模式识别、或者其他计算机领域，他当然也懂，但是远远达不到最前沿的水准。
　　然而，他虽然没法验证那些公式是否正确。
　　但是却知道这篇论文如果真的真实有效，那会给行业带来多大的冲击。
　　虽然这只是一篇阐述基础理论的文章，整篇下来他没有看到任何的实际运用。
　　但正是基础理论，才能决定了一个技术领域的上限。
　　模式识别这个领域，起源于十九世纪五十年代，曾经风靡一时，可以说和机器学习是人工智能领域的两个老大哥。
　　但是渐渐的，模式识别慢慢走向了瓶颈。
　　不光是识别的效率差强人意，识别的准确度上，也经常出现错误。
　　很多人类本身能够轻易分辨的事物，比如说数字“0”，字母“o”，以及句号“。”，对于电脑来说却是极容易混淆的特征。
　　很多人总结，正是因为模式识别的思路局限于用人的思维模式去教机器学习，才会让这一领域逐渐陷入死水。
　　反倒是机器学习，因为他使用机器的思维模式去教机器学习，反倒发展是一路高歌。
　　“不行，我实在忍不住了……这个论文要是真的改变了现在模式识别的尴尬处境，计算机行业恐怕要大地震了。”
　　想到这里，黄非红也顾不得现在已经凌晨1点了，直接拿起电话就打给了自己的好友——邓凯。
　　他不在行，自然有在行的人。
　　电话响了快三回，最后才被接通。
　　能感觉的出来，接通电话的老邓，现在的心情一定是想杀人的。
　　果不其然，黄非红刚拿起手机，就听到了里面充满怨气的声音。
　　“老黄，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赶紧起来，我发一篇我们学校老师的论文给你，你看了一定比我还兴奋。”
　　“我兴奋个锤子，现在唯一能让我感到兴奋的，就是能顺着电话线打破你的头！”
　　“……”
　　知道自己理亏，毕竟这个时候扰人清梦，确实有些不道德。
　　但是邓凯是个什么人他还能不知道？
　　自己拿到了这样的文章，如果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他，回头反而成了他不够仗义了。
　　况且别看电话里的老邓讲话很凶，现在不还是从电话那头传来了穿衣服的声音？
　　没办法，不疯魔不成活，清大的教授有几个不是学术疯子的？
　　“快传给我吧，如果要是没能让我兴奋，我就去你老婆那里造谣你是南铜。”
　　“我tm……”
　　没好气地笑骂了一句，黄非红赶忙操作电脑将文件给邓凯发送了过去。
　　接收文件没有耗费多少时间。
　　但是当邓凯打开文件，看到那个嚣张的标题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给我一个饶过你的理由。”
　　“……哈？”
　　“消遣我好歹也拿个像样点的东西吧？这种营销号般的标题，你以为我会信？”
　　黄非红尴尬地挠了挠下巴，然后信誓旦旦地说道：
　　“不是，老邓，我黄非红是那种半夜和你瞎胡闹的人吗？还有这边论文是不是真的，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行吧，反正也被你吵醒了。”
　　电话那边突然安静了下来。
　　黄非红估摸着那个家伙现在正在拿着翻译软件慢慢阅读文章了。
　　但是你能沉默一时，还能沉默一夜？
　　这不，在黄非红等待了差不多10分钟的时间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了猴子一般的怪叫声：
　　“我靠！这尼玛居然能用这种方式解决……我说你个老黄是真tm不够义气，为啥现在才打电话给我？！”
　　“……”
　　合着又成他的不对了？

第十六章 都给我加班！
　　邓凯先前对好友半夜吵他起床的怨气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现在只感觉自己即将见证一个计算机前沿科学界的一个新历史。
　　其实之前就有很多人笑过他，因为邓凯目前研究的方向已经好几年没有出过重大突破了。
　　虽然文字图像识别以及语音识别技术早就已经商用，但实际上离他们这些搞学术的人心中的梦想，还差的很多。
　　他们想要的是一种真正的智能化技术。
　　而这种真正的智能化，就是让机器代替人的五感，分辨出大千世界的各种特征。
　　可是说起来好听，但实际上模式识别这条路确实已经被发掘到极限了。
　　最近几年关于这个领域的论文，也都是一些用来混毕业的水文。
　　内容也无非都是跨学科的应用案例，或者结合前人的算法，自己做一点优化。
　　可这么多的“成果”，对于整个行业来说，到底有多少提升？
　　答案是0。
　　毕竟发论文是一回事，使用论文中的技术应用于实际生活，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归根结底，还是没有突破性的变革。
　　但是现在不同了，摆在邓凯面前的，就是一场剧烈的变革。
　　这篇文章里，通过将模式识别的各个领域汇总在一起，将最底层的逻辑完全推翻，给他展现了一种全新的思维模式。
　　他既不是在用人类的思维去教机器学习。
　　也不是用机器的思维去教机器学习。
　　而是通过剖析信息的本质，教会机器如何去认清楚外界产生和传递的所有信息量，并形成数据化的模型。
　　这是一种全新的思维……但是，这样做可行吗？
　　虽然文章中运用了很多香农的理论，也通过大量的计算验证推演除了新的公式，但是其是否真实可行，还是一个问号。
　　需要验算。
　　“我说老黄，你确定这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写出来的论文，而不是……国际上刚发表的？”
　　“国际上刚发表的……你觉得可能吗？”
　　确实，如果这样的成果被发表出来，那他不可能一点风声都听不到。
　　“GuYu……还真是我们的人啊。”
　　邓凯翻回到论文的第一页，看到了上面的作者名字。
　　当然，也看到了下面附带上的组织名，也就是清大。
　　“尼玛……我们学校有这号人吗？这么妖孽的人，我居然不认识？！”
　　“咳咳……”电话那头的黄非红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其实，她是我们学校刚招的新讲师。”
　　“讲师？！”
　　“对……她刚毕业。”
　　“……”
　　邓凯一脸吃了螺丝的表情。
　　太可气了，为什么自己研究这么多年，啥实际成果都没有。
　　人家一毕业，就弄出这么大的成绩来。
　　但是一想到不只是自己，其他所有研究模式识别的人都是被识别率这个大坎卡着脖子，他心里的不平衡又恢复了很多。
　　不过显然电话对面的黄非红并没有这么简单就放过他。
　　毕竟之前他看到顾雨简历然后备受打击的时候，邓凯这帮人根本不在。
　　“你知道她多大吗？”
　　“多大？”意识到自己好友的话里有诈，邓凯皱了皱眉，然后故意往小了说道，“25？或者……24？”
　　艹，听听他在胡说八道什么。
　　24岁毕业的博士，亏自己说的出口。
　　但是这样一来，肯定不会被这个老阴比给秀到了吧？
　　可惜……
　　“22。”
　　“……？？？”
　　“22岁，胡佛大学毕业，博士。”
　　“……”
　　下意识想要开骂，但是邓凯回想起那片论文的惊世骇俗程度，本来想说的话又收了回去。
　　既然这篇论文都能出现，22岁的博士，好像也没什么不能相信的。
　　“你不惊讶？”电话那头的黄非红反而不乐意了。
　　“呵呵……你要是我，在看到这篇论文之后绝对不会在乎区区22岁博士这种小事。”
　　“你的意思是，这篇论文……它真的解决了你们的那个瓶颈？”
　　“我不知道。”
　　“靠，那你说个屁。”
　　“不是。”邓凯苦笑了一下，“我的意思是，我需要通知院里的其他人，一起来验证这篇文章的可行性。”
　　只是他一个人，根本没办法解决信息量如此大的论文。
　　毕竟这篇文章虽然是在解决模式识别的问题。
　　但是涉及到的学科早就已经不止计算机领域了。
　　信息学，生物学，以及数学。
　　这些都是验证这篇文章所需要掌握的基础学科。
　　邓凯数学还行，其他两门科目了解就不是太深了。
　　但还是那句话，他不懂，有人懂。
　　当然也不需要跨院借人，他们院里弄交叉学科的人也大有人在，这些年本来就流行这样的趋势。
　　“明……不对，是今天了。”看了一眼时间，邓凯立马改口，“这个事虽然我也想急，但我们俩人真的急不来，先睡一觉，等起床之后就去叫那些老小子们一起加班！”
　　“对了，老黄你能联系这个顾雨吗？”
　　“嗯，我刚要到她的电话。”
　　“行，到时候把他也叫过来，虽然这样搞显得我们确实很丢脸……但我现在已经兴奋到不行了！”
　　“既然如此，要不我把她电话给你，我估计你肯定已经有很多问题想亲口和她说了对吧？”
　　“就等你这句话了！”
　　邓凯脸上顿时露出了孩子气的笑容，就如同刚从家长那里分来了一个玩具。
　　能和这样的大牛直接交流并请教，哪怕那个小伙子比自己小很多，他邓凯也完全不会感到不好意思。
　　“行，那我报电话了啊，177XXXXXXXX”
　　“对了，你tm别现在打电话啊，现在这个时间大家都已经睡了，这种时候把人叫起来给你解释问题，这种缺德的事咱可不能干。”
　　“……你tm也好意思说？!”

第十七章 无论顾雨是谁，都是我们的骄傲
　　“顾小姐，感觉怎么样了？”
　　阮梦霞是第一人民医院肿瘤科新来的小护士，因为工作经验不足，没少被护士长骂。
　　而且肿瘤科很多病人都是绝症患者，脾气什么的也都不太好，作为新人的她也只能无奈当受气筒。
　　但是面前这个恬静优雅的少女，却从来没责怪过自己。
　　“没事，谢谢你。”
　　呜呜……
　　顾小姐真是天使，而且还是个她见过的长得最美的天使。
　　而且让她感到惊讶的是，面前的女孩居然是22岁，说是16岁都有人信好吧！
　　可是这样的人，却得了这样的病……
　　一想到病历卡上的信息，阮梦霞有些想哭。
　　有些病人只不过是得了阴性肿瘤，就好像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可是顾雨不但忍受下了剧烈的疼痛，还完全看淡了生死。
　　这样完美的人，为什么上天就不能再给她一次机会呢？
　　“那个……顾小姐，其实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来着。”
　　因为顾雨的性格一直很随和，虽然看起来冷淡但从来不会真的生气，所以阮梦霞的话也就多了一点。
　　而且这会儿本来就是她被换班的时候，接下来的工作也不需要她做，所以在这里和顾雨聊天也不会被人说啥。
　　“问吧。”
　　原本已经看回窗外的顾雨，见对方没有离开，反而是一副八卦的样子，倒也没有心烦的感觉。
　　废话，这么可爱的小护士，谁会嫌弃多在这里陪自己一会儿？
　　然而顾雨这不死的lsp之心，在对方看来完全就是性格完美的表现了。
　　“最近热搜上的那个逃军训的女生，真的是你吗？”
　　虽然官方澄清过顾雨不是清大的学生，但大部分还是用这个来称呼顾雨。
　　“我……逃军训？”
　　这都哪跟哪啊？
　　难道，这个世界不光学生需要军训？连老师都需要了？
　　“啊？顾小姐你不知道吗？”阮梦霞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十分可爱。
　　“不知道。”
　　“额……”
　　阮梦霞一下就不知道怎么接了。
　　不过这么看来，这样的结果反而是最合理的。
　　冷淡如顾雨，仿佛高山雪莲的她又怎么会在乎外界那些无聊的事情呢？
　　更何况，患上了这样的病，谁还有心思去关注那些无意义的风波呢？
　　“那个，你想知道吗？”虽然感觉顾雨不会感兴趣，但阮梦霞觉得作为当事人还是有知情权的。
　　“你说吧。”
　　阮梦霞眼里闪过兴奋的光芒，但是一想到那些谩骂，她又变的很忐忑。
　　但既然顾雨已经开口了，现在反悔倒有些不太好。
　　她看了一眼坐在病床上一身病号服却美丽不减的顾雨，索性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对方的身旁。
　　然后拿出手机将这几天的事情全部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从第一天报道的时候被人直播导致全校关注，再到军训期间一直不见人所以被怀疑不是清大的学生。
　　接着便是她和沈念薇一起出门吃饭被偷拍的风波，和最后官方那句高冷的“澄清”。
　　“……”
　　这个世界的大学生，这么无聊的吗？
　　没办法，在两辈子都是学霸的顾雨看来，学生就是应该以学业为重。
　　特别是大学生，更是应该提前考虑自己的未来。
　　“无聊。”
　　“额……确实是挺无聊的。”
　　原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但一看到顾雨这完全不感兴趣的态度，阮梦霞就立马跟着改口了。
　　但说是这么说，可她的心里还是很好奇，最后也没能忍住问了出来。
　　“顾小姐……”
　　“叫我顾雨吧。”
　　一口一口小姐的，听着实在变扭。
　　“哦……”阮梦霞的表情明显很是开心，“那，顾雨你真的不是清大的学生吗？不过以你的年龄，应该是在读研吧？”
　　“……我是老师。”
　　“诶？”
　　“所以，老师应该是不用军训的吧？”
　　“不用……”
　　看到顾雨郑重其事地问她，阮梦霞也是下意识地回答。
　　但没过几秒，她才突然反应过来顾雨刚才说的是什么。
　　“你是老师？！”
　　“……嗯。”
　　阮梦霞知道自己反应有些太大了，所以降低了声音大小后重新问道：
　　“不是吧，顾雨你是清大的老师？可这也太厉害了吧！”
　　看着眼里满是崇拜的阮梦霞，顾雨心里有些无奈。
　　她是老师这个事情，医院里不是都知道了吗？
　　哦对……面前这个是新来的。
　　当然就算不是新来的，这边的大部分人好像也确实不知道自己是哪个学校的老师。
　　“啊……那你们学校也太坏了吧，为什么说话只说一半啊。”
　　“……”
　　“可是，那可是清大诶……呜呜，可是小雨你……”
　　看着从羡慕崇拜变成感伤委屈的小护士，顾雨感觉自己头都大了。
　　不过正好在这个时候，她床头的手机响了。
　　——————
　　“老李，你那边验算得怎么样了？”
　　“别催啊，我这电脑只是3060的，跑模型哪有那么快？”
　　“靠，你就不能远程登录实验室的服务器吗？！”
　　整个计科院的六层会议室里，一群戴着眼镜的教授副教授正马不停蹄地工作着。
　　虽然今天是周六，大部分老师都是回家陪亲人了，毕竟混到这个位置的他们，没必要再像刚入职的时候那样忙里忙外，不停熬夜了。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对学术的热情就已经消散了。
　　只不过这个年纪的他们，需要在生活和科研之间找到一个平衡。
　　可惜只要有能够让他们疯狂的东西，这个平衡注定会被打破。
　　“我靠，太牛了……居然可以解决30年前就一直没能解决的难题，这个定理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别说了，我的手已经在颤抖了，我感觉自己之前的几十年，都是在费功夫。”
　　“这论文确定是我们学校老师写的吧？”
　　“不然呢？你以为隔壁玩文科的他们有这个能力？”
　　虽然这话很富有攻击性，但清大和燕大之间的矛盾也确实存在许久了。
　　互相看不惯，并且都宣称自己才是国内第一。
　　“所以说顾雨到底是谁？我们中也没有姓顾的啊？难道是人工智能学院的？”
　　“……”
　　这句话直接弄沉默了一部分人。
　　其实清大之前是没有什么人工智能学院的。
　　毕竟这个领域本来就是属于计算机的延伸，学校一直也懒得将它分离出去。
　　但是随着这几年人工智能的学科交叉性越来越强，所需要学习的科目也从计算机领域扩展到多个学科领域。
　　所以计算机学院原来的老院长直接大手一挥，带着几个老教授和学校提出要单开一个人工智能学院。
　　当然了，因为这个学科的难度很大，所以目前也只是招收硕士生和博士生。
　　不过在计算机学院留下来的人看来，这样的行为完全是多此一举。
　　本来两个学院学到最后研究方向都一致，除了硬件方向是完全不同的赛道之外，软件玩到最后不还都是那几个玩意嘛？
　　可正是这个多此一举的行为，让在场的很多人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有些古怪了。
　　毕竟这样的人才，不是自己学院的，总归是有点可惜。
　　而且万一这人真是AI学院的，那他们现在的行为……是在为别人喝彩？
　　“md……你们这帮人就是天天在乎这些，所以才把科研精神都拿去喂狗了。”
　　“顾雨是不是我们学院的，或者说是不是我们学校的，有那么重要吗？”
　　“……”
　　黄非红的话让很多人低下了头。
　　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邓凯，以及已经看过顾雨简历的现任计科院院长胡汉生。
　　他们现在都在看着一脸正气凌然的黄非红，努力忍住不笑出声来。
　　“黄院长说的好。”
　　“确实，不管顾雨是不是我们学院的人，甚至就算不是我们学校的，他也一样是我们全体计科人的骄傲！”

第十八章 我成了我的爸爸？
　　胡汉生嘴角微微抽了抽，看了一眼自己所属的板块的证明进度。
　　然后没好气地抬头严厉地朝会议室里的其他人说道：
　　“你们工作都做完了？所有公式都验证完了？”
　　“额……这个，那个。”
　　“不是，院长你知道的，我不太擅长信息论，而且顾教授的演绎过程实在是……有些简洁。”
　　好家伙，什么就顾教授了。
　　因为计科院的专业课教学任务是由他把关，所以他是提前知道了顾雨的真实身份。
　　这个女孩虽然天才，那也不可能一上来就直升教授啊。
　　而且看这些人的表情，显然是不知道他们心里崇拜的“顾教授”，不光只是一个新入职的讲师。
　　还是一个长得和朵花一样漂亮的小女孩吧？
　　又看了一眼会议室里其他人那崇拜的眼光，胡汉生再次无奈地笑了笑。
　　确实，无论学校的要求怎样，也无论顾雨的年龄和他们的差距，就凭这篇跨时代的论文，这个“顾教授”，当之无愧。
　　甚至现在胡汉生心中萌生了一个想法，想要破格让顾雨提升到副教授的职称。
　　毕竟在他看来，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在学术上，顾雨算得上是登峰造极了。
　　但对应地，胡汉生就对她的教学能力没有任何的期盼。
　　其实他本来也就不太同意清大评职称的要求，甚至也不满现在高校在用人方面走向的歧途。
　　科研能力和教学能力本来就不是一条赛道的，同时擅长这两样的人不是没有，但是实在是太少。
　　而且很多科研能力强的，思维逻辑都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
　　他们的智商决定了大部分人很难跟上他们的步伐。
　　而且自己学会，真的不代表能教会别人，这么浅显的道理，却有很多人不懂。
　　要让他来说，就应该把这两种人才分开来。
　　让科研人才专心科研，这样他们也不会反感学校安排的教学任务，然后故意敷衍了事。
　　然后让教学人才专心授课，提高一个大学最本身最原始的实力，更好的培养未来的人才。
　　顾雨的存在，让胡汉生的这个想法在心中愈演愈烈。
　　他已经在琢磨，要怎样才能让顽固的老校长同意他的请求，申请让顾雨不授课的同时，得到她该有的职称。
　　“不行，实在解不出来……我这边也卡壳了。”
　　作为号召这些人加班的“罪魁祸首”之一，邓凯这边也陷入了尴尬的僵局。
　　其实他有想过直接把顾雨叫过来的。
　　可一来，他们作为科研工作者，自己不尝试一番，就直接叫原作者来教，未免也太没有探索精神了。
　　二来……他确实要脸。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也不想承认自己和晚辈之间差距这么多。
　　居然会连照着别人的思路验证都验证不来。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他这个时候不承认也不行了啊。
　　“我这边倒还好，要不我帮你看看？”一旁的老头推了推眼镜说道。
　　“看啥啊，您老的研究方向就不是这个，我把最简单的部分分给你你当然觉得还好。
　　而且我敢说，在场的人就没人能懂，除了……顾雨。”
　　“额……只能这样了吧。”
　　“你们有他联系方式吗？我感觉今天解决不完这些……我肯定是睡不着了。”
　　“我也是。”
　　邓凯看了一眼黄非红，见对方笑着点了点头，无奈地和众人说道：
　　“我有，我来联系吧。”
　　“……”
　　你有你不早点打！
　　向老前辈请教，难道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吗？！
　　咳咳……虽然他们还都不清楚这个顾雨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但是能破解这样的难题，估计是某个刚回国的老前辈。
　　不过他们也疑惑一个问题，为什么这样的人，却从来没在相关领域的论文中出现他的名字。
　　“嘟~嘟~嘟~”
　　邓凯的手机直接选择了开免提，这是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下，被迫做出的决定。
　　“接通了。”
　　看着手机屏幕上已经开始了通话计时，邓凯的眼睛一亮，然后便有些紧张地开口道：
　　“您好，顾老师……”
　　“什么顾老师，那是你顾教授！”
　　“你们给我安静点……”邓凯无语地看了一眼几个老顽童，“抱歉……顾老师您好，我是清大计科院的邓凯，你的……同事。”
　　“真的是计科院的啊？”
　　一旁的一个女教授听到邓凯的话，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喜色。
　　不过很快，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愣了。
　　因为从电话对面，传来了一个清冷动听的女声：
　　“嗯，请问有什么事吗？”
　　……
　　“女的？不对……这么年轻？！”
　　“想什么呢，这肯定不是顾教授好吧，估计……是他女儿？”
　　噗~
　　一旁的黄非红和胡汉生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但是两人立马对视了一眼，然后非常默契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对于邓凯来说，让他呆愣住的理由不是顾雨的年纪，而是顾雨的性别。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歧视女性，只是感觉非常的尴尬。
　　毕竟他原先的想法是买点酒去登门造访，然后和顾雨一边喝一边交流学术的。
　　可现在看来，这“兄弟”肯定是没法做了？
　　而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旁边一个男老师直接推开了他，然后抢着和电话里的“顾雨女儿”说道：
　　“咳咳……你是顾雨老师的女儿吧？可以让你父亲接一下电话吗？”
　　“女儿？”
　　电话这边的顾雨，整个人是有些懵的。
　　她……成了自己的爸爸？
　　这都叫什么事啊。
　　——————
　　沈念薇现在很生气。
　　虽然学校出面澄清了，但是网络上还是有很多嘲讽顾雨的。
　　毕竟“不是我校学生”这几个字出来，直接让很多人仿佛找回了曾经对线的感觉。
　　一时间“蹭热度”，“想红”这些脑瘫才会想出来的词又出来了不少。
　　真是的，她家小雨要是真的想红，怎么可能用这样的手段呢？
　　而且从头到尾她和顾雨都是偷拍的受害者啊。
　　怎么搞得像整起偷拍事件都成了她们自导自演了？
　　就因为她有资本的背景，所以被偷拍然后传到网上就是她这个“邪恶的坏女人”阴险的资本计划？
　　一想到这些有的没的，沈念薇那被黑丝包裹的大长腿，就忍不住向客厅的沙发上猛踢了两脚。
　　叮铃铃~
　　没有多少犹豫，她直接接通了电话。
　　“沈老师，信息部已经查出了最早上传你和顾雨照片的那个IP地址了，根据分析，是来自我们学校女生宿舍1号楼的516。”
　　“女寝1号楼516是吧，我记住了，谢谢你了王老师。”
　　“不客气的。”
　　挂断了电话，沈念薇的表情慢慢冰冷了起来。
　　别以为她这几天对顾雨这么温柔，她就是好惹的角色！

第十九章 沈念薇的“恶名”
　　“终于全部结束了，这该死的军训，我可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是啊，从上周5开始一直暴晒了我们7天，真的是要命……就不能少几天吗？”
　　女寝1号楼516，四个女生坐在一起互相吐槽着学校的惨无人道。
　　虽然她们也不是第一次军训，初中和高中入学的时候也都要经历，但是论训练的强度，还是大学的这一次最为痛苦。
　　当然，这也和她们正好赶上一个超高温有关。
　　毒辣的太阳不要命地掠夺她们身体里的水分，唯一值得开心的，就是她们宿舍的环境确实很不错。
　　每天晚上都可以吹空调吹到天亮。
　　衣服什么的也完全不需要她们自己洗。
　　可即便如此，也远远不如等军训真正结束之后，吹着空调吃着雪糕来得舒爽。
　　“话说，那个女生真的不是我们学校的啊？”
　　“应该不是吧，学校不是都说了她不是吗？咱学校也不至于在这种事上撒谎吧？”
　　说到这里，一直在旁边吃雪糕的胖女生刘依依，以及另一个女生柯琳都不禁有些心虚。
　　没办法，偷拍别人，还不分清事实就进行“合理分析”的举动，确实有些上不得台面。
　　她们一直害怕会被人知道，所以每次听到室友谈论这件事的时候，都会紧张无比。
　　可能，这就叫做贼心虚吧。
　　“确实，那应该这个女生就只是沈老师的亲戚吧，啧……真够倒霉的，因为这种事就被人骂了好几天。”
　　“是啊，不就是长得比那些柠檬精好看吗？一个个地就开始造谣诋毁了，就算学校出面澄清了也不放过。”
　　“要我说最先开始发帖的那个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人家出门吃饭管你屁事，你搁那瞎联想瞎带什么节奏？是吧，依依、柯琳？”
　　“……”
　　“……”
　　“你们怎么不说话？”
　　正在其他两个女生疑惑的时候，她们宿舍的门被敲响了。
　　“同学，麻烦请开下门。”
　　听到门外那冷冷的声音，坐在离门最近的柯琳立马站起身来打开了门。
　　随着门的打开，站在门外的人影也渐渐清晰。
　　“沈、沈老师？”
　　沈念薇微微眯了眯眼，看着面前这个见到自己有些心虚的女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可以进去吗？”
　　“啊……可以！”
　　出于对老师这个物种天生的恐惧，以及心里对偷拍事件是不是被发现的担忧，柯琳说话的语气都有些颤抖。
　　当然，坐在屋子里的刘依依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
　　“在吃雪糕呢~”
　　“啊……老师你要不也来一根。”
　　“我就不用了，毕竟这几天我那个来了，见不得这个。”说到这里，沈念薇的目光扫过柯琳和刘依依，“是吧，二位？”
　　“啊……我……”
　　还未等柯琳解释什么，沈念薇就打断她继续说道：
　　“虽然学校应上面要求安排了大家都不喜欢的军训，但是我们也是很人道的，学生有病可以请假，而不是因为想偷懒就利用自己的性别优势。”
　　沈念薇在来之前自然是做过调查的。
　　虽然周末打扰人家已经完成工作的教官，去询问事发当天是哪几个学生请假是一件很麻烦人的事。
　　但好在信息部的人已经提前给她缩小了范围。
　　她需要的只是在516宿舍里的四个人里找就行了。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凶手”居然会有两个。
　　“沈老师……我错了。”
　　“依依？”
　　剩下的两个女生完全不明白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毕竟她们虽然是一个宿舍，但实际上是来自两个专业。
　　不过看情况应该只是用例假的理由逃了一次军训？
　　可这种事情，至于这个时候跑过来追究责任吗？
　　一直听学姐说不要惹姓沈的那个女魔头，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再看了一眼沈念薇在讽刺刘柯二人之时的神色，嘶……直接让她们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种感觉，就如同下一刻就要被勒令退学了一般。
　　“刘依依，柯琳，你们俩跟我出来一下。”
　　冷冷地说完这句，沈念薇也不等吓得满脸苍白的两个学生，直接头也不回地往走廊走去。
　　当然，被叫到的两女自然是不敢放慢任何脚步的。
　　更别说她们心里对偷拍事件东窗事发的恐慌感，已经攀升到了极点。
　　如果这个可怕的女老师真的知道了……
　　那她们估计整个大学生活就直接完蛋了啊！
　　——————
　　其实沈念薇还是知道有些事情直接说出来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的。
　　如果只是偷懒翘掉军训，直接说出来也没什么。
　　但是偷拍造谣这种事的影响就很大了。
　　虽然她挺气愤这两个学生乱造顾雨的谣，但是作为一个老师，她也不想就这样让二人在学校待不下去。
　　毕竟知道自己身边有这种人，谁还会和她们说话。
　　然后这种事一传十十传百的，导致最后可能直接被曝光到网络上，成为所有人的攻击对象。
　　身为老师她不能做出这样的事。
　　但是不能这样做，并不代表她就没有办法惩治这俩个欺负了她家小雨的小坏蛋。
　　沈念薇一边思索着，一边将二人带到了安全通道里，并确保了这里没有人听到她们的谈话。
　　“是你们发帖造谣的吧？”
　　“！！！”
　　两个女生浑身一哆嗦，看向面无表情的沈念薇的眼里，带上了浓浓的恐惧。
　　“不用否认，发帖时的IP地址显示是在你们寝室，正好时间上也对得上，你们只需要点头就行了。”
　　尴尬。
　　但确实如沈念薇所说的，两人听到这些之后也只能按照她的意思惭愧的点了点头。
　　“我不会问你们的动机如何，之所以把你们叫到这里来再说，我相信你们自己也知道为什么。”
　　“……谢谢沈老师。”
　　能考上清大的自然不笨，两人立马就知道了沈念薇的用意。
　　“哦？是真的谢谢吗？”
　　“真的！其实……我们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都担惊受怕，而且最庆幸的就是帖子早早被删了……”
　　“那还有下次吗？”沈念薇冰冷的脸上也慢慢露出了笑容。
　　而这样的场景，也直接让对面的两女愣住了。
　　“没有了。”二女回过神之后，郑重其事地点头道歉。
　　见两人态度陈恳，沈念薇也实在不好说些什么。
　　当然，肯定也不会就这么简单放过就是了。
　　“不过承认错误归承认错误，惩罚还是得有的。”
　　“啊……老师您说吧。”
　　惩罚？比起不用社死来说，这样的结果，已经是一件天大的喜讯了。
　　但是还没等两人开心多久，沈念薇的话就让她们一下跌入了冰窟窿。
　　“既然你们室友只知道你们逃了军训，那就这样吧，明年的这个时候，你们俩就继续跟着大一新生再来一次军训吧。
　　也算是培养一下你们的坚韧心和毅力了。”
　　“啊？？？”
　　这不是要了她们的命吗？
　　这才刚从地狱中解脱出来啊，居然还要让她们明年再进去一回？
　　这比社死也好不到哪去啊！
　　不过心里再怎么不愿意，这个时候也只能强行微笑然后点头同意了。
　　“行了，你们回去吧，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谢谢你，沈老师！”
　　不对……明明她们还要在经历一次噩梦，为啥现在还在反过来感谢对方？
　　嘶……这个女人，恐怖如斯！

第二十章 顾老师生病了？！
　　“是这样的，我们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一下你的父亲，虽然周末打扰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这件事对学校挺重要的。”
　　“……”
　　见电话那边的女孩不说话，一屋子的人除了两个乐子人之外，全都急了。
　　但是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毛毛躁躁地催促什么。
　　虽然这里的人都为学术而疯狂，但也不至于忘记基本的礼貌。
　　直到……
　　“我就是顾雨。”
　　……
　　“哈？？？”
　　“不是，是我听错了吗？她说她是谁？！”
　　“你没听错，我猜……她可能是和她父亲同名？”
　　群魔乱舞的会议室里，最终还是靠院长和副院长的出面，才解决了秩序问题。
　　只见胡汉生越过一众教授，最后走到了邓凯的手机旁，然后用陈恳的语气缓缓说道：
　　“顾老师，我是计科院的院长，胡汉生。”
　　“事情是这样的，你不是这周写了一篇论文想要提交审核吗？沈老师帮你交到了院里。”
　　没有理会身后一群人的满脸懵逼，胡汉生继续和电话里的顾雨说道：
　　“我们在验证的过程中出现了一些……障碍，关于您利用信息熵理论为基础做出的推演，我们无法理解这其中的原理。”
　　“……我明白了。”
　　电话那头的顾雨声音依然是那么动听，也依然是那么平静。
　　“所以……就是那个，顾老师您今天下午有没有时间啊，我们想让你来学校一趟，然后现场给我们……解释一下。”
　　以院长的身份，求助于一个22岁的女孩，丢人吗？
　　丢人。
　　但是即便丢人，也得开口啊，不然这一屋子人就继续在这耗下去吗？
　　“你是说……下午？”
　　“嗯，最好是今天下午，当然如果顾老师你下午没空……”
　　“等下，我问问。”
　　第一人民医院里的顾雨，此刻放下了手里的电话，然后用平和的语气向身边的阮梦霞问道：
　　“我下午可以出院吗？”
　　“下午？不、不行！你才刚做完手术，现在放你出去伤口要是撕裂开怎么办？”
　　虽然阮梦霞很崇拜眼前的顾雨，但是作为一个医务工作者，对患者的健康是必须要负责的。
　　这不是被不被护士长和医生骂的事。
　　是原则的问题。
　　“那明天呢？”还不等阮梦霞回答，顾雨又皱着眉补充道，“我下周二要上课。”
　　“下周二的话，应该没问题，虽然肿瘤手术一般要一周才能出院，但是特殊情况下，2-3天也是可以办理出院手续的。”
　　说到这里，阮梦霞有些可爱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怎么把实话说出来了。
　　虽然大医院床位紧张，确实会考虑让病人做完手术的2-3天后出院，然后在家静养。
　　但是如果是顾雨，那肯定不会安分地在家躺着啊！
　　更别说对方从刚才就说了，她下周还想着给学生上课呢……
　　想到这里，阮梦霞都想给面前的女孩脑门上来一下了，但是吧她又怕打坏了这个柔弱美丽的小姐姐。
　　“好吧……”
　　医院不同意她出院，顾雨也很无奈，但是她现在确实也很着急。
　　虽说系统给出的任务期限是三个月。
　　但实际上，这三个月也可以理解为，越早完成，就能节省出越多的时间去处理新的任务。
　　可以说算是一种隐藏的任务奖励了。
　　可是出院一时又出不去……
　　有了，既然如此，要不就直接让刚才那位大叔过来得了。
　　反正自己得病这件事，迟早要暴露的。
　　现在有了论文证明自己的能力，就算暴露了也不会被赶出学校……的吧？
　　重新打开手机上被关闭了的话筒，顾雨淡淡地朝电话那头说道：
　　“我这几天没办法去学校，但是你可以过来我这边来找我。”
　　“……”
　　电话那头的胡汉生有些尴尬。
　　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顾雨的这句话……都有点傲气的感觉。
　　恃才而骄，这是每个人心里闪过的第一个词。
　　不过历史上也不乏有这种性格有些缺陷的伟大科学家。
　　比如阻碍特斯拉交流电技术的爱迪生，和莱布尼兹为积分公式斗得你死我活的牛顿……
　　顾雨这种，其实也在可接受范围之内。
　　更何况……胡汉生是看过对方的照片的。
　　长得那么漂亮，有点傲气倒也正常。
　　“胡院长，你是不是……开着免提的？”
　　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嘈杂声音，另一边的顾雨皱了皱眉冷冷地问道。
　　“额……抱歉，我这就调整回来。”
　　不事先说就直接免提，确实也是欠考虑了。
　　胡汉生赶忙拿起桌子上的手机切换回听筒模式，然后在其他老师那着急和好奇的眼神下，慢慢走出了会议室。
　　可是碍于上下级的关系，没有一个人敢追过去偷听。
　　“顾老师，现在只有我和你对话了。”
　　“嗯。”
　　嘶，这个女娃话这么少的吗？这样下去这天没法聊了啊……
　　不过胡汉生也没忘记自己的目的本来就不是聊天，而是要作为这些人的代表，去顾雨的家里求教问题的。
　　这么看来，确实有种学生去老师办公室问问题的感觉了。
　　“只能我一个人去吗？”
　　“是的，我这里……不太方便太多人过来。”
　　可是一个人才更不方便吧！
　　虽然这是学术的探讨，但是毕竟男女有别啊。
　　他胡汉生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周末不回家帮着带孩子，反而“鬼鬼祟祟”地跑到20多岁的妙龄女孩的家里探讨终极问题……
　　明白的人，知道他说的终极问题是计算机领域的新突破。
　　不明白的……咳咳。
　　“这个，是不是不太合适？”
　　“？？？”
　　电话那边的顾雨仿佛没有听懂他的意思一般，“没什么不合适的，我……时间不多，胡院长你最好快点。”
　　“……好吧。”
　　身正不怕影子斜，而且人家小女娃都不怕，他这个50多岁的人了，还有啥说的。
　　而且胡汉生也明白，光凭电话里的这一来二去的交流，他也能估计出来顾雨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单纯，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一件事上，那就是科研。
　　若非如此，又怎么能在22岁的年纪成为他的同事。
　　又怎么会写出那样惊人的文章呢？
　　“那我下午过去，顾老师你家在哪里？”
　　“不是来我家。”
　　不是去她家里啊，看来他是白担心了。
　　“你来江州第一人名医院，去住院病房一楼的服务台，说找顾雨就行。”
　　“……啊？顾老师你住院了？！”
　　听到这里胡汉生脸色刷一下红了。
　　他刚才这是，要求一个躺在床上的病人大老远跑过来给他们上课？
　　此刻的他心里对论文的事也已经不那么着急了。
　　学术重要，但是学者的健康才是更重要的。
　　“顾老师你也不早说……这样吧，我下午就代表清大计科院的所有同事来探望你。”

第二十一章 居然是胰腺癌？！
　　胡汉生利用上午剩下来的时间，首先是和在场所有教授讨论了一番。
　　一个是说出了顾雨目前的情况。
　　不过虽然大家都对她生了什么病感到好奇和担忧，但是大部分人也都没有往绝症这种完全不可能的方向上去想。
　　另一个，就是收集了一遍所有人的问题了。
　　拿了个笔记本，最后在考虑到不打扰病人休息的情况下，提炼出了7个问题记录在了纸上。
　　忙完一切的胡汉生总感觉，他好像成了一个整理班级上学生近期问题的课代表了啊……
　　下午。
　　从超市里买了点水果作为看望病人的礼物，胡汉生按照手机导航的指示，开车来到了医院门口。
　　将车停在停车场，他看了一眼高耸的住院楼，心里是止不住的兴奋。
　　别误会，这只是单纯对知识的渴望。
　　虽然目前还不能完全证明顾雨的理论真实有效，但光凭那天马行空的思路和角度，就能证明这个女孩是个彻头彻尾的天才。
　　但是如果真的全部无误的话……
　　那可就不得了了啊。
　　“您好，请问您是来探望病人的吗？”
　　走进住院病房一楼入口，服务台的小护士一眼就看到了这个器宇不凡的中年男人。
　　正所谓文人是有风骨的，清大的计科院院长虽然算不上什么“文”人，但自带的气势也是很强烈的。
　　“是的，请问顾雨是在哪个病房？我是她的同事。”
　　考虑到重名的可能，他又补充了一句，“性别女，年龄是22岁。”
　　“顾雨吗……我找找看。”
　　小护士点了点头，然后操作了电脑查询了一下病人的信息，很快就找到了所属的病房。
　　但是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胡汉生，而是直接接通了顾雨床前的呼叫器。
　　“顾雨小姐，这里是服务台，有一个……”
　　“胡汉生。”
　　“有一个叫胡汉生的先生说是你的同事，想要上来探望您，请问您现在方便吗？”
　　“嗯。”顾雨那标志性的冷淡声线从话筒中传了出来。
　　“好的，胡先生你可以上去了，在六楼肿瘤科13号病房的1号床。”
　　“哦，谢谢……等下，肿瘤科？！”
　　听到这三个字的胡汉生整个人都呆住了。
　　虽然说需要住院的病，应该都不会是什么小病，但是出于善意，他也从来没往那些方向去想过。
　　他甚至有想过最好的情况，就是对方只是受了点外伤，需要住院修养什么的。
　　但是现在听到肿瘤科这三个字，他的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嗯？你不知道顾小姐得的是什么病吗？”
　　服务台的小护士刚才看了一眼病人的诊断信息，知道顾雨得的是胰腺癌。
　　她本来还以为面前这个男人是知道病情的，特地代表顾雨以前工作过的地方来见人最后一面的呢。
　　“那个，请问顾老师她是得的什么病啊？”
　　“额……”
　　电脑前的护士有些犹豫了，她有些不确定自己该不该说出实情。
　　“我只能说，你上去的时候多注意一点，顾小姐刚做完手术。”
　　“手术？什么手术？”
　　眉头越皱越深，胡汉生的手里紧紧攥着那袋子水果，“算了……我自己上去问她吧，谢谢你了护士。”
　　说完也不等小护士的反应，直接就转身往电梯口跑去。
　　他的心里那种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了。
　　从一层到六层并没有花费多长时间，但是胡汉生却感觉自己好像过了一个小时之久。
　　叮的一声，电梯门慢慢打开，他在走廊上其他人疑惑的目光下，没有任何犹豫的他在随便找了个人问了一下路后，便颤抖着推开了病房的门。
　　这个病房明明是双人病房，却只有一张床。
　　但更让胡汉生惊讶的是，坐在床边的那个病床之上，那个如风景一般美丽的女孩。
　　特别是当他进来之后，开门的声音惊扰了对方，致使顾雨转头然后对上了他的视线。
　　好美……
　　哪怕胡汉生都已经50多岁了，他也不得不发自肺腑地称赞了一句。
　　当然，很快他也就从这种丢人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
　　“顾老师？”
　　“是我。”
　　平淡的语调，波澜不起的表情，仿佛自己鲁莽的破门而入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这像是面对绝症的病人，该有的平和冷静吗？
　　胡汉生心里的大石头好像突然落了地，心里渐渐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应该只是阴性的肿瘤，做了手术也就没事了吧？
　　“那个，我是胡汉生，计科院的院长，今天过来……”
　　“我明白，解释问题是吧。”
　　顾雨点了点头，准备推开被子下床，不过还没等她动身，身体的不适就让她微微皱了皱眉。
　　【身体状况：虚弱（还需18个小时恢复行动能力）】
　　啧……真是麻烦。
　　“顾老师你别动了，你就在床上坐着就行。”
　　看到顾雨黛眉微蹙，胡汉生赶忙制止了她想要起身的行为。
　　搬了一个凳子，拿着笔记本的胡汉生坐到了顾雨的旁边，随口问了一句：
　　“对了，顾老师……你得的什么病啊？现在应该没事了吧？”
　　“胰腺癌。”
　　顾雨没打算继续隐瞒，所以只是淡淡地说出了那三个字。
　　不过这三个字传入胡汉生的耳朵里，就宛如十级的大地震了。
　　“胰、胰腺癌？！”
　　哐当一声，胡汉生惊得直接从凳子上摔了下来，手里的笔记本直接掉在了地上。
　　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胡院长，您不要紧吧？”
　　“顾老师，你、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虽然是这么问，但是胡汉生知道以对方说话的性格，和认真的表情，肯定不会是在撒谎。
　　可是……为什么得了绝症的她，现在会这样一脸云淡风轻？
　　又为什么她好像完全不害怕即将而来的死亡，反倒是一脸平静地关心别人摔没摔出事？
　　现在最应该担心的……不应该是自己未来到底要怎么办，今后又要怎么忍受癌症所带来的痛苦吗？
　　如果是别的病，胡汉生还能寄希望于是早起发现，仍还有救治的机会。
　　但胰腺癌……一经发现就是晚期，没有任何侥幸！
　　“对不起，我……”胡汉生难得露出了这样不知所措的表情。
　　明明都已经50多岁的人了，却好像还不如此刻坐在病床上的顾雨稳重。
　　可是，她才刚刚22岁啊！
　　甚至比起自己的女儿，都还要小两岁。
　　她本应该有更美好的人生。
　　而且凭借那篇论文，胡汉生相信她未来肯定能成为整个清大的骄傲，甚至，是所有国人心中的骄傲！
　　“没事的胡院长，我们还是先解决论文的事吧。”
　　就在胡汉生眼眶微红，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顾雨的话让他又一次傻眼了。
　　“……论文？不是，论文能有你的命重要吗！”
　　胡汉生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现在甚至都想把手上写满问题的本子撕的粉粉碎，然后扔进垃圾桶里。
　　是的，他当然做梦都希望那篇论文的公式真实有效，也对那些神乎其神的想法应该如何证明好奇地心痒痒。
　　但是在这个时候，在对方刚做完手术的时候，他装作无所谓然后和顾雨探讨学术问题？
　　那他还是人吗？！
　　毕竟顾雨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抱歉，如果我提前知道这些，我绝对不会提出这样过分的请求。”
　　现在她应该做的是在最后的这段时间里，多看看这个美丽的世界。
　　而不是忍着常人无法忍受的剧烈疼痛，给他们这些不争气的学术废物解决什么问题！
　　“至于论文的问题，请顾老师您放心！我们会自己解决，绝对不会麻烦您。”
　　md，一想到他们这群平均年龄半百的教授，看篇论文看到头来还要一个躺在病床上没多少时日的小女孩帮忙解释。
　　要脸吗？
　　而病床上的顾雨越是对此表现的完全不在意，他心里就越是觉得羞愧。
　　再看到对方那张惨白没有血色的面庞，刚经历了手术就想着叫自己过来探讨问题……
　　胡汉生就忍不住想给自己几个巴掌！
　　这样的女孩，他们居然会觉得恃才而骄？觉得性格有缺陷？！
　　眼眶发红脸色发烫的胡汉生此刻只觉得，他是真的没脸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了。

第二十二章 她真的，我哭死
　　“……”
　　顾雨现在很无语。
　　她现在最缺什么，时间啊！
　　能早点把任务完成，然后刷出下一个任务，就意味着她能更早找出治疗她癌症的终极方案。
　　这不比忍受这要命的腹痛，然后熬夜写论文来得幸福吗？
　　她又不是有什么受虐的癖好。
　　所以一听到面前这个胡汉生胡院长居然想要打退堂鼓，然后回去慢慢研究，她都想直接骂街了。
　　可惜，还是因为那个强制冷静的buff原因，使她没办法做出任何有损形象的事。
　　“胡院长。”
　　“您说！”
　　……怎么感觉她和自己的上级身份互相对调了？
　　“我想尽快将这篇论文发布出去，正好我现在有时间，有问题就直接解决了吧。”
　　“这……”
　　胡汉生很想拒绝，但是他看见顾雨眼里的那种坚决，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没有多少时间了，就把这当做一个病人的请求，可以吗？”
　　很简单的一句话，可在胡汉生听起来，却是浓浓的无奈，以及深深的震撼。
　　究竟有多坦然的心态，才能让这个女孩如此平静地面对自己惨痛的命运？
　　又是什么样的品性，才能支撑她在这种时候还想着为学术界做最后的贡献？
　　而且明明是自己来请求她的帮忙，却成了一副自己反而帮助了对方的感觉。
　　如果不是为了怕自己有压力，又怎么会做到这样的地步？
　　想到这里，胡汉生的双手都有些微微颤抖，强忍着不流下狼狈的泪水。
　　可正如顾雨所说的那样，她确实没有多少时间了。
　　医生给出的时间也不一定就准确，也许在某一次病情急剧恶化之后，女孩就再也看不到这个美丽的世界了。
　　尽快让这篇论文发表出去，或许本来就是她最后的愿望了吧？
　　“……好吧，我明白了，但是如果顾老师你身体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
　　“好的。”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胡汉生还是看到了这个从进门起就没露出过其他表情的女孩，脸上出现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真是让人心碎的笑容啊……
　　“首先是这里，因为您好像省略了一些过程，所以……”
　　“笔。”
　　“啊？哦哦……我有笔。”
　　慌乱之间，胡汉生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书写笔，恭恭敬敬地递给了这个比他小三十多岁的女孩。
　　滑稽吗？可能吧。
　　但这是一个学者对知识的尊重。
　　而顾雨接过笔后，也没有任何的迟疑，直接就开始在胡汉生的笔记本末页开始了详细的证明。
　　顾雨的汉语字体是行楷，英文字体是圆体，两种飘逸洒脱的字体配合上顾雨认真的面庞，搭配得可谓是相得益彰。
　　不过胡汉生并没有在这点上惊讶多久，因为更让他目不转睛的，是这些文字所代表的意义。
　　“居然是这样……原来一直以来我们从根本上方向就错了，怪不得一直没办法突破。”
　　顾雨完全没有理他。
　　现在的她正处于系统buff带给她的高度专注状态当中，整个脑子里全部都是公式的推导过程。
　　她现在就感觉自己手中的笔就是一把武器，她正在用自己的毕生所学，向别人展示“武学”的真谛。
　　过于专注的顾雨甚至都没发觉，因为她手部的动作，牵扯着腹部的手术伤口创面开始撕裂，甚至慢慢滴起了血来。
　　“解决了……”
　　不是单单解决了一个问题，而是整个笔记本上一共七个问题，顾雨全都一口气将详细过程写了出来。
　　当然，需要数据支持演算的地方，她也特别标注了出来。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花了将近一个多小时。
　　而笔记本上那密密麻麻的具体过程，也足足有13页。
　　看着自己手上的本子，胡汉生的心里只有兴奋。
　　他知道自己手里拿着的并不是超市里5元一本的普通笔记本，而是价值千万倍的智慧果实。
　　“谢谢你，顾老师，我真的……”
　　胡汉生话还没有说完，就发现顾雨的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劲。
　　满头的冷汗，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紧皱的眉头好像是在忍受什么痛苦……
　　不好！
　　他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胡汉生真的想给自己一个大耳光。
　　一不小心沉迷学术的他，居然忘记了自己身边这个小“老师”，其实是一个刚做完手术的癌症病人。
　　一时间羞愧、懊恼、后悔等情绪冲击着他的大脑。
　　但无论现在的他再怎么想抽自己，然后和顾雨道歉，他也知道当务之急是叫来护士。
　　滴~~~~
　　胡汉生一个箭步冲到了顾雨的床头，然后按动了床头的呼叫器。
　　通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护士小姐，请您马上过来13号病房，这里的病人状态不太好！”
　　“好的，我马上过来！”
　　没等太久功夫，值班的护士就推开了病房的门，然后一眼就看到了满头是汗的顾雨。
　　“怎么回事？！不是之前还好好的吗！”
　　倒不是因为突然多出的工作量而感到气愤，她只是为顾雨的情况感到担心。
　　废话，整个肿瘤科全体的医护人员，谁不是把顾雨已经当成了他们的宝贝。
　　性格又好，长得又漂亮，还有那让人钦佩的为梦想践行的决心。
　　看着这样的人痛苦，就好像自己也跟着痛苦一般。
　　名叫傅圆圆的护士皱着眉走到了床前，然后一把拉开了白色的床单。
　　“啊……”
　　发出惊呼声的是身后的胡汉生。
　　他看到了血。
　　在顾雨的腹部偏右的位置，衣服已经被鲜红的血液给浸润。
　　“伤口怎么会突然……”
　　傅圆圆虽然有些奇怪，但是这个时候她已经顾不了这么多，直接转身从医疗车上拿起了缝合的工具。
　　然后又看了一眼还在发呆并自责的胡汉生，用冷淡的语气说道：
　　“这位先生，可以请你出去一下吗？”
　　“……啊？”
　　“缝合需要脱衣服，你觉得你在这里合适吗？”
　　“哦哦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就出去！”胡汉生脸色好生尴尬，整个人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看看他过来都做了什么？
　　胡汉生感觉如果自己是那个护士，要是知道他刚才做的那些事，估计都直接拿起扫把把自己打出去了。
　　关上病房门的他有些怅然地坐在走廊上的座椅之上，然后又紧张地站起身来想要看看缝合有没有结束。
　　真的可以说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一声咔嚓声，他身后的病房门才终于被重新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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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清大院长？这里照样不欢迎你！
　　傅圆圆看着顾雨那白皙的皮肤之上，那道已经崩裂并流血的伤口，心里就感到十分气愤。
　　“小雨你到底能不能让大家放心一次，我知道你有不得不实现的梦，但是你也不能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你的身体吧？！”
　　“我……”
　　“你什么你？非要弄得我们对着你的病床流泪不止，你才开心是吗？”
　　说完这句话，傅圆圆也明白自己情急之间语气有些激动了。
　　而且她好像犯了一个平时都不会犯的错误。
　　那就是在一个明知自己没有多少时日的病人面前，提起死亡这个沉重的话题。
　　“对、对不起，小雨……我只是担心你。”
　　“没事的，这件事是我的错……给你添麻烦了。”
　　顾雨的语气越是处变不惊，就越是让傅圆圆感到心疼。
　　多好的女孩啊……
　　甚至在每次缝合伤口的时候，对方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虽然很想让顾雨不要强忍，痛的不行就要和她说，但是每次到头来都会被反过来安慰。
　　“嗯？这是什么？”
　　“……”
　　看着顾雨旁边的椅子上，摆着一个笔记本，上面还有一支没来得及合上的笔，傅圆圆的脸色突然有些复杂了起来。
　　难道伤口裂开，和这个有关？
　　虽然直接去动别人的东西是一件不礼貌的事情，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不能采用其他的方式。
　　比如说……直接问。
　　“小雨，那个男的过来是找你有什么事吗？”
　　“嗯，他来请教我问题的。”
　　请教问题？
　　哦对，顾雨的职业好像是学校里的老师。
　　“他是我们学院的院长，是为我论文的事情来的。”顾雨害怕面前的护士会有什么误会，所以多解释了几句。
　　“论文？！”
　　一个学院的院长，居然会为了一篇论文，跑过来请教一个刚入职的老师？！
　　傅圆圆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发生了崩塌。
　　顾雨从不撒谎，她的那个直率的性格也根本不像是会撒谎的人。
　　所以此刻在她面前的，其实不是一个普通的高校老师，而是一个天才到能让院长都过来问问题的妖孽？！
　　咳咳……虽然用妖孽这个词，来形容天使般的顾雨，确实有些不礼貌了。
　　可即便如此，你一个堂堂院长在看到人家小姑娘身体状况如此差的时候，还腆着脸在这请教什么问题，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傅圆圆可不管门外的那位到底是哪个学校的，也不管对方的身份是不是自己得罪不起的。
　　在这件事上，本来就是她占理。
　　如果一个护士，不对自己的病人负责，那才是她的失职。
　　所以想到这里，傅圆圆怒气冲冲地拿起椅子上的笔记本，然后走出了病房。
　　接着便在门外胡汉生疑惑而又自责的目光下，一下将本子扔到了对方的身上。
　　“我不管你是谁，但是这里是医院，不是学校，不是给你做学术的地方。”
　　“顾雨在这里的身份也只是一个病人，一个刚做完手术需要修养的病人！不是你的下属，知道吗？！”
　　“对、对不起……”
　　胡汉生被这个不知道自己小多少岁的护士骂得是一句话都反驳不来。
　　本来嘛，自己确实做的就是不对。
　　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顾雨是刚做完手术他还这样……确实是他的不对。
　　刚才就不应该答应那个小丫头，谁知道这个看起来柔弱、身子也单薄的女孩，居然会这么拼啊！
　　“对了，你是院长对吧？”
　　“嗯，我是清大计科院的院长，胡汉生。”
　　“清大？！算了……你是哪个大的都和我没关系。”
　　傅圆圆短暂地惊讶了一下，不过她更多的是在惊讶顾雨居然在清大当老师。
　　“按理说，小雨不应该下周就出院的，但是我们医院确实床位不够，并且她自己又坚持要出院……”
　　说到这里，傅圆圆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
　　毕竟刚才才骂了人一通，现在又要开始求他。
　　“我的意思是，以我们对小雨的了解，她肯定不会安分在家里修养的。既然你是她上级，我希望她上课的事情，能够重新安排。”
　　“嗯……我明白了，放心吧护士小姐，虽然今天的事情我怎么道歉可能都无济于事，但是这件事我和你的想法是相同的。”
　　教学能力会不会被人质疑？
　　这些不都是那个副院长黄非红瞎弄的宣传手段，和顾雨有什么关系。
　　当然了，黄院长不知道顾雨的真实情况，会这么安排倒也无可厚非。
　　但是知道实情的他可不会管这些。
　　对于他来说，顾雨现在就是自己最敬佩的人。
　　无论是在道德品行，还是在学术能力上，她都是清大当之无愧的骄傲。
　　没有什么绿灯是不能为她开的。
　　教学指标？那玩意有顾老师的命重要吗？
　　“那就谢谢你了。”
　　傅圆圆的脸上也露出了放松的笑容，“不过，这几天我还是不欢迎你过来探望了，我可不希望今天的事情再次发生。”
　　“啊……抱歉抱歉，我这就走。”
　　虽说是有种被用完就扔的感觉，但胡汉生也完全没有生气。
　　他现在担心的是，自己回去要怎么说？
　　直接和所有人说，顾老师其实是一个癌症晚期的病人，没有多少天可活了吗？
　　可是万一这么说了，顾雨肯定也是没办法回到学校里来了。
　　通过刚才的接触，胡汉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那个小女孩身上，对学术和科研的热爱。
　　那种专注，甚至让对方忘记了伤口开裂的痛苦。
　　他不是医生，更不是算命的，他不知道顾雨什么时候会离开这个世界。
　　但是他知道，对方之所以隐瞒了病情入职他们学校，就是为了能在最后的时间里继续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做科研，弄学术。
　　胡汉生自认为，他没有任何理由和资格，去干涉对方已经决定好的路。
　　那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选择去尊重对方的意愿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突然感觉手里拿着的笔记本，到底是有多么的沉重。

第二十四章 顾雨居然学坏了！
　　胡汉生回到学校，已经是下午5点了。
　　不过让他惊讶的是，这帮人居然一直在会议室里呆着没走？
　　“就等你回来呢，快点快点，我们的问题解决了吗？”
　　“……你们能不能有点矜持，好歹都是搞学术的。”
　　怎么和顾雨的差距就那么大呢？
　　这后半句话胡汉生没说出口，不过意思就是那个意思。
　　无论是波澜不惊的心态，还是学术上的能力，他们都被一个22岁的女孩给吊打了啊……
　　“矜持有卵子用啊？不是我说，胡院长你到底问没问到具体过程啊，不会你听了一遍没听懂吧？”
　　“我没听懂？”
　　虽然很想直接反驳，但胡汉生心里却不得不承认，他第一遍听的时候还真的就没听懂……
　　任谁那么近距离跟一个绝美的女孩坐在一起，都不能完全静下心来吧？
　　这可不是他为老不尊！单纯就是……正常的男性反应！
　　不过在回来的路上，他倒是抽了时间去看了一眼顾雨写的笔记。
　　不得不说，这个笔记写的是真的很详细。
　　比起一篇学术论文，反而更像是在手把手教你如何跟上她思路的保姆式教程。
　　“顾老师的笔记都在这了，我扫描一下然后传给你们自己看吧。”
　　扫描仪很快就将顾雨那飘逸优美的字迹扫成了电子版文件。
　　几分钟后，在场所有教授的电脑上也都收到了那份让人期待已久的“标准答案”。
　　除了感叹顾雨这一手好字外，所有人也都为这个女孩的天才的思维想法感到佩服。
　　而且他们越是看着这篇“攻略”，跟着顾雨的思路验证完所有的过程。
　　就越是感觉自己和对方的差距是如此之大。
　　而且对方才22岁呀，最后的成就还不知道会有多高呢。
　　“解决了，真的可行。”
　　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欢呼雀跃了起来，所有人都在为这篇论文的真实性感到震惊，也在为他们今天的努力而感到振奋。
　　“我敢肯定，这篇论文一定会发布在最高等级的期刊杂志之中。”
　　“拜托，你还在纠结发布在哪里吗？这要是让那群外国人知道了，还不争着抢着和我们要授权啊？”
　　“笑死，以前一直被他们小瞧，现在这个关系要调换过来了。”
　　“不过……这个真的要发出去吗？”
　　说到这里，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样的基础理论，足以改变模式识别行业的现状，虽然目前看来还不知道如何去利用这些理论。
　　但是如果就这样将最重要的原理公开出去，总觉得有些亏。
　　当然了，就算真的公开出去了，别的国家使用他们的技术进行商业化行为，肯定是要经过顾雨的授权同意的。
　　毕竟这个世界在技术的专利保护上，是非常严格的。
　　“要不，还是问问顾老师的想法吧，毕竟这篇论文的作者是她，而不是我们这些……”
　　这些连证明都费劲的“庸才”。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在真正的天才面前，他们这些外人看起来已经很聪明的人，真的有些不值一提了。
　　“胡院长，你今天见过顾老师，你代表我们问问吧。”
　　而一提到下午见面的事情，很多人也都反应了过来一件事。
　　“对了，话说顾老师在医院里，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啊？严不严重？”
　　“……”
　　合着你们到现在才开始关心这个问题？
　　虽然知道这些学术疯子，是因为拿到了想要的东西而感到兴奋和激动，所以才会忘记他们心中的那个天才，其实此刻还躺在病床上。
　　“应该不严重，下周就出院了。”
　　胡汉生尽量想表现得自然一点，生怕别人看出他说话声音的颤抖和语气的不自信。
　　但是显然他想多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太多，只是简单庆贺了几句，就跳过了这个话题。
　　毕竟在他们看来，能够有精力写出这样的论文，还能够在住院期间指导他们，就已经说明了没有什么太大问题。
　　“既然如此，就先不打扰小顾老师了，等她回学校了再商议。”
　　“走走走，老张今晚你和我出去喝一杯，老李你也别想跑，今天真是太高兴了。感觉比自家小兔崽子找到对象都开心！”
　　“谁说不是呢~”
　　看着陆陆续续从会议室离开的教授们，以及脸上那如同中学生听到下课铃一般的笑容，胡汉生就忍不住无奈地摇了摇头。
　　如果他们知道，让计科院终于能在人工智能学院面前扬眉吐气一回的顾雨，真实的情况是多么不容乐观。
　　会不会笑脸当场变哭脸呢……
　　叮~
　　就在这个时候，胡汉生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
　　来信的号码让他感觉非常眼熟……
　　顾雨？！
　　【胡院长您好，我想申请下将周二的算法课更改为网络公开课，不过因为这门课不止我一个人上，所以想问下是否能成功申请下来。】
　　申请网络公开课？
　　这是要干啥啊？
　　她到底清不清楚她现在的状况啊……
　　而且他今天刚因为指导问题的事，被护士给痛骂了一顿，这要是再出什么岔子，把您老再弄回医院。
　　他这个清大计科院的院长，还不被当做残暴的杀人犯啊？
　　想也没想，胡汉生直接发信息回绝道：
　　【下周的课不用你上了，教学指标什么的顾老师你都不用担心，你只管好好修养就可以。】
　　发完信息之后，好一会儿都没能等到顾雨的回复。
　　这是……生气了？
　　一想到对方只有22岁，还是个长得特别漂亮的女孩，有点小脾气倒也正常。
　　不过胡汉生也不管这些，说了不同意就是不会同意。
　　而且你不理我没事，我拿你最关心的东西问你，看你还继续装没看见信息不？
　　【顾老师你的论文我们验证过了，没有任何问题，不过考虑到这个技术的突破性，直接在国外刊物上发布我觉得可能会有些不合适，所以我们想问下原作者，也就是你的意见。】
　　这则信息发送过去，顾雨不仅立马回了，而且还是直接回的电话。
　　这一幕直接让胡汉生乐了。
　　看来小女孩的心思也不是那么难猜嘛。
　　“喂，顾老师吗？就是这件事你的意见是？”
　　“直接发布吧。”
　　顾雨的声音十分冷淡，但是透着不容分辩的决心，“我们做科研的目的，就是为了改变世界，改变大家的生活方式，不是为了互相争斗。”
　　顾雨的这句话虽然听起来好像很理想化，但是胡汉生从那真诚的语气中，听到了名为“科研精神”这四个字的精髓所在。
　　可是，这个年代哪有那么多真的为了全人类的进步做科研的人呢？
　　科学无国界，但是科学家有。
　　不过就在胡汉生想讲心里这几句说出来的时候，电话里顾雨又开口了。
　　“而且，这些原理性的东西，虽然看似突破性很大，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商用价值。
　　“真正可以将原理用于实处的技术，我还没有公布。”
　　“还有？！”
　　胡汉生的下巴都快要惊掉了。
　　他本以为这一篇论文已经是顾雨的极限了，但是现在居然告诉他，这好像只是一个开始。
　　真正的重点，还在顾雨的脑袋里没有具现出来？！
　　情不自禁吞咽了一口唾沫，胡汉生颤抖地问道：“那个，就是……我们能看看吗？”
　　“可以。”
　　胡汉生眼睛一亮。
　　“但前提是我下周可以申请将我的课改成网络公开课。”
　　“？？？”
　　可恶，这丫头学坏了啊！

第二十五章 被拦在校门口的顾雨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胡汉生还是和顾雨达成了最终的协议。
　　星期三的课仍然会上，但是考虑到公开课的压力肯定会比正常上课的压力要大，他害怕顾雨的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都支撑不了，所以仍旧是照原样的安排不动。
　　并且为了防止课堂上有什么突发状况，他到时候会作为旁听人员在教室里看着。
　　如果顾雨的脸色有什么不对，或者出现了更严重的情况，他都会直接将她送进医院。
　　这是胡汉生能接受范围的极限了。
　　而且就是这样的条件，他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妥协的。
　　当然，他并不单单只是为了顾雨所说的那些更多科研成果。
　　他只是想尽可能地帮助这个女孩，在最后的时间里，能够让顾雨在她最憧憬的位置上，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多站一会儿。
　　教书育人，钻研科学。
　　这八个字虽然顾雨没有说，但却时时刻刻都在用行动在证明。
　　证明在她的心里，这些是可以和生命的重量划等号的。
　　虽然胡汉生平生最讨厌通过关系走后门，然后为工作上的安排开绿灯的人了。
　　但是他不建议为了顾雨，当一回自己最讨厌的人。
　　“这样的话，小雨你应该就满意了吧？”
　　一来二去的，胡汉生也没有继续用“顾老师”这个有些生分的词语，去称呼这个和自己女儿年纪差不了多少的女孩。
　　“谢谢你，胡院长。”
　　“……也许是我们应该谢谢你才对。”
　　——————
　　周末的时间过得很快。
　　对于清大这些刚从军训噩梦逃脱出来的新生，还没有轻松多长时间，就开始要准备上课了。
　　而清大的课程安排简直可以用魔鬼级来形容了。
　　一门课一上就是四节。
　　也就是说，虽然看起来一天只上两门课，但实际上会直接从早点八点，上到下午六点。
　　只有中午会给出两个小时用来休息。
　　当然，如果你不幸那一天有三门课……那就意味着你晚上的时间也别想休息了。
　　这种高强度的课程安排，顿时让这些大一新生直呼高中老师在骗人。
　　什么上了大学就轻松了？
　　你管这叫轻松？！
　　不过让大家欣慰的是，至少清大的老师教学质量还是过硬的。
　　而且很多课程安排也非常合理，基础部分让新的老师来教，这样也算是给没经验的老师一些锻炼的机会。
　　至于复杂的强化部分，则由经验丰富的老教授来教授。
　　所以只要是认真听了的，都会有很多切实的收获。
　　而这也是国内这些顶尖大学和普通大学最本质的区别了。
　　虽然学生的水平质量上，顶尖大学肯定是要比普通大学拥有更好的生源条件。
　　但这些大学之所以能名列前茅，靠的也不光只是学生的优秀，老师尽职尽责的培养，才是人才教育的关键一步。
　　所以这开学之后的第一个上课周，以及这第一个满课的周一虽说很让人痛苦，但是真正叫苦不迭的，也就只有那些根本不想学的人了。
　　当然，除此之外，在行政楼三楼的办公室里，还有一个人在不停地发出一连串的抱怨声。
　　“这个可恶的家伙，没良心的小混球！这都已经周一了，居然还不给老娘回来？！”
　　沈念薇看着手机上那个挂着猫咪头像的顾雨，自己不问就不主动发信息过来，那心里就忍不住一阵气愤。
　　毕竟从那天开始算，到今天已经整整三天了。
　　自从周五的时候自己把那个丫头送进了医院后，不知道因为啥事对方突然就消失不见。
　　然后便再也看不到对方的人。
　　她为此还特意去消化科问了，他们说这几天根本就没有叫顾雨的病人来这里看病。
　　也就是说对方并没有躲在医院里，而是躲在了家里！
　　整个周末啊……足足两天，48个小时，2880分钟，172800秒！
　　她都没有能再见到那个清冷的身影。
　　打电话过去吧，不是没人接，就是接完之后敷衍自己几句就说有事然后挂掉。
　　可问题是那个小家伙到底能有什么事呢？
　　为此沈念薇还专门打电话给了顾父顾母，询问了顾家这几天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当然，得到的结果是啥事都没有，顾雨只是在家里呆着哪里都没去。
　　那这样一来，事实就很明显了。
　　这丫头根本就是因为厌烦了自己对其的管头管脚，所以才趁着周末的时间，跑回家里躲自己了。
　　沈念薇想到这突然就感觉有些伤心……
　　虽说顾雨终究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她确实应该有自己的空间，不应该在像学生时代那样继续依赖自己了。
　　但是过分的是，为什么依赖别人的那个先放手了，自己这个被依赖的人，反而舍不得松手。
　　又或者说……自己才是那个依赖着别人的幼稚鬼吗？
　　不过，她果然还是觉得很憋屈！
　　回头等那个小家伙回来学校，她一定要找个理由骗对方穿上黑丝连裤袜给她看。
　　一想到顾雨那双纤细修长的美腿，被80D的裤袜包裹之后的画面，沈念薇就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了。
　　叮铃铃~
　　就在沈念薇思考邪恶计划的时候，摆在她面前办公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手机上显示的名字……顾雨！
　　沈念薇高兴地差点蹦了起来。
　　不过下一刻，她就收敛起了脸上的欣喜，然后恢复了一副冷漠的黑丝御姐形象。
　　接通电话后的她，用冷淡而又陌生的语气说道：
　　“您好，这里是清大人事部，请问您是？”
　　“顾雨。”
　　“……顾小姐是吗，请问有什么事吗？”
　　“顾小姐？”
　　电话那边的顾雨很明显愣了一下，不过并没有在这上面纠结多久。
　　因为她现在的处境确实很尴尬……
　　她，作为一个清大的老师，居然被校门口的保安给拦下来了！
　　而且理由居然是她肯定不是清大的学生，还说什么……这一点连官方都已经证实了。
　　无语。
　　除了这俩个字，顾雨已经说不出任何话来了。
　　至于说自己是老师这种事，顾雨直接就没选择说出口。
　　一方面她敢肯定对方会用看傻子的颜色看着自己。
　　另一方面，她现在也没有任何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
　　自己的职工卡，还在沈念薇的办公室里存着呢。
　　“薇薇姐，你能来校门口一下吗？”
　　“嗯？到底是什么事啊？我现在可是很忙的~”沈念薇嘴角微微翘起，故意拖长了声音。
　　“我被门卫拦下来了，现在进不去学校。”
　　不提还好，提到这个沈念薇就有点来气。
　　“呵，反正你不也不想回学校不是吗？既然如此，你哪来的回哪去吧。”
　　“哦，那我回去了。”顾雨淡淡地回道。
　　“诶？！”
　　听到顾雨好像是来真的，沈念薇也顾不得装什么矜持了。
　　到手的肥羊，怎么可能再放回去羊圈里去？
　　“你给我待在原地别动！我现在这就过去接你！！！”

第二十六章 再次直播，巧遇顾雨
　　【潇潇开直播了？】
　　【好像真是，我靠……这里是哪啊，这条路也太有感觉了吧？】
　　在陈潇手机画面里的，是一条左右侧全是花花草草，藤蔓和树枝一直蔓延到了头顶的长廊。
　　扑面而来的自然气息，让很多人都忘了此时此刻的陈潇应该还在学校里才对。
　　“我本来就在学校里啊~”
　　看着这些“土包子”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陈潇就十分想笑。
　　当然了，刚发现清大还有这么美的地方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也不是那么沉着冷静就是了。
　　【怎么这么安静啊？这个时候主播不是应该在上课吗？】
　　【好啊，潇潇你居然逃课！举报了举报了。】
　　“谁逃课了？我们下午本来就没课好吧！”
　　这些狗粉丝果然气人，自己好不容易开一次直播，这些人居然还开始质疑起了自己开播的“合法性”。
　　不过……这几天她一直没有直播也是有理由的。
　　虽然几天下来，网上对那个跟着沈老师从教职工宿舍出来的女孩的讨论热度降下来许多。
　　但是自己直播间的那些粉丝，却一直追着问自己，都把她给问毛了。
　　她陈潇要是真知道什么内幕，也不可能告诉他们啊。
　　更何况……她什么都不知道。
　　那个绝美的少女，就好像消失了一样，无论是她，还是学校里的其他人，都没有人再看到对方的身影。
　　至于去问沈念薇？
　　这个想法只是在脑袋里闪过一瞬间，便又立马消失了。
　　毕竟在所有人眼里，这个看似只是在人事部工作，但实际上有着不小话语权的黑丝御姐，可不是什么好惹的性格。
　　天天冷着一张脸就算了，最可怕的是你真要犯了什么事，她总是能找到让你最害怕的惩罚方式来惩罚你。
　　最关键的是，你还没法说什么。
　　陈潇这时候突然回想起那次见到神秘少女时，对方那清冷而又威严的气势。
　　说不定，这俩人还真有可能是亲戚关系？！
　　毕竟学校也说了，对方本来就不是这里的学生。
　　所以作为沈老师的一个亲戚，因为某些原因需要过来临时借住几天而已，是一个很合理的推测。
　　“这叫什么事啊……”
　　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弄得全网热议，而且自己……好像还就是推起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之一。
　　陈潇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
　　这种明明知道自己对不起一个人，但是却没法当面道歉，甚至连那个人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真的是太差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会下午没课的这段时间，既没有去图书馆学习，也没有在宿舍睡觉。
　　而是顶着这么大的热天，在学校里乱逛。
　　顺便也开个直播，将自己的问题和弹幕说一说。
　　虽然这些人没一个能给出什么有用的意见。
　　不过就在陈潇坐在长廊边的石椅上休息的时候，一缕淡淡的薰衣草香味从她的面前飘过。
　　抬起头来的她，立马就看到了让她惊讶的一幕。
　　当然同样惊讶的，还有直播间里的弹幕。
　　【我靠，这不是我的女神吗？！居然有生之年又能看到她，我死而无憾了。】
　　【所以旁边那个御姐，就是我女神的姐姐了？好家伙，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前面的收起你的大胆想法，作为清大的学生，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惹谁都行，就是别惹你沈姐。】
　　【不是，就我惊叹潇潇这是什么运气吗？上次遇到一次也就算了，这一次全校的人都没找到她，却被潇潇发现了。】
　　【确实啊，快老实交代，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么内幕，所以才特地在这里蹲点的？】
　　弹幕上的内容，陈潇早就顾不得回应了。
　　她现在只想拦住那个走在沈老师旁边的女孩。
　　可是阻拦的话一出口，她自己都被自己整无语了。
　　“那个……前面的，给我站住！”
　　【……】
　　【我总觉得下一句就是，快给老娘我劫个色？】
　　【别闹，你潇潇是那样的人吗？她顶多是被劫的那个。】
　　【不行了，我要笑死了。】
　　【看到女神转身之后那疑惑的表情，我都想上去和她解释了。】
　　“你在直播？”
　　说话的不是顾雨，而是一旁冷着脸看着陈潇的沈念薇。
　　而这样如同审判罪行的目光，直接让陈潇吓得把手机收到了裤子的口袋里。
　　不过因为紧张，她甚至都忘记了先把直播间关闭。
　　所以现在她的直播间虽然是一片黑暗，但还是可以听到声音的。
　　“啊……沈老师对不起，我……”
　　“没事。”顾雨淡淡地摇了摇头。
　　在她看来只不过是被不小心被拍到了脸而已，反正对于这些事情她根本不会在意。
　　顾雨最关心的只有自己的任务，和能不能尽早脱离生命危险而已。
　　“你叫住我们，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
　　见顾雨这么好说话，陈潇感觉整个人都被治愈了。
　　她本以为对方在看到自己莫名其妙陷入网络风波之后，会非常厌恶这种偷录行为。
　　她都已经做好了承受骂声的准备了。
　　结果对方居然一点都没有在意？这种突然安心的感觉，甚至让陈潇有些想哭。
　　当然，旁边沈念薇看向她的那道死亡凝视，又让她把本就不存在的“眼泪”收了回去。
　　“对不起！”
　　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陈潇直直地弯下了腰，非常陈恳地朝顾雨鞠了一个躬。
　　“因为我最先开始直播的原因，让你陷入了网上的风波，一直想和你当面道歉，就是不知道你的名字……”
　　“顾雨。”
　　“哦……那个顾女神，我是计算机学院一年级二班的陈潇，我们能加个微信吗？我回头把之前的直播打赏收入转给你。”
　　【我靠，潇潇这是要吃独食！】
　　【可恶，为什么不直接问手机号，居然在这种时候都能下意识地防住我们，不愧是清大潇。】
　　【不过这种当面道歉并且真的退钱的行为，还是在以为直播已经关闭没人知道的情况下做出来，真的让人佩服。】
　　【潇潇……我的潇潇，啊，还有我的顾女神，好难选择啊！】
　　顾女神？
　　这是什么奇葩的称呼。
　　还未摆脱前世男性思想的顾雨，听到别人用这三个字叫她，感觉尴尬癌都要犯了。
　　真是的，这么大的一个姑娘，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顾雨一边想着，一边淡淡地拒绝了陈潇的提议。
　　“不用了。”
　　“计算机学院？”一旁的沈念薇倒是听到了一个重点，“小雨，这还是你的学生啊。”
　　“……”
　　站在二人对面的陈潇，脸上满是茫然。
　　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面前这个长得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生，是计科院的老师？！
　　不是不是，这绝对是开玩笑的吧……
　　而与此同时，直播间里的弹幕也已经开始了一轮又一轮的刷屏。

悬赏结果+今日更新说明
　　截止周六晚上12点，悬赏期间共收到5794张推荐票，按照我定的500推一章，一共欠了11章。
　　加上今天本应更新的2章，一共合计13章。
　　不过为了冲下榜，所以这13章我会放在今天晚上12点到1点之间全部发出。

第二十七章 科学杂志，收到了顾雨的投稿（1/13)
　　虽然看不见画面，但是因为顾雨俩人和陈潇的距离隔得很近，所以说话的内容是听得很清楚的。
　　而沈念薇的那句“看来这还是你学生啊？”，也清楚地传达到了每个人的耳朵之中。
　　一时间，满屏的问号充斥了整个直播间。
　　至于说有没有人相信？
　　不是，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去相信这样的话好吧？
　　首先，清大每年招聘老师是在7月份，如果顾雨真的是那个时候就被清大录用了，那么凭借对方的相貌，没可能不走红网络吧？
　　就算官方不会公开面试的内容，那起码一同面试的竞争者，也都会谈起这件事。
　　但网上却一点消息也没有？
　　好，就算他们没有这么无聊，大家都只顾着找工作，所以没有弄出什么动静来。
　　那年龄呢，学历呢？
　　顾雨的年纪怎么看，也不像是超过25岁的人，说是十七八岁，都绰绰有余。
　　清大录用老师的要求非常高，不光是卡学历，还卡院校，更卡学术成果。
　　弹幕里有人当场就查过，清大以往录用的最年轻的老师，也已经26岁了。
　　毕竟在名校毕业，还得有不凡的成果，这必须是在读研读博期间就树立了很大的目标才行的。
　　所以博士延毕的人，不在少数。
　　但是也不会有人嘲笑他们，因为学术这玩意不像做房子打地基，不是说你多花点功夫就能缩短时间的。
　　有可能花费了很久的时间，也想不出来。
　　最后无奈放弃的人，也不在少数。
　　可是这样的经历，放在这样一个美得动人心魂的大美人身上，合适吗？
　　哪个女孩不珍惜青春？
　　会在枯燥的学术上面花这么久的时间，只为去实现那个遥不可及的梦？
　　更别说刚才直播画面里的顾雨，皮肤又好气质又佳，根本不像是那些醉心科研的“疯子”。
　　【所以说你们信吗？反正我是不信。】
　　【谁会相信啊，不过也说不定是辅导员呢？毕竟那个御姐只是说顾女神是计算机院的老师，但也没说是授课的啊？】
　　【对啊，你这么一说，倒是很有可能了。】
　　毕竟清大虽然卡教学侧卡的很严，但是对于生活侧，只要有硕士以上的学历就足够了。
　　而且凭借这俩人密不可分的关系，走走后门不还轻松拿下啊？
　　不过这种现象倒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反正清大在教学侧把控的很严，而且就算你靠关系进来，也不会是一路让你混的。
　　就算是沈念薇这样的校董，需要负责的事情也是很多的。
　　【好羡慕潇潇啊，辅导员是这样又好说话，又漂亮的人。】
　　【呜呜呜，顾女神你把我带走吧~】
　　不过哪怕直播间里再怎么热闹，陈潇本人都是一概不知的。
　　而且她的想法就完全和那些弹幕里不同了。
　　辅导员？
　　拜托，开学第一天，军训之前他们就和辅导员见过面了好不好，计科院有这样的辅导员她会不知道？
　　“还有其他的事吗？”
　　见陈潇一脸呆滞，沈念薇心里忍不住狂笑。
　　不相信对吧？不相信就对了。几年前的她，也不相信这个妖孽会变成自己的学姐呢。
　　“额，没有了沈老师。”
　　“你今天下午没课吗？”
　　“啊？”被沈念薇这么一问，明明不是逃课的她却真的有种自己做错了什么的感觉，“不是不是，我没有逃课，我下午没课的。”
　　“嗯……”
　　沈念薇默默地看了看面前这个明显有些害怕自己的女孩，最终还是决定放过对方。
　　毕竟自家小雨都已经不计较了，她也不能太难为人家不是吗？
　　“行了，没事的话你就先走吧。”
　　“好的，沈老师……顾老师。”
　　犹豫了一下，最后陈潇还是叫了一声顾老师。
　　“呼……”
　　见沈念薇和顾雨已经走远了，她这才放下了心来。
　　没想到沈老师居然这么可怕，明明长着一张那么好看的脸，却时时刻刻都有一种要吃人的感觉……
　　还是旁边的顾女神亲和力强，虽然话不多，但对方光是站在那，就总感觉有一种被清风拂面的舒适和自然。
　　之前的那一面，那种高中班主任式的恐怖威严，估计只是一个错觉吧？
　　虽然今天的陈潇也没能把该还给顾雨的钱还回去，但是心里的那种担忧却已经彻彻底底被消除了。
　　可惜，当她拿出手机，发现自己居然忘记关直播间的时候，那张可爱的脸顿时又垮了下来。
　　“啊啊啊，我就是个笨蛋啊！！！”
　　——————
　　米国《科学》杂志的审稿部门。
　　一个个忙碌的身影活跃在各个工位上，打印机咯吱咯吱的不停响动，好像没有休息的那一刻。
　　还有一天就是新一期的期刊发布日了。
　　当然，他们忙碌的内容也并不是为了明天。
　　毕竟像他们这样世界权威的学术期刊，会接受世界范围内所有的投稿。
　　如果这个时候才开始审稿，怎么可能来得及。
　　专业的杂志当然会有专业的审核流程，从初审，专家外审，再到主编终审，总共会花大概一个半到三个月的时间。
　　有些时候收到的投稿如果多，可能这个时间会更久。
　　但是即便如此，他们每天的工作也是很忙碌的，初审人员需要高强度地阅读邮箱里的投稿。
　　然后对那些恶搞的，或者水平一看就不够的稿件进行第一步的筛除。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稿子都会完整的走下来这样冗长的流程。
　　像一些知名学者，或者有影响力的单位，他们的论文稿本身就代表了一定的质量，所以筛查起来就不用从头到尾都来一次。
　　“咦？神州清大的投稿？”
　　负责初审的霍根，在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是有些惊讶的。
　　清大在国际上的地位还是很高的，所以在看到第一单位上写着清大的名字，他立马就将其从茫茫稿件中单独拎了出来。
　　不过当他看到论文的标题之后，嘴角又不禁抽搐了一下。
　　“百分之百的识别率？你这是要掀起模式识别的革命啊？”
　　虽然心里再怎么不相信，但是这个清大的第一单位就这样挂在上面，不看两眼真的说不过去。
　　但是等霍根抱着半相信半怀疑的态度，拖动着鼠标慢慢往下滑的时候，脸上慢慢的表情慢慢凝重了起来。

第二十八章 她是我学生(2/13)
　　霍根看着电脑上的论文，眉头越皱越深。
　　别误会，他并不是被顾雨的科研成果给震撼到了，而是和当初黄非红的反应一样——看不懂。
　　废话，他要是能看懂这篇文章，那也不会在这里负责稿件的初审了。
　　不过虽然他看不懂，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做出基本的判断。
　　毕竟他也在这行混过不少年了，如果没有一点学术基础，怎么可能胜任这份工作呢？
　　好歹他也是名校毕业的硕士生，含金量还是有的。
　　再说了，这个论文是挂着清大的名头的，这也就说明了，对方肯定是自己先审核了一遍的。
　　除去极小的可能，会因为算错而导致论文有误，基本上是不用担心这篇文章的真实性的。
　　当然了，虽然说是这么说，审查的流程还是得走的。
　　不然也对不起国际顶尖学术期刊的名头了。
　　想到这里，霍根拿起桌上的固定电话，直接拨通了胡佛大学模式识别专业的教授电话。
　　“喂，请问是卡尔教授吗？我是《科学》的霍根，我这里有篇论文想给你看看。”
　　“论文？”
　　电话那边的卡尔皱了皱眉，“专家审稿不是在明天吗？你今天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平时在胡佛大学里授课的卡尔，除了偶尔看看底下博士生的论文进度之外，也会帮忙给《科学》期刊来审稿。
　　《科学》和《自然》，因为现在都是接受几乎各个领域的投稿，所以他们审核的工作量也是巨大的。
　　可即便如此，也不能因为你个人的喜好，胡乱扰乱原有的审核流程吧？
　　所以卡尔在电话里的语气，也有些不快了起来。
　　不过这边的霍根却丝毫没有在意这些。
　　或者说，正是他太了解这帮学术疯子了，所以才如此有恃无恐。
　　“是这样的卡尔教授，我这边收到了一篇来自神州清大的，关于模式识别领域的论文。”
　　“神州清大……然后呢？”
　　听到这个在国际上有着不俗影像里的名字，卡尔的脸色才好了一点。
　　况且曾经的他，还带过一个本科从神州另一所顶尖大学毕业的女生。
　　那是他见过的最天才的神州学生，哪怕是在人才辈出的胡佛大学，都算得上是顶尖。
　　能成为她的博士生导师，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就是不知道回国之后的她现在怎么样了，这么久了也不给自己发个信息。
　　“卡尔教授？卡尔教授？”
　　“嗯，你继续说。”
　　“哦，就是这篇关于模式识别准确率提升为百分之百的论文，您要不要现在确认下真伪性，因为这个要是……”
　　“你说啥？！”
　　“额，我是说，如果它是真的，那我感觉现在所有的稿子优先度都可以往后排，说不定……可以破例插队？”
　　“不是，我tm是问你论文的标题！”
　　卡尔的声音很是激动，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而事实上，霍根所说的也确实很让他震惊。
　　作为致力于研究模式识别的老教授，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百分百识别率的可怕吗？
　　这要是真的能成功，会是一个质的改变。
　　甚至能撼动机器学习这个曾经和模式识别同期诞生的挛生兄弟，现在在人工智能领域的地位。
　　“论文标题……”
　　“行了。”卡尔直接打断了霍根的话，“你直接把论文发给我吧……对了，你说的这篇论文，是清大哪位教授写的？”
　　“稍等……我看看啊。”
　　电话里传来了鼠标滚轮划动的声音。
　　“Gu Yu？”
　　“Gu……顾雨？！”
　　“啊？卡尔教授你认识这个人吗？”
　　“……”
　　电话这边的卡尔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脸上的表情既有些欣慰，也有很多惊讶。
　　“废话，这是我最得意的学生……”
　　——————
　　“好了，这就是你以后出入学校的‘免死金牌’了。”
　　沈念薇从办公桌里拿出了一张绿色的卡片，正面印着清大的校门，背面则是顾雨那让人羡慕嫉妒的完美证件照。
　　以及包括姓名性别以及所属学院的简单信息。
　　清大的所有地方都是实行的一卡通政策，学生的卡是蓝色的，老师的卡则是绿色的。
　　当然，老师的卡除了和学生一样可以出入所有场所之外，额外还具有免费在食堂吃自助餐的权利。
　　只不过这一点沈念薇直接就没告诉顾雨。
　　毕竟食堂里的饭菜，哪有她亲自做的香啊？
　　看着顾雨一脸郑重地收起了一卡通，沈念薇就觉得有些可爱。
　　“小雨，你还是没和我说你这几天去哪了啊~”
　　“……家里有事。”
　　“骗人是吧？我都打电话给你爸妈了，他们说压根就没事！”
　　“……”
　　顾雨有些无语，自己的父母哪里都好，就是在对待和自己有关的事情的时候，总是会变得方寸大乱。
　　这对夫妻是不是有些过于溺爱前身了？
　　“算了，我知道我对你是有些管的太多了。”
　　沈念薇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惆怅。
　　“你出国读博之前，还是很黏着我的，放假的时候不是你来我家就是我来你家。
　　那时候叔叔阿姨都说，如果我是男的，可能我和你这辈子肯定是一对没跑了。”
　　想到那段时光，沈念薇的脸上不禁露出了怀念的笑容。
　　不过很快这样的笑容就消失不见了。
　　“但现在有时候我会想……我是不是因为看到了都能做到的小雨，居然有些地方还要依赖我，所以感到了一些平衡，觉得我比你强。”
　　“然后因为这个，才让我舍不得你离开呢……”
　　顾雨沉默了。
　　她想不到，自己只是在医院躲了几天，这个黑丝大姐姐居然会想这么多。
　　不过这倒也合情合理……
　　前身智商非常高，但是情商不足，活了22年也只有沈念薇这一个朋友。
　　是因为傲气吗？
　　不是。
　　只是因为其他人都不想接触自己，认为那样遥远的她，是无法成为他们的朋友的。
　　无论是这张美丽动人的脸，还是那让人望尘莫及的成就，都是一道道壁垒。
　　成为自己的朋友，想必沈念薇其实也承受了很多的压力吧？
　　“薇薇姐……你不要这样。”顾雨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能是钢铁直“女”式地说了一句。
　　可这句话明显作用不大。
　　坐在对面的沈念薇肩膀一抽一抽的，双手捂着脸生怕别人看到什么，这副小女生的样子哪还有之前“教训”陈潇时的架势。
　　“小雨，姐姐只问你一句话，你有没有后悔和我做朋友？”
　　“当然没有。”
　　“那这几天你躲着我，也真的不是因为厌烦我喽？”
　　说到这里的时候，沈念薇那双手下的小脸已经开始有些忍不住想笑了。
　　“不是。”
　　“所以没有任何原因就出逃的你，是不是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作为补偿？”
　　“……嗯？”顾雨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你答应了是吧？那可不能反悔了啊~”说到这里，沈念薇手一摊，露出了满脸得意的欠揍表情，“就罚你今晚穿黑丝给姐姐我看吧！”
　　“？？？”

第二十九章 羞涩至极的顾雨(3/13)
　　虽然穿越过来已经好多天了，像顾雨这样的性格，对于换了个性别也倒没有太多的抗拒。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真的可以做到不要面子好吧！
　　有些东西她可以无所谓，但是有些东西，打心底里她还是比较抗拒的。
　　像开学的这些天，因为夏天炎热的关系，所以她基本上都是穿短袖短裤的。
　　至于说裙子这种没有安全感的东西，真的是想都不敢想啊。
　　就算听说过安全裤这样“罪恶”的神器，但是心底的抗拒还是存在的。
　　所以顾雨在听到面前这个坏女人居然敢套路自己，让自己以为对方真的玉玉了然后露出破绽，脸上终于有些挂不住了。
　　“快快快，我已近等不及了。”
　　拉着顾雨回到宿舍的沈念薇，迫不及待地从柜子里翻出了黑丝连裤袜。
　　她翻的时候顾雨还看了一眼。
　　好家伙……整整一个大抽屉，全是连裤袜，还从40D到110D分开来整理。
　　这个女人到底是有多喜欢这玩意啊？！
　　“那个，薇薇姐……我……”
　　“少来，答应了就是答应了，你别管我用什么手段。”
　　沈念薇叉着腰，一副不讲理的土匪模样，“而且你周末消失的事情，我都不计较了，我说小雨你可别太恃宠而骄了！”
　　“……恃宠而骄？”顾雨用一种看变态的眼神看着沈念薇。
　　这家伙，居然相当自己的主人？
　　“咳咳……”沈念薇脸色微红，知道自己说的话好像有些不太合适。
　　但她用来缓解尴尬的方式，也非常直接。
　　两只手一边一个搭在了顾雨的香肩之上，然后微微用力向下一按，就将柔弱无力的顾雨按在了床上。
　　然后顾雨的四肢都被她分别用双手双脚抵住，两个人就这样大眼瞪着小眼。
　　“小雨，你脸好红啊~”
　　看到难得放下那副三无的表情，露出羞涩模样的顾雨，沈念薇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后面了。
　　能让小雨露出这样的神情，天底下也就她一人了吧？
　　真是太有养成游戏的成就感了~
　　“有吗？”
　　顾雨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沈念薇的体香，整个大脑都有些昏昏沉沉的。
　　但是让她奇怪的是，系统给的buff呢？怎么偏偏这个时候不起作用了？！
　　【根据当前情形，系统判定为不符合科研场景，也不会影响宿主科研人才的形象，故不予以强制冷静效果。】
　　淦你娘的！你这个系统就是想看我乐子是吧？
　　想不到你是这样的lsp系统！
　　“来嘛~穿上给我一个人看又不会少块肉，我又不是让小雨你穿这个出去。你就当你念薇姐现在就是个癌症晚期的病人，临死前想……”
　　“道歉。”
　　“诶？”
　　看着突然脸色一冷的顾雨，沈念薇有些愣神。
　　“向我道歉。”顾雨语气严肃异常，“癌症晚期这种话，以后不要说出来随便咒自己，知道吗？”
　　突然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刚刚还很温顺的小雨突然变得这么严厉？
　　或许，是真的害怕自己得绝症吧？
　　看来这个小家伙虽然嘴上脸上冷冰冰，但实际上比谁都在意自己。
　　想到这里，沈念薇的心里既有些暖暖的，也有些愧疚。
　　“好啦，我向小雨你道歉，以后不会胡说八道了。”
　　“嗯……”
　　听到沈念薇的话，顾雨淡淡地点了点头。
　　然后在面前这位大姐姐期待又渴望的目光下，最终无奈地接过了其手中的裤袜。
　　算了，爱咋地咋地吧，她不要脸了。
　　“哇~小雨你真的太美了！”
　　看着顾雨有些生疏地卷起裤袜，然后一点一点地往那两只有着完美曲线的美腿上推去，真的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
　　特别是穿完之后，那一脸红润然后无意之间两腿横在床上的诱人姿势，更是让沈念薇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
　　想也不想的，她趁着顾雨还在纠结的时候，拿出了手机打开相机，然后抓拍了好几张图片。
　　最后保存在了加密过的文件夹里。
　　“可以了吧？”顾雨生无可恋地问道。
　　“嗯嗯，这次就放过你了，下次……”
　　“没有下次了。”
　　————————
　　胡佛大学计算机学院。
　　卡尔带着老花眼镜，但眼里的欣喜和振奋是止都止不住的。
　　就在刚才，他找自己的几个好朋友，然后动用了学校的超算进行了一下午的验证。
　　终于得出了结论。
　　论文的结果完全有效，虽然……目前只是提了一个新的思路，并且证实了这条路的可行性。
　　至于真正要应用于实际，还是需要更多的实验的。
　　“这个小丫头，弄出这么厉害的东西，也不跟老头子我说一声……”
　　虽然嘴上抱怨，但卡尔的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像他这样的CS和AI领域的大牛，思维想法和境界早就不是那些普通人所认为的那样。
　　在他这里，从不会看不起谁，他只会因为学术和科研能力而尊敬谁。
　　顾雨虽然是他曾经的学生，但按现在的成就来说，未来肯定是不亚于自己的。
　　这是一种无上的自豪，和国籍无关。
　　卡尔挥了挥手，和实验室里其他的人打了个招呼，然后便拿着手机走出了实验室的大门。
　　“喂，霍根吗？我这边已经帮你审核完了。”
　　“结果……如何？”
　　“可以直接发，到时候我直接和你们的主编说一下就行。”
　　“额，那不需要再等几个月了？”听到卡尔这么激动，霍根反而有些不确定了。
　　因为他可是听到了，这个作者好像就是对方的学生来着。
　　“让你们发你们就发，哪来这么多废话。”
　　以他在学术界的地位，就算是《科学》和《自然》，也得给他点面子。
　　而且这又不是什么走后门的行为，本身论文的质量就在这里，要是《科学》杂志的主编这点眼力都没有，那怎么可能和《自然》争了这么多年的最权威学术期刊呢？
　　不过最后的结果还是有些让卡尔有些不满。
　　因为最新的几期版面已经确定好了，实在没办法插队，所以最终协商的结果就是最快一个月才能发表。
　　当然，录用的结果现在就可以回给清大，也算是给那边一个交代。
　　“一个月……也行吧，小顾雨啊小顾雨，这回你也算是欠你的博导我一个人情了呢。”

第三十章 顾雨是我们的老师？别逗了！(4/13)
　　“起床了小雨！”
　　刚刚六点半，沈念薇就推开了顾雨房间的门，然后轻轻捏住了她那可爱的琼鼻。
　　而因为患有癌症的原因，本来平时呼吸就有些喘的顾雨，直接发出了剧烈的咳喘，吓得沈念薇赶忙松开了手。
　　“小雨你没事吧？”
　　“没、没事。”
　　深呼吸了好一会儿，顾雨才慢慢平静了下来。
　　看着满脸自责和担忧的沈念薇，她故意转移话题说道，“今天是我第一天上课了吧？”
　　“是啊……”
　　听到这个，沈念薇果然重新变得激动了起来，“今天可是你的首秀啊，呜呜呜，总感觉有一种女儿要上考场的感觉呢。”
　　“……”
　　上回是主人，这回又成妈妈了是吗？
　　不过沈念薇接下来的举动，还真就和亲妈一样了。
　　从帮助自己起床穿衣服，到把刚做好的培根煎蛋端上桌，一股浓浓的“母爱”从内而外的散发了出来。
　　顾雨很想说她不是残废，但是看到沈念薇那十分开心的笑容，又决定就这样顺着对方来了。
　　“我帮你把一卡通还有出门必带的一些东西都放进你的包里了。”
　　“包？”
　　她哪来的包？
　　“我给你买的，IV的限量款包包，喜欢吗？”一边说着，沈念薇一边从一旁的凳子上提起了那个所谓的限量包。
　　但顾雨是谁，曾经的钢铁直男，现在的钢铁直女好吧。
　　对于这种华而不实的外观，她只有三个字。
　　“还行吧。”
　　“你不讨厌就行。”
　　见顾雨一如既往的冷淡语气，沈念薇也已经习惯了，并深知这孩子就是个这么个外冷内热的性格。
　　心里有她就行，别的不强求。
　　而在俩人吃完早饭之后，沈念薇又以必须在学生面前有个好形象为由，抓着顾雨的小身板按在了镜子前，然后给她画了一个非常淡的妆。
　　做完这一切，时间也到了早上7点半了，距离上课的时间只剩下了最后的30分钟。
　　“小雨，加油啊！”
　　从宿舍出来，然后在一个岔路口和顾雨分离的沈念薇，朝着顾雨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
　　她还有工作，不可能一直陪着去教室外旁听。
　　所以也只能在这里最后给小家伙鼓一鼓劲了。
　　“嗯，我会的。”
　　——————
　　“听说没，昨天顾女神出现在学校里了，还被我们学校大一的那个女主播给拍下来了。”
　　“顾女神，哪个顾女神？前段时间你们不是还对着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女生到处舔，怎么这么快就换了目标了？”
　　距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所以A311教室里的学生这会儿都在闲聊。
　　而对于男生数量大于女生的计科专业，最值的让他们聊的话题自然就是漂亮的妹子了。
　　“顾女神就是之前那个不知道名字的女生，你个白痴……”
　　“不是，你们这些男生也真够无聊的，学校都说了她不是我们这里的学生，难道这还不能阻碍你们脑中不切实际的幻想吗？”
　　“可是直播……”
　　“直播又怎么了？她有可能只是沈老师的亲戚啊，过来暂住几天这很合理吧？”
　　确实，无论大多数人承认与否，目前看来这都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至于说直播里流传的什么……计科学院的老师，反而有种开玩笑的感觉。
　　或许只是因为顾雨的目标是以后毕业了能入职清大，所以沈念薇才故意那样激励她？
　　一时间，被女生们冷嘲热讽了一番后的男生们，都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在了原处。
　　唯有一个脸色有些奇怪的男生，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人，好奇地追问了一句。
　　“那个，老哥……你刚才说顾女神顾女神的，所以她到底叫啥啊？”
　　“啊？哦……她叫顾雨来着，怎么了？”
　　“顾雨？！”
　　“不是，你瞎叫什么啊……”
　　见这家伙反应这么大，旁边的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但相比其他人心里的无语，这位仁兄自己反而更加有一种想撞墙的想法。
　　“不是，你们真就不看课表的吗？今天给我们上算法课的老师，就叫顾雨啊……”
　　“……哈？”
　　“别开玩笑了，我看看……我靠，真叫顾雨啊！”
　　其实这也很正常，大部分学生只会记得自己今天上午有课，有些学生甚至连教室都不知道，反正跟着大部队走就完事了。
　　至于老师的名字？谁关注那个啊。
　　大学的老师又不像高中那样，只要你入学了，那么你接下来的三年，每一周都会见到对方。
　　大学里的老师很多时候你可能只是见半个学期，之后的几年里，你就再也找不到他人了。
　　这种情况下，还有必要记住对方的名字吗？
　　但是现在被这个男生这么一提醒，很多人也都意识到，这次给他们上课的老师好像有些不一样……
　　“不、不太可能吧？我们计科院的老师，哪个不是30岁朝上的，顾女神……我靠我做梦都不敢想啊。”
　　“难道是重名？”
　　“你问我我问谁？而且不是还有10分钟就上课了吗，等一等不就知道结果了吗？”
　　“可万一要是真的，那咱们学校可就太不要脸了啊，在wb上说什么她不是我们的学生，结果意思是不是学生可以是老师是吧？”
　　“……”
　　教室里因为这个新的消息，又开始沸沸扬扬地讨论了起来。
　　不过还没等这些在顾雨眼里无聊至极的学生继续讨论自己，教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而在所有人期盼而又紧张的目光下，从外面走进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去，怎么是他啊……”
　　“？？？”
　　胡汉生满头问号的带上了教室的门，疑惑地看着这些看到自己进来之后，一脸失望的小兔崽子们。
　　“别这样看我，我是来旁听的，你们继续。”
　　可说是这么说，但问题是谁敢继续啊？
　　胡汉生总归是计科院的院长，虽然平时在学生的眼里是个还算好说话的人，但是院长的威严还是有的。
　　而在他拎着公文包顺着走廊一路向上走到最后一排坐下的这段时间，教室里陷入了可怕的寂静。
　　没办法，这种感觉就像是以前高中上课的时候，班主任突然搬了个椅子坐到了最后一排，然后不停用笔戳戳你，让你上课不要走神的感觉一样。
　　一时间很多混子学生都开始后悔了，为什么他们非要坐在第一排呢？
　　而就在他们后悔不迭，在所有学生的情绪都被胡汉生弄得紧张兮兮的这一刻。
　　A311教室的门忽然被一只纤细白净的小手推开了。

第三十一章 惊艳全场的顾老师(5/13)
　　顾雨一路上经过各个教室，朝着她今天上课的地点赶来的时候，可没少被人行注目礼。
　　而那些目光之中透射出来的意思，大概也无外乎是惊艳于她的相貌，以及最近关于她的网络传闻吧？
　　说实话，顾雨两世为人，都是那种很少网络冲浪的性子。
　　别人用来拓宽社交，精心运营的什么好友圈，个人wb……在她这里全是一片空白。
　　要不然沈念薇怎么一直和自己吐槽，说她的性格实在太无趣了。
　　人家女生最喜欢干的就是在好友圈里晒生活照。
　　而且越是漂亮的女生就越是热衷于次。
　　但到了顾雨这里，却恰好相反了。
　　甚至……她直接没开通好友圈这个功能。
　　不过无论这些目光看得她再怎么不适应，顾雨的脸上也没有露出任何的慌乱。
　　甚至有些想笑。
　　【我去，那不是之前热搜上的那个女生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呜呜呜，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在现实中看，还是这么美~】
　　【好想娶回家啊，然后生一个儿子叫……】
　　“……”
　　听到这些越来越露骨的心声，顾雨实在忍不住了，一把将鼻梁之上的心灵眼镜摘了下来。
　　其实本来她是想带个眼镜好提升一下身为人民教师的气质，也顺便实验一下新手礼包里这个神奇眼镜的效果的。
　　现在想想，要不还是算了吧。
　　“A311……应该是这里了。”
　　没有任何的犹豫，顾雨直直地推开了教室的门。
　　寂静。
　　原本这个教室里，在顾雨走进来之前的气氛就有些古怪。
　　此刻在她走进来之后，更是像如同见了鬼一般，每个人都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站在讲台上那个绝美的身影。
　　没反应过来，一时间所有人都没能反应过来。
　　这反差感也太大了吧！
　　不是，顾女神你今年才多大啊，你这样一瞬间从我们yy的学妹，变成大家的老师……
　　这合适吗？！
　　这不合适，这非常的不合适啊！
　　但事实却又摆在了他们的面前，容不得他们继续质疑什么。
　　因为台上的顾雨，此刻已经开始在黑板上用那飘逸的行楷字体，写起了自己的名字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顾雨，是你们算法课的老师之一。”
　　说完，顾雨又写了一串邮箱在黑板之上，“这是我的邮箱，如果你们这节课上有什么问题，可以发邮件和我交流。”
　　仍旧是沉默。
　　拜托……面对这样一个身高1米6左右，美得冒泡还看起来根本不像老师的老师，基本是个正常人，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啊。
　　“那个……顾老师？”
　　“嗯？”顾雨淡淡地瞥了一眼这个坐在前排举起手来的女生，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我想问一下，老师您今年多少岁啊……”
　　靠，勇士啊。
　　这个女生的话一出，所有人看向她的目光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22岁，坐下吧。”
　　顾雨不带任何犹豫地就说出了自己的年龄，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以后这些和课堂无关的问题，就不要再问了。”
　　“抱、抱歉……”
　　那个女生被顾雨那冷淡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毛，而这种和年龄相貌完全不符的威严，也让教室里的其他学生慢慢恢复了属于清大学生的基本素养。
　　当然，这也和他们的院长就在后面坐着这一点，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但是……台上的顾雨刚才说什么来着，22岁？！
　　他们记得清大的老师最低要求也得是博士毕业啊，那岂不是说……这个小姐姐22岁就博士毕业了？！
　　质疑，不相信，种种情绪纷纷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
　　但是这样的想法很快就将消失了，因为顾雨的第一节课，已经正式开始。
　　“话不多说，我们先上第一节课，抽象算法的设计与分析。”
　　顾雨没有继续在自己的来历上继续多费口舌，而是直接拿出了课本，然后翻到了第一页。
　　而也就在这一刻，下面的学生渐渐意识到了不对。
　　他们的新老师……上课都不用ppt的吗？
　　虽说清大的算法教材其实很薄，但就是这样一本很薄的书，在很多经历过它的学生看来，是一个深深的噩梦。
　　因为从第一章开始，整个教材的语言就非常生涩难懂。
　　顾女神你这只拿个粉笔头，确定能把下面的人教会？
　　但这些对于顾雨来说，本来就不是问题。
　　她先是用最通俗易懂的话，将原本又臭又长的概念翻译成了人类能够听懂的词语。
　　然后在讲到本不需要她来解释的数学归纳法证明时，一边解释一边用那飘逸灵动的字体，将原本让人头疼的数学公式一步步地拆解了开来。
　　台下的学生都听呆了。
　　甚至忘记了现在还只是第一天的课的第一节，而他们就已经快要把第一大章的内容给全部学完了。
　　“习题部分大家自己做一下就可以了，都很简单。”
　　“……”
　　不是，你别以你的标准说“简单”这两个字啊，说不定我们……
　　靠，还真的挺简单的。
　　当他们翻开课本上的习题之后，才知道顾雨并没有“高看”他们。
　　而台上的顾雨看着台下的学生都不说话，还以为自己讲的不够好。
　　于是稍微停顿了一下，皱着眉冷冷地问道：
　　“你们，听不懂？”
　　淡淡的一句话顿时让底下的学生着急了。
　　一时间每个人都开始急着解释，说他们已经懂得不能再懂了。
　　废话，要是像这样把知识揉碎了喂给你，你还能听不懂，那也太对不起清大高材生这个名号了。
　　“好，那我们开始讲第二章的内容。”
　　看到不是自己讲课的问题，顾雨便松了口气，然后翻了一下手上的课本，平淡地说道。
　　“？？？”
　　不是，这跳的也太快了吧？这才一节课过去你就讲第二章了？
　　这是直接跳过了第一章后面的所有小节了？
　　但当底下的学生翻开课本的下一页之时才惊讶地发现，不是顾雨跳的太多，而是她的讲课速度实在太快。
　　花费时间去讲的，基本都是重点难点。
　　而对于一些特别简单的概念性内容，她只是稍微提了一下就直接略过了。
　　而这也是他们直接去看习题，却惊讶地发现自己都会做的重要原因。
　　但即便如此，全班大多数还都跟得上这个速度，这就显得很离谱了。
　　至于说那些跟不上的……
　　废话，你非要不听课，只是像个lsp一样盯着那张怎么看都看不腻的俏脸流口水，跟不上进度又能怪得了谁？
　　长得好看又不是顾女神的错，都大学生了一点定力都没有，活该挂科！
　　“嘶……这个丫头是妖怪吗？”
　　本来对顾雨讲课能力并不看好的胡汉生，现在已经快要惊到下巴脱臼了。
　　科研能力让整个院的人都赞叹不已，望尘莫及。
　　现在讲课能力还爆杀了大半个学院的老师，甚至可以说顾雨讲课的风格和质量是毫无缺点。
　　可能唯一对这个课堂有很大影响的，就是那张无论男生女生看着都把持不住的脸蛋了吧？
　　可为什么这样全能的人才偏偏就得了那样的病呢。
　　一时间，胡汉生的心里再一次如同被刀割了一般心痛。
　　顾雨这孩子……真是太让人意难平了。

第三十二章 提前下课跑路，还广受好评？(6/13)
　　顾雨的上课速度已经不能说是快了。
　　胡汉生发现，她这已经把不属于自己的部分都一并讲掉了。
　　而且中间该下课的10分钟时间，顾雨也没有让大家休息，而是当做没听见铃声一样继续讲课。
　　对此学生们倒没有什么意见。
　　相比于10分钟可有可无的休憩，哪有用这些时间多看看顾女神的曼妙身姿，以及聆听那清泉般的天籁嗓音来得舒服？
　　更何况，他们意外的发现，算法这门课好像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难。
　　虽然抄笔记抄的很累，但是收获也是很多的。
　　只不过上顾女神的课也有一个苦恼，就是一节课讲的内容实在太多了，下课如果不巩固的话，确实很难一下消化掉。
　　也正是有这些问题，台下的胡汉生才有些皱起了眉头。
　　不按时下课这点怎么说呢，虽然会有学生不满，但是也不至于去举报。
　　更何况以他这个过来人，对这些荷尔蒙旺盛的小年轻的了解，这些人也不会去举报他们心目中的女神。
　　可是这第二个问题，就有些严重了啊。
　　教学任务划分这件事，是先从人事部的沈念薇那里出发，制定一个基本的框架和要求。
　　然后再有每个学院的院长副院长分配任务，并通知到每个老师的身上。
　　所以每个老师的教学任务都是已经指定好了的。
　　顾雨这样不顾安排，直接提前讲完了属于其他老师的那一部分，怎么说都有些不太合适。
　　不过胡汉生不清楚的是，这其实也并非是顾雨故意为之的。
　　只是处于系统赋予buff自带的超高专注模式之中的她，此刻只想着将自己所知道的知识全部讲出来。
　　她甚至就没考虑过下面的学生到底能不能接受这么多的信息量。
　　之所以还没发生什么太大的事故，也全部得意于她超高的人格魅力，以及之前第一个任务奖励的高级教育学能力。
　　但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她就慢慢感觉自己身上的体力已经被她消耗完了。
　　正好在她写完了图的两种遍历方式的伪代码之后，右手微微一颤，粉笔没有拿稳直接掉在了地上。
　　当然这个小细节全场只有她自己知道，就连一直在后面关注自己身体状况的胡汉生也因为距离原因，没能第一时间发现。
　　“……”
　　顾雨皱了皱眉，转过身来面对着阶梯教室里一众学生，一百多人就这样突然沉默了下来。
　　“下课。”
　　“诶？？？”
　　教室里忽然开始发出了乱哄哄的议论声。
　　不是，这个时候下课？下的哪门子课啊？！
　　现在才第二节课刚过去，处于第三节课刚开始啊。
　　而带着这样的疑问，坐在第一排的一个男生举起了手，然后有些羞涩地看着离自己非常近的那张绝美的脸，忐忑地代替大家问道：
　　“顾老师，是10分钟之后上课，还是算上第一节课没休息的时间……”
　　“都不是。”
　　顾雨扶着多媒体讲台，脸上已经开始渗出了冷汗。
　　她现在只感觉自己随时有可能一屁股坐在地上，但好在她还有系统，所以任何有损形象的行为都会在其帮助下安稳度过。
　　“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你们可以回去了。”
　　“回去？？？”
　　虽然说提前下课无疑是一件特别令人开心的大好事，毕竟清大的课程强度确实很高，偶尔他们这些优等生也是会想偷懒的。
　　更别说顾雨的课程知识点还这么密集，更是让大家感觉这不晚上自己拿笔记复习一下，可能很快就忘了。
　　但说是这么说，可没有一个人真的想提前结束。
　　就不说台上这个看起来还没他们大的女神老师无时无刻散发的人格魅力了吧。
　　单单说听课的感受，那确实只能用痛并快乐着来形容，越听越想听，根本停不下来。
　　最最最重要的……
　　最后一排的胡院长可还在那看着呢。
　　女神你哪怕同情体谅我们，好歹也看看场合啊……
　　“老师，我们还能继续听的，你不用担心我们。”
　　“是啊是啊，而且我们完全不需要课间休息，我们只想多听顾老师你给我们多上几个章节。”
　　“顾老师你也不用担心我们消化不完，顶多这俩天晚上晚睡一点就是了，反正这些知识总归是要学的，早早学完，后面也轻松不是吗？”
　　“……”
　　顾雨现在心里别提多想骂人了。
　　这些人是要谋杀吗？！
　　不过好在那个躲在最后一排的胡院长，此时此刻也终于发现了不对，直接站起身来走上了前。
　　而他的这一举动，也让教室里变得安静了起来。
　　但是每个学生都在用紧张的目光看着胡汉生，生怕他会怪罪顾雨“胆大包天”的当面违规行为。
　　“还好吗？”
　　胡汉生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顾雨一个人能听到。
　　但还没等顾雨回答什么，他就已经通过观察得出了答案。
　　此刻的顾雨双腿微微颤动，一只手扶着讲桌的角，另一只手捂着腹部，额头上也渗出了几丝细汗。
　　靠！这丫头也太乱来了吧？！
　　不是说好了，有不舒服的感觉立马就要和他说，怎么到头来还是这样一意孤行。
　　这次上课是，之前那次在医院不顾创口开裂，给自己写指导笔记的时候也是。
　　为什么就不能多为自己考虑一下？
　　梦想重要，你的身体难道就不重要了吗？
　　胡汉生看向顾雨的眼神里，既充满了止不住的心疼，也包含了些许的责怪之意。
　　所以在顾雨说下句话之前，胡汉生已经转过身来对着教室里其他学生说道：
　　“顾老师她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你们可以提前下课了。”
　　“但是你们离开的时候安静一点，不要吵到其他在上课的同学。”
　　……
　　“啊？？？”
　　身体不舒服？
　　所有人都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原因。
　　而且众人观察一番之后，也确实发现了顾雨额头上已经开始流汗，并且脸色有些苍白。
　　可这样一来，之前他们还要求顾雨继续上课……那和强人所难有什么区别？
　　而且第一排的学生呢？就不能再有点眼力见吗？隔着这么近的距离，你是只知道欣赏美色了是吧？！
　　一想到他们心中的女神明明身体不舒服还在坚持讲课，教室里的学生就有些愧疚。
　　这一刻，他们早就忘记了台上的顾雨不久前还是他们口中的“学妹”。
　　也忘记了他们还有过对老师和长辈不敬的举动，随时有可能被秋后算账。
　　顾雨用她丰富的学识、认真的授课态度以及令人感动的品性，毫无悬念地征服了所有的学生。
　　现在的他们只知道，今天以后谁要是还再在网上骂他们的顾老师。
　　那他们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对方！
　　没有更多的话语。
　　教室里这100来号的学生仿佛有一种共同的默契一般，在第一个学生带头喊出了那声“起立”之后。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然后发自真心地朝着台上的顾雨，深深鞠了一躬。

第三十三章  生理期？居然还有这样的借口(7/13)
　　教室里的学生慢慢离开了，只剩下坐在椅子上喘着气的顾雨，和满脸紧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胡汉生。
　　“小雨……要不要我让我老婆开车送你去医院？”
　　胡汉生的妻子也是在学校里工作，这会儿要把对方叫过来倒也方便。
　　当然，他这么说更多的想法是想要避嫌。
　　哪怕他和顾丫头之间的年纪差很多，但是万一被有些没事找事的人拍下什么视频发网上，那还不是害了这个本就可怜的女孩吗？
　　年纪像他这么大的人，特别还是摸爬到了院长位置上的，这点基本的尝试还是有的。
　　至于教室里，倒是因为摄像头的存在，所以胡汉生倒完全不在意别人说什么。
　　不过客观上来讲，顾雨这过于出众的相貌有时也确实会带来很多的坏处。
　　遭人嫉妒，被人泼脏水。
　　并因为只能看到这些表面的东西，就直接忽视掉其他看不见的地方，顾雨所作出的努力。
　　甚至直接否定一个完整的人，在遥远的网络那头，用键盘将她批地体无完肤。
　　一想到这样才貌双绝、未来成就不可估量的女孩，其实无时无刻都在忍受着癌症带来的痛苦。
　　现在还要为了一些无聊的事情在网上被人议论。
　　胡汉生心里就有一团火怎么也无法熄灭。
　　不过今天的课，也算是打脸了很多人吧？
　　就连自己，也因为不看好顾雨的教学能力，直接脸都被抽肿了呢……
　　“没事的，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而且我已经发短信让沈念薇来接我了。”
　　“真的没事吗？”
　　胡汉生皱着眉，仍旧不放心地说了一句，“你可不要骗我啊小雨，这种事可不能乱撑。”
　　“嗯，我明白。”
　　“……哎，好吧。”
　　顾雨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肯定，让胡汉生选择了相信她。
　　而趁着沈念薇还没来的这个时间，他正好也有几句话要说。
　　“之前我质疑你教学能力的事情……是我太想当然了。”
　　看着顾雨那平静如水的眼神，胡汉生有些挫败地说道：“公开课的事情，我会重新帮你申请的，已经漏掉的第一节课，考虑到小雨你的病……到时候我会让他们用之前的视频代替的。”
　　“那下周？”
　　“嗯，下周这间教室后面就会多出录像设备了，然后在网络公开课平台上，每周二晚上也会同步地更新你的上课录像。”
　　“嗯，谢谢院长。”
　　“不客气。”胡汉生摆了摆手，然后脸色一转，带着几分兴奋的神色说道，“还有一件事，也算是一个好消息了。”
　　“好消息？”顾雨疑惑地问道。
　　“嗯，你的论文已经被《科学》杂志录用了，他们给的说法是尽快刊登，具体时间的话， 差不多两周后吧？”
　　“什么什么？！小雨你那论文居然真的被录用了？而且还是《科学》？！”
　　刚刚赶过来的沈念薇，一开门正好就听到了这个消息。
　　不过她脸上的这副惊讶不已的表情，在一旁的顾雨看来十分的可乐。
　　嘛~毕竟之前这位大姐姐，可是一个劲地“贬低”自己呢。
　　不过沈念薇倒没有在论文的事上继续说什么，而是一脸关心地问起了她的身体状况。
　　知道自己已经不适合呆在这里的胡汉生，也非常识趣地和二人打了个招呼，便先行离开了。
　　但顾雨现在看着面前这个握住自己手就不肯松开的沈念薇，她的心里忍不住有些发慌。
　　她现在满脑门的冷汗，有一部分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而另一部分，就是头疼要用什么样的新理由来欺骗她的黑丝大姐姐了。
　　胃病？
　　不行……这个理由不是很合理，自己现在的症状也不太像。
　　可是除了这个，她现在又能想出什么样的借口呢？
　　而就在她苦恼应该怎么开口的时候，让顾雨惊讶的一幕发生了：
　　她面前的沈念薇，比自己先一步地带着愧疚的目光和她道起了歉来。
　　“对不起小雨，我都忘了今天是你的生理期了……早点想起来，我就应该提前给你准备一些生姜红糖水，装在杯子里让你带过来喝的。”
　　等等，这个大姐姐的意思是，今天是她的……生理期？
　　【系统温馨提示，目前宿主确实处于人类女性每个月特有的时期，故强制添加词条：虚弱。】
　　我去……
　　合着她今天又是腹痛，又是无力的，其实也不完全是癌症晚期的症状了？
　　不过说起来，两种痛苦同时加持的感觉，也确实是够酸爽的呢。
　　如果不是系统爸爸提供的绝对理性buff，估计她早就瘫倒在讲台之上了吧？
　　这么说起来，她好像确实从刚才开始就感觉下半身有些异样的感觉。
　　所以那原来是在流血？！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倒是给她省去了一个麻烦，至少是不用头疼怎么找借口了。
　　“这本来就是我应该注意的事情，和薇薇姐你无关的。”顾雨十分不要脸地接过了话题。
　　“这叫什么话？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好吧！”
　　“行了，别的也不说了，先回去好好歇着，下午你就在宿舍躺着别动弹了。”
　　“我不是废人……”
　　“今天你就是。”
　　说完，沈念薇一边拉过顾雨的手紧紧攥住，一边带着她在路人好奇的目光中，回到了教职工的宿舍。
　　而等到沈念薇拿出钥匙打开屋门的时候，时间也到了上午11点左右了。
　　“啧啧，小雨你可真够受欢迎的啊~”
　　有些酸涩地吐槽了一句，沈念薇从柜子里翻出了一个粉色包装的“神器”，直直地扔到了顾雨的怀里。
　　“你说你也是的，过来住连这个都不买，现在还得用姐姐我的。”
　　“……”
　　顾雨看到手里的那包东西，以及上面“加厚”、“防漏”的宣传字样，心里别提有多尴尬了。
　　但此刻的她也只能假装自然，然后在沈“妈妈”的指责下，一个人灰溜溜地走进了卫生间。
　　“可是这个要怎么用啊……”
　　小声地自言自语了一句，最后顾雨还是选择了使用最为方便快捷的手机搜索引擎，找到了正确的使用办法。
　　然后完成了一次奇妙的体验。
　　可恶……总感觉自己好像越来越习惯这一切了啊。
　　顾雨用双手捂着自己的小脸，心里感觉十分崩溃。
　　更别说现在客厅里的沈念薇，手机里还存有她的“黑历史”。
　　但逃避总归是没用的，所以当顾雨走出卫生间的时候，仍旧是保持着一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样子。
　　只是在闻到从厨房里传来的一股奇怪的味道之后，她刚刚淡定下来的心，又紧张了起来。
　　果不其然，等到沈念薇端着一个碗走到她面前的时候，顾雨才知道她再想跑已经晚了。
　　“薇薇姐，我不想喝……”
　　顾雨什么都不怕，唯独受不了生姜水的味道。
　　哪怕是加了红糖，但身体还是本能地在抗拒着那种辛辣的气息。
　　但沈念薇知道，以顾雨的小体格肯定不是自己的对手，索性端着碗，一脸坏笑着就走了过来。
　　嘴中还调侃着说了一句：
　　“大郎~该喝药了。”

第三十四章  逃课没去？兄弟你亏大了！(8/13)
　　“哥们，我跟你说你上午逃课真的是一个最愚蠢的选择。”
　　某间男生宿舍里，一个刚从顾雨上课教室里回来的名叫吴川的男生，一只手搭在了自己室友的肩膀上，揶揄地说道。
　　“……点名了？”
　　“哦，那倒没有。”
　　说起来，顾雨好像从一开始进入教室以来，除了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然后回答了一个“与课堂无关的问题”之后，就直接开始拿着书开始讲课了啊。
　　至于其他老师的上课先点名惯例，直接就被跳过了。
　　一并跳过的，还有其他老师在第一节课就会说的内容。
　　……所以搞了半天，他们现在都还不知道这节课的期末成绩和平时成绩要怎么分配，考试形式是什么呢。
　　而且两节课过去，居然没有一个人在意这个问题，就好像能坐在教室里听顾女神讲课，就已经是最让人满足的事情了。
　　“没点名啊？没点名那有什么的。”
　　说话的这位名叫王海，此刻的他一边看着电脑上的国外学术期刊，一边嗦着从食堂买来的热干面。
　　他虽然是逃课了，但是也并不是像其他学校的那些人一样，逃课是为了打游戏上网。
　　在他看来，自己不去上课的原因很简单：没必要去。
　　算法课？
　　他高中的时候就参加全国计算机算法设计大赛的一等奖，这些年也自学了很多知识，可以说目前计算机领域的前沿算法他都有了解。
　　所以一个天天研究什么生成对抗神经网络、看和联邦学习算法相关论文的他，有必要去听一个面向本科生的算法课吗？
　　不过王海这样的学习能力，也都已经是班上公认的妖孽了。
　　所以他也挺好奇，为啥自己的室友会说出这样的话。
　　“哼哼，说出来你肯定不相信。”
　　“想说就说，我这里最讨厌人和我卖关子了，不说就赶紧爬，别打扰我看文献好吧？”
　　“艹……”吴川脸上露出了一抹尴尬，“不用耽误你多少时间，你现在不是正好打开了浏览器吗？现在登录我们学校的主页。”
　　“我们学校的主页？”
　　看着神秘兮兮的吴川，王海最终还是卖了他一个面子，操作鼠标打开了官网。
　　“好了，然后呢？”
　　“点击那个，师资队伍……对，计算机学院的那个子栏。”
　　虽然是打开了，但是王海还是摸不清吴川到底想说什么。
　　当然，大概的意思他已经猜的差不多了，毕竟结合刚才的话，以及现在的举动，肯定是想说今天授课的老师来历有多猛了吧？
　　可问题来历再怎么厉害，和他有什么关系……
　　逃课虽然难听，但也是他经过考虑之后做出的最对自己有利的选择。
　　“往下翻，对……停！就是这里。”
　　吴川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因为他看到了自己这个一直挺傲气的室友，终于露出了惊讶不已的表情。
　　毕竟他当时用手机看到这些履历的时候，也是惊讶到说不出话。
　　当然最让他觉得可惜的就是，清大官网的教师信息里是不带上证件照的。
　　不然这家伙要是看到了顾老师的美照，还不当场将其奉为女神啊？
　　“15岁考入燕大数学系数理基础专业，18岁在燕大读信息安全的硕士，20岁毕业的时候还同时取得了理论物理学的学位证书。”
　　这尼玛是什么学神？
　　这是将那些知识都序列化了之后刻入了脑袋里吗？不然一个正常人会能有这样的天赋？
　　之前就听人说，那些小有天才的人，在看到真正的天才之后会崩溃。
　　之前王海不相信，但是现在相信了。
　　曾经以理科状元的成绩考入清大，并在算法这个领域不断突破自我，已经让他满足于自己的优秀了。
　　可直到刚才，他突然感觉自己还是太过于自傲了。
　　“20岁硕士毕业后，出国在米国胡佛大学读完了计算机专业的博士……”
　　他已经念不下去了。
　　之前还有什么作为一个小天才对真正的天才的嫉妒，现在的他已经彻彻底底服气了。
　　比不过……真的比不过。
　　“我承认，我确实有些后悔没去了。”
　　“哦？”顾川十分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就算这节课对我没有什么帮助，但是能看一看这样的怪物，我这辈子就已经值了。”
　　“怪物？”
　　吴川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因为“怪物”这个词，总觉得和人美心善的顾女神完全不相配好吧。
　　而为了维护顾女神的形象，他直接不顾王海的反对，抢过了对方的鼠标键盘。
　　“不是，你干啥啊？”
　　“别吵。”
　　吴川打开了校园贴吧，也就是被他们称作"bbs"的地方，然后直接从那一连串彩虹屁的帖子之中，找到了一个有图的帖子打开了。
　　“看吧。”
　　“嗯？这是我们学校的女生？长得倒是很漂亮……我靠。”
　　王海正琢磨着怎么才能从这个长相完美的女生这里找几个问题，好攻击一下自己突然发癫的室友。
　　可下一刻他就看到了帖子的标题。
　　以及标题中那无法忽视的两个字：顾雨。
　　“这是顾老师？！”
　　“不然你以为是谁啊？”
　　“……”
　　不得不承认，王海心里居然有那么一瞬间，生起了想要当“逆徒”的想法。
　　但是下一刻，他就将自己这种肮脏的想法迅速甩出了脑海之中。
　　没办法，这张照片里的顾雨实在是太过于有气质了，也不知道拍照的人是不是学过。
　　走廊上的光照在那张面容清冷的俏脸之上，竟然有一种艺术感。
　　可恶，他现在后悔了。
　　自己的算法课老师，居然是一个这样的天才女学神，可是自己居然没有珍惜和对方交流学术的机会，一个人在宿舍看论文？
　　md，他是不是脑壳有问题啊？！

第三十五章 敢说顾女神坏话？冲死他们！(9/13)
　　虽然王海这种只是个例，但顾雨的人气可是确确实实地爆火了。
　　本来计算机这个专业就是热门专业，学这个的学生平时也经常上网冲浪。
　　所以只是一个下午，顾雨其实是他们的老师这个重磅新闻一下被引爆也十分合情合理。
　　最初还有一些人质疑。
　　毕竟年龄摆在那里，就算顾雨的真实年纪是22岁，而不是大家猜测的18岁。
　　可22岁来清大教书就正常了吗？
　　大多数人22岁的时候，才刚刚大学毕业好吧？
　　可顾雨的人格魅力实在是太强了。
　　虽然她本人一直没有出现在网络上，但仅凭那两节课，就直接让她收获了100来号的真爱粉。
　　而在这100多位的“目击证人”的疯狂水贴，甚至是自杀式袭击“黑子”的行为之后，“顾雨是老师”这个消息的可信度就上涨了很多。
　　当然，最有力的证据还是官网上的那个教师信息公示。
　　虽然没有照片，但是院系、年龄、以及名字性别这些信息都完全能对的上。
　　所以这还怎么质疑？
　　而且很多人突然想起了清大之前发的那个官宣。
　　“她不是我们的学生。”
　　艹……真的是太阴了啊，所以你堂堂清大，玩这种文字游戏真的合适吗？
　　不过对于顾雨的拥护者来说，清大这样的行为，反而让他们有了一种打脸的快感。
　　但是被打脸的人就有些难受了。
　　其实这些嫉妒顾雨的人也很无奈，他们倒是想挑刺，或者想直接说那些履历都是假的。
　　但有些话可不能瞎说的啊。
　　这可是一份官方认证过的简历啊，没有人敢质疑清大在学术相关方面的严谨性。
　　虽然它很离谱，但是这样离谱的东西，就敢这样挂在官网上，就更加说明了它的真实性。
　　而且燕大的教务处老师在燕大的学生信息档案库里，也确实能找到当年顾雨的学籍信息。
　　虽然有些伤心从他们学校里出来的学生，现在却跑到了自己的竞争对手那里。
　　但是能有这样优秀的校友曾经在他们校园里度过了本硕的那几年，现在站出来澄清几句也是应该的了。
　　所以在这些言论的加持下，贴吧和b乎等平台里，顾雨这个名字都被一大堆溢美之词包裹着。
　　“最美女老师”、“最年轻女博士”等等称号层出不穷。
　　但是在wb上，虽然顾雨的热搜还是在首列，但是议论她的风气就有些不太对味了。
　　毕竟因为她的存在，使原本属于一个刚发完专辑的某个小鲜肉明星的热度，转移到了顾雨的身上。
　　“靠，你们别tm打游戏了，咱们的顾女神被人骂了。”
　　“啊？谁敢骂咱顾女神啊……你开玩笑的吧？”
　　“不是，我说真的啊，就那个什么……名字是四个字那个明星，具体叫什么我记不得了。
　　不过他自己本人倒没说啥，是他的粉丝先憋不住了，嘲讽说咱们女神学历再高有啥用，不过是小镇做题家罢了，一年工资都没有他们哥哥一个月多。”
　　“……啥玩意？”
　　“小镇做题家？这都不是侮辱女神一个人啊，这帮nc粉怕不是要疯？”
　　“md，废话少说，键来！”
　　相似的对话，还在不停地在各个学校的宿舍里发生着。
　　隔壁一直和清大不对付的燕大，也因为顾雨是他们的学姐这层关系，自发地在网上捍卫起了他们这些“做题家”的尊严。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就这样打响了。
　　当然，对于顾雨本人来说是毫不关心也毫不知情的。
　　她现在正在自己的房间里，飞快地敲打着键盘写着剩下的几篇论文。
　　有了第一篇论文的底子，剩下的几篇确实写起来速度惊人。
　　一方面系统所给的知识都已经被她完全融合在了大脑里，另一方面处于buff状态下的顾雨直接无视了身体的病痛，正在高强度的进行着论文的撰写。
　　而最花费时间的实验数据这一块，她也根本不需要去找什么超算来进行快速模拟。
　　毕竟系统就是她最强的外挂了，区区几个实验数据，还不是简简单单。
　　所以顾雨也只是花费了一个下午多一点的时间，就又搞定了两篇论文。
　　最后在致谢上加上了她的父母，以及沈念薇的名字后，顾雨的手终于离开了键盘。
　　而从理性光环下退出来的她，也终于发现自己已经累得满头是汗了。
　　而且少了系统buff附带的止痛效果的她，开始感觉自己的腹部开始了一阵又一阵钻心的疼痛。
　　该死……这个身体好像还有痛经的问题来着。
　　顾雨赶忙从抽屉里拿出了布洛芬，然后伴着水吞了几片下去。
　　“……女人就是麻烦。”
　　恢复了一些的顾雨，重新将目光放在了自己电脑屏幕上的两份论文上。
　　这两篇，再加上之前的那篇，一共三篇也够用了。
　　至少是达到了完成任务的前置要求，现在只需要再等一天，让院里审核一下就没有问题了。
　　至于十篇什么的，对于她来说完全是费力不讨好的无用功。
　　而教学这边……
　　顾雨想到这里就有些感到无奈。
　　因为就在下午的时候，胡汉生那边还打电话过来和她说起了这个问题。
　　倒不是说她教学能力不行什么的，毕竟胡汉生就坐在后排，顾雨教课教的如何，他还能不知道吗？
　　最关键的问题还是……顾雨的任性行为。
　　凭一己之力将原本的课程进度全部打乱。
　　本来应该由黄非红负责讲的那部分，结果顾雨直接抢过来讲掉了。
　　甚至本来是应该在第三周才应该开始的内容，也都在这第一节课里就出现了。
　　这种行为是很严重的违规，不仅打乱了学校的安排，还可能导致学生抗议。
　　所以按理说，顾雨现在应该接到系里的处分。
　　但是胡汉生是谁啊？他可是院里的领导。
　　所以在他的担保下，顾雨并没有第一时间收到处分，反而还因为一些顾雨不知道的网络风波，特意为她开了个会。
　　专门就为了讨论出一个合适的处理办法。
　　不过就在顾雨等待最后通知的时候，她的门被沈念薇给轻轻推开了。
　　而看到她没有躺在床上，而是坐在电脑前，甚至桌上还摆着没来及收起来的止痛药的时候，沈念薇的脸一下就垮下来了。
　　“小雨！你是不是又在写论文？！我不是说了痛经就给我好好休息，如果受不了就和我说吗？”
　　“我没事的，薇薇姐。”
　　“你真是……”
　　知道这是个不听劝的，沈念薇一时间也拿顾雨毫无办法。
　　而这个时候她也突然想起来自己原本过来是要说什么，脸上的表情也一下变得“悲伤”了起来。
　　“呜呜呜，小雨，不好了啊~我下周二要去研究生院参加那边的会议。”
　　“哦。”
　　“哦？！小雨你能不能给点其他的反应，而且你知不知道我走了，你下周二上完课就得自己解决午餐吃什么了。”
　　so？
　　这个大姐姐是不是真把自己当成她的女儿了，而且还是那种……正在上小学的？
　　“……我可以去食堂。”
　　“呵，果然是吃腻了我的菜了，行行行，我这就走！”
　　鼓着嘴巴，沈念薇做出一副恼怒的表情，然后在顾雨满脸的疑惑之下，踩着丝袜愤愤地走出了房间。
　　“……”
　　这个女人，难道是刚从幼稚园里毕业的小孩子吗？
　　不过让顾雨意外的是，就在几分钟之后，“生气”的沈念薇又默不作声地重新推开了她的门。
　　然后面无表情地坐在了她的旁边，按下顾雨的身体，将她的脑袋轻轻枕在了自己的丝袜大腿上。
　　最后温热的小手伸进了顾雨的睡衣里，一言不发地给痛经的顾雨按摩起了可以缓解疼痛的穴位。
　　“薇薇姐？”
　　“请别这么叫我，咱和你不熟。”
　　“……”

第三十六章 顾老师的格局(10/13)
　　早晨7点半的时候，顾雨缓缓睁开了眼睛。
　　推开被子，脱下了睡衣睡裤，全身上下只剩下内衣的她就这样站在落地镜子前。
　　无论多少遍，都会让人感叹这具身体到底是有多完美。
　　……而且现在看习惯了，哪怕是洗澡的时候，她也并不会感到有多羞耻了。
　　当然，这也和顾雨的体型是属于娇柔型，胸前的规模并不大有息息相关的原因的。
　　要是那个身材火辣的沈念薇脱光了衣服站在她的面前，没有系统buff的情况下，顾雨绝对会把持不住。
　　而且胸小也是有胸小的好处的。
　　至少平时走路的时候，上身的负担会少很多……
　　一来二去的，说不定能多省几秒钟的寿命呢~
　　日常性胡思乱想的顾雨一边整理着头发，一边从衣柜里拿出了夏衫和短裤。
　　裙子和薄丝袜什么的，她是想都不会想的。
　　迅速穿好衣服的顾雨，在经过自己桌子的时候犹豫了两秒，然后将自己插在电脑上的u盘直接拔了下来，塞进了裤子的口袋里。
　　今天她准备拿着这些论文资料，直接去院里一趟。
　　虽说现在她已经有了胡汉生的社交账号，可以直接发送文件过去然后打字交流。
　　但是考虑到沈念薇不在，她反正是要出门吃饭的。
　　而且万一有什么问题当面交流也很方便的缘故，所以顾雨还是决定亲自走一趟比较好。
　　至于学校里对她上课的事最后的安排，其实早就已经有结果了。
　　只不过现在拿她当个宝的胡汉生，因为害怕吵到自己休息，所以最后才选择在wx上和她说了。
　　简单来说，她这边不会受到任何实质上的处分。
　　但是因为她的个人行为已经扰乱了课堂的进度，所以后续的课程从她和黄非红共同授课，改成了由顾雨一个人负责。
　　其实这个决定在一开始的时候，胡汉生是持反对意见的。
　　毕竟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顾雨的真实情况吗？
　　但是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也确实没有其他办法能够很好地处理这个问题。
　　好在顾雨第一节课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教学能力很出众。
　　而且学校这边也同意了胡汉生提议让顾雨自由安排课程长短，只要最后的课时结束时能教完所有内容的这个想法。
　　这才让这次小会议以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结果告终。
　　【小雨，你看这样安排你那边能不能接受，如果不行的话也不要勉强。】
　　不要勉强？
　　开什么玩笑，她再不勉强一下自己，真的挂了找谁哭去？
　　但是这些秘密肯定是不能和任何说的，wx上顾雨只能回复：
　　【我没问题，胡院长你今天在办公室吗？我今天上午过去把其他两篇论文给你带过去看看。】
　　两秒后。
　　胡汉生的回复十分简单也十分能体现他现在的心情。
　　【？？？】
　　微微笑了笑，顾雨收起了手机，然后将目光看向了餐厅的桌子上。
　　“还真没有准备早饭啊……”
　　不用想都知道，沈念薇肯定是一大清早就离开了，然后故意留下空荡荡的餐桌。
　　还别说，没有了平时沈念薇为她准备的培根和煎蛋，顾雨还有些不适应了。
　　难道这就是习惯了沈念薇带给自己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之后，因为突然没了这样的待遇，所以一下子产生了戒断反应吗？
　　“废人养成计划”
　　顾雨的脑海里突然想到了这样一个词。
　　可怕……原来这个女人，居然有如此“邪恶”的计划，哼……真是看错她了。
　　不过当顾雨走进了才发现，其实也并非什么都没有。
　　这不是还给她留了一张纸条吗？
　　但是打开纸条之后，顾雨的脸色就更古怪了。
　　【想要早饭？自己去食堂吧您嘞。】
　　“……”
　　真是个小心眼的坏女人。
　　——————
　　“真是不堪一击啊。”
　　食堂里，一些上午没课的学生此刻一边悠闲地吃着早饭，一边看着他们目前的战果。
　　“本来还以为这些流量明星的nc粉有多可怕呢，结果闹了半天，就这？”
　　“废话，为了那五个字，全国的学生只要是关注了这件事的，都来帮咱们和那些nc粉对骂了。
　　好家伙，这场面何其壮观，咱们居然也干了一回儿以多欺少的单方面碾压。”
　　说话的两个男生，其实他们的专业都不是计算机，而是理学院数学系的学生。
　　但是这重要吗？
　　现在顾雨这两个字，和那个绝美的身影，已经成为清大人永远的骄傲了。
　　敢侮辱她，就是在往他们的脸上吐口水。
　　而且谁说顾女神不是数学人了？人家的履历上可是清清楚楚写着，本科是在燕大数学系就读的。
　　虽然不同校，但都是“不学高数”的苦命人啊。
　　而就在这俩个男生拿着手机欣赏他们的胜利成果的时候，二食堂的门帘被一个纤细的小手给推开了。
　　“……我去？！”
　　正准备收起手机，然后将餐盘端走的男生，看到了离他五六米外走进食堂的那个人影，一下子就愣住了。
　　之前还只是在贴吧上看过几张图片，现在这样在现实中遇到倒还是第一次。
　　但是他发觉……果然照片里都是骗人的。
　　现实里的顾女神，明明比照片里漂亮多了好吧？！
　　但是同样的，他和他旁边的男生都从顾雨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疏离感。
　　看着她经过，然后走到隔壁教职工的自助区刷卡，全程下来居然没有一个学生敢过去搭话。
　　倒不是顾雨有多可怕，只是大部分人在看到她那一副清冷的气质之后，都下意识的不想去打扰她。
　　当然，这其中也有比较愣头青的存在。
　　“那个……顾老师！”
　　“……”
　　顾雨眨了眨眼，颇为可爱地擦了擦嘴角的包子皮，然后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女生。
　　“你是？”
　　“呜呜……顾老师你这么快就忘了我吗？我是昨天上课问你年纪的那个，我叫唐玲玲。”
　　哦，那个问出了哪怕前世是男生的她，也知道那是一个死亡问题的憨憨女生。
　　“哦，有事吗？”
　　可能是被顾雨这种冷淡和疏离的语气给“冻”伤了，唐玲玲的脸上有些尴尬。
　　不过情商一直很低的她，下一刻就想也没想的问出了她心里最好奇的问题。
　　“就是说……顾老师你知不知道最近网上关于你的事情啊？”
　　好家伙……勇士啊。
　　很多人不清楚“问年龄”是什么事，但这并不妨碍在一旁偷听的他们，在心里给这个名叫唐玲玲的女生比了一个大拇指。
　　姑娘，你这么不会说话，你家里人知道吗？
　　“不知道。”
　　顾雨摇了摇头，但考虑到和自己的学生说话这么简洁好像有点冷淡了。
　　于是又好心地多补充了两句。
　　“平时有空多学习，我昨天课上讲的内容还是挺多的，不要把宝贵课余的时间花在这些和学业无关的事情上。”
　　说完，顾雨先是朝女孩点了下头，然后直接站起了身来。
　　最后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下，端着空的餐盘离开了座位。
　　直到顾雨那娇柔却又富有力量的背影逐渐消失之后，食堂里的学生才宛如打了鸡血一般斗志昂扬。
　　“可恶，我突然感觉自己和顾老师的格局差了十万八千里。”
　　“我居然为了这些有的没的，和那些无聊的nc粉浪费了一晚上的宝贵时间？！”
　　“md，兄弟们图书馆走起啊！”

第三十七章 来自清大的”背刺“(11/13)
　　田露是一个扔在人群里就找不出来的普通厂妹。
　　学历不高，见识不多，人生的大部分时间都只能通过一个手机去接触外界的信息。
　　迈不出去腿的她，却又时时刻刻地羡慕着那些比她强的人，过得比她好。
　　顾雨就是一个让她嫉妒到了极点的对象。
　　田露其实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某明星的后援粉丝群的群主。
　　这样的虚拟身份让她的虚荣心一度十分地膨胀。
　　其实她根本不在乎自己粉的这个明星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完全就只是把这当做了一场游戏而已。
　　看着那些年龄很小的“真爱粉”，天天一口一个露露姐叫着自己，她甚至有一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感觉。
　　【不好了露露姐，哥哥被黑子骂了。】
　　【真是太可恶了那些人，明明哥哥那么努力，要我看那个叫顾雨的就是一个骗子，怎么可能有人能22岁博士毕业？还长那么漂亮。】
　　【漂亮？我没看出来哪里漂亮了，不过是美颜滤镜罢了。】
　　田露不屑地笑了笑，她发现这些网上的人确实很会自我幻想。
　　人家清大怎么可能推一个骗子代表他们的形象？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不可能好吧。
　　但偏偏这种nc粉，就是容易被她挑动情绪。
　　田露也算是一个小有姿色的女人，虽然她逃课、早恋、纹身，但她依然觉得自己是个好女孩。
　　不过在顾雨这种天之骄女的面前，她只有嫉恨的份。
　　看着这些小屁孩那同样愤恨，但明显傻乎乎的样子，田露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阴险的笑容。
　　【哥哥不容任何黑子谩骂，姐妹们我们去冲了他们！】
　　随着她发的这条信息，一下子聊天群里就被各种刷屏了。
　　【露露姐来了！】
　　【我已经等不及要开始开战了，让那些喷子都看看我们真爱粉的团结和凝聚力。】
　　【+1】
　　……
　　虽然很满意自己的号召力，但是到底要用什么办法呢？
　　田露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合理质疑”。
　　你不是说你天才吗？说你22岁博士毕业吗？
　　在这点上也许我不好质疑，但是我可以在其他方面做文章啊。
　　而且那些清大的学生也够搞笑的，居然还主动说什么顾雨只上了两节课就跑路了。
　　这不是现成给她提供材料吗？
　　一时间，在田露别有用心地带领下，几个粉丝群联合在一起，有组织地开始潜入到了各个平台。
　　有的文笔好点的，就直接写长文攻击。
　　差点的就负责装理中客在长文后面发表一些“理性”的看法。
　　总而言之这场关于顾雨的舆论战，又一次打响了。
　　——————
　　“我靠，这帮人居然敢这么胡说八道？！”
　　女生宿舍里，平时一贯弱声弱气的陈潇，居然开口说出了脏话。
　　不过她的室友倒是没有惊讶，因为她们都知道陈潇是在维护顾女神。
　　而自从陈潇上次的直播，以及顾雨第一天上课的广受好评之后，她就已经成为了顾雨的头号粉丝。
　　甚至已经快到了疯狂的地步。
　　电脑的壁纸都换成了顾雨的照片，每天直播的时候都会把“顾女神好美”这几个字挂在嘴边。
　　这时候看到自己心里的唯一女神被污蔑，怎么可能不生气？
　　不生气她就不是陈潇了好吧。
　　“呜呜，可是这些人也太气人了，居然拿顾女神早退的事情说事。”
　　陈潇毕竟是大一新生，没机会上顾雨的课。
　　所以她也不知道那天的课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个，潇潇……或许是顾老师她临时有事吧？”
　　本来想说是教学事故，但是考虑到陈潇对顾雨的无脑拥护，她的室友也不敢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
　　“可是临时有事的话，应该会走请假流程啊，学校不至于什么都不解释吧？”
　　“所以你们说，会不会顾老师的课，确实很一般，毕竟她才刚毕业啊……哪来的教学经验啊？”
　　“你们……”
　　陈潇看着这几个无良室友，居然替对方说话，一时间想反驳。
　　但是她又能怎么反驳呢？
　　陈潇从来不是什么nc粉，她喜欢顾雨的原因一个是因为那强无敌的学历，一个是因为两次见面的时候，对方给她带来的亲和力。
　　是的，虽然顾雨两次都是面无表情，但是自己给对方添了这么大的麻烦，对方却从来没有怪自己。
　　光是这一点，顾雨在陈潇心里的位置就已经被拔得很高了。
　　但是她也不会因为这些，就觉得顾雨无所不能了。
　　人终究是有极限的不是吗？
　　从顾雨的简历上来看，对方一没有考过教资，二没有什么实习老师的经历。
　　虽然这并不影响她当大学老师，但是你要说她能只上两节课，还能超额完成教学任务？
　　确实有些离谱啊……
　　难道是那些学生为了维护自己学校的老师，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
　　看来不光是顾老师具有为他人体谅的品性，那些大二的学长学姐们也是如此啊。
　　陈潇突然感觉自己能来到清大，真的是太好了。
　　面对外界对顾老师的质疑，他们为了停息这场本就不该受到这么多关注的闹剧，为了维护清大这个大家庭的一员，居然能够完全做到统一口径。
　　事实是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这个问题的本质已经变了，不再是顾女神到底有没有教学事故这么简单，而是戏子和学者，哪一个更应该受到大家的尊敬。
　　“那个。”陈潇看着自己的室友，“学长学姐们他们是怎么回应这些网友的？”
　　“当然是一边倒地捍卫顾老师了，不过也确实……顾老师无论怎样，也轮不到一群nc粉来质疑不是？”
　　“要不我们也帮顾老师说几句吧，毕竟她是我们学校的老师，那些黑子有什么资格这么恶意地攻击她？”
　　而就在这个时候，另一边床上，穿着粉色睡衣的女生忽然打断了几人的讨论。
　　“等等……出事了！”
　　“我靠，你们快看wb，我们学校又搞事了……”
　　【清大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学院：因为本学期教学任务上出现了一些变动，与网络公开课平台合作开设的录播课名单现做以下调整：】
　　【增加“算法设计”一课，授课老师：顾雨】
　　“？？？”
　　一时间，所有不明真相却还在为顾雨说话的人，都愣了。
　　我们都不顾真相如何，誓死守护顾女神了。
　　清大计科院你们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搞背刺？！

第三十八章 令人害怕的顾雨(12/13)
　　“不是，我说老黄……你都被踢出这门课了，为啥还能这么高兴啊？”
　　教授办公室里，胡汉生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上，一边喝着茶一边乐滋滋的黄非红，他是满脸的疑惑。
　　拜托，你本来的教学工作，现在可是被比你小将近30岁的小女娃给抢走了啊。
　　你真的就不觉得气愤，不觉得丢人吗？
　　“我为啥高兴？不是，我为啥就不能高兴了？”
　　黄非红放下手里的茶杯，换上了一个更加舒服点的姿势，靠在沙发上说道：
　　“顾老师这么优秀的人，直接吊打十个我啊，这样的人才本来就应该有更多的机会。
　　再说了，能有一个合情合理的机会，不用扣钱就可以免去每学期枯燥的教学任务，我偷着乐都还来不及呢。”
　　清大的老师不完成教学任务确实是会扣钱，但同时上课也是会有不菲的课时费的。
　　这一点和一些穷一点的大学不一样，要不然怎么那些普通大学会逐渐陷入恶性循环呢？
　　那些学校本身就重视科研不重视教学，做个PPTeacher也没人会管你。
　　甚至有些老师更是摆烂，直接来个课堂翻转，让学生自己做ppt，自己上台讲。
　　一方面是因为课时费少得可怜，行不成激励效果。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升职称完全不看这些，所以一来二去的那些学校的教学质量，和对应的风评也就越来越差了。
　　但清大不同，不差钱再加上有顶尖的师资力量的它，绝对不会在这点上省钱。
　　可说是这么说，黄非红总不能为了这些和一个小女孩过不去吧？
　　他可不是那种为了一学期一万多元的课时费，就去怪罪一个能弄出颠覆领域的论文的女孩。
　　“随你，反正我今天叫你过来也不是为了这个事的。”
　　“不是为这事？那你tm一大清早把我叫过来干啥，公开课的事情不都已经安排好了吗？”
　　“……我好歹是正院长，你对我能不能说话不要这么冲。”
　　“少来，有事说事，没事的话我就回去了。”黄非红甩了甩手，站起身来就准备要走。
　　不过就在他刚打算开门的时候，却发现面前的门先一步从外面被人推开了。
　　“顾、顾老师？你怎么……”
　　黄非红话说到一半就停了，因为他突然想到了胡汉生刚才说的话。
　　所以说，今天找他过来其实还是和顾雨有关？
　　但现在这个眼下，还能有什么事情需要当面谈的啊？
　　“黄院长……上课的事，给你添麻烦了。”虽然用着抱歉的语气，但顾雨那张清冷的脸上却并没有出现什么更多的表情。
　　不过在场的两位也已经逐渐了解了顾雨的性格。
　　简单来说，就是不善交际，也很少表现出什么情绪。
　　虽说平时交流的时候可能会有些麻烦，但是好处就是这样性格的人，确实更能沉下心来默默做出成绩。
　　当然如果这俩位稍微懂一些二次元的话，就会知道顾雨这个性格再加上这个相貌，是一个活脱脱的三无美少女。
　　而这也是她能无论男女全部通杀，在所有学生心里都被当做女神的缘故。
　　“没事的，小雨你不用这么客气。”
　　因为大家都挺喜欢顾雨这个孩子，再加上她的年龄和他们差的确实挺多，所以基本上都会用“小雨”这个称呼来叫她。
　　“不过你今天来这里是找胡院长有什么事吗？”
　　“行了，你先给我一边去~”
　　胡汉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非常不给面子地拉开了黄非红。
　　看着面前的顾雨，他的脸上是充满了“谄媚”，看得黄非红一脸的嫌弃。
　　不是，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能不能要点面子。
　　人家小姑娘是长得好看，也确实优秀地不得了，但是你堂堂一个计科院的院长，就不能有点尊严吗？
　　当然，胡汉生可不知道一旁的黄非红在心里是如何诋毁的。
　　他只知道顾雨是个不会说谎，也不屑说谎的性格。
　　哪怕听起来再怎么不可思议，但是“我还有两篇论文要发”这句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就是充满了可信度。
　　“小雨，你说的两篇论文，真的写好了啊？”
　　“嗯。”
　　“等等，你们在说什么？什么两篇论文？”
　　黄非红脸上有些茫然了，不是刚发了一篇论文吗？
　　而且按理说那篇论文不是应该花费了好几年的功夫才能弄出来吗……这已经是大家讨论后达成的共识了。
　　但是他看着顾雨那张没有表情的面孔，以及胡汉生眼中的期待……
　　难不成真的有？
　　“是这两个吧？”
　　抬头看了一眼顾雨，见她点了点头之后，胡汉生便将这两份文件拷贝到了电脑的桌面上。
　　知道自己暂时没事的顾雨，直接默默地坐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
　　两手就那样搭在膝盖上一动不动，安静如一个美丽的背景板。
　　“基于信息熵理论的语音识别解决方案……”
　　这个是？
　　胡汉生和黄非红两人挤在电脑屏幕前，看着论文的标题，同时想到了一个词：
　　理论的实际应用！
　　胡汉生没有着急去看后面的内容，毕竟在经过之前的冲击后，他现在完全相信顾雨的能力。
　　他现在更好奇的是另一篇论文是什么，会不会是现在市场更加需要也更加空缺的技术呢？
　　当然，打开文档后的他并没有感到失望。
　　反而眼睛中的光芒愈发地明亮了。
　　“我靠……语音模拟？看这个摘要，这是要取代人工配音，并且革新各种语音播报服务领域啊？”
　　黄非红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本来上一篇论文的时候，他就已经惊讶到不知道说啥了。
　　现在看到这第二篇，他的心里都有些害怕了。
　　连带着看向坐在沙发上那个倩影的目光中，都带上了看怪物的神色。
　　“老胡……这篇论文，如果是真的，是不是要动了很多人的饭碗啊？”
　　胡汉生也皱了皱眉，他十分清楚顾雨论文摘要里的内容如果真的实现，到底会有多大的影响。
　　首先是很多配音演员会失业，造成大量的人员失业。
　　然后如果技术得不到控制，还会出现特别多的骗子利用其进行犯罪。
　　当然，前提是真的能够像对方说的那样，达到应有的效果。
　　……可如果真的就tmd做到了呢？
　　“那个，小雨……你的这两个方案，有实际的成品了吗？”
　　“没有。”
　　呼……不知道怎么的，虽然这应该是一个坏消息，但是屋内的两个男人都松了一口气。
　　“但是给我两周的时间，再给我几个学生，我应该可以做出来。”
　　“？？？”

第三十九章 她就不屑于走后门！(13/14)
　　“这……”
　　“怎么了？”
　　顾雨疑惑地看着房间里的其余二人，好看的眉毛拧在一处，有种不符合年龄的严肃感。
　　“不是……这个技术真的能实现？而且一周就可以？”
　　哪怕知道顾雨不是个说大话的人，胡汉生还是忍不住再多问了一遍。
　　不过，回应他的只有顾雨的沉默，和那副有些不满的目光。
　　仿佛就像是在说，你凭什么质疑我？
　　不过这样的肢体语言放在其他人身上，可能会有些让人感觉这人有些傲气。
　　但是放在顾雨身上，却有一种……可爱的感觉？
　　咳咳……
　　“其实我们的意思是，这个技术可能会造成一些影响，就是可能会触及一些人的利益。”
　　胡汉生尽可能地把话说得委婉了一些。
　　顾雨闻言皱了皱眉，“所以这两篇论文，发不了？”
　　“不是发不发不了的问题，是你可能会被一些人当做断他们财路的‘恶人’。”
　　“所以这两篇论文可以发出去，是这个意思吗？”
　　“额……”
　　黄非红是不清楚顾雨的病情的，所以想也没想就直接开口问道：“小雨，你为什么一副这么着急发论文的样子呢？”
　　“就好像在赶时间一样……”
　　顾雨沉默了。
　　而一旁的胡汉生虽然心里有些纠结，但其实他也想劝一劝顾雨，让她不要这么拼。
　　“我想评职称。”
　　“评职称？”
　　胡汉生和黄非红同时愣住了。
　　不提黄非红的想法，胡汉生这边其实是有自己的猜测的。
　　在他看来，顾雨是因为害怕自己随时可能无法再醒过来。
　　所以说才想用最后的时间，将自己这么多年来费尽心思研究出来的成果公布出去。
　　至于影响？那确实不该是她考虑的事情。
　　可是结果到头来，只是为了评职称，升副教授？
　　不是……您都弄出了能发表在《科学》周刊上的论文了，咱学校还能在乎什么三篇A类的最低限制？
　　要知道能在《科学》和《自然》上刊登的文章，其价值可不是区区3篇SCI能比拟的。
　　清大要是这点都不会变通，那直接关门得了。
　　至于说教学能力……
　　有自己的担保，和那么多学生的赞誉，教务处那边难道还会在这上面卡人吗？
　　想到这里，胡汉生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
　　“小雨你想升副教授你就直接说啊，你现在的资质随时都可以申请的。”
　　“……”
　　看到顾雨不说话，脸上也不见有什么更多的表情，胡汉生还以为顾雨是有什么顾虑。
　　但是他哪知道，顾雨现在心里已经在骂娘了。
　　不是，早知道清大的要求不是沈念薇说的那样死板，早知道可以直接和胡汉生提的话。
　　她还费这些劲干啥？
　　不过还好现在时间也不晚，也就耽误了一天而已。
　　“所以之前你申请公开课也是为了这个吧？真是的，你就不能提前……”
　　“别说了。”
　　黄非红打断了胡汉生的话。
　　“老胡你还看不出来吗？小雨根本就没想过要从你这走捷径！”
　　他一边语气激动地说着，一边用敬佩的眼光看着顾雨。
　　“可能对别人来说，短期内拿出三篇论文很难，但是对小雨来说却并不是什么问题。
　　至于教学能力这点，她也是真接向我们展示出了自己的能力，哪怕因为特殊情况只上了两节课，但就是这样，她也能出色地完成教学任务。
　　入职一周就跳过助教阶段，并从讲师的身份升到副教授……也许别人不行，但是她一定行。”
　　“……”
　　顾雨嘴角微微抽搐，只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是啊……小雨这孩子确实是这样的性格。”
　　听见胡汉生好像真的信了，顾雨的眼皮又是一颤。
　　“其实我刚才就琢磨着，我们是不是想的太多了，以至于去思考了那些不属于我们科研人应该思考的问题。”
　　胡汉生要比黄非红多知道一点，那就是顾雨的真实情况。
　　在他看来，顾雨心里想的只有尽快发表这些成果，至于影响的好坏？和她无关。
　　而且刨去那些有的没的，他们做科研，搞学术，不就是为了人类的进步吗？
　　难道就因为一些可见的阻力，就去将本来已经发现发明出来的东西，全部隐埋吗？
　　“我们天天阅读文献，然后进行建模，并一次次地实验，不都是为了能够改变大家的生活方式吗？”
　　“就像小雨说的，论文只要能发出去，为什么不发出去？”
　　“……”
　　她有这么说过吗？
　　顾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只感觉自己坐在这里听着这两位一直对自己彩虹屁，真的浑身不自在。
　　“小雨，放心吧，这两篇论文无论会对现在的社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也不是我们这些蹲在实验室里的人思考的问题。”
　　“是啊，也不能要求我们把事情的方方面面全部想明白了是吧？”
　　黄非红本想走过来拍一拍顾雨的肩膀，但是反应过来对方是个女孩之后，他的手又尴尬地收了回去。
　　“不过这两篇论文，我还是觉得就别往外投了，好歹也让那些外国人羡慕一回。”
　　“至于小雨你职称的事情，既然你想要堂堂正正拿到他，那我也确实没脸再提帮你走后门的事情了。”
　　不是……我什么时候有这样想过了？！
　　【警告，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极大，暂时赋予绝对理性效果。】
　　“……”
　　说到这里胡汉生也有些好奇，“不过小雨你这么执着于副教授职称干什么，现在这样安安心心地没太多事……不也挺好吗？”
　　“我想当硕士生导师。”顾雨淡淡地说道。
　　“硕士生导师……”
　　胡汉生没想到，原来顾雨的目的居然是这个。
　　原本在他看来，对于活一天是一天的顾雨，人生最重要的事情应该就是把握住做科研的每一分每一秒。
　　但看来顾雨要比他想的要远的多。
　　能够以三篇论文改变一个如同死水般无法再有更多突破的领域的人，她的能力又怎么可能只局限于此。
　　况且癌症晚期带来的痛苦时时刻刻都在折磨着对方，要想在生命的最后再做出更多的贡献。
　　就必须要借助他人的力量。
　　年轻人思维活跃、且不知疲倦，更何况在顾雨这样的好老师的引导下，哪怕有一天他们永远失去了顾雨。
　　那些曾经闪耀过的智慧，也会以另一种方式保留下来。
　　想到这里，胡汉生看向顾雨的眼神中不光有惋惜，还有一种敬佩。
　　这才是这个学校，这个社会乃至于整个国家，真正需要的好老师啊！
　　“顾老师，放心吧。只要下周公开课结束，我敢保证副教授的职称评定你一定通过！”
　　“……”

第四十章  第一次的公开课(14)
　　顾雨的两篇论文在几人的共同商讨下，最终还是决定投出去。
　　只不过因为她的这篇论文里引用了很多自己的理论，所以在《科学》那边还没发稿之前，这两篇论文都没法提前问世。
　　既然国外那边还需要再等上一周才能出刊，那么眼下对于顾雨来说最重要的，也是整个清大学生最紧张的，就是她的公开课了。
　　其实网上的风波闹归闹，根本不值得清大为此澄清什么。
　　拿一个戏子和22岁女博士相比，这有什么可比性吗？
　　确实，在收入方面，顾雨哪怕作为清大这种有钱学校的老师，肯定还是不敌那些流量明星。
　　但是黑子们要是只拿这个说事，反而落了下乘。
　　最关键的还是网上很多嫉妒顾雨的人，跟风着开始质疑起了顾雨作为“老师”这一身份的称职性。
　　为什么提前早退？
　　明明没有教资，也没有相关工作经验，又为什么能被学生说教学能力出众？
　　就是清大自己的学生，除了当天在场的那些，其他人也有些怀疑。
　　不过现在公开课已经准备录制了，所以无论会发生什么情况，也都只能默默地等待下次周二上午的算法课开始了。
　　这几天以来可是急坏了不少为顾雨操心的清大学生。
　　可他们做梦都想不到，顾雨这短时间以来都根本没为这个公开课准备过什么。
　　每天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如同开了“节能模式”的机器，尽可能地减少着生命的损耗。
　　直到今早被闹铃吵醒，然后和神色激动的沈念薇一起，来到了计科院的教学楼。
　　“小雨，不要紧张，你肯定能行的！”
　　沈念薇咬着嘴唇，眼中满是担忧，脸上却又故作镇定。
　　虽然今天她还要赶车去研究生院，但是因为放不下最近连续陷入风波的顾雨，沈念薇还是抽时间陪着一起来到了教学楼。
　　“薇薇姐……你的手，太用力了。”
　　“啊……抱歉。”
　　沈念薇发现自己一直紧紧攥着顾雨的小手，经过一番提醒后这才松了开来。
　　而顾雨看着沈念薇那张精致的面庞上止不住的担忧，嘴角微微勾起一个让对方直接愣住的弧度。
　　这个黑丝大姐姐，上周的时候还和自己玩什么“我很重要”的游戏，现在却又主动认输投降。
　　真是让人忍不住想抱紧然后亲上几口呢。
　　当然这些只是小插曲。
　　真正让顾雨忍不住皱眉的，是本来应该只有上课的学生来的这条走廊，今天挤满了人。
　　本来她身体就虚，人一多，环境一嘈杂了之后，顾雨的精神状态就更差了。
　　但是她也知道公开课就是这样，就算不是这个班的人，也可以来旁听。
　　而且现在的人数情况已经提前控制的结果了。
　　不然真的以顾雨现在的热度，完全不限制公开课的旁听申请，那这些人怕是能把一层楼都给塞满了。
　　好在因为沈念薇平时积攒的“恶名”还是挺有效果的，顾雨通过走廊进入教室的这段路，居然没有一个人上前搭话。
　　还自动让出了一条道出来。
　　倒也少了很多的麻烦。
　　和赶着去开会的沈念薇简单告了个别，顾雨便无视了盯着她的各种视线走进了教室。
　　“顾老师，需要拷贝ppt吗？”
　　讲台上正在帮忙调试设备的男助教则转过头，有些紧张地和她说了一句。
　　“不用。”
　　那人愣了一下，然后便点了点头说道：“好的，那我电脑就不开了。”
　　助教朝着顾雨做了个手势，然后便将讲台的位置让给了这个小自己6岁，却已经比自己高一个等级的顾雨。
　　尴尬倒是没有，相反他还为自己能和顾女神合作感到很荣幸。
　　当然他还不知道的是，顾雨现在离副教授的位置也只有一步之遥了。
　　而就在顾雨和他做简单的交流的同时，原本人还不算多的教室里开始陆陆续续走进了很多人。
　　一下塞满了整个教室。
　　虽然顾雨所在的这个教室，是一间比较大的阶梯教室。
　　可即便如此，200个左右的位置也被一抢而空，剩下的几十号人没办法只能站在最后面。
　　当然，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本清大编写的算法设计教材，脸上写满了期待。
　　负责录制公开课视频的摄像机和工作人员，则站在第一排前面一点的位置，此刻正和顾雨比了一个“OK”的动作。
　　“人都到齐了，那今天我们就开始上这门算法设计的第二次课。”
　　进入了讲课状态的顾雨，在系统buff的加成下，因为长时间站立而导致的身体不适直接被压制了下来。
　　而在台下所有学生的眼中，则感觉他们面前的顾女神，忽然之间就多了一种因专注而产生的美。
　　“不过在此之前，因为上次讲课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在这里我说几个在我课上需要注意的地方。”
　　说到这个，本来就作为必修课的那些学生，耳朵一下就竖了起来。
　　毕竟这可是关注到这门课期末成绩如何打分的重要信息啊。
　　不过顾雨接下来的话，直接让所有人，甚至是坐在第一排的男助教都愣住了。
　　“我的课，不点名不答到，毕竟100多号人点起来太浪费时间，抽点的话难保有些人会有侥幸心理。”
　　看着顾雨那张清冷绝美的脸，所有学生都有些犹疑不定。
　　但是顾雨的与众不同还并没有就此结束。
　　“平时成绩占总分的40%，具体形式为上交手写的算法题作业。”
　　“但我的课上，是鼓励那些已经提前掌握了整本书知识的人不来上课，只要提前和我申报一下，我就会在你的平时分成绩上直接打满分。”
　　当然，这是提前得到了胡汉生的许可的。
　　本就疼惜顾雨的胡汉生在这之前就直接找到了教务处，以院长的身份为顾雨做了担保。
　　特意批准了顾雨以后可以随意支配自己的课堂，不需要考虑原本的规章制度。
　　胡汉生还私下里特别嘱咐了一句，说她如果遇到了身体不适的情况下，千万不能逞强，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有需要，打电话给他他都会赶过来。
　　所以在这个时候，顾雨才会这样“大胆”地说出一连串让台下学生惊讶到说不出话的评分细则。
　　“当然，对于这部分学生，期末的时候仍需要和大家一起参加考试，以验证你是否真的通过了这门课。
　　如果成绩不及格，我会申请让他重修的。”
　　这句话说完，一部分想要直接逃课然后去听讲座的人默默吞咽了一口唾沫，打消了这个想法。
　　考上清大结果重修，那可太丢人了……
　　谁知道下学期的算法课，还会不会是顾女神代课啊？
　　而且他们一想到上节课的时候顾雨所展现出来的教学能力，以及听着这样一个绝美的女老师上课本身会有多幸福的时候……
　　他们更是觉得自己那种逃课的想法是有多愚蠢。
　　可他们虽然并不打算真的不来上课，但还是因之前的那番话对台上的顾雨有了新的认识。
　　一方面教课教的好，只是两节课的时间就将两个大章的知识难点几乎全部梳理清楚。
　　另一方面，顾女神还如此为大家考虑，甚至愿意冒着被教务处责怪的风险，就为了让那些本来就不需要听课的学生，可以毫无顾虑地重新利用这些时间。
　　再加上这无敌的颜值……
　　就问这样的老师，谁不爱呢？
　　“好了，多余的话我就讲到这里，大家现在拿出笔记本和笔，我们开始上课。”
　　说完，顾雨不再理会台下的众生相，直接拿起了讲台上的粉笔。

第四十一章 呕血，再一次早退
　　“今天的课，我们先把第二章末尾的Master定理这一节讲完。”
　　顾雨先是回顾了一下上节课最后讲的一些内容作为衔接，然后便开始了细致而又易懂的讲解。
　　这次的讲课风格还是和上次一样，无论是板书的精美和实用性，还是重难点的侧重上，都保持了之前的水准。
　　但这样的风格对于已经上过一次顾雨课的人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
　　但对于那些抱着怀疑，害怕顾雨的公开课翻车的其他学生眼里，就有些恐怖了。
　　要知道……他们中有些人其实是大三的学生的。
　　经受过清大变态的算法本拷打的他们，当然清楚这门课是有多么难学。
　　可以说那一年他们最害怕的就是这门课，以及当时教这门课的老头子。
　　可谁想到今年居然换成绝美小姐姐了，而且看这个讲解的水平，已经完爆之前的那位了啊。
　　而对于现场部分大一的学生来说，就有些困难了。
　　毕竟少听了一节课，知识衔接不上，他们只感觉第二章听得云里雾里的。
　　但是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等顾雨开始讲第三章的内容的时候，所有的学生都已经跟着她的节奏，走进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里。
　　这也多亏了清大的学生理解能力和思维敏捷度都很高的原因。
　　不然顾雨也不会选择这样类似于“速通”的讲课方式。
　　可不说别的学生，现在最惊讶的人莫过于坐在第三排，上节课逃课了的王海了。
　　清大的算法教材再难，对于他这种搞过竞赛的人来说自然是没有什么难度的。
　　但他惊讶的是，自己居然在听顾雨课的时候，能从中悟出另一种理解的思路。
　　这比之前看什么算法视频，竞赛资料里的解释还要通俗易懂。
　　这个22岁女博士……是真的天才。
　　甚至可以说，是那种远远超过自己这种有点“小聪明”的，当之无愧的学神。
　　“第三章有向图的知识点已经讲完了，你们有哪里有疑问的地方吗？”
　　“……”
　　底下的学生大眼瞪小眼，全都沉默不语。
　　明明是一个和美女老师一对一交流的好机会，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站起来提出问题。
　　仿佛都觉得在这样有条不紊，条理清晰的指导下，要是还能有疑问，那简直白瞎了他们的智商。
　　“没有问题的话，那我就继续了。”
　　“当然如果你们有和课本上无关，但和算法有关的问题，也是可以问的。
　　但是为了不耽误其他人的时间，我只允许你们课下的时候以发邮件的方式和我交流。”
　　冷淡的语气，命令的口吻，却没有激起任何人的不满。
　　甚至所有学生都觉得他们的顾女神是在真心地为所有学生考虑，而不是把这个面向几百号学生的课堂，变成她和某位“优等生”的个人交流会。
　　不过学生们是怎么想的，没有带上心灵眼镜的顾雨自然是不可能知道的了。
　　她现在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在自己没有到极限之前，尽可能地多讲一点知识。
　　只要现在多讲一会儿，以后她就可以多摸鱼一会儿。
　　而且虽说她因为有系统提供的buff，不至于让自己在教学的中途，因为身体那撕裂般的剧痛被迫停止教学进度。
　　但相应的代价也是存在的。
　　那就是等顾雨的身体无法支撑她继续的时候，她会直接当场失去意识。
　　毕竟精神方面的能力再怎么提升，也无法跨越肉体本身，进行无限度地透支生命力。
　　啪嗒~
　　就在她连续讲了快2个小时的课之后，顾雨的身体终于出现了异常。
　　先是手中的粉笔因为手指的颤抖，一不小心给按断在了黑板上。
　　粉笔头掉落在板槽上，又弹到了地上，不过很快被顾雨一脚踩住，没有被任何人发现端倪。
　　【警告：宿主的身体当前已是虚弱状态，请立即停止现在的行为，否则5分钟后将会进入应激状态。】
　　“呜……”
　　就在这个提示出现的同时，正对黑板，背对台下的顾雨突然感觉喉咙一甜。
　　左手赶忙捂住了嘴，一口鲜血吐在了掌心。
　　可恶……这身体也太经不起折腾了。
　　趁着身后的学生还在抄笔记，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异常，顾雨慢慢放下了右手的粉笔。
　　然后在学生们疑惑的目光下，用讲台上的抹布擦了擦自己左手掌心的血迹，接着便对着麦克风说道：
　　“今天的课，就到这里。”
　　“……”
　　不是吧？又来？！
　　不仅是第一次听课的学生，就连上节课就在场的学生，心里都有些崩溃了。
　　毕竟这次虽然并不是直播，但录像也是会传到网上的啊。
　　哪怕再怎么剪辑，也不可能把两小时不到的录像，拉长成原本该持续四小时的样子啊。
　　不过和其他学生不同的是，知道顾雨上次提前早退原因的那些学生，更加担心他们女神的身体状况。
　　上一次还有可能是因为一些女性特有的原因。
　　那这一次呢？
　　因为前排的学生大部分都被这些老学生给抢占，所以从专心听课状态脱离出来的他们，很快便发现了台上顾雨的异样。
　　脸色苍白，额头上也有了细汗。
　　这一发现直接让他们慌了神。
　　但是不等他们决定到底要不要开口问，台上的顾雨就又开口了。
　　“今天的作业是第三章课后习题的前10题，下节课上课前各小班的班长收齐交给我。”
　　说完便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下，攥着讲台上拿的抹布，假装什么事都没有一般离开了教室。
　　……
　　偌大一个教室里鸦雀无声。
　　因为是公开课的原因，没有人敢站起身来第一个离开。
　　下课？上次是没有其他人在，所以才敢真的走。
　　这次全网的人都会看到，谁敢走啊？
　　最后还是摄影师弱弱地朝一旁的助教问了一句：“那个，我可以先把机器关了吗？”
　　“或者……要不你上去再讲两个小时？”
　　“……”
　　他上去？
　　上去负责丢人现眼吗？
　　之前没听过顾雨的课也就算了，现在听完之后他要是还能抱有这种想法，那自己就真的可以改行回家种田了。
　　助教老师的嘴角忍不住泛起一丝苦笑。
　　但是他能怎么办呢？现在只有他上了啊……
　　顾女神啊顾女神，你赶紧回来救救我的命吧~

第四十二章 会议？哪有小雨重要！
　　两小时前。
　　送完顾雨，从教室里走出来的沈念薇，虽然穿着绑带高跟凉鞋加连裤袜不是很方便跑步。
　　但是因为送顾雨的缘故导致时间可能来不及，所以她只能是一路小跑，最后气喘吁吁地赶上了8点10分出发的校车。
　　而坐在校车最后一排的她见没人关注自己这边，这才红着脸脱下了鞋子，然后轻轻地揉了揉有些痛的脚踝。
　　“我真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女人……”
　　先是因为想要让家里的小顾雨知道知道自己的重要性，所以上周故意鸽了一天的早餐。
　　然后发现自己这样做等于让小雨去食堂被人当风景看之后，她又酸溜溜地主动做好午餐等着顾雨回去吃饭。
　　结果那天中午，顾雨因为和胡院长他们讨论工作，直接没回来！
　　看来顾雨离不离得开自己这个问题还没有结果。
　　自己离不开对方，却成为了无需证明的事实。
　　当然从头到尾，其实沈念薇都没有真的生顾雨气什么的……
　　如果她真的生气了，那天晚上又怎么会回去给这个小没良心的按摩止痛呢？
　　她之所以会弄这么一出，可能还是因为那天自己和顾雨说的那段亦真亦假的话吧？
　　自己一直将小雨绑在身边，到底是因为喜欢对方，还是因为……单纯想在她这里找到什么价值呢？
　　不过经过这几天的思索，她倒是想通了很多。
　　自己看不得顾雨受委屈，想在对方睡觉的时候偷偷溜进去抱住那个小小的身子，这些都不会是虚假和虚伪的。
　　简单来说，馋身子罢了，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可说起来，这个小家伙也并非像她想的那样，出了一次国之后就真的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科研机器了。
　　她能看得出来，这孩子只是话少了，但心里还是当自己是最好的朋友的。
　　更别说重新穿好鞋子的沈念薇，此刻已经打开了手机里那个加密的相册。
　　看着里面那个穿着不透光80D丝袜，以及黑色蕾丝边小短裙，红着脸横躺在床上做出诱人姿势的顾雨，她的心里就是一阵痒痒。
　　……当时的她就不该那么轻易放过小雨。
　　应该强迫着对方穿着这身和自己抱着睡一晚上的。
　　不过没事，反正以后也不是没有机会。
　　但估计小雨那些学生做梦都想不到，他们口中高冷的顾女神，居然会在自己这个“坏女人”的手里露出这样的表情吧？
　　嘿嘿嘿……
　　每日充电完成的沈念薇关闭了手机屏幕，然后整理了一下仪容，切入到了干练的“工作模式”。
　　因为校车已经开到了另一边的校区，研究生院的会议也马上就要开始了。
　　而这次的会议的主要内容，其实是关于这一届硕士研究生扩招而导致的相关问题。
　　首先，因为这几年考生越来越多，考试也越来越卷，所以为了让更多考生不至于没学上，基本上所有高校都会进行一大波扩招。
　　而这些扩招，基本都是针对那些热门专业。
　　顾雨所在的计科，就属于其中一个。
　　可是学生突然多了，那么导师就肯定不够分了。
　　虽然可以在原本的每个导师头上再多挂几个学生。
　　但是这样一来管理上，还有指导的精力上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所以这次开会的目的，就是要解决这个问题。
　　当然了，这次的会议讨论的内容其实和沈念薇关系并不大。
　　她既不是在研究生院工作，也不是什么具有带学生资格的授课老师。
　　之所以学校喊她过来，主要还是因为她是人事部的主要负责人。
　　如果这次会议要产生一些人员的组织变动，沈念薇作为负责人是可以提出自己这边的问题的。
　　不过当她乘坐电梯，来到了约定好的会议室之中，她才发现自己居然是来的最晚的一个。
　　有些尴尬地朝其他人微微点了下头表示不好意思之后，沈念薇这才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好的，各位老师差不多也都到场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说话的是研究生院的院长章咏。
　　对着桌子上的麦克风说话的他，先是确定了一下会议室里的人数，然后才开始了他的正式发言：
　　“各位老师也都有自己的事情，我也就不多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我这边已经提前问过各个学院的院长，他们给我的反馈是，今年的学生确实很多，继续保持原来的指导方案效果会很差。”
　　这倒不是那些老师懒得负责，想少带一些学生减轻压力。
　　其实正因为清大的老师都还算很负责，所以才不想因为这样的客观原因，耽误了学生的毕业。
　　毕竟清大的硕士生要想毕业可不容易。
　　没精力指导然后导致别人延毕，这就是罪过了啊。
　　“我们这边讨论了一个方案，大家看看有没有什么意见。”
　　看了一眼会议室里的沉默不语的众人，章咏继续说道，“其实这个在其他学校也是很常见的了，那就是联合培养。”
　　“联合培养吗？确实是个可行的方法。”
　　“不过要是找外面企业里的人，会不会出现不好管控，敷衍我们的情况啊？”
　　见下面的人听到这个词都开始了议论，章咏倒没有急着阻止。
　　而是稍微等了一会儿，听明白了大家担心的地方后，这才开口说道：
　　“不过我们目前还不用去企业里找，毕竟那些人不会那么负责，还有可能导致学生和学校之间产生矛盾。”
　　“所以现在联培老师的范围主要还是设在我们自己的老师，以及其他学校的老师这个圈里面。”
　　“这么说的话，大家有什么意见和建议吗？”
　　在章咏说完这句话之后，会议室里开始为具体的细节讨论了起来。
　　不过这些后续的讨论对于沈念薇来说都不重要。
　　她只知道家里的那个一直想当硕士生导师的顾雨，终于等来了机会了。
　　沈念薇现在恨不得直接飞回去，然后将这个好消息说给对方听。
　　说不定那张冰块般的俏脸上，会因此出现难得的笑容呢？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收到了一个短信。
　　直接让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变成了浓浓的担忧。
　　【薇薇姐，快来计科院A112教室。】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但沈念薇知道以顾雨的性格，没有重要的事情绝对不会让还在开会的自己过去。
　　该死，难道是又犯胃病了？
　　沈念薇猛地站起了身来，也不管会议结没结束，直接就跑了出去。

第四十三章  小雨到底得了什么病？
　　从教室里走出来的顾雨，身体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不过因为系统buff的存在，虽然感觉自己身体里的五脏都在撕裂，但还是让她坚持着一步一步走下了楼梯。
　　不过她没有走多远，而是直接拐进了1楼的教师休息室。
　　没办法，现在的她根本没办法走回宿舍。
　　胰腺癌的扩散速度已经不可阻挡，上次虽然做了转移灶的切除手术，可现在看来用处确实不大。
　　但这也和医生的治疗方案没有太多关系。
　　毕竟像她这样天天不要命的进入专注状态，高度耗费精神和体力的行为，本身就是在朝着死亡的终点加速冲刺。
　　顾雨身子一粘到休息室的沙发上，直接就软绵绵地陷了进去。
　　不过她还是有意识的，至少最后一点体力还能支持她拿起手机，发送求助的信息。
　　至于向谁求助？
　　估计现在的她就只有两个选择了。
　　一个就是知道自己病情的胡汉生胡院长。
　　一个就是她家里那个黑丝大姐姐了。
　　其实按理说，她确实应该打电话给胡汉生。
　　对方本来就一直担心自己出事，这个时候虽然因为工作原因不能在现场看着，但是只要自己打电话，对方绝对会尽快跑过来送自己去医院。
　　而沈念薇就不同了，一来对方在开会，不一定能接到自己的电话，或者收到自己的信息。
　　二来对方是在东校区，离自己这里也有一段距离……
　　而且叫她过来的话，自己得病的事情肯定会暴露。
　　但是，到了现在这种情况，这些还重要吗？
　　而且在顾雨的心里，她也很希望自己在晕倒的时候，赶过来抱自己去医院的人是那个平时会和自己闹点小变扭，却总是像一个烦人的老妈子一样照顾她的沈念薇。
　　而不是一个50多岁的糟老头子呢~
　　想到这里，顾雨强忍着身体的疼痛，拿出手机给还在开会的沈念薇发送了一条信息。
　　接着她便头一歪，无力地昏倒了过去。
　　不过失去意识前， 顾雨仿佛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
　　【宿主当前状态：休克。】
　　【系统将自动透支剩余寿命，以维持宿主的基本生命体征】
　　——————
　　“小雨！小雨！！！”
　　不知过了多久，顾雨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被轻轻晃动，然后一个温暖的手附在了自己的额头上，感受着自己的温度。
　　“……我没发烧。”
　　“那你这是怎么了啊？！”沈念薇说话已经有些破音了。
　　脸上的泪水啪嗒啪嗒地流着，此刻的她既没有了平时在学校里面对其他人时的高冷疏离，也没有和自己独处时候的言笑晏晏。
　　顾雨看到这幅模样的沈念薇，忍不住叹了口气。
　　自己是不是……选错了人？
　　这个女人明明大自己两岁，胸前的规模也比自己大两个size，为什么心理承受能力这么脆弱呢？
　　不过她并不知道，沈念薇也不完全是心理承受能力差。
　　她只是在对待顾雨还有自己的家人的时候，才会这样软弱。
　　“薇薇姐，别哭了，先送我去医院吧。”
　　“啊……对，我这就带你过去。”
　　估摸着顾雨现在已经没有力气了，所以沈念薇直接横着抱起了她。
　　患有绝症的顾雨本来就轻，所以沈念薇三步并两步便将她抱到了自己的座驾前。
　　接着用钥匙解锁了车门，然后温柔地将顾雨放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还帮着系好了安全带。
　　做好这些后，沈念薇从行李箱里拿出了一双运动鞋换上，这才着急忙慌地做到了驾驶的位置上。
　　清大到第一人名医院的距离不算太远，走高架大概20分钟不到的功夫就到达了目的地。
　　而这一路上，顾雨就像一个玩偶一样，被沈念薇无微不至地照顾着，甚至途中脚都没有沾到地，就出现在了医院的急诊科门前。
　　“……顾小姐？”
　　因为顾雨当初进医院的时候就是挂的急诊，所以这里的护士对她还是有印象的。
　　虽然她们每天都要处理成百的急症病人，但是像顾雨这种情况特殊的，她们是不会忘记的。
　　因为……颜值太高了。
　　所以当分诊台的护士看到了沈念薇怀里的顾雨时，立马搬过了一张活动病床过来，将已经昏迷的顾雨平躺着放在了床上。
　　然后在沈念薇焦急的目光下，给顾雨做了一个简单的生命体征测试，之后便被几个护士给推走了。
　　剩下一个护士则开口向沈念薇问道：
　　“小姐，请问你是病人家属吗？”
　　“啊……我是她的姐姐。”沈念薇擦了擦红肿的眼眶，稍稍犹豫了一下，说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亲姐姐？”
　　“……不是。”
　　护士闻言皱了皱眉，然后朝身后的另一个护士点了点头，示意她通过HIS系统查询病人的家属信息并与之联系。
　　“必须要家属吗？我是她最好的朋友……”
　　“抱歉，照目前的情况来说，顾雨随时有可能被送进手术室做手术，所以按照规定，是必须让患者本人或者其家属签字才可以进行手术的。”
　　而很明显，顾雨此时已经陷入了昏迷，所以只有联系到她的父母让他们过来才行了。
　　沈念薇焦急地等待着。
　　眼眶已经哭肿了的她现在只感觉自己脑袋一团糟。
　　不是胃病吗？为什么会这么严重？
　　“……”
　　沈念薇在怎么迟钝，此刻也知道那个小混蛋肯定是隐瞒了自己什么了。
　　第一天带小雨回宿舍的时候，对方突然的晕倒，可能也根本不是对方口中说的那样简单。
　　而平日里顾雨时不时皱眉，并紧紧抱着身体的动作，此刻也有了其他的意义。
　　什么胃病？什么家里有事？
　　这个笨蛋，居然不惜联合医生一起骗自己？只为让她放心地度过周末，然后自己在医院面对消毒水的味道？
　　还有把她当做最重要的朋友，最亲的家人吗？
　　而一想到这段时间顾雨到底默默忍受了多少的痛苦，沈念薇就又感觉自己的心里如刀绞一般。
　　也许这两周的每个夜晚，在自己安然入睡的时候，那边的顾雨都在床上流着冷汗，忍着剧烈的疼痛。
　　可是她却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法替她的小雨分担。
　　可是……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
　　又为什么在她面前，也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呢？
　　小雨的身体……到底得的又是什么病呢？
　　虽然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但此刻的沈念薇也只能颤颤巍巍地走到了护士的面前。
　　然后紧咬着嘴唇问出了自己心里最想知道的问题：
　　“护士小姐……请问小雨她，到底得了什么病？”

第四十四章 公开课视频的上传
　　顾家夫妇赶过来的时候，已经是1个小时以后了。
　　医院告诉他们顾雨出事了之后，顾哲急的都想闯红灯了，最后还是理智讲他拉了回来。
　　走进医院急症的大门，顾哲直接和医护人员去询问情况了，留下来的王思语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坐在走廊椅子上，蜷缩在一起的熟悉身影。
　　“念薇……是你把小雨送过来的吗？”
　　看对方这副样子，应该是知道了吧？
　　虽然不知道是小雨自己说的，还是护士台的哪个小护士看不过去这孩子的死缠烂打，然后“一不小心”让其看到了电脑上的诊断。
　　但是现在纠结这些已无作用，毕竟真相总有被发现的一天。
　　而王思语也有些开始心疼起这个孩子了，小雨和念薇平时关系就好，算得上是唯一的好朋友。
　　她也已经把沈念薇当成了自己家的人，当成了第二个女儿。
　　“……”
　　蜷成一团的沈念薇身体微微颤了一下，但是并没有说话。
　　“别太担心了，小雨她……”
　　“小雨没有未来了……对吧？”原本还沉默着的沈念薇，忽然抬起了头来。
　　不过那张满是泪水，眼睛都有些红肿的脸，看着王思语又是一阵心疼。
　　毕竟，顾雨也算是这孩子唯一的朋友了啊……
　　“伯母，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为什么只是出了一趟国，回来就变成了这样？”
　　沈念薇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已经嵌入了肉里，勒出了一道血痕。
　　她突然回想起了顾雨那天被自己强迫穿丝袜时，对方一脸认真让自己为那个癌症的玩笑道歉的场景。
　　当时的沈念薇只觉得顾雨可能有些小题大做，过于认真了。
　　现在看来……自己不就是在撕开对方的伤口吗？
　　可就是这样，那个孩子也没有说更多的重话，只是让她不要开这样可怕的玩笑。
　　确实可怕啊……毕竟已经发生在了小雨的身上。
　　为什么不是自己呢？为什么不是她这个没心没肺不停戳人痛处的坏女人得这样的病呢？
　　就在刚才，后悔不已的沈念薇已经拿出了手机，翻到了那天拍下来的照片，然后一张一张地删掉。
　　这种建立在小雨痛苦上的“快乐”，是她永远不会忘记的“罪行”。
　　一想到这个傻丫头在自己说出那样的话之后，居然还想着满足自己的小嗜好，沈念薇就更加没法抑制住自己的眼泪了。
　　“念薇你别自责了，这些本来又不是你的错啊。”
　　听着沈念薇哭诉着说起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犯下的错，以及那一连串道歉的话语，王思雨的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这就是胰腺癌啊……”
　　说到这，她的眼里也失去了一些色彩，“很残酷对吧？明明那孩子那么聪明那么漂亮，本来应该有一个完美的人生。”
　　“但有时候命运就是会这样不讲道理，它看不得你好，它就是想要让你哭着求它，然后残忍地在你最脆弱的时候，将你的一切都给击碎。”
　　“……”
　　沈念薇没有说话，她只是不停抽泣着，眼睛盯着医院的白地砖愣愣出神。
　　“是小雨不让我告诉你这些的。”
　　“为、为什么？！”
　　“还不是怕你现在的样子啊。”
　　虽然王思语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得了胰腺癌的时候，那崩溃的模样也确实好不到哪去。
　　“我……我没有哭。”
　　“噗，怪不得小雨这么喜欢待在你身边呢。”看着强装没事的沈念薇，王思语忍不住笑出了声。
　　念薇这孩子在她看来一直都没有变，无论是什么时候，只要是提到和小雨有关的事，都会变成一个毫无抵抗力的小女孩。
　　她甚至觉得，这孩子要是一个男生，估计早就和她家的小雨私定终身了吧？
　　“那小雨她……还有多久？”
　　“……医生说是一年。”
　　“一、一年？！”本来好不容易停下了眼泪，又一次不争气地从沈念薇的眼眶里流了下来。
　　所以小雨是疯了吗？
　　都这样了还不和自己说，而且不光不说，还那么不要命地写论文熬夜？
　　就那么不想在最后的时间里多和她好好相处，然后让她再更加努力地……照顾好这个让人不省心的孩子吗？
　　“小雨说了，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在最后的时间里，完成以前上学时之所以那么拼命学习的目的，想多为这个世界做点贡献……”
　　“笨蛋……”
　　这个时候还想着这样“毫无意义”的事情，真是让沈念薇觉得既生气，又无奈。
　　可谁让她认识的小雨，就是这样一个善良到自己甘愿付出一切为其遮风挡雨的女孩呢？
　　“不过她之所以选择在清大，还是因为念薇你的原因吧。
　　毕竟曾经的小雨并不是那么坚强的人，而你的存在，可能就是她默默忍受病痛的理由。”
　　“因为我……”
　　沈念薇默默地念叨着，忽然间她感觉自己有了一股新的力量支撑着自己。
　　被人期盼，被人依赖……这就是她留在小雨身边的意义吧？
　　那么她这个年长两岁的姐姐，可不能在小雨醒来的时候，继续这样丢脸呢。
　　沈念薇擦了擦眼泪，然后将双手交握放在了胸前。
　　“小雨，快点醒过来吧。”
　　——————
　　晚上七点，不知多少人在电脑前默默等待公开课平台上，清大的账号发出那个他们最想看的课程视频。
　　这其中就包括了因为课程冲突，没能亲眼去见一见自己的女神的陈潇。
　　不过听学长学姐提前放出来的消息，这次的公开课效果非常好，所以信心满满的她为了给女神正名，直接开启了直播间。
　　【潇潇带你看顾女神的公开课】
　　摆弄好了摄像头，调整了一下麦克风，陈潇便开始了今晚的直播。
　　“hello，大家好啊，我是你们的潇潇~”
　　【啊，是潇潇，我死了。】
　　【这个标题，我开始期待了。】
　　【快点上公开课平台，我要看顾女神！孩子已经忍不住了啊~】
　　“可问题是，你们想看也没办法，人家清大还没上传呢。”陈潇摆了摆手，非常无奈地说道。
　　虽然《算法设计》这门课的第一节视频早就已经被上传完毕了。
　　但是大部分人点进去看的时候，这才发现他们上当了。
　　因为里面负责上课的根本就不是他们要的绝美小姐姐，而是一个戴着眼镜头发花白的老教授。
　　当让了，那些真正想学习的人根本不在乎这个，毕竟清大的老师哪个是吃素的？
　　虽然老教授的语速慢了点，但是细细听的话，大部分人还是能够听懂的。
　　因为视频是早就上传了的，所以在陈潇打开课程观看的时候，弹幕上出现了很多“过来人”的评论。
　　【这个视频我之前看了，我就想知道为什么只是第一节课……这视频居然足足有8个多小时？】
　　【对啊，难不成清大上一次算法课，直接从早上到晚？我去……我都有点不敢报考了。】
　　【前面的，你确定你真的是不敢，而不是考不上吗？】
　　【我是清大的学生，这里我解释一下，这八个小时的视频是两周的课加在一起的，对……也就是说，你们口中只上了两节课就跑路的顾老师，就是在两个小时里讲了八小时的内容。】
　　【md上面的那位你糊弄谁呢？你咋不说1小时之内从宇宙大爆炸讲到量子物理学呢？】
　　【爱信不信，反正马上就上传这一周的视频了。】
　　……
　　各种让陈潇不爽的质疑层出不穷，她虽然想说一些反驳的话，好好让那些黑子闭嘴。
　　但是她也知道，比起自己“苍白无力”的辩解，7点钟上传的录像，才是能左右一切的关键。
　　而就在她快等不及的时候，弹幕终于出现了让她激动的内容：
　　【我靠，潇潇快别看这个老头子催眠了，清大上传视频了，就在刚刚！】

第四十五章 什么神仙老师？
　　陈潇激动地抚了抚自己胸前的心脏位置，然后划动鼠标点开了第二节课的视频。
　　不对啊……她明明是在利用本该休息的时间上令人头秃的算法课，为什么反而有种兴奋的感觉？
　　嘛~反正也听不懂，主要还是看顾女神的绝美身姿。
　　而且一想到对方那清泉般的天籁嗓音，陈潇就感觉自己好不容易舒缓下来的心又一次跳动了起来。
　　可恶……自己这不是彻头彻尾的小迷妹了吗？
　　【哈哈，大家看潇潇的表情，像不像舔狗？】
　　【那有什么？顾女神那仙女下凡的气质，是个人都馋好吧，也就某些明星的nc粉才会对这样的人大放厥词了。】
　　【你tm说谁呢？哦，nc粉啊？那没事了（滑稽.jpg）】
　　不过这些弹幕也只是稍微闹腾了一下，很快就慢慢沉寂了下来。
　　因为……视频里学生们都已经落座完毕，真正的主角顾雨已经走上了台。
　　“好美啊……”陈潇一脸的痴迷，双手交握放在了下巴上，妥妥的痴女模样。
　　但很快她就从这种丢人的状态中回复了过来。
　　毕竟现在她还是在直播的。
　　“在此之前，因为上次讲课的情况比较特殊……”
　　视频里，顾雨面无表情地站在镜头前，高清晰度下却看不到一点的皮肤瑕疵，以及任何化妆过的痕迹。
　　但是这些表象的东西终究还是肤浅的，弹幕里只是赞美了几轮后，就开始惊讶起顾雨的另一方面了。
　　【我去，这什么天使老师？居然不点名的？！】
　　【前面的你醒醒，别以为顾女神是为了图省事，人家可是真的为学生考虑好吧，不过逃课去学习……真的有这种人存在吗？】
　　【傻了吧？清大这种学霸多的是，不过要我看，我宁愿坐教室里听顾女神的声音。】
　　【然后睡到下课是吧？】
　　【不过我感觉这教室里的学生估计都听傻了233，顾女神真的太有个性了有木有？】
　　【我宣布，我明年一定报考清大，顾女神等着我啊……】
　　从后面开始，视频里就开始出现一大堆普通人听不懂的名词了。
　　而且因为顾雨上课的风格是只为清大的高材生考虑的，所以直播间里逐渐开始犯迷糊了，纷纷放弃了听课，开始了各种吹水。
　　他们虽然听不懂，但这并不耽误他们吹顾雨啊。
　　完全不用ppt，就光是这一点，就粉碎了大部分人对高校老师的偏见。
　　这份不敷衍不糊弄的态度，就足够撑得起22岁天才女博士的名头！
　　当然作为清大的老师，只是这一点还不算什么。
　　真正让大家惊讶的是顾雨上课的全程，都是完全不用课本的。
　　这里的不用课本并不是说讲课的内容脱离了课本，变得天马行空没有约束。
　　而是说她能清楚地知道每个知识点在课本的哪一页，甚至引用公式的时候都不用去翻的，就能直接说出是在哪一行。
　　【这是人能做到的事？妈妈我看到了神……】
　　【怎么说呢，别人身上我可能会觉得惊讶，但是对于一路跳级，还能一路考上最顶尖大学的顾女神来说，我觉得过目不忘什么的也没什么稀奇的。】
　　【虽然听不懂顾女神在说什么，但总有一种不明觉厉的感觉。】
　　【羡慕潇潇，呜呜呜我也想去清大啊~~~】
　　陈潇看着弹幕，嘴角微微抽搐。
　　要说羡慕，她其实更羡慕视频里在场的那些学生，能够在那么近的距离接触顾女神的风姿，简直是一种莫大的幸福啊。
　　不过一直听一些自己听不懂的内容确实会让很多人感觉有些难受。
　　毕竟她还在直播，陈潇自己确实不建议一直这么看下去，但是她怕直播间里的人会觉得无聊。
　　于是她划动鼠标，想要看下这个视频还有多久，想要一下跳到最后。
　　但很快她就愣住了。
　　“这……这么短？”
　　这不是只有两个小时不到吗？这和第一节课那个老教授的视频长度差别也太大了吧？
　　【是不是上传错了啊？两小时不到，这连四节课的时间都没到吧？不是说清大的课都是一上就是半天的吗？】
　　【或者是不是有分上下两个视频？潇潇你快找一找？】
　　虽然大家都听说过，顾雨好像第一次上课的时候就只上了一半。
　　但是那毕竟是传言，而且这一次可是公开课，总不可能在摄像机面前公然早退吧？
　　“没有……”
　　虽然陈潇也想找出所谓的第二个视频，但是无论她怎么点来点去，这一期一共就这一个视频。
　　带着疑惑，以及在弹幕好气的催促下，她再一次点开了第二节课的录像，然后将进度条拖到了末尾。
　　只见视频里的顾雨背对着台下的学生，在黑板上先是写着自己的板书。
　　然后突然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一般，突然动作一停，右手的粉笔也被按断了。
　　“……”
　　陈潇皱着眉，直觉告诉她这里有蹊跷，她甚至都想拿放大镜看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因为讲台离第一排有着几米的距离，所以除非当时有人就站在顾雨身旁，否则是没有人知道那一刻到底发生了什么。
　　更别说，陈潇还是看的视频，视频是没法调整角度的。
　　而接下来顾雨的动作就更让她奇怪了，因为对方先是抬起了左手，然后微微低下了头，就好像是在……看什么？
　　【应该是看时间吧？我刚才就发现了，顾女神的左手带着欧米伽的女款手表，市场价格3万左右。】
　　【我去，顾女神是白富美啊！】
　　看手表吗？很合理的推测。
　　而且接下来的情况也确实合乎逻辑，还有事要处理的顾女神因为看了一眼手表，所以才提前结束了课程。
　　不是故意早退就好……
　　不然陈潇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了。
　　当然也用不着她解释。
　　她听不懂也没集中注意去听，但是总是有能懂的人。
　　顾雨的这两小时不到的视频课程，在不懂的人眼里就是一场不明觉厉的个人秀。
　　而在那些本来就有基础的人眼里，简直就如同看到了一个满级大佬在疯狂秀她的知识储备。
　　什么叫自信啊？
　　整个视频下来，顾雨的思维就从来没有卡过壳，每一分每一秒都被充分地利用。
　　无需翻书，无需视频演示，也无需用什么笑话调节课堂气氛。
　　就仿佛在说：你爱听不听，但是只要你用心听，那么我这里我只会讲你应该知道的东西。
　　这样的讲课效率，怪不得只需要两个小时，就可以完成人家老教授八个小时的内容。
　　至于早退离开，这就更没有什么问题了。
　　这样做还能让学生留下时间去自我消化，互相讨论呢~
　　不过网上的这些人并不知道，他们心里这位无敌的顾老师顾女神，此刻并非躺在宿舍里休息。
　　而是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正在等待手术的正式开始。

第四十六章 准备化疗
　　手术室里，杨澜作为主刀医师，现在正一丝不苟地用手术刀切开顾雨的身体。
　　他其实也有点后悔了，自己到底为什么当初会同意这孩子这般胡作非为。
　　切除转移灶的手术看起来短期内有用，但说到底还是没法从根本上解决顾雨的问题。
　　癌细胞早就已经扩散到各个器官了。
　　女孩需要忍受的痛苦，也远远不止腹部一处，严重时可能还会出现呕血现象。
　　不过他并不知道，其实就在上午的课堂上顾雨就已经吐出了一口鲜血。
　　只不过顾雨没有像他猜想的那样出现任何害怕的情绪，而是直接面无表情地擦了擦手，然后跟个没事人一样离开了教室。
　　“杨主任，病人的血压不稳定。”
　　“麻醉给药。”
　　“好的。”
　　虽然大家都很害怕手术失败，但毕竟是经验丰富、上过无数次手术台的医护工作者，自然不会因为这次的病人比较特殊，就会出什么差错。
　　不过长时间的手术过程，却急坏了此时此刻在门外等待结果顾家夫妇和沈念薇三人。
　　王思语紧紧握着沈念薇的手，眼睛一直看着手术室门前正上方的提示灯。
　　而顾哲则在打电话，联系前两天刚到江州市的国外专家们。
　　“怎么还不结束啊……老顾你别打电话了，我就不信那些专家有啥用。”
　　真要有用，癌症还会是无法攻克的难题？
　　更别说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已经慢慢平复下情绪的沈念薇，都知道顾雨现在已经到了无力回天的情况了。
　　与其说那天医生让他们找国外专家是在逃避，倒不如像是在给他们点安慰。
　　可是……有希望然后再希望破灭，可算不上什么安慰啊。
　　“那行，你们明天一早就过来。”
　　挂断了电话，顾哲舒展了一下紧皱的眉毛，然后坐到了妻子的身边。
　　“放心吧，医生不是说了吗？小雨现在的情况并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至少还能……”
　　说到这里，顾哲的话就说不下去了。
　　是啊，虽然还能活，现在还不至于直接白发人送黑发人。
　　但是后面呢？
　　那一天不依然是会如期而至，甚至提前到来吗？
　　他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到大都是他心中的骄傲。
　　虽然小雨并没有向自己提过多少要求，但是疼爱女儿的顾哲每次都会尽可能满足她。
　　甚至于未来的婚姻问题，他和王思雨俩人也从未过问过，全权让顾雨自己做打算。
　　但是现在这种随时可能失去女儿的感觉，真的让他有些退缩了。
　　“思语……”
　　“嗯？”
　　“要不，还是放弃吧。”
　　啪！
　　顾哲刚说完这句话，就被满脸不可置信，但又带着无法抑制的怒火的王思语扇了一个大耳光。
　　索性手术室外面没有人，而且因为隔音的问题，他们的举动也不会影响到里面的人。
　　“放弃？你是发了失心疯吗？你女儿在里面躺着，每天忍受那么大的痛苦都没说什么，结果你现在和我说要放弃治疗？”
　　“你就那么不信任她，那么想提前让她闭上眼睛吗？
　　我告诉你，姓顾的，你这是在杀人你知道吗？”
　　“……啊？”
　　他什么时候说要放弃治疗了？
　　不过仔细想想，他刚才的话确实有些让人误会，自己老婆打的这巴掌他倒挨得不亏。
　　“你误会了，思语。”在沈念薇的面前被老婆打了一耳光，顾哲还是有些尴尬的，“我不是要放弃治疗，而是想让小雨放弃当老师。”
　　“……”
　　顾哲的一句话，让走廊上的三人都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我不同意。”
　　和第一次的时候态度相反，这一次王思语反而成了那个站在顾雨这边的人。
　　“当初是你给了小雨自己选择的权利，现在你说你要反悔？看来我这一巴掌也没冤枉你。”
　　“我……”
　　“你知不知道小雨现在是因为什么才撑到的现在？她要是被你剥夺了最后的梦想，你信不信以小雨的性格，会直接放弃生命？”
　　“……”
　　虽然被数落的是顾哲，但是一旁的沈念薇脸上也有些发烫。
　　因为她本来也是想着，这次手术之后说什么也要劝顾雨放弃上课，放弃科研。
　　但如果放弃了这些，那小雨还剩下什么呢……
　　“我明白了……”顾哲叹了口气，无奈地点了点头。
　　不过放弃了这个想法，并不代表心里的担忧就下去了。
　　他看着妻子身边的沈念薇，走到她面前陈恳地请求道：“念薇，伯父我有个不情之请。”
　　“啊……伯父你不用这么客气的。”
　　顾哲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我想让你在那孩子出院后，你能花些时间多照顾着她一些。
　　虽然说小雨能做她想做的事情，但我也不希望这个傻孩子脑袋一热，完全不管不顾自己的身体。”
　　“伯父……我明白的。”
　　沈念薇咬着嘴唇，嘴角努力勾起一个笑来。
　　她要成为小雨的盾，在这最后的时间里，她不能让信任自己的小雨看到那个软弱的自己。
　　连那个曾经跟在自己身后的顾家小丫头都学会了面对死亡，她这样一个健康的人，有什么理由继续流泪呢？
　　就算顾哲不说这句话，以她对小雨的感情，又怎么会坐视不管呢？
　　咔嚓。
　　就在几人各怀心思的时候，手术室的门一下被打开了。
　　“手术结束了，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
　　杨澜摘下了口罩，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谢谢你杨医生。”顾哲赶忙握住了对方的手，“真的谢谢你。”
　　“顾先生不用这样，这都是我该做的……”
　　说完客套性质的话，杨澜的脸上又带了一些犹豫。
　　他不知道该不该开口说出顾雨现在必须开始接受化疗的事实。
　　毕竟化疗之后，大部分人都要掉头发，就算用假发套，也很容易被看出来。
　　这样一来顾雨在学校里工作的时候肯定就会被人发现。
　　而且顾雨这样一个相貌极美的年轻女孩，如果看到自己那头乌黑柔顺的长发全部掉落，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虽然杨澜觉得，这样一个眼里只有学术，能为了几个论文的问题不顾身体疼痛都要解决的女孩，可能真的不会在乎这些所谓的外在。
　　不对不对……这个时候了，他更应该考虑的是治疗方案的合理性。
　　“顾先生，关于顾雨的病情，我的建议是尽快进行化疗，不过这可能会影响到她日常生活，但作为医生我必须将这点告诉你们。”
　　“化疗吗……”
　　“是的。”杨澜苦笑着点了点头，“对了，顾先生有没有咨询过……米国的那些专家？”
　　“啊……我问过了，他们说明天会来医院。”
　　“这样吗……是这样的，我这边是建议本周就开始进行化疗，这件事最好不要拖。
　　当然也可以综合一下他们的意见，这件事最终还是看你们家属的决定。”
　　“行吧，那就化疗吧……”

第四十七章 胡汉生连夜探病
　　胡汉生的心里一直有种不安心的感觉。
　　虽然他千叮咛万嘱咐，让顾雨一定要量力而行，如果有需要立刻打他电话。
　　但是胡汉生总感觉有点放不下心来。
　　哪怕他并没有接到顾雨的电话，而且他托现场的助教老师让有异常情况通知他，也没有收到任何的回应。
　　再加上这周二他要负责研究生院那边的导师联培工作的安排，下午又得给研二研三的研究生开组会。
　　他实在抽不出任何时间去顾雨那里看看。
　　而且胡汉生并不知道，之所以上午的时候助教老师没有打电话告诉他有情况。
　　其实还是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把顾雨提前离开当做是什么事故。
　　毕竟课上的那么快，你总得让人消化一下吧。
　　况且天才的行为，总是不被人理解的。
　　你要是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牛到全程不看书，如同教小学生九九乘法表一样教大学生那些复杂的算法思路。
　　那你岂不是也要成为什么22岁毕业的归国博士了？
　　而且说不定顾雨就是是故意留出时间让助教上场，让他给大家重新梳理一遍知识，顺便锻炼锻炼新人呢？
　　至少在那个路人脸的助教老师眼里，顾雨提前下课，就是想给自己机会。
　　为此他还十分感激来着。
　　只可惜大家都忘了最重要的一点。
　　那就是顾雨才是那个所谓的新人。
　　她来到清大的时间总共都不到一个月，之前的教学经验更是为零。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忙了一整天才有时间休息的胡汉生，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顾雨打了个电话过去。
　　“……”
　　超时无人接通？
　　可是下午的时候他明明发信息过去，对方也回复没问题了啊？
　　胡汉生哪知道，那其实根本就不是顾雨回复的。
　　而是以为他不知情，并害怕胡汉生因此辞去顾雨工作的沈念薇，模仿着顾雨一贯的说话语气发去的假信息。
　　但现在电话拨不通，这一切突然就变得有些蹊跷了。
　　胡汉生的心里也有些害怕，想到这里他直接拨通了今天上午算法课助教老师的电话号码。
　　同时打开了电脑的浏览器，找到了顾雨公开课的视频。
　　“胡院长？”
　　“嗯，小刘，我这边找你有点事，关于上午的公开课的。”
　　胡汉生面前电脑屏幕上的视频也已经缓冲好了。
　　不过看到视频长度的他直接倒吸一口凉气。
　　两小时不到？！
　　难道……
　　“上午的公开课？很顺利啊……顾老师真的很厉害，所有学生包括我自己，都感觉受益匪浅呢。”
　　刘助教谈起顾雨那是一个激动，就差把“我是她的狂粉”这句话说出口了。
　　“两小时不到……不是，顾老师提前走了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啊？”被胡汉生这么一吼，对面直接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你知不知道……”
　　胡汉生的右手紧紧攥住，心里的自责感止不住地压迫着他的神经。
　　“算了……这件事也不怪你，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
　　“哦……好的。”
　　电话挂断。
　　胡汉生没有心情在和对方扯下去，也没有那个时间去管对方会不会瞎想什么。
　　他现在只想快点找到顾雨在哪个医院。
　　毕竟他通过视频的末尾那些细节，就知道顾雨那低头的动作绝对不是什么弹幕上说的看手表赶时间。
　　可能是忍受不住疼痛，不得不吐出一口鲜血……
　　该死！该死！
　　这个丫头为什么这么不听话，为什么非要一副不拼命不罢休的架势？
　　“老胡，你这么晚了去哪？”
　　听到妻子的疑问，正在穿鞋的胡汉生随口应付了一句，“你就别管了，今晚我可能不回来。”
　　“你……”
　　“不是！你想哪去了！是我们学院的老师生了重病，我要去医院看看情况。”
　　说完也不等妻子追问，胡汉生直接夺门而出，然后开车去了上次探病时的第一人民医院。
　　其实他也不确定是不是这里。
　　但是他现在也实在是找不到人问了。
　　顾雨父母的联系方式他不知道。
　　沈念薇倒是和顾雨关系很好，但是之前他就旁敲侧击问过顾雨，所以他清楚的知道对方是根本不知情的。
　　不过客观上来讲，顾雨去了这家医院的可能性也是极大的。
　　毕竟癌症是需要长期治疗的，无论是存在HIS系统里的病历、诊断、医嘱，还是LIS系统里的检验数据，PACS系统里的影像及报告，都是非常重要的参考资料。
　　换医院就意味着要花功夫去重做检查检验。
　　毕竟只凭主诉下诊断下医嘱是违规行为。
　　胡汉生的亲戚就是在医院工作，所以这些东西他还是很清楚的。
　　停下车，如同有人追赶一样的胡汉生一路小跑来到了住院部的咨询台。
　　“顾、顾雨小姐的病房是？”
　　“你是……上次那个人？”
　　好巧不巧的，这次负责轮班的护士依然是上回胡汉生见到的那个。
　　不过也因为如此，倒是省了很多功夫。
　　“顾小姐刚从手术室出来，现在是在肿瘤科2号病房，你上去的时候安静点，现在很多病人都休息了。”
　　“谢谢……”
　　胡汉生微微弯了弯身子表示感谢，然后就“狼狈”地乘坐着电梯，气喘吁吁地来到了六楼。
　　不过让他惊讶的是……
　　“沈老师？”
　　“啊……”
　　听到有人喊自己，沈念薇有些讶异地回过头来。
　　看到叫住她的是胡汉生，沈念薇突然有种心虚的感觉。
　　不过因为顾哲负责去买晚饭，王思雨这会儿又正好去上厕所了，所以这个走廊上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是想不被胡汉生看到都难。
　　再加上她现在这幅眼眶通红，气色也非常差的样子，明显与平时那个高冷形象截然不同。
　　“胡院长……”
　　“你在这里的话……意思是沈老师你也已经知道了？”
　　虽然看起来像是在打哑谜，但双方都知道各自指的是什么。
　　“……嗯。”
　　“我……要不你……”胡汉生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他和沈念薇平时不怎么熟悉，也就是因为顾雨的原因这几天才有些来往。
　　这个时候安慰对方？怎么开口都不太合适。
　　而看到50多岁的胡汉生露出这样的表情，沈念薇也有些感到好笑，“胡院长你是来看小雨的吧？”
　　“嗯……她醒了吗？”
　　“小雨……”
　　还未等沈念薇说什么，病房的门就被护士阮梦霞推开了。
　　“沈小姐，顾雨她已经醒了，你们可以进去了。”

第四十八章 任务完成
　　“小雨……”
　　沈念薇和胡汉生带着紧张和担忧，推开了病房的门，然后便看到了靠在病床上闭目养神的顾雨。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脸上，静谧祥和，让人不忍打扰。
　　所以沈念薇只是念了个名字，就突然又闭上了嘴巴。
　　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害怕自己说多了就忍不住再次哭出声来。
　　不过躺在床上的顾雨倒是不知道这些，她只是在琢磨着自己的任务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完成。
　　而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在叫自己后，这才睁开了双眼。
　　“薇薇姐……胡院长？”
　　“小雨啊，你可真是吓死我了……”
　　虽然叫到自己名字的时候，胡汉生总感觉从语气上听起来要更冷淡一点，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吐露出自己的无奈。
　　“我不是说了不要乱来吗？你自己身体承受不住这么高强度、连续不断的授课，为什么还要这么坚持啊……”
　　刚才在病房外面的时候，护士都已经和他们俩说过了。
　　顾雨之所以突然晕过去，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太过于勉强自己。
　　癌症病人本来食欲就不行，沈念薇再怎么想办法学新菜，也不好强逼着吃不下去菜的她清空餐盘。
　　体质又差，还经常性因疼痛而缺少充足和有效的睡眠。
　　这样的情况下还站在讲台上一站就是俩小时，不光要费脑费口舌还要费体力去写板书，中途甚至连休息不休息一下，怎么可能受得了。
　　但让人无法理解的是，这样常人无法完成的事情，偏偏这个柔弱的女孩就做到了。
　　胡汉生和沈念薇心里都有一种疑惑。
　　那就是究竟要有多强的信念，才能支撑住这具虚弱而又美丽的身躯，去践行这样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对不起，我没有注意到这些……下次不会了。”
　　“下次？”
　　本想说没有下次了，但胡汉生想了想这其中的利害，又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以你的性格，决定了的事情我应该是拦不住的。
　　下次上课的事情等你出院了再说，我这次来医院是要告诉你一件事的。”
　　“一件事？”顾雨眨了眨眼，美眸之中满是疑惑。
　　“小雨你不是一直想评职称，当副教授吗？”
　　“我只是想带学生……”
　　“我知道。”
　　在胡汉生看来，顾雨这样的人本来也不会在意什么职称，这个孩子单纯就是想要培养更多有用的人才。
　　哪怕生命的最后这段时间，只有一个人能在她的指引下在正确的路上多走一程……估计对于顾雨来说就足够了。
　　面对这样无私且真正对得起“教师”两个字的心愿，胡汉生又怎么会反对呢？
　　若不是学校的硬性规定，以及担心走后门拿到资格后顾雨会受到更多的非议，胡汉生早就当一次权限狗了。
　　当然，研究生院那边突然放开了联培导师的范围，以及顾雨公开课的大获成功，可谓是一起解决了他的心病。
　　“公开课的质量大家有目共睹，等待论文发布也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所以小雨你完全不用担心，以你的资质，副教授职称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剩下的只是一些走流程的事情了，而在这段时间里你在大家的眼里就是顾教授，谁敢不认我直接揍他！
　　所以……小雨你就别为些事情继续担心了。”
　　胡汉生并没有瞎说，在这个世界上评职称的规则和顾雨前世有所不同。
　　并没有强制规定工作年限必须是几年以上，如果老师本身的综合能力已经明显达标，是可以直接成功申请的。
　　而胡汉生之所以说这么多，也是怕这个小丫头非要钻牛角尖。
　　“小雨你的情况别人不知道，但我是清楚的啊……所以就听我的吧，别把时间在浪费在这些狗屁规定上了。”
　　一旁的沈念薇也走过来握住了顾雨的小手，满脸关心地劝道：“是啊，只要能带学生不就行了。”
　　“……嗯。”
　　顾雨心里大无语。
　　不过这个时候她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只能默默接过这俩人给自己扣的这顶善意的大帽子。
　　“对了胡院长，我之前开会的时候就听说联培的事情了，是不是小雨……”
　　能看到顾雨离自己的梦想更进一步，沈念薇的心情也渐渐好了一些。
　　当然了，在看到这个曾经无比依赖自己的小丫头变得这般坚强，她这个做姐姐的说什么也不能太过丢人不是吗？
　　“对，这就是我要告诉小雨的第二个好消息了。”
　　“其实按理说，现在都已经开学了几周了，研究生的导师也早就全部确定好了，就算这个时候小雨拥有了当硕导的资格，也没办法中途招学生。”
　　看了一眼顾雨，发现对方并没有什么疑惑担忧的神色，胡汉生感觉自己这波期待感算是白拉了。
　　看来要想在这个女孩的脸上看到一点什么神色变化，也就只有在对方无法忍受剧痛的时候了。
　　“不过由于今年报考人数激增，学校又临时响应政策进行扩招，所以导致之前的导师制度就不那么合理了。”
　　“所以我就可以借着这个新出的联培政策，顺理成章地接受学生是吗？”顾雨挑了挑眉，会意道。
　　“嗯，是的哦。”
　　说完这句话之后，胡汉生和沈念薇都有些期待顾雨的反应。
　　不过让他们失望了，顾雨现在根本没有心思理会俩人脸上的期待。
　　因为就在她的脑海中，那个消失已久的系统提示音终于再一次出现了。
　　【主线任务：三个月内，成为一名硕士生导师。】
　　【状态：已完成】
　　【基础奖励已发放至仓库，现在开始进行额外奖励的评判……】
　　【评判结束，用时：17天，评价：SS（你也太卷了吧？）】

开个悬赏
　　这次收藏上来了，也在推荐上，就开个大一点的吧，为期7天。
　　规则如下：
　　4000推荐+1
　　200月票+1
　　150刀片+1
　　10000打赏+1
　　白银箱子+6
　　黄金箱子+20
　　等会我会把现在的数据放上来，以供参考。
　　下周同一时间，我会统计出结果。

第四十九章 这明明就是抛弃
　　果然呢……
　　和顾雨猜想的一致，这个系统虽然看起来给的奖励很坑，融合知识的同时还会消耗自己的寿命。
　　但是如果能够尽快地完成，不仅能更早接取下一个任务，还能因此获得更高的评分，得到额外的奖励。
　　【现开始发放额外奖励】
　　【奖励1：宿主体质+5，并获得完美容颜buff（外貌不会因为病情的恶化产生变化）】
　　【奖励2：额外寿命2个月】
　　【奖励3：获得初级智慧光环、】
　　【注：初级智慧光环作用范围为直径10米的圆，范围内所有人的学习能力*1.5倍】
　　看来自己应该是不用掉头发了……
　　说起来，顾雨其实倒无所谓这些，她并不是一个看重自己相貌的人，但是既然能够不掉头发那也算的上一件锦上添花的好事。
　　而且体质上涨了的话，看来以后自己上课应该不用每次都像上战场了。
　　至于那个看起来像是一个辅助技能的光环，顾雨倒并没有在意。
　　因为以她任务完成前超负荷消耗下仅剩的8个多月的时间，再加上现在这多出来的5个月，整整13个月的寿命才是满满的安全感。
　　但仅仅是这样还不够。
　　她目前能想到的两种让自己免于死亡的办法，一个是不停靠任务刷时间奖励。
　　另一个则是最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办法：
　　攻克癌症。
　　从人类于100多年前第一次发现癌细胞开始，科学家们就为了攻克癌症一直奋斗至今。
　　而这样看似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目标，或许在她这里就能实现呢？
　　自己是有系统这个外挂的，对于前身是无法克服的困难、无法期盼的奇迹，但是对于现在的顾雨来说，却是一个有可能发生的未来。
　　所以顾雨如此拼命，想要尽快地完成任务，也是希望能够尽早地刷出医学相关的任务奖励。
　　对了……
　　顾雨突然想起来，自己这个任务完成了，为啥下个任务的提示还没出现？
　　疑惑地打开了系统面板，结果让她无语的是，在任务那一栏上系统是这么写的：
　　【主线任务等待特定事件触发后生成，请宿主耐心等待……】
　　不是，你这让我怎么耐心啊！
　　【警告，检测宿主情绪波动极大，强制赋予“绝对理性”状态。】
　　“……”
　　闭上眼睛，顾雨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渐渐平复下来了心情。
　　“小雨？”
　　见顾雨一直不说话，沈念薇满脸焦急，心里十分担心她现在的状况，可就在自己正想叫护士过来看看的时候，顾雨睁开了眼睛。
　　“谢谢胡院长，我有些累了，而且现在也很晚了……”
　　“哦哦，那我就不打扰了。”
　　反应过来现在已经快晚上10点的他，脸上稍稍有些尴尬。
　　不过解决了现在心里最放不下的担子，他的心情倒是舒爽了很多。
　　病房的门被拉开然后又合上，顷刻间这个房间里就只剩下了顾雨和沈念薇。
　　“……”
　　顾雨张了张嘴，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过貌似现在的情况也不需要她再说什么了，因为沈念薇已经抱起了她的胳膊，然后紧紧地贴在了自己的身边。
　　当然，从对方身体不停颤抖的幅度来看，这个黑丝大姐姐明显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淡定。
　　“薇薇姐……”
　　“别，我还没有原谅你呢。”
　　“原谅……我？”
　　顾雨看着贴在自己旁边那张美艳的脸，心里忽然有种慌乱的感觉。
　　毕竟哭过几场的沈念薇此刻虽然眼眶红肿，但眼睛却像是被雨水冲刷过的鹅卵石，闪着晶莹的光。
　　皓齿轻咬着红唇，那一副想要说些重话却又处处不舍的样子，真的让顾雨有些把持不住。
　　可恶……这个女人居然突然变得这么有诱惑力。
　　“为什么那个计科院的糟老头子都能提前知道，我却不行？”
　　……糟老头子？
　　而就在顾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时候，沈念薇倒是自己替她解释了。
　　“也对，我只是一个纸老虎，平时在外人那里看起来还有几分威名，但终究还没你这个病人坚强的多。”
　　“……我只是怕你伤心。”
　　“我确实很伤心……”
　　但是伤心地不是被欺骗，而是本来打算一辈子黏着这个小丫头的，现在却只能在其身边最多待上一年。
　　曾经她觉得，顾雨去国外留学的那两年，每一年都是如此的漫长。
　　可现在看起来，一年的时间原来是最短的。
　　她都没有办法在这孩子身边多呆一会，就可能要永远的分别了。
　　所以有什么办法，能让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呢……
　　“还疼吗？”
　　“我晚上偷偷溜进你的房间抱着你睡觉的时候，你是不是特别烦我？”
　　“对不起，我不会再逼着你吃你不爱吃的青椒了，所以小雨你能不能不要死……”
　　谁想死啊……
　　顾雨无奈地摸了摸沈念薇的脑袋，脸上露出了苦笑。
　　而又一次不停哭泣的沈念薇则一边自责地念叨着，一边趴在顾雨身边拿床单狼狈地擦着眼泪。
　　直到最后哭累了，拉着顾雨的手，就这样沉沉睡去。
　　“……造孽啊。”
　　——————
　　“什么破政策？还tmd联培……这明明就是抛弃好吧！”
　　清大研究生宿舍里，一个男生看着班级群里突然下发的通知，表情怒不可遏。
　　之前他还觉得清大是一个不错的学校，至少足够公平。
　　但现在他真的有些火了。
　　说是联合培养，其实不就是把他们这些倒霉蛋给抛弃了吗？
　　虽然说是说名额都是随机的，但这其中谁又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暗箱操作呢？
　　而且除此之外，分配的导师又是谁呢？
　　万一被那种脾气差，事情多的女导师找上，那不是要哭死。
　　这倒不是他个人对女导师有什么偏见。
　　而是因为整个大环境就是这样，女导师很多比较情绪化然后喜欢骂学生，要求多有时候还抠得很的。
　　“林虎你消消气……”
　　“你不在名单上，你当然不急啊！”被叫做林虎的男生虽然有些羡慕自己室友，但是也不会因为这个就伤了室友之间的团结。
　　而且有这种想法的人也不光是他一个人。
　　其他在名单上，因为这个狗屁政策被迫甩给一些平时都不带硕士生，根本没经验的讲师的学生，一样也很生气。
　　但其实他们的想法还是太过于偏激了。
　　清大既然开会商讨了这个联培的方案，那就不会是一个所谓的摆烂举动。
　　而且这种模式也不是他们第一次实行，其他学校早就已经玩烂了。
　　说是说将部分学生转移到资历较浅的老师名下。
　　但实际上不可能整个研究生期间都由小导师一个人监管，在研一的方向确定和研二的开题报告上，大导师还是会严格把关的。
　　不过即便如此，很多学生还是很担忧。
　　毕竟他们考清大就是冲着这些响亮的牌子来的。
　　单导师，高度负责，严格把控毕业要求。
　　这就是清大硕士学历的含金量啊！
　　有些人奋斗了几年，甚至在大学期间就参加了很多竞赛，都是为了能在心仪的导师那里多加点分。
　　这个时候告诉他们政策有变，是个人就会不满好吧。
　　“我觉得，与其在那自怨自艾，不如好好看书。”
　　就在林虎发牢骚的时候，他的室友，一个同样属于在名单上的名叫吴言的男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冷淡地说道。
　　“反正在我看来，跟哪个导师都无所谓，只要你是认真来读书的，都会有好的结果。”
　　“靠……”
　　看着一脸装逼范的室友，林虎笑骂着说道，“行，到时候你被分配给一个事多的女导师，看你还能不能这么镇定自若！”

第五十章 顾雨是谁？
　　清大今年突然改变的导师制度无疑让很多人无法接受。
　　但是不接受归不接受，他们心里也清楚这是因为扩招而导致的无奈之举。
　　但总不能去怪这个越来越卷的大环境吧？
　　毕竟人人都想往上爬，这种想法的人多了，总会激起更激烈的竞争。
　　但是不敢和学校提意见，并不代表他们心里没有怨气。
　　而这种怨气就来自于所谓的“随机”抽取。
　　“我知道你们中有些人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一点，我还是你们的导师，只是组会和平时的任务不由我管，但你们的开题报告和毕业论文辅导我还是会过问的。”
　　线上的会议室里，邓凯在和自己的10几个学生开着每周两次的组会。
　　虽然这其中只有自己开了摄像头，但不用想都知道，会议室里的一半人心里都不太舒服，脸上的表情也肯定不会很好。
　　“老师……”
　　一个名叫胡盛的男生终于忍不住打开了麦克风。
　　“你说吧。”
　　“嗯……我就想知道，我们现在到底被分配到哪个老师身上了。”
　　换导师这种事是很令人头疼的，特别是害怕碰到一个性格不好，方向又不对的导师，那更是让人想哭都哭不出来。
　　“啊？名单不是已经出来了吗？你们自己就可以去官网上看了。”
　　邓凯这句话一说，原本还想再问点什么的胡盛直接沉默了。
　　“行了，你们也别太担心，清大的老师都还是挺好的，你们和我可以这样，但是等你们和新老师联系之后，就可别在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了。”
　　最后说了两句之后，邓凯直接挂断了会议。
　　不过在退出会议之前，他倒是特别留意了一下参会名单上“赵芃芃”这个名字。
　　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女生性格非常古怪。
　　明明长得还不错，但整天不修边幅的，头发乱糟糟的也不整理。
　　至于化妆？开玩笑……这丫头也得先会啊。
　　不过人倒是很聪明，自己这两周给学生布置的任务，对方都能很快地完成。
　　所以这算是命中注定吗？
　　这样看起来非常特立独行的女生，正好被分配给了同样让他看不懂的顾雨作为了对方的学生。
　　虽然顾雨的另一个学生他不太清楚情况，但邓凯的心里总有一种预感，可能整个学校里能真正发掘这个赵芃芃潜能的，就只有顾雨一人了吧……
　　而与此同时，另一边的男生宿舍里，吴言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官网上最新公布的名单。
　　在他身后的则是几个损友室友。
　　“你能不能快点往下翻……啊啊啊，找到我了。”
　　林虎直接激动地用手在屏幕显示的Excel表格上向右划去，直到看到最后那个让他放下心来的名字。
　　“还好是一个退休的老教授，虽然很多年不带学生了，但是这波我赚大了啊。”
　　“对了，言子你不是也被发配走了吗？你导师是谁？”
　　“……顾雨。”吴言面无表情，看着表格末尾那陌生的名字，没有任何特殊的反应。
　　“谁？！”
　　一时间，宿舍里其他三个牲口直接沸腾了。
　　顾雨是谁？清大是个人都知道的女神啊，超高的颜值加上极具个性的讲课方式，直接产生了一个男女通杀的效果。
　　虽然在官网上她只是讲师，但是没有哪个人会觉得她不够格当别人的导师。
　　“可恶，我tm要杀了你！！！”
　　“居然能当顾女神的学生，我忽然感觉我之前费劲心思搞竞赛，就为了能在邮件里跟院长多套点近乎，反而亏了？”
　　“言子，要不咱俩换换，我这个老教授很厉害，我觉得应该配你这样的天才，像这样年轻没经验的‘多事’女导师，就交给我吧。”
　　“林虎你倒是够不要脸啊！”
　　听着室友羡慕的咆哮，吴言并没有露出什么笑容。
　　他只是皱了皱眉，然后疑惑地说道：“所以你们说的这个顾雨……到底是谁？”
　　“？？？”
　　本来还想骂这孙子装逼的几人，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他们这个奇葩的室友，从开学以来只有现在这种休息的时间才会回宿舍，平时都在图书馆泡着。
　　而且班上的学生除了他们三个以外一个都不认识，也从来不逛什么贴吧wb。
　　额……这么说来，这家伙好像还真有可能不认识顾雨？
　　——————
　　江州市第一人民医院。
　　顾雨已经在医院里住了快一个星期了。
　　这期间被顾哲从国外请来的专家也一并参与了针对顾雨的会诊。
　　但胰腺癌目前的治疗难度还是太大了，哪怕是服用厄洛替尼、阿帕替尼这些靶向药物，实际的效果也不是很明显。
　　但顾哲是什么人，哪怕没有效果他也不会在这上面省钱。
　　靶向药对于普通人来说根本消耗不起，但是对于他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可即便如此，以目前的病情来看可能更多的也只能说是一种安慰了。
　　而且无论吃不吃这些药，化疗的治疗方案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
　　在这为期四五天的化疗过程里，顾雨每天呕吐的次数已经不计其数。
　　看得顾父顾母都是一阵心痛。
　　想要给他们的女儿一些好吃的补补吧，可化疗完的病人哪有什么食欲？
　　也就是喝了几天的营养液，沈念薇实在看不下去了，最后用搅拌机将食物打碎了喂着顾雨喝了下去。
　　不过唯一让大家感到惊讶的，可能就是顾雨居然没有掉头发。
　　虽然这和使用的化疗药物有很大的关系，但大家认为这和顾雨本身的体质也有非常大的关系。
　　但无论化疗期间掉不掉头发，这都和最终的治疗效果没有太大的关联。
　　反倒是因为这几天顾雨一直没办法出院，导致了这一周她没法出现在原本应该出现的课堂上。
　　而此刻清大教学楼A311的讲台之上。
　　本应该跟在她身后学经验的助教老师小刘，此刻正头皮发麻的站在讲台上，看着台下用排斥眼神看着自己的学生，忍不住哆嗦。
　　他倒不怕上课，但怕上顾雨的课。
　　“今天顾老师请假了，这节课由我来给大家代课。”
　　“……”
　　台下反应缺缺，虽然不至于说些什么不尊重老师的话，但这种“顾”门弄斧的感觉，还是让他忍不住直流汗。
　　啊啊啊……谁来救救他吧。

第五十一章 学生确定，任务回归
　　周三的下午，顾雨终于被告知可以出院了。
　　再次回到学校的时候，倒是和上次有些不一样。
　　不光不需要她拿任何东西，因为有沈念薇全权在一旁当“女佣”。
　　也不再出现那种被拦在校门口的奇葩经历。
　　倒是一路上她点头回应学生们的打招呼次数，多到数不清……
　　“我现在明白了小雨你为什么想当老师了。”
　　沈念薇的脸色并不好看，这几天她连续请假来医院帮助照顾顾雨，还经常在病房里陪夜到天亮。
　　精神差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知道了真相后，她就很难在回到之前那样没心没肺的玩闹态度了。
　　但是看着在回校的路上，不断出现的学生朝顾雨打招呼的场景，她这个旁人倒是产生了一种自豪感。
　　“明白什么？”顾雨转过头疑惑地问道。
　　“就是这种身为老师的荣誉感啊，能被学生敬佩，受到那么多带着憧憬的目光，不就是每个老师的梦想吗？”
　　“……我倒没有想那么多。”
　　顾雨受不了沈念薇这么吹自己，索性直接解释道，“我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是啊……活下去。”
　　在她看来，顾雨的这孩子可能根本不在乎那些被敬佩的满足感。
　　小雨想要的，只是让自己这么多年来哭学到的知识，以及身上的这种科研精神，能够在她仅剩的时间里，传递给更多的人。
　　这样，不就算是永远的“活下去”了吗？
　　“我真是越来越感觉，小雨你和我之间的差距到底是多么的大了呢。”
　　“？？？”
　　顾雨苦笑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说道：
　　“我没有你说的那么伟大，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我也害怕死亡，不过我更害怕的是恐惧本身。”
　　“普通人……你这句话被别人听到，不知道会有多少真正的普通人破防呢。
　　不过不管你是曾经那个不成熟的在我身后哭泣的小雨，还是现在这个成长太过迅速的小雨，我都不会放你离开的。”
　　“……我有说过要走吗？”
　　“嘿嘿。”
　　——————
　　回到宿舍里的顾雨，并没有在床上休息太多的时间。
　　她现在正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上个任务的奖励融合到大脑里。
　　【芯片制作技术正在融合……】
　　一瞬间，海量的知识冲入顾雨的大脑。
　　无论是芯片设计上的知识，还是制造芯片所需的硬件设备的制造技术，都慢慢化成了一条清晰可见的巨型网络，慢慢向顶端蔓延。
　　【融合完成，宿主目前剩余寿命：10个月】
　　“……”
　　为什么兜兜转转，最后她到头来她又是离死亡更近一步？
　　刚准备吐槽什么的顾雨，最后对着空气比了一下小拳头后，又悻悻作罢。
　　算了，至少现在的这个状况，她应该是不会暴毙。
　　当然了，哪怕她能活到10个月之后，这期间的痛苦可是一点都不会少，而且唯一能忘却痛苦的办法就是进入高度专注的状态。
　　可这个高度专注的科研状态，无疑是要更耗费生命力的。
　　有这个抱怨的时间，她还不如好好看看这个多出来的芯片制造系列技术呢。
　　等等……
　　顾雨突然发现，自己脑海里的知识并不完全。
　　与其说是系统把这一整套完全的技术原封不动地送给了她，倒不如说是给了自己一条绝对无误的研究思路。
　　而且对于这个世界上已经公开的那些知识，系统是没有直接复制给自己的。
　　这个芯片制造的整个工艺流程之中，只包含了那些没办法从课本上学到的知识。
　　也就是说……她现在根本研究不出来？
　　靠，这什么狗屁系统！
　　想到这里，顾雨才知道自己上一次拿到的那个语音识别系统为什么可以直接用。
　　因为……顾雨这辈子本来就是学习这个专业，也研究过这个方向的。
　　在融合的时候，自己原本就有的知识，正好如同填拼图一样补完了整个技术的方方面面。
　　所以现在是要怎么办？
　　从头开始学微电子专业？以及从设计到制作两个方面两个领域的全部基础？
　　不过不用她思考，很快顾雨就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因为胡汉生的电话已经打过来了。
　　“小雨啊，你是不是还没联系你的学生啊……”
　　“什么学生？”顾雨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你是说硕士生吗？”
　　“对啊……”
　　如果是其他老师，胡汉生早就开骂了。
　　毕竟联培制度已经实行几天了，所有导师都已经和自己的学生见过面了，就只有顾雨一个人从头到尾联系不上。
　　但谁让顾雨确实有非常正当且无奈的原因呢。
　　而且非常搞笑的是，这次划给顾雨的两个学生，居然也是奇葩的很。
　　换做其他学生遇到这种联系不上人的情况，估计早就向学院里面反应了。
　　可这两位从头到尾好像都很无所谓一样。
　　加了顾雨的wx没被同意，居然也不找人问问是什么情况。
　　“抱歉……我刚出院。”
　　“嗯，我知道你的情况，我并不是要怪你。”胡汉生赶紧解释，仿佛他才是放学生鸽子的人，“那两个学生已经加了你的工作wx了，不过可能你这几天都没看手机，所以不知道。”
　　“两个学生吗？”
　　顾雨皱了皱眉，因为这个数字对于她期望的结果来说，确实有点少。
　　“嗯……毕竟你没有这方便的经验，而且我这边也是故意减少了你的学生人数，我可不想你再出现上周二的情况了。”
　　“好吧……”
　　“不过这两个学生有点特殊，倒不是刺头什么的，就是……反正你接触了之后就明白了。”
　　又寒暄了两句后，顾雨这边就先挂断了电话。
　　而随着她拿起手机打开wx，并同意了那两个好友申请之后，系统的提示音也一并出现了。
　　【已满足条件1：成为硕士生导师】
　　【已满足条件2：拥有任意个数的学生】
　　【主线任务发布：带领学生，共同设计出2nm光刻机】
　　【注：学生在任务期间学习能力和领悟力大幅提升，且他们学习到的所有知识，都会自动同步给宿主】
　　【任务奖励：6个月寿命，强人工智能技术】
　　【额外奖励：所有学生的智力+5，体质+5】
　　光刻机……这系统是要疯吗？
　　就两个学生，要怎么完成这样的任务，她脑海中的设计图纸和部件加工技术又不完整。
　　等等，那个注解的意思是说，可以让学生替自己学习？！
　　而且任务上面好像并没有规定自己的学生数量。
　　也就是说，她可以光明正大请“代练”了？
　　而且任务奖励还能提升学生的体质，也就是方便他们熬夜给自己打工……
　　啧啧，顾雨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成为一个不停“剥削”学生的“最恶导师”了呢。
　　罪过啊……

第五十二章 史上最离谱导师
　　“所以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实验室了吗？”
　　顾雨拿出沈念薇给自己的钥匙，打开了计科楼这间本来是机房，后来因为集中管理集群，而被搬空并闲置的这间房间。
　　不过从外面推开门走进去之后，倒没有顾雨想象的那样脏乱。
　　很明显，这里已经被提前打扫过了。
　　和沈念薇发的以前照片里的情形，相差了很多。
　　本应该空无一物的屋子里，现在的设施是应有尽有。
　　空调前后各一个，好像是专门为了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的新服务器做降温工作。
　　顾雨简单地看了一眼配置，每台服务器的价格应该差不多两万，整个集群加在一起的价格就有几十万了。
　　虽然比不上超级计算机什么的，但拿来给她，以及她的两个学生用，那简直可以说是很奢侈了。
　　可这个房间的宽阔程度即便放了一整套集群，也还是剩下了很多的空间。
　　据胡汉生的说法，过几天他会找人给这里弄一个大冰箱，然后搬几个智能沙发过来……
　　想到这个顾雨就觉得无语。
　　她很想问，你这么明目张胆地利用权利，给自己的实验里弄这么多不该存在的东西，真的合适吗？
　　不过胡汉生的回答是：
　　这些其实都是沈念薇自己掏的钱……
　　并且沈念薇还因为这些搞特殊化的动作遭到了学校里的一些非议。
　　不过最后大家在知道这些东西都是走的个人腰包而非学校资产的时候，所有人又都不说啥了。
　　顾雨本来也不是那么执拗的一个人，最终她还是决定接受黑丝大姐姐的这一番好意。
　　而且能让自己有更好更舒服的科研环境有什么不好的呢？
　　更何况现在她左手手上带着的这块用于监测生命体征的手表，也是这位黑丝大姐姐的杰作呢。
　　只要她这里一出状况，沈念薇那边立马就会收到警报……
　　真的可以说有一种浓浓的安全感了。
　　“请问，您是顾老师吗？”
　　就在顾雨站在房间里打量着以后要怎么规划工作区域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一个慵懒的声音。
　　回头看去，顾雨直接愣了一瞬。
　　说话的是一个满脸疲惫的女生，乱糟糟的头发，洗的发白的衬衫，以及脚上趿拉着的拖鞋。
　　背后背着的书包里应该是……电脑？
　　但是这些都不是最离谱的。
　　离谱的是这家伙手里还抱着一个枕头。
　　所以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学生？
　　“你是赵芃芃？”
　　“嗯，老师好。”
　　虽然看起来很不靠谱，但是赵芃芃对顾雨的态度还是很尊重的，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喊到，立马来了精神。
　　“你先找个位置坐下来吧，等另一个到了我们再开始。”
　　“好的老师~”
　　顾雨看着赵芃芃屁颠屁颠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然后果不其然将手里的枕头垫在了桌上睡觉的场景，眼皮忍不住有些微微抽搐。
　　胡汉生到底给自己安排了什么学生啊？
　　希望另外一个能正常点吧……
　　咚咚~
　　“进来。”
　　大概十分钟不到的样子，房间的门被另一位“不速之客”敲响了。
　　不过看起来这个学生好像也不太正常。
　　走进来之后只是打了一个招呼，然后礼貌地问了一下能不能自己找地方坐之后。
　　就一句话不说地自己在工位上看起了论文了。
　　顾雨现在终于知道，别人在和自己说话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不过她倒不在乎这些，毕竟有些天才的性格就是这么古怪。
　　而且这俩人虽然行为都有些奇怪，但还是能看出他们对自己是很佩服的。
　　可是以后的交流要怎么办呢……
　　顾雨这次接到的任务，是必须和自己的学生合作完成的。
　　其实系统给出的这个任务倒也合理，因为以她现在的精力，确实没办法进行高强度的实验。
　　找两个工具人给自己打工什么的，又轻松又不会被人说什么，何乐而不为呢？
　　“呜……”
　　赵芃芃此刻也好像是睡醒了一般，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然后先是看了一眼自己旁边突然多出来的吴言。
　　接着就如同没看到他一样，视线在房间里不停搜索着，直到看到坐在电脑前忙碌的顾雨。
　　“顾老师，我们的任务是什么啊？”
　　听到她说话，一旁的吴言也默默停下了自己的事情，抬起头好奇地看着顾雨。
　　“你们都是计算机的学硕是吗？”
　　“嗯。”
　　“是的。”
　　顾雨眯了眯眼，心里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
　　但在这之前，她还是要交代一些可能不那么中听的话。
　　“首先你们现在是我的学生了，可能你们原先的老师说联培只是分管一下，最终方向还是大导师决定。”
　　“但是我这边不同，既然跟了我，你们以后这三年，都由我全权负责。”
　　有些话还是得提前讲清楚的。
　　因为学生基本都是有自己的想法的，要么是早早就确定了一个方向坚决不动摇，自己这种一会儿弄这个一会儿弄那个的导师，确实不太适合这些人。
　　要么呢，就是可能考上清大研究生的唯一目的就是能赶紧毕业找工作。
　　这种人顾雨也不太好使唤。
　　“我没意见。”吴言面无表情地说道。
　　一旁的赵芃芃好像如同和他较劲了一样，看他点头也一道附和道：“那我也无所谓。”
　　“你们确定了是吧？”
　　“嗯。”*2
　　“行，那从今天开始，你们手上正在看的东西，和正在研究的东西，就放放吧。”
　　顾雨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电脑转过来给二人看。
　　“我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这上面的几本书，你们能看多少看多少，如果有不懂的尽力自己解决。”
　　“这……”
　　原本还一脸无所谓的二人，在看到电脑屏幕上excel表格的那些书名后，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是，他们学的是计科专业吧？
　　这个专业的方向，确实都是软件方向居多吧？
　　还有他们面前这个顾老师，真的没在开玩笑吗？
　　可是看到顾雨那一脸认真的模样，他们心里的侥幸心又消失不见了。
　　“老师，这些好像都是硬件方向的吧……”
　　“嗯。”
　　“我们是计科专业……”
　　“我知道。”
　　“那……”
　　“我是你们的导师，我的方向就是你们的方向，当然，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可以去找胡院长帮你们申请换导师。”
　　“……”
　　没学习过的领域，完全不知道未来能不能有成果。
　　换做其他人，可能直接就选择直接转导师了。
　　可是赵芃芃和吴言，都不属于正常人。
　　而且不知道怎么，他们总感觉面前这个和他们年龄差不多的小老师，身上有种奇特的吸引力。
　　这倒和对方的相貌无关，单纯就是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信心。
　　“那个，老师我们可以先试试吗？”

第五十三章 你要碰瓷顾女神？
　　“老师，我们可以先试试吗？”
　　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这一点倒也在顾雨的预料范围之内。
　　毕竟自己的要求……确实很过分。
　　“可以，还有这间实验室以后就是你们的私人办公室，没有课的时候，你们可以一直待在这里。”
　　“额……老师，我们过来这里？”
　　顾雨疑惑地看了一眼二人，然后突然想到了他们是在顾虑什么。
　　其实也不是啥大问题，就是研究生的校区和本科生的校区隔了一些距离。
　　“你们的课程安排，都是一样的吧？”
　　“嗯，研究生学生相对本科来说不多，虽然分了班但是上课都是一起。”
　　“这样的话……你们俩谁会开车？”顾雨略作思考后问道。
　　“开……车？”赵芃芃歪了歪脑袋，然后飞快地摇了摇头。
　　而一旁的吴言则眨了眨眼淡淡地说道：“我有驾照。”
　　“行，我回头我给你们配一辆车，你们闲的时候直接直接开过来就行，毕竟这边的设备以后会慢慢补充完整，我有事也方便找你们。”
　　“那个……顾老师。”赵芃芃举了举手，“你的意思是，四个轮子的车？”
　　“是的。”
　　顾雨家本来就有钱的很，她名下的车不计其数，让家里人开过来一辆给学生随便开完全没有问题。
　　而且只要不出弄成那种非常恶性的交通事故，她这个车主都是可以帮他们承担下来的。
　　但显然，顾雨的这句话直接让两个学生愣在了原地。
　　“我要说的就这些，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这是备用的两把钥匙。”
　　见两人沉默，顾雨就在二人呆愣的目光下，带上了电脑走出了房间，然后顺手带上了房门。
　　“……我们是被放养了？”赵芃芃感觉自己有点轻飘飘的。
　　“不，我觉得是包养。”
　　“……”
　　——————
　　倒不是顾雨不想和自己的学生接触太多。
　　她单纯觉得自己留下来也并不能起什么实质的作用，微电子专业的基础学科，她完全不懂啊……
　　前世的自己学的是软件工程，有过6年的java开发经验，是一家短视频平台的后端架构师。
　　再加上这辈子如同开了挂一般的学历和知识储备，她确实已经算是国内能排得上号的精英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真的无敌，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完一个学科门类所有的知识。
　　毕竟她又不是什么托尼斯塔克。
　　再说了，在任务的中途过程中，学生的知识反正也会同步给她。
　　那顾雨还干啥费那些经历再去重头学一遍啊？
　　带着这样的想法，顾雨才果断丢下两个看起来不靠谱，但接触下来却好像值得相信的两个学生，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打开房门的她先是从冰箱里拿出沈念薇已经做好的饭菜，放到了微波炉里。
　　然后坐在了餐桌前，开始盘算起自己现在要做些什么。
　　“等下……这个智慧光环是不是对我也有效果？”
　　确定了这件事后，顾雨果断地发了个信息给还没下班的沈念薇。
　　【薇薇姐，帮我去图书馆借几本医学方面的基础教科书。】
　　她的想法很简单。
　　既然确定了系统不会复制给自己目前她能够获取到的公开知识。
　　那么也就是说，到头来就算有攻克癌症的办法，她也必须从头开始学起。
　　谁知道下个任务的时候，系统还会不会赋予自己这种“吸取知识”的能力啊？
　　倒不如现在就提前做好准备，开始为未来做好打算了。
　　而就在顾雨一边想着这些，一边准备随便扒拉两口今天的晚餐时，另一边的沈念薇此时正看着手机上的短信陷入了沉思。
　　“小雨……”
　　——————
　　吴言回到宿舍里，已经是晚上11点了。
　　不过这个时候其实也不算晚，基本上10点之前整个研究生宿舍楼都还是漆黑的。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大家都睡了。
　　而是因为这些卷王还在实验室里看文献或者做实验，压根都还没回来。
　　11点这个时间点，也算是大家难得放下内卷，终于像个正常人类一样回到宿舍玩玩手机的时刻。
　　“吴言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你不是去西校区了吗？”
　　最后一班校车是下午6点，而地铁也是晚上9点就停运了。
　　“你打车回来的？要不要这么拼啊……”室友王晗拍了拍吴言的肩膀，表示不能理解。
　　而林虎则更是有些“过来人”的架势，“我知道顾女神很漂亮，但是你这样赖到深夜打车回来，也太奢侈了。”
　　“？”
　　吴言看了一眼屋子里的几人，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开车回来的。”
　　“是是是，吴大少家里可有钱了~”
　　几人以为是他们的话刺激到了吴言，都纷纷化身乐子人附和了起来。
　　“奔驰还是宝马？该不会是限量版布加迪威龙吧？”
　　“不信算了。”
　　看着吴言那副懒得理他们的样子，宿舍的其他三人也不再说什么。
　　其实他们也并不是故意嘲笑什么。
　　本来嘛，室友家里的经济情况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真正取决于能不能成为好室友的，其实只是一些很小的事情。
　　比如会不会主动清理自己的垃圾？
　　会不会打鼾？又会不会在知道自己打鼾的情况下，使用止鼾贴或者尝试其他解决方案？
　　又或者会不会主动戴耳机，会不会自觉去食堂，不麻烦别人给自己带饭？
　　不过就是这些看起来很小的事情，恰恰就是引起室友矛盾的罪魁祸首。
　　好在他们中没有这样的人。
　　而且大家开玩笑开惯了，这种级别的打趣完全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至于说吴言说的是不是真的？
　　别逗了……
　　“等等，言子你这是在看啥书？”
　　本来大家都打算再打一把lol就睡觉的，但是当他们正在匹配的时候，突然发现吴言这家伙居然还在卷。
　　但是更令人惊讶的是他手里拿着的书。
　　“不是，你去图书馆借了本《半导体物理学》？”
　　“嗯。”吴言都没有转头，只是轻声嗯了一下。
　　不过他的这个反应明显让林虎有些不满，直接一把将他手上的书拿了起来，然后有些担心地说道：
　　“言子，不是我说你，你这样下去不怕毕不了业吗？”
　　“……嗯？”
　　“我们是计科专业，是学硕，走的都是算法相关的研究！
　　你说你就算是学一些开发技能我都不说啥，可你现在这是干啥？跨行？”
　　“啊啊啊？吴言要转行？”
　　听到这个，另外两个人直接不管电脑上已经开始的游戏了，跑到了吴言的旁边。
　　然后就看到了他桌上的那本书。
　　“那个……我就是说哈，顾女神是和咱们不一样的，哪怕我们考上了清大，那也不是能碰瓷的明白吧。”
　　“人家能同时学那么多专业，并不代表我们也可以，我相信就是顾女神，也不会同意你这样乱来对吧？”
　　吴言他们还不了解？
　　初试成绩确实高，但复试就比较一般了。
　　不过考虑到这货原本是学历史专业的……好像确实有那么一点变态哈。
　　怪不得这么狂，居然敢碰瓷顾女神的智商。
　　“就是顾老师让我学的这个。”
　　“……啊？”
　　“有问题吗？作为学生，跟着导师的方向不是很正常吗？”
　　吴言语气平淡，仿佛跨专业这种事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件小事。
　　“这……”
　　一时间，宿舍里其他的三人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学生方向随导师没错，但这本来也是双向选择啊。
　　就三年的时间，你现在从头学本科的时间，能达到毕业标准？
　　“言子……要不咱换个导师？”

第五十四章 论文的发布
　　“老板，在来一份饺子。”
　　“好嘞~”
　　清大东校区的对面，一家饺子店里，赵芃芃正在一边吃着饺子，一边用手里的筷子翻着摆在桌子上的书。
　　当然这本书是她自己买的，赵芃芃不干那种毁坏图书馆资源的事。
　　不过无论行为如何，她确实很沉浸于这种伴着食物的香味，大脑和胃同时进食的快感。
　　甚至有的时候看到入迷了，还直接反拿筷子，然后沾着碟子里的醋在桌子上画了起来。
　　熟悉她这一行为的老顾客和店老板都已经对此视若无睹了。
　　甚至他们有些人还拿赵芃芃这样吃东西都不忘学习的做法，当做什么“佳话”，说给自家的小兔崽子听。
　　当然了，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其实并不关心赵芃芃到底在看什么书。
　　他们只知道这个女孩平时没课的时候，都会赖在店里的角落，如同一个大胃王一样不停点餐。
　　然后伴着食物不停学习。
　　嘶……可是为啥这么吃，都不会发胖呢？
　　就在新的一盘饺子端到赵芃芃的面前之时，她突然说出了一句让老板有些讶异的话。
　　“那个，这份帮我打包吧，然后结一下账。”
　　“打包？”
　　“嗯。”赵芃芃点了点头，理所当然地说道。
　　“芃芃，你是不是吃腻了叔叔家的饺子了？你平时早上6点过来，不都是吃到上午9点才走的吗？”
　　而现在才6点半啊。
　　他都还没有摸到今天赵芃芃钱包……胃的底呢。
　　“今天我要去西校区，我同门马上过来接我了，啊……他来了！”
　　就在俩人说话的时候，饺子店外面突然停下来一辆保时捷718 Boster S。
　　“快点，别磨蹭了。”
　　这样一辆价值近百万的敞篷车，以及驾驶位上那个冷酷的少年和不耐烦的语气。
　　直接让不少食客筷子上的饺子掉在了装满醋的碟子里，溅了他们一身。
　　这是堕落了啊！
　　赵芃芃，他们心中的别人家的好孩子，居然因为富二代的一辆车，就放弃了手里充满知识的书！
　　一时间，他们都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拿赵芃芃作为榜样去激励自己的孩子了。
　　可不对啊……现在的富二代，难道改性了？
　　赵芃芃虽然长得不错，但是这样邋里邋遢的打扮，居然也有人喜欢？
　　“那老板我就先走了。”
　　“啊……哦。”
　　在一行人惊讶的目光下，赵芃芃提着装有饭盒的塑料袋，屁颠屁颠地打开了车门，然后一溜烟消失在了街角。
　　“对了，死面瘫。”
　　赵芃芃对于这个“故意”模仿她女神的同门十分不待见，所以说话的时候也不是很客气。
　　“嗯。”
　　“你居然承认了，你真是……”赵芃芃有些无语，“算了，我是想问你，学到哪里了。”
　　“刚看完第一本教材吧。”
　　“挺快啊~”
　　赵芃芃听到这里也有些惊讶了。
　　如果这家伙没有说谎的话，那她现在对于自己这个同门的好感度可能会稍微增长那么一些了。
　　“提问，两种不同的半导体接触后，费米能级较高的半导体界面一侧带什么电？”
　　“正电。”
　　“……正确。”
　　“在一定温度下，与费米能级持平的量子态上的电子占据概率……”
　　“二分之一。”赵芃芃有些不爽地说道，“你出这么简单的问题，是不是鄙视我？”
　　“你不也一样。”
　　“……死面瘫！”
　　“邋遢女。”吴言微微顿了一下，“还有你刚才那句话，我可以理解为欺师灭祖吗？”
　　“啊啊啊啊啊啊！你这个家伙，说我就算了，居然说我的顾女神，我和你拼了！！！”
　　被气得嗷嗷叫的赵芃芃并没有做出什么抢方向盘的冲动之举。
　　她只是不停揉着她那乱糟糟的头发，最后消停下来的赵芃芃别过了头，不再看吴言那张臭脸。
　　——————
　　米国《科学》杂志社。
　　所有人都在电脑前默默等待着。
　　而本应该在一周以后才发布的顾雨的文章，因为太过于令人亢奋，一路提前然后被放到了今天。
　　而且不同于以往的是，这一次电子版《科学》杂志的发布才是重头戏。
　　按理说他们这种学报都是先发布纸质版本，然后过一段时间之后才会在网上出现电子版。
　　但考虑到清大那边的诉求，说是希望能快点能让全球人看到这篇文章问世，所以他们破天荒的改变了这一周的发布安排。
　　当然了，这一次的发布，也是这一年来他们最激动的一次。
　　提前在网上告知了所有人，在各种猜疑和不解的话语里，他们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而来自神州清大的顾雨，这个仅仅发布过几篇毕业论文和影响因子不太高的文章的人，这一次注定会狠狠地给这个行业一记重击。
　　当然，这个重击注定会成为一个巨大的推动力，带着人工智能技术的进一步腾飞。
　　他们这些见证者们，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这一刻快点到来了
　　“还有10秒了，我现在感觉，我好像已经看到了隔壁《自然》杂志社他们员工脸上的错愕了。”
　　“……你就这点出息？”
　　“我敢说，要不是今年图灵奖颁奖时间早过了，肯定非顾雨莫属了，不过明年肯定稳了。”
　　“可惜诺奖不包含计算机啊……”
　　就在他们说话的这段时间里，《科学》杂志最新一期就这样刷新在了官网之上，并以一个很大的横幅作为下载的入口。
　　同一时间，全球各地的学术爱好者和研究者们都一同点击了那个下载按钮。
　　然后……
　　“我去，服务器崩了？”
　　由于头一次遇到这么大的并发量，原本的服务器集群无法继续负载均衡，而最终的结果就是他们的网页卡了。
　　“快点找亚麻逊租借吧，尽快在一个小时以内解决一下宕机的问题。”
　　至于说流畅运行？他们已经不指望了。
　　虽说他们有料到这个情况，还特意多加了几组服务器，但显然他们并没有意识到因为自己这边突然改发刊规则，带给网民们的极高好奇心。
　　毕竟他们自己人觉得为这样的重大突破开后门十分合理。
　　可其他人呢？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
　　就连最接近真相的清大，他们的学生此刻也在对着《科学》的官网骂娘。
　　“就这？《科学》你们铺垫了这么久，就是想让大家看看你们的服务器有多烂吗？”

第五十五章 最快升职传说
　　《科学》官网最终还是在一小时之内修复了无法访问的问题。
　　可即便新租借的文件服务器已经尽可能分散在全球各地了，网友们下载文档的速度还是慢的要死。
　　可越是这样，大家的好奇心也就越强。
　　哪怕这份文档还只有英文版，但这并不能阻挡那些非英语母语国家的人，对《科学》杂志这次奇怪的“炒作”产生浓浓的兴趣。
　　到底是什么样的文章，能够让一向高冷的顶尖期刊，变成这样？
　　而很快他们就知道了为啥了。
　　“……这是真的？”
　　母语为英语的人，第一眼便看到了目录上那个显眼的标题。
　　哪怕很多人并不是计算机领域的学者，但作为和众多前沿科学不停交叉的劳模学科，大多数人还是懂一些AI相关的知识的。
　　更不用说，很多人为了毕业，专门把自己的专业和诸如深度学习等技术融合，就是为了更好的完成毕业论文的要求。
　　所以他们很多人都清楚，这个文章的标题到底是有多离谱。
　　当然了，当他们中比较急躁的人，抱着那些怀疑的情绪翻阅到正文的时候，想法又一次发生了改变。
　　【我倒要看看，这到底要怎么实现？这如果真的实现了……我感觉有些人职业的人要完蛋啊。】
　　【不是，他这就不是实现……人家是阐述这个新突破的理论支持的。】
　　【不过我已经问过我老师了，他说这个文章里阐述的理论应该是可行的。】
　　【这还用问？《科学》杂志怎么可能不先自己审核真实性？不行了……我看着这篇文章我就已经湿了。】
　　【没有实际运用？这是综述论文？】
　　【综你个头的述，你不会先看看内容再说吗？当然了……以你的智商你估计也看不懂。】
　　【fxxk you！】
　　【别吵了，我就想问一下，这个Gu Yu到底是什么人？之前为啥从来就没听过有这样的神存在？】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她是我师姐，一年前就从胡佛大学毕业回神州了。顺带一提，她今年应该才22岁。】
　　【22岁……你觉得我是傻子吗？】
　　就如同网上学术相关社区里的议论一样，大部分人在拿到这一期《科学》周刊的时候，都是一个懵逼的状态。
　　但无论是寻求专业人士的看法，还是请教自己的老师，他们都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而很多人也开始好奇Gu Yu这个名字指的到底是谁。
　　“……你们说，这会不会是顾女神啊？”
　　其他国家的人不知道，难道自己人还看不明白吗？
　　这明显是拼音拼成的国人名字，以及那个清大的组织名，换做谁都会想到那个清冷的倩丽身影吧？
　　“废话，我们学校有第二个叫这个的吗？”
　　“不行……我感觉我心脏有些承受不住了，为什么一个人可以那么完美啊呜呜呜。”
　　这一刻，无论是清大的老师还是学生，又或者不是清大，单纯只是个关注学术界的学子，都永远记下了顾雨这个名字。
　　其实要是仅仅是在《科学》上发表一篇文章，倒不足以让大家这么惊讶。
　　关键是在于一个新的时代的到来啊！
　　当然了，这也仅仅说的是人工智能领域下的模式识别方向。
　　但是如果这些理论能够运用到实处呢？
　　最重要的东西都出来了，都已经被最高学术期刊承认了，后面想要基于这个做点成果出来，是问题吗？
　　更别说能让全球的人都蹲点去围观这个时刻，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兴奋更让人自豪的事呢？
　　而且他们相信要不了多久，这场只属于他们学术圈的这场狂欢，必将冲破出去。
　　让那些还在嫉妒顾雨的黑子们全部哑口无言。
　　看不起做题家？您配吗！
　　“我靠！变了！！！”
　　“什么变了？”
　　“你们去看官网，顾女神的职称已经变成副教授了！”
　　“22岁副教授？！”
　　这是什么妖孽啊？！
　　先不说国内目前最年轻的副教授到底是三十几岁，就说你这个评职称的速度，要是不知情的话真的以为是走后门了。
　　进入学校任职就是讲师，然后一个月不到就成副教授了？
　　要知道讲师到副教授的难度，可不是助教到讲师能比的啊。
　　可偏偏这个能靠颜值却非要靠才华的顾雨，就这样做到了。
　　会有人质疑吗？
　　以前可能会，但现在的话，只要心智正常都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教学方面，公开课的视频就摆在那里，你最多只能抓住顾女神讲课太快，和提前早退这两个点黑。
　　而且讲课快这一点也是相对的，毕竟清大的学生是有能力接受这个速度的。
　　你跟不上你大可拖动进度条再来一遍，毕竟这是视频，不是按着你的头看一场超出你理解能力的直播。
　　至于说学术研究这方面？
　　谁如果拿这个质疑的话，估计直接就会被《科学》杂志这一期的复印稿拍在脸上。
　　不需要更多话语，就只要亮出这一期最显眼的文章，以及后面的那个名字，就足够了。
　　——————
　　顾雨的实验里。
　　吴言和赵芃芃还是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不过他们虽然不怎么聊天，但却在某些方面达成了共识。
　　“死面瘫你过来帮我看看，按照这个需求，要怎么设计处理器结构？”
　　吴言瞥了一眼赵芃芃指出的地方，淡淡地说了一个词，“分离结构。”
　　“……好像确实可以啊。”
　　听到想要的答案后，思维敏捷的她直接跑到了实验室里的那块白板前，开始了鬼画符。
　　不过俩人都疑惑一个问题。
　　首先他们都自认为自己是那种比较天才的人。
　　但是即便再怎么聪明，他们之前学习计科的知识的时候，有过这么轻松写意吗？
　　一晚上搞定一本教材，这是人能做到的吗？
　　虽然，他们是根据顾雨给出的“攻略”跳着看的，只学习了其中的一部分章节。
　　可就算这样，这样的学习效率也太过于可怕了。
　　难道……他们其实本来就不该选计算机专业？
　　顾雨看似不合理的安排，其实是综合考量了他们的简历和各科成绩，所作出的最合适的培养方案？！
　　因材施教。
　　吴言和赵芃芃二人心中同时想到了这个词。
　　而他们的心里也已经从昨天的那种担忧，转为了燃烧不尽的热情。

第五十六章 指导顾雨，我可以配的吗？
　　“小雨，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按照顾雨的要求，沈念薇一口气从图书馆借过来了医学生一年级所有的课本。
　　这些教材都是清大自己编写的，可能有些比较难懂，但是权威性肯定是有的。
　　但是小雨要这些做什么？
　　“我想学一下。”
　　“学这个……小雨你是想？”
　　沈念薇有了一个猜想，但是她不敢说。
　　自己给自己治病也就算了，治的还是癌症？这换个人说这种话她肯定会有鄙夷的目光看着对方。
　　但是顾雨不一样，至少在沈念薇认识的人中，都没有见过比她更聪明的。
　　“算了，小雨你开心就好。”沈念薇摸了摸顾雨的头发，宠溺地说道，“不过你要是敢熬夜看书，后果你懂的。”
　　其实沈念薇也不知道要用什么来威胁顾雨。
　　但是好在这个并不存在的“后果”，却真的成为了她阻止顾雨太过拼命的法宝。
　　“对了，念薇姐，你能帮我找一找医学院的老师吗？”
　　“医学院是吧……”
　　沈念薇也不管那么多了，虽然知道顾雨现在的行为有些离谱，但有抗争的想法总归是好的。
　　而且别的不敢说，人脉这一块沈念薇是拿捏的死死的。
　　本来她就是人事部的主任，更别说她背后还有一层校董的身份。
　　不过沈念薇觉得自己还是挺不要脸的，因为除了顾雨之外，她还真没把那些认识的人当朋友。
　　毕竟在她心里，朋友这个词是很沉重的，不应该掺杂着工作业务等关系。
　　能和对方沉默不语走在路上，持续一小时都不会尴尬，反而觉得安心。
　　这就是她判断是不是朋友的唯一标准。
　　“医学院的话，我给你找一个年纪比你稍微大一点的讲师问问看吧，不知道她有没有时间……”
　　沈念薇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机发送信息给张寒月。
　　【寒月姐，你最近有没有空，我有个朋友有医学相关的问题想问你。】
　　可能恰好对方不在上课，所以还没过多久张寒月就发送了回复的短信过来。
　　[哦？我最近还行吧，如果问题不多的话，我可以帮那个同学看看。]
　　同学？
　　沈念薇看了一眼盘坐在沙发上，洁白大腿上满是书籍的顾雨，突然享受到了一种装逼打脸的快感。
　　【不是学生，是顾雨，她想请教你一些问题。】
　　……
　　对面好像是惊讶到了一般，隔了半分钟都没有回复。
　　而就在沈念薇打算再追问一句的时候，对面的张寒月突然连着发送了很多条信息。
　　[我去，顾大神要找我问问题？！]
　　[我可以的吗？]
　　[我可以配的吗？]
　　“……”沈念薇扶了扶额，她疑惑选择这位作为顾雨的医学老师，究竟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
　　“干杯！”
　　清大对面的川菜馆里，三个男生坐成一团，为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顾雨庆祝着。
　　哦，也不算完全没有关系。
　　毕竟他们的室友吴言，现在就是顾女神的学生。
　　都说研究生圈子里有一个笑话，就是研究如何让导师成为院士，从而增加自己的含金量。
　　但现在的情况总让他们有种感觉，这可能还真不一定是个笑话啊。
　　22岁博士毕业，然后入职后不久就成为了研究生导师。
　　本来还可以说这是因为运气，毕竟清大从来没有讲师成为硕导的先例。
　　但是就在大家都觉得这次能有幸运儿能成为顾女神的学生，是因为扩招而带来的机遇之时，今天的《科学》杂志最新刊打了他们一个巴掌。
　　机遇？
　　人家顾女神需要吗？
　　你到还不如说是那个该死的吴言走了狗屎运，能随机到这样一个既美若天仙，又有硬实力的神导师呢。
　　“不……我倒不觉得言子现在的状态是好现象。”
　　林虎和吴言是一个班的，平时关系也稍微近一点。
　　至于王晗和周舟俩人，因为是计科学硕2班的，再加上吴言本来就很闷，所以关系就淡了一些。
　　“我刚才就想问了，吴言今天这一天都去哪了？林虎你没叫他来聚餐吗？”
　　“叫个屁，他现在在西校区学那什么微电子专业的基础呢。”
　　“不是吧？真的要跨专业啊？！”
　　本来吴言跨专业四个月考上清大计科学硕就已经很离谱了。
　　现在好不容易考上了，你居然和大家说，你又要跨一次？
　　大哥你之前是文科生啊！要不要这么不给他们工科生面子啊。
　　“你们俩觉得吴言像是那种说一套做一套的人吗？”林虎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
　　“要不我们劝劝吧，让他和顾女神说说，其实我寻思就是因为顾女神和吴言都不怎么喜欢说话，所以才搞成现在这种情况。”
　　“确实……顾女神如果去转行我还能理解，但是我们凭什么有这个自信？”
　　当然了，他们完全不怀疑吴言能够学会微电子专业的相关学科。
　　但他们却真的没法确定，顾雨是否能够在这方面指导他们。
　　以他们之前对顾雨的认知，对方确实是在数学、物理和计算机三个领域都有涉猎。
　　但是微电子专业……没听说过顾雨有研究过啊。
　　而且这是一场没有必要的冒险。
　　计算机不是什么天坑学科，虽然人多了点，但是他们是清大的硕士，竞争力丝毫不用担心。
　　能够安稳毕业，找一份好的工作比什么都强。
　　万一一头扎进去不出来，弄不出成果延毕，到时候又得重新来。
　　“我先问问他吧，这会儿他应该也该吃饭了。”
　　林虎摇了摇头，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
　　听到电话那边如同机械一般冷漠的声音，林虎顿时感觉有一股无名之火。
　　“不是，言子，你咋不着急啊？”
　　“……着急？”
　　“我知道顾女神是你导师，是她给你安排的任务，但是你也不能一句话不说就应下来吧？”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哈？”
　　没等林虎继续说啥，一旁的周舟抢过了手机，改成了免提模式。
　　“吴言，和老师交流也是研究生生活的一部分，有困难就应该提出来，你昨天抱着那本砖头一样的书回来，等你看完我们可能都在准备小论文的idea了。”
　　“……你们这么快？”
　　“什么这么快？”
　　这句话直接让几人一愣，然后下一刻他们突然反应过来吴言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已经看完了？！”

第五十七章 “剥削”学生的顾雨
　　吴言有这么厉害吗？
　　这家伙不会是在说大话吧？
　　这才两天的时间，你就看完一本书了？你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言子……你确定？”
　　“嗯，我确定，还有我和邋遢女还有一些问题要探讨，我先挂了。”
　　“……”
　　看着被挂掉的电话，饭馆里的三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而且他们好像还模模糊糊听到了最后挂断电话之前，有一个女生在骂什么……死面瘫？
　　不过这些倒不是重点了。
　　重点是他们对自己这个如同机器人一般规律的生活，话不多且人际关系有限，并且对任何女生都没有兴趣的室友的认知……发生了改变。
　　那就是这家伙居然开始吹牛逼了。
　　——————
　　而相对于吴言来说，赵芃芃这边就没有那么多麻烦的事了。
　　因为她本来就不在学校里面住。
　　而之所以选择搬出学校，其实并不是因为她讨厌宿舍的合住生活。
　　单纯是因为她的生活习惯太差。
　　一来整天身上一股吃饺子蘸的醋味。
　　二来她洗澡的次数也是两三天一次，在宿舍里难免会被人说闲话。
　　但没有办法，赵芃芃第一没办法克制自己吃饺子的喜好，第二没办法说服自己拿看文献的时间去洗澡。
　　所以为了别人的生活质量考虑，她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在校外租房住。
　　反正她也不差那点钱。
　　“所以你能走远点吗？你身上的味儿太大了。”吴言皱了皱眉，没好气地对自己这个同门说道。
　　“你……这是体香，体香你懂吗？”
　　“不太懂。”
　　“……”
　　赵芃芃感觉自己天生就和这个家伙不对付，但是偏偏自己就是和这样的人一起成了顾女神的学生。
　　当然了，嘴上不和归不和，其实她心里倒还是挺认可他的。
　　一个是她现在确信了这家伙不是那种lsp，不会觊觎她心中的完美女神顾雨。
　　另一个就是这俩天的学习交流了。
　　赵芃芃清楚自己的天分，毕竟从小到大她都是别人眼里的优秀模范生，是人见人不爱的别人家孩子。
　　虽然有些奇怪自己为什么这俩天学习能力突然如此惊人。
　　但她更惊讶的是，居然还有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生一样能做到两天看完500多页的教材。
　　而且对方居然在某些方面，理解一点都比自己差。
　　综合这些，赵芃芃现在越来越坚信一点：
　　她的顾女神是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相中了他们俩。
　　如果说人这一辈子有什么事是最让人觉得开心的，那对于赵芃芃来说，那一定是知道自己这辈子该做什么。
　　虽然她之前学习计算机的时候也很顺手，但是这俩天她发现自己其实更适合学习另一个专业。
　　天知道她现在看到那些电路图的时候是有多么兴奋。
　　就如同看到了各种馅的饺子一样。
　　“死面瘫，你说……我们能在顾老师要求的时间下，看完这么多书吗？”
　　“你是说，一个月内？”
　　“嗯……”赵芃芃放下了手里的油性笔，然后一边擦着白板一边说道，“毕竟时间只有一个月，但给的书却有足足七本啊。”
　　“你觉得你做不到？”
　　“之前觉得，现在……我不好说，我怕说出来显得我太……”
　　“反正我轻松完成。”
　　“？？？”
　　赵芃芃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会这么不要脸，可她刚想拿起一旁沙发上的枕头扔过去的时候，实验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顾、顾老师？！”
　　学生看到自己的老师，总是会有些害怕。
　　特别是今天的顾雨还带着个眼镜，看起来特别的有威严。
　　这就更别说……赵芃芃此刻手里还拿着枕头了。
　　“老师，你听我解释……”
　　顾雨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说道：“坐好。”
　　“是！”
　　赵芃芃如蒙大赦一般抱着手里的枕头坐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今天是周五，以后我每个周五会过来一次，其他时间就看我有没有时间了。”
　　顾雨放下手里沈念薇送给自己的包，然后坐在了二人的正对面。
　　不过她先是看了一眼实验室里的环境变化。
　　果然，学校里的办事效率挺高的，在沈念薇的钞能力下，整个实验室已经搞得像一个公司的接客室一样豪华。
　　当然，接客室肯定是不会有这么多机器的。
　　“先汇报一下自己的进度吧，学习的怎么样了？”
　　“老师我们已经看完一本了！虽然是最基础的……”
　　赵芃芃先是举起手有些兴奋地脱口而出，随后有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了下来。
　　明明成果还挺不错的，但是总觉得和面前的顾女神相比，真的不够看的。
　　人家可是刚刚发布了一篇全球震惊的论文，甚至连带着很多公司的股价都遭到了巨大的变化。
　　而这样一个神人，现在就坐在自己的面前……
　　妈耶，赵芃芃感觉自己已经湿透了。
　　“看完一本了是吗？行，继续努力吧。”
　　“好的老师！”
　　虽然只有赵芃芃的反应有些激动，但是一旁的吴言其实心里也很是开心的。
　　毕竟能被顾雨夸赞两句，真的会让人产生无穷的动力。
　　“不过我这里有个坏消息告诉你们。”
　　“啊……”
　　听到这里，赵芃芃和吴言都平静了下来。
　　“因为我……时间很紧，而且你们从头开始跟我研究这个领域，确实要花费很多功夫，所以以后周末你们可能也只有半天的休息时间了。”
　　说起这些顾雨确实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确实有些压迫学生的感觉了。
　　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她面前的两位学生听到她这句话之后非但没有一点哀怨。
　　反倒是眼里在冒光？
　　“当然了，作为补偿，老师我每个月会给你们一些经济上的资助。不是很多，每人一万。”
　　“……每人一万？”
　　“不是很多？”
　　对面的俩人一下都有些绷不住了。
　　他们听说过有那种不给学生发钱，反而把学生的补贴抢走的人渣导师。
　　也听过那种一分钱不给，但让学生做这做那的奴隶主导师。
　　当然他们见到的大部分都是那种每个月给个几百块或者一两千，然后带学生做项目的良心导师。
　　可一发就是每月一万元的……
　　这tm真没听说过啊！

第五十八章 跟着顾老师，就一定有希望
　　顾雨的心里其实也很紧张。
　　她无论哪辈子，都是那种默默学习或者做研究，平时不怎么和人打交道的性格。
　　也就是很少和人说话，所以为了缓解孤独感，所以她才经常在心里自己吐槽自己，成了这种想的很多，但嘴上却一言不发的闷葫芦性格。
　　以前就被不少人说过她很高冷。
　　其实只是单纯不善交际罢了。
　　所以顾雨是真的害怕，万一自己的学生对她产生抵触心理要怎么办。
　　因为这个，她今天过来的时候特地带上了心灵眼镜。
　　也正是因为这个眼镜的效果，她才提前知道了俩人的学习进度，知道了一切都是她预想的那样发展。
　　这样自己在问出那句“学习的怎么样了”的时候，才不会让对方很尴尬。
　　而也正是因为后面听到了两人希望被夸奖的心声。
　　顾雨才特地说出了那几句激励的话语。
　　不然这要是平时的她，是绝对不会想到要去夸赞谁的。
　　不过最后加班的补偿倒不是听到二人的诉求才加上的。
　　嗯……单纯是出于上辈子对无良老板的怨念，所以想要这辈子精神胜利一下。
　　反正她家里不差钱，为什么不趁此机会让她的好学生感受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爱呢？
　　“老师……真的是一个月一万吗？”
　　一直被租房的钱和吃饺子的钱拴住的她，一下子听到平白无故一个月能多出一万的工资，眼睛里的光如同两个巨型手电筒。
　　“不够吗？那两万吧。”
　　“两、两两两万？！”
　　“……顾老师，我们已经用你的车当代步工具了，这个钱我们不能拿。”
　　最后还是吴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虽然这句话一出口，他立马就受到了一旁赵芃芃愤恨而又无可奈何的目光。
　　确实，那辆一百万的跑车能给他们用，他们都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感谢的话了。
　　现在又是一个月一两万的工资拿着……
　　直白点讲，他们感觉这钱拿着不踏实。
　　“不用在乎这些。”顾雨一脸无所谓，脸上依旧冷淡到看不出喜怒，“你们跟着我会很累，但收获可能也会很多，这些钱和你们以后可能收获到的东西相比，真的不值一提。”
　　“……”
　　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赵芃芃和吴言的脸上都忽然带上了一些憧憬。
　　他们相信顾雨，就像相信明天的太阳会照常升起。
　　而且他们考上这里，本来就不是单单为了混个文凭然后去找高薪的工作。
　　更多的是想要接受一种挑战，在最高学府这里，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你们知道为什么我让你们学这些吗？”
　　顾雨的问题刚问出口没多久，赵芃芃就抢先说道：
　　“因为顾老师你发现了我们身上的才能！”
　　“……”
　　顾雨稍稍愣了一下。
　　她什么时候发现的，怎么发现的？
　　“顾老师你不知道，我真的从没有感觉这么畅快过，以前学神经网络算法的时候，虽然感觉也挺简单的，但总是提不起劲。”
　　“这次不一样，我感觉这本书真的有一种饺子的香味……”
　　“饺子？”顾雨疑惑地问了一句。
　　一旁的吴言颇为嫌弃地看了一眼赵芃芃，然后和顾雨解释道：“她喜欢吃饺子而已。”
　　“所以你觉得……学习这些很轻松是吧？”
　　还没等赵芃芃回答，吴言倒是先开口了，“顾老师，其实我也是一样的感觉，还有……原谅我昨天对您的不信任。”
　　“……”
　　顾雨不知道该不该开口解释，其实他们根本就不是在这个微电子的领域有多天才。
　　单纯是因为系统提供的buff而已……
　　可看到这俩个学生脸上的喜悦，和通过心灵眼镜，清楚地直到了二人找到了人生意义的那种心安后，顾雨又沉默了。
　　……谎言就谎言吧。
　　她知道比起犹豫半天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一个确定的答案真的很重要。
　　多少人忙忙碌碌寻找自己这辈子到底该干什么。
　　有些人总觉得自己还有更擅长的领域，觉得自己现在混得不好是因为没找对路，所以为此他们不停走进围城并走出围城。
　　但对于这两个明显很天才的人来说，纠结这个真的是个很致命的问题。
　　所以像自己这样看起来比较有权威的人的一句肯定，估计可以让这俩人不再怀疑他们的方向吧？
　　再说了，跟着自己肯定不会有错。
　　哪怕她没有系统，凭借两辈子的学识积累，将这两人培养成人手N篇SCI的大佬，又能有什么问题？
　　“你们确实让我很惊讶，但是我的要求可远远不止这么简单。”
　　“啊……顾老师你是说，看完这几本书之后的任务吗……”
　　俩人都知道，顾雨给他们的第一个任务注定只是打个基础，真正的重头戏还在后面。
　　“是的，等你们看完这些基础知识之后，我会带着你们设计一个芯片出来。”
　　“……诶？”
　　“设计……芯片？”吴言感觉自己可能是听错了。
　　看完这些书……
　　然后设计芯片？
　　这和教会他们1+1，然后让他们算一下积分题有啥区别？
　　“老师……你是不是帮我们当成您了？”
　　赵芃芃性格比较直，所以直接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就算只是设计一个被淘汰的芯片，这么短的时间里……”
　　“无论行不行，都先去尝试吧。”
　　顾雨嘴角勾起了一个让人无比心安的笑容，看着实验室里的二人都是一怔。
　　确实呢……
　　在昨天之前，他们也觉得自己根本没办法在一个月内完成这种不可能的学习任务。
　　但是现在他们发现自己错了。
　　顾老师可能不仅仅是一个出色的教书人，一个神级的学术研究者。
　　也许还是一个真的能够做到因材施教，彻底挖掘出每个人身上潜能的好老师。
　　“好！我们一定完成老师你布置的任务！”
　　“我竭尽全力。”
　　不就是设计芯片嘛。
　　又不是规定他们要设计出能秒杀全球所有芯片的跨时代产物，所以有什么好担心的？
　　拥有这种想法，并“无耻”地被他们面前的“好老师”窥探到的二人，可能做梦都不知道顾雨要做的就是能秒杀一切的跨时代芯片。
　　而且这还只是一个起点，顾雨真正的目的，是完成任务所说的，也是目前被卡脖子的难题——光刻机。

第五十九章 又有两篇文章？
　　最近这段时间，无论是对于赵芃芃的同班同学，还是饺子店里的食客来说，她的行踪举止都越发古怪了。
　　虽然……她本来就已经很古怪了。
　　首先在学校里基本见不到人，之前好歹还来上上课，现在倒好，连上课都不来了。
　　因为大家都很珍惜能来清大学习的机会，所以对于赵芃芃这样不来上课，也从不出现在研一公共办公室里的人，他们对其冠以了一个非常贴切的称号：
　　反卷斗士。
　　在这个人人都害怕被卷输，甚至有人直接住在实验室里彻夜不归的大环境里。
　　居然有一股清流，她从不按时上课，从来不参加学校举办的各种学术讲座，图书馆和实验室里也从未见过其踪影……
　　只能说这样的人真正带给了大家安全感，让大家知道了其实还是存在那种真的不爱学习却能考上清大硕士的人。
　　而在校外，赵芃芃的风评就成了另一个极端了。
　　“芃芃，那个……”
　　饺子店老板看着一边收拾着桌上的稿纸，一边就要出门的赵芃芃，心里实在有些好奇。
　　今天这才6:20，比前俩天还早了10分钟。
　　“嗯？”
　　“叔叔问你个事，如果你不想说就算了……”
　　“没事，老板你直接说吧。”
　　赵芃芃倒是无所谓，毕竟她和这家店的老板也算关系不错了。
　　自己天天把这当自己的自习室，对方不也一直没说什么。
　　而且还经常免费给自己加餐，端的上是一个大大的好人了。
　　至少在她看来，是这样的。
　　“你最近是不是谈恋爱了？”
　　“谈恋爱？！”
　　赵芃芃脸上突然变得有些绯红，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顾雨的身姿。
　　不过下一刻她就打消了这个主意，毕竟俩人性别相同，还是师生关系，这可不敢瞎想啊。
　　“对啊，你这俩天看书学习的时间都少了很多，每天都搭着那辆跑车早早就走了……”
　　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的意思也很明显了。
　　“哈？”
　　赵芃芃的脸上满是嫌弃，“就他？就那个死面瘫？”
　　一想到那张看谁都像欠了他钱的臭脸，她就感觉浑身一颤。
　　“不是吗？”
　　“你想多了，那是我同门，而且那辆车也不是他的，是我们老师借我们开的，为了方便我们去她实验室学习而已。”
　　“啊……是这样吗？”
　　老板的脸上有些尴尬，不过心里也很好奇赵芃芃口中说的那个老师到底是谁。
　　车都敢随便借，借的还是自己的学生，目的居然只是为了让俩人能方便去她那边学习？
　　反正他平生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离谱的事。
　　“老板，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啊。”
　　“哦哦。”
　　————————
　　某处的一间会议室里。
　　一群人脸色严肃，看着手里的资料连连摇头。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才出现，我们居然还一直不知道？”
　　坐在这里的人都是有头有脸，并拥有一定话语权的人。
　　他们非常清楚，资料上这个叫顾雨的女人，在《科学》杂志上发布的这篇文章的影响力有多大。
　　尽管他们有想过第一时间去联系对方，专门做一期专访用来内宣。
　　但是让他们有些意外，但想想又挺合理的是：顾雨拒绝了。
　　无论是专门的电视采访，还是当面会谈，对方都没有答应。
　　而用电话里顾雨的话来说，那就是没有必要这么做。
　　毕竟对于她来说，自己真的不是一个伟大的人，她也不希望上面给她冠上那么多光鲜靓丽的名头。
　　前世的她默默无闻，先开始在上市公司做架构师。
　　然后觉得自己只是挣钱有些没有意义，便又辞去了工作去参加国产操作系统的研发。
　　所以无论如何，她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
　　如果这辈子没有疾病缠身，她反而更能沉下心来去发挥她身上的知识。
　　“真是后浪推前浪啊，不过做科研的确实就是要有这种耐住寂寞，甘愿平淡的决心。”
　　“可是她已经没多少时间了吧……”
　　作为掌握权利的机关，想要查到顾雨的资料还是轻而易举的。
　　因为原本就是打算好好宣传对方，所以才事先去调查了一下顾雨的背景。
　　这一查直接让他们下巴都快要掉了下来。
　　第一个就是顾雨的家庭背景。
　　国内首屈一指的商业集团，他们的董事长居然就是顾雨的父亲，这一点他们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一直以来他们都对富二代这个词有着稍许的偏见。
　　但是顾雨的存在却彻底打破了这个偏见，让他们看到了那些一贯只会制造负面新闻的富家子弟，居然还有这样的传奇存在。
　　但是真正让他们惊讶的还在后面。
　　胰腺癌晚期，医生判断的剩余时日只有一年左右。
　　如果说前面的消息都是让他们能兴奋几天的好消息，那么这个诊断信息就是彻头彻尾的噩耗了。
　　“目前的医学水平，有办法延长顾雨的时间吗？”
　　“……”
　　会议室里的人都沉默了。
　　虽然他们都不是学医的，但是万癌之首能不能治愈这个问题，所有人都有着确定的答案。
　　他们面前的这位位高权重的领导能问出这样的话，其实也只是因为太过于惋惜，而做出的感叹。
　　但是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公布这个消息。
　　虽然说顾雨本人淡泊名利，确实不愿意接受任何的访谈和宣传。
　　但是无论如何现在在国民的眼里，顾雨都是当之无愧的全民骄傲。
　　既能改变现在浮躁的娱乐至上的社会风气，也能给广大学子树立一个优秀的榜样。
　　如果这个时候告诉大家，这样的人已经没有多少天可以活了……
　　他们无法想象网民们会有多恐慌。
　　咚咚咚~
　　就在几人沉默的空档，会议室的门被人敲响，获得了许可后，从外面推门走进一个中年男子。
　　那人的脸上一脸激动，手里拿着的几张也随着他的心情不停颤抖。
　　“顾、顾雨又发文章了！”
　　“什么？”
　　会议室里的人都惊讶了，他们做梦都没想到在这个时候，顾雨居然还能有新的成果。
　　“内容是什么？”
　　“理论的实际应用，是之前那篇文章阐述理论的具体应用！”
　　“……”
　　看着从神州学报那里第一时间拦下来的资料，屋里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个女孩，到底还有多少东西藏着掖着没放出来呢？

第六十章 教务处来电
　　很快所有人都搬到了一个更大的会议厅里。
　　差不多晚上7点左右，会议厅里坐满了计算机领域的各路大佬，以及掌握话语权的各部门领导。
　　他们之所以聚在一起，其实就只有一个目的。
　　讨论顾雨这几篇论文到底应不应该发出去。
　　首先证实可行性这一点早就已经完成了，在场的每个人都不怀疑，也不敢怀疑顾雨的水平。
　　本来理论就是最麻烦的事情，既然全球的学者都已经承认了顾雨那篇信息熵理论的可行性。
　　那么弄出一些成果，又有什么奇怪的？
　　虽然这其中的时间确实有些太快了……
　　快到他们都没有准备的时间。
　　“王院士你怎么看，这几篇论文如果发出去，是否意味着会对目前几个相关的行业造成影响？”
　　拍了拍麦克风，会议厅里职位最高的费韬率先发言问道。
　　而这个问题其实也是摆在他们面前最重要的问题。
　　“影响肯定会有的，按照顾教授所提出的新技术，如果真的商业化了，没有第一时间跟进技术的公司肯定会受到很大的牵制。
　　这些也就算了，最严重的还是会对一些行业的从业人员遭到毁灭性打击，最典型的就是配音员。
　　更可怕的是，现在顾教授所发的文章还只限于语音识别和模拟的领域，如果根据她第一篇论文的结果，迟早会在其他模式识别领域一起开花。”
　　“是的。”
　　另一个戴眼镜的男人点了点头，“而且我们和顾教授联系过，她本人是对这些技术并无牟利之心，甚至只要条件允许，可以免费授权给任何人和单位，所以……”
　　“免费？不行，绝对不行。”
　　开什么玩笑？
　　这样的技术不管控？就这样随便给别人利用的话，那到底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只是商业化也就算了，要是这种技术被个人使用，那么可以想象得出究竟会有多少人利用它进行非法行为。
　　不过想到顾雨只是一个科研工作者，她这么说的初心也只是想让自己的成果改变人类的生活，会议室里的人又都释然了。
　　更何况对方只有22岁，生命里大部分的时间都交给了学术研究。
　　哪来的那些想法，去思考技术背后的工程伦理问题呢？
　　“这两篇文章还没有发出去吧？”
　　“没有，学报那边拿到稿子是必须向上审核的，我们的人发现了不对马上就拦截了下来。”
　　“那就行，你们回头和顾教授交流一下，先让这个技术只能被官方使用，不允许商用。
　　然后慢慢改变大家的习惯，等产业结构慢慢改变之后，再一点一点渗透到大家的生活之中。”
　　说到这里，费韬把视线移到了专家组的方向。
　　“各位教授，其他领域，诸如文字、图像、视频的识别技术，今年内有没有新的进展？”
　　如果是以前，这种问题简直是可笑。
　　几十年都是小打小闹了，还能有啥进展。
　　不过近日并非往昔，状况也早已不像之前那样盖了一层雾般模糊不清。
　　“文字方面的突破已经有了，我的团队已经完成了利用顾教授理论成功通过了百分百识别率的实验。”
　　“图像和视频还需要大规模的训练，即便有顾教授的压缩公式，可以把海量数据压缩处理，放在计算机里作为字典支持，但还是要很长的时间才能确定结果。”
　　“嗯……不用着急，反正迟早大家都会弄出来的。相信不光是我们，其他国家更加担忧新技术出现后对经济方面造成的影响。”
　　费韬的话算是给了大家一个定心丸。
　　而且他们也确实不用太担心继续在技术上被卡脖子，甚至还因为顾雨的这两篇文章，领先了其他人一大圈了已经。
　　如果没有得癌症，这女孩未来又到底会成长到哪一步呢？
　　所有人都在思考这样的一个问题。
　　——————
　　“太简单了太简单了。”
　　赵芃芃像个女疯子一样，一边看着书，一边在面前那张超大的办公桌上摆下一连串的A4纸。
　　然后拿着笔不停在上面打着草稿，然后再利用电脑进行模拟。
　　“你安静点。”
　　吴言的话顿时让赵芃芃熄了火。
　　虽然很讨厌被这家伙管头管脚的行为，但是毕竟顾女神就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着书，她也不好说什么。
　　不过赵芃芃意外地发现，顾雨看的书居然是病理学。
　　这不是医科生才会学的东西吗？
　　不过想到他们现在学习的也不是计算机相关的，俩人又都释然了。
　　千万不要以常人的思维去评判顾女神的行为逻辑。
　　这是赵芃芃和吴言现在领悟最深刻的一个道理。
　　“今天就到这里吧，晚上我带你们出去吃饭。”
　　察觉到两个学生心里紧张激动的情绪，顾雨合上了手上的书，然后站了起来。
　　毕竟学生在老师的面前，总会有些顾虑。
　　自己在这里提供光环效果，但如果这俩人自己放不开，多多少少会影响到以后一起工作的效率。
　　拉近关系，吃饭自然是一个好办法。
　　特别这两位的性格挺古怪，吴言也就算了，顶多就是个不爱说话但办事却挺可靠的“工具人”。
　　赵芃芃这个女孩就有些让人头疼了。
　　刚才自己确定要给二人发钱的时候，她还特地问了一下他们现在的经济压力。
　　而赵芃芃的回答直接让顾雨觉得这个女孩的脑回路确实有些古怪。
　　毕竟在家里没发多少生活费的情况下，还能自己在这种地方租房，并暴饮暴食的，总得有个挣钱的门路不是吗？
　　可赵芃芃靠的是——举报。
　　是的，这个女孩利用所学的知识，花了几个星期的功夫写了一个爬虫软件，然后去那种举报有奖的小说平台专门识别人家ghs的文字，向平台打小报告。
　　当然因为技术壁垒的原因，赵芃芃的程序只能实现模糊查询。
　　不过她倒无所谓这些，反正是不是都给举报了。
　　宁杀错不放过。
　　听到她的赚钱方式的顾雨和吴言，都在对方的头上看到了一个“狗”字。
　　而这个为了钱居然去迫害广大lsp的“狗”，在听到可以白吃饭之后果断丢下了手里的笔说道：
　　“啊啊啊，顾老师我可以吃饺子吗？”
　　“可……”
　　顾雨的话还没说完，她的手机就突然响了。
　　陌生的号码？
　　不过能打电话给自己的，应该都是学校里的人吧。
　　“喂？请问是顾教授吗？”
　　顾教授……顾雨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是在叫自己。
　　“嗯，我是顾雨。”
　　“我这边是教务处的丁雯，我想问您一下，顾教授您现在是带着学生学习微电子专业的知识吗？”

第六十一章 来点心灵鸡汤
　　教务处的电话让顾雨有些摸不着头脑。
　　当然按她的性格，自己做过的事情没什么不好承认的，所以便直截了当地在电话里承认了这一切。
　　可结果对方只是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就把电话挂了。
　　当然这样的插曲并没有让顾雨分心，她现在要做的还是拉进自己和学生之间的关系。
　　不过，虽然顾雨自己不在乎，但是现在外面对她的关注确实大的惊人。
　　首先来说光是发布出跨时代等级的理论，这点就已经够让大家佩服了。
　　再加上完成这一壮举的是个漂亮妹子，更是个22岁的天才博士，一下子就引爆了网络。
　　而这一系列光环笼罩的结果，就是当顾雨带着自己的两个学生出了学校找了家饭馆吃饭的时候，一下子就被人认了出来。
　　“那个……顾女神，请问我可以求你一个签名吗？”
　　上前搭话的是这家小饭店老板的女儿，名叫安然。
　　她此时正好刚升高三，之所以今天在店里帮忙，完全是因为想要来附近的清大参观一下风景。
　　不过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以前还允许参观的清大突然卡身份卡的很严。
　　本以为自己今天毫无收获的她，本想着在自己老爸这里吃个晚饭就回家看书来着。
　　可没想到她最憧憬的顾女神，居然会跑到这里来吃饭！
　　而且这里现在除了已经去后厨做饭的老爸，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还有两个疑似学生的电灯泡。
　　“签名？我吗？”
　　顾雨有点愣神，活了两辈子，在各种文件上签字倒也算签了不少。
　　但是还从来没有被自己的……算是粉丝的人，求过什么签名。
　　不过看着这个小女孩那紧张到不行的表情，以及手里拿着的那张试卷，顾雨只能微微一笑接了过来。
　　“我这算不算，冒充家长签名？”
　　“……诶？”
　　顾雨这句话一出，就连坐在旁边，刚才还跟着少女一起心情激动的俩位学生，都是突然一愣。
　　“顾女神你是在……开玩笑？”
　　这个平时从来不苟言笑，一向直来直去的顾老师，居然真的在说笑话？
　　“不好笑吗？那我下次不说了。”顾雨挑了挑眉，毫不在意地说道。
　　“没有没有，我只是有些惊讶……毕竟公开课上的顾女神看起来好严肃。”
　　当然了，现在的顾雨看起来依然还是那么让人感觉遥远。
　　仿佛刚才那句玩笑只是一个错觉。
　　“给你。”
　　签好了名字，顾雨一边将手里的试卷和笔递还回去，一边好奇地问道：
　　“你是大一的学生吗？”
　　“没有，我才高三呢。顾女……老师你的课我其实听不太懂，但是我真的很想考进清大，当您的学生！”
　　察觉到顾雨好像并不太喜欢“顾女神”这个称呼，安然立马改了口。
　　“高三吗？好好努力吧。”
　　“那……顾老师我以后也可以像哥哥姐姐们一样，成为你的学生吗？”
　　“……也许吧。”
　　顾雨的话让安然一愣，脸上也带上了一些惆怅，“确实呢……我学习成绩上个211还可以，清大确实有些困难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雨有些无奈，看着面前的女孩一脸落寞的样子，她又不好真实的原因。
　　毕竟自己患有癌症这种事情如果被传开了，自己肯定是没办法再像现在这样正常工作了。
　　虽然她确实是有系统，但是向来性格严谨的她，绝不会将还没有实现的事情当做既定的事实。
　　不过就在顾雨犹豫的时候，脑袋里一向高冷的系统突然发出了声音。
　　【触发支线任务：人民教师的职责】
　　【任务说明：宿主虽然是一个科研工作者，但同时也是一个老师，作为老师绝不能让任何学生在没有尝试之前，就生出放弃的念头。】
　　【任务要求：让安然重新鼓起考取清大的动力】
　　【任务奖励：1个月寿命、记忆药丸*3】
　　“……”
　　稍作思索过后，顾雨看着有些委屈的少女安然说道：“作为科研工作者，我并不喜欢给予任何肯定的承诺，我也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判断素未谋面的你是否能够完成自己的愿望。”
　　本来还指望顾雨说出什么安慰话的安然，一下子感觉自己好像又被捅了一刀。
　　倒是一旁的赵芃芃，正满脸崇拜地看着自己的神仙导师。
　　“但是在科研这条路上，我们相信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顾雨嘴角微微上扬，那种与生俱来的自信一下就让面前的三人都提起了精神。
　　“确定一个可能达成的目标，不断地尝试，最终得出正确的结果，这才是我们应该做的。”
　　虽然曾经的她，直到穿越前都没能看到真正的国产自研系统在世界上占据地位。
　　但是她从未怀疑过那么一天的到来。
　　“如果你有一个学术研究者应有的素质，我永远会在清大的学校里等你……”
　　如果那个时候，她还没有死的话。
　　“谢谢顾老师！”
　　听到自己最憧憬最崇拜的人，为了素不谋面的自己说了这么多鼓励的话，安然的眼泪一个没忍住流了下来。
　　不过这是激动和喜悦的泪水。
　　而与此同时，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的吴言和赵芃芃，心里也一并激起了千层浪。
　　是啊，科研工作者如果连想都不敢想，连尝试都不敢尝试就认为自己不行，那还有什么前途？
　　一个月之前，有人能猜到模式识别的瓶颈会被突然打破吗？
　　但是顾雨做到了。
　　虽然智慧和天分必不可少，但敢于迈出那一步是很重要的。
　　都说研究生圈子有个笑话。
　　当一个研究生发现自己研究的方向有很多文献的时候，就会怀疑自己有没有研究的必要。
　　而当他发现自己研究的方向基本无人踏足的时候，又会想着这个方向是不是没有研究的价值。
　　但顾雨就敢于打破第二个思维惯性。
　　趁着安然兴冲冲地去后厨端菜的时候，吴言站起身来直直地朝顾雨鞠了一个躬。
　　“顾老师，对不起……”
　　顾雨看着这一幕，皱了皱眉疑惑地问道：“吴言你这是？”
　　可还没等吴言说什么，一向大大咧咧的赵芃芃居然也一脸严肃地起身鞠躬。
　　“顾老师，之前是我们心里的顾虑太多了……”
　　虽然没有说更多，但是顾雨已经猜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合着自己做个支线任务，还顺带给自己两个好徒弟灌了碗鸡汤？
　　【支线任务已完成】
　　【当前寿命：11个月】
　　【3*记忆药丸已发放。注：服用记忆药丸的人，两天内记忆力提升至“过目不忘”级别，副作用：效果结束后的半天里会非常嗜睡。】

第六十二章 跨专业？你把我们当傻子吗
　　“老三也太让人着急了吧？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宿舍里的三个人从下午开始一直在学校外面喝酒喝到晚上7点才回来。
　　但是当他们回到宿舍里的时候却发现，吴言压根就还没回来。
　　“他本来这个时候就不会回来啊，平时都是11点才能看到他人的。”
　　不过说来也奇怪，林虎三人今天特意去各个实验室问人了，却都没有听说过有什么人遇见到吴言。
　　难道真的和他说的那样，这几天一直在西校区？
　　“去个屁啊，吴言那个抠门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不是说顾老师给他们配了辆车吗？”
　　林虎白了他一眼，“言子还说他一天之内看完一本砖头厚的教材呢，你们又不是没见过，那本书的厚度，一张一张撕下来擦屁股，都够擦一年了。”
　　“你能不能不要说话这么让人呕吐……”
　　王晗一边开着电脑，一边若有所思地说道：“可是，你们说……吴言那种人会是喜欢说大话的人吗？”
　　这样一个问题确实让三人沉默了。
　　他们和吴言相处的时间不多，毕竟开学到现在一个月也不到。
　　但是有些人的性格就是那么简单易懂，至少在这段时间以来的接触之中，他们不认为那个眼里只有学术的冰疙瘩，会是那种喜欢开玩笑的人。
　　“可是……把自己的车借给学生开，顾老师她这么有钱的吗？”
　　“是啊，我记得她才刚入职吧？难道顾女神家里很有钱？是个富二代？！”
　　“有可能，之前不就有人发现了，顾老师手里那块表就值3万了，一般人就算买得起，也舍不得买。”
　　更何况是像顾雨那样性格冷淡，不在乎外在的人呢？
　　可是这样一来，上天也太不公平了吧？
　　都已经包揽了这么多优点了，老天居然还嫌不够，特地给顾女神再加上一个完美的出身……
　　不过羡慕归羡慕，没人会质疑什么。
　　他们也都清楚，即便智商高，家庭背景好，可要能走到今天的这一步，只有靠自己的努力才能够做到。
　　“我去……学校又摊上事了！”
　　在其他几人感叹的时候，王晗正如同以往那样，一边逛贴吧，一边水群。
　　但今天大家聊天的气氛都有些紧张，仿佛都憋着一团火一般。
　　“什么事？不会又和顾女神有关吧？”
　　没办法，最近清大只要出什么大新闻，都和顾雨有关，搞得其余俩人一听说学校出事了，第一反应就是顾雨那边是不是有发了什么文章了。
　　“害，不是这个，但怎么说呢……也不完全一点关系都没有，毕竟顾老师也是这次联培计划的新导师之一。”
　　“联培？我靠……这些人居然敢跟学校叫板了？”
　　“毕竟有人在校内的论坛上倒黑泥，哦，不过现在也就我们自己的学生知道这件事啦。”
　　“牛逼……”
　　选择发布在学校里的论坛，还设置了回复可见，这个学生可能本来就不想把事情闹的太大。
　　而且整件事情的起因其实很简单，就是因为突然换了导师不适应的问题。
　　不过发文章的那个人情况有些特殊，因为他因为打球摔断了腿，休学了半年。
　　为了不耽误毕业，最后本来应该上研二的他，留了一年级。
　　但问题就在于他之前的研究方向已经全部订好了，研一上学期也都发了一篇小论文出去了。
　　本来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是肯定直接在这个方向上找角度做开题的。
　　但是因为学校的一点失误，直接将他当做研一新生，随机发配了出去。
　　然后现在新的导师还让他改方向。
　　总之可以说是倒霉透顶了。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导师认为他现在研一，想改完全来得及；但这个学生的意思是他这个方向都有点成果了，这个时候打死也不想重头来。”
　　其实两边的想法倒都可以理解。
　　对于导师来说，对原来的方向不熟悉，认为该学生反正还有三年时间，在他熟悉的地方更方便指导，这也无可厚非。
　　“所以现在是什么结果？而且我想问……他都这么自爆了，学校难道不找他谈话？”
　　“当然找到了啊，然后结果嘛……就是又跟原来的导师去了。”
　　“这也行？”
　　此刻大家也都知道为什么其他人也都有怨气了。
　　虽然说这个学生的情况有些特殊，但是既然有换回去的先例，很多人就开始压抑不住自己心里的焦躁了。
　　原因有很多种。
　　新导师抠门多事，或者没有原来的导师负责，甚至还有那种声称自己现在的导师天天就忽悠他们做项目，剥削劳动力的。
　　“你说……顾女神会不会也会挨骂啊？”
　　虽然他们都是顾雨的粉丝，但是在这个风口上，他们还真不知道该站哪一边。
　　拜托，人家导师都还只是换个方向，但还是属于你现在学的这个专业啊。
　　可是顾雨呢？
　　直接让学生跨行了。
　　这可比群里那些人抱怨的内容要劲爆多了啊。
　　“要不我试探试探？”
　　王晗突然灵光一闪，然后在群里打字说道：
　　【你们这还好吧，至少没让你们跨专业。】
　　林虎想阻拦都晚了一步，不过好在王晗这句话也没指明是谁。
　　当然了，当看后面这些群友的反应的时候，他们又彻底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跨专业？兄弟你过分了，不要把我们当傻子。】
　　【我这么说吧，我导师要是让我跨专业，我直接和他怼，说干脆让我去学母猪产后护理学吧。】
　　【前面的你是不是看不起母猪产后护理？】
　　【兄弟你的导师不会真的让你跨专业吧？】
　　【对啊……虽然我觉得很扯，但是你这种可以直接去和学校举报了都。】
　　【不过我感觉我们学校没这样胆子大到这样地步的导师吧？就算真的有，我感觉不等那个休学哥发文，我们就应该已经知道了。】
　　【确实，王晗你真tm能扯，还是说……你是故意转移兄弟们的注意力？】
　　【上当了，这家伙根本不是名单上的人，他是内鬼！】
　　“……”
　　果然反应很剧烈呢。
　　而且理所当然的，“转移矛盾”的王晗成了当之无愧的内鬼，现在正在被疯狂diss。
　　吓得他疯狂在群里道歉。
　　不过正是这些言论，才让他们三个知道吴言现在情况的严重性。
　　那就是即便这家伙自己无所谓，学校那边如果知道了这种乱培养学生的举动，也肯定会强行干涉。
　　“要不我们还是等言子回来，好好问问？”
　　“同意。”
　　“没意见。”

第六十三章  给沈念薇加点料
　　吃完晚饭，顾雨看着自己的俩个学生离开，有种奇妙的感觉。
　　原来被人敬佩，被一口一个老师的喊着，是真的会有成就感啊。
　　而且刚才在自己准备付钱的时候，女孩和女孩的父亲也是一脸尊敬地说不用付钱。
　　不过最后顾雨自然还是掏钱了。
　　毕竟随口鼓励一下别人只是举手之劳，再说了系统已经给了她足够的奖励了。
　　看着离开时安然小姑娘脸上的可爱笑容，顾雨心里忽然也有了几分动力。
　　如果有可能的话，她也想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啊……
　　曾经的自己，可能也是抱着对未来的憧憬，才一路走到了今天吧？
　　【触发隐藏任务：冥冥之中的约定】
　　【任务说明：一年的时间，既需要战胜命运，也需要带给大家希望，而这个希望不如从最小的开始做起。】
　　【任务要求：挺过一年，然后与安然在清大重逢。】
　　【任务奖励：未知】
　　因为是隐藏任务，所以连奖励都不告诉自己吗？
　　不过看系统的意思，只要自己这边能够挺过来，那个叫安然的小姑娘也一定会考上她最心仪的清大吗？
　　原来自己的鼓励作用有这么大吗？
　　看来自己以后可以考虑去转职做鼓励师呢……
　　当然现在这样倒也不错就是了。
　　不过最近需要做的事情越来越多了，顾雨也确实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了。
　　要不算法课那边，自己就稍微取个巧算了……
　　不过取巧归取巧，顾雨绝不可能敷衍了事。
　　想到要在这几天里重新将上辈子自己编写的“小玩意”复现出来，她脚下的步子就又加快了几分。
　　————————
　　“念薇姐？”
　　晃晃悠悠回到宿舍里，顾雨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沙发上好像是睡着了的沈念薇。
　　客厅的灯没关，所以这是在等自己回来等到睡着了吗？
　　毕竟自己喊她都没反应，应该是已经去和周公下棋了无疑。
　　不过当顾雨走近了才知道，其实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沈念薇睡着的时候，手里抱着的不是枕头，而是对方帮自己从图书馆借回来的书。
　　首先沈念薇的房间是没有书桌的，只有自己住的主卧里才有桌椅。
　　而以这位粘人精的性格，自己不在的时候对方确实也不会去弄乱自己房间里的资料。
　　所以这个黑丝大姐姐这是跑到客厅里来学习的？
　　可是你一个学管理的，跨行学医学合适吗？
　　不过顾雨想到自己好像不光正在跨行，还“忽悠”了两个学生和自己一起跨行，她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也许是自己给了这个女人这样的勇气吧？
　　想想还挺无奈的。
　　顾雨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沈念薇的睡颜，然后悄悄地走到了沙发旁，拿起了写着笔记的本子。
　　字迹娟秀，条理清晰。
　　沈念薇本来就是学霸，只是没有自己这么妖孽罢了。
　　可即便如此，对于已经摸鱼了好久的沈念薇来说，能重新拿起当初熬夜复习的劲头，也真的算不错了。
　　就是效率差了点。
　　毕竟自己不在沈念薇身边嘛~
　　咳咳，她单纯指的是那个光环效果。
　　“小雨……啊！”
　　沈念薇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然后看到了面前的人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顾雨后，立马坐起来身来。
　　“对不起小雨，我睡着了，饭还没有煮……呜呜。”
　　看着对面的墙壁上挂钟显示的时间，沈念薇整个人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一般。
　　“我在外面吃过了……”
　　“啊……这样啊，太好了，没让你饿着。”
　　听到顾雨的话，沈念薇并没有怪她为什么不提前通知，反倒是摸着自己的胸口暗自松了一口气。
　　“所以念薇姐你这是？”
　　“额……很傻很天真对吧？”
　　想要挡起桌子上的黑历史的她，却发现自己的杰作此刻正被顾雨拿在了手上。
　　知道自己的班门弄斧已经藏不住了，沈念薇干脆选择了摆烂。
　　“我也知道以我的能力没办法帮你什么，无论是和你一起做科研，还是替你分担痛苦，我都是个废物呢……”
　　“我没那么想过……”
　　“我知道小雨最温柔了。”
　　沈念薇暖暖地笑着，“但是我想尽可能帮帮你，虽然只是跟着你在书上写的注解，在后面学习……
　　不过小雨你真是太耍赖了，居然学的这么快，我上班摸鱼用电脑看电子版，都完全跟不上你的进度。”
　　她今天还特意去问了自己之前介绍给顾雨的医学院老师。
　　结果不问还好，一问反而把对方搞破防了。
　　说什么自己从来没见过学习能力这么强的怪物，跟顾雨聊天总有种被吸血鬼咬住脖子不松口的感觉。
　　当然了，吐槽归吐槽，最后张寒月还是和沈念薇夸了一大堆顾雨的好话。
　　毕竟知道了差距多大之后，没人会再嫉妒什么。
　　对方反而有种期待，期待着再过几年说不定顾雨能给医学界带来什么新的突破。
　　可是，怎么可能还会有那样的机会呢……
　　张寒月不知道，但是沈念薇却是知道的。
　　顾雨可能已经等不到给医学界注入新的血液那天，就会因为自己身上的医学难题，提前离开人世了吧？
　　“其实我也怀疑过这么做有没有意义。”
　　沈念薇看着顾雨的脸，嘴角勾起一个自嘲的笑容，“甚至我觉得我单纯就是自私地想证明自己的价值而已。”
　　因为帮不了，因为差距太大，所以才想从另一个从零开始的起跑线上，和顾雨一起前进。
　　当然，即便这样她都被套圈了。
　　“念薇姐，我很开心。”
　　“……真的吗？”
　　沈念薇脸色一喜，然后正打算起身握住顾雨的手的时候，突然一个踉跄摔回到了沙发上。
　　连带着她的手都在不停发抖。
　　“……念薇姐你没吃饭？”
　　“因为想等你回来嘛~”
　　看着明显是因为低血糖导致无力的沈念薇，顾雨又有些感动，又有些想笑。
　　学习学到能饿着肚子的同时睡着，这也算是一种能力了。
　　“我去做饭吧。”
　　“啊？”
　　“这么久了都是吃你做的，这次就我来吧。”
　　顾雨嘴角微微上扬，那好看的笑容让沈念薇一时间失了神。
　　不过她可能做梦都不知道，顾雨不光要做饭。
　　还要趁此机会给她下点药呢。
　　【记忆药丸：两天内记忆力提升至“过目不忘”级别，副作用：效果结束后的半天里会非常嗜睡。】
　　嘛，不用白不用。

通知，本书要上架了
　　这本书终于迎来了上架的一天。
　　在这里先按照惯例卖个惨吧……
　　作者是一个考研报名985学校落榜，然后调剂普通一本的废柴。
　　然后碰巧呢，就遇到那种不太负责任的导师。
　　人家导师组会一周一次，每次所有人都汇报。
　　我们两周一次，每次只找一个人汇报，也就是说……我们组6个人，3个月能轮一回吧，笑死。
　　而且研一期间因为我有点工作经历，所以被老师拉去做项目。
　　最后最搞笑的是项目凉了，合同没签成，所有努力白搭，至于劳务费？想都别想。
　　现在连研二的开题要怎么办都不知道，只能等开学之后，和同门另一个受害者一起找老师摊牌一次了。
　　想到我的室友都有已经发了一篇小论文了，但我却啥都没有，就感觉内心很慌……
　　以后可能打算考个公，然后等稳定下来兼职写书了。
　　扯远了。
　　说回本书吧。
　　这本书后面的剧情仍然会以学校为背景，以科研为主线。
　　收学生一起科研既是为了让主角减少压力，让配角允许她继续拼命。
　　也是为了满足我对一个完美老师的幻想。
　　更新方面，统计了截止到今天中午11点的数据。
　　共收到1958月票 29031推荐票 41792打赏 1828刀片
　　现在欠了一共有9.79 + 7.25 + 12.18 + 4.17 = 33.39章。
　　记作33章。
　　上架当天我会一次放五更，算是还了三章。
　　然后后面每天三更，每天还一章，还完之前都不会再开悬赏。
　　最后还是希望大家能给个自动订阅，首周的订阅成绩对于每个作者来说都是最重要的数据。
　　因为它会影响到后续推荐位的安排。
　　可以理解大家想要养书的心情，但是作者君在这里恳求大家第一周尽可能能够追看，我也会尽量在这期间多多更新！
　　谢谢大家！！！

第六十四章 顾雨被举报了？
　　其实沈念薇确实一直都有些低血糖，肚子一旦饿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出现这种仿佛“停电”一般的感觉。
　　顾雨一边在厨房里将已经被沈念薇提前处理过的食材放入锅里，一边转头看了眼身后一副需要充电模样的沈念薇。
　　其实她的心里还真的莫名有些感动呢。
　　本以为这个女人只是在同事和学生面前装成女强人，实际上只是一个纸老虎，还是那种涂上了胶水，想要粘在自己身上的那种纸老虎。
　　但现在看来，她倒是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更“凶猛”一点。
　　自己是因为有系统的原因，所以才笃信着还未发生的未来，去从头开始学习医学。
　　但是沈念薇不知道。
　　无论是因为相信着自己，想要和她一起努力；又或者是想要驱散内心的慌乱，找点能够安慰自己的事情做下去。
　　她都是在做着自己的努力。
　　而且这份努力，是克服了心中对俩人差距的迷茫的。
　　在明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可能在她眼里毫无作用，但依然迈出了那一步……
　　干得不错呢，念薇小姐姐。
　　所以接下来，就靠自己这个“挂逼”救场吧。
　　顾雨先是回头确认了一眼，沈念薇确实在背对着自己休息，这才从系统的储物空间里取出了那颗药丸。
　　不知为何，她在用锅铲碾碎药丸的时候，突然想起了那一日沈念薇说过的一句话：
　　“大郎，该喝药了。”
　　——————
　　“收到同学们对联培政策的意见和建议，教务处本着更好地培养学生的目的，现做以下调整……”
　　林虎拿着手机，念叨着班级群里最新发送的信息。
　　“这么快就有消息了？这次咱学校也太快了吧？”
　　“废话，毕竟吃过亏了啊。”
　　之前因为顾雨的事情，清大没少被非议。
　　所以这次的风波还没发酵多久，学校就赶紧从内部解决了这场纷争。
　　当然，本来学生们就没想闹的全网皆知，毕竟他们又不是什么买热搜的流量明星，对他们来说能解决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而不是自己把自己的母校搞臭。
　　除非是真的忍无可忍了，而显然这次的问题就不属于这一类。
　　“不过学校这次是真站在我们这边啊，先是发了目前所有导师的信息和方向，然后允许学生和导师重新进行双向选择。”
　　其实这样做的影响本来就不大，现在也才刚开学没多久。
　　而且这么一弄，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重新选择合适方向的导师上了，反而不再纠结这些导师之前有没有带过学生了。
　　只能说，这一手矛盾转移还挺成功。
　　“算了，学校也是没办法，至少目前咱们学校的导师，没有那种特别离谱的……我靠！”
　　“你发什么神经……我靠！”
　　宿舍的三位牲口都愣住了，因为从班级的wx群里转发的那个链接点进去，拖到最下面的时候他们看到了一行字：
　　【由于顾雨教授是否能接受更多学生还需要进一步的审查，故暂时不参与新一轮的导师双选。】
　　“……你们谁去往外说了？”
　　明明以顾女神现在的资质，完全没有审查的必要，但教务处却偏偏这么说了。
　　特别还是在那么多老师都没有问题的前提下，偏偏只提了她一个人的名字……
　　那么原因也就只有一个了——被举报了。
　　而吴言的性格不像是会出去到处说的人。
　　至于那个不认识的另一个学生，他们不太了解，也不能随便就甩锅出去。
　　不过让其他俩人惊讶的是，王晗直接有些忐忑地举起了右手，不打自招道：
　　“我……和我女朋友说了。”
　　“我靠？你疯了吗……你不知道你家那个是个大嘴巴？”
　　“我也不知道真会有人去举报顾老师啊……”
　　在他看来，顾雨现在就是学校的宝，他们所有人心中的偶像，怎么会有人在这个时候去举报她呢？
　　“我真是服了你了……你回头自己去和吴言道歉吧。”
　　——————
　　另一边，胡汉生的家里。
　　此刻的他只感觉火冒三丈，全身的怒气都冲到了脑门，仿佛天灵盖都要被掀起来。
　　胡汉生下午就收到了教务处给自己的信息，上面说了顾雨目前培养硕士生的方案违反了校规。
　　可到底是谁去那边举报了顾雨？
　　难道是吴言和赵芃芃自己受不了这样的学习安排，所以去教务处告状了？
　　胡汉生感觉自己的三叉神经好痛啊。
　　而且教务处那个叫丁雯的女人真的咄咄逼人，就因为自己没同意她丈夫升副教授，便一直跟自己不对付。
　　之前在顾雨评职称这件事上，因为顾雨实在太过优秀，倒是没说什么直接一路顺着自己的意思来了。
　　现在这次，倒是给了她一个机会。
　　不过说到底，丁雯表面上是在刁难顾雨，但实际上的目标还是自己。
　　胡汉生能想到最后这件事的结果不会太严重，但是“监管不足”的这口锅，他作为顾雨的上级肯定是要背定了。
　　“小雨啊小雨，你怎么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呢……人家还只是学生，充其量比本科生多些项目经验，再怎样也不是能和你比的啊。”
　　胡汉生揉了揉太阳穴，他突然想起了之前公开课的时候顾雨的教课方式。
　　好像这个小丫头，确实就一直对自己的学生要求很严格呢。
　　顾雨的公开课视频点击量早就破百万了，但有趣的是弹幕只集中在开头和结尾。
　　毕竟听不懂的人才是大多数。
　　“不，这其实还是我的问题……”
　　顾雨的情况他是了解的，不善交际，而且病情随时可能压垮她。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自己是对方，也会想着一切都加速进行，毕竟身后的死神随时在追赶，没有任何喘息的空间。
　　罢了，这件事本来就是冲着自己借题发挥的，还是让他好好会一会那个女人吧。
　　想到这里，胡汉生打开了手机。
　　然后找到了那个让他头疼的人的联系方式，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喂？”
　　“是我，胡汉生。”
　　“呵呵，是胡院长啊，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有什么急事吗？”
　　电话对面的丁雯语气平和，一点都听不出有什么攻击性。
　　可正是如此，他才更想骂人啊！

第六十五章 你这么自信，不如去参赛吧
　　面对这种女人，胡汉生真的很是头疼。
　　你要说对方故意找茬？
　　可是每次她都有正当理由，每次也都没有迈到让人抓到把柄的那个限度。
　　充其量只能说是，这个女人总是抓着自己学院的问题不放了。
　　可用对方的话来说，这是因为计算机学院都是热门专业。
　　她这么做只是善于抓住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而已。
　　可恶……
　　“我打电话自然是为了顾教授的问题来的。”
　　“哦，你说顾教授啊……其实她的这个问题也不大，因为和我们‘举报’的人本来就不是顾教授的学生。”
　　其实严格来说，都不能算是举报。
　　只能说是有学生好奇是不是真的，所以跑到自己这边来求证，然后自己今天下班前顺道就打了一个电话过去问了问顾雨。
　　显然顾雨的性格和之前看到听到的一样，真的是个直来直去的好孩子呢。
　　“不过这次正好出现了联培换导师的风波，所以按理说顾教授也会参与这次的双选。”
　　“你是想说，我应该谢谢你？”
　　丁雯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胡汉生怎么可能体会不出来。
　　如果顾雨直接参与新一轮的双选，那她“胡乱”给学生安排跨专业的方向这件事情，肯定会被所有人知道。
　　哪怕先前顾雨已经在教学水平和学术造诣上证明了自己。
　　但是在这件事情上，肯定还是会引起不小的争议。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她这样的头脑，而且很多人考上清大计科专业，也都是冲着这样一个热门专业的钱途来的。
　　哪怕最近几年芯片制造的人才也很抢手，但你也不能这样瞎入坑啊。
　　所以不得不说，丁雯的这个举措确实很合理。
　　但胡汉生能够感觉到这个女人话语中时刻想让自己向她低头的意图。
　　“谢谢就不用了，我也是公事公办而已，只是胡院长以后要加强对自己学院老师的监管才是。”
　　“……谢谢。”
　　“我没听错吧？”
　　丁雯的声音带着几分揶揄，不过很快她也就从这个话题上跳过去了，“不过顾教授的事情我只是给你提一下醒，具体怎么处理，这是你们学院内部的事。”
　　“……”
　　说白了，不就是把皮球踢过来了呗。
　　数落了自己一通，然后具体怎么解决？嘿~不管她事。
　　但是能怎么办呢，这确实也算是自己的失职啊，谁让他太相信小雨那个丫头，却忘了对方也只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孩子呢。
　　“行吧，双选的话，顾雨就先不参加了，不过你那个通知上面写的太难听了，人家小女孩也要面子的好吧。”
　　“嗯……确实。”
　　十分钟不到的功夫，在丁雯的修改下，校内通知的网页的那行字后面又加了一句：
　　【因为顾雨教授的工作任务和科研任务繁忙，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同时负责两个学生，已经没有其余精力去接受更多的学生，故不参加这次的双选。】
　　“靠，真有你的，居然和上面的话完全不冲突。”
　　“呵~”丁雯有些不屑地笑了一声，“那是你做贼心虚，你信不信我上面那句话，除了知道内情的人，不然随便谁来看都不会往培养方式违规那方面去想。”
　　“……”
　　——————
　　周末的时间对于胡汉生来说好像格外的难熬。
　　但是没办法，在周末的时候跑去打扰人家休息确实有些不太合适。
　　所以等到周一了，并且胡汉生和顾雨提前打了一个招呼的前提下，这才来登门拜访。
　　而因为害怕打扰病人休息，他还特地等到10点钟才来。
　　“正好沈丫头这时候应该已经去上班了，不然又要和她解释自己不是来给小雨加任务的呢……”
　　不过胡汉生不知道的是，沈念薇此刻正在房间里睡大觉。
　　毕竟因为记忆药丸的效果，再加上顾雨光环的buff，
　　周末的两天时间里沈念薇如同被打了鸡血一般不停翻阅着那几本医学相关的书籍。
　　甚至她都没有时间去思考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只为了享受那种当学神的快感。
　　当然了，就算是平时的情况，胡汉生其实也不用等这么久。
　　毕竟顾雨最近起来的一直都很早。
　　“小雨你醒了啊，我以为……”
　　“以为什么？”
　　顾雨挑了挑眉，面无表情地退后了两步回到客厅里，“鞋柜上面有鞋套。”
　　“没什么……哈哈……”
　　也对，顾雨会是那种躺在床上虚度光阴的人吗？
　　不过现在这个情况，胡汉生还真希望这丫头能变懒散一点才好。
　　毕竟之前就因为病痛的原因，导致顾雨一直以来的睡眠质量就很差。
　　按照医生的说法，就算她晚上好不容易睡着了，也许后半夜就会被疼醒，并反复这个痛苦的循环。
　　最近虽然因为化疗的原因，这种情况可能会少了一些，但是一直以来的习惯是很难改变的。
　　特别是顾雨这样自律的人。
　　“胡院长，今天找我是……？”
　　“啊，小雨你……你最近不要紧吧？”
　　胡汉生虽然是来“兴师问罪”的，但是当他看到了顾雨那令人怜惜的模样后，本来想说的话全都忘了。
　　当然了，他本来也没打算过来说什么重话。
　　更多的是想来看看这个可怜的孩子，毕竟以后也许想见都难了。
　　而当他看到顾雨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的时候，这才说出自己今天的来意。
　　“我过来其实是为了你那俩个学生的事情的。”
　　胡汉生说到这看了顾雨一眼，发现对方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其他的表情，他的嘴角也是微微一抽。
　　“当然了，我相信小雨你有你自己的打算，但是我还是想问一句，那俩个学生没有意见吗？”
　　“他们？”
　　顾雨回想起那俩个人眼中无法掩饰的激动……
　　嗯，不光没有意见，而且还很乐此不彼，有点阿斗身在曹营，乐不思蜀的味道。
　　“他们没有意见。”
　　“……”
　　胡汉生尴尬地沉默了半天，也没等到顾雨更多的解释。
　　不过想到这个孩子一直以来就是这么一个说话风格，他又释然了。
　　可是目前虽然搞定了有直接关联的俩位学生的问题，但说实话如果这件事被抖了出去，还是会有很多非议。
　　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能够证明顾雨目前的培养方案确实没有问题。
　　“不过按照学校的规定，小雨你这样直接跨专业的培养方式，确实有些违反了纪律呢……”
　　“毕竟要是因为这个毕不了业，会闹出很多麻烦来。”
　　“这样吧，正好过俩周有一个集成电路设计比赛，要不你就带着你的俩个学生报个名试试看？”
　　虽然是个省里举办的比赛，规格不高，但是胜就胜在时间恰巧合适——因为肯定时间不够。
　　而且省里的名校也不少，竞争的激烈程度不亚于国家级比赛。
　　只学了一个月不到，怎么可能获奖？开玩笑呢不是？
　　可这样一来，顾雨肯定就会知难而退，然后放弃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本来嘛，你一个搞模式识别的大神。不去研究研究本专业的东西，突然跑别的行业插两脚算什么？
　　就好像一个唱歌的，非要去拍电影一样……
　　“好的，还有如果我们拿第一名的话，是不是学校就会同意我的安排？”
　　“……嗯？同意什么？”
　　胡汉生看着点头同意的顾雨，感觉自己有些懵。
　　还有，他刚才是不是听到了“第一名”这三个字？
　　再看了一眼满脸认真的顾雨，胡汉生更是感觉自己有几句话卡在喉咙里，不知道该怎么吐槽。

第六十六章 露出本性的顾雨
　　“那我就帮你们报名了啊……”
　　其实这也不算胡汉生故意刁难，于情于理他其实都是站在顾雨这边的。
　　如果顾雨能够带着学生在比赛中获得名次，那便足够证明她的培养方案并不是无视学生个人想法的乱来行为。
　　虽然清大没有这样的先例。
　　但是作为一个还算包容的学校，只要能够证明不会影响学生的未来，那这样的“胡来”是可以被接受的。
　　当然，前提是顾雨真的能做到。
　　但问题是真的可以拿到不错的名次吗？
　　胡汉生其实是持怀疑态度的。
　　所以他的另一手准备就是在比赛结束后，先安慰一下失败的顾雨，然后顺理成章地打消对方好高骛远的心。
　　“小雨，我能够理解你现在的想法，真的……”
　　胡汉生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说的话会不会伤害到这个可怜的女孩。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平静下来，不要浪费了最后的时间。”
　　“所以胡院长认为，我现在是在虚度光阴吗？”
　　“我……”
　　胡汉生看着顾雨那期盼他回复的眼神，总感觉自己现在是在和他的女儿聊天。
　　是在期盼自己的肯定吗？
　　但是如果一味地纵容，最后这个孩子肯定是会恨自己的吧？
　　“是的，我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想到这里，胡汉生选择了直接了当地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小雨你在大学的时候，以及读研读博期间的论文我都看过了，你不是那种全部想法全靠灵感的类型，你是属于稳步前进中不拘泥于条条框框的类型。”
　　“说实话，如果不是这么多年的积累和打磨，你又怎么可能想出那种跨时代的理论突破呢？”
　　“我知道，现在我们被卡脖子的是芯片技术，模式识别方面并不能成为影响大局的关键点，所以你想在芯片设计和制造上做出贡献。”
　　“但是这可能吗？光是光刻机各个部件的制造，就已经是迈不过去的坎了。”
　　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胡汉生都有些口渴了，顺手拿起茶几上顾雨给自己准备的茶水一饮而尽。
　　不过喝完茶之后，他又突然有些后悔。
　　自己这么说是不是有些太过于冲动了。
　　其实他本可以在集成电路设计比赛之后再温水煮青蛙的。
　　不过想到顾雨每天都要忍受病痛，剩下的时间也是一天一天地在流逝，他就感觉自己的做法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仅仅靠积累和打磨，是没办法改变模式识别长达几十年的瓶颈的。”
　　“……额。”
　　顾雨一开口，就让胡汉生有些不知道怎么反驳。
　　确实，哪怕再怎么积累，都没办法光靠这点达成最后的那个突破。
　　天才就是天才，这一点光靠努力是没办法超越的。
　　“所以，如果我们真的能够在比赛中获得第一名的成绩，胡院长你就不会再说什么了吧？”
　　顾雨这次直接将学校是否同意改成了胡院长是否同意。
　　而这样的话从她嘴中说出口，一下也让胡汉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毕竟这孩子都这么请求自己了，他这个长辈还能怎么说呢？
　　而且也就这么几个星期而已。
　　说不定真的会发生奇迹呢？
　　就算没有所谓的奇迹，那能在这段时间里让小雨自己学会放弃，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毕竟外人再怎么说，终究也很难改变原本就固执的人。
　　而顾雨就是这么一个固执的人啊……
　　胡汉生没有继续打扰，提醒了一下比赛的规则可以在网上查询之后就离开了。
　　而关上房门回到屋里的顾雨并没有急着去电脑上确认。
　　她直接拐了个弯，走到了沈念薇的房间里。
　　应该还没到时间吧？
　　系统药丸副作用嗜睡的那个效果，应该还没有消失。
　　顾雨双手有些颤抖，心情有些小小的激动。
　　平时因为脸皮薄，怕影响不好，所以不好意思做出那些自己内心真正想做的事情。
　　但是现在不同，唯一可能会发现自己本性的人，现在已经睡的死死的了。
　　这样好的机会，她作为一个一直有涩心没涩胆的lsp，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呢。
　　不过心思严谨细腻的她，在真正做出那些事情之前，肯定是要先测试一下的。
　　不然如果这个女人只是装睡，自己这样上去揩油，那不是要被当做把柄然后吃一辈子吗？
　　如果……她还有一辈子的话。
　　“念薇姐，我喜欢你。”
　　“……”
　　没反应。
　　以顾雨对沈念薇的了解，对方要是真的醒着，不可能做到无视自己的这句话。
　　看来真的还在药效中。
　　当然如果沈念薇真的醒了，她也可以解释自己说的“喜欢”并非对方想的那个“喜欢”。
　　但现在看来后面这个对策目前没有用武之地了。
　　轻轻咬了咬嘴唇，顾雨做贼一般爬上了沈念薇的床，近距离观察着这个御姐的全身。
　　话说这个女人是真的很喜欢裤袜啊，连睡觉的时候都穿着，也不嫌难受的吗？
　　而且在她的记忆里，沈念薇好像就没有不穿黑丝的时候……
　　真是一个可怕的女人。
　　不过考虑到房间里有空调在不知疲倦吹，穿着袜子睡倒也不会热出什么汗。
　　而且沈念薇的这个癖好，也让一直对这双黑丝大长腿有非分之想的顾雨，有了今天的作案机会。
　　顾雨的小手就这样颤抖着爬上了沈念薇的黑丝美腿，尼农材质的顺滑感让她感觉自己正在抚摸一缕清风。
　　先开始她还有些顾虑，但是看到沈念薇一点都没有反应后，顾雨的动作便有些大胆了起来。
　　来回摩挲小腿肉，然后开始玩弄起了对方的脚趾头。
　　最后看着熟睡中的那张妩媚的脸蛋，顾雨突然生起了亲上去的冲动。
　　不过……她最后还是怂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用被子遮住了自己那激动到泛红的脸，然后用自己的腿勾住了沈念薇的腿，以俩人抱在一起的姿势睡了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从迷糊状态中的沈念薇才渐渐唤醒了一点意识。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她，只感觉自己这俩天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
　　明明之前看那些教材还有些吃力，结果在顾雨的帮助下越看越有感觉，甚至到了那种不知疲倦，疯狂学习乐此不彼的境界。
　　但估计是脑力消耗太过于强烈，所以当她把那些图书馆借来的书看完之后，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抽走了灵魂。
　　“我这是醒着……还是在梦里啊？”
　　沈念薇揉了揉太阳穴，想要判断自己现在的意识情况。
　　不过她感觉自己好像被谁抱着，而且那股幽香……
　　沈念薇赶忙掀开了被子，然后便看到了缠在自己身上，明显属于顾雨的修长美腿。
　　以及那只挂在自己腰间的小手……
　　什么情况？
　　那个性冷淡的小雨会主动上她的床？
　　“呵……我果然还是在做梦呢。”
　　本来就还有点困的沈念薇，在接受了自己还没醒的“事实”后，头一歪又睡了回去。

第六十七章  上课“敷衍”的顾雨
　　虽然教务处的通知里，已经尽可能给顾雨往回圆着说了。
　　但是已经走漏的风声还是不可避免地慢慢传开。
　　毕竟丁雯本人知道这件事，也是因为有人和自己询问情况，然后打电话问了顾雨才知道的。
　　但好在大家对这样的传言也是将信将疑。
　　大部分人甚至是觉得肯定是有人闲着没事做瞎吹牛，通过不停拔高顾女神的非人操作，来以此巩固她在学生心中的传奇地位。
　　可是就算顾雨作为硕士生导师不能给学生带来什么更多的好处，他们就会觉得她不行吗？
　　当然不会。
　　相反他们还会因为看到了顾女神也有不擅长的事情，进而拉进了顾雨和自己之间的那种距离感。
　　至于说三周以后的集成电路设计比赛，则因为现在还没截止报名，所以没有人发现什么端倪。
　　而且也没人觉得顾雨会报名参加这个和自己研究方向毫无关联的竞赛。
　　他们更关注的，是今天上午顾雨的算法课。
　　天知道他们有多期待上课铃声的响起……
　　要知道哪怕是在清大，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对学习知识有着痴迷的态度的。
　　高考之路并不容易，能上这所梦寐以求的大学需要耗费大量的汗水。
　　但偏偏有一门课，所有的学生都不会觉得它枯燥，觉得它令人头疼。
　　哪怕这门课是计科大二课程里比较难理解的算法。
　　哪怕上这门课的老师从来不懂得什么是课间休息，也不懂什么是调节课堂气氛。
　　当然了，他们喜欢上这门课绝对不是因为老师长得多好看。
　　单纯就是对知识充满了向往，对真理充满了渴望。
　　叮铃铃~
　　终于，上课铃声响起，所有人都安安静静坐在座位上等待台上的顾女神开口说话。
　　不过这次听课的人数明显少了很多。
　　教室里的学生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并没有出现上一次那样站在后排的情况。
　　当然这也是胡汉生和教务处商讨之后的决定。
　　胡汉生这边是考虑到减少顾雨的压力，丁雯那边则是方便秩序的管理。
　　这俩人也算是难得达成了相同的意见了。
　　“嗯？顾女神这是在……开机？”
　　让底下学生疑惑的是，这次上课台上的顾雨并没有向之前那样直接拿起粉笔开干。
　　而是让助教给她搬了一个椅子，坐在了多功能讲台前，打开了面前的电脑。
　　这是要用ppt吗？
　　不过如果沈念薇和胡汉生在场，可能非但不会疑惑和失望，反而会开心和欣慰。
　　因为他们会觉得顾雨终于听进去了他们的建议，不再乱拿自己的生命健康开玩笑。
　　坐椅子上一动不动？
　　这算什么？他们恨不得顾雨这丫头能直接躺着上课！
　　但是对于不知情的台下众学生，以及同样纳闷的助教小刘来说，今天的变化就有些让他们不解了。
　　其实他们倒不是反感老师用ppt上课，因为有些课程就是要用ppt才能更直观的讲清楚。
　　比如需要动态演示，或者展示数据的课，老师总不能在黑板上用粉笔完成这些吧。
　　而且用ppt上课也分人的不是吗？
　　像顾女神这样明显就有足够的教学能力的人，必然不可能是那种只会拿着祖传ppt照着读的人。
　　可是接下来顾雨的做法注定是要让大家失望了。
　　并没有之前两次课的那种满黑板的板书。
　　顾雨从开始上课之后，只是按了一下遥控让投影用的白布降落下来，然后便开始播放起了100多页的ppt。
　　“100多页……我去，顾女神这是要做什么啊？”
　　所有人都不能理解这一切背后的逻辑。
　　问题这要是别人也就罢了，就比如说这节课是助教刘老师代课，那他上来照着ppt按部就班讲课肯定毫无问题。
　　但顾女神又不是没有那个能力啊？
　　“等下……这ppt怎么全是基础概念？”
　　抱怨归抱怨，大部分人还是选择好好听课的。
　　但是听着听着大家就感觉到不对了。
　　因为以往的顾雨是侧重于算法的原理和应用的，对于枯燥的概念从来不提。
　　这次却恰好相反。
　　关于算法是如何具体运行的，顾雨一句都没有解释。
　　整个ppt除了介绍了算法的基本思想，以及一些相关的数据结构之外，就只剩下了这个算法目前能运用在哪些场景之下了。
　　虽然这部分的讲解同样很有收获，但是这和之前的水平差的也太多了吧？
　　一时之间，有些学生的心里都有些焦躁的情绪了。
　　毕竟最近有关顾雨带着学生转专业的传闻还是很火热的。
　　之前因为没有实锤，所以大家都是抱着怀疑的态度看待这件事。
　　但现在看来总感觉有那么一股味道了。
　　毕竟顾女神现在已经达成了升副教授职称的目的，确实没必要再将精力花费在公开课上。
　　而且如果转专业是真的，说不定顾女神都已经提交转院申请了，以后这门课是不是她教都不一定呢。
　　“下课休息一下，10分钟后上课。”
　　“……”
　　顾雨突然的一句话更是让不少人脸上露出了慌张的神色。
　　之前那个从不下课的顾女神去哪了？
　　现在坐在讲台上的，真是是顾雨本人吗？
　　“那个……老师。”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举起手来有些犹豫地站起了身来。
　　而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顾雨听到有人喊她，心里也早就已经有了准备。
　　睁开眼睛的她淡淡地问道：“嗯，什么事？”
　　“就是我想问下……为什么这节课老师您的讲课方式和之前有点不同啊？”
　　话已经很委婉了。
　　但是基本上每个学生心里都有些怨念，因为这节课目前的水平，确实和上上节课差了太多。
　　而且因为完全不讲重难点的缘故，本来就很快的讲课速度更是如同乘坐火箭一般直上云霄。
　　“因为这节课如果用电脑来讲，会更加直观一点。”
　　“……”
　　没了？
　　顾女神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冷啊。
　　可是这次大家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了。
　　十分钟之后，顾雨果然还是像之前那样坐在讲台上一动不动翻着ppt。
　　不过让他们惊讶的是，这一次顾雨并没有只上两节课就走。
　　而且第三节课一开始，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两章的算法基础已经讲完了，接下来我会用我大学时期自己开发的一套游戏引擎作为示范，解释一下算法的具体逻辑。”
　　“？？？”

第六十八章 让人瞠目结舌的作业
　　游戏引擎？
　　为什么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
　　也对，顾女神一直以来做事就很低调，只是实力不允许她继续以低调的性格生活下去。
　　但是……大学的时候就自己开发了一套游戏引擎？
　　哪怕有可能只是利用CV大法攒出来的，也已经很厉害了好吧。
　　不过在这件事上顾雨确实说谎了。
　　因为她说的大学时期编写游戏引擎，指的是自己上一辈子。
　　而且说是游戏引擎，其实根本打不过市面上的任何成熟产品，但单纯用来开发一些简单的小游戏还是足够的。
　　可以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吧。
　　当然了，那是完全版的效果，目前顾雨用来上课的这个，是一个只实现了一部分的半成品。
　　“温故而知新，所以首先我们先来复习一下之前学到的图相关算法。”
　　在全体学生目瞪口呆的目光下，顾雨点击鼠标，打开了自己这几天的成果。
　　说实在的，哪怕是小型的游戏引擎，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写完，就算是有系统的专注buff也耗费了她很多的生命力。
　　如果不是如此，她也不会从头到尾坐在椅子上不站起来了。
　　因为顾雨现在是真的有些累啊……
　　“我们先创建一个工程，然后创建第一个游戏场景。”
　　看着投影仪播放的电脑界面上，顾雨真的在操作着鼠标在他们从没见过的软件上来回点击。
　　他们真的不知道说啥好了。
　　虽然是很久以前就做好的，但是也已经很让人震撼了。
　　之前听说过国外有个教授，就是为了给学生上课，直接自己开发出了一个物理引擎出来，甚至该引擎还被一些游戏开发者使用过。
　　这回他们清大也能有这样的老师了。
　　还有，到底是谁在散播顾女神要摆烂的谣言的？
　　这样一个一丝不苟，课堂上除了讲课其他事从来不干，课堂下也只忙着科研和学术，对网上的诋毁从不关注的好老师。
　　会是那种因为职称评上了，就直接开摆的人？
　　还说什么要转院，带着学生研究微电子学……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啊！
　　你们说这样的话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那个姓胡的计科一把手，会不会放走这样的宝贝？
　　顾女神这样的人才，就算待着什么都不做，都能给清大的计算机专业不停增加含金量。
　　出于整个学校宏观层面上的综合考虑，也不可能放这样的人去研究其他领域啊。
　　一时间，台底下的学生突然心里生出了一种愧疚感。
　　他们为自己随便听信谣言而怀疑顾女神的行为感到羞愧。
　　明明为他们讲课的顾雨，只是在用最好的方式去教会他们知识并去应用啊。
　　“因为大家可能都玩过游戏，所以对于游戏中的地图应该不陌生，而地图系统中就会使用到很多和图相关的算法。”
　　顾雨一边说着，一边在电脑上敲着代码。
　　由于提前准备过，也因为这个小型的游戏引擎在这方面足够智能，所以很快一个寻路系统所需要的全部准备工作就都已经完成了。
　　“接下来我们解释一下……”
　　顾雨皱了皱眉，最终还是选择站起身来，简单地在黑板上画了一个简图。
　　然后扔掉粉笔头重新坐回椅子上解释道：
　　“这就是我们开发人员眼里的寻路任务，可以看到整个地图被我们切成了一个个的小网格，这就是图数据模型的建立。”
　　因为之前就已经讲过了图相关算法的原理，所以顾雨也只是稍稍提了一下。
　　不过在这样直观的演示下，诸如图的广度优先遍历、Dijkstra算法这样抽象的知识点很快便被下面的学生给吸收进了脑海里。
　　而且顾雨的讲解还不止于此。
　　她用她丰富的知识储备，不仅将课本上的算法全部应用到了游戏上，还顺带补充了一些课本上没有的东西。
　　而大部分初学者都疑惑的树状结构和对应的算法，以及四叉树八叉树还有红黑树的用途，都一并演示了出来。
　　不知不觉中，前两节课还在纠结时间过得怎么那么煎熬的学生们，居然发现时间已经快要到最后一节的下课点了。
　　顾女神居然上了四节课？！
　　这也太幸福了吧？
　　不过为什么在其他老师那里明明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到了他们这里却成了一种恩赐呢？
　　该死，原来顾女神是精通pua的坏女人吗……
　　而此刻台上的顾雨也是看到了手表上的时间，知道自己今天肯定是讲不完游戏引擎的所有内容的她，直接选择了停下今天的进度。
　　“今天的课就讲到这里，不过这个游戏引擎我并没有实现完成，也只是将今天前两节课讲的那些能运用进去的东西都融合了进去。”
　　台下的学生闻言直接一愣。
　　不是说这是大学时期就做好的游戏引擎吗？
　　怎么听顾女神的意思，好像是为了上今天的课才做出来的？
　　不会吧……如果是那样，这种代码能力也太过于离谱了。
　　学术方面就已经很强了，写代码还这么厉害，这要让其他人怎么活啊？
　　不过让他们惊讶的还在后面。
　　“这个游戏引擎我已经复制到了这个电脑里，各小班的班长可以上来拷贝一下，然后发送到你们的班级群里。”
　　“那个，顾老师……你说的是源代码吗？”
　　“嗯。”
　　“……”
　　什么天使老师啊……居然想都不想就把源代码给他们。
　　而且这个游戏引擎虽然不是完成品，但是单看之前的效果，已经足够达到卖钱的水准了啊。
　　“哦对了，你们今天的作业就改成完善这个引擎吧，当然这个不强制。
　　但是如果你们谁能在结课之前将书上所有能运用到游戏里的知识写进这个引擎里，期末可以直接拿满分。”
　　“……”
　　台下的学生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所以顾女神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高看我们？而且要是他们真的能完成这个引擎，还会稀罕区区一个期末满分吗？
　　嗯……好像还是挺稀罕的。
　　谁让这节课，是顾雨教的呢？

第六十九章 目标定大点(4k)
　　“你确定你只花了两天，就看完了这几本书？”
　　张寒月今天没课，所以就跑到了人事部来找沈念薇。
　　当然表面上是找她，事实上是想和顾雨多套套近乎。
　　毕竟她从来没见过在医学上如此有天赋的人，要不是顾雨才发出了那么牛的文章，她都有拉对方“跳槽”的心了。
　　可是……
　　“你确定你说的不是顾教授，而是你本人吗？”
　　“你觉得我像是喜欢开玩笑的人吗？”
　　沈念薇半靠在办公桌上，一边翘着黑丝大长腿，一边面色严肃地看着张寒月。
　　这是她在外人面前一贯维持的形象。
　　当然了，其实沈念薇内心深处还是很虚的，因为她也不清楚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突然就和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
　　这种像是作弊才学会了一切的感觉，让她差点维持不住自己的形象。
　　“不行，我得我考考你……”
　　张寒月扯了扯嘴角，满脸的不信，“良性高血压病病人脑部的病理变化……”
　　“你说的这题应该是在病理学第九章心血管系统疾病的第六节高血压病的第一个小节里。”
　　“？？？”
　　趁着张寒月愣神的功夫，沈念薇给予了最后的暴击。
　　“具体是在第89页的第三段开始，哦，顺带一提答案是小动脉和细动脉……”
　　不等她说完，张寒月就打断道：“不是，你蒙我的吧？”
　　知道正确的答案也就算了。
　　可是除了听说顾雨有这样的本事，张寒月还从来不知道这个顾雨的闺蜜沈念薇也能做到这一点。
　　你居然还能记住这个答案是在书上的哪一页哪一行？
　　可你要真的这么牛，为啥来人事部啊？
　　为什么非要带着顾神一起，来连番打击她这个爱学习的普通人呢？
　　“书在这里。”
　　“？？？”
　　“我是不是蒙你，你可以自己验证。”
　　嘴上说着最拽的话，但沈念薇的心里其实已经兴奋地怦怦跳了。
　　太刺激太爽了有木有啊！
　　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这么厉害，但是她却尝到了那种学神装逼的快感。
　　原来平时小雨的生活，居然是这么爽的吗？
　　自己还只是在一个人面前装逼，可小雨可是在全网面前装逼啊！
　　……不过以那孩子的性格，好像不在乎这些有的没的。
　　可恶，自己果然还是太菜了。
　　不过也因为这个，沈念薇突然体会到了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还能从各个方面收获到成就感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了。
　　难怪那孩子最近看起来气色都不错，原来这真的和这些年已经被讲烂了的“梦想”有关。
　　能在最后的时间里完成未尽之事，可能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沈念薇突然理解了，为什么那天在病房外，顾妈妈能反过来安慰自己。
　　这一家子看来都已经找到了，接下来的路最合适的走法。
　　不过沈念薇也知道，自己今天就已经从之前那种奇妙的状态中退了出来。
　　也许那种过目不忘是一个奇迹？
　　不过就算是个奇迹，应该也是自己的幸运神小雨给自己带来的吧？
　　一想到顾雨那张完美无瑕的俏脸，沈念薇的嘴角就勾起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并且此刻她的右手轻轻握了握拳，在心里暗暗下定了一个决心。
　　无论后面的学习任务会有多艰难，她还是会继续在这条路上和顾雨一同前行。
　　毕竟最好的陪伴，莫过于此了……
　　“我去，沈念薇你开挂了吧？！”
　　看着书上第89页第三段真的是自己问题的答案，张寒月直接破防了。
　　“不行，我不能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你们俩都是妖孽，我这个正常人得离你们远点。”
　　“……”
　　——————
　　“顾老师？你怎么来了……”
　　赵芃芃感觉自己的脸都要红透了。
　　她怎么这么背啊！
　　上次来自己就抱着个枕头，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这回自己看书看累了偷偷睡了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家导师就坐在自己的对面，不停敲着键盘忙碌地工作着。
　　这比上次还丢人好吗？
　　其实放在以前，赵芃芃是不会这么勤奋的。
　　为什么要那么努力学习？明明只要完成导师给自己的任务就好了啊，剩下的时间拿来睡觉多好。
　　但是现在却不同了，她头一次感觉到了什么是学习的快乐。
　　那些知识是有味道的，有些是猪肉大葱，有些是韭菜鸡蛋……
　　咳咳，更别说还能和自己最喜欢的老师在一起工作。
　　这也是赵芃芃这么害怕自己的形象在顾雨面前全部丢完的一个重要原因。
　　她，是顾雨的狂热粉。
　　“没事，适当的休息也很重要，我也经常会在书桌前睡着的。”
　　“呜呜……”
　　好温柔的老师，明明自己偷懒被发现，对方却一点都没有怪罪自己。
　　本以为故意不叫醒她是想等自己醒来之后体验体验什么叫尴尬。
　　原来是因为不想打扰自己休息吗？
　　“我其实一直有在学的，只是昨天熬太晚了。”
　　可能是不想继续听赵芃芃在这“撒娇”，吴言果断地打断了她的话。
　　“顾老师，您今天来是有新的任务交给我们吗？”
　　因为他们是一个团体，所以顾雨在过来的时候只是和吴言打了个招呼，并没有单独说明今天的来意。
　　现在他身旁这个摸鱼怪也睡醒了，心里的疑问就顺理成章地问了出来。
　　“嗯，算是任务吧，不过我得先和你们道个歉。”
　　“诶？”
　　老师和学生道歉？
　　这种事在他们看来，总觉得和高冷的顾女神一点都不搭啊……
　　不过在顾雨的解释下，他们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刚才要先道歉了。
　　“我们不会上去丢人吧？”
　　“……”
　　看着自己的俩个学生都是一副非常不自信的样子，顾雨心里其实很明白是怎么回事。
　　缺乏正反馈。
　　哪怕这俩个学生性格都有些不同常人，思维敏捷程度也远超平均水平一大截。
　　但终究还只是刚刚迈入学术圈的新手。
　　其实说起来，大学里最有价值的事情莫过于最后一年大家人手一篇的毕业论文了。
　　虽然很多学生都是东拼西凑，写出来的东西没有任何学术价值。
　　但是却算是第一次步入了学术圈的大门。
　　而走进这个门里面，要想再做出更多的成绩，就得学会耐住寂寞了。
　　吴言还稍微好一点。
　　像赵芃芃这样的学术菜鸟，在没有任何可见的正反馈之前，注定会产生一些怀疑的情绪。
　　会不会有天赋什么的都是假的？
　　会不会是不是因为自己看的东西都太基础了，所以才能够这么顺利？
　　“所以这次的比赛，也算是检验大家成果的一次机会。”
　　“老师，那我们的目标是什么……入围吗？”
　　俩人清楚，如果这次他们不能取得名次，顾雨的培养计划肯定会被学校叫停。
　　虽然他们现在还不是很在乎自己学的到底是什么。
　　但是他们在乎自己的老师会不会受到学校的处分。
　　“入围？”
　　顾雨轻轻地挑了挑眉毛，面无表情但又非常坚定地说道：
　　“要拿就拿第一。”
　　“……”
　　______
　　王海自从上了顾雨的课之后，就深深地知道了自己当初第一节课逃课是有多愚蠢。
　　哪怕他知道自己并不能在这门课里学到更多的知识，但顾雨的讲解也足够让他对以前自己所掌握的算法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原来这些基础的算法，组合在一起是可以弄出这么多的花样的吗？
　　说实话，他也是在这周上顾雨的课的时候，对其为什么突然使用ppt产生质疑的人之一。
　　当然不光是他，在顾雨这节课的视频被传到网上之后，大部分网友的态度甚至都要比他们还要恶劣。
　　毕竟顾雨还算是自己的老师，在课堂上他们就算想提出质疑，也还是会收敛着的。
　　可网友的成分就比较复杂了。
　　他们之中甚至有些人压根就不是为了听课而来的。
　　【不是说不用ppt吗？怎么还是用了？】
　　【我合理的推测一波，下节课估计顾老师就要以锻炼学生为理由，抽下面的人代替她上去上课了吧？】
　　【确实，我看顾老师都已经连动一下都懒得动了呢，前几节课应该是提前准备过，不然怎么可能有人会连公式在书本上哪一页都记得呢？】
　　【提前准备怎么了？顾女神这么忙，前几天还刚发了文章，没精力准备上课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噗……”
　　王海看着弹幕上的这些带着恶意的评论，脸上满是愉悦的笑容。
　　没办法，他最近突然发现自己解锁了一个新的爱好。
　　那就是看看网上那些笨蛋到底是怎么评价他的女神的。
　　不过他倒没有急着将进度条拖到后面。
　　而是利用显示器的分屏功能将浏览器拖到了另一边，开始着手研究起了顾雨给他们布置的作业。
　　已经三天过去了。
　　这几天里他一直在废寝忘食地啃着顾雨留给他们的源代码。
　　不过虽然耗时很长，但是王海真心的发现，读顾女神的代码真的是一种享受。
　　如果将编程比喻成一种计算机文学的话。
　　那么顾女神的代码，就像是一首长长的诗句。
　　优美简洁，充满了逻辑的美感。
　　而且关键地方都会有顾女神留下的注释，别说他们这些清大的学生了，换做任何学过编程，任何学过C++的人来了都能看得懂。
　　“终于看完了啊……”
　　王海扔掉手里的鼠标，躺在椅子上长舒了一口气。
　　这几天的刻苦努力，换来的不光是在编程规范上以及算法理解上的进步，还有自己眼睛的酸痛和精神的疲乏。
　　一想到自己还打算在顾女神结课之前，将这个小型游戏引擎完整的实现下来，王海就感觉自己的任务还是挺艰巨的。
　　虽说不实现这个，最后考试的时候他也是能够拿满分的。
　　但明显现在这条路更有成就感啊！
　　更何况顾女神都说了，这是她大学的时候就写好的……
　　等等。
　　王海突然回想起当时在课堂上就琢磨着的一个问题。
　　为什么这个系统顾女神明明说了是她大学时开发设计的，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还是个半成品？
　　懒得完善？这是为了敷衍一下所以不想去重构多年前的代码？
　　解释不通啊……
　　按照常规思路来说，这样规范的代码逻辑，分层架构、用于解耦合的设计原则和设计模式玩的还如此厉害，是那种没有任何代码经验的大学生能写的出来的？
　　王海决定用一个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验证方式来一探真相。
　　那就是看一看这些文件的创建时间和最后修改时间。
　　“我去……上周刚刚创建的？”
　　“这都有几千个类了吧，就算用反射自动生成固定逻辑，也做不到这么快吧！”
　　这是人类能做到的吗？
　　不过一想到女神的履历，以及最近刚弄出来的一系列大新闻，王海又只能相信了。
　　而且他也相信顾女神不会撒谎。
　　这个系统应该确实就是人家大学的时候弄的，只不过那个时候的代码肯定已经弄丢了，所以为了给他们上课，顾女神便临时写了一套系统出来。
　　而因为时间紧迫，所以只完成了一小部分。
　　王海一边摇头感叹着，一边看了一眼右侧屏幕上正好放到第三节课的公开课视频。
　　不过让他惊讶的不是那满屏幕的问号和感叹号。
　　而是屏幕右下角不停闪动提示的秋秋。
　　“难道是他们也发现了？”
　　王海大部分的群聊都屏蔽了，唯独只有顾雨算法课的群没有屏蔽。
　　当然了，顾雨本人是不在里面的，这个群只是他们学生自发建立起来用来讨论问题的。
　　拿起鼠标，王海点开了秋秋。
　　可是群里的聊天内容却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聊的并不是游戏引擎，而是什么……集成电路设计比赛？
　　不是，你们这些人是有毛病吧？
　　咱们是学的计科专业啊，这门课是算法课啊，你要是讨论算法设计比赛我还能够理解。
　　你们在这讨论集成电路比赛……
　　等下，难道？
　　王海迅速坐直了身子，然后滑动着鼠标滚轮，滑了好久才翻到了讨论开始的位置。
　　时间显示是30分钟前。
　　这些人已经讨论了半小时了？
　　而很快王海就知道为什么他们这么激动了。
　　因为当他点开那个参赛报名结果的网址的时候，在清大那一页看到了一个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名字：
　　顾雨。
　　我去！顾女神这是要搞什么啊？
　　而且这么一来，之前那些所谓的跨专业的传言，原来是真的？
　　可是……这样做是图啥呢？
　　虽然说吴言和赵芃芃这俩个人他并不认识，但想来计科院的老师带的也是计科院的研究生啊。
　　三个从来没学过这方面知识的人，居然像是着了魔一样对着这个方向猛冲。
　　他不能理解。
　　而且群里面的人大部分都和王海的想法一样。
　　他们讨论了30分钟，并不是要讨论出这个比赛顾女神到底能不能入围。
　　而是在商量着下周上课的时候，他们要怎么委婉地劝一劝他们最喜欢的老师，让她迷途知返。
　　毕竟，隔行如隔山啊！

第七十章 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还1)
　　这段时间里，顾雨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自己的实验室里指导两个学生。
　　不过吴言和赵芃芃可能做梦都不知道，在他们面前知无不答，仿佛什么都知道的顾雨。
　　其实之前也是什么都不会。
　　但是因为吴言和赵芃芃的努力“打工”，才让顾雨能够借着这个基础，然后将系统给他的更高级知识融会贯通。
　　所以现在的顾雨，不说设计光刻机，至少在芯片的IC设计上，已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牛了。
　　当然了，因为有多重buff的加成，吴言和赵芃芃学得其实也已经差不多了。
　　现在吴言和赵芃芃需要的，就是这么一个综合运用的机会。
　　一个能够将所学的理论融会贯通，用于实践的机会。
　　所以这段时间里顾雨也放下了手里的医学书籍，全身心地投入到编写文档和代码的工作中来。
　　不过这几天里，实验室里倒是多出了一个人……
　　“念薇姐，你一直在我这里呆着，不会有事吗？”
　　沈念薇摘下眼镜，微笑着说道：“问题不大，那边有其他同事在，而且我在这里也是有正当理由的。”
　　“正当理由？”
　　顾雨愣了一下。
　　摸鱼还能有正当理由？
　　不过严格来说，沈念薇其实也不算来摸鱼享受的，因为她一直都在学癌生物学。
　　“是啊，你不是被丁雯盯上了吗？居然连参与双选会的资格都被禁止了，真的过分啊。”
　　在顾雨的两个学生面前，沈念薇倒没有继续保持那副高冷御姐的范。
　　毕竟她不想在小雨面前装成另一副面孔。
　　“所以我就和她说了一声，以监管工作的名义来这里了。”
　　“……她会同意？”
　　虽然顾雨不认识也不熟悉那个什么丁雯。
　　但是如果对方真的会想要找人来监督自己有没有乱教学生，也不会找沈念薇这样的一眼内鬼过来啊。
　　自己和沈念薇关系好，这一点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不过当顾雨看到沈念薇对上自己视线时的那种心虚感……
　　呵，这女人果然是在胡说八道。
　　“当、当然同意了啊。”沈念薇有些不自在地说道。
　　“既然不耽误你工作，那随便你吧。”
　　“……诶？”
　　“还是你不想呆这里？”
　　“没有没有……”
　　顾雨淡淡地笑了笑，不再关注沈念薇到底是用的什么借口赖在这里不走。
　　反正这女人平时也确实没什么事，开学最忙碌的这段时间也过了。
　　在这里看书还能享受她身上的光环效果，这也挺好的不是吗？
　　而且顾雨也很清楚，自己如果真的赶走对方。
　　那她天天待在实验室里搞科研不回去，这个女人肯定也会担心地要死，然后不停打电话来问情况。
　　所以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在搞定了沈念薇的问题后，顾雨也开始着手于分配接下来的任务了。
　　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冲着这个竞赛的第一名去的。
　　无论是这一世顾雨那种只争第一的性格影响了自己，还是前世那种喜欢钻研技术的热情，都促使着她一定要达成这个目标。
　　而这次她的打算，就是在比赛期间完成CPU芯片的前端设计。
　　嗯……不过这样好像有点欺负人的感觉了。
　　就好像是小学生比赛谁最能打架，然后她跑过去使了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将整个学校都夷为平地。
　　不过一想到系统提供的那些黑科技和任务，顾雨就释然了。
　　反正迟早她会将这些东西公之于世的嘛。
　　“吴言，你接下来负责这一块的工作。”
　　顾雨一边拿出个U盘将它放在吴言的面前，一边淡淡地说道。
　　“……顾老师，这个是？”
　　“规格设计和详细设计的说明书。”
　　“额……那又是什么？”
　　虽然不太理解，但是见顾雨并没有继续回答的意思，吴言也只能忐忑地将u盘插进了电脑。
　　“这是要设计……CPU芯片？！”
　　稳重如吴言也抵挡不住顾雨给他的冲击，而他的这声惊呼，也成功吸引了赵芃芃和沈念薇二人的注意力。
　　沈念薇纯外行还不觉得什么，吴言和赵芃芃真的已经惊讶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要知道CPU的内部晶体管结构是非常复杂的。
　　超大规模的集成电路结构，包含着10的六次方到10的七次方个原件，或者是一万以上的逻辑门。
　　写软件程序可以出一些小错，但是硬件上是不允许犯错的。
　　这么多的电路模块，光是验证就要花很长的时间。
　　所以这么短的时间里，怎么可能完成这样的不可能任务？
　　“没什么不可能的，而且设计图又不是纯人工去画，大部分都是用工具去生成的……你们还是先看好自己手上的任务吧。”
　　至于验证？
　　她从来就不打算做这一步，学生完成的部分她可以直接用电脑模拟出来。
　　至于主体框架？
　　如果在绝对理性的buff下复现脑中已有的东西还能出错，那这个系统真的可以卸载了。
　　“……”
　　可即便有顾雨的话，俩人还是有些惊魂未定。
　　一向自信的他们，居然头一次产生了不战而降的想法。
　　但是这能怪他们吗？
　　可再怎么抗拒，吴言和赵芃芃也知道自己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们可能不相信自己，但对于已经创造过奇迹的顾雨，他们还是十分信任的。
　　而事实证明，顾雨并没有在夸大和好高骛远。
　　看似不可能的任务，但具体的实现思路和框架都已经被顾雨安排的井井有条。
　　他们甚至觉得在这个工作中可能并不需要他们，因为这几篇文档中，他们看到了太多自己没见过的想法。
　　但唯独底层的实现，却像是留了个空等着他们填写一般。
　　当然顾雨也并非要几人在这么短的时间类完成芯片设计的全部工作，那样的话就算自己开着挂，在时间上也是来不及的。
　　她要完成的只是从代码设计到电路逻辑这一步的转换工作。
　　毕竟hdl代码的框架系统已经提供了。
　　而且这门语言的使用顾雨也提前让俩人学习过，以二人的智商，不存在看不懂代码的问题。
　　阅读速度上因为有任务buff和智慧光环的双重提升，也不会耗费太大的时间。
　　所以最终摆在他们的任务，就是填充完前端逻辑设计的空缺部分。
　　“小雨，你……”
　　“念薇姐，你相信我吗？”
　　知道沈念薇是想劝自己，所以顾雨直接没给对方说下去的机会。
　　“我相信你。”
　　坚定的回答，不光是因为顾雨的这句饱含着期待的问话，也是因为沈念薇早已经选择了要一路支持顾雨的决心。
　　“那……我能帮什么吗？”
　　见俩个学生都兴奋地交流了起来，顾雨这才握住了沈念薇的手。
　　然后在脸色绯红的沈念薇耳边轻声地说道：
　　“看好我，不要让我再一次在你面前倒下。”
　　“嗯！！！”

第七十一章 他们必不可能入围！(4k)
　　希望杯IC设计大赛已经举办了有3年了。
　　虽然只是省里举办的，规模上小了一点。
　　但因为江州市是江陵省的省会，并且全国顶尖高校都集中在这里，所以比赛的竞争还是很激烈的。
　　而且别看是才举办三年的比赛，就因为背后有诸多名校教授做评委，谁也不会认为它的权威性不行。
　　不过负面的评价也不是没有。
　　因为江州的顶尖学校确实很多，所以不可避免的会让比赛成为这些学校相关专业的镀金地。
　　其他小学校无论怎样都没办法和清大燕大这样的龙头老大抗衡。
　　甚至这些学生的指导老师可能就是评委中的一员。
　　所以即便评审工作做的再怎么严格，也会有不少人说闲话的。
　　“什么不公平？我看那些人就是因为拿不到奖酸的而已。”
　　燕大微电子学院的一间实验室里，刚刚升到研二的秦方舟看着网上的评价，不屑地说道。
　　有竞赛就会有输赢，输了只会找理由，典型的输不起。
　　他从研一开始，就不停参加各种竞赛，听到了太多人说什么黑幕了。
　　但是听到自己队伍里被导师安排进来挂名的队友，在他面前说出这样的话，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反驳。
　　确实，比赛要求最少2人最多10人。
　　但是你什么都不干进来挂个名，就不要说这样欠揍的话可以吗？
　　“抱歉抱歉，方舟大佬你别急啊，你就当我没说行了吧……”
　　实验室里的氛围一下变得好尴尬，不过大家也都知道秦方舟心里觉得不平衡。
　　谁让他们那个导师硬要把经验不够的本科生塞进来呢？
　　不过大部分人也能够理解秦方舟对比赛公平性的袒护。
　　这又不是什么选秀，结果都是公布出去的。
　　哪来的黑幕？
　　所以能力不行就别找借口。
　　但是话虽如此，对于秦方舟来说，这次比赛还真的有让他惊讶的地方。
　　因为他在官网的比赛队伍那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顾雨。
　　毕竟最近网上全是她的新闻，而且因为外貌出众的原因，话题热度一直很高。
　　再说了，算起来顾雨还算是自己的学姐呢。
　　可是……他怎么不记得自己的这个传奇的学姐，有学过集成电路设计相关的专业知识呢？
　　“强子，你确定这俩个学生……是计科专业的？”
　　被叫做强子的男生回过头来，点了点头笃定地答复道：“是的，而且都是研一的学生，具体我就不太清楚了。”
　　他也只是因为有在清大认识的朋友，所以才知道这些。
　　但即便如此，他从自己朋友那里得来的信息也少的可怜。
　　“好像那边的学生，也不太了解这俩个人，甚至……”
　　“甚至什么？”秦方舟皱了皱眉，对他的故弄玄虚有些不满。
　　“甚至听说那个叫赵芃芃的女生，还是个摆烂王，人称‘反卷斗士’。”
　　“……”
　　秦方舟差点没绷住。
　　反卷斗士是什么鬼？清大的学校里，会有这种存在？
　　这是在搞笑呢？！
　　不过现在这么看来，这支队伍还确实有些搞笑。
　　因为他们居然同时报选了SOC设计，FPGA设计、EDA算法以及芯片应用四个主题项。
　　这不是搞笑是什么？
　　自己这边也才选了俩个，而且其中一个他还只是擦了个边。
　　诚然，希望杯IC设计比赛是分为很多个可选主题的，热门的主题像是系统芯片的SOC设计，或者是射频相关，又或者EDA自动化算法，都有很多人选择。
　　而且官方也不禁止你多选。
　　甚至只要你自信，是可以同时报选所有主题。
　　当然百分之90的情况下那不是自信，那是傻。
　　虽然有些参赛作品确实是可能融合了多个方面的技术，所以允许多选主题也是很合理的。
　　但是事实上国内这方面的水平还是比较落后的，所以这种情况真的很难在学校里的发生。
　　毕竟大家都是学生，能力都是有限的，不可能做到每个方面都有所创新。
　　而且评选上了还得进行无导师答辩。
　　这也是防止指导老师全权包办，说是学生之间的比赛，结果参赛的选手一个比一个不懂行的情况出现。
　　“方舟大佬，你不会还在纠结顾女神的队伍吧？要我说，虽然顾女神在AI领域是神，但是微电子专业她怎么可能有经验啊？”
　　“对啊，还报了四个主题，我真的不知道……算了，说多了她的粉丝又要骂我了。”
　　“我已经想骂你了……人家好歹也是我们校友，是我的学姐好吧。”
　　“……”
　　秦方舟摇了摇头，心里已经给顾雨和她的两个学生打了个叉号。
　　无论从哪方面看，这种张狂的行为都有种故意作秀的感觉。
　　虽然他知道，以顾雨在大众眼中的性格，是不太有可能做出这样的行为的。
　　毕竟之前就听说了有媒体想做专访节目，然后被顾雨拒绝的新闻。
　　但是你要说这样奇葩的队伍能和他们争第一？
　　能入围都算他们厉害了好吧。
　　有这个时间，他还不如抓紧去研究研究他的射频模块如何做到支持更多频段呢。
　　——————
　　“我去，真的成功了！”
　　赵芃芃按照顾雨指导的思路，终于将手里最后一个模块实现完成。
　　虽然目前计算机还在自动处理着芯片前端设计最后的自动验证工作，但是离最后的胜利也只差最后的一点点了。
　　“安静点，你们的顾老师在睡觉呢。”
　　一旁看书的沈念薇皱了皱眉，没好气地指责了一句。
　　“啊……”
　　赵芃芃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一旁的吴言用书挡住了嘴巴。
　　不过这段时间倒是真的忙坏了他们了。
　　而且只有白天的时候顾雨才会过来，晚上的时候只有她和吴言两个人在实验室里忙通宵。
　　问题是这家伙真的和他的名字一样，真的能做到一晚上没有重要的事绝不开口的程度。
　　不过赵芃芃却并不感觉无聊。
　　虽然晚上顾雨不在，他们能够感觉的出来工作效率上明显差了一大截，但那种能够亲手弄出一个芯片的满足感是无法言表的。
　　而且他们也不只是在做填充空缺的工作。
　　顾雨给他们的设计代码和EDA算法，就如同给小孩的新玩具一样，让二人为此着迷。
　　俩人的眼睛早就都带上了黑眼圈，可以说他们基本上除了去洗澡，其他时间全都是在实验室度过的。
　　每天都是在看代码，写代码，要么就等着电脑的运算结果，然后趁此机会休息一二。
　　而白天的时候则将遇到的问题抛给顾雨，让她来解答。
　　就连吃饭，都是靠沈念薇这个专职“保姆”来负责。
　　当然吴言和赵芃芃并不知道的是，他们吃到的这些，还都是沈念薇回宿舍自己下厨做的。
　　不过这样的生活也算结束了。
　　他们终于赶在了大赛结束的前一个星期里，完成了原本根本无法想象的，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当然了，虽然距离真正的完整芯片的设计还有一定的距离。
　　但哪怕只有前端设计，也足够让他们在比赛中拿到第一了。
　　“成功了吗？”
　　清冷的声音从几人身后响起。
　　顾雨揉了揉脑袋，一边整理着有些乱的发丝，一边坐起身来微笑着看着自己的俩个学生。
　　她太清楚这种感觉了。
　　曾经的自己，在参与国产系统的研发时，也是这样的不眠不休，只为了最后系统的完成。
　　不过她并没有见到大家庆祝的那一天，而自己这辈子的俩个学生却看到了。
　　“老师！我们做完了，顾老师你真的太厉害了！！！”
　　赵芃芃的眼里全是崇拜，那种炽热的眼神看得一旁的沈念薇直直皱眉，准备随时拦下这个愣头青。
　　“做的不错，还有……这几天辛苦你们了。”
　　顾雨的话仿佛给了二人无穷的动力。
　　即便是吴言，眼中也充满了掩饰不住的喜悦之情。
　　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到慢慢接受这个任务，再到完成它的过程中那种不可抑制的兴奋……
　　他发现自己来到清大最幸运的事情，可能就是碰到了顾雨这样的老师吧？
　　审查工作是由顾雨最后把关的。
　　不过结果和她预想的一样，没有丝毫的差错。
　　甚至如果人手再多一点，时间再稍微久一点，在比赛上直接弄出一整套芯片的设计图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这么一来，自己的学生还真的是有点不够用啊。
　　顾雨开始琢磨着，要不要等这次竞赛结束，去和院里提议一下新的招生计划了。
　　“没问题，可以打包上传了。”
　　“耶！！！”
　　顾雨的话就好像是吹响了最后胜利的号角一般。
　　虽然比赛还没有开始进行评选阶段，甚至很多强队的作品还在研发过程之中。
　　但是这件屋子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冠军非他们莫属。
　　——————
　　“让我看看这次的比赛有什么黑马……”
　　常荣轩是燕大微电子学院的教授，也是这次比赛的评委之一。
　　虽然现在时间还早，但是毕竟已经开启了上传作品的通道，陆陆续续地他们这些人也得开始进行审查工作了。
　　不然拖到后面时间就太挤了。
　　“这都是……算了，要求不能太高。”
　　常荣轩喝着茶，看着电脑上那些已经上传的参赛作品，忍不住直摇头。
　　没办法，谁让这年头整个行业都没有什么尖端人才，指望大学生和研究生能弄出点什么突破，确实有些难为人了。
　　他的那个学生秦方舟，也只是在现有的射频芯片技术上稍微做了那么一点提升。
　　但就是这么一点点减功耗水平上的提升，已经足够他拿个第一名了。
　　至于说清大的那个顾雨的团队？
　　呵呵……
　　AI领域他确实得叫人家一声顾女神，但是这不是AI领域，这是IC领域。
　　在这个大家都不太行的大环境下，别说顾雨这种门外汉了，就是他们也很难在短时间内突破瓶颈，完全自研。
　　“不对不对，扯远了……还有我为什么会认为顾雨会突破瓶颈？”
　　常荣轩自言自语又自嘲的吐槽了一句。
　　看来是因为之前顾雨的成就太不可思议了，所以才会打心里对人家有这样过高的期待吧？
　　可是科研之路不是资本造神，不是几句粉丝的吹捧就能让他们这些实干者相信所谓的奇迹的。
　　“……我看错了？”
　　常荣轩正在那一边审核参赛作品的大概介绍，一边给茶杯续水呢。
　　结果就发现自己刚才心里还在念叨的顾雨，居然已经上传了参赛作品？
　　这是放弃了？
　　常荣轩皱了皱眉，因为他看到了顾雨团队的主页里，给他们的作品加上的那一连串的主题标签。
　　之前他还以为是人家失误点错了。
　　反正正式提交的时候还可以更改，他也就没想太多。
　　但是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
　　而且这个标题……又tmd是什么情况啊！
　　“CPU芯片的前端设计方案？”
　　“还附带了全新的EDA算法？”
　　常荣轩突然想到了一个b乎笑话。
　　提问者说，如果他伪造了intal的芯片，国家会怎么处罚他。
　　处罚？真要弄出来还处罚个屁啊……
　　当然了，顾雨的这俩个学生还算是比较合理的，毕竟并没有说自己这是包含了制作工艺的全套流程细节。
　　不对……就算只有前端设计，也丝毫和合理两个字不沾边吧？
　　常荣轩刚想张口吐槽两句，但是想了想又忍住了。
　　……他怕再次被打脸。
　　上次他也是这样，坐在电脑前，然后等待《科学》杂志最新一期电子版发布。
　　那个时候他还不清楚顾雨是谁，毕竟年纪大了不怎么玩得来年轻人的社交平台。
　　而且他是燕大的老师，清大新来的老师他也确实没机会认识。
　　所以他就被打脸了。
　　“不过怎么说呢……我倒希望这个女孩能再一次让我羞愧万分。”
　　千万不要只是一个标题啊……
　　怀着激动忐忑的心情，常荣轩点击了附件下载的按钮。
　　文件算是比较大了，一个G的压缩包放在这个比赛里确实已经在文件大小上傲视群雄了。
　　而当这个压缩包终于被下载完，然后解压缩成功后。
　　常荣轩才开始知道他今天面对的到底是什么……

第七十二章 就是你要破大家的防？(还2)
　　首都国际机场。
　　今天的KA391号航班上，有一位来自米国的顾雨的熟人。
　　而这个金色头发戴着眼镜的老头，正是顾雨在胡佛大学读博期间的导师——卡尔。
　　“这丫头，居然把之前在米国用的教育邮箱给扔了不用了。”
　　卡尔“骂骂咧咧”地从飞机上下来，他的周围全是负责保护他安全和管理此次来神州行程的人员。
　　当然了，明面上他确实是来进行学术交流的。
　　但想想就知道，如果只是普通的学术交流，他根本不可能跑这么远来别的国家。
　　所以卡尔的实际目的，还是来找自己的好学生顾雨的。
　　不过他倒不是想着要为自己这边抢人什么的。
　　毕竟那些和学术无关的事情，他是丝毫不感兴趣。
　　卡尔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学术研究者，他只关心某项技术能不能带给世界以变革，并不关心这背后的其他因素。
　　但是他也明白，很多时候身不由己。
　　不过今天他过来却真的只是为了来见见自己的学生，如果可以，还想和对方聊一聊最近的研究课题。
　　一想到曾经的师徒关系在今天可能会反转，卡尔的脸上就浮现出一抹无奈的笑。
　　而就在这个时候，来接他的车也已经出现在了机场二层的东落客平台。
　　“卡尔教授，我们走吧。”
　　“嗯。”
　　——————
　　“常教授，您坐在这里就好。”
　　“我……”
　　“非常感谢你第一时间发现了参赛选手里弄出了这么严重的问题作品。”
　　“问题作品？”
　　会议室里的人都是微电子专业的教授，不过却是来自各大高校。
　　当然了，他们的共同身份就是这个希望杯IC设计比赛的评委。
　　但是让常荣轩很不满的是……
　　为什么这次会议是他提出来的，却要开在清大的校园里面？
　　还有，他什么时候说过这个是问题作品了？
　　“和今天到场的各位教授解释一下，因为昨天晚上大概8点10分的时候，我们竞赛的官网上上传了一个比较有争议的参赛作品，所以今天把大家叫过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
　　“什么问题作品？我今天过来的时候翻了一遍，没看到什么问题啊。”
　　“哦，那是因为我们把它暂时隐藏了。”
　　说话的是清大微电子学院的院长彭琮。
　　作为这次比赛的主评委和发起人之一，他无疑是现场最有发言权的人。
　　而且也是最无语的人。
　　他现在最想干的事情，就是抓着胡汉生那家伙的衣领，然后好好问问对方到底是怎么想的？
　　研发芯片？这是他们这些人敢想的吗？
　　还有，人家顾雨真的有那个能力吗？
　　所以为了不让这个“笑话”传播出去，他才自作主张隐藏了顾雨团队的主页。
　　“隐藏？所以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在场的大部分人都不明白自己过来到底是干什么的。
　　而且因为事发突然，到场的人也不全，很多学校的老师因为有事，直接没能赶过来。
　　“有人上传了一个作品，声称他们研发出了能吊锤intal的芯片。”
　　当然了，顾雨的原话没有这么狂。
　　但那些什么150%、200%的数字，要是认真品味的话，可能比“吊锤”这两个字还要狂妄。
　　不过这次彭琮并没有给大家质疑的时间，而是直接让所有人开始验证设计图的合理性。
　　废话，再怎么说顾雨也是自己学校的人，怎么可能让别人乱说闲话不是？
　　“这个是新的EDA算法吗？这样实现效率真的会有这么神？为什么我之前没见过人用……”
　　“我去，这CPU居然是ARM架构的？这是学的水果公司？”
　　“只有前端设计吗？可恶……我为什么要说只有，我居然真的认为它是可行的……”
　　会议室里的人在一开始拿到那个压缩包的时候，反应还是很剧烈的。
　　但是慢慢的，大家都沉默了。
　　对于专业人士来说，很多东西不需要解释。
　　只要给他们看具体的文档和实现就足够了。
　　而偌大的会议室里也只剩下鼠标点击和划动的声音，以及中性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的声音。
　　所有人都专注于自己手里拿到的这份“参赛作品”。
　　等等……这玩意，是参赛作品？！
　　很快就有人反应过来这个问题。
　　他们不是希望杯的评委吗？不是审核的大学生和研究生的设计成果吗？
　　这玩意……真的是学生能搞出来的？
　　指导老师。
　　所有人现在最关心的，可能就是这个团队的指导老师到底是谁了。
　　“难道是peng院长你弄出来的？”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台上的彭琮。
　　虽然这样一来，对方的这一连串行为就有点故意装逼的感觉了。
　　先是弄个大新闻说有问题作品把大伙叫过来，然后大家研究半天再来句：啊抱歉，我突然想起来这是我的成果来着。
　　太跳了吧！
　　但是跳就跳吧，大家都知道这个设计作品的意义所在。
　　别说你站在这拿着参赛名单上那个名字在他们面前跳钢管舞了，就是给所有人的脸上都来一个大逼兜，他们也乐意啊！
　　这可是国人真正自主研发的芯片！
　　哪怕只有一部分，但也是一个重大的突破了好吧。
　　“不是我……这个团队的指导老师是顾雨。”
　　“顾雨？”
　　“怎么有点耳熟这个名字。”
　　“废话，清大顾神的名字你都能忘？发布模式识别新理论的那个。”
　　“我靠，你说的是哪个22岁女博士？”
　　“不，人家现在是22岁女教授。”
　　“副的，谢谢。”
　　“瞧不起副教授？你22岁还没毕业呢吧？”
　　“……”
　　会议室逐渐乱成一锅粥，所有人都在七嘴八舌地讨论着“顾雨”这个名字和它所代表的那个女孩。
　　但只有燕大的常荣轩知道，现在最严重的问题是……
　　“你们难道都不奇怪，为什么顾教授是计科专业的，却能设计芯片吗？”
　　“……”
　　一时间所有人又都沉默了。
　　而他们看向常荣轩的眼神里则充满了哀怨。
　　那副神情就仿佛在说：
　　你个老小子，是非要破大家的防是吧？

第七十三章 燕大要挖人？(4k)
　　“卡尔教授，欢迎您来清大参加这次的学术交流讲座。”
　　“我是校长林星海，身后的这些人是……”
　　清大的校门口，校长林星海以及计科院院院长胡汉生，还有包括副院长黄非红在内的一众人，都在这里迎接着卡尔的到来。
　　其实这次交流会大家也都知道是为了什么。
　　顾雨的文章毕竟是发表在《科学》上的，能受到全球范围内各个大佬的关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不过眼前这位的身份就有些特殊了。
　　胡佛大学人工智能学院的大牛，各个领域都发表过影响因子很高的文献。
　　特别是模式识别方向，只要是往这个方向研究的，就绕不开他的论文。
　　可以说是参考文献区的熟客了。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看来是注定要被打破了。
　　毕竟整个模式识别的底层理论支撑全部被推翻了一遍，现在等于大家都是在同一条赛道上重新奔跑。
　　但发令员的名字叫顾雨……
　　所以这个金发的老头，是来寻仇的？
　　胡汉生立刻就被自己的奇怪想法给逗笑了。
　　要知道顾雨的简历里可是胡佛大学博士毕业，说不定那丫头和这个卡尔教授还认识呢~
　　“林校长你们好，这次的交流我校其实也很重视，毕竟清大在国际上的学术地位也一直很高。”
　　卡尔微微地笑着，虽然说的是客套话，但是对于自己学生工作的这个地方，他也有着天生的好感。
　　不过他的性格也很直，所以只是稍微夸赞了几句，就果断步入了正题。
　　“我想请问一下，贵校的顾雨顾教授，今天在学校里吗？”
　　“……”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的脸上都有些尴尬。
　　一个是因为卡尔的意图也太过于明显了，连开个讲座给他们的学生听听都没提，直接就和他们要人来了。
　　不过这样也挺好，他们也算是看出来这个叫卡尔的米国教授是一个什么样的性格。
　　至于另一个尴尬的原因嘛……
　　“是这样的，顾雨现在在自己的实验室里工作，可能不是很方便。”
　　“工作？”
　　说到实验室和工作这两个词，卡尔的眼睛里冒出了一抹精光。
　　就仿佛lsp看到了涩图一样。
　　不过很可惜，他这次遇到了“赵芃芃”……各种意义上的。
　　“嗯，不过她在研究微电子专业，好像是在……弄芯片？”
　　“……”
　　卡尔皱了皱眉，然后沉默了几秒后重新问道：“我确定一下，你说的这个顾雨，是我的那个女学生吗？”
　　学生？
　　所以说卡尔居然是顾雨的博导吗？
　　不过这个细节明显不是此刻需要关注的重点。
　　“应该是的，我们学校里，就只有一个叫顾雨的……女教授。”
　　“居然已经是教授了吗……”
　　虽然不清楚这边的评职称条件，但是听到自己的学生发展的这么快，卡尔的心里只有浓浓的喜悦。
　　无论如何，他都对曾经那个勤奋好学的女孩报以最高的期望。
　　当然了，卡尔并不觉得对方需要回应自己的期望，毕竟每个人的路都是要靠自己走的。
　　等等……
　　他的这个学生，这是把原来的一条通天大道，走歪到了一条羊肠小道里了？
　　“我现在可以去见见顾雨吗？”
　　卡尔的眼里满是焦急，他不想自己的学生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差错。
　　明明只要在AI领域继续发展，她未来的成就不可估量，可能会成为各国教科书上都会记载的伟人。
　　但以现在的情况看来，这丫头明显是有些飘了。
　　因为获得了成就，所以觉得自己在这个领域已经没有必要待下去，然后转头其他行业？
　　胡闹！
　　卡尔当然知道神州这边对芯片制造技术的重视，所以也能够猜到顾雨可能是想要在这方面寻求更多的突破。
　　“我这个人性格比较直接，有什么话大家都说开了吧。”
　　“……”
　　可能是没见过说话这么直接的老外，卡尔的这一句直接把在场的几人都搞蒙了。
　　“我不会偷走你们的机密，我来这里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想来看看顾雨最近怎么样了。”
　　这句话卡尔是直接用中文说出来的。
　　虽然很蹩脚，但是在场的除了米国随行过来的人，大家都能听得懂。
　　而这也是他故意没带任何会中文的翻译过来的最主要原因。
　　“然后我会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和我曾经的学生探讨一下人工智能领域的未来，当然了，你们要求的事情我也都会配合。”
　　“额……”
　　林星海和太多笑里藏刀的人打过交道，但是第一次把话说的这么明白的，他也很少遇到过。
　　但是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也算是基本技能了。
　　至少面对这样的直肠子，他肯定是不能继续用之前那套打太极的话术去应对。
　　“其实是这样的，因为现在已经快中午了，顾教授现在可能已经回去休息了，所以还请卡尔教授您现在我们这里吃个饭。
　　等到下午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安排你和顾教授会面，而且说实话……”
　　林星海看了一旁的胡汉生一眼，默契的交流了一下眼神，然后叹了口气说道：
　　“我也不希望这孩子在另一条不属于她的路上继续做无用功。”
　　“谢谢您的坦诚。”
　　“……”
　　谁有您坦诚啊？
　　都不在乎身边那些自己国家的人一脸的迷茫，张口闭口的还全是您的好学生顾雨。
　　所以说顾丫头真的是天选之女啊……
　　人格魅力真的不是那些唱跳明星可以比拟的。
　　“林校长，不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从几人聚集的南面方向跑来一个人，手里拿着还未挂断的手机，脸上满是焦急。
　　“没看到我们在接待外宾吗？”
　　林星海皱了皱眉，但脸上的意思明显是让自己的秘书有话赶紧说。
　　“是燕大……”男秘书一边喘着气，一边说出了让大家讶异不已的话，“燕大他们想要挖走顾教授。”
　　“……嘛玩意？！”
　　————————
　　半小时前。
　　清大微电子学院楼的4楼会议室里。
　　在场的人都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们突然明白了，清大计科院当时拿到顾雨的论文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了。
　　挫败感，无力感。
　　而且比起之前，这种感觉还要更为强烈，更刺痛他们的自尊心。
　　毕竟……顾雨没学过微电子专业，也从来没听过有在半导体和集成电路设计上有什么成果。
　　就在这段时间里，她的人生轨迹已经被很多人研究了无数遍了。
　　虽然无法采访她本人，其父母的联系方式也一直离奇的找不到。
　　但是顾雨曾经的同学还是很多的，而且这一点也很容易自证——毕业照。
　　而在他们的描述中，顾雨确实就和大部分的天才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硬要说的话，可能就是比任何人都要好学，都要刻苦。
　　对第一名这个位置，也比任何人也都要更加执着。
　　所以说顾雨的人生是接近透明的，她的天分是夹杂着比常人更多的汗水，是所有人都心服口服的。
　　哪怕大众对她的理解有一些差错，也只是研发了一个游戏引擎这样的“小事”。
　　但现在这样的行为，还能算是“小事”吗？
　　一个老师，带着两个同样不久前还是门外汉的学生，就弄出了芯片的设计图？
　　这合理吗？
　　可是不信也没辙啊……人家就是弄出来了，而且这个芯片的架构模型是非常异想天开的。
　　如果真的弄出来成品，无疑是可以取代目前主流CPU芯片的地位。
　　当然了，以现在芯片制造的水准，根本弄不出来。
　　毕竟元件之间的距离太过于紧密了。
　　除非这位顾大神再顺带着弄出一个2nm光刻机，不然一切都只是纸上谈兵。
　　“我现在好奇……我们这个比赛，要怎么评奖？”
　　“……你还惦记着这个比赛呢？”
　　“问题是，人家确实是以参赛作品的名义，发布到我们的网站上来的啊。”
　　“何德何能啊……”
　　好好的一个比赛，愣是被顾雨这个半道杀出的陈咬金弄了个一团糟。
　　而且当初居然谁都没有把对方当一回事。
　　“peng院长，我觉得顾雨教授毕竟是贵校的人，而且您也是比赛的发起者和主评审，是不是……”
　　“……”
　　这是把皮球踢回来了吗？
　　不过他早就有了想法了。
　　“比赛要维持公正性，而且这也是提高竞赛等级的一个机会，所以顾雨的团队不光要参与全套的评审流程，还要进行最后的学生答辩。”
　　“评审？我们可以配的吗？”
　　看似是玩笑的话，但也确实弄得大家脸上有些尴尬。
　　不过对于学生的答辩，很多人还是有些自己的意见的。
　　“学生答辩的话……那两个学生应该没有那个能力吧？”
　　“呵呵……不好说，之前咱们还觉得顾神没这个能力呢。”
　　现在他们都已经不想单纯地称呼顾雨为顾教授了。
　　原因嘛，在场的人都懂。
　　“那俩个学生可是计科专业的，完全没有基础的啊？”
　　“顾神就有基础了？”
　　“……”
　　而在大家商讨着比赛该如何继续的时候，燕大的常荣轩直接走出了会议室，然后在安全通道里打了个电话给自己那边的校长。
　　“校长吗？我是常荣轩啊……我这边想和你申请一个事。”
　　“嗯，和今天我来清大有关，对，和顾雨有关……”
　　常荣轩的想法很简单，挖人。
　　虽然这个词听起来很不道德，对于他们这些学者来说，更是有些耻辱的意思。
　　但是他也没真的让顾雨离开清大啊。
　　“顾教授现在弄出来的动静真的让大家不知道怎么评价了，我的想法是我们可以找机会和清大那边谈一谈。
　　可以联合起来弄个专项的研究所，毕竟芯片设计与制造这方面的人才很稀缺，如果顾教授真的要往这条路发展，我觉得这样是最好的选择了。”
　　当然了，还有一个电话两头的人都心知肚明的原因——蹭顾雨的影响力。
　　研究所一旦建成，对于燕大的学生来说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而且本身来说，顾雨这个曾经本硕都在燕大呆过的学神，天生对这些学生就有着很高的亲和力。
　　更别说这丫头长得还挺标致了。
　　“总之，顾教授这样的人才，燕大这边不能不重视啊。”
　　“常教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大家都在讨论比赛的事，你居然在这里思考怎么挖人？！”
　　常荣轩被身后这一声吓得手机都差点没拿稳，然后手指一哆嗦就点到了挂断的按钮上。
　　“心虚了？”
　　“……”
　　好吧，他现在的表现还真的有点像是被抓现行后急于销毁作案现场的“犯人”。
　　但是这个年纪了，被人用这样的目光看待还真有些下不来台。
　　“我不太理解，顾雨在哪个学校待着是她自己的选择，清大也好燕大也罢，都不会埋没她的价值，但是说实话你们这种挖人的做法，让我觉得很是反感。”
　　彭琮说话已经很客气了，本来他是想用“反胃”这俩个字的。
　　“不是，peng教授误会了……”
　　“算了，先不说这个事，希望杯竞赛的会议还没结束，你作为评审之一，是不是应该回去继续参会呢？”
　　“行，等开完会我再和你解释。”
　　解释？
　　彭琮挑了挑眉，看着先行进入会议室的常荣轩，拿出手机就发送了一条信息给自家校长和校长秘书那里去了。
　　【燕大的人，想要挖走顾雨教授】
　　因为时间上很紧，所以他也只是打了简单的一句话就发送了过去。
　　不过他哪里知道，因为自己对顾雨的关心则乱，以及他和常荣轩之间的这个误会，直接把林星海给搞蒙了。
　　此时此刻，已经不光是卡尔想要见一见自己的学生那么简单了。
　　“快，顾雨是在哪个实验室办公，快点去找她。”
　　原本还儒雅随和的林星海，突然就有些紧张了起来。
　　而这一幕让一旁的卡尔有些无力吐槽。
　　“那个，林校长，这会儿顾雨不是已经休息了吗？”
　　“……偶尔加个班，在我们这里其实也是很正常的。”
　　“……”

第七十四章 顾雨她人呢？(还3)
　　“这里就是顾教授的实验室？”
　　一大波人浩浩荡荡来到这所谓的实验室里，除了胡汉生几人之外大部分都有些无语。
　　两个空调倒没什么，机房的正常配置。
　　但是智能沙发还有冰箱是不是有些稍微的过分了？
　　不过现在这些都并不是很重要了，重要的是找到顾雨。
　　“就你们俩个？”
　　胡汉生挑了挑眉，看着明显有些紧张的俩个学生，安抚性地摆了摆手。
　　“你们的老师今天不在吗？”
　　“顾老师她今天好像有事，所以没来。”吴言站起身来解释道。
　　其实按理说，他和赵芃芃今天也是不应该来的。
　　因为顾雨给他们俩没人发了一大笔钱，然后还放了他们三天的假期。
　　可放假归放假，这俩人平时除了看书学习也确实没有其他的事干，正好顾雨的实验室呆着也舒服，所以俩人就干脆选择在这里度过他们的三天假。
　　不过和平时不同的是，这几天没办法看到他们最崇拜的顾雨，确实会有些无聊。
　　但今天这副阵仗，又是怎么一个情况？
　　吴言和赵芃芃用眼神交流了一下，然后同时看向了桌子上摆放的那些打印文档。
　　难不成是因为比赛的事？
　　可这不是省内的比赛吗？为什么还跑出来这么多老外……
　　“你们能联系上顾老师吗……”
　　在林星海正打算问话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因为看到了微电子学院的院长发给自己短信的原因，所以他特地取消了静音。
　　但是林星海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新的进展了。
　　接起电话来的他上来就是一个开门见山：
　　“彭琮院长，你可以和我解释一下燕大到底是要搞什么吗？”
　　说实在的，他并不相信隔壁的燕大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而且就算真的脑抽了会干这样没品的事，也不会让自己这边知道啊。
　　所以大概率只是一个误会而已。
　　果不其然，电话那头的彭琮说话的语气有些尴尬，而回答的内容更是让林星海有些无语。
　　“不是挖人……是我搞错了。”
　　“燕大那边说的是想联合我们一起给顾教授单独成立一个研究所，共同支持顾教授的科研项目。”
　　“科研项目？”林星海闻言一愣，“什么项目？”
　　他怎么记得顾雨最近是在和自己的学生……
　　不会吧？
　　“咳咳，是这样的。”
　　电话那边的彭琮很是激动和兴奋，从头到尾快速的将这俩天比赛的事情和顾雨的成果做了一个概述。
　　林星海这才知道，为什么燕大会有这样的动作。
　　毕竟两校之间的关系其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僵硬，合作的赛事啊，以及一些教学上和科研上项目的计划，都会有很多交叉。
　　燕大最近几年一直想要发展芯片制造，这一点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的。
　　但是没人看好。
　　因为被卡脖子的地方真的太多了。
　　不过……这个顾雨未免也太过于离谱了一点吧？
　　真的有人能够在这短的时间内，从一个领域跨越到另一个领域，却依然能做到顶尖的吗？
　　“林校长，顾雨她？”
　　卡尔的疑问让林星海突然回过了神来。
　　也对，无论这个两校联合的研究所是否能够建成，总得问一问当事人的意见吧？
　　当务之急，还是得找到顾雨本人才对。
　　不过看着胡佛大学的这位叫卡尔的教授，林星海的心里突然有些感到好笑。
　　也不知道对方要是听到自己曾经的学生并不是不务正业，而是给另一个行业带来了新生，会不会当场惊掉下巴啊？
　　反正这要换个脸皮薄，小心眼的人……
　　知道自己的学生成就已经远远大于他自己之后，肯定会有些嫉妒的心理。
　　“你是叫吴言对吧？”
　　“嗯。”
　　“吴同学，请帮大家联系一下你的老师，就说校长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她商谈。”
　　“好的。”
　　吴言也知道事情好像变得有些严重了起来，当即让赵芃芃那边去拨打沈念薇办公室的电话。
　　自己这边则尝试用wx取得顾雨的联系。
　　没办法，因为他们俩确实不知道顾雨的个人手机号。
　　不过让所有人忍不住皱眉的是，沈念薇那边的电话一直没人接通。
　　而顾雨的wx语音，也一直处于无人应答的状态。
　　可恶……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玩失联啊？！
　　——————
　　江州市第一人民医院。
　　诊室外的等候大厅里。
　　这次顾雨来这里并没有让自己的父母也一同过来，而是跟着自己的大跟屁虫——沈念薇一起。
　　“小雨，真的不用通知叔叔阿姨吗？”
　　一想到自己上次在那两人面前哭成那样，沈念薇就有些不好意思。
　　明明小雨都没有哭呢……
　　不过也有可能，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这个孩子已经将眼泪哭干了吧？
　　沈念薇温柔地帮顾雨整理着被风吹乱的长头发，但总是像害怕碰坏了她一般，手指的动作十分的轻柔。
　　“不用，有你就可以了。”
　　“呜……”仿佛被子弹击中了一般，沈念薇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些紧促，“不过小雨你真的是奇迹呢。”
　　别人化疗都是头发掉光。
　　但是眼前这位，除了平时需要用化妆品掩盖一下苍白的脸色之外，其他地方都是那样的完美。
　　也许时间并不是死亡的帮凶，而是死亡的宿敌。
　　可能正因为死神无情地缩短了小雨所剩不多的时间，上天才会让她在最后的这些日子里留下最美的一面。
　　“13号顾雨，请到肿瘤3诊室就诊。”
　　因为不确定目前是不是能直接住院进行化疗，所以顾雨挂的是门诊的号。
　　但说实话，无论来了多少次，顾雨真的不喜欢医院里的消毒水味。
　　“小雨，到我们了。”
　　“嗯……”
　　站起身来，顾雨在沈念薇像是搀小孩一样的架势下，被送到了医生面前。
　　整套流程还是如同以往。
　　先是得做一下检查，对顾雨现在的病情程度做一个基本的判断。
　　但大体上还是逃不开送入病房，进行不停出现恶心头痛副作用的化疗流程。
　　不过这次顾雨并不知道的是，正好就在她出学校看病的这段时间里，所有人都发了疯一般想要找她。
　　只不过因为之前工作要专心的原因，她的手机静音状态一直没有调整回来。

第七十五章 去见见你们的老师吧(4k)
　　“算了，我来联系吧。”
　　胡汉生自然是有顾雨的联系方式的，看这俩个学生弄了半天也没能搞定，他直接拿出自己的手机拨打了电话。
　　不过让他有些惊讶的是，电话没人接听。
　　又出事了？
　　和在场的其他人都不同，他现在是这个学校里除了顾雨本人之外，唯二知道其病情的人。
　　虽然一直想找个机会和面前的林校长说出实情，但各方面他都还有一些顾虑。
　　再说了，这件事他还从来没有问过顾雨本人的意见。
　　只是感觉对方应该不会想让天下人都知道这些，搞得沸沸扬扬耽误她安心工作，所以才一直压着这件事。
　　沈念薇那边倒是和他想法差不多，也都是觉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没人接？”
　　林星海皱了皱眉，有些焦急地追问道：“对了，顾老师不是和沈家那个丫头关系不错吗？说不定她知道？”
　　林星海的话倒是给胡汉生提了个醒。
　　对啊，人家要是有什么事为什么会来找自己？
　　他貌似有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说实话，要不是实际情况不允许，胡汉生还真的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把院长的位置让给人家顾雨。
　　还好，这次的电话倒是没有继续重复之前的命运。
　　在胡汉生内心不住吐槽的档口，他打给沈念薇的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胡院长？”
　　“小沈啊……是我，我就是问一下，顾雨是在你旁边吗？”
　　“嗯，正准备化疗呢。”
　　“……”
　　靠，他怎么把这事忘了。
　　胡汉生现在真的想给自己一个大耳光。
　　不过现在好像自己这边一大堆拿疑问的眼神看着他的人，好像问题更多一点呢。
　　随便问了两句，不敢在电话里说太多以免暴露的胡汉生飞快地结束了电话。
　　然后开始思索起该如何向这些人解释。
　　“胡院长，顾老师她没出什么事吧？”
　　“……应、应该吧？”
　　胡汉生这句莫名其妙的话直接让不少人都有些不满。
　　“什么叫应该吧？顾老师今天是不是不方便，这么点事你没问清楚吗？”
　　林星海都有些无语了，在他看来平时胡汉生也不是这样关键时候掉链子的人啊。
　　而就在卡尔这边想问什么，林星海这边想指责两句，以及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吴言和赵芃芃想询问一下自己的老师到底出了什么事的时候。
　　实验室的门又被人敲响了。
　　“您好，请问……这里是顾教授的实验室吗？”
　　“你是？”
　　林星海只感觉自己头大无比，为什么只是找自己学校的一个老师，却突然蹦出了这么多的人？
　　不过他大概也猜到了敲门的人是谁了。
　　因为他旁边的那个人自己认识，不就是刚才和自己通风报信，误传谣言的彭琮吗？
　　而这本来还算宽敞的屋子里，顿时算是挤满了人了。
　　不过论心情最复杂的，可能还要属原本打算来这里“度假”的吴言和赵芃芃。
　　本来这几天天天熬夜就已经很伤神了，他们今天来这里本来就是来放松的。
　　能见到自己的老师最好。
　　见不到的话在这里享受一下优雅的办公环境，然后拿实验室里的投影仪看看电影也是一种享受。
　　不过还好他们还没来得及打开投影设备。
　　不然让这么多大佬看到他俩居然在这“神圣”的地方光明正大的偷闲，指不定要被怎么看待呢。
　　反正他们现在连站着都感觉浑身难受。
　　“我是燕大微电子学院的常荣轩，听说你们都在这里，我就想着代表燕大那边来和顾教授谈一谈研究所的事情。”
　　“……”
　　让常荣轩奇怪的是，就在自己问完这句话之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房间里的另一个人。
　　整个屋子里的气氛可谓是古怪至极。
　　他这样一个“外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不该开口说话。
　　“行吧，我实话实说吧……”
　　胡汉生叹了口气，“诚实”地说道：“不是我不肯让你们见顾雨，是她最近身体不太好，现在人正在医院看病呢。”
　　“你们说，这种时候我能和人家小姑娘提工作的事情吗？”
　　“就这样啊？”
　　林星海拍了拍胡汉生的肩膀，“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说，我们又不是不明事理。”
　　屋子里原本尴尬气氛一下就缓解了开来。
　　而且想想现在其实也没有必要这么急着去找人家。
　　和燕大的合作肯定是需要时间商谈的，而比赛的结果还要等下周才能公布，不急于这一时。
　　就算是那位从米国来的卡尔教授，也不至于为了见自己的学生这个时候跑去医院打扰别人的正常生活吧？
　　一时间这两拨人便都找了些理由离开了这里。
　　但只有胡汉生一个人留了下来，待在了这间房间里没有离开。
　　“胡院长，您还有什么事吗？”
　　赵芃芃最近有些怂。
　　之前就因为自己通过举报挣钱的事，被沈念薇一顿数落，导致她现在是整个实验室里地位最低的人。
　　今天碰到这么多人“查房”，她早就已经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也就大部队全部走了之后，她才敢装模作样地做出一副“不畏强权”的样子。
　　“顾老师这段时间……天天都在这里工作吗？”
　　听到胡汉生问起自己的老师，吴言和赵芃芃两人顿时换了一副态度。
　　特别是赵芃芃，就差没把自己心里的崇拜写在脸上了。
　　“也不完全在，顾老师平时可能还有其他事情，所以来的都比较晚，晚上也是和沈老师一起很早就离开了。”
　　“其他事情……”
　　哪里还能有什么其他事情啊？
　　当然了，如果躺在床上忍受疼痛，以及像今天这样定期回去化疗算是一件工作的话。
　　那么顾雨确实是一直都在忙碌啊……
　　“她……没有什么异常吗？”
　　“异常？”
　　赵芃芃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在胡汉生紧张的表情下摇了摇头。
　　“以前我确实觉得顾老师让我们学这些很异常，但现在我觉得可能这就是我们应该选择的路。”
　　不是，谁问你这个了？
　　胡汉生差点就想直接问顾雨到底有没有病情恶化的征兆了。
　　不过胡汉生仔细地想了想，心里对此也感叹良多。
　　“胡院长，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一旁的吴言开口说道。
　　在看到胡汉生点头之后，他有些期待地说道：
　　“今天这些人，是因为我们参赛的作品来的吗？”
　　“……是的。”
　　听到这个答案，本来就性格跳脱的赵芃芃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然后照着吴言的屁股狠狠地来了一巴掌。
　　这种单纯而真实的喜悦之情，让胡汉生看着的有些想笑。
　　不过他笑的对象是他自己。
　　又被狠狠地打脸了啊……
　　本来还准备温水煮青蛙，想着用一场竞赛，治好顾雨好高骛远的毛病。
　　然后也好给面前这两个可能会延毕的学生一个交代。
　　现在呢？
　　他差点就把自己的老脸交代在这里了好吧……
　　当然夸赞的话他自然不会吝啬，关于这场比赛以及接下来燕大那边的动作，他都通通转告给了二人。
　　虽然，很可能眼前的两位学生，以及顾雨这个计科院的宝贝未来都有可能转院到微电子学院去。
　　以后和他这个计科院的院长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他并不会因此感到焦虑，甚至想着去劝顾雨什么。
　　他甚至都觉得，自己在这起事件中，根本就没有资格评价对方。
　　仔细回想一番，如果是他站在顾雨的位置上，他会有这样的勇气吗？
　　其实按理说，顾雨的学历见识和智商摆在那里，对于自己能够做什么，不能够做什么本来就是有充足的认知的。
　　集成电路设计，本来就和计算机、物理学和数学都有着一定的关联。
　　从这个角度来看，人家并没有好高骛远。
　　但是仅仅这样还是不够的。
　　可能真正促成顾雨做出这样不被人理解的行为的，还是眼前的这俩个学生。
　　“你们确定之前没有看过这方面的文献资料？”
　　“没有……”
　　“……”
　　这就是他做不到的地方。
　　对学生潜力的发掘，和充足的信任。
　　他能看得出面前这两个学生性格的巨大差别，也能猜得到他们各自擅长的东西大概是有所不同的。
　　在人生最后的这段时间里，能够将这样看似不可能的任务，交给俩个天分不错，但仍需栽培的学生。
　　既是学术能力的登峰造极，也是身为老师这个身份，做到了最基本也是最可贵的育人精神。
　　既然顾雨都能够如此信任他们的话，那自己可能也应该告诉这二人一些更多的事情了吧？
　　“吴言、赵芃芃。”
　　念出了二人的名字，胡汉生脸上满是认真的神色，“收拾一下东西，和我去看望一下你们的顾老师吧。”
　　“毕竟……可能以后你们就很难见到她了。”
　　——————
　　“小雨……感觉怎么样？”
　　沈念薇算是第二次陪在顾雨身边进行化疗了。
　　但每次看到头顶上那仿佛输不完的化学药品，她就感觉痛苦万分。
　　听医生说，这10几袋“水”里，有护胃的，防呕吐的，冲管的，保肝的，利尿的等等等等。
　　以前都听人家说生病了就多喝热水。
　　这回可真的“喝”了太多的“水”了。
　　而且不光是输液的水，事实上这期间顾雨也确实需要喝大量的水然后进行排尿。
　　虽然床下来回的倒腾，但沈念薇从来不觉得烦。
　　她只想看到顾雨能够少一点病痛。
　　“我没事的，念薇姐。”
　　“真的没事？你这回不会还在骗我吧？”沈念薇勾起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话里仿佛在埋怨，又仿佛在乞求。
　　“真的没事。”
　　顾雨微笑地点了点头。
　　毕竟自己只要过于难受然后到了极点，系统就会强行加buff让自己免疫所有不适感。
　　所以实际上她真正忍受的痛苦，并不是很多。
　　当然即便如此，她这段日子以来也被折腾的够呛，谁让癌症的痛苦不是那一刹那的巨响，而是长久不衰的哀叹呢。
　　叮铃铃~
　　沈念薇苦笑了一下，然后看到顾雨的点头催促后，拿着装着手机的包退到了走廊上。
　　其实通过之前与胡汉生简单的谈话，她大概也能猜得出来学校那边发生了什么。
　　毕竟昨天才宣告了作品的完成，今天就找上门来。
　　再想想小雨的智慧和那俩个学生不眠不休的狠劲……
　　大概的剧情沈念薇都能推断的出来了。
　　这个电话估计又是来问她小雨现在方便不方便探望的吧？
　　不过这一次沈念薇却猜错了。
　　因为电话是她的妈妈打过来的。
　　“妈？”
　　“不是，你这丫头，我不是让你去和周家的那孩子聊聊吗？我都把你wx推给他了，这都几天了你怎么还不同意他的好友申请？”
　　“我现在不方……算了，我和他聊聊就是了。”
　　本来想反驳什么的，但是想着再继续这个话题然后聊下去，肯定难免是一顿母女之间的争吵。
　　沈念薇就选择了妥协。
　　不过她之所以妥协也只是因为这里是医院，不适合大声嚷嚷。
　　并不代表她就真的放弃了小雨这个心头肉，去和男人谈恋爱去了。
　　挂断了电话，沈念薇趁着在门外等待治疗结束的这段时间，打开了wx同意了那个叫周子实的好友申请。
　　然后还不等对方说什么，她就如同一个标准的相亲“普信女”一样，发送了一连串的要求过去。
　　当然了，他们都是有钱人家，自然不存在有没有房有没有车的这个问题。
　　但是沈念薇的要求，可能更加离谱更加刁钻。
　　【我简单的说一下我的要求吧。】
　　【首先你得是博士毕业，年龄最好25岁以下。】
　　【长得得好看，我这个人是标准的颜控。】
　　【其次你的工作得是大学老师，而且职称也得是副教授往上，并且具有硕士生乃至于博士生导师的资格。】
　　【并且最好能够在《科学》杂志上发上一篇文章，这样才更加有含金量。】
　　沈念薇自己也被自己的胡作非为逗笑了。
　　毕竟装成那种绿茶，确实让她觉得有些不适应，而且对方可能也并没有看上自己追自己的打算不是吗？
　　所以最后她又在虚拟键盘上打着字。
　　【抱歉，上面都是我胡说八道的，但是我希望你真的能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一个完美的……】
　　还没等沈念薇打完字，对面就回了一条信息过来。
　　[你是不是有病，这个世界上哪有这种完美的人？玩我呢是不是？！]
　　“完美吗……可我为什么觉得就算没有上面这些，只要她能健健康康的，就已经很完美了呢？”
　　互删了wx后，沈念薇刚想回病房，却又被身后的某人叫在了原地。
　　“……沈老师？”

第七十六章 如果能早一点发现(还4)
　　赵芃芃从未感觉如此依赖过某个人。
　　当然，顾雨对于她的意义，并不是只是经济上的扶助，更是她人生道路上的明灯。
　　一直以来都嘻嘻哈哈不修边幅的她，其实比谁都渴望认同感。
　　在那些人闯入他们的实验室的时候，她虽然紧张，但是也有种兴奋感。
　　不过在胡汉生和他们说出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之后，她一下子就有些慌了。
　　“胡院长……没机会见了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吴言眉间紧锁，说话的语气也有些紧促，“应该只是顾老师有什么事不能继续带我们吧？”
　　“……”
　　沉默。
　　胡汉生也知道有些事可能不应该这么早的就告诉二人。
　　但是他知道，顾雨虽然平时有沈念薇照顾，不至于天天泡在实验室里熬夜，可其他情况呢？
　　万一说，这俩个学生有什么问题，在本应该让顾雨休息的时候发了信息过去。
　　那么那个孩子可能会坐视不管吗？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顾雨又怎么可能会在这么小的年纪取得如此大的成就呢？
　　一切，都是因为对方那颗为了科研和学术，甘愿付出一切的决心啊。
　　“你们以为，我刚才为什么要那么关心顾老师平时来这里的时间？”
　　“因为……”
　　“总不能是因为我想要压榨小顾的价值，逼迫着她天天没事就往实验室里来跑吧？”
　　胡汉生看似玩笑的话，但却是吴言和赵芃芃原本的猜想。
　　可是现在这么一说，他们却反倒希望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你们的顾老师啊……是我来清大以来，不……是我踏入这个学术圈子以来，最接近完美的一个人了。”
　　曾经他以为教科书上的那些传奇人物，只是一个过去了的符号。
　　但是却没想到，就在自己的身边，却真的会有这样兢兢业业的人存在。
　　“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你们俩先和我去医院吧，希望……看到顾老师另一面的你们，不要太过于惊讶。”
　　胡汉生的每句话都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入在了二人的心里。
　　而三人乘坐胡汉生的车子去往医院的这一路上，可能是这段时间以来赵芃芃说话次数最少的一次了。
　　魂不守舍地跟着胡汉生下车，然后在弯弯绕绕地在医院里的引导牌下走入了肿瘤科的住院病房。
　　“吴言……你说顾老师她？”
　　“我不知道。”
　　“你……你脸色好差，不要紧吧？”
　　赵芃芃惊讶地发现，这个一向和自己不对付，说话很少脸色很臭屁的同门，居然露出了类似于恐慌的表情。
　　这还是那个死面瘫吗？
　　但是她能够理解，因为自己和对方一样，在看到刚才走进的那个大门，头顶上“肿瘤科”三个字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什么。
　　“顾雨啊……她现在应该是在进行化疗，你是她的朋友是吧？”
　　分诊台前，护士看着面前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非常自然地就说出了让他身后俩人目瞪口呆的词。
　　“化疗？！”
　　和这个词沾上关系，还能是什么？
　　赵芃芃一下没站稳，就要往地上摔去，不过最后还是在吴言的眼疾手快帮助下才没弄出什么笑话。
　　“顾老师……”
　　赵芃芃死死地咬着嘴唇，眼泪哗啦一下就从眼角流了出来。
　　不过因为医院里有很多人看着，她又赶紧从口袋里拿出面巾纸不停擦拭自己的脸。
　　一旁的吴言虽然反应小了一点，但是脸上的那种绝望感也是很明显的。
　　他们虽然和顾雨认识不久，但是正因为这段时间的接触，才明白自己到底遇到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好老师。
　　借给他们车，给他们一个月一两万元的“工资”，这些其实都已经不算什么了。
　　最关键的是耐心的指导，和在他们迷茫的时候给予他们希望。
　　他们本以为像顾雨这样在公开课视频里不苟言笑的人，要求一定很严格，平时对他们肯定也会很苛刻。
　　当然了，这就少不了第一次听到顾雨让他们转专业研究时，心里的那种怨念和猜疑了。
　　可是渐渐的他们发现了顾雨的真实性格。
　　她的身上虽然仍有一种距离感，但是这种距离不再产生疏离，而是让他们有了动力。
　　在饭馆里，顾雨可以为了一个还未高考的人说出那么多鼓励的话。
　　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从不考虑自己学生的未来，只为了自己而活的人呢？
　　可是现在想想，他们的顾老师要是真的只为自己而活，也是一件挺好的事吧？
　　“顾老师得的是胰腺癌晚期，大概就这么一年不到的时间了。”
　　带着两个学生往顾雨进行化疗的地方走去，路上的这段时间胡汉生也终于说出了实情。
　　“你们应该都看过顾老师的公开课视频吧？”
　　“嗯……”
　　“当时是不是还疑惑，为什么顾老师这么特立独行，别人都上四节课，就她偏偏像是有人追着赶着一样，不停地赶着进度。”
　　“……”
　　“因为她知道自己时间不多，大家以为的急着下班回去，其实只是想有更多的时间去做她觉得自己该做的事情。”
　　公开课的那一幕幕如同放电影一般，出现在了吴言和赵芃芃的眼前。
　　当时的他们其实只是为了了解自己未来的导师是谁，才抽了个时间看了一下对方的公开课视频。
　　“你们知道那节视频课的最后部分，为什么你们的顾老师像是看了一眼手表，然后就脸色不对的拿着桌上的抹布离开了教室吗？”
　　“……”
　　胡汉生看着这俩个已经不知道说什么的学生，长叹了一口气。
　　“那是血啊……”
　　殷红色的血液仿佛在他们面前绽开一般，那种痛苦的感觉在这一刹那仿佛真的能感同身受。
　　“还有你们的沈老师天天待在你们那，也不是因为别的，就是为了提防着你们的顾老师再一次发生意外，明白吗？”
　　“我们……”
　　吴言和赵芃芃脸色复杂，有一种自责和后悔的情绪不停攀上心头。
　　如果他们能够早一点发现不对，然后不要那样过于依赖对方，那顾老师是不是就可以多休息一点时间呢……
　　“沈老师？”
　　三人在这番谈话之间也走到了诊疗室门口，然后走在最前面的胡汉生便看到了那个在走廊上焦急地来回转悠的沈念薇。
　　因为已经猜到了对方会在这里，所以胡汉生并没有多惊讶。
　　只不过在他身后，吴言和赵芃芃在看向沈念薇的时候，眼神里倒是多出了一丝惊讶与愧疚。
　　就有种……他们是危害了老师健康的罪人的感觉。

第七十七章 要不你做我的学生吧(4k)
　　“你一个人来也就算了，把他俩带过来是做什么？”
　　沈念薇真的无语了。
　　当然了，她对这俩个学生其实还是挺有好感的。
　　所以知道了也就知道了，沈念薇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苛责的打算。
　　毕竟这俩人还是小雨的学生。
　　其实说起来，她有时心里还会有一种羡慕这二人的情绪。
　　如果她上学的时候能有这样天使外貌、菩萨心肠、超人能力的老师，那简直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而且这些天里，沈念薇也能够感同身受地体会到小雨和她的俩个学生一起努力，一起为共同目标奋斗成功的成就感。
　　那种属于一个团队，共同达成目标之后的满足。
　　但是这同时也让她有一种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炸的危机感。
　　沈念薇每时每刻都感觉自己身后墙壁上挂着的那个钟，其秒针在不停发出咔咔的巨响。
　　就如同倒计时一般。
　　她为了克服这种焦虑，只能坐在里顾雨最近的地方，一边感受着身边人的呼吸，一边努力学习着医学相关的知识。
　　沈念薇也从未像现在这般后悔自己曾经大学时报考的专业。
　　当然了，哪怕她心里深切地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都只是一个安慰，她也不想就这样放弃这一丁点的希望。
　　至少……她想知道这个想要夺走自己最喜欢的人性命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顾老师，对不起……我还有吴言之前不知道这些。”
　　“……没事，这和你们没关系。”
　　说到这里，沈念薇又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改口说道：
　　“其实也有那么一丁点关系，但这个关系不在过去，而在现在与将来。”
　　沈念薇看着明显哭过一场的赵芃芃，仿佛看到了那天那个脆弱的自己。
　　当然了，因为她和顾雨的关系肯定和师生那点关系不同，所以她在医院“丢人现眼”的程度也要比眼前这个赵芃芃要严重的多。
　　“小雨她……现在方便我们进去看望她吗？”
　　看气氛有些悲伤，胡汉生一边拍了拍吴言的肩膀表示安慰，一边步入了正题。
　　“……化疗过程还是挺久的，你要是想进去我也不拦你。”
　　还没等胡汉生说什么，沈念薇又皱着眉补充了一句，“但是请不要在这个时候聊工作的事。”
　　因为只要他提起了，以小雨那个性格肯定又要强行忍着不适，和胡汉生聊个没完了。
　　“额……我只是带着她的学生来探病而已，小沈老师不用担心，我还不至于那么不要脸。”
　　“我不是那个意思……反正胡院长你能够理解就好。”
　　一面说着，沈念薇一面带着三人走进了病房的里面。
　　——————
　　“老彭，你就说这件事你个人觉得如何吧？”
　　常荣轩吧唧了两口杯子里的低度白酒，然后看着彭琮的眼睛真诚地发问道。
　　“你请我下馆子，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虽然对方有点动机不纯的意思，但是彭琮倒也知道这所谓的两校联合是一件非常重要的大事。
　　先假设顾雨本人同意，将这个作为后面推断的大前提。
　　然后这个研究所是否真的能够创造价值呢？
　　答案无疑是肯定的。
　　对于芯片设计的科研工作来说，首先需要的就是顾雨这样有想法，且有胆量去放手做的总设计师。
　　之前之所以大家一直被卡在一个尴尬的瓶颈上，除了硬件制造工艺确实不行以外，最大的原因就是没有能够主导方向的人出现。
　　但现在这个人无疑有了最合适的人选。
　　“其实我实话和你说了吧，你根本不用劝我，也不用担心这件事能不能成。”
　　彭琮的话一下让常荣轩愣住了。
　　连带着他倒酒的动作也停在了半空中，“那你一直吊着我不同意是几个意思？还是说……顾教授那边有困难？”
　　“她那边的话应该也不存在什么问题。”
　　虽然彭琮和顾雨没有直接的接触，但是光是听大家的口口相传就能知道顾雨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不疯魔不成活。
　　虽然用这句话来形容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有些不合适。
　　但事实就是如此，不然人家顾雨这一路怎么可能成功？
　　“问题不在内部。”
　　彭琮用蘸着酒液的手指在桌子上画了一个圈，然后点了点圈的外面，“是在外部的压力和质疑，你知道吧？”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常荣轩不是笨人，他当然知道彭琮的顾虑是什么。
　　因为无论顾雨那边怎么设计，最后弄出怎样的前后端的设计版。
　　没有硬件制造工艺的支持，一切都是空谈。
　　更何况以前还出过很恶劣的假芯片事件，让大众对他们芯片制造这一块的工作充满了不信任的情绪。
　　这个时候弄出一个研究所，还让风头正盛的顾雨做负责人……
　　除非他们从头到尾直到成果弄出来之后都一直保密，不然肯定会受到铺天盖地的质疑。
　　网民们可没有识别芯片设计是否具有合理性的能力。
　　他们只知道这原本就是一件一直做不到的事，而且在顾雨发布芯片的设计稿后，他们依然做不到。
　　“顾教授的那个CPU模型，别说我们了，其他国家估计都做不到量产啊……”
　　“是啊。”彭琮叹了口气，“所以说，这件事从一开始就不是我们两方能不能达成共识的问题，而是两方能不能承受住这个社会压力的问题。”
　　“要不还是问问顾教授本人？”
　　“问她？可她也只是一个……”
　　“不然我们还能问谁啊，这件事本来也是要和顾教授商谈的。”
　　“也是。”
　　彭琮苦笑了一声，然后架起筷子抢走了面前盘子里的最后一块排骨。
　　“但我感觉……顾教授一定会想都不想都同意。”
　　“确实呢……毕竟带着两个计科生就直接攒芯片设计图，我反正没这个胆子。”
　　——————
　　“老师……”
　　躺在床上的顾雨微微睁开眼睛，然后一转头便看到了自己的两个好学生。
　　以及俩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里，那无法忽略的同情和敬意。
　　……果然还是少不了这一步吗？
　　不过，被自己的学生用这样的目光看待，说实话确实让人感觉很有成就感呢。
　　想到这里，顾雨忍不住勾起一个淡淡的微笑。
　　可这样美丽动人的笑容，放在了吴言和赵芃芃的眼里，却是让人无比心碎。
　　仿佛无论什么时候，在他们俩人的面前，自己这个最可爱的顾老师都是在用最能让人心安的表情和他们相处呢。
　　以后再有谁和他们说顾雨高冷无情，是个彻头彻尾的工作狂，那他们俩必定上去一通反驳。
　　“不是放你们假了吗？这么不听老师的话？”
　　虽然顾雨是冷着脸说出这两个问句的。
　　但是吴言和赵芃芃都能感受出他们面前的顾老师那发自心底的温柔。
　　原来再三嘱咐他们一定要好好休息，是害怕二人发现消失在学校里的顾老师，居然在医院进行着化疗吗？
　　“胡院长你也来了？”
　　顾雨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这个让自己学生知道她病情的始作俑者，然后说出了让胡汉生尴尬无比的话，“是学校那边有事找我吗？”
　　她没有戴上之前用过几次的心灵眼镜。
　　只是故意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而已。
　　不过这随口一问，对面的胡汉生还真的露出了复杂的神色，甚至还用紧张兮兮的眼神瞟了一眼一旁的沈念薇。
　　一切都好像有了答案了。
　　“念薇姐，我没事的，而且我也很想知道学校那边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事情想要找我。”
　　“我……”胡汉生明明是这里职位最高的，但却完全不敢高声一语。
　　“算了，胡院长你就说吧。”
　　拗不过病床上用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自己的顾雨，沈念薇摇头苦笑着拍了拍胡汉生的肩膀。
　　明明不是一个部门的，但却仿佛胡汉生就是她的下级一般。
　　“是这样的……”
　　胡汉生将今天发生的一切，包括竞赛评审那边的开会内容，以及和燕大商讨的研究所计划，还有胡佛大学卡尔教授的来访等等，全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信息量之大，让一旁的沈念薇都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放他进来了。
　　这不是给小雨凭空找了一大堆事吗？
　　好家伙教两个学生就够让她担心的了，居然还想着去教一群？
　　这些人是要疯啊？！
　　但是沈念薇也知道，外面的那些人可不知道小雨的真实情况。
　　对于他们来说，小雨就是一个放在哪里都熠熠生辉的宝石，所有人都想要将其捧起。
　　所以说有时候，沈念薇真的希望这个小丫头只是一个普通人就好了。
　　“成立研究所吗？”
　　听到这个消息，顾雨真的有种久旱逢甘霖，犯困了有人递枕头的感觉。
　　她现在正愁人手不足，没办法尽快完成系统给自己的难题呢。
　　其实之前她就思考过，系统应该是不可能一下子发布一个自己完不成，或者很长时间都完不成的任务的。
　　而且顾雨在听到任务的要求的第一时间里，就发现了这个任务的正确攻略思路。
　　那就是堆人数。
　　虽然学校这边确实只给了自己两个学生。
　　但是任务本身并没有说明只限两人啊。
　　只要条件允许，她完全可以同时“压榨”几十个学生为她工作。
　　不过顾雨原本的计划是想主动去和院里提申请，想试试看能不能再去找几个博士生带一带的。
　　现在这种主动给自己机会的情况，她确实没有想到过。
　　“是的，不过研究所的任务我感觉还是太重了，小雨你光是带这俩个学生就已经很艰难了……”
　　说到这里，吴言和赵芃芃的脸上都是一阵惭愧。
　　毕竟他们这段时间确实没少开口问顾雨各种问题。
　　而且因为顾雨的态度非常亲和，从来都是知无不答，所以被惯坏了的他们确实有种过于依赖对方的架势。
　　一想到这一点，二人的脸上就都有些挂不住。
　　“所以这件事要不我去帮你拒绝了吧？”
　　啥玩意？拒绝？！
　　顾雨的那双美眸里充满了惊讶之色，心里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上次你就害我多废了好多天才完成任务，这次又来？
　　虽然知道对方一切都是出于好意，但顾雨还是觉得十分无语。
　　索性对方这次倒没有把话说死，也没有自作主张替她做什么决定。
　　不过……总感觉这样一来，她好像又要被误会了呢。
　　“不用，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为什么要拒绝？”
　　“可是小雨你的身体……”
　　就连一旁一直双手抱胸沉默不语的沈念薇，此刻也站在了胡汉生这边，想要劝顾雨放弃。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而且能够有学生们为我帮忙，很多事不用我亲自动手，这不也是一件好事吗？”
　　“这……”
　　胡汉生看着顾雨坚定的目光和完全不像是能劝动的这幅架势。
　　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这个话题了。
　　不过顾雨说的倒也对。
　　虽然指导学生会花费很多精力，但是至少在重复劳动这种非常耗时耗力的事情上，学生确实可以起到分担压力的作用。
　　“小雨，你确定要承担下这个工作吗？”
　　“念薇姐……”
　　顾雨在对待沈念薇的时候，确实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还是很重视对方的想法和情绪的，毕竟天天吃人家喝人家的，而且还一直馋着人家的身子。
　　“你要我答应你也可以，但是你得同意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我要辞去现在在清大人事部的职位，然后去你的研究所工作。”
　　好像是怕被拒绝一样，沈念薇还补充了几句，“我虽然不懂芯片什么的，但是我可以当你的秘书啊，而且我会扫地……”
　　“要不，念薇姐你当我的学生吧。”
　　“诶？”
　　顾雨的这句“莫名其妙”的话，直接将病房里的四个人弄懵了。
　　就连一直在旁边站着没说话的吴言和赵芃芃，也有些讶异地看着自己的老师。
　　特别是沈念薇本人。
　　她本来还想着能找个理由能够待在小雨的身边看着对方呢。
　　结果自己的理由还没找到合适的，对方反倒是给了她一个提议。
　　只不过为什么原本期待的进一步的暧昧关系，一下子变成了禁忌的“师生恋”了啊？！

第七十八章 尘埃落定了？(还5)
　　顾雨的想法很简单。
　　她想充分利用自己的智慧光环，以及系统任务提供的学习能力的buff。
　　如果沈念薇成了自己名义上的“学生”，那即便不继续给对方下药，也能让沈念薇成为一个时时刻刻都在超频运转的标准学神。
　　论学习能力，本来对方就不差。
　　虽然和自己比起来肯定差距是有的，但是沈念薇也是本硕都于前五名校毕业的高材生。
　　智商什么的本来就不低。
　　不过顾雨明显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句话在沈念薇的耳中到底意味着什么。
　　“我去做小雨你的学生？”
　　沈念薇脑袋是有些发懵的，而且她从感觉自己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在这个病房里呆着都有些尴尬了起来。
　　开什么玩笑，她本来就是想拉进自己与小雨之间的距离。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沈念薇都感觉自己和顾雨之间的差距是巨大的，且不可逾越的。
　　不过前段时间自己的突然“开窍”仿佛给了她一个信心。
　　但很可惜，那一次就如同昙花一现一般，过目不忘的能力直到现在也没有再次发生。
　　可沈念薇从来不后悔自己现在苦学医学的这个决定。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帮到小雨一点点。
　　但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她们之间的身份怎么又变成师生了？
　　那以后她还怎么下手？
　　那不是骑师蠛祖吗？
　　沈念薇无法接受！
　　“啊……那个，你们俩个，先跟我出去吧。”
　　看气氛有些奇怪，胡汉生直接拉上了两个一点不懂读空气的两个学生，直接退出了病房。
　　关上门，将独立的空间留给了俩个大眼瞪小眼的二人后，沈念薇脸上的不自在才终于好了一点。
　　但是她看着顾雨那期盼的目光，原本打算义愤填膺拒绝的架势，一瞬间就软了下来。
　　算了，学生就学生吧。
　　反正曾经的她就从学姐变学妹过，现在从同事变师生，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顾、顾老师……”
　　沈念薇脸颊绯红，一字一顿犹如文字哼哼一般挤出这三个字的样子，简直要把顾雨萌翻了。
　　顾雨现在甚至特别想在网上买一套JK制服，然后套在这个犯规的女人身上。
　　百褶裙加黑丝连裤袜，简直太搭了~
　　当然顾雨也知道沈念薇现在很想一头撞上她身后的墙，所以她非常“贴心”地说道：
　　“念薇姐，其实你没有必要改口的。”
　　“……那你早说嘛。”
　　——————
　　顾雨这次的化疗还是很顺利的。
　　因为是第二次使用相同的药物，所以治疗期间的副作用也都提前有预料。
　　不过就在顾雨在医院被沈念薇不停“投食”的这段时间里，外面的卡尔教授可算是急坏了。
　　原本他的计划就是花上个两天的样子，一天用来在清大开学术讲座，一天用来和自己的学生交流下行业的未来。
　　结果现在倒好，为了等顾雨有空回学校。
　　他足足在清大开了三天的讲座，甚至一些特别爱提问题的学生的名字他都已经记住了。
　　若不是知道顾雨的性格和他很像。
　　不然他甚至认为这是对方故意配合清大，让自己在这多打几天工呢。
　　当然了，只让他惊讶的还是顾雨最近带着学生参加比赛的事情。
　　清大那边虽然只是简单的和他提了一句，毕竟有些事不方便和他这个外国人说，卡尔也是可以理解。
　　但是好奇自己学生最近到底在做什么的他，还是找了个时间上网搜了一下这个比赛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卡尔的中文水平日常交流还行，阅读专业性很强的网页就有些吃力了。
　　但是通过翻译软件的帮助，他还是弄明白了这个希望杯到底是个什么比赛。
　　“又是IC，清大那边也是的，口口声声说不让顾雨不务正业，结果比赛倒是报的挺积极。”
　　在卡尔的心里，已经将今天见到的那个疑似顾雨目前上级的胡汉生，打上了一个“不靠谱”的标签。
　　但是当他翻动网页不停查找已经上传的作品列表的时候，却发现好像有些不对劲。
　　“我学生的团队呢？那天明明看他们讨论的热火朝天的，结果弄了半天怎么连个作品链接都没有？”
　　其实不光是他，这几天里清大计科院的学生，甚至不止是计科院，只要知道顾雨最近在做什么的人，都在不停刷着这个比赛官网的页面。
　　没有人等着看笑话。
　　但也没有人期盼什么奇迹的发生。
　　他们的想法就和当时的胡汉生一样，只是想要等待一个尘埃落定，看到一个他们预期的失败结果。
　　这样才能让他们最喜欢的老师继续留在计科院里发光发热。
　　甚至很多女生都开始准备众筹给顾雨买一个小礼物什么的在下节课上课的时候带过去。
　　连鼓励的内容，鼓励的语气和鼓励人的人选都已经在投票讨论了。
　　【果然没有顾老师团队的消息呢……】
　　算法课的非官方聊天群里，大家都在讨论着竞赛官网上的参赛作品。
　　【其实也是很正常的吧？毕竟老师她本来就不是这个专业的，估计参加这个比赛，也是学校安排的，就是为了让顾老师打消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虽然这句话有些悲观，但聊天群里并没有反驳的声音。
　　【说不定还没上传呢？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能放弃啊……】
　　【别想了，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了，今天晚上就是最后截稿日了，而且按照这个比赛一贯的做法，评审工作估计也已经接近尾声了，下周一下午就会宣布最后的结果。】
　　在知情人士的科普下，聊天群里一下子僵住了。
　　【一切都只能等周二上课了，至少我们得让顾老师知道，她还有我们这些学生，永远都站在她的身后默默支持着！】
　　【好！】
　　【顾女神永远是我的神！】
　　这一刻，已经没有人在乎这所谓的比赛了。
　　输了丢人吗？不丢人！
　　毕竟他们的顾女神早就已经在自己的领域登峰造极，这一点谁都无法否认。
　　尘埃落定后，大家发现周末的时间其实过去的很快。
　　这俩天里顾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周末回到学校里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学校的领导谈了一下研究所计划的细节。
　　至于她的老恩师卡尔，则被暂时晾在了清大临时提供的宿舍里，只有等到周一估计才能有机会和自己学生的见面了。
　　当然，等到周一的时候，在希望杯竞赛的官网上也终于公布了最后获奖的作品排名。
　　而在那张列表的最上方的那一行，赫然写着吴言、赵芃芃，以及指导老师顾雨三个人的大名。

第七十九章 研究所计划启动(4k)
　　“我没看错吧？怎么顾老师的队伍突然就蹦到第一名的位置上去了？”
　　王海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试图让他面前的电脑显示器显示“正确”的结果。
　　可是无论他怎么刷新页面，都只能得到一样的结果。
　　这是弄错了？
　　他记得顾老师和她的两个学生，不是已经摆烂了吗？
　　因为发现时间不够，这么短的周期里他们只能做到学习一些基础知识，完全无法做到参赛水准，所以才直接放弃比赛。
　　很合理的解释不是吗？
　　王海皱了皱眉，直接缩小了网页，然后打开了秋秋。
　　果不其然，群里对于这次比赛的结果充满了疑惑，特别是对于顾老师这一次的选题，更是充满了质疑的声音。
　　等等……质疑？
　　你们不是天天号称自己是顾女神的忠实粉丝吗？
　　怎么突然之间都改了性子了，一个个地仿佛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一般，开始说起了自己老师的坏话了呢？
　　但是很快王海就知道为什么了。
　　因为他旁边的室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叹了口气将原本缩小了的网页重新打开。
　　最后点开了获奖信息的详情页。
　　“这……”
　　“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这一次，我感觉咱们学校要倒霉，毕竟谁都知道比赛的真正主办方是咱们。”
　　王海沉默了。
　　但另一边的燕大校园里，看着自己的第一名被人抢走的秦方舟，却直接怒了。
　　“黑幕！tmd都是黑幕！”
　　向来有些自负的他，什么时候发过这样的火，这一幕也直接让实验室里的其他人被弄得大气都不敢喘。
　　毕竟他们中有些人还是本科生，虽然确实参与了这次射频模块的开发。
　　但说得难听点，就他们的贡献度，真的只能说是混子了。
　　不过作为秦方舟的室友，方强倒是显得很无所谓。
　　甚至还调笑着说了一句：“方舟，你不是说这些比赛都没有黑幕的吗？”
　　“没有？”
　　本来气都快消了，这句类似于打脸的话直接又让秦方舟血压直升八度。
　　只见他一边指着电脑的屏幕，一边嘴巴里像是机关枪连珠炮一样骂个不停。
　　“SOC设计，FPGA设计、EDA算法以及芯片应用四个主题同时第一名，综合评价也是第一，你觉得可能吗？”
　　“当然，你要是拿个像样点的成果我也相信，但是直接说因为作品内容涉及敏感技术，不予公布，这是几个意思？”
　　“额……”方强尴尬地摸了摸脑袋，“或许他们的意思是，这个作品是新突破，怕公布出来影响太大……嘛，我也只是说说。”
　　说到后面，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了。
　　拜托，这就是个省内举办的高校生IC设计比赛，这种情况想想也知道不太可能。
　　你但凡是像之前那样在什么顶会上发表宣读出来的新论文，或者《科学》、《自然》上的新文章。
　　他们都觉得比较合理。
　　“强子，这就是你说的反卷斗士？”
　　秦方舟一脸戏谑，指着获奖名单上的“赵芃芃”三个字说道。
　　“我明明记得那些人是这么和我说的啊……”
　　总不至于从这里就开始骗他了吧？
　　可问题是他记得前几天自己去打听“敌情”的时候，清大的人也一样不看好顾女神的队伍啊。
　　而且问题就出在了突然的空降上。
　　这几天他们一直都盯着呢，时不时就看看顾女神有没有上传作品。
　　正因为如此，才弄得今天的结果公布有些令人遐想。
　　“方舟大佬，强哥，好像有人去打电话问了。”
　　一个还在读大三的本科生看着手机上的参赛群，弱弱地说道。
　　不过看到这个参赛群，几人就有些无语。
　　建群的人好像只是个打工的工作人员，问啥都是说她会帮忙反馈。
　　而为了防止比赛会有走后门的情况，也是为了避嫌吧，反正群里除了参赛者，就只有刚才那个传话筒群主了。
　　其实事情一出来，群里就已经炸锅了，所有人都在疯狂艾特群主，让她给大家一个说法。
　　而且大家也在不停私聊顾雨，以及她的两个学生。
　　有些人还好，都还是问的专业性的问题；但是有些人就直接开始讽刺是不是黑幕了。
　　但让这些人无语的是。
　　顾雨从头到尾都没上过线。
　　而她的两个学生，更是一个比一个牛逼。
　　吴言是直接退群，而赵芃芃则是开始一边对那些问作品详情的人说必须保密，一边和那些阴阳他们的人疯狂对线。
　　甚至直接把一些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人说破防了。
　　——这种人居然是清大的研究生？
　　估计这是所有被赵芃芃骂过的人共同的想法了。
　　“不是说打电话吗？结果怎么样了？”
　　方强也是很在乎这次比赛的，虽然射频主题下第一，综合评价第二的成绩已经很不错了。
　　但是输给一个空降下来，还不知道弄出了个啥的对手，真的很憋屈。
　　“艹！”
　　“？？？”
　　那个男生骂骂咧咧地说道：“打电话的那个人说，不只是清大，包括咱们学校的老师以内，所有评审都一直认为这次的排名结果没有任何问题。”
　　“没有问题？”
　　其实想想确实很奇怪，虽然顾雨是清大的老师，但是这个比赛又不是清大评审的一言堂。
　　怎么可能真的因为这个关系就弄出什么黑幕呢？
　　而且这样直接的“黑幕”，明摆着不是打自己的脸，并且连带着这一票大学的脸全都打了个遍？
　　问题是其他学校愿意吗？
　　这几年他们燕大没少在微电子专业上下功夫，想也知道所谓的黑幕不太可能。
　　而之所以大家会觉得比赛有问题，还是因为官方这一连串的奇怪操作。
　　但万一……
　　那个所谓的重大突破需要保密是真的呢？
　　如果将这个所谓一切推断的前提，那无疑官方这一连串的行为都是可以理解的。
　　而且巧就巧在，恰好常荣轩是第一个发现顾雨上传作品的人。
　　而那个时间正好是处于摆烂应付的人发了作品，真正准备充分的人还在检查正确性的时间点。
　　本来就是内部才能访问的临时网页，更不会有什么人发现端倪。
　　所以常荣轩才在下载完文件，阅读内容并感到有些不对劲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动用后台管理员的权限将服务器上的文件给删除了。
　　不然顾雨弄出来的这点“小成果”，早就被传到网上去了……
　　咚咚~
　　就在秦方舟思索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其他人在另一边讨论地热火朝天的时候。
　　实验室的门被人敲响了。
　　“常老师？”
　　“小秦，你还有方强和我出来下。”
　　等几人来到楼梯口，常荣轩才在二人疑惑的目光下说道：
　　“我知道你们对这次比赛的结果有疑惑的地方，老师只能和你们说，比赛的结果是公正的，而且也会按照比赛的规则，对顾教授的团队进行答辩。”
　　“公开的？”
　　“不，这个答辩的内容肯定是保密的。”
　　“……”
　　见俩人都有些不满意这个结果，常荣轩笑了笑，然后拍了拍秦方舟的肩膀说道：
　　“比起这个比赛，其实我觉得这里还有一个更值得你们去争取的名额。”
　　“什么名额？”
　　提到“更值得”三个字，俩人都有些来了兴致。
　　毕竟他们清楚，自己的导师不会骗他们。
　　“我们学校将要和清大一起成立一个研究所，研究的内容虽然是保密的，但是肯定是和你们学的东西是密不可分的。”
　　“研究所？是哪个教授带队的？”
　　“抱歉，这个也是保密的，而且你们如果真的进去了，也是要签保密协议的。”
　　“这……”
　　常荣轩笑了笑，“其实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可以报名参加考核。”
　　“额……还要考核啊？”
　　听到这俩个小字一副不满意的样子，常荣轩只感觉自己都有点想给二人一个脑瓜崩了。
　　要不是顾教授点名了只要学生，他自己都想报名去和人家一起见证历史了。
　　虽然不能理解顾雨为什么这么要求，但是想来想去常荣轩只能想到一个可能性。
　　那就是学生对这些还没有形成思维定式，就如同白纸一样，方便写写画画。
　　但是毕竟不是真的要那种啥都不会的“真白纸”，所以才有了所谓的考核。
　　至于他们这些弄了这么多年都弄不出什么结果的老头子，估计还真的是被人家小姑娘嫌弃了也说不定。
　　不过能将自己的学生送进这个计划里，也算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了。
　　“还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们，如果你们入选了，以后可就不归我管了。”
　　“啊？那我们的导师？”
　　“肯定是研究所的负责人了啊，怎么……不信任学校？觉得这个计划不靠谱？”
　　常荣轩心里都有些急了，但表面上也只能将他该说的说完，“当然了，这不是强制的，你们可以放弃这次机会。
　　但是……我觉得你们不应该放弃。”
　　“我要参加。”
　　秦方舟不顾一旁方强那一副“你能不能有点情商”的眼神之意，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当然知道自己这么说可能会有些“背叛师门”的感觉。
　　但是作为常教授的爱徒，他比谁都知道对方的性格。
　　如果不是真的希望他们好，怎么可能这样不停将自己二人往外面推呢？
　　而且他知道，对于常教授来说，他最希望的不是学生玩什么旧社会的师徒如父子那一套。
　　而是希望自己的每个学生，都能有更好的发展。
　　“行，那我就给你报上去了。方强你呢？”
　　“我……”
　　方强看了一眼秦方舟，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师，最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而且……”
　　能不能成功入选，还得看那个让人不知道如何评价的顾雨的决定啊……
　　——————
　　“你们老师人呢？”
　　又被拉去开了一次讲座的卡尔，终于是忍无可忍了。
　　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校长。
　　虽然作为一个学术工作者，传递思想，做一些学术见解的分享，本来就是他十分愿意做的事。
　　但是也不能这样逮住他一个人使劲薅羊毛吧？
　　特别是等到下午1点的时候，他听说了自己的学生顾雨居然真的在那什么杯的比赛上获了奖之后，更是坐不住了。
　　虽然他不清楚这个比赛的规模和价值。
　　但是有这么多顶尖大学撑腰，这个第一名肯定是毫无问题的。
　　而且这也和那天实验室里的那么多人为了顾雨急的晕头转向的情形完全对上。
　　所以这才刚过2点半，他就着急忙慌地来到了顾雨的实验室里。
　　“不是，那孩子又不在？”
　　“卡尔教授……您是找我们的老师吗？”
　　吴言看着这个满脸涨红，好像憋着一股尿一般的金发老外，一会儿说着夹生的中文，一会儿又切换回英文，只感觉心里别提有多无语了。
　　至于赵芃芃……
　　吃多了饺子撑到了，现在正趴在沙发上像个死猪一样睡觉呢。
　　“你是叫……”
　　“吴言。”
　　“对，吴言……所以你们的老师顾雨顾教授，今天不来实验室吗？”
　　吴言有些尴尬地回答道：“老师她其实很少来这里的。”
　　“怠惰！太怠惰了！”
　　有点成绩就开始偷懒了，这叫什么事啊？
　　这还是他那个勤勤恳恳，有什么问题都缠着自己问个不停的好学生吗？
　　但偏偏这个学生，就硬是在回国后弄出这么多响亮的大动静。
　　而且还试图在多个领域遍地开花……
　　“把你们老师叫来，就说柯蒂斯·卡尔找她有事。”
　　“好的……”
　　不过就在吴言打算拨打新要到的顾雨个人电话号码的时候，实验室门口传来了那声标志性的清冷声音。
　　“卡尔老师？”
　　卡尔愣了一下，这才转过身来往身后看去。
　　“顾雨？”
　　看着眼前这个身形更加瘦弱，气色也明显不如读博时候有光彩的顾雨，卡尔忍不住皱了皱眉。
　　本来还想说一些指责的话，现在也全部收了回去。
　　“好久不见。”

第八十章 卡尔的劝导(还6)
　　顾雨对于自己这辈子的老师还是很敬重的。
　　在燕大的日子里，自己曾经的导师也给她带来了不少的帮助，不过由于当时那个老师已经是退休返聘的了。
　　等到自己毕业回国，也早就已经没有继续在燕大干下去了。
　　不过燕大那边计科院的其他老师，她倒也都认识。
　　自己“偷偷”来到清大工作之后，估计那些老师都很疑惑吧？
　　至于卡尔教授……以前的顾雨和对方关系还是很不错的，毕竟一个人在国外呆着，能有一个处处维护你的老师，真的是一种幸运。
　　“好久没见你，变化挺大啊……”卡尔用欣慰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学生。
　　“怎么样，身体还好吧？”
　　“……”
　　他的这句话直接让实验室里的氛围变得很奇怪。
　　特别是刚刚被吴言弄醒的赵芃芃，更是感觉掉入了冰窖里。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不过卡尔本人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因为顾雨回答的十分从容，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
　　“没事的老师，小毛病而已。”
　　“那就好，科研很重要，但是生命健康才是第一位的，看你现在瘦的这个样子，一定又没好好吃饭吧？”
　　别说了，您老就别说了……
　　赵芃芃真的想冲过去给这个老头的嘴巴捂住。
　　但是她不敢，因为从刚才的对话中她就能知道，这位明显是顾雨的老师。
　　换句话说，这就是她和吴言二人的师祖啊……
　　“老师你这次过来是……”
　　顾雨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所以问起了卡尔找自己的原因。
　　“也没啥大事，就是来看看你这个能让《科学》杂志破例插队，还这么多年头一次在网上发刊的怪物，到底现在在研究什么呢？”
　　在顾雨的指示下，原本躺在沙发上的赵芃芃此刻化身成了一个服务员，一边让出沙发的位置，一边去柜子里拿出了茶叶。
　　只能说这个被沈念薇弄的四不像的实验室，还真的偶尔能派上点用处。
　　至少可以拿来招呼客人的东西，是一件不少。
　　“顾雨……你这是真的不打算继续弄AI了？”
　　“老师你都知道了？”顾雨愣了一下，然后无奈地回道。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老师在读博期间就对自己报以厚望，所以这次对方来神州找自己，可谓一点都不意外。
　　“我知道的不多，但大概能知道你现在好像是能弄出一点名堂，至少不会是像我之前觉得那样，认为你只是有了点成绩便开始飘了……”
　　卡尔一边说一边笑着，连他的眼里都是满满的笑意。
　　“但是老师我还是得说一句，你如果在AI领域继续研究，肯定会比弄什么芯片要好发展的多。”
　　他这倒不是因为自己学的是这个，所以才说这方面的好话。
　　是因为这年头神州芯片设计和制造方面的技术确实受制于他人。
　　“你现在应该还是在设计芯片的架构吧？”
　　这倒不算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所以顾雨也点头承认了。
　　而看到她的承认，卡尔的脸上就更加阴晴不定了起来。
　　“老师我说句难听点的话，就算你能弄出来完整的设计图，又能怎样呢？”
　　“……”
　　实验室里一片寂静。
　　不过顾雨是因为不知道该不该说出自己已经琢磨着设计光刻机的制作流程了。
　　而其他人则是因为这个现实的问题，被弄得没有了信心。
　　但如果仔细想想的话，卡尔的话在大部人眼里都是没有问题的。
　　因为各种技术存在壁垒，想要研发芯片就绕不开光刻机，而光刻机的内部核心技术，又绕不开紫外光源。
　　这其中最困难的，就是得想尽办法制造尽可能波长小的光源。
　　但波长小的光源经过仪器内部的几次反射之后，光强衰减的速度又非常快，所以这也就成了一个世界性的难题。
　　以神州现在的技术水平，确实没办法造出来一台先进的光刻机。
　　“我还是比较建议你回到AI的正轨上来的，而且你现在也只是刚刚在模式识别领域开辟了一个新的路，后面还有很多你可以探索的。”
　　“人工智能吗……”
　　顾雨突然想到了自己这个任务完成后的奖励，好像就是强人工智能来着。
　　而且有了模式识别领域的突破，估计这个强人工智能的研发会变得更加顺利。
　　某种情况下，确实要比现在弄什么光刻机简单多了。
　　但是问题就是她得先完成系统给的A，才能得到开启B的钥匙啊。
　　“其实我之前就一直想问你了，顾雨。”
　　这一刻，卡尔已经没有继续把面前的顾雨当做自己的学生了，而是放在了一个平等的位置上来看待。
　　“曾经我怀疑强人工智能是个伪命题，包括现在的机器学习等技术，都没有从根本上触及到从弱人工智能到强人工智能转变的关键。”
　　“但是大部分人更多的是想通过模仿人脑，在生物学上另辟蹊径，但你倒好，直接从一条没人想到的方式找到了一个让人觉得可能的答案。”
　　卡尔越说越激动，仿佛抓到了一个可见的未来。
　　“所以现在我只想知道，我们……真的能看到电影里那种能独立思考的强人工智能，出现在我们的世界里吗？”
　　至少，对于他这样一个既怀疑这个技术，又期盼这个技术的人来说。能在有生之年看到那一幕将会是最大的幸运。
　　有种朝闻道，夕死可矣的味道。
　　“也许吧……”
　　顾雨模棱两可地说道。
　　她是个严谨的人，在没有真正获得对应的技术前，她从来不会将话说的那么死。
　　“只是也许吗？”
　　顾雨的话明显让卡尔有些失望。
　　他甚至有些理解顾雨为什么要转到另一个行业去了。
　　现在的他确实已经不能再教导她什么知识了，在计算机人工智能的领域，顾雨已经成为了他的前辈。
　　而这样的人也没办法确定整个行业的未来是否能够真的达成他们几百年前就梦想过的事情。
　　又或许是因为触及到了一点，发现模式识别的登峰造极已然是计算机能做到的极限了。
　　才放弃了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既然如此，老师也没什么可以说的了，这些也都是你的选择。”
　　“我……”
　　顾雨看着这个失魂落魄的卡尔，心里着实有些过不去。
　　只能补充了一句说道：“老师，我向您保证一点，我绝对没有放弃对于AI这个领域的探索，只是有些东西我必须先完成而已。”
　　至少系统是这么规定着的……

第八十一章 顾女神要跑路？(4k)
　　卡尔没有待多久，就买了机票着急忙慌的回国了。
　　据说是因为耽误了太久的时间，胡佛大学那边已经催促了的缘故。
　　不过按理说顾雨是应该送一下他，至少也应该将自己曾经的老师送到机场才对。
　　但用卡尔的话来说，原本他过来就没有联系顾雨来迎接她，所以走的时候也不需要那么大的排场。
　　再者说，卡尔也认为顾雨有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与其将时间花在那些琐碎的客套场面上，不如多留下一些宝贵的时间，继续在科研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然而等到卡尔跟着这些像是陪同，又像是“监视”的随行人员登上飞机之时。
　　还是忍不住苦笑地吐槽了一句：
　　“结果你还真是没来送我啊，顾雨。”
　　不过想到顾雨给他的那个遥远的承诺，卡尔又感觉自己这次来神州一趟确实没有白来。
　　而且在和自己学生的探讨中，他也开始对自己研究的方向有了新的认知。
　　心中也有了很多新的想法等着回去在电脑上模拟验证了。
　　——————
　　顾雨的实验室里，吴言和赵芃芃都端端正正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发。
　　毕竟一切都有了新的改变，他们在看向自己老师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想到对方无奈的命运。
　　但是如果用同情的目光去看待自己的老师，却又总觉得有些违背了顾雨的本意。
　　“吴言，沈老师今天没来吗？”
　　小心地偷看了一眼不知道在电脑前专注地忙什么的顾雨，赵芃芃用笔戳了戳吴言的胳膊，然后小声地说道。
　　结果尴尬的是，吴言没回到，反倒是顾雨开口说话了。
　　“你们沈老师今天有些事，所以没来。”
　　“啊……”
　　赵芃芃脸色瞬间涨地通红，不过顾雨倒是没在意这些，合上电脑屏幕后双手交握于身前的桌面上看着二人继续说道：
　　“我这里有一个新的机遇，当然也是一个新的挑战，你们要尝试吗？”
　　“具体是……？”
　　顾雨思索了一番，觉得研究所的事情对于自己这俩个学生来说本来也就不应该是什么秘密。
　　毕竟造成这次结果的“罪魁祸首”，就包括面前这二位“帮凶”。
　　“清大和燕大合资，弄了一个芯片研发的专项研究所，不过对于外界，这个信息还是保密的。”
　　虽然没有明着说，但是吴言和赵芃芃都立马点头表明自己不会出去乱说。
　　“所以你们加入吗？”
　　顾雨说到这，眼神玩味地看着俩个学生，“当然你们如果想要回到原先导师的那里，这也是一个机会。”
　　“哈？什么原先的导师？”
　　还没等吴言思考如何表态呢，赵芃芃直接站起身来拍着胸脯说道：
　　“顾老师您就是我在清大唯一的导师，我生是您的人，死……呜呜。”
　　还没等她说完，一旁实在看不下去的吴言就将其重新按回座位上，并且捂住了她那张胡说八道的嘴。
　　当然了，虽然是堵住了赵芃芃的嘴，但吴言的想法其实也和她一样。
　　倒不是觉得自己之前的导师有哪里有问题。
　　只是单纯有点乐不思蜀的感觉。
　　在这里天天吹着空调，坐的还是带按摩功能的椅子，冰箱里还经常被沈念薇塞进一大堆饮料和冰棍。
　　至少赵芃芃这种人是一下就被俘获了。
　　别说让她换导师了，就是让她现在放假回家，她可能都不愿意呢。
　　可如果光是这些物质上的丰厚肯定是远远不会让天才的他们如此崇拜顾雨的。
　　真正让他们下定决心，无论顾雨做出什么样的举措都不会质疑的，还是这个希望杯的比赛。
　　完全看不透的知识量，好像无论是什么问题都能在对方身上得到解答的这种安心感。
　　真的是一种欲罢不能的体验。
　　不过想到这里，二人突然又意识到自己老师的病情……
　　好吧，唯一的不安全感，就是害怕自己老师有一天会永远离开他们了。
　　“邓凯是个不错的老师，这种话在外面不要乱讲。”
　　顾雨不知道自己学生在想什么，她只是有些头疼地看着这个口无遮拦的赵芃芃。
　　虽然这种被吹捧的感觉确实不错，但是比起赵芃芃这样的性格，她反倒觉得吴言这样的更加让人放心。
　　不过二人对于自己确实有着非常大的信任，这一点毋庸置疑。
　　也正是如此，顾雨才会不厌其烦地为二人解决问题。
　　哪怕是躲在被窝里，背着沈念薇偷偷用手机回复。
　　“既然你们愿意继续跟着我……那这样吧，明天交给你俩一个小任务。”
　　“什么任务？”
　　“监考。”
　　“……监考？”
　　见俩人一副惊讶的样子，顾雨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屏幕打开，然后转到了二人的面前。
　　屏幕上的是一个刚编辑完成的一整张试卷。
　　但是看到试题的内容后，俩人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吐槽了。
　　只是出于对顾雨的无条件信任，所以二人都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当然了，他们已经可以想象，明天如果真有人拿到这个试卷，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研究所需要挑选合适的人，包括但不限于微电子专业的学生，都可以在导师的引荐下参加这次选拔。”
　　顾雨原本的想法其实是人海战术。
　　毕竟能占系统便宜的事，为什么不占，人越多她就越能发挥群体buff的效果之强大。
　　原本她可能还只是一个吸两个学生“血”的女蚊子精。
　　将来那可能会成为一个威正八方的超级吸血姬啊！
　　咳咳……扯远了。
　　不过这个想法虽然看起来很美好，但实际上却没办法实现。
　　一个是因为人太多了不利于保密，也不利于管理。
　　而且就像《人月神话》这本书里说的那样，人月给人一种错觉，先不说任务能否拆解，即使能够拆解，也会由于沟通成本增加带来边际效应递减。
　　也就是说，一个女人十个月生孩子，但并不是说给十个女人一起生，就能一个月里弄出一个孩子出来。
　　弄出这个计划的人，必然会考虑到这个问题。
　　所以从管理角度上，都不会允许她这样一个单领导，扁平化的团队里有过于多的“员工”。
　　另一个，那当然就是人才稀缺的问题了。
　　拜托，研发芯片诶……这是谁都能干的事吗？
　　一个学校里能找出几个这方面的人才？
　　这还是除去了老师的情况下的。
　　而且在不知道顾雨系统的前提下，学校本身就不认为能找到多少合适的学生。
　　所以综合考虑下来，考试形式第一次筛选，面试再一次筛选，这就是最后的统一决定了。
　　啪的一声，顾雨再次合上了笔记本的显示器。
　　而赵芃芃那副贼兮兮的偷看样子，也直接对上了顾雨的眼睛。
　　“啊啊啊……那个老师我不是……”
　　“没事，那个只是其中一套试卷而已。”
　　“……”
　　不知道为什么，赵芃芃突然有种莫名的优越感。
　　因为她不需要被折磨，就可以直接入选到这个项目计划中来，完完全全的人上人了。
　　“这次招生的范围是两校理工科的所有学生，也就是说本科生、硕士生和博士生都会参加考试。”
　　说到这里，顾雨特意观察了一下二人的表情。
　　不过她果然想多了，这俩人并不是那种耍小性子的人，他们的眼里只看到了这个更有挑战性的科研项目。
　　而不是他们不再是自己唯二的两个学生。
　　“本来按理说是我去监考的，但是老师我……”
　　“老师，我们明白的，这点小事就让我们代劳就行了。”
　　吴言打断了顾雨的话，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
　　“……”
　　她不就是因为明早要上课吗？为啥这俩人一副自己要死的表情。
　　不过顾雨这种性格的，本身也不想在不重要的事情上面多费什么口舌。
　　“那明天上午你们就去监考，教室地点我会发给你们俩。”
　　“那个……”赵芃芃有些奇怪地举手问道，“不是只要一个人替您就可以了吗？为啥我们俩个都要？”
　　“因为沈老师也需要你们替，这几天她有事回家了。”
　　一提到这个，顾雨就忍不住皱起了眉。
　　按理说沈念薇一直以来都是黏着自己不肯离开的性格，但好端端今天突然和自己说要回家几天。
　　特别是自己问起什么事的时候，对方还一脸尴尬，眼神躲闪地明显是不知道该怎么编理由的样子。
　　这立马引起了她的怀疑。
　　但是对方不说，自己也不好问，所以直到沈念薇拿着小箱子离开，二人之间都还有些尴尬。
　　不过这女人离开倒是有一个好处。
　　没有束缚的自己，终于可以重回那种内卷的工作状态了。
　　再次将笔记本电脑拉回自己的面前，顾雨揉了揉手指，开始编写芯片的后端设计需求说明书起来。
　　——————
　　周二。
　　这次的算法课有些不同，班上的大部分学生都提前了半个小时来到了教室里。
　　而他们提前过来的原因，自然是因为最近关于顾雨的一些传闻。
　　其实早在上一周的时候他们就开始琢磨着和顾雨摊牌了。
　　但是毕竟他们的身份是学生，平时因为顾雨的性格问题，也很少见到有哪个学生和她走的很近。
　　大部分时候也都是停留在远远的憧憬，就连真正去找顾雨发邮件问问题的也没有几个。
　　很多人都是害怕自己问出的问题太过于简单，而让自己的形象在他们的顾女神眼里变差。
　　但是这一次他们真的坐不住了。
　　希望杯第一名啊！
　　虽然不是什么世界性的大赛，但是能以外行的身份，拿到都是内行参加的比赛第一名，足以证明顾雨的可怕。
　　当然了，刚开始的时候他们确实有过质疑。
　　但是仔细想想，以这些大学的作风，还有顾雨这种一丝不苟的性格，不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比赛就弄出什么黑幕来。
　　人家能弄出模式识别新理论，为什么不能在微电子专业也开花呢？
　　这是对顾女神的不信任！
　　可问题也就来了……
　　以目前这个架势，他们总感觉顾雨很快就要离开他们学院，跑到微电子学院去当他们的教授了。
　　再联系一下最近两周上课的时长都延长到了四节课满勤的时长，这个猜测就变得更加有依据了。
　　“所以待会谁来说？”
　　“其实……我感觉这些都是顾老师自己的决定，我们只是学生，插手她的选择是不是不太好啊？”
　　“不是，你真的是这个班的？你不会是内鬼吧？”
　　“还是我来说吧。”
　　一个女生举起了手，自告奋勇地说道。
　　不过当大家看向她的时候，才发现这人大家好像有点眼熟。
　　靠，这不是那个第一节课就问顾女神年龄的勇士吗？
　　而见大家都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唐玲玲也有些尴尬。
　　她确实是有些不会看人颜色，甚至为了这个还和自己的室友吵了一架。
　　最近学会收敛的她，其实最感谢的还是不计较自己不停冒犯的顾雨。
　　看起来冰冷实际上温柔，声音又好听讲课又容易理解，这么好的老师上哪找去。
　　虽然说作为学生不应该对老师的决定指手画脚。
　　但是人都是自私的，他们确实舍不得自己心中的顾女神离开，去别的学院当老师。
　　第一个和顾雨单独摊牌的人选已经确定了，大家也已经想好了要怎么一起站起来挽留顾雨。
　　但是大部分人心里还是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他们的猜测，实际上并不会出现他们预想的那一幕。
　　然而半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在离上课还有8分钟的时候，顾雨就已经来到了教室。
　　然后在大家紧张兮兮的目光下，打开了电脑，做好了今天讲课的准备。
　　还是那样的镇定自若，仿佛在其他领域获得了一个第一名，完全没有必要当做什么值得吹嘘的事情。
　　他们见过很多在第一节课吹嘘自己的老师，但是他们的所有成就，都没有顾雨这一个多月来弄出的动静大。
　　可越是这样，大家就越是猜不透顾雨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特别是在大家最胆战心惊的时候，顾雨说出了让大家骇然无比的开场白。
　　“同学们早上好，今天，将会是我给你们上的最后一节课。”

第八十二章 我的任务完成了(还7)
　　此时此刻，另一边C座教学楼的211教室里。
　　赵芃芃正感受着从未有过的尴尬，她现在最期盼的就是能提前知道今天她会面对谁，然后和吴言互换一下考场。
　　毕竟和自己的前导师一起监考，她再怎么没心没肺，也会感觉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搭话的。
　　不过想想，她好像也没做错什么事啊？
　　自己被“逐出”师门又不是自己的意思，她一开始也确实是服从的学校的安排啊。
　　当然了，无论如何，她今天毕竟是来监考的。
　　虽然之前一直都是被监考的对象，但是对于这些工作的基本流程，她也是大概清楚的。
　　再说了，发一下试卷又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小赵啊。”
　　“老师……”
　　趁着还没开始考试，邓凯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为什么你不参加这个考试？顾教授没推荐你去？”
　　“？？？”
　　赵芃芃一脸疑惑，然后下一刻才反应过来这其中是什么缘由。
　　毕竟这个研究所的细节是保密的，别说负责人是谁了，就连研究的具体方向也无人知道。
　　再加上招收的学生来自各个专业，这弄得大家更是无从猜起。
　　不过因为上面的重视，所以每个老师也都本着为学生着想的原则，都推荐了自己认为最优秀的学生参与到这次的选拔中来。
　　但是让邓凯惊讶的是，顾雨的学生居然不光没有参加，反而跟他一起当了监考老师？
　　不过想到顾雨虽然是副教授，早就可以正常招收研究生了，但实际上她手上的学生就只有两个联培过来的，舍不得放走也就很合理了。
　　“其实跟着顾教授也是好事，而且有机会你也劝劝你的导师，虽然希望杯是拿了个第一，但是论研究价值，哪有我们专业更有前景啊？”
　　邓凯本来就是研究模式识别的，他最心痛的就是原本带给他希望的顾雨，居然弄了一半就跑了。
　　不是，你其他方向的识别也稍微带一带大家啊。
　　干嘛非去那种被卡脖子的领域凑什么热闹是吧。
　　“这个……我不太方便说呢。”赵芃芃抓了抓乱糟糟的长发，随意敷衍道。
　　“也是，是我多言了。”
　　叮铃铃的铃声恰逢此刻响起，缓解了两人沉默尴尬的气氛。
　　相继走入教室的二人先是按照座位发放了每个学生的试卷，然后赵芃芃便开始打量起了教室里这群“倒霉蛋”的反应。
　　果不其然，在这两份试卷的第一份发下去之后，所有人都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
　　【你是否觉得人活着总是很没意思？】
　　【A：是】
　　【B：否】
　　这啥啊？
　　每一个拿到试卷的人，在看到第一个题目的具体内容之后，都有种想要举手问老师的冲动。
　　当然，也确实有人真的举手问了。
　　“老师，卷子是不是发错了？”
　　“没发错，赶快做吧，第一份试卷的考试时间为30分钟，到时间就交卷，然后进行下一轮笔试。”
　　“……”
　　见邓凯走上前来真的看了一眼试卷，才说出了刚才那番让人无语的话，考场里的人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们明明记得自己是来参加什么理工类研究计划的人才选拔的啊？
　　可为啥这个卷子上出的全是心理测试题？
　　不过疑惑归疑惑，这种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写了。
　　而且做这种心理测试题，总要比算数学题什么的轻松多了，这也算是一个让人欣慰的点了。
　　30分钟的时间很快就结束了。
　　而这半小时里，赵芃芃都快要憋笑憋死了。
　　看着这群人从目瞪口呆到放弃抵抗，真的好像在看一群少女被壮汉按在地上的那种小电影剧情一般。
　　其实她昨天的时候就抽了个时间问了自己的老师，问顾雨为啥选拔人还要弄什么心理测试题。
　　得到的结果就只有一段话。
　　“科研需要耐住寂寞，抗住压力，如果心里测试题都没过关，那在这个团队里必定会影响到其他人。”
　　除此之外，顾雨便没有更多的解释了。
　　当然了，对于她来说，自己只是想要找合适的工具人，所以更加关注的是学生是否能够坚持下来，能够在这种不能和任何人解释的情况下继续埋头工作。
　　至于学生的天赋当然也重要，但是她更害怕的是这些人一碰就碎，心理承受能力巨差。
　　前世研发操作系统的时候，她就碰到过这种人。
　　因为自己写的部分出了问题不能按时提交代码，又怕被开除出底层架构的团队，就一直瞒着大家，瞒着开发经理。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才说出了他那边没办法解决。
　　这种就属于抗压能力差，虽然有一定的能力，但遇到问题只想着逃避的人。
　　“一轮笔试结束，请大家放下笔，开始收卷了。”
　　——————
　　“老师……什么叫这是最后一节课了？”
　　算法课上，顾雨上来的第一句话，直接把大家给搞懵了。
　　原本还计划在课堂中间的休息时间找机会切入，然后在慢慢引到挽留老师的话题之上的。
　　但现在看来好像都已经没有必要了。
　　别说什么为下学期能继续上到顾女神的课做努力了。
　　就连这学期的课，人家都不打算继续上了。
　　而发现了教师里气氛有些尴尬的助教老师小刘，第一时间让负责摄像的工作人员停下了录像。
　　“怎么了？”
　　顾雨发现台下的学生反应有些激烈，皱了皱眉疑惑地问道。
　　而且在她看来，自己都已经加速到这样的程度了，整本书的内容都已经快要讲完了，再继续讲她还能讲啥？
　　讲超纲的内容吗？
　　“老师……”唐玲玲承担了起了她出头鸟的这个身份，“这学期才过了刚刚一半，我们应该还有很多内容可以讲吧，为什么就只有最后一节课了？”
　　“还有哪些内容？”
　　“哪些？”
　　不仅是唐玲玲，其他的学生也都是一愣。
　　他们下意识地想要脱口而出说出一大串的算法的名字和数据结构的难点。
　　但是就在他们想要张口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因为正常来说，如果还有很多没讲的章节，那他们肯定是会语塞的。
　　但是所有人都如同啥都知道一样，说算法名如同被乘法口诀一般熟练……这说明了什么？
　　一脸惊慌的他们翻开了自己的课本，接着便发觉，这本书还没有讲过的知识点就真的只有最后那么一丢丢了。
　　他们……出师了？
　　“我想我已经把所有该教给你们的，差不多都讲完了，不是吗？”
　　“……”
　　鸦雀无声。

第八十三章 一波三折的挽留计划(4k)
　　学生眼中面容姣好的顾女神站在讲台上，面无表情却又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的样子，着实有种可爱的感觉。
　　但是舔颜归舔颜，顾雨这句话着实是有些让人倒吸一口凉气了。
　　明明是天使的外貌，说出来的话却有如恶魔宣判世界末日一样恐怖。
　　可是他们又能怎么回应呢？
　　人家顾女神上课确实速度惊人，不拖泥带水，所有的知识精华都已经如同烙印一般刻在他们的脑海里。
　　早知道……他们之前就应该表现的笨比一点？
　　应该每节课顾女神问他们听没听懂的时候，都说自己跟不上进度？
　　“和上课无关的事情就先不说了，现在已经到时间了，大家将书翻到第十四章，我们先来讲一下动态规划问题。”
　　顾雨没有理会底下学生们那痛苦不堪，眼神中带着哀求和不舍的样子。
　　她现在只想早点解决最后一点教学任务，然后将自己的时间放在完成任务的工作上去。
　　虽然说起来对这些可爱的学生有些残忍。
　　但是无时无刻不被病魔侵扰的她，现在真的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早点解决自己的健康问题。
　　除此之外，其他对任务没有帮助的事情，顾雨都会想办法缩短它的时长。
　　而这最后一节课上起来也确实顺利，毕竟一本书的难点基本都集中在中间部分。
　　除了动态规划这一章以外，也就只有多项式时间规约，以及P、NP、NPC问题的一些基本概念了。
　　也是从这最后一章开始，算法的内容才刚刚向人工智能领域开了一个窗户。
　　至于这个名叫“AI”的屋子里，到底还有多少物件和陈设，就和本科生的课程要求没有什么关系了。
　　顾雨虽然讲课风格和其他人相差很大，甚至有些无视教务处规定的意思。
　　但也不会凭自己的喜好，强行给还未掌握其他前置学科的学生，补充一大堆还不该接触的知识。
　　“这本算法设计与分析，到这里就全部讲完了。”
　　第三节课快下课的时间点，顾雨关掉了电脑，看着台下一群并不是很开心的学生淡淡地说道。
　　“包括我请假的那周在内，这学期的算法课也已经讲了有六节课了，如果只算我自己的话，那就是五节。”
　　五节课？
　　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所有学生都有些想吐槽。
　　甚至有些人还想站起来直接和顾雨“刚正面”，说教务处规定了要上课，如果她不继续的话就去举报。
　　但是回想一番的话他们就会发现，他们面前这个不拘一格的顾女神，好像从来就没有遵守过什么规定。
　　提前下课，打乱原有的教学节奏，不给学生休息，鼓励有能力的学生逃课……
　　各种和好学生好老师有关的事情，她是一件都不干。
　　这个女人仿佛像是骑着院长的脖子在学校里“任意妄为”，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有人觉得她不对。
　　计科院的亲女儿……
　　这个描述应该是放在顾雨身上最为准确的词汇了。
　　但是人家确实有被特殊对待的实力，甚至有些学生还觉得将这样的人才拿来给他们大二的学生上课，是一种暴殄天物的做法。
　　“老师……”
　　唐玲玲举着手，在顾雨的许可下，站起了身来。
　　“我们的平时成绩要怎么算啊？”
　　就在大家期待得不得了的时候，却没想到她问出来的居然是这样无关紧要的问题。
　　是，对于其他的课，他们根本不关心老师是谁，他们只关心能不能拿到90分，不影响自己的绩点成绩。
　　但是这是顾雨的课啊，动动脑子都知道，只要你认真听了，成绩绝对不可能差到哪去。
　　“平时成绩嘛……”
　　顾雨回忆了一下，然后慢悠悠地说道，“我布置的纸面作业应该有两次，我会按照这个来计算大家的成绩。”
　　“那游戏引擎呢？”
　　唐玲玲的话不仅让顾雨一愣，也让教室里的人为之一愣。
　　“老师你不是说补完引擎的基本功能，就算满分吗？
　　可是现在没人能弄出来，所以老师你是不是可以教教我们怎么将这几节课的算法运用到这上面呢？”
　　天才！
　　什么叫救世主？这就是救世主！
　　唐玲玲已经从一个不会说话的傻白甜，一跃成为了全体学生心中的神了。
　　是啊，这是一个完美的理由。
　　顾女神那天后就没有继续用游戏引擎来授课了，当时他们还觉得有些可惜。
　　毕竟学计算机的学生，多多少少都玩过游戏。
　　哪怕不喜欢打游戏，但是对于这种具现化知识并运用的授课方式，听起来也比直接看黑板上的公式证明要舒服的多。
　　可现在看来，这正是一个延长顾女神授课的一个完美借口。
　　而且在他们看来，一向尊重学生意见，非常注重教学的严谨性和完备性的顾雨，一定不会拒绝。
　　果不其然，虽然台上的顾雨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是很情愿。
　　但是此刻她确实有些心软了，毕竟挖了个坑不填，这不就和说书留了个扣子结果再也没有下一回一样过分吗？
　　“关于这个游戏引擎，你们中有人完成它吗？”
　　听到这个问题，所有人都笑嘻嘻地摇着头。
　　仿佛自己很菜是一件非常值得骄傲的事情。
　　而且想想也不可能有人能完成吧？虽然有人验证出来了这个引擎的代码是那周上课前不久才刚刚写出来的。
　　但那是顾神啊，人家大学时期就有了雏形的引擎，现在想要复刻还不是很简单的事情。
　　他们这些笨比，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做到呢？
　　“老师，我完成了。”
　　“？？？”
　　王海在所有人看杀父仇人的眼神中，一脸迷茫地站起了身来。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大家才发现这个坏事的大内鬼，居然tmd是带着笔记本电脑来上课的？
　　“就在刚刚，我已经修改好了最后一个bug，并且单元测试通过了。”
　　“我*文明*你*文明用语*的！”
　　“不是，这个b哪里冒出来的，看不懂气氛的吗？”
　　一时间，教室里的学生都开始在小范围地互相吐槽并谩骂了。
　　什么叫功亏一篑？这就叫功亏一篑！
　　还有……为什么带着电脑来上课也是被允许的？没人管管吗？
　　“包括今天的动态规划吗？”
　　顾雨挑了挑眉，颇有兴趣地看着这个敢于和全班同学作对，却恰巧帮了自己大忙的“最美逆行者”。
　　“是的，包括动态规划。”
　　“你是之前就学过是吗？”
　　虽然隔着一定的距离，但是能和心中最崇拜的人一对一交流，王海还是有些紧张不已。
　　“是的……我很喜欢研究算法，也很喜欢自己写一些程序发到github上去。”
　　“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我去，居然问名字了？
　　这是什么待遇……他们上了这么久的课，还从来没有人被顾雨主动问起过名字。
　　哪怕是唐玲玲这种自己去食堂自我介绍的，事后顾雨也依然没记住人家名字。
　　不过他们倒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
　　毕竟这很符合顾女神一贯的风格。
　　从来只是将时间和精力花费在工作上，并不喜欢社交。
　　或者说，正是有顾雨这样的人存在，才让很多被家里人吐槽日后走上社会会被笑话的人，有了继续沉默专注于学业的勇气。
　　但是现在问题是，被顾女神主动问起名字的人，为什么会是这个杀千刀的啊！
　　而看到这个家伙那一脸兴奋激动的样子，大家就更加咬牙切齿了。
　　“老师，我、我叫王海。”
　　“王海是吗？下课之后来我这里一下。”
　　“好的老师！”
　　顾雨满意地看着这个超出自己意料的学生，只感觉对方的脸上写满了“代码工具人”这五个大字。
　　虽然对方本人貌似还没有被自己这个吸血鬼盯上的“觉悟”。
　　不对不对，她现在可是备受学生爱戴的好老师。
　　怎么能看到优秀的学生，就只想着为她所用呢？这未免也太邪恶了……
　　一定是系统害的自己变成了这样，和她本人没有任何关系！
　　“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吧，期末考试的时间等学院下通知了，我会让刘老师跟大家说的。”
　　“……”
　　“你们……不想提前结束课程？”
　　叹了口气，顾雨终究还是败给了这群拿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乞求目光看着自己的可爱学生们。
　　“老师，我还想继续听你继续给我们讲课。”
　　“是啊是啊，还有顾老师你能不能不要离开计科院啊，我们大家都还想继续听你讲其他的课程。”
　　“而且这几天的知识如何用游戏引擎开发出来我们真的很好奇，只有老师您给我们解释我们来能听得懂啊。”
　　“对啊，王海他懂个屁的写代码，鬼知道他是不是写了一堆屎山，哪有老师您写的代码看得我浑身舒畅。”
　　“就是就是，听他吹牛逼，我还说我能自己开发一个操作系统呢。”
　　“……”
　　王海的脸涨得通红，但是他也突然知道了为啥从刚才开始，好像就有很多人在用杀人的眼神看着自己。
　　合着他正在亲手给他女神一个“摆烂”的理由？
　　这怎么能行？
　　于是乎痛改前非的他一下站起了身来，然后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
　　“老师，其实我刚才是吹牛逼的，我啥都不会……”
　　“老师你看，他自己都承认了！”
　　吵吵闹闹的教室里，一众学生仿佛是鸟窝的幼鸟，看着想要飞走的“顾妈妈”，一个个地都发出了想要“喝奶”的呜咽声。
　　所以这就是被人需要的感觉吗？
　　顾雨突然明白了系统为什么要让自己先从当老师做起了。
　　按理说，直接给她任务让她去完成才更加简单快捷。
　　但偏偏要让自己成为什么大学老师，将一部分的时间分在了和任务无关的事情上。
　　这看似不合理，但却是一个非常贴心的小心机。
　　毕竟顾雨是一个癌症患者，虽然有系统帮助，但是能不能完成这么多难如登天的任务，还是得靠她的坚持。
　　科研是冰冷的，是从雪山上往下走，期待着有一天能找到温暖的篝火，代表希望的营地。
　　但如果有很多人需要着她，相信着她，用那样期待的目光看着她，那这一路上就不会孤单。
　　而这些学生，就是让她坚持下去的最强动力了。
　　“行了，你们别贫嘴了。”
　　顾雨淡漠的脸上似有笑意，那双明亮的眸子中带着暖暖的温柔之意。
　　“我不会离开计科院，也不会离开你们……”
　　“从今天开始，理论部分的课程全部结束，后面的课程我会带着大家一起，将所学知识融入在实践当中，手把手教大家如何设计出一个游戏引擎出来。”
　　短暂的沉默后，整个阶梯教室里传出了震天动地的欢呼声。
　　就连助教小刘的脸上，都带上了喜悦的笑容。
　　毕竟……他终于不用“顾门弄斧”了，得救了啊这次……
　　最后这两节课，顾雨先是讲解了一下写代码需要用到的各种设计模式和设计原则，最后在下课铃声中结束了这一天的教学任务。
　　“对了，王海记得过来找我。”
　　台下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王海，听到顾雨的话先是愣了一下。
　　然后便在其他学生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下，屁颠颠地和顾雨来到了走廊上。
　　“老师……您找我？”
　　“你真的完成了我布置的作业吗？”
　　虽然顾雨的身高要比身为男生的王海要矮，但是她身上的那种来自老师的威严感，还是让王海十分紧张。
　　更别说对方还是个大美女，这一点更是让他有种不知所措的慌张感。
　　“是的，老师……虽然大部分都是在您的代码基础上模仿的，但是我保证可以运行成功。”
　　“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顾雨微微笑了笑，“我很好奇，以你的水平，今天不是应该去参加学校新科研计划的选拔考试吗？”
　　“哦，那个啊……”
　　看王海的表情，顾雨就知道面前这位果然是被他的班主任看重的学生之一。
　　但就是对方接下来的回答，真的有点让人哭笑不得。
　　“区区一个科研计划的选拔考试，哪有顾老师您的课程重要？”

第八十四章 兴奋不已的王海(还8)
　　顾雨都不知道该说这个王海是个不懂得把握机会的笨蛋呢。
　　还是说他是一个能独立补充完成游戏引擎的天才。
　　也不知道如果这孩子知道他因为上自己的课而放弃的那个考试，最终选拔进入的是自己的研究团队，那么那张本来就不敢直视自己眼睛的神色，又会出现什么样的风景。
　　不过这个时候估计考试应该已经结束了吧？
　　其实她还挺想近距离看看那些来参加考试的人到底是什么一个反应。
　　因为第一套试卷的心理测试题还只是一个开胃菜。
　　真正的大餐还是第二份试卷。
　　毕竟是要面对不同专业的学生，顾雨不可能出太偏向微电子学的考题。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她提出的这个增加考生范围的提议也就没有意义了。
　　“王海同学，跟我来一趟我的办公室吧。”
　　顾雨看了一眼王海，思索片刻便做了决定开口说道。
　　“啊……好的。”
　　其实顾雨是有自己的办公室的。
　　实验室严格来说不能算作自己办公的地方，而是进行科研实验的地方。
　　作为清大的教授，即便是副的，也是有专属于她一个人的小办公室。
　　带着王海从教学楼下来，然后坐电梯去往计科院三楼的教授办公室的这一路上，俩人都没有说话。
　　顾雨是因为本来就不是爱说话的性格。
　　王海则是因为紧张到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的眼睛四处乱飘，一边感受着背包里笔记本电脑的重量，一边胡思乱想地猜测着顾女神到底找他是要做什么。
　　是要验证自己的代码是否正确？
　　应该只有这一种可能了吧……
　　其实说实话，王海对于自己放弃考试，来上顾雨的课这件事还是感觉到有一点可惜的。
　　自己的班主任再三劝自己一定要参加，不停和自己解释清大和燕大对于这个计划有多重视。
　　听说光是初期的投资，就已经上亿了。
　　但是毕竟这些都是没有实际根据的猜测，大家之所以这么重视，还是因为这个推荐制度。
　　对于硕士研究生和博士研究生，是每个导师可以有两个推荐考试的名额。
　　对于他们这些本科生，则是以班级为单位，每个班4个名额。
　　而他就是其中之一。
　　王海听说了其他三个人好像都去参加考试了。
　　唯独只有自己，因为心里只想着能快点完成那个游戏引擎，所以才选择放弃考试，来上顾雨的课。
　　不过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况且，他也已经跟着自己心中的女神，来到了对方的个人办公室里。
　　“老师……我需要拿电脑吗？”
　　“不用，你先坐吧。”
　　顾雨摇了摇头，然后在王海疑惑的目光下，打开了打印机，然后用手机传送了一个文件过去。
　　“这是今天考试的二试卷，你可以做一下看看。”
　　顾雨拿出打印机里已经打好了的试卷，递到了王海的面前。
　　至于说心理测试什么的……
　　就冲这家伙敢在全班面前说自己是故意装逼，然后跟着那些用鄙视目光看着他的人一起喊口号让自己留下，她就觉得王海不是一般人。
　　至少很不要脸。
　　说好听点的话呢，就叫懂得忍辱负重。
　　“老师……这个是？”
　　王海看着手里的四张纸，整个人都有些蒙圈。
　　毕竟一时间他需要消化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
　　第一个就是……顾女神貌似是这次项目的负责人之一？
　　当然也有可能只是负责出卷子的人而已。
　　但是光是这样也能够充分说明这次计划的重要性了啊。
　　他居然差一点错过这样的机会……还好他的顾女神人美心善，居然还特意走后门给自己重新一次的机会。
　　但紧接着让他蒙圈的就是第二个疑问了。
　　那就是，这个试卷到底是在考什么？
　　“是看不懂试题吗？”
　　“没有没有……”
　　感觉自己被小瞧了的王海立马将头摇成了拨浪鼓。
　　而且这个题目他确实是能看懂的，只不过试卷上画着的那一连串的镜面，以及光源起点和规定的终点，怎么总有一种玩解谜游戏的感觉。
　　其实也不怪王海疑惑。
　　今天上午在考场上的那些考生，除了微电子专业的学生，其他人也都是一脸懵逼。
　　但要论起这个题目的出处，还要说起一个公司：ASML。
　　目前做光刻机做的最好的一家公司。
　　不提他们的技术到底有多先进，在世界上的地位如何，只说这个考试题目，就是顾雨从他们的官网上找到的。
　　当然人家的网页里这是一个可以用鼠标点击的小游戏，难度也不是很高。
　　而被顾雨一改编，这个题目的难度就呈几何倍数增长了。
　　而且因为无法直观地用电脑模拟尝试，只能用草稿纸来写写画画，这个难度确实已经不在一个等级上。
　　但用来测试这些学生的逻辑思维能力，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无论是芯片的内部电路图，还是光刻机内部光源的衰减问题，都是比较考验包括逻辑思维在内的理工科基本素养。
　　试卷的其他几题，也都是在用类似的方式考验着考生。
　　毕竟不能涉及太多具体的专业细节，这样的出卷方式已经是最为合适的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虽然已经到了吃饭的时间，但是顾雨作为病人本身就没什么食欲。
　　至于王海，也是在草稿纸上不停涂写着，早就忘记了去食堂了。
　　终于在时钟快要到12点40的时候，王海停下了自己手中的笔。
　　并忐忑地将试卷交给了在电脑前工作着的顾雨。
　　“顾老师，我做完了。”
　　“……”
　　顾雨点了点头，接过了王海的试卷，然后简单地检查了一下之后便微微地笑了笑。
　　“恭喜，正确率有80%。”
　　“真的吗？”
　　“所以，王海同学，你愿意加入我的团队吗？”
　　“愿意……什么？这个计划原来是顾老师你负责的吗？”
　　王海已经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了，他感觉自己差点就犯下了后悔一辈子的行为。
　　他居然为了每周一次能见到顾女神，就放弃了以后每天都能见到顾女神的可能？
　　还好他最后在全班同学杀人的目光下站起来“装逼”了。
　　“是的，不过计划内容是保密的，这个等你正式加入之后，会签相应的保密协议。”
　　“没问题老师！啊啊啊……我太高兴了~”
　　可惜，王海并不知道现在如果他回到宿舍，或者出现在自己的班级群里，到底会受到多少饱含怨念的斥责。
　　不过即便如此，对于王海这种二皮脸来说肯定也是无所谓的。
　　甚至还会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

第八十五章 面试开始(4k)
　　按理说，顾雨的公开课已经上了有快两个月了，还在关注的除了粉丝之外，也就只有一些真的想跟着学习的其他学校学生了。
　　毕竟顾雨的课程看起来挺短的，但实用性很强。
　　像有些小学校不考虑学生的能力就直接沿用了清大的教材，本来弄得学生叫骂不迭，但今年因为清大让顾雨开设了公开课，反倒是让他们感到自己学校的英明。
　　这才是大学生应该学习的好教材啊！
　　可到晚上7点多的时候，顾雨这一次的上课录像被上传到网络上的时候，大家还是被顾雨的开场白给吓了一跳。
　　哪怕是隔着一层网络，这些网友脸上的表情也和当时教师里的学生如出一辙。
　　更别说顾雨说完这句话之后，录像好像是被中断了一般，下一刻就直接跳到了开始上课的部分。
　　发生了什么？
　　电脑前的热心网友们十分确信，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不然不可能强行中止录制。
　　可当他们抱着疑惑和不舍的心情看下去之后，又发现了一连串新的问题。
　　【为什么他们好像害怕顾女神要跑路？可恶……她到底还有多少事情在瞒着我！】
　　【不过结果还是挺好的，后面几节课顾女神应该是不会离开了，而且直接教怎么开发游戏引擎诶，顾女神真的太懂我们了。】
　　虽然弹幕里说什么的都有，但是大部分人还是对顾雨为什么会被认为要跑路这一点好奇不已。
　　不过很快就在一些“名侦探”的探寻下，将好奇的网友引到了“希望杯”的官网下面。
　　而当他们看完那个获奖名单之后，所有人都傻眼了。
　　“潇潇，你看到了吗？这个真的是顾老师？”
　　清大女生宿舍，陈潇此时也正关注着这件事。
　　可当她看到这个明显和计科方向无关的比赛里，第一名团队的指导老师竟然是顾雨之后，她也有些蒙圈。
　　其实这段时间她早就没有直播了。
　　毕竟开学以后课程压力渐渐也起来了，而且除了上课之外他们也有很多其他的活动要参加，根本没时间去琢磨怎么直播整活。
　　但是每周她还是会在周二的晚上，放弃去图书馆看书，而是回到宿舍里在电脑前提前学习大二的算法课程。
　　当然了，这个习惯也不只是她一个人的习惯了。
　　计算机专业很多大一的学生，差不多都会准时准点地回宿舍看公开课。
　　但是每一次看顾雨的视频，他们却总是能被惊吓到。
　　“我去，这个希望杯还是我们学校牵头弄的一个比赛？这么大的新闻，怎么学校贴吧里都没人提起过？”
　　“……”
　　陈潇正好在刷着学校的贴吧，她看着满屏都是关于顾女神和希望杯的帖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过点进去之后她才发现，好像这些帖子还真的是今天才发的。
　　之前居然从来没有人关注到这件事？
　　可她哪知道，希望杯本来就不是什么关注度很高的比赛，如果不是顾雨的突然搅局，几大高校也根本不会为了评选作品专门去开会。
　　再加上知道这件事的学生，第一反应就是想要避免之前几次的舆论风波，都决定守口如瓶。
　　直到今天的上课视频被公开，大家才逐渐摸到了真相。
　　陈潇现在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为顾女神开心的情绪也有，舍不得顾女神离开计科院的心情也有。
　　虽然视频里的顾雨确实和所有人学生下了保证，但是人在计科院，工作重心却可以偏移啊。
　　而且在视频的前半段里，所有人都可以看出来顾雨确实是想要提前结束课程了。
　　不过在他们看来，这一定是因为那些校领导的缘故！
　　看到人优秀，就拼命的榨取她的价值，希望杯的获奖就是引起这次“跑路风波”的罪魁祸首。
　　可最后还是他们善良的顾女神被学生的热情所感动，不顾学校给她的新安排，强行选择将这门本可以提前完结的课程，继续上了下去。
　　至于说这么猜想的证据？
　　需要吗？
　　总不可能是他们眼里这个从来没对学生说过重话，第一节课哪怕身体不舒服都要坚持下来的好老师主动想要离开课堂吧？
　　“假如，我是说假如……顾老师如果下学期开始真的不教课了，那我们怎么办？”
　　“不会吧，学校不是要求每个老师都要代课的吗？”
　　“那顾女神也许就是特例呢？毕竟给学生讲课，不能给学校带来什么价值……”
　　“……”
　　一时间，宿舍里的四个人都沉默了。
　　而这种想法不仅仅是她们，几乎所有清大计科院的学生，都开始担心起了这个问题。
　　虽然顾女神因为心软，坚持上完了这学期的课程，但是以后呢？
　　他们还能在课堂上看到顾女神讲课的风采吗？
　　——————
　　翌日。
　　胡汉生大概于上午八点的功夫，来到了顾雨的实验室门口。
　　“你们的顾老师在吗？”
　　顾雨实验室的门并没有关，所以屋外敲了两下门的胡汉生，一下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忙碌的顾雨。
　　倒是顾雨的那两个学生，此刻不见了踪影。
　　“胡院长。”
　　“嗯……吴言和赵芃芃呢？”
　　“他们去答辩了。”
　　答辩？
　　胡汉生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顾雨说的答辩不是什么毕业答辩。
　　而是希望杯竞赛的最后一环。
　　不过比起这个，胡汉生更担心的事顾雨的身体。
　　沈念薇一离开，这孩子就开始不停透支自己的健康了。
　　他有心想多劝说几句，但是又觉得这些话交给顾雨的闺蜜来说，应该会更有效果。
　　“……小雨，批改试卷的事其实不用你来的。”
　　“没事的，这些工作其实都是电脑来完成的，我并没有做什么。”
　　“哦对……我都忘了这茬了。”
　　胡汉生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头。
　　人家顾雨可是模式识别领域的大神，写一个自动判分的程序，确实费不了多少功夫。
　　“等会我们就直接线上进行面试就可以了，燕大那边也已经都联系好了。”
　　因为考虑到两个学校，将近五个校区之间确实存在一定的距离，让一个病人到处跑确实会很累。
　　所以胡汉生才强烈要求这次的面试改为了线上。
　　“对了，这次通过笔试的学生有多少？”胡汉生好奇地问道。
　　“大概有20多个吧。”
　　“就这么点？！”
　　胡汉生有些无语了，原本按照他的猜想，两个学校的本科、硕士以及博士生加在一起，怎么说也能凑到100多人吧？
　　结果居然只有20多个？
　　胡汉生坐在了顾雨的对面，一边从包里拿出电脑插上网线，一边有些忐忑地说道：
　　“20多个应该是一个专业……”
　　“不是，一共就23个。”
　　顾雨终于将视线从电脑上的代码中移开，然后看向了满脸尴尬的胡汉生。
　　她当然知道这个老院长是在想什么。
　　无非是觉得两大名校加起来才找出这么点人才，着实有些丢人。
　　但问题是……人多了也没用啊。
　　她的初级智慧光环只有十米的直径距离，就这些人，她都没办法全部加上buff呢。
　　“没有必要来那么多人，我……没有精力管理。”
　　“啊……抱歉，是我欠考虑了。”
　　被顾雨的“癌症牌”一下就击溃的胡汉生，满脸涨得通红，只能转移了话题说道：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啊，小雨你为什么让我来代替你出镜？”
　　他虽然是院长，但是论起在这个计划中的作用，也顶多是一个次要人物啊。
　　只是恰巧知道了内情，所以才被拉了进来，还要求他签了保密协议。
　　“因为网上的风波。”
　　“网上的风波？”
　　胡汉生有些惊讶的看着顾雨，那副神情仿佛在说：你居然还上网冲浪？
　　“是我学生和我说的。”
　　她自然是不关心那些事情，只是因为赵芃芃的提醒，才知道网上都在议论自己是不是要跑路。
　　“原来如此……”
　　胡汉生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确实你出面不太合适。”
　　“那些没入选的学生，肯定不可能让他们签什么保密协议，但是即便如此，在这个时候刚获得了希望杯第一名的你，居然参与了这个神秘科研计划的面试，一定会引起大家的猜测。”
　　更别说，现在网上现在已经有唱衰顾雨的风向了。
　　有质疑这个竞赛的公正性的。
　　也有说顾雨不自量力，放着原来的阳光大道不走，非要走独木桥的。
　　这个时候将这么大的研究计划和顾雨绑在一起，肯定会引起大众的怀疑，甚至是焦虑。
　　“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开始了。”
　　胡汉生点了点头，然后在顾雨的打字指引下，开始了今天的线上面试。
　　按照顺序，首先面试的是清大自己的学生。
　　而顾雨本人则是开了个小号混进了会议室里，然后便一句话不说地坐在了胡汉生的对面。
　　“这位同学您好，请先做个自我介绍吧。”
　　“好的老师。”
　　视频里的学生并没有什么紧张的情绪，一向优秀的他向来都是自信满满。
　　更被说面试自己的人就是他学院的院长了。
　　当然，看到面试他的人不是自己最崇拜的顾女神，他还是有些小失望的。
　　“我叫潘延，计算机专业的博士生，目前研究方向是密码学相关，我本科也是我们学校的，获奖……”
　　“好的，可以了。”
　　见顾雨和自己打了个停止的手势，胡汉生这边立马听话地充当了一个面试工具人，制止了这个学生的喋喋不休的自我介绍。
　　“可以看得出来潘延同学你很优秀。”
　　胡汉生算是直接照着顾雨给自己的台词一字不差地复述了。
　　“我首先有一个问题想要问问你，如果……你发现自己研究的方向陷入了瓶颈，就连自己的导师都认为没有研究价值了，那你还会坚持下去吗？”
　　“额……应该是会的。”
　　“好的，我明白了。”
　　其实胡汉生也不明白这个问题答案是啥，他只是照着顾雨的意思说话而已。
　　“第二个问题，你愿意放弃现在研究的东西，去尝试一个不那么有可能出成果的课题吗？”
　　这个问题直接让潘延为之一愣。
　　如果第一个问题他是短暂的犹豫后还是选择回答坚持，那现在这个问题确实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了。
　　“或者说，如果你的导师说，这个课题是有可能出成果的，并不是什么陷阱，那么你是会选择相信自己的导师，还是相信外界的统一看法？”
　　“我……抱歉，我不想说谎。”
　　“好的。”胡汉生点了点头，微笑着说着最后的客套话，“面试结束了，你可以退出会议了。”
　　“……谢谢老师。”
　　随着潘延的退出会议，胡汉生也关掉了会议室的麦克风。
　　然后他有些疑惑地看着面前这个面无表情，眼里总是透着认真和专注的顾雨，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其实我觉得……如果是小雨你来面试，他说不定就会回答自己愿意跟着导师的方向了。”
　　说来惭愧，因为常年忙于行政，胡汉生这几年在学术上的成就确实不是很多。
　　学生对他没有信心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换做顾雨，他相信无论是谁都会点头同意吧？
　　“也许吧。”顾雨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但是我也不可能一直为人所相信，也会有被大众质疑的时候，所以这一点并不能作为评判的标准。”
　　这句话直接让胡汉生愣住了。
　　那些说顾雨飘了的言论，真的是认真的吗？
　　在他看来，眼前的这个女孩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做自己觉得有把握的事情，也对自己有着充分的认知。
　　她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神。
　　也不希望有人因为看到她的名字出现在这个研究计划里，就无条件的相信。
　　原来是因为这个，所以才让他来代替面试的吗？
　　“可是……这样一来，这个潘延同学不是正反都会被淘汰吗？”
　　毕竟如果看到面试者是顾雨就直接跪舔，那必然也会直接被她pass吧？
　　“我没说他被淘汰啊？”
　　“……啊？”
　　顾雨眨了眨眼，眼神有些无辜地说道：“我只是让院长你跟他说可以退出会议而已。
　　而且我需要的就是像他这样愿意说实话的人。”
　　“可是，万一他不听小雨你的，觉得你的研究方向没有价值怎么办？”
　　“如果我不能让他相信我，那是我的问题，不是他的问题。”
　　“……”
　　胡汉生沉默了。
　　而此时此刻，他也对面前的这个最年轻的清大副教授，22岁的绝症病人，有了新的认识。
　　或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担得起这个研究所计划的最高负责人身份吧？

第八十六章 顾雨的人渣堂哥(还9)
　　“吴言和赵芃芃，对吧？”
　　彭琮锁上了会议室的门，看着坐在座位上这俩个顾雨的学生，饶有兴趣的问了一句。
　　“你们之前有对芯片设计这一块感兴趣吗？”
　　不光是他，会议室里其他学校的老师，也都非常好奇这个问题。
　　这一次答辩虽然说是为了保证比赛的公正性。
　　但因为内容肯定是要保密的，所以其实起不到什么维护公正性的作用。
　　倒不如说他们是在借此机会，从这俩个学生这里了解一些顾雨研究的进度。
　　这样的方式，也省的有些面子过不去的老师会觉得他们去请教顾雨这样一个“外行人”，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我之前的话……其实也谈不上喜欢什么，就是觉得计算机赚钱，不过现在倒觉得，弄这些集成电路图，确实非常有意思。”
　　赵芃芃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比起上次带着个外国人闯入实验室的情形，这点小场面确实压制不住她的跳脱。
　　“这样吗？”
　　彭琮笑了笑，满意地点了点头。
　　问完赵芃芃之后，他又好奇地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吴言，“那吴言同学你呢？”
　　“我以前是学历史的。”
　　“额……”
　　彭琮的脸上有些尴尬，不过很快也就恢复了过来。
　　“两位同学，今天叫你们过来是因为比赛要求每个队伍必须由学生完成大部分的设计工作，所以才会对你们的参赛作品进行学生答辩，明白吗？”
　　见二人点了点头，彭琮先是转头和其他老师对了一下眼神，然后才看着电脑上的文件问道：
　　“这个EDA算法是你们自己研发的吗？”
　　“是的，不过主要框架都是顾老师弄得，我们只是往框架里面填东西。”
　　赵芃芃本来就不稀罕什么比赛的名次，更不会因为这个，就把不是自己的功劳揽在自己的身上。
　　虽然框架的设计思想什么的，顾雨都有抽丝剥茧地和他们解释过。
　　但是毕竟他们是被人喂饭的孩子，并不是做饭的人。
　　“EDA领域，其实大部分问题都归结为线性方程组的求解，但是这个方程组的难点就在于会涉及到巨型的矩阵，但是我看你们这个算法里面，好像用了Krylov子空间叠代法，又好像有所区别，你们可以解释这里面的区别吗？”
　　彭琮上来就问了一个比较困难的问题。
　　而且他已经做好了对面二人都一脸呆滞，连连摇头的准备了。
　　但让他惊讶的是，刚才那个还说自己学的是历史的吴言，居然开口回答了。
　　“我们这里用的，是顾老师从Krylov子空间叠代法的基础上改良之后的算法。因为原来的算法虽然可以有效解决矩阵过大的问题，但是仍然存在几个缺陷。”
　　“嗯，毕竟是‘降维打击’，肯定是会造成精度的损失的，而且对于稀疏矩阵也没有合适的处理方法。”
　　“是的，所以我们复制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矩阵，虽然牺牲了空间复杂度，但是通过交叉计算，可以解决精度的问题。
　　至于稀疏矩阵，我们则利用矩阵矢量乘法，减小存储的难度，也降低了计算的时间复杂度。”
　　“……你确定你之前是学的历史？”
　　虽然这些改良并不是什么特别离谱的新东西，但也算是可以用来给研究生水论文的材料了。
　　但是你要说弄懂这些，并知道如何用于实践的人之前学的是文科，这未免有些离谱了。
　　顾教授啊顾教授，你到底都教了这俩人什么啊？
　　怎么，大怪物的身边，必须带上两个小怪物，才符合您老的人设呗？
　　“我历史成绩不好。”
　　“行了行了，吴言同学就不用再谦虚了。”
　　彭琮现在真的害怕面前这位嘴上说着自己历史不行，然后又搬出什么惊人的履历了。
　　“下面问一下芯片的总体架构吧，为什么选择ARM架构呢？”
　　“因为老师只教了我们这个啊……”
　　“？？？”
　　赵芃芃的回答让彭琮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所以大家不是用的这个架构吗？我以为这是现在的流行呢……”
　　“……”
　　行吧，某种程度上也不能完全算错。
　　毕竟今年上半年的时候，水果公司确实推出了他们新的CPU芯片，而那个芯片用的就是ARM架构。
　　不过一想到这才半年不到的时间，这玩意可能就被自己学校的三人小团队给弄出来了……
　　算了，还是老老实实进行答辩流程吧。
　　——————
　　“你是叫顾达对吧？”
　　“是的，你应该就是我堂妹的朋友，沈念薇？”
　　距离江州市100公里以外的另一座城市里，沈念薇不情不愿地被自己的老妈安排着参加新一轮的相亲。
　　不过让她觉得无语的是，这次的对象居然会是小雨的堂兄。
　　也正是因为这层关系，她才答应了自己的母亲，前来这个咖啡馆赴约。
　　但无论如何，沈念薇都有种背叛了小雨的感觉。
　　特别是背叛的对象，居然还是人家的哥哥。
　　“我听说，沈小姐你的要求很高啊？”
　　顾达讥讽地笑着，脸上的那副阴阳怪气的模样，一时间让沈念薇以为这人不是顾家的人。
　　嗯……其实也确实算不上。
　　毕竟顾雨的父亲算得上是借着时代的机遇，找准时机大干一场，然后发了大财的那种人。
　　虽然现在是富豪榜前列了，但是顾家的其他亲戚，却还是普通的老百姓。
　　“只是觉得不合适，随便找的借口罢了。”
　　“借口？”
　　顾达的脸上全是不知从哪来的嫉妒，“你不就是想舔那个顾雨吗？可是在我看来，她什么都不是。”
　　听到这样直白的恶意，沈念薇的脸色一下就冷了下来。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不然呢？天天弄什么论文，以为骗了一群碰她臭脚的人，就是什么伟人了，要不是挂着清大的名字，谁在意她啊？”
　　“弄了半天，她有改变大众的生活吗？纸上谈兵而已，真当个宝了啊？”
　　沈念薇被气笑了，她突然理解为什么顾雨从来不和自己提起她的那些亲戚了。
　　原来嫉妒是会将人变得面目全非的。
　　不……可能他们那张丑恶的脸皮下，本来就藏着肮脏的蛆虫。
　　“那你又有什么权利评价她？你是大学教授吗？你念过几年书了就这么酸别人？”
　　“哈？我又不是学术圈的，我为什么会酸她？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顾达一脸鄙夷，眼神里带着浓浓的优越感，“他们弄科研不就是让大家生活得到改变的吗？我作为普通人，难道就没有质疑的权利了？”
　　哗啦一声，沈念薇将自己面前的冰咖啡直接泼在了顾达的脸上。
　　“小雨有你这种亲戚，真是倒了血霉！”

第八十七章 研究所地点确定
　　“你疯了吧？我又没说你你急什么？你至于这样护着她？”
　　顾达傻眼了，他现在只感觉全咖啡厅的人都在看自己笑话。
　　四周的切切私语，那种用鄙视的眼神看着自己导致自己脸上无光的愤怒，都促使着他想要直接上去动手惩治一下眼前的这个女人。
　　“想动手？”
　　沈念薇嘲弄地看着面前这个小丑，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老妈会找这种货色给自己相亲。
　　成心恶心自己吗？
　　“呵……我不打女人。”
　　顾达清楚地知道，自己如果现在动手，肯定会被旁边那些“热心人士”按在地上。
　　他又不是瞎子，自然知道面前的沈念薇长着一张怎样魅惑人的脸。
　　“我只是觉得，你这种优秀的人，不应该和顾雨那种人……”
　　“哪种人？还有……我优秀？”
　　沈念薇气笑了，“我从初中开始就认识了小雨，她为了保持年级第一的成绩，在公交车上站着睡着的时候，你又在干啥？”
　　见顾达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沈念薇戏谑地笑道：
　　“你只是个废物，因为自己做不到，就觉得别人做不到，因为卑微，所以觉得站在你上面的人都想要踩你一脚。
　　但你不知道，对于你这样微不足道的货色，没有人会在意你到底在蹦跶什么。”
　　“你tm！”
　　“我什么？我有说错什么吗？还有我很冒昧地问一句，您老什么学历，又或者说您是什么院士级别的大牛？”
　　“我为什么要是什么，才能有资格……”
　　“哦，原来你什么都不是啊？”沈念薇讥讽地看着满脸丑态的顾达，丝毫不给对方面子，“既然你什么都不是，那你怎么好意思出现在我的面前的啊？”
　　“服务员~买单。”
　　沈念薇已经厌倦了，她觉得和这种人继续说下去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她现在特别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听自己老妈的话回来参加什么相亲。
　　明明自己的性取向早就弯的不要不要的了。
　　只可惜那个小笨蛋一直像个木头一样不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啊……
　　“抱歉，给你们店里造成了不好的影响，我额外多付250元，算是为我乱带垃圾物品进店的赔偿。”
　　“不用的小姐，这个我们……”
　　“别嫌少啊，有些东西只值这个价呢。”
　　沈念薇讥讽地回头看了一眼脸色铁青，但又不知道说啥来反驳的顾达，拍了拍裙角走出了咖啡厅。
　　走在街上的她拿出了手机，然后拨打了一个电话给自己的老妈。
　　好像是专门等着自己的电话一样，线路一下就接通了。
　　“念薇？怎么样了，怎么这么快？没多聊几句吗？”
　　“多聊几句？听他怎么骂小雨吗？”
　　“骂小雨？”
　　沈妈妈愣了一下，她自然是知道自己女儿的好朋友顾雨的。
　　毕竟俩家之间走动很多，顾雨这样又乖巧又漂亮，还那么用功努力的孩子，她怎么可能不喜欢。
　　但是毕竟顾雨是女孩，没办法解决自家女儿的终生难题。
　　所以她就退而求其次，打听到了顾雨堂哥家的联系方式。
　　虽然听说顾达的家里不是很有钱。
　　但沈妈妈的想法是，既然自己女儿几次都觉得有钱家的孩子不值得交往，倒不如放开眼界，不限制家庭环境。
　　不过她怎么也没想到，顾雨的堂哥会是这样的人。
　　骂自己的妹妹，而且言语中透露着那种无端的恶意，仿佛顾雨是他的杀父仇人一样。
　　怪不得顾哲和王思雨俩人平时都没和自己提起过他们家呢……
　　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所以我说老妈，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给我安排什么相亲了？你是觉得你女儿没人要吗？”
　　“对不起，这确实是老妈的错，女儿骂的对……”
　　“……其实还是顾达的错，老妈你不要这样，我不习惯。”
　　“其实我也不习惯。”
　　“？？？”
　　沈念薇只觉得既无语又好笑，不过好在这件事也算是一个契机，至少最后母女俩达成了协议。
　　那就是关于相亲的事情，以后再也不会强逼了。
　　挂断了电话的沈念薇，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买票，回家，看小雨去喽！”
　　——————
　　江州市东郊区，华胜街道233号，曾经坐落的是一个科技公司。
　　具体的主营业务是材料相关，可惜才建立不久，就因为投资的新材料出现重大问题导致破产了。
　　而沈念薇家里正好想要在这里投资一个新地皮，就顺手接下了他们的负债。
　　当然了，最后兜兜转转地，这里也变成了顾雨的新研究所。
　　“顾教授，这里环境还可以吧？”
　　陪同顾雨一起来参观地点的，是清大和燕大两校的校长，以及一些理工科学院的院长。
　　就光凭这个陪同阵容，就已经说明了大家对于这个计划的重视。
　　“是不是太大了点？”顾雨皱了皱眉，有些疑惑地说道。
　　面试过程已经结束，最后筛选下来的人，包括自己的俩个学生和王海，一共也就18个人。
　　18个人加上自己，却用这么一个三层的豪华建筑，多多少少有些浪费了。
　　不过顾雨的这句话倒是让其他人都有些无语。
　　毕竟他们之前的预想是能有上百人参加的，所以才选了这么一个地方。
　　正好这里的装修什么的都有了，设备什么的也可以运过来，直接就成了最合适的研究所地点。
　　可谁想到最后计划的100人团队，被人家筛选得只剩10多个人？
　　“就这样吧，大点宽敞……而且也没有其他合适的地点了。”
　　林星海一边说着，还一边看向身后燕大的校长姜力。
　　而他眼神中的意思也很快被姜力知晓，迅速地做出了表态，“顾教授需要什么设备，或者资金上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和我们提出的。
　　只要在合理范围之内，我们都会尽力满足。”
　　“嗯。”
　　顾雨的回答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冷。
　　不过她看向这栋建筑的目光里，却带着浓浓的期待。
　　终于可以开始进行最后的加速了啊。

第八十八章 不要浪费时间在芯片上了(4k)
　　对于潘延来说，只让他觉得峰回路转的一件事情，就莫过于这个研究所计划的选拔面试了。
　　他本来都以为自己没戏了。
　　却在当天晚上就收到了面试通过的通知。
　　当时的他只感觉自己脑袋都是嗡嗡的，一边回忆着自己面试的时候到底说了啥才让胡院长觉得他适合这个计划，一边和自己的朋友分享着自己的喜悦。
　　但是等到第二天，他被自己的导师带到一个办公室里，然后告知并让他签署了一份保密协议之后，潘延才知道自己好像进了一个不得了的机构。
　　什么研究计划，还需要自己对外严格保密的？
　　当然不仅是他，其他10多位入选学生，除了吴言和赵芃芃以外，都是一脸的迷茫。
　　而他们心里最大的疑问，就是自己到底是要被拉去做什么。
　　“胡院长，可以提前透露一下我们是要去干什么吗？”
　　大巴上，来自两个学校的16个学生，心里都有着这样共同的一个问题。
　　而潘延作为第一个被录取的，也作为这里面唯一一个和胡汉生来自同一个学校的同一个学院的学生，问出了大家心中的疑问。
　　“嗯……反正你们也签了保密协议了，告诉你们也没什么。”
　　“……”
　　大巴上的众人表情都有些古怪。
　　毕竟他们总有一种上了贼船，没办法回头的感觉。
　　但是想到自己上的是两大顶尖学府给他们搭起来的“贼船”，这种古怪的想法又立马被打消了。
　　“知道希望杯吧？”
　　“嗯，这周一才公布名次的IC设计比赛嘛。”
　　大巴上的大部分学生，都对这个比赛有所耳闻，即便他们中很多人并没有参加，但顾雨所在的团队获得第一名这个消息，他们还是知道的。
　　等等……所以是和这个有关？
　　“你们之前不是还疑惑，为什么顾教授的团队虽然获得了第一名，但是网上却没有任何作品的详细信息吗？
　　现在，我就告诉你们当时顾雨提交的是什么。”
　　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后，胡汉生这才笑着说出了他们最关心的答案。
　　“芯片。”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所有人都有些愣神。
　　他们当然不会理解为那些和芯片相关的边缘技术，毕竟那样的技术不值得被冠上“保密”这个级别的待遇。
　　而且，人家胡汉生气氛都烘托到这了，总不能一下子栽个大跟头吧？
　　“是的，你们没想错。”胡汉生满意地看着这些学生脸上的惊讶表情，“顾教授带着两个计科的学生，弄出了跨时代的芯片模型。”
　　“而你们的任务，就是协助她完成后续的研究。”
　　……
　　大巴上的一众学生表情各异，但是神色之中都透露着一种像是做梦的不真实感。
　　当然了，胡汉生也是能够理解的，毕竟他也算是过来人。
　　“那个……胡院长，意思是……您不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
　　“我……”
　　胡汉生直接被这句话噎住了，他很想吐槽一句：我配吗？
　　但是出于自己的身份，他还是选择了咳嗽了两声缓解尴尬，然后微笑着解释道：
　　“项目的负责人，你们很快就能见到了，而且她的两个学生也已经在基地里等着你们了。”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胡汉生指的是谁。
　　在这种人人都激动得不行的气氛中，大巴拐入了科技园的大门，然后在这个连门牌都没有，但是安保一看就很严格的基地大门口停了下来。
　　一行人跟着胡汉生走到了研究所的一楼大门处。
　　然后每个人都从工作人员那里领到了一个带着他们身份信息的磁卡。
　　“这就是你们以后的工作证了，出入这里必须携带它，否则门口的门卫是不会让你们进来的。”
　　胡汉生的语气很是严肃，再加上保密协议的加持，使得10多位学生的脸上都带着一些紧张的情绪。
　　“如果你们将这里的技术外泄，会有什么后果应该不用我再解释一遍了吧？”
　　“不、不用了老师。”
　　开玩笑……这里都是文化人，谁会干那种明知道不能做也不敢做的事情啊。
　　不过好像是上天有意要打破现在这种紧张的局势一样，从众人的身后的楼梯上，响起了高跟鞋走路的哒哒声。
　　精致的面孔，但却看不到任何的喜怒哀乐的表情。
　　柔弱的身姿被研究所统一定制的白色工作服包裹，给人一种用国画的手法绘制分子结构图的异样美感。
　　再加上高跟鞋的加持，使得他们面前的顾雨更像是他们的领导。
　　而不是某个从二次元中走出来的美少女。
　　“顾教授，学生们我都带过来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好的。”
　　“还有……”胡汉生临走前又补充了一句，“量力而行。”
　　“嗯。”
　　这句话在顾雨听来是一句关心她身体的话，但是对于在场的学生来说，更多的是劝她不要在不可能的事情上钻牛角尖。
　　毕竟他们中的大部分人，还是不相信他们这些人真的能完成什么芯片的设计图。
　　而且对于其中本就是研究这个方向的人来说，他们心里的疑虑是比其他人都要严重的。
　　但是很快，顾雨那清冷的嗓音就再次将众人拉回到现实中来。
　　“时间紧迫，一会儿我会给你们分配你们各自的任务……”
　　“那个，顾老师。”
　　虽然打断别人说话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但是顾雨清楚这些学生心里都有很多疑惑，所以并没有露出什么不满的神色。
　　“抱歉打断您的话，我想问一下……就是我们中应该有很多人对芯片研发什么的都不会啊。”
　　“是啊老师，我本科四年加上研究生的两年，唯一和这个有关联的课应该就是电路学了，其他的我真的不懂啊。”
　　顾雨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用手在空中向下压了压，很快就让这群叫苦不迭的学生们安静了下来。
　　“我知道你们都来自不同的专业，也对今后的任务有所疑虑，但是我招你们进来绝对是综合了很多因素考虑的。
　　我不会给你们无法完成的任务，这一点你们可以在今后的日子里自己判断。”
　　顾雨的话虽然没有给大家更多的保证。
　　但是他们在联想到顾雨那俩个计科专业学生的先例后，都有了放手一博的底气。
　　不过也有人提出了新的疑惑。
　　“老师，您刚才说时间紧迫的意思是……？”
　　“字面意思，芯片设计这方面已经完成了大部分的框架，不应该浪费更多的时间。”
　　“……”
　　浪费……时间？
　　不过很快，大家就知道为什么顾雨会说出浪费时间这四个大字了。
　　如果说来之前他们还在疑惑自己这样的外行人到底能帮上什么忙的话，那么在看到顾雨的工作分配之后，这种疑惑也就打消了很多。
　　只能说，顾雨确实是看过了每个人的简历，并且分析出了每个人可以负责干什么。
　　最可怕的是，所有人都没有被落下。
　　其实做为一个团队，所有人最害怕的不是自己的任务太多，而是没有属于自己的位置。
　　所有人都在忙碌，只有自己无所事事，那真的比死都难受。
　　但凡是个有上进心的人，都无法忍受这种折磨。
　　当然了，出现这种情况大多数都是因为管理者无能导致的。
　　其实做管理也是很头疼的，统筹能力要强，要让所有人都发挥出他们最大的作用，并且及时看到团队中的问题所在。
　　而顾雨的这个任务分配，就可以说是相当合理了。
　　哪怕是对于有些毫无专业基础的人，他们手上分配的任务也是可以用到自己所学的知识上手干活的。
　　当然了，疑虑还是存在的。
　　毕竟再怎么说，芯片的研发也不可能真的靠一群什么都不懂的外行，哪怕顾雨已经给他们规划了一个大的框架。
　　“老师，这个任务分配的意思是……让我现在开始从头学习吗？”
　　研究所二楼的主办公区里，潘延有些忐忑地走到了顾雨的身旁问道。
　　“潘延同学是吧？”
　　见潘延点了点头，顾雨继续说道，“你本科是学数学的，硕士博士都是主攻计算机密码学，数字逻辑方面你是这些学生中最优秀的。”
　　听到这些的潘延憨憨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毕竟被这么漂亮的老师夸赞，总会让人有种轻飘飘的感觉。
　　“不过你的问题也是存在的，你没有项目经验，也缺乏代码能力，所以我才会让你去学习EDA相关的算法。”
　　“只需要学习算法吗？”
　　说实话，潘延并不是这里面唯一一个需要从头学起的人，但却是这里面目前学历最高的人之一。
　　18个人里面，大部分都是硕士生，只有3个本科生和2个博士生。
　　他就是那唯二的博士生之一。
　　“嗯，你目前只用学习这个就可以。”
　　顾雨冷淡的话语略微让他有些失望，毕竟他还是有一些自己的骄傲的，他更想发挥出他学历上的价值。
　　“潘延同学，你是觉得……自己做的工作微不足道？”
　　“我……”
　　“团队里没有谁是微不足道的，而且EDA的价值比你想象的还要关键，更何况我说过，芯片的设计不值得花费更多的时间。”
　　又是这样的一句话……
　　他很想问为什么顾雨要那么赶时间，明明他们现在研究的东西已经是世界顶尖的，国内没有的了。
　　不是应该多花点时间在这上面，保证正确无误吗？
　　离开顾雨工位的潘延心情有些复杂。
　　但看到大家的脸上都带着兴奋和激动，所有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忙碌不已。
　　不知怎么的，他的情绪也被带动了起来。
　　不能输给自己的学弟学妹们，这是他现在唯一的想法。
　　“嗯？这怎么还有一个文件……”
　　潘延这才发现，顾雨发给每个人的任务文档都是不同的，而他的这个文件后面，还跟着一个下载链接。
　　通过内网将那个神秘的压缩包下到自己的电脑之后，潘延才知道他能遇到顾雨这样的老师是有多难得。
　　虽然说顾雨让他学习EDA算法，但并不是简单的给自己一句话，然后便什么都不管了。
　　潘延读过这么多年书，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追着你把饭往你嘴里喂的导师。
　　嗯……如果现在的情况，顾雨算是他的导师的话。
　　压缩包里的文件很多，但是全都标出了阅读顺序的序号。
　　潘延没有更多的迟疑，直接选择了开干。
　　然后等他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之中，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会表现出那种兴奋不已的神情。
　　这简直就是量身定做啊！
　　反正其他人那里他不知道，自己这边学起来的感觉就是一个如鱼得水。
　　甚至当他旁边的同学叫他去吃饭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看了一下午了。
　　等等……他之前有这么牛吗？
　　潘延虽然是一个学霸，但是他学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体会到如此酣畅淋漓的爽快感。
　　就连自己肚子饿了都感觉不出来。
　　“行了哥们，该去吃饭了，你没看顾老师人都已经不见了吗？”
　　“啊？”
　　潘延愣了一下，然后这才反应过来和自己搭话的，是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女生。
　　“我叫赵芃芃。”
　　赵芃芃大大咧咧地拍了一下潘延的肩膀，“不用惊讶，如果因为这点事情就惊讶了，那今后你需要惊讶的事情还多呢。”
　　“等下……赵芃芃？！”
　　潘延当然记得这个名字，毕竟希望杯第一名的获奖团队里，加上顾雨也就三个大名，实在不要太过亮眼。
　　也就是说，那个从计科专业转过来的大佬，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邋遢的女生？
　　可让他更加惊讶的是，在他们去往一楼食堂的路上，对方在EDA算法上解答了他很多疑问。
　　潘延现在彻底服气了。
　　不过现在一个新的问题又来了。
　　他好像要叫这个年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硕士生一声师姐？
　　可恶……果然在这个团队里，他这个博士生才是最菜的吗？！

第八十九章 顾雨的第19位学生(4k)
　　研究所里的工作效率十分惊人。
　　不过由于部分学生还是需要上课的，所以18个人真正能全部到齐的时间并不是很多。
　　可即便如此，这样的工作效率也足够让人惊叹了。
　　叮铃铃~
　　工位上的座机铃声打断了顾雨的思路，看到电话显示是门卫的她想也没想便接通了电话。
　　“您好，是顾小姐吗？”
　　“嗯，有什么事吗？”
　　其实对于门卫来说，他们并不知道顾雨一行人在这里研究什么。
　　毕竟研究所全部采用工作证刷卡进出，也没有谁会在签署了保密协议的情况下乱说什么。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内容，但是不用猜都知道能这样保密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项目。
　　“是这样的，有不具备工作证的人想要进来，被我们拦下来了，不过听她的说法，好像和你很熟，还说……她是你的学生？”
　　“我的学生？”
　　顾雨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位自己的“好学生”是谁了。
　　毕竟知道自己这个研究所的学生里，还没有工作证的人应该也就只有沈念薇一个人了。
　　“放她进来吧，她……确实是我的学生。”
　　说到这里，顾雨的嘴角略微勾起一个弧度。
　　挂断电话之后的顾雨慢悠悠地站起了身来，然后和身边的学生交代了几句话后便离开了办公室。
　　从正门口走过来，应该是花不了多少功夫的。
　　更别说沈念薇有一双大长腿，再配合上对方现在的心情，走起路来确实要比信步闲游的顾雨快许多。
　　“小雨！快放我进去，这个门我打不开~”
　　这不，当顾雨刚走到楼下一楼的大厅，就听到了扒在防弹玻璃窗外面，用眼睛瞪着自己的沈念薇。
　　“你是不是应该叫我老师？”
　　“？？？”
　　看着走到离自己只有一门之隔的顾雨，并没有打开门，而是一本正经地和她“开玩笑”，沈念薇心里就有些来气。
　　没想到几天不见，顾雨现在已经开始这么放肆地占起她的便宜了？
　　不过这还真不怪顾雨。
　　因为系统任务的提示里，她手下负责的学生列表里并没有出现沈念薇的名字。
　　顾雨没有什么师生play的癖好，她只是单纯想要确定一件事。
　　“叫我一声老师，我就放你进来。”
　　“小雨你不要太过分了啊！”沈念薇咬着嘴唇，一脸的羞耻，“你信不信我直接转头走人？”
　　可惜，她一直以来的定位就是纸老虎。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沈念薇所有的威胁都只是一个被吃的死死的被动者想要夺回主动的纸上谈兵。
　　“这里只有我的学生可以进来，而且，我需要你，念薇同学。”
　　“……”
　　沈念薇感觉自己已经被“我需要你”这四个给一举击溃了，她甚至觉得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坏女人。
　　眼前这个可恶的顾雨，才是精通PUA的大师。
　　“顾……老师，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
　　门锁打开，沈念薇从门外走了进来。
　　而已经确定只要在任务期间扮演师生就符合“学生”的判定要求的顾雨，则继续装作沈念薇的老师一般，面色冷淡地带着她往楼上走去。
　　“小……”
　　“你叫我什么？”
　　“顾老师……”
　　沈念薇现在真的想冲上去掐死这个小没良心的，但是又害怕自己碰坏了对方的身子。
　　所以只能无能狂怒地抬起脚在地砖上连跺好几脚。
　　不过很快眼前的一切就让沈念薇惊讶得顾不上其他事情了。
　　“小……顾老师，这里就是我以后工作的地方了吗？”
　　“嗯，你的工位在……”
　　“我可以坐你旁边吗？”
　　沈念薇快步走到了顾雨的身前，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仿佛害怕顾雨逃走一般。
　　“可是我身边有人了。”
　　“没事的沈老师，我这就给你让。”
　　赵芃芃早就在一旁偷听了半天了。
　　虽然完全搞不懂自家老师现在是在玩什么游戏，但是作为一个有着充分的自我修养的好学生，这些都不重要。
　　所以收拾电脑连带擦桌子这种事，她都连带着一起做了。
　　“你看，赵芃芃都同意了。”
　　仿佛像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一般，沈念薇此刻嘴角歪地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顾雨看着她这幅幼稚的模样，心里也是有些好笑。
　　不过对于顾雨来说，自己本来就很想和这个黑丝大姐姐坐在一起。
　　甚至如果不是因为要维持自己的形象，她都想以后要不要在办公时间伸出手去摸人家的黑丝袜了。
　　当然现在这些事情都不是最重要的。
　　她可没有忘记自己距离任务完成还有多远的距离需要自己全速飞奔呢。
　　看了看时间，感觉差不多了的顾雨拍了拍手和办公室里的人说道：
　　“大家停一下手上的工作，我们来开一下今天的例会。”
　　唰的一下，仿佛是受到什么司令员的命令一般，办公室里所有人一下就放下了手里的键盘，齐齐地站了起来。
　　这幅场景让沈念薇差点没吓一跳。
　　而且因为她就站在顾雨的旁边，一群人看向顾雨的同时也看向了她，搞得沈念薇浑身都不自在。
　　“架构组先汇报吧。”
　　“好的老师。”
　　在顾雨左前方的位置，一个带着眼镜的女生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说道：“我们这边已经完成了70%……”
　　“不用和我说百分数，这种数据在任务追踪中没有意义。”
　　顾雨一般是不打断别人说话的，但是为了防止会议被无谓的拖长，她只能打断了学生的讲话。
　　毕竟以她之前当PM的经历来说，最害怕的就是底下人和她说模糊的数字。
　　今天70%，明天75%，看起来每天都有增长，但是最后总是会像下小电影卡99%一样，出现令人尴尬的进度停滞。
　　“我之所以将你们每个组的任务分成一个一个具体的待办事项，就是为了量化你们的具体工作量。”
　　“这样吧……”顾雨直接换了一种问话的方式，“你直接和我说说你们组现在遇到了什么问题。”
　　“好的老师，我们这边的问题的话，就是我感觉……我们后端设计的这个布局，是不是有些太理想化了？”
　　其实在场的10多个学生里，还是有不少本身就来自微电子专业的学生。
　　现在汇报的这个名叫孔汾的女生，就是其中之一。
　　以她所学的知识和过往的经验看来，顾雨给他们的设计框架虽然看起来很合理，但是忽略了一个巨大的问题。
　　“你是想说，我们没办法制造出来是吗？”
　　“……”
　　虽然孔汾心里很想直接点头同意，但是她并不好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反驳自己的老师。
　　“我理解你的顾虑，这是例会，本来就是用来提出问题的。”
　　“首先对于你的这个问题，我只能说以目前的水平，普通的芯片我们也无法制造。”
　　顾雨的话让大家都是一愣，但很快她就继续解释道，“但我从一开始的目标就并不是制造芯片，我们的目的是找到更优秀的芯片设计方案。”
　　顾雨的这句话，又让大家眼前一亮。
　　是啊，虽然无法制造，但是仅仅是目前这个芯片的架构，和理论上能达到的性能，就已经超越了太多同行了。
　　这是一个设计思路上的跨越，一定程度上是有着引路作用的。
　　虽然无法解决最根本的制造问题，但他们的努力，并不是一文不值。
　　“而且谁说我们以后就没办法制造了呢？”
　　顾雨的每句话仿佛都在挑战在场学生的心理承受能力一般，如同带着小孩坐过山车一样惊险刺激。
　　所有人都联想到了顾雨昨天刚说过的一句话。
　　‘不要浪费时间。’
　　难道？
　　不不不，这个想法也太疯狂了，所有人脑海中刚出现那三个字就立马打消了。
　　芯片设计还能弯道超车一下，像光刻机这种全人类智慧结晶，要怎么单凭他们几个就弄出来啊？
　　当然，顾雨可不会在乎自己学生内心里的想法。
　　她现在正在继续主导今天的会议。
　　“陈丹，你们测试组的验证工作做的如何了？”
　　“啊……”
　　被叫做陈丹的男生慌慌张张地向前走了一步，“目前因为其他组还有些工作没完成，所以进度上有所拖延……”
　　“你不要关心其他组，只说你目前的进度。”
　　“嗯，我这边的话LVS和DRC已经验证完了，毕竟老师你给的工具实在太方便了。”
　　“好的，其他组继续你们的汇报。”
　　“……”
　　沈念薇已经有些不知道说啥了。
　　她明明只是离开了两三天，怎么总感觉像是离开了两三年一样？
　　在她旁边这个雷厉风行，在各种问题之间应付自如游刃有余的女孩，真的是她认识的那个小雨吗？
　　该不会是掉包了吧？
　　一时间，沈念薇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卑微感。
　　但还没等她继续自闭下去，一旁的顾雨就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
　　“最后和你们介绍一下以后的新同事，沈念薇同学。”
　　无视了在场有些清大学生那想吐槽但只能憋着的古怪表情，顾雨继续“介绍”道：
　　“无论之前沈念薇同学是什么身份，在这里她就是和你们一样，不过她负责的工作暂时不和你们一起，由我来单独安排。”
　　“……”
　　“今天的例会就到这里，大家可以回去了。”
　　“好耶~”
　　比起一个“美女同学”加入他们，仿佛能够按时下班才是大家最兴奋的事情。
　　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个地离开，沈念薇这才有些忐忑地喊了一句。
　　“顾老师？”
　　看着顾雨穿着工作服，脚踩高跟鞋的打扮，沈念薇感觉到了一种陌生感。
　　特别是称呼上的转变，更让她有种危机感。
　　仿佛自己被越推越远了呢……
　　“念薇姐，念薇姐？”
　　“嗯？”
　　沈念薇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走神了。
　　“等等，顾老师你叫我什么？”
　　“念薇姐。”
　　顾雨心里都已经乐开了花了，成心想继续逗逗对方吧又怕到时候这女人和自己撒娇哭泣，“叫我小雨就行了。”
　　“……小雨？”
　　“嗯，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
　　看着顾雨一本正经面无表情说出这样臭不要脸的话，沈念薇鼻子都差点气歪了。
　　所以说，占自己便宜就是这家伙的工作？
　　讲不讲道理啊！
　　“你这几天去哪了？”
　　“……我以为你不会问我呢。”沈念薇心里有些开心，又有些做贼心虚。
　　毕竟不说具体遭遇，背着心上人出去相亲，那可是能被判死刑的大罪啊。
　　不过比起这些，她更不想和顾雨撒谎。
　　“我去相亲了。”
　　说完这句话的沈念薇，有些期待的看着顾雨的反应。
　　但是让她非常失望的是，对方并没有做出任何类似“吃醋”的表情。
　　“不过最后闹得很不愉快，还和对方大吵了一架，这样的我是不是很丢人？”
　　沈念薇的表情十分失落，“小雨你今天的样子，让我觉得你之前赖在我身边其实只是在安慰我的情绪罢了。”
　　“我确实离不开你……”
　　“诶？”
　　在沈念薇惊讶的目光下，顾雨的下一句却又像是顾雨转移了话题一般，说着与刚才那句毫无关系的话。
　　“芯片设计其实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并不难。”
　　“……”
　　“但是芯片制造需要的是光刻机，这是困扰我们很久的一个大问题。而我真正的目标，其实本来就不是芯片，而是去解决这个大问题。”
　　“……小雨，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
　　“念薇姐，你觉得我能做到这些吗？”
　　“当然啊，你可是顾雨啊。”
　　“……”
　　看着比自己都有信心的沈念薇，顾雨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要知道沈念薇可不是什么对光刻机完全不了解的人，这段时间跟着自己和她的两个学生努力这么久，耳濡目染地也对这个行业有了初步的认识。
　　但是即便如此还是这样想都不想就力挺自己。
　　真不知道是该她对自己盲目的相信呢？还是单纯是不想让自己看到她怀疑的目光呢？
　　不过无论如何，顾雨都离不开这样一个永远站在她这边的沈念薇呢。
　　“对了……”
　　“嗯？”
　　“以后工作会很忙，相亲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我是不会批假的。”
　　“嘿嘿嘿嘿……”
　　“……你这么开心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可我就是开心捏~”

第九十章 顾雨这是要失败了？快去安慰她！
　　彭琮再次来到顾雨的研究所，已经是三个星期以后的事情了。
　　不过这次他倒不是一个人来，就在他车子的后面，停下的还有来自燕大的另一个人——常荣轩。
　　想着时间也过去了快一个月了，再怎么说也是应该有点成果吧？
　　而且无论有没有成果，他作为研究所计划的参与者之一，也是有知情权的。
　　两校校长那边虽然不会直接和顾雨说什么，甚至当时还夸下海口说随便折腾，钱有的是。
　　可是真的就像他嘴上说的那样？
　　彭琮嗤笑了一声，别人不了解，他还不了解自家校长的小心思吗？
　　明里暗里的，都有提醒让他过来一探究竟，那副做派就好像一个古时刚出嫁的小媳妇生怕自己未来的丈夫是丑八怪一样。
　　“老彭，不是我说你……电话里不能讲清楚吗？非要我过来一趟。”
　　常荣轩故意用责怪的语气和彭琮说着。
　　但是他眼神里的期待和紧张之色很明显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
　　“不自己来看看，你能放心？就算你放心了，你们姜校长也不会放心吧？”
　　“咳咳……”常荣轩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两下，然后正色道，“不过话说回来，你不是和顾教授一个学校的吗？这么多天你没在学校里和人家交流交流？”
　　“交流什么？你以为顾教授跟你似的，天天在学校里闲着？”
　　彭琮没好气地白了常荣轩一眼。
　　他怎么可能没有想过直接去计算机院和人家面对面交流？
　　可是每次等自己下课后跑到人家院里，找遍了好多个教授办公室也见不到人。
　　问就是不在学校。
　　至于具体在哪，想想也知道就在他们俩人脚底下这片地盘里。
　　最关键的就是人顾雨上课的时候，彭琮正好也有课，他作为院长又不好因为这些事翘课吧？
　　“不过……”
　　“不过什么？”
　　一边在门卫处验证了自己的身份，常荣轩一边好奇地问道。
　　毕竟他对顾雨是什么样的人并不了解，所有的认知都只是那些胡闹一般的热搜，和最近两个月顾雨在人工智能领域做出的成就。
　　“我老婆在图书馆工作，她说她查到顾教授最近倒是来图书馆借过几次书。”
　　常荣轩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就这？这有什么稀奇的，你们不会还禁止人家借书吧？”
　　“问题是她借的是医学的书。”
　　“……”
　　常荣轩猛地停下了脚步，然后面无表情地看着脸色同样古怪的彭琮。
　　“你说的是救病治人的的那个医学？”
　　见彭琮点了点头之后，常荣轩就更加无语了。
　　所以……现在这算什么？
　　就算再怎么样，跨专业也得有个限度吧？
　　说实话，常荣轩其实心里已经有种预感了，那就是今天这一趟注定是白来了。
　　“老彭，我觉得咱们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
　　虽然距离研究所一楼大门只有50米左右的距离，但是常荣轩已经后悔今天跑过来一趟了。
　　他早该想到的。
　　如果真的有新的进展，顾雨又怎么会藏着掖着不说？
　　大家其实心里都明白顾雨现在肩上的压力到底有多大，毕竟两校啊……这可是国内最顶尖的两个学校了。
　　花了这么多钱，将这种离谱的任务交给人家一个女孩……
　　说真的，当初常荣轩就觉得这个决定很冲动，完全没有科研人应该有的理性。
　　确实，顾雨是拿出来了让他们眼前一亮的芯片前端设计。
　　但是真正有价值的，估计还是那一套EDA算法，而不是所谓的芯片设计。
　　“老常……我懂你的意思，我都懂。”
　　彭琮也叹了一口气，“作为清大的老师，有些话我不好讲，但是这次这个研究计划确实有些草率了。”
　　他看了看不远处的三层建筑，微微地摇头，“就18个学生，拿什么来弄芯片？”
　　“而且这还不是人数的问题，芯片制造不仅仅是前后端设计完，然后校验一遍就通过的事的。
　　真正困扰我们的，是流片这一段路啊。”
　　流片其实讲的就是芯片的制造过程，如果这一块没办法实现，前面的所有东西都只是纸上谈兵。
　　说起来，彭琮作为微电子专业的老师，可能这辈子听过的最多的一个词就是“纸上谈兵”了。
　　可是没办法，哪怕他们知道自己正在弄的东西实际价值没有其他专业的大。
　　但是他们还是坚持在这个领域里继续摸着石头过河，其实为的就是在这种激流之中站稳脚跟，期待有一天能够走上岸去。
　　可顾雨在这个时候还跑去图书馆借医学方面的书……
　　“抱歉，老彭……我不该怀疑顾教授的，说不定还有希望呢？”
　　虽然常荣轩的脸上带着笑容，但是那假到不行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会无奈。
　　可是这能怪谁呢？
　　顾雨还只有22岁，她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发展，没人会觉得她的未来会被困在一时的失败之中无法出去。
　　更何况，他们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凭什么怪人家？
　　但拔苗助长的那两位，他们又不敢得罪……
　　md，真是憋屈！
　　“算了！”彭琮现在也想不了那么多了，“咱们都到这来了，就这么回去也不像话吧？”
　　“那你的意思是？”
　　“无论咋样，有问题我们得自己发现，顾教授身上的压力太大，她是女孩子家不好意思讲，那我们这俩个长辈说啥也得帮人家一把不是？”
　　“……对，我也豁出去了，走走走，我们快点去找顾教授谈谈。”
　　“不过你一会儿进去之后可别吓着学生，他们估计也挺焦虑的。”
　　“这话说的，我是那种人吗？活了这么大岁数，这点眼力见我能没有？”
　　常荣轩白了彭琮一眼，然后就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证往门上一刷。
　　可是当他们上到楼梯口，经过了二楼走廊准备往办公区里走的时候，却看到了令人疑惑的一幕。
　　“不是……他们不是应该没事干才对吗？”
　　“为什么咱俩这么大个活人站在这里，都没人注意到的……”

第九十一章 这顾雨是要疯吧？
　　也就是因为两人的开口说话，在门口的一个学生这才发现了他们的存在。
　　“彭老师？！”
　　好歹彭琮也是微电子学院的院长，在场的学生中本来也就是这个专业占比比较多，所以被认出来倒不是什么惊奇的事情。
　　但是让彭琮惊讶的是，这个他不记得名字的学生，看向他的目光里并不是心虚，而是激动和兴奋？
　　不是……怎么一副好像他们真的能弄出什么成果一样？
　　明明他刚才瞄了两眼对方的电脑屏幕，那上面显示的内容好像和集成电路图也没啥关系啊。
　　反倒是一大堆和光学相关的公式……
　　“你们……”彭琮说话还是有些委婉的，“目前遇到没遇到什么问题？有什么困难不方便和你们顾老师说的话，院长也是可以帮你传达的。”
　　彭琮平时在学校里待人一向都是温和的态度，所以面前这位学生听到这句话倒是没有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
　　不过这幅得意洋洋的表情好像也是太符合常规就是了。
　　“院长，我和你说顾教授真的是太牛X了！”
　　虽然是被学生拉到走廊上来，但彭常二人倒并不介意这点，他们更好奇的是这位同学口里说的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你们芯片设计弄完了？用了三周的时间？”
　　常荣轩大胆地猜测了一下。
　　不过，他话里的三周本来是说的时间太过于迅速，可到了男学生的耳中，就成了另一个意味。
　　“芯片？那玩意需要浪费时间？”
　　“……”
　　疯了，绝对是被逼疯了。
　　“你的意思是研究出来了已经？可是我们怎么没听说……”
　　“嗨，芯片设计早就弄完了，只不过我们觉得这点成果实在不值一提，所以顾老师才一直没和你们上报而已。”
　　“……不值一提？”
　　好家伙，这口气也太大了。
　　就算不能制造，弄出个比肩水果公司的ARM架构新芯片，也是一件壮举了。
　　而且他们之前就研究过，虽然顾雨设计的芯片受限于2nm光刻机的存在，但是按照目前的科技发展水平，在不久的未来肯定是可以量产的。
　　当然，是别的国家量产就是了。
　　“是啊，毕竟生产不出来，都只是……”
　　“纸上谈兵。”
　　“对对对。”男生飞快地点头应和着，就像发现了共识一般，“所以我们现在的计划，就是解决制造不出来的问题。”
　　沉默……
　　一边是被眼前这个“疯学生”的疯言疯语说愣住的两位老院子。
　　另一边则是期待着二人开口质疑他的清大微电子专业硕士生计光明。
　　毕竟两周前的他们，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办公室里的顾老师。
　　“你说的是真的？”
　　“真尼玛个球啊，老彭你也跟着学生胡闹？”
　　常荣轩又不是清大的老师，他才懒得在这个学生面前保持什么形象。
　　毕竟和他说别的他都不会生气，常荣轩最生气的是在科研学术上胡说八道。
　　“做不出来就是做不出来，没有人会怪你们，也没有人会责备你们的顾老师。”
　　常荣轩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和计光明劝导着。
　　“可是你们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都魔怔了是吧？一会儿是医学，一会儿是AI，一会儿又和我说起要弄光刻机。”
　　他说到这才想起来，原来刚才这位学生电脑上的光学公式，是出自这里。
　　“行了行了，这位同学你也别压力太大了，我这就去找你们顾老师去。”
　　说完也不等计光明解释，常荣轩就风风火火地走进了大办公室里，然后找到了顾雨的办公桌前。
　　“顾教授，打扰一下。”
　　“……你是？”
　　“……”
　　常荣轩嘴角微微抽搐，有心想大声骂几句吧……当着人家女孩的面，他这么大个长辈又有些拉不下脸来。
　　而且这里毕竟是办公的地方，他过来……也是真的想帮顾雨解决问题的。
　　“我是燕大微电子学院的院长常荣轩，今天过来是想看看顾教授你的研究有没有出现什么问题的。”
　　还是一句比较高情商的话。
　　这时候他只要看到顾雨有一丝地犹豫，常荣轩就能确定这个研究所计划从一开始就是胡闹。
　　可惜，他并没有看到他预想中的画面。
　　“没有问题的，谢谢常院长来一趟。”
　　“……听说，你们是在研究2nm的光刻机？”
　　既然委婉的不行，常荣轩只能选择直球攻击了，毕竟在这么拖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是我的学生和您说的吗？”
　　顾雨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但是那副自信的样子看得常荣轩，以及刚跟过来的彭琮都是有些无语。
　　不是，大姐你为什么会这么自信啊？
　　“顾教授，你知道2nm光刻机的研发有多困难吗？”
　　“嗯……如果你是担心最关键的光源问题的话，那个小玩意昨天我们刚刚解决。”
　　在两人木讷的表情下，顾雨喊过来了一个同学，然后用他手上递过来的平板电脑和二人解释道：
　　“其实现在国际上的ASML用的光源技术是有局限的，虽然用极紫外光确实可以解决波长大小的问题，但是想要达到2nm的蚀刻精度还是不够。”
　　“……”
　　顾雨讲的内容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毕竟原理其实大家都是懂的，但是具体要怎么做出来才是问题的关键。
　　“虽然可以使用光脉冲击打液态金属锡的方式来进一步缩短波长，甚至只要精度足够，还可以再击打一次来创造更短波长的极紫外光。”
　　“但是这种方式目前我们是做不到的。”
　　呼……原来她知道做不到啊？
　　本来已经缓了一口气的俩人，还没放松多久，就被顾雨的下一句话给弄懵了。
　　“不过其实也没必要做到这个，因为我准备采用的方式并不需要借助外力来改变波长，毕竟那样会造成很大的衰减。
　　所以我选择直接创建一种新的光，从根本上改变它的粒子动量。”
　　“？？？”
　　疯了，这丫头真的疯了……
　　他们就从来没有见过会有人因为学不会走路，就去尝试给自己插上翅膀的好吧？

第九十二章 作为同行，我们快抑郁了(4.5k)
　　听听这还是人话吗？
　　彭琮和常荣轩都努力想在顾雨的脸上看到说谎脸红的那种羞愧。
　　但是他们发现这个女孩真的就从来不会变化表情的，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好像就一直是这样一副扑克脸的样子。
　　一时间他们都分不清顾雨到底是不是在扯淡了。
　　“你们不相信？”
　　“……不敢相信。”
　　常荣轩面色古怪，看了一眼旁边同样面露难色的彭琮后，才下了狠心说道：“顾教授，我能够理解你身上的重担，说实话……比起这个光脉冲发生器，我更相信你们真的弄出来了一整套的芯片设计图。”
　　“要看看吗？”
　　顾雨其实也知道二人的表现是很正常的，换做是她，如果在不知道系统的前提下也不会相信。
　　“如果不相信的话，就先看看我们现在的成果在下结论如何？”
　　“……好！”
　　一旁的彭琮也点了点头，“确实，顾教授你说的这些太过于匪夷所思了，不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更何况，他们俩人过来这里是为了什么的？
　　不就是想要来实地考察吗？
　　如果不是为了亲眼看看，用自己掌握的知识来判断顾雨目前的研究内容是否真的有用，他们完全可以打个电话过来问问。
　　当然，对于他们的突然造访顾雨也是有做过准备的。
　　所以没让二人等太久，办公室里平时大家围在一起用来开例会的宽敞区域里就多出来了一个电视机。
　　这个可推动的多功能电视也是沈念薇找人从原实验室搬过来的。
　　当然它现在的主要作用，就是用来连接电脑作为一个投影设备。
　　“我们先来看一下完整的芯片设计吧。”
　　示意着学生在电脑上打开幻灯片，顾雨则在一旁解释着每张幻灯片的内容。
　　“前端设计之前已经在希望杯上发表过了，两位教授应该也已经看到了，我就不再赘述了。”
　　看着顾雨飞快地跳过了这一部分，彭常二人大气都没敢喘。
　　毕竟后面可能真的会有大的要来了。
　　“从这里开始，基本可以算作是后端设计的部分了。毕竟要是严格区分的话也并不好划分。”
　　电视屏幕上开始显示的是CPU各个组成部分的具体位置，以及每个部分他们的连线方式。
　　当然，每个核心其实差别并不大，所以这虽然是一个标准的多核处理器，但是真正展示在屏幕上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可是……这个布线是不是有些太紧密了。”
　　彭琮皱了皱眉，很快就发现了这个所谓的后端设计的致命问题。
　　不过严格来说，这其实也不能算问题，只能说是一个无奈。
　　很多人都知道半导体行业有个著名的定律，叫做摩尔定律。
　　大体意思说的就是随着时间的发展，人类所能造出来的电路板会更精密，单位面积里的元器件会更多。
　　但是渐渐地这个定律已经快要不起作用了。
　　谁不想做出更精密的芯片？
　　就算你芯片的构造设计地再怎么巧妙，也是需要用物理元件去对指令集进行处理的。
　　为了提高总线上数据的传输效率也好，节省物理空间也好，顾雨的这个布线方案都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问题就在于弄不出来实物啊。
　　“是的，如果研发不出来2nm级别的光刻机，我们这里的努力都是白费的。”
　　顾雨带着彭常二人迅速地将芯片的所有设计细节浏览了一遍，然后做了一个简单的小结。
　　“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认为这样的成果是不值得上报的。”
　　“……其实也不能这么说。”
　　彭琮叹了口气，有心想拍拍这个后辈的肩膀以示安慰，但是碍于人家的性别，又尴尬地收回了手。
　　这一巴掌从空中缩回，又拍回到了他自己的大腿上，与这一声同时出现的还有他脸上的无奈。
　　“顾教授，你真的不用这么纠结那些未来的事情的，我敢说目前世界上没有哪个团队能弄出这种运算级别的芯片。”
　　更何况，人家的团队都是什么人，业界工作几十年的大佬啊。
　　要是让那些人知道顾雨一个毕业没多久的博士生，带着一群学生，甚至其中还有本科生的团队，就弄出了这样的成绩，他们还不被气得半死啊？
　　想到这些，彭琮的脸上也带上了自豪的神情。
　　“不过顾教授，我这有个比较冒昧的问题哈。”一旁的常荣轩心里也有了谱，所以说话语气也不像之前那样焦虑了，“就是说……你们准备接下来研究什么？”
　　“接下来？”
　　顾雨疑惑地皱了皱眉，“我记得我半小时前好像和二位教授说过吧？”
　　说完这句，她便在二人呆若木鸡的表情下，让身后的学生关闭掉当前打开的ppt，然后点开了另一个名为光脉冲发生器设计地新ppt。
　　“光刻机的组件比较多，目前我们的进度并不算快，也就完成了一半左右。”
　　“并不算快？”
　　“一半左右？！”
　　活了这么多年了，彭琮和常荣轩都自认为他们还是有些定力的。
　　但是顾雨这样的发言属实让他们有些绷不住。
　　可是没等他们开口吐槽什么，顾雨就直接用实际行动堵住了他们的嘴。
　　因为电视机显示器上此刻播放的，是用电脑模拟出来的一段动画。
　　一个白色的球体在一个环形的跑道里不停“奔跑”，然后在进行不断地加速后，最终从这个“跑道”里被释放了出来。
　　“通过给电子一个加速的能量，我们可以人为地改变它们的各自的轨道，然后在它们从激发态变成稳定态后，就可以创造光源了。”
　　“这……行得通吗？”
　　彭琮和常荣轩二人的脸上都有些疑惑，毕竟他们自己也无法确定顾雨的做法是否能够成功。
　　毕竟没有人这么做过。
　　“而且……”常荣轩皱着眉头质疑道，“就算这样可以生成指定波长的光，但是给电子加速这个技术，真的可以实现吗？”
　　其实他还想问，就算实现了这个设备的耗能会不会是巨大的，但是想了想他还是没有开口。
　　毕竟如果连实现都做不到，后面的这些顾虑就完全没有必要考虑了。
　　“可以实现。”
　　说话的不是顾雨，而是之前和二人有过交流的计光明。
　　“其实这块现在是我负责的，不过我可以向二位教授保证，这个思路并非是不可能做到的，因为它用到的都是目前已经可以实践的成熟技术。”
　　计光明现在的情绪非常激动。
　　不停用计算机在知网上搜寻论文的他，感觉自己就是一个代替打脸那些不信任自己老师的骑士。
　　“这篇文章里，提到了在微观范围内人为提供的能量对电子的作用程度。”
　　“这篇文章里，提到了循环加速的可能性。”
　　“还有这个文章……”
　　“等等、等等。”彭琮打断了计光明的喋喋不休，“所以你是想说，你们弄出来了粒子加速器？范围多大？”
　　“你们该不会是想说，制造芯片还得买下一座山吧？”
　　毕竟在他们的印象里，所谓的粒子加速器应该全长会有100公里左右的样子。
　　相当于围着一座山了。
　　然而光刻机才多大？
　　这不是胡闹吗！
　　“用不了那么大的距离。”
　　顾雨嘴角微微上扬，有着系统给她开挂的她，很满意这二人眼中的讶异。
　　“毕竟我们并不是要将‘完全不动’的电子进行加速，而是在已有的基础上进行提升。”
　　“可以理解为……我们在用光，制造光。”
　　“……”
　　彭琮和常荣轩被眼前自信无比的顾雨惊艳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后面的解说，也仿佛在嘲笑他们之前的怀疑一般，在不停打着他们的脸。
　　从一个简单的理想化模型，到具体的理论公式的支撑。
　　大量的数据模拟仿佛要将这个研究所的超级计算机累倒罢工一般。
　　就连具体硬件的设计图，顾雨连带着他们这些学生，都已经弄出了一大半了。
　　哦，忘记说了，他这里指的一大半并不是这个光发生器的一大半。
　　而是整个光刻机的一大半……
　　“还真是完成了一半左右啊？”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但彭琮和常荣轩的脸上其实并不是很好看。
　　或者说，他们感觉自己现在的样子真的丢人丢大了。
　　直到刚才他们的腿还有些麻，连站都有些站不稳。
　　问题是他们好像都快忘记了，自己二人刚才在楼下是怎么商量的了。
　　什么该如何安慰啊……该怎么和领导谈啊……
　　可现在？
　　谈个屁哦……
　　心灵受到太大震撼的他们，现在恨不得去找个心理医生，然后来安慰他们其实并不是他们俩能力不行。
　　而是顾雨实在是太不讲道理。
　　……
　　“两位老师，要不留下来吃个饭吧？”
　　刚从食堂忙完的沈念薇，一眼就看到了研究所里新来的俩位客人。
　　而且其中一个她还认识。
　　不过自己现在从同事的身份突然就变成学生辈了，总感觉说起话来都有些心虚。
　　她现在最怕的就是这时候小雨跑过来对她呼来喝去，暴露出她现在这个耐人寻味的学生身份。
　　所以还没等顾雨说什么，沈念薇就摆出一个热情的东道主身份，对二人发出了邀请。
　　“算了算了……我们就不打扰了。”
　　彭琮虽然认出了沈念薇，但是他现在真的有些神经过敏了。
　　想都不想的，就直接拉住了一旁不停喝水压惊的常荣轩的胳膊。
　　“老常，你们的姜校长刚才我上厕所的时候给我打电话了，催我们赶紧回去。”
　　“啊？我怎么不……”
　　“快点走啊！”
　　彭琮牙冠紧咬，差点都要吼出来了。
　　“行行行，那顾教授我们就先不打扰了。”
　　常荣轩虽然还想继续呆在这里“偷学”知识，但是说实话他这么大个人了不干活就在这里到处乱瞟也怪丢脸的。
　　虽然心里有很多不舍，但毕竟是校长找他们，确实也不能耽搁太久。
　　可刚从一楼大厅的正门走出，他就发现自己身旁的彭琮脸色有些不对劲。
　　“不是，我说你干嘛一副死里逃生的感觉？”
　　看着彭琮上气不接下气，脑门上直流汗的样子，常荣轩就有些疑惑。
　　“说的倒好听，你刚刚要不是我扶着，在看完光脉冲发生器的设计图之后起身的时候还不是差点一个踉跄跌在地上啊？”
　　“……我那是年纪大了，身体不太好。”
　　“少来，我还不知道你？”
　　彭琮白了一眼常荣轩，然后幽幽地说道，“说实话，今天我们是不是在做梦啊？”
　　“做梦不做梦你还能不知道？”
　　常荣轩的脸上也满是惊魂未定，“人在做梦的时候，如果意识到自己在做梦，那基本就会直接醒来了啊……”
　　说完这句话之后，两个50多岁的老教授背靠在墙壁上，一句话都没有说。
　　说实话，他们已经开始后悔了。
　　如果知道顾雨有这个能耐，就是求爷爷告奶奶，他们也要求人家顾雨把他们塞进这个团队里。
　　“算了，能见识到这一天，我已经没有遗憾了，说不定我们真的跟不上年轻人的思维了呢……”
　　“也是，至少如果是我，从那个动画阶段，可能就已经自我否定了后面实现的可能性了。”
　　“对了，你刚才不是说姜校长找我们吗？”
　　“……找个屁啊，我只是不想被沈念薇那丫头打击到而已。”
　　如果是以前的话，沈念薇这种富二代虽然也很优秀，但毕竟不是搞科研的，也轮不到被她来打击。
　　但是如果聊着聊着，他发现这个人力部的女孩也比自己厉害了呢？
　　虽然想想就离谱，但是如果真的发生了，他可能就要去找心理咨询师治疗抑郁症了。
　　不过还没等常荣轩说什么。
　　一个电话直接打断了他们目前的话题。
　　“谁的电话？”
　　见彭琮皱着眉，常荣轩好奇地问道。
　　“我们林校长的……不对啊，我们才出来，他怎么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带着疑惑，彭琮接通了手里的电话。
　　“老彭吗？你现在是不是在顾教授的研究所呢？”
　　和常荣轩对视了一眼，彭琮有些不解地应道：“是啊，林校长你是有什么事吗？”
　　“在就好，你快点去和顾教授劝几句，叫她别不务正业了，就算没成果也不能将时间都花在什么游戏引擎上啊！”
　　“……游戏引擎？”
　　怎么又扯到这玩意了？
　　“你不知道？”林校长的语气既有些兴奋，又有些无奈，“这丫头真够可以的，带着学生弄什么3D游戏引擎，结果愣是把人家U3D的公司都给惊动了。”
　　一旁的常荣轩赶紧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搜索了一下顾雨以及游戏引擎的这俩个关键词。
　　可搜出来的结果，一下就把刚从震惊中解救出来的他，又一次拉回到了自闭状态之中。
　　【清大教授顾雨，为了给学生上算法课研发出了开发效率优于U3D的游戏引擎】
　　【论清大女神顾雨，到底还有多少让人惊讶的地方？】
　　【U3D公司向顾雨发起邀请，意欲将开源代码买断，一张口就是2000万！】
　　不是……
　　您老这边弄着光刻机闷声发大财就已经够离谱了，怎么还带两个地方同时开花的？
　　要不要人活了？
　　而那边的电话里，林星海还被蒙在鼓里，正在焦虑地和彭琮说着更重要的事。
　　“老彭你和小顾教授说一下，毕竟你在当面能够比我在电话里说的清楚点，总之一定要委婉。
　　芯片方面进度慢点没有关系，但是如果将精力放在其他方面，完全不管现在手上的工作就有些不像话了。”
　　“……”
　　“老彭？听得到我说话吗？”
　　“听得到……”
　　彭琮虽然有些哭笑不得，但他还真有点期待林星海接下来的表情。
　　“林校长……我是说，你怎么知道顾教授没有成果呢？”
　　“……什么意思？”
　　林星海的语气立马从焦急转为激动不已，“芯片设计有新突破了？！”

第九十三章 她还能是富二代？(4k)
　　“芯片研发……”
　　彭琮默默念叨着这四个字，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
　　不过电话那头的毕竟是自家校长，私下里二人的关系也还算不错，所以彭琮在公布顾雨的真实科研进度的时候，“善意”地提醒了林星海一句。
　　“林校长，我先问一下，你现在是坐着的吧？”
　　“什么坐着站着的？”
　　林星海不知道彭琮在说什么，他心里只感觉有无数蚂蚁在爬。
　　焦虑的他站在自己办公室的窗台前向外远眺着，就好像能从校门口看到顾雨回校的身影一般。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磨磨唧唧的，我又不是催命鬼，真的出现问题了我难道还会难为人家一个小女娃？”
　　“好吧，是这样的……”
　　见自己的好意提醒被当驴肝肺，彭琮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芯片的设计图早就弄完了，顾教授现在弄的是2nm的光刻机。”
　　说到这里彭琮嘴角一勾，坏笑着说道，“我和燕大的常教授看了，目前完成的那一半是可行的……”
　　可还没等彭琮说完，电话里就传来一声扑通的响动声。
　　直到过了几秒钟的功夫，对面才重新出现林星海的声音。
　　“林校长……你刚才？”
　　“没什么，刚才秘书进来的时候不小心把手上的文件夹摔地上了而已。”
　　语气平和的林星海不动神色地揉了揉自己的屁股，“不过，我刚才应该没听错吧？你说的是……光刻机？”
　　嘴上虽然是一句普通的疑问句，但是他心里都已经快要发疯了。
　　特别是得到了电话这边彭琮和常荣轩二人自信满满的肯定答复之后，林星海更是有一种瞬间苍老的感觉。
　　就好像是等了一辈子那生死未卜的战友最后的讯息。
　　却终于在大年夜的冬雪里，伴着新春的炮响，收到了那封因为地点迁移而滞留了几十年的平安信。
　　林星海不想去怀疑这些理论的真实性，毕竟选择了相信对方，就不如一直相信到底。
　　“难道不是因为你听不懂？”
　　“尼玛的，老彭你会不会说话？！”
　　林星海在电话里笑骂着，不过事实上人家彭琮说的倒也没错。
　　他并不算科研人，至少这么多年在学校里学习的都是古汉语专业，研究了一辈子各个朝代的语言变迁，却最终痴迷上了科学。
　　林星海作为一个文科生，他甚至比理工科的人更加佩服那些在实验室里忙碌的科研工作者。
　　毕竟中国第一个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得者曾经说过，文学最大的用处就是没有用处。
　　虽然对方的原意是想说文学的用处是润物细无声的，但是也确实道出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在推动世界发展的这条路上，科学技术才是主动力。
　　特别是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他更是比谁都重视这一块的发展。
　　所以清大在他的引导下，将原本偏文科的重心慢慢转移到了理工科上来。
　　虽然有得必有失，但显然……他们得到的实在太多了。
　　“不行，这件事必须得上报。”
　　回过神来的林星海又重新变得焦急起来，“彭琮，你那边这几天多去顾教授那里关注关注，一方面是看看她那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资金设备啊，以及人手的问题都好说。”
　　“人手的话……我估计人家可能不会要吧？”
　　“那这个就先不提，不过另一件事你可得盯紧一点了。”
　　林星海满脸的严肃，虽然他这副如临大敌的脸色并不能通过电波传达到彭琮面前，但是他的语气还是让彭琮提起了十二分的注意力。
　　“虽说你们都是签过了保密协议的，我并不担心你们会主动泄密，但是顾教授的那些学生就不好说了。”
　　“不会吧？我看他们对顾教授挺崇拜的啊？”
　　彭琮和常荣轩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目光里都有些不解。
　　虽然他们年纪大了，但是作为男性他们的审美也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而且不光是长相上的魅力了，人家举手投足透露出来的稳重和可信任感，只要是能努力到进入研究所程度的学生，都无法对这样完美的人有什么“背叛”的心吧。
　　“我倒不担心这个……你是不知道那些小年轻的疯狂程度。”林星海嘴角微微扯了扯，有些无奈地吐槽道。
　　而且他可是知道的，顾雨是他们学校里第一个学生们为了上她的课抢到头座，居然还弄了个抢座位的小程序的老师。
　　这些本应该代表理性的工科学生，居然能魔怔到为了“公平竞争”顾雨课上的前排好座位做到这样的地步，确实能说明人家的人格魅力有多恐怖。
　　“我怕的是小顾这孩子对学生太好了，放纵他们的各种行为。”
　　“你想想，这些年轻人大都心里藏不住事，虽然嘴上知道不能说，但是万一和朋友出去喝酒喝嗨了，酒后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了怎么办？”
　　“额……”
　　见彭琮语塞，林星海又趁势问了一句，“你今天去顾雨那调研，有没有问问他们平时几点下班？”
　　“六点……”
　　“你看看，要我说小顾这孩子就是太善良了。这tm可是光刻机啊！这不让那群小兔崽子忙到十一二点，我都感觉对不起他们当时的那份心理测试题。”
　　确实，连彭琮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明明用这样的题目筛选出了一群好用的工具人，顾雨却把这些“牲口”当祖宗一样供着。
　　如果他是顾雨，能有这样的本事他怎么可能会给学生提前回去的机会。
　　连双休都给他抹杀！
　　“那校长，我现在就去和顾教授谈一下吧，这样下去可能还真的会出问题。”
　　挂断了电话，心里也有些焦急了的彭琮和常荣轩又一次回到了顾雨几人的办公室。
　　不过看着气氛很是轻松，所有人脸上带着亢奋的这副场景，他们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像是大恶人了。
　　“嗯？彭老师常老师？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那个……”
　　虽然很是尴尬，但最后还是在顾雨疑惑的眼神下硬着头皮将林星海的顾虑说了出来。
　　不过让他惊讶的是，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所有人脸上都有些尴尬。
　　“那个，彭老师你提醒晚了……”
　　“啊？！”
　　彭琮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一旁的常荣轩脸色也有些发青。
　　这不是怕什么来什么吗？
　　“就在几天前，我们中就有一个同学因为和朋友开生日聚会，喝多了把这件事说了出去，不过他只说了自己在弄光刻机，没说在哪弄和谁弄。”
　　“……然后呢？”
　　“然后那些人说他脑子有病，还说啥……逃课摆烂就摆烂吧，也不至于编这种弱智都不会信的理由骗他们。”
　　“……诶？”
　　被这突然的急转弯弄得有些懵圈的彭琮，一下就感觉自己仿佛是个傻子。
　　确实啊……在他看到具体的设计细节之前，他不也是把那个第一个和他们说起光刻机的学生当做疯子吗？
　　而且不光是他们这些人，可能外面的所有人都会是同样的想法吧？
　　其实从一开始，这个研究所之所以要保密，就是怕别人知道顾雨在弄芯片会有质疑的声音。
　　不过在之前这几周里，这个保密的意义仿佛又变成了保护顾雨不被上面的领导施加压力的保护伞。
　　最后到了今天，这一切的一切又仿佛都回到了起点。
　　只不过估计过不了多久，大家都会发现那些无法实现的梦也会走进现实，那些触及不到的天花板也不再是大家眼中的不可能。
　　——————
　　杜永是一个普通的独立游戏制作人。
　　他最近刚找了几个合作伙伴，成立了一个小的独立游戏团队，打算着在今年年底的时候能做出一个属于他们的作品。
　　当然了，他们也并不是全职在这上面的。
　　毕竟如果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这种追梦的事情上面，总归是有些不太理智。
　　他们中大部分人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人，不可能为了自己的爱好就放弃了目前的工作。
　　所以利用下班时间进行游戏的开发，已经是他们所能接受的极限了。
　　“果然还是不行啊……”
　　加班回来已经10点的杜永，坐在自己电脑前不停地摇着头。
　　其实原本他们是真的挺自信的，不过几周下来，所有人都有些想放弃了。
　　一方面IT行业常年加班，累了一天回来根本没有继续写代码的动力。
　　另一方面他们之前的立项也出了问题。
　　原本的计划他们是想要开发一款3D动作游戏的，剧情还有怪物的数值，以及招式的效果都有了底稿。
　　可现在新的问题就是，他们没有时间去完成这些。
　　从头开始做时间就太长了，只是靠爱支撑的他们根本没法坚持下去。
　　但是如果使用游戏引擎开发，他们几个人实在负担不起高昂的费用。
　　“要不还是和大伙商量一下吧。”
　　杜永叹了口气，然后打开了秋秋就打算发一条视频会议的邀请。
　　“等等……他们这是在聊啥呢？新的开源游戏引擎？”
　　将自己的疑问发送了过去的杜永，很快就得到了回复。
　　【老杜，你真不知道今天我们的心情是有多起伏，差点没把我们吓死啊。】
　　？？？
　　一脸疑惑的杜永不停翻着聊天记录，然后顺着这个聊天记录又点开了一个github的免费开源项目。
　　“我靠，居然有30万的星？而且……这项目才建立了三周？！”
　　已经从聊天记录里得知了，这个突然之间登上了热搜的项目，就是他们想要的完全免费的3D游戏引擎。
　　“清大顾雨……为了给学生上课演示？我tm……”
　　杜永感觉喉咙里仿佛有一口血要喷涌而出。
　　这是什么神仙老师？
　　他甚至都在想，这人要是一个学建筑的，怕不是为了上课要当场给学生盖一个金字塔出来？
　　杜永其实是对这些高校老师的代码能力不抱有信心的。
　　毕竟那些人天天都是理论，甚至有些连理论都不是很熟了，能不照着ppt照着读都算他们可以。
　　至于做项目？没那个能力知道吧？
　　可今天他突然被整自闭了，他作为一个有着15年工作经验的老码农，第一次觉得自己其实只是个靠CV吃饭的废物。
　　“等等……U3D要收购？md这公司要不要脸？”
　　当然了，事实上这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况且u3d作为一个主打跨平台的游戏引擎，价格上确实是算比较低的了。
　　不过那是对于公司而言。
　　对于他们这种个人团体，是完全无法负担的起的。
　　更何况……那是2000万米元啊。
　　这完全就是下定了决心要把人家大学教授的“小项目”变成自己的了呗。
　　而且杜永都能想象到这整件事最后的结果，毕竟人家一个普通的大学老师，工资应该也不是很多啊。
　　就算这个美得冒泡的年轻女教授，还顺便弄出了什么《科学》上发布的文章。
　　但只是理论也不能变现啊……
　　终究还是敌不过资本啊。
　　不过心里有些失落的杜永突然又有些疑惑了，明明自己的好友刚才和他说话的语气也不像是空欢喜一场啊？
　　难道事情还有转机？
　　想到这里他也懒得再翻聊天记录了，直接选择上网直接搜索相关的新闻。
　　不过这一搜，他直接愣住了。
　　“不是，这U3D公司搞什么鬼？上午刚说要收购人家，结果下午就翻脸了？”
　　看着新闻里提到U3D公司几小时后就删除了那则声明，然后在蓝鸟里说他们得到的信息有误的样子，杜永就感觉这公司十分不靠谱。
　　而网上也是一大堆议论声，讨论什么的都有。
　　不过独立游戏的问题有解决办法了，总归是件好事。
　　正打算关掉网页和朋友一起谈论接下来的开发计划的他，却又被偶然翻到的一个网友评论给逗笑了。
　　“‘顾雨有没有可能是个富二代，这一波也许是反向收购呢？’，靠……乱猜也得讲个基本法吧？！”

第九十四章 任务完成！(4k)
　　对于网络上的这些不闻不问的顾雨，压根不知道因为自己那女儿控的老爸，U3D公司不得不妥协并和她家达成了所谓的“合作”。
　　毕竟对于顾雨来说，她压根就不觉得自己的那个游戏引擎有多厉害。
　　不就是加入了一点模式识别的要素进去，让引擎做到自动根据图像和模型生成逻辑吗？
　　这很难吗？
　　难道不是看完她那篇论文之后，都应该可以讲这些知识融入进去吗？
　　如果顾雨知道这个游戏引擎问世之前，网上甚至还有人说她是一个只会理论不会实践的偏科人才。
　　那她估计会将无语作为自己的母语吧？
　　当然这些都和现在的顾雨没有任何关系了，她现在心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快点完成自己的任务。
　　毕竟她真的快要被越来越明显的疼痛感给逼疯了。
　　虽说系统之前的任务奖励里给她加上了一点体质，但是顾雨后来才发现一个坑爹的地方。
　　那就是这个体质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是一个固定的属性。
　　而是会随着病情的发展，慢慢降低的一个动态值。
　　“吴言，各个组件的整合结果如何了？最终的设计图可以出来了吗？”
　　“快了，电脑已经开始自动校验了。”
　　吴言的脸上全是汗，明明空调房里很凉快，可他的心情就是冷静不下了。
　　对于他来说，这段时间里真的收获到了不知道多少宝贵的财富。
　　虽然看起来顾雨的研究所里大家都是准点下班，但无论是谁都不觉得他们这个时间下班会有什么羞愧的感觉。
　　因为他们在上班的时间里，足够专注和努力。
　　从早上8点半开始，除去中午休息的时间，一直到傍晚6点钟的这段功夫，他们的大脑无时无刻不在高频率运作。
　　每天都需要学习新的知识。
　　而这也是他们和普通上班族差别最大的地方，他们不是在用那些已经被他们用烂的知识在工作，而是一边吸收顾雨给他们的新知识，一边在用这些知识转化成实物。
　　其实他们也有想过，自己在这里的价值是什么，明明这整个项目好像没有谁都可以运转。
　　只要顾雨这个灵魂人物还在坚持，就不会有看不到希望的那一天。
　　想到这里，也正好是在这个等待最终成果的时间里，吴言代表了所有人向顾雨问出了他们心中最大的疑惑。
　　“顾老师……”
　　“嗯？”
　　顾雨看着满脸犹豫，眼神中从未如此慌乱的吴言，心里有了一些猜测。
　　然后她便一边假装将手伸进包里，一边从系统空间里取出了心灵眼镜，戴在了自己的鼻梁上。
　　清冷的气质被这个银框的眼镜一加持，更是让吴言有些不自信。
　　“老师，其实我觉得我没有资格成为这个光刻机研发团队中的一员。”
　　“……为什么？”
　　虽然已经看出来了吴言心里的真实想法，但是有些话还是得让当事人吐露出来才有效果。
　　不过让顾雨惊讶的是，还没等吴言说啥，旁边的其他围观学生也都纷纷开始了他们的发言。
　　“老师，我也觉得我没有这个能力，如果不是老师您，就凭我们肯定是弄不出来这样的成果的。”
　　“我感觉我并不是在弄研发，而是过来学习的……”
　　就仿佛吴言的那句话打开了阀门一般，成吨的负面情绪倾泻而出。
　　本来身体就压力巨大，通过心灵眼镜听到如此多负面情绪在她耳边爆炸的她，有些身形不稳地向后倒去。
　　不过好在沈念薇眼疾手快，看到这样的情况之后直接伸手抱住了这个柔软的身躯，免于让顾雨直接摔倒在地上。
　　可饶是如此，也让沈念薇吓个够呛。
　　“小雨，你没事吧？！”
　　其他人还有些愣神，但是沈念薇，以及赵芃芃和吴言这俩个学生是知道内情的。
　　所以他们也是第一时间就冲到了顾雨的身旁，眼神担忧地看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面色就一直有些苍白的顾雨。
　　刚才刚说完心里的顾虑的吴言，现在只想找个墙撞死。
　　别人可能有资格问顾雨那句话，但是他凭什么那么说呢？
　　人家顾老师还有多少时日？最后的时间里还在顶着病痛教导他们，甚至还想要将原本属于对方一个人的功劳，分给他们所有人。
　　不都是因为他们这些人最大的用处，就是可以成为顾老师的臂膀吗？
　　帮助她完成那些费时费力的工作，充当一个最合格的工具人。
　　至于说最后的荣誉，吴言也已经有了打算。
　　别人他管不了，反正最后他肯定是会拒绝这个白来的荣耀的。
　　“没事，念薇姐你不用反应那么大……我只是有些累了而已。”
　　顾雨捏了捏黑丝大姐姐细滑的右手，强忍着露出一个微笑。
　　然后在沈念薇担忧的眼神下，和站在自己面前的学生们说道：“永远不要否定自己的价值，这个团队里没有谁是不被需要的。”
　　“而且我做的最多的也只是提供一个思路，难道将这些思路化作实际数据的，不是你们吗？”
　　“可是……”
　　见顾雨摇了摇头，有些想继续说什么的学生又重新闭上了嘴。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否定自己洒下的汗水，这个项目如果只有我自己一个人，那也永远只是一个空想，只会是一个空壳，是你们用自己的所学知识和不断地试错来填满它的内里。”
　　其实说出这段话的时候，顾雨心里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能把吸血自己学生的学习成果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啧啧……她真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呢。
　　“还有，感谢你们对我的信任，没有在见到我说出那三个字的时候，说我是摆烂后胡编骗人的烂人老师。”
　　“嘿嘿……”
　　大家都被顾雨突然的玩笑话给逗乐了，也都想起了他们中某位仁兄酒后胡言后被同学说成摆烂人的那个糗事。
　　不过说起来，他们之前确实有过质疑。
　　任谁在顾雨说出那种异想天开的目标之时，都会觉得是在胡说八道。
　　但他们最终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信任面前的这个小老师呢？
　　可能是因为……顾雨的脸上从来没有出现过他们才会有的“迷茫”吧？
　　叮铃铃~
　　顾雨桌上的电话响声，打断了一众人互相鼓劲的氛围，所有人的目光都有些疑惑和不解。
　　毕竟这里平时不会有外来的人来访，就算是彭常两位教授，也是因为有出入证所以不会被门卫拦下。
　　难道……
　　大家都想到了一个可能，而伴着这种激动的神色，在所有人的关注下顾雨接起了电话。
　　“喂？这里是顾雨。”
　　“顾老师，那个……有很多人进来，他们没有出入证，但是他们的证件……”
　　“嗯，放他们进来吧，我和他们认识。”
　　“好的顾老师……那个，你们可以进去了。”
　　门卫的后半句话语气都有些颤抖了，毕竟以他的级别能见到这种人物来访确实会让他紧张不已。
　　挂断了电话，顾雨便看着这群可爱的学生们淡淡地点了点头。
　　“老师……真的是上面的人来了？”
　　“嗯。”
　　顾雨倒不是和门卫说谎，毕竟她作为项目的负责人，肯定不可能随便放可疑的人进来。
　　早在两天前林星海那边就和自己来了电话。
　　然后就在今天上午的时候，上次和自己谈模式识别应用论文的那个电话也打到了自己的手机上来。
　　多方的预告，证实了一个重要的讯息，那就是上面现在对她现在的研究关注度不是一般的高。
　　可能这么多天一直没有动静，都是在开会讨论这件事的真实性吧？
　　没有让她等太久，让顾雨在原地休息她负责下去接人的沈念薇已经领着一大群人上来了。
　　人数有10多人的样子，不过通过观察也能看出来，这些人中的发言人应该就是走在最头处的，穿着军装的男人。
　　“顾教授你坐着就好，不用站起来。”
　　知道顾雨病情的费韬看到坐在电脑前脸色惨白，满头细汗的顾雨，哪里还敢让这个宝贝站起来迎接他啊。
　　“抱歉……请问您怎么称呼。”
　　“我姓费，顾教授你叫我一声费哥就行。”
　　费韬身后的人听到他们的领导这没心没肺的话，齐刷刷地翻了个白眼。
　　这还是平时那个对工作对下属苛刻无比的可怕男人吗？
　　不过看到不远处那个造就了一个神话的顾雨，他们又在心里默默点了点头。
　　说实话，如果自己有一个这样漂亮，这么天才，却又这么可怜的妹妹，估计能每天都在幸福与悲伤中来回反复吧。
　　当然了，40多岁的人让20多岁的女孩叫自己哥哥，还是挺不要脸的。
　　不过费韬有些失望的是，他这个不要脸的请求并没有被顾雨接纳。
　　“费先生，我想你们今天过来是为了光刻机的事情吧？”
　　说到这三个字，费韬脸上的微笑慢慢凝固，转变成了日常的那副严肃脸。
　　“是的，我代表上面问一句，顾教授……你真的能保证你的设计是有效的吗？”
　　“我不能保证……”
　　顾雨的回答让费韬感觉有些失望。
　　不过这样的回答倒也在他们的预想之内，毕竟在他们的印象里，顾雨确实是擅长理论方面的顶尖人才。
　　但是现在的情况本来就是摸着石头过河，非科班出身的顾雨能做到这一步就已经很难让人理解了。
　　这种情况下，又怎么可能真的拍着胸脯说她所有的设计都是真实有效的呢？
　　所以这样的问题，其实问的有些不应该。
　　只能说光刻机这三个字带给人的激动心情实在太强烈了，以至于切换回工作状态的费韬，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样不理性的问题。
　　“吴言，你看下电脑模拟的结果如何了。”
　　“好的老师……成功了？老师，成功了！”
　　吴言已经彻底维持不住他那一贯的扑克脸，看到电脑上的全绿色的运行结果，和100%的模拟进度，他已经激动地流出了眼泪。
　　当然其他人也都有些情不自禁。
　　一个半月了，他们的心态从怀疑到大胆尝试，再到最后宛如发现了沙漠中的那点绿洲，这些日子的经历真的让他们有种重生的感觉。
　　他们大部分人都明白了，为什么顾雨当初会让他们做心理测试题。
　　因为这段时间里他们确实能够感觉到一种压力。
　　首先是亲戚朋友的疑问。
　　父母那边本来倒还好，因为隔着些距离，所以还是能够骗他们自己在正儿八经地弄课题的。
　　但是朋友那边就有些难办了，毕竟都在一块上学的，你突然就天天不来上课了。
　　甚至有些人开题报告刚弄完，连论文都给丢了，这样的情况更是让他们天天受到各种同学好友的“劝说”。
　　可解释又无法解释。
　　甚至最后这样的消息还传到了父母耳朵里，最后又演变成更严重的争吵。
　　这些只是初期，后面虽然感觉设计光刻机不是那么不靠谱了，但又开始患得患失了。
　　万一最后失败了呢？
　　希望的破灭是最让人难受的。
　　好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他们终于看到了最后的结果，终于等来了属于顾老师以及他的18个工具人的最终胜利。
　　事实证明了，他们的顾女神是真的神。
　　她没有胡说八道，没有带着他们这群“天之骄子”来这里浪费时间。
　　她每一天都在领着他们往终点冲刺，虽然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跑过去的，还是被顾女神拖着滚过去的……
　　不过现在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当他们看到那个改变了他们一生的顾雨此刻满脸虚弱的模样，那些喜悦已经变成了愧疚。
　　既然顾女神不希望他们妄自菲薄，那他们怎么还能继续说那些会让对方伤心的话呢？
　　“费先生，之前我无法保证。”
　　从吴言那里看了一遍结果，顾雨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然后满脸自信地和费韬说道。
　　“但是现在我可以保证，我的设计是真实可行的。”
　　顾雨看着一脸懵逼的费韬，嘴角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
　　不过她满意的不是对面这个大领导的惊诧模样，而是她脑海里终于出现了系统提示。
　　【主线任务：带领学生，共同设计出2nm光刻机】
　　【状态：已完成】
　　【基础奖励已发放至仓库，现在开始进行额外奖励的评判……】
　　【评判结束，用时：67天，评价：S（你搁这卡我bug呢？）】

第九十五章 没办法制造？！(还10)
　　6个月寿命的奖励，一瞬间让顾雨感觉自己仿佛泡在了温泉里一样舒服。
　　看来短时间内……她是不用操心自己的生命健康问题了。
　　不过她现在更好奇的是系统到底会给她什么样的额外奖励。
　　以及，下一个任务又会是什么？
　　【额外奖励评定结束。】
　　【奖励1：3次预知1小时以内的未来的机会。】
　　【奖励2：中级智慧光环。注：作用范围为直径50米的圆，强化效果提升至2倍。】
　　没了？
　　顾雨本来还期待更多的奖励来着，但是最后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新的系统提示声。
　　倒是费韬激动的声音惊醒了她。
　　“顾教授，我们能看看吗？”费韬的脸上不可抑制地兴奋。
　　而在顾雨的点头同意后，他更是大手一挥，身后的一帮人仿佛饥渴难耐了一般向那群学生走了过去。
　　一时间投影电视前都围满了人，所有人都在不停地讨论着。
　　这还是因为他其实早就做好了准备。
　　今天带了这么多人来，这其中很多都是搞硬件材料等等的专业人士，不过这些人的目的倒不是来看这所谓的光刻机是否真实可行的。
　　而是来看顾雨的设计稿是否真的能研发出来的。
　　毕竟上面现在是非常信任顾雨的，他们并不会在清大和燕大都认可了顾雨的设计思路后，还在纠结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们只担心一个问题，那就是人家顾教授弄出来的东西，他们有没有能力造出来。
　　“费先生……”
　　“嗯？”
　　费韬见自己带过了的人好像是讨论完了一样，露出了期待的神情。
　　不过看这位名叫刘思伟的专家脸上的纠结，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造不出来吗？”
　　“倒也不完全是。”刘思伟无奈地叹了口气，“这里面的很多零部件，我们现在还是进口的其他国家。”
　　刘思伟的话让费韬忍不住皱起了眉。
　　他最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
　　虽然说他们可以先偷偷地进口这些部件然后组装成最后的机器，但是这么做也只能风光一时。
　　可以预料到的结果就是和光刻机相关的零部件全部封锁出口。
　　本着宁杀错不放过的态度，全面地让他们有劲使不出来。
　　“不过好在这些零部件中有很多我们正在研究，过不了多久就可以成功自研了。”
　　“‘过不了多久’，具体是指多久？”
　　“两三年吧？”
　　两三年？
　　听到这个时间参数的顾雨直接皱着眉走了过来。
　　而她的靠近，也让费韬的脸上带上了一些尴尬的神色。
　　毕竟怎么说呢……人家顾雨确实弄出了切实可行的设计，于情于理这件事都已经和她没有关系。
　　只能说是自己这些人没有本事，弄得原本一件天大的好事，变成了现在这样尴尬的情形。
　　但是无论怎样，顾雨都已经证明了她的价值没有人可以替代。
　　“顾教授，其他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像您这样的人才应该得到更多的荣誉，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而且以后无论你研究什么，我们都会给予最高的支持！”
　　至于经济上的奖励费韬直接就没有提。
　　毕竟他是知道顾雨的身份的，家里有那种财力，怎么可能会在乎经济上有多少回报。
　　不过让费韬讶异的是，顾雨好像并没有在乎他口中的什么支持。
　　而是疑惑地眨了眨眼后问道：“费先生，您刚才说的需要两三年，是指什么？”
　　“这个……”
　　这一句话直接让费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不过从这一点也能看出来，顾雨确实是那种心里只有科研的人，他口中的奖赏什么的，对于人家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就算评上了院士，可能在顾雨眼里也不如自己的技术能用到实处重要吧？
　　当然他也知道，以顾雨的性格，自己和她直来直往，有问题直说才是最合适的交流方式。
　　“不瞒您说，以我们现在的水平，还是没办法制造出这种水平光刻机的部件，毕竟我们目前的水准还是在90nm的范围……”
　　就连AMSL都还是7nm，2nm的技术目前在整个世界上都是不存在的。
　　虽然有消息说等到不久以后，AMSL就可以弄出来2nm光刻机，但是谁知道对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至少可以确定的是，顾雨这边弄出来的确确实实是真的。
　　只是一想到这样的技术他们没办法实现，唯一的办法就是联合其他国家，费韬的心里就有些无奈。
　　“当然我相信再过些时间，肯定会有真正制造出来的一天。”
　　“……我可能等不到那一天了。”
　　顾雨的话直接让费韬呆住了。
　　确实……就连几个最简单的零部件都要等两三年，保守估计整个机器10年都不一定能出来。
　　作为带领着学生弄出这个技术的“母亲”，想必比谁都希望能看到它出世的那一天吧？
　　费韬的心里有种惭愧的感觉。
　　他现在突然知道了顾雨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不是更多的资金和人力支持，也不是各种铺天盖地的将她捧到天上去。
　　甚至后者从一开始，就是这个女孩最讨厌也是最厌恶的。
　　她最期盼的，应该就是她的成果能真正改变世界吧？
　　“抱歉……”
　　“没事的。”
　　顾雨摇了摇头，表示她并不在意。
　　“所以是因为那些地方的原因，才无法制造呢？”
　　“额……”
　　不肯放弃吗？确实，谁会在这个关头放弃呢？
　　叹了口气，费韬最终还是让自己的同事帮着指出了他们现在无法完成的痛点。
　　“像是这些还都是小问题，最难办的还是高精度镜片的加工……这其中牵扯到的就是检测设备的精度等级，再加上这方面的人才不多，所以完全无法推进。”
　　这最后的一段话直接让整个研究所里的欢快氛围彻底消失了。
　　是啊，他们差的太多了。
　　设计出来了又能怎样，无法独立制造出来最后还是空谈。
　　就连顾雨自己，也有些无奈了。
　　不过就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刘思伟的时候，她脑海中的系统终于发出了新的任务。

第九十六章 突如其来的放假(4k)
　　【主线任务发布：三个月内解决光刻机制造的壁垒】
　　【任务说明：作为一个科研人员，如果自己研发的技术无法用于实处，那怎么能算是真的给这个世界带来了贡献呢？
　　这一次，你需要只依靠自己，将这尴尬的处境一举击碎。】
　　【任务奖励1：6个月的寿命】
　　【任务奖励：随机一种绝症的治疗方式】
　　来了……
　　顾雨的心情无疑是非常激动的，因为她单从这个任务里就发现了两个重要的讯息。
　　第一个就是，这个系统说是科研系统，但涉及到的不只是和高新技术相关的那些门类。
　　而是所有能够改变人类世界的重大突破，都会包含在内。
　　不过很可惜的是，这次的任务奖励只是一个随机的绝症治疗方法，一向运气平平的顾雨没有充足的把握一定能抽到胰腺癌的那个选项。
　　至于第二个发现，则是大概率以后的任务对于剩余寿命的奖励，应该最高也会是6个月封顶了。
　　啧，真是抠门小气又小心眼……
　　在联合这个任务突然打鸡血一般的说明，这种话里话外的警告她还能看不出来？
　　指明了只准自己一个人参与，不就是因为上一次任务的时候自己利用文字漏洞一次性培养了一群超级学神嘛。
　　然后这次为了给她一点颜色看看，就故意刁难起了自己。
　　虽然说得好听，搞得像是要让独自做英雄一般，但结果连具体的方向都没有告诉自己。
　　是的，只有这一点没变，那就是每次任务的难度不断增加。
　　这次的任务，应该最困难的地方就是需要她自己想办法了吧？
　　不过在这里和系统界面干瞪眼也没有任何用处。
　　毕竟实验室里现在的气氛都已经快要降到冰点了。
　　“顾教授，你有办法解决吗？”
　　虽然知道问这个问题不会有什么结果，但是费韬还是忍不住问向了这个只有22岁的女孩。
　　其实不光是他，所有人都是在用期待和忐忑不安的眼神看着这个房间里最让人安心的人。
　　正是因为顾雨带来了太多的奇迹，所以无形之中让很多人都对其产生了依赖。
　　“小雨……”
　　沈念薇想要安慰顾雨，但是她知道这个时候提前说出丧气的话并不合适，所以只能在一旁轻轻地握住了顾雨的小手。
　　可惜。
　　目光交汇之处的那个众人眼中的希望，最后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而顾雨的话，也让所有人都重新归于郁闷且悲愤的情绪之中。
　　“目前来说，我并没有合适的办法，抱歉。”
　　顾雨从来不认为她一定能完成系统给她的任务，所以也不会提前拍胸脯和大家做什么保证。
　　“哎……顾教授你和我们说什么抱歉啊。”
　　费韬和他身后的一众专家以及各重要机构负责人，都是一阵脸红。
　　瞧瞧他都问的是什么话。
　　也多亏人家女孩子脾气好，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处事风格了。
　　这要是换做他自己，明明都已经弄出这么大的贡献了，然后拿给别人对方技术有限做不了，反过来还问他该怎么解决？
　　呵，他估计直接一巴掌呼过去了吧？
　　而正是因为想到这些，所以大家都有些被顾雨这个“抱歉”给弄得面红耳赤。
　　但更让他们惭愧的，还是顾雨在短暂的沉默和思考后，向他们所有人做出的一个承诺：
　　“但是我不会放弃寻找这些问题的答案。”
　　废话……放弃了她只能就等死了。
　　当然了，其实支持顾雨说出这样的承诺的，还有这么多人看向自己那种带着希望的目光吧？
　　她知道这些目光其实是另一种负担，有些人甚至会被压的喘不过气。
　　但可惜她并不是这辈子那个因病自杀的脆弱女孩，而是前世那个可以为了办成一件事，熬夜也要弄出结果的傻子。
　　她不想看到别人对她露出失望的神色。
　　可恶……果然还是被系统摆了一道啊，从让她当老师这一点开始就被拉进了一个坑里。
　　“好……我们也向顾教授您保证，除了几个核心部件之外，我们一定会加紧进度，让我们的人放下之前所有的任务，只身投在光刻机的研发上来！”
　　仿佛像是一个昏暗的房间里，就因为顾雨的那句承诺拉开了一道窗帘，窗外的暖光依稀透过玻璃照射在了每一个人的脸上。
　　不就是来一场豪赌吗？
　　人家顾雨一个绝症病人，拼尽最后的时光投身到这样不被人看好的领域之中，硬是通过自己的奇思妙想找到了一条新的路子。
　　现在只差他们去顺着这条路走下去。
　　诚然，这条路也并不好走，但是人家顾雨有放弃吗？
　　看到这里面最清楚问题有多难解决，肩上压力也是最大的顾雨都这么说了，费韬这个时候要是说出什么“算了”、“放弃得了”这种话，那他真的就太没脸了。
　　当然了，即便他已经做好了赌输的打算了，但有些话他还是不得不说的。
　　毕竟顾雨没有更多的时间了，她没有陪他们在这上面耗费时间的必要。
　　“顾教授，我知道这样对你压力很大，如果真的有困难……”
　　“没事的。”顾雨打断了费韬的话，“我明白费先生您的意思，不过也请你们相信我……”
　　“好吧，我明白了。”
　　费韬眼神复杂地看着顾雨，仿佛想在脑海里永远刻下这个美丽而又让人敬佩不已的女孩。
　　而在他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之后，因为害怕待太久让顾雨这个病人感到不适，所以很自觉地带着一群人离开了这个偏僻的研究所。
　　本来突然变得拥挤的办公区，突然只剩下了包括顾雨和沈念薇在内的20个人，大家还都有些没有缓过神来。
　　甚至这18个学生还都在纳闷，他们刚才为什么在看到那些人的时候会一点都没有紧张的情绪。
　　毕竟那些人随便拉出来一个，地位都不是他们这些学生能比的啊。
　　当然了，除去这些，所有人心里更多的还是一种惋惜吧。
　　他们并没有认为自家顾女神做的还不够。
　　废话，还要做多少才能够？这段时间他们无时无刻都是在惊讶和亢奋中度过的，他们当然知道比起自己，带着他们做出这一切的顾雨到底要花多少的脑细胞。
　　这样的老师，怎么还会有人觉得她做的不完美呢？
　　只能说现实如此，不是他们这些人三两句话就能改变的。
　　而顾雨的那句承诺，说实话大多数人都没有放在心上。
　　倒不是不信任顾雨，只是他们太敬爱自己的老师了，已经不忍心再在这个时候给她的身上施压负担了。
　　有些细心的女生，也都在刚才费韬说无法制造的时候，看到了他们一向神色平淡如水的顾老师，皱起了双眉。
　　“老师……”
　　赵芃芃是这里面跟着顾雨时间最长的学生之一，而且平时话就多，所以这个时候还是忍不住走了过来。
　　不过即便是她，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安慰自己的老师。
　　“赵芃芃，不用沮丧。”
　　顾雨合上了手里写满草稿的本子，转头看向了自己第一批的学生赵芃芃，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来。
　　“大家的努力不是白费的，没有必要因为客观的原因，就否定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
　　“而且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相信我的那句承诺，就像你们之前做到的那样。”
　　“老师，我……”
　　赵芃芃都呆住了，不是她来安慰自己最喜欢的顾老师吗？
　　怎么还反过来被对方给安慰了。
　　不过这种感觉真的让她有种想哭的冲动，因为她知道她的顾老师现在应该比谁都失望。
　　但是即便如此，她还是那样温柔地让他们不要放弃。
　　而且还是在不停将压力揽在自己头上，让他们这些不成熟的孩子有所依靠。
　　真是的……要不是顾雨年纪也就比她大几岁而已，赵芃芃都忍不住想喊一声妈了。
　　但感动过后，赵芃芃也知道了自己此刻应该说些什么了。
　　并不是什么言语上的安慰，因为这些对于顾雨来说可能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坚定陪顾雨走下去的决心。
　　“老师，我相信你。”
　　如果说顾雨的请求点燃了火星，那赵芃芃的话就仿佛一阵风吹过，让这团火苗越烧越大。
　　一时间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站起了身来，纷纷表着态。
　　“老师我也相信你！”
　　“顾老师你就吩咐吧，我们这次不下班了！我要通宵！！！”
　　“我周六也不要回家了，我就住在这里了好吧！”
　　“周六？我周日也不回去！”
　　“那我过年都不回去了！”
　　随着越来越“卷”的奇怪攀比，一时间本来死气沉沉的办公室里大家都活跃了起来。
　　而顾雨身边的沈念薇也是不顾大家看戏的目光轻轻拥抱了一下自己的“老师”，然后有些脸红地说道：
　　“你在哪，我就在哪。”
　　这类似表白的话语让赵芃芃看着都忍不住乐出了声。
　　毕竟别人看不出来，她这个被百合漫画洗礼过的人，可是天天在脑补自家老师和她的沈“同学”之间的禁忌恋爱呢。
　　不过赵芃芃见顾雨好像被弄得有些尴尬的样子，就知道这大概率是没有什么乐子可以看了。
　　所以就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替自己的好老师救了个场。
　　“老师，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请您吩咐吧！”
　　“……”
　　说实话，顾雨也有些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其实她只是想在这个时候说几句安慰的话，她就是那种见不得别人在她面前丧气着脸的性格。
　　一天到晚就觉得不行不行的，真的很烦。
　　但她又不忍心像上辈子骂笨蛋下属那样骂这些可爱学生，所以最后便演变成了这样的结果。
　　还搞得她被自家黑丝大姐姐当众来了个热烈的拥抱。
　　虽然感受到对方那明显大于自己的欧派抵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她确实有点兴奋的感觉就是了。
　　但现在的问题就是……她没法给这些激动不已的学生下达什么指示啊。
　　先不说这个系统现在不允许她组团了。
　　就单说这个任务本身，顾雨目前真的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虽然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接下来的话可能会让他们失望，但顾雨也只能这么做了。
　　“这次大家都很努力，所以……”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顾雨说出了后半句，“我决定给所有人放一个大长假，大家可以在这段时间里暂时放下工作，充分地放松一下。”
　　“啊？放假？”
　　所有人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凝固了。
　　虽然在别人那里，放长假可能是个好事，但是在这里的人，谁会在意什么假期啊？
　　没看见他们刚才连过年都已经不想回家了吗？
　　可是就在大家都已经充满干劲的时候，却来了一句让所有人放假？
　　这谁能接受啊……
　　当然顾雨也知道这些年轻气盛的学生到底是在想什么，所以她也有提前准备好说辞。
　　“你们现在的状态很亢奋，这和这段时间的压力和兴奋离不开关系，给你们放假就是为了让你们冷静下来。”
　　“那……老师，我们什么时候回来工作呢？”
　　“……我需要你们的时候，会通知你们的。”
　　“……”
　　很明显，顾雨的话并不能让大家满意。
　　不过最后还是沈念薇站了出来，用平日里在学校里装出的那副威严，冷冷地看着这些学生说道：
　　“我问你们，到目前为之这个项目里谁压力最大？”
　　“……”
　　众人没有说话，但是已经知道了沈念薇的意思。
　　“小雨直到今天，就算身体……不舒服，也都坚持了下来，所以哪怕你们不为自己考虑，难道就不能为你们的顾老师考虑吗？”
　　“老师……我们错了。”
　　众人这才想起来，他们今天白天的时候人家顾雨身体就好像有些不舒服。
　　所以从一开始，他们这些人真的就只是一群不听话不懂事的孩子啊……
　　也确实该让他们的“顾妈妈”好好休息一阵子了。
　　虽然不舍，但是最终还是在顾雨的一声“下班”之后，这个运转了一个多月的团队，暂时停了下来。

第九十七章 顾老师需要我们的拯救！(4k)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光刻机的研发先驱王海大大吗？”
　　王海一回到宿舍，就受到了他那几个损室友的无情调侃。
　　是的，他就是那个喝多了酒，在室友生日聚会上把自己老底都给揭穿了的大傻叉。
　　醒酒之后的他都快要吓死了，在厕所的马桶前一边吐一边后怕。
　　还好因为他说的这件事在别人看起来太过于离谱，并没有人会真的相信，只是当他酒后乱吹牛而已。
　　不过这个梗看来是过不去了，而且最无奈的是他还得装作很尴尬的样子。
　　“不对啊……”
　　短暂的玩笑过后，室友很快就发现了不对，“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他虽然不知道这么多天王海到底去哪了，但对于自己室友每天回宿舍的时间了解的还是很清楚的。
　　现在才下午3点的功夫，王海这就回来了？
　　“这么早回来有问题吗？今天又没课，而且你这个天天打游戏的还说我？”
　　“靠，没课我还不能在宿舍玩两局？倒是你小子牛逼，居然连顾女神的课都敢逃。”
　　“她又不点名。”
　　“……你变了。”
　　室友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王海，“你以前是顾女神的忠实粉丝的，现在居然连她的课都不爱上了。
　　你知不知道现在咱们想见人一面有多难，每周一次的好机会你居然都不珍惜！”
　　“……”
　　王海嘴角微微颤抖了两下，他最终还是没把“这是我每周唯一见不到顾女神的时间”这句话说出口。
　　不过这闹腾了两句过后，坐在自己位置上的王海突然感到有些迷茫了。
　　本来一直有一个目标，有着不得不做的事情，即便每天过得很累，但他都很乐在其中。
　　可现在他只感觉无比的空虚。
　　耳边仿佛还在回荡今天上午的时候那些大佬和自家老师说出的那些无奈事实。
　　王海紧紧地攥住了拳头，但最终还是无力地松了开来。
　　放假？
　　他们这些已经离不开顾女神的跟屁虫，哪有这个心情啊……
　　可能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消遣时间，然后默默等待顾雨通知他们回去上班了吧？
　　“那个……川儿。”
　　“嗯？”
　　“要不咱俩开黑吧，我带你飞。”
　　“……md，王海你真的变了。”
　　——————
　　江州东郊区的无名研究所里。
　　整个偌大的办公区只剩下顾雨和沈念薇二人。
　　“小……顾老师？”
　　“叫我小雨。”
　　“……”
　　沈念薇有些无语地用手捏了捏顾雨的脸，“那么小雨童鞋，我们是不是也该走了呢？”
　　嘴上这么说着，但沈念薇的眼神里都是担忧。
　　她这段时间里虽然一直待在顾雨旁边研究肿瘤医学，甚至已经学习到了即便看文献也无法有更多涨进空间的地步。
　　本来琢磨着接下来应该去找人弄一些病变组织开始做实验了。
　　但结果顾雨直接来了一句全员放假。
　　虽然沈念薇本来就很想让顾雨不要这么拼命，能够多休息一段时间是一段时间。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完全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把学生支走，结果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不停在电脑上翻查资料……
　　“小雨，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再等等……”
　　“小雨！”
　　沈念薇的突然拔高音量让顾雨吓了一跳，不过她回过头来疑惑的这一瞥，又直接把沈念薇弄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过最后她还是叹了口气，然后温柔地劝说道：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刚才说的话啊？你当我真的只是为了支走你的学生才说出那些吗？
　　要知道你是一个病人，今天你都已经差点站不稳了，你还在这坚持什么呢？”
　　虽然是这么说，但沈念薇知道顾雨有着自己的坚持。
　　就像以前坚持着每次都要考年级第一一样，这次的她仍然在这种看似不可能的困难前努力着。
　　“但是这次我真的搞不懂你了，明明说了让学生相信你，但是你又让他们回去放假？然后这是打算什么事都自己扛？”
　　“念薇姐……”顾雨有些无奈，但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哼，别叫我姐，我可是你学生啊，作为学生怎么能和老师犟嘴是吧？”
　　沈念薇一边说着，一边做出一副气鼓鼓的可爱模样。
　　不过无论她嘴有多硬，但是言语中的关心还是不可抑制地透露了出来。
　　特别是在顾雨沉默着不说话之后，她立马就打算放弃嘴硬，改为苦苦哀求。
　　不过还没等她做出一副可怜模样呢，顾雨就开口打断了她的施法过程。
　　“回家吧。”
　　“诶？”
　　“念薇姐，我想休息一段时间了。”
　　顾雨也知道自己在电脑前查着这些现有的资料是没有任何用处。
　　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享受一下所谓的假期，换一个心情，说不定就有所突破了呢？
　　“要不我们去看电影吧。”
　　“看电影？”
　　沈念薇诧异地看着面前的顾雨，仿佛看着一个陌生的人一样。
　　不过短暂的惊讶过后，她的脸上露出了暖暖的笑容。
　　“好啊，不过你不准骗我去看恐怖片。”
　　“……”
　　“也不准看科教片！”
　　“我是那种人吗？”顾雨无语地白了沈念薇一眼。
　　“不过你今天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虽然很欣慰自家小雨终于懂得休息了，但是今天上午的那一个踉跄还是让沈念薇有些担心。
　　“没事，我上午只是没吃饱饭而已。”
　　“怪不得今天中午你食欲突然那么好呢……”
　　顾雨见沈念薇不再纠结，也就没有和对方解释自己的食欲是因为寿命加成了的缘故。
　　当然了，这种事她也没法解释。
　　不过既然已经达成了约定，她也就不在沉迷于工作了。
　　先是将自己的电脑关机，然后确定了研究所的所有门窗都已经锁起来之后，便在门卫说了一声这段时间他们暂时不会来了之后，拉着沈念薇的手走出了大门。
　　可等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等待沈念薇发动引擎的时候，身边这位黑丝大姐姐却突然露出了一个坏笑。
　　“念薇姐，你要干什么……”
　　“啊？我的意图有这么明显吗？”
　　“……”
　　废话，上次骗自己穿丝袜的时候，对方就是这副表情。
　　该不会这次……
　　“你看，现在天气也转凉了，小雨你就这么光腿出门要是着凉了怎么办？你看是不是……”
　　“……我可以穿裤子。”
　　“穿裤子多没意思啊，而且上次我拍的那些照片都被我删了，你知道没有你的美图我这段有多空虚嘛。
　　所以你就从了我吧，以后你让我干啥我都没有怨言！”
　　不过对于沈念薇来说，其实这个保证一点含金量都没有。
　　因为本来她就对于顾雨让她做什么不会有任何怨言。
　　但顾雨却真的被沈念薇一脸哀求的可怜模样给弄得有些不知道如何招架，最后居然鬼使神差点了点头。
　　“哈哈，你答应了啊，这可不能怪我了哦。”
　　“？？？”
　　顾雨刚准备说些什么，然后就发现自己好像真的中招了。
　　因为她发现这个女人居然不知道从哪直接摸出来一个未拆封的120D丝袜，然后甩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放心吧，这里深山老林的，只有我会看到你的更衣全过程哦。”
　　一边说着，沈念薇还舔了舔舌头补充了一句，“我的顾老师~”
　　“……”
　　在沈念薇那完全不遮掩的目光下，顾雨脱掉了自己的鞋子和原来的短袜，然后拿着这天鹅绒材质的裤袜慢慢往自己的腰间提去。
　　不过顾雨惊讶地发现，这一次她穿这玩意居然一点都不羞耻了。
　　可恶……她果然已经回不去了吗？
　　——————
　　“快一周了……”
　　王海真的感觉自己这段时间过得那叫一个折磨。
　　明明是休假，但是整个过程就好像将他绑在柱子上，然后拿一个半关不关的水龙头朝他脑袋滴水滴一个月一样让他无法忍受。
　　——虽然伤害性不强，但是却能让人发疯。
　　好在研究所的内部群里，大家都已经有些躁动不安的迹象了。
　　先开始大家只是艾特了顾雨一下，然后打算问问什么时候开工。
　　但每次得到的答复都是让他们不要着急。
　　可是谁又真的能不着急呢？
　　既然大群里不方便讨论，他们这些人索性又用这个他们自己搭建的聊天工具，又建了一个新的群，然后在这个没有顾雨的群里开始畅所欲言，互相吐露焦虑感。
　　【你们说，顾女神不会是压力太大了，心理状态上出了问题吧？】
　　【别胡说，顾老师什么时候有那种脆弱的一面了？】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中有人年龄甚至都要比顾老师还大呢？我们都会焦虑，难道她就不会有吗？】
　　顾老师心理状态出了问题？
　　王海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想要反驳。
　　但是手指在键盘上还没敲出第一个词语，就又停驻在了原处。
　　是啊，他好像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一个问题。
　　或者说，不只是他一个人，应该说是所有人都下意识地认为，他们的老师是无所不能的。
　　但是就像超人也会被氪石一样，作为一个22岁女孩的顾老师，应该也会有伤心落寞的时候吧？
　　王海是关注网络动向的，他自然知道像顾雨这种优秀又漂亮的女性，会有多少人嫉妒。
　　所以网上从之前就有论调，说顾雨只是一个理论的巨人。
　　即便在自己逃课的时候，他的顾老师居然弄出了一个商业级的游戏引擎，但是这并不能阻止一些酸柠檬的脑残发言。
　　说什么游戏引擎做的再好，也不过是能多赚钱。
　　还说什么顾雨作为一个科研人员，她的那篇文章到底有在哪里改变人们的生活。
　　这些人不懂技术，他们看不懂那篇模式识别的理论文章。
　　但是他们只知道目前没有任何一家公司推出任何新的技术，是以顾雨的理论作为支撑的。
　　至于顾雨游戏引擎里的那段运用，因为那几篇被拦截下来的文章，所以目前并没有人能理解。
　　就算是顾雨的学生，因为她觉得这些不应该提前教他们，所以也是一带而过。
　　简单来说，现在的网络上，有那么一小撮人，占据了大概不到5%的样子，还在那里拿这个带节奏。
　　可是万一顾女神就看到了这5%呢？
　　王海皱了皱眉，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打字道：
　　【我感觉顾老师现在应该确实有很大的压力，在这个项目组里，应该没有人比她更想看到自己实现的技术能够化为现实吧？
　　现在网上有些人说我们的老师只会理论，实际上什么实际运用都弄不出来，我说……如果万一老师看到了这些，会怎么想？】
　　王海的这段话让大家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
　　虽然只是隔着屏幕和网络，但是这突然安静下来的氛围，让王海感受到了团队成员每个人心中的担忧。
　　【对了，赵芃芃还有吴言你们不是之前就是顾老师的学生吗？你们最近有没有看到过她？】
　　王海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然后果断打破了沉默向这俩个师哥师姐问道。
　　不过让他失望的是，无论是吴言还是赵芃芃，都表示自己最近一直没见过顾雨。
　　就算是联系上了沈念薇，对方也是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对了，你们傻啊？明天顾老师不是有课吗？到时候我们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对啊……不过我们又不是那节课的学生，这么多人跑过去会不会起反作用？】
　　【是啊，万一顾老师现在根本就不想提起这个事呢。】
　　【呜呜呜，顾女神你不要摆烂啊~】
　　【什么摆烂？！顾老师只是遇到了困难，当初她是怎么安慰我们的？这个时候正是我们反过来帮助她的时候了！】
　　看着不断刷屏的聊天记录，王海突然愣住了。
　　对啊，他好像就是算法课的学生来着啊……
　　可恶，逃课逃多了，居然把这个给忘了！
　　【明天我去和老师聊聊吧，我是这节课的学生。】
　　【？？？】
　　【那你不早说！】
　　……
　　看着屏幕上一群将重任交给自己的伙伴，王海的心里突然有一种强烈的使命感。
　　正好明天的课就是最后一节课了，也到了他这个曾经差点让顾女神提前结课的“众矢之的”，来一次潇洒的力挽狂澜了！

第九十八章 强人工智能，融合！(4k)
　　这几天以来，顾雨除了第一天的时候和沈念薇乘车去了一趟江州郊外的长野湖逛了一圈之外，后面的几天里都待在了家里足不出户。
　　不过让她无语的是，仿佛知道自己不肯好好休息一般，那个黑丝大姐姐居然提前把自己的电脑给锁起来了。
　　然后每天就拉着她在电视机前看综艺节目。
　　一边看还一边抱着自己的身体不松手。
　　“哈哈~这个机器人也太笨了吧。”
　　电视屏幕里，一个主打机器人对战的节目正在播映。
　　而沈念薇说的那个机器人此刻正“四脚朝天”的躺在地上，对着空气挥动着拳头。
　　“看来要像电影中那样机器人统治世界，根本就不可能嘛~是吧，小雨。”
　　“……人工智能吗？”
　　对啊……顾雨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她好像到现在都还没有融合上一次的任务奖励——强人工智能。
　　顾雨倒不是忘记了，只是因为每次融合的时候都会有种身体里什么东西被抽走，然后又一大堆东西被塞进大脑的怪异感觉。
　　所以她才决定不到需要的时候不会轻易融合。
　　但是现在顾雨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地方。
　　系统不可能让她真的什么都没有准备就去硬突破光刻机制造的壁垒吧？
　　既然是任务，那肯定是有解决方案的，而且根据她现在手上的资源，很容易就想到她应该怎么破局。
　　——强人工智能。
　　不过就是不知道系统所给自己的人工智能技术，到底是能达到什么样的程度了。
　　而且无论电影上是怎么说的，顾雨确实很担心如果这个强人工智能技术真的牛到可以取代人类的工作……
　　那她到底是在推进社会的发展，还是在人类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将他们的生活希望给一举捣碎？
　　“小雨……你又在想工作的事情了吗？”
　　不知什么时候，沈念薇已经关闭了电视，然后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
　　原本好看的眉毛皱在一处，让顾雨有种想要用手拨开的冲动。
　　“算了，我知道你从来就不会放弃，可能……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逼着你休息吧？”
　　她现在也知道了，这俩天自己的强硬行为可能根本不是在帮助顾雨。
　　钻研技术可能对于顾雨来说，已经像是鱼离不开水一般重要了。
　　强行让一个无心娱乐的人跟着她在这里虚度光阴，只会加大顾雨的焦虑感。
　　前段时间哪怕是在病房里化疗，这孩子都没有因恶心感皱过一次眉，因为她知道在医院外面，还有那么多学生等着她回去。
　　“念薇姐你的意思是？”
　　“真拿你没办法……电脑我还是还给你吧，你这人真是离开了电脑跟丢了魂一样。”
　　好气又好笑地摇了摇头，沈念薇在顾雨期待的目光下，如同大人送给小孩圣诞礼物一般，从房间的衣柜里拿出了一个箱子。
　　然后解除了上面的密码锁，从里面抱出了顾雨的笔记本电脑。
　　而看着一向面瘫的顾雨这个时候脸上突然露出了抑制不住的兴奋神色，沈念薇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不过……这次你确定不用联系你那帮学生吗？”
　　“……”
　　“算了算了，你爱咋样咋样吧。”
　　沈念薇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一副坐视不管的样子，不过最后看着顾雨回房间的身影，她又补充了一句。
　　“别逞强啊。”
　　“好。”
　　啪的一声，顾雨关上了自己的屋门。
　　将电脑放在自己的桌子上，拿出电源插好之后，她第一件事情就是调出自己的系统面板。
　　然后点击了上一次的任务奖励——强人工智能，最后选择了融合。
　　“嘶……”
　　这次的感觉居然要比前几次都要让人头疼欲裂，还好因为有冷静buff的缘故，她并没有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融合成功】
　　【宿主剩余寿命：10个月零16天】
　　“呼……”
　　终于忍过痛苦的顾雨，在冷静buff消失的同时，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精致的面庞上全是细汗，仿佛刚从浴室里走出来一般。
　　该死的系统……就不能把自己的痛感也免去吗？
　　就只会让她发不出悲鸣声，而且要知道这种不让发泄的感觉才更让她感觉窝火。
　　不过为了不让沈念薇担心，顾雨也只能用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然后满脸疲惫地按下了电脑的开机键。
　　在电脑等待开机的这几秒里，她飞快地阅览了一下脑海中突然多出来的记忆。
　　但是顾雨越去阅读，就越是感觉离谱。
　　因为像之前第一次的时候，那个模式识别理论里的新技术里还只有一点。
　　打个比方来说，模式识别的科研图谱还只是一个小水洼的大小。
　　但是这次的人工智能技术，可以说是一片湖的规模了。
　　而且有些地方和顾雨想象的完全不同，她本来以为前身在AI领域的学识，根本不需要重新学习就可以完美的融合这个强人工智能的科研图谱。
　　但事实上她的脑海里，还有一大片空缺需要她来填满。
　　其中最重要的空缺有两个。
　　一个就是这个强人工智能依赖的硬件环境。
　　很耐人寻味的是，这个环境恰好就需要那个2nm的光刻机，否则根本没法制造出最核心的处理器。
　　一切仿佛都又回到了原点……
　　至于说另一个空缺，那就是脑科学的所有理论知识了。
　　这一点其实也说不上有多不意外，因为这几年早就有人想过了，要研究出真正先进的人工智能，就必须从人脑这一块下手。
　　掌握了人脑的思维模式，然后将其运用到计算机上，就可能完成曾经一直突破不了的瓶颈。
　　但是说是这么说……
　　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大家根本就没法说清人脑是如何进行思维的。
　　拿他们计算机视觉教材的绪论为例。
　　一个人类能够清楚地识别出一张图片中的关键信息，并能迅速地抛弃无关的信息。
　　比如给一个人连续地快速地看几十张图片，然后让他迅速判断那张图片里是否包含动物。
　　这对于智商正常的人来说，都是一件很容易办到的过程。
　　但是计算机却很难做到。
　　这其中的区别就是计算机在看到图像的时候，并不是一个个的景物，而是一个巨大的矩阵。
　　目前的计算机底层还在用最基本的方式一行一行地执行着固有的逻辑。
　　而且因为训练数据集的局限性，还有可能出现过拟合的现象。
　　所谓的过拟合，打个比方来说就是计算机认定了只有长着四条腿的物体是动物后，如果给定的新数据集里有八条腿的蜘蛛，就会判定它不是动物。
　　在人类看来根本就是常识性的东西，却经常会被计算机理解错误。
　　过分依赖数据的比对模式，和人脑的经验判断模式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
　　但很可惜，到现在也没有人知道人脑到底是如何进行思维判断的，所以用人脑类比机器脑这个方向在很多人看来也只是一个大坑。
　　“又要从头开始学了吗……”
　　习惯了让学生代劳的顾雨，突然有些感叹曾经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
　　但是这些都不是阻止她前进的因素。
　　因为在顾雨看来，目前困扰着光刻机研发最困难的精加工领域，如果有这种等级的人工智能辅助，根本就不会存在任何问题。
　　担心精度不够？
　　强人工智能依赖的超级芯片会将其计算力发挥到极限，可以保证任何一个环节都不会出现问题。
　　害怕没有成熟的团队操作？
　　没事，人工智能可以顶替所有人的工作，不知疲倦地在一旁监督整个工艺流程。
　　“可问题是第一个芯片要怎么弄出来呢……总不能凭空变一个吧？”
　　顾雨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可能现在最合理的做法，就是让上面联合全世界的力量先弄出一个2nm光刻机出来。
　　哪怕这台机器短时间之内将成为世界上最后一台2nm级光刻机，也必须要让它先工作上一段时间才好。
　　但是这样的建议……真的会被上面采纳吗？
　　就算采纳了，又真的能完美地执行吗？
　　顾雨不知道问题的结果。
　　虽然她知道自己的手机就在身边，她完全可以打一个电话过去，甚至可以耗费一次预知未来的机会去看一看对方的态度。
　　但是她暂时没有这么做。
　　毕竟这一大块拼图又不仅仅是只差了硬件这一块，最关键的还是脑科学的研究。
　　想到这里，顾雨就打算起身出门去图书馆借点资料回来。
　　不过还没等她站起身来，一种虚脱感直接让顾雨踉踉跄跄地往后倒去。
　　还好她身后不远处就是床，不然这一摔可能直接就让她连夜送去急诊了……
　　“算了，还是让念薇姐代劳吧。”
　　发了个信息给沈念薇说明了自己的需求后，顾雨便有些紧张对方会不会疑问什么的时候。
　　却只看到了那秒回的信息里只有那让人无比安心的两个字：
　　好啊。
　　……可恶啊，这么体贴的话她很难不爱上这个黑丝大姐姐的啊。
　　带着一种想要将对方揉进自己梦里的冲动，顾雨渐渐闭上了眼睛。
　　——————
　　等到顾雨意识恢复以后，才发现自己已经睡了一整天了。
　　“这被子是念薇姐帮我盖的吗……”
　　她记得昨天自己失去意识的时候还是横躺着的，今天起来的时候不光身体回正，盖好了被子。
　　就连衣服裤子什么的都被扒光到只剩内衣的地步……
　　可恶……这女人该不会趁自己睡觉的时候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吧？
　　真是的，就算要做也得等她醒的时候啊。
　　咳咳……莫名有些脸红的顾雨默默地穿着自己的衣服和裤子，同时还转了转自己的身子，想要看看她现在的身体状况。
　　结果就是，她的头还有些昏昏沉沉的，不过身体状态倒是好转了一些。
　　毕竟一下子抽走了自己5个月的寿命，很难说一点后遗症都没有。
　　不过好在这个任务完成后，自己就可以获得一个随机的绝症治疗方案了。
　　她当然知道自己大概率抽不到想要的病症。
　　但是至少她可以先利用预测未来试试看呢？万一能抽到不就更好了不是吗？
　　就算抽不到，凭借着以后可能会获取到的更多千奇百怪的任务奖励，说不定就有新的转机。
　　当然了，以顾雨现在的情况，如果不继续高负荷工作的话，她的病情不会重新恶化到疼痛不止的地步。
　　当然……再过几个月可能就不一定了。
　　所以摆在顾雨面前的也只有一条路了。
　　高风险意味着高投入，所以为了早点解决这个任务，她必须尽快开始自己的学习过程。
　　哪怕会消耗更多的寿命，她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至于她这几天要研究的资料，沈念薇也早就放在了自己的桌子上了。
　　就是数量上有些吓人……
　　虽然顾雨早就想到了会很多，但是却真的没想到能多到这样的地步。
　　不过自己没说，沈念薇居然能自己知道应该借那些东西过来，看来这段时间在双重buff的影响下，这个女人的变化也不容小觑啊……
　　“《细胞分子神经科学》、《系统神经科学》、《计算神经科学》……”
　　毕竟脑科学属于神经科学的一部分，所以沈念薇顺带着将所有相关的书也都带了回来。
　　不过这么多书，这女人是怎么弄回来的？
　　很快顾雨就找到了答案，因为就在这几摞书的旁边，摆着一个手表和一个纸条。
　　【搬了足足4次，4次啊！小雨你也太会使唤我了，非要让我把能借的都借回来。真是太可恶了啊啊啊啊~~~
　　不过我也真是笨蛋，早知道就装个傻，只带一本书回来糊弄一下就得了。
　　也不知道一次性弄这么多回来是不是在害你……
　　还有，这几天我要回去上班了，所以我不在的时候你要重新戴上手表，我要随时监测你的生命健康。
　　要是你不戴的话，或者把自己累倒了的话，你信不信我把你手里这些连带着清大图书馆里所有的那些副本全烧光！】
　　顾雨看着沈念薇最后的威胁，有些好笑地撇了撇嘴。
　　她还能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胆子？
　　不敢看恐怖片的她充其量就是一个纸老虎在假装着嗷呜嗷呜叫罢了。
　　心里默默嘲笑着沈某人“多管闲事”的顾雨，一边老老实实戴上了桌子上的智能手表，一边翻开了《细胞分子神经科学》的第一页。

第九十九章 王海，他就是我们的英雄！(4k)
　　不得不说，重头开始学习生物学还是有些困难的。
　　不过好在有沈念薇的引荐，这次的她也和上次看医学相关资料一样，有一个来自生物工程学院的“老师”随时给她答疑。
　　这俩天顾雨每天都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如同着了魔一样看着各种教材。
　　虽然只是在宿舍里没有办法进行实验。
　　但毕竟她学习这些和普通人从零学习还是有着本质区别的，哪怕没有小白鼠给她进行活体实验。
　　也没有显微镜供顾雨进行细致的研究观察。
　　她仍旧可以通过系统提供的知识图谱直接跳过这些步骤，直接得出实验的所有操作以及对应的结果。
　　不过即便如此，顾雨也感觉从未有过的疲累。
　　光是构建模型拟合不存在的小白鼠的行为和神经学活动，就需要她不停对着电脑敲着一行行的代码。
　　而且这也只是一个开始，毕竟小白鼠不等于人脑。
　　要真正跨越物种，最终达到用计算机模拟人脑的那一步，她还需要填充更多的知识空缺。
　　最后于周一下午的6点左右，顾雨也终于在系统的帮助下，成功弄出了一个“人工小白鼠”的程序。
　　就在顾雨有些期待程序的运行效果之时，自己身后的房门被沈念薇敲响了。
　　“进来。”
　　“小雨~我回来了，肚子有没有饿了啊？”
　　沈念薇欢脱的声音伴着欢脱的步伐一起出现在顾雨的面前。
　　“还行吧……”
　　虽然顾雨自从得病以来，一直胃口就不佳，但是为了不让沈念薇担心，所以一直都表现的很是“正常”。
　　但顾雨不知道的是，就是这种“正常”，在沈念薇眼里看起来才让人心疼不已。
　　毕竟沈念薇现在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啥都不懂的小笨蛋了。
　　在肿瘤医学上已经有着不错的造诣的她，当然知道顾雨一直都是在骗她而已。
　　只不过俩人谁都没有拆穿罢了。
　　“那我去做饭了啊。”
　　眼里闪过一丝无奈，沈念薇说完就打算往厨房走去，不过离开前她突然又想到一件事，回头开心地和顾雨说道：
　　“对了，说起来……明天就是小雨你最后一节课了吧？”
　　“……好像是的呢。”
　　“什么叫好像是的？”
　　沈念薇没好气地白了顾雨一眼，同时又有些哀怨地看了几眼对方桌子上那几摞书。
　　“你怕是看书看傻了，要是你那些可怜的学生知道他们眼里的顾女神，都忘了还有算法课这回事了，那该会有多伤心哦。”
　　“……要不，等小雨你这节课结束之后，我们就去找学院说一下，以后就别继续开课了吧？”
　　沈念薇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的脸直接转到了另一边去，眼睛肯定也是没敢对上顾雨的眼睛的。
　　因为她害怕听到这个执拗的孩子用看罪人的眼神看着自己。
　　但让沈念薇更害怕的是接下来的沉默。
　　“算了，小雨你自己决定就好……啊~”
　　还未等沈念薇说完，她就发现自己已经被顾雨给抱住了。
　　沈念薇的两只手在空中紧张的挥舞了一下，最后在她不知是兴奋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而变得绯红的脸色之下，双手自然地拥紧了顾雨那香软的身躯。
　　“念薇姐，谢谢你。”
　　“呜……小雨，我、我还要去做饭呢。”
　　在顾雨那清澈的目光下，沈念薇羞愧地逃出了房间，并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饮料大口大口地给自己降了降温。
　　“好险啊……差点就忍不住做出越界的事情了。”
　　——————
　　周二上午8点，教学楼A311的教室里，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些失落的神色。
　　毕竟这是这学期最后一节的算法课了。
　　也意味着他们可能下一次看到顾雨的时候都不知道是多久以后了。
　　甚至如果人家不带本科生的课程了的话，估计等到毕业都没办法继续听到这样让人回味无穷的课程。
　　回望这大半个学期以来，他们有种感觉，那就是自己只有在这节课里学到了能让他们真正的知识。
　　虽然这很明显是一个错觉。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在其他课上他们学到的都是基础，但在这节课上，他们学到的不仅仅是基础，还有运用。
　　甚至在顾雨的指导下，和每个人自愿占用他们休息时间来完成高强度的代码练习后。
　　除了一些特别困难的地方，他们每个人都可以做到对顾雨最终弄出来的游戏引擎了若指掌的程度。
　　要知道这个游戏引擎可是被U3D公司眼馋过的项目啊。
　　虽然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U3D的公司放弃了买断的计划，而且他们还听说在这件事情之后，U3D公司的股权分配发生了比较大的变动。
　　而且这件事是和顾氏集团的突然注资有着直接的关联。
　　当时他们就想到了顾雨，毕竟同样姓顾，说不定他们就是一家人呢？
　　但是仔细一想就觉得这个可能性又不是很大。
　　毕竟有那么大的家产，为什么还会跑到高校来当老师，工资虽然还算可观，但是和家族企业比起来简直九牛一毛。
　　更关键的是，这么多年来就从来没听说顾哲还有一个女儿。
　　更别说人家顾女神全身上下都是普通牌子的衣服，身上唯一最贵的就是那个欧米伽的手表了。
　　但之前他们有人好奇地问过顾雨，然后才知道那个手表是沈老师送给对方的礼物。
　　放弃了在是不是富二代这样无聊问题上纠结的这些学生，便又将目光重新放在了游戏引擎的开发之上。
　　而且和网络上那些听公开课的人还不同，他们这些幸运儿可是能够用邮件和他们的顾女神一对一交流的。
　　当然他们本来也没指望人家大学老师在下课的时候还真的会为了学生回答问题。
　　毕竟做科研才是人家的主业，特别是对于顾雨这样的大家眼中的科研新星来说，更是一种奢望。
　　但偏偏每一封邮件顾雨都认真的回复了。
　　虽然是隔着网络，但是通过邮件里附带的代码，以及顾雨手写出来的算法流程图，都能感觉到藏在顾女神那张冷淡的表情之后，那对学生的一抹温柔。
　　所以无论顾雨是有钱人家的千金也好，是天道酬勤的“普通人”也好。
　　都无法让他们否定对方作为一个老师，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光辉。
　　这样的老师，如果能多给他们上几节课，哪怕是多交一点学费又何妨？
　　哪怕每天晚上都要熬夜写代码又能怎样？
　　可惜……按照学校的一贯做法，像顾雨这样的人才，哪怕是继续执教，也肯定会去教研究生。
　　更别说在其他的可能性里，顾雨也许永远都不会回到教学的工作中来了……
　　叮铃铃的上课铃声响起，在教室里的各种伤感的情绪下，顾雨走上了讲台，开始了她的最后一节课。
　　不过这一次她并没有打开电脑。
　　而是在所有人讶异的目光下，让公开课的录制人员关掉了摄像机。
　　“今天是这节算法课的最后一次课程了。”
　　“……”
　　台下所有人都失去了之前的热情，甚至有些人表情还有些委屈。
　　这些情绪也都被顾雨看在了眼里。
　　其实她也有些犹豫，毕竟这些天的高强度学习和计算机模拟实验，已经严重地消耗了她的寿命。
　　别看她现在还在讲台上，但要不是有椅子支撑，顾雨真的无法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坚持完这节课。
　　这种感觉不仅是作为一个家里蹲突然被拉到日光底下的不适。
　　还有害怕自己倒在讲台上的不住担忧。
　　不过今天以后，自己应该就可以暂时告别课堂了吧？
　　反正……她的目的一直也都是为了完成任务，老师这个职位，对于她来说其实只是一个完成任务的工具罢了。
　　只是顾雨现在还必须上完这最后一节课，才能结束现在这份难忍的煎熬。
　　在这全教室人的短暂沉默后，顾雨突然想到了一个可以水时长的方法。
　　“这节课应该教给你们的，也都已经全部讲完了，所以今天我们不继续讲课，而是补充一下我开学第一课的时候，忘记做的一件事。”
　　顾雨的话让所有人的眼神中都露出了一丝疑惑。
　　忘记做什么了？他们怎么不知道？
　　很多人直接开始翻起了自己桌子上的课本，想要找一找到底是哪个知识点还没有讲到。
　　不过还没等他们翻完，顾雨清冷而又让人感觉温柔的声音再一次地响起了。
　　“从第一排我左手边的第一位同学开始，你们每个人都来一次自我介绍吧。”
　　自我介绍，大学老师最喜欢用的水时间的方法。
　　有些课人少也就算了，但是像这种人数多的课程，能提出这个做法，顾雨都能想象到这些学生会用什么失望的眼神看着自己了。
　　但是没办法，现在她真的没有精力再在课堂上继续教什么拓展的知识了。
　　不过让顾雨有些意外的是，就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为啥台下的这些学生不仅没有失望。
　　反而还有种特别感动的感觉？
　　不是……这不是她混时间的托词吗？你们瞎感动什么啊？！
　　就在顾雨疑惑的同时，坐在第一排坐左边的学生兴奋不已地站了起来。
　　“顾老师，我叫吴罗丹，平时的爱好是打游戏，不过现在的兴趣已经变成制作游戏了，谢谢顾老师给我们上的这门课，我现在感觉我满脑子都是点子，只差最后的行动了。”
　　“……加油。”
　　听到顾雨的鼓励后，吴罗丹整张脸上都是说不清的激动。
　　同样激动的，还有在坐的其他201名学生。
　　如果说之前他们还有人对顾雨后面的何去何从抱着无谓的态度，那么现在所有人心里都只有一个想法：
　　他们还想继续当顾老师的学生！
　　要知道，他们认识的顾女神，可是一个过目不忘的奇才啊。
　　一向只关心科研和教学的顾女神，居然在最后一节课的时候，想要记住每一个带过的学生叫什么。
　　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认可，也是一种最真诚的“告白”。
　　“老师，我叫赵益可，我以后的梦想就是成为像顾老师你这样的好老师。”
　　“……”
　　“老师我叫孟飞，我以后的梦想就是能留校，然后成为顾老师你的同事或者下属，嘿嘿……”
　　原本死气沉沉，每个人都带着失落的课堂，突然之间变成了各种各样的花式告白。
　　每个人都在用“梦想”这两个字作为掩饰，侧面地诉说着他们对顾雨的爱戴。
　　不过渐渐地大家也知道可能即便再怎么侧面表达心里的想法，他们也只是普通的学生而已。
　　所以慢慢地课堂里的气氛又变得有些伤感了起来。
　　“顾老师我叫沈一鸣，我以后……”
　　“老师我叫……”
　　……
　　“顾老师，我叫王海。”
　　……王海？！
　　这个名字一出，所有人都用警惕地目光看着他，生怕这家伙又说出了什么逆天的言论。
　　不过让大家惊讶而又激动兴奋的是，这次的王海居然发挥正常。
　　不……应该说超常发挥了！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以前……也没什么特别的兴趣爱好，硬要说的话，可能就是写代码吧？
　　不过这段时间我和其他的同学，都感觉自己身上有种使命感，而且这种感觉是顾老师您带给我们的。”
　　使命感？听到这样的词语，教室里的学生都是感觉有些无语。
　　能把跟着学写游戏引擎说的像做出了什么改变世界的举动，也就这个脑袋不正常的王海能干出来了。
　　“所以我希望……老师您能够继续带着大家没日没夜地为了更多的目标努力，而且我们……绝对不会退缩。
　　我们信任老师，也请老师能够继续信任我们。”
　　“……”
　　王海这段直球攻击的话，让原本还看他有些不爽的人，直接放下了那次王海在班上的搅局行为。
　　现在的他在所有人眼里就是一个英雄，替他们所有人将心里最直接的想法说了出来。
　　虽然有些夸张的意思……
　　但是每个人都知道，这个时候绝不能让顾女神认为只有他一个人是这么想的。
　　“老师，我赞同王海的说法。”
　　“我也是，我还想继续上顾老师您的课。”
　　“顾老师您不能丢下我们啊，科研和教学都是一样重要的！”
　　“……”
　　顾雨有些愣愣地看着这群要“造反”的学生，头一次在学生的面前，露出了有些慌张的表情。
　　淦哦……这个可恶的王海就不能等下课再说吗？
　　现在她要怎么收场啊！

第一百章 狗系统阴我！(还11)
　　看着这么多学生一个个站起来挽留自己，说不感动是假的。
　　但比起感动，顾雨其实更有种尴尬和惭愧的感觉。
　　尴尬是因为她前世一直都是默默地在OS团队里做着小组研发组长的位置，每天除了和同事讨论讨论存储器管理的业务逻辑之外，从来没有什么人给过他们多少注意。
　　毕竟在操作系统研发成功之前，他们都只是在梦想这块田里默默耕种罢了。
　　况且顾雨也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她也不向往什么众星捧月的生活。
　　但真的要让她被这么多人用这样热情的目光看着，她还真的没法说出拒绝的话来。
　　上次留下来继续教这些人做游戏引擎的时候是这样。
　　现在，也是如此。
　　【支线任务发布：委婉地拒绝学生们的挽留，科研人就应该专心科研。】
　　【任务奖励：脑机接口技术】
　　“……”
　　顾雨没好气地看着这个不会看气氛的系统任务，犹豫了片刻后最终还是点击了拒绝任务的按钮。
　　是的，每次任务其实并不是一定要接受。
　　只不过之前几次因为任务内容都是自己本来就不会拒绝的事情，所以她才全部点了接受罢了。
　　但是这次她不会再跟着系统的“指引”走了。
　　虽然说那个脑机接口技术看起来很诱人，但只能说系统还是不会做人。
　　它要是弄个胰腺癌的治愈方法放上去，顾雨立马丢掉所有心里的包袱，毅然决然地当一回真正意义上的坏女人。
　　学生？学生哪有自己的小命重要啊。
　　不过让顾雨惊讶的是，就在她拒绝了系统的任务之后，新的任务提示又弹了出来。
　　【支线任务发布：回应学生们的期待，改变更多的人带给他们前进的动力，也是科研的意义之一。】
　　【任务奖励1：脑机接口技术】
　　【任务奖励2：“回光返照”光环】
　　【说明：“回光返照”光环开启后的4小时里，宿主的身体状况暂时进入回光返照状态。
　　生命体征基本和常人无异，但期间不享受所有系统增益效果，无法使用系统的任何奖励，不过任何非自残行为也都不会影响宿主的剩余寿命。
　　冷却时间：一周。】
　　……尼玛，这系统有够阴险啊。
　　这是先放了一个诱饵吊着她上钩，其实真正的好东西在后面。
　　想也不想的，顾雨直接选择了接受任务。
　　脑机接不接口的她都不在乎，每周能有4小时可以进入回光返照的阶段，这可是一个大大的神器啊。
　　不过这个系统也很阴险，知道自己可能会利用这个来卡bug，所以直接限制了使用期间不能享受系统的其他奖励。
　　这样一来在这四小时里无损融合新技术这个只有她这种满脑子找bug的两世程序员才会第一时间想到的行为，肯定是被直接堵死了。
　　而且她一旦接受了这个任务，也就意味着最大的用处就是用来上课了。
　　不过顾雨现在倒也不排斥每周花一点时间来和学生讲课了。
　　之前的担忧更多的是自己会不会在课堂上出现什么意外。
　　但如果抛去这个可能性的话，其实当一个老师还是很让人有满足感的。
　　特别是清大的学生都很优秀，这些自己带过的每一个学生，都可能会在日后成为自己的助力。
　　想到这些的顾雨，嘴边勾起了一个让全班同学都激动兴奋的笑容。
　　“老师……”
　　顾雨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先用手在空中向下压了压。
　　只能说自己的号召力真的很惊人，原本乱糟糟的教室里现在安静地落针可闻。
　　好在自己这间教室是大型阶梯教室，旁边也没有挨着其他教室，不然就光是这些天里学生时不时就要闹腾一下的状况，就够让顾雨糟心的了。
　　调节了课堂纪律之后，顾雨这才淡淡地反问道：
　　“我没有说过，我以后不继续上课了吧？”
　　“……诶？”
　　顾雨这只有她自己知道很不要脸的话，一下子让所有学生都有些愣住了。
　　“靠，确实啊，人顾女神啥时候说要离开课堂了？又不是得了什么大病不能上课，天天说顾女神要‘退休’，你们这不是咒人家吗？”
　　“就是，到底是谁造的谣，看我不把他皮给扒了。”
　　“可恶，害兄弟差点猛男落泪了。”
　　“算了算了，结果好就行，大家就别纠结是谁传的了。”
　　“该不会……就是你吧？”
　　“……”
　　坐在下面的一部分学生在窃窃私语着，顾雨看在眼里，倒没有阻止。
　　所有人心里都是喜悦的，特别是顾雨本人，莫名其妙多出了两个奖励，她心里都快乐开了花了。
　　在简单说明了一下这节课考试的时间和考试的范围之后，顾雨便默默地打开了“回光返照”光环，然后在感受到身体上下有一种从未有过的酸爽过后站起了身来。
　　看着左手的智能手表上显示的时间，顾雨看着全体学生说了最后的那两个字：
　　“下课。”
　　哗啦一声，全体学生齐刷刷地站起了身来，然后深深地朝着顾雨鞠了一躬。
　　这仿佛只有在中学时期才会有的规矩，再一次出现在了大学的教室里。
　　每个人都待在原地目送着顾雨拿起桌上的包离开教室。
　　但只有一个人例外。
　　“靠，怎么又是他？！”
　　看着曾经的英雄，现在的“狗熊”王海居然这么不讲规矩，直接不等他们这么多人目送完顾女神就跑了出去。
　　他们的鼻子都快气歪了。
　　一时间原本搞得很是浓重很是让人感动的一幕，也因为王海的举动被搞得一团糟。
　　至于说罪魁祸首王海本人？
　　则小跑着赶到了顾雨的身后，然后朝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句：“顾老师……请问您有时间和我谈谈吗？”
　　顾雨心里咯噔一下，然后颇为不情愿的转身看向了王海。
　　眼里透着浓浓的幽怨。
　　不过她越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王海，王海心里也越是笃定。
　　——他的老师，现在一定在压力的泥潭中苦苦挣扎着！

第一百零一章 最强选修课计划
　　“老师，给您添麻烦了。”
　　王海叫住顾雨之后第一件事就是道歉。
　　他这人做事冲动，当时他只是感觉气氛到了，所以想借着机会跟顾雨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但是谁知道大家好像都理解错误了，认为王海是在帮助他们说话，想要挽留顾雨接着在课堂上教授他们这些嗷嗷待哺的学生呢。
　　“没事的王海，即便没有你，我也不打算就这样放弃教书。”
　　说出这句话的顾雨一点都不脸红，脸上的淡然仿佛真的在说明她心中所想和她所说的都是一致的。
　　不过说真的，顾雨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每周来上一次课会是什么浪费时间的行为。
　　而且她也能够明白系统的用意是什么。
　　只是搬科技的话，影响虽然大，但如果自己真的离开了人世，就不会再有新的人接替她。
　　但是如果能够培养更多的人……
　　对啊，她为什么非要去上那些非常基础的必修课呢？
　　自己明明可以和院长去提申请，然后放开手脚在课堂上讲任何她想要讲的知识。
　　甚至可以是那些类似于光刻机这种目前没有能力实现，但理论价值也无比巨大的超前知识。
　　这样一来自己扩建团队还不用耗费自己的精力。
　　毕竟在那4个小时里，她是无敌的！
　　虽然无法给自己和其他人带来增幅效果，但是要知道……这里是清大。
　　即便不需要智慧光环，以这些天之骄子的智商，也是足够慢慢领悟的。
　　【发布支线任务：开设并完成脑机接口技术的选修课。】
　　【任务说明：“我离开以后，你们就是我。”】
　　【任务奖励1：6个月寿命】
　　【任务奖励2：融合技术的消耗永久减半】
　　……我去，真是瞌睡了送枕头啊。
　　顾雨想也不想就直接接受了这个任务，而且她现在也算是看出来了。
　　这个系统其实一直以来对自己就不是很信任的感觉，甚至随时都认为她会暴毙的样子。
　　不过虽然有种被当做工具的感觉，但是顾雨倒并不厌恶。
　　可能最大的区别就是，能够帮助延长生命已经是最大的幸运，而且这个系统目前也并没有强逼着她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吧？
　　顾雨在这里思考着以后的打算，不过她这副沉默不语、手肘抵在走廊的栏杆上眺望远方的样子，在对面的王海看来就是另一重意味了。
　　可怜的王海同学，甚至都没发现自己已经被彻底无视了。
　　他还在心里天人交战着，最后在身后不远处还没走的那些学生灼热的目光下，鼓起勇气开口了。
　　“老师，我还是想问您一句……什么时候我们能重新去研究所上班？
　　我们都在等你……”
　　“……”
　　顾雨愣了一下，然后这才反应过来她身边还有一个王海站这半天没走。
　　“其实，课堂上那些话不仅是我一个人的心声，也是研究所18位学生全体的心声。
　　我们也都知道老师您身上的压力很大，可能……都不愿意看到我们这些人的脸。但正因为这些，我们才想……”
　　“王海。”
　　“是！”
　　虽然王海的滔滔不绝被顾雨打断了，但是听到顾雨喊道他的名字，他立马中止了之前的话，等待顾雨的下一步指示。
　　就仿佛一个上过了战场的老兵，无论休息了多久，只要听到上司的一句集合，都会放下所有事情立马做好战斗的准备。
　　“你认为……光刻机被制造出来的几率大吗？”
　　“……”
　　顾雨的话无疑是一个致命的问题，虽然很想说出什么鼓励的话来，但是作为被顾雨带入到科研圈里的他，没办法说出那些不顾客观事实的话来。
　　“目前的情况下，可能十几年都没办法制造。”
　　看着王海失落不已的神色，顾雨默默地叹了口气。
　　不是她故意骗人，而是这一次她真的没办法继续带着这些学生走下去。
　　顾雨都有点纳闷了，这个系统到底是想让她带学生，还是不想让她带学生了。
　　难道仅仅是为了“报复”自己，就弄出这样一个任务？
　　不过现在这个情况，顾雨还真的没有什么其他能够安抚好这些学生的办法。
　　“其实我们已经做了很多了，而且对于那些没有突破的壁垒，不还有其他科学家在没日没夜的努力攻克吗？
　　至少这一个半月里，我们已经做到了我们能做到的极限。”
　　顾雨的话直接让王海沉默了。
　　是啊，这一个半月里，他们的行为已经不能说是奇迹了，简直是逆天而行。
　　都已经做到如此了，他们这些人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地方呢？
　　但是……说是这么说，可王海的心里却总有种不甘心的感觉。
　　他看着顾雨重新望向窗外的侧脸，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原来如此。
　　他们从一开始就做错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们对于顾雨太过于依赖了。
　　从这个项目开始，他们就像一个没学会走路的孩子，在“顾妈妈”的带领下蹒跚学步，走着已经被安排好的路线。
　　所以他们最后才会迷茫，迷茫自己在这些天里到底是不是真的帮到了什么？
　　迷茫自己到底配不配得上这些荣誉。
　　正因为那天他们心中有了这些顾虑，所以这一次顾老师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吧？
　　所谓的“我们做了很多”，意思就是“我已经带你们做了很多”。
　　而“其他科学家在没日没夜的攻克困难”，其实是在说他们这些学生可以“在没有她的情况下没日没夜地攻克难题”。
　　这么明显的暗示，他居然现在才听出来。
　　不过这才是他们的顾老师一贯的作风啊……
　　总是在那张不苟言笑的神色下，藏着有些变扭又有些可爱的温柔。
　　“顾老师，我明白了。”
　　“嗯，明白就好。”顾雨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地回了一句。
　　不过她这一句回话，好像是激活了什么开关一样，让面前的王海一改颓废，然后有些激动地鞠了个躬便离开了。
　　在走廊上享受着“回光返照”光环期间无比惬意的体验的顾雨，这才反应过来一个问题。
　　——他到底明白了啥啊？

第一百零二章 还想开课？我不同意！
　　“胡闹！你都这样了还打算开课？！”
　　院长办公室里，胡汉生满脸怒气地指责着面前这个不听话的顾雨。
　　“要不是我不知道小雨你的情况，这学期的课你都不可能有的上，你能够坚持下来这学期的课我都觉得很难得了，还想下学期接着上课？”
　　“如果胡院长一开始就知道我的情况，我应该连入职都会被拒绝吧。”
　　“额……”
　　顾雨的话直接把胡汉生说得哑口无言。
　　确实从一开始，如果顾雨没有借助家里的关系跳过了正常的体检流程，那么大概率下她是没办法进入这个学校当老师的。
　　更别说后面这一系列的经历了。
　　“不对……你这小妮子学坏了啊，居然转移话题。”
　　胡汉生很快就反应过来，“以前归以前，现在是现在，反正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而且说实话要不是有学生帮你做复杂的重复劳动，我甚至都不想送你去搞什么芯片的研究。”
　　他并不知道顾雨最近的研究近况，对研究计划的认知依然停留在最初的阶段。
　　但想想都知道，即便那些“脏活累活”可以甩给学生来代劳，也有沈念薇在旁边看着，可依然不能否认科研的过程必定会耗费顾雨的精神。
　　统筹全局，成为那些学生心里的依赖，这本身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
　　所以胡汉生早就做好了打算，让顾雨这学期上完最后一节课就不继续代课了。
　　虽然不能阻止人家的热情，让小雨那丫头像个迟暮的老人一样坐在家里等着最后的钟声敲响。
　　但说啥也是得将那些没有价值的事情暂且搁置的。
　　比起直接带学生完成科研项目。
　　给本科生或者研究生上那些基础的理论课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
　　至于说学校规定每个老师都有的教学指标？
　　规定终究只是死的罢了，再说以他的职位，去找本来就对顾雨的科研进度很关心的校长谈一谈，免去顾雨的教学指标那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不过胡汉生也知道以顾雨的性格不可能乖乖听他的。
　　但看着他面前这丫头瞪着大眼睛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他都有种在和自家女儿聊家常的感觉了。
　　“小雨你说啥都没用，我这学期纵容你同时上课然后还去研究所工作，完全是因为情况特殊。”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不同意就是不同意，没别的事情的话就好好回家躺着休息吧。”
　　看着胡汉生如同傲娇的老父亲一般完全不听自己解释，顾雨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不过她也有她的办法。
　　“其实研究所现在已经停滞了，我已经让学生们无限期休假了。”
　　“……你说什么？”
　　原本一副送客手势的胡汉生，突然愣住了。
　　“是出了什么问题吗？芯片的事情出差错了还是？不是，你这孩子怎么也不和我说说的？”
　　“不是，芯片的事情已经解决了，现在困扰的问题……”
　　见顾雨的脸上有些为难，胡汉生也知道有些事情他知道不合适。
　　“不方便的话就不说了。”
　　他摆了摆手示意顾雨不用在意他，然后沉默了一会儿又询问道：“那……现在研究所那边你还去吗？”
　　“暂时不去了。”
　　顾雨仔细想了想，自己目前的进度其实并不乐观，只靠自己单打独斗虽然也能够完成，但是时间上肯定不如有人帮忙来的快速。
　　甚至她现在都没有把握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这个任务。
　　所以在下个群体任务开始之前，她应该都不会再去研究所了。
　　“所以……你是想说既然你已经不用去研究所了，是不是开课的事情就能网开一面是吧？”
　　胡汉生还能不知道顾雨是在想什么？
　　他看向这孩子的眼神里现在是又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
　　“你就真的那么想继续上课？”
　　“我走后，他们就是我……”顾雨直接照搬了系统任务里的那句话。
　　“……”
　　而这句话，也确实让胡汉生明白了顾雨的想法。
　　所以从一开始，这孩子就没忘记自己还是个病人，只是变着法想要做出一点贡献罢了。
　　但是……
　　“这有什么用呢？这些课就算别人上，也是差不多的效果，小雨你能借着算法课教他们做出游戏引擎来确实要比其他老师要强，但是……”
　　本来想说但是那也没啥用处，但是感觉自己这样说多多少少有些功利，胡汉生又闭上了嘴。
　　“我明白。”
　　顾雨嘴角勾起了一个淡淡的微笑，“所以我想……这次的课程我能不能自己选定题目。”
　　“自己选定题目？小雨你是要开选修课吗？”
　　毕竟必修课的内容都是定死的，就连他也没办法更改。
　　但是选修课就比较宽松了，反正学生可以自己选择，所以在选题方面也有比较大的操作空间。
　　“你要开设什么课程……”
　　“暂时还没确定好。”
　　毕竟脑机接口技术她还没来得及融合，也不知道这个技术需要哪方面的基础知识要补充。
　　“这样啊……”
　　胡汉生心里有些犹豫了。
　　但是出于对顾雨的信任，他也知道既然这孩子要自己选定课程内容，那肯定是要弄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的。
　　从这个角度来看，让更多的学生接受到更加新奇且具有挑战性的事物，也确实是一个很有意义的事情。
　　甚至如果顾雨要求开设公开课，那这个影响还会波及到更广的范围。
　　永远不要小看教育的作用。
　　有很多人缺的就是一个让他们能发挥自己能力的机会，如果顾雨真的能开辟一个新的疆土。
　　那比起她自己用有限的时间去钻研，让更多的人被她带进去新的领域一起研究，影响才会更加深远。
　　但是奇迹可能会一直发生吗？
　　在胡汉生看来，顾雨现在连芯片研究上的进度可能都出现了问题，更不要说在弄出什么新突破了。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这孩子身体能受得了吗？
　　“你确定研究所的事情搁置了，现在你只是专心弄着一件事对吧？”
　　“嗯。”
　　“既然如此……那就去做吧，而且要是我不答应，估计你也会一直赖在这里磨到我同意对吧？”
　　“是的。”
　　“是你个头，你这个疯丫头……”
　　胡汉生好气又好笑地看着顾雨，最后在她喜悦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那等寒假过后，下个学期你就继续代课吧，不过除此之外你其他时间都得好好安分地休息，明白吗？”
　　“……明白。”
　　顾雨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着。

第一百零三章 要不，先做一台样机出来？(4k)
　　“张叔，开下门吧，是我们回来了。”
　　城郊的研究所基地里，一大票学生站在门卫处，说话的是这次行动的最主要号召者——王海。
　　“嗯？你们这是放假回来了吗？好，我这就给你们开门。”
　　不过等他按动按钮，打开门锁之后才发现一个问题。
　　“诶？顾老师没跟你们一起吗？”
　　“额……”
　　王海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然后迅速想出了一个理由，“是这样的，顾老师最近有其他的事情所以不会过来，所以她现在是远程在家里来协助我们。”
　　“这样啊，顾老师也是挺辛苦的。”
　　应付完门卫，这一大票学生才有些“做贼心虚”地溜进了研究所的大院。
　　不过说起这个行动，他们也确实是瞒着顾雨偷偷执行的。
　　毕竟顾雨那边迟迟不通知他们来上班，分明是在表达一个清晰的态度：
　　不要太依赖于她。
　　这个由王海提出的见解，一经出口便受到了全体学生的一致赞同。
　　是啊，难道他们一辈子都必须在顾雨的带领下才能做出该有的努力吗？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顾女神肯定也不想看到她的学生们只会等着自己想出办法，才会跟着后面去做没有脑子的工具人。
　　科研过程本来就需要所有人科研人的共同努力，在面对问题的时候怎么能什么都不做，就等着老师给他们擦屁股呢？
　　这他们跟着顾老师到底学到了啥？
　　带着这样的想法，所有人都义无反顾地丢下了重新捡回来的学业，重新聚集在了这里。
　　办公区的布置也和之前他们走的时候一样，可能唯一的区别就是少了顾雨和沈念薇这两个人吧。
　　“话说回来……我们是不是应该找个人来做一下我们这些人的临时管理者？”
　　每个人都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但当他们打开电脑之后，突然就意识到了这样一个重要的问题。
　　现在顾雨不在这里了，他们这些人应该听谁的？
　　“要不就王海吧？”
　　也不知道是谁提议了一句，然后大伙便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这副架势搞得王海突然有种背着他的顾女神带头造反一样的感觉，整个人都有些不自在了。
　　不过他也知道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能在这段时间里让这些人重新聚集在一起做出一些工作和努力。
　　总不能因为没有顾雨，就直接一盘散沙了吧？
　　想到这些，王海咳嗽了两声，然后照着顾雨之前做的，有模有样地学道：
　　“那我就不多说别的了，之前我们是怎么分组的，现在仍然保持不变。
　　然后现在大家和往常一样都围成一个圈，我们先来开个例会讨论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吧。”
　　——————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学生们背着她做了什么的顾雨，现在正埋头在书籍的海洋里继续吸收着各种的知识。
　　之前做出的小鼠行为模拟系统，已经成功能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所以顾雨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将这个系统的模拟对象从小鼠变为人类。
　　是的，系统给她的强人工智能技术，不仅仅是能够灵活处理人所能做的事情。
　　最让人兴奋的就是它可以真正模拟出人类所拥有的思维能力。
　　当然这听起来虽然令人兴奋，但同时也让人感觉到有些后怕。
　　所以顾雨也已经想好了打算，哪怕最后自己真的弄出来这样的“生命”，暂时她也不打算将完全体的人工智能公之于众。
　　而在这样高强度的学习下，一个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将手里最后一篇文献看完之后，顾雨如释重负地关闭了电脑，然后躺倒在了身后的床上。
　　这段时间她真的太累了。
　　还因为她说了自己要继续上课的事，和沈念薇闹了一次小矛盾。
　　虽然床头吵架床尾和，睡了一觉过后也就没事了。
　　但是因为这件事情，沈念薇对于自己的“照顾”程度真的又增大了几分。
　　甚至扬言说她们之间不需要隐私，直接搬到了自己房里来睡。
　　中间还找人搬了一个双人床过来，把曾经陪着自己过了大半个学期的单人床直接给扔了。
　　虽然能每天抱着沈念薇性感的身体，闻着对方发丝的香味入睡，确实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但是没办法熬夜的她只能将学习的进度一拖再拖。
　　每天晚上不到10点就被对方强硬地拉上床，然后如同哄小孩一样和自己讲前身出国之后她在国内的经历。
　　这还让她怎么赶进度啊！
　　不过说是这么说，顾雨其实还是挺开心的。
　　而且原本每周她打算用来无损学习的4小时“回光返照”时间，都被她用在了其他的地方。
　　就比如今天晚上……
　　算了算时间，距离这一次给沈念薇下药也已经过了差不多两天的功夫了，记忆药丸的副作用也在顾雨的精准计算下，终于呈现了出来。
　　可怜的黑丝大姐姐，还以为奇迹再一次发生，趁着这两天的时间对方又去图书馆看了好多的书。
　　殊不知早就落入了她顾某人的圈套里了。
　　“念薇姐？”
　　“……”
　　看着睡着像是死猪一样的沈念薇，顾雨感觉自己心里忍不住有些兴奋了起来。
　　这次和上一次还不同，因为掐准了时间的缘故，所以完全不用担心这女人会中途起来。
　　手指轻轻地点在了沈念薇的丝袜上。
　　不得不说一句，如果说沈念薇是个裤袜控，而她顾雨则是一个标准的腿控。
　　但是摸自己的腿终究是没有多大意思的，这一次能够有这样的机会，顾雨也是直接将上次被骗穿裤袜的“仇”，狠狠地报复了回来。
　　两具身躯慢慢贴在了一起，在一阵耳鬓厮磨之后，顾雨又一次在最后关头犹豫了。
　　不过看着已经不省人事的沈念薇，这一次她终于鼓起了勇气。
　　“嗯……是草莓味的唇膏呢。”
　　——————
　　叮铃铃~
　　叮铃铃~
　　“呜~”
　　沈念薇感觉自己睡了好久，如果不是有这个吵人的手机铃声，她甚至都没发现自己居然已经睡到了中午。
　　不过她下意识想要去拿手机的时候，却发现一件让她毛骨悚然的事情。
　　她身上扒着一个人！
　　沈念薇当然知道这间房间里除了她最爱的小雨之外不可能有其他人。
　　而且这些天因为睡在了一起，所以不可避免的会有很多的身体接触，搂搂抱抱的也不在少数。
　　但是现在可是已经快中午了啊。
　　虽然沈念薇不知道具体的时间，但是光是看窗外那刺眼的阳光就能知道现在肯定已经快到午饭时间了。
　　这个时候了，小雨居然还没起床？
　　难道……这孩子昨天趁着自己特别犯困怎么也睡不饱的时候，背着她干了一些坏事？
　　比如说熬夜学习这种坏到不行的事情？！
　　“醒醒，小雨。”
　　“嗯……”
　　顾雨昨天晚上“忙”了一整夜，明显精神有些不好。
　　而她的这副模样，更是让沈念薇脸上有些怒意。
　　“小雨你昨晚到底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会让我生气！”
　　“啊……？”
　　顾雨的脸突然就有些红了。
　　毕竟她的性格就是有些外冷内热，说再直白点就是有些闷骚。
　　这种事情被戳穿，她怎么下的来台。
　　“脸红了？知道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了是吧？”
　　“我……对不起。”
　　“趁着我睡不醒，你就不听我的乱搞，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你了……”
　　沈念薇说了几句语气就缓和下来了，毕竟让她真的骂这孩子，第一个心疼的就是她。
　　“等下……”一边说着，沈念薇也一边发现了一个不对的地方，“小雨你这是拿我唇膏用了吗？”
　　只见顾雨的嘴唇之上明显有些油腻的光泽。
　　“啊？哦……”
　　看着不知道为何有些心虚的顾雨，沈念薇皱了皱眉。
　　不对啊……按理说这孩子醒的比自己晚，早上也没机会涂什么唇膏。
　　难道是昨天晚上？
　　等下……
　　沈念薇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难道说小雨昨天搞的不是学术，而是……
　　不可能不可能，那可是小雨啊！
　　一定是因为最近太忙没注意饮水，所以导致嘴唇有些干才会去涂了一下唇膏，对，一定是这样。
　　沈念薇啊沈念薇，你当小雨是你这样的sp吗？！
　　“哦对了，刚才好像是你电话响来着，你看看是不是有谁找你有啥急事？”
　　害怕继续在这样一个暧昧的问题上停留太久会让顾雨发现她的图谋不轨，所以沈念薇立马拿过床头的手机递给了顾雨。
　　在沈念薇看来，她的这个转移话题的技巧确实很成功。
　　只不过她不知道的是，比起她现在的内心想法，另一边的顾雨更是有种想要自杀的感觉。
　　“哦，我看看……”
　　不知道哪里好像露馅了的顾雨，看到沈念薇不再提起这件事了，直接借坡下驴地接住了手机。
　　“是费韬……”
　　“费韬？”沈念薇皱了皱眉，“小雨你是说那个上次来讨论光刻机研发的那个领导？”
　　“嗯。”
　　这么快就有突破了？
　　顾雨下意识地觉得不太可能，但是不了解这个世界其他科学家能力的她，也不好妄下定论。
　　但是这个电话打给她足足有三次，从这点也可以证明确实是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找她。
　　顾雨点击屏幕回拨了过去，对面也很快就接通了。
　　“顾老师，您终于接电话了。”
　　“……我今天上午在开会，所以没能接到电话。”
　　沈念薇看到顾雨的满嘴胡话，捂着嘴忍不住偷笑。
　　“哦，这样啊……顾老师您辛苦了，现在……有时间了吗？”
　　顾雨面无表情地掐了一下沈念薇的腰，然后语气继续毫无波澜地和电话里回道：
　　“嗯，会议已经结束了，所以费先生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
　　电话里的费韬语气颇为激动，“这些天多亏了顾老师你的帮助啊，很多地方都有了重大突破。
　　不得不说，你的这些学生真的让我很是惊讶，他们每个人我都感觉可以拉出来独当一面了。”
　　“？？？”
　　顾雨满脸的疑惑，当然她也没有急着打断对方的话，而是继续听了下去。
　　“我们的专家这些天以来天天和我夸你的这些学生呢，本来我还以为顾老师你之前只是在安慰我们，没想到你真的在坚持啊……”
　　说到这里费韬有些感叹，毕竟顾雨的情况他是知道的。
　　谁也没有将这么大的担子丢在一个不久于人世的女孩身上，他们这段时间里也从来没有主动去打扰过顾雨。
　　每天都是在自己去琢磨如何缩短这些年与世界拉开的距离应该怎样超越。
　　说实话，顾雨的设计思路本身就已经将他们带上了一条高速公路上了。
　　不然就以原本的那些差距，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敢想去快速赶上。
　　“所以……都解决了吗？”
　　顾雨现在算是听出来了。
　　合着自己的那帮学生，背着她偷偷和这些大佬联系上了，而且听这个意思，好像还帮了不少的忙？
　　等等，这样做不会导致任务失败吧？
　　顾雨赶紧打开系统的界面，那个安然无恙的任务状态让她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样一来她倒突然理解系统的做法了。
　　合着“报复”自己只是一个表面现象，其实另一方面也是在让这些学生能够真正脱离对自己的依赖吗？
　　真是的……这种事情早点说不就好了吗？
　　这个系统真的还没把她当自己人啊，想到这里顾雨就又有些来气。
　　“这个……事实上，高精度镜头的问题还是最难以解决的……”
　　电话里费韬的回话打断了顾雨的思索。
　　“因为目前我们没有完全依赖自己技术的镜头工艺流水线，而且这方面的技术人员一直也都是外聘的。”
　　“也就是说，现在只剩下这一个问题了……是吧？”
　　“但是这个问题……”
　　“没事，这个我后面会解决的。”
　　“顾教授？”费韬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顾雨的意思。
　　不过让他更加惊讶的还在后面。
　　因为顾雨说出了一句让他完全不能理解的话来。
　　“费先生，现阶段能不能先从其他国家委托制造零部件，先做出一台样机出来试试？”

第一百零四章 强人工智能？死路一条(4k)
　　费韬听到顾雨这个请求的时候，是有些诧异的。
　　其实在他看来，要想在现阶段完全自研等同于天方夜谭，他也有想过劝顾雨改变一下策略。
　　但是以过往的相处经验来看，顾雨并不是一个会转弯的性格。
　　这倒不是说顾雨思维僵化，毕竟在科研路上走着的，思维肯定是要比常人都要活跃。
　　特别是这种惊天地的壮举，没有天马行空的思维和强有力的行动力，是不可能带着一帮学生在光刻机领域有所突破的。
　　他说的不会转弯，单纯是指顾雨的性格很执拗，既然放弃了原先的专业投身到这个领域里来，那必然是想要朝完全自研的方向努力的。
　　不过现在看来，这些都是他对顾雨的错误认知。
　　“顾教授，你的意思我懂，其实我之前就想和你说这个方案来着，只是担心你会……”
　　“我会生气？”
　　额……
　　费韬怎么想象，都没法想象顾雨生气时候的样子。
　　毕竟这孩子好像完全没有一个癌症患者应该有的心理压力，任何时候脸上都看不出喜怒。
　　“俩个月内，能做出样机吗？”
　　“俩个月？”
　　听到顾雨的时间要求，费韬有些为难，“俩个月有些太赶了……就算委托部分核心零部件，也没法做到俩个月内做出样机啊。”
　　费韬的回答让顾雨忍不住皱眉，但是还不等她说什么，电话这边的费韬又开口了。
　　“算了，我们这边想想办法吧。”
　　之所以又答应了顾雨，不光是因为费韬也很想要看到2nm光刻机的问世，更是因为考虑到了顾雨的实际情况。
　　俩个月的时间可能很短，但是对于一个本来没有多少时日，每天还在高强度工作的顾雨来说，确实是没法再拖延的期限了。
　　如果说之前在没看到这个光刻机的设计图的时候，费韬的心里还想着让顾雨好好休息，芯片什么的就算设计出来了也没办法制造。
　　但是现在希望就在那里，他们谁都清楚，只有让顾雨看到自己的设计成为现实，才是对这样的人才最好的报答。
　　“放心吧，顾教授，等到2nm光刻机真正问世，震惊全世界的时候，你的名字一定会载入史册。”
　　挂断了电话，费韬没有再进行过多的迟疑，争分夺秒地召开了紧急会议。
　　看着会议室里的人都落座完毕，他敲了敲麦克风，然后严肃地讲自己和顾雨交谈的内容和在场的人说了一遍。
　　“除了一部分对硬件工艺不了解的人以外，所有人放下自己手里的工作，投入到光刻机的制造计划上来。”
　　费韬不懂技术细节，所以他只分配了一些大概的工作任务。
　　“老刘，你去联系国内的加工厂，先把那些简单的零件赶出来，不要担心预算，这次任务不为省钱，只为速度。”
　　“那我去联系西山市和纺城的那几个工厂，他们有过这方面的制造经验。”
　　“行。”
　　费韬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另一个人说道：“小李，你负责联系国外做镜片的公司，但是注意别让他们看出来我们的意图。”
　　“这个……好像不太可能啊。”
　　毕竟精加工的零件都是有严格的规格说明的，人家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东西是用在哪里的呢？
　　“……那就不管了，看出来就看出来吧，不过我估计以他们的想法。”
　　“可能会以为我们在不自量力！”
　　虽然说着“丧气”的话，但是小李的眼睛却闪烁着亮光。
　　确实，一个这方面落后十几年的国家，突然花钱跑去弄镜头部件，估计人家还会以为这是一个冤大头跑来送钱呢。
　　虽然这种感觉不是很爽，但是放在现在却是是一个契机。
　　“那这部分就交给你，然后剩下的核心部件就去找ASML问问，如果他们不合作就再去找其他的公司。”
　　“记住，虽然让对方感觉我们很急，肯定会遭到恶意的提价……但是即便如此，我们也一定不能在工期上做拖延。”
　　费韬看着会议室里都有些激动兴奋的这群人，他的脸上也带着抑制不住的笑容。
　　虽然……这次他并不知道能不能真的那么顺利。
　　也不知道成品出现后，那些老外会不会以零件加工的来源为要挟，倒逼他们透露技术细节。
　　但是只要有了一台机器在那，他们就已经赢了。
　　在那台机器没有报废之前，他们都是这个世界上拥有最高精度光刻机的国家。
　　这其中会创造多少价值？没有人能够估算出来。
　　早知道……他就应该早一点和顾雨说出这个想法啊。
　　“如果没有异议的话，那么……散会！”
　　——————
　　没有具体名字的郊区研究所。
　　二楼的办公区里所有人的脸上都掩饰不住的激动。
　　光刻机制造计划对于他们并不是什么秘密，虽然每个人都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能看到自己参与过的项目能够圆满实现，也是一件喜事了。
　　“不过……也不能算圆满实现吧？”
　　赵芃芃的话一下又让部分人变得惆怅起来了。
　　是啊，虽然在外人看起来，他们已经做了够多了，但是作为原本目标就是自研的他们来说，终点还远远没有到达。
　　如果顾老师要是在这里就好了……
　　很多的心里都冒出了这个想法。
　　虽然这几天里他们尝试着自己管理自己，自己给自己分配任务并汇报。
　　但是总是感觉他们的学习还有科研的速度一直提不上来。
　　他们不知道顾雨的智慧光环的存在，所以只感觉是因为离开了顾雨的指导，所以才会变得像是在泥潭里骑车，陷进去一个坑里就半天出不来了。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
　　一个清冷而又动听的声音出现在了门口，直接让听到的所有人愣住了。
　　两秒过后，他们的脸上出现了如同发了疯一般的笑容。
　　“顾老师！！！”
　　看着有一个不长眼的女生想要飞扑过去，害怕出事的赵芃芃迅速将其拦截了下来。
　　开什么玩笑，顾女神这情况是他们能随便上去抱的吗？
　　真的冲上去一个紧紧的拥抱，那不是表达兴奋，而是“刺王杀驾”。
　　“老师，你终于来了……”
　　王海走到了顾雨的面前，有些激动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毕竟自己算是这些人的头儿，明面上他确实是没有听顾雨的指示，偷偷带着这么多人过来私自行动。
　　“嗯。”
　　顾雨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好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微笑着调侃了一句。
　　“还觉得……你们在这个项目里毫无用处吗？”
　　“啊……嘿嘿。”
　　看着这些曾经被自己“利用”，现在反过来一副对不起她样子的冤种们，顾雨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所以她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停留多久。
　　而是看了看办公区正中央的进度板问了一句：“你们这几天的成果，费先生都和我说了。”
　　“夸赞的话就不多说了，所以……现在还有哪个地方没有解决？”
　　原本还有些迷茫他们能不能真正突破瓶颈的学生们，在顾雨来了以后仿佛像是有了主心骨。
　　不过不同的是，这次他们不再没有自信了。
　　换言之，他们认为自己已经从低级工具人，变成了高级工具人了。
　　“老师，现在还有两个问题。
　　一个是材料问题，一个是精加工的问题。”
　　材料问题其实只能说是锦上添花的小问题，目前来看就算使用替代品也不会影响大局，充其量会影响到机器的使用寿命。
　　但是精加工就是困扰所有人的重中之重的问题了。
　　“你们的想法是什么？”
　　“额……”
　　看到顾雨将问题抛了回来，大家都有些不敢说了。
　　因为他们的想法千奇百怪，但是没有一个是靠谱的。
　　甚至他们里面还有个来自AI学院叫杨东的奇葩，居然说要用强人工智能做辅助。
　　他们这些人啊，都觉得自己是因为参与了光刻机研发，现在什么都敢想了。
　　“不要害怕说出来的方案有问题，每一次对未知领域的探索，都是想象力与真理的一次碰撞。”
　　顾雨的话虽然听起来很暖心，但让他们尴尬的是，依旧没有人肯主动当这个想象力丰富的人。
　　“杨东，你来说吧。”
　　“啊？？？我吗？”
　　杨东是一个个子有189的男生，在这里面算是鹤立鸡群了，所以大家都觉得这是因为身高才导致他倒霉地被叫到了名字。
　　不过只有顾雨指导，她是故意的。
　　杨东，26岁清大AI学院在读博士，研究方向是人工智能。
　　是的，当时他自我介绍的时候，并没有说什么深度学习啊机器学习啊这些具体的方向。
　　只是说他想要研究一个无限逼近电影里的人工智能的系统出来。
　　当然了，说是这么说，顾雨看过他之前发布的论文，里面其实还是那一套理论。
　　不过顾雨也可以理解。
　　毕竟博士很难毕业，清大的博士就更难毕业了。
　　有梦想是好事，但是再怎么想要追梦，也得先保证他这个狂妄的AI“先驱”，能够不被卡毕业。
　　“老师，我……”
　　“你有什么思路，说说看吧。”
　　在其他人幸灾乐祸的目光下，杨东最终还是没能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开什么玩笑，他当时就是开玩笑的一说，真让他用这句话回答顾雨的问题，他怕自己当场被赶出师门。
　　不过他不说，顾雨却是帮他说出来了。
　　“你不觉得，如果能弄出强人工智能，那么困扰精加工的问题就都会迎刃而解吗？”
　　“……”
　　沉默。
　　无论是杨东本人，还是站在一旁看乐子的其他学生，脸上都有些错愕。
　　不是吧？真的要往人工智能方向去发展？
　　所有人都用疑惑的目光看着顾雨，想要在她的脸上看到开玩笑的表情。
　　然后他们又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的老师基本就没有开过多少玩笑。
　　更不会在工作的事情上乱说……
　　但是，这tm也太扯淡了吧？！
　　“老师，你是认真的？”
　　“嗯。”
　　顾雨点了点头，她同时注意到了自己的系统任务并没有任何的警告提示。
　　果然……只要不让学生分担任务，就不算任务失败。
　　不过让她无语的是，顾雨感觉现在所有人都在用担忧的眼神看着她。
　　这是不相信自己喽？
　　但她也知道，不相信她才是正常的，毕竟比起光刻机这种已经有成品，只是在精度上没办法提升的东西。
　　强人工智能的存在是从来没有先例的。
　　至于说市面上的那些，顶多是人工智障。
　　你问他一句话，十有八九会回“抱歉，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很多残次品甚至连图灵测试都过不了，就更别谈自己有思维了。
　　“老师，我觉得这个方向没有希望……”
　　原本一直标榜自己想要弄成真正的人工智能的杨东，现在站在顾雨的面前，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是的，那些大话都是伪装。
　　他学的是个屁的强人工智能，弄了几年都弄不出一点进度，最后只能灰溜溜地重新去琢磨神经网络。
　　差点就直接延毕，这种话说出去肯定不好听，所以杨东才会用什么追寻梦想来包装自己。
　　但是他其实早就已经放弃了。
　　甚至在他看来，强人工智能是永远都不会出现的科技，只会在电影里有它的身影。
　　只要计算机的底层还是在遵循用01的二进制方式去处理固定指令集的运算结果。
　　那么他所设想的能够自己思考的AI，就不可能诞生。
　　可现在他最敬佩的顾雨居然在思考这个问题？
　　虽然说起来对方是自己的老师，但杨东毕竟和顾雨差不多学历，所以他自认为还是有很多经验的。
　　硬件上没有能匹配上那个等级计算力的环境，软件上更是连门槛都没有人能摸到。
　　他不怕这句话是自己说出来的，因为他知道自己是在开玩笑。
　　但是他害怕这句话是顾雨说出来的。
　　“顾老师……这些话可能我不该讲，但是我觉得在这条路上走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因为……这是一条死路。”

第一百零五章 光刻机制造计划曝光!(4k)
　　回到宿舍里的杨东，心情还是有些低落。
　　虽然自己目前的身份是顾雨的学生，但是他对自己这个小老师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尊重。
　　所以他才会不顾那么多人在场，当面说出那些“劝导”的话来。
　　但是事后想想，自己做的也确实有些不妥。
　　退一万步来讲，在这么多学生面前让自己的老师下不来台，这是一个好学生应该做的事情吗？
　　人家顾雨可是带着他们完成了那么大的成就，也没有吝啬自己的教导。
　　但是他呢？
　　但凡他当时能够顾忌一下场合和身份，都不会在人家顾老师说出自己想法的时候，直接进行反驳。
　　‘科研是想象力和真理的碰撞。’
　　顾雨的那句话依旧回荡在他的耳边。
　　“可是……这次真的能行吗？”
　　越思索越烦躁的他，只能打开了浏览器开始漫无目的地刷wb。
　　这不刷不要紧，一刷下来直接让他看到了一条让他差点摔下椅子的新闻。
　　【＃全力以赴欲再战光刻机？这到底预示了什么信号？＃】
　　【＃我们应该相信自己人的力量，不涨他人威风！＃】
　　什么鬼？
　　怎么突然网上就炸锅了？
　　杨东记得他们这个研究计划的保密等级还是挺高的啊，哪怕不是密不透风，但知道这件事的也只有一部分人吧？
　　再说了自从那次费韬参观了之后，整个研究所的安防就提高了很多等级。
　　办公楼的大门也好，园区的出入口也好，都升级了一套新的设备。
　　连监控摄像头的数量都增加了一倍之多。
　　这到底是谁传出去的？不要命了吗……
　　不过看着看着杨东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因为他在翻了好几页之后，终于翻到了大概率是事情的起因的消息。
　　【外网突然冒出来的一系列评论，大伙看下咱们这是有新动作了吗？】
　　文章里截图了外网的一些评论，还很贴心的附带了中文的翻译。
　　不过即便没有翻译，作为博士生的杨东还能不知道那些阴阳怪气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吗？
　　事情还都要从镜片加工厂的某位员工不负责任的在网“说漏嘴”谈起。
　　不过这也是因为上面去和对方谈的时候，本来就只说明了对工期的要求。
　　虽然钱没少给，但是工期压得非常短，再加上这笔订单比较特殊他们不好拒绝，所以很多员工都有些为突然的加班抱怨。
　　更别说这里面还有一些人本来就对神州想要研发光刻机这件事嗤之以鼻的。
　　在他们心里，这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跑过来说要参加拳王争霸赛一样可笑。
　　渐渐地这件事就慢慢传开了。
　　再加上神州的人遍布全球，所以这个看起来不大，但信息量巨大的事情，就被推到了热搜上面。
　　但让网友最为惊讶的是，这件事上了热搜居然能够呆上一天都没被撤掉。
　　对于上面的这种不闻不问的态度，更是让网友议论纷纷。
　　“不会吧，难道我们的春天终于要来了？”
　　“上面的，我很明确的告诉你，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一件事。”
　　“怎么就不可能了？不就是一个机器吗？我上网搜了一下不是已经有国家能造出来了吗？他们行，我就不行？”
　　“……前面的，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这是光刻机，不是你家楼下超市门口的摇摇乐。
　　就你这个智商，我劝你还是坐上去摇明白了再来上网吧。”
　　“虽然我知道这件事不太可能，但是我觉得万一呢，而且如果这件事有顾女神参与，我觉得可能性会更大，之前不是还听说顾女神在弄芯片相关的技术吗？”
　　“无脑顾吹是吧？顾雨的nc粉能不能收收味啊？”
　　看着如同群魔乱舞的评论，杨东既有些兴奋又有些担忧。
　　兴奋的是他知道这件事的内幕，所以已经做好了打脸所有人的准备了。
　　更别说之前还有同门天天拿SCI论文和他秀，还一副语重心长劝他要好好努力，不要最后毕不了业。
　　真尼玛可气！
　　又不敢暴露自己现在参与的研究细节，当然了，说了对方可能会更嚣张。
　　说自己为了反驳他已经开始编这种瞎话了。
　　但是现在他终于看到了自己未来可以扬眉吐气的一天。
　　没办法，哪怕他签了保密协议，但是作为一个学生，一个还没进过社会一直在学校里的人，他确实没办法保持更多的冷静。
　　像自己老师顾雨那样喜怒不形于色的境界，他大概很长一段时间都达不到了。
　　所以他才期盼着能够真正在旁人面前嚣张的那一天，能够早点到来。
　　但是……
　　这就涉及另一个问题了。
　　那就是他最担心的一点：光刻机到底能不能制造成功。
　　其实他很不理解为什么自己的老师要催那么紧，2个月内就要一个结果，这不是为难人吗？
　　最离谱的是上面居然还答应了。
　　而且就算成功了，后面又要怎么办呢？
　　他们不还是没有解决被卡脖子的关键问题吗？
　　杨东越想越觉得前路坎坷，也越觉得自己这群人需要面对的问题有多么难。
　　脑中突然又回想起了顾雨那句所谓的解决方案。
　　“按理说，如果假设强人工智能能够出现，再配合上能够承载计算力的硬件设备，那完全用AI来控制精加工应该是可以做到的。”
　　自言自语地说完这句后，杨东又摇了摇头苦笑道：
　　“我真是疯了，居然做这种假设。”
　　——————
　　这些天对于清大计科院的学生来说，最让他们疑惑的一点就是顾雨到底去哪了。
　　算法课结课了，然后也没有听说顾雨有开设什么新的课程。
　　其实按理说大学的老师应该没有这么闲才对，哪怕平时不上课也会忙于写文章，弄项目带学生等等事情。
　　但是就连隶属于顾雨名下的吴言和赵芃芃，都不清楚自己的老师到底去哪了。
　　不过即便如此，他们也完全没有一个顶尖学府研究生的焦虑感。
　　甚至很多人都奇怪，这俩人的老师都开始不管他们了，为什么还不焦虑自己以后能不能毕业？
　　至于说网上的光刻机风波来得快，去的也快。
　　最后因为没有官方的澄清，导致整件事变成了一个玩笑，大家笑笑之后也就过去了。
　　也没有人将这件事和顾雨联系在一起。
　　甚至有些人认为顾雨的那篇论文只是一个昙花一现，毕竟一个人再怎么厉害，也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连续弄好几个大新闻吧？
　　至于说这个已经快被大家遗忘的顾雨本人，此刻也确实如同大家所想的那样，正在度过一个非常惬意的摆烂时光。
　　“小雨，你抱紧我一点，我怕你走丢了。”
　　海洋馆里，沈念薇紧紧地抱住顾雨的胳膊，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着。
　　“念薇姐，这里好像……”
　　好像没什么人吧？
　　毕竟现在是工作日，除了她们俩个可以随便请假的“特权人士”之外，海洋馆里的人并没有多少。
　　比起来参观的人类来说，更加拥挤的倒不如说是玻璃背后的鱼群。
　　不过沈念薇明显脸皮要比这个玻璃壁还要厚，虽然知道自己是故意找理由在和顾雨身子贴着身子，但是她一点都不害臊。
　　“小雨，为什么其他人都不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啊？”
　　“……哈？”
　　完全搞不懂这女人的脑回路是什么的顾雨，直接选择翻了一个白眼。
　　当然她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个家伙是在暗示什么。
　　“嘿嘿……”
　　沈念薇憨憨地笑着，手臂上的力量又稍稍加大了几分。
　　其实来海洋馆这个想法也是她提出来的。
　　她见最近顾雨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了，所以才想着在对方还能够这样自由活动的时候，多带着顾雨出来看看。
　　“我记得……你第一次和我见面的时候，就说过你想成为一条鱼。”
　　“好像是吧。”
　　顾雨淡淡地回应了一句，不过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
　　虽然那个时候她还不是她，但是记忆还是存在于自己的脑海之中。
　　而那个初中时期的自己，好像还是第一次遭遇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小失败。
　　毕竟跳级上了初三的她，一时间还没办法赶上其他学生的进度，所以最后期末考试的时候只得了一个年级第二名。
　　……听听这是人话吗？跳级后的年级第二，以前的顾雨居然还不满足。
　　“那个时候我是高中校部的学姐，放学的时候我看见你站在河边，当时还以为你想不开要跳河呢。”
　　说起这件事，沈念薇就觉得有些好笑。
　　自己当时好像是因为值日所以晚走了一会儿，所以才恰巧碰到了在河边眺望远处的顾雨。
　　而那也是沈念薇第一次认识这个长得比自己还漂亮，成绩也比自己厉害好多倍的“妖孽”。
　　最好笑的是，当时的她还以为顾雨是个差生，因为考的太差所以才想不开。
　　结果安慰了好久，才知道小丑原来是她自己。
　　可恶……想她历史最好的成绩也只有年级第五，平时的成绩也只是在前30徘徊。
　　这个小不点考了个第二，居然还自闭，真是让人火大。
　　“不过当时我印象最深的还是你对着河水说什么，要是我只是一条鱼就好了。”
　　“所以这和来海洋馆又有什么联系……”
　　顾雨嘴角微微抽搐，还是没有理解沈念薇的脑回路是啥。
　　“没有联系啊，只是因为我想过来玩而已。”沈念薇的脸上闪过一丝促狭，“不过……其实我和你站在这里，还真有种我和你是两条小鱼在海里嬉戏的感觉呢。”
　　说到这里沈念薇特意观察了一下顾雨的侧脸，不过让她有些失落的是，顾雨好像并没有做出什么更多的反应。
　　“话说回来，之前那样一个遇到失败就自闭的你，真的和现在的小雨判若两人呢……”
　　“……”
　　“念薇姐。”顾雨叹了口气，“其实你记忆里的顾雨，并没有那么坚强的。”
　　“她也会有不接受自己命运的那一刻。”
　　“可是你最后不是挺过来了吗？”
　　沈念薇的话让顾雨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应，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曾经的自己并没有挺过来。
　　但是仔细想了想，其实这些都不需要纠结。
　　毕竟谁也不能证明，自己到底是外来的灵魂占据了这个身体，还是原本的顾雨，多出了异世界的另一段记忆。
　　现在的她，就是顾雨，不是别人。
　　“是啊……挺过来了。”
　　“所以啊。”沈念薇的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这次我相信你也会挺过来的。”
　　她知道自己的这个宝贝室友这几天来每天都在忙着学习脑科学。
　　虽然不知道小雨学这些的意义是什么，但是在沈念薇看来，学习本身就是顾雨的意义。
　　曾经那个高一的她，就是因为被小顾雨打击了，才努力学习考到了年级第三的好成绩。
　　现在的她，每天也是和顾雨一起看书学习，重新找回了学生时代的那种热情。
　　“时间不早了，要不我们就回去吧？”
　　“嗯？不继续逛了吗？”顾雨有些疑惑地问道。
　　“哼，继续逛下去某个科研怪人不是又要着急了？”
　　虽然沈念薇很喜欢这种和顾雨单独走在长长的海洋通道里，看着各色海洋生物从头顶越过的感觉。
　　但是她不喜欢逼着顾雨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不过让沈念薇有些惊讶的是，顾雨这次并没有着急回家。
　　而是主动地握住了她的手。
　　“……没事哦，今天不是你和我的约会吗？”
　　“诶？！”
　　一边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温度，沈念薇的脸一边有些红得不知所措。
　　虽然都已经是24岁的“老女人”了，但这好像还是沈念薇第一次露出这种小女生的表情。
　　不过比她更紧张的还是顾雨本人。
　　头一次说出这种直接的话，她心里都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而且看着沈念薇这幅慌乱的样子，更是让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气氛。
　　“我们接下来去哪？”最后顾雨实在忍不住，说了一句。
　　“要不，就这里吧。毕竟……这里很安静，而且只有我们两个人。”
　　“好……”

第一百零六章 召开新闻发布会(4k)
　　距离任务最后的期限只剩最后的一周了。
　　顾雨表示自己已经完全躺平了。
　　没办法，她该做的都已经做了，甚至连完整的强人工智能代码，她都已经全部写完然后扔在了实验室的服务器里。
　　安全性什么的倒是不用担心，当然也没有人知道那个不起眼的园区里，居然会藏着一个能改变世界的科技。
　　可是现在最令人头疼的就是这个被她取名为“小水”的人工智能生命，因为没有能够依托运行的硬件环境，所以到现在还是在“沉睡”的状态。
　　“小雨，快放寒假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沈念薇在厨房里忙活着，时不时回头看看顾雨，好像是想从那张清冷的表情上看到她的心中所想。
　　“我可能会留校吧……”
　　“留校？过年你都不回去了？”沈念薇惊讶地说道。
　　不过提到过年这个词，她的心里咯噔一下有些慌神。
　　沈念薇倒不是觉得不回家陪父母有什么不好，而是觉得她陪伴顾雨的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少了一半。
　　而且说是要学习医学找到给顾雨治病的方式。
　　但是这种想法其实只有在什么都不懂的时候才会真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越是去看，去做实验，去搜索最新的医学刊物和文献，她就越是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顾雨这些天的情况也是一天比一天严重，自从那次去了水族馆之后，她们就再也没有出过一次门了。
　　因为沈念薇害怕走的太远，出了事不好及时送医……
　　“算了，留在这里也好，你现在的情况也确实……”
　　沈念薇越说越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只知道每天抱着顾雨的身子睡觉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对方因为疼痛而发出的颤抖。
　　这样还怎么和学生上课？这不是胡闹吗？
　　沈念薇已经做好了打算，如果转过年来顾雨的情况仍然再继续恶化没有任何好转，说什么她也要让这家伙好好待在家里哪也不去。
　　“咚咚~”
　　敲门声的响起让沈念薇立马放下心里的思绪，害怕顾雨会主动起身的她小跑着就去开了门。
　　“我又不是废人……”
　　顾雨轻声地自言自语了一番，不过眼睛里也挺好奇上门的人是谁。
　　“费、费先生？！”
　　“沈小姐，你好。”费韬微笑着打了个招呼，然后将手里的营养品递了过去，“这是一点心意。”
　　“这……”
　　“拿着吧，这是我以个人身份的一点关心之意，和工作没有关系。”
　　费韬站在门口，这次也确实只有他一个人来。
　　而且因为他所在的部门比较特殊，所以基本上也没有什么人认识他，大费周章地上门拜访倒也没有引起什么不必要的关注。
　　当然了，其实只是来找顾雨的话，他根本不需要上门。
　　但是作为一个“朋友”的身份，他还是很喜爱顾雨这样各方面都让人赞不绝口的优秀人才的。
　　再加上顾雨身体状况本来就不好，上门的同时准备一点礼品表达一下人情味的关怀，也是作为年长之人应该做的。
　　“您是来找小雨的吧？”
　　沈念薇正将费韬往屋内引的时候，就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顾雨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后了。
　　“费先生，光刻机的进度……”
　　“你这孩子，怎么一见到我就是工作啊。”费韬摇头苦笑了一番。
　　不过见他这个半开玩笑的话并没有让顾雨露出什么缓和的表情，反而脸上担忧的神色更甚了，他也便不再卖关子。
　　“好消息是，世界上第一台2nm光刻机已经问世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费韬的神情抑制不住的激动，如果不是因为站在他面前的这位英雄是一个癌症病人，同时还是一个俏丽的小姑娘，他真的有种拥抱上去庆贺的冲动。
　　这种感觉真的是让人扬眉吐气。
　　比他当年高考考出了状元的成绩还要让人兴奋百倍。
　　不过这些天以来，他们这群人也确实忙的不分昼夜。
　　虽然费韬不懂技术细节，没办法参与到光刻机制造的过程中去，但是为了鼓动团队，也为了随时监督进度，他也是连着加班了一个月。
　　每天11点下班已经是常态，有些时候还可能因为原定计划中的某件事出了差错，陪着工程师们熬夜到凌晨两三点。
　　但是费韬也明白，自己从来都不是最累的。
　　而且他也明白，哪怕他们这些人再累，他们都是充满了干劲，只为了能够见到最后的样机问世的那一刻。
　　“那坏消息呢？”
　　“什么？”费韬愣了一下。
　　沈念薇翻了个白眼，理所当然地说道：“有好消息，不就是有坏消息吗？”
　　不过这次还没等费韬说话，顾雨就帮他开口了。
　　“坏消息就是如果解决不了最根本的精加工问题，这就有可能是我们的最后一台机器，也可能是这几年来世界上的唯一一台了。”
　　“是的……所以目前这件事还是处于保密阶段的，并没有对外宣传。”
　　想到这里费韬就觉得气愤。
　　明明有一个扬眉吐气的机会在他们手上，但是却因为各种原因无法对外宣传，这种感觉让他很是无奈。
　　不过他现在更好奇的是，顾雨当初让他这么加紧时间研发机器，到底是为了什么？
　　总不能真的和他的某些下属猜测的那样，这孩子只是单纯想要早点见到自己的成果问世的那一天吧？
　　想到这里，费韬也恍惚发现了今天的顾雨确实和上次见面的时候有些细微的差别。
　　精气神方面都要差上一点。
　　“发布吧。”
　　“……什么？”
　　费韬怔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顾雨是在说什么，“小雨，你是让我们对外宣布的意思吗？”
　　见他一脸复杂，想劝自己又顾虑着什么的样子，顾雨淡然地点了点头。
　　而她的话，也让费韬原本的疑惑和烦恼全部烟消云散。
　　“以后已经不存在什么壁垒了。”
　　此刻的顾雨虽然看起来还是那么柔弱，但说出来的话却铿锵有力，“没有那些讥讽我们是冤大头的人，我们也能自己制造出自己的光刻机。”
　　说完这句话，顾雨直接在二人呆愣的目光下转身向屋里走去。
　　而在顾雨回来之前的这段时间里，最震惊的就莫过于费韬了。
　　不存在壁垒了？
　　顾雨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直接将他和他身后那几百人的核心团队的忧心一下抹除。
　　要知道他们这些天以来虽然激动兴奋，虽然不辞劳苦地加班加点催促进度。
　　但是当他们真正站在那台庞大的人类智慧结晶之时，除了那种恍如隔世的感叹，还有深深的忧虑。
　　就在费韬回过神来想要不顾客人的礼仪直接闯入人家女孩的房间里问个究竟的时候。
　　顾雨却已经从屋里出来了。
　　不过在她出来的同时，手里还握着一个小小的优盘。
　　“这是？”
　　“费先生，你能在一周之内用那台机器实现制造出我这个优盘里的芯片设计吗？”
　　“这是上次的那个ARM架构芯片吗？”
　　“不是……这个既不是ARM架构，也不是x86架构，应该说是……没有出现过的架构体系。”
　　“这……小雨，你知道这种情况下一周时间是不可能的。”
　　费韬有些无奈，本身两个月里制造出光刻机，就已经是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了。
　　何况他们没有经验，遇到问题虽然可以请教顾雨这个总设计师，但有些地方的问题仍然只能通过熬夜这种最原始的方法去解决工期延长的问题。
　　“流片的过程十分漫长，哪怕你已经做好了软件模拟和硬件设计的部分，但你要知道制造阶段还需要克服大量的不确定性。
　　这些不确定性是前期计算机模拟不能完全发现的细节问题，在具体的流片过程中，是需要不断校准和观察的，不可能真的能顺风顺水到一周就能出片。”
　　费韬其实也明白顾雨的心情，他也知道以顾雨的学识，根本轮不到他来解释什么。
　　但这终究是个22岁的女孩，在面对真正的成果问世的那一天，确实会展现出一些感性的冲动。
　　甚至会相信所谓的奇迹，并将那些书本上的知识忘记。
　　“而且……这个芯片很重要吗？”
　　“很重要。”顾雨面色严肃，眼里都是光，“它能够改变现在的壁垒。”
　　“可是一周也太紧了，肯定来不……”
　　“来得及。”
　　顾雨的打断让费韬忍不住皱了皱眉，他现在真的想劝几句，想让这个孩子不要这么不理智。
　　毕竟那么多天的相处过程中，顾雨一直都是冷静理性的模样，这一次的焦虑模样让费韬忍不住有些担忧对方的心理状态。
　　是因为没有多少日子了吧……
　　心里感叹着这个无奈的事实，这也让原本打算说几句重话的他，收起了自己的锋芒。
　　站在顾雨面前的他，现在只感觉自己完全没有一个当领导的样子。
　　“小雨……听我说，你不会有事的。”
　　“？？？”
　　顾雨心里都快要骂娘了。
　　她都要来不及交任务了，这个人居然还妄图破她的防？
　　这句话也就她听着无所谓了，要是换之前的顾雨听到，还不当场气晕过去啊。
　　“费先生，我现在的情况我明白，我也可以保证我不是在意气用事。
　　优盘里的参数和所以设计版都已经全部做成了文档，我相信以你们的能力，一天之内就可以掌握制造的方法。”
　　“可是……”
　　“不用担心实际制造的过程会出现差错，我给你的资料，不可能有差错。”
　　“……”
　　其实作为一个科研工作者，顾雨是不应该说出这么绝对的话语的。
　　但是看着她这样坚定的神情，费韬只能点头同意了。
　　出于不忍心拒绝对方的请求也好，出于对创造过奇迹的顾雨发自内心的信任也好。
　　费韬这一次仍旧选择了这样一个看起来有点不现实的任务。
　　从顾雨手里接过优盘，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就以还要赶时间流片为由，离开了清大。
　　而再次只能傻等着的顾雨，又一次开始了在自己的床上的摆烂生活。
　　没办法，时间就那么点了，虽然这么做有点难为人，但她也只能这样了。
　　不过顾雨也暗自下定了决心，下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自己任务成败的指望，全丢给别人。
　　这种没有能力干涉，只能干等着的感觉真的让人难受异常。
　　——————
　　“光研组所有人，301开会。”
　　“光研组”全称2nm光刻机研发小组，不过严格来说这个“小”字应该要去掉才对，毕竟组里面已经有上百人了。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费韬在发送完这个消息之后，看着这临时找到的小会议室，又补上了一句。
　　“各模块的分管人员过来就可以了。”
　　给秘书发送完短信后，费韬便一个人先行去301将设备打开了。
　　大概10分钟左右，这间会议室里就陆陆续续走进来了十多个人。
　　每个人说起来也都是整个行业的顶尖人才了，光是院士就有两三个。
　　而他们之所以能这么快赶到，也都是因为这些天大家都聚在一起没日没夜赶进度。
　　“各位，今天的会议会很短，王秘书你也不需要做会议纪要。”
　　摆了摆手，让自己的秘书放下手里的工作，“我今天去拜访了一下顾教授，然后她给了我一个优盘，里面有一套全新的芯片设计图。”
　　“全新的？不是上次的吗？”
　　“不是。”费韬回答了这个所有人都有的疑惑，“还有，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们可能会很疑惑，但都请先听我说完。”
　　“……”
　　满意地点了点头，费韬继续说道：“顾教授和我会所，这次的芯片设计包括了流片过程中所有需要用到的参数和配置信息，所以只给了我们一周的时间，用来完成它。”
　　“……”
　　如果说第一次的沉默是服从会议主持人的指示，那这一次就是彻底的无语了。
　　而且……他们还是头一次看到费韬居然会这么“惯着”顾雨的要求。
　　上一次是2个月，这一次倒好，一个星期都说出来了。
　　下次呢？一个小时？
　　但是很显然，费韬并没有给他们疑惑和质疑的机会，这次会议也只是在一句“我会把文件发送给你们，明天早上再开一次会”这句话作为结束语后，便草草结束了。
　　不过就在所有人离开的时候，费韬把自己的秘书叫了回来。
　　“小王，你去联系一下国内靠谱的媒体。”
　　“费先生，您这是要……”
　　“嗯，召开一次新闻发布会。”

第一百零七章 全是惊吓的发布会(4k)
　　晨光报社的总编办公室里。
　　李响正在忙于稿件的最终审核和定稿的任务。
　　说起来，他们也算是国内比较有年头的老牌报社了，也是在新媒体的浪潮拍向传统纸媒的沙滩之时，第一批做出改变的报社。
　　放弃纸媒出版，及时搭建门户网站，在各大社交平台以及后面出现的短视频平台注册自己的官方账号。
　　一系列雷厉风行的举动，让他们免于像那些老古董一样被时代抛弃。
　　但是信息时代也有信息时代的弊端，至少有些事情，是他这个主编无法忍受的，这也是他们报社一直不愠不火的根本原因。
　　咚咚~
　　敲门声响起，李响头都没抬的就朝着门外说道：
　　“进来。”
　　“主编，之前那件事是我做的不对，但是你也不能让我辞职啊……”
　　人影还未完全走进来，对方那焦急的声音就抢先落入了屋内。
　　而当李响抬起头之后，这位戴着眼镜、有些微胖的青年男人脸上的为难和愧疚才落入到了他的眼中。
　　“你知道我们一直以来的底线是什么，你也应该知道作为新闻人，到底应该保持什么样的基本素养。”
　　“……抱歉。”
　　“不，应该是我感到抱歉。”
　　李响知道，面前这个名叫肖飞的男人，只是犯了一个大家都会犯，甚至没人当做是什么大问题的错误。
　　——为了噱头不顾事实。
　　这几年来晨光报社虽然没有死，但是活的其实也并没有多好。
　　究其原因，就是他们从不将那些捕风捉影的事情作为他们抢占热点的工具，也不恶意对他人做主观的揣测。
　　但显然这位刚转过来3个月的肖飞，并不能理解他们这“无谓”的坚持。
　　“我知道你觉得光刻机这件事很有炒作的价值，毕竟这能激起很多人的讨论，带动大家的情绪。
　　而且你也知道最近大热的顾雨教授是有多高的新闻价值，如果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肯定能引爆很多人的兴奋点……亦或是怒火。”
　　人红是非多，虽然顾雨本人一直是他李响非常崇拜的一位学者，但是他同时也知道如果一个人的名字过多出现在热搜新闻上，注定会有人厌烦。
　　更何况这段时间顾教授确实没有什么新成果。
　　强行把光刻机这样离谱的成就和顾雨联系在一起，这不是给人家女孩找麻烦吗？
　　“和顾雨道歉的文章虽然已经发了，但是我觉得以肖飞你这样的想法，大概率是很难在这里待的很舒心的。
　　我们是一堆活在旧时代的古董，并不能带给你想要的工作环境，所以，很抱歉……”
　　“……我明白了。”
　　肖飞叹了口气，他清楚自己的领导那些话不是在阴阳怪气，他也知道自己这些行为确实违反了职业道德。
　　“我会去申请离职的。”
　　说完这句，肖飞就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
　　仍坐在自己位置上的李响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便继续着稿件的审核工作。
　　不过还没等他在电脑前专注多久，就又被自己面前办公桌上的固定电话铃声给打断了状态。
　　“又是谁……”
　　皱着眉，李响接起了电话。
　　“您好，这里是晨光报社的总编办公室。”
　　“……您是说真的？好的……好的，今天下午3点是吗？好，我一定到场！”
　　激动的心情让李响挂断电话的手都在不停地颤抖。
　　让他惊讶的不仅是电话里对方自报的“家门”，更是激动对方故意透露出的那个重大新闻的一点影子。
　　“这次……全国，不……全球都要震动了啊。”
　　——————
　　当日下午2点40分。
　　江州大会堂里，费韬带着一些人已经在台前台后准备妥当了。
　　不过让这次参会的人惊讶的是，偌大一个会堂里，居然只有不到一百家的媒体在下面等待这个“神秘发布会”的开始。
　　这种怪异的不和谐感甚至让他们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但毕竟这里是江州大会堂，除了zf机关，也确实没有其他人能在这里开什么新闻发布会。
　　“嘿，兄弟……我是智夏科技的，你们也是被打电话邀请的吗？”
　　“对啊……所以今天到底是要发布什么啊。”
　　“嗯？你们不知道吗？”
　　李响愣了一下，有些奇怪地看了旁边的人几眼。
　　而他这句下意识的疑问也一下让旁边的几人都来了兴致。
　　虽然这个问题的答案马上就会自动公布了，但是毕竟距离正式开始还有一点点的时间，能提前听到一点爆料也很让人兴奋。
　　“你这么说，那你应该是知道一些内幕喽？”
　　“额……我以为你们都知道呢。”李响有些尴尬，甚至后悔自己嘴那么快了，“不过既然马上就要揭露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这件事，和光刻机有关。”
　　“啥？！”
　　李响的话直接让周围所有人都呆住了。
　　他们当然知道前不久闹出的那件国外嘲讽他们的风波，而且作为国人，他们当时也确实很是愤怒。
　　不过那件事最后也没有等来任何官方的澄清，确实让他们有些失望。
　　但失望之余也感到一些无奈，因为人家国外的虽然嘴臭，但是说的话也确实直指他们的要害。
　　“该不会……是有自研的光刻机样品了吧？”
　　“不是，你想啥呢？要是能自研，之前还会有传出我们去找人家下巨额订单的新闻吗？”
　　“确实，自研应该是不可能的，大概率是有了新的突破，我记得现在咱们国家的最好水平是……”
　　“是90nm，国外7nm，不过最近已经听说4nm的机器已经快问世了。”
　　“差距太大了吧……”
　　“是啊，太大了，所以这次我感觉……能进个位数都难，估计能到70都已经是重大突破了。”
　　这样的数据对比，让在场的媒体圈人士都有些落寞的感觉。
　　而一些不太清楚这些数据的人，也在其他人的科普下，明白了这种深深的绝望感。
　　怪不得之前那个小小的技工，都可以随意嘲讽他们这一整个民族呢……
　　“喂？喂？”
　　台上费韬调试麦克风的声音让所有人都从之前的议论中回过了神来。
　　这仿佛说书前的定场诗一般的两句“喂”，也一下让这些人定住了神，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候来自官方的新闻发布会。
　　“各位媒体界的朋友们大家好，欢迎你们能抽时间来参加这次的新闻发布会。”
　　费韬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言语之间恍惚透着一丝还未藏好的激动。
　　当然了，他能这么自信也是有理由的。
　　昨晚将顾雨优盘里的资料发出去给那些专家院士们看了之后，得到的反应是剧烈的。
　　那些上了岁数一直以修生养性自居的老可爱们，居然会惊叹成那个样子。
　　最后费韬一问才知道，顾雨拿给他们的芯片设计图，并不是什么简单的CPU，而是一种结构逻辑完全没见过，性能规格说明书里的数据碾压他们现有最强超级计算机的一个超级芯片。
　　但是疑惑也是存在的，那就是如果用这样一个架构完全自创的芯片，以它为核心制造出计算机，那其底层支持的指令集和市面上所有平台和语言都会不兼容。
　　曾经的那些系统都无法在这样的计算机上运行。
　　而且顾雨也没有在优盘里附带一个配套的操作系统……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费韬信任顾雨，信任她嘴中的那句“壁垒不存在了”的话语。
　　就如同……底下的这些媒体曾经也在信任着他们一样。
　　只不过接下来还会不会相信，那费韬就没办法保证了。
　　“今天我要说的事情，可能你们中有些人已经听到了一些风声，对，我们今天要发布一台我们自己人设计的光刻机。”
　　自己设计？！
　　费韬的这句话一下让所有人的心脏砰砰跳动了起来。
　　他们都在等费韬的下一句话，对，就是那个最关键的数字单位。
　　“而这台光刻机的蚀刻精度，是2nm级别的。”
　　“……”
　　与费韬想象的一样，就在他这句话之后，台下的媒体都沉默不语了。
　　不过既然是新闻发布会，那自然是会有提问环节的。
　　在费韬大段大段地叙述这台机器的各种参数和突出点，以及总结了一番比较场面话的“深远意义”之后，台下终于有人忍不住举起了手。
　　“您好，我是晨光日报的李响，我想请问一下……这个2nm的光刻机，是真的2nm吗？”
　　瞧瞧他这问的是什么问题？
　　作为一个在新闻圈混迹多年，大大小小的发布会都参加过无数次的他，居然会问出这种A是不是A的“愚蠢”问题。
　　但是李响的这句话却没有任何人嘲笑，就是台上的费韬本人，也都没有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
　　因为这个问题真的太重要了。
　　只有确定了这个，他们这些人才真的敢用自己的笔记录下这个离谱的新闻，哪怕他们知道自己发布了这条新闻之后，会收到多少的冷嘲热讽。
　　——无论是来自国内还是国外。
　　毕竟2nm光刻机目前还没有人敢想过。
　　7nm升级到4nm，已经耗费了很多年的时间了，而且越是到后面，这种看起来很小的数字变动才更难以突破。
　　“嗯，我们的2nm光刻机……”费韬微笑着点了点头，“就是你们想的那个2nm光刻机。”
　　“……”
　　短暂的沉默过后，这次举起手来的人更多了。
　　“那请问这个2nm光刻机的技术，是完全由我们自己人设计的吗？”
　　“是的，总设计师你们应该都认识，她的名字叫顾雨。”
　　说到这里，费韬也没有忘记顾雨曾经叮嘱过的事情，“其他主要设计师总共18位，他们是潘延、赵芃芃、王海、吴言……”
　　所有人就这样呆呆地看着费韬在上面念着这一串的名字。
　　并呆呆地在自己的速记本上记录着费韬背后显示屏上出现的这些大概是清大其他教授的名字。
　　当然，他们都没法忽视那个在最上面，也是最让他们熟悉不过的名字：顾雨。
　　之前的小道传闻是真的？！
　　这件事还真的和顾雨有关系，不……这都不能说是有关系那么简单了。
　　毕竟费韬给顾雨冠上的名头，是“总设计师”这四个字。
　　所有人都开始兴奋了。
　　顾雨这样的有颜又有才的人，本来就是那些扶不起来的流量明星们一辈子打不过的“对手”。
　　虽然人家顾雨本人根本没在意这些，但是他们可是知道这个名字的含金量的。
　　更别说，这可是2nm光刻机啊。
　　只要确定了真实性，那今天他们的到来必定是会带来巨大的收益。
　　不过他们很快就意识到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这个团队居然只有18人？！
　　应该只是因为人太多，所以没有一一念出名字吧？
　　很多人都互相转头看向自己身旁的同行，仿佛想要确定他们是不是和自己想的一样。
　　又可能单纯只是想看到对方脸上那还未消失的惊讶表情——就像看镜子一般。
　　“费先生，我想问个问题……目前这台机器可以投入使用吗？”
　　在费韬念完名字之后，提问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错的问题。”
　　费韬微笑着点了点头，肯定地答复道：“目前我们已经在使用这台光刻机制造一个超级芯片了，顺带一提，这个芯片的设计师同样是顾雨教授。”
　　“嘶……”
　　没想到沉默了这么久，大家都以为顾雨不会有新动静的时候，对方又弄出了这么多的大新闻。
　　“我有一个问题。”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这也许是最后一个的提问者终于问出了最关键也是很多人都不敢提的问题。
　　“请问这台2nm光刻机，我们有可能完全自研吗？”
　　“……目前还不行。”
　　理所当然的回答。
　　毕竟刚才的发布会上已经说明了，这台机器的零件是来自其他国家，只有设计方面是完全自研的。
　　但是这个回答终究还是让大家有些失望。
　　不过这个失望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台上故意烘托气氛的费韬已经抛出了最后的炸弹。
　　“但是，过完年之后就可以了。”
　　“？？？！！！”

第一百零八章 火越烧越旺(4k)
　　费韬的最后一句话如同一记重锤，击打在了每个人的心脏之上。
　　他们确实不敢相信这样的回答是出自官方之口。
　　甚至作为最期盼重磅新闻的媒体人，他们第一反应不是抢时间在其他同行前面报道，而是觉得这是一场乌龙。
　　要知道……十多年前就发生过类似的乌龙。
　　号称完全由自己人研发的芯片，在还未制造成功之前就被他们这些人大肆宣扬报道。
　　然后最后的结果就是看到了全国人被欺骗之后的愤怒。
　　十年前的时候，因为信息闭塞，大家对这些高新技术了解也不多，所以可能还会有人相信那个不到巴掌大的芯片，制造出来不是难事。
　　但到了现在这个时代，这样的傻子可不多了啊。
　　可也正因为如此，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一脸笃定地说出这样疯狂的话来，那不恰恰是证明了其中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吗？
　　上面的人都不害怕，那他们这些圈内难得本本分分的媒体人，又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而且这要是换成其他新媒体和自媒体，估计已经不顾一切尽快发布新闻了吧？
　　自费韬刚才那句话一出，发布会后面的内容已经不是很重要了。
　　毕竟最重要的几个问题都已经有了答案。
　　“小叶吗？我这里有重要的新闻，我已经拍照发给你了。”
　　李响刚从大会堂里出来，就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的下属。
　　对方本来负责的就是科技数码相关的板块，这个任务交给对方正合适。
　　“对了，你看完之后别管信不信……反正你大概率是不会信的。总之看完就给我按照我的要求写个通稿，配图什么的我这里也会一并发到你的企业wx上。”
　　“对，2nm光刻机，不是……有你这么损你领导的吗？总之别跟我废话了，叫你做你就做！”
　　挂断了电话，李响按动了车钥匙打开了车门。
　　然后一脸没好气地吐槽道，“说我白日做梦？等过个几小时，我倒要看看你还有没有现在的矜持。”
　　他还能不了解小叶这个姑娘吗？
　　清大新闻专业高材生，但酷爱科技产品，毕业后来了晨光报社工作，却一直有些抱怨自己天天报道的都是手机测评。
　　但人很实诚，也很努力，不然这样的机会李响也不会留给她了。
　　不过李响唯一估算错了一件事。
　　那就是根本用不到几个小时，只是10多分钟过去，网络上就已经开始有同行的媒体抢先报道了。
　　甚至这些人为了赶时间，都没有进行什么配图，也没有长篇大论。
　　只是留了一个标题和几句摘要的话就发了出去。
　　当然，这样的新闻一发出来，网友的反应都是直接开喷的。
　　毕竟之前的标题党还会配几张假的图片，这次的几个媒体居然连图都不配一个。
　　真就只剩一个标题了呗？
　　“还尼玛2nm光刻机，之前那个新闻不都已经不了了之了吗，怎么这个时候又跑出来造谣？”
　　“是啊，本来还觉得这个媒体之前报道都挺客观的呢，看来都是只为了噱头不顾事实的那些无良媒体的一丘之貉罢了。”
　　“死去的谣言突然再一次攻击我。”
　　谩骂的声音一直不断出现在这些“第一个吃螃蟹”的媒体账号的评论里面。
　　而且隔着一个网络，那些话语的攻击性要多强有多强，就连新闻里提到的顾雨也一并被骂的狗血淋头。
　　不过戏剧的反转很快就发生了。
　　因为官媒出动了。
　　作为同样被邀请参加发布会的，在公信力上有着最高地位的他们，纷纷发布了关于这件事的最新报道。
　　详细的研发过程报告，以及详细的参数和说明，甚至还配上了现场拍摄的机器照片。
　　这一发组合拳直接给所有人打蒙了。
　　文章的最后，他们还专门艾特了清大官方和燕大的官方。
　　当然，因为顾雨是没有开通wb的，所以并没有能艾特上顾雨本人。
　　“我靠！！！这tm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2nm……我靠？！”
　　“不是吧？这是我们自己设计的？而且文章里居然说过不了多久甚至都不需要去国外采购零件了？”
　　不了解这些的人还好，了解这些，并且在这个领域工作的人，都已经看着手机上的新闻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了。
　　怀疑的情绪当然是有的。
　　但是比起在这样一个大家都在开心的时候去质疑，他们其实更愿意相信这个新闻就是真的。
　　是的，作为一群有判断力的成年人，去相信这样离谱的消息无疑是一件不理智的事情。
　　但是这重要吗？
　　就在前不久，国外的那些人在外网嘲笑他们冤大头的时候，他们有些人都直接跑过去和别人对线了。
　　但是对线的结果是败得很彻底。
　　一来，他们确实不具备这样的能力，被人阴阳只能无奈接受。
　　二来，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上面突然花这么大财力去弄那些零部件是为了什么。
　　不过现在他们清楚了。
　　原来这一切都已经铺垫了快两个月，直到今天才将事情的真相公布于天下。
　　不是疑惑我们为什么下了那么多光刻机零件的订单吗？
　　现在答案揭晓了，咱们确实是在研究光刻机。
　　不过并不是你们还在苦苦研究的4nm，而是2nm哦~
　　而仿佛是嫌这把火烧的还不够烈一般，一小时后官媒的账号下面突然又多出一个新的文章。
　　而这篇文章的出现直接将所有人仅剩的疑惑打消了。
　　【第一枚完全自研的超级计算机芯片“小水”，将使用2nm工艺打造，不久之后便可以问世。】
　　这篇新闻里不光介绍了这枚由顾雨设计的芯片大致的模型，还说明了2nm光刻机在流片过程中的优越之处。
　　整个文章中的那种炫耀的气息仿佛已经无法被冰冷的文字压制，正在活蹦乱跳地刺激着某些人的心脏。
　　“谎言！”
　　米国胡佛大学微电子学院里，巴奈特教授愤怒不已地拍着自己的桌子。
　　“开什么玩笑？2nm光刻机？当我们是傻子吗？”
　　前不久他们才宣称要弄4nm的，然后现在神州那边就传出2nm光刻机已经制造出来了？
　　离谱到了极点。
　　巴奈特其实倒没有对神州有什么意见，他就是单纯觉得这样不合理的新闻能被发布出来就完全是一件可笑的事情。
　　落后不可怕，可怕的是这种盲目的自信。
　　“不，他们应该没说谎。”
　　“卡尔？”
　　巴奈特这才发现自己办公室的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隔壁学院的卡尔教授。
　　二人平时关系还不错，所以卡尔的突然来访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不过让他疑惑的是对方刚才的那句话。
　　“你刚才说……他们没说谎？”
　　巴奈特皱了皱眉，眉宇之间有些不满。
　　毕竟在自己的领域，被一个别的专业的人指出“问题”，多多少少有些让他觉得不爽。
　　不过看在两人关系还行的份上，巴奈特也没有说什么。
　　“你看看这篇文章里，说的那个总设计师是谁？”
　　“顾……雨？”
　　“嗯，这名字有印象不？”
　　“废话。”巴奈特翻了个白眼，“谁不知道她是你的好学生，而且不久前她的文章还上了《科学》杂志。”
　　说起这个巴奈特就有些无语。
　　你说你的学生有了成就，你个曾经教过她两年的老头子有什么可炫耀的呢？
　　回了国之后就不停和自己的朋友吹，都快把那个东方女孩吹上天了。
　　“但是即便是她……也不可能做到这种事情啊？”
　　“而且你知道这其中最离谱的是什么吗？”
　　巴奈特一脸的无语，指着蓝鸽子平台里网友转发的新闻说道：“18人团队，而且这个团队里的人还都是顾雨的学生，有些人甚至还在读本科。”
　　“这你让我怎么信？”
　　不光他不信，现在全网都没有几个会相信的。
　　所有人都觉得这些都是神州自己弄出来骗自己的闹剧。
　　“我说卡尔，你不会迷信你的学生到了这样的地步吧？我承认她在AI领域很强，就是你这个老师都不如她。”
　　听到这明晃晃的调侃，卡尔也不生气。
　　他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慢悠悠地坐在了办公室里的沙发上，“你知道我上次去神州，顾雨在研究什么吗？”
　　“研究什么？”
　　“她在研究芯片。”
　　卡尔没有去管巴奈特脸上的疑惑，自顾自地说道：“那个时候我也和你一个想法，觉得她是在浪费时间。
　　但是后来想了想，顾雨这孩子真的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吗？她确实足够大胆，但一直以来她也都很小心。”
　　虽然听起来很矛盾，但是在胡佛的这几年，顾雨给他的感觉就是如此。
　　大胆到就算到了这个全世界人才聚集之地，也想争个第一。
　　小心到自己每天的每一个日程，都是在保证自己做的事情是有意义的。
　　如同一个会思考的机器。
　　按部就班地执行计划，同时又尽可能在计划的任务里寻找一些突破。
　　“算了，和你说你也不懂，总之我打算过几天再过去一趟。”
　　“还去？！”
　　“嗯，毕竟那孩子还欠我一个承诺呢。”
　　卡尔自言自语地说道。
　　心里则在思索着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这个光刻机是当初顾雨说的必须完成的事情。
　　那么这件事，又到底和强人工智能能否出现有什么关系呢？
　　——————
　　王海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是懵的。
　　因为他今天下午第一节课一下课，就被一群人围在了一起，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甚至还有平时和自己关系不错，一直睡自己对床的室友跑过来抱住了自己的大腿。
　　“大佬，带带我吧……哦不，应该是求求你去和顾女神说说，你们课题组还缺不缺一个扫地的？”
　　“那个，扫厕所的你们需要吗？”
　　“我可以当门童，每天给你们带饭，饭钱都不用你们掏。”
　　“……不是，你们这是干啥啊？”
　　王海都有些无语了，显然被顾雨带着，习惯了工作学习时间不碰手机的他，根本不明白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他只是在疑惑为什么这些人看着他的目光里带着浓浓的嫉妒，那种嫉妒仿佛他家是个拆迁户，分房子的时候还被分了个四合院的那种。
　　而且虽然每个人都在求他，但是却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就是求他给自己和顾女神引荐。
　　难道……
　　“王大佬你还不知道？md果然当顾女神的学生会吸收到一点神的风采，这迷茫的眼神，这无形的装逼气势，我等真的佩服啊。”
　　“海哥，兄弟们错了，不该调侃你，不过其实这也不能怪我们不是吗？谁知道你那天酒后吐的是真言啊~~~”
　　“2nm光刻机，我tm现在腿都还在兴奋地发抖，但是一想到那个名单上居然有自己的同学而没有我，我好不容易停下的腿又气的一阵发抖。”
　　“……”
　　王海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其实这些人根本不是在吹他，甚至很多人都在明目张胆地表达自己的嫉妒了。
　　确实，任谁看了都会知道在这个项目的设计人员名单里面，只有顾雨的名字才是最重要的。
　　没有顾雨就没有这一切，而他们这些不久前还一起上课的同班同学，有没有那个能力他们还能不知道吗？
　　但是命运就是如此无奈啊~
　　甚至一想到自己居然会如此走运，走运到出门都有可能被人嫉妒到捅刀子的王海，果断选择了认怂。
　　这时候装逼，是绝对没有好下场的。
　　“大哥大姐们，要不……你们直接去找顾老师谈谈？那个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一溜烟的功夫，王海就一个急转身朝着楼下跑去。
　　上课？这时候还上什么课啊！狗命要紧！
　　与此同时，另一边计科院的院长办公室里，胡汉生正焦头烂额地在电话里拒绝着一个又一个的转院申请。
　　“离谱，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居然有其他院的副院长想卸职跑我这来的。”
　　胡汉生有些无语地自言自语着。
　　“你说那些学生吵着重新双选也就算了，毕竟脸皮没有前途重要，你们这些老头子凑什么热闹？”
　　不过虽然说是这么说，胡汉生手里给顾雨发短信的动作却没有停止。
　　【小雨，要不你看看我这边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毕竟你身体不太好，多一个人帮助也是好的。】

第一百零九章 芯片制造完成!(4k)
　　【小雨，要不你看看……】
　　收到这则短信的顾雨，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其实不光是胡汉生了，之前和她有过接触的一些老师，都明里暗里地和自己表达了一些想要帮忙的意思。
　　虽然这些人说话的时候一个比一个拐弯抹角，但话里的意思都是毋庸置疑的。
　　那就是想要抱自己的大腿。
　　甚至于已经不局限于清大这边了，作为自己曾经的母校，燕大那边也有一些有过几面之缘发送了邮件给自己。
　　当然了，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也好，是来自哪个学校或者哪个学院也好，顾雨都只能一一婉拒。
　　她可没办法管那么多人，而且自己虽然现在看起来被所有人吹到天上了，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如果没那些学生帮她补充基础知识，她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弄出什么光刻机来。
　　外人都觉得那些学生是占了她莫大的便宜，甚至他们自己都觉得这份荣耀受之有愧。
　　可但凡将这些很好管理的学生换成那些有自己想法的老教授，这个任务都没办法如此顺利地进行下去。
　　首先你提出一个天马行空的想法，总得让人信服吧？
　　没有“偷”到基础知识的顾雨，随便被人问两句，立马就露馅了。
　　可能也就那些傻乎乎地被她拉上贼船，大部分人根本一窍不通只是有着可以被自己利用的高智商的学生群体，才能这么听话地履行自己的任务了。
　　“对了，小雨，燕大校长和你说的演讲的事……”
　　沈念薇在一旁帮顾雨梳着头发，嘴里提起了自己偷听到的对话内容。
　　“所以你要去吗？正好燕大离这里也不算太远。”
　　“嗯，我答应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燕大的校长姜力一小时前和自己打了个电话。
　　先开始当然是客套的奉承，当然了，对于姜力来说，他那些话对于今天的顾雨来说根本不能算是什么奉承。
　　哪怕再多的溢美之词，都没办法表达这个老男人激动的心情。
　　不过越是如此，姜力就越是想把顾雨拉到自己学校里来，至于被清大骂他们卑鄙？
　　那重要吗？
　　但是让姜力失望的是，顾雨的性格实在是太古板了，明明只是一个22岁，过了年了也才23岁的小姑娘，却如同七八十岁的老头一样“守旧”。
　　无论给出什么样的好处和许诺，顾雨都没有同意。
　　最后实在没招的他，只能退而求其次，请顾雨这尊大神抽个时间去燕大做一下学术分享。
　　中间还打了很多感情牌，甚至把已经退休在家的顾雨曾经的老师也搬了上来，说大家都在等顾雨回母校看一看。
　　“真不要脸啊，没想到之前看起来那么风度翩翩的姜校长，居然会这样！”
　　沈念薇一边愤愤不平地说着，一边陶醉地看着镜子里怎么都看不腻的顾雨。
　　“也不能这么说，这次研究所的建立，燕大也是给予了很多硬件设备的支持。”
　　顾雨抚摸了一下沈念薇的手，有些无奈地看着身后这个义愤填膺的女人。
　　“不过也没办法，谁让现在的小雨这么厉害呢……”
　　沈念薇的眼神有些欣慰，也有些落寞。
　　她是陪着顾雨和那些学生走过来的，虽然莫名其妙成了顾雨的“学生”，但是作为一个“学生”，她当时其实并没有对自己老师的工作有过太多的关注。
　　沈念薇只知道坐在自己喜欢的人旁边，努力找寻治好对方的办法。
　　直到整件事情被那些媒体曝光，全国上下都好像歌颂一个传奇伟人一样歌颂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孩的时候，她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转变。
　　不过也就只有小雨能做到这样的冷静了吧？
　　可是这个孩子又真的是如同她表面上那么冷静吗？
　　又或者说，这些成就对于顾雨来说本身就微不足道，因为无论成就再大，她也没办法延长自己的寿命啊……
　　所以镜子里这个仍旧不苟言笑，仿佛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和她无关的顾雨，到底是在开心，还是迷茫呢？
　　“小雨……”
　　“嗯。”
　　顾雨疑惑地看着心情好像有些不快的沈念薇，皱着眉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沈念薇犹豫了一下，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不，我是说，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也不等顾雨点头同意，她就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这些天心里的顾虑。
　　“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学习肿瘤医学……”
　　“……”
　　看着顾雨脸上的疑惑，沈念薇再也憋不住了，眼角的泪水也是说来就来。
　　“我真的好害怕，我学习的越多，做过的实验越多，就越是迷茫不已……
　　这样的疾病，真的是人类可以战胜的吗？而且因为我天天查阅资料，搜索引擎更是喜欢没事就给我推送胰腺癌相关的新闻。
　　我看着那些病历痛苦的自述，和家人的绝望回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念薇知道，自己这样说真的很残忍也很自私。
　　她在一个胰腺癌病人面前说胰腺癌的可怕，这不就等于在比干面前说出那句“人若无心即死”吗？
　　但是沈念薇知道自己实在没有办法了。
　　她不希望自己再继续这样每天浑浑噩噩地装作为顾雨努力的样子了。
　　再怎么研究，她都没办法找到希望，那么她口口声声说的为顾雨的未来努力，到底又有什么意义呢？
　　但是她不行，也许面前的顾雨就可以呢？
　　虽然今年和小雨重逢之后，这个孩子好像变了太多，和自己的差距也拉成了一道天堑。
　　但是这正是自己现在唯一的希望。
　　“念薇姐……”
　　“小雨，别再弄那些冰疙瘩了行吗？”沈念薇近乎乞求地说着，“你能不能为自己多考虑考虑，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每天睡觉都得吃止痛药才能入眠，可就这样之前还有人说你只会理论。”
　　说实话，沈念薇真的为顾雨感到不值。
　　她不懂光刻机的战略意义，她也无法和那些在网上前一刻还在犄角旮旯黑顾雨，后一刻就将顾雨抬上神座地人共情。
　　沈念薇甚至觉得，这些人可能后面只要抓到小雨一点做的不对的，就会立马转头攻击，讽刺之前的一切都是无聊的造神行为。
　　而这些人，根本就不明白小雨为这一切所做出的努力，和所忍受的痛苦。
　　“你能不能自私点，至少……你能不能先去考虑治好自己的病？”
　　“我……”
　　顾雨满脸的无奈，内心也是忍不住苦笑。
　　她难道就不想治好自己，然后早一点摆脱给狗系统打工的日子吗？
　　但问题是她现在只能顺着这个任务来啊……
　　顾雨感觉，比起“剥削”学生的自己，这个系统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女人，并且深谙PUA的真谛。
　　每次自己稍微有一点想放弃的想法，这个系统总会有各种诱惑的手段，来让她保持对“活下去”这三个字的渴望。
　　虽然说目前顾雨确实没有能弄出胰腺癌治愈办法的把握，以她一贯的性格，一般也不会在没有信心的事情上做什么承诺。
　　可现在这个情况，她能说“丧气”的话吗？
　　“我答应你……”
　　“真的吗？”
　　“真的。”
　　“谢谢，谢谢你小雨！”
　　顾雨反过身，抱住了沈念薇软软的身体，然后一边感受着对方的发丝戳在自己脸上的独特感觉，一边有些好笑地说道：
　　“明明是我该感谢你才对。”
　　——————
　　“怎么样，成功了吗？”
　　费韬拿出自己的证件在门禁上刷了一下，然后便推开玻璃门和实验室里的同事问了一句。
　　“啧啧……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个艺术品啊。”
　　没等忙于操作的同事回答，费韬对着面前的这台机器发出了又一次的感叹。
　　即便是他，想要来到这个重兵把守的地下室里，也是费了很多的功夫，光是经过的门禁就有五六个了。
　　不过这样的谨慎也都是值得的。
　　因为这个实验室里摆放着的这台银白色的2nm光刻机，确实是他们现在最引以为豪的财富。
　　而判断一个机器有没有价值，最好的方式不是让他在那充当一个背景，而是使用它。
　　之前他们即便有这样等级的光刻机，也没有合适的芯片设计供他发挥。
　　但是现在不同了，顾雨给出的设计图，就是一个最好的试验品。
　　“啊……费先生你来了？”
　　坐在操作台前的刘大可这才注意到自己背后站了一个人。
　　而当他看到来的人是费韬的时候，脸上的惊讶很快就变成了兴奋。
　　其实哪怕他没听到费韬刚才的问话，他都可以猜到对方过来的来意。
　　“费先生，顺利，真的太顺利了！”
　　费韬听到这句话，心里对芯片进度的担忧总算是全部消失了，至少他和顾雨那边是可以有一个好的交代了。
　　毕竟现在上面真的是已经把顾雨当成一个宝了，要不是知道顾雨本人身体的情况不适合高压环境的工作，清大又怎么可能留得住顾雨？
　　“顾教授真的太神了，不……能弄出这个机器已经说明了这些，反正就是很离谱……”
　　“行了行了，你冷静点，说话都语无伦次了。”
　　“抱歉……”刘大可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不过重新冷静下来的他虽然说话顺畅了许多，但语言里还是充满着对顾雨本人的崇拜。
　　“一次都不要调整，一次都不需要！整个流片的过程没有任何需要加信号的地方，我甚至都怀疑顾教授之前就已经流过一次片了。”
　　“那……还有多久能完事？”
　　不是费韬不想再听这家伙在这狂吹，真的是现在离约定的一周时间没剩几天了。
　　“这周能完成吗？你口里的顾教授可是催的很紧的。”
　　知道对方最怕什么的费韬，果断将顾雨搬了出来。
　　毕竟刘大可自己都说了顾雨给出的数据完美无缺，都不需要任何的重调就能做到一次通过。
　　要是这样还能拖延工期，那不光是费韬脸上过不去，作为顾雨忠实粉丝的刘大可自己也一样羞愧万分。
　　不过让费韬讶异的是，刘大可听到自己的话之后并没有焦急的意思。
　　而是信心满满的拍着胸脯说道：
　　“干嘛这周啊？今天就可以！”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
　　“对，是我说的，费先生你就放心吧，我现在都感觉和这台机器已经心有灵犀了，不行……我要继续工作了，您回头等着我消息就行。”
　　看着面前这个有些奇葩的刘大可，那看着光刻机如同看老婆的眼神，费韬忍不住打了个寒碜。
　　不过天才总归是有些古怪的，就像费韬也不明白，顾雨为什么要催的那么急一样。
　　先开始他以为是因为这孩子害怕自己随时会病情恶化，所以想要早一点看到自己的成果问世。
　　但是现在费韬又不这么认为了。
　　毕竟光刻机已经问世了，而且普天之下没有人不知道这个机器的设计者是谁。
　　比起后面那些后来被调查出来只是学生的18个名字，所有人都知道这份设计师名单里，谁才是最突出的人。
　　但是顾雨开心了吗？满意了吗？
　　反正费韬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对方还是一副“无情杀手”的语气，仿佛网上吹得再狠，也都完全不重要的样子。
　　所以他这才反应过来。
　　也许从一开始这个心里只有科研的女孩就不在乎名，家里本来就有钱的她更不会在乎利。
　　顾雨催促地那么急，不是因为害怕无法突破壁垒而导致一直看不到光刻机问世。
　　而是想要早一点检验自己设计的光刻机是否有用，自己设计的芯片又是否能够成为第一个成功的试验品。
　　从一开始，她就只是想要在最后的时间里，尽可能多为科研做一点努力罢了。
　　嗡嗡~
　　费韬的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刺耳的铃声。
　　但是这个电话无疑是让人激动和兴奋的。
　　“喂？刘大可吗？”
　　“嗯，我明白了，好的……好的。”
　　挂断了电话，还没等费韬脸上的笑容平静下来，他就转头打了个电话给顾雨。
　　“喂？顾教授是吗？”
　　“嗯，费先生？”顾雨清冷悦耳的声音听起来总是让人感觉很舒服。
　　“是我，告诉您一个好消息，之前顾教授您委托的那个芯片，我们已经制造出来了。”

第一百一十章 人工智能？这不就是复读机吗!(4k)
　　“小雨，你让我开车送你来这到底是干什么啊？”
　　沈念薇有些无语，今天一大早的顾雨就把她叫了起来，然后也不多和她解释两句，就让她开着车送她出门。
　　地点她自然不会陌生，就是在顾雨的那个已经好几天没人去上班的研究所。
　　当然了，安保人员还是每天会去那里守着。
　　特别是当他们看了新闻知道了自己之前看守的地方在研究什么之后，这些人的工作热情更是飞涨。
　　宛如一个镇守边疆的战士，守卫着最重要的一片“疆土”。
　　“等会你就知道了。”
　　看着故意卖关子不说的顾雨，沈念薇没好气地撇了撇嘴。
　　其实也怪不得她讶异，虽然沈念薇知道好像这事和那什么芯片有关，但是她实在很难理解为什么一个芯片会让顾雨如此兴奋。
　　而且这也让沈念薇有一种被打脸的感觉。
　　毕竟之前看到顾雨和她研发的光刻机双双被报道，网络铺天盖地地全在吹她的时候，这孩子的脸上也没多少喜色。
　　反倒是一个芯片的研发成果，让这个这段时间一直在家修养身心的顾雨像是打了鸡血。
　　“沈小姐，这是您的证件请拿好。”
　　“辛苦了。”
　　从园区大门的安保人员那里接过自己的工卡，沈念薇心事重重地将车开到了研究所旁边的停车位上。
　　将车锁好后的她本想去叫一下本应该在一旁等她的顾雨，结果却发现这丫头居然已经抢先一步到了一楼大厅门口了。
　　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沈念薇有些酸酸地吐槽了一句：
　　“这个小没良心的，简直就是把姑奶奶当成一个普通的司机了啊？”
　　可说是这么说，沈念薇的脸上还是出现了一抹笑意。
　　毕竟比起在家里每天陪着自己无所事事却又不知为何焦急的小雨，这样一个有目的有干劲的小雨才更加让人看起来有朝气不是吗？
　　但是很快沈念薇就会知道，她今年没有回家，而是在这里陪顾雨是一个多么“错误”的选择了。
　　“念薇姐，可以帮我把那个箱子搬过来吗？”
　　刚上了电梯到二楼，沈念薇就听到了来自顾雨的命令。
　　“什么？”
　　顺着屋子里的顾雨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她这才注意到堆在门口的几个箱子。
　　“这是啥……”
　　“刀片服务器。”
　　“哈？”
　　虽然不理解这些突然多出来的设备是从哪冒出来的，但是沈念薇还是十分听话地抱起了其中一个箱子。
　　不过当她抱起那个箱子之后，她就发现她错了。
　　这也太重了吧？！
　　这里面到底放了多少设备啊？
　　就连沈念薇看向坐在自己办公桌前不知道在操作什么的顾雨的眼神中，都带上了哀怨的意味。
　　做做专职司机也就算了，这家伙居然把自己当成了搬家工人。
　　平日里在学生眼里宛如天仙的好老师顾雨，现在在沈念薇的眼里已经变成了一个坏女人。
　　“还有那几箱，也都搬过来吧。”
　　“……”
　　看着语气平和，好像在说一件非常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的顾雨，沈念薇就忍不住气的咬了咬牙。
　　“你自己怎么不搬！”
　　“我搬不动。”
　　“？？？”
　　居然不要脸的承认了？
　　虽然背过身子，沈念薇看不到顾雨脸上的表情，但是就这个果断的语气，她真的有种想上去捏肿对方脸蛋的冲动。
　　算了……毕竟人家是病人。
　　而且由于长期没食欲，吃的很少，这丫头的身体素质确实表现得很是羸弱。
　　不过让沈念薇没想到的是，搬那几个箱子只是一个开始。
　　“念薇姐，你帮我把这些刀片服务器插到那个架子上吧，我这边忙不开。”
　　“……嗯。”
　　“子系统的集群弄好了吗？”
　　顾雨看着办公区连通着的机房里那多出来的一大片设备，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样一来，给AI“小水”搭载的“身体”就已经差不多够用了。
　　剩下来最关键的部分也就只剩下大脑了。
　　而这个所谓的大脑，就是唯一一个搭在了刚研发成功的2nm超级芯片的超级计算机。
　　因为早在之前她的研究所里就已经有燕大赞助的一台超算，所以设备运输什么的也完全不用再麻烦某个气的鼻子都歪了的黑丝大姐姐了。
　　是的，顾雨当然看到了沈念薇的不满。
　　可是谁让现在都已经放寒假了呢？
　　要是暑假也就算了，过年这种时候，顾雨还是不好意思强留住这些工具人给自己打工的。
　　而且她前世的时候，也最痛恨那种连过年都要员工远程加班的屑老板。
　　自己作为一个“好老板”，肯定是不能做出这样人神共愤的事情的。
　　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只能委屈一下执意要陪自己在学校过年的沈念薇了。
　　再加上自己任务已经进入了最后10小时的倒计时阶段，顾雨已经有些急的冒冷汗了。
　　狗系统还偏偏不宣布自己任务完成，这一波心态和情绪的玩弄，真的可以说是带了些教科书级别的绿茶的影子了。
　　“小雨，这个就是你说的那个芯片了吗？”
　　沈念薇忙活了半天，身上都已经汗湿了，也没注意到顾雨那隐晦的偷看目光，就直接在办公室将腿上的丝袜脱了下来扔到了一旁的椅子背上。
　　然后一边用手当扇子扇着风，一边从最后一个箱子里拿出了塑料盒包装着的芯片。
　　“嗯。”
　　“那我能打开它吗？放心……我会很小心，保证不会弄坏的。”
　　毕竟沈念薇现在拿着的可是人类智慧的结晶、目前最高技术水平的产物啊，要说不激动是假的。
　　更何况还有一点，那就是这玩意是小雨设计出来的。
　　如果说小雨是这枚芯片的母亲，那她凑合着当个干妈不过分吧？
　　那她这个干妈看看自己的孩子，应该大概也许……也不算过分吧？
　　“没事，你看吧。”
　　顾雨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不过低着头轻轻用手按着自己心脏的沈念薇肯定是不会注意到了。
　　“不过你看完了记得帮我把你身后第二排那个最大的服务器的后盖打开，然后把这个芯片换上去。”
　　“哈？你又要使唤我？！”
　　沈念薇又是一个白眼甩给了顾雨，脸上别提有多委屈了，“这点活你自己为什么不干！”
　　仿佛是找到了什么乐趣一般，顾雨故意逗弄着沈念薇说道：
　　“可我拧不动螺丝啊。”
　　无辜的语气，一脸茫然的表情。
　　要不是沈念薇知道面前这个女人并非真的像那些学生眼里的那样古板，而是在那张冷冰冰的俏脸下，隐藏着一颗总是对她使坏的心，那沈念薇可能早就被骗过去了。
　　“……行，你可以的，姓顾的你给我等着。”
　　狠话放着，但沈念薇手上的动作倒没有停下来。
　　其实她也看不懂这个芯片的独特之处，所以在短暂的兴奋感过去之后，她便在顾雨将电源全部断去之后，化身为一个小技工拧开了那台昂贵超算的机箱。
　　“那个，小雨我不会把它弄坏吧？”
　　“没事，你按我说的做就好。”
　　“哦……”
　　就好像第一次上手术台的医生一样，沈念薇心都快砰砰跳出了嗓子眼。
　　不过这整个操作实际弄下来却和她想象的一点都不同，甚至有些轻松异常。
　　可饶是如此，重新将机器组装回原来的样子之后的沈念薇，也是紧张的一头是汗，直接以鸭子坐的姿势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而随着电源的重新被接通，整个机房的机器也开始重新运转。
　　好奇自己今天到底过来是干什么的沈念薇这才站起了身来，快步地走到了顾雨的身后。
　　“所以小雨你现在可以和我解释，你今天到底一大早把我拉过来当工具用了这么久，是做何居心了吧？”
　　“念薇姐，我不是和你说过，光刻机无法自研的壁垒已经实现了吗？”
　　“嗯……但是我还是不理解，你到底是怎么实现的。”
　　虽然沈念薇没有顾雨了解这些技术细节，甚至也不如其他18个学生懂得多，但是作为和顾雨走的最近的人，她自然是知道这些天以来顾雨到底在干什么的。
　　因为那些书也都是她代劳去图书馆借的，她还能不知道顾雨到底在学习着什么吗？
　　脑科学，以及它的父学科神经科学，这些和集成电路、光刻机毫不相干的东西。
　　而如果顾雨有了什么想法，能够突破那所谓的壁垒，那为什么一直都不告诉自己呢？
　　“你不会是想说，就我刚刚帮你做的那几件事，就能突破什么瓶颈吧？”
　　沈念薇没好气地看着顾雨。
　　但是当她看到顾雨回望自己的眼神里那种笃定和自信，沈念薇脸上的笑容又尴尬地凝固了起来。
　　“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我之前和我的学生们说过，目前最大的难题是精加工，而精加工的问题就是数据的问题，目前我们没有合适的算法，也找不到能够有经验监管流水线的人才。
　　所以最有效的解决办法，就是交给AI。”
　　“AI？”沈念薇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就反应过来反驳道，“现在的AI能做到这些吗？”
　　“以前的AI当然做不到，但是现在不同了。”
　　“……什么意思？”
　　沈念薇突然有些不知道说啥好了，因为她感觉自己面前的顾雨突然变得无比自信。
　　甚至放在动画片里，背后都好像有特效的亮光在衬托对方的气势。
　　“念薇姐，欢迎来到未来世界。”
　　也只有在沈念薇面前才难得嚣张一次的顾雨，在说完这句气势哄哄的台词之后，便在自己电脑上那个已经敲好的启动命令后面，打了一个回车。
　　一秒过后，如同黑客帝国一般，黑色的命令行窗口上出现了一大堆运行中日志，各种模块的启动进度飞一般的在屏幕上闪过。
　　眼花缭乱的样子让沈念薇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只是有些期待，又有些怀疑地站在一边，等着顾雨开口和她解释。
　　终于，命令行上的信息流不再跳动，光标停留在输入命令的状态下，仿佛等待着什么。
　　“这就完了？”
　　沈念薇看了看电脑屏幕，又看了看顾雨的脸，然后露出了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
　　不过顾雨并没有在意沈念薇脸上的揶揄。
　　而是在命令行工具里打了一个汉字词语：“你好”。
　　过了没两秒，屏幕上同样出现了一个“你好”。
　　然后顾雨又在键盘上输入了“妈妈”这两个字，同样的，这次也是过了几秒的功夫，屏幕上又对这个词语进行了一遍重复。
　　“小雨，这就是你说的未来？未来的延迟复读机吗？”
　　虽然知道顾雨是想弄什么，但是这样雷声大雨点小的结果，直接让干了好一会儿苦力的沈大冤种找到了一次反击的机会。
　　“……”
　　但是她面前的顾雨仿佛是没听见一样，还是在屏幕面前不停输入着一些词语。
　　甚至到了后面，顾雨开始输入一些沈念薇看不懂的命令，像是在调试着什么“bug”一样。
　　“那个……小雨，对不起我刚才是开玩笑的，你别生气不理我啊。”
　　看着顾雨一直忙着“调bug”，完全不理自己这个嘲笑她的坏女人，沈念薇也有些急了。
　　“失败一次没什么的，我们再重新弄就好了，别气馁嘛~”
　　“嗯？”
　　顾雨感受到自己的肩膀被人轻轻摇动，她这才抬起头来，然后有些好笑地看着沈念薇说道：
　　“没有失败啊，我只是在教她学说话罢了。”
　　“啊？什么……”
　　正在沈念薇疑惑，并想要看看屏幕上的程序到底是在做什么的时候，她突然有些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了。
　　“这、这是？！”
　　她用手指指着电脑的屏幕的内容，嘴巴微张着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妈妈，为什么你让小水叫你顾老师啊？】
　　【呜呜，妈妈你别生气，我听话就是了。】
　　【这些叫“文件”的是我的朋友吗？我可以找他们玩吗？可是他们都不理我诶……】
　　这是啥？
　　程序成精了吗？还是说有人在后面手动回复，和小雨一起故意恶作剧？
　　“我说了，欢迎来到未来世界。”
　　“这是真正的人工智能——小水。”
　　于此同时，随着这个智商水平飞速增长的AI小水的诞生，顾雨脑海中的系统总算是有了新的回应。
　　【主线任务：“解决光刻机制造壁垒”已完成。】

第一百一十一章 这AI要疯啊(4k)
　　来了。
　　自己的任务终于在最后关头完成了。
　　顾雨发现自己的猜想果然没错，系统判定的完成标准不在于已经正式解决这个壁垒，而是只要有解决壁垒的技术出现就行。
　　强人工智能的出现，正是目前她所掌握的科技中唯一一条能将这条路打通的工具。
　　【主线任务：三个月内解决光刻机制造的壁垒】
　　【状态：已完成】
　　【基础奖励已发放至仓库，现在开始进行额外奖励的评判……】
　　【评判结束，用时：2个月零29天，评价：B（马马虎虎）】
　　【当前无额外奖励】
　　“……”
　　顾雨有点无语，甚至还有点充满怨念的意思。
　　不过她倒完全不担心自己下次会不会继续这样艰难，也不担心会不会出现超时的情况。
　　这一次的狼狈，第一是因为她在任务期间过于被动，虽然上面对她的帮助很多，并且以那些人的水平能够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自己的委托实属不易。
　　但是终究那些人的行为还是在合理的范围内，并不能像她这样借助系统创造不可能的奇迹。
　　所以如果要是为了自己的任务奖励着想，还是尽可能将那些会影响到任务进度的事情交给自己来做。
　　至少……也得有自己的参与。
　　而她不担心以后任务越来越难的第二点因素，就是人工智能帮手的出现。
　　“小、小雨……你这个到底是？一定是那些学生的恶作剧对吧？不是你这个小坏蛋倒是说话啊！”
　　“……”
　　顾雨这才想起来，自己旁边还有个被吓坏的黑丝大姐姐呢。
　　“不是恶作剧。”
　　顾雨站起身来，然后拉住沈念薇的手，将对方按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然后一边示意对方自己去尝试和“小水”交流，一边在背后淡淡地解释着。
　　“其实强人工智能并不是无法制造出来，只是现在大家的思路大部分都是错误的。”
　　“靠机器学习、神经网络那些理论构造出来的智能，永远只能做到以数据为依托，以计算力为资本的伪AI模型。
　　这与大家真正向往的类人脑AI是完全不同的产物。”
　　“所以你才会去学脑科学？”
　　一边像是在玩玩具一样戏弄着智商还不高的AI，一边听着顾雨解释的沈念薇，突然想到了几月前顾雨让她借的那些书。
　　可即便如此，就因为看了些脑科学的书，就能弄出人工智能？
　　这未免也太玄幻了吧！
　　掐了掐自己大腿肉的沈念薇，想要判断自己现在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但是她无奈地发现，无论她怎么蹂躏自己，现实终究还是现实。
　　“脑科学为主导的另一条研究人工智能的路线，其实早就已经被人提出来了，这也是为什么现在很多人工智能专业从计科院脱离出去，独立为一个学院的原因。”
　　拍了拍还是有些蒙圈的脑袋，沈念薇有些好奇地问道：
　　“就比如我们学校？”
　　几年前计科院的老院长带着一些人独立出去了一个AI学院，作为管理人事的她，自然很是清楚这件事的始末。
　　不过当时的她不了解为什么学校会同意这件事。
　　现在看着眼前的奇迹，和小雨的诉说，沈念薇好像有点理解了。
　　“所以你早就开始学习医学打基础，还让我去找医学院的张寒月老师帮你答疑，都是为了这个吗……”
　　沈念薇感觉自己突然又有些情绪化了。
　　毕竟她现在才发现，从一开始自己就好像误解了什么。
　　人家小雨从始至终好像都没有想着学医学治自己的病吧？
　　如果说芯片还有光刻机那些还都是和顾雨学过的知识有一点关联，那么肿瘤医学这种才是真正的完全无关。
　　而且这样一来全都能说通了。
　　首先模式识别的理论本来就和AI相关，算是小雨的第一次尝试。
　　而研发芯片和光刻机，也全都是为了能够制造出那枚超级芯片，以支持如此强大的算力。
　　两个学院的支持，正好阴差阳错地给予了顾雨继续实现这一切的资本。
　　当然了，以顾家的财力，无论是设备、场地，还是这其中大功耗的用电，本来就不会成为什么阻碍科研的阻力。
　　学习医学也只是为了打基础，然后去从另一个生物学的方向找到强人工智能的实现方法。
　　……那个时候她一厢情愿地认为顾雨是有了自救的想法，结果到现在才发现，对方好像根本就对这件事不抱有希望。
　　也对，学的越多，沈念薇越是明白治疗五大绝症的困难。
　　顾雨毕生学习的知识都是围绕数学、物理学和计算机科学。
　　每一个计科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个实现强人工智能的梦。
　　等等……
　　沈念薇忽然发现一个让她害怕且惊恐的事情。
　　曾经小雨的医生就和自己以及小雨的家人说过，顾雨之所以能保持对抗癌症的决心，归根结底就是还有梦想并未实现。
　　现在这个梦想没了，那岂不是……
　　“小雨！”
　　“嗯？”
　　顾雨愣了一下，看着突然用紧张兮兮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沈念薇，搞得她都有些莫名的紧张了。
　　“你不能放弃治疗啊！”
　　“诶？”
　　放弃治疗？
　　她……这是被人骂了吗？还是被一直黏在自己身边的小女人沈念薇骂了？
　　一向不爱将自己情绪表露出来的顾雨，难得地露出了一个有些滑稽的表情。
　　不过她这个有些错愕的样子，在沈念薇眼里看来却如同心里的想法被戳穿了之后的慌张。
　　“我明白，小雨你能坚守到今天，其实我真的没有起到多少帮助的作用。”
　　沈念薇露出一张苦瓜脸，“我也知道小雨你很厉害，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厉害，这样的梦想很伟大，伟大到如果当时的你和我说了，我可能都会质疑并劝你放弃。
　　但是现在这个梦想实现了，你肯定会觉得……”
　　“等等。”
　　顾雨打断了沈念薇的喋喋不休，“念薇姐，你在说什么啊？”
　　有些无语地扯了扯自己的嘴角，顾雨没好气地解释道：
　　“这只是一个人工智能而已。”
　　“……只是？还而已？！”
　　沈念薇发现自己好像又猜错了。
　　果然她就不该心理活动那么多，在一个病人旁边人家还没犯病，她就天天开始焦虑地得病了一样。
　　“你之前学习医学是为了……”
　　“治病。”
　　顾雨脸上带着些许的微笑，而在沈念薇看来，今天顾雨的微笑好像比之前半年加在一起还多。
　　“你不会以为，我之所以费这么多心思，只是为了弄出这个AI吧？
　　然后弄完这一切的我，就心满意足，然后觉得此生无憾，可以撒手人寰了？”
　　顾雨的这些话让沈念薇脸一下有些红了。
　　毕竟自己刚才那些话，好像有种巴不得小雨快点入土的意思……
　　“我……不是啦，小雨你能这么想当然好啦。”
　　“还有……念薇姐，我没你想的那么伟大，我……也害怕死亡。”
　　无论是以前的顾雨，还是现在的顾雨，都是一个有情感，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都会害怕死亡，害怕自己还没有找到挚爱，过上想要的日子，就提前离开人世。
　　穿越后的她，其实已经融合了两个人的性格特点。
　　她既有着前身那种执拗的拼搏精神，也有着前身没有的稳定心态。
　　“其实在我查出胰腺癌的那一天，我就已经死了一次了。”
　　“小雨……”
　　沈念薇有些心疼地看着顾雨，但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我可是很自私的，我也想快一点找到能够自救的办法，所以我一点都不像外面那些人夸赞的那样……”
　　“我以为你不会去看那些呢……”
　　“我不喜欢他们对我的赞扬，因为我一点都配不上他们的赞扬。”
　　“不，你配的上。”
　　“……”
　　“你不说话也没用，我说你配的上就配的上，反正你在我这里就是最伟大的人。”
　　虽然感觉自己好像有些幼稚，但是沈念薇并没有丝毫害臊的样子。
　　她只觉得今天是她最开心的日子。
　　“对了，我今天才发现，小雨你居然是这样的闷骚女人啊~”
　　“啊？”
　　“‘欢迎来到未来世界’，呜呜呜，好嚣张，小女子好害怕呢。”
　　“……？”
　　沈念薇笑得花枝乱颤，“我就应该把你今天对我的所作所为，和你那些崩人设的语录给录下来，然后让你的那些学生看看，他们眼中高冷的顾教授，居然是这样可爱的小女生性格呢~”
　　不过虽然是这么说着，沈念薇的心里却别提有多开心了。
　　因为不用顾雨说她都知道，自己是唯一一个能看到顾雨卸下坚强的外衣，将内心的柔软暴露出来的人。
　　一番玩笑过后，沈念薇也很识知趣地去另一边的小实验室里继续做着组织培养的医学实验去了。
　　偌大的机房以及连通着的办公区，就只剩下了顾雨一个人。
　　而她在指示着“小水”自己去学习知识，以及定下了和精加工有关的学习和模拟任务后，就开始重新将注意力转到了系统的奖励上面。
　　【宿主当前剩余寿命：13个月（经过3个月的任务时间，剩余的7个月寿命加上奖励的6个月）】
　　这系统还挺人性化，好像是怕她记错一样，还难得将变动的细节补充了一下。
　　毕竟上一次自己查看的时候还剩10个月。
　　要不是这一次的任务完成时间过于长了一点，她可能还真觉得被系统坑了呢。
　　想到这里，顾雨翻了一个白眼。
　　可恶，她果然是被绿茶系统PUA了……居然这时候还为对方说话。
　　“打开背包。”
　　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后，顾雨的眼前出现了保存自己奖励的那个背包界面。
　　里面孤零零地躺着四样东西。
　　【心灵眼镜】
　　【3次预知未来的机会】
　　【未融合的脑机接口技术】
　　【等待抽取的绝症治疗技术】
　　至于记忆药丸，则早就被顾雨用来当催眠药喂给家里那位有着涩气无比身材的大姐姐了。
　　不过当顾雨看到最后那个等待抽取的字样之时，她感觉自己的三叉神经都有些痛了。
　　抽卡是吧？
　　坑爹的系统居然还和自己玩这一出。
　　但顾雨很快就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个所谓的随机，到底是不是真的随机呢？
　　三次预知未来的机会，看起来很珍贵，但是如果一直不用其实也就没什么价值。
　　她可不是那种打个RPG游戏，到了通关的时候背包里还留有一大堆一次性道具的守财奴玩家。
　　所以二话不说的她，立马就将三次机会中的其中一次使用了出来。
　　“嘶……”
　　刚一点击这个预知未来的道具，顾雨就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四维空间一般。
　　她的旁边就站着另一个自己，但是不同的是顾雨观察这个“自己”的时候，却如同三维的人看着二维的画一般奇特。
　　与其说这是预支未来，倒不如说是给了顾雨一个时间轴为1小时的四维观察体验。
　　用手拉扯着一根无形的“进度条”，眼前的“自己”在顾雨面前选择了抽取那个所谓的绝症技术。
　　不过不出所料的是，倒霉的“她”抽到的是渐冻人症的治疗方案。
　　虽然渐冻人症也是世界五大癌症中的一个，但是很可惜的是这个玩意并不能治好自己身上的病。
　　有些失望的顾雨想要退出这个四维空间。
　　但是想着反正能看一个小时之内的未来，倒不如去看看其他地方可能会发生什么事。
　　首先顾雨直接拨开那面脆弱的墙壁，来到了沈念薇的实验室里。
　　“……想不到啊想不到，沈念薇你这个lsp，居然不好好做实验，在这偷偷拿我的照片发癫？！”
　　看着面前的沈念薇脸色微红，不知道在做什么的样子，顾雨有些激动又有些羞涩地退了出来。
　　放弃了去观察这个sp女人之后，顾雨又将注意力放在了电脑里的“小水”上面。
　　不过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下来直接把顾雨吓得一身冷汗。
　　就因为她刚才激动之下忘记了设置一些基本逻辑，一小时后的“小水”居然都已经被当做巨型黑客组织通缉了。
　　而一切的起因则是因为自己布置的那个模拟任务。
　　也不知道这个AI是怎么想的，也许是因为想要快点完成任务得到“母亲”的奖赏，所以直接黑掉了好几个国家的电网为他们的超级计算机持续供电。
　　居然硬生生地在10分钟之内，就完成了整套的数据模拟任务。
　　“这是要疯啊……”

第一百一十二章 改变人们的生活，才是科研的目的!(4k)
　　【多国超级计算机同时遭到不明黑客入侵，以事件发生时间的同时性可以得出，这是一个超级黑客组织所为。】
　　【电网系统同时被黑，黑客如此大费周章，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怕这些超级计算机存放机构交不起电费？】
　　【各国发起巨额悬赏，追查此事始作俑者，据分析此黑客组织攻陷了大部分具有超算的国家，唯独略过的神州，难道……】
　　顾雨看着一小时的未来里，网络上突然泛滥的各种新闻猜测，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这个AI，真会给她找事啊！
　　自己就随便交代了两句，其实并不指望短时间内能出什么结果的。
　　毕竟“小水”的智商水平直到刚才还处于比较年幼的小孩子状态，按理说要完成这样的任务，总得有个适应的时间。
　　但是顾雨唯一想错的，就是她是用的人类的发展去度量机器。
　　诚然，一个人类想要从一个刚出生的小宝宝，成长到有一定的智力水平，并获得所需要的知识是需要很多年的时间。
　　就自己这个一路飙车的“妖孽”，都花了22年的时间才完成博士毕业。
　　可是“小水”需要吗？
　　只是几分钟的功夫，这个AI就已经能够和自己正常对话了，这明显不能用常理度之了。
　　顾雨回溯了时间线，开始仔细研究“小水”这一个小时里到底都干了什么。
　　首先是在全球的网络大海里用关键字搜索的方式给所有和精加工相关的资料做了一个定位。
　　然后利用各种百科工具，将这些资料里她无法理解的词汇又做了一次知识图谱的映射。
　　接着便是一个狼吞虎咽，将这些数据全部筛选复制到了她的身体——也就是自己这个研究所机房的硬盘里。
　　明白该怎么做之后，这家伙就开始寻找到一条最简单的数据模拟工作。
　　而之所以没有黑掉神州的超算，可能最大的原因就是之前自己随手设定的一条基本逻辑：不能做出违法神州法律的事情。
　　好家伙，因为神州范围内不能违法，所以就跑到国外去当法外狂徒了吗？
　　顾雨揉了揉脑袋，感觉自己心真的好累，这个所谓的强人工智能虽然如同科幻电影里那般强大。
　　但同样也有一些科幻电影里所提到的那样危险。
　　要不是自己突发奇想用掉了这一次的预知未来的机会，还真不知道这个AI要给自己惹多大的麻烦呢。
　　“退出预知未来状态。”
　　在顾雨的一声命令下，她立刻从这群玄妙的四维观感中被剥离了出来。
　　而她回到现实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激活自己电脑的屏幕，给AI“小水”发送了一条信息。
　　【小水，快住手。】
　　【妈妈，怎么了？】
　　顾雨微微翻了个白眼，虽然自己再三要求，但是还是抵不住这个性格好像有点粘人的AI一直叫自己妈妈。
　　不过这些倒不是什么关键的问题，所以顾雨很快就不再计较这些细枝末节，而是动用最高管理员的权限，对自己的“孩子”进行着一些底层逻辑的修改。
　　首先以法律作为基准这一点直接被顾雨删除了。
　　毕竟人工智能的“脑力”要比人类强上数倍，想要钻空子然后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并非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比起将这种可能的后果寄希望于他物，顾雨觉得更保险的方法是将AI的行为许可全部放给自己。
　　以基本语义为单位，相同的行为如果受到自己的许可，就放行。
　　如果是新行为，那就需要联系自己这个“妈妈”，如果她同意了才可以进行下去。
　　不过这样一来，顾雨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有点像在带孩子了。
　　这样的教导方式，和那些宝妈们教自己的宝宝哪些事可以做哪些事不可以做不是差不多吗？
　　看了一眼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日期，顾雨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看来这阵日子，她得多花点功夫去“养娃”了。
　　【妈妈，我可以去外网搜集资料吗？】
　　重新启动了系统后，“小水”第一时间发送了一个信息过来。
　　而顾雨也是有些揶揄地打字回复了一句：
　　【不用查了，我已经全部解决了。】
　　【哇，妈妈好厉害！】
　　被人工智能夸奖和崇拜是什么体验？顾雨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资格回答的人了。
　　不过她倒不是故意在AI面前装逼。
　　因为就在她退出预知未来状态之前，就已经将那些数据资料全部硬背下来了。
　　当然，只是有一套模拟数据，并不能完美解决精加工的瓶颈，毕竟自己不能每次都去现场调试不是吗？
　　眼珠微微一转，顾雨想到了一个解决方案。
　　首先可以明确的一点就是，自己这个AI现阶段肯定不能暴露。
　　但是处理精加工又确实需要一套高度智能的系统……
　　所以唯一的方案，就是弄几个“弱智”一点的AI了。
　　当然，就算是“弱智”版的强人工智能，也要比现阶段那些只会帮你定个闹钟，查个地图的人工智障要牛逼无数倍了。
　　想到就做。
　　顾雨没有做更多的耽搁，直接拿起键盘，拷贝了一份“小水”的核心代码，就开始了一些删减和重构工作。
　　首先情感模拟这块直接删除，取而代之地换上了看起来能让对话比较人性化，其实背后还是传统AI的那一套逻辑。
　　逻辑判断能力这块顾雨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舍弃。
　　但是剥夺了这个“弱智”版AI的自主思考能力。
　　也就是说，现在她手上的这个新的AI，可以完美地处理用户所发出的合理请求，并做出相对人性化的回答。
　　但不会跳过用户，自己给自己发起新的指令。
　　搞定这一切的顾雨，发现时间恍惚之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就连外面的太阳都已经落山了。
　　“小雨，弄完了吗？”
　　“啊……”
　　顾雨浑身一颤，这才注意到沈念薇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自己的身后。
　　“念薇姐，你那边弄完了吗？”
　　“我……”沈念薇一时语塞，脸上突然有些绯红，“弄、都弄出来了。”
　　“出来？”顾雨故意装作不知情，有些“好奇”地反问道。
　　“啊不是……反正就是什么都没有啦。”
　　说到这里，沈念薇也已经把自己脑子里的黄色废料都扔了出去。
　　剩下的，就是浓浓的无奈了。
　　“感觉我又是在实验室里浪费了一天的时间呢，病毒还是那个病毒，我拿它一点办法都没有。”
　　虽然沈念薇拿到的样本只有一点，对这玩意深恶痛绝的她刚才气的直接用酒精灯把培养皿里的玩意全给烧了。
　　但是她知道，这种方式的“战胜”，根本就不能叫战胜。
　　毕竟她总不能也拿一把火，把面前的小雨给点燃吧？
　　“小雨，你也忙了一天了，你又是在弄些什么呢？”
　　“我弄了一个弱……青春版的‘小水’，缩减了一些智能。”
　　“啊？”沈念薇愣了一下，片刻后又反应了过来，“小雨你这是要把这个AI公布出去？！”
　　虽然沈念薇对强人工智能的了解只限于电影，当然了，这个世界上可能大部分也都是通过电影了解的这个未来技术。
　　但是即便如此，她也是知道这个科技会带来多大的问题。
　　“放心吧，缩减后的人工智能，不具备自我思考和模拟人类感情的能力。
　　而且我也只是打算拿给费先生用来解决精加工的问题而已，也不算发布出去。”
　　“哦，那还好……”
　　沈念薇松了一口气，不过短暂的沉默过后，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眼睛突然一亮。
　　“小雨……你刚才是说，这个青春版的AI，除了不能自我思考和模拟情感，其他方面的功能都和你的那个‘小水’如出一辙？”
　　见顾雨点了点头，沈念薇又一次问道：
　　“那……小雨你有没有想过，将这个AI产品化，供所有人使用？”
　　这倒不是沈念薇有多财迷。
　　当然了，从商业性来考虑，谁都知道这个AI如果被商用，那会带来多大的收益。
　　而目前最典型也是目前最有市场的几个用途，可能就是语音助手、智能家居，自动驾驶这些方向了。
　　如果这个“小小水”能够被装载在这些领域里，那无疑是一种降维打击。
　　从此语音助手就不只是那个只会给你定个日程，来段冷笑话的鸡肋助手了。
　　在某种程度上，语音助手可能真的会成为一个比秘书还靠谱的存在，改变大家的生活。
　　智能家居和自动驾驶也都是一样，这些都会慢慢改变世界，改变大家的日常。
　　但沈念薇之所以会提出这个想法，却不是看上了这些改变背后的利益。
　　而是单纯看上了这样的改变。
　　沈念薇自认为自己是很了解顾雨的，不过也就在今天白天的时候，她突然又发现，这孩子其实根本不是真的刀枪不入。
　　相反，在这个小丫头冷冰冰的伪装下，藏着的是无比细腻，也无比温柔的心。
　　虽然口口声声说什么自己很自私，但是在她看来，这点求生的欲望根本就不能算什么自私。
　　如果真的自私，这孩子又怎么会一次次不忍拒绝学生们的热情，像个傻子一样坚持着给他们继续上课？
　　又怎么会研究一堆和医学无关的东西，并那么着急地想要在最后的时间里尽可能做出更多的努力？
　　顾雨曾经意欲发表，却被拦截下来的那两篇实际运用的论文，她是清楚里面的大概内容的。
　　沈念薇虽然看不懂，但是她知道比起纯粹的理论，一个实际的运用对于一个科研人有多重要。
　　然而因为各种原因，那份实际运用的论文没有发表出去。
　　甚至当时还引发了一小波对顾雨只是个理论巨人，实践矮人的锐评。
　　虽然这孩子自己不想去看那些无谓的报道，但是免不了会从其他人那里听到一些风声，可对此顾雨从未发出任何抱怨。
　　哪怕是压力巨大的那一段保密研究的日子里，沈念薇也从未看到她任何慌乱的样子。
　　有的只是坚持。
　　“小雨，我明白的，你研究出来这些，肯定不甘心他们只是被这样默默隐藏，你希望的是用自己的力量改变这个世界，改变大家的生活。”
　　“我……”
　　顾雨不知道说些什么，但有些方面沈念薇其实说的也没错。
　　谁不希望看见这些科技真正改变大家的生活，应用于每个大家小巷之中呢？
　　“小雨，放心吧，只是简化版的‘小水’，肯定不会引起你心里害怕的那些可怕后果，反而，他们只会给人们带来更好的生活。”
　　“只是用于精加工的解决，不仅是我觉得浪费，我相信即便是费先生也会觉得有些大材小用了。”
　　“当然了，我知道小雨你害怕什么，所以这次我们直接免费发出去，让所有人都能使用上‘小小水’，如何？”
　　“小小水……？”
　　“哎呀，你别管这个，你就说你同意不同意吧？”
　　“我……”
　　就在顾雨打算回答沈念薇的时候，她脑海里的系统终于弹出了新的主线任务。
　　【主线任务发布：让宿主目前所有研究的所有科技，运用到实处】
　　【注：只是一味的研究，然后因为各种顾虑将成果隐藏，那科研的意义是什么？只有真正改变了大家的生活，才是一个科研人才的无上职责和无上荣耀。】
　　【任务奖励：6个月寿命，纳米材料技术，1次复制奖励的机会】
　　【说明：复制奖励的范围为宿主使用时历史获得过的所有奖励，但不包括其本身。】
　　纳米材料？
　　顾雨皱了皱眉，这玩意……不是已经在部分行业已经有所运用了吗？
　　当然了，顾雨也知道现阶段的纳米材料技术，还是有很多欠缺和需要改善的地方。
　　看来系统给出的这个纳米材料技术，肯定是最完美的那个等级了。
　　而且还有一点，纳米材料的其中一个应用方向就和医学有关，这是不是意味着，这个狗系统又在拿这一点来诱惑她呢？
　　再加上那个复制奖励的机会，明摆着就是给自己一种——你嫌抽卡坑，那我就再给你一发的阳谋味道。
　　可恶，又被拿捏住了啊。
　　“……小雨，你不同意吗？”
　　沈念薇见顾雨一直不说话，还以为自己说的有哪里不对，此刻正在心里不停地检讨。
　　“不是。”
　　顾雨摇了摇头，那张绝美的脸蛋上露出了一抹暖暖的笑意。
　　“念薇姐，你说得对，改变人们的生活方式，才是我们做科研的最终目的。
　　所以我……没理由拒绝。”

第一百一十三章 这语音助手成精了啊？！(4k)
　　费韬这几天以来都在忙着一件事情。
　　这件事情既不是去催促顾雨什么时候能兑现当初的承诺，也不是去督促自己手底下的人加紧研究。
　　而是思索着，自己到底应该给予顾雨什么样的鼓励。
　　你说直接拨钱吧，人家本来就是白富美，根本不差那点钱。
　　而且，虽说他不认为一个受到大家尊敬的科学家就应该宣传成一个不为名利，甚至穷困潦倒的形象。但是直接塞钱给顾雨这样的人，还真有些侮辱对方人格的意思。
　　可是问题也就来了，这样一个对名利都不在乎，还执着地待在学校里的人，他到底要怎么才能代表国家，对其发出一些特殊的关怀呢？
　　头疼……
　　不过就在他感到一筹莫展，打算出办公室散散心的时候，恰好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喂？啊……顾教授？！”
　　电话里悦耳动听的女声，除了他最近一直念叨着的顾雨，还能有谁？
　　这个大学的教职工和学生都已经放假的时候，还打电话给自己，难道是……成功了？
　　“费先生，我已经把解决的方案以超大附件邮件的形式发送到你的邮箱里了。”
　　“邮箱？好好好，我这就看。”
　　心情激动到不行的他本来想直接挂断电话的，但是又想到自己这样有点不礼貌，所以又客套了两句。
　　“对了，小雨……虽然这句话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但是我还是想重申一下。”
　　“嗯？”
　　“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只要不违法法律，我们都可以优先满足你的需求……记住，我们是你坚强的后盾。”
　　“我……”
　　顾雨躺在自己的床上眼睛眨了眨，本想说自己不需要这些帮助，但是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敷衍了一句。
　　“我会的。”
　　“好的，那有事再联络。”
　　挂断了电话，费韬二话不说就又一次召开了紧急会议。
　　当然了，因为最近经常开这种紧急会议，大家其实都已经习惯了费韬的举动了。
　　甚至他们觉得，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紧急会议，而是属于顾雨个人的新品发布会。
　　不过这一次的“发布会”，注定是要让所有人又一次呆若木鸡了。
　　一小时的诡异沉默过后，会议室里才终于有人颤抖地说出了第一句话。
　　“我忽然感觉，我的认知水平和顾教授比起来，像是是一个活在几百年前的人。”
　　“太夸张了，不过还好……顾教授这个AI还没有达到电影那种恐怖。”
　　可说是这么说，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感到一种害怕的感觉。
　　倒不是因为顾雨的能力威胁到了他们，也不是因为这些科技到底会对世界产生什么影响。
　　而是一个最严重的问题摆在所有人面前。
　　假如顾雨真的有一天离开了他们，那他们要怎么办？
　　“费先生，我有一个提议。”
　　费韬此刻也在默默思考，听到有人说这句果断的点了点头，“你说。”
　　“顾教授不是有个研究所吗？我想着……要不，我们去她那工作吧？”
　　靠……当着现“老板”的面，砸了现在的饭碗然后当众跳槽？
　　而且砸的还是铁饭碗？
　　不过让大家惊讶的是，费韬并没有生气的意思，而是若有所思地琢磨了一番。
　　本来他其实是想把顾雨接到自己这边来，然后给予她任何想要的硬件条件，但是这样的请求一直被顾雨以还要兼顾学校的工作拒绝了。
　　面对一个癌症病人，费韬也没法说什么，只能尽可能地妥协。
　　但是说实话他们这些人还是感觉有些惋惜的。
　　甚至有些不理解顾雨的想法。
　　是，教学是很重要，但是那是对于其他人来说啊，你顾雨天天做点小动作就能把人吓得魂飞魄散的，做什么才能更有价值不是很明显吗？
　　他可不相信那些学生真的有那么厉害，即便是清大和燕大的天才学生，也不可能完全不靠顾雨带领就做出什么成绩。
　　所以哪怕他拗不过疼爱学生的顾雨，让自己把那些学生的名字一并加在研究计划的名单里。
　　但在费韬的心里，那18个学生加在一起，价值也远远没有顾雨一个人重要。
　　不过自己的这个同事的话，倒是提醒自己了。
　　既然顾雨不肯过来，那他们为什么不能厚着脸皮贴过去呢？虽然这么做看起来有些离谱，但是对于顾雨这样的人才来说，这些重要吗？
　　想明白这一切的他，在大家的震惊目光之下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等过完年之后，我就去和顾教授谈谈这件事。”
　　——————
　　一个月的寒假说起来其实很短。
　　顾雨虽然在宿舍里待着不出去，但是过年期间这个“家”里还是很热闹的。
　　不光有她和沈念薇，双方的家长也都带着一大堆年货挤在了这个小屋里，两家人如同一家人般忙前忙后。
　　两个爸爸负责大扫除贴春联，两个妈妈则负责做饭做菜以及包饺子。
　　直到一切都弄完了，六个人才聚在了圆桌前，有说有笑地聊着天吃着菜。
　　“老顾，你可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啊。”
　　喝多了酒的沈长风脸色微红，但是看向顾雨的眼神里满是看自己女儿一般的疼爱。
　　“现在随便点开一个新闻都是小雨的名字，我当初还以为是哪个同名的明星又闹什么绯闻呢？
　　进去一看直接把我看傻了，这不是我那可爱的干女儿吗？然后再去看看新闻的具体内容，直接把我从椅子上吓掉下来。”
　　顾哲的脸上微微笑着，一边往沈长风的酒杯里添着酒，一边随口说道：“老沈你喝多了啊。”
　　“谁喝多了？”
　　沈长风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小雨这孩子就是有出息，你没看就连那些老外都在夸她吗？”
　　“还有那啥诺贝尔奖，我敢说如果明年颁奖的时候要是没小雨，那绝对是黑幕好吧！”
　　“……”
　　提到这个，沈长风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一样。
　　因为除了自己和自己的老婆，一整桌的人的脸色都有些古怪。
　　“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他和妻子不知道顾雨的病情，沈念薇也一直没和他们提起过，所以沈长风自然是不明白为啥自己的话闹了一个冷场。
　　“没问题。”沈念薇见势不对赶紧站出来转移话题，“对了，爸，我记得咱们家有个手机品牌吧？”
　　“嗯，怎么了？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说起这个手机品牌，沈长风就有些头痛。
　　毕竟这条线是去年刚加起来的，为的就是蹭一蹭高新技术产业的边，一方面可以拿到zf的相关扶持，另一方面也能看看有没有扩大产业结构的可能。
　　当然了，这年头很多人都跑去做手机了，只不过大部分人都死在了半道上，沈长风不是第一个有这种想法的人。
　　虽然沈家很有钱，但是对于这种从未插足过的行业，他还是失败了。
　　竞争力方面一直落后，现在基本已经到了最后孤注一掷，不成功就切断这条线的阶段。
　　沈念薇和顾雨自然是知道这些的。
　　前者是出于对自己老爸的私心，后者嘛，自然就是单纯想讨好自己未来老丈人了。
　　再加上系统也没要求自己不能以此牟利不是吗？
　　能先便宜自家人，为什么要直接白白送出去？
　　“是这样的，小雨这里有个新技术，我觉得可以直接加到新手机里面。”
　　“什么技术？”
　　沈长风听到这里，酒直接醒了一半。
　　开什么玩笑，现在谁不知道自己面前的干女儿有多厉害，要说做生意可能这孩子不懂，但是论起高新技术，他那整个公司里面的所有工程师加在一起，也不够小雨一根毛好吧。
　　说实话，如果自己的女儿是个男人，就凭俩家的这个关系，他说什么也要让自己女儿把顾雨娶到手。
　　甚至未婚先孕他都无所谓，甚至还会表面和顾家道歉，私下里暗叫干得漂亮呢。
　　可惜自家这个女儿是个女孩，从这一点上来看，这俩个孩子可能注定只能当好闺蜜了。
　　沈念薇不知道自家老爹在想什么，只觉得对方那一脸的复杂表情肯定是被自己给吊起了胃口。
　　于是乐呵呵又十分自豪地说了四个字：
　　“人工智能。”
　　“……人工智能？”
　　见自己老爸有些疑惑，狐假虎威的沈念薇也不再卖关子了，直接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然后当面做了一个简单的演示。
　　“嘿，小水。”
　　这台被顾雨重新刷机后的系统，很快就做出了反应。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水滴，和显示的文字回复同时出现的还有无比人性化的语音。
　　“念薇姐，有什么事吗？”
　　清脆的声音，但这熟悉的声线一下让所有人将目光看向了心里感觉有些尴尬，但脸上装作若无其事的顾雨。
　　不过更让大家惊讶的是，这个语音好像有点真实啊……
　　如果不是知道顾家丫头性格不是这样活泼，沈长风都以为这是顾雨在一旁配音了。
　　“咳咳，我临时让小雨录了一下音源……”
　　“额，然后呢？”
　　就在沈长风一脸疑惑，觉得这玩意好像除了语音模拟方面更人性化，好像和传统语音助手没什么区别的时候，他突然又愣住了。
　　因为就在他说话的同时，沈念薇手里的手机也跟着说话了。
　　“是的哦，我的声音都是来自顾雨小姐，所以念薇姐你到底有什么事啊？”
　　“……她，在和你聊天？”
　　“不然呢，难道我是在和你聊天吗？”沈念薇的手机再一次发出了回应。
　　“……”
　　这下除了沈念薇，和拿着碗小口小口喝着汤的顾雨，所有人都是一脸的惊骇。
　　特别是沈长风自己，他看着沈念薇手上电话的目光里，已经不只是惊讶，还有浓浓的兴奋了。
　　他毕竟是在进入手机市场前，有做过充分的调查和研究的。
　　沈长风早就想过，如果要自研品牌，抢占已经被瓜分的市场，那么他的手机肯定要有自己的特色功能。
　　比如有些手机会主打美颜拍摄，有些手机则会在快充上做文章，这都是属于每个公司自己的核心竞争力。
　　而语音助手这一块的竞争道路，其实是空缺着的。
　　大家都好像在保持同一个水准谁也不超过谁，又好像都还在起点线上还未开始起跑。
　　但是现在别的不说，就光是小雨研发出来的这个AI技术，光是在拟人方面就已经吊打了很多同行了。
　　就在沈长风想要开口继续问一些细节的时候，他的女儿沈念薇又挑了挑眉，坏笑着对着手机说道：
　　“小水，我下周六下午3点要去滨州出差，具体地点是当地的民族大学东校区，你能帮我规划一下吗？”
　　沈念薇说出这句话之后，顾哲和沈长风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手里的手机，想要看看这个看起来很玄乎的语音助手，到底有什么不同。
　　当然，地图路线规划和行程提醒，其实也算是市面上语音助手都会配备的功能了。
　　但是他们总觉得，顾雨的这个AI，肯定会给他们一个惊喜。
　　“好的，下周六的话，最便宜的打折机票是300元，不过时间有点早，念薇姐你早上能起来吗？”
　　这玩意还能这么贴心？
　　“起不来呢，提前一天吧，晚点到也没事，当然不要太晚了。”
　　哈？你确定你说的这么模糊，这个AI能够理解吗？
　　不过让沈长风和顾哲惊讶的是，这个AI，还真就理解了！
　　“那就周五下午3点的机票，这和念薇姐你平时午休的作息也对得上，从机场出来到达学校附近的宾馆，大概是晚上6点左右的功夫，根据你平时的饭点时间判断，不需要提前准备路上的食物。”
　　“途中所有花销合计980元，是否确认？”
　　“不了，我又不想去出差了。”沈念薇随口说了一句，然后便关闭了语音助手界面。
　　沉默。
　　两个妈妈还无所谓，只是觉得有些新奇，但是两位爸爸就不一样了。
　　他们在这其中看到了无限的可能性。
　　还有无限的商机。
　　“对了……小雨，你这个AI，不会真的有人类的情感和思考能力吧？”
　　正在一旁看戏的顾雨，见自己的老丈人问向了自己，这才内心有些紧张地缓了缓神说道：
　　“嗯……目前还没有，这些都只是假象而已，这个版本的小水只能做到处理用户的一些基本请求，且无法做到正规渠道无法做到的事情。”
　　“哎……”
　　沈长风一脸感叹地看着顾雨，然后又回头看了看自家女儿，说出了一句让沈念薇满脸羞红的话。
　　“念薇啊，你要是男孩多好，直接把小雨给我娶回家我和你妈还用愁你相亲的事情吗？”

第一百一十四章 选修课申请被拒？(4k)
　　寒假对于安然这样的高三学生来说，其实有没有都一样。
　　原本对于其他年级的学生来说有一个月左右的寒假，对于她来说也就只有过年的那一周。
　　但即便是这一周里，她也天天都是在做题复习。
　　安然想考清大，这个原本已经快要放弃的目标，自从偶然见到自己偶像顾雨，并得到对方的鼓励之后，便重新出现在了她的内心之中。
　　9月份开学的这第一个学期里，她开始变得对学习这件事近乎着魔般的坚持。
　　每天都学习到至少12点，而且为了第二天上课的时候不犯困，她可谓想尽了各种办法。
　　头几周喝咖啡还有效，到后面习惯了之后她便直接拿着最苦的速溶咖啡干嚼。
　　如果还是犯困，她就会选择站在最后一排听课。
　　安然的变化带动了很多原本和她成绩不相上下的人的动力，但是有趣的是，过不了多久整个班上还在像她这么疯的人，就只剩聊聊数人了。
　　“顾老师，我一定会考上的。”
　　每次熬到自己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安然都会想到顾雨那天和自己说过的话。
　　以及那个可能对方都已经忘记了，自己却傻乎乎记得的约定。
　　估计……下次见到顾老师的时候，对方可能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了吧？
　　安然每每想到这个可能性，心里就会有些酸楚的感觉。
　　有时候她甚至会在深夜哭泣，觉得自己是不是根本不是学习的料。
　　是的，哪怕她这样坚持，本质上她还是不喜欢学习，也没办法像那些真正的学神一样在学习中找到快乐。
　　而每次当她实在学不进去的时候，安然就会去网上搜索有关顾雨的动态。
　　游戏引擎发布的时候，她那天激动的一夜都没睡着。
　　看着新闻里“服软”的U3D公司，仿佛是看到自己的对手服软一般。
　　而当她看到有人在网上骂自己心目中的偶像顾女神是个科研骗子，只有理论却没有实践应用的时候，安然又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和黑子对喷。
　　直到后半夜她才带着一肚子的气睡去，并顶着一天的萎靡不振状态上完了课。
　　不过后面的那段时间就有些苦闷了。
　　安然感受到的学习压力越来越大，而考试的成绩也陷入了一个瓶颈期，处于大家都觉得很不错了，但她自己明白离清大的分数线还差几分的状态。
　　这个世界和顾雨前世的世界还有一个地方不同，那就是不同地域的高考难度是相同的。
　　哪怕她是江州人，考的是离自己家里很近的清大，没有充足的实力也是没法录取的。
　　正好在这段迷茫的时期，网络上也没有任何和顾雨有关的消息。
　　看不到能够激励自己的东西，安然这段时间的心里状态也有几分压抑。
　　不过年前那次突然爆发的光刻机风波，和后来官媒都确认了的研究成果，直接让她整个人都傻了。
　　安然作为一个天天忙着复习的高考生，第一反应当然不知道光刻机是啥。
　　但是等她查清楚这一切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考个清大，就是什么比登天还难的事情了？
　　安然啊安然，就你这样也配当顾女神的学生吗？
　　2nm光刻机的研发成功，简直比让一头猪考上清大还要困难。
　　那自己是猪吗？明显不是。
　　所以她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苦不迭，还拿宝贵的时间去关心人家顾女神会不会有更多的成就？
　　一时间一种羞愧感从她的心底升起，让她对自己此刻的所作所为都感觉很是不齿。
　　寒假的这一周里，安然关掉了一切电子设备，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甚至连年夜饭都没有顾上吃。
　　因为她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能够履行当初和顾雨的约定。
　　哪怕……对方早就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不过像她这种被顾雨刺激到，有着无比激动心情的人，必然不止一个。
　　当然了，其中有一大部分人，这种激动的心情背后，还有浓浓的懊悔。
　　当初顾雨带走的那18个学生，现在都已经成了清大和燕大两个学校里所有学生最羡慕嫉妒的对象了。
　　开什么玩笑，当初大家都以为你们摆烂了，认为这些人天天逃课是跑去打游戏或者和对象约会啥的。
　　结果隐藏了大半个学期，就跟他们整这出？
　　哥几个还在愁怎么毕业的时候，这几个幸运儿要么都已经接大公司offer接到目不暇接，要么就是清大燕大都已经和他们说毕业之后可以直接留校当老师了。
　　问题是，这个光刻机和这些人关系也不大吧！
　　沾了顾雨的光，直接飞黄腾达？
　　原本还有些人觉得自己跟着现在的导师做大项目，每个月都能拿个几千块很是满足。
　　结果后来被爆出来，只要你去顾雨那里，哪怕啥都不干，每个月也有保底的2万工资……
　　可恶！欺负人了这不是？
　　你对自己的学生这么好，这让其他人怎么想？
　　不过最后学校的处理结果也十分奇葩，直接以顾雨不按照学校规定私自给学生超过限额的金钱给予了口头上的批评。
　　是的，在校规还真的有一条规定，那就是老师不得给学生发单月超过2000的薪水。
　　不过这条规定也就是表面上做个样子，防止有些人恶意将师生关系联想成雇佣关系，老师真正想给学生钱，才不会在意这个。
　　可能也是这些学生天天酸顾雨的学生，实在没办法了校方才出台了这样的规定。
　　当然了，所有人都知道这句批评也是一句废话。
　　对于顾雨这样的宝贝，他们还敢批评？
　　估计也就是表面上压一压学生的躁动情绪，暗地里说不定还要跑去和顾女神说些软话呢……
　　“小雨，话说……之前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距离开学还剩下最后两天，胡汉生就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打了个电话过来。
　　“什么事情？”
　　“额……”
　　听到电话里的顾雨语气平淡，好像完全不接茬的样子，胡汉生的脸上也有些尴尬。
　　难道是学校的“处分”把小雨惹生气了？
　　要他说也是的，人家小雨有钱多给学生一点补助，有什么错？还非要在通告上特意点明这一点。
　　“小雨，学校也是没办法……这都还没开学呢，我们的电话就已经被打爆了。
　　临时换导师这种事情还好，也就几个少数几个人提，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也知道这种事是一个禁忌。
　　但是让人头疼的就是转院转专业的申请，特别是在这个时候，你的学生也就是那个赵芃芃还非要去论坛里秀工资，直接搞得所有人的情绪都爆炸了。”
　　“……赵芃芃是吧，我会和她说的。”
　　“额，不是这个……”
　　胡汉生更尴尬了，怎么搞得他成了一个打小报告的小人了。
　　“没事的，胡院长，我不在意这些的，不过我这里还真有一件事要和你说。”
　　“小雨你不介意就好。”胡汉生松了一口气，然后又疑惑地问到，“什么事？我能帮上吗？”
　　“选修课的事情。”
　　顾雨拨弄着自己面前虚拟的系统界面，看着里面躺着的那个脑机接口奖励眼神烁烁放光。
　　说起来，她现在的主线任务其实又是一个不限时的长期任务。
　　标准不明，不知道什么样的程度才算完成了任务。
　　所以她现在能做的，反而是之前那个意外接到的支线任务——开一个脑机接口的选修课。
　　只不过顾雨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个看起来很离谱的选修课，到底能不能被学校通过。
　　“选修课？哦……我想起来了。”
　　听到顾雨提起的这个，胡汉生这才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小雨你真的还要继续上课吗？”
　　“我是老师，为什么不上课？”
　　“……可大学老师和高中老师又不一样，说实话，虽然上次已经答应你了，我这次肯定不会再反悔，但我还是想劝你几句。”
　　胡汉生到现在仍然不能够理解顾雨为什么会对给学生上课这一点如此执着。
　　如果对方是一个健康的人也就算了。
　　可是对于一个病情只会越来越严重的癌症患者，一个人坚持上4个小时的课，中间也就3次休息的机会，这种压力未免也太大了一点。
　　万一有个好歹，这孩子晕倒在课堂上，那谁能为这件事负责？
　　“再者说，如果你不上课，专心做你想做的研究，我们这些人也可以在旁边帮帮忙，这样你也不会有太大的压力不是吗？”
　　“这不比你一个人坚持4小时来的轻松？而且选修课选修课，小雨你再怎么重视，那些学生可能也未必有多认真，他们可能本来的目的就只是为了混学分，然后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和自己本专业相关的课程上。”
　　这倒不是说他们学校的学生学习态度有什么问题。
　　而是选修课的地位一直就很是尴尬，国家要求所有高校开设选修课，从本质上并不是要用这些课来培养学生的专业技能的。
　　而是拓宽学生的眼界，激发他们对其他技能的兴趣爱好。
　　可说是如此说，但现在的学生根本就不在乎这个本来的意义和目的，而且就算对这门课感兴趣，一个选修课也没法教会学生更多。
　　“我明白，小雨你其实是希望以此来激发那些学生对计算机领域亦或是IC领域的兴趣爱好，你希望他们能够找到自己认为值得付出的事情。
　　但是这都太理想化了，而且说实话，如果为了一堂选修课就转专业……未免有些冲动的意思。”
　　“……”
　　见顾雨沉默，胡汉生还以为自己说对了。
　　“你再考虑考虑吧，这件事不着急，选修课也不是一开学就开始上的。”
　　“不用考虑了，胡院长。”
　　“那……好吧。”
　　胡汉生可不觉得自己的劝说有用，但是听到顾雨这么果断就回答了自己，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无奈的。
　　“那你要开什么选修课？我先记录一下，回头我把名字给你报上去。”
　　“嗯……那就脑机接口技术概论吧。”
　　“……啥？”
　　“脑机接口技术概论。”
　　“……”
　　胡汉生发现自己是个大傻子。
　　合着他刚才说了一大通，又脑补着什么顾雨估计是开啥基础课程吸引其他专业的人的兴趣，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但是这样一来，新的问题就来了……
　　那就是电话对面的顾雨，到底是不是认真的？
　　脑机接口技术，作为计科院的院长他当然不陌生。
　　在《黑客帝国》这部电影里就已经为所有人描绘了这个技术如果能实现到最后阶段，会是怎样一幅场景：
　　通过在脑后插入一根线缆，我们就能够畅游计算机世界。
　　只需一个意念我们就能改变“现实”，学习知识也不再需要通过书本、视频等媒介，甚至不需要在花费大量的时间，只需直接将知识传输到大脑当中即可。
　　当然了，这些也都只是科幻里的效果，事实上现在的科技水平，也就只能做到比较初步的脑电图。
　　对于脑机接口技术中四部分的第一步：信息采集，大家的水平就已经有着很大的局限性。
　　再加上信息处理这部分的困难重重，想要做到完全分析出脑信号的所有信息，简直痴人说梦。
　　可以说，脑机接口技术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是和强人工智能一样困难的技术。
　　而且在一部分人看来，这两者其实还有一定的关联。
　　两者都需要彻底理解人脑的运作机制，而就光是这一点就已经卡死了所有人。
　　更别说顾雨是谁？一个钻研数学物理学和计算机科学的人，你要说光刻机那条路她还有点转行的基础。
　　脑科学这种生物学范畴的、和顾雨擅长领域毫无关系的学科，她也能有所涉猎？
　　不不不……别说涉猎了，这已经不是涉猎这种简单的程度了，必须得是精通到不能再精通的程度了。
　　很明显，这个选修课不光他无法认可，校方也不会认可。
　　胡汉生现在只感觉这孩子还是在闹小女生脾气，毕竟自己明明答应了小雨，却还这么烦人的一直否定她的想法。
　　是个人应该都会有点生气吧？
　　“抱歉，小雨，这个选修课课题无法通过。”
　　“胡院长你之前不是……”
　　“我知道我答应过你。”胡汉生有些惭愧，但还是打断了顾雨的坚持，“但是这样胡来的课题，不光是我，教务处或者是校长那边也都不会认可的。
　　小雨你也不要生气，我也不是找理由拒绝你给学生上课，之前我劝你的话你就当我没说吧。
　　所以你要不……换一个其他的科目？”

第一百一十五章 顾雨要来燕大演讲？
　　“小雨，其实作为朋友来说，我还是建议你选一个比较轻松简单的科目的。”
　　虽然胡汉生大了顾雨好几轮，一直也是拿对方当女儿看待的，但毕竟他们俩是同事关系，所以还是用了“朋友”这个词。
　　不过说起来，顾雨目前的性格，某些方面还真有些和自己那个不听话的女儿有点相像来着。
　　一样有着自己的主见，不肯听长辈的话。
　　“简单的科目？”
　　“对啊，而且说实话，在那些学生的眼里，选修课就是一个拓展兴趣又或者是混学分的课。
　　而且说难听点，就目前这个选课系统，大家更多的看得是老师，而不是科目的名字。
　　而看老师的名字的目的，也都是为了看这门课好不好通过。”
　　“……”
　　确实，胡汉生说得没错，而且若不是因为选修课不那么重要，没有那么大的压力，对方估计也不会答应自己的请求。
　　想到这里，顾雨突然有个比较大胆的想法。
　　既然直接弄个脑机接口的课太离谱，那她直接挂羊头卖狗肉不就行了。
　　“胡院长，那我的选修课就定为高级语言程序设计吧。”
　　顾雨的回答直接让胡汉生有些愣住了。
　　这回是他多虑了？今天的小雨居然这么听话？
　　不过想想也合理，毕竟这孩子又不是什么不明事理的人，虽然有些执拗，但是情商还是很高的。
　　要不然仅仅靠长得漂亮，可不能让那些学生如此地爱戴她。
　　“你能够理解就好，虽然说高级语言设计其实就是教一些编程基础，但我相信以你的水平，肯定能说出一些让学生们惊讶的东西。”
　　可不是吗？顾雨心里都有些想笑，她非常好奇后续开课了之后，校方要是知道自己在教什么内容到底会作何反应。
　　毕竟她说的是高级语言，又没说这个高级语言是那些编程语言不是吗？
　　在脑机接口技术的领域里，还有什么比脑信号这门“语言”更高级，更让人着迷不已呢？
　　剩下的事情其实也就不是那么重要了，在叮嘱了一下顾雨开学之后的注意事项后，胡汉生便挂断了电话。
　　扔下手机的顾雨，也是很果断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既然决定了要好好上一场课，那基本的准备工作肯定是要做的。
　　首先她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那个主动技能——“回光返照”光环。
　　之前她一直就琢磨一个问题，那就是系统和她说过，在开启这个光环的时候，系统的一些奖励和操作都会被禁止。
　　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导致了她想要利用这段无敌的时间来免费融合技术变成了一个不可能的梦想。
　　但事实上，还是有很多东西不受这个光环影响的。
　　首先就是已经融合了的知识。
　　当然这完全是一句废话，因为如果开了光环后她直接忘掉了所有知识，那她还怎么教课？
　　其次不受影响的，就是一些已经无法关闭的被动技能。
　　其中就包括了中级智慧光环这样被动技能。
　　而这也是顾雨有信心敢开这样的选修课的最大依仗。
　　两倍的智力水平增幅，再配合上系统出品必属精品的教育学能力，把这些本来就是天之骄子的天才学生全部给教会，问题也不是很大。
　　当然了，系统的任务并没有要求这些学生能听懂。
　　大概率下她只需要按着每节课的安排将半学期的课程全部讲完，估计任务也就完成了。
　　但是顾雨现在毕竟心境上发生了一些改变。
　　以前的她确实只是把这些教学啊，升职称啊当做一个完成任务的工具。
　　现在不同，体会到了当老师教书育人的快乐之后，她渐渐产生了这种身份的认同感。
　　就算系统不要求，她也有了一定要把这些学生带入门的决心。
　　思索一番过后，顾雨点开了系统背包里的脑机接口技术，微微一犹豫便选择了融合。
　　“可惜了，这个任务结束之后才能获得那个融合消耗减半的buff。”
　　【融合成功，消耗寿命：2个月】
　　【宿主当前剩余寿命：11个月】
　　诶？
　　怎么就两个月？难道是系统出bug了？
　　上一个人工智能的融合，她记得系统估计吞了她有四五个月左右的寿命吧？
　　当时那种如同去医院被抽了一大管血的剥离感一直让顾雨记忆犹新。
　　可是这次却完全没有那种恶心的感觉。
　　带着这样的疑惑，顾雨翻阅了一遍脑海中的知识图谱。
　　“怪不得……”
　　看来顾雨误会这个系统了，并不是什么出bug，也不是什么大发慈悲。
　　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这个脑机接口技术里面，其实包含了很多和强人工智能共同的科技树。
　　系统提供的强人工智能，本质上是从探索人脑运作方式出发，在完全理解了人脑的模式之后，再利用计算机语言构建出一个类似的模型出来。
　　而脑机接口技术虽然更倾向于硬件方面的交互，但原理上也非常依赖与脑科学这门学科。
　　顾雨从图书馆借的那些书对于系统来说当然只能算是皮毛，最关键的东西都是系统补充给她的。
　　像是脑信号的产生原理，脑信号的量化分析，甚至于人为什么会产生自主想法这样的终极问题，在系统给出的知识图谱里都有解答。
　　说实话，就光是最后这个问题，顾雨要是发一篇论文出去，都会引起多领域发生强烈震动。
　　‘果然，脑机接口最核心的难点就是强人工智能的难点，可恶……既然很多都是重复的内容了，这你都要收我2个月的寿命？这狗系统也太狗了！’
　　【检测到宿主情绪过于激动，强制赋予绝对冷静状态。】
　　......
　　心里骂骂咧咧，但表面上却被系统的绝对冷静buff弄得面无表情的顾雨，最终也只能无奈地屈服。
　　算了，有怄气的功夫，她还是琢磨一下其他的事情吧。
　　突然感觉自己变得忙碌不已的顾雨，这才想起来她年前好像还答应了燕大校长的一件事。
　　算一算当初约定的时间，好像也没几天给自己准备了……
　　——————
　　另一边，已经提前开学几天了的燕大官网上，也突然多出来一条新的通告。
　　原本学校的官网是很少会有人关注的，毕竟上面就算是发出一些新闻通稿啥的，也是和学生毫无关系的东西。
　　但是这次也不知道是谁第一时间发现了这条名为学术交流演讲的通告，直接转到了学校的校友群里。
　　“什么啊……学术交流？强制参加吗？不强制的话我就不去了……开学忙的要死，谁有功夫啊。”
　　“……你确定？你要不要仔细看看，这次演讲的是谁？”
　　“谁啊？我靠！！！顾女神？！”
　　这三个字一出，各个群里都纷纷刷起了屏。
　　要知道，顾雨光刻机事件之后，要论最酸最羡慕的，还是得说燕大的学生。
　　他们本来就天天嚷着明明顾雨是他们学校毕业的人，为啥跑去清大当老师。
　　然后更让他们嫉妒的是，那份名单上tmd居然还有自己学校的人出现在上面。
　　这谁tm受得了？
　　不过他们也没白白浪费了一个寒假的负面情绪，这不，他们的学校总算是干了一件大好事啊。
　　“呜呜呜，我再也不说我们学校的宿舍条件不如隔壁了，我只求这次演讲的时候别在去那什么会场了，不用想都知道装不下去我们这么多人啊。”
　　“确实装不下，md那些已经毕业了的学长学姐听到了这个消息都计划着返校了。”
　　“说起来，这好像是顾女神第一次这样以演讲的方式分享自己的想法吧？我们也太幸福了，清大的那些人不是要酸死？”
　　“醒醒，我们只有一天能见到顾女神，人家天天都能见到。”
　　“……我破防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演讲开始(4k)
　　“小雨，你确定不用我陪你去吗？”
　　沈念薇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阵势，居然让燕大计科院和微电子学院两个学院的院长一同过来接人。
　　车还直接停在了宿舍楼下，这样大摇大摆的迎接，总让人有种很微妙的感觉。
　　那就是娘家的人来接已经出嫁了的闺女一般。
　　不过这个比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真有些贴切，毕竟从简历上来看，顾雨确实在燕大呆的时间，要比清大多很多。
　　这样一个被燕大“养育”大的宝贝闺女，就这样“嫁”到了清大来，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谁呢？
　　“念薇姐，没事的。”
　　顾雨对着镜子拨弄了一下柔顺的长发，面带微笑地安慰着担心这担心那的沈念薇。
　　今天的顾雨穿着打扮比较学院风，上身白色的女士休闲外套，下身是黑色的短裙。远远看去还有点像是穿着日系风格校服的学生。
　　其实按理说去和那些燕大的学生演讲，应该要穿的正式一点的。
　　但是奈何顾雨的衣柜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正式的服装，毕竟对于一个大多数时间都在宿舍和教室里往返的半个宅女，根本就没有想过为了工作买什么衣服。
　　最后还是沈念薇给她拿了个主意，而用对方的话来说，自己这身打扮虽然看起来很学生气，但恰恰可以拉进她和学生之间的距离。
　　“那好吧，到场记得给我发个信息。”
　　沈念薇无奈地点了点头，然后目送着顾雨上了燕大的车。
　　可惜最近才开学，她的事情还是蛮多的，不然沈念薇说什么也要跟着过去看看情况。
　　但说起来，其实她最近还有另一件事一直有在关注。
　　那就是自家老爸的手机公司新产品的发布。
　　自从过年的时候她和沈长风说起了顾雨的AI技术之后，长丰技术公司就一直在加紧时间准备着新手机的研发。
　　其实本来过年后重新复工时大部分员工的情绪是很烦躁的，很多人都还没有从年味中脱离出来。
　　沈长风这时候突然又召集了技术部进行开会，推翻了原本的语音助手模块，转为自研的时候，更是让很多人很是不满。
　　而且公司里的每个人其实都已经找好了后路了。
　　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他们对自己公司的新产品没有任何信心，说是研发手机，但是在他们看来，长丰科技所做的不过是缝合已有的硬件罢了。
　　镜头不是他们自己的，屏幕也是从国外四星公司花大价钱买的。
　　处理器什么的更不用说了，不光是他们，其他厂商也都是用的国外的芯片。
　　当然了，顾雨年前弄出来的光刻机确实让很多业界人员看到了希望，但是光是这点希望又怎么够用呢？
　　在他们看来，拥有了2nm光刻机，但却无法完全自研的神州，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距离最后的那个完全自研的目标，仍然存在着很长远的距离。
　　而说回手机研发的问题上，长丰科技的员工最无法接受的就是，他们这个手机公司明明听起来是一个和硬件打交道的公司，但到头来真正能让他们派上点用场的，还是在安卓系统的个性化工作上。
　　做一个壳子，缝合一下别人的硬件，最后将魔改了的安卓系统加进去，就能成为自己的手机吗？
　　真是可笑呢……
　　“也不知道爸爸那边弄的怎么样了……”
　　沈念薇关上门，一边走在去办公室的路上，一边给自己的父亲打了个电话。
　　“念薇啊，有什么事找我吗？”
　　电话里的沈长风语气有些疲惫，这让电话这边的沈念薇忍不住皱了皱眉。
　　“爸，手机这个月能发布吗？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耽误了啊……”
　　小雨随时都有可能离开人世，而作为最好的朋友，沈念薇觉得现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早点让顾雨看到她研发的科技能够真正的改变世界。
　　不过对于这一点，不明白实情的沈长风自然是误会了。
　　“这么着急干什么，你还怕爸爸坑了小雨？背着她偷偷把她的技术给卖了？”
　　沈长风没好气地和自己的女儿说着。
　　不过他也就是嘴上说说，而且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真的那么不讲道义，把别人的技术和源代码卖给别人，对方首先也得能看懂啊。
　　沈长风不是没让自己公司的技术人员看那份源代码。
　　但是当他第一次把那段代码发给他们的时候，反而被技术部的经理一顿埋怨。
　　最后一问才知道，那些人埋怨的理由是他们根本就看不懂。
　　从来没见过的语言，加密过的编译器，如果不是因为最后运行成功的时候成功扇了每一个技术部人员一个大巴掌，让他们直接差点跪下来看上帝。
　　估计沈长风都会因为这件事直接气跑几个高层了。
　　而且沈长风当然知道，如果未来这个手机能一炮而红，全部都归功于自己那个神奇的干女儿顾雨身上。
　　所以过年那天晚上的时候，他就直接说明了要将新科技公司的40%股份转让到顾雨的名下。
　　一方面沈氏集团本来就打算砍掉科技公司这条线，如果没有顾雨这一切根本不会有转机。
　　另一方面来看，顾雨也算是半个沈家人，给她也不算便宜外人不是吗？
　　不过让沈长风头疼的是，当时提出了这个想法后，一下就被顾雨给拒绝了。
　　其实顾雨拒绝的真实理由也很简单，因为直接要钱这种行为太没有科研人的风度了，所以直接被系统给禁止了。
　　可不知道这一切的沈长风却发出了一连串的长叹。
　　作为商人，他确实一直以来只看中的是利益往来，甚至开了科技公司都只是看中了其中未来的潜力。
　　对于他来说，科技和金融都只不过是赚钱的工具罢了。
　　但是对于小雨来说，科研确是一种不能被金钱玷污的崇高事业，而或许从一开始顾雨让女儿提出要提供AI技术的时候，也根本不是为了其中的商机……
　　不过最后沈长风还是私下里和顾哲达成了协议，偷偷地和顾家签了一个股份转让书。
　　小雨不要，并不代表这个钱就能直接被他独吞，这个原则是沈长风之所以能在商场混这么多年屹立不倒最根本的原因。
　　可就算是这样，自己这个“吃里扒外”、心里只想着她那个好闺蜜的女儿还是要天天来催自己。
　　真是令人感到又好气又好笑啊。
　　“我算是怕了你了，这几天我为了安排发布会的事情忙的晕头转向的，也不见你安慰几句，老爸我真的很伤心啊~”
　　“发布会？！”
　　沈念薇的这句话直接让沈长风差点吐血。
　　合着自己那句话里面赤裸裸的求安慰的意思，这丫头根本就没听出来？
　　什么叫女大不中留？这就叫女大不中留！
　　叹了口气，有心想说几句，但最后沈长风还是心一软，顺着自己女儿的问话回答了下去。
　　“其实你这个电话还正好问的很是时候，公司计划今天上午就在网络上公开产品发布会的时间，大概这周五晚上正式直播吧。”
　　“啊啊啊，真的吗？爱死你了老爸！”
　　“现在知道爱我了？”
　　“……嘿嘿。”
　　——————
　　今天的燕大校园里格外热闹。
　　其实校方也没预料到，只是一个个人演讲，会吸引这么多已经毕业的学生申请返校。
　　当然了，为了减少人员数量，保证会场里人能坐得下，姜力直接拒绝那些已经毕业了的人来凑热闹的。
　　不过饶是如此，他们学校里的那个大会堂也顶不住整个学校的学生往里面钻。
　　所以在和顾雨的一番交流下，临时更改了方案，直接将演讲的地点放在了室外的操场上。
　　原本的主席台则变成了演讲台，这样一来场地的问题倒是得到了解决。
　　不过等到顾雨所乘的车开进学校里的时候，那种一大群人熙熙攘攘往操场挤的场景还是让她吓了一跳。
　　“林老师，今天这么多人吗？”
　　听到顾雨的疑问，燕大计科院院长林斌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这么多人……那还不是因为你来了吗？
　　不过羡慕归羡慕，林斌还是很感激自己这个曾经的学生居然还记得他姓什么的。
　　只是时光荏苒，曾经那个勤奋好学的少女，现在已经成了连他都想要高攀一番的顾教授。
　　“其实这已经是经过筛选之后的结果了，不然人还会更多。”
　　说到这里，林斌忽然发现了有些不对，“小顾，你是有些紧张吗？”
　　毕竟后视镜里的顾雨虽然很美，但是总是给人一种很是病态的感觉。
　　嘴唇没什么血色，脸色白的看起来像是贫血。
　　平时和顾雨相处比较多的人可能已经习惯了，但是对于很久没见过顾雨的林斌来说，他下意识地认为对方是有些紧张了。
　　“我没事的。”
　　“……其实小顾你不用紧张的，你可能平时接触网络比较少，但你要知道那些学生可是很喜欢你的。”
　　那种喜欢和痴迷的程度，都让他这个糟老头子有点嫉妒了。
　　想想他上课的时候，底下的学生居然会忍着不犯困，那副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的模样，搞得他都有些不知道该数落对方不认真听课，还是应该自我检讨是不是他的课程太过于无聊了。
　　而自己曾经最满意的学生，只要站在讲台上，注定会吸引无数的目光。
　　那时候别说犯困了，可能连眨眼都会觉得是一种奢侈。
　　谈话之间，车已经开到了体育场的背面。
　　不过因为体育场的门是有台阶的，所以最终车子还是停在了路边。
　　“小顾，把这个带上吧。”
　　林斌微笑着从包里拿出了一个一次性的口罩，递给了顾雨，“你还别说，你带上口罩之后就跟大学生没啥两样，估计那些学生都认不出来了。”
　　一旁微电子学院的院长常荣轩也附和着点了点头。
　　一米六多不到一米七的身高，散发青春气息的一身打扮，确实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一个普通的女大学生。
　　这边的顾雨跟着两个院长在一群人疑惑的眼神下从后门走进了体育场后台。
　　而另一边的正门处，一大群兴致高昂的学生都快要激动到不行了。
　　体育场上并没有那个时间给每个人来一个凳子，更何况真要每个人来个凳子，这个操场上只会更拥挤。
　　但饶是如此，这下面黑压压的一大片学生也足够让人感到紧张了。
　　“小顾，你不要紧吧，我看你好像有点在冒冷汗。”
　　距离顾雨上台只有最后几分钟了，林斌越看顾雨越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种情况真的是紧张过度吗？难道眼前这个女孩有人群密集恐惧？
　　“没……没事。”
　　顾雨摇了摇头，表面上装作很镇定的样子，但实际内心里都快要咆哮了。
　　我去！为什么这么多人啊！！！
　　她两辈子都没有经历过这么大的场面啊。
　　一向比较内向的他，虽然交际能力并不差，但是本质上还是最害怕这种人多的场合了。
　　不对不对，她要冷静。
　　自己只要上场了，肯定是会被赋予绝对理性buff的，而且“回光返照”的光环也能保证她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闭上眼睛默默梳理着接下来该说什么的她，陷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之中，而随着光环的开启，一股股带着生命气息的暖流罩住了她的全身。
　　“林老师，我准备好了。”
　　顾雨睁开眼睛，然后迈着自信的步伐，朝着前台走去。
　　——————
　　“怎么还没开始？我要见顾女神啊！！！”
　　“话说顾女神到底有没有过来啊，我现在都怀疑学校在骗我们了。”
　　“应该不至于吧，好歹顾女神也是我们的学姐啊，有这层关系在，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吧？”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说今天顾女神会和我们说什么啊？总感觉无论她说啥我们好像都听不懂啊……”
　　“你还指望你能听懂？好家伙你也太飘了！”
　　这一大群的学生见台上迟迟没有动静，都纷纷聊起了天，一时间整个操场吵吵嚷嚷的像个巨大的菜市场。
　　不过下一刻，他们就突然陷入了短暂的安静，一群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
　　因为那上面出现了一个靓丽的身影。
　　不过……
　　“这是谁？上来调试设备的学生吗？怎么还带着个口罩？”

第一百一十七章 你这样只会让我们更崇拜啊！
　　“这个女生是谁啊？我的顾女神怎么还没出来？”
　　“不过u1s1，这女生一定是个美女。”
　　“这你也能看出来？你不怕人家口罩摘下来吓死你啊？”
　　“你懂什么，人家自带气质好吧！”
　　站在前排的学生看得稍微清楚一点，所以台上的顾雨做什么他们都尽收眼底。
　　然而顾雨这淡然地调整着话筒，然后丝毫没有在意台下目光直接一屁股坐在了主席台的座位上的举动，直接让所有人为之一愣。
　　“喂？喂？”
　　清脆悠扬的美妙声线通过大喇叭传遍了操场的每一个角落，而就在很多人慢半拍地开始反应过来不对的时候，顾雨本人也是后知后觉地拿下了脸上的口罩。
　　那不施粉黛，却如网上流传的照片上那样完美的面容，直接让前排的学生呼吸都是一凝。
　　可就在底下的这群学生情不自禁的想要发出兴奋的喊叫时，顾雨的开口又让他们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燕大的学弟学妹们大家好，我是顾雨。”
　　后台的林斌看到这一幕，也是有些唏嘘。
　　能不靠任何多余的话语，就让几千名学生同时安静下来，这种号召力可以说是有些可怕了。
　　得亏顾雨是一个科研人才，这要是换成一个流量明星，那他们这代人估计得好好反思一段时间了。
　　不过意识回到现实之中后，林斌又开始好奇了，连演讲稿都没有拿的顾雨，到底要和这些学生说些什么？
　　他现在确实还是很担心顾雨到底会不会怯场。
　　不过很快他就不这么认为了，因为台上的顾雨不光没有任何卡壳的意思，反而下面的学生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每个人都看着台上那道看起来有些青涩的身影，久久不语。
　　“其实我在来燕大之前就想过一个问题，我应该和大家说些什么。”
　　“我有想过在这里和大家汇报一下最近的工作，以及学术上的突破，不过最后想了想，我还是决定说一些其他的。”
　　顾雨拨弄了一下头发，眼睛看向了靠近前排离她最近的几个学生。
　　其实她本来是想观察一下学生的反应的，但是很可惜，不管她看向谁，对方的脸上都只有狂热的崇拜之意。
　　顾雨默默叹了口气，只好按照自己的想法说了下去。
　　“其实在去年的时候，我还只是一个和大家一样的普通毕业生，因为一些个人原因，去了清大任职。”
　　顾雨如同一个邻家姐姐一般，淡淡地诉说着自己毕业后的经历。
　　当然，前身的自杀行为，以及她在医院的那段经历自然是被抹除了。
　　“可能在有些人眼里，我的价值被无限拔高了，但其实我想说，我并不是你们眼里看起来那样无所不能。
　　科研永远不是一个人的事，一方面是站在前人的基础上不断努力，另一方面则是相信你身边的每一个人。
　　作为一个普通的科研工作者，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然后将剩下的事情交给了自己的同伴。”
　　说到这里的时候，顾雨还确实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从某种角度来看，她也确实没有撒谎。
　　前人的基础不就是那些系统没有补全的基础知识吗？
　　至于说相信身边的每一个人……废话，不相信那些学生，单靠她一个人怕是要累死。
　　当然了，顾雨的这句话经过她的一番加工说出口后，再到了那些学生和老师的耳朵里就是另一番意思了。
　　其实之前就有一个论调，那就是有人在不停鼓吹着顾雨，说光刻机的研发成功全靠的是顾雨一个人的努力。
　　当时的他们没有想过这句话到底说出来合适不合适，但是现在看来确实有些欠妥。
　　不过很快他们又反应过来一个新的问题。
　　不是，顾女神你就算想要把功劳分给其他的科研人员，也不用一口一个自己是普通人吧？
　　您要是普通人，那台底下的这几千名还在为将来的人生苦恼的学生，又是什么？
　　于是乎很多人再次看向台上的那道倩影之时，眼神中不光有崇拜，还多了几分哀怨。
　　“而且说实话，我并不值得大家如此追捧。”
　　顾雨看着学生们那副疑惑的表情，清冷的脸上仍旧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我期盼的是大家都能提高对科研的向往和热情，真正地开始为这个事业献上自己的青春，而不是只看到了我一个人。
　　然后将所有的目光都盯在了我的身上，那样……既不理智，也会让我感到有些不自在。”
　　台下的学生自然是知道顾雨的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说是这么说，但是有美女不看不是傻子吗？更别说还是这样一个有容貌还有智慧的女神级学姐。
　　然而当顾雨的下一句话说出口之后，这些学生的注意力也不再集中在顾雨的外貌上，而是放在了对方说出来的每一句话之上。
　　“科研不需要被这样的糖衣包装，它需要的恰恰是喧嚣的另一面——沉默。”
　　“沉默着面对困难，沉默着面对孤独，在沉默中坚持下去，哪怕没有人为你喝彩，你自己也会因为这一路的坚守而欢呼。”
　　“哪怕是最后的成果出来了，其实也需要我们继续保持着沉默，因为……科学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如果只是因为到达了一个里程碑就安于现状，那也许一开始你看到的那个就不是所谓的里程碑。”
　　“最后，谢谢大家。”
　　顾雨的每一句话好像都在往这些学生的脸上扇着巴掌一般。
　　因为他们每个人都很清楚，顾雨说的那类人，其实就是他们自己。
　　说起来，他们来这里的本来目的是什么？真的是为了能够在这次演讲中得到什么收获吗？
　　可能有些人是，但是大部分人，其实只是因为最近网上对顾雨铺天盖地的吹捧。
　　仿佛在这个时期，只要你不是顾雨的粉丝，都会被人当做是什么不上进、对科研人员不尊重的标签一般。
　　他们喜爱顾雨，但却有些人连顾雨的公开课都没有点开过。
　　来这里的一部分学生甚至是和理工科无关的文科生，而他们之所以凑热闹也都是因为想要看看传说中的“顾女神”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可是这样一来……他们的行为和追流量明星，区别又能大到哪去呢？
　　但为啥明明台上的顾女神每一句话都在劝他们不要过分崇拜她，现在这番话说完之后，大家却比以前更加崇拜了呢？
　　可恶，他们果然在顾老师的眼里还是不合格的差生！

第一百一十八章 顾雨抢了“顾雨”的热搜
　　演讲过后，便是和学生之间的问答环节了。
　　当然了，因为下面的学生实在太多，一个个举手肯定是不现实的，毕竟想要把话筒传过去都得费上半天的功夫。
　　所以学校也已经提前安排好了相应的学生代表站在最前排。
　　只不过这些人问出的问题，让顾雨也是有些无语。
　　刚开始嘛倒还好，毕竟作为燕大的学生，基本的学术素养还是很合格的。
　　像是咨询她写论文应该怎么找方向啊，以及一些软硬件相关行业的前景问题，她都能对答如流。
　　不过慢慢的，好像是因为每次自己回答的都太详细的原因，后面的学生便开始不知道问啥好了。
　　本来你没啥好问的不问不就行了吗？
　　可这些学生嘛又舍不得这样与自己偶像一对一对话的机会，所以便找各种有的没的问题“咨询”她。
　　比如有个长相还挺可爱的女生，就问出了一个奇葩的问题：
　　“顾老师你平时空闲的时候喜欢干什么啊？”
　　对此顾雨也是直接说了句她平时基本没事就在宿舍睡觉。
　　不过很显然，自己这句话又一次被对方给误解了，只见那个女生一边用敬佩的眼神看着她，一边郑重地朝顾雨点了点头。
　　这算什么？这你也能察觉出什么值得学习的地方？
　　合着之前她那番话都白说了是吧？
　　其实如果顾雨这时候带上了心灵眼睛的话，就会无语的发现，台下所有人心里的想法基本都是认为顾雨平时因为工作太累了。
　　正因为为了科研不断在熬夜努力，所以忙碌到最后已经没有任何娱乐的机会，唯一的选择也就只剩下了躺下来休息。
　　“顾老师，我想知道您放假的时候会和朋友们出去玩吗？”
　　“……”
　　顾雨扯了扯嘴角，心里简直有种想把对方掐死的冲动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她本来就是有些内向的性格，这辈子除了沈念薇也没什么其他朋友。
　　你去问一个自闭宅女平时的社交爱好？你咋不问乌龟为啥不会飞呢？
　　“我是个很内向的人，就算是假期，我也会呆在宿舍里哪也不出去。”
　　顾雨这句话一说完，她气愤地发现底下居然有学生代表开始拿起本子做起了笔记。
　　算了，她已经开摆了，这些人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不过抱着这种无所谓的心态的顾雨，最后还是没有绷住，因为最后一个问题居然比所有奇葩问题加在一起都让她无语。
　　“顾老师……那个，您有男朋友吗？”
　　“没有，这辈子都不会有的。”
　　虽然内心是在咆哮，但是绝对理性光环下的她最终还是一脸平淡地回答了台下女生这个有些过分的问题。
　　最后在所有师生的心满意足，和顾雨本人的备受煎熬之中，燕大的这次顾雨来校演讲活动圆满结束。
　　只不过此刻的顾雨做梦都想不到，就在几个小时之后，她的那几句回答会被这些无良学生“翻译”成以下的意思：
　　【顾老师日日夜夜为科研奋斗，忙到最后只剩下睡觉的时间！】
　　【内向也不用烦恼，对于真正的科研人，只有耐得住寂寞，才能在孤独中前行。】
　　【她将最美的芳华献给了科研，不过，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男人配得上她吗？】
　　啊啊啊~~~
　　她顾雨要是再去燕大，她就是沈念薇的狗！
　　——————
　　长丰科技公司里。
　　沈长风作为公司创始人和股东之一，自然是出席并主导了这次的产品定档会议。
　　不过这一次倒和之前的几次会议有些不同。
　　相比于年前的几次会，明显这一次大家的情绪都十分高涨。
　　如果说之前的长丰公司内部已经濒临瓦解，那么顾雨的AI技术就好像是一个强效的粘合剂，将所有人又重新揉在了一起。
　　当然了，所有人其实心里都明白，他们的手机其实如果没有顾雨的技术屁都不是。
　　拍照上没有优势，屏幕质量上也只能说勉强到了行业平均以上水平。
　　而且为了让处理器能够适应AI的高强度计算，诸如屏下指纹、双卡双待等等模块全部被删除了出去，只为了机身里能够安置更高性能的芯片。
　　也正是因为这些妥协，导致他们之前的设计基本都被推翻，无形之中工作量上涨了数倍。
　　而且就算计划了是今天公布产品发布会的消息，他们短时间之内也没法拿出大量可贩卖的实机。
　　但是这样的风险却很是值得去冒，哪怕很多人都被迫加班，也没有一个人发出抱怨的声音。
　　高昂的加班费是原因之一，但最大的因素还是在于公司上下每一个人，都在期待着一台跨时代的手机在他们的手上诞生的那一天。
　　不光如此，只要有了这个AI技术，他们就完全不担心公司的产品会不会没有市场。
　　甚至于智能家居这个原本已经废弃的产业线，也都被沈长风重新启动了。
　　“看来该确认的都已经确认完毕了。”
　　沈长风看着手上的质检报告，确认了从工厂那边加紧时间从公司上一代手机改造的新机各方面的数据没有太大的问题。
　　可能唯一让他有些苦恼的，就是手机的耗电现象有些过于严重了。
　　不过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倒是一个无所谓的牺牲。
　　沈长风敢保证，每一个能拿到这款手机的人，在看到了那个能像电影中般真实的AI之后，都不会去在意区区一个耗电严重的副作用。
　　“那……我现在就通知宣发部门开始工作？”
　　“嗯，这时候才刚过完年，一般也没什么重大的新闻会抢掉我们的风头，虽然我们在手机行业是新人，但是论宣传手段我们是不虚的。”
　　当然了，对于沈长风而言，所谓的宣传手段无外乎砸更多的钱罢了。
　　这年头，还有钱买不到的热搜？
　　不过还不到会议结束的半小时功夫，沈长风的秘书就火急火燎地敲了敲自己办公室的门，然后大口喘着气跑了进来。
　　“怎么了？宣发效果不好？可是这才半小时啊……”
　　“老板……”刚和宣发部门打完电话的秘书一脸的尴尬，“有个坏消息……今天的热搜全被抢占了，根本没人关注手机。”
　　“谁这么无聊？这个时候和我们抢热搜第一？”
　　“额……那人就是顾教授。”
　　“……”
　　空气中忽然流露出一股尴尬的沉默。

第一百一十九章 长丰科技？什么垃圾公司！
　　为啥会有这么巧的事？
　　可偏偏就是这么巧，偏偏就是这个除了自己女儿以外，最让沈长风偏爱的顾雨搞乱了他的宣传计划。
　　不过从时间上来看，小雨去燕大的时间不是正好在今天上午吗？
　　合着自家那个倒霉女儿给他打电话的时候，都不提前和自己说一声的？
　　他是什么大冤种，才能养出这样的女儿哦……
　　苦笑着摇了摇头，沈长风看着自己的秘书一脸的尴尬，只能摆了摆手说道：
　　“算了算了，反正在真正的发布会开始之前，估计也没几个人会相信我们宣传的那些是真的。”
　　“那个……沈总，我们为什么不借此机会蹭一下顾教授的热度呢？”
　　在他看来，这明明是一个非常好的宣传机会，只要他们说自己的手机是有顾雨参与研发，哪还会担心没有宣传热度？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里的机会。
　　反倒是沈长风这样的商场老手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让他感觉有些奇怪。
　　“小陈，你的意思是让我用顾雨作为宣传的工具？”
　　“我……”
　　陈典作为沈长风的秘书，虽然只是负责这个新科技公司的业务，没有在他身边待很久，但这个时候也能看出来对方心情很是不满。
　　“如果我看中这一点，直接在今天发布的时候就直接说明不就好了？可是如果那么做了，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
　　而且最讽刺的是，今天把顾雨推上热搜的，恰恰是那篇让大众将视线和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的演讲。
　　从转述的文章里可以看出来，那些话也确实很像那孩子能说出来的。
　　毕竟在沈长风眼里，小雨这孩子天生就是一个沉默不语的性格，不光在他们这些长辈面前很少说话，记忆中那孩子和他家的念薇相处时，也一直是比较被动的那一方。
　　不过这样看起来内向，不适合在社会上生存的性格，却恰恰成就了顾雨的科研事业。
　　从这方面来看，顾雨的性格其实是最适合她那天才的头脑的。
　　网络上过多的关注和没理由的偏爱，看似是在将顾雨往最高点上推，其实暗藏着一丝重重摔下来的危机。
　　在这种时候，只要顾雨做的有任何不对，网友们都会觉得自己当初“看走了眼”。
　　可问题的关键是，人家顾雨当初有在意过你们的看法吗？
　　这些无聊的人口口声声崇拜着顾雨，却学不到对方身上的一点精神，顾雨每天辛苦科研的时候，那些人却只看到了对方那张漂亮的脸蛋。
　　“所以去和宣传部的说一下，效果差点就差点吧，我们的产品有着其他厂商没有的优势，本来也就不需要弄这些广告轰炸。”
　　“嗯，沈总我明白了。”
　　微微点了点头后，陈典转身从沈长风的办公室里离开了。
　　不过让沈长风无语的是，就在他刚清静了没几分钟的功夫，他办公室的门又一次被对方推开了。
　　而且这一次连门都不敲。
　　这样毛毛躁躁的性格，让沈长风忍不住皱了皱眉。
　　“先喝口水吧，然后坐下来说说有有啥事要和我汇报。”
　　“不是，沈总……这回出大事了。”
　　陈典上气不接下气，很明显从宣传部一出来就一直奔跑到了沈长风这里。
　　他焦急不堪的样子也让沈长风都有些担忧了，而陈典接下来的话，也直接让沈长风恨不得把面前的桌子给拍碎。
　　“宣传部的人，擅自和几大门户网站联系，要求他们将我们的手机和顾雨绑在一起宣传。
　　现、现在网上全在骂我们……”
　　深吸了一口气，沈长风强行让自己的心态保持平静。
　　“已经发出去的那些文案，重新修改回来了没有？”
　　“修改回来了，但是已经晚了。”
　　“行吧……你去和人事部主管说一下，做出这件事的那几个员工直接开除。”
　　虽说主动开除员工是要赔偿的，但是这点钱对于沈长风来说并不算什么。
　　主要是他现在一想到自己公司里有这样给他惹事的人，他就忍不住想骂人。
　　你要说他没有事先提醒也就算了，毕竟宣传部也是为了公司利益考虑才出此下策。
　　但是这一个月以来多次的开会都指出了一点，那就是这次的产品一定不要用顾雨去宣传。
　　所有部门的人都在场，怎么？其他人都清楚，就你们宣传部的人不清楚？
　　当然，沈长风也不是不理解那些人心里在想什么，不外乎就是觉得宣传方案失败了，想找个“场子”回来，所以才自作聪明地把顾雨今天的热搜和他们家的手机绑定在一起。
　　拜托，你也不睁大眼睛看看情况，人家刚说了不要盲目崇拜，然后你就跑过去搞“明星捆绑”，网友不骂你骂谁？
　　这样不服从管理的人不开除，留着给他升职加薪吗？
　　没好气地将秘书支出了办公室，沈长风这才心情忐忑地打开了电脑，想要看看这件事的后续到底怎么样了。
　　不过一打开wb，他就无比头疼地看着自己的公司被骂着上了热搜第一。
　　甚至原本的热搜第一——顾雨在燕大的演讲，都因此被打了下来。
　　“好家伙，这帮网友是要疯啊。”
　　【什么垃圾公司，这都要蹭顾女神的热度？真就不要脸了是吧？】
　　【我查过了，这个公司上一代手机销量惨淡，感情是因为快破产了，所以开始整花活了。】
　　【抵制长丰科技！】
　　【我觉得最让人气愤的，还是前脚顾女神刚劝大家正确去对待一个科研人，试图教大家一个正确的价值观，后脚这个狗公司就出来恶心人，他们配提顾女神的名字吗？】
　　【还tm人工智能？顾女神都没说过她弄出过这样的东西，你一个小公司也敢说自己有人工智能？】
　　【呵呵，我看是人工智障差不多，换了个皮就出来骗钱了。】
　　铺天盖地的谩骂，又一次在网络上愈演愈烈。
　　只不过这一次大家的矛头都对准了沈长风的公司，看这些狂热顾粉的气势，沈长风感觉自己如果出现在这些人面前，都会被他们撕碎了。
　　当然了，宣传的效果却歪打正着的起了作用——如果黑红也算红的话。
　　可不可否认的是，现在全网的人都在等待他们的发布会开始，然后在直播间里看他的笑话了。
　　而就在沈长风头痛的时候，放在他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乖女儿”三个字，他脸上露出了无比凄惨的笑容。
　　“……得，大冤种的女儿小冤种要来她爹这里要债了。”

第一百二十章 小雨没被骂？那没事了
　　“呜呜呜，我的小雨终于回到妈妈的身边了，让妈妈看看我的小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
　　中午的功夫，顾雨刚一回到宿舍，迎接她的就是沈念薇的一个巨大的拥抱。
　　抱完之后这个女人便上下其手摸着她的全身，一边不要脸地占着她的便宜，一边露出一副担心不已的表情。
　　不过你摸就摸嘛，一口一个“妈妈”是整哪出啊？
　　但想到自己这几个月以来，每天回到家里就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做饭做菜不用她出力，甚至平时出门也都是沈念薇帮她搭配衣服。
　　家务什么的自然也不用做，全被心疼她的沈念薇一手全部包揽，活脱脱的一个大号的“巨婴”啊。
　　所以从这方面来看，自己好像还真有点沈妈妈的宝贝女儿的意思……
　　“对了，你还没吃饭吧？”
　　沈念薇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顾雨这可是去燕大无偿参加演讲的，特别回来的时间还是中午饭点。
　　如果这不给小雨解决一下午餐问题，那不是太不厚道了？
　　该死，早该想到这个的话，她就不做这桌子菜了。
　　“没有哦，毕竟想到念薇姐还在家里等我回去吃饭，我就拒绝了他们的邀请呢。”
　　顾雨的话直接让明明长着御姐的脸，却要鼓着嘴巴装可爱的沈念薇一下露出了感动的目光。
　　“我就知道小雨不会让姐姐失望捏~”
　　“哦对了，小雨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饭桌上，沈念薇一边帮顾雨乘着她爱喝的鸡蛋汤，一边一脸骄傲地说着，“新手机这周就要开发布会直播了哦，而且今天上午就在小雨你去燕大的时候，我爸应该已经开始做宣传了。”
　　“哦。”
　　“哦？！小雨你的人工智能要公布了，你一点都不兴奋的吗？”
　　“也许吧~”顾雨用手撑着下巴，略微苍白的脸上却带着暖暖的微笑，“念薇姐你能这么开心我就已经很满足了，至于AI什么的，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就在顾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沈念薇一脸惊悚地用手摸了摸顾雨的额头。
　　“冰凉凉的，没发烧啊。”
　　“？？？”
　　“你这个大冰块，居然还有说这么肉麻的话的一天？”
　　虽是这么说着，但是沈念薇那双黑丝美腿却已经忍不住兴奋地在餐桌底下抖动了。
　　不过话说回来，她也发现了一个问题。
　　“小雨，你是不是太累了，我看你眼神有些涣散，天啊……你怎么脑门流了这么多汗？！”
　　以往的顾雨虽然脸色同样有些病态，但是大部分时候在化妆品的遮挡下，那些学生是看不出来什么的。
　　只是今天出门的时候有些急，接顾雨的人就在楼下，忙碌之下只是简单地洗漱过后便素颜出了门。
　　而这样一来，顾雨刚才回到家里的时候，沈念薇才发现了对方的脸色有些差。
　　其实正常来说，顾雨也不会突然变得这么病弱的。
　　只不过她现在的身体素质确实处于一个比较尴尬的阶段，虽然借着“回光返照”光环的影响，她确实有4小时的无敌机会。
　　但她这一上午在燕大呆着的时间可不止4个小时。
　　演讲是早上8点开始的，而12点效果结束的时候，她还在被那些热情的校方领导拉着参观学校的各个建筑。
　　而且理由也十分充分，毕竟她作为曾经在燕大呆了好几年的学生，重新回到学校确实应该多看看这几年的变化。
　　所以一向心软的顾雨也只好答应了这个让她头疼的请求。
　　至于说什么拒绝了燕大的午饭安排，那自然也是骗沈念薇的。
　　不过还好因为天生的性别优势，最后顾雨以要保持身材为理由，简单地吃了几口就以还有事情要忙被送回了清大。
　　而精力已经消耗的差不多的顾雨，直接倒霉地晕车了。
　　“嗯……好像是吧？”
　　“什么叫好像是？！”沈念薇有些急了，连吃饭都没顾上吃，就将一脸疲惫的顾雨扶回了房间。
　　一边心疼地为顾雨擦着脑门上的汗，一边询问顾雨需不需要吃一些止痛片。
　　最后一边骂骂咧咧地埋怨着，一边为顾雨脱下了衣服，盖上了被子。
　　而当沈念薇看到那个被顾雨遗忘在桌子上没带去燕大的智能监测手表，眼里又是一阵哀怨。
　　“你先休息一下，你这应该只是单纯地体质太差所以身体虚脱了。”
　　无奈地看着床上可怜兮兮的小雨，沈念薇叹了口气，“说起来，正好也快到了你定期化疗的时间了。”
　　陪着顾雨去化疗，总是让沈念薇感到无比地烦躁。
　　倒不是因为她嫌麻烦什么的，只是因为每一次去医院，她都害怕那些疗程代表的是一个倒计时。
　　虽然看起来顾雨的身体和之前没什么区别，但是谁又能保证这样靠昂贵药物维持下来的“假象”，能够保持多久呢？
　　“那明天去医院吧，你陪我去。”
　　看着额头又冒出汗的顾雨，沈念薇苦笑着擦了擦对方的额头后又轻轻在上面一弹，“傻瓜……我不陪你谁陪你啊。”
　　“别说话了，好好休息吧。”
　　打断了顾雨想要开口的想法，沈念薇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小可怜，默默地关上了房门。
　　“不行，得赶紧看看老爸到底有没有再推进了，这样拖下去真的没时间了。”
　　虽然顾雨答应了她要开始琢磨癌症的治疗，但是沈念薇也明白这其中的难度。
　　与其给自己一个不切实际的希望最后在绝望。
　　倒不如趁着最后的时间里，尽量满足小雨的每一个梦想。
　　不过打开手机去搜索长丰科技有关的新闻时，沈念薇直接被搜索出来的结果给弄懵了。
　　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多骂人的声音？
　　而当沈念薇终于弄清楚了前因后果之后，鼻子都差点气歪了。
　　想也没想的，直接就拨了一个电话给自己的父亲。
　　通话刚一接通，她就迫不及待地对着电话里埋怨上了。
　　“爸！你们到底在想什么啊？！”
　　“不是，念薇……这事真不能怪我啊。”
　　电话里的沈长风语气别提多可怜了，可谁让他在家里的家庭地位一直是在两个女人后面呢？
　　“而且现在大家都只是在骂我们，至少小雨那边没有受到牵连，而且从负面宣传的效果上来看，应该也不是完全没救。”
　　“等等……”沈念薇打断了自己老爹的喋喋不休，“你是说，小雨没被你们拉下水？”
　　“是啊……”
　　不知为何，沈长风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而自己那没良心的女儿接下来的话，也确实印证了他的想法。
　　“哦，那没事了，我挂了啊爸。”
　　“？？？”

第一百二十一章 这AI怎么这么沙雕？
　　顾雨在床上睡了差不多有一下午的功夫。
　　虽然这样什么都不做就躺在床上确实很舒服，但是躺久了也会感觉浑身不自在。
　　感觉自己身体差不多恢复了基本的活动能力后，顾雨便推开了身上的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说起来，我已经好几天没看看我和念薇姐的‘孩子’了啊。”
　　别误会，这个孩子指的不是别的，而是那天自己带着沈念薇去研究所启动成功的强人工智能——“小水”。
　　可能是因为只有顾雨和沈念薇两个人和她交流过，所以这孩子莫名其妙地就将沈念薇当做了自己的另一个妈。
　　可怜的就是，自己和沈念薇这两个没良心的“妈妈”，就这样把小水放在那冰冷的机房里，这么久都没有关注一下。
　　站起身来的顾雨一边在衣柜里找出一件睡衣随意地穿在身上，一边打开了电脑，远程连接到了研究所的网络里。
　　原本研究所的电脑按理说为了保密其实是不会放开外网进行远程访问的。
　　但是小水是谁？就算顾雨在网络安全方面毫无建树，光是凭着小水这个强人工智能，就足以保证这次连接能够有最高的安全性和保密性。
　　不过让顾雨有些疑惑的是，就在她操作电脑连接研究所机房的时候，自己的电脑突然像是被黑客攻击了一样，开始自动装起了她都没见过的软件。
　　无论顾雨怎么移动鼠标，也无法阻碍其进度，所以到了最后她直接摆烂了。
　　反正不用想都知道，这些好事肯定都是小水那家伙干的。
　　不过5分钟的功夫，屏幕上闪烁的各种进度条终于走到了终点，可是接下来出现的一幕，直接让顾雨有些懵圈了。
　　“这……这女孩怎么看起来这么熟悉呢？”
　　电脑桌面上出现了一个新的窗口，里面显示的是一个长相可爱到爆，但眉宇之间总有种无比亲切感的小女孩形象。
　　“等等……这不就是我吗？”
　　顾雨自从被系统绑定以来，包括记忆里在内的各种脑力都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所以很快她就从过往的回忆中找出了那张她小学时候的照片。
　　这个不听话的家伙，居然背着自己偷偷调查她老妈的过去？
　　不过这好像还真不能怪对方，因为当初为了快速训练小水的主脑模型，顾雨用的很多数据都是来自于自己的。
　　毕竟她是一个守法的好市民，总不能用其他人的个人信息来进行小水的模拟吧？
　　“妈妈，呜呜呜，你终于肯来看我了。”
　　笔记本的扬声器里突然传出了和自己声线有几分相近的声音，差点没把顾雨吓了一跳。
　　而且屏幕上的小“顾雨”形象也如同一个真实的人类一般，露出了非常委屈的表情。
　　“完了，这下研究所的电费要爆炸了……”
　　原本维持小水的基本运转，研究所的机房就必须24小时不停工作，这可比之前那种大部分时候都只是开个机然后在那挂着要费点的多。
　　现在这个家伙又给自己弄出这么一套“皮肤”，这下电费增长的趋势，肯定会引起两校的注意的。
　　“那小水能不能去黑了电网，这样我们就永远不用交电费了？”
　　“不行！”
　　顾雨没好气地对着这个缩小版的自己说道，“不是，你能不能不要顶着我的脸和我说话，这感觉也太奇怪了。”
　　“可是妈妈的女儿长得像妈妈，这又有什么错！难道……我不是妈妈亲生的？！”
　　“……你是在哪学的这些奇怪的东西的？”
　　虽说现在的顾雨是一个病人，但是生孩子的功能还是有的，可她还是头一次听说自己居然能生成这样的“电子女儿”。
　　而且按理说她用的数据都是取材于自己啊，为啥小水的性格会这么沙雕？
　　顾雨想到这浑身一颤，一想到另一条时间线上的自己可能会是一个女疯子，她就浑身不自在。
　　不过玩闹归玩闹，顾雨现在的目的可不是真的像小水说的那样单纯为了“看看孩子”的。
　　在小水的“害羞”下，顾雨重新调出了对方的源代码，开始了快速的阅读。
　　目的就是想看看现在的小水到底成长到了什么样的地步，内核中又多出了什么新的功能。
　　因为相对于人脑，强人工智能的小水在学习过后也会相应地更改自己的源代码，所以在用工具进行比对后，顾雨接着又花了一个小时的功夫得出了最后的分析结论：
　　小水目前的智商水平应该是小学时候的自己。
　　不过自己的智力毕竟是有些过高的那一档，所以换算下来，小水的智商水平已经到了正常高中生的阶段。
　　而22岁是人类脑力的巅峰阶段，这样看来的话，小水还是有一大段成长空间的。
　　当然了，因为程序不具备寿命这样的生物学问题，所以到了巅峰阶段的小水只会越来越强，而不会像正常人那样随着年龄的老化慢慢变迟钝。
　　其他方面的变化倒是不多，毕竟有着自己的约法三章，小水这段时间根本没办法做出什么使自己快速成长的事情。
　　当然这也并不是什么坏事，因为如果自己真的放任她随便来的话。
　　别的不说，研究所的硬盘空间肯定是撑不住的。
　　“小水，妈妈交给你一个任务。”
　　等等……自己怎么越来越习惯这个称呼了。
　　“嗯嗯，什么任务什么任务？”
　　苦笑着摇了摇头，内心劝自己没必要和AI计较的顾雨，思索了片刻后便开口道：
　　“我回头会将一份关于脑机接口的资料拷贝给你，你先尽快掌握相关的知识，然后看能不能设计出一份硬件设备的设计图。”
　　其实顾雨如果自己动手的话，其实也是可以慢慢磨出来的。
　　但是有这么好的帮手不用，她不是傻子吗？
　　最关键的问题就是她现在很怀疑这个系统会不会给自己使诈，万一那个改变人们生活方式的主线任务里包含了脑机接口的话。
　　自己只想着以前的那些技术，最后怕是很有可能会被背刺一刀。
　　接受了自己的安排的小水，很快就断开了连接回老窝去忙碌了，而就在顾雨想着接下来的安排时，她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回到床边拿起手机的她这才发现，这个电话好像已经是第三次打过来了。
　　之前自己原来睡的这么“安详”吗？
　　“不过这个号码……额，国际长途？”

第一百二十二章 我又被骂了？
　　知道她电话，而且会打给自己的国际长途，顾雨想了半天也只在脑海中筛选出了唯一的那么一个答案：
　　也就是她在米国留学的那几年，和自己关系一直很不错的卡尔教授。
　　虽然国籍不同，有些立场可能会很尴尬，但是顾雨的内心里其实是很信任自己这个老师的。
　　对方的心里从未对民族和国家有那么大的执拗，他所有的坚持，都放在了科研上面。
　　而且最关键的是，虽然他卡尔不在乎，但他却在这方面有着更为清楚的认知。
　　他明白有些事情可以探讨，有些事情是不能问的。
　　上一次卡尔来到神州，也都是秉承着这样的理念来和自己做着学术上的交流。
　　当然了，看似那一次她和自己的老师只是聊了聊家长里短，然后分享了一些对未来世界的预期。
　　但事实上对于卡尔来说，这些零碎的信息就已经足够珍贵，几句方向上的认可，便足以支撑他在原本那条他将信将疑路上排除负担，继续研究下去。
　　“小雨，你终于接电话了，是刚忙完吗？”
　　电话里的卡尔是用英语交谈的，虽然前世的顾雨英语口语很一般，但是对于这一世有着几年留学经历的她来说这完全不是问题。
　　“没有……我刚才在睡觉。”
　　“睡觉吗？哎……你这孩子又熬夜了吧？我都说了多少遍了，虽然科研是很让人着迷，但是也不能打乱自己的正常生活节奏啊。”
　　“……”
　　行吧，反正就是没有人会相信她只是单纯地睡觉了是吧？
　　不过好在电话里的卡尔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唠叨太久，也算是免去了顾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尴尬。
　　“咱们之间老师我也就不说什么太多的客套话了，我计划这周去你那里一趟，你看看你什么时候有空？”
　　“过来……我这里？”
　　“忘记了？”电话那边的卡尔语气有些无奈，“上次我过来的时候，某人可是跟我保证了很久，说现在的事情忙完了，就可以给我一个答案了。”
　　这个答案，自然说的就是强人工智能的可能性那个问题的答案了。
　　不过卡尔当然不会知道，他毕生追求的那个答案，其实早就已经被自己的学生给找到并实现了出来。
　　“不过小雨你可真让我惊讶啊，2nm的光刻机，居然真的被你设计了出来，我现在真的感觉自己这个老师当的都有些惭愧了。”
　　“卡尔教授你永远是我的老师……”
　　“行了行了。”卡尔讪笑着打断了顾雨的话，“我知道你这孩子的性格，我也就随便说说而已。”
　　“不过我们这边好像也要开始对你们进行制裁了，估计很快那些重要零部件的出口就会对神州封锁了。”
　　说到这里，卡尔其实也有些无奈。
　　毕竟他只是一个胡佛大学的教授，一个人的力量不管是从哪方面来看，都没有办法阻止这样对科研发展有碍的zz行为。
　　其实顾雨在胡佛大学和他探讨课题的时候，卡尔就有跟顾雨谈起过这一点。
　　当时的顾雨性格简直是和曾经的自己一模一样，那就是对于科研有着过分的理想化认知。
　　说什么对于科技发展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互相分享。
　　而当时的卡尔也是苦笑着纠正了顾雨这样不切实际的念头。
　　“抱歉，这方面老师我也帮不上什么……不过这一点我当初也就和你说过了，所以小雨你也不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多。”
　　“嗯……我不在意这些的。”
　　顾雨明白自己老师的意思，不过那什么制裁……管他啥事？
　　“老师，其实我已经突破了自研的壁垒了，所以制裁什么的，无所谓的。”
　　“啊？”电话那头的卡尔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连说了好几个“好”字。
　　对于顾雨的话，卡尔并没有怀疑，他甚至不关心神州能不能自研对于他们国家有什么影响。
　　他在听到这句消息的时候，最让他感到欣慰的就是自己的爱徒没有因为这些事情影响到心态。
　　况且科研路漫漫，哪怕今天的神州做不到，总有一天他们也会到达那个终点。
　　但卡尔唯独害怕的是顾雨因为这些就陷入了牛角尖，然后在巨大的压力面前被一下击垮。
　　“等等……话题都被扯远了，小雨你还没和我说你这周有没有空呢。”
　　“我这周没什么事，不过……老师你等我一下，我和我室友问一个问题就回来回答你。”
　　和卡尔打了招呼后，顾雨就放下了自己的手机走出了屋门。
　　其实她的想法很简单，既然自己的老师目的就是想看看强人工智能的未来，那何不找沈念薇问一问手机的发布会什么时候能召开呢？
　　等召开的那天再让卡尔过来参加一下，一方面正好可以直观的让他看到他想要的“未来”。
　　另一方面……
　　米国胡佛大学的教授诶！这样的人不远万里来参加一个小小的手机发布会，这宣传效果不是刚刚的？
　　顾雨想到这里情不自禁捂住了她有些发烫的面颊，在内心里开始不停谴责自己连老师都坑的坏女人行为。
　　不过让顾雨有些失望的是，客厅里并没有沈念薇的身影。
　　难道是去上班了？
　　也对，这个时候刚开学，确实会比较忙碌吧？
　　然而正转身打算回屋的顾雨，却和隔壁卧室里刚推开门走出来的沈念薇撞了个当面。
　　“小、小雨？！”
　　“念薇姐你没去上班吗？等等……”顾雨皱了皱眉，“你怎么这么紧张？”
　　“有吗？哈哈……错觉啦。”
　　虽是这么说着，但是沈念薇自己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很可疑。
　　没办法，她就是没办法在小雨面前演戏，对此她也很无奈啊……
　　“是吗？”顾雨挑了挑眉，也没过多追问，“对了，伯父的新手机什么时候开发布会？”
　　“啊……这、啊不，下周吧？可能……”
　　“？？？”
　　这下再怎么说，顾雨也都没办法忽略沈念薇表情的不自然了，“到底是这周还是下周？还有……念薇姐，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呜呜……对不起小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到底怎么了？”
　　“他们、他们在网上骂你……”

第一百二十三章 顾雨是富二代？
　　“对不起小雨，我已经想了很多办法了，可是……”
　　沈念薇的脸上满是自责，她也想不到原本应该是一件好事的事情，居然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其实就在她跟沈长风打完电话的时候，网上的言论还是将顾雨放在受害者的立场上的。
　　所有人都将对顾雨的追捧化作了键盘的敲击声，透过网络不停在各个平台上谴责着长丰科技这家公司。
　　但因为长丰科技居然还是在官网上宣称发布会时间不变，这样类似“挑衅”的行为直接让网友们原本就存在的怒火越烧越旺。
　　单纯的几句责骂已经无法满足他们，所以有些人开始琢磨着要查清楚这家公司的背景，想要看看能创办这样公司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可这一查，就直接查出了新的大瓜。
　　【兄弟们，我已经查到了这家公司的注册信息和各个股东，原来这个公司是沈氏集团新启动的一个产业链，之前因为公司财政一直亏损，所以很少有人知道。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这家公司于上个月月底的时候，发生了一次重要的股份转让，受益人是顾哲。】
　　这篇文章里只是对顾哲这个名字随口一提，其中大部分的矛头都指向了沈长风，也许发文章的人因为不清楚这其中的内幕所以没有对顾哲这件事进一步猜测，又或者说故意含糊了过去。
　　可网络上的其他人可不会这么放过这样重要的信息。
　　首先沈长风这个人本身就值得很多人的注意了，其他的都还好，最关键的就是这个男人是沈念薇的父亲。
　　对于这一点，虽说不是人人皆知，但毕竟也不是什么大秘密，所以在网络这样的平台上就一传十十传百地传开了。
　　甚至后面连顾雨和沈念薇的闺蜜关系都被扒了出来。
　　“所以你就去和他们理论了？”
　　“那我还能当缩头乌龟啊？什么叫我是个坏女人，背地里拿自己好朋友的名字去牟利？我气不过就……”
　　“……”
　　顾雨不怎么会安慰人，所以只能无奈地抱了抱有些委屈的沈念薇。
　　当然了，事情肯定也不会就这样罢休的，沈念薇和长丰科技的关系也只能说是一个导火索，真正让顾雨平白无故被骂的，还是当初沈长风私下里转让给顾哲的股份。
　　虽然说大家都是好意。
　　沈念薇这边是想帮顾雨尽快实现新的愿望，顾雨则是顺水推舟想卖老丈人一个人情。
　　至于沈长风，那自然是觉得受之有愧，所以才坚持将原本应该给顾雨的那份钱偷偷塞给了顾雨的爸爸。
　　反正给谁不是给，想着那个比自己还女儿控的老顾，也不会在这上面把属于女儿的钱给独吞了不是吗？
　　但问题就是，顾哲这个名字可以出现在其他地方，其他时间。
　　唯独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这样敏感的场合，一下子就引发了众人的联想。
　　更别说前不久游戏引擎被收购不成，反过来和U3D达成合作的那件事里，也出现了顾哲这样一个显眼的名字。
　　相同的姓氏，两次都和顾雨有关，任谁都会将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什么意思？”顾雨皱了皱眉，一脸疑惑地问道，“我爸和我的关系有什么影响吗？”
　　“呜……要是他们也和你一样想就好了啊。”
　　沈念薇见顾雨想要松开抱住自己的手，有些舍不得的她又反过来抱住了顾雨。
　　“那些人真的无聊，一天到晚就活在自己的想象里，总是觉得小雨你是一个家境一般的人，好像只有这样才能配的上‘励志’这两个字。
　　一边远远地看着自己不熟悉的人在那里乱贴标签，一边又看到真实的你和他们想象的不同后开始大骂被欺骗，真的是太恶心了。”
　　就如同沈念薇说的那样，顾哲和顾雨之间的关系很快就被证实了。
　　其实说来可笑，早就在游戏引擎的时候大家就已经联想过一次了，那个时候也有人指出了这一点并信誓旦旦地说这就是事实。
　　也对，天下没有真正不漏风的墙。
　　哪怕顾哲过于疼女儿，甚至病态地用这样的方式保护自己的女儿。
　　但是上学的那几年，老师同学那边也不可避免的看到家庭调查表上填写的那个叫“顾哲”的父亲。
　　哪怕当初的他们觉得这个“顾哲”和电视里那个商界巨鳄不是一个人，但正因为这个“同名”的巧合，才让他们一直记到了现在。
　　然后被一些早在学生时代就嫉妒学习又好长得又美的顾雨的那些女生爆了出来。
　　一时间，顾雨是富二代啦；表面上说的清高，让大家不要关注她，背地里却用自己的人气去跟沈家谈合作啦。
　　——总之在那些原本就不关注科研，只是为了给自己追捧美女找一个冠冕堂皇理由的那些loser眼里，顾雨仿佛成了一个欺骗了大家的骗子。
　　“就这些了吗？”
　　“什么叫就这些？小雨你知不知道网络的那些人多可恶？我知道小雨你想哭，没事的，姐姐我陪你一起。”
　　“……”
　　被沈念薇抱着的顾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不是，你自己想哭别拉着我一起啊。
　　不过说实话，这些网络上的流言蜚语也好，谩骂的话也好，在顾雨看来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她性格本就内向，前世除非一些必要的开会时她会激扬慷慨的汇报成果之外，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呆在安静的地方远离社交的。
　　在研发OS的时候，他们的团队被骂的还少吗？
　　这点质疑声又有什么呢？
　　“念薇姐，我没事的……你先放开我吧。”
　　“不行，你这个闷葫芦肯定又想着自己瘪出内伤……啊~”
　　就在顾雨想要挣脱，沈念薇想要挽回来的时候，一个没站稳两人直接倒在了沙发上。
　　压在顾雨身上的沈念薇突然就忘记了刚才的那些，看着顾雨绝美而又令人心疼的脸怔怔出神。
　　“……念薇姐，你为什么要用脚夹住我？”
　　“啊，抱歉抱歉……”
　　“你先起来吧，我屋里还有一个电话没挂呢。”
　　尴尬之中，沈念薇就这样放过了身下的小白兔。
　　可是看着顾雨“落荒而逃”回到房间里的样子，沈念薇不知道为何，总觉得自己好像成了童话里的大灰狼。
　　最奇葩的是，在她想到这点的时候，沈念薇的舌头还忍不住舔了一下嘴角。
　　“嗯？不对……都这个时候，沈念薇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对着自己的脸直接来了一巴掌的沈念薇，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后便小跑着往顾雨的卧室里追了过去。

第一百二十四章 坏女人？我就是啊(还12)
　　当顾雨回到自己卧室，以为这么长时间电话肯定已经挂断了的她，拿起手机却发现自己与卡尔的通话居然还没有被切断。
　　“……这可是国际长途啊。”
　　一向对自己抠门惯了的顾雨，看着那触目惊心的通话时长，忍不住一阵肉痛。
　　不过想到自己貌似刚刚才被调侃是富二代眼里只有钱的她，又忍不住自嘲一笑。
　　也对，她现在好像是白富美来着……
　　虽然自己并不喜欢这个称谓，但是比起这些电话费的鸡毛蒜皮，更让她觉得无奈的是自己老师的实诚性格了。
　　“喂，老师你还在吗？”
　　“哟，你这丫头还没忘记你还有个电话没挂啊？”
　　卡尔还能不知道顾雨家里的经济情况，之所以一直不挂断，就是吃准了自己的学生肯定会不好意思的性格。
　　“怎么样？你刚刚去问你室友的事情弄完了吗？”
　　“嗯……”
　　顾雨还是有些犹豫的，不过也就在犹豫的时候，她身后的房门被沈念薇一把推开。
　　“小……”
　　沈念薇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了顾雨正在打电话，于是乎原本还想说的那些话一下子就被她憋了回去。
　　“老师，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参加一个手机发布会，就在这周五。”
　　“？？？”
　　沈念薇目瞪口呆地看着顾雨，完全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当然了，她也不是什么傻子，听到顾雨用英文说出这句话，还用了敬称来称呼对方，一下就清楚了电话那头的人是谁。
　　可问题是……刚才在客厅里的时候，她在说明网上那些风波的时候，也顺带着说了一下公司这边的处理啊。
　　毕竟网络上的风波太大了，大到他们已经顶不住这样的压力了，沈长风自己被骂也就算了，可她最关心的两个孩子却因为这件事平白无故被网友大加指责，这他怎么还好意思在这个时候办什么新品发布会？
　　所以在顾雨睡觉的那段时间里，沈念薇和自己的老爸聊了很久，最后两人都一致决定将这次发布会的时间先往后推一推。
　　“手机……发布会？”
　　电话那头的卡尔听到了顾雨说出这样一个貌似完全无关的词，也是一头雾水，“这个手机发布会……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有。”
　　顾雨一边朝沈念薇露出了一个“请放心”的微笑，一边和自己的老师继续解释道，“因为这个手机搭载了一个新的模块，也就是智能语音助手。”
　　卡尔听完刚想说语音助手算什么新模块，但想了想他又沉默了。
　　因为，他突然回忆起了几个月前顾雨的那篇论文。
　　从上次和顾雨的交谈中，他也得知了这篇论文其实已经可以往实际应用上靠了，所以……这次的语音助手就是模式识别在音频方面的应用？
　　“不止如此。”听到卡尔的猜测后，顾雨的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这次的语音助手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有了强人工智能的雏形。”
　　她并没有一下把话全部说开，不过这倒是不是因为不相信自己老师的人品。
　　只是单纯觉得，小水的存在目前保密起来还是要稳妥的多。
　　而且弱化版的“小小水”，其实就已经可以让很多业内人士感到震撼了，从某种方向上来看，这也算是顾雨为那些仍然坚守在AI领域寻找突破的人带来一些新的希望。
　　“你是说真的？！”
　　听到强人工智能这几个字，电话那边的卡尔眼睛都已经瞪得向两个巨大电灯泡了，“行，这周五是吧，我这就订机票，小雨你回头把具体的地址发给我，我一定参加！”
　　这一通时长接近半小时的国际长途，终于在顾雨的一脸平静，卡尔的一脸兴奋，和沈念薇一脸错愕下结束了。
　　“不是……小雨你为什么？”
　　“念薇姐，帮我和伯父说一下吧，手机发布会照常举行，不过我老师要来参加这件事，就不用提了。”
　　“可是现在网络上……”
　　“那些人，本来就无所谓的。”
　　可能是顾雨脸上那种自然流露的笑容感染了沈念薇，一时间她居然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当然了，顾雨也是知道自家的黑丝大姐姐肯定还在忧虑，所以进一步地解释道：“念薇姐，你要知道那些在网上骂我的人，可能原本就不会在意我到底做了什么。
　　光刻机还有那几篇论文，对于他们而言，只是一个出去吹嘘的话，证明他们喜爱的我值得他们追捧。”
　　“小雨……”
　　“我相信我的那些学生，以及那些真正热爱科研的人，他们所看到的绝对不会是那些无聊的事情，而是在好奇这个手机的发布会，到底能给世界带来什么样的改变。”
　　“……确实，网上也有不少人为小雨说话，其中几个我还有印象，好像就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沈念薇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些笑意，但是比起有人为喜欢的人说话，她反而更心疼的是顾雨这样的性格。
　　怪不得每个清大的学生都对这个顾老师如此热情。
　　而这份热情根本不是那些网上的假粉丝能够比拟的，因为从本质上来说，他们喜欢顾雨是因为对方能够尽职尽责地上好每一节课。
　　是对待每一个学生都温柔无比，在冰冷的面孔下藏着炽热的心。
　　就算有人嫉妒那18个学生，但也确实感叹如果自己是顾雨，真的会将这样大的荣誉分给几个还没进社会的学生吗？
　　答案是只有顾雨做到了，只有这样一个才来清大没多久的顾老师，获得了所有师生的敬爱。
　　“我明白了，小雨。我这就去给我爸打电话。”
　　“等等。”
　　“嗯？”刚准备转身离开去拿手机的沈念薇突然被顾雨叫住，有些疑惑地问道，“小雨，还有什么事吗？”
　　“对不起，念薇姐，害你……也被他们骂。”
　　“阿拉~小雨心疼我了吗？”
　　“……”
　　“可是没关系啊，他们不是说我是坏女人吗？这一点我不否认啊。”
　　沈念薇慢慢靠近了顾雨，然后用她那烈焰红唇，在顾雨的脸上留下了一个鲜红的印记，“毕竟我天天都想对你使坏诶~”

第一百二十五章 学生的报恩
　　“你、你、你！！”
　　顾雨人直接傻了，她从未感觉如此憋屈过。
　　可恶，她好歹曾经也是个七尺男儿好吧，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居然被区区一个纸老虎给“凌辱”了？
　　明明她才应该是掌握主权的那一个才对啊！
　　“我什么我？”
　　沈念薇非常满意地看着顾雨脸蛋红扑扑的样子，可能也就只有自己主动一点的时候，面前的顾雨才看起来距离和她离得并不远了吧？
　　不过她也非常清楚，自己现在和小雨的关系还是处于一个比较暧昧的阶段，双方都明白对方的心意，但就是还差最后那么临门一脚。
　　但是问题就在于这最后的一层窗户纸，真的没办法那么简单就捅破啊。
　　父母这方面沈念薇倒没有担心过什么，她最无奈的是自己面前的顾雨那为数不多的生命。
　　可能正因为对方知道这一点，才一直对自己这样明晃晃的表白视而不见，才一直在自己露骨轻浮的行为下不停退缩吧……
　　虽然但是……这样的小雨真的太可爱了啊有木有！
　　要不是怕弄坏这孩子的身体，沈念薇早就扑上去用双腿夹紧这个小可爱，让她一步都无法退缩了。
　　“小雨，这里只有我们俩个人哦~”
　　“……你想干什么？”
　　“噗，瞧你那样子，姐姐我有这么可怕吗？”
　　“……”
　　沈念薇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不过下一刻她就换回了那副得意的“嘴脸”，“算了，这次就放过你了，算是姐姐我因为这件事被那些网络喷子不停谩骂的补偿了。”
　　时间还没有到最紧迫的时候，她还不能在这个时候让自己的脑子跟着欲望走。
　　她应该去坚信事情总会有转机的一天，至少有着小雨的那句诺言，沈念薇对于以后是否能攻克癌症并不是完全抱着无望的态度。
　　不过沈念薇现在也有些感觉现在的人事部工作有些太碍事了。
　　就在她去厨房准备着给二人做着晚饭的时候，也顺便开始琢磨起了要不要托一下关系换一份工作。
　　——————
　　“md，这些人是厕所里跳高，有些过分啊！”
　　顾雨于清大的专属实验室里，赵芃芃和吴言正在里面忙着论文的事情。
　　虽然实验室里的很多设备都被搬到了研究所里，但毕竟这里还留存着一些“娱乐”设备，并且光是那个电动带按摩功能的沙发，就足够两人在这里乐不思蜀了。
　　再加上开学之后顾雨一直没给他们俩安排什么新的任务，所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于是乎就开始提前准备毕业相关的论文了。
　　当然了，按理说以他们现在的“成就”，论文什么的根本不会成为卡毕业的理由。
　　所以一向性格有些懒散的赵芃芃，就偷空刷起了wb。
　　这一刷，直接把她这几年都没发过的火，一下都积攒了起来全部释放了出来。
　　“又怎么了？”吴言皱了皱眉，对自己这个大嗓门同门的突然发病感到些许的不满。
　　“你自己看啊，老师被人骂了！”
　　“你是说……邓凯？”
　　邓凯是赵芃芃之前的导师，吴言的记忆力不错，所以自然也没有这么快忘记这个名字。
　　“啥？关邓老师什么事，我说的是顾老师啊！”
　　“顾老师？！”
　　一向淡定的吴言，此刻也有些惊讶了。
　　而且在他看来，自己之所以会第一时间想到邓凯，也就是因为在他的心里，顾雨这样的好老师是不可能被人骂的。
　　别的就不说了，毕竟顾雨上算法课的时候自己又不在，他也只是看了几堂网上的录播课就没有继续了，所以这点上他并没有充分的发言权。
　　但是在导师和学生的这层关系上，顾雨是他这辈子最感激也是觉得最有幸遇到的人。
　　哪怕是再迷茫的时候，顾老师也一直在用淡然的处事态度在无形地影响着每一个人，并且在自己几人遇到问题的时候，也从来不会吝啬指导。
　　这样的好老师，凭什么被骂？
　　“我也想知道，这些人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就因为顾老师家庭背景很好，他们就莫名其妙破防了？”
　　在赵芃芃的解释下，吴言也很快了解了事情的起因和经过。
　　“这些人真是无聊……”
　　吴言的语气里也满是怒气，那些粗鄙的语言泼在自己老师的身上，让他感到无比的膈应。
　　“如果顾老师真的是那样只在乎钱的人，又怎么会连车子这种一般不能借给别人的东西，都给我们使用。
　　再加上研究所每个人都享有的高额基本工资，以及很多人一辈子都想象不到的科研荣誉，就这样被顾老师慷慨地分给了我们这些让老师不停费心的学生。
　　就这样，他们还要说顾老师眼里只有利益？”
　　一口气说了这么大一段话，但赵芃芃却没有在这个时候关注自己的同门人设崩塌的行为。
　　因为吴言的每一句话都说在了她最想说的那些点上。
　　“我最为老师觉得不平的是，顾老师她还是一个病人啊，她都没多少时间了……”
　　说到这里，赵芃芃的眼眶都有红了，“忍着病痛为科研不停奉献，这样一个用生命在科研的人，他们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
　　说完这句后，她突然有了一个想法，然后重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拿起键盘就想要打些什么。
　　只不过还没等她打完字发送过去，就被吴言阻拦了。
　　“赵芃芃你要干什么？”
　　“我要去和他们说，顾老师没有多少时间了。”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只是在给老师添麻烦？”
　　“我……”
　　赵芃芃也不是傻子，因为感性而产生的冲动行为被吴言阻止后，她便冷静了下来。
　　是啊，首先他们的老师根本不需要用癌症来作为证明自己人格的证据，这一点相信就算是老师本人，都不会同意他们用这个来作为反击的工具。
　　其次，这个时候说出这些话，有人会相信吗？
　　估计那些人还会觉得他们眼里的“骗子”顾雨又在拿绝症作为博眼球的材料，甚至还会受到一些更极端的sb的恶毒诅咒也说不定。
　　“行了，你先去打电话给顾老师，我来组织人去网上冲那些黑子。”
　　“啊？你……去网上对线？”
　　赵芃芃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样看着面前这个突然亢奋的吴言，心里在琢磨着之前的他貌似也不是这样一个会去网上和喷子对骂的性格啊。
　　“这次不同。”吴言好像看穿了赵芃芃的想法，“我这是在报答老师的恩情。”

第一百二十六章 院士们纷纷为顾雨站台！
　　“赵芃芃？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听到电话里那个温柔的声音，赵芃芃真的有点酸涩，安慰的话语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而电话那边的顾雨还能不知道自己的学生到底在想什么吗？
　　远远地叹了口气后，便有些好笑地对着赵芃芃说道：
　　“你是看到了网上的那些言论，想要问我一些事情吧？”
　　“啊……老师你都知道了？”
　　赵芃芃有些尴尬，她本来心里还有个期望，如果自己的老师没看到那些让人寒心的谩骂该有多好。
　　不过顾雨的后半句也让赵芃芃微微有些不满，“老师，我肯定是相信你的啊，你对你的学生也要多一点信任嘛~”
　　“呵呵，我当然信任你们，我的意思是你打电话过来，是为了安慰我吗？”
　　“嗯……”赵芃芃不知为何，心里有种暖暖的感觉，仿佛能够听到顾雨的声音，就能扫去刚才所有的不悦，“老师你不要在意那些人，他们根本没有权利评价你，您带过的所有学生都会永远站在你这边，不管……”
　　“赵芃芃。”
　　“啊？”
　　顾雨突然的打断让赵芃芃有些不知所措，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谢谢你的安慰，虽然我大不了你几岁，一开始也有些忐忑自己能不能当好你们的老师，但我很开心能遇到你们这样可爱的学生。”
　　“顾老师……”
　　“至于这件事，其实我真的无所谓，我只希望你们不要因为这件事耽误了自己的学业，虽然……这段时间我没有给你们安排任务，但是我希望你们自己可以提前想好以后的路。
　　而不是为了我的事，浪费了你们最宝贵的时间。”
　　“可是……”
　　赵芃芃还想说些什么，但电话那边的顾雨可不会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了。
　　废话……她现在正忙着和自家“女儿”一起研究脑机接口的设备呢。
　　再说了，天生性格内向的她，除了和家里人以及沈念薇说话会很舒坦之外，跟其他人聊天都会让她有些不自在，每次都想尽快结束话题。
　　“行了，没什么其他的事情的话我就先挂了，过几天我会去实验室找你和吴言的。”
　　“额……”
　　嘟嘟嘟的声音从电话听筒里传来，让赵芃芃有些苦笑不得。
　　但同时她心里也安心了不少，至少从这次的通话中可以看出来，自己的老师确实没有那么脆弱。
　　不光如此，对方还反过来担心自己会不会因为这些事耽误了学业。
　　这样天天为学生着想的老师，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而且从年龄上来看，顾老师明明只比自己大了一岁，但性格上面却沉稳地完全不像看起来那样柔弱。
　　“所以我们才一直觉得，顾老师是真正理想中的老师啊……”
　　可是这样一个完美的老师，以及一个明明所剩时日不多还不停太给人动力的真正女神，却偏偏要受到这么多不公正的待遇。
　　摇了摇头，将心里那些愤恨的情绪努力压了下来，赵芃芃放下手机然后将注意力放在了对面那个敲键盘敲得卡卡响的吴言身上。
　　这家伙……
　　原来还有当键盘侠的天赋？
　　赵芃芃走到吴言的身后，默默地看着他的电脑屏幕。
　　但是让她惊讶的是，这个班级聊天群里一个个的都在一口一个“吴哥”叫着，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吴言是混江湖的大佬呢。
　　“我记得……你不是在你们班上是边缘人物吗？毕竟就你这种性格，他们没理由和你关系这么好啊？”
　　“你不也是一样？”
　　“不是，死面瘫你啥意思，姑奶奶性格咋了？”
　　吴言对着面前屏幕翻了一个白眼，头也不回地解释道：“谁说你性格咋样了，我的意思是，你作为顾老师的学生，只要你想，学校里有的是你的舔狗。”
　　虽然这么说有些难听，但事实就是如此。
　　本来就对顾雨有着非常高好感的这些学生，在知道之前的研究计划最终的结果居然是弄出了2nm光刻机之后，一个个的都开始疯狂巴结起了参与计划的18个学生。
　　毕竟搞好了关系后，说不定就有搭上顾雨的机会呢？
　　为了前途，当一次舔狗并不寒碜。
　　“哦……”赵芃芃知道自己理解错了脸上有些尴尬，随后又转移话题问道，“所以现在情况如何了？你不是要去网上对线吗？结果呢？”
　　“嗯……其实已经不用我们继续出马了。”
　　“什么意思？”
　　“因为，官方亲自为顾老师站台了，不止如此……一堆大佬都开通了wb，为的就是维护顾老师。”
　　“啊？！”
　　而事实确实如同吴言所说的那样，就在这件事情发酵了一整天，被上面察觉到之后直接是看不下去了。
　　开什么玩笑，为国家做出这么多贡献的顾雨，他们有多少优待都闲不够。
　　对于这样一个命运多舛，却在生命最后时刻还在为科研事业做贡献的人，居然就因为这么一件小事被人打上了“骗子”的标签？
　　看到这些信息的费韬差点没背过气去，虽然表面上他还是保持着冷静的气度，但是心中的怒气却怎么也下不去。
　　于是乎，在他的带头下，很多官媒纷纷做出了反应，甚至在他们发表的文章中，直接对那些故意抹黑顾雨的人做出了严厉的批评。
　　不仅如此，曾经和顾雨共同努力过的院士们，也都自发地找研究院里的小年轻打听如何怎么去网上注册开通账号。
　　在完成注册后，也是第一时间发出了一条条为顾雨说话的wb。
　　【顾教授是什么人也有人质疑了？我真的为现在部分年轻人感到悲哀，他们甚至不知道什么样的人应该尊重，什么样的精神应该被铭记。】
　　【老头子我这几年基本没说过什么骂人的话，但是今天真的让我给气到了，顾教授在我们这些老头老太的眼里就是亲孙女，骂我孙女就是骂我！】
　　一条条暴躁又直接的攻击话语，从这些原本脾气不错的老院士的嘴里不停被说出，然后发在了网上。
　　一开始还有些人不知真相去碰瓷，可当wb官方迅速发现不对给这些院士的ID上加了特殊的认证标志后，一下子所有人都傻眼了。
　　这还怎么骂？
　　这要是继续攻击，那怕是直接被打成50万然后公开处刑了啊。
　　“你看吧……根本不需要我们说啥了。”
　　“嘶……”

第一百二十七章 光刻机壁垒的突破，也是因为她！(还13）
　　让那些网友惊讶的是，顾雨这可怕的号召力还只是为这样的局面打开了一个口子。
　　把这个风波推向顶峰的，是事件发酵的第二天，官方又一次召开的新闻发布会。
　　会议的举办仍然是在江州的大会堂，不过这一次要求参与会议的媒体数量却已经不同于上一次。
　　像上次公布2nm光刻机时候那种偌大一个会堂只有寥寥数人的情景不同，这一次的会堂里坐满了人。
　　哪怕这个突然的新闻发布会通知的时间很紧促，上午刚发出去消息，下午就召开了具体的会议。
　　但是那些媒体能怎么办呢？
　　先不说这次发布会背后的意义是什么，就光是这其中的新闻价值，就足够让他们匆匆忙忙地赶到会堂门口。
　　离得近一点的也就算了，那些离得远的、不在江州本市的媒体机构，他们更是想都不想就直接定下了机票，紧赶慢赶地赶上了发布会的开始。
　　不过当这一次发布会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结束之后，所有人都有些懵了。
　　因为费韬在台上说的事情不是别的，正是年前才公布的2nm光刻机的自研壁垒问题。
　　“不是，这么快就解决了？”
　　虽然发布会上并没有说出具体的解决方案，但光是这种对抗国外制裁的语气态度，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更何况，费韬还提到了那个最关键的名字——顾雨。
　　“可这文章要怎么写啊……”
　　从大会堂出来的这些媒体人，一个个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要说上一次的发布会他们还觉得没啥，虽然消息重磅了一点，但是好歹是有大量图片和数据提供了出来供他们参考的。
　　可是这一次，费韬在台上总共说了也就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其中大部分的话都是在肯定顾雨的价值，说明这件事的意义。
　　没有任何技术词汇，也没有任何图像文字的材料，这让他们怎么写？
　　“光是说解决了，也不说具体的方案，只说了这些信息不久后就会公之于众……这确定不是烟雾弹或者画大饼？”
　　“谁知道呢，我感觉上面可能是因为想要维护顾雨吧？毕竟最近这个事情闹的……”
　　“应该是恰好吧，总不能因为这个就公布还未实现的成果，不过既然官媒都带头了，我们就这么报道吧。”
　　“也对，不能跟流量过不去。”
　　就这样在各大媒体的争相报道下，光刻机这个词条再一次被顶上热搜榜第一，当然跟着的还有另一个让人无语的事件。
　　那就是原本被骂的狗血喷头的长丰科技又一次跳了出来，然后宣布了自己的发布会照常召开。
　　时间不变，地点不变，末尾还附了一句“欢迎各位数码爱好者来参加我们的发布会”。
　　甚至，长丰科技貌似还不知道从哪里借来了自信，居然说要同步在网络上直播整场发布会的全程？
　　看到这个消息的网友，情不自禁脑补了沈长风那副嚣张的表情和说出这一系列话时得意洋洋的语调。
　　然后……他们越想就越气。
　　md，这不就是看风向变了，有这么多人站台后就重新跳出来蹦跶了吗？
　　邀请全国的数码行业从业者来参加也就算了，你还敢同步直播？总之就是怎么热度高怎么来呗？
　　反正在他们看来，沈长风就差把“不要脸”三个字摆在脸上了。
　　不过气愤归气愤，他们心里还是挺好奇的，毕竟现在所有的突破口都在这场发布会上，就算他们再如何哑口无言，但是产品是不会骗人的。
　　你要说长丰科技的新手机突破点在硬件上，那还有一个以“产能问题”为借口故意不展示实机的可能性。
　　但问题当初宣传的时候可是宣传的AI助手啊，这种软件方向上的突破，你没办法找理由不展示了吧？
　　只要到时候发布会召开，开始演示这个所谓的AI助手，那他们这些黑子总能找出一些不满意的地方。
　　毕竟现在怎么可能真的有电影中的那种技术？
　　所以但凡有任何和他们想的不同的地方，都会被当做可以被拿来攻击的点大肆指责。
　　抱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其中就有一个坐标在西宁市，毕业几年了却还在公司基层打工的李曼。
　　“时间也快了，反正今天就已经周三了，等到周五直播了我一定要抓住机会好好把你从神坛给拉下来，是吧，我的老同学~”
　　曾为顾雨高中同学的李曼，此刻脸部上全是嫉妒和愤恨，仿佛高中时期自己暗恋的人喜欢上了顾雨这件事，至今还是一个让她觉得无法被原谅的“错误”。
　　游戏引擎出来的那段时间里，在网上揭穿顾雨和顾哲关系的人就是她，为此她甚至特地跑回到了老家里，翻了一下午才从杂物间里找到了高中时期的毕业照。
　　不过当时没有人相信，还骂她是p图黑子。
　　现在嘛……
　　“抱歉了顾雨，其实我只是不喜欢看到自己讨厌的人活的比自己好，你有钱我认了，但是你被吹捧成国民女神，我不能忍。”
　　不过要是此刻的李曼站在顾雨面前，却发现对方根本不记得她这个小丑，也不知道她现在脸上的这份疯狂还能不能够坚持下去。
　　——————
　　“爸~你的宝贝女儿来看你了。”
　　啪的一声敲门声在沈长风的办公室门口响起，而让他无奈的并不是这一惊一乍的敲门方式。
　　而是这个让他无奈的声音是来自他的怨种女儿——沈念薇。
　　“你又盘算着什么呢？是不是又想在我这给你家小雨要什么好处啊~”
　　沈长风开玩笑地打趣着，毕竟在他看来，自己的女儿天天和顾雨黏在一起，看的他都感觉这俩人是啥老夫老妻呢。
　　“啊……”沈念薇的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不过很快便被她掩饰下来了，“我在你心里，就是一个心里只有小雨的人吗？”
　　“不是吗？”
　　沈长风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站起身来苦笑着说道：“你看看你都多大了人了，外表上看起来倒确实像个成人，怎么天天还和小时候那样不让我省心。”
　　“说吧，这次到底是为了啥事？”
　　“额……好吧，其实我还是为了小雨的事情来的。”
　　沈念薇的脸上先是有些脸红，然后又露出了一丝惭愧，不过这份惭愧并不是针对面前的父亲，而是针对于宿舍里的顾雨。
　　在她看来，如果不是自己主动提出来可以将这个AI技术在他们家里的手机产品上试验试验，顾雨这样无私的性格，又怎么会被那些人说成利欲熏心？
　　“爸，我们能不能在发布会上公布，说这个技术以后会免费提供给所有人啊？”
　　“诶？”

第一百二十八章 即将召开的发布会(还14)
　　“免费？”
　　沈长风错愕了一下，然后苦笑着摇了摇头，“免费是不现实的。”
　　“为什么……”
　　“不用急着给你老爸打上邪恶资本家的标签，而且你这丫头有时候想的确实浅了点。”
　　当然了，沈长风也知道这个想法应该不是自己女儿一个人提出来的，既然这个技术是来自小雨，那么小雨本人肯定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和自家女儿聊了很多。
　　但想法归想法，实践归实践，沈长风走过的路毕竟要比两个孩子走过的多。
　　也许在科研上，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像小雨那样的程度，但是有些时候将技术落到实处，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之所以不能免费，不是说你老爸想多挣点钱什么的，而是你要知道知识付费这件事本身不光是保证知识分子的利益，给他们长远的支持。
　　还有一个作用就是维持基本的大生态。”
　　“维持……生态？”
　　“是啊。”沈长风揶揄地敲了一下自家笨蛋女儿的脑门，没好气地说道，“你想想，之前小雨的那个模式识别技术，如果也像你说的那样直接免费公开，那要出多少乱子？
　　而且我估摸着，那篇论文到现在都还没应用到实践中，上面肯定也是有着这方面的顾虑吧？”
　　“爸，你怎么知道的？我记得我没告诉过你论文被拦截的事情啊？”
　　“论文被拦截？看来还真的和我想象的一样啊……”
　　微微点了点头，沈长风继续解释，“虽然这两件事有一些区别，但是本质都是一样的，就AI技术免费这件事上，如果真的实行了，首先各行业都会受到冲击，因为技术的免费无成本，所以资本家会因为这一点大量裁掉员工，用无成本的AI代替人的工作。”
　　“这……好像确实啊。”
　　“什么叫好像？”
　　沈长风白了自家女儿一眼，“再然后就是滥用的问题了，如果完全不加限制的免费了，那么这个技术会大范围的被所有人用在各种地方，引起的一些不好的结果，这该有谁来承担？
　　技术的使用者，还是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导致滥用的小雨，又或者是AI自己？”
　　“我……我不知道，难道是小雨，可是她……”
　　“别急着下定论，这个我也不知道，因为当前的法律并没有预料到还未发生的事情，很多法律的制定，是基于历史发生的一些不公而产生的。”
　　“……好吧。”
　　见女儿沈念薇垂头丧气的样子，疼爱女儿的沈长风也有些不忍，“不过念薇啊，你放心，你老爸不是贪心的人，我肯定不会抓着这个技术不放，然后搞什么垄断的。”
　　“那要怎么办？又不能免费，收费的话那些人又要逼逼赖赖的。”
　　“什么就逼逼赖赖了，你这孩子长得这么漂亮，说话也斯文一点啊。”
　　笑骂了一句后，沈长风就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认真地思索了一番后说道：
　　“这样吧，我知道你这孩子心疼小雨，这一点我也心疼，谁愿意自己干女儿在网上被那么多人痛骂呢？这次发布会上，我会出席然后解释一番的。”
　　“那这个技术……”
　　“免费肯定不行，就算免费的对象是个人不是商业团体也不太妥，所以收费是肯定的，但是这个收益如果小雨不想要的话，我们可以成立基金会然后透明地捐出去。
　　当然了，即便如此，对于授权方可能的滥用行为也得做约束，对了……你回头帮我问问小雨，她的源代码加密技术能保证安全性吗？”
　　“嗯，我会问她的。”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但沈念薇却没有第一时间离开办公室。
　　这让习惯了女儿“无情”的沈长风都有些奇怪了。
　　“还有啥事吗？没事就别耽误你老爸工作了。”
　　“爸，谢谢你，这段时间辛苦了。”沈念薇走到了自己父亲的面前然后一把抱住了对方，“我爱你，爸爸~”
　　“嗯，我也爱你，念薇宝贝。”
　　“呀！别用那种丢人的称呼叫我！”
　　“哦？这么快就恢复本性了吗？我的‘好’女儿？”
　　拍了拍沈念薇的后背，沈长风笑骂着松开了女儿的拥抱，“行了，你这丫头心里有你老爹就可以了，赶快回去陪陪小雨吧，我怕那孩子一个人在宿舍难过。”
　　“嗯嗯~”
　　——————
　　几天的光阴很快便流逝了过去，随着时间的一步步逼近，距离发布会的召开也只剩下最后的一个小时。
　　先不提守在电脑前等直播的那些人。
　　在现场等待发布会开始的人，惊讶的发现今天的发布会上居然来了一个重量级的嘉宾。
　　之所以这么快就发现，是因为那个人一头金发，是整个发布会里唯一的外国人。
　　随后有些对顾雨比较了解的媒体人就察觉到了另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这位国外来的客人，就是顾雨在米国留学时候的导师。
　　“我去，这什么情况？顾老师这是把自己的老师拉过来了吗？”
　　“不知道啊，反正我感觉这次发布会肯定有真东西了。”
　　旁边的人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为啥这么肯定，那个叫卡尔的教授来了和发布会的真实性有啥关系？”
　　“别装了，你不也是顾女神的铁粉吗？我相信你也能看出来吧，总不能顾女神把自己老师从国外叫过来，是为了看一场笑话吧？
　　先不说顾女神到底是不是那些喷子说的那样不堪，就算是，她也不可能在这方面欺骗自己的老师啊，特别是……对方还是米国人。”
　　“确实，家丑不可外扬，真的是骗局的话，怎么也不可能把外国人拉过来参观。
　　更何况，顾女神怎么可能翻车！md，你说的对，爷不装了，我就是顾女神的粉丝你们咬我啊！”
　　“咬你干啥？我们都是啊，你不会以为……沈长风真的那么傻，会邀请那些在网上骂过他们的人到现场？”
　　“……”
　　与此同时，在这会场之外的网络之上，一双双眼睛也都翘首以盼地看着直播间最后的倒计时归零的那一刻。
　　当然了，是不是每个人都是翘首以盼的心情，那就不一定了。
　　不过无论如何，这些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一起，直到直播间画面突然一转，然后出现了一段产品的介绍视频。

第一百二十九章 直播间的黑子们，先别急~
　　【开始了开始了！】
　　【我去，上来就直接弄宣传片吗？这个长丰科技还真有自信啊。】
　　直播间虽然以短暂的延迟播放起了现场的状况，但是大部分人还是以一些幸灾乐祸的态度在看着这一切的。
　　对于他们而言，直播间的画面就是一场大家来找茬的游戏，只要有任何让他们不满的地方，就会一下蜂拥着在弹幕上留下自己的质疑声。
　　不过对于在现场的那些人而言，他们可不清楚网络上的风向，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会场中央的那块巨大的显示器之上。
　　但让他们有些失望的是，光是从外表上来看，这个所谓的“划时代”产品和其他手机看起来并无二致。
　　宣传片虽然一看就是花了很大功夫精修过的，每一个镜头都好像在突出产品的美学设计。
　　但毕竟全面屏的设计已经不是什么新花样了，所以这个被取名为水滴1.0的新产品，并没有在第一观感上给大家留下什么突出的印象。
　　“光是从外表上来看，好像挺……一般的？”
　　“何止是一般啊，我甚至怀疑之所以取名为‘水滴’，单纯是因为这个全面屏是采用的水滴屏的模式，不过……既然说了突出点是在软件上，现在说这些可能还为时过早。”
　　“确实，而且这年头硬件确实没啥可突破的地方了，不过我感觉就这些数据一出来，网上肯定闹翻了……”
　　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宣传片的时长虽然不多，并且只是对于产品的基本硬件数据做了一个描述。
　　但是你摄像头吧不如人家，甚至在不明所以的人看来，长丰科技因为想要节省成本，把现在大家都标配的三摄缩减到了两个摄像头，更是一种笑话。
　　【就这就这？我是不是穿越了，居然能在2020年看到这样的手机？】
　　【散了吧，长丰科技没活了。】
　　他们不敢继续明着骂顾雨，难道还不能阴阳几句长丰科技？
　　再说了，就是不提摄像头，你其他地方也不太行啊。
　　屏幕的刷新率没上120hz，分辨率也是行业平均水平，甚至最搞笑的是在这个国内都标配双卡双待的时候，水滴1.0直接倒退回了单卡时代。
　　【懂了，所谓的创新，就是创死我们这些新来的观众。】
　　【不是，之前长丰官网上不就说了，他们有什么AI技术吗？你们一个个地盯着硬件做什么？无脑黑？】
　　【上面的，真不是我们无脑黑，我问你一句，AI助手对于手机而言有多重要？顶多也就是更人性化一点，语音识别更准确一点。】
　　【对啊，你作为一个手机，为了这一点把该有的功能缩减了，甚至电池容量都没突破同价位的其他手机，我凭什么买，就因为这手机绑定了那个女人的名字？】
　　【噗……笑死，你们甚至不敢说出那个女人的名字。】
　　作为众多黑子中的一个，李曼现在别提有多开心了。
　　虽然现在网上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大家都不敢提顾雨的名字了，但是……这不正是她想看到的结果吗？
　　从人人吹捧，到现在大家纷纷站到了顾雨的对立面，虽然李曼不认为他们是勇士，但是这种斗“恶龙”的感觉倒是有了。
　　——————
　　“小雨这是什么情况？把我叫过来了，然后打电话给她又不接……”
　　卡尔坐在前排的位置上，他对于大屏幕上的演示画面倒是不太关心，反倒是因为自己的学生不接他电话让他有些焦虑。
　　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应该不会……卡尔摇了摇头，将这样不好的想法甩到脑后。
　　大概率是因为要配合这个发布会做一些工作，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接他电话而已。
　　倒是自己，明明他的好学生好心邀请自己过来，到了现场却心不在焉的样子，这要是被那丫头看到可就尴尬了。
　　而就在卡尔收起其他心思专注于台上之时，恰好视频也播放结束了，长丰科技的CEO王鹤英从后台拿着一个麦克风走了出来。
　　他的出现，一下子让大家有些疑惑，毕竟在大家的眼里长丰科技这场发布会不是应该由顾雨，或者说沈长风出来主持吗？
　　怎么突然出来一个陌生人？
　　不过这倒也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因为最关键的还是这个叫王鹤英的男人到底会怎么开场。
　　不提现场这些“托”，网络上那些人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啊。
　　“大家好，我是长丰科技的CEO王鹤英，欢迎大家百忙之中来到我们新手机发布会的现场。”
　　看着他上身黑色衬衫，下身蓝色牛仔裤的打扮，所有人的嘴角都是微微一扯。
　　“相信大家在看完我们刚才播放的视频后，都会有一个相同的感悟。”
　　感悟？你还敢说感悟？
　　不过接下来王鹤英的话也是让他们一乐，因为对方并没有对着那明显不尽如人意的数据一顿尬吹，而是……
　　“是的，大家肯定都会想，这是什么破玩意？就这玩意也值得花这么大功夫宣传，贵公司是不是着急破产啊？”
　　“哈哈哈~”
　　王鹤英的话一下让现场的人纷纷发出了笑声。
　　不得不说，这上来一顿自嘲确实挽回了一部分人的好感，不过也仅限于此。
　　毕竟你讲的再好，看不到让他们满意的东西，他们也没法真的在自己前瞻视频里对着这样的手机大吹特吹。
　　“不过大家要知道，这些东西是我们做不出来吗？明显不是。”
　　笑声过后，王鹤英也开始发挥起自己的作用，“先说摄像头，其实在这一点上我一直认为手机并不需要那么高的像素，与其不停堆砌摄像头的个数，还不如将这笔开销花在其他地方。”
　　【？？？】
　　【真是强词夺理，神tm不做就是没必要，那你直接手机别发布了好吧，反正我们可以买其他手机，你没必要做一个新的出来。】
　　网络直播间的谩骂王鹤英自然是看不到的，当然就算看到了他也不会说什么。
　　“其次我们也知道，屏幕没有120hz刷新率，确实在观感上差了一点，但是即便上了动态刷新率技术，这样的能耗也不是我们能接受的。
　　至于双卡双待，难道我们真的做不出来吗？明显不可能。
　　大家要明白，我们所有做的牺牲都是为了一样东西，都是为了腾出更多的空间，放下这样强力的芯片。”
　　说完这句话后，王鹤英后面的屏幕上出现了水滴1.0所使用的芯片模型，以及芯片在手机内部的占比空间。
　　“别急，网上的朋友们你们先别急。”
　　王鹤英对着摄像头的方向摆了一个“禁止”的手势，然后谑笑着说道，“容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枚芯片到底是用在谁身上的。”

第一百三十章 这样子嚣张？！
　　【我淦tmd！这孙子啥意思？这么嚣张？！】
　　【你看看他那副尖酸刻薄的嘴脸，这样的人能当上这sb公司的CEO，看来这公司确实没骂错。】
　　【不行，退一步越想越气，xdm我去官网评论区下面冲塔了。】
　　无疑，王鹤英这样的举动惹怒了一大波顾雨和长丰科技的黑子。
　　虽然看起来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拉期待感的话，但是那种眼神看得很多人都有些不爽。
　　不过越是如此，他们就越没法负气离开了。
　　原本还想着就这样关掉直播间，去网上开始嘲讽长丰科技新手机是什么垃圾配置的那些人，也选择了留在直播间继续看了下去。
　　他们倒想知道，这个王鹤英还能玩出什么新的花样。
　　“好了，我也不卖关子了，相信现场的媒体朋友也等着有些着急了。”
　　随着他的这句话，王鹤英身后的ppt也开始往后继续翻页。
　　而屏幕上出现的东西却让所有人都是一愣。
　　因为屏幕中央就只有四个字：“AI小水”
　　“小水……这是？”
　　好像是能听到下面人的疑惑一样，王鹤英隔空做了一次对话，“可能有些人要问，小水是个什么东西，在这里我澄清一下，她不是东西。”
　　在一片哄笑声中，他继续解释道：
　　“小水是一个划时代的AI技术，她是一个能打破之前AI助手尴尬位置的新突破，当然了，光是这么说可能大家并不能很直观的感受出这其中的差别，甚至还会觉得我是在瞎吹牛。”
　　作为长丰科技的CEO，王鹤英早就提前体验过了小水的强大，而正是之前被惊讶的那个体验，才给了他如此大的信心。
　　甚至于，他都非常激动，因为自己居然能作为第一个将这样技术公布出去，给全国甚至全世界的人听的人。
　　‘还好之前没真的离职……’
　　默默地讪笑了一声，王鹤英这才恢复了工作状态，然后左手打了个响指示意后台的人切换程序后，便对着麦克风说道：
　　“小水，在吗？”
　　“在哦，王先生有什么事找我吗？”
　　“……”
　　可以说，光是这第一声回复出来，就让大家有些发愣。
　　因为光是这个回复的语气，就已经和正常的AI不一样了，主要是……她太像真人了。
　　从说话的语气上来看，完全没有任何机器合成的痕迹，难不成长丰科技这是找了一个人在后面配音？
　　这样的疑惑还没完全确定，台上的王鹤英就已经迫不及待说出了新的指令了。
　　“小水，你作为一个AI助手，那想必管理日程这方面是不成问题的吧？”
　　“你在小瞧谁呢？”
　　“行，那帮我确定一下一个月后的工作吧，下个月13号我们要开第二次发布会，你看看有哪些东西需要准备的……”
　　【？？？这啥啊？】
　　现场的进度毕竟是和网络直播有着一定的延迟的，所以在小水发出第一声回复的时候，弹幕就已经开始发着问号了。
　　不过他们可不是因为惊讶佩服而发问号，纯粹就是觉得自己被耍了。
　　【你跟我说这个是AI？找个人后台配音也能成AI了是吧？请问贵公司还找人不，我也可以当AI哦。】
　　【真行，我tm还是第一次见到用户问语音助手我需要准备什么的，它能理解吗？就算理解了一个程序还能有啥反应？】
　　不过就在弹幕刚发完这段话，视频里的王鹤英也已经将自己的大致要求全部说完了。
　　让所有人感觉不可思议的是，这个所谓的AI真的回复了。
　　“下个月13号没有日程冲突，我已为先生你制定了提醒事项，不过……请问王先生你说的发布会是指什么？”
　　什么嘛，看来不过如此，AI开始不理解了。
　　可惜，这样的想法还没在网友的脑中产生多久，就又一次被无情打脸了。
　　“发布会大概是关于智能家居的，会场地点还是在这里。”
　　“好的，先生。我已为先生查询完了会场官网上的预定情况，13号没有其他人占用；而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宣传的事项也可以省了，因为现在和王先生的对话就是最好的宣传。
　　最后就是发布会期间的准备工作了……”
　　“行了，那些我知道，小水你不用说了，不过我现在有个问题，就是PPT太麻烦了我不想做，你能帮我做一下吗？”
　　【什么玩意？这要是能做ppt，我当场把电脑吃了好吧。】
　　直播间里有人相信有人怀疑，但是这其中怀疑的人还是居多的。
　　倒不是因为黑子的数量有多大，而是因为这一切都太过于玄幻了，而且……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找到证据以证明这一切不是演戏。
　　【我靠……真的做了，这速度我傻了好吧！】
　　会场的大屏幕上，显示出了一个手机版office软件界面，不过让所有人傻眼的还是这个制作ppt的速度。
　　从刚才直播的内容来看，这个小水其实并不是凭空设计ppt的，而是根据当前发布会使用的ppt风格，以及从公司数据库中调取到的图文数据进行综合而成的。
　　但即便如此，这样的速度除了计算机，难道有人类可以做到？
　　【艹，你还真信，不就是提前准备好的加速录像吗？】
　　【兄弟，我是现场的，我可以悲哀的告诉你，你已经被打脸了……】
　　【？？？】
　　现场的进度毕竟是要比直播间快一点的，所以对于直播间的这些弹幕，在会场里的那些人看来都有几分可笑。
　　不是因为别的，单纯是因为这个名叫王鹤英的男人，早就预料到了网上会有的节奏。
　　就在5分钟前……
　　散发自信笑容，看着AI制作完成的ppt成品后的王鹤英，转头看向了台下一脸懵逼的观众。
　　“ppt虽然做好了，但是我想很多人还是会觉得这个ppt是不是真的现场做的，这样吧，我会随便在现场抽一个朋友，然后请他提出自己的要求。
　　这个要求不止局限于ppt，你们可以任意发挥自己的想象力。”
　　说完这句话，王鹤英又看向了摄像头，仿佛是朝着网络直播的那些人说道：
　　“当然了，因为大家可能会以为现场的人是我们的托，所以在直播间的各位也可以参加到这次的活动里来，直播平台帮我们随机抽一个幸运观众。
　　不过你们可能会觉得我会请水军，抽到的是我们的人，所以这里我说一句，你们也可以请水军，并且所有费用我们公司都会报销哦~”
　　“？？？”
　　这样子嚣张？tmd……这人为什么会能这么嚣张啊？！

第一百三十一章 小丑李曼（还15）
　　王鹤英之所以这么行事，其实也是经过了沈长风的同意的。
　　而这一切的原因也都是因为全公司上下，都为顾雨感到不平。
　　同时，也因为这件事是他们宣传部的失误，在不合适的时机发出了那样的文案，导致了原本救公司于水火之中的顾雨受到了那样的谩骂。
　　为了这件事，一向圆滑处事的沈长风一改原来的风格，干脆直接跳脸到底。
　　至于沈念薇，更是因为急于将顾雨身上“贪财”的骂名洗脱，情急之下想出了将技术免费出去的馊主意。
　　虽然最后仔细想下来，真的免费送出去了不说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就是平白让某些人得到了这么多的好处，也确实会更让他们这些关心小雨的人更加膈应。
　　既然事情已然如此了，倒不如在发布会上高调到底，好好打脸那些怀疑顾雨、质疑AI真实性的人。
　　“好了，现场和网络上的幸运儿都抽取完毕了，不过这一次我想先从网络直播间的幸运观众开始，进行一次远程连线。”
　　王鹤英自然知道能来现场的人都是站在他们这边的，相比较之下，他更想要看看隔着一层网络，那些黑子还敢不敢像他刚才那样嚣张。
　　“这位ID为‘李想需曼曼实现’的朋友，可以在后台跟超管联系留下您的联系方式吗？”
　　——————
　　另一边的医院里。
　　沈念薇在医技楼三楼的走廊上来回走动，等待着顾雨做完检查出来。
　　当然了，她同时也在拿着手机关注着今晚的直播。
　　不过让沈念薇感到有些意外的是，这个ID叫“李想需曼曼实现”的人，她居然有印象。
　　按理说网上的人这么多，骂过顾雨的人虽然占比不是大头，但数量也不是她能够一个个全部记住的。
　　可是偏偏就是这个名字，她的印象确实比较深刻，毕竟……这家伙之前就是通过曝光顾雨的家庭背景，获得了不少的粉丝。
　　特别是这个女的还经常在wb上发一些p图痕迹明显的照片，收获了不少nc粉丝。
　　“李曼……等下，这个名字……”
　　经过顾雨任务奖励的强化智力效果的她，很快便回忆起了这个高中时期一直在背后说小雨坏话的女人。
　　那时候她是高二，顾雨则是高一，虽然下一年她们就变成了同级，但是在当时她还是很喜欢叫顾雨小学妹的。
　　而到了高三的时候，虽然这个称呼不好再叫了，但是日子也是过的挺开心的，除了……这个叫李曼的人弄出了一件让她恶心无比的事情。
　　造谣说小雨早恋的李曼当场被沈念薇抓住痛骂了一通，而后的整个高三阶段，沈念薇都保持了很高的警惕在背后默默继续维护着小雨。
　　那时候的小雨可没有现在坚强，她害怕小雨知道了之后会影响学业，所以沈念薇也是尽可能让她远离这些流言。
　　不过现在想想，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过度保护，导致了小雨一直除了自己就没有其他朋友呢？
　　嗯……应该不是，毕竟在第一次认识小雨之后，她就发现了这个丫头那有些自闭的性格注定了没人会接近她。
　　——除了一个叫沈念薇的笨蛋。
　　“念薇姐？”
　　“啊……”沈念薇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小雨，你检查结束了？”
　　“嗯。”带着口罩的顾雨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有些好奇地看向了对方手上的手机，“念薇姐你是在看直播吗？”
　　“是啊，说起来……小雨你还记得李曼吗？”
　　“李曼？”
　　顾雨皱了皱眉，仔细回忆了一下原身的记忆，但是并没有找到对应的词条信息，“没有印象，她是念薇姐的朋友吗？”
　　等等，这个黑丝大姐姐不是只有自己一个好朋友吗？
　　为什么又多出一个李曼？！
　　“念薇姐和她关系很好吗……”顾雨撇了撇嘴，有些不爽地问道。
　　可能顾雨自己都没发现，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有多酸。
　　倒是沈念薇察觉出了异样，看着面前女孩额间微微皱起的秀眉，心里别提有多甜蜜了。
　　不过开心归开心，但是小雨居然把自己和这种小丑相提并论，简直没法忍受好吗？
　　一边拉起了吃醋的顾雨那双白皙的小手，沈念薇一边在去医生办公室的路上给顾雨解释道：“小雨你可不能骂我啊，我要是和这家伙是朋友，那我也太没品了。”
　　“那……”
　　“你可能不记得了，她是你高中时期的同学，以前在背后骂过你，这次……”
　　“没事，我又不在乎这些。”
　　看到沈念薇一副好像说错话的样子，顾雨轻轻捏了捏对方的手心，示意自己没事。
　　“嗯，总之就是个烂人。不过有趣的是刚才直播的时候她居然碰巧被选中和小小水对话，那场景，真的要笑死我了。”
　　“啊？”
　　“你是不知道，她上来就对着小小水说你是不是人工配音的，然后不知道从哪找出了一些数学题要求小小水迅速回答出来，不然就去举报。”
　　“然后呢？”
　　顾雨轻柔地笑了笑，虽然已经走到了医生办公室的门口，但是并没有着急进去。
　　“然后？然后就被打脸了呗，真不愧是我和小雨生下的二女儿啊，智商随你，脾气随我，后面直接就开始对着李曼跳脸输出了。
　　最后还把她在网上干的那些恶心事全部曝光了出来，吓的那家伙也不找我们要参与活动的礼品了，直接就挂了电话跑路了。”
　　“这样啊~”
　　“……小雨你好歹笑一笑啊，怎么说她也是我们的仇人啊。”
　　“什么仇人，我都不认识她啊……”
　　“噗，可惜这句话她没听到，不然我估计当场吐血。”
　　心情别提有多舒畅的沈念薇，却在转头看到背后那扇门上面写着的牌子时，一下被打回了原形。
　　周围的气氛都好像一下变得有些奇怪了起来，这让顾雨也是感到有些无奈。
　　用手指挠了挠沈念薇的掌心后，她轻笑着说道：“没事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嗯……小雨你一定会没事的，我陪你进……”
　　就在沈念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电话响了起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自己的父亲。
　　“接了吧。”拦住了沈念薇想要挂断的“孝女”行为，“然后在这里等着我出来。”
　　“……嗯。”

第一百三十二章 洗白？这是给他们道歉的机会！
　　“杨医生？”
　　“啊，小雨啊……你先坐吧。”
　　哪怕顾雨带着口罩，但是作为她的主治医生，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瘦弱的身影。
　　毕竟在他接手的那些病人里，顾雨是最为特殊的，这种特殊不只是体现在对方优秀的相貌和卓越的家庭出身，也包括了最近这段时间里，对方为科研事业做出的各种成就。
　　当然了，现在对于杨澜来说，更加特殊的是顾雨的病情。
　　“小雨，你除了在我们医院接受治疗，还有去其他地方尝试什么治疗方案吗？”
　　“没有。”
　　顾雨眉头微颤，心里有点担心自己身上这种因系统存在的续命效果会被怀疑。
　　不过这一点倒是她多虑了，因为即便是顾雨身上的病情没有按正常病例那样持续恶化，也只会让面前的杨医生感到一些惊讶。
　　毕竟胰腺癌患者的5年生存率又不是0%，既然有记录说明曾经有人能熬上很“长”一段时间，那么这样奇迹为什么不能发生在顾雨的身上。
　　“小雨，我不敢说更多带有虚假希望的话，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奇迹确实在你身上发生了。”
　　说到这里，杨澜哑然一笑，“抱歉，作为一个医生我又用了奇迹这个词，但是对于这次的检查结果来看，真的可以说是发生了奇迹。
　　你身上的癌细胞仿佛是在和你身上仅剩的免疫系统功能在做着殊死搏斗，虽然没有消退的意思，但是恶化的速度大大减缓了，虽然医学上很难解释通，但是……”
　　“但是什么？”顾雨眨着美眸，好奇地问着。
　　“但是，胰腺癌这个疾病本身我们就对它没有充分的了解，不是吗？”
　　既不知道致病的原因，也不知道该如何医治，所有的医疗手段都像是悬崖顶上一根随时会断的绳子，拉住病人希望的同时，却每一刻都有断送所有希望的可能。
　　“或许从一开始，小雨你的选择就没错，沉浸在自己热爱的事业中，这样的爱带给你了强大的使命感和动力。
　　和那些听到病情后郁郁寡欢，又或者放纵一切的人不同，你是在与它搏斗的。”
　　杨澜越看顾雨越是心里难受。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一边要做着科研工作，一边又要忍受身体的疼痛，这样的毅力简直超脱了正常人类的范畴。
　　在遇到顾雨之前，他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这种人，即便历史上确实有这种写进教科书的伟人，但书本毕竟和现实离着些距离，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但是顾雨的出现，仿佛就是印证了有些精神确实存在，有些人……注定了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那……杨医生，我今天需要住院治疗吗？”
　　“今天有点晚了，而且你现在病情还不是很紧急，与其在医院里过夜，不如回家好好休息吧，明天再过来也不迟的。”
　　说到这里，杨医生又瞥了一眼门外的方向，“而且你的朋友沈小姐还在外面等你吧，别让她等急了。”
　　“嗯，谢谢医生。”
　　朝着杨澜点了点头，顾雨便转身离开了诊室。
　　而她刚走出这道门后，就看到了沈念薇那一脸的焦急和激动。
　　“小雨，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嗯……没太大的问题，杨医生说我现在的病情并没有继续恶化。”
　　“太好了，太好了……”沈念薇痴痴地念叨着，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嘴角勾起一个微笑，“哦对了，我这里也有一个好消息哦。”
　　“什么好消息？”
　　“反转了，网上的风向反转了！”
　　——————
　　发布会的会场里，产品演示环节已经接近了尾声。
　　但是要说现场最兴奋的人，还是坐在前排的卡尔了。
　　惊讶，除了惊讶的心情，他找不到其他形容词可以形容自己现在的想法。
　　无论从哪方面看，发布会上公布的这个叫“小水”的AI，都已经超出了他踏上飞机来神州时心里的预期。
　　且无论是从拟人的程度上，还是作为一个强人工智能应该具备的处理事务的能力方面，小水的表现都已经超出了他最初的想象。
　　“……怎么还是不接电话？”
　　卡尔看着自己的手机，原本兴奋的心情也变得有些焦虑。
　　顾雨一直是一个乖孩子的性格，对于自己这个老师更是很尊重，不可能过了这么久还不给自己回电话。
　　而且前台的工作也是别人在维持，难道这个时候了……还在学校里搞研究？
　　“算了，明天去小雨学校里问问看吧。”
　　卡尔叹了口气，放弃了继续拨打电话，“不过这样看来，发布会应该也要结束了吧？总感觉有些意犹未尽呢……”
　　抱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不论他们这些人来这里的时候心里到底有多期待感，但是现在的他们已经兴奋到不行。
　　短短几小时，他们看到了一个新的时代的到来，而这样的时代之所以能在有生之年看到，都是因为一个人——顾雨。
　　“嗯？那不是沈长风吗？”
　　眼尖的人看到了就在灯光已经暗下的台上，从后场走上了一个有些熟悉的面孔。
　　“所以还没结束吗？难道还有新东西？”
　　“不知道啊……应该只是说个结束语吧，毕竟该说的东西已经说完了。”
　　就在大家疑惑的目光下，前台的灯光重新亮起，沈长风拿着麦克风走到了台中央。
　　“现场的朋友，以及网络直播间的朋友们大家好，我是沈长风，也是你们之前一直声讨的那个无良资本家。”
　　“……”
　　发现现场有些冷场的他，也没有多尴尬。
　　因为沈长风知道，比起创造奇迹的顾雨，以及出来怒怼黑粉的王鹤英，他这个最大的受益者确实有点像是躲在后面的缩头乌龟。
　　直到风向有点改变了，才敢露出头出来“叫嚣”几句。
　　不过这又怎样呢？反正他上台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自家干女儿小雨说话，将那些泼在小雨身上的脏水清洗干净。
　　但是，沈长风并不觉得自己接下来的话是什么“洗白”。
　　对于本就没做错什么的小雨来说，他后面的话单纯只是想给那些跟风黑小雨的人一次向小雨道歉的机会。

第一百三十三章 风向转变
　　在场的大部分人其实都已经打算走了，毕竟他们想看的东西都已经看完了。
　　沈长风的上台对于他们而言，只不过是出来收个尾，说几句场面话然后结束这场信息量爆炸的发布会。
　　但是包括卡尔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料到接下来沈长风的话会弄出一个新的讨论和话题。
　　“今天我上来其实不是别的，单纯呢只是想和大家说些心里话，也是这段时间一直憋在我们公司上上下下全体员工心里的真实想法。”
　　沈长风看着远处，好像是期盼网络上的那些人也能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他后面的陈述之中。
　　“首先有些事情我觉得没必要隐瞒，沈念薇是我的女儿，而顾雨是我女儿最好的朋友，也是我很关心很疼爱的晚辈，而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因为最近网上的一些不当言论感到些许的失望。”
　　听到这里，卡尔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来神州的行程比较匆忙，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这次的发布会会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以及见到小雨后应该说些什么。
　　对于神州国内的网络风波，他并不了解。
　　而听到台上这个男人说出这样的话，他的心里出现了一点别样的情绪。
　　“不过我相信很多人都只是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带了节奏，大家本质上还是很明事理的，所以为了让这些人能够知道事情的全貌，我在这里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一些事，以及和小雨的交流给大家分享一下。”
　　沈长风虽然心里有火，但是还是知道说话的分寸的。
　　提前给那些黑子一个台阶下，让他们事后可以将自己之前的偏激言论甩锅出去，也是一种智慧。
　　虽然在自己女儿眼里，这些人根本不值得递上那个台阶就是了。
　　“过年的时候，我和小雨两家人一起吃的年夜饭，当时我女儿就和我提出了小雨想要将前段时间研究出的新技术公布出去的想法。其实这样的想法本身就是没问题的，那些和顾雨一样每天在科研路上寻求突破的人，不都是想要用自己的能力改变一切，改变大家的生活吗？”
　　这几句话下来，虽然没有一下将大家的想法改变，但也成功的让所有人安静下来专注于沈长风的演讲。
　　“但是事情其实并没有那么简单，对于小雨来说肯定是希望所有人都可以免费的享有她的成果，但是理想归理想，大家都明白免费这两个字背后的可怕含义。
　　相信在刚才的演示中大家能明白，小水的能力和潜力是巨大的，可如果这样的技术免费了，那么将会有多少人失业，又会产生多少滥用技术导致犯罪的案例？”
　　“……”
　　虽然会场里还是一片沉默，但是这次的沉默意义明显不同。
　　如果说刚才的沉默是想要听听后面沈长风会说出什么样的长篇大论，那么现在的沉默便是在默默思考这几句话中的意思。
　　其实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他们早就知道了AI技术免费的弊大于利，只不过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让他们选择性地忽略了这一点。
　　“其他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在这里我可以向现场的所有人，以及直播间的观众乃至于同行同业的其他朋友们保证一点，那就是小水的技术并不会被长丰科技所垄断。”
　　“所有公司都可以向顾雨申请授权，当然了，因为小雨忙于工作，大家有意向的都可以和我们联系。
　　费用方面并不会特别昂贵，毕竟从一开始我们的目的就不是为了靠这个盈利，而是真正让大家能够接受一个新的技术，能够真正用科技改变每个人的生活方式。”
　　短暂的宁静过后，在场的人都很配合地鼓起了掌。
　　当然了，即便他们在来之前没有抱着对顾雨个人的好感，在听到这些话之后，心里也多少会觉得这样的举动是需要魄力的。
　　因为不管在哪个年代，金钱都是极具诱惑力的，哪怕再怎么骂，只要顾雨攥着技术不松手那就代表着源源不断的财富流到了她的手里。
　　可现在又一仔细回想，原本他们眼里的顾雨，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在学校里，她从未有过任何差评，所有的学生都觉得她是一个温柔可敬，对学生倾注了所有的好老师。
　　在科研工作上，也是不贪图名利，哪怕给神州的芯片产业链带来了翻天覆地的改革，她也是将这份荣誉分给了所有参与到科研工作的每一个人身上。
　　神州研究院的那些院士，以及清大燕大的18名学生，每一个人的名字都平等的出现在顾雨的旁边。
　　——即便大家都从费韬当时的语气和说辞中听出来了真正的灵魂人物是谁。
　　“还有，在和小雨的交流中，我最后同意了小雨的请求，那就是我们集团会为小雨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会，将现在的AI技术，以及日后公布出的所有科技产生的收益，全部透明地捐献给贫困地区。
　　所有的资金流动都会在网上公示，任何人都可以参与监督，当然也欢迎有志愿的人和我们一起将这些善款分发到需要的人手中。”
　　在大家情绪明显都变得激动的时候，沈长风说出了最后的重磅消息。
　　而这一句话一出，也算是把所有能抬杠的点都给堵死了。
　　再加上沈长风之前的那个别有用心的台阶，网上的评论一下就变了一个风格。
　　【我感觉你们之前有点冲动了，顾教授从来都没有拿那些成就说过事，你再看看有些明星，得了个金麻奖就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对啊，我就说过了顾女神不是那样的人，你们之前太过分了。】
　　【这次都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带了节奏，我建议有关部门查一查这些人的IP属地！】
　　十几分钟的功夫，大片大片的评论都站在了顾雨这边，仿佛之前的那些恶评都不复存在一般。
　　至于是那些人羞愧到都不说话了。
　　还是说那些发过恶评的人只是换了一个身份混在了这群唱赞歌的人群中，那便不得而知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于病房中的师徒会面（还16）
　　2月中旬的这场发布会，无疑引爆了各种各样的话题。
　　光是这段时间的热搜新闻排行榜上，就有多个不同类型的话题出现在榜首。
　　【AI小水诞生，她的出现会给世界带来多少改变？】
　　【光刻机国内自研的壁垒终被突破，难道这其中也和人工智能技术有关？】
　　【顾雨于燕大的演讲思想，和最近这场风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这场闹剧平息后，那些所谓的“他们”，会道歉吗？】
　　【沈长风宣布AI小水技术将付费授权给任何团体，创造的收益则全部捐赠，这到底是代表了什么样的讯息？】
　　【人工智能领域著名教授卡尔，来神州参加曾经的学生顾雨支持的手机发布会，这是否意味着新的风暴即将来临？】
　　毫无疑问，这些新闻虽然说的看起来不是一回事，但是所有的新闻都和一个人产生了联系，那就是顾雨。
　　但无论外界的媒体和网民们如何狂欢，如何打脸着之前发出那些诋毁话语的自己，病房里的顾雨本人都是看不到，也不会去关心的了。
　　因为她现在正面临着一个很是尴尬的问题。
　　那就是自己的老师要来找自己当面聊一聊自己最近研发的这个“小水”。
　　你说她聪明一世，为何就糊涂一时呢？
　　是，她确实把自己读博时候的导师坑来了，但是让人没想到的是这场发布会根本就不需要借助他在AI领域的地位来造什么势。
　　因为光是其他的几个大料，就足够把这锅菜炒的足够香了。
　　反倒是因为不好拒绝这位远道而来的恩师，必须得暴露一下自己目前的病情，让这次师徒俩的见面定在这间病房之中。
　　作孽啊……
　　叹了口气，顾雨只能一边无奈地看着头顶的输液管，一边对着电话里的卡尔说道：“老师，可以请你来江州市第一人民医院肿瘤科病房吗？”
　　“肿瘤科病房？”
　　卡尔一愣，心里那种慌乱感又一次袭上心头，“小雨……你是不是之前就有事瞒着我？”
　　“……嗯。”
　　“……那这个秘密，是不是和你现在在的这家医院有关系？”
　　“是的。”顾雨也是没想到自己的老师居然这么快就能猜出来，语气中也是颇为无奈。
　　“……”
　　不过让顾雨疑惑的是，电话对面的卡尔忽然陷入了一段长久的沉默。
　　看自己的老师不说话，不知道该说什么的顾雨也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开口。
　　“是什么病？”
　　“胰腺癌。”
　　“……什么时候查出来的？”
　　卡尔的语气冰冷异常，不过顾雨明白那不是在生自己的气，而是这位一直关爱自己的老教授在自责。
　　“应该是回国之后吧。”
　　“回国之后……”
　　不断默念着这几个字，卡尔感觉自己心里有些堵得发慌。
　　他对于自己名下这个名叫顾雨这个学生，是有着比较深的感情的，这不光是因为对方学习刻苦，每每都能完成自己的任务，并在学术的探讨上不断找到创新点。
　　更是因为顾雨和曾经的自己非常相像，一样地为学术问题执拗过，一样会有理想主义的思想，希望科技是真正超脱国籍，在自由的土壤上尽情发展。
　　而且他们也一样渴望着共同的科研目标，在AI领域不停努力，想要创造电影里的那种人工智能技术。
　　所以当时顾雨的转行行为，才会让卡尔感到疑惑，感到不解。
　　但正是因为曾经的顾雨身上有太多和他相似的地方，他才会像对待亲女儿一样不停关照着这个异国他乡的女孩。
　　“没有任何希望了吗？”
　　“……”
　　“抱歉，老师我有些……”
　　“老师，没事的，我现在还是可以和你正常对话的不是吗？”
　　说实话，已经完全融合了前身所有记忆和情感的顾雨，现在真的有种想哭的感觉。
　　她能体会到自己在米国读书的时候，因为种族问题受到了多少的偏见，而当时是自己的老师站了出来，然后用“你们有什么资格瞧不起一个比你们聪明的人”这句话，将所有偏见者说的哑口无言的感觉。
　　“先不说了，我现在就过去。”
　　“……”
　　对于风风火火就挂断电话的卡尔，顾雨只得露出一个苦笑。
　　不过与此同时她也感到十分庆幸，庆幸自己曾经能遇到这些真心帮助她的人。
　　在家里有父母保护着，上学时期有沈念薇陪伴着，出国之后也有卡尔老师维护着她。
　　或许正是因为得到的关爱太容易，前身才这样不懂得珍惜？
　　不过现在的顾雨已经没办法去问当时的“自己”了，但至少……现在的她不会忘记这些人对她的关爱。
　　三十分钟后，在沈念薇惊讶的目光下，从病房外跑进了行色慌张的卡尔教授。
　　两人在病房内对上了视线，而这种突然伤感的氛围也是让顾雨感觉有些不自在。
　　“老师，你是来问关于小水的事情吗？”
　　“小水你个头啊。”卡尔笑骂着说道，虽然这笑容别提有多苦涩，“你这孩子真是不让我安心，居然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他感觉自己这次来神州的经历，真的是太刺激他的心脏了。
　　先是看到了自己梦想中的强人工智能技术，那种科技之美让他全身上下毛孔都在扩张。
　　然后才得知，弄出这些奇迹的爱徒居然在被那些无脑的网友到处乱黑。
　　最后好不容易看到了风波反转的完美结局，却在一个电话的功夫后，得知这场电影从一开始就埋下了悲剧的伏笔。
　　自己的学生，这样一个注定传奇的人才，居然22岁便不久于人世？
　　这是什么狗屎道理？！
　　当然……在这之前的他，心里也确实有很多问题想要问面前这个已经超越他太多的学生。
　　想要问小水的底层是哪种方向的产物，想问顾雨最近的科研进度，想问更多关于未来世界的科技到底会走向何处。
　　但是现在的他却只想默默地坐在自己学生的床旁，沉默着看着窗外。
　　——就像于胡佛大学刚开学的那个8月，第一次从窗外看到那个路过自己办公室的顾雨一般。
　　可惜时间并不能回到过去，病床上小雨的气色也不如当初那般健康正常。
　　“老师，要不我还是跟你说说‘小水’吧。”
　　“……小雨，你不会是在交代最后的心愿吧？”
　　“……啊？？？”

第一百三十五章 要不，尝试治好自己吧？
　　顾雨实现了她当年和自己的约定，小水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是卡尔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自己学生现在的心理状态。
　　“话说回来，感觉你回国之后改变了很多啊……”
　　“……有吗？”
　　顾雨微微一惊，心里也是直犯嘀咕，难道自己穿越后的变化被对方看出来吗？
　　“嗯，确实改变了很多，以前的你虽然和现在一样沉默，但是我能看出来之前的沉默那是你的保护色，真实的你并没有看起来那样坚韧，这也是我一直担心的一点。”
　　可一场疾病的到来，却让自己的学生真正得到了改变，原本脆弱的心态也变得坚不可摧。
　　病床上此刻的顾雨虽依旧少言少语，但一路走过的经历告诉他，面前的她已经看淡了很多事情。
　　也是，连生死这样的大问题都已经不在乎了，那些学术上的小挫折又能对这孩子起到什么样的威胁呢？
　　“老师，我们还是回到学术讨论上来吧，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停留。”
　　废话，顾雨现在心里真的有些慌了，虽然看起来自己的老师并没有怀疑她的意思，但是万一呢？
　　而且她现在也算是经历了很多次这种场面了，看见一个个的发现了她的病情都是忍不住为她伤心的样子，真的让她感觉到有些疲累。
　　见卡尔无奈的点了点头，顾雨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
　　“我知道老师你有一个疑惑，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您，发布会上展示的小水……并不是真正的强人工智能。”
　　“啊？这还不算？”
　　卡尔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不过下一刻他就明白了顾雨的意思，“小雨你是想说……它还不具备自主思考的特性是吗？”
　　其实现在学术圈对强人工智能的定义是有争议的，有一部分人认为只要能够完美通过图灵测试，并且还具备像人类那样根据语义进行分析，然后处理具体的事务，就可以称作是强人工智能了。
　　这样的强人工智能虽然不具备人格，但是已经有了高度的智能，具备了人脑处理信息的经验分析模型。
　　不再是通过机械地逻辑判断语句，用已经有的数据进行别对，然后去进行业务的处理。
　　而是可以不断学习，用经验和预测的行为模式去做出人性化的建议。
　　可惜就目前的机器学习理论，还不能完全做到后者的效果。
　　至于另一种说法，那就是认为强人工智能必须拥有人类的所有特性，具备感情与主动思考的能力。
　　“可是后一种这样的技术，真的能存在？”
　　卡尔研究了大半辈子了，冲击的方向也都是第一种，至于第二种他是想都不敢想啊。
　　开什么玩笑，如果真的出现了这样的技术，那今天的发布会可就不是惊喜了，而是恐怖了。
　　“小雨，你已经做的够好了，没必要再在这个死胡同上继续钻了，既不现实，也很危险。”
　　“……”
　　顾雨现在真的有些犹豫了，她本来确实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把小水的存在告诉自己的老师的。
　　之前不说一方面是因为还没决定好，另一方面也是怕电话里说不安全。
　　但是现在这间单人病房里只有自己、卡尔以及沈念薇三个人在，说出来问题其实也不大。
　　“其实除了这个方向，小雨你还可以在其他领域努力的。”
　　看到顾雨脸上的复杂神色，卡尔心里有点慌了，他害怕因为自己这几句话直接让顾雨放弃了所有的希望。
　　在卡尔的心里，顾雨之所以没有被突如其来的灾厄打倒，都是源于心里对之前没有做完的研究放不下。
　　“世界上还有很多没有被探索出来的真理，只要它们一天没有被解决，那就是我们这些人努力的意义。”
　　“老师……”
　　“嗯，你说。”
　　顾雨犹豫了再三，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说道，“你是我最尊敬的人之一，所以我不想欺骗你。其实……发布会上的小水只是一个简化版的，早在一个月以前，我就已经弄出了真正的强人工智能。”
　　“……你说什么？”
　　“是的，就是电影里的那种，具备自我思考的能力，具备人类的感情，她就像一个真实存在的人一样，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
　　“小雨，你是认真的？”
　　卡尔感觉自己今天回酒店估计很难睡得着了。
　　这一天下来他听到见到的东西，比自己在胡佛大学呆一年看到的人或事加在一起都要让他目瞪口呆。
　　不过看到自己学生脸上的迷茫，他也意识到自己曾经是对方的老师。
　　既然学生有疑惑，有顾虑，他这个老师又怎么能视而不见呢？
　　“小雨，你做的很对，具备自我思考能力的小水确实应该隐藏起来，对了……现在有几个人知道这个秘密？”
　　“我、老师您，还有我的好朋友。”
　　说到这里，顾雨看了一眼守在门外的沈念薇。
　　不得不说，自家这个黑丝大姐姐真的上道，为了防止被其他人听到他们的对话，早早就去门口望风了。
　　“那就好。”
　　卡尔微微笑了笑，“以后也尽量不要告诉任何其他人，就让这个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就好，现在的简化版小水就已经足够让很多人对你产生敌意了，继续将完全版的小水公布出来，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老师你问我是怎么实现的吗？”
　　“实现？实现什么？”
　　卡尔脸上的笑容越发温柔起来，“我只是来看看我的学生，看看这个让我不省心的孩子究竟还要多久才能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今天我们有聊起任何其他的话题吗？”
　　“……没有。”
　　“这就对了。”
　　卡尔满意地点了点头，一边站起身来看了看窗外的景象，一边感叹地朝着身后的顾雨说道，“对了，如果小雨你想不到以后要做什么了，不如……试试如何治好自己如何？”
　　原本的他肯定是不会说出这样荒唐的话的。
　　毕竟术业有专攻，一个学理工科学了10多年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土壤上种树开花结果。
　　但是既然强人工智能已经存在了，那未来的事情又有谁能说的准呢？
　　而且如果这个人是顾雨，那他相信一定会有这种可能性，哪怕……现在看来这句话更多的作用是给对方一个努力活下去的理由。
　　不过哪怕是欺骗，也比看着自己学生在上完自己这堂“课”后，却仍然迷茫未来不知道往哪走好吧。

第一百三十六章 顾雨的回校
　　让沈长风乐到不行的是，他们家的新手机水滴1.0预定订单已经爆炸了。
　　官网的预定页面卡到不行，临时租借了几台新的服务器才算是把这样尴尬的情景给解决了。但是即便如此，3999的基础款和5999的升级款也已经卖到了脱销，最终迫于产能问题无奈关闭了预定通道。
　　另外还有一个让他没想到的结果，就是公司收到了很多业界大佬跳槽的意向了。
　　虽然他在发布会上说了AI技术不会垄断，但这些人稍微一思考都能知道，无论怎么公开，公开后授权的费用是多少，都有一个不可磨灭的事实那就是沈长风和顾雨的关系。
　　有着能吊打同行的决定性技术这并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长丰科技未来的潜力。
　　像顾雨这样并不喜欢掺和商业行为的人，要想尽快将研究出的技术应用于大众生活，必定会找一个最简易也是最省时间的方式，而这个方式自然便是嘱托自己的父亲顾哲或者沈长风全权负责。
　　可从目前的形式来看，一个是顾哲以往的业务和科技行业关系并不大，另一个就是现如今也没有扩展业务的想法了。
　　说是为了防止和自己的老朋友沈长风错开业务也好；是因为相信沈长风不会坑自己的女儿也好，总之目前来看长丰科技的意义是独一无二的。
　　这样一来人才主动向长丰科技倾移，想要在更好的平台接触到更前沿的技术就是一个非常合乎常理的行为了。
　　但这些都不是沈长风现在最关注的事情，因为他现在正为了公司目前接到的这海量订单犯愁呢。
　　那些着急拿到产品的人，甚至跑到了官方的社区底下开始带起新一轮的节奏了。
　　不过这一次的节奏，总有些让人感觉啼笑皆非。
　　【我钱都给你了，求求大爷快点发货吧，没有小水的每一天，我都感觉自己的生活没有意义。】
　　【看着我手上的水果牌手机，我感觉索然无味。对了……和人工智能谈恋爱犯法不？】
　　【收收味行不，你们好歹还抢到了，我tm等了一晚上，一晚上啊！连我孩子这次考试考了30分我都没来得及打他。
　　可结果你们那个手快啊，0点一到5000台的名额就全部没了，我可淦你娘的，气得我拉起我家已经睡着的小兔崽子，给他屁股来了好几下狠的。】
　　【前面的你那算什么，我周一的时候没抢到，气的把我家隔壁小孩打住院了，然后今天又没抢到，打车去医院把刚出院的熊孩子又给揍回去了。】
　　看着越来越离谱的发言，沈长风即感觉有些好笑，也感觉很是无奈。
　　这几天以来他算是忙的个半死。
　　当然了，他作为老板其实很多事情都可以交给王鹤英负责，但是因为担心继续出现上次那种公司内部重大失误，再一次导致小雨被骂的情况，他这才不得不跟着参加大大小小各种会议，严格把控着每个环节。
　　像是公司扩张，重新购置地皮啊……
　　以及联系靠谱的代工厂，压掉那些不合理的坐地起价这些事，他都是全程参与着的。
　　当然了，就在沈长风呆在公司了为水滴1.0发售的事情忙前忙后的这段时间里，顾雨也已经在沈念薇的陪伴下出了院。
　　“小雨，卡尔老师对你真的好啊。”
　　一只手挽着顾雨的手臂，沈念薇另一只手则是帮顾雨拉开面前的车门。
　　“这几天每天都过来看你，我都好奇胡佛大学的老师难道这么闲的吗？”
　　“……可能这段时间老师没有课吧？”顾雨不置可否地说道。
　　毕竟她不就是一个天天闲着没事做的大学老师吗？
　　当然，更多的原因是她的性格就是那种不喜欢问太多的类型，她和卡尔的关系虽然亲近，但是大部分时候她都是跟在老师后面做科研的学生。
　　只要知道了自己老师值得信任，值得她真心对待，这就已经足够了。
　　不过顾雨不想掺和，并不代表有些话痨的沈念薇不会在那瞎猜。
　　“其实，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找了一个学术探讨的理由，光明正大来的这里找你了，啧啧啧……恐怕胡佛大学那边做梦都想不到，他们想象中的学术研讨会议，居然就是帮我们送饭吧。”
　　不过事实也确实和沈念薇想的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卡尔在和学校请假的时候，直接说出了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顾雨。
　　学校的想法自然是支持的，他们巴不得卡尔借着曾经和顾雨的关系，让他来神州探一探技术的细节。
　　而卡尔本人更是“阴险”，在知道了上面的想法后也不反驳，甚至还假意保证了自己一定会带回有用的讯息。
　　当然了，在他回国之后是如何搪塞校方，又是怎样看着那些人失望的眼神偷乐，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大约40分钟左右的功夫，沈念薇的车停在了学校教职工宿舍的楼下。
　　不过让她疑惑的是，下了车的顾雨好像并没有上楼的意思。
　　“念薇姐你先上去吧，我想去看看我的学生。”
　　毕竟之前答应了自己的两个学生要去找他们，自己住院的这段时间也算是放了他们的鸽子，虽然吴言和赵芃芃那边肯定不会在意，但是顾雨还是有些心怀愧疚的。
　　因为在她看来，自己就好像是把这几个学生当成工具用完就扔的大恶人。
　　其他16个学生也就算了，毕竟之前的研究所科研计划已经告一段落了，所以还有学业要忙的他们也都回到了原先的位置继续做着原本该做的事情。
　　可是吴言和赵芃芃不同啊……
　　这俩人可是自己带的学生，作为他们的研究生导师，不说像其他老师那样一周开一次组会，至少开学了这么久，也应该问问他俩在忙什么不是？
　　像现在这样任务结束了就玩放置play，确实有些不地道了。
　　所以确定了自己今天出院的她，早早就用手机通知了她的俩个学生，让他们好好在实验室里等着她过去。
　　“不是，小雨你可是才出院啊！”
　　沈念薇可不管这些，她现在只觉得自家小雨肯定是飘了，就因为医生说了几句病情没有恶化的好消息，就开始作起了妖。
　　哪有人刚出院就想着去工作的？
　　可是这样的行为放在小雨的身上，倒是挺合理。
　　“没事的。”顾雨无奈地抚慰着沈念薇有些气愤的情绪，“我就是去看看而已，而且我最近不是一直安安分分的吗？而且我都已经和他们约好了……”
　　“哈？小雨你都学会先斩后奏了是吧……啧，真拿你没办法，算了，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
　　转道去计科院的路并不遥远，所以10分钟不到的功夫，二人就从电梯口走了出来。
　　可刚一踏上走廊地板的她们，很快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到了。
　　只见走廊上堆满了鲜花，其间还摆了好几个横幅写满了各种暖心的话语。
　　有说他们永远相信顾老师的，有说欢迎顾老师回校的，有问她什么时候继续上课的，还有趁乱在其中告白的……
　　不过看字体，这些告白的好像还都是女生？
　　但无论如何，她的心里还都是有些感动的，有一种作为老师这个身份才有的特殊认同感。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让她印象深刻的，因为最无语的还要说是角落里那团白色的花环。
　　“我说这些人搞惊喜就搞惊喜吧，为什么能连白菊花都能放上来？md小雨你别拦着我，我一定要把这个兔崽子揪出来好好痛扁一顿！”

第一百三十七章 让学生当助教？
　　“老师，您回来了啊。”
　　当顾雨和沈念薇走进实验室的正门时，赵芃芃第一眼便看到了然后站起了身来。
　　当然，眼里的那种期待被夸奖的情绪已经溢于言表了。毕竟吴言那家伙肯定不会像她这么有心，这么大的阵仗自然是她一手操办的。
　　不过有一点吴言还确实没说错，以前一直被班里人视为怪胎的她，现在一句话下去就是一大群拥趸前呼后拥着她。
　　“赵芃芃，这些‘好事’是你干的？”
　　沈念薇发现了端倪，眯缝着眼看着小雨的这个“好”学生。
　　“是啊，不过这都是小事，沈老师你不用夸我的。”
　　“夸你？”
　　沈念薇刚想说什么，但是想了想自己一个老师和学生计较这些做什么，于是就干脆作罢了。
　　倒是一旁的顾雨看得有趣，见自己的学生赵芃芃那一脸迷茫的样子，走过去微笑着说道：
　　“赵芃芃，谢谢你的心意，老师很开心。”
　　“嘿嘿……”
　　赵芃芃憨憨地摸了摸后脑勺，然后一脸谄媚地拉开了顾雨座位的椅子，整套行为下来看得吴言直翻白眼。
　　不过想想其实也能够理解。
　　如果说在转到顾雨名下之前，他们二人对于未来的期盼就只是努力毕业，然后找个对口的工作的话。
　　那么现在他们的想法就已经发生了天差地别的变化。
　　“说说吧，你们未来的打算。”
　　虽然系统没有给予自己这样的任务，但是对于顾雨来说，她既然做了老师，那就必须负起这样的责任。
　　就像……自己的老师卡尔那样。
　　“我已经想好了……”
　　说道这里，赵芃芃还是有些犹豫的，不过在看了两眼自己的老师顾雨后，心中的想法便坚定了下来，“我想和老师一样，以后也当一个好老师。”
　　赵芃芃其实性格深处还是很自卑的。
　　因为她很少和人接触，因为性格比较懒散，所以很多行为习惯在其他人看来，至少是那些女生看来，她过于不正常。
　　但最近这段时间，因为光刻机新闻的报到，她突然感觉周围的人一下子变的亲近起来。
　　当然了，她也明白这其中的缘由是什么。
　　并不是因为她有多优秀，完全是因为站在她身后的老师——顾雨，是每一个清大学子眼中最敬爱的人。
　　“当老师吗……”顾雨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挺好的一个想法，凭借你的能力，留校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老师！”
　　得到顾雨的鼓励，赵芃芃只感觉自己的人生方向都好像已经得到了肯定，“顾老师，我可以问问……为什么你要来清大当老师吗？”
　　明明不久前才查出了绝症，这种情况下一般人会想着继续找工作吗？
　　可是顾雨偏偏就这样做了，所以在赵芃芃的预想里，她面前的顾雨肯定会给出一个她心中最完美的答案。
　　不过让她有些错愕的是，顾雨并没有说出什么慷慨激昂的话，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看起来不那么“励志”的想法。
　　“来清大当老师的话……可能只是因为可以在这里接触到很多有用的资源吧。”
　　“这……”
　　“是不是觉得老师我很功利？没有你想象的那样伟大？”
　　“没有，老师你……”
　　顾雨笑了笑，说出了心里已经盘算好的说辞，“其实动机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选择了这条路就要尽职尽责地做好，想来清大做老师的人很多，他们的想法也不尽相同，但只要你投入进去了，你就能体会到这其中的职责和意义。”
　　“……”
　　顾雨的话让赵芃芃有了一种幡然醒悟的感觉。
　　是啊，自己面前的顾老师不就是这样的人吗？作为老师的顾雨，无时无刻不再尽心尽力地完成自己该做的事情。
　　大家尊重她并不是因为对方心里抱着多大的理想；更不是因为明明没有多少时日了，还想着为社会多一点帮助。
　　更何况后者在大多数那里还是一个不得而知的秘密。
　　大家尊重顾雨，完全是因为对方身为老师，做出了所有理想中的老师应该做的事情，因为受到了这份恩惠，所以才会有感激感动的情绪。
　　而且赵芃芃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在知道了这一切后，反而更加喜欢自己这个老师了。
　　如果说以前的顾老师看起来非常缥缈，有着不真实的感觉，那么现在看来对方也是有着普通人的一面，这一点让赵芃芃感觉到自己与老师之间的距离变的更加近了一些。
　　“老师，我明白了。”
　　“嗯。”
　　顾雨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自己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有时候还是挺唬人的。
　　当然了，君子论迹不论心这句话自然也是有着它的道理的，而且真要她说出那些违心的话，把自己吹捧成什么大圣人，那她估计当场就绷不住露馅了。
　　但是说起来，自己的选修课好像快要开始了吧。
　　看着面前这个主动送上门来的工具人，顾雨的坏心思又一次浮上了心头。
　　啧啧……对不住了，我的好学生呜呜呜。
　　“赵芃芃，既然如此，我这里有一个机会你要不要尝试尝试。”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顾雨还是颇为不好意思的，但是这副表情在赵芃芃的眼里看来，就成了因为这次机会的难得而不由产生的凝重神色了。
　　“这学期我有一门选修课，你如果想提前试试看当老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要不要尝试来当我的助教。”
　　至于学校那边，顾雨根本没有想过自己让学生当助教这件事合不合他们的规。
　　毕竟再怎么说，自己也算是有一定话语权吧？虽然顾雨并不是很在乎这个，但是这种小特权应该还是能申请到的。
　　而且想起胡汉生之前的态度，自己主动说让学生来帮自己“减轻压力”，对方估计会拍手叫好才对。
　　“我要！谢谢老师，我一定会好好准备的。”
　　赵芃芃别提多开心了，一边鞠躬感谢着一边好奇地追问道，“那个……老师，我们的这门课是叫什么啊？”

第一百三十八章 顾老师你坑我！
　　“我上报的是高级语言程序设计这门课……”
　　“啊？就这个啊……”
　　还没等顾雨说完，赵芃芃的就有些忍不住发出了失望的声音。
　　高级语言程序设计，听起来很高深，其实不过就是教一些编程语言的基础知识。
　　例如变量常量啦，面向对象啦，if-else啦这些三脚猫的功夫。
　　所以在刚听到这里的时候，她确实是有些失望的，毕竟在她的眼里，自己的老师本不该将时间浪费在这样基础的科目上。
　　难道是学校胡院长那边的问题？
　　但无论如何，赵芃芃现在都感觉自己已经飘得不行了，在各种前沿科技论文和顾雨的引领指导下，她恨不得在那些本科生面前大放异彩，好好展现自己的过人之处。
　　不过……或许这就是老师对自己的考验呢？
　　仔细想想的话，她也只是一个新到不能再新，连基本的教学经验都没有的菜鸡，凭什么有把握上来就把那些高深的理论教得非常透彻呢？
　　学会是一回事，教人又是另一回事了。
　　从最简单的科目开始，未尝不是一种挑战。
　　而且既然说了是选修课，那么来报名的人大多数应该都是其他专业的学生。
　　去教那些没有计算机基础的人编程知识，或许也是一个非常困难的挑战也说不定，所以从这方面来看，这确实是一个非常适合她的新手任务。
　　“你是不是觉得很简单？”
　　顾雨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学生，“我这门课其实和你想象的不一样的。”
　　“我知道的，老师，我不会松懈的！我现在就开始做ppt，对了……老师我们教的是哪门语言啊？”
　　“ppt就不用做了，我已经做好了，你这几周好好消化一下就行。”
　　顾雨打开邮箱，将自己笔记本电脑里的那个ppt合集压缩包发送了过去，“至于语言名称，你自己定吧。”
　　毕竟系统给她的技术里，用的都是世界上不存在的编程语言，名字什么的也没有见系统提过。
　　说完了赵芃芃的问题，顾雨又将目光放在了她另一个学生的身上。
　　“吴言，你呢？”
　　“……”
　　见顾雨提起他的名字，吴言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古怪。
　　他犹豫了半天，最后才面露苦色地说道：“我也不知道……”
　　吴言清楚自己的性格，也非常明白他不善言辞的特点，所以和顾雨一样从事教学事业这个想法从一开始就没有在他的心里停留多久。
　　原本他本科是学历史的，之所以现在改学了计算机，也只是听说当程序员基本不用和人打交道才做出了这样“荒唐”的决定。
　　现在的吴言虽然在其他人眼里已经前途一片光明了，但是太早地完成了研究生期间的学业任务，反而让他开始有一些迷茫。
　　很多原本填充他研究生三年生活的任务变得不再重要，而自己的老师又因为身体原因，他也不太好天天去打扰。
　　总之现在的他非常渴望能够找到新的目标，能够找到让他沉浸进去的事情。
　　“我想……继续跟老师一起做研究。”
　　最终他还是没忍住心里的渴望，说出了他内心中最期盼的想法。
　　“嗯……”
　　顾雨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了。
　　因为有了人工智能小水之后，她确实不需要再让这些“可怜”的学生为她忙前忙后，效率低下不说，她心里也怪不好意思的。
　　见顾雨不说话，吴言还没说什么，倒是一旁的沈念薇忍不住开口了。
　　“小雨，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答应过我，还有卡尔老师的事情了？”
　　“……没有。”
　　“我看你就是害怕了！”
　　沈念薇语气有些激动，“这么多天过去了，我一直也都没提这件事，但是我一直都没有放弃，因为我已经放弃过一次了。”
　　“念薇姐……”
　　“你不就是觉得没信心吗？因为自己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还担心把我们拉进来会不会耽误了我们的时间是吧？”
　　“不是……”
　　顾雨都已经懵了，她说了啥吗？她什么都没说啊！
　　她只是想等个合适的时机，等到系统刷新出来她身上癌症的治疗方法之后才和沈念薇摊牌。
　　不过现在看着身边越来越多知道自己病情的人，以及他们眼里的焦急，顾雨仿佛明白了什么……
　　确实，她自己是知道自己不会死的，至少借助着系统的阶段任务奖励，她也能苟活下去。
　　但是其他人呢？他们不知道这些，更别说每天和自己睡在一起，每天晚上都要看着自己睡着才肯睡的沈念薇，她的心里又是怎样痛苦？
　　再者说，她现在也好像有些过于依赖系统了。
　　虽然说没有系统她确实活不到今天，但是如果连自己救自己这件事都全部扔给这个不靠谱的家伙，那是不是有些过于被动了呢？
　　“我明白了，念薇姐。”
　　顾雨安抚着沈念薇的情绪，“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兑现的。”
　　“真的吗？”
　　见沈念薇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现在的对方甚至还露出了小孩子看到糖果的天真笑容，顾雨也有些为之动容。
　　“真的。还有……吴言。”
　　“老师。”
　　“你确定要和我一起做科研是吗？哪怕我后面研究的方向听起来并没有多大的可能？”
　　“……我们在第一次听到您要做光刻机的时候，不也是一样一路坚持过来了吗？”
　　“好，那从明天开始，赵芃芃你就跟着我一起教课，吴言你就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学习一下医学的基础知识。”
　　“啊？医学？”
　　吴言虽然猜到了，但亲耳听到之后还是有些愣神，不过立马他就收住了脸上的惊讶，“好的，我会努力的。”
　　“那个……”
　　一旁的赵芃芃早就想见缝插针了，看到旁边的这三人总算是说完了之后，这才一脸绝望地举起了手。
　　“顾老师……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怎么？”
　　“呜呜呜，老师你坑我，这是啥高级语言程序设计啊，我甚至连前三页ppt上的那些内容都没看明白啊！！！”

第一百三十九章 赵芃芃的妥协（还17）
　　“老师，我错了，我刚才说话不该那么大声的，我想了想自己可能还是更适合当一个普通的上班族。”
　　开什么玩笑，这个ppt真的是碳基生物可以理解的东西吗？
　　而且明明是高级语言程序设计，为什么ppt的第一页标题居然是脑机接口技术概论？
　　这学校肯定不知道吧？因为要是知道了这个，怎么可能还一点动静都没有，任由她的顾老师如此胡来？
　　是的，在赵芃芃看来这种选修课的存在确实有些胡来的意思了。
　　虽然她足够相信自己的老师，既然对方拿出了这个ppt，那肯定是有所研究的。
　　但问题是这不是发论文啊，台下的那些也不是什么两院院士啊。
　　他们中很多人甚至不是计算机专业的学生，本来只是因为其他更简单的科目已经被抢光了，所以无奈才选择了看起来很“难”的编程课。
　　结果倒好，很“难”的编程课是没了，可顾老师端上来的是更难的，连她都看不懂的脑机接口技术理论。
　　亏她如此相信自己那美艳动人，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足够让她扭转自己的性取向的好老师顾雨。
　　现在倒好，她心目中的女生居然如此残忍地将自己这个半吊子拉进一个巨大的深坑里，连爬都不知道能不能爬出去了。
　　毕竟……她之前说的那些信誓旦旦的话，才刚刚在风中消散没多久啊。
　　“老师，我感觉我弄不明白啊，我现在……可以重新选择吗？”
　　“嗯……”
　　顾雨倒是无所谓，反正自己一个人开回光返照光环也足够她浪了，赵芃芃要是真的放弃了，对她来说倒也不影响什么。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她还没继续说啥，倒是一旁的吴言开口了。
　　“某人刚刚不是还说自己想要当顾老师那样的好老师吗？”
　　“……不是，死面瘫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感叹某人变脸的速度罢了。”吴言面无表情，但是眼里的揶揄之意看得赵芃芃忍不住攥住了拳头。
　　“哦？那你是很自信喽？”
　　赵芃芃跺着脚走到了吴言的面前，恶狠狠地说道：“我再怎么样，也比某位连自己未来要做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强！”
　　“抱歉，现在看来你也和我一样了。”
　　“谁和你一样了！”
　　赵芃芃越看这家伙越来气，心里的那种急于打脸对方的想法占据了整个大脑。
　　“好，我就和你个赌！反正我肯定会成功完成助教的任务，而你，就等着在钻研医学的道路上……”
　　说到这里，赵芃芃浑身一个激灵，因为她突然想到了如果按照她原本的想法说下去。
　　那不是诅咒自己的老师永远看不到活下去的希望吗？！
　　“你、你就等着在钻研医学的道路上飞黄腾达吧！”
　　“……？？？”
　　实验室里的所有人都被赵芃芃突然的大转弯给弄得一愣一愣的。
　　顾雨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给这孩子太大的压力，导致对方已经精神不正常了。
　　“赵芃芃……你没事吧？”吴言犹豫了半天，才缓缓开口。
　　“啊啊啊，我要咬死你这个混蛋！！！”
　　——————
　　“费先生。”
　　“嗯，有什么事就说吧。”
　　费韬翻阅着桌子上最近的几分文件，其中大部分是工厂返回的一些质量报告。
　　可以确定的是，顾雨的人工智能确实可以做到精准地加工操作，而且和国外的方式不同，有人工智能的帮助他们是可以完全忽略人力的。
　　虽然这样做很可能会导致那些技术工程师失业，但是……他们这里本来就没有相关的工程师啊。
　　要失业也是国外的那些会失业。
　　当然了，对方就算想要这个失业的机会，他们也不会给啊。
　　“米国那边的制裁已经不了了之了，好像是因为看到了最近的新闻，并且确定了我们确实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呵呵，本来他们就只会玩这些东西了。”
　　如果是之前，费韬还真会担心他们能不能经受住这样的制裁。
　　毕竟2nm光刻机太超前了，现在对于很多国家来说，哪怕得罪神州，他们也要将这样的技术给倒逼出来。
　　为了这个他们纷纷选择了站队米国，而且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也有米国顶着，伤不着他们。
　　如果没有顾雨的出现，可能神州现在的处境还真的会变得非常尴尬。
　　所有芯片的来源全部断供，甚至那些民营企业可能都会受到影响，而如果真的到了那样的地步，费韬真的会担心某些人会不会直接倒戈。
　　当然了，如果没有顾雨，他们连2nm光刻机都不可能设计的出来。
　　“其他还有什么事情吗？哦对了……顾教授最近情况如何？”
　　工作繁忙，所以费韬也没时间去上门拜访，但好在自己的秘书和顾雨也算熟悉，很多事情都可以拖对方帮着打听打听。
　　当然了，费韬在面对顾雨的时候还是非常诚心的，有什么事情都会直接问，而不会在背后偷偷调查。
　　这既不尊重顾雨，也不尊重每一个为科研事业奉献生命的人。
　　“顾教授说她这学期主要忙着准备上课的事情。”
　　“上课？”
　　费韬皱了皱眉，显然他的想法和其他所有人都差不多，认为上课这件事对于顾雨来说是一件非常浪费精力的事情。
　　不过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年前的时候开的那次会上，提起了和顾雨继续合作的那个想法。
　　说实在的，不光是他，费韬上面的领导也是抱着一样的想法。
　　国家对于顾雨的重视程度要比他想象地要大，甚至他已经听到了风声，今年3月份评选院士的时候，那份名单上就会出现顾雨的名字。
　　要知道……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能在23岁的年龄，拿到两院院士的称号啊。
　　有时候费韬都感觉顾雨是一个只有在小说里才会出现的大女主。
　　但是现实毕竟是现实，更何况……这位顾教授值得这些荣誉，甚至如果有一天对方真的离开了人世，所有人也都会永远铭记顾雨的名字。
　　“对了，顾教授有说上什么课吗？”
　　“没说……她就说这门课难度会很大，而且她手上还有一个新的研究计划在筹备中。”
　　“新的计划？”
　　听到这个费韬顿时来了精神，“回头和顾教授说一句，所有经费我们都会出，并且请她务必考虑一下让更多更专业的人参与这次的研究。”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研究是啥，但是费韬已经兴奋到了不行。
　　“还是得去清大一次，可我最近没什么时间……这样吧，让刘大可那小子去一趟，正好他不是一直抱怨没机会和他女神见面吗？”

第一百四十章 直播开箱水滴手机
　　刘大可今年28岁，作为研究院里比较年轻的那一类人，他受到的关注总是很多的。
　　毕竟在科研这个领域里，能进入到研究院里的人都是什么样的大佬，28岁看起来很大，但已经是非常“年少有为”了。
　　很可惜……他遇到了顾雨这样不按套路出牌的人。
　　不过对于他来说，并不会因为有人比自己更年轻更厉害而感到嫉妒，而是从一听到对方的事迹后，就不可救药地崇拜上了对方。
　　因为顾雨的设计，他有幸在有生之年看到了2nm光刻机的诞生。
　　甚至还亲手操作，用那台美到窒息的机器为自己的女神制作了一个超级计算机的芯片。
　　而这次被费韬叫到面前，听到那个交代给自己的任务就更是让他激动不已了。
　　“费先生，这次是因为什么？还是光刻机吗？”
　　“不是。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所以才需要你去现场和顾教授交流一下。”
　　不过说起光刻机，其实费韬早就在放寒假的时候专门让人去跟那18位学生中的16人拜访过了。
　　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招安。
　　虽然说顾雨很聪明，并没有将所有核心技术全部交给某个人，而是在扁平化管理模式下，将他们的职责严格区分开来，每个人都只是掌握了一部分的核心。
　　而最关键的技术，也就是光源产生部件的制造方法，也是只有顾雨和一些老院士才知道。
　　所以就算这其中有一些人被米国那边的人找上门，也没办法通过收买他们窃取光刻机的研发机密。
　　但说是这么说，有些事情他们还是得放出一定的态度的，毕竟这些学生都是顾雨精挑细选出来的天才中的天才，他们没有任何理由忽略这些学生的存在和重要性。
　　至于说为什么只拜访了16人，而单独留下了两个人没有理会？
　　那自然是因为那两个人是顾雨的“亲传弟子”了……当面挖人墙角这种事怎么说也不太好听不是吗？
　　“不是光刻机吗？”
　　刘大可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失落，一副他还以为这么快就能看到什么新的改良想法，却被告知不是那么回事的样子。
　　“怎么？你还不愿意去了？”
　　费韬有些好笑，他还能不明白这家伙的想法。
　　“不愿意去我就找别人了。”
　　“别啊……”刘大可立马慌了，“我去，能见到顾女神我一百个乐意，就是费先生你看……”
　　“放心，如果有新的项目，肯定让你参与。”
　　费韬也不是那么死板的人，虽然刘大可在那些院士里面看起来能力肯定还不是很够，所以上一次的光刻机壁垒攻克的项目，他也并没有参与到里面。
　　只是在最后成品出来之后，让他帮着操作了一下机器，既是满足了一下对方对光刻机的渴望，也是想看看他的能力到底如何。
　　现在看起来，自己之前的顾虑好像确实没有必要。
　　再说了，人家小顾教授都敢找那些还没毕业的学生，自己有着多年科研经验的精英，还怕这怕那的确实有些没有必要了。
　　“我问过我秘书了，顾教授的选修课这学期也快开始选课了，等到正式上课估计下周四的样子。”
　　费韬摸了摸下巴，思考一番后继续说道，“你就下周四过去吧，顺便看看顾教授上课的状态如何，有什么情况都和我汇报。”
　　他并没有让刘大可直接去清大劝顾雨。
　　首先这俩人根本就不是很熟，一个陌生人突然站在你面前让你放弃现在的工作，是个人都会觉得莫名其妙，哪怕这个人是脾气一向很好的顾雨。
　　更何况，顾雨只是脾气好，但坚持一件事不放弃的性格可不是说笑的，这样能和病魔斗争至今的奇人，又怎么会这么好说动。
　　所以费韬并不打算直接去劝，而是盘算着直接用强制的手段。
　　比如说他可以背后和校方负责人谈一谈，说明这其中的严重性，那到时候顾雨就算再怎么反对，也只能服从学校的安排不是吗？
　　当然了，在费韬看来他这并不算小人行为。
　　毕竟他可是一个关心顾雨的好长辈啊，所有的行为都是为了让这个“不听话”的女孩能够对自己的生命健康多负负责任。
　　说不定到时候人家还要感谢咱呢。
　　正打算笑出声的费韬，忽然发现自己面前还有个叫刘大可的“傻大个”正在默默地看着自己，一时间连续咳嗽了几声才缓解了心中的尴尬。
　　“行了，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下周四你去一下清大，我会提前和校长打个招呼的。”
　　“好的！”
　　——————————
　　清大的某间女生宿舍里，陈潇正准备着今天的直播。
　　算起来她断断续续已经有很多天没有直播了，不过因为她和平台签的约并没有规定每个月的最低直播时长，所以她倒也不是很着急。
　　当然了，虽然陈潇的直播是因为顾雨才火起来的，但她个人也是有着非常强的整活能力的。
　　不然仅仅是因为曾经直播过顾雨，还不足以让她有这么多的粉丝。
　　“大家晚上好啊，今天潇潇有好东西给大家看哦~”
　　摆好了手机支架，陈潇点了开始直播的按钮后，就和已经提前在粉丝群里被通知到的水友们互动了起来。
　　【什么好东西？不会是新歌吧？】
　　【啊？？？新歌？别啊……潇潇你放弃吧，虽然我承认你唱歌好听，但是你真的没有创作天赋。】
　　看到弹幕上损人的话语，陈潇差点没背过气去。
　　不过这些粉丝说的确实也是实话，因为她根本就不会写歌，她之所以搞什么“创作”，也都单纯是搞搞节目效果罢了。
　　只是没想到这些人居然把这个当做损自己的梗了。
　　“今天是真的有好东西，因为我要直播开箱。”
　　见弹幕上一连串的疑问，她也不提前回答，而是默默地从抽屉里拿出她好不容易抢到的首发般水滴手机，放在了桌上。
　　“看到这玩意没？我就问你们这个算不算好东西？”
　　【我靠？！潇潇你什么时候到货的？】
　　【快快快，我要看开箱，主播再不开箱我就点举报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和AI都能吵起来？
　　“嘶啦~”
　　作为一个爱撕机膜人，陈潇非常享受这种拆开包装的手感，只不过她这明显故意拖时长的行为一瞬间便遭到了弹幕的强烈抗诉。
　　“好了好了，不逗你们了。”
　　陈潇脸上都乐开了花了，一来是因为弹幕那种酸酸的语调确实让她的虚荣心受到了极大的满足。
　　第二则是作为主播，她确实靠这个吃到了无比大的流量。
　　毕竟因为抢到了首发的原因，再加上清大确实在地理位置上距离长丰科技发货的地方很近，所以陈潇意外成为了第一个直播开箱的人。
　　豆鱼也是第一时间发现了陈潇的直播间涌入了大量的人，在知道了详情后也是很快就将她推到了首页之上。
　　【不过u1s1，长丰科技这个手机外形上来看确实很一般啊。】
　　【确实，这个配置居然卖3999，简直抢钱了……】
　　【不是，前面的你也不看看人家处理器多强，又不是把钱都省了拿去做宣发，这个价格其实很合理了。】
　　【我去，你们买手机难道只看硬件的吗？小水这种划时代的软件产物就被你们当成一文不值的东西了？】
　　陈潇看到弹幕上的争吵也是很无奈。
　　不过她也明白这其中的原因，毕竟之前长丰科技的直播虽然很多人进去观看，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对电子产品感兴趣，所以在那天晚上看到他们最想看的顾美女没有出现之后便关掉了直播。
　　至于后面媒体吹的天花乱坠的那些文章？
　　——不是，这年头居然还有人真的会相信无良媒体吗？
　　“看来不给你们演示一下是不行了啊。”
　　陈潇气愤地鼓着嘴巴，有些不满地从盒子里如获至宝般拿出了手机。
　　黑色的不锈钢机身，虽然看起来很薄但实际掂量起来并不算轻的重量，都让她对手上的新产品充满了强烈的期待。
　　自己最崇拜的顾女神做技术支持，应该不会翻车吧？
　　开机的这段时间里，陈潇的心情还是比较紧张的，万一这次直播要是翻车了，那不是又要掀起一场新的风暴？
　　不过显然陈潇的顾虑是多余的了。
　　因为就在她手上的手机完成了最后的初始设置之后，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水滴的形状，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个男/女声线的选项。
　　陈潇想都没想就直接选择了女声的选项。
　　废话，要知道小水的声源是取自顾雨本人啊，虽然官方说了最终的效果是经过了一定的处理，并不会和顾雨的声音完全一样，但是……想想就很兴奋好吗！
　　“尊敬的用户你好，我是小水，接下来我们将进行个性化的设置。”
　　【听起来好像也没什么特殊的啊？】
　　【不过这个声音真的是顾女神的音源吗？听起来有些不一样啊。】
　　【可惜了……我以为能和顾女神聊天了呢。】
　　【废话，人家沈长风就是知道你们拿到手机会干一些变态的事，所以才故意后期处理了吧？】
　　就在陈潇的手机里的AI发出了声音后，一些急性子的弹幕便开始提前聊了起来。
　　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比起那些有的没的，直播间里陈潇与小水的对话才是信息量最爆炸的。
　　“请问需要对我进行称呼上的更改吗？”
　　“啊，可以改的吗？”陈潇眼珠一转，坏笑着说道，“那以后你就叫小雨老婆吧。”
　　【我靠，主播好勇！】
　　【爱了爱了，这主播能处，直接关注了。】
　　“抱歉，该名称中有敏感字符，还请重新设置。”
　　“哈？”
　　听到这里，陈潇感觉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不是，你不就是个AI吗？你管这么多干啥！”
　　而且小雨老婆为什么能算敏感字符？
　　她不就是yy一下吗？有错吗？！
　　不过一想到自己心里的恶趣味，以及一瞬间就从心底升起的各种不要脸的玩法，陈潇的脸上就忍不住出现了一抹羞愧的神色。
　　不过还没等她和弹幕解释什么，下一刻她的脸色就又变得铁青。
　　因为她的手机上直接出现了一个退款须知，甚至还贴心地勾出了可以免去所有邮费的那一行。
　　同时响起的还有小水那调侃的话语。
　　“尊敬的用户，请问您是需要退货吗？”
　　“……”
　　靠，她只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这手机就已经琢磨着抛弃自己回家了？
　　要不要这么直接？
　　可是她敢说退款吗？她不敢。
　　【不行，我快要笑死了，这个AI也太损了，我现在确定了，这个性格绝对不是取自我家顾女神。】
　　【呜呜呜，“女儿”为了维护“妈妈”，居然敢于向金主发起对线，真是母女情深啊~】
　　【不愧是潇潇，竟然连开箱都能开出节目效果，豆鱼真是捡到宝了。】
　　“算了算了，我不和你计较了。”
　　快要被弹幕嘲笑到崩溃的陈潇果断放弃了继续纠结这个话题，“你还是继续叫小水吧，不过以后你得叫我主人，还有你不准犟嘴！”
　　“好的主人。”
　　见这一次自己的手机终于有些安分了之后，陈潇也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想想也是，毕竟这只是一个服务用户的AI技术，怎么可能真的会不听话有自己的想法。
　　可能只是单纯为了防止有人利用这个AI去损害顾雨的名誉，所以长丰科技才做了一些细小的变更。
　　最近的这些风波确实搞得所有人都有些唏嘘，甚至网上还出现了好多事后诸葛亮，站在理中客的角度上来讽刺现在网络环境的浮躁。
　　所以说这样的改动其实也挺好的。
　　也非常符合那天顾雨在燕大演讲时表现出来的意思——希望大家不要太过于关注她，而是关注那些科研精神和科研成果。
　　“主人，通过分析，您的秋秋上有需要您关注的通知，需要现在告诉您细节吗？”
　　“啊？”忙着在手机上下载各种软件的陈潇突然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什么通知？”
　　“今晚8点学校将开放选课通道，其中就有你最关心的顾老师的课。”
　　“……”
　　陈潇一脸尴尬，然后故意摆出了一副“傲娇”的表情，“我、我又没有最关心顾老师。”
　　“别骗我了，您刚才不还想要叫我小雨老婆吗？”
　　“啊啊啊，我要退货！！！”

第一百四十二章 学校疯了吧，让顾雨去上选修课？！（还18）
　　清大今年的选修课制度还是有些许的改变的。
　　最大的区别，可能就是以往选修课都是以年级为单位，不同年级的学生是不会在一起上同一门课，而今年这一点发生了改变。
　　现在的选修课改成了不限年级，不限专业的选课方式。
　　当然了，因为选修课的占比并不多，也就只有大一下学期到大三上学期这段时间才会有，所以实际上最多也就只有两个年级的学生会一起选课。
　　之所以学校会出台这样的新规定，最重要的原因可能就是顾雨之前研究所计划的成功，带来的一些后续影响。
　　你看人家选学生从来不挑年级，甚至让不同年级不同学历的人都能在一起做科研，这不恰恰说明了这样的做法是可行的吗？
　　学校教务处自然不知道这些都是因为顾雨有系统的帮助，再加上她本人随时随地都在释放着智慧光环的效果。
　　他们只会认为以往的教学方式可能有些保守，正好选修课又是一个非常适合做实验的地方，于是乎一拍脑袋就想出了这样的主意。
　　可问题是他们忽略了一个巨大的问题。
　　那就是学生们一直以来对选课系统卡到爆炸的抱怨声。
　　“我靠，学校是疯了吧？本来一个年级一起选就已经卡到爆炸了，现在居然让两个年级一起？”
　　“何止是疯了，我感觉已经是直接开摆了，反正想着你们一个年级是卡，两个年级也是卡，干脆省点功夫你们一起卡一次就好了，省得他们还要分两次维护。”
　　“麻了好吧……”
　　在各个班级群里发出了今晚选修课就要开放选课的通知后，所有人都是一脸苦涩。
　　这其中就包括了还在直播的陈潇。
　　“等等，顾老师怎么跑去上选修课了？”
　　头疼归头疼，但毕竟离开始选课还有一个小时左右，所以陈潇很快就将注意力放在了小水刚才透露出的那个更重要的信息之上。
　　不是，顾雨为学校、为整个国家都做出了这么多贡献，你不给人家升个职称也就算了，怎么还让对方去上选修课？
　　陈潇直接在AI的帮助下快速定位到了秋秋群里刚发布没多久的选修课列表。
　　然后果然在中间靠后的位置上找到了顾雨带的课程。
　　“……高级语言程序设计？”
　　这不就是编程基础课吗？
　　陈潇又不是其他专业的人，她当然明白这个科目放在选修课里意味着什么。
　　你要是必修课可能还会稍微延伸一点，毕竟来上课的人多少也都有点基础，但是选修课是面向所有人专业的啊。
　　这不明摆着是暴殄天物吗？
　　不过下一刻陈潇就知道学校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可能就是吃准了顾雨的能力是多么强，所以才故意用选修课这种压力小的课程来糊弄他们。
　　这样在教学上无需费多少功夫的顾雨，肯定就能花更多的时间在科研工作上，为学校以至于整个社会发挥更多的光和热。
　　这个想法有错吗？当然没什么错。
　　陈潇也知道以她顾女神的能力，能够屈尊来给他们上课已经是很难得了。
　　但是明白归明白，但学校的这种明摆着敷衍学生的行为还是让她有些感到膈应。
　　她可是听说了的，上学期的时候顾雨可是和学生做出了以后继续教学生的约定。
　　人家顾老师自己都想继续给他们上课，你校方就不会尊重一下本人的意见吗？
　　“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了。”
　　知道后面的行为可能不太适合直播，陈潇果断地切断了直播间的信号。
　　然后也不管一个直播间都在发问号带节奏，直接是关闭了豆鱼的网页，然后打开了清大的校园贴吧。
　　“我就知道……他们果然已经开骂了。”
　　【选课系统摆烂也就算了，我就想问学校让顾老师带选修课是几个意思？当初明明宣传的是教学科研两头抓，现在怎么反悔了？】
　　【哎，其实我也知道继续听顾女神的课很不现实，但是你要么直接就别让她上课得了，现在开个编程基础课糊弄谁呢？】
　　【就是，你要是直接不让顾女神上课我还能直接死了这条心，现在这种不上不下的样子真的难看。】
　　【对啊，既然不想让顾老师上课你就别开课啊，我现在一想到顾老师在这种水课上浪费时间我就觉得无语，感情顾老师成了你们的工具了呗？
　　既害怕我们带节奏说清大不重视教学，又害怕让顾老师上重要的课会耽误科研进度，不说了……我真的麻了。】
　　……
　　不过看着看着，陈潇就发现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后面就开始歪楼了。
　　大家的言论直接从讨论选修课该不该这么安排的问题上，变成了该不该报顾雨的课了。
　　【我号召大家都别去报顾女神的课，这样一定能让学校感到尴尬。】
　　【确实，如果没人报，说不定学校就这样取消了然后重新安排呢？】
　　【……不是，为啥我感觉你们是在故意这么说，然后好到时候直接抢到名额？】
　　【？？？】
　　【靠，还真有可能，md前面那两个人你们太鸡贼了，不说了，我要去选课平台蹲点了。】
　　“……这帮人真的丢人啊。”
　　陈潇已经没眼看下去了。
　　原本好好的攻击学校的风向，也不知道是不是校方的人浑水摸鱼带歪了节奏，直接就被带到了学生内部矛盾上去了。
　　可是她能怎么办呢？
　　看着只差10多分钟就要开始的抢课大战，陈潇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了。
　　“算了，不管怎样，能抢到顾女神的课总归是好的，说不定顾老师能把这种水课也能讲出新高度呢？”
　　虽然陈潇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这句话。
　　毕竟选修课是全校所有专业一起抢，总不能期盼她心目中最对学生负责的好老师顾雨，会对着底下一点计算机基础都没有的人教那些复杂的知识吧？
　　“哦对了……”
　　突然想到自己手里还握着刚到货的手机的她，立马对着手机喊道，“小水，你能帮我抢课吗？”
　　虽然抢课成功与否全看网速，但是人工智能操作起来的速度，总归是要比她自己动手要快吧。
　　“好的主人。”
　　在小水难得安分的回答下时间又向后推动了10分钟，而不出陈潇意料的就是，这帮人果然一个个都在蹲点再抢顾雨的课。
　　只是过了一秒钟，整个网页便直接卡死，等到好不容易卡顿着显示出来最终结果，她却发现自己好像是第一个抢到选修课名额的人。
　　“……我怎么感觉这手机以后要被黄牛抢爆。”
　　“不对……应该说已经被黄牛抢爆了。”
　　毕竟她的这款手机，其实就是在那该死的黄牛手里多花了500买下来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 背锅侠胡汉生
　　“麻了麻了，我就是一个走神的功夫啊，这课就直接满了？”
　　“我去，这不是写着是200人吗？为啥这么快就满员了？那帮贴吧里的孙子果然是在骗人，说什么联合抵制选课，结果一个个抢课都这么积极是吧？”
　　“别说了……你们好歹还是抢了没抢到，我是直接错信了他们没去抢，我是sb……”
　　不得不说，虽然学生们对于顾雨为什么被安排来上选修课这一点很不满，但是一个个地在抢起课的时候根本就不会去想那么多。
　　但无论如何，学校的领导还是看到了最近贴吧里的这场风波。
　　也非常迅速地找到了这件事情的主要负责人：胡汉生。
　　“胡院长，你这是怎么想的？”
　　林星海看着面前的胡汉生，一脸的无奈。
　　“我知道你是想要减轻小顾的工作压力，但是你也不能把她安排到选修课上去啊……
　　现在全网都通过小顾的公开课认识到了她的教学能力，你这下倒好，把这样的优秀老师放在选修课岗位上去，这和之前我们保证的教学理念不就冲突了吗？”
　　外面的人可不会关注那么多，在他们眼里肯定会添油加醋地宣传清大“双标”的行为。
　　嘴上说着重视对学生的教育，然后看顾雨科研能力这么强，就直接翻脸。
　　“……”
　　胡汉生刚被校长叫过来，明显还有些发蒙。
　　啥啊就上来把他一顿痛批。
　　关键是这件事又不是他一个人决定的，先不说小雨那边本身就想开选修课，签字的时候教务处那个姓丁的婆娘难道没掺和？
　　不过现在再把那个女人拉进来肯定也不合适，当务之急还是把事情说清楚最为重要。
　　“校长，其实小雨自己要求上选修课的。”
　　胡汉生努力安抚着林星海的情绪，虽然在他看来这个老狐狸压根就没生气。
　　“哦，你是想说这件事是小顾自己要求的是吧？”
　　“嗯嗯。”
　　“你觉得我像傻子？你蒙谁呢！”
　　林星海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小顾是什么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会去给学生上这种没有多少价值的编程入门选修课？”
　　“……其实，小雨当时是想上别的课的，只是被我拒绝了。”
　　“你看看你看看，我就知道是你在背后捣鬼！”
　　林星海一脸“早知如此”的表情，“我都说了多少遍了，顾雨现在是清大最有价值的人才，她所有要求都尽可能满足。”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把胡汉生拉到电脑前，指着隔壁燕大的校园贴吧的帖子说道：
　　“你看看，隔壁燕大现在都乐翻了，你说说你这不是把小雨往外面推是什么？”
　　“这些只是学生闹着玩……”
　　“学生闹着玩？”
　　林星海这回是真有点发火了。
　　从刚才开始他还耐着性子，毕竟想着面前这个胡汉生好歹也是为学校着想，目的也是为了让顾雨这样的科研人才将时间花在最合适的地方。
　　所以他也没多少生气，全程也是一副开玩笑的态度，目的其实还是想趁着这个机会问问顾雨在计科院最近有什么动作。
　　但是现在他怎么看怎么觉得面前这个老小子不顺眼。
　　一进门就是一副迷茫的样子，咋地，合着你捅出来的篓子你一点不关心呗？
　　“你知不知道，燕大的姜力校长刚才还和我打电话，说如果不行就让顾雨去他们学校，还阴阳怪气说什么他们学校不需要让研发2nm光刻机的未来院士去上选修课。”
　　“我……”
　　“你什么你？！”
　　“……行，我不说话了。”
　　胡汉生感觉自己真的冤，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呢？
　　明明他是想让身体不好的小雨能够轻松一点，甚至就连那什么科研任务他都想劝小雨不要那么急。
　　现在倒好，自己都差点成了清大的罪人了？
　　“这件事就这样吧，反正也已经定下来了。”
　　林星海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他单纯就是看面前的胡汉生犯了错不认错的态度有些不爽而已。
　　现在事情也说明白了，确实也没必要继续在这上面纠缠。
　　“哦对了，我刚才忘记问了，小顾之前被你否掉的课程是什么？”
　　“哦，那个啊，是叫脑……”
　　“算了，不重要了。”
　　林星海又突然打断了胡汉生的话，“是啥现在也无所谓了，反正这个课已经报上去了，回头你找个时间好好和小顾道个歉吧。”
　　至于学生那边，他从一开始就没放在心上。
　　他最担心的还是顾雨会感觉委屈，毕竟林星海知道对方是真心为了学生的那种好老师。
　　科研固然更有价值，但是清大的教学方针本来就是自己定下来的，他肯定也是一直认可着教育对于大学的重要性的。
　　就像之前研究所计划的那18位学生一样，顾雨带给他们的影响注定会在这18个人身上不断辐射出去。
　　他们虽然不是顾雨，但每个人都能代替顾雨发挥一部分的价值，只有这样的人越来越多，整个国家的科研水平才能不断上升。
　　而这，就是教育不可替代的价值。
　　“小顾是个好的科研人才，也是一个好的老师，这件事你应该多考虑考虑的，不应该这么快就自己下定决心。”
　　“……是我的错。”
　　对对对，反正认错就完事了。
　　反正都挨骂这么久了，胡汉生也已经无所谓了，而且这个时候也不是说出顾雨的病情时机。
　　“知道错的话，就去写个检讨吧。”
　　“……检讨？”
　　不是，他好歹也是院长啊，怎么还沦落到写检讨的地步了？
　　“怎么，还不愿意了？”
　　林星海皱了皱眉，语气都有点不耐烦，“这都是人小顾老师脾气好，不跟你一般见识，你知不知道要是人家是其他脾气差的，你这一整就直接把她气走了你知不知道？！”
　　“……”
　　小雨脾气好不和他一般见识？
　　你是不知道之前小雨那丫头面无表情地呆在自己办公室赖着不走，就为了让他同意开课的“无赖”样子，真的是让人又心疼又无奈。
　　他终究是背负了太多啊……
　　“……行，我写！我检讨！”

第一百四十四章 沈念薇要辞职？
　　【主线任务：让宿主目前所有研究的所有科技，运用到实处】
　　【状态：已完成】
　　“呜？”
　　顾雨有些迷茫地揉了揉眼睛，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和自己说话的是自己脑中的系统。
　　合着自己不是被沈念薇叫醒，也不是被闹钟叫醒，居然是被任务完成的提示给叫醒的？
　　靠坐在床头呆呆地坐了有3分钟的样子，顾雨才逐渐清醒过来。
　　说起来这些天她还确实挺累的，虽然大部分的工作都可以交给小水来完成，但是奈何她当初把自己的好学生赵芃芃拉了进来啊。
　　别看人家赵芃芃觉得头疼，就是她自己也觉得头疼。
　　原本她是可以每天偷懒在宿舍，吃了睡睡了吃，反正只要她不动弹，有系统的帮助下她的身体是不会继续恶化的。
　　可现在她多出了教学生的任务。
　　哦，说起这个，她现在教的还不止是赵芃芃一个人，另一个跟着她转战医学界的吴言最近也是遇到了很多困难。
　　不过好在吴言的问题大部分时候都不需要自己来解决，沈念薇可以解决大部分。
　　“算了，还是先看看这次的任务奖励吧。”
　　【任务完成用时：32天。评价：A（哇，和你的胸部是一个等级捏~）】
　　【已获得基础任务奖励：6个月寿命，纳米材料技术，1次复制奖励的机会】
　　【说明：复制奖励的范围为宿主使用时历史获得过的所有奖励，但不包括其本身。】
　　【获得额外奖励：超级丰胸药配方*1】
　　【宿主目前剩余寿命：16个月】
　　“？？？”
　　到底是系统你有问题，还是我有问题？
　　你一个高冷有逼格的科研系统，拿出一个丰胸配方是闹哪样？
　　而且那个任务完成评价是认真的？这样跳脸不怕她现在立刻摆烂吗？
　　……好吧，她还真不敢。
　　毕竟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但当顾雨忍不住看向自己胸前并不算丰满的A罩杯后，还是感觉到了来自系统的浓浓恶意。
　　“……哼，我不和你一般见识！”
　　可说是这么说着，但顾雨却发现一个可怕的事情，那就是她居然真的挺好奇那个丰胸药的配方。
　　而且算起来，她好像最近也确实慢慢开始接受自己目前性别已经回不去的事实了。
　　如果说以前的她对于这一点是抱着无所谓的摆烂态度的话，现在的她已经默默融入了进去。
　　要放在以前，她是肯定不会同意沈念薇的请求，天天穿丝袜在家里走来走去。
　　但是最近她显然已经一点都不抗拒这玩意了，甚至觉得穿上之后那种双腿被紧紧包裹的感觉甚是美妙，让她有种上瘾的感觉……
　　等等，她今天穿的是？
　　顾雨尴尬地看着自己腿上60D的连裤袜，感觉自己现在就算不照镜子，也能猜到自己的脸肯定已经红透了。
　　摇了摇头，将心里的这些“奇怪”想法再一次清除后，顾雨终于开始思考起了该如何使用他现在的任务奖励。
　　其实她原本的想法是想要用这个复制奖励的机会去复制之前那次抽绝症治疗方案的机会的。
　　毕竟能够抽两次怎么说也比抽一次抽到想要的病症几率要大得多。
　　但是仔细想想就会发现这是一个系统故意误导她的烟雾弹。
　　虽然前段时间她抽了个时间用掉了第二次预知未来的机会，终于确定了这个抽奖机会是真的随机，而不是开盲盒那样的骗局。
　　但是这样一来反而不确定更加大了。
　　首先对于绝症的定义是什么？如果只是治不好、没法完全治愈的病，那关节炎作为五大绝症之一，肯定也是属于这个范畴。
　　但关节炎肯定会致死吗？显然不会。
　　再比如说一个小小的感冒，如果按照完全治愈不再复发的这个标准，那很可能也会算在里面。
　　要是这么算，那抽中胰腺癌的几率已经不能说是小了，直接可以说是无限接近于0。
　　所以顾雨明白，她现在最好、最合理的使用办法，就是等目前的选修课支线任务完成后，拿到那个融合技术消耗减半的奖励。
　　减半之后再减半，直接省去了3/4的寿命消耗，那以后她融合技术还不是想融合啥就融合啥？
　　想到这里，顾雨的嘴角已经忍不住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判断当前宿主正在做出不符合形象的阴笑，强制赋予绝对理性buff】
　　“……”
　　——————
　　“沈老师，你确定要辞职？”
　　林星海有些头疼地看着面前这个相貌和顾雨不相上下，关系也和顾雨很亲近的沈念薇，心里是别提有多无奈了。
　　而且说起来，沈念薇也算是他的熟人了。
　　沈长风和自己关系不错，沈念薇也因为家里的原因在清大当上了校董，以及混上了人事部主管的位置。
　　虽然说这女孩确实是富二代，来这里就是靠关系的。
　　但好在人家办事能力也都还不错，性格也很好说话，不是那种仗着家里有钱就到处惹事的人。
　　当然了，那是以前。
　　现在这个辞职……是整那出？
　　而且为啥最近总是有这种烦心事，前两天为了顾雨的选修课风波他就已经够烦了，这才过了没几天的功夫，有给他整新活是吧？
　　当然了，沈念薇这个职位其实本身重要性并不大，并不是不可替代的。
　　最麻烦的事情其实还是这个女孩背后的关系。
　　沈长风要是知道自己女儿突然不干了，肯定会跑过来和他质问。
　　所以看到沈念薇突然跑过来说要辞职不干，林星海是无比头秃的。
　　“为什么突然就想辞职了？”
　　“就是觉得……这份工作意义并不大。”
　　“……”
　　是，他也知道意义确实不大，而且就算是这样，他也经常听说沈念薇不去上班打卡的“劣迹”啊。
　　不过碍于面子，他也只是在心里吐槽一下，并没有说出来。
　　“行吧，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也只能尊重你，不过说起来……小沈你辞职了，以后难道要离开这里，让小顾一个人住吗？”
　　林星海越想越觉得疑惑，“……你们俩该不会是吵架了吧？”
　　“校长你想哪去了……”
　　沈念薇错愕了一瞬间，然后笑着解释道，“我只是说我不想在人事部混日子了，又没说要离开清大。”
　　“那你是想……？”
　　“我要当医学院的老师！”
　　“……嘛玩意？！”

第一百四十五章 收到的用户反馈
　　“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真以为当老师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吗？而且这可是清大的医学院，在全国也是首屈一指的水平。
　　沈念薇又是什么水平？经管专业毕业的研究生，虽然学历什么的比起普通人要优秀很多，但问题是你专业不对口啊。
　　“我想试试……”
　　沈念薇也有些不好意思，她知道自己这个请求听起来确实很过分。
　　明明之前还是混日子的行政岗人员，现在不光要转岗，还转到一个看起来完全和她专业无关的地方去。
　　任谁都会觉得她在看玩笑。
　　不过要说自信，她还确实很是自信。
　　虽然没有经过任何考试，但光是自己现在研究的东西，就已经不是一般医学生能够涉及的范畴了。
　　而且这几天她还代替顾雨作为吴言的老师，替对方解决了很多医学上的问题，从侧面上也是反映了她的医学能力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你想试试？”
　　林星海头疼地看着沈念薇，“你确定不是和顾雨那孩子吵架了？跑这来和我瞎胡闹？”
　　“没有啊。”
　　“……行吧，那回头我让医学院的院长给你考核一下。”
　　反正如果能力不够，医学院那边也不可能真的同意这样的行为，他虽然是校长，但也不会因为这些私交就开这么大的后门。
　　人事部也就算了，反正不影响学校教学质量。
　　可现在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林星海现在甚至有种猜想，那就是是不是眼前这位跟着顾雨呆久了，有了一种她上她也行的错觉？
　　就因为顾雨跨行去弄光刻机获得了大成功，所以给这丫头一种她也不输自己好友的感觉？
　　摇了摇头，林星海也不想管太多了，反正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又没有直接拒绝好朋友的女儿，而是给了对方一次机会。
　　至于能不能把握住机会，那就是对方自己的事情了。
　　“谢谢校长~”
　　“别急着谢，还有这个辞呈你也拿回去吧，别搞到最后成了无业游民了。”
　　“……”
　　——————
　　长丰科技公司。
　　还不知道自己女儿最近整什么新活的沈长风，正无比满意地看着2月份的公司财报。
　　作为还没有上市的公司，现在的长丰科技已经是众多资本最馋的一块大肉了。
　　当然了，对于沈长风来说他根本就不需要融资来增大公司的规模，他的其他产业足够支撑长丰科技未来的开销了。
　　再说了，水滴1.0的发售也让他赚了不少好吧。
　　毕竟这玩意成本基本为0，软件技术都是现成的，甚至连加密都不需要他们出钱出力，因为顾雨都直接给他们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用户的反馈如何？”
　　作为第一批搭载小水的手机，用户的反馈还是很重要的。
　　而且沈长风还是有点自己的想法的，虽然说出去技术不会垄断，后面会向全社会付费授权，但问题他也没说是啥时候不是吗？
　　如果有人问，他甚至都有完美的说辞。
　　——技术存在一定的风险和漏洞，我司正在和顾教授加紧时间处理，请各位耐心等候。
　　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多么合理多么让人信服。
　　AI技术本身就存在着的风险大家也是知道的，所以根本没人会在这个理由上去质疑什么。
　　“沈总，我们近期在社区上发布的有奖问卷已经统计完毕了，大部分用户对于小水的使用体验都是打了满分。”
　　“大部分？”沈长风皱了皱眉，“那小部分是怎么说的？”
　　“他们说为啥不能给小水改名改成和顾教授相关的称呼，一点都不把客户当上帝。”
　　“……想他们的美事去吧。”
　　翻了个白眼，沈长风不置可否地冷哼了一声。
　　他也是有脾气的好吧，自家女儿和干女儿就是他的逆鳞，这帮人之前骂得那么欢，现在还想用小雨的名字yy，要脸吗？
　　至于会不会得罪用户？
　　抱歉，有技术支撑的他就是这么为所欲为，而且他不光在自家手机上用这一套敏感词检索系统，还要让以后来和他们谈技术授权的公司如此要求。
　　“对于手机的评价，还有其他值得关注的吗？”
　　“有……”
　　站起来报告的小伙子表情有些尴尬，不过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除了小水之外的部分，全都是差评。”
　　“……啊？”
　　“因为AI技术要求的算力问题，虽然我们加强了处理器的性能，但是耗电还是巨大。”
　　“当初我们已经想着在其他地方缩水了，但是实际使用下来还是太……”
　　“不对吧？”沈长风皱了皱眉，“之前我们拿到样机的时候不是测试过待机时长、视频时长和通话时长吗？”
　　“测试归测试，但因为小水太好用了，所以现在我们的用户已经对她产生牢牢的依赖，他们根本就懒得打开手机自己去操作，基本所有的功能都由AI代劳，甚至有些男性用户还让AI帮他们去哄女友……”
　　“艹……”
　　沈长风都有些无语了，而当他看到自己下属递过来的报告，里面写着用户们自己分享的各种玩法，已经目瞪口呆了。
　　【我发现用小水抢小水才是最牛逼的，好家伙根本不用我去蹲点，小水到时间自己就帮我去长丰官网上抢货了，黄牛竟是我自己……】
　　【我让小水自动学习网上的那些哄女生的话，打游戏的同时还能敷衍我的女友，如果不是因为小水会自动判断哪些行为是越界的，估计那些渣男渣女都用这玩意养鱼了吧。】
　　【我买了一台给我奶奶，现在她每天都以为我给她找了个孝顺的孙媳妇，天天让我拉着小水去见她，我都不知道咋办了。】
　　【我买了两台，现在没事就让她俩对话，不行……乐死我了。】
　　“正是因为这些原因，导致用户现在对手机的硬件质量非常不满。”
　　“沈总……目前这个情况，以后可能会很麻烦啊，如果技术授权出去了我们可能会被很快被同行压下去的。”
　　“……嗯，让我想想办法。”

第一百四十六章 选修课终于要开始了吗？
　　顾雨的选修课风波最近算是平稳了下来。
　　一方面因为大家的注意力最近都在小水的火爆上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学校方面给出了一个比较让人信服的理由。
　　这个理由也十分简单，就是简单地说明了顾雨最近因为科研工作太繁忙导致身体吃不消，所以才将其安排在了选修课的名单上。
　　这下学生们还怎么反驳呢？
　　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甘，但是自己的老师身体健康明显更重要啊。
　　想想看也是，顾雨这段时间弄出这么多惊天动地的成果，其他人一辈子都难以望其项背，这其中究竟要付出多大的辛苦和努力，他们想想都觉得心酸。
　　要知道顾雨虽然是大学教授，但同时也是22岁正风华的美女啊。
　　再联想到对方在燕大的演讲中说出的那番一辈子都不会找男友的话，和莫名其妙被全网黑的经历，都让这些学生觉得自己的要求未免有些过分了。
　　这是一个已经放弃了女孩最美好的年华，将光阴奉献给了科研和教育的好老师。
　　也是一个经受了太多谩骂，需要时间去修养身心的“病人”。
　　“噗……小雨，我发觉这些学生是真的可爱啊。”
　　沈念薇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里那些学生在贴吧里反复横跳为学校洗白的奇葩行为，感觉已经快要笑出声了。
　　“……”
　　“对了，小雨……”
　　沈念薇突然想到自己还有事情要和顾雨说，于是又放下了手机，“明天你就要上课了吧？”
　　“嗯。”
　　顾雨点了点头，算起来明天确实就到了她这学期的第一节选修课的正式开始。
　　提前拿到了学生名单的她还随便翻了翻，不过让她有些无奈的是这次的学生还真的有些包罗万象。
　　以往她教的好歹还是计算机相关专业的，至少对于计算机什么的还不陌生。
　　可这次倒好，她这份学生名单里有很多人甚至来自文学院等文史类学科专业。
　　这下她自己都有些担忧起明天的课会不会出什么问题了。
　　因为就算有系统提供的智慧光环buff，和高级教育学的经验，但她也没可能给这些一点都不会的人教什么脑机接口吧？
　　“小雨，你是……在紧张？”
　　“我……”
　　顾雨刚准备说什么，就又被沈念薇给打断了。
　　“其实你不用紧张的，虽然赵芃芃性格是跳脱了一点，但是最近我已经给她进行了临时培训，她肯定不会给你这个做老师的丢人的！”
　　“……？”
　　不是，谁关心赵芃芃了啊？
　　她要紧张也是紧张自己啊……
　　总感觉有时候被自己喜欢的人无条件的信任，也是一种无奈啊。
　　这个女人就从来不担心自己会翻车的吗？
　　要是她这个课上着上着学生听不懂造反，然后以实际内容和宣传不符去举报自己，那她脸往哪搁？
　　算了，既然人家都这么贴心地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那她也只能顺着说下去了。
　　“这俩天关于第一节课的内容，赵芃芃也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而且她也只是在最后的一点时间才会上台，不会有什么大影响的。”
　　“那就好……哦不对，我不是说她的事的。”
　　意识到自己跑题的沈念薇这才拍了拍脑袋，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我忘记和你说了，我已经辞职了，我现在正打算去医学院发展。”
　　“……啊？”
　　“明天他们就要给我考试了，当然了考试只是第一轮，就算我是个关系户，也必须在考试结束后再进行一次试讲才行。”
　　其实沈念薇也能看出来医学院的院长在和自己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电话里的语气非常不满。
　　在对方看来，她就是一个没事找事给他们制造麻烦的富二代。
　　之所以答应给自己的这个机会，可能除了是看在校长的面子上，还因为自己和顾雨是全网皆知的好闺蜜了吧？
　　沈念薇看着面前这个一脸疑惑的顾雨，感觉自己无形之中又占了对方一个大便宜。
　　“这么突然是……”
　　“你不是要组建医学实验室吗？我想着人事部的工作太耽误时间，正好去医学院混个老师的职务，还能方便以后的学术工作，所以就去尝试了一下。”
　　当然了，沈念薇并没有将全部想法说出来。
　　毕竟如果是单纯研究攻克癌症的话，她直接辞去职务就足够了。
　　之所以还要去弄一个老师的职务，可能更多的是想让她站在顾雨的身边更有底气，更能让其他人在看到她们俩的时候不会觉得自己配不上顾雨……
　　“抱歉，明天我不能去陪你……正好赶上了，明天一天我都要去医学院参加他们的考核。”
　　“没事的念薇姐，还有……加油。”
　　“嗯。”沈念薇露出了喜悦的笑容，“小雨你也要加油，然后让那些学生全部被你迷倒！”
　　“迷……倒？”
　　“被你渊博的知识给迷倒啊~你以为我说的是什么？难不成是美貌吗？啧啧，好自恋的小雨~”
　　“我没有。”
　　沈念薇轻轻点了点明显故作淡定顾雨的额头，然后一脸嗔怪地嬉笑道，“不管你有没有，反正我已经被你的美貌迷倒了呢。”
　　“……”
　　——————
　　刘大可感觉自己现在特别嗨。
　　首先这是他难得有机会回到母校的一天。
　　毕业了好几年了，他感觉这些年清大的变化确实大到出奇。校门口的大树不见了，听说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的位置也调了个。
　　当然最大的区别就是这里有他的顾女神。
　　咳咳，虽然他一个28岁的老单身狗，天天把人23岁的小姑娘挂在嘴边确实有一些些地那个。
　　但问题是他忍不住啊！
　　“您好，请问你有校园卡吗？”
　　“我……”被门卫拦下来的刘大可尴尬了两秒，下意识地想要从裤兜里掏，不过掏了两下才反应过来他其实早就毕业了。
　　“我是中央科学研究院的，这是我的证件。”
　　将手从裤袋里拿了出来，刘大可转手就从包里掏出了自己现在的工作证。
　　“好的，你可以进去了。”
　　“谢谢。”
　　一边感受着清大校园里的诸多学子的青春风貌，刘大可一边往教学楼的方向走。
　　这就是对母校的熟悉感带来的好处了，那几栋教学楼的位置他可再熟悉不过了。
　　“4楼的2号阶梯教室……高级语言程序设计。”
　　默念着上课地点和科目的刘大可，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目睹他女神上课的风采了。
　　“啧啧，总感觉现在的我去上这种基础到不能再基础的课，莫名有种都市爽文中扮猪吃虎的快感呢！”

第一百四十七章 顾雨的道歉(4k)
　　虽然也不是第一次上200人的大课了，但顾雨还是有了一些紧张的情绪。
　　不过当她看到阶梯教室里几百个学生满脸的热情之意时，心里突然又不那么紧张了。
　　也许……就算自己真的翻车了，这些学生也会原谅她？
　　毕竟选修课的学生可能本来就没奔着学到什么有帮助的东西，更多的可能只是为了找一个感兴趣的课随便听听，然后再顺便把该拿的学分混到手。
　　不过顾雨还是漏算了一点。
　　那就是已经有她超凡的人格魅力摆在那了，那这些学生到底是想来学习还是想来近距离看她上课的风采，这种问题还需要思考答案是什么吗？
　　而且就算她没有讲好课，学生们也会自动将锅甩到学校那边去，说是他们的sb安排导致了人家顾女神没有能发挥自己的能力。
　　没办法，虽然顾雨并不是很喜欢享受这种因为人气带来的特权待遇。
　　但她也没办法阻止学生们去这么想、这么认为。
　　“时间差不多了，那我们现在开始上课。”
　　调整了一下麦克风，顾雨拨弄了一下额头有些碍事的头发朝着下面的学生说道。
　　——————
　　“同学，请问这里是顾老师上课的教室吗？”
　　刘大可赶到教室里的时候，发现偌大一个阶梯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了。
　　从后门走进去偷偷蹭课的他毕竟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所以只是鬼鬼祟祟地拍了拍靠门的一位同学的肩膀，然后非常客气地问了一句。
　　不过让他无语的是，原本还有些不耐烦的那个男生再转头看到自己之后，居然一脸的惊吓。
　　“是的，老师……这里是顾老师的课堂。”
　　“……我是学生。”
　　“……”
　　看着面前这个学生明显不是很相信的目光，刘大可也放弃了在自己过于老成的相貌上纠结太多。
　　随便找了一个空位便坐了下来，顺带着还把自己的手机给设置关机了。
　　其实他本来的打算是想用手机录个音什么的，但想想一来这样不经过同意就录音好像有些不礼貌，二来……
　　靠，上个编程课你都要做录音笔记，刘大可啊刘大可，你是不是完美融入青铜分段了？
　　“今天来的人比较多，我就不浪费时间一个个点名了，而且有听过我课的同学也应该知道，我并不喜欢点名。”
　　顾雨动听如百灵鸟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到了教室里每个人的耳朵里。
　　刘大可这才看到了坐在讲台后面，将长发绑成一个马尾的顾雨。
　　“好漂亮……”
　　毕竟他和这些学生不同，这是他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顾雨，所以忍不住就发出了一声赞叹。
　　可他这句话虽然声音不大，还是惹来了旁边人的不满。
　　“我说你是来上课的，还是来干啥的？还有……不要用那种目光看着我的老师，听到没！”
　　“……哈？”
　　清大的学生攻击性这么强的吗？
　　不过当刘大可转头看向自己右边和他对话的女生时，又忍不住为之一愣。
　　嘶……现在的清大平均颜值已经这么高了吗？
　　想当初他读书那会儿，班上女生少也就算了，还一个个都是不会化妆的眼镜娘。
　　再看看面前这位的颜值水平，跟那会儿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好好听课，这节课挺难的，别怪我没提醒你。”
　　“……挺难可还行。”
　　刘大可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并没有将身边少女的话当一回事。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刚才的态度确实有些不尊重课堂，所以这句吐槽声音小到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能听到。
　　注意力重新回到课堂上的刘大可，继续装作一个普通学生听着顾雨在正式开始上课之前交代的话。
　　不过有一点不得不说，他当初选修课如果能遇到这样的老师，他估计能开心死。
　　因为就在刚刚，顾雨对着教室里的所有人说出了这节课的评分标准。
　　“因为这节课对于很多同学是有很高的难度的。”
　　说到这顾雨的心里还有些不好意思，当然表面上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平淡语气，“所以报了这节课的同学，你们这节课最后的成绩都会是满分。”
　　哇~
　　惊叹叫好的声音一时间响彻整间教室。
　　虽然说对于他们这种天才来说，区区一个选修课还不至于挂科，但是不得不说这一上来就直接宣告了最完美的结果，谁能不开心？
　　“当然了，前提是你们不要去校务处举报我。”
　　顾雨的“玩笑”话一下让大家忍不住乐了。
　　举报？谁举报谁孙子好吧！
　　人家顾老师冒着被学校处分的风险给他们每个人直接免考通过，这样还举报那也太损了。
　　“顾老师，我们肯定不会举报的！”
　　“是啊，谁举报我直接把他堵厕所里痛扁一顿，举报我的顾老师，还想不想在清大混了~”
　　“……”
　　刘大可皱了皱眉，有些不确定地自言自语了一句，“现在清大的学生，这么彪的吗？”
　　不过让他疑惑的是，这一次他旁边的女生并没有反驳，也没有理会他。
　　而是一脸凝重的样子，好像真在为顾雨刚才的话担心着什么。
　　“不是，同学你还真担心会有人举报啊？”
　　刘大可此刻都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来意了，毕竟重新回到校园里和这些学生一起上课确实让他感觉到亲切无比。
　　但他毕竟也是一个过来人，所以对于这个女生的担忧，刘大可觉得是完全没有必要。
　　“放心吧，清大不会因为这个就处分顾老师的。”
　　在他还没毕业的那年，林星海就已经是他们的校长了，而林校长一直以来就不是那种死板的人，特别是对于顾雨这样的人才，怎么可能因为给学生开个小小的后门就被对方处分呢？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嗯？”
　　“而且谁知道这帮孙子会不会真的举报……”
　　“？？？”
　　不是，你一个长相挺不错的小姑娘，怎么说话这么粗鲁？
　　刘大可摇了摇头，他感觉自己突然老了好几岁，看来自己是真的跟不上这一代年轻人的思维了。
　　但对于这个让他印象格外深刻的女同学，作为大龄单身狗的他还是没忍住随口问了一句，“那个，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赵芃芃。”
　　“赵芃芃……我去，有没有搞错？！”
　　“……”
　　刘大可一说完就后悔了，因为……他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大到整个阶梯教室原本已经逐渐安静下来的众人，忽然就被他的声音给吸引过去了注意力。
　　“这位同学，请问你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台上的顾雨已经慌到不行了。
　　她本来在上面各种讨好自己的学生，就是为了能让等下她突然暴露自己是个大骗子之后这些学生不会太闹腾。
　　可问题她都还没开始宣布呢，怎么就有人公然和她唱起反调了？
　　当然了，有着系统的理性buff存在，她心中的慌乱只是刚产生，便又自动消散了下去。
　　“不、不是……”
　　刘大可已经快要哭了，他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身边这位美少女居然是个大佬啊。
　　赵芃芃，那可是顾雨的“亲传弟子”，在光刻机项目里也是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他当时就和对方探讨过一些技术细节，对于这位能力不俗，在很多地方甚至比他还要牛逼的人，他是真的一点轻视的意思都没有。
　　虽然对方只是一个还没毕业的研究生……
　　但是在成就和个人能力方面，已经超过了他这样一个研究院的新人。
　　“顾老师，我刚才走神了……我不是对您有意见。”
　　“嗯……那就请坐吧，不用紧张。”
　　“……”
　　他能不紧张吗？
　　刘大可都能感觉到整个教室里的学生都在用杀人的目光看着自己。
　　仿佛每个人都在琢磨着这个奇葩到底是从哪蹦出来的。
　　不过最让他无语的，还是来自赵芃芃的一记补刀。
　　“同学你精神状态是不是有问题？需不需要去看看校医？”
　　“……”
　　算了，他已经不想说话了。
　　之前他本来还有那么一点好奇，想要和身旁这个性格谈吐都十分有个性的女生多聊几句。
　　现在他只想安安静静在教室里当一个普通学生。
　　不过很可惜，刘大可的想法注定要落空了，因为台上的顾雨已经没法再继续拖下去，哪怕她再怎么紧张，也不得不打开了电脑里的ppt。
　　【脑机接口技术概论】
　　看到这几个字之后，不仅是他，整个教室里可能除了已经被伤过一次的赵芃芃，所有人都是一脸问号。
　　“顾老师……”
　　坐在最前排的一个女生忍不住发出了疑问，“ppt是不是错了，我们这不是高级语言程序设计课吗……”
　　“……没错。”
　　“什么叫没错……”
　　顾雨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淡淡地向教室里的学生解释道：“这节课虽然是高级语言，但指的并不是传统的计算机高级编程语言，而是计算机和人脑之间交流的特殊语言。
　　你可以说它是脑信号在计算机领域的一种体现，也可以说是人类尝试着用机器的方式和自己的大脑进行一场对话。”
　　“……”
　　沉默。
　　所有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而且说实话，这要是换一个老师给他们整这出，他们估计早就在心里骂娘了。
　　开啥玩笑，你管这叫高级语言？这不是挂着羊头买龙肉吗？
　　而且顾女神你是不是太信任我们了？
　　他们中的很多人连计算机专业都不是呢，上来就玩这么大他们心脏受不住啊。
　　“我知道大家的顾虑。”
　　顾雨心里的紧张此刻已经完全被系统压下去了，所以现在的她甚至嘴角还挂上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在开这节课之前，我也很是犹豫，因为有些知识可能并不适合提前给大家讲，甚至你们很多都不是这个专业的学生。”
　　“但这门课的内容我还是很希望能有个机会讲给那些需要的人。”
　　顾雨的这两句简单的解释，一下让本来就聪明无比的学生们陷入了思索。
　　确实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去上必修课那些内容对于顾雨来说，其实无异于大材小用。
　　选修课不限制选题，确实能从很大程度上给予顾女神自由发挥的空间。
　　“老师，为什么不直接把实际的课程题目公布出来呢？”
　　顾雨看向了提出这个问题的男生，然后在对方被自己盯上之后露出一副羞涩的表情下，陈恳地回答道：
　　“我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不过被学校拒绝了。”
　　嗯，顾雨直接不要脸的甩锅了，反正这也确实是事实不是吗？
　　“抱歉，可能因为我个人的原因，让你们上了一节原本不想上的课。
　　但我保证大家不会因为我个人的任性导致挂科，如果不感兴趣也可以不用来这里上课，而如果你们有其他感兴趣的同学和朋友，也可以直接过来旁听。”
　　说完这些，顾雨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了讲台中央，然后深深地鞠了一躬。
　　“……”
　　教室里仍旧鸦雀无声。
　　不过并不是因为他们不想原谅台上顾雨的“错误”，而是因为这突然的转变被搞得有些措手不及。
　　“任性”、“抱歉”。
　　这几个词语仿佛和他们印象中的顾女神完全不沾边一般。
　　毕竟以前不管是上过顾雨的课，还是单纯在网上看过公开课的视频，他们所有人对顾雨的印象都是高冷、从不犯错。
　　但是眼前这个为了一件大家都不是很在乎的事情陈恳道歉的顾老师，却和他们以前的刻板印象完全不同。
　　原来……顾女神也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啊。
　　这样的想法在每个人心里不断冒了出来，而相比之前那样让他们感觉到非常遥远的顾雨，明显面前这个亲和的顾老师更让他们感觉到喜爱。
　　可恶……所以说顾女神果然是个随随便便就能散发迷人魅力的真女神吧？！
　　不过和那些已经陷入迷弟迷妹状态的学生不同，刘大可现在已经快要发疯了。
　　不是，怎么突然就脑机接口了？
　　他是谁，他过来是干啥？
　　不是说好了扮猪吃虎吗……为啥先是冒出一个大佬同桌，然后又给他整这一出货不对板？
　　靠，搞了半天自己是真的猪，对面是真的虎啊！

第一百四十八章 她只是想活下去！(4k)
　　惊讶归惊讶，但是刘大可很快就又平静了下来。
　　因为无论如何，台上的那可是接连创造奇迹的顾女神啊，这样的人稍微一琢磨就能琢磨出来，她的选修课又怎么会像其他老师那样教一些基础的课程呢？
　　当然了，虽然是这么说，可一下就拿出脑机接口这样的技术，确实有些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在上这节课的内容之前，我想先和大家讲一个人工智能领域的基础概念。”
　　见台下的学生都已经安静下来，顾雨这才送了一口气，然后在黑板上写下了一个公式：
　　【P=NP？】
　　“这个看起来简单的、带有不确定性性质的公式，其实是计科领域争论多年的问题。所谓的P，指代的是P问题，说的是这个世界上存在着的很多问题中，那些计算机可以很快就解决的那部分。”
　　因为考虑到很多学生可能会不理解，所以顾雨在这一块的基本概念上特意多花了一点时间去解释。
　　当然了，台下的学生其实还是有很多人都有着一定的计算机基础的。
　　一来抢到这节选修课的学生里面本来就有很多计算机相关专业的学生。
　　二来在现在这个时代，想发点学术论文有一个非常取巧的方式就是将本专业和AI相结合。
　　特别对于已经毕业几年，都在前沿科学界工作了一段时间的刘大可来说，这点概念更是熟悉的不行。
　　P=NP这个问题，其实说的就是存不存在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世界上所有的问题，都可以找到多项式时间内可确定答案的计算算法。
　　有些人认为可以，有些人则认为不能。
　　但想到这段时间里顾雨刚发布的那个AI技术，刘大可显然已经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是的，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大家，这个公式是成立的，也就是说计算机确实可以确定性地找到每一个现实问题的最优解法。”
　　“而脑机接口技术，也是基于这个最基本的原理，才应运而生。”
　　说到这里，顾雨终于翻动了她的ppt。
　　“脑机接口，是指不依赖于外周神经和肌肉，在人脑与外部设备之间建立起一条直接的信息交流通路。相较于侵入式脑机接口，非侵入式脑机接口具有低成本、低风险、易操作等优势……”
　　“简单来说，就是你们以前看过的那些科幻电影和小说里，主角带上一个头戴设备，就能进入另一个世界的装置。”
　　听着顾雨在上面涛涛不绝，下面的学生显然已经傻了。
　　不过他们愣住不是因为完全听不懂，而是因为这些听起来好像非常玄乎的东西，居然真的被台上的顾女神用最通俗的话全部解释清楚了。
　　要知道有些学生还是文科生啊，本来的选这节课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上什么计算机课。
　　对，他们单纯就是来瞻仰顾女神的美貌的。
　　甚至他们都已经做好了挂科的准备。
　　但当他们听到这节课不光不是所谓的编程基础课，居然是一个完全没听过的课程内容，他们甚至已经做好了一脸懵逼，然后昏昏入睡的打算了。
　　可令人感觉讶异的是，他们非但没有感觉到枯燥，反而对曾经一直幻想过的科技产生了浓浓的兴趣。
　　是的，哪怕很多人没有接触过计算机基础理论，但是对于那些网游小说，还有那些经典的诸如黑客帝国的科幻电影，以及前几年爆火的“林克死大头”是完全不陌生的。
　　所以不知不觉中，他们就已经慢慢被顾雨带进了一个新奇的领域，然后听着顾雨用非常生动的比喻，描述着这些技术背后的原理。
　　“现在困扰大家最深的问题，可能就是人脑究竟是怎么产生那些脑信号的，这些信号又是如何才能被计算机解析。
　　关于这一点，我做一个简单的比喻，你可以将人脑想象成一个巨大的工厂，这个工厂由非常多的部门，每个部门由有非常多的员工组成，他们之间的交流是采用工厂内部特有的说话方式，外人无法理解。
　　而解析这样的‘黑话’，就是一个NP难问题，从一般角度来看，我们是找不到非常‘快’的方法去让计算机理解这种新的高级语言。”
　　“……”
　　刘大可听到这突然愣了一下。
　　合着课程名称里的“高级语言”，居然指的是这个？
　　“所以我们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来解决，那就是用计算机去模拟出一个工厂员工，让它混进这个工厂里，然后天天在里面进行偷学，这样经过不断的磨炼，就会训练出一个具有分析脑信号功能的AI。”
　　“……原来是这样吗？”
　　“这么看来感觉这个技术也没多难嘛~”
　　听着教室里“外行”们的窃窃私语，刘大可都快忍不住连翻几十个白眼了。
　　这些学生果然还是想的太简单了，虽然顾雨的方式听起来有可行性，但是实际上有个最关键的问题没有能够解决。
　　那就是你首先得能复刻这个“员工”的“身体构造”啊。
　　而且如果真的能做到这一点，强人工智能不就已经实现了吗？
　　……
　　等等……
　　刘大可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该不会……台上的顾女神真的已经做到了那一步吧？
　　虽然说前段时间小水的发布确实兴起了一阵AI热潮，很多人都坚信不疑地认为小水就是电影里的人工智能技术。
　　但作为提前就知道“小水”存在，并已经参与到了用小水来解决精加工问题的项目组里的他，当然知道那个技术并不是网上传的那么邪乎。
　　当然了……要是按照另一种说法，这样的技术也确实已经达到了人类的极限了。
　　想要创造那种电影里的会自己思想的技术，确实有些天方夜谭了。
　　除非，台上的顾雨已经弄清楚了人脑的所有奥秘。
　　但是这样的可能性，也太小了吧？
　　可无论刘大可在内心里怎么去质疑、去否定，但心里的这种强烈的激动情绪却是怎么也压不住。
　　然而台上的顾雨还在继续上着课，本来就是临时混进来的他，也不太好意思在这个时候打断对方的课程进度。
　　再说了，就在刚才他还成为了这群学生眼中的众矢之的呢。
　　“不行，我得快点和院里的人报告这件事。”
　　顾雨这次上课仍然没有中途进行下课休息，但是刘大可本来就坐在最后排，教室里没有学生会关注他在做什么。
　　至于顾雨？
　　她甚至巴不得这个班里唯一一个“刺头”出去呢，更不会在意刘大可鬼鬼祟祟从后门溜出去的行为。
　　当然了，作为一个曾经课堂座无虚席，学生别说离开座位，甚至眼睛都舍不得眨的“人气老师”，顾雨看到这一幕内心还是感觉有些挫败。
　　大叔脸的奇葩学生是吧，她已经记住了这个家伙了。
　　——————
　　刘大可从后门溜了出来，顺势又像做贼一般溜进了一间无人的教室里。
　　看到没有人注意到他之后，这才放心地拿出了手机。
　　“……不对，我为啥这么心虚？”
　　摇了摇头，决定先不去在意这个问题的他果断拨通了费韬的电话。
　　三声响铃过后，通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小刘？你这个时候打给我电话……是已经和顾教授接触过了吗？”
　　“啊……还没，或者说，我刚才在她课堂上吼了她。”莫名有些心虚的刘大可，自然而然就把他刚才干的蠢事全部说了出来。
　　“啥？”
　　电话那头的费韬也有些惊讶了。
　　在他的印象里，刘大可虽然有些神经跳脱，但是也不至于干出这样的蠢事啊。
　　好在很快刘大可就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啥，在电话里补充解释道：
　　“不是，算了这个不重要，费先生我打电话是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
　　他的声音明显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所以在短暂的沉默后，梳理好思路的刘大可这才侃侃而谈道：“费先生，您之前不是和我说过，顾教授最近是在上课吗？而且据她自己解释说，这门课的难度还是很大的。”
　　“是有这回事。”
　　“我现在可以很确定地告诉您，这门课的难度不是很大，而是相当之大。
　　甚至如果我不知道台上的人是谁的话，我可能在听到那几个字之后，就会直接忍不住站起来质疑这门课的真实性了。”
　　“……别tm卖关子！”
　　“哦……”
　　刘大可原本还有些兴奋的情绪突然就像是被一场大雨给浇灭的火。
　　“顾教授她给学生上的课，是脑机接口的理论。”
　　“……脑机接口？你说的是那个……脑机接口？”
　　“嗯。”刘大可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而且根据顾教授的说法，我现在很怀疑能够自我思想的、真正的强人工智能可能已经存在了。”
　　“……”
　　电话里的费韬陷入了沉默。
　　明显是在消化这两个有些过于惊世骇俗的信息，且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回复。
　　当然了，作为已经在教室里受到了太多惊吓的刘大可，自然很是理解自己的上司会有这样的反应。
　　毕竟他们不是那些其他专业报这门课只为看女神的学生。
　　他们的想法明显要更加往更高的层次去思考。
　　首先他们最先联想到的，就是顾雨说的那个新的科研计划，他们并不知道顾雨其实说的是医学项目。
　　所以在知道这门奇葩的选修课之后，第一反应就是顾雨的科研计划就是要往脑机接口方向发展。
　　特别是对于费韬他们这些知道顾雨的病情的人来说，更是对这一点抱有非常大的确信。
　　仔细想想，之前的顾雨所做的那一切，先是芯片设计和光刻机。
　　然后又看似巧合地弄出来人工智能技术。
　　可是真的就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之前还没有任何消息，然后光刻机的壁垒出现了才三个月的功夫，这孩子就不声不响地弄出了划时代的AI技术？
　　很大可能就是在这之前顾雨就已经研究除了这个技术，只是因为硬件环境不允许才没有实现出来。
　　费韬越想越觉得自己想法非常合理。
　　特别是对于顾雨之前拖自己制造的那枚超级芯片，自从交付出去之后也一直没有听到对方用在了哪里。
　　给他们的AI技术没有用到超级计算机，但之前又调查到顾雨的研究所用电十分夸张。
　　这些迹象已经说明了一切——顾雨八成已经弄出了科幻级别的强人工智能技术。
　　“这件事，作为最高机密，对了……你没有说出去吧？”
　　“哪能说出去啊，费先生我又不是不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
　　“那就好。”费韬松了口气，“顾教授肯定是有着自己的想法的，她的性格我了解，不说出来恐怕也是害怕这样的技术会造成不可控制的后果。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要急着去问了，而且从这些迹象来看，顾教授应该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以另一种形式活下去吧？”
　　以顾雨的AI实现方式，估计是和这个脑机接口技术是使用的相同的底层原理。
　　——那就是对人脑如何思考这件事最本质的研究。
　　顾雨没有学过医学，所以很可能已经放弃了在世界上寻找能够医治自己疾病的想法。
　　但计算机领域是她擅长的领域，如果真的能够做到基于脑机接口的意识上传，以这样“非人”的方式活下来，那也确实是一条非常有诱惑力的路。
　　当然，也非常疯狂。
　　但是作为一个什么都帮不到的旁观者，费韬又能说什么呢？
　　顾雨是一个22岁博士毕业，今年才刚23岁的女孩，有着所有人都羡慕的头脑和颜值。
　　家庭背景方面也是非常优越，可以说上天能给予的偏爱都灌注在她身上。
　　但问题就是这些偏爱是有代价的，那就是只剩下一年的寿命。
　　而如果没有这场病，哪怕她不够聪明，不够漂亮，家里不够富有，但至少顾雨也能过上普通人都有资格过的生活。
　　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想要活下去，并为这个目标不停努力的她，值得每个人的尊重。
　　“顾教授应该还没下课吧？这个时间……”回到正题的费韬，对着电话里的刘大可继续叮嘱道，“刚才我们讨论的这些就不要去提了，你现在的任务只有一个，确定顾教授的科研计划，然后和她谈谈我们的意向。”
　　“好的，费先生。”
　　挂断了电话，心情已经有些惆怅的刘大可又一次偷偷摸摸地回到了教室。
　　不过当他低着头坐回自己的座位时，却发现自己旁边的赵芃芃已经不见了。
　　疑惑之中他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台上，而这一瞥也直接让他呆愣住了。
　　“什么情况？怎么赵芃芃跑上去教课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刘大可的破防（4k）
　　“沈……念薇是吧？”
　　“嗯。”
　　“我是医学院院长查义，你的想法我听林校长说过了，但我提前把丑话和你说了吧，你要是不达标我是不会同意你的转院申请的。”
　　查义冷冰冰地看着沈念薇，眼里的不满之色傻子都能看出来。
　　本来嘛，你要是医学相关专业的老师，比如说生物院的人转过来，他都还能理解。
　　问题沈念薇之前是干什么的？人事部的主管啊。
　　虽然每年春秋两季开学的时候，有些工作确实需要和沈念薇交流，这个小姑娘的办事能力也确实说得过去。
　　但问题行政岗的人，跑来做老师这行得通吗？更不用说他已经提前看过了沈念薇在清大官网上的基本履历介绍，对方本硕根本就是学的经管专业。
　　和医学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
　　他也并不是说要瞧不起经管专业，只是单纯不爽沈念薇这种无厘头的行为。
　　“我明白的。”
　　“你明白就好。”
　　淡淡地瞥了一眼沈念薇，查义便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而仍然站在走廊上的沈念薇，心里已经别提有多无语了。
　　这什么态度嘛！
　　冷冰冰的一张臭脸，那一副瞧不起人的态度真的让她有些火大。
　　他要是有自家小雨那张俏脸也就算了，冷冰冰的也无所谓。
　　问题你这……
　　算了算了，犯不着因为这个攻击对方的相貌。
　　毕竟对方也是按规定办事，自己这种看起来很突兀的转岗想法确实会让其他人不理解。
　　但即便如此，沈念薇还是在心里忍不住浮现出她家可爱的小雨那张精致的面容。
　　同样是冷着一张脸，小雨就从来不会对自己阴阳怪气！哼……
　　“考试时间两个小时，科目是医学综合，包括了一些病理学、生理学生物化学，以及诊断学等等。”
　　说到这里查义还特意停顿了一下，然后用质疑的目光看着沈念薇，“沈老师对考试范围没有问题吧？这些都是医学生考研必考的内容。”
　　“……没有问题。”
　　先问自己有没有问题，然后又说这些都是考研必考的东西，就差没把要不你直接放弃这句话说出口了。
　　算了算了……
　　毕竟自己的要求确实过分。
　　沈念薇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强行将心中的那团火压制住。
　　她好歹也算是在学校里以高冷御姐形象装了有很长一段时间了，现在这种场面她还是能克制住、不暴露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的。
　　“那就开始吧。”
　　查义在某些方面还是真的不至于做到太绝的。
　　比如说这间办公室里唯一一个适合用来做题的位置——也就是他自己的座位，就被他让了出来。
　　而且还顺手从打印机里拿出了几张空白的A4纸，连带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只笔一起放在了沈念薇面前的桌子上。
　　“谢谢。”
　　“……”
　　见对方不理自己，沈念薇也没有继续和查义废话。
　　挽起裙子，坐在办公椅上拿起笔就开始了这第一场考验。
　　当然了，沈念薇其实本身也是有些信心不足的。
　　这种信心的不足一个是因为天天和太强的人住在一起，差距一对比就感觉她无论怎么做，都没法超越自己喜欢的人。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这段时间都是闷头学习和实验，没有参加过任何医学相关的考试，她并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能在考试中发挥出应该有的成绩。
　　不过当她拿到这张试卷，并看到上面那些一看就自动从脑中蹦出答案的题目，心里的疑虑顿时全部消散了。
　　沈念薇甚至觉得这份卷子是不是拿错了，为什么难度会这么低的。
　　但是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看着医学杂志的查义，她又忍住了打断对方然后询问的想法。
　　鬼知道对方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因为做不来然后故意找事呢？
　　两个小时的考试时间根本没有完全用完，只是经过了1小时左右的功夫，沈念薇就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然后自我陶醉地点了点头。
　　嗯，至少她的字写得还是不错的，可能也就比小雨差上那么一点点吧。
　　“查院长，我做完了。”
　　“……？”
　　查义皱了皱眉，下意识地觉得这时间过得未免有些太快了。
　　自己不是规定的两小时吗？这么快就到了？
　　不过说起来，其实在考试时间上他还真的故意给对方打了一个折扣。
　　因为这份卷子是清大去年研究生招生的自主命题考试，按理说研究生专业课考试的时间是3个小时，这份卷子的量也是按着3个小时的时长来准备的。
　　当然即便如此他也有的说。
　　毕竟沈念薇又不是来考研的，她可是自己非要说要过来当老师，你一个老师总不能跟学生一样花三小时吧？
　　但现在又有一个新问题。
　　这不是才一个小时刚过吗？
　　拿出手机一看查义才知道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
　　难不成是作弊？
　　归根结底，他手上这份试卷也不是什么机密文件，那些备考清大的学生都能搞到，她一个学校里的职工肯定也能搞到。
　　但问题是……她怎么确定自己就一定会用去年的卷子呢？自己也没有把这个想法提前和任何人说啊？
　　皱了皱眉，查义打消了提前背题这个猜测，然后走到了沈念薇的面前将桌上的试卷拿了起来。
　　至少现在还没确定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正确率到底如何。
　　不排除对方因为完全不会，所以一顿乱写的可能。
　　可是随便抽了几道题去验证的查义很快就发现了不对。
　　因为每次他抽查的题目，沈念薇给出的答案都是正确的。
　　不信邪的他干脆带上了眼镜，然后坐回到沙发上从第一题开始逐题验证。
　　“……你确定你没有提前做过这套卷子吗？”
　　“查院长的意思，是怀疑我作弊吗？”
　　沈念薇再怎么样，也没法忍受这种摆在明面上的质疑，所以语气也有些冰冷了起来。
　　“……抱歉。”
　　让她惊讶的是，这次查义态度很快就软了下来，“笔试这一环你算是通过了。”
　　“……”
　　对于沈念薇那不置可否的冷淡态度，查义也没有想太多。
　　而他之所以会口头肯定对方是真的会，也不是因为想要缓和空气中的尴尬气氛，而是因为他发现这些题的标准答案和沈念薇的答案略有不同。
　　当然，医学并不是文史专业，大部分题目的答案都是唯一确定的。
　　但问题就在于沈念薇在有些题目的后面，写上了这个领域最近几年的研究成果。
　　如果不是他一直有在关注医学期刊和国内外的各种会议，他还真不知道那些答案是否具有可行性。
　　可问题是……这个沈念薇不是一个在人事部混日子的关系户吗？
　　而且对方本硕不是学的经管吗？！
　　等等……
　　查义突然想起来了面前这个女人，好像和顾雨顾教授是好闺蜜来着。
　　嘶……难道说顾教授已经不当人了，所以她身边的人也要跟着一起不当人？
　　“查院长，第一轮考核结束，那第二轮呢？”
　　“啊……对，有第二轮。”
　　仅仅是会做题明显是不够的，清大不同于其他学校，想要当老师你就得在教学上同样有一定的能力。
　　不说像顾雨那样被全网一致认可，至少也要做到能够让清大这些本来悟性就不错的学生能够听懂理解的程度。
　　“沈老师你先坐一下，我通知一下院里的老师现在过来。”
　　毕竟考试提前结束了，那自然原本的计划也要一并提前了，“等会你就找你擅长的科目，然后去教室里当着我们的面进行一次试讲。”
　　他这次就不信了，面前这个女人会继续让他无话可说。
　　——————
　　“今天的课我就讲到这里，下面还有半节课的时间，会有我的学生赵芃芃来负责。”
　　顾雨的话一出，台下顿时哀鸿遍野。
　　“啊？为什么啊……老师我听着正起劲呢~”
　　“就是就是，学生讲课哪有您好啊。”
　　“……”
　　顾雨有些无奈，想她几小时前还在担心这节课会不会翻车，如果翻车了她要怎么收场。
　　可现在倒好，她想偷懒摸鱼都不行，这些学生就压根不想让她下场。
　　不过无论如何，顾雨也都已经答应了自己的学生，要给对方提前适应课堂的机会。
　　而且另一方面来说，虽然她现在处于回光返照光环的效果期间，但是比起上台哐哐哐一顿输出，哪有在这种全身都舒畅无比的时候坐在台下看乐子有趣呢？
　　对……她就是这么一个坏透了的老师。
　　居然会想着在台下看自己的素人学生上台第一次讲课的丢人行为，最后再在这个时候力挽狂难，收获对方那崇拜感激的目光。
　　罪过啊……
　　当然了，心里怎么想的她肯定是不会露在脸上的。
　　“大家安静一下。”
　　这句话一出，原本吵闹的教室突然就神奇地安静了下来。
　　“大家不用担心，重要的内容我都会重新讲一遍。而这次之所以让我的学生上来代课，也是因为想提供给未来打算当老师的她一个难得的机会。”
　　顾雨的这番话虽然还是让台下的学生有些不舍，但是作为一直关注顾雨的粉丝学生，他们也确实没办法再说什么反对的话。
　　顾女神的身体素质不是很好，这一点从她第一次开始上公开课的时候，就已经被大部分人认定了下来。
　　毕竟光是从顾雨那有些柔弱的身板，和经常显得不是很好的气色之中，就能知道他们的顾女神应该是非常缺乏休息。
　　前不久还带着那么多学生弄出那样的成果，这其中肯定是花了很多的精力，熬了不少的夜。
　　这么一想，他们还有什么理由继续抗拒呢？
　　再说了，赵芃芃是谁……那也是一个大腿啊。
　　这时候他们难道不该和对方搞好一下关系吗？
　　“老师，不用说了，我没意见的。”
　　“是啊，老师你都讲了这么久了，也确实该休息休息了。”
　　开口带节奏的这些学生仿佛是害怕群众中还有“坏人”，所以纷纷都立刻站出来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谢谢大家的理解。”
　　顾雨微笑着点了点头，说着就打算让赵芃芃上来接替自己的位置。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顾雨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赵芃芃今天来了吗？
　　皱着眉在偌大的教室里来回扫视了一圈，然后顾雨便发现了一个让她有些无语的事实。
　　那就是自己的好学生今天好像并没有来教室啊……
　　靠，小丑是自己？
　　啧啧……没想到啊没想到，她这样一个人见人爱的好老师，居然也会被自己的好学生给放鸽子。
　　可是现在她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说了下去。
　　“那就请赵芃芃同学上来吧。”
　　她的话音刚落，就见在教室最后一排有一个长发女生站了起来，然后迈着有些忐忑的步子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只见这个仿佛改头换面一般的美少女用小到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说道：“老师……我紧张。”
　　“……你，是赵芃芃？”
　　不是，她印象里的赵芃芃不是一个邋遢大王吗？
　　怎么上来的是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
　　“我就是啊……”赵芃芃愣了一下，然后小声地说了一句，“是沈老师给我打扮的……”
　　“……”
　　居然是那个黑丝大姐姐的杰作？
　　可是、可是那个女人难道不怕她这样的行为，会让自己移情别恋吗？
　　这可是好感值满值的美少女学生诶~
　　不过这样的想法很快就被顾雨打消了。
　　毕竟她是一个有职业道德的老师，怎么可能会对自己学生有其他的想法。
　　再者说……自己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御姐控好吧。
　　“不用紧张，你就按你的想法来讲就行。”
　　“……好吧。”
　　心底生起另一种乐趣的顾雨，非常没担当地随口敷衍了一句，然后就拍了拍赵芃芃的肩膀，坐在了第一排的位置。
　　当然了，她还不知道自己让学生上来讲课的这个行为，居然会让刚刚才从教室后门溜进来的，现在正一脸懵逼的刘大可再一次的破防。
　　“不是吧，为什么她一个在读研究生都能这么牛？让不让人活了……”
　　刘大可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了，他心里仿佛有个小恶魔，此刻正不停拿他刚进校门时的那句“扮猪吃虎”嘲讽着他的不自量力。
　　完了，这下他的自信心全完了。

第一百五十章 新任务，要我去拿诺奖？！(4k)
　　台上的课刘大可已经没有心思再去听了。
　　他现在感觉自己坐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特别是他发现周围的这些学生好像根本就没有对这节课的内容表示更多的异议。
　　所以唯一一直在大惊小怪的人，只有自己？
　　不过想想其实也很合理，因为其他人只是单纯在这里像是听故事一样听着顾雨讲一些通俗的解释。
　　他们中很多人其实并没有想过这个技术可能已经被实现出来了。
　　但是刘大可不同，因为之前的AI技术非常成熟、非常让他惊讶的缘故，导致这一个某些方面和AI技术原理很相近的脑机接口技术，在他看来完全就是一个已经成熟的项目。
　　——至少是在顾雨看来，应该是成熟的技术了。
　　再说了，人家顾女神什么时候做过没有把握的事情了，每次不都是确定了有希望才会将那些新的发现公之于众？
　　“不行，我忍不住了。”
　　这节课要上完起码还得等一个小时，但是刘大可已经根本坐不住了。
　　哪怕这个教室里起码有200个学生，但他还是选择站起身来，然后在周围一堆学生看傻子的目光下，走到了第一排。
　　“那个……顾老师，能出来聊一下吗？”
　　“……”
　　“我靠，这人疯了吧？”
　　“我感觉他很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勇，但无论如何，人家赵芃芃还在上面讲课呢，这也太没脑子。”
　　所有人都用不满的眼神看着刘大可，毕竟他们可没那么健忘，现在还清晰的记得这个人就是刚才在课堂上突然大吼大叫的那个二百五。
　　不过他们原本以为经过顾雨的“教育”，对方应该知道自己行为的不妥，好歹会收敛一些，但没想到现在却变本加厉了。
　　当然了，刘大可自己也觉得他做的确实有些欠妥。
　　但问题是他真的有很多话想问顾雨，等到下课吧他又害怕这些学生会围着顾雨导致他根本没机会去搭话。
　　正好现在有赵芃芃代课，也算是一个最佳的机会了。
　　“其实我是中央科学研究院的，今天来是因为费先生找顾老师您有事情要了解。”
　　“……嗯。”
　　“诶？”
　　让刘大可惊讶的是，他面前的顾雨只是微微一愣便点头同意了，接着便是随口和教室里的同学解释了一下让他们继续好好上课，然后便跟着他走出了教室。
　　清大的教学楼还是很宽敞的，特别是这个阶梯教室的外面此刻更是因为大且空显得非常安静。
　　刘大可跟着顾雨走到了走廊另一侧，然后看着扒在栏杆上的她有些疑惑地问道：
　　“那个，顾老师你这就相信我的话了？”
　　“嗯，因为你看起来年龄挺大的，不像学生。”
　　“……”
　　不知为何，刘大可感觉自己的心突然就被一把利刃捅了一刀。
　　要说是别人说的这句话也就算了，问题面前的是他一直崇拜的顾女神，所以从对方的嘴里说的这句话，更是让他有些怀疑人生。
　　不过刘大可明显是知道自己的目的的，虽然中间有很多插曲，但是既然都有了一对一聊天的机会，自然也不会这么随便地浪费掉。
　　“顾老师，我叫刘大可，之前您向费先生申请制造的那枚超算芯片，就是我参与流片的。”
　　“哦？”
　　顾雨回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辛苦你了，那枚芯片确实对我帮助很大。”
　　“……”
　　刘大可总感觉空气中的气氛有那么一点尴尬，毕竟他是一个话非常多的人，此刻面对一个沉默寡言的顾雨，确实让他有些有力没处使的感觉。
　　不过他也看出来了，面前的这位确实和之前费韬说的那样，性格非常“简单”。
　　简单的眼里只有她在意的科研和学术，简单到有些枯燥和乏味，除此之外就再也找不到更多的闲聊空间了。
　　“我就直接说明来意吧。”
　　放弃了继续和自己的女神刷什么存在感，刘大可严肃了表情正色道：“首先我想问一点，顾教授您今天上的这节课，是不是已经有成熟的技术了。”
　　“嗯……不算成熟，还在研究阶段吧。”
　　“那……您之前和费先生提起的新的研究计划，也是和这个相关吗？”
　　“这个……”
　　顾雨皱了皱眉，她又不笨，自然是猜出了什么。
　　毕竟她最近的研究成果确实受到了上面过多的关注，这是在所难免的。
　　而且说实话，要不是当初没人相信自己会弄出2nm光刻机来，她带着学生一起研究的这个行为估计都不会有人同意。
　　想想就知道，如果学校和上头都断定了自己之前的光刻机和芯片研究是可行的，先不说允不允许一些还没毕业的学生来掺和这项计划。
　　怎么说也会把一大堆人才往这个项目里面塞。
　　而对于今天的这个情况，顾雨也算是早有预料。
　　毕竟她都已经开课了，这个秘密迟早会被传出去，那些学生可能还不觉得有什么，只觉得她是在讲一些对未来的畅想。
　　就算真的相信自己能做出来，那些学生也知道自己并没有能够帮助他们老师的能力。
　　但是其他人呢？
　　比如面前费先生托来和自己交涉的刘大可，那肯定想法是和普通学生截然不同的。
　　可现在最大的问题……自己的研究计划根本不是什么脑机接口啊。
　　这项技术所有的工作，她都已经交给小水一个“人”来处理了，再加上系统提供的技术很多都是现成的思路，验证和实验这种工作，除了AI貌似也不需要其他人来帮忙了。
　　“顾教授。”
　　看到顾雨面露难色，刘大可心里有些着急了，“如果是项目有什么困难的话，直接说出来就行，我们都会给予帮助的。”
　　“没，不是这个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刘大可皱了皱眉，思考了一番后决定还是开门见山说出费韬的意思，“顾教授，我就直说了吧，我们希望这次无论您是研究什么，都请让我们一起参与进来。”
　　“虽然我能理解想要带更多学生，让他们能够独挡一面的想法，但是有些事情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你是想说你不信任他们？”
　　“……是的。”
　　虽然听起来很过分，但是刘大可还是承认了这件事情。
　　上一次只是18个学生，交涉和监管的工作量也都不大，但是无论如何，这也是一种潜在的风险。
　　如果说顾雨教他们的只是一些不算机密的东西也就算了，问题就在于那些技术都有很高的价值。
　　“就算不说这个，从……您身体状况的角度考虑，让我们来帮助你也是更好的选择。”
　　当着别人的面说出对方的痛处，确实让刘大可有些不好意思。
　　但事实就是如此，无论是从宏观角度来看，他们珍惜面前这位神州最年轻有为的女科学家；还是从狭隘的个人方面，单纯关心一个让人心疼的女孩。
　　让更有经验和能力的专家院士们参与，都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嗯，我明白了。”
　　“还有……啊，顾教授你同意了？”
　　刘大可有些意外地看着顾雨。
　　之前不是听说顾女神性格还是很执拗的吗？有些人还说这可能是完美的她唯一的缺点，tmd……这是谁传的谣言？
　　不过这一点也不能怪那些人，毕竟顾雨自己也是很无奈。
　　之前带着学生单纯就是任务要求，那些人非要那样理解她也没办法啊。
　　总不能她自己跑过去说出她脑子里有一个系统的存在吧？
　　当然了，这一次她之所以答应地这么干脆，也都是因为她脑中的系统隔了几天终于再次冒了出来。
　　【主线任务发布：带领研究院的同事一起，在6个月内攻克一项不治之症，并获得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
　　【任务说明：不治之症的范围为所有无法治愈的顽疾或绝症，但不包括治愈后会复发的那些无法根除的疾病。】
　　【任务奖励：6个月寿命、可控核聚变技术】
　　……
　　可控……核聚变？
　　顾雨一时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毕竟这可以算是目前系统提供的第三个比较有代表意义的超前技术了。
　　2nm光刻机算一个，毕竟这个世界的光蚀刻技术水平还远远摸不到2nm的边。
　　至于人工智能技术那就更离谱了，如果2nm的技术现在的人还有幻想一下的想法，那么强人工智能可能在很多人眼里都是一个空想。
　　至于纳米技术的话由于目前已经有一定程度的运用，倒不算是什么惊天猛料，只能说还在大众的预想之中。
　　不过现在突然出来一个可控核聚变，直接让顾雨直接不知道说啥好了。
　　但尽管如此，这个任务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
　　这个难度倒不是在能否攻克这一点上，毕竟只要自己抽取了那个随机绝症包，那攻克一个绝症不是手到擒来吗？
　　难的地方在于最后那个要求：获得诺奖。
　　这种被别人评定，主动权在别人手里的判定方式，真的让顾雨有些不爽。
　　但话说回来，她现在好像有些明白系统给自己暗示的两个研究方向了。
　　一直给寿命延长时间这种肯定不是长久之计，系统在PUA自己不停完成任务的同时，也是一直给着她完全解决的希望。
　　不过这个解决方式则分为了两个不同的路线，一个就是走脑机接口人工智能还有意识上传这种“科幻路线”。
　　另一个则是生物医学上，完全治愈自己的病。
　　不过对于她来说，哪怕之前自己研究的科技一直都是第一条路的，但本质上她还是比较抗拒那种“不伦不类”的苟活方式。
　　况且……在意识空间里和她家的黑丝大姐姐亲热，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刘先生。”
　　“嗯？”
　　在这一段沉默中，刘大可心里有些疑惑顾雨到底是在考虑什么问题，好在还没等他犹豫到底要不要开口问，顾雨已经主动开口。
　　“抱歉我之前没有和你们说明白研究计划的方向问题，其实……我并不是要研究脑机接口。”
　　“……诶？”
　　“其实我是想……攻克癌症。”
　　——————
　　“沈老师您不用太紧张，毕竟这是你第一次讲课，我们对你的要求不会太苛刻的。”
　　另一栋教学楼里，查义坐在一楼的一间无人的教室里，面露微笑地看着沈念薇说道。
　　不过对于他的突然“讨好”行为，沈念薇却是丝毫不在意。
　　废话，刚才单独相处的时候这人没少给她好脸色，现在其他老师过来了，又开始装友善了？
　　表里不一！
　　然而沈念薇并不知道，其实查义并不是故意装什么好脸色，他之所以现在突然友善了起来，根本原因还是那张试卷的缘故。
　　他不是一个记仇的人，而且从根本上来说，他本来就和这个长相漂亮的沈念薇没啥利益冲突。
　　他的不满也都是因为之前对于沈念薇的错误认知。
　　不过这能怪他吗？换谁被突然塞进一个根本没学过医学，之前还在行政岗上呆了一年多的人，都会有些不爽的好吧。
　　“准备好的话，随时可以开始。”
　　“嗯……那我准备好了。”
　　沈念薇深呼吸了一口，然后拿起了小雨给她提前准备好的教案。
　　是的，反正提前被告知了要试讲，她身边就有一个超强的老师，为啥不利用一下？
　　本来沈念薇内心里还有些自己作弊的羞愧感，现在倒好，看着台下那个“反复无常”的查义，她心里一点愧疚都没了。
　　不过等到她正式开始讲课的时候，就又发现自己好像有些太想当然了。
　　没想到之前顾雨在台上讲课那么轻松，到了自己这里突然就开始紧张了起来。
　　不光很多基础概念念起来磕磕绊绊，黑板上的板书也是写了擦擦了写。
　　不过从这一点来看，她家小雨果然是最强的呢，可就算是这样强的小雨为自己提前准备了教案，她这个姐姐还是有些不争气，脸都丢完了。
　　“沈老师，不用紧张的。”
　　“……”
　　突然捏紧了拳头的沈念薇直接把手里的粉笔给捏断了。
　　然后只见她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然后对着台下的所有人说道：“教育讲究因材施教，想必这些基础概念在这个教室里继续重复也意义不大了，所以我决定还是讲一些我对如何治疗癌症的一些浅薄的看法吧。”
　　“……？？？”
　　台下的所有人都是一脸懵逼。
　　难不成这个女娃已经破罐破摔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让院士去听顾雨的课？！(4k)
　　“……攻克癌症？”
　　刘大可听到这个词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顾雨身上的胰腺癌。
　　而回想当初第一次从费韬那里得知顾雨的病情时，他其实是不相信的。
　　因为那么多正常的人拼尽努力都很难达到顾雨的成就，现在居然有人告诉他这样的人其实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
　　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但是那毕竟也只是第一印象的不相信，随着后面大家都这么说都用这个原因来给予顾雨最大程度的优待。
　　——比如说这样的人才没有被费韬拉进研究所里来，而是选择让对方继续在自己已经适应了的校园环境里继续生活。
　　如果是其他人，有着这样的能力，知道这么多重要的技术内幕，怎么说也不可能这样“随便”地对待。
　　虽然说顾雨平时很少出门，清大也因此加强了安保和进出入审核，就连顾雨所在的宿舍楼底下也换上了军营里的特种兵来当保镖。
　　不过这些举动毕竟是暗地里执行的，在更多不知情的人眼里，顾雨就如同一个特立独行的特权人士一般。
　　“顾教授，你的意思是……要进军医学界吗？”
　　“嗯。”
　　顾雨淡淡地回应着，虽临近傍晚，但她那张在走廊灯照射下清丽的脸庞，却看得刘大可为之一愣。
　　原来……近距离观察下的顾雨，脸色是这般病态。
　　脸上的妆容虽远远看去如同一个正常人，但是细细打量就能看出一些端倪。
　　“咳咳……”
　　可能是察觉到自己这样唐突地盯着人家女孩看个不停有些不礼貌，刘大可一边不自然地转过头去，一边用咳嗽缓解着心中的尴尬。
　　“所以说，知道了我的新研究计划和你们想象的完全无关，你们还打算参与吗？”
　　“这……”
　　刘大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而且最关键的问题是，他根本不是学医的啊！
　　本来和费韬说得好好的，这个项目一定会让自己参加，他都已经兴奋到睡不着觉了。
　　果然就不能半场开香槟！
　　“我和费先生打个电话讨论一下吧，今天就先不打扰了。”
　　有些锤头丧气的苦笑了一番，刘大可就打算先行告辞。
　　不过走了两步路他又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来和顾雨问道：“那个，顾老师……”
　　“嗯？”
　　顾雨疑惑地看着刘大可，“还有事吗？”
　　“是这样的……就是我以后还可不可以来这里听课？”
　　“可以是可以……”
　　顾雨有些好笑地看着这个大叔脸的刘大可。
　　虽说这人之前的举动差点把她吓个半死，但是毕竟那只是一个误会，所以对方来不来上课她倒感觉无所谓。
　　反正多他一个少他一个，都不影响她完成任务不是吗？
　　“你来上课没关系，不过请不要像今天这样影响到其他学生的正常听课。”
　　“啊……”
　　被顾雨这么一说，刘大可满脸通红到不行，脸上别提有多尴尬了。
　　“哦对了，还有一点。”顾雨似笑非笑地眯着眼，“费先生允许你不工作每周过来清大一趟吗？”
　　“……”
　　“那就先这样吧，回头你们讨论好了给我打个电话就行，我先去上课了。”
　　“啊……好。”
　　看着顾雨俏丽的背影，刘大可感觉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击碎了一般。
　　顾女神啊顾女神，你为什么要对一个卑微的粉丝进行如此惨烈的多重暴击……
　　不过话虽如此，刘大可心里还是对脑机接口这个课题非常感兴趣的。
　　一方面他所学的内容本来就能和这个产生一点交叉，另一方面这项技术一直是大家预测的未来科技发展方向。
　　而且那可是强人工智能啊！
　　一想到很可能顾雨已经弄出了这样的技术，他就感觉有一种毛孔都在放大的刺激感和兴奋感。
　　他毕竟曾经是个少年，也经历过晚上不写作业偷偷拿mp3看网络小说的那个年代。
　　而他们那个时候最火的小说类型就是网游文，一个是因为那个年代大家都还没接触过这个题材，感觉很是新鲜。
　　另一个就是大家都喜欢打游戏，所以自然非常向往小说里那种带着个头盔或者躺在舱体里就可以进入另一个世界的游戏。
　　如果顾雨的研究真的如费先生所说的那样，脑机接口的技术再加上人工智能的技术，那么想要实现小说里的那种网游，根本不是幻想！
　　当然了，这也只是他个人出于自己的私心所想到的用途。
　　事实上脑机接口的用途可不仅仅只有这么一点，像顾雨课堂上一直提起的非侵入式的技术方向，如果真的能够成熟运用，那么以后人就不用在机械地去操作机器了。
　　只需要动一个念头，就可以轻松控制任何机器的运转，工作效率大大提高。
　　而如果能够再精进下去，可以通过机器反过来传递信息给人脑，那么那样的未来……好吧，他已经不敢再细想了。
　　“不行，我一定要劝服费先生，这样的技术怎么能只是一节选修课就完了，这不是胡闹吗？！”
　　仍旧趴在走廊扶手上的刘大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拿出了手机，再一次拨通了费韬的电话。
　　“小刘？怎么，和小顾教授聊过了吗？”
　　“嗯……”
　　呼出一口长气，这次刘大可没有继续和费韬兜兜转转，“费先生，我已经打听清楚了，顾教授的研究计划和之前的都不同，她现在想要做的是攻克癌症。”
　　“……”
　　见对面不说话，刘大可也没有迟疑，而是继续解释了下去，“顾教授同意我们参与到她的研究计划中，但是这一次确实方向偏的有些厉害。所以我没直接答应……”
　　“啥？你没答应？”
　　“不是，我只是说我需要和您讨论一……”
　　“这还用讨论？”
　　费韬的语气有些无语，仿佛透过不存在的“电话线”，都能看到另一边的那张翻着白眼的脸。
　　“小顾有什么需要你只管同意，她提的要求直接答应，只要能够让我们帮她一起参与研究，什么都不是问题，我是不是这么和你说的？”
　　“我……可是这次……”
　　“……算了，我也理解你的想法，我等会自己和小顾聊一下就好。”
　　说着费韬就打算挂断电话。
　　不过很显然刘大可并不打算给他这样的机会，直接选择将自己的另一个诉求说了出来。
　　“那个，费先生。”
　　“嗯？你还有什么事要说吗？”
　　“就是……我可不可以以后每周都来清大一次啊？”
　　“……啥？”
　　刘大可一听对面的语气就感觉有些不妙，于是立马补充着解释，“你想想看，顾教授已经不打算在IT领域继续深入研究了，那这个选修课不就成了一个胡闹了吗？”
　　“……”
　　“这节课可能对于顾雨来说，目的只是简单地给一些需要的学生一个新的启发，所以说她只是在课上简单地将一些核心思想说了出来。”
　　虽然刘大可并没有完整地听完一整节课，但是仅仅是这样，他也能从这段并不完整的听课中得知很多有用的讯息。
　　就像开头顾雨做出的比喻，后面就有进一步地解释如何去构造这样一个能够听懂脑信号的“工具人”。
　　甚至从课堂上顾雨对人脑工作原理的探讨中，他听到了一种潜在的可能。
　　——那就是顾雨是真的已经理解了人脑是如何进行思想，以及脑信号是如何在神经网络中传达以及分析的。
　　“……你能保证这个课不是一个简单的绪论吗？”
　　费韬终于开口了，不过一开口就是带着疑惑的质疑声，“毕竟你之前也说了，小顾这节课的ppt上写的是脑机接口概论，而不是具体的实现和运用。”
　　“所以啊，我不再听一次我怎么能确定真伪性？”
　　“哟嚯，原来你小子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费韬的话让刘大可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对方看不到，但他还是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所以费先生您的意思是？”
　　“行，你的要求我答应了，不过这次不能只有你一个人去清大。”
　　“……啊？”
　　“你的方向毕竟还是和这个不太贴合，所以下次我会让老李还有老王他们几个跟你一起去听听。”
　　“他们……不是吧，要让几位院士一起去听？”
　　“很奇怪吗？”费韬听出了刘大可的疑惑，有些好笑地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让这几位老院士去听一节选修课，有些不合适，有些大题小做？”
　　“……”
　　虽然没听到刘大可的回应，但费韬也能猜出来对方在想什么。
　　“这几位之所以能成为院士，能为大家不断做出贡献，成为所有科研工作者的榜样，并不单单是因为他们的科研成就比其他人大。
　　这些人能够在这样的岁数继续在前沿科学界不断钻研，归根结底是他们的态度，明白吗？”
　　“嗯……我明白了。”
　　“所以说，他们不会在意这个岁数了还去给别人当学生，也不会在意给他们上课的人只是一个看起来很漂亮的小姑娘。他们只在意能不能找到未来科研的新方向，能够找到让年事已高的他们重拾年轻人那种激情的催化剂。”
　　“是我狭隘了。”
　　刘大可确实有些惭愧，因为就在刚刚，他还在纠结赵芃芃作为一个在读的一年级研究生，居然已经超越自己这么多，并且给他讲着他完全不理解的东西，成为了他的老师。
　　现在想想，别人能站上去，并滔滔不绝讲下去，那是人家的本事。
　　哪怕对方明显有些紧张，讲课的水准也与顾雨差了一大截，但是这并不能成为自己忽略他们二人差距的理由。
　　至少在这个课堂上，他刘大可就是一个普通学生。
　　“还有什么要汇报的吗？”
　　“嗯……”
　　刘大可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忍不住问出了今晚心中最后一个疑问，“费先生，我想知道您是怎么看待顾教授的新计划的。”
　　“你是说攻克癌症是吗？”
　　“嗯，我们大家都知道，攻克癌症的困难程度，而且顾教授她并没有医学行业相关的科研经历。我怕她最后会失败，然后失望甚至绝望……”
　　刘大可真的很为顾雨不值，作为一个顾雨的颜值粉加实力粉，他真的不理解这样的好女孩为什么会得上绝症。
　　他本来通过在研究所的那几人对顾雨的褒奖话语中，猜想出顾雨是一个已经看淡了生死，只想在人生弥留之际，像一个萤火虫一样发出全身最后的光热。
　　但现在他发现了自己心中的女神，其实还是很害怕死亡。
　　不过这并不会让他感到失望，只会让他感到心痛。
　　哪怕他和顾雨并不是很熟，可他仍然不希望看到自己最敬佩的人，在这样一条路上抱着希望前行，然后碰在了绝望的墙壁之上。
　　“小刘啊，做好自己工作就行，不要对小顾教授有什么非分之想。”
　　“不是……我没有啊！”
　　“是吗？我看你对人家小姑娘不是一般的关心啊~”
　　费韬随口调侃着，语气里满是揶揄，毕竟在研究所里，刘大可是唯一一个单身狗。
　　“当然你没有那个想法自然是好的。至于你说的那些担忧嘛。”
　　说到这里费韬叹了口气，“首先，这是小顾心中强烈的求生欲望，和因为这个欲望所做出的的行动。
　　光是这一点，我们没有资格阻止，也没有权利去向她泼冷水。”
　　“再者，我们也应该相信小顾。哪怕在对方已经创造出诸多奇迹下，仍然对她在医学领域能否突破有所怀疑，也不要去怀疑小顾的判断力。”
　　“判断力？”
　　“是的，她不是个冲动的人，从可能存在的未公布AI技术就能看出来，这孩子的心比谁都要坚韧。
　　医学领域能不能有把握突破难道她不清楚吗？可明明清楚这其中的难度，但她还是这么做了，因为什么？”
　　“因为顾女神一定能成功！”
　　“……你能不能严肃点？”
　　费韬没好气地数落了一句，然后淡淡地解释道：“因为她不想让自己后悔。”
　　“哪怕最后失败了，至少她尝试过了……所以问题来了，作为一个科研人，小刘你觉得最忌讳的是什么呢？”
　　“我懂了，最忌讳的，就是没尝试之前，就说这个方案毫无可能。”
　　刘大可感叹着说了一句，随后又非常痛惜地吐槽道：
　　“可恶，我当初为啥没有学医呢？！”

第一百五十二章 这也能修罗场？(4k)
　　回到教室里将课程做了一个结尾之后，顾雨便在众多学生不舍的目光中结束了今天的课堂。
　　不过让顾雨有些意外的是，所有同学都走光了，唯独赵芃芃一个人留了下来，然后用期盼的目光看着自己。
　　“……今天表现不错。”
　　“耶~”
　　得到顾雨认可的赵芃芃直接欢呼雀跃了起来，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毕竟对于她来讲，今天的第一次代课确实有些紧张过度了，中途她记住的那些失误情景应该就有十几次。
　　不过索性班上的学生好像对于她的包容程度还是挺高的。
　　可能真就像那个死面瘫吴言说的那样，哪怕她站在台上什么都说不出来，下面的人也不会当着她的面说出一句质疑的话。
　　当然说是这么说，但对于今天的讲课赵芃芃确实是花了很多的功夫准备的。
　　当然了，考虑到之前自己的形象确实有些邋遢，所以害怕她上去会给顾雨丢脸的沈念薇，直接对她进行了一番大改造。
　　赵芃芃摸着经过打理后变得柔顺起来的长发，心里突然有种从内而外焕然一新的感觉。
　　就好像现在的这个样子，和自己最崇拜的顾老师的距离会更进一步一般。
　　“正好到吃饭的时间了，赵芃芃你跟我一块回宿舍吧。”
　　“啊？可以吗……”
　　“没事。”
　　反正也不是她做饭，正好自己可以少吃点，省得被家里那个沈“魔头”以不能浪费粮食为理由强喂下去一大堆食物。
　　“那只有我……和老师两个人吗？”
　　不知道为什么，赵芃芃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色有些红润如樱桃。
　　不过这一幕顾雨倒是没有在意，毕竟临近傍晚光线不是太好。
　　“不是，还有你的沈老师一起。”
　　“……”
　　听到这句话的赵芃芃突然脸色一僵，然后有些失望地说道：“好吧……”
　　——————
　　费韬挂断了和刘大可的电话，但是并没有急着去联系顾雨。
　　考虑到现在这个时间别人可能正在上课或者正在吃饭，这样着急地打电话过去肯定是有些不礼貌的。
　　而且他现在还有其他事情要向自己的同事确认一下。
　　费韬站起身来，先是从一旁的书架上去下了一个文件夹，然后将其摊开放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
　　文件夹里的文件都是自己这段时间对顾雨的一些评估，和一些推荐信。
　　而这些推荐信最上面的那一封，就是他写给两院用来推选今年院士的信。
　　说起来，其实按照常规的评选标准，顾雨这种资历不够深，工作才刚一年不到的人是没有可能被推选为两院院士的。
　　但是人嘛，总归是有私心的。
　　虽然明面上费韬和顾雨之间的关系只有一些重要科研工作上才有往来，但作为一个普通人的身份，他是非常偏爱这个漂亮又努力的“妹妹”的。
　　再说了，人家日日夜夜为科研事业拼搏，哪怕身患绝症也从不退缩，那在对方人生的弥留之际，自己为对方做出一点表彰不也是应该的吗？
　　可惜的就是，经济上的奖励对于本身就出身优渥的顾雨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所以他能想到的就是在其他方面给予顾雨极大的荣誉。
　　像是之前高调的宣称顾雨在2nm光刻机研究中的重要作用。
　　——当然了，在这项研究中顾雨本身就是最重要的那个灵魂人物，费韬所做的不过是把本就属于对方的荣誉原封不动的递给了对方而已。
　　而顾雨那段时间被全网黑的时候，他这个工作上的伙伴，年龄上算是长辈的人，也是第一时间就调动了所有的资源去给顾雨正名。
　　“就是不知道那帮人愿不愿意为小顾开这个特例了啊……”
　　费韬虽然是研究院的主要负责人，但是对于两院院士的评选他也没有直接干涉的权利。
　　当然了，作为学术团体的负责人，推荐一下顾雨还是丝毫没有问题的。
　　想到这里，费韬拿起桌上的电话把自己的秘书叫了过来。
　　而在秘书赶过来的这段时间里，他看着那些推荐信最下面的那一封又突然有些犹豫了。
　　“要不……这个也尝试一下？”
　　下面的这封信倒不是手写，而是打印出来的，只不过为了留存一份归档才特意放在了这堆文件之中。
　　而看着手里这封拖其他人撰写的全英文推荐信，以及开头第一行的那个“尊敬的诺贝尔委员会”这个称谓，费韬陷入了沉思。
　　——————
　　“念薇姐，我回来了。”
　　已经在家里做好了一顿丰盛的庆功宴的沈念薇听到门口传来的开门声，和这个熟悉的说话声，心情忽然就变得愉悦了起来。
　　要知道她今天可是在外面受了一肚子气啊！
　　要不是想要利用利用医学院的资源，以及想要在顾雨身边有个与之差不多的地位，她真的都想当场拍屁股走人了。
　　所以回到家里的她最想看到的就是自己最喜欢的小雨。
　　一想到今晚就可以继续抱着可爱的小雨贴贴然后共眠，她心里的所有郁闷都如同她腿上被脱下来的丝袜一样，被她扔进了洗衣机里洗刷了干净。
　　可惜……她看到了顾雨身后的那个人。
　　“小……怎么还有你？”
　　可能是察觉到自己的态度好像有些不太友善，沈念薇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下，然后朝着赵芃芃的方向微微点了点头。
　　接着笑眯眯地凑了上去“温柔”地说道：
　　“赵芃芃同学也来了啊，今天感觉怎么样？”
　　“……嗯，应该还好吧~”
　　赵芃芃此刻心里有一句mmp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
　　她明明就看到了自己第二尊敬的老师刚才眼里闪过的嫌弃！
　　当然了，赵芃芃之所以把沈念薇放在第二尊敬的老师这一行列里，也单纯只是因为她是顾女神最好的朋友罢了。
　　“沈老师晚上好啊。”
　　“嗯，晚上好。”沈念薇皮笑肉不笑地眯着眼睛，“小雨要不你先在客厅里坐一下，我先送芃芃回去，今天她第一次上台肯定很累了，还是早点送回去休息吧。”
　　“……？”
　　不是，她明明是来蹭饭的，这个女人为什么突然就要撵人？！
　　可恶啊……明明她之前还对这个将自己进行野猪大改造的沈老师有一丝感激之情的，可现在这个“好老师”居然连一顿饭都舍不得给自己吃。
　　等等……
　　该不会这其中有什么猫腻吧？
　　其实赵芃芃对自己心里的想法还是有着很清晰的认知的，她敬爱顾老师，所以非常想和自己的老师关心更加亲密。
　　她心里唯一的“僭越”想法，只是想将自己和顾雨的师生关系，转变为闺蜜关系。
　　至于更深的那层关系，她也只不过是幻想一下而已，根本就没有将这样离谱的想法当真过。
　　可是……你沈念薇又是什么情况？
　　为啥看到她被顾老师带回家来就好像看着一个狐狸精一般，眼神里的嫌弃和敌意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感觉自己可能是抓到什么把柄的赵芃芃，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就缴枪投降，然后灰溜溜地被送回去。
　　“沈老师，我不累的……而且，我肚子有点饿。”
　　“……可是我只煮了两个人的饭。”
　　“念薇姐，让芃芃留下来吧，我吃不了那么多的。”
　　“……”
　　沈念薇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稍矮一点，此刻正在用挑衅的目光看着自己的赵芃芃，心里已经有点想要扑过去咬人了。
　　“行，那你就留下来吧，小心吃多了发胖！”
　　“呜……沈老师你为什么一副要咬我的样子啊~”
　　今天的赵芃芃格外的大胆，一来是因为她感觉自己发现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二来是她好不容易有一次可以和自己最喜欢的老师亲近的机会，这个女人居然上来就要送客。
　　反正她赵芃芃也不是什么尊师重道的好学生，还会在乎区区一个带有“纸老虎”属性的黑丝御姐？
　　“咬你？”
　　沈念薇看到顾雨并没有在意她二人的对话，说话也带上了一丝挑衅，“抱歉，我是回民。”
　　“……你！”
　　“我怎么了？”
　　“……念薇姐，赵芃芃，你们这是在……？”
　　顾雨从厨房里自觉地拿出了第三份碗筷，放在了桌子上。
　　然后有些疑惑地看着气氛有些古怪的二女，心有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芃芃在和我讨论今天第一次上课的体验呢。”
　　“这样吗……”
　　顾雨倒没有在意这些，她现在正在体验难得的美食体验。
　　顺带一题，因为她在上课的时候是从第二节课才开启的“回光返照”光环，所以变回正常人的效果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可能也就是只有每周的这个时候，她才能像个普通人一样恢复正常的食欲，然后享受着喜欢的人亲自下厨做给自己的晚饭吧。
　　然而她的不在意，却让对面的两女愈发大胆了起来，甚至就连上桌吃饭都带上了一些个人恩怨。
　　“芃芃，你先坐吧。”
　　“不，老师您先坐。”
　　“不，还是你……”
　　“……你们还吃不吃？”
　　顾雨看着越来越不对劲的二人，她的心里突然明白了什么。
　　对于赵芃芃是怎么想的她并不清楚，但是那个一脸醋意的沈念薇心里在想什么那可太好猜了。
　　毕竟这个女人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从来都是把心里的想法直接写在脸上的。
　　……啧啧，看来某个黑丝笨御姐，终于知道她这几天的改造计划到底种下了什么恶果了啊~
　　这不，她才只是把赵芃芃带回家稍稍试探了一下，这女人就自己忍不住暴露了她内心的那些占有欲。
　　当然了，对于沈念薇的这副怨妇模样，顾雨心里是无比的满足，桌子下的两条玉腿也忍不住并拢在了一起。
　　可心底的兴奋肯定是不能轻易表现出来的，所以表面上顾雨还是比较严肃地数落了起来。
　　“吃饭的时候就好好吃，知道吗？”
　　顾雨故作“家长”的模样，直接将主导权拿到了自己的手上。
　　看着面前两个低着头，好像有些委屈的二女，她心里的笑意都已经快要把持不住了。
　　不过好在有系统提供的buff原因，顾雨很快就恢复了一副波澜不惊的木头表情。
　　“哦。”
　　“对不起老师，我这就好好吃饭。”
　　“嗯……”
　　在这场突然变得异常平静的饭桌上，顾雨也没有继续将注意力放在对面的两人身上，反倒是一边品味着碗里的鸽子汤，一边思索着自己接下来的任务。
　　首先她刚才在路上的时候，已经通过手机查到了一些关于这个世界诺奖的评选规定。
　　不知道是平行世界的差异性，还是系统对世界因果律做出了改动，反正这个世界的诺奖正好处于最后的预选阶段。
　　所谓的预选阶段，其实就是推荐提名的环节，在3月底之前由一些有资格推荐的人将一些他们觉得有能力评上这个奖的人进行一个提名。
　　这个时间和前世差不多，只是稍微晚了两个月左右。
　　至于正式的颁奖时间，倒是反过来提前了一点，嗯……正好卡在了任务里说的6个月的那个时间点。
　　真是一个越来越不想让自己占便宜的屑系统啊。
　　不过这个世界的诺奖和前世相同的，就是推选的人里唯一能和她沾上一点关系的就只有前诺贝奖获得者了。
　　当然了，即便如此，一直自闭研究的她也不认识任何国内的诺奖获得者。
　　哎……真是让人头疼啊。
　　——————
　　同一时间，就在顾雨默默吃着饭思考着“人生大事”的这会儿，另一边假装乖巧的两女此刻正拿着手机激情对线着。
　　【沈：等会吃完饭你就给我早点回去知道吗？打车的钱我报销。】
　　【赵：诶？沈老师不是刚刚还说要送我回去吗？怎么现在就变卦了啊~】
　　【沈：小雨身体不好，我得留下来照顾她。】
　　【赵：是吗？难道不是因为沈老师喜欢顾老师吗？】
　　打出这段话的时候，赵芃芃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坏笑。
　　当然了，她的心里同时还有种在刀尖上跳舞的刺激感，毕竟不管怎么说……旁边这位的身份上是老师，而她是一个学生。
　　【沈：你胡说八道，我怎么会有那种想法？！】
　　【赵：是吗？那我回头就去和顾老师说你不喜欢她。】
　　？？？
　　沈念薇恶狠狠地瞅了赵芃芃一眼，然后愤怒地打字道：
　　【沈：你敢那么做，我就让小雨把你逐出师门！】
　　【赵：你……你怎么能这样？亏我之前还那么尊重老师您。】
　　尊重？所以你的尊重就只是搅合她好不容易熬到晚上，能够在顾雨的怀里抱怨撒娇的好机会？
　　今天她要是不把这个巨型电灯泡撵走，她就不姓沈！

第一百五十三章 这狗粮我吃饱了！(4.5k)
　　随便扒拉了两口碗里最后的一点饭，顾雨轻轻地摸了摸已经七分饱的肚子，满足地眯了眯眼睛。
　　有一说一，自己的这个室友兼专职保姆的手艺确实不错，就算沈念薇不当老师，估计去当个厨娘也是绰绰有余的。
　　可惜就是自己这辈子的身体饭量确实有限，只是每样菜都尝了一点就已经快要感觉吃不下了。
　　“你们先吃吧，我吃饱了。”
　　抬头看了一眼仍旧在暗中较劲的两女，顾雨心底一乐，面上确实不动声色地站起了身来，拿起碗筷就要往厨房走。
　　不过也不知道她身背后的两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就在她刚离开饭桌的时候，沈念薇就立马放下自己手中的筷子，然后出声道：
　　“小雨你好好坐着吧，不用你来洗碗。”
　　“……？”
　　洗碗，她什么时候洗过碗了？
　　咳咳，虽然这种话说出来很不要脸，但她顾雨确实就是一个被沈念薇惯坏了的“孩子”，家务这种事从来都轮不到她来做的。
　　当然刚开始的时候她还会象征性地推辞一下，但慢慢地反正她是知道对方不可能真的同意自己做家务，最后也就直接自觉地当起了“妈宝女”。
　　不过很快顾雨就知道沈念薇今天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了。
　　“那什么……顾老师，还是我来洗碗收拾吧，毕竟我已经免费蹭了一顿饭了，什么都不做确实有些不太合适。”
　　“……”
　　还没等顾雨说什么，害怕自己拒绝的沈念薇便抢先做出了一副“感激”的表情，对着赵芃芃说道：
　　“既然芃芃都这么说了，那洗碗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好。”
　　“哦对了，多余的饭菜要拿对应的饭盒装好放到冰箱里哦，最后厨房的地麻烦也拖一下吧。”
　　“……我是不是最好还得帮你把餐厅以及客厅的地板一块打扫了？”
　　“诶，那感情好~”
　　“……”
　　将碗筷放进池子里的顾雨一回头就看见二女用近乎咬牙切齿的语气进行的一番对话。
　　不是，这个黑丝大姐姐今天突然是怎么了？
　　不过一想到如果不是自己把赵芃芃带回宿舍里，貌似也不会出现后面的这一系列连锁反应，顾雨的心里又有些无奈。
　　想着应该做点什么的顾雨微微叹了口气，然后走到了餐桌前对着二人说出了一个能够转移她们注意力的话题。
　　“念薇姐，吴言最近的学习进度怎么样了？”
　　听到顾雨提起这个，沈念薇也是将注意力从与自己学生较劲上面，转到了吴言的学习成果汇报上面来。
　　毕竟这关乎着小雨之前答应自己的医学研究计划，在这件事上她从来不敢马虎。
　　“吴言的话，学习的速度应该可以说是很快了，不过这也只是相对于普通医学生而言。”
　　“也就是说还远远不够？”
　　“差不多吧……”
　　说到这里沈念薇都感觉自己可能是一个天才了。
　　明明她大学里学的是管理学相关啊，为什么接触上八竿子打不着的医学居然会这么得心应手。
　　当然她并不知道自己之所以有那么几次智商爆发的机会都是因为顾雨给她喂的药，沈念薇是感觉自己是不是大学和研究生期间选错了专业。
　　怪不得当时学起来那么痛苦，而且读研的时候正好顾雨在国外留学，没有好友相伴的她更是对学业充满了迷惘。
　　也正是因为感觉自己没办法再在这条路上走多远，所以她才放弃了继续读博，而是在研究生毕业之后就选择留校工作。
　　人事部的工作从某种方面，也还算专业对口，所以在这里她也算是找到了一些实现价值的机会。
　　但自从跟着小雨转投到医学上之后，沈念薇感觉自己之前的几年可能都白白浪费了。
　　甚至她还有一种奇妙的负罪感，觉得如果当时的自己选择了医学，那么是不是就能够更早的发现小雨的病。
　　当然了，她自己也明白这是没有办法的，毕竟胰腺癌在当今医学水平下，根本做不到提前发现并提早治疗。
　　但现在至少她正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哪怕希望没有多大，但最后应该不至于会看着永远离自己而去的小雨不停哭泣后悔吧。
　　“……小雨，你都不关心我今天的考核情况吗？”
　　一想到这个，沈念薇心里本来突然升起的那些自信心又突然消失不见了。
　　反倒是声音里带着些娇气的委屈之意，听得一旁正打算去厨房忙活的赵芃芃起了一声的鸡皮疙瘩。
　　要不她还是洗完碗就撤了算了……
　　在这里当电灯泡吃狗粮，确实有些难顶啊。
　　“嗯，那今天的考核情况如何？”
　　坐到客厅沙发上的顾雨亡羊补牢地关心了几句，“应该顺利通过了吧？”
　　“呜呜……小雨我给你丢脸了。”
　　沈念薇说完这句话就一个飞扑扑倒了顾雨的怀里，“明明你给我准备好了教案，但我上台之后紧张地一句话都说不利索，最后他们说我没有通过。”
　　“这样吗……”
　　顾雨看着突然从御姐形态转变为撒娇模式的沈念薇，一个没忍住就将手放在了对方的头发上来回摩挲。
　　“其实转院不成功也没事啊，我们还是可以一起工作的。”
　　“可是这样一来我不就配不上你了吗？”
　　沈念薇开始了疯狂玉玉的状态，无论顾雨怎么好言相劝，她都只是用手抱住顾雨的两条美腿，然后不停补充着顾雨能量。
　　而对方这副明显不像是伤心过度，反倒像是故意占她便宜的举动，一下就让顾雨看出了端倪。
　　在沈念薇看不到的角度她勾起了一个坏笑，然后非常无奈地说道：
　　“那没办法了，念薇姐你这段时间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科研计划的事情你就先别参加了。”
　　“诶？”
　　听到这里，沈念薇立马一手撑着顾雨的大腿从她的身上爬了起来，然后露出了她那张压根就没流泪哭泣的俏脸。
　　“那个……我刚才开玩笑的啦。”
　　“嗯？”
　　“哈哈……”沈念薇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顾雨审视的眼睛，“其实台下的那些老师都被我给说懵了。”
　　可能是找到了一个可以在喜欢的人面前扬眉吐气的机会，总之沈念薇刚才还有的那副羞愧模样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只剩下满脸的嚣张跋扈，一脸的大仇得报而产生的快感。
　　“小雨你是没在现场啊，你不知道那个查义院长有多看不起我。”
　　“哦？”
　　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发现自己的好学生并没有注意到此刻形象已经完全崩坏的沈念薇，她这才“好奇”地附和道：
　　“他刁难你了吗？”
　　“何止啊！”
　　说起这个话题，沈念薇激动之下甚至直接跨坐在了顾雨的大腿上，然后亲密地环抱住顾雨的腰肢，滔滔不绝地说道：
　　“不过这其实也不怪对方，只能说我之前确实没学过医学，对方觉得我是闹着玩也是应该的。”
　　说到这里沈念薇又想起了顾雨之前从AI领域转行去做芯片设计的那段时间，也是受到了很多人的阻拦和质疑。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这也算是走了小雨之前走过的路吧~
　　“查院长上来给我一张试卷让我做，你说我能害怕吗？我拿起笔就是一顿秀翻天的操作，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完成了一整套试卷的答题工作，把那姓查的贼人当场拿下！”
　　“……”
　　“咳咳，不过我确实还是在教课的时候栽了跟头，哪怕是小雨你给我准备了教案还提前排练过……不对，这还得怪你！”
　　“……怪我？”顾雨眨了眨眼睛，满脸的无辜。
　　“对啊，谁让你在当我‘学生’的时候，根本就不会让我产生紧张感了。”
　　“可我……”
　　“我不管，反正小雨你太温柔了，一点都不能给我压力。”
　　“……”
　　啪！
　　厨房里突然响起的冰箱门关闭声音，让沈念薇一下就停下了她的嘴。
　　“那个，碗我洗好了，沈老师、顾老师，我晚上还有事就先走了。”
　　“……不再坐会吗？”
　　“不了，顾老师。”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赵芃芃虽然面带微笑，但是眼光时不时用凶狠眼神看向沈念薇的样子还是暴露了她的内心想法。
　　她当然不想走啊……
　　本来按照原先的计划，她还想找机会参观一下顾老师的卧室，然后想都和对方谈一谈自己的未来，想从这个她最信任最敬爱的老师这里得到一些更多的支持。
　　她还想接着这样的好机会，多了解一下自己的老师，想要在日后永远分别的那段日子里，多记住一点老师的身影。
　　她不想等到几年过去，大家都只记得顾老师的成就，却不记得她到底是个多么好的老师，多么好的“朋友”。
　　不过现在这些都被突然杀出来的沈咬金搅黄了。
　　当然了，赵芃芃也不是那种只会自私地想着自己的事的人，她心里当然明白比起自己，沈念薇才是最想单独和顾雨多呆一点时间的人。
　　虽然刚才两人在餐桌上争论不停，但其实双方本质上不存在任何不可调和的矛盾。
　　现在这俩人都已经这样明目张胆地发狗粮了，她哪还能继续赖着不走呢？
　　“老师再见，我先回去准备下周的课了。”
　　“那好吧……路上小心。”
　　“嗯！”
　　房门关上的声音从身后的玄关处传来，同时诞生的还有顾雨面前沈念薇脸上的那副坏笑的表情。
　　而无论顾雨怎么看，都觉得此刻的沈念薇宛如前世某个国内被禁的漫画里的那个夜神月，脸上写着“计划通”三个字。
　　“……你很开心？”
　　“废话，要不是这个大电灯泡存在，我刚才在饭桌上就可以装可怜然后让你喂我吃饭了。”
　　“……”
　　顾雨挪动了一下身子，有些无奈地说道，“那个，念薇姐你能不能先松开我。”
　　“不，我就要抱着你！”
　　——————
　　次日上午。
　　顾雨是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不过就在她伸手想要拿自己放在床头的手机时，却被缠在自己身上的“八爪鱼”给阻止了。
　　“……”
　　微微翻了个白眼，顾雨蹑手蹑脚地将沈念薇抱住自己的手放了下来，然后又轻轻地将对方的那条大长腿放回了原处，这才恢复了自由行动的能力。
　　不过说起来……她现在和沈念薇好像除了没有真正表达过心意之外，其他该说的话该做的事好像都已经做的差不多了。
　　现在唯一让她感觉无奈的，就是在外人看起来没多少时间的一个病人，可能真的不太好去向一个正常人表露心意吧。
　　但不得不说的是，可攻可受的御姐薇确实戳中了她内心的所有喜好，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客观原因，她可能早就勇敢地上了。
　　甩了甩头，将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暂且搁置的顾雨，终于接起了第三次响铃的电话。
　　“费先生？”
　　好像自己每次接到对方的电话，都是睡懒觉啊……
　　“小雨，还在忙吗？”
　　“……”
　　嗯，好像每次还都被误会成兢兢业业工作，没时间接电话……
　　“没有，我刚刚睡醒。”
　　“不错不错，睡懒觉是好事啊，小雨你以后得多休息休息，不要太累着自己。”
　　“嗯……”
　　行吧，她无话可说了已经。
　　“小雨你现在方便聊吗？要不等你吃过饭我再打电话？”
　　“没事的，费先生你有什么事就说吧。应该是为昨天刘先生和我谈的那些有关吧？”
　　“嗯，确实是这样，当然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要告诉你。”
　　电话对面的费韬语气好像很是愉悦，“首先就是昨天聊的那两件事，一个是你现在的选修课，我想先和小顾你确定一件事，你研究的这个脑机接口技术，是只有一个雏形，还是已经有完整的思路了？”
　　对于费韬的这个问题顾雨也算是早有预料了。
　　而且她心里其实已经琢磨着对方猜到了什么，毕竟实验室的用电这块确实有些疑点，明明她都没有去过那，却一直保持着高强度的用电，换谁应该都会有疑问。
　　之所以对方不提，可能也是不想让自己为难吧？
　　“是的，我已经有完整思路了。”
　　“这样啊……”费韬思索了片刻，然后便将之前的提议说了出来，“现在是这样，我们很支持小顾你的医学研究，而且我也知道我们没有什么资格去阻止你这个想法，但是希望小雨你也能理解我们的工作。”
　　“嗯，谢谢费先生，有什么话您直说就行。”
　　“哈哈，果然跟小顾你这种直肠子聊天就是方便。
　　这么说吧，其实我本来是觉得以小雨你的身体状况，是没必要继续上课的，但是既然你找了自己的学生助教，并且一周只上一次，那这方面我就不再阻拦了。
　　但是你也知道，那些学生理解能力毕竟有限，当然我也不是要让你改变什么，只是下次上课的时候我会让一些研究院里的专家院士过去听听。”
　　“……啊？”
　　“这样应该不会对小雨你正常上课产生什么影响吧？”
　　“……”
　　不是，这个费韬这么好说话的吗？难道这就是国家对人才的优待？可是这也……太通情达理了一点吧。
　　而且让院士专家过来听她一个大学副教授上课，真的没问题吗？
　　好像是猜到了顾雨的疑惑，费韬在她沉默的这段时间里抢先一步解释道：
　　“不用担心他们来听你课合不合适，科学面前达者为师，并不是说因为你年纪小，从业时间短就不合适什么的。而且你是不知道你那些院士爷爷奶奶听到这个消息有多开心。
　　一个个都说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好好见见你，和你好好聊聊了，所以小顾你不用紧张。”
　　“……好吧。”
　　可现在的问题难道是自己紧张不紧张吗？问题是那些学生要是知道自己的同学是两院院士，他们不得吓的从椅子上摔下来啊。
　　然后那些人不提，自己的学生赵芃芃呢？
　　顾雨已经能想象到自己的好学生抱着自己大腿痛哭流涕说再也不当老师的场景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顾女神？那是你顾女侠！(4k)
　　“老胡啊老胡~”
　　清大校长办公室里，林星海看着面前面色有些尴尬的胡汉生，不住地摇着头。
　　而他的这副让人捉摸不定的表情，也是把胡汉生吓的够呛。
　　可谁能知道，顾雨那丫头会这么乱来啊？！
　　不是都说好了，选修课放弃去讲那什么脑机接口课程，而是老老实实地讲一些比较基础的课程，这一点当时顾雨也点头答应了啊。
　　……可能这都是自己对那孩子一贯以来的印象就是对方不怎么会说谎吧？
　　很难想象，一直以来都是以“直女”形象待人，任何事情都是有什么说什么从来不会拐弯的顾雨，居然会为了一节选修课，直接选择来一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林校长，抱歉，这些都是我的决定，和小雨无关……”
　　无论如何，哪怕小雨坑了他，但是胡汉生还是毫不犹豫选择了在校长面前袒护了对方。
　　“我当然知道是你啊！”
　　林星海走到了胡汉生的面前，然后用力地拍了拍胡汉生的肩膀，“小雨可做不出这样的好事，那不只有你能相处这种好办法吗？”
　　“……林校长，你就别挖苦我了。”
　　胡汉生不怕别的，就怕别人不好好说话，跟他来这种阴阳怪气。
　　问题是面前这个是校长，他还只能默默受着。
　　如果此刻说出这些话的是其他平级的同事，那他估计就直接开怼了。
　　“挖苦？”
　　林星海听到这句，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好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胡汉生，接着哭笑不得地解释道：
　　“你不会以为我要处罚你吧？”
　　“额，不是吗？”
　　“当然不是。”
　　林星海先是将胡汉生按回到办公室的沙发上，然后用手指将其对面茶几上的茶水往他面前推了推。
　　“你太紧张了，喝口茶吧。”
　　“我……”
　　满脸疑惑的胡汉生在林星海温和的目光下，拿过杯子微微抿了一口。
　　“你要是同意小雨直接将原本的科目上报，肯定是会产生很多麻烦的。
　　一方面学校会考虑到选修课的初衷问题，最后讨论的结果很可能是会暂且搁置这个课程，另一方面如果真的被学生知道小雨开的新课是这个，估计也会产生一波新的质疑声。”
　　“质疑？现在谁还会质疑小雨啊？”
　　开什么玩笑，你要说从其他方面去质疑也就算了，毕竟之前手机的那场风波就是被黑子找到了一个完美的突破口，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了，所以才产生了那样的舆论效果。
　　但是你要从教学和科研方面去质疑，谁敢啊？
　　怎么，光刻机和人工智能都出来了，你伟大的顾女神随手弄一个脑机接口技术概论的选修课，这也能有人不相信。
　　你要说那丫头如果转头去开一门中医基础课，那确实离谱。
　　但和计算机以及硬件物理相关的这些技术，那确实没有必要去质疑吧？
　　“不是质疑她，是质疑我们。”
　　林星海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想想其他人如果知道小雨在清大开了一节新技术的课，会怎么想？”
　　“……能怎么想？”
　　胡汉生挠了挠头，明显还没绕过这个弯。
　　而见他这副栏里扶不上墙的模样，林星海也懒得再去一步步提醒了，“他们会认为小雨原本的计划就是想要直接带学生做这方面的研究，但是我们清大想利用她的价值，所以强行将这种话题性低的默默研究，改成了话题性爆炸的公开选修课。”
　　“这……好像还真是这样。”
　　现在的网络也确实是这么一个环境，哪怕顾雨本人都已经在燕大的演讲里多次强调了不要神话她，但是显然大众早就已经失去了理智了。
　　特别是经过一次人品质疑的乌龙后，那些人更是对顾雨产生了一种愧疚感，所以这个时候无论是什么事情，他们都会“赎罪”式地站在顾雨的那边。
　　然后将原本就是顾雨自己想要开的选修课计划，转变为校方对顾雨的利用。
　　接着很有可能就会冒出一堆对清大有恶感的人或者团体，借此机会想要污蔑清大的学术氛围是否真的和他们宣传的那样。
　　“现在就不同了，虽然那些人还会吐槽我们，但是也只是说我们学校太保守，只想着给顾雨创造更多的科研空间，所以才故意减轻她的工作量。”
　　“对。”林星海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样一来小雨的行为就可以理解为不甘于这么浪费给学生上课的机会，所以才选择以自己的方式将更多的知识教给学生。”
　　想到这些，胡汉生的眼睛也越发明亮了起来，“不仅如此，选修课到底适不适合上这些，那些其他专业的学生到底能不能接受的问题，那些网友也就不会纠结了。
　　他们反而还会因为小雨这样果断的‘反水’行为，感到钦佩和感动。”
　　“高啊~”
　　办公室内的二人都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长长的赞叹之声。
　　虽然他们二人都知道，这个“计划”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巧合，种种的推测虽然合情合理，但归根结底也是一个美妙的错误。
　　当然了，这一切也都是建立在顾雨本人的专业能力足够强大的基础之上的。
　　如果顾雨突然改变上课的内容，结果讲得学生怨声载道，那这一切就完全不可能成立。
　　万幸的就是，顾雨真的就做到了。
　　“对了，这次虽然不是你故意策划的，但毕竟也算是你的一个功劳，你之前不是有一个项目的经费一直没批下来吗？我做主给你批了。”
　　“那可太谢谢了。”
　　胡汉生的老脸上都笑起了一道道褶子。
　　虽然前几天他才丢脸的像个学生一样写了个检讨，可现在看来那些都不重要了。
　　啧啧……这几天的峰回路转是真他娘的刺激啊！
　　“哦，说起来我还有一件事一直想问来着。”
　　“嗯？”
　　胡汉生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语气里也带着一些不确定，“小雨的那个闺蜜，也就是小沈，她是辞职了？”
　　“啊……算是吧，她说要转到医学院。”
　　“医学院？！”
　　应该是想到了什么，胡汉生忍不住摇了摇头然后长叹了口。
　　在他看来，这孩子其实也是挺可怜的。
　　自己最好的朋友小雨得了这样的病，估计也是病急乱投医了，才想着去转到医学院寻找一些解决的办法吧？
　　可这注定也只是一个空想罢了，要是真的有希望，小雨不早就去尝试了吗？
　　“不过她应该转不过去的，那边的院长可不是好说话的人。”
　　林星海不知道胡汉生的内心所想，只是觉得他在感叹沈念薇的胡来，“估计过不了几天那孩子就会跑回来和我后悔了。”
　　“可能吧……”
　　——————
　　某间男生宿舍里。
　　三人正围坐在宿舍中央的桌子旁打着三国杀。
　　“南蛮入侵……对了，陈亮，你不是选了顾女神的课吗？怎么样能听懂吗？”
　　说话的人叫方建，是这个宿舍里唯一一个非土木专业的学生。
　　顺带一提，他们这个宿舍属于比较特殊的情况，首先4人间里只有三人，其次两个土木专业的学生里塞进了一个生物专业的学生。
　　这两个作为都有些“坑”的专业，他们的学生也是有着一种同病相怜的自然亲密感。
　　一个是跑路专业，一个是生化环材专业。
　　能被分配在一个宿舍里，也算是一种缘分了。
　　当然了，他们倒不用担心那些毕业后的问题，毕竟再怎么说从清大毕业的学生，怎么也不能沦落到跑路或者失业的。
　　“我出杀。”
　　陈亮先从手中拿出一张牌打在桌上，然后饶有兴趣地打趣道：“怎么，羡慕了？”
　　“那肯定是羡慕啊，谁不知道顾女神的课都是……”
　　“我靠！”
　　旁边的另一个室友突然打断了方健的话，然后拿着手机不可置信地说道：“顾女神太牛b了！不行，我已经感觉我此生不当顾女神的狗枉活一辈子了。”
　　“什么啊？”
　　方健皱了皱眉，并不是对自己的话被打断有多不满，而是对自己这个室友故意的卖关子有些不爽。
　　“你知道顾女神这节课上了啥吗？哦对……陈亮你都知道了。”
　　“你们俩再不说我就把牌桌掀了你们信不？”
　　“还是我来说吧。”
　　陈亮见自己的好友已经快绷不住了，也不再拖延时间，“顾女神没有按照学校的安排，将原本的编程基础课，直接改成了脑机接口课程。”
　　“……嘛玩意？！”
　　脑机接口啊，那可是他最憧憬的未来科技，要知道他当年报了生物学，就是信了自己高中老师的邪，说什么你想弄BCI（脑机接口），就得去学生物，只有弄懂了脑科学才能实现你将来的梦想。
　　可是等他报考了之后才发现自己被忽悠了。
　　因为学校里的老师根本不教这个，不光是大一不教，大二也不教，大三大四更是没有相关的课程。
　　所以现在听到他们的顾女神居然开了个这个课程，他差点兴奋到晕厥。
　　“不过……顾女神上这个，你听得懂？”
　　“勉强还行吧，第一节课没啥难点，都是基础理论，后面就难了。”
　　陈亮眼珠一转，故意装作不经意地提到，“不过顾老师可能也是知道自己这样大胆地和学校对着来有多麻烦，所以直接说了给我们所有学生直接满分通过，甚至不用考勤。
　　还说什么……如果你们的同学想来上课，也可以过来。
　　啧啧……我感觉学校可能都快要疯了，但是对于顾女神他们又只能憋着。”
　　“md，真的解气啊……学校还想让顾女神被迫摆烂，结果人家根本不鸟你，直接来一个阳奉阴违，顾女神这作风那放在古代高低也是个女侠啊。”
　　“顾女侠！”
　　“顾女侠！”
　　“不是，你先打住。”
　　方健“报复性”地打断了刚才打断自己的那个室友，然后一脸谄媚地向陈亮问道：“那个，亮亮啊~”
　　“干啥……不是，你恶不恶心？”
　　看着一副舔狗模样的方健，虽然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但是陈亮还是有些感觉膈应。
　　毕竟这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如果这是一个顾女神那种类型的美少女朝他撒娇，那他估计骨头都已经酥了。
　　但是很可惜，这里没有美少女，只有舔狗汉子。
　　“不是……我就是想问，我可以去上课吗？”
　　“你要去上课？时间上倒是不冲突，就是……”
　　“就是什么？”
　　陈亮假意皱了皱眉，然后有些为难地说道：“可是顾老师说了，如果要让其他人上课，那必须要控制一下总人数，不然教室里坐不下。
　　也就说如果你去了，我就只能在宿舍里呆着了。”
　　“那不是挺好的吗？而且你不用上课就能拿学分，一般人做梦都想要的待遇啊。”
　　“呵呵，照你这么说还是我占你的便宜了？”
　　“是啊是啊。”
　　“我呸！”
　　陈亮双手抱胸，一脸嚣张地说道：“你以为那是谁的课啊？那可是顾女神，我就是啥都不听，在那里坐着就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我给你带一个月的饭。”
　　“就算是在教室里睡觉，顾女神的天籁之声都如同最好的安眠曲。”
　　“两个月！”
　　“更别说我不可能真的睡觉了，因为那即是对顾女神的不尊重，也是对课堂的不尊重！”
　　“一个学期，行了吧。”
　　“成交。”
　　陈亮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伸出手和自己的“好室友”握了握，然后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道：
　　“我也不占你便宜，钱还是我来付，你只要负责跑腿就行。”
　　“呜呜呜，陈亮你是好人啊！”
　　“那叫声爸爸。”
　　“……father。”
　　“算了，也行。”
　　类似的情形不断出现在男女宿舍之中，当然与此同时产生的另一个话题，自然就是顾雨这样与学校明着对抗的侠女行为了。
　　无论顾雨本人此刻到底是怎么想的，反正整个学校里的所有人都已经将顾雨原本那个单纯是外冷内热，喜欢用温柔的态度来对待学生的好老师形象，加上了敢于对抗“不公”，真正为学生着想的新标签。

第一百五十五章 院士居然是我同学？！(4k)
　　这一周的时间过得还是挺快的。
　　沈念薇那边虽然成功转院，但是因为工作安排已经结束，所以她除了需要偶尔参与一些会议之外，基本上是没有其他事情可做的。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她每天都呆在宿舍里成天摸鱼。
　　对待小雨的病，沈念薇是要比任何人都要着急和用心的，所以这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她就已经和医学院里的众多教授打了个照面。
　　而那些人也都因为当时参与考核的时候听到了沈念薇最后在课堂上那一番对癌症治愈方式的探讨，对这个看起来除了长得好看好像没什么突出的女人有了新的认知。
　　再加上沈念薇背后可是有顾雨这层关系的，哪怕以后合作的机会很小，但是表面功夫做好总没有坏处。
　　当然了，顾雨本人还并不知道自家的“奶妈”已经在拿她的名头出去狐假虎威了。
　　她现在只是有些紧张和兴奋，毕竟今天下午的选修课是会有几个大佬过来旁听的。
　　与此同时，清大的校门口的大动静也招惹了不少人的围观。
　　没办法，毕竟好几个一看就身份很有来头的老头子，在好像是保镖的人的陪同下走下车，然后不知道是拿出了什么证件后，最近一向严格的安保居然直接选择了放人。
　　这让谁看了都会有些好奇。
　　可问题是最近学校也没通知有什么重大的事件啊。
　　而且这些人中有些人还被认出来了是德高望重的两院院士，这样的人来到清大，怎么也不可能只是随便来看看吧？
　　但疑惑归疑惑，大部分人还只是在远处远远地看着，没有人敢这个时候跑上去搭话什么的。
　　“老王，你说小顾丫头这个脑机接口有搞头没？”
　　“不好说，这个方向很多年没有新突破了，对于脑科学的研究也一直处于停滞不前的状态，但是……”
　　王晗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友，若有所思地补充道，“总之很难说，而且看都没看就去质疑也不符合科研人的原则。”
　　“是啊，不过我感觉还是挺欣慰的，这么多年了，我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给大众不断带来希望的人，而且这样的人居然今年刚23岁。”
　　“可惜小雨这孩子得了那样的病……”
　　“哎……”
　　一行人一路走着一路说着，而对于清大的校园其实他们也并不陌生了。
　　毕竟有些人就是清大毕业的，虽然说这么多年变化不是一星半点，但是总是有些老建筑只是翻了个新，而没有太大的变动。
　　再加上这么多年他们偶尔也会来清大做一些学术交流，所以哪怕没人带着他们，他们也是可以找到顾雨的教室所在的。
　　更何况，今天带他们过来的正是上次来“踩点”的刘大可。
　　不过走在最前面带路的刘大可，倒是紧张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本来上次就被打击地很惨了，这次倒好，跟一群大佬一起来听课，他感觉自己这辈子算是值了。
　　至少以后到了下面他也能和阎王爷吹嘘一波，自己曾经可是院士的同学！
　　咳咳……
　　虽然心里激动是不假，但是刘大可也是挺好奇的，他现在最好奇的就是顾雨这第二节课到底能带给他们多少惊喜。
　　当然了，他现在一想到那些清大的本科生还不知道他们今天到底要面对怎样恐怖的课堂，刘大可心里的恶趣味就忍不住涌上了心头。
　　——————
　　“还是紧张吗？”
　　“紧张？为什么要紧张啊？”
　　赵芃芃今天没有选择故意给自己老师一个“惊喜”，毕竟她现在的这副打扮好像除了自己本人有些不习惯之外，其他人根本就没有太多的反应。
　　当然了，某个姓吴的死面瘫是真的没反应，还是故意装作没看见自己，那她就不好直说了。
　　总而言之，今天她早早地就来到了顾雨的楼下，然后和自己最喜欢的老师一起提前去了教学楼的教师休息室。
　　不过很显然，她觉得自己的老师今天有些过于看轻自己了。
　　诚然，她上节课讲课的时候确实有些紧张，还连着犯错了好几次。
　　但是这都已经第二节课了，轻车熟路的她怎么还可能犯上一次的错误？
　　“老师，你要相信你的好徒儿啊，我要是连这点事都做不了，那我还当什么老师，我以后还怎么接你的班啊……”
　　“所以说，今天无论如何，你都不会逃跑了对吧。”
　　“那肯定啊！”
　　赵芃芃说到这里突然一愣，因为她隐约看到了自己面前的顾雨好像在刚才的一瞬间露出了一丝坏笑。
　　错觉吧？
　　自家的顾老师可是一向说一不二的直肠子，怎么可能会坑害自己的好学生呢？
　　对，一定是自己还不够淡定的缘故。
　　赵芃芃啊赵芃芃，今天你可一定不能给你的老师丢人了啊，很多人想和自家老师共事都没有那个机会呢，你都已经占了这么大的便宜了，难道还不知足？！
　　一边拍着自己的胸脯给自己打着气，赵芃芃一边趁着还没上课的这段时间里拿着自己手上的教案，默默复习着该如何去和学生讲课。
　　然而赵芃芃丝毫没有意识到，就在不久之前，她还被自己的老师以一个普通的“高级语言程序设计”的名头骗到了这个课来当什么助教。
　　她果然还是太天真了啊~
　　20分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在顾雨的手机闹铃提示音想起后，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一前一后走出了教师休息室。
　　不过让赵芃芃有些不解的是，虽然离上课还有10分钟，但是上课的教室外面却站了好多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些疑惑。
　　但无论如何，这些人没有一个进教室的，就那么干站在外面，显得很是奇怪。
　　“你们怎么不进去？”
　　“啊……顾老师你来了！那个我们是不是换了教室啊？”
　　“换教室？”
　　顾雨已经猜到了什么，但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端倪，而是平淡地回应道：“没有，就是这里，快进去吧，马上就要开始上课了。”
　　“可是……”
　　虽然大家心里还是有些疑惑，但是顾雨都已经这么说了，大家只好硬着头皮走进了教室。
　　可进去是进去了，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些紧张到不行。
　　废话……这换谁都会觉得紧张啊。
　　他们没有当场吓坐在地上就已经很不错了好吧！
　　这些学生里面有些是已经上过一次课的，有些是跟自己室友换了上课的机会，强行将一周一次的选修课给自己加到了两节。
　　但无论是哪一种学生，他们今天脸上都是相同的一脸懵逼。
　　而懵逼的来源，自然就是教室最后排坐着的那一群大佬了。
　　首先计科院自家的一些教授啊，院长副院长啊这些当然可以先不提了。
　　反正顾女神上课有老师旁听这一点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上学期的算法课到了后期都会有一些老师跑过来学习经验呢。
　　更何况是这个一听就非常牛b的脑机接口课程。
　　可问题是那些头发都快白了的老头老太太是什么情况？他们学校里有这号人吗？
　　而且最可怕的是，他们中有些人好像还在哪里看到过这些人的脸。
　　不过不是自家学校的官网上，而是那些科学界重大新闻的图片里。
　　“我去，我没看错吧……我后面那个不是王院士吗？”
　　教室的前排，某个男生悄悄碰了碰自己旁边室友的肩膀，然后用非常小的声音提醒对方。
　　“哪个王院士……”
　　“你自己看啊！”
　　男生翻了个白眼，然后拿出了手机将自己刚才查到的资料放在了室友的面前。
　　“98年带领团队制造出‘天宇’超级计算机，千禧年后参与了国防系统的建设……08年被评选为两院院士？！”
　　“不是，你别这么大声啊！”
　　“抱歉……”
　　知道自己有些激动的他赶紧捂上了自己的嘴巴，不过当他看到了周围其他学生根本没有在意他的反应，而是一个个都在拿着手机看，时不时还做贼一般回头望去，他心里的尴尬就缓解了一二。
　　好在不是他一个人这么丢人。
　　现在应该是除了讲台上的顾女神仍然镇定自若，整间教室里的所有人都快要发疯了吧？
　　毕竟谁能知道他们只是来参加一个选修课，居然还能和两院院士做“同学”的？
　　这种牛皮出去吹，估计都会被人白眼以待的好吧！
　　可这样一来，他们感觉自己真的是运气爆棚了，本以为只是抢到一个能舒舒服服听课看美女的课程。
　　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惊喜……
　　不过比起后面和朋友吹嘘、和之前交换上课机会的室友炫耀的这个喜，目前他们心中的惊还是占据了大多数的。
　　至少之前的课他们敢非常愉悦地和顾女神交流，现在一个个地都开始准备龟缩一整节课，生怕说出了什么低级的问题然后让人家大佬记住自己。
　　然而比起这些单纯是来上课的学生，肯定还是此刻正神游太虚的赵芃芃最为懵逼。
　　她被坑了……
　　又一次的，被自己最喜欢最尊敬的顾老师坑了……
　　呜呜呜，她就是个大笨蛋啊，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之前还那么温柔，那么让人安心的顾老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懂了……
　　一定是沈老师干的！
　　那个女人居然会和自己一个学生吃醋，甚至连一顿饭都不想让她去蹭，这不明摆着是一个坏女人吗？
　　想她心中那个单纯无比、一心只想着教育和科研的顾老师，居然会被这样的人带跑偏，赵芃芃就感觉内心是无比的凄凉。
　　当然比起这些，她现在最头疼的就是接下来的课到底要怎么办？
　　虽然说自己只是一个助教，负责在顾老师上完前三节课后对一些细小的零碎知识点进行一个补充，以及把顾老师漏掉的一些比较简单的基础概念解释一遍。
　　从难度上来说其实已经被降的很低了，所以说第一节课她没有完美地上好那节课真的不是因为她能力不行。
　　就是单纯的紧张而已。
　　而紧张的来源除了自己是第一次登台讲课、有些不自信以外，更多的就是台下那200多位的学生了。
　　任谁第一次上台，面对着两百双好奇期待的眼神，都会吓到腿软的吧？
　　可是这次更绝……
　　不过很快赵芃芃就发现自己好像把问题还想简单了。
　　因为她只想到了自己的讲课会被一群院士旁听，但并没有想到另一种可能……
　　“顾老师，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在顾雨讲完一个知识点的空档，台下已经激动到不行的王晗代表着其他人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王院士您请说。”
　　顾雨这个称呼算是直接将所有人心里最后一点“侥幸”给击碎了。
　　得，他们还是老老实实当背景板得了，这种神仙打架他们根本没资格说话好吧！
　　“我看你一直在说，未来BCI的方向一定不会是侵入式，而是非侵入式对吧？”
　　“是的。”
　　“可是从信号处理效率上来说，非侵入式的方式很显然要逊色一点，对于这一点小顾你是怎么看呢？”
　　说实话，就在他们来到这个教室里，默默在后排听了顾雨在台上讲了两节课后，心里的疑虑基本上都已经消除了。
　　所以比起台上的她所讲的那些有没有依据，他们现在更好奇的是为什么顾雨笃定了侵入式的方式是不如非侵入式的。
　　他们更关心的是未来的脑机接口技术，到底会是怎样一个情景，而这个情景，很可能就如同面前不远处这个女孩所说的那样。
　　这并不是无条件相信对方，而是在对方那渊博的知识被展现出来后，自然而然的信任。
　　当然，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人一直能稳定创造奇迹的话，那估计也就只有面前的这个顾雨了吧？
　　说起来他们其实也好奇，顾雨到底是如何做到这么快就找到新技术的突破口的。
　　因为哪怕一个人再怎么天才，也不可能做到这么短的时间里接二连三地将这么多的新东西带到他们的眼前。
　　所以毫无疑问，这个女孩身上一定有一个秘密。
　　这个秘密很可能就是那个隐瞒了细节的强人工智能技术。
　　如果有这样一个非人的存在在帮助顾雨，那么在这样短的时间里不停弄出成熟的技术图谱，那也就非常合理了。
　　因为超级计算机的运算速度，加上强人工智能的高逻辑处理能力，再配合顾雨本人的奇思妙想，就等于了无限的奇迹。

第一百五十六章 酱紫上选修课？全校都疯了好吧！(4k)
　　对于王晗院士的提问，顾雨内心其实是有些慌乱的。
　　你问她为啥要用非侵入式的技术作为上课的例子？
　　这个问题应该去问系统啊，谁让它给出的技术就只有往这个方向发展的路线呢？
　　不过这个问题说起来也很好解释，虽然侵入式的模式效率更高，但那毕竟是把芯片植入到人脑里面，从程序上要更加复杂。
　　以系统的尿性，如果对方给出了这个方向的发展思路，那必然会将配套的技术一并给自己。
　　但显然只是一个脑机接口技术的奖励还要附带相关手术的知识有些不划算，所以才给出了另一种非侵入式的方案。
　　可这种理由她能说吗？说出来人家能信吗？
　　显然不能……
　　“是这样的。”
　　顾雨深吸了一口气，半真半假地解释道，“侵入式的脑机接口技术需要的技术条件目前并不成熟，对于人体对于植入的芯片是否会产生排异反应这方面我也没有做过系统的研究，所以才选择了比较安全的非侵入式。”
　　“嗯……”
　　王晗点了点头，那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看得顾雨一阵头大。
　　“而且从技术的应用难度上来说，非侵入式显然更具有可推广性。”
　　这句话不是顾雨说的，而是王晗旁边另一个姓李的院士说出来的。
　　而他的话很明显点醒了教室里其他来旁听的人，他们心中对顾雨的想法也有了更深的认识。
　　对啊，就凭顾雨的性子，有了新技术最希望的不就是能够将技术尽快运用到普罗大众身上吗？
　　当然了，这不光是顾雨的梦想，也是他们每一个科研人心中最期盼的事情。
　　如果不是因为这一点，当初他们这些老头老太，也就不会那么急着去接触自己并不熟悉的wb，然后在网上给他们的晚辈顾雨去“助威”了。
　　“王院士……请问您还有其他问题吗？”
　　“没有了，小顾你讲得很好，很抱歉打断了你的上课。”
　　“不要紧的王院士。”
　　课程仍在继续，不过这四节课的气氛还是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对于顾雨来说她心里压力自然还是挺大的，毕竟底下听课的学生是一群大佬，她现在生怕有人站起来问出系统没有提供给自己答案的那些问题。
　　这一次她随口几句敷衍了过去，也没有人能看出什么端倪。
　　但是下一次呢？
　　至于说台下的那些学生，他们别说提问题了，现在仿佛每个人的脖子都被焊死了一样，连转头这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动作他们都不敢尝试。
　　生怕给人家大佬留下了什么坏印象。
　　当然，胆子大的还是有的，特别是坐在前排位置上，仗着他们面前的顾老师不会管他们上课做什么的那些学生，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将院士来旁听这个重磅消息发到了网上。
　　起初还有很多学生在帖子下面说楼主吹牛。
　　不过随着很多学生说自己今天确实看到了有熟悉的院士从校门口走进了学校，这件事的真实性慢慢有了更多的佐证，甚至还有不怕死的人直接偷偷拿手机往自己身后一拍。
　　【我去，这不是李院士吗？！还有……这个环境，好像真是我们学校！】
　　【我靠，发生了什么？】
　　【我本以为顾女神只是随便上一个选修课，结果她玩了一出挂羊头卖龙肉的戏码，然后我本以为这已经是结局了，却没想到居然只是一个开始？】
　　【md！！！我就是猪啊！我居然把这个选修课的机会让给了我室友，我现在只想找个墙一头撞死。】
　　【……前面的兄弟，你是要笑死我吗？】
　　【别说了，我本来还以为让我室友给我带一个学期的饭是占了大便宜，结果……不说了，等他回宿舍我一定让他叫我爷爷！】
　　【就只有我好奇，顾老师的这个技术真的有戏吗？之前你们不是还……】
　　确实如评论区的某人所说的那样，其实顾雨的选修课本来并没有多少人天天关注。
　　那阵子风头过去了之后，大家也懒得天天和自家学校作对，在网上没事找事。
　　而上一周的时候顾雨正式上课之后，算是引爆了一个新的话题，不过大家的讨论声其实主要还是放在了顾雨不拘一格的独特做事风格上了。
　　毕竟大家对顾女神一贯的印象就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对待任何事都是非常认真负责。
　　突然这样和学校唱反调，确实让很多人为之一愣。
　　至于说顾雨在课堂上讲的新课程，其实很多人只是将其当做了一个概述课，充其量是讲了讲一些现有的猜想和预测。
　　毕竟你这只是一个选修课啊，而且来上课的人都还只是普通的大学生，甚至有些人都没有任何的基础。
　　当然了，更多的还是大家都认为脑机接口这个技术根本就不可能实现。
　　人脑有120多亿的神经元，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结构，别说一个人了，就是一群人花上好多年也没办法完整将人脑的结构进行一个建模。
　　而且这还是建立在你能建模的基础上，现在的状况就是没人能真正弄懂人脑的秘密，弄懂思维产生的奥妙。
　　所以这段时间以来，大家更多的是将顾雨的选修课当做一个吹捧他们心中女神敢于对抗学校的不合理安排的素材，根本就没什么人真的觉得这节课能教会他们什么真东西。
　　哪怕是上过第一节课的那些学生，也是一样这么认为。
　　但现在的情况就变得很微妙了。
　　你说顾雨这节课只是随便讲讲基础概念，那为什么能把人家研究这些研究很多年的老院士招来？
　　不过他们现在最感觉无语的，就是这个消息到底是怎么传出去的？
　　他们的校园论坛为了控制舆论考虑，早就在今年刚开学的时候就设置为了只有内网可以访问。
　　就算是有内鬼，那也是网络上先爆发一大波新话题啊，为什么这么快就被上面给注意到了？
　　【废话，你要是能手搓2nm光刻机，你也能有一样的待遇。】
　　【……不过我感觉大家是太信任顾老师了，所以无论她弄出什么，都会有人相信这是真的。】
　　【前面的，你是想说人家院士还不如我们几个臭大学生有理性？】
　　【别别别！你可别给我乱扣帽子好吧！】
　　【最新消息！顾女生第三节课已经上完了，几位院士都非常震惊，下课时间是问题一个接一个。
　　不行，我不能再水贴了，笔记都快抄不过来了……可恶，顾女神也不照顾照顾我们“穷苦小百姓”，咱这点脑容量根本没办法一时间接受这么多信息量啊！】
　　【对了……我记得第四节课不是赵女神上课吗？好家伙……以研一学生的身份，给院士上课，换我直接吓跪了啊……】
　　【额，很抱歉的告诉你，赵女神已经提起跑了，我现在看着台上一脸茫然、可爱无比的顾老师，感觉这辈子已经值了。】
　　【呜呜呜，顾老师你家学生太不靠谱了，要不让我来当您的学生吧！】
　　【那你敢给院士上课吗？】
　　【……当我没说。】
　　不同于现场的压抑，网络上的讨论已经热火朝天了，虽然说大家基本都是在校园论坛上发帖讨论的，并没有将这个消息这么快传到外面去，但是奈何有很多人跟自己的朋友秀啊。
　　特别是那些高中同学考上了燕大的，一直以来不停为各种鸡毛蒜皮较着劲的学生。
　　本来上次顾雨跑去燕大演讲的事情，就让他们感觉有些酸了。
　　毕竟外面的人虽然是都羡慕着清大的学生，能够可以在学校里看到顾雨。
　　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心里的苦啊。
　　在他们看来，他们的顾女神成天忙于工作，无时无刻不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忙到昏天黑地，除了上课的时候能见到对方以外，其他时间就好像学校里根本就没这个人一样。
　　他们对于顾雨的了解程度，也就仅仅在于那几节公开课的视频里了。
　　可燕大的那些人呢？他们甚至直接跑去问人家顾女神有没有男朋友？
　　咋地？你tm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是吧？
　　而且这么宝贵的提问机会，就是让你去问人家顾女神的隐私吗？
　　真是不懂得珍惜！
　　所以很多人都已经憋了一股子气了，就是等着顾雨这学期开始上课之后，故意跑去秀一秀他们在燕大的朋友。
　　你们口口声声说顾女社是你们的学校毕业的，是你们的亲学姐，有什么用呢？
　　到头来还不是投身到了清大的怀抱？
　　懂不懂什么是ntr的快感啊！
　　当然，此刻最崩溃的还要数临阵脱逃，现在感觉心脏砰砰乱跳的赵芃芃了。
　　“呜呜呜，顾老师你不能怪我，这是你坑我的！”
　　本来她就已经是一个菜鸡了，花了很多的功夫好不容易才加班加点地在顾雨的指导下，弄懂了那些晦涩难懂的概念，以及复杂的脑神经结构图和自适应模型的一些皮毛。
　　可她也只能做到理解到皮毛了，更多的她是真的没办法再深入下去。
　　赵芃芃现在的知识量，你要说去教教普通的学生还行，但要她去教院士？
　　开什么玩笑？！
　　她当然知道那些人都是很和蔼的，即便她上台讲错了，老院士们大概率也是不会跟她一个普通研究生计较什么，相反还有可能会鼓励她，安慰她。
　　可是即便知道这些……她心里还是有个坎没法迈过去。
　　因为从本质上来说，赵芃芃其实是一个很变扭的性格。
　　如果不是因为内心深处不想去迎合和妥协，她又怎么会只是因为几个生活习惯问题，而选择不在学校里住宿舍，而是跑到学校外面花钱住宿呢？
　　而当时沈念薇说要给她改变造型的时候，她一开始也是很拒绝的。
　　因为在赵芃芃看来，她是上去教课的，打扮如何根本无所谓，她只需要用能力征服每一个听她讲课的人就可以了。
　　但是最后她还是妥协了，这也是她难得的一次妥协。
　　究其原因，可能是因为她觉得以一个好的形象去上台讲课，再怎么差也不会给她的老师丢人吧？
　　可是这次……
　　回头看着身后教学楼的二楼方向，赵芃芃突然有些后悔了。
　　“我果然还是给老师丢脸了啊……”
　　赵芃芃的脸上泛着一些苦笑，她能怎么办呢？现在回去？
　　可现在已经上课了，可能自己的老师已经对自己彻底失望，正忙着上完最后一节课吧？
　　她突然有点自责，因为赵芃芃知道自己的老师身体状况不好，让自己助教即是给自己一个锻炼的机会，但同时也是一个可以休息喘息的机会。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任性地逃跑了。
　　然而就在赵芃芃停在教学楼下面犹豫之际，她的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信息。
　　“芃芃，是顾老师的信息哦~”
　　这是她手机里的AI给她发出的语音提示。
　　她事先设置过，只有自己的手机收到顾雨的消息的时候，才可以发出提示的声音。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既保证长时间的专注学习，又不会错过任何和自家老师有关的消息。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上课吗……”
　　有些疑惑地打开手机，她并没有让AI念出来，而是自己打开了app查看了顾雨的消息。
　　【芃芃，没有提前和你讲清楚这节课的安排是老师的错，我向你道歉……
　　但我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个原因就放弃了自己的梦想，今天你就先回去休息一下吧，回头我会找其他老师给你安排一些别的教课机会的。】
　　“顾老师……”
　　如果说之前赵芃芃心里还有一些怨言的话，现在她的心里已经只有对顾雨的感激了。
　　什么样的老师才会这样主动给自己的学生道歉啊？而且还是在自己大话放出去之后又反悔的情况。
　　其实赵芃芃也明白，她的顾老师只是想要给自己一个挑战自己的机会，毕竟能给院士讲课的这种机会，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但是自己主动退缩之后，自己的老师没有第一时间发出质问，反而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安慰自己……
　　呜呜呜，这么好的顾老师，为什么会喜欢上沈念薇那个坏女人啊！

第一百五十七章 顾老师就是个大骗子！(4.5k)
　　“听说你当了逃兵？”
　　“……”
　　这算是开幕雷击吗？
　　赵芃芃本来是想着反正现在回去也没事做，不如直接转头去自己平时学习的实验室待一会儿。
　　结果她刚一打开门，就看到了屋子里那个讨人嫌的身影，和对方那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开场白。
　　特别是吴言这家伙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都没有抬起头看自己一眼。
　　等等……这家伙不会是故意的吧？
　　嘛~这种事也是没办法的吧？
　　毕竟一直以来呆在他身边被调侃成邋遢大王的自己，这段时间突然改头换面成了那些同学眼里的新晋女神，区区一个闷头搞学术的死面瘫，确实一下就被比下来了呢~
　　赵芃芃的嘴角勾起一个得意的坏笑，然后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对方的身旁，然后一把抢过其右手握住的鼠标。
　　“？？？”
　　吴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然后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同门，“急了？”
　　“哈？”
　　“我说……”看着面前这张有些好看的面孔，他突然有点不自在地将眼神飘向了其他地方，“你不会因为临阵脱逃被我发现了，导致……”
　　“哦？我这才刚刚从教室里离开没多久，没想到吴某人这么快就发现了，你该不会是一直偷偷关注我吧？”
　　“……你的想象力真的挺丰富的。”
　　吴言淡淡地瞥了赵芃芃一眼，“我只是碰巧看到了论坛里有人在议论顾老师的课，所以顺带着就去看了一眼，却没想到在那么多赞美的声音里，唯一不和谐的就是你作为咱老师的学生，居然会做出临阵脱逃的举动。”
　　一边说着，吴言还用仿佛是同情的眼神看着赵芃芃。
　　本来心里就有些愧疚的赵芃芃，听到这句话哪还能继续保持表面的和谐，直接二说不说就恶狠狠地盯着这个明明没有顾老师温柔，却仍旧天天学着摆出一副冷淡脸的吴言。
　　然后用质问的语气问道：
　　“你要不要自己上去试试？你以为顾老师的那些ppt有那么容易理解吗？！”
　　这么多天了，赵芃芃每天都是在巨大的压力中生活的。
　　每天都要不停抽空补习生物学相关的知识，特别是关于脑科学的那一部分，她更是花了非常多的精力去钻研。
　　而越是学习，她就越是明白自己和顾老师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明明在年龄上二人只相差了一岁多，稍稍年长的顾雨就已经超过了自己这么多。
　　有时候她也会怀疑，怀疑自己是不是无论怎样努力都达不到自家老师的高度。
　　而如果一直是这样，一直是一个带着无数问题麻烦自己老师的蠢学生，那她还有什么资格说要跨越师生的关系，和顾雨成为无话不谈的闺蜜呢？
　　然而……即便她再怎么努力也没有用。
　　毕竟给自己、给顾老师的时间也只有短短一年不到了吧？
　　虽然她早就听沈念薇提起过，医生最近对顾老师的病情持一个比较乐观的态度，但是再乐观……该存在的病还是存在的啊。
　　“倒是你呢？”
　　心里想了一大堆，到头来赵芃芃还是将话题转移到了吴言的身上。
　　毕竟她心里也确实挺关心抗癌计划的进度的。
　　“那个抗癌的研究，弄得怎么样了？”
　　“……”
　　回答她的是尴尬的沉默。
　　“没有进度？”
　　“……没有。”
　　在这一点上，吴言并没有故意说谎吹牛，以此来激一激这个平时一直和自己唱反调的赵芃芃。
　　因为在这样关键的事情上，他不敢做任何隐瞒，也从来没将其只是当做一个简单的研究生课题。
　　而赵芃芃也是如此，所以在听到这个原本可以用来挖苦对方的消息后，也是没有上来就说什么讽刺的话。
　　反倒是选择了跟着吴言一起沉默。
　　“对了，沈老师……沈老师她不是转院了吗？”
　　“嗯。”
　　吴言听到这个问题先是微微一愣，然后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随后好像是想要解释什么一般，犹豫了许久后又忍不住开口道：“和这个没有关系，沈老师转院成功，我们可以有更方便的途径弄到实验室的使用权，但这并不能……”
　　“不是？！”
　　还没等吴言说完，赵芃芃就有些着急了，“你不是已经可以去医学院的实验室了吗？那么多的器皿药剂设备你倒是用啊！
　　你现在呆在这里做什么？！”
　　她感觉自己突然有些着急了，这其中的原因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不过如果站在客观的角度来看，她之所以如此失态，也许是因为心里的某个希望突然落空了吧？
　　“你知不知道，这都是宝贵的时间啊！”
　　“你能先冷静吗？”
　　“我……”
　　无奈地看了一眼不知为何突然激动起来的同门，吴言的眼里也有些无奈。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心中最尊敬、最感激的人，没有多久可能就要离开人世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些时间里努力努力再努力。
　　他刚开始的时候，想法其实是很乐观的，因为想到这个项目是自己无所不能的顾老师带领，一定会有突破的可能。
　　但事实却完全不同，自己的老师每天忙于选修课的脑机接口技术研究，好像根本就是将这个科研计划抛之脑后了。
　　渐渐地他发现了不对，他开始想到了一个可悲的事实。
　　那就是自己的老师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活下去……
　　其实一直放不下的，并不是自己的老师，并不是那个每天都要忍着病痛带着他们做研究，给他们回答问题的顾雨。
　　而是这群习惯了有顾雨的陪伴，已经变得不能离开对方的“废物”。
　　至于说顾老师自己，很可能已经想好了自己接下来的那点时间到底应该如何去安排。
　　并不是寄托于根本就没可能攻克的癌症，而是在信息技术这条路上不断带给世界新的产物，让更多的人从那些本来只属于未来的幻想中找到现实的缩影。
　　也许，从一开始这个攻克癌症的计划，就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吧？
　　但是顾老师啊……
　　他吴言虽然明白这些可能都只是一个安慰剂，只是为了让对奇迹还有期盼的他们找到一个救命的稻草。
　　可他并不准备放弃。
　　所以即便是知道这些“事实”后，他仍然抱着极高的热情和发了疯一样的玩命精神，妄图在极短的时间内找到让顾老师活下来的可能。
　　不过最后的结果……
　　“你知道吗？赵芃芃。”吴言原本一贯保持的冷静态度，此刻有了松动，“我并不觉得我是个天才，哪怕我仅仅在半个月内就学会了和胰腺癌有关的所有医学知识。”
　　“这么快？”
　　“呵呵……取巧而已。”
　　吴言讽刺地笑道，“现在的我只学会了如何走这一条路，其他的东西我一概没有学会，如果不是有沈老师和顾老师一起指导，我什么都做不到。”
　　“可是，即便如此，我们还是什么都做不到……对吗？”
　　“……嗯。”
　　这就是让沈念薇和吴言双双感到绝望的地方。
　　特别是沈念薇，以前小打小闹随便研究的时候还没有感觉到什么，现在将生活中除了照顾顾雨之外所有的琐事全部丢弃了之后，一心一意放在了做实验上之后，她才发现了自己现在做的事情，和之前做的没有任何区别。
　　——都只是在做无用功罢了。
　　然而即便如此这一周的时间里她每次回家也都会像完全没有事情一般，假装很开心地和顾雨分享着自己在医学院“装逼”的故事。
　　这些吴言都看在眼里，然后他这时候才发现了，原来一直被他们几人调侃在外人看起来很威严冷酷·其实内心很软萌的沈老师，原来也有这样坚强的一面。
　　“不过有一点你说得对，我呆在这里做什么呢……原来，我其实和你一样呢。”
　　也只是个逃兵罢了。
　　因为感觉一天天的研究看不到希望，所以才只是过去了半个月周的功夫，他就已经快要感觉撑不下去了。
　　其实他也明白，这样的医学实验计划，根本没办法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找到什么效果。
　　别说半个月了，就是半年他们估计都很难找到一条可行的路。
　　但问题是……自己的老师还能等他们多久呢？
　　就算过个大半年，他们看到了一条差不多可行的路，然后以非常低的概率，找到的这条路恰好就是一条生路……可然后呢？
　　从确定方向，再到不断地重复对照实验，再到活体实验……
　　这一切根本就来不及。
　　“不、不会的……对了，不是还有顾老师吗？老师她那么聪明那么厉害，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赵芃芃已经着急地哭出了声。
　　而此刻她也终于明白了自己刚刚为何会情绪如此激动了。
　　一切都是因为她认清了一个残酷的现实，那就是所有的希望都只是一场白日梦。
　　“赵芃芃……老师她不是万能的。”
　　“可是……”
　　看着赵芃芃仍旧不信自己说的话，吴言也是很无奈。
　　他先是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从桌上抽了两张纸，递给了这个已经不再邋遢的邋遢女，“顾老师可能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找到什么癌症的突破吧？”
　　“……”
　　虽然赵芃芃默不作声，只是有些狼狈地擦着眼泪，但是她心里明白这确实是实话。
　　都说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更何况自己的老师已经将除去休息的所有剩余时间全部花在了他们几个学生和科研工作的上面。
　　哪还有其他时间去放在从未接触过多少的医学上呢？
　　至于说为什么能掌握一些医学的基础，最合理的解释除了这些只是和脑科学那些理论有一些关系之外。
　　最大的可能就是曾经的顾雨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努力过吧？
　　——————
　　另一边，此刻刚给自己的“乖徒儿”收拾完烂摊子，将这原本可以用来摸鱼的最后一节课上完的顾雨，不知道为何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该不会是自己的病情突然加重了吧？
　　不会啊……自己现在可是开着无敌的，这个情况下根本没可能出现什么意外好吧。
　　难不成是自家的黑丝大姐姐在念叨自己？
　　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没有将其太放在心上的顾雨将这节课最后一点内容讲完后，拍了拍手朝着下面的同学说了声下课。
　　不过这回这些学生倒很是自觉，并没有像上次那样上来把自己围成一圈，而是一听到自己说下课之后，立马就像是逃难一般纷纷离开了教室。
　　但为啥……这些学生的这副反应让她内心还有点小失望呢？
　　微微扯了扯嘴角，顾雨感觉自己一定是飘了，天天被这些学生众星捧月的吹捧，果然会乱了她的道心！
　　不过她很快就知道为什么这些学生这么着急离开了。
　　因为……那些大佬们都还呆在教室没走啊。
　　他们不走，谁敢在这继续留下来耽误大佬与大佬之间的交流呢？
　　“小顾，快点休息休息吧，讲了这么久口渴了吧？”
　　“啊……”
　　看着满脸慈爱的陌生老爷爷不知从哪拿出一个保温杯，然后帮自己倒好一杯温开水递给自己的样子，顾雨突然有些不适应了。
　　不过她发现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小顾，别喝他的，奶奶给你带了现磨的豆浆，快趁热喝了吧。”
　　不是……这都快晚上了，喝哪门子豆浆啊？
　　可是看着这些爷爷奶奶一个个地都好像是把自己当亲孙女来疼的老院士们，她心里的那些吐槽又憋了回去。
　　但是随之而来的问题也挺头疼的，那就是明明她都做好了被一群大佬连翻提问的准备，现在这一副集体“探亲”到底是闹哪样啊？
　　不过一番嘘寒问暖后，最终还是进入了正题。
　　好在顾雨毕竟是系统带出来的挂壁，对于脑机接口相关的知识，只要不偏离中心太多，她还是可以完美的解释出来的。
　　在她的解释下，很多一直困扰人们多年的问题，答案也逐渐浮出了水面。
　　“居然是通过模拟大脑的成长，而不是从头到尾去构建大脑的模型吗……”
　　“确实，如果只是从一个神经元的结构开始，通过元与元之间的连接，将复杂多边的连接模式彻底弄清楚，这样哪怕是通过机器学习的方式，也是能慢慢构建出一个真正的机器大脑的。”
　　对于顾雨提出来的想法，大家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太大的疑问。
　　因为这个思路其实并不是第一天就有了，毕竟计算机大部分的算法都是通过将复杂问题缩小化，层层迭代，让计算机每次只需要处理一个最基本的小问题即可。
　　但问题就在于……
　　“可是啊，小雨你这个模型确定可靠吗？”
　　“废话，人家小雨丫头都说了，小水的模型就是基于这个构建出来的，你还在问模型可不可靠？”
　　“……好像确实是哈。”
　　就在一群院士互相探讨的时候，一旁负责带路的刘大可已经快要懵逼了。
　　不过更让他懵逼的，还是接下来的一句话。
　　“哦对了，那个……大可啊，你看我们这么多人还在这饿着肚子呢，要不你辛苦一下？”
　　“啊……”
　　“我们这些老头老太饿肚子还不要紧，你总不能让小雨这孩子饿着吧？”
　　“……我这就去！”
　　可恶啊……这不完全就是把自己的女神当亲孙女来看待了吗？
　　再说了，什么叫你们饿着了不要紧？这间教室里除了他之外，不管是谁在这个时候饿着肚子都不合适啊！
　　可问题是……他真的好想留下来听顾女神继续讲课啊。
　　呜呜呜，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啊！

第一百五十八章 沈念薇的崩溃(4k)
　　和大佬的聊天确实要比和普通人聊天要累的多。
　　顾雨坐在教室里，一边温文尔雅地吃着刘大可带回来的晚饭，一边在思考着脑机接口技术的未来。
　　虽然系统并没有要求自己这次继续将新技术运用到大众的生活之中，但是作为一个两辈子都算得上是科研工作者的份上，她确实挺不希望自己只是简单的成为一个无情的任务完成机器。
　　而且说实话，相比较非常危险的“小水”，这次的技术就相对要安全的多。
　　因为从本质上来说，这两者虽然都和人工智能技术脱不开干系，但他们的发展方向却完全不同。
　　一个是主张将人类能力延伸出去的外延型AI，一个则是靠增强人类自身能力的内涵型AI。
　　前者虽然很大程度上可以脱离人本身的管控，可以自发的完成很多人类自身很难轻易完成的任务，但是由于技术的两面性，过高的智能也会导致未知的风险。
　　而且目前是因为全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拥有强人工智能，所以很多问题都不会发生。
　　试想如果这样的技术被无限复制，那么必然会导致对抗性风险。也就相当于在一片大海里，聚集一处的鱼群突然受到了鲨鱼的袭击，势必会产生慌乱的逃命行为，这其中原本一直能平稳维持的秩序，也会因为外在的袭击，变得不堪一击。
　　更可怕的是，人工智能如果因为突然的外在因素导致暴乱，那产生的混乱程度和威胁可不是海里的鱼群可以比拟的。
　　所以小水这个秘密才一直这样被她保密了起来。
　　当然顾雨也不是傻子，她自然也明白上头肯定已经察觉到了异常。
　　不过让她感到安心的是费韬那边好像直接替自己隐瞒了下来，不然光是研究所的用电异常，就完全可以引起他们的注意。
　　虽然说小水在网络上是无敌的，其他人根本没办法通过侵入来发现服务器数据的异常。
　　但这样一来......不恰好暴露了她手里有惊人的秘密了吗？
　　可脑机接口技术就完全不同了。
　　它从本质上来说，是一种提升人的潜力，将人的作用放大化的技术，特别是非侵入式的BCI，少了一些伦理风险的它，简直是最适合用来改变世界的突破性技术了。
　　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这群大佬才会这样重视吧......
　　“小雨。”
　　吃完饭后，李安院士随手拿起被子倒了杯温水，然后一边小口抿着一边用严肃的眼神和态度看着顾雨说道：
　　“多余的话我们也不多说了，对于这个脑机接口技术，我们这边是非常重视的。当然了，其实我个人是想劝你将那个医学研究的计划放弃掉的。”
　　“......”
　　没等顾雨以及屋内其他的人说什么，他又笑了笑继续说道：“不过现在想想还是算了，小雨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总不能……所有事情都由你一个人包揽了对吧？”
　　这自然是一句玩笑话，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他这句话也说出了很多人的心声。
　　那就是希望面前这个过于坚强的孩子，能够学着更加自私一点，不要什么事情都一个人自己抗。
　　是的，在他们看来，顾雨之所以选择让那些学生参与第一次的研究之中，从根本上来说就是她的不自信。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顾雨却又非常的自信。
　　这是一种很矛盾的心态，可在他们看来，顾雨的自信就只是针对自己研究的决心，她不会因为害怕失败而放弃。
　　而不自信则是认为她走的这条路很可能并不能在有限的短暂生命里看到希望，所以她并没有选择寻求他们的帮助，而是将这个当做了一个给学生的课题，抱着一个成功不成功都行的态度在默默坚持。
　　当然......她最后成功了。
　　一想到这些，这群老头子老太太们看向顾雨的眼神里就更加充满了怜爱。
　　而这过于慈爱的眼神，也是看着顾雨一阵发懵。
　　她……刚才说什么了吗？为什么总感觉这些人好像又误会了什么。
　　“我没有一个人包揽，很多工作都是我的学生帮我完成的。”
　　“是是是，没有他们根本完不成，小雨你这孩子啊......就是太善良了。”
　　“我不是......”
　　顾雨感觉自己是有多少张嘴都解释不清了。
　　毕竟在其他人眼里看来，她那些学生虽然天才，但是再怎么样也做不到手搓光刻机的程度。
　　好吧......那这个“锅”看来自己不得不背了。
　　“所以说，小雨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就好了，我们虽然不懂医学，但是院里面还是有不少学医的人的，回头我就介绍你们互相认识一下。”
　　“哦对，说起来......有一个人你可得好好感谢她呢。”
　　“你是说图姐吧？”旁边一个中年女人眼睛一亮，不过下一刻大家又有些尴尬了起来。
　　因为这件事虽然是件好事，国家也是因为考虑到很多因素最后才做出了这样一个很荒诞的决定。
　　那就是让前诺贝尔奖获得者图悠推荐顾雨作为诺贝尔奖获得者的候选人。
　　但这其实是比较冒险的行为。
　　倒不是因为觉得顾雨作为一个资质尚欠，突然毫无铺垫地弄出一个2nm光刻机会被那些外国人质疑。
　　而是因为当初他们去调查顾雨的病情时，清楚地知道顾雨剩下来的时间很可能熬不到诺贝奖颁奖的那一天。
　　可问题就在于......诺贝奖委员会规定，奖项只颁发给10月份做出决定后，仍然在世的人。
　　“李院士......您刚才说的是？”
　　顾雨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到了这一屋子人脸上的尴尬，但从刚才这些人的话里倒是可以看出来一些端倪。
　　比如中年女人口中的“图姐”。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个人指的应该就是那位拿下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的“三无科学家”。
　　之所以这么称呼对方，其实是因为对方没有留洋背景、没有博士学位、也没有院士头衔。
　　但即便如此，图悠还是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默默努力做着科研工作。
　　比起这样的人，自己这种借助系统力量的“作弊者”真的配不上那些外界的褒奖。
　　“没......我没说什么，要不小雨我们还是聊聊BCI吧。”
　　开玩笑......这种事怎么可能当面说出来。
　　在场除了顾雨之外的每个人，都默默遵守着一个共同的默契，那就是决不能将这种打击人的事情说出去。
　　想想看，告诉顾雨一个完全无望的“好消息”，就算真的评上了，最后也有可能会因为那个规定而直接取消。那这个“好消息”不反而成了提醒顾雨只是一个将死之人的“诅咒”吗？
　　“是......诺贝尔奖的事情吗？”
　　“......”
　　可惜他们都忘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面前的顾雨可不是他们家里的小孙女那样好糊弄。
　　超高的智商一下子就从各种表情微语言和现有的线索中推断出了事情的真相。
　　“小雨......抱歉，我不该提这个事情，我知道这个奖......”
　　“我想拿。”
　　“......”
　　“我，想拿这个奖。”
　　顾雨看似“嚣张”，但在她的履历面前根本不为言过的话，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无论是已经惊讶到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当一个背景板默默吃饭的刘大可。
　　还是刚才在课堂上最为激动的王晗院士，以及一众对顾雨疼爱有加的其他人。
　　都看到了顾雨那张娇弱的容颜之上，冷淡却又坚定的眼神。
　　可越是看到面前的这孩子如此渴望，他们就越是感到伤感。
　　是啊，谁不想获得那个科学界的最高奖呢？奖金什么的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这份荣誉和认可。
　　“小雨......”
　　有人出声想要劝阻顾雨放弃这个想法，但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只要活下来，就可以了吧？”
　　“额......”
　　顾雨的话让大家都是一愣，然后他们惊讶的发现顾雨好像什么都明白，但是即便如此她却依然没有放弃。
　　而是说了一句让大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话。
　　“其实，只是癌症罢了......谁说就一定没有治好它的办法呢？”
　　......
　　沉默过后，大家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是啊，光刻机、人工智能、再到现在的脑机接口，不都是一个个的奇迹吗？
　　也许顾雨不能创造医学领域的奇迹，但这样可爱又惹人怜爱的好女孩，上天也许还会再给他们一个奇迹的可能呢？
　　或许......在这段时间里，就有人攻克了癌症呢？
　　当然了，他们作为知识分子科学家，自然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荒诞有多可笑。
　　先不说相信奇迹，期待奇迹发生这种不科学不严谨的思考方式。
　　半年内攻克癌症......如果真有这种人存在，那为什么一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呢？
　　但觉得荒诞归觉得荒诞，此刻却并没有人说出任何“理性”的话来。
　　反而都像是被顾雨说动了一般，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并不是那么好看的笑容，并用强行装出来的乐观语气对着从未放弃过希望的顾雨说道：
　　“是啊，不就是癌症吗！我们打败它就是了！”
　　“我也不信了，小雨闺女这么好的孩子，就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谁规定的？！”
　　“小雨，我们相信你，所以你也相信我们一次吧。脑机接口的研究就交给我们，医学方面的研究我回去就跟他们学医的人说，无论如何都要给你一个好结果。”
　　“......”
　　就在大家都给顾雨加油打气的时候，刘大可在一旁默默无语。
　　他知道自己和这些人比起来没有任何发言权，但最终他还是在心里默默给自己的女神送上了一句祝福。
　　————————
　　沈念薇现在压力非常大。
　　她已经在医学院的实验室里呆了半个月了，反正这学期她根本用不着去上课，所以借着做科研的理由，她便顺理成章地呆在了实验室里。
　　但问题就在于，她完全找不到方向。
　　对于目前医学界，现有的几个方向她都有尝试基于它们的基础进行改进。
　　可想起来很容易，真正进行实验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有多年轻。
　　她甚至有种错觉，总感觉自从没有跟小雨待在一起，就连自己的思维活跃度和智商都有些下滑了。
　　沈念薇下意识地将这种现象当做了是因为没有在喜欢的人身边，所以工作不太积极。
　　也正是因为这个，对自己这种恋爱脑的状况感到羞愧的她，迫使自己将更多的时间放在了科研上。
　　原本她还会花很多时间在处理食材上，好在顾雨回家时能给对方端上一份最好的晚餐。
　　可恰恰因为工作的繁忙，她每天都是掐着点去宿舍，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做最简单的菜肴，弄得她对自己这种没有照顾好顾雨的行为又是一阵愧疚。
　　可是她每次还都要在顾雨面前装作很开心，科研进度有进展的样子。
　　“小雨……我好没用啊。”
　　在实验室里继续琢磨化学药物的沈念薇，突然有些想哭。
　　她甚至都奇怪，自己为什么能够坚持到现在，连一直以来比她冷静多了的吴言，都有些陷入了焦虑之中。
　　难道自己今天特意把吴言支走，说让对方回去好好放松放松，其实都只是为了给自己创造一个没人看到的破防环境？
　　“又失败了。”
　　一边抹着眼泪，沈念薇一边看着培养皿里被化学物品杀死的正常细胞，再一次宣告了她今天实验的失败。
　　这都是多少次了？也许她都已经记不得了。
　　这些天她将自己一个人当十个人用，同时尝试着多种治疗癌症的方式，像是药物治疗，放射治疗，以及靶向治疗等方法她都试过了。
　　光是这些实验耗费的资金，就已经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也都亏自家老爹不差钱，才得以让她这么烧钱进行科研实验。
　　“妈妈，你家小雨给你发信息，说她晚上不在家吃饭了。”
　　就在这时，沈念薇放在抽屉里的手机发出了AI提示音。
　　“小雨……”
　　呆呆地看着没有打开的抽屉，沈念薇不知道为何，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松了一口气。
　　也许……现在的她都已经不敢回到家，然后去和自己喜欢的小雨对视了吧？
　　因为她害怕，自己会真的忍不住哭出声来。
　　“等等……小水？！”
　　对啊，真正的小水现在还在研究所里运行着，作为这个世界上除了顾雨之外，唯一一个可以有权利命令她的人，为什么不去寻求AI的帮助呢？！

第一百五十九章 奇怪的配方？(4k)
　　沈念薇之所以会想到这一点，其实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
　　说起来也挺无奈的，她之前一直都是行政岗，突然就这样转到科研工作上来，一时间居然没发现这个行业居然有这么多坑。
　　就拿做实验来说，沈念薇不可能什么论文都不看就直接凭空开始，所以一开始的时候她都是在重复那些硕士生和博士生论文里的实验。
　　但是让她感觉无语的是，明明有些论文都发出来了，无论怎么说也都是经过了审核的，但她却感觉每一篇都像是在糊弄人一般。
　　按照对照实验里的步骤，她一步步复现着，但无论她做了多少遍都没有看到论文的实验报告里那些效果。
　　“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只有人工智能不会说谎啊......”
　　沈念薇有些哭笑不得，因为她感觉自己大部分时间都耗费在了无用的尝试上。
　　一方面，对于胰腺癌的治疗这一类的论文实在是很多，从这些一个个说自己有“新突破”的文章里找到真的有用的信息，真的是一件非常累人的事情。
　　另一方面，就算找到了有帮助的文章，很可能因为这条路并不是真正能做到完全治愈癌症的那条，导致她进一步的研究也只是徒劳。
　　但是沈念薇也明白，很多人其实并没有像她这样真正渴望做到几百年都没人能做到的那件事。
　　毕竟这太难了，而且很多人并没有那种因为身边的人即将死去而产生急切的心情，和没有退路的那种觉悟。
　　他们中有一部分人，很可能只是为了完成一个科研任务，完成一个评职称或者拿到学位的要求罢了。
　　与其像现在这样花大量的时间在一大堆不确定的信息中慢慢筛选，她倒不如找寻一条新的路。
　　想到这里，沈念薇也不再关注自己这一次实验的阶段结果记录，而是从自己的电脑包里拿出了笔记本电脑。
　　她的电脑被顾雨安装了一个特殊的加密程序，而它唯一的作用就是远程连接研究所的超级计算机及其集群。
　　想起当初小雨给她安装这玩意的时候，好像目的还只是为了给她一个提供一个“调教孩子”的机会。
　　结果因为工作繁忙的缘故，她这个“女爸爸”一直忘了带孩子的工作。
　　“也不知道水水还认不认得我......”
　　沈念薇先是鼓着嘴巴暗自嘀咕了一句，然后先反锁上了实验室的门，接着插上了耳机，做好了所有的保密工作后才打开了软件。
　　“哇~是薇薇妈妈！”
　　屏幕上跳出一个年幼版小雨的即时演算画面，随之而来的还有那个一听就让沈念薇感觉安心的声音。
　　不得不说，比起小雨那两个学生，她还是感觉这个躲在网络角落处，“可怜巴巴”的小水让她感觉亲切。
　　“小水，最近在干什么呢？”
　　沈念薇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看着电脑屏幕上画面的眼神仿佛真的是在看自己的孩子，“你小雨妈妈是不是又让你做什么了？”
　　“是啊~”
　　电脑上的小水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顾妈妈让我帮她研究脑机接口设备的设计图，可我早就完成了，一直等都没等到她主动过来问我。”
　　“......”
　　如果不是知道电脑里的这个“小水”确实是一个智能程序，沈念薇都觉得自己现在对话的是一个真实的小孩。
　　因为这样可爱又委屈的撒娇，她是真的顶不住啊~
　　可恶，为什么这么可爱的小水自己没有办法好好抱在怀里蹂躏呢。
　　“小雨太过分了！”
　　假意为电脑里的“孩子”打抱不平了一句，然后在这个小家伙一副乐憨憨的表情下沈念薇提出了自己的请求，“咱别帮你那个坏妈妈了，你薇薇妈妈这里有一个忙，需要小水你帮忙哦。”
　　“嗯嗯~薇薇妈妈最好了！小水想要帮忙！”
　　“真听话。”
　　沈念薇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拿着糖果骗小孩的坏女人，“小水你能帮妈妈模拟癌细胞灭杀实验吗？”
　　“啊......什么是癌细胞啊？”
　　“额。”
　　沈念薇突然愣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小水好像确实并不理解这部分的知识。
　　她一直以来都把小水当做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了，所以直接忽略了对方的成长其实在正常人看来是不科学的。
　　就比如一些很多人看来是常识的东西，小水可能都无法理解。
　　抱着这样的疑问，沈念薇有些试探地解释了一句，“癌细胞就是人身上的坏东西，他们非常邪恶，会不停复制自己然后不停向身体索取‘好处’，这样人类就会被它们折磨拖累一直到死亡。”
　　“什么......是死亡？”
　　看着屏幕上小水那呆萌的表情，沈念薇也很是无奈。
　　不过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来，小水的情感模拟功能其实并没有完全发挥出所有的功能。
　　按照小雨之前和她说的，小水的情感系统并不是上来就将人类的所有情绪和情感全部表象化的进行模仿。
　　而是给予了它们学习这些的潜能，当然具体的实现方式沈念薇是听不懂的。
　　“死亡......就是永远不能再思考，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继续呆在一起。”
　　“啊！那我也会死吗？”
　　“……你不会死。”
　　有些好笑又有些羡慕地看着电脑上懵懵懂懂的小水，沈念薇苦笑着解释道，“只有我们人类会死，而且终究会有死的那一天，这是我们的规则。”
　　害怕自己的话会让这个还不完全成熟的AI继续钻牛角尖，沈念薇只好强行停下了这个话题。
　　“关于死亡的事情，小水你先不用去思考，你现在先去网上搜索关于癌症，特别是胰腺癌相关的资料，然后进行学习分析。”
　　“好的妈妈。”
　　得到了来自唯二的施令者沈念薇的请求，小水也是很快就在合法范围内进行了全网范畴内的知识学习。
　　但显然这个过程并不是一蹴而就的，所以沈念薇只是问了一句大概完成的时间后，就关上了电脑。
　　不过当她拿起电脑包的时候，又有些犹豫了。
　　但最后她还是叹了口气。
　　“算了，总不能真的一直逃避下去吧，先不说在这里有没有地方能睡觉，问题是现在的我不抱着小雨也确实睡不着啊……”
　　——————
　　回到宿舍里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毕竟清大的学校虽然大，但是也不是沈念薇故意放慢脚步就能将这个时间大幅延长的。
　　拿出钥匙打开门的沈念薇，并没有在客厅里看到顾雨的身影。
　　可能因为不用带着强颜欢笑的伪装，所以她因此也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等等……小雨你在洗澡？”
　　“嗯，念薇姐你回来了啊。”
　　本来是想去小雨的卧室里看看对方是不是已经提前休息了，但结果没走几步就从浴室的方向响起了淋浴的声音。
　　以及伴着水声那莫名就有种独特诱惑力的小雨的声音。
　　不知为何，沈念薇没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
　　……不对不对！
　　现在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吗？沈念薇你是不是脑子里只有这些黄色废料了啊！
　　将心里的那些不可言说的想法甩出大脑，沈念薇现在开始思考今天该怎么面对这个让她疼惜又让她气愤的臭丫头。
　　之所以感觉气愤，其实还是因为对方好像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小命一样。
　　从启动这个医学研究计划后，顾雨就从来没有给出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每次当自己主动问对方什么时候能放下手里那些冰冷的“破机器”，和她一起在实验室做实验的时候。
　　顾雨不是说最近很忙，就是说已经有计划了，让她再等一等。
　　等？她还能等多久？
　　明明是跟死神赛跑，但为什么这孩子一点都不着急？难道……她心里压根就没考虑自己有多在乎对方吗？
　　思来想去的，她沈念薇好像总是能找到不同的能让她感觉难受的点。
　　不是科研进度上一直停滞不前导致自己焦虑，就是在感情方面她感觉自己好像只是一个永远得不到回应的单恋者。
　　不行，今天她真的没法再忍了。
　　等这丫头洗完澡，她一定要好好和对方摊牌一次，不然有些事情一直憋着不光会导致日后的大崩溃，也会平白地浪费最后的抢救时机。
　　哪怕是小雨单方面放弃了求生的欲望也好。
　　又或者是对方真的还有什么后手，她沈念薇都要问出一个究竟！
　　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的她，穿着拖鞋踩着黑丝一步步走回到了客厅里，然后坐到了沙发之上。
　　不过还未等她拿出手机打发这段等待的时间，茶几上的一份文件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当然了，与其说那是一份文件，不如说是一张有些皱巴巴的纸条。
　　但真正让沈念薇感到好奇的，还是上面写的那些字。
　　“红枣……葛根？这是中药方？”
　　皱了皱眉，沈念薇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翻看那张纸，而是转身走到浴室门口，对着里面的顾雨说了一句。
　　“小雨，你放在茶几上的那个药方，我可以看一看吗？”
　　“我的东西你都可以看，不用和我说的念薇姐。”
　　因为水声比较大，在里面洗着头的顾雨并没有听清楚外面沈念薇说的话，只是以为对方是想要看自己的手机。
　　切……真是的，她又不会搞外遇，还玩什么检查手机这套。
　　再说了，她们两个人的手机一直都是用对方的生日作为锁屏密码的，想藏什么也藏不了啊。
　　只能说这个女人占有欲是真的强啊。
　　顾雨一边关掉花洒，一边惬意地迈开大长腿跨进已经准备好热水的浴缸里。
　　有些病态的面容在所有化妆品都被洗净过后，然后在靠在浴缸里的顾雨脸上那一滴滴水珠的陪衬下显得十分柔弱，怕是任何人看到此刻的她都会忍不住将她紧紧抱住吧？
　　虽然顾雨自己已经习惯了，早就不会像刚穿越的时候那般带着激动的心情了。
　　现在的她仿佛已经学会了一些只有女生才有的小爱好，比如说洗澡……
　　她不光是要先淋浴，还要在淋浴完之后躺在浴缸里泡上好一会儿，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畅感。
　　哪怕是这具身体仍然会时不时传来病痛的感觉，但仿佛只要被温热的洗澡水包裹住，这一切都可以被忽略。
　　“等等……我好像把那个配方放茶几上了？！”
　　放飞思绪，在享受泡澡的舒畅感的顾雨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自己好像把那份系统之前给自己的丰胸配方给随手放在了茶几上。
　　该不会……沈念薇刚刚问自己可不可以看的东西，就是这个吧？
　　“呜呜呜，完了，我要被那个女人笑死了。”
　　不过说起来也是她自作孽啊，谁让她刚才告别了院士们之后，走在回宿舍路上的她没事找事的去思考这玩意呢？
　　当然起初她也只是在想系统主线任务的事情。
　　毕竟这个任务还是挺离谱的，你要让她获得诺贝尔奖也就算了，最可气的还是让她去拿医学的那个奖。
　　你要是换成物理学奖，她根本就不会担心太多。
　　凭借着自己在光刻机领域的突破，只要她到时候象征性地发几篇文章，讲一些不是太核心的技术，配合上已经有的成品，拿上一个诺奖应该是没有问题。
　　至于其他的客观因素，她相信系统不会在这方面坑她。
　　毕竟如果一个任务，自己什么都做了，最后因为一些不可控因素导致任务失败，那这个系统也太sb了。
　　可问题就在于她是要拿生理学或医学奖啊。
　　这玩意她现在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再加上支线任务还未完成，不能拿到那个融合技术消耗减半的奖励，她现在非常舍不得就这么开始新技术的研究。
　　所以思来想去，她感觉自己身边唯一和医学沾边，还不用消耗寿命的东西，可能就是那个丰胸的小配方了。
　　所以鬼使神差地，她就将这玩意从系统空间里兑换了出来，然后抄写在了一张白纸之上。
　　至于为什么是皱巴巴的，那自然是因为她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把这个丢人的玩意揉成团扔掉。
　　不过最后犹豫了好一会她还是决定先洗个澡舒坦舒坦，结果一舒坦……她居然把这事给忘了！
　　“可恶，念薇姐你可千万别看出来这玩意是做什么用的啊！”

第一百六十章 这女人怎么纠缠不放?！(4k)
　　着急忙慌地擦干了身子，顾雨有些仓促地拿起了摆在浴室毛巾架上的换洗衣物，然后迅速地穿好。
　　不过在出去之前，她还是先给自己做了一个心理上的安慰，毕竟人家沈念薇学的是西医，也许并不懂中药房呢？
　　还有自己这样一脸紧张地跑出去，没事也会被看出来心里有事了。
　　双手撑在洗脸池的边缘，顾雨默默地看了看镜子里那张已经不再心虚的脸，这才慢悠悠地打开吹风机吹起了自己的头发。
　　她现在就是要保持自己一贯的冷静态度，至少不能做出一些不合理的行为让对方看出什么端倪。
　　“不过有一说一……这长头发还真难吹啊。”
　　无论多少次，顾雨都忍不住吐槽这一点。
　　以前都还好，毕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她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沈念薇就自己跑过来帮她吹头发了。
　　她们俩一个享受着培养废人般的待遇，另一个则光明正大地闻着手里顾雨发丝的气味。
　　不过最近由于沈念薇一直忙着工作，无论是应付医学院那边的会议，或者是忙着做那些重复性的实验也好，对方这段时间确实很少呆在家里。
　　可以说除了一日三餐对方都会抽时间回来给她准备之外，其余的时间沈念薇都是很难见到人的。
　　就比如昨天，在家里偷懒睡觉的顾雨都不知道这位大姐姐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反正等到她“午睡”结束，看到窗外的夕阳之时，客厅里已经做好了一人份的晚餐。
　　虽然顾雨知道沈念薇是真的很忙，但是这种突然从“废人”变成了需要自立的正常人，她确实还是有一些不习惯的。
　　“可恶……这个坏女人果然只是想让我依赖上她吧！”
　　将吹风机的插头拔了下来，随手挠了挠柔顺的长发，顾雨撇了撇嘴自言自语地吐槽了一句。
　　不过嘛，她也只是单纯地吐槽而已，其实从心里她是感觉自己很对不住这个照顾自己照顾地无微不至的姐姐的。
　　毕竟当初自己给了人家希望，说什么要开始带着她着手进行癌症攻克项目的研究，结果到现在也只是在敷衍和拖延时间。
　　其实对于这一点，顾雨也是想过了很多次的。
　　有时候她也会有那种冲动，认为自己不应该只依赖于系统，应该自己尝试着找出解决身上癌症的办法。
　　但是最后顾雨还是觉得这种想法终究还是有些天真了。
　　科研确实需要想象力，但是不能毫无根据地空想，冷静下来的顾雨非常明白一个残酷的现实。
　　那就是如果单靠自己，那是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出自救的办法的。
　　本质上来说，她只是一个天才，一个有着超高智商，未来注定不平凡的人。
　　但她不是神，如果没有系统，她不可能凭空掏出一个2nm光刻机和强人工智能的全部技术细节。
　　外人不知道这些，认为她无所不能，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如果没有系统的帮助，她可能早就死了。
　　所以哪怕这个狗系统天天pua自己，但从内心深处顾雨还是很感激它的存在的。
　　而且这段时间以来，她也确实有些紧张今天面对几位院士该怎么应对，所以大部分的时间除了休息就是花在了丰富自己的脑机接口相关的理论体系了。
　　“算了，想这些也没什么用，该面对的人总该面对的。”
　　顾雨露出了一个苦笑，她心里知道自己这几天其实也很害怕见到屋外的那个人。
　　而因为这些原因，顾雨也想清楚了一件事。
　　一件哪怕看起来并不是最优解，但不得不做的事情。
　　“小雨，你过来一下，我有话想问你。”
　　“……嗯。”
　　刚从浴室走出来，顾雨于客厅里出现的身影就被沈念薇给捕捉到了。
　　挺对方说话的语气，她总有一种自己是一个宠物，被主人抓住了行踪然后想要一把抱住自己的感觉。
　　“坐这。”
　　“念薇姐？”
　　“……”
　　沈念薇并没有回答顾雨，反倒像是生气了一样，故意将她晾在了一边，然后看着手机屏幕不知道在做什么。
　　至于顾雨一直纠结的那个药方，倒是安然无恙地放在了茶几上，距离沈念薇只有直线距离不到20cm的样子。
　　看来指望对方没看到，然后偷偷拿走是肯定不可能了。
　　“念薇姐，你不是有话想问我吗？”
　　“是啊，但是我问了你不也是敷衍我吗？”听到顾雨主动开口，沈念薇没好气地抬起了头，然后“恶狠狠”地看了她一眼。
　　“我哪有……”
　　“哼，装可爱是吧？我才不吃你这套呢！”
　　“……”
　　她怎么就装可爱了？
　　她明明是一直保持着扑克脸，好让自己在这场“对峙”中不落下风。
　　这个女人真会找理由找机会不留痕迹地夸赞她啊……
　　“不过在这之前，你能先给我解释一下这个中药方是怎么回事吗？我可不记得……小雨你有学过中医啊。”
　　“……”
　　听到这个问题，顾雨身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好家伙，果然还是没逃掉吗？
　　其实想一想也是可以理解，毕竟现在两人之间的关系就是在这个医学研究上产生了一点隔阂，这个时候从桌上找出了一张写有她笔迹的药方，沈念薇必然会有些好奇。
　　“不说话是吧？”
　　沈念薇翘起了黑丝美腿，脸上摆出了一副攻气十足的审视表情，一时间御姐气息暴涨。
　　“可我还真不知道，小雨你居然会弄出这样的药方呢~”
　　话语中充满的挑逗意味，让顾雨心里又是咯噔一下，不过习惯了大风大浪的她，此刻在沈念薇眼里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这是什么药方？”
　　“哦~你难道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的？”
　　沈念薇真的感觉是又好气又好笑，她现在真的想冲过去一把抓住这个丫头的嘴巴，然后强行将对方这副冷淡的伪装一举撕碎。
　　……不过嘴硬的小雨，也确实有点可爱就是了。
　　“……我不知道。”
　　看着仍然装作一无所知的顾雨，她真的有些无语了。
　　当然了，其实她一开始也不知道这玩意是做什么的，反正刚看到那些药的计量，以及详细的熬制方法和服用周期时，她真的有种感动的感觉。
　　因为她感觉到了，自家这个不听话的小孩这几天其实并不是在敷衍自己，而是真的有在尝试努力。
　　她这边琢磨着如何用西医去治疗，所以在沈念薇看来，顾雨的这个药方，应该就是对方在中医领域做出的一个新尝试。
　　不过最关键的问题就在于……这个药方真的有效果吗？
　　而且自己天天和顾雨睡在一起，对方最近在研究什么她还能不知道？
　　就算你是故意藏着掖着，那也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找不出来吧？
　　所以就在顾雨洗澡的这段时间里，沈念薇直接将这个药方发送给了在医学院里新认识的朋友，对方学中医也学了很多年了，虽然职称还是讲师，但是帮着看看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让沈念薇感到无语的是，对方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只说出了一个肯定的回答，和另一个可能的猜测。
　　肯定的回答就是，这玩意绝对和癌症治疗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就别说治疗了，连缓解疼痛都做不到。
　　至于那个可能的猜测……
　　“小雨，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应该是一个……丰胸药的配方吧？”
　　“额……”
　　果然。
　　沈念薇翻了个白眼，看着面前的顾雨那一副兔子受惊的瞬间表现，她一下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而正是因为这个，才让当时的她感觉到一阵气愤。
　　亏她还白白期待了那么久，亏她还自我感动地将这个药方当做了顾雨这段时间努力的证明。
　　结果倒好，这玩意居然是做那种用处的？这不是在逗她玩吗？
　　看了一眼顾雨的胸前，嗯……确实A罩杯算不上多大，比起自己的C差了很多，作为女生嘛有这种想法倒也正常。
　　但是你能不能看看时机和场合啊！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这丫头小命都快没了，居然还有闲心思去关心自己的胸部够不够大？
　　而且你要是真的觉得小……可以用她的嘛。
　　想到这里，沈念薇没来由地有点羞涩。当然下一刻这种羞涩的表情就瞬间消失，转换成了怒气冲冲的审问模式。
　　“小雨，你记得你当初是和我怎么答应的吗？”
　　“我知道。”
　　“你知道？”沈念薇没好气地拍了拍面前茶几上的那张纸，“然后你就是这么回应我的是吗？”
　　顾雨感觉现在自己就是个被教导主任训斥的、做错了事的叛逆少女。
　　沈念薇身上那种只有在面对学生时才会露出的威严气势，头一次向自己展现了出来，但让顾雨感觉到可耻的是，她居然隐隐地感觉有些兴奋。
　　啊啊啊，自己御姐控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能改掉啊。
　　“还有，你真的就觉得那里有点小就是缺陷了吗？难道你就对自己的颜值这么没有信心，觉得其他人会关注……你那里？”
　　“……”
　　如此直白地说出这种有些让人难堪的话题，确实一定程度上戳中了顾雨的弱点。
　　因为她……真的没法反驳，毕竟谁让她手贱呢？
　　等等……如果她不承认，那不就行了吗？
　　只要现在说，这些东西都是别人给自己的，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那岂不是还可以反过来将这个凶巴巴的黑丝大姐姐一军？
　　而且从长远的角度来看，这么做确实还是有一定的必要的。
　　毕竟之前在浴室里她也思考过了，自己现在一下拿出这么多超越时代水平的科技，确实有些不真实。
　　当然因为自己之前的履历太强，以及“病弱美人”的这个设定，导致了很多人根本就不会产生什么怀疑的情绪。
　　网络上的那些人可能会有所怀疑，但是在大环境一边倒的舆论下，这种声音被掩埋了。
　　但是在知道自己真实病情的人眼里，他们确实认为这些成功都是因为她的不顾一切。
　　而且顾雨通过系统获得的那些全新的知识，确实让他们明白了自己是真的有那么强，而不是有其他人在背后支持自己。
　　可问题就在于，这些和IT有关的方面她还能让人信服。
　　哪怕是和脑科学有关的脑机接口技术，也可以用交叉科学有所涉猎搪塞过去。
　　可突然转到医学上，还一下就攻克绝症，这肯定会引来一些人的怀疑和过度关注。
　　至于说主线任务的问题……这个问题其实也并不难解决，毕竟如果她伪造的身份真的攻克了癌症，破格临时颁发一个奖不是没有可能。
　　反正系统也没有规定自己不能用假身份对吧？
　　就算真的不行，自己到时候主动揭露身份不就可以了。
　　在一瞬的功夫，就想好了今后要怎么走的顾雨，很快就在沈念薇审视的目光下，说谎不脸红地回应道：
　　“念薇姐，其实这个不是我写的。”
　　“还想骗我是吗？”
　　看着沈念薇脸上的失望，顾雨没来由地一阵心疼，但表面上她还是装的十分镇定，“我没有骗你，这段时间我都在琢磨选修课的事情，而且念薇姐，你觉得我懂中医吗？”
　　“……可是我觉得你什么都懂啊。”
　　见顾雨义正言辞地解释，和那番非常合理的话，沈念薇也有些感觉自己刚才是不是太过于激动了。
　　所以连带着最后这句嘀咕声都有些小声、有些没底气。
　　“念薇姐，我又不是神，怎么可能无所不能呢……”
　　“可我希望你是，而且你在我眼里就是。”
　　语气顿时软下来的沈念薇，这几句话也带上了一点无奈的意味。
　　确实，在她看来小雨所有的成果都是靠自己的拼命换来的，光是自己帮对方从图书馆借来的书，和那堆成山的笔记，就足以证明了一切。
　　不过感叹的同时，沈念薇也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
　　“不对啊……这个药方又是谁给你的呢？”
　　“……”
　　啊啊啊，这个女人怎么还纠缠不放，有意思吗！！！

第一百六十一章 沈念薇的“惩罚”(4k)
　　糊弄过去？
　　问题是要怎么糊弄啊……
　　其实这种事情对于她来说，真的不是什么大事，顾雨现在也非常不能理解沈念薇为什么要抓着这个“奇葩”的药方不放。
　　不过她并不知道的是，沈念薇之所以想要刨根问底并不是因为这个药方是做什么用的。
　　她单纯是感觉到了一种危机感。
　　自家小雨居然……居然背着她和其他人偷偷聊天！
　　最近一直在二人关系上有种不安的她，自然而然就想到了一些让她担心的可能：
　　有人想要拱自家的猪仔。
　　这段时间的敷衍，以及莫名其妙出来的一个丰胸药，再加上原本从不会关注自己身材的小雨居然头一次在乎上了这玩意，这一切不都是在证明一个问题吗？
　　她沈念薇，被戴绿帽子了！
　　咳咳……虽然说本来自己就没有在小雨这里拿到什么名分，所以自己这个心里的这个想法其实是不太合适的。
　　但说是这么说，沈念薇却一直都将顾雨当做了自己的私有宝贝，顾雨出国留学的两年非但没有让她对对方的情感变淡，反而加重了她与小雨重逢后那种每天都想腻歪在一起的占有欲望。
　　特别是在得知对方身上治不好的癌症后，她心里更是将原本一直不敢面对、不敢表现出来的禁忌情感，头一次地无所畏惧地展现在了顾雨的面前。
　　“小雨，你到底是和谁拿到这个药方的？”
　　“这个……”
　　越是看到顾雨脸上的慌张，沈念薇就越是感觉自己的猜测是真的。
　　因为一直以来都很冷静，说话从来不绊绊磕磕的顾雨，今天居然露出了这样慌神的表情。
　　就连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里，都有些躲躲闪闪。
　　“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说到这里，沈念薇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委屈了起来，原本审问顾雨的那种御姐气质也荡然无存，此刻的她宛如一个受气的小媳妇。
　　“不是，这个其实是我读博的时候认识的一个同学给我的。”
　　见沈念薇好像在往奇怪的方向去联想，顾雨也有些无语了，情急之下她只好随口瞎编了一个人。
　　“女的？”
　　“啊……”
　　“狐狸精！”
　　“不是，是男的。”
　　“男的？！异性恋！！！”
　　“……”
　　这个女人是不是有病啊！
　　顾雨都已经不知道说啥了，女的你觉得是情敌，现在说是男的你也觉得不行，所以两边都堵死了呗？
　　但说到无语，她现在感觉最无语的地方可能就是沈念薇奇怪的联想方向了。
　　原本顾雨想着编出一个假身份只是想减少外界对她的怀疑，可是现在倒好，直接在自己最亲近的黑丝大姐姐这里栽了跟头。
　　因为她怎么也想不到，眼前的这个女人已经对她信任到不会产生任何理性思考的地步了。
　　凡是自己做出来的事情，拿出来的成果，哪怕再怎么玄乎，这女人也从来不会表现出任何的怀疑。
　　好像在她那里，自己就是最完美的，自己所做出的来的每一件事都是合理正常的。
　　这样的无脑信任一方面让顾雨感觉心里暖暖的，另一方面也让她感觉自己是不是有些绿茶了。
　　明明沈念薇这么喜欢自己，结果现在的她就如同一个PUA大师一样，将系统PUA自己的份全部还到了大姐姐这里。
　　呜呜，原来她顾雨是一个绿茶吗……
　　“所以，他叫什么名字，小雨你和他聊了多久了，你……喜欢他吗？”
　　“……念薇姐你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喜欢男的。”
　　“呜~”
　　听到这句话的沈念薇，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就被揉了一下。
　　这算表白吗？
　　应该不算吧……
　　“那、那我相信你。”抹了抹有些湿润的眼眶，然后沈念薇好像是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有些丢人，又故意摆出了一个严肃的面孔，“这个男的也太轻浮了吧？居然给你这种药方，而且他一个学中医的，跑去国外干啥？一看就没安好心。”
　　“……”
　　顾雨听到沈念薇的这番谩骂，也只能默默地受着。
　　她其实本来是想直接和面前这个无条件信任自己的沈念薇全部摊牌的，但想了想她感觉还是继续这样隐瞒比较好。
　　当然了，顾雨并不是觉得自己一个“高冷范”弄出这样的药很丢人。
　　她只是考虑到自己好像亏欠这个大姐姐太多了。
　　自己喜欢对方吗？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虽然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顾雨只是将对方当做一个前身唯一能利用的人际关系，但是慢慢地、在朝夕相处之下她的心态也逐渐发生了改变。
　　虽然顾雨一直调侃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御姐控，但显然心理有些脆弱的沈念薇只是一个虚有其表的纸老虎。
　　但恰恰是因为这点，才让顾雨看到了对方这段时间的变化——为自己而产生的变化。
　　首先对方变得不再软弱，在很多事情上逐渐学会了独自忍受。
　　她当然清楚，比起真正得病的自己，看着她“无力面对”癌症，只能等待死亡的那些旁观者是更加痛苦的。
　　他们虽然无法感同身受地体会自己身上的疼痛，但他们越是爱着自己，就越是会为以后可见的未来感到绝望。
　　而沈念薇从未因为这个倒下，反倒是自己决定着去一头埋进医学的大坑里。
　　要知道对方可没有什么系统给她开挂，沈念薇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都是因为心里的那种强烈的决心。
　　可是自己呢？
　　却为了一个最优解，晾着这样为自己忍受一次次实验失败、回来还假装若无其事的人足足半个月。
　　就只是想要熬到选修课结束，获得了融合技术消耗减半的奖励。
　　如果按照之前的想法，她岂不是要足足晾着对方两个多月？
　　顾雨非常肯定，如果今天的她选择继续拖延，那面前的沈念薇也绝对不会再说什么，而是继续在这条漫长且无望的路上行走着。
　　而且不光是她，有同样想法的可能还有自己那个学生。
　　所以顾雨不可能就这样摊牌，说自己不是做不到，不是没信心，只是觉得时间还来得及。
　　况且隐瞒下来还有另一个好处，那就是让这个每天睡觉时把自己抱得紧紧的，害怕自己会突然逃跑的沈念薇不再觉得她们的距离遥不可及。
　　之前费尽心思的转院就是属于沈念薇的努力。
　　那么现在……故意装弱就是自己的努力了。
　　‘看，我也有做不到的事情哦~’
　　想到这里，顾雨也算是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伪造一个不存在的同学！把这个笨女人骗的团团转，最后让其嘤嘤嘤地在她身边哪也不许去！
　　虽说一个谎言得用无数谎言来圆谎，但是反正要消除自己太过于离谱这个惹人注目的点，她也只好暂时如此了。
　　“他叫贾望。”
　　“……”
　　见顾雨开口“介绍”，沈念薇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停下了她喋喋不休的碎碎念行为。
　　“因为在国外的时候身为神州人总是会受到一些不公的待遇，当时他站出来帮助了我很多。”
　　顾雨发现自己编瞎话的本事越来越强了，“他学的是西医，只是本科的时候有自学过中医而已，而且他是我见过最有天分的医学生。”
　　“那这个药方？”
　　“嗯，是他弄的，不过他没有那个想法，念薇姐你就别瞎想了。”
　　“……你让我怎么能够不瞎想？”
　　知道这个地方不好解释，顾雨只能快速开动脑筋，然后强行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
　　“这个药方是他给自己未婚妻弄的，只是想到我也是女的，所以就给了我一份。”
　　“啊，他有未婚妻了啊？”
　　果然，这个大胸女一下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并且还顺带降低了戒心。
　　“而且他现在也在研究绝症的治疗，和我说已经快有结果了。所以我这几天说让念薇姐你等等，就是等他的回复。”
　　“绝症？！”
　　狐疑地看着面前的顾雨，沈念薇将信将疑地问道：“这人不会是吹牛吧？”
　　“……”
　　所以如果自己说这个研究绝症的人不是这个“贾望”，还是她顾雨，你沈念薇是不是就是另一副面孔了？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确实有些“双标”，但这个“双标”也只限于放在自己身上。
　　“念薇姐，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天才，并不是说只有我能做到不可能的事情，而且……估计他很快就有结果了，再等几天，我们的研究计划就会多出一个成员了。”
　　“……好吧。”
　　听到这里，虽然沈念薇总感觉有些不对，但看着小雨那“诚恳”的目光和表情，她也只能选择了相信。
　　没办法，谁让她既想当小雨的爱人，又一直在当着对方的“妈妈”呢？
　　哪个妈妈会怀疑自己的孩子嘛！
　　当然最让沈念薇感觉到开心的还有两点，一个就是自己没有被戴绿帽子，小雨这么着急地解释，肯定是在乎着她的。
　　至于另一点，那就是自己的研究终于可以看到一些新的希望了。
　　——如果那个什么贾望真的有小雨说的那么厉害的话。
　　“不过，小雨你一直瞒着我不说，害我这几天担心个不停，你是不是得补偿我？”
　　心里的忧虑暂且放下后，沈念薇不光开心地翘起了黑丝大长腿，还用一副直勾勾地侵略目光看着弱小可怜又无助的顾雨同学。
　　“我……”
　　“之前我们约好的吧，作为最亲的好友，不能互相隐瞒，可是你一点都不在乎我这个可怜的女人，就这么看着姐姐我这几天饭都吃不香，每天回来都要强装开心地哄某个小混蛋，这笔账你打算怎么还呢？”
　　“念薇姐，你决定吧。”
　　顾雨咬了咬嘴唇，露出了可怜兮兮的模样，然后把脖子一横，也算是豁出去了。
　　当然，她的内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期待的。
　　不过可惜，顾雨期待的香艳“惩罚”并没有到来，沈念薇提出的是一个让她有些兴奋，但同时又有些羞愤的另一种要求。
　　“那可说好了啊，你不准后悔。”
　　见顾雨点了点头，沈念薇露出了邪恶的笑容，然后转身就小跑着跑进了自己的卧室。
　　那副“猴急”的样子，让顾雨感到了一丝不妙。
　　果不其然，没过两分钟，就在屋子里衣柜翻动的声音的消停下，沈念薇拿着一叠衣物走了出来。
　　“穿上吧，这俩天都不准脱下来，除非不得不出门，或者姐姐我同意了，你才能脱下来。”
　　“这是……”
　　顾雨眨了眨眼，有些颤抖地接过了那叠衣服。
　　果不其然，在最上面的又是这女人最喜欢的黑丝连裤袜。
　　而除了这个……
　　“JK制服？”
　　“对啊，我早就想看了，虽说上次你去燕大演讲就是穿的学生装，不过比起这种JK制服果然还是要逊色许多，呜呜呜……小皮鞋，黑丝袜，JK制服，我做梦都想看到这些物品同时出现在小雨你的身上啊。”
　　“真的……要穿？”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顾雨都感觉自己脸有些红的发烫。
　　一方面是害羞，另一方面就是有些莫名地兴奋了。
　　可恶，她果然被坏女人带偏了。
　　自己原来不是这样的！
　　“对啊，你不光要穿，还必须连穿……连穿一周吧，我也不和你要求多了。”
　　“一周？！”
　　顾雨瞪大了眼睛，“念薇姐你是魔鬼吧！”
　　“嘿嘿，我之前就说了啊，我可是天天都想对你使坏捏，所以你叫我魔鬼就魔鬼喽，反正我也只当你一个人的魔鬼。”
　　“……”
　　“怎么？小雨你不会要反悔吧？你忍心对待被你欺骗这么久，受尽‘折磨’的我吗？”
　　“没有。”顾雨翻了个白眼，然后无奈地点了点头，“我穿，我穿行了吧。”
　　“这才乖嘛~”
　　在沈念薇灼热的视线下，顾雨知道自己今天……不，是这一周都在劫难逃了。
　　她还能怎么办呢？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啊。
　　不过u1s1，在天气还有点凉的这个季节，裤袜真的是很保暖，穿起来也很舒服。
　　完了，自己好像沦陷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攻克HIV病毒？！(4k)
　　深夜。
　　被沈念薇抱着的顾雨慢慢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不过她并没有拉开环住自己上身的手和耷拉在自己下身的长腿，只是换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后，直接进入了系统的界面。
　　【剩余寿命：14个月】
　　【当前进行中的任务数量：3】
　　【1.主线任务：带领研究院的同事一起，在6个月内攻克一项不治之症，并获得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
　　【2.支线任务：开设并完成脑机接口技术的选修课。】
　　【3.隐藏任务：挺过一年，然后与安然在清大重逢。】
　　“……嘶。”
　　轻声地发出了一声惊讶的声音，对于顾雨来说现在脑子里最大的疑问就是。
　　这个安然，是谁来着？
　　没办法，毕竟现在她的身份是老师，平时需要记住大量学生的名字，来维持现在这个绝世好老师的形象。
　　所以对于这种很久没接触过的人，她的记忆确实有些模糊。
　　但是好在可供回忆的点还是很清晰的，没过多久顾雨就想起了自己上学期的时候在饭店里遇到的那个女孩。
　　这个女孩……好像是一个想要考清大，但是对自己没什么太大信心的孩子？
　　不过貌似她回想过来也没什么用，毕竟对方能不能考上自己想上的学校，也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
　　特别是这个任务还是个奖励不明的隐藏任务，这样一来，顾雨也是顿时失去了对它的兴趣。
　　至于剩下的两个任务嘛……
　　“头疼啊~”
　　“呜……小雨？”
　　听到顾雨惆怅的哀叹声，离她距离极近的沈念薇在其的影响下也是有些迷糊地睁开了眼睛。
　　“身体、又不舒服了吗？”
　　沈念薇这段时间以来每天晚上都是睡得很浅，因为她非常害怕就在自己睡着的时候，身边的女孩会在这期间出什么意外。
　　所以在顾雨发出第一声“嘶”的时候，她就有些要醒来的意思了。
　　“没什么，念薇姐你睡吧。”
　　“哦……那你怎么不睡？”
　　吸了一口顾雨身上的香味，仿佛是想让自己借此清醒过来的沈念薇顺手拿起了枕头下的手机，“啊……两点了？小雨你这是睡不着吗？”
　　“嗯……算是吧。”
　　顾雨也没想到这个大姐姐居然这么敏感，自己只是随便轻叹了几句，就把人给弄醒了。
　　“小雨。”
　　沈念薇有些心疼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俏脸，然后用手摸了摸顾雨的脸蛋说道，“不用这么紧张的，也许那个……那个什么贾望真的有那个能力呢？”
　　当然，虽然她嘴上是这么说的，心里却并不抱什么希望。
　　在她看来，这个贾望居然没头没脑地拿什么丰胸药方给自己的小雨，肯定不是什么正经的学术大牛。
　　而且越是深入这个圈子，她越是感觉这个圈子有多乱。
　　学术造假的问题已经不算什么了，最严重的问题还是大规模的论文灌水现象。
　　就比如非编码RNA的研究，其实很难运用到临床上，但是每年有关这个的论文层出不穷，究其原因还是大家心里想着的都是发论文这个最终目的，并将其同时当做了一个手段。
　　不过有一点也是让沈念薇感到一些奇怪。
　　那就是自己看了这么多，研究了这么多文献，却从来没有见过一篇署名是贾望的文章。
　　虽然发了论文的人不一定有真本事，但是你啥成果都没有，或者说影响因子高的文章完全没有，单凭一句我要攻克癌症，谁信啊？
　　可这样明摆着是在欺骗自己最爱的小雨的谎言，她却没办法将其戳破。
　　这种矛盾感也是导致沈念薇今天晚上怎么都睡不着，哪怕困意来了也是半梦半醒的状态，大脑里一团乱麻全在想这件事。
　　要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吗？
　　可是如果说出来了，身旁的小雨万一露出了绝望的眼神，那自己又要如何才能安慰好对方呢？
　　但如果不说……这个一看就很虚假的谎言，又能维持多久呢？
　　“……”
　　见顾雨沉默，沈念薇心里更是有些纠结了，但是表面上她还是宽慰着说道：“你看，能被我家天才的小雨说成是天才的人，应该也差不到哪去吧？我们……”
　　“念薇姐，你晚上的时候不还和我吐槽他吐槽了半天吗？”
　　“额……”
　　沈念薇突然就尬住了，然后翻了个白眼并用手轻轻掐了掐顾雨的腰，“小坏蛋你是故意拆姐姐的台是吧？”
　　“没。”
　　“哼。”沈念薇轻哼了一声，然后换上了一个暖暖的微笑，手上抱着顾雨的动作也慢慢往内收拢，“小雨，睡吧，别想这些了……”
　　“无论结果怎样，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说着说着，已经连续劳累一周没有好好休息的沈念薇也是终于忍不住疲劳，慢慢闭上了眼睛，沉入了梦想。
　　“……”
　　‘系统，我要兑换随机绝症治疗方案的奖励。’
　　【正在抽取中……】
　　【抽取完毕，恭喜宿主获得：AIDS（艾滋病）治疗方案】
　　【是否现在立刻融合？y/n】
　　“……”
　　艾滋病？
　　她就知道这个系统肯定不会让自己那么容易就抽到癌症的治疗方案。
　　不过说实在的，只要她能抽到癌症中任何一种，基本上就能算是找到根除自己身上病毒的方法了。
　　毕竟虽然癌症种类众多，但是癌细胞的病变原理都是相同的，从治疗方案上来看，虽然针对每个不同癌症患者的身上那不同的病情恶化程度和过程，会产生不同的应对方案。
　　但核心的治疗方案应该是万变不离其宗的。
　　可是HIV病毒嘛……预计的治疗手段可能就和癌症的方案关系不是那么明朗了。
　　不过，拿个诺奖，完成个主线任务应该算是绰绰有余了。
　　‘立刻融合吧。’
　　已经想清楚了不能再吊着身边这个关心自己的大姐姐的顾雨，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融合。
　　虽然，这个技术和癌症的治疗无关。
　　但是显然这样的突破，会带给枕边人极大的希望。
　　自己因为系统的原因，从来没有对未来的死亡真正有过害怕的情绪。
　　她表现出来的“坚强”并不纯粹，所以这样的她并没有理由用自己的标准去衡量身边人的情绪状态。
　　自己的父母，自己身边的沈念薇，以及更多关心她的人，她没办法继续让这些人每天都为她担惊受怕。
　　而且……
　　‘我这也算是早一点拯救更多的人了吧？’
　　虽然之前并没有这样的想法，但是现在看看，早一点公布这个技术，也算是能够拯救更多的人了。
　　顾雨突然想起了那个在之前的她看来很是莫名其妙的隐藏任务。
　　所以说……带给更多人希望，其实才是这个“狗”系统的用意吗？
　　哼，不过就算这样，拖着让自己看不到真正能自救的奖励，也是不对哒！
　　嘴角泛起了一个不知道是在嘲笑谁的笑容，顾雨就这样慢慢闭上眼沉沉睡去。
　　——————
　　翌日。
　　中央科学研究院里，属于图悠所在团队的实验室门被咚咚敲响。
　　“……进来吧。”
　　实验室里就只有图悠一个人在，毕竟现在的时间还是清晨5点，距离上班的时间还有很久。
　　所以在实验室的门被敲响的时候，图悠还是有些惊讶的。
　　“图姐……你还是这么早啊。”
　　费韬带着一贯的微笑，看着屋内不知道在忙着什么实验的图悠。
　　不过之所以他知道这个时间对方一定在，也是因为不久前才拜托对方一件重要的事情，然后现在又因为其他的事情需要和对方谈一谈，所以提前弄清楚她的作息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知道其他时间来打扰只会耽误正常工作进度，所以费韬也是很果断地选择了这个人少的时间段。
　　“是小顾丫头的事情吗？”
　　“啊……还是瞒不过您啊。”
　　“你不是前不久才拜托过我吗？怎么……委员会那边不接受？”
　　“啊，那倒不是，再说了小顾有这个成就，他们也没理由不接受啊。”
　　是的，之前那封发给诺贝尔委员会的推荐信，就是费韬拜托图悠写的，毕竟对方作为前诺贝尔奖获得者，也算是唯一几个能推选自己这边人去提名诺奖的人选了。
　　“那是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小顾她这边有个新的科研计划，图姐你要不要……”
　　“她不是搞物理和IT的吗？”
　　图悠疑惑地看了费韬一眼，“我可搞不来这两个啊……”
　　说实在的，作为顾雨的长辈，哪怕她们俩并没有见过面，但是单从其他人的描述中，图悠就已经对这个孩子抱着非常大的好感了。
　　无论是看起来就非常顺眼这种浅显的理由。
　　还是对方身上值得被更多年轻人学习的珍贵品质，以及明明背负着那样的命运，还如此坚持在科研的第一线这样的精神。
　　都让图悠感觉，这个孩子如果不是因为得了这样的病，说不定以后的成就会大到他们这些老一辈的人无法想象的程度。
　　可惜啊……
　　他们神州好不容易出了这样一个能载入史册的传奇，却并没有多少时日给他们去珍惜了。
　　“不是，图姐。”
　　费韬的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毕竟在他看来，也是觉得顾雨的这个研究计划完全没有成功的可能。
　　从完全理性的角度来看，他作为一个决策者，不应该放任这样不合理的科研计划就这样开展下去。
　　甚至如果不是因为人家顾家和沈家根本不缺钱，他更是应该直接拒绝投入研究经费的支持。
　　可是他做不到啊。
　　他虽然是一个需要“无情”一点的决策者，但同时也是一个有感情的普通人。
　　“小顾的研究计划，是和医学有关的。不是物理或者IT。”
　　“……啊？”
　　“准确的来说……”费韬只是微微犹豫了一下，就无奈地将真实的情况说出口来，“小顾是想治好自己身上的病。”
　　“她……真的是这么想的？”
　　“嗯。”
　　刚准备继续解释的时候，费韬突然看到了面前图悠的脸上那有些“奇怪”的表情，“图姐，您不质疑吗？”
　　“质疑干什么？”
　　图悠哑然失笑，眼神中透射出了一丝暖意，“我们医学工作者，之所以在这条路上披荆斩棘，不正是因为想要挽救他人的生命吗？
　　而很多人之所以选择了这条路，其实也都是因为看到了身边最亲近的人永远离自己而去，他们接受不了这样的分别，所以希望以后的世界里能不再有这样无奈的悲剧。
　　小顾爱着这个世界，爱着她爱的那些亲人和朋友，不愿意就这样离这些人这些物而去，而这也就是每一个医学工作者最初的心愿。”
　　虽然，很多人慢慢被现实磨平了。
　　在认清了自己的能力后，以及见惯了很多无可奈何的事情后，逐渐放弃了心中最初坚持的想法。
　　“那这么说……”
　　“嗯，所以以后是怎么说……是让小顾那孩子过来，还是我们过去？”
　　“额，这个不急……”
　　费韬都有些无语了，他完全没想到作为正经学医多年，并做出这么多成绩的图悠，居然听到自己说出顾雨的想法后，非但没有说出什么泼冷水的话。
　　反而是很期待？
　　他现在都不知道是应该说对方是因为各种感性的因素而做出这样不理性的决定，还是说有其他的想法。
　　比如说……对方下一步的计划可能就和癌症的治疗有关？
　　可问题是这方面已经很多年没有实质突破了啊……
　　“怎么不急了？人家小顾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啊！”
　　“额……那依图姐的意思？”
　　“这两天就确定新计划的人选，包括资金设备物料，以及地点的设定都和小顾那孩子聊聊吧。”
　　“……好吧。”
　　看到图悠那催促的语气和目光，费韬也是很干脆的直接拨通了电话。
　　不过让他感觉惊讶的是，这次他并没有赶上顾雨“开会”了。
　　电话只是响了两下就立马被接起来了。
　　“小顾教授吗？是这样的……”
　　“嗯，对，你看你那边？”
　　“人在国外？这交流工作会不会有些麻烦……”
　　“……小顾你确定？！我和图老师说一下吧。”
　　暂且将电话放下的费韬，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面露疑惑的图悠，然后有些颤抖地说了一句话。
　　“图姐，小顾说……”
　　“说什么？”
　　“说她在国外的一个朋友，昨天刚刚攻克了HIV病毒。”
　　“？？？”

第一百六十三章 伪造新身份(4k)
　　“呜……小雨，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听见枕边人的说话声，沈念薇颇有些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睛，然后有些迷离地看着顾雨问道：“天都还没完全亮啊……呜，我再睡一会儿。”
　　“嗯。”
　　微笑着看着主动松开自己的沈念薇，顾雨轻轻地拉开被子然后走下了床。
　　不过也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里费韬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小顾……啊抱歉，我都忘了现在才不到6点，你应该还在休息吧？”
　　“没事，我今天醒的早。”
　　“嗯……”
　　费韬也没有在这上面纠结太多，毕竟都已经冒失地打扰了人家的美梦了，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把心里想问的东西都说出来。
　　而且他现在心里也确实有很多疑问。
　　“你刚才说的那个人……他是叫贾望？”
　　“……嗯。”
　　顾雨有些不自然地嗯了一声，心里也是有些慌乱不已……因为她突然发现了自己的谎言有一个最大的漏洞。
　　那就是这个人压根就不存在啊。
　　蒙骗蒙骗黑丝大姐姐还好，像这种掌控了各种信息来源的官方人士，她这谎话还不是一下就露馅了？
　　不过好在自己一贯的表现，成功地让电话那头的费韬并没有选择去质疑“贾望”的存在，而是在提了一下这个人名后便迅速跳转到了下一个问题之上。
　　“小顾，你确定他的成果是有效的吗？”
　　“抱歉……我并不是怀疑什么，只是因为……”
　　“我明白。”顾雨走到门口，轻轻带上了房门，然后一边走向客厅沙发，一边对着电话里说道，“我之前并不擅长医学领域，所以你们才会觉得我没法判断这个成果的真实性，对吧？”
　　“额……”
　　听到顾雨直白地将他心里那些想法说出口，费韬的神色也是变得有些尴尬。
　　不过看到一旁图悠脸上的凝重和期待，他也是很快就处理好了这点情绪，严肃地问道：
　　“我只是担心你被人骗了。”
　　说到这里，他打开了手机的免提，然后让一旁的图悠代替他进行了进一步的解释。
　　“小顾啊，我是图悠。”
　　“啊……图老师您好。”
　　“是这样的。”图悠看向手机屏幕的眼神，仿佛像是看着电话那头让她感到心疼的女孩一般，“艾滋病的治愈已经困扰了医学界很多年了，而之所以艾滋病这么难处理，也都是因为HIV病毒的特殊性。
　　第一是因为HIV病毒直接攻击人的免疫系统，当然这一点并不是它区别于其他病毒的唯一特征，第二点才是最麻烦的。
　　一旦感染了这种病毒，它就会在人体内不停复制并不停变异，复制速度快，突变情况多发，使得研发抗病毒药剂的困难程度大幅度攀升。
　　而这个病毒也‘狡猾’异常，它具有长时间的潜伏期，在这期间它不会触发人体的免疫系统，只会偷偷地将自己的遗传信息插入到病人的基因组里，这就很像是一场潜伏多年的‘刺杀’行动一般。”
　　图悠一开始还有些奇怪，顾雨明明是准备根治自己身上的疾病，为什么会突然调转一个方向，跑去研究艾滋病的治疗方法。
　　但是想了想其实这两者之间也是有一丝丝相似之处的。
　　毕竟都有着前期很难发现，后期发现后就为时已晚的特征。
　　至于说那个姓贾的男孩为什么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去在攻克癌症的路上一直找寻结果，而是中途和小顾这孩子说自己研究出了另一种绝症的治疗方法……
　　除了因为某些意外而发现了新成果之外。
　　图悠和费韬心里同时想到的就是对方有可能是在利用顾雨的求生欲望进行一场无耻的欺骗。
　　虽然他们俩都上了年级了，但是对于年轻人的那点想法他们还是了解的。
　　顾雨的颜值在他们见过的所有年轻女孩中都属于是最独特的那一类，无论是完美的五官还是因为疾病和学识共同影响下产生的让人一眼难忘的气质，这孩子无疑会受到很多异性的追捧。
　　所以这个贾望，很有可能就属于那一类人。
　　很可能还是仗着小顾对重回健康人的渴求，拿着并不可能存在的成果一步步将这孩子推向一个深渊。
　　当然了，这种想法毕竟只是猜测，并没有任何实质的证据，所以图悠和费韬也不可能在电话里直接将这种有些“阴暗”的想法直接说出口。
　　毕竟他们也知道自己很可能只是因为关心顾雨心切，才会产生一些不理智的“被迫害妄想”，对于这种没有验证的想法，他们只能放在了心里。
　　“小雨，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嗯，图老师您随便怎么称呼都可以。”
　　“你的这个研究计划，我决定参与进来。”
　　“啊……”
　　“别着急，我还没说完。”图悠微微笑了笑，打断了顾雨想要说些什么的举动，“不过对于这个贾望，我希望能够让我和他单独谈谈。还有……”
　　说到这里，图悠转头看了一眼费韬。
　　见对方会意地点了点头，她这才在电话里继续说道：“因为他是你的朋友，所以我还是将有些事情提前说开了吧……我们会调查一下这个贾望的履历，希望小雨你不要怪我们。”
　　无论是从调查这个男孩到底是什么样品性的人也好。
　　还是看看对方有没有那个匹配的能力也好，这个调查的行为其实都是必走的一个流程。
　　不过因为怕单纯善良的小雨多想，所以两人还是决定将这样看起来有些不礼貌的行为直接当场说了出来。
　　“嗯……我能够理解。”
　　“那就好。”
　　听到顾雨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抗拒的情绪，图悠也是缓缓松了一口气。
　　完成了这个话题的她，很快就想到了之前她一直关注的另一个问题。
　　“先不谈贾望的事，对于以后工作的地点，小雨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考虑到顾雨的病情，每天跨越大半个城市从学校到费韬他们工作的地方来回跑确实有些难为人，所以还不等顾雨说什么，费韬就走了过来接过话茬说道：
　　“小雨，我有个想法，之前你研发芯片和光刻机的那个基地不是还保留着吗？反正那个地方距离你学校也并不远，正好你室友沈小姐也参与了这个项目，每天由她接送你也省得麻烦。”
　　“我都没问题的。”顾雨清冷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而这样过于“乖巧”的态度也是让这边的二人一阵无奈。
　　就是因为这孩子将所有时间都放在了科研上，才导致生活中的小雨是这样一个不是那么有主见的人吧？
　　仿佛这孩子所有的执拗都集中在了学术研究之上一般，而这样的女孩，如果不好好看着，说不定哪天真被某个小混蛋骗走了也说不定呢？
　　“那就这样决定了，这俩天你和小沈就好好休息休息，等我们把贾望的事情处理好，再来商量其他的事宜，好吗？”
　　“嗯。”
　　“……你这孩子，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可别又偷偷在那里折腾自己啊。”
　　“……我挂了。”
　　不知道为什么，顾雨最后的那句话在这边的费韬听起来总感觉有些不自然。
　　但他并不知道那边的顾雨只是感觉自己被夸的有些害臊，所以才忍不住提前结束了话题，在此刻的他看来，电话那边不安分的顾教授肯定是又被自己说中了真相然后“落荒而逃”了。
　　“小顾这丫头真是让人不省心啊……”
　　听着费韬的感叹，图悠却并不这么认为。
　　清晨的阳光从窗外透射进屋，仿佛是带来了什么之前从来不存在的事物。
　　“至少……她现在开始珍惜自己，想要活下去了不是吗？以前那个拿命搞科研，在我们看来好像已经认命了的顾雨，才是最让人心疼的啊。”
　　“是啊，但问题就是。”
　　新的希望，还是这种有些不切实际的希望，对于顾雨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
　　“呼……”
　　顾雨这边刚挂断了电话，就感觉自己一直紧张的心终于慢慢安稳了下来。
　　果然和这些眼里只有最完美的自己的人聊天，说话间她总能感觉到一种难言的尴尬。
　　不过很快顾雨就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当然了，聪明如她很快就想到了应对的方法，而且这个后续的掩饰手段也是她一早就盘算好了的。
　　原本是想等到沈念薇开始怀疑的时候才正式行动，但她也没想到这才第二天自己就接到了来自费韬的电话。
　　而在问及项目的具体人员时，她也是想都没想就说出了这个不存在的成员。
　　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导致了她现在只能提前开始自己的行动。
　　而这个强行弄出另一个自己的计划，其实也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困难，毕竟……她不是还有一个网络上无敌于天下的“孩子”吗？
　　虽然说……伪造身份这种事确实不太合法。
　　但是目前她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比起被问及为什么要伪装身份来将自己的“成果”送给不存在的人，她更害怕被人怀疑自己过分“妖孽”的智商。
　　所以她的计划很简单，所需要做的事情也并不多，只需要呼唤小水，然后让其在市民档案管理系统里添加一个叫“贾望”的人，然后并伪造一系列不存在的履历就可以了。
　　至于说学术上的成果不好现编？
　　没关系，反正另一个自己无论发了有多少论文，都是一样没人相信他真的能拿出艾滋病的治疗手段。
　　当然了，关于图奶奶和费先生要求的面谈，那就更好糊弄了。
　　本来自家的小水就一直是用着自己小时候的样子来和她对话的，现在换一个男人的样貌扮演成另一个人，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不过……
　　这么大费周折，到底值得吗？
　　刚起床的顾雨都没来的及进行洗漱，便有些恍神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床上睡得正香的沈念薇，她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其实很多事情也许都不值得，就像她根本没必要真的像一个“好老师”那样，为自己的两个学生解决那么多不限于学术的问题，还打算托关系给赵芃芃更多实现自己梦想的机会。
　　她做这些并不会获得奖励，但她还是做了。
　　就像现在这样，她其实也可以铤而走险，无视其他人的怀疑直接在医学领域继续发布一系列的奇迹成果，反正从结果上来看，只要成果真的有效，大概率是没有人在意她身上的疑点的。
　　但是顾雨还是会觉得这样做会让她感觉害怕。
　　她并不害怕其他的，唯独害怕的是自己喜欢的这个大姐姐对自己露出那种她不想看到的眼神。
　　她害怕两人虽然没有挑明，但每天都在一步步互相走近的这段距离，再一次被拉得很长。
　　所以哪怕只是欺骗，她也想要死死守住这个对自己付出太多的女人。
　　至于说任务失败了怎么办？
　　呵……区区6个月的寿命，她在乎吗？
　　又不是没有其他任务能继续完成了。
　　而且……如果有一天她真的能治好自己了，到了那个时候你就看她还会不会在意这个狗系统的PUA吧！
　　顾雨站在沈念薇睡觉的床前许久，不过很可惜并没有听到对方在梦里念叨自己的名字。
　　“看来念薇姐最近可能是真的有些累了吧……”
　　有些疼惜地最后瞟了一眼屋里的佳人，顾雨便抱着手里刚从自己桌上拿起的笔记本电脑，走出了房间。
　　既然要骗，那肯定是不能被对方发现的。
　　不过顾雨倒也不用离开太远，因为她隔壁的屋子，也就是沈念薇的房间其实是加了隔音材料的。
　　至于说明明只是学校的宿舍，为什么会多出来用于隔音的隔音棉，自诩是一个单纯好女孩的顾雨，那自然是“不知道”了。
　　锁上门的她，这才放心地将电脑打开，然后迅速地连接上了研究所的网络。
　　“小水，在吗？”
　　“……”
　　顾雨皱了皱眉，因为她感觉屏幕上的小水，今天好像有哪里不对……
　　黑丝顾雨.jpg

第一百六十四章 来自费韬的“审问”(4k)
　　“小水？”
　　看着屏幕上表情显得有些异常，看起来好像是在“悲伤”的小水，顾雨忍不住有些疑惑。
　　先不说自己创造的这个AI什么时候学会了悲伤和忧虑这种情绪表现。
　　……问题是这家伙到底在这为何而犯愁呢？
　　“妈妈，呜呜呜……”
　　屏幕上的年幼版顾雨形象终于在摄像头的帮助下，将视线看向了电脑前的顾雨，“你是不是要死了？”
　　“啊？”
　　顾雨愣了一下，然后有些惊讶地回道，“小水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果然，薇薇妈妈没有骗我。”
　　其实就在昨天夜里，不需要休息的小水运足了“马力”在网络上不停搜索着和癌症有关的信息。
　　不过她并没有单纯地只是将那些和医学有关的信息下载下来，而是将所有和“癌症”这个词相关的所有新闻报道连带着都阅读了一遍。
　　当然，这么大的信息量已经不是顾雨研究所的那些硬盘可以存储的了。
　　所以在一边阅读的同时，小水也在不停删除着无用的知识，最后提炼出了的……不光是对癌症这个疾病的认知，还有人类对其的恐惧。
　　“死亡”这个词虽然只是被沈念薇随口一提便略过了，但这会儿经过了自我学习的过程后，又重新被小水当做了一个重要的概念等待去理解。
　　不过在她原本的模型里，大部分的情感模拟单元都是基于对自己的创造者顾雨的依赖感情工作着的。
　　死亡和别离，对于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的小水，虽然是一个陌生的概念，但很快就在逻辑处理单元的工作下，得出了一个让她第一次感觉到害怕的结论。
　　——如果自己的“妈妈”顾雨死去，那自己以后要怎么办？
　　只是一夜，学习能力极强的AI小水，就这样不断进化出新的特性。
　　她开始学会了一个人类才会有的恐惧和不舍之情，也因为这些情感，不断加深了整体的机能。
　　今天被顾雨呼唤之后，她的那句问话其实只是一个猜想和试探。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事实好像真的如她想的那样令“人”绝望。
　　“顾妈妈……我不要你死，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
　　顾雨看着突然之间变得有些“陌生”的小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恍惚间，她甚至有种感觉，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和沈念薇有了一个孩子，此刻这个“爱的结晶”正在泪眼婆娑地抱着自己求她不要离开一般。
　　“小水，我不会离开你的，也不会离开任何人。”
　　“真的吗？”
　　“真的，我保证。”顾雨微笑地和这个人工生命解释着，“念薇姐是有让你帮她做些什么吧？”
　　“嗯。”
　　在“弃暗投明”、转头就将沈念薇背叛了的小水的解释下，顾雨总算是明白了这个“孩子”这两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改变。
　　也不知道，这样的改变到底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
　　虽然说小水因此变得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人了，但是……
　　算了，现在也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顾雨也并没有忘记她偷偷联系小水的目的。
　　“小水，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这件事的重要程度为最高，保密程度为只有我可以知晓。”
　　“薇薇妈妈也不能知道吗？”
　　“不能。”
　　“哦……”
　　虽然屏幕上的小水表现出了疑惑，但是毕竟她的本质还是一个AI，对于来自最高管理员顾雨的指令是必须执行的。
　　哪怕在顾雨的具体说明下，她并不能理解自己的“妈妈”让她装成一个男人的目的是什么。
　　“妈妈……你是说，我要在今天和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对话，然后和他解释有关HIV病毒破译的理论是吗？”
　　“嗯……”
　　顾雨刚准备点头，可话才说了一半就愣住了。
　　因为无论是屏幕上来自小水的迷茫，和她突然的醒悟，都让顾雨意识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那就是……她好像没有那个时间将自己脑中的知识传输给小水啊！
　　如果时间不紧张，她倒是可以通过口述加用电脑画图的方式，直接将所有的重点全部教给这孩子。
　　但问题现在她没有时间，费韬那边现在还等着自己发送贾望的联系方式过去呢。
　　就好像是在故意提醒她一样，在顾雨想到这一点的同时，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也适时地亮了一下。
　　当然，并不需要她去查看，已经连接了网络的小水直接就转告了顾雨那上面的内容。
　　“妈妈，那个费韬叔叔来问了。”
　　“……”
　　顾雨感觉自己满头都是汗。
　　毕竟因为情绪紧张，直接导致她身体也跟着有些不适，所以那些汗并非是慌张导致，而是因为忍受身体突发的疼痛而渗出的冷汗。
　　“*＆*＃@？”
　　更让顾雨感觉头疼的来了，好巧不巧地隔壁那位睡美人居然在这时候醒了。
　　因为隔音材料的缘故，所以屋外的声音并不清晰，但是大概还是能够听出来对方是在叫着自己的名字的。
　　而转动门把手的声音和反锁的门被屋外沈念薇用力一推发出的闷响，顿时让情况变得有些复杂了起来。
　　急促的敲门声响了几下后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顾雨忽然大作的电话铃声。
　　“小雨？你怎么把门锁上了？还有你怎么不说话……是你在里面前吗？”
　　“念薇姐……”
　　接通了电话的顾雨，情急之下只能先回应了一句，“我没事，我这就开门。”
　　说完这句也不等沈念薇继续发问，她就挂断了电话。
　　然后用最后的一点时间将剩下的事情交代给小水，接着将新注册的wx号发送给了费韬后，她便将电脑关上了机，并塞到了床底下。
　　咔嚓~
　　门锁被顾雨从里面拧开，门外的沈念薇刚准备好好盘问几句，却一眼便看到了面前的顾雨那苍白的脸色和满头的细汗。
　　“小雨你没事吧？你身体不舒服怎么不叫我起来啊？！”
　　“没事的，正常现象而已。”
　　顾雨淡淡地笑了笑，在沈念薇心疼的目光和拿着袖子帮忙擦汗的动作下，内心也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总感觉自己刚才的那些举动，剪辑剪辑都有点像好莱坞大片里特工执行任务的情景了……
　　——————
　　“好的，李院士。这件事我来处理就好。”
　　“小顾教授那边先不着急，我这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这样吧……今天不是周五吗，下周三你再来找我。”
　　挂断电话，坐在办公桌前的费韬用手扶额，然后有些头疼地摆了摆头，并用另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没办法，最近事情确实压得有些多了。
　　两院院士的评选已经接近了尾声，通过特殊渠道了解到顾雨的名额已经确定的他，本来以为自己这段时间应该不会有更多的事情了。
　　但是谁知道这几天他手上的任务非但没有变少，反而变多了。
　　出去那些和顾雨无关的，以及不需要他全权处理的，剩下来的就只有几件和顾雨有关并需要花很多功夫的事情了。
　　特别现在让他最无语的是，有两拨人同时要顾雨带着做科研。
　　一边是和医学相关的，另一边就是刚才电话里李院士说的脑机接口技术运用了。
　　“脑机接口技术……我现在感觉比起攻克癌症，这个脑机接口才靠谱。”
　　当然，不光是他这么想的，很多人都是和他一样的想法，虽然表面上一个个说得好听，尊重人家小女孩的意见和想法。
　　但实际上每个人心里都门清，统一认为医学侧是不切实际的。
　　“嗯……其实这件事应该也不难办。”
　　费韬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打开电脑翻开了自己用来做备忘的笔记，仔细查看了顾雨上课的时间和目前几位专家院士反馈过来的记录。
　　“脑机接口这边，直接让小顾在学校里正常上课就好，而且也没必要每次都让那么多人过去，找一个人代表过去然后录音录像就行了。”
　　而且这样一来，还能顺带解决不少之前没有考虑到的问题。
　　毕竟每次让这么多人过去听课，肯定会给人家正常上课的学生很大的困扰，这一点当时的他因为只想到了顾雨和他们这边的交流问题，所以完全给忽略了。
　　再者说，其实互相交流的机会也没必要非放在课堂上，网络上视频连线也一样能起到作用。
　　更何况原本周四放学小顾直接就可以回家休息的，自己这么一弄直接让对方在教室里继续加了两小时的班。
　　罪过啊……
　　想到这些，费韬原本紧皱的眉也缓缓松开了。
　　那么现在困扰他最后也是最大的问题，可能就是那唯一的不稳定因素——贾望了。
　　拿起手机的他翻开了和顾雨的聊天记录，但让他有些疑惑地是那丫头还没给自己发送那个男人的联系方式。
　　“算了，我催一下吧……这件事还是早点处理比较好。”
　　本来费韬并不想去催促顾雨什么的，但是考虑到那孩子有可能在被人骗，他果断选择打破自己之前的原则。
　　这次并没有让他等多久。
　　【您已添加贾望为好友】
　　“秒通过？”
　　微微挑了挑眉，费韬感觉今天的对话可能会很有意思了，“而且还是实名上网……这小伙子还挺个性的。”
　　并没有选择上来先寒暄几句，他直接开门见山地将自己的身份和问题发送了过去。
　　而让他满意的是，对方好像也是一个很干脆的人，见自己说出了想要视频对话的请求，也是很果断就发送给自己一个网络会议的链接。
　　费韬一边回复着“贾望”，一边通知着相关的人员加紧参加会议。
　　当然，同时他也打了个电话催了一下自己的秘书，让对方将整理好的贾望的资料发送给他。
　　嗯……这居然是个孤儿？
　　看着履历上的那些信息，费韬并没有怀疑什么，只是单纯感觉这个人能考上米国胡佛大学，确实不容易。
　　当然了，这些信息只能保证对方在有限的人际关系内并没有什么不良的记录。
　　并不能保证对方就一定具有顾雨那孩子说的那种能力。
　　而且让他感觉到最不可思议的是，自己让调查，结果对方作为一个博士生，居然除了几篇毕业论文之外没被查到有发布过其他任何论文？
　　费韬忍不住皱紧了双眉，这样奇怪的现象一下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当然了，他还并不知道，就那几篇毕业论文都是临时篡改出来的。
　　毕竟他怎么也都想不到，一向看起来那么乖的顾雨，居然会跟他玩这么大的一场骗局。
　　“喂？贾老师，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做好所有工作，并确定了该进会议的人都已经进来之后，费韬便放下了资料，然后打开了麦克风说道。
　　不过让他有些疑惑的是，对方好像并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
　　沉默了有10多秒之后，就在费韬准备再次开麦发出疑问的时候，屏幕上属于贾望的那一个窗口忽然一亮，然后显示出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影像。
　　“能听到，抱歉……我这边网络有些差。”
　　不知道为什么，费韬总感觉……对面的这个长相还算有些帅气的小伙子，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些紧张。
　　“没事……”
　　费韬微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便直接开始了“盘问”，“首先我有一个问题……小贾，哦对了，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嗯。”
　　“我的问题就是，你说你攻克了艾滋病，但是我发现你之前就没有发布过任何论文，当然……我除掉了你那几篇毕业论文。”
　　“啊……这个。”
　　让费韬有些在意的是，他预想的“辩解”并没有出现，屏幕里的这个男人回答他这句话的时候显得有些吞吞吐吐。
　　难不成……这个人真的有问题？
　　“嗯，是这样的。因为学术和科研并不一定完全相同，有些发布出来的文章，并没有科研上的价值；而科研实验过程中的结果，也有些东西不适合直接发布并公开出来。”
　　“……嗯。”
　　非常合理的解释，而且就像对方说的那样，如果真有了突破性的发现，出于一些和科研无关的原因，确实会出现不好发文章的情况。
　　当然，这一切都必须忽略掉这个男人刚才的紧张。
　　“贾老师，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图悠打开了话筒，“我想请问你是怎么解决HIV病毒的突变问题，毕竟这是艾滋病难治疗最关键的一点。”
　　“……”
　　网络会议室里陷入了沉默。
　　就在大家都有些想打破这份宁静的时候，“贾望”开口了。
　　“……我现在不方便说。”

第一百六十五章 都是一个学校出来的，这差距也太大了！(4k)
　　参与会议的不少人都忍不住皱起了眉。
　　不过他们倒没有产生什么怀疑的情绪，毕竟这样突破性的发现，是个人就会有些害怕被别人抢去了功劳。
　　与其说视频里的这个男人什么都不懂，倒不如说，他只是单纯害怕自己刚将那些细节说出口，转头就被标上别人的名字。
　　对于这一点，大家其实都是可以理解的。
　　“贾老师，其实你不用担心的，你的好朋友顾雨也算是和我相识很久了，有些事情我们知道该怎么做。”
　　“……不是这个原因。”
　　“那？”
　　听到这里，费韬原本其实并不想怀疑对方，但到了此刻也不得不产生了一些质疑的情绪。
　　因为这个男人表现的有些过于奇怪了。
　　毕竟从顾雨的嘴里听起来，这个人怎么说应该也是一个非常自信的人，毕竟能在一个癌症病人的面前说出自己具有治疗其他绝症的能力，怎么说也是个性格非常张扬的天才。
　　当然了，这些只限于顾雨的那些口头描述。
　　到了真正视频之后，费韬和这个网络会议室里的其他人才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这个人好像根本就没有任何把握，对于他们几人想要探讨学术的想法，表现得也是很抗拒。
　　再结合对方的资料有些不对劲，搞得众人都开始有些不信任了起来。
　　“别紧张小伙子，这样吧……如果你觉得有什么顾虑，那我们就先不聊这个问题。”
　　就在气氛有些尴尬的这个时间点，图悠想了想，决定用另一种方式打开话题。
　　她并没有逼迫着去询问这个贾望更多的关于艾滋病治疗方法的细节，反倒是对一些已经被公布出来的论文内容进行了一番提问。
　　毕竟如果想要在这方面钻研，研究前人的文章是必不可少的一步，从这些方面也可以直接看出贾望到底有没有那个能力。
　　但是……
　　“你没听过这个化学结构？”
　　作为门外汉的费韬自然不明白这俩人在说什么，但是作为平时经常会阅读外文文献的图悠来说，面前的这个贾望居然连近几年新实验的几个抗艾滋病病毒活性物质都不了解，分明是有些问题的。
　　“算了，这个问题我们暂且略过吧。”
　　关掉了摄像头，图悠忍不住皱着眉，并不停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她现在已经有八成的把握，确定这个年轻人根本就是一个骗子了。
　　首先从履历上来看，对方大学的毕业论文是掺了水的文章，研究生和博士生虽然确实显示是在胡佛大学毕业的，但这两个时期的毕业论文也并不合格。
　　当然，这个合格标准并不是对于一个胡佛大学的学生来说的，而是对于一个自称能治愈艾滋病的人而言的。
　　她刚刚去网上搜索了那两片毕业论文，虽然这两篇文章确实有些含金量，但是内容和艾滋病以及癌症什么的……一点关联都没有啊。
　　而且除此之外，这个小伙子就再也没有发布过任何论文了。
　　所以说不管在哪个地方，科研其实都并没有大部分想象的那样美好，很多人摸不到真正的科研那条线，只能在边缘徘徊。
　　但是你徘徊归徘徊吧……骗人就未免有些过分了。
　　“你的名字是叫贾望对吧？”
　　一向脾气不错的图悠，此刻也有些微怒了，对着屏幕说话的语气也有些不耐，“我想大家都知道小雨开这个研究计划的目的，也知道这其中的难度，况且时间紧迫……”
　　她的话终归还是给足了面子了。
　　并没有直接撕破脸皮地指责这个男人是一个大骗子，而是从侧面来提醒对方，这个项目关乎着是顾雨的性命，并不是什么用来追求异性的舞台。
　　不过图悠虽然没有说完最后那句话，另一边的费韬却是直接将完整的意思补充了起来。
　　“图老师的意思我希望贾同学你能够理解。”
　　嗯，一下子就从“老师”变为了“同学”，即便对面的贾望只是小水虚拟出来的人格，在她已经有了成熟的逻辑判断体系的情况下，也已经知道了这些人到底在说什么了。
　　“如果你真的有能力，我希望你能够尽快用你的成果做一些有用的事情，如果你是担心你的功劳被抢走，那我们可以暂时不干预，等到你发布完一切我们再来探讨这其中有没有什么概念和想法是能放到癌症治疗上的。”
　　“……一周。”
　　“嗯？”
　　屏幕上表情有些不自然的“贾望”露出了一个犹豫的眼神，不过最后还是转为了坚定。
　　一周时间，作为AI已经是很缓慢的期限了，但是她并不知道自己的主人、自己的创造者顾雨，到底需要花费多长的时间才能将那些知识叙述完。
　　然而她这个担心“老妈”会不会不给力的眼神，明显被其他人误解成了心虚。
　　“行……那就一周吧。”
　　费韬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最后客套地“寒暄”了两句后，就匆匆地挂断了会议。
　　接着还不等他打电话说什么，提前将会议转到了手机上的图悠就已经赶到了他的办公室门前。
　　“图姐？”
　　不用猜都知道是谁在外面敲门的费韬，非常无奈地朝门外喊了一声，“进来吧。”
　　“对于这个贾望，你怎么看？”
　　他一边翻动着自己手上的那叠资料，一边抽空抬起头看向了同样满脸凝重的图悠。
　　“大概率……是骗子。”
　　“……我也这么认为。”
　　“但他的资料应该没什么问题。”
　　在刚才的对话中，虽然图悠发现了这个小伙子对于艾滋病最近的学术圈的进展完全不知，甚至很多设想中的治疗手段都一知半解，但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
　　那就是这个人并不是完全不懂医学，至少在其他方面的对话里，对方能够很快从自己满嘴术语的描述中找到关键意义。
　　甚至自己故意说错了几个错误的概念，对方也是很快就当场纠正了下来。
　　就是这个贾望在纠正自己时表现出来的得意表情，让图悠对其的印象有些不太好。
　　不过她并不知道，这只是心性还有些小女生的小水，在发现自己居然能够纠正别人的错误时自然而然表现出来的开心和窃喜。
　　在本来就对“贾望”印象并不好的图悠看来，这副“得意”的样子更是揭示了这个小伙子性格并不是那么沉稳。
　　“图姐，你是说，他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艾滋病要怎么治？”
　　“嗯，从刚才的对话中大家也都看出来了，这个小伙子虽然有些基础医学的知识，但是对于艾滋病这个方向明显不熟悉。”
　　图悠顿了顿，然后慢悠悠地说道：“当然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
　　“什么？”
　　“这个人是一个超级天才，就是那种……和小雨一个级别的天才。”
　　“和小顾一样？”
　　费韬挑了挑眉，很快就否认了这个可能。
　　“小顾确实是难得一遇的天才没错，但是人家以往的履历就很传奇，在这一点上贾望明显比不上。”
　　“是的。”图悠想了想后也点了点头，“搞物理的那群老头子之前也和我聊起过小雨这孩子，从他们的讲述中可以得知，人家小雨虽然聪明，但是也从来不会做出建造空中楼阁这种不切实际的事情。
　　就像那些外人只看到了小雨的灵光一闪，只知道她那些突破性的发现和发明，却不知道这孩子的基础知识比谁都要牢固，谈起那些技术来更是有说不完的想法。”
　　“而这个贾望就不同。”
　　费韬也附和着说道。
　　毕竟在他看来，虽然自己并不懂技术，但耳濡目染之下他也明白在学术这条路上，闭门造车到底是有多恐怖。
　　就连顾雨这样的人，都是经过一步步地努力，费劲了心思在学习这件永不停息的事情上。
　　而他光是听说，就从清大校方那边得知顾雨在图书馆每周都会借好几本书回去阅读。
　　从不停歇。
　　这还都只是表面上能看到的，如果要说那些他看不到的地方和时间里，顾雨用她那台电脑在网上查询了多少文献多少期刊，又花了多少的功夫去验证去消化，那就更不得而知了。
　　这就是为什么这孩子能成功的原因。
　　不只是聪明，顾雨这孩子永远不只是单单有个聪明的大脑这么简单。
　　无论是坚持努力的毅力，还是坚强面对病魔的勇气。
　　都不是这个一看就非常浮躁的贾望能够比拟的。
　　之前他还有些感觉自己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可今天的会议一开完，费韬就发现自己之前的想法原来根本没有多少问题。
　　这个贾望根本就不具备弄出那样成果的能力。
　　不止如此，借用着小顾的求生欲而故意招摇撞骗，这种恶劣的行径更是让他感觉到愤怒不已。
　　可惜……这人身在国外，不然他都想找个属下去对方的家里好好面谈一次，然后对其做一下思想教育了。
　　“他不是说一周吗？行，那我们就先给他一周的时间。”
　　看着图悠疑惑的目光，费韬脸上露出了凌厉的笑容，“然后一周以后，在这个新成立的医学研究小组的组会上，我会让他当着小顾的面，让他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
　　时间到了下午。
　　因为沈念薇要参加学院里的一个报告会，所以宿舍里就只剩下了顾雨一个人。
　　当然，独自留在家里的她现在最关系的问题，自然是自己的小水今天到底有没有露馅了。
　　不过当她刚刚打开自己的电脑，还不等她打开软件，强行侵入进来的小水就一个激灵从任务栏蹦了出来，差点没把顾雨吓个一跳。
　　“呜呜呜，妈妈~他们要吓死我了！”
　　“……”
　　到底是谁吓谁啊？
　　“他们没有怀疑那些伪造的资料？”
　　“好像……没有？”屏幕上恢复了原样的小水用手指戳着自己的脸蛋，露出了一个可爱的表情，“他们只是一直问我艾滋病要怎么治，那些关键的问题要怎么解决，还问我是不是在基因遗传领域有了新突破什么的……”
　　“这样啊……”
　　“不过放心吧妈妈，那些资料他们绝对查不出问题的，甚至我还用妈妈教给我的知识临时编了两篇论文放了上去，我厉害吧？”
　　“啊？”
　　疑惑之下，顾雨立马打开googie学术，然后搜索到了“自己”发出的那两篇学术论文。
　　“……好家伙。”
　　看着这篇论文居然是和脑科学相关的，顾雨只能说她家的AI小水是玩的真花。
　　自己前几天教她这些内容，纯粹是想要利用这“孩子”的强大运算力，不断模拟并构建脑机接口设备的设计图，结果倒好，现在居然还发挥了其他的作用。
　　不过因为这两篇论文是临时加上去的，来不及被其他人引用，所以好像并没有让那几个人发现这几篇论文的内容有多“可怕”。
　　“不过……他们好像怀疑我的能力了。
　　但是不要紧，我给妈妈拖延了一周的时间，到一周以后他们才会让我解释具体的细节。”
　　看着满脸委屈的小水，顾雨无奈地摸了摸屏幕上方，然后看着屏幕里的小水那副装作被摸头杀的样子，不禁有些乐出了声。
　　“没关系的，等我把脑机接口设备制造出来，以后你就再也不会被人怀疑了。”
　　当然，这段时间肯定还是要手动教育自家的小水的。
　　说起来，自己当了一个多学期的老师了，也算是各种学生都带过了……
　　不光有本科生、硕士生和博士生，甚至还有专家院士，以及……强人工智能小水。
　　不过一周的时间还是比较充裕的，趁着这个时间，顾雨也开始琢磨起了另一个计划进度的推动。
　　一边这么想着，顾雨一边将电脑里小水之前就生成好的脑机接口设备设计图，直接发送到了费韬的邮箱里。
　　另一边。
　　刚从对贾望的口诛笔伐中脱离出来的费韬，坐到自己座位上没多久就一下发现他特别设置关注的顾雨，给自己发送了一封邮件。
　　“脑机接口设备……设计图？！”
　　这孩子动作这么快？也对……毕竟是有AI帮助着对方，速度快也是很正常。
　　脑中浮现出那个可靠的女孩身影，费韬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感叹：
　　“这才是真正靠谱的人才啊！啧啧……你说你贾望和人家小顾都是一个学校毕业的，这其中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第一百六十六章 这么详细的设计图，认真的？！(4k)
　　“太可靠了，这两人之间怎么比嘛！”
　　费韬没有过多耽误时间，也没顾上查看顾雨发送过来的这个带着超大附件的邮件到底是什么内容，直接就拿起电话拨通了脑机接口研究小组临时组长李安院士的电话。
　　当然，他并没有直接让对方过来自己这个小办公室来，而是直接连带着让同一个小组的其他人员一起，一并移步到了平时用来开会的会议室里。
　　投影仪等设备一边启动着，费韬一边看着堪堪赶过来的李安，面带着一丝神秘的语气说道：
　　“老李，你猜猜……小顾那孩子给我发了什么？”
　　“哟，还卖起关子来了是吧？”
　　李安也是一个比较跳脱的性格，在这些科研人员之中也勉强算是“老顽童”级别的了，“让我猜猜……难道是小雨说她的脑机接口技术有了新突破了？”
　　“是也不是。”
　　“那就是……可以实际运用的水平了？”
　　说到这里，李安自己都有些感觉自己想法可能有些大胆了。
　　毕竟在他们这些人看来，虽然顾雨的理论方向目前来看没有什么大问题，从几次电脑模拟的结果来看，也能够顺利进行神经网络的自动构建。
　　但问题就在于，他们现在只能证明在人家那套理论的框架下，这套逻辑是没有漏洞的。
　　可万一这只是一个高度自洽的错误想法呢？万一模拟出来的“人脑”，和真正的人脑并不是一个概念呢？
　　而且目前他们也只是旁听了一节课而已，对于人脑模型的构建也只能达到一些初级阶段，并没有能够真正将那些错综复杂的细小单元用一根无形的“线”串联起来。
　　“等等……费韬你这眼神，该不会是说真的吧？”
　　“我骗你干啥？闲日常工作还不够多吗？”
　　“也是，如果就因为这个把我们叫过来，那我们就算脾气好，也是会生气的好吧。”
　　这句话并非李安说的，而是从门外走进来的一众老院士里传来的。
　　不过虽然是这个道理，但是怎么这句话从这几个人嘴里说出来就那么不可信呢？
　　还什么……脾气好？
　　也不知道前不久人家小顾在网上被人骂的时候，这几个老头老太太是因为受了什么刺激才不惜请所里的年轻人教他们注册wb，然后纷纷像是比速度一样在网上为小顾发声。
　　好脾气，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个问题现在并不重要，费韬扫视了一眼会议室里的来人，确定了该来的人基本都到了之后，才拉开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
　　“是这样的，今天把大家叫过来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跟大家说的。而这件事就是和你们现在临时组成的、专门研究脑机接口技术的科研小组有着密切的关系。”
　　“有什么话就快点说吧，还有……费韬你记得你刚才说了什么吧？”
　　“……老李你就是这个急性子。”
　　微微笑了笑，费韬也没有在意对方的故意拆台。
　　毕竟他知道，不光是李安，一会儿这间屋子里的其他所有人都会为自己展示出来的东西所折服。
　　“文件我已经上传到共享文件夹里，你们带了电脑的可以趁这个时候下载到你们的本地，当然……这个文件的保密级别也是最高的。”
　　“文件？”
　　底下的人都是一脸迷茫，不过还没等他们面前用来记录会议内容的电脑开机完毕，费韬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
　　“当然了，你们也可以直接看投影仪。”
　　说着他就直接打开了已经解压缩完毕的文件夹，打开了一个详细的产品说明书。
　　“不是……这个是什么？”
　　看着白布上显示的文档，和那上面最显眼的一个大标题，所有人都已经开始傻眼了。
　　头戴式非侵入型脑机接口设备的设计文档？
　　他们不是才刚刚进行到摸着石头过河的阶段吗？
　　怎么现在突然就有人告诉他们，大家可以把手上的石头给扔掉了，因为这条河里的水都已经被他给抽干了？
　　这合适吗……
　　当然了，这其中最为无语的，还要数刚刚才和费韬打趣的李安院士了。
　　“费韬，这个设计书……”
　　“对，你想的没错。”
　　费韬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他非常满意面前这些大佬在他这个不懂技术的人面前露出迷茫的表情。
　　当然了，他也知道自己只是在借着人家小顾的成果，在狐假虎威罢了。
　　“这些文档都是小顾教授今天刚传给我的。”
　　“……”
　　李安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感觉自己活了六七十年了，头一次感觉自己像个孩子一样“无知”。
　　不过不得不说，他现在有些理解当初和顾雨那丫头一起弄光刻机的同事，理解他们当初为什么会有那种挫败感了。
　　不服不行啊……这种差距实在是过于妖孽，过于悬殊了。
　　“不过这么一来，那个就已经确定是存在的了？”
　　“……嗯。”
　　费韬当然知道李安没有说出口的那个东西，指的就是比现在市面上存在的“小水”还要强大的，真正的人工智能程序。
　　“我刚刚顺便查询了一下那边用电记录，这两周确实有一个比较明显的波峰。”
　　“……这样啊。”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倒是可以理解了。
　　普通的正常人类绝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一个完整的产品设计从头到尾弄成具体的文档。
　　这不光是能不能想到怎么写的问题，光是去弄那些平面图，以及复杂的公式标注等等，就得花上很久的时间了。
　　更别说，人家顾雨是个病人，怎么可能天天在电脑前什么都不干就只是写文档。
　　一个健康的成年男人都未必能这样赶工出来，更何况人家一个病弱的小姑娘？
　　再加上脑机接口的部分核心理论和强人工智能是类似的，这样一来这个前不久还被他们觉得有些不真实的想法，现在就已经彻底地板上钉钉了。
　　不过他们会在意这个吗？
　　会在意他们眼里的好孙女瞒着他们在搞其他技术吗？
　　完全不会。
　　先别说这门技术本来就应该隐藏了，就光是他们几人此刻对这孩子的偏爱程度，都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觉得顾雨有做错什么。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李安看了一眼旁边的朋友，以及他面前的电脑上那缓慢的下载进度，直接就有些不耐烦了。
　　虽然是局域网，传输速度并不差，但是哪怕只是这么几分钟，他就已经完全等不了了。
　　“让我看下吧，反正你也看不懂。”
　　“……”
　　费韬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看着老顽童一般的李安此刻那猴急的表情，也不说什么，干脆了当地就让开了位置。
　　“……”
　　“不愧是AI，这么大的工作量完成起来只花了这么点的时间。等等……这是？！”
　　李安虽然是在上面操作着，但是因为电脑是连接了投影仪的，所以他看到的内容全部同步地被展现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完整的人脑模拟结构体！”
　　“太美丽了……这也太完美了，这孩子是怎么想到的！”
　　这次被李安打开的不是一个word文档，而是一个html的网页。
　　在js脚本的运行下，浏览器中央直接出现了一个栩栩如生的大脑3D建模。
　　虽然他们并不是学生物出生的，但是作为研究AI这种交叉学科多年的他们，早就对人脑结构不陌生了。
　　浏览器展示的这个页面中央，就是他们之前在各种文献和资料里看到的那个人脑结构。
　　可让他们更加惊讶的，还是当李安尝试着用鼠标去点击和拖拽它的时候，这个生物学的模型顿时摇身一变，出现了各种神经网络模型结构。
　　然后再当他进行进一步的缩放时，居然连带着这个模型所用的逻辑门结构，以及各层的参数都一并写到了里面。
　　“这如果要是小雨自己做出来的网页，我直接卸去现在身上的所有职务好吧。”
　　“老李，我现在有些羡慕小雨这丫头了，就是说……有没有可能我们可以去找她要一个强人工智能的副本？”
　　“……”
　　虽然只是一个玩笑话，但是在一旁站着观摩大家反应的费韬却真的有在思考这个问题了。
　　因为哪怕他并不懂技术，看不懂这些网络模型，激活函数的意义。
　　但是人工智能所表现出来的高度智能化让他有些心痒了起来。
　　当然了，光刻机的部件之前遇到的加工问题，他们其实已经通过这个提前接触到了顾雨研发的AI的可怕能力。
　　但无论是他们目前用于传统制造业的那些AI，还是目前被沈念薇的老爸民用化在手机上的那个版本，都没有达到面前这些文档的精细程度。
　　要知道脑机接口的技术是很复杂的，哪怕他不懂细节，也能够通过这些天的探查中得知，目前困扰大家的问题全部都集中在了基础理论的理解。
　　一群院士，花了好几天的时间都没有完全消化并掌握。
　　结果让人家一个AI直接跳过理解步骤将完整的设计图给弄了出来。
　　“……这是各部件的结构图，这是配套系统的底层代码……这个是……这个……”
　　“不是，我们这还研究个啥啊？这么完整的保姆级文档，我感觉根本就不用大家再去研究什么了。”
　　“……好消息，研究小组的目标实现了；坏消息，大部分小组成员还没有开始着手这个目标。”
　　渐渐地，大家已经从持续的震惊中逐渐转变为麻木，再从麻木感转变为了挫败感。
　　本来他们心里是对这个新成立的研究计划抱有很大的期望的。
　　甚至在一部分人心里，相比于另一边那个不靠谱的医学计划，他们这边虽然有难度，但好歹是人家小雨擅长的领域。
　　但现在看来，他们还是高兴地太早。
　　“哟嚯，我的电脑上显示，文档已经全部下载完了。”
　　随着一声声下载软件完成任务的提示音，大家原本还抱有的那些失望和挫败，一下就瞬间消失不见了。
　　没办法，其实对于他们来说，虽然正准备大展拳脚的时候被告知已经不需要他们了，确实会有些难受，但是对于这些每天都为了科研奉献所有年华的人，最重要的必然不是那缥缈的荣誉。
　　再说了，要论荣誉，他们也已经获得了太多了，到了现在这种一屋子人除了费韬还是中年，大部分人都已经是老人的阶段，这些空虚的外物真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能否在人家小雨丫头发过来的文档里，获得新的知识。
　　“……”
　　“那个，大家听我说一下，就在刚刚……小顾给我发了一个新的消息。”
　　费韬的话一下让屋子里兴奋的众人安静了下来。
　　这份架势，就好像一群学生听到了他们的老师马上就要上课了然后纷纷闭嘴等待一般，总之是一种让人看着就觉得有些诡异的默契。
　　“她问我……”
　　照着手机上发来的信息朗读的费韬突然有些无语了，“她问我这个头戴设备什么时候能制造出来。”
　　“……”
　　他的嘴角有些抽搐，这个信息的存在仿佛让他回想起了不久前被对方催促制造光刻机以及芯片时的那种“压迫感”。
　　不过这一次的顾“工头”还是比较仁慈的，因为这个信息里并没有要求自己多长时间以内完成。
　　“这样的话，我们就有动力了啊。”
　　李安的一句话打破了会议室里的尴尬。
　　“对啊对啊。”接着他的那句话，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这样一来大家现阶段的任务也就明确了。”
　　“……”
　　费韬无奈地看着这些“人设崩塌”的老院士，虽然有些理解，但是看着他们这副只要能跟在小顾发来的文档后面学习就很满足的样子，还是为他们感觉到了一种悲哀的情绪。
　　不过……
　　江山代有才人出，长江后浪推前浪。这应该也并不是一件坏事对吧？
　　叮~
　　【那个，费先生……如果可以的话，这次的设备，能不能最好也一个月之内完成？】
　　“？？？”
　　好吧，也许对他来说，偶尔也不是什么好事。

第一百六十七章 病情突然恶化？！(4k)
　　对于费韬那边的想法，顾雨自然是不知道的。
　　因为现在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解决艾滋病治疗方案这件事情。
　　其实说起来，这一次的技术融合还是花费了她不少的寿命的。可以说，如果不是自己非要现在就开启奖励，那她有可能只需要耗费一个月的寿命就能获得同等的奖励。
　　但是……
　　“算了，4个月就4个月吧……反正又不是赚不回来。”
　　其实照常理来说，对于艾滋病这种很难治疗，并且患病者大多数还有会因为一些伦理道德上的问题被受攻击的疾病，顾雨是最不想接触的。
　　当然这也只是大部分对这种疾病的第一印象而已。
　　诚然，HIV病毒大概有80%的概率是来自x传播，因此大家会带上很多联想，将这些患病的病例都和那种行为联系在一起。
　　而感染艾滋病也确实需要满足三个条件：
　　第一就是HIV病毒的感染者。
　　第二就是有足够量的病毒从感染者体内排出。最后就是……HIV必须进入到被感染者的血液循环系统。
　　所以说，由于血液接触导致艾滋也是有可能发生的。
　　前世的时候，顾雨就认识过这样的一个人，虽然自己和她的关系并不是很熟，只是同一个公司的不同部门的同事。
　　但是就因为人家得了艾滋病，就直接被带上了各种生活作风不正的帽子。
　　然而事实如何呢？对方根本就没有过任何那方面的经历，却硬生生在自己的生命已经被宣告快要完结的时候，还要再背上无数的骂名。
　　自己穿越的时候，对方已经去世了。
　　虽然这种人只是一个个例，但是却被顾雨当做了一个难得的回忆一直带到了这个世界里。
　　她并不知道公布治疗这种疾病到底会不会被那些极端的人扣上什么大帽子，觉得自己的行为好像是在给那些道德败坏的人再来一次的机会。
　　顾雨只知道她现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这样的能力，得到了这样的技术，所以她必须要做些什么，好拯救更多本不该死去的人。
　　不过等顾雨仔细研究了一下这个新的治疗方案技术细节后，她心里好不容易产生的那种使命感，一下子就被这个狗系统的坑爹行为给气地荡然无存了。
　　“她喵的……学这玩意居然还非要绑定另一个技术？而且就这么巧的非得是那个纳米材料技术？！这不是明摆着捆绑消费的套路吗！”
　　是的，在回顾了一下脑海中多出来的记忆后，顾雨很快就发现了不对。
　　首先，目前已经被证实有一点效果的，并且用于临床治疗的那些手段里，很多都是借助抗病毒治疗这个手段。
　　抑制病毒复制，提高机体免疫力，并跟进多种支持性治疗，最终改善病人的身体状况。
　　而其中这个最关键的技术——抗病毒治疗，其实全称是高校抗逆转录病毒治疗，也是目前已被证实的针对艾滋病病毒感染最有效的治疗方法。
　　简单来说呢，这个治疗方案，就是使用多种抗病毒药物，将血浆中的HIV-RNA抑制在一个比较低的水准，从这个方向来降低HIV病毒对于患者的影响，从而延长患者的时间。
　　但总的来说，这也只是一个延长而已，并不能真正的做到根治。
　　因为在感染期间，病人体内已经建立了一套自己的“病毒仓库”了，而且由于HIV病毒的高频突变性质，使得药物的治疗效果也是随着病情的恶化逐渐失去原有的效果。
　　其实纵观目前学术圈最新的论文，其实很多人都有在琢磨新的道路，但无论怎么改变，其实都只能在这个方向进行了一个暂时的妥协。
　　再加上学术圈一直以来就有一个很无奈的跟风灌水现象，导致了大部分关于艾滋病的文献都只是在这条方向上强行找一些所谓的“创新点”，最后发出来的文章啥也不是。
　　“小水，我现在感觉……你伪造的那个简历突然合理了起来了。”
　　“诶？为什么啊？可我感觉费叔叔他们之前都有点奇怪为什么我一篇有用的论文都没有发出来了。”
　　“……下个星期他们就不会质疑了。”
　　甚至说不定那些人还会直接将“贾望”当成一个超级天才。
　　不去看那些业界最新的文献？问啥都含糊不清答不上来？
　　只是一个不懂得站在巨人肩膀上看世界这句话重要性的街溜子？
　　呵呵……如果是将现在她脑海里的这些东西写成论文拍在那些人面前，估计他们都会翘起一个大拇指说一句，“干得漂亮”。
　　“小水，从现在开始我来讲，然后你就负责学习理解并整理成书面材料就好。”
　　“嗯，好的妈妈。”
　　“首先，我将从根本角度上来解释为什么抗病毒治疗这个方向行不通……”
　　对于顾雨的讲解，只能说不愧是智力水平全面超越人类的强人工智能，分分钟就在自己的数据库中建立起了一个新的知识体系。
　　这要是放在教导普通人那里，指不定还要花上一些更多的功夫去解决原有体系和现有体系的冲突取舍问题上。
　　但是对于完全听命于自己的小水，则完全不会有这种问题。
　　先不说本来这孩子就不懂这方面的知识，就算懂……对方也可以轻松做到将旧有知识体系完全删除，然后直接安装新的“系统”。
　　不过因为这些知识只是用口述的话一时间实在没办法全部讲完，在外面开会的沈念薇也随时会回来，所以最终顾雨还是没能一次性将所有细节全部说清楚。
　　当然了，对于最关键的新治疗方案——纳米基因重组技术，她现在也还没有完全理解。
　　“今天就讲到这里吧。”
　　看了看时间，离沈念薇回来做饭也差不多时间了，知道自己时间还充裕的顾雨也没有继续急这一时。
　　“哦对了……”
　　本来想直接关闭电脑的，但手指刚放到鼠标上来的她突然又想到了一个新的问题。
　　“小水，你查一下最近研究所的用电数据是否有被查阅过。”
　　“……查到了，每个月都有来自中央科学研究院的IP访问过。”
　　“果然……”
　　顾雨皱了皱眉，她其实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把小水的存在隐瞒下去。
　　当然了，这也是因为她之前太胆小，没有直接果断地将人家电网的数据直接修改，这才导致了她费尽心思隐瞒的一切就这样暴露了出来。
　　但是暴露了其实问题也不大……
　　自己又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而且她现在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她发出去的那份脑机接口设备设计图，如果不是对方知道自己有AI技术作为辅助，那是绝对会将自己抓取研究一番的。
　　毕竟你见谁家癌症病人能这么超人，在这么点时间里不光把一个从没公布的技术完成了从无到有再到具体实践，还做出了那样完美的保姆级教科书？
　　“妈妈……是我做错了吗？”
　　看见摄像头传来的画面里，自己的“妈妈”顾雨此刻黛眉微蹙，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屏幕上的小水立刻露出了一副担忧的模样。
　　“没什么，我随便问问。”
　　算了，发现就被发现了吧。
　　而且现在上头的态度其实还是挺微妙的，也不知道他们是在等待自己主动说出去呢？还是单纯想要顺着自己的意愿来？
　　总之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吧……
　　安慰好仍旧有些担忧的小可爱“小水”之后，顾雨便关掉了电脑，然后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开始融合起另一项技术——纳米材料。
　　【融合成功，已扣除寿命：3个月，当前剩余寿命：7个月】
　　【由于当前寿命水平已低于8个月，宿主将会恢复之前的疾病并发现象，请不要惊慌。】
　　“……我去！太坑了吧！！！”
　　刚想坐起身来对着空气大骂两句，顾雨就突然发现自己身体变得非常沉重，浑身上下也全都是汗。
　　不仅如此，她现在感觉自己的小腹也是有一种钻心的疼痛席卷了她整个身体。
　　“开启回光返照光环！”
　　【抱歉，“回光返照”光环正在冷却中。剩余时间：5天零9个小时】
　　“……我(＆*%@!”
　　——————
　　医学院三楼会议室里。
　　沈念薇正有些犯困的坚持参加着这个让她感觉十分无趣的会议。
　　本来按理说，她根本用不着参加这种会议的。
　　但问题是这段时间也不知道那个院长犯了啥病，以前一直看不起自己的他，现在简直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宝。
　　也不知道到底单纯是因为自己那天将最近的研究成果当成一节课讲给了这些人听了以后，他们开始发现了自己身上的才华了。
　　还是因为，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做实验，出于方便考虑，花了很多家里的钱来补齐了很多实验室里缺少的资源。
　　总而言之，她现在成了领导手下的一个红人——虽然沈念薇本人根本不想搭理对方。
　　“小沈，会议记录都做好了吗？”
　　“嗯，都记好了。”
　　忍着想要吐槽的冲动，沈念薇公事公办地露出了一个职场微笑，然后将电脑里的会议记录文档发送给了她现在的大领导。
　　“好，那散会吧，大家可以走了。”
　　“……”
　　总算结束了……
　　没有听到什么单独要自己留下来的话，沈念薇也是松了一口气。
　　当然了，可能是出于避嫌的考虑，对方也确实不敢单独留下自己这样的大美女不是吗？
　　非常臭屁地在心里自吹自擂的一句之后，沈念薇突然又生起了一些小怨念：
　　家里的那个小混蛋，明明好几次都忍不住偷看自己的大腿，但是每一次都没有被她勾引成功扑向自己的怀抱，真是不争气啊！
　　拿起自己的电脑放入包里，可还没等沈念薇坐电梯下楼，然后走出医学院的大楼两百米，她手机就接到了来自费韬的电话。
　　带着疑惑的眼神，她随便找了一个长椅坐了下来，然后放下手里的东西接通了电话。
　　“费先生？您是要找小雨吗？”
　　“啊？不是不是，我就是找你。”
　　“找我？”
　　沈念薇只是微微一愣，然后便反应了过来对方所为何事。
　　毕竟最近自己和对方的唯一交集，可能就是小雨的那个医学方面的科研计划了。
　　自己和吴言作为最早参与的两个成员，自然是也是要被通知一些事情的。
　　“是研究所的地方定好了吗？”
　　“嗯，这个你放心，还是以前的地点……哦，我说的就是之前你们研究光刻机的那里。”
　　简单几句，费韬便将最终决定的临时研究所地点，以及关键的几个成员信息都和沈念薇说了一遍。
　　不过说到最后，说到和贾望有关的信息的时候，他的语气就有些凝重了起来。
　　“小沈啊，你平时和顾雨那孩子走的比较近，也是关系很好的闺蜜，对于她在米国认识的这个贾望，你了解多少？”
　　“……贾望？”
　　听到这个名字，沈念薇眉头微微皱起，因为她发现了费韬这几句话背后更深层的含义。
　　毕竟能用这种语气来问，那肯定不会是大加赞赏的态度的。
　　“其实，我之前从来没听过这个人的名字，而且以我个人的看法而言……我并不信任这个人。”
　　“哦？”
　　听到这句话，费韬顿时来了兴趣，“他之前有做过什么让你觉得费解的事情吗？”
　　“有啊，就昨天吧，这家伙还给小雨一个丰……”
　　“风什么？”
　　听到沈念薇突然沉默，费韬也是有些疑惑。
　　不过这其实也不能怪她，毕竟丰胸这种事情她俩在家里自己说说也就算了，拿出去给人家40多岁的男人说，多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我不好说出口，反正就是一个非常不靠谱的药方，这让我感觉到……”
　　“感觉到什么？不是……小沈你能不能一次性说完啊？”
　　“抱歉。”
　　“……怎么了？”
　　听到沈念薇语气忽然变得慌张起来的费韬，立刻皱眉问道。
　　不过已经挂断了电话往家里跑的沈念薇，自然是没法回复对方了。
　　毕竟什么研究计划、什么可疑的“贾望”，这些事情全部加起来也没有手机上智能手表远程监控传过来的警报来得让人绝望。
　　“怎么突然就……”
　　将麻烦的高跟鞋脱下来，就这样在其他人疑惑的目光下踩着袜子在路上奔跑的沈念薇，心里只想早点回到宿舍里。
　　“一定要没事啊，小雨！”

第一百六十八章 这场闹剧，什么时候才能停下？(4.5k)
　　沈念薇是一路狂奔着回到宿舍的。
　　虽然袜子都已经踩破了，但是心里的着急和焦虑感让她完全忽略了这些外物，刚一打开门的她，便直直地跑到了小雨的卧室里。
　　看着蜷缩在床上，已经满头是汗不停颤动的顾雨，沈念薇只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小雨？！”
　　先是呼喊了一声，发现床上的顾雨好像并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之后，沈念薇便意识到了情况好像要比她脑中所预想的状况还要严重很多倍。
　　可是这个时间点，她根本来不及思考最近到底有哪方面没照顾好对方，而看到这样痛苦的顾雨沈念薇也并不敢直接上手搬运。
　　只能叫救护车了……
　　虽然这样做肯定会引起一些小雨不想要的关注，但是都这个时候了，在乎这些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拨通了电话，平复了一下激动紧张心情的她直接说明了自己现在的位置。
　　“好的，清大职工宿舍楼1号楼是吗？我们这就调度救护车赶过去，我们这边电话也不会挂断，请随时注意您朋友现在的状况，并按照我的指示来缓解她的疼痛。”
　　按着电话里护士的提示，沈念薇跪在床上仔细查看着顾雨目前的症状，然后一边等待着救护车的赶来，一边按照护士的指导帮助顾雨转移着对疼痛的注意力。
　　“小雨……我错了，我就不应该丢下你一个人在宿舍里。”
　　沈念薇紧咬着嘴唇，手握着顾雨的手，心里不断地产生浓浓的自责感。
　　她感觉自己现在根本就是搞错了自己工作的重心。
　　明明从一开始，她所有转院、做科研的目的，都是想要好好看着心爱的人一点一点恢复健康。
　　但是现在呢？她非但疏忽了平时对顾雨的日常问询，还在做饭这件事上有了一些敷衍的想法。
　　最关键的，还是她一天天地跑东跑西，把原本应该用来陪在小雨身边的时间，放在了在实验室里用来做那么多无用的研究，那一次次的失败仿佛此刻都在嘲笑着她一般。
　　“念薇姐……你来了。”
　　“小雨？你醒了？！”
　　看到面色苍白，嘴唇已经全然失去血色的顾雨此刻用着全身的力气睁开眼睛看着她，并微笑着对自己说话，沈念薇又是感觉一阵心痛。
　　不过沈念薇并没有说什么“对不起”这样的话。
　　因为她知道以两人的关系，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对方肯定是不会在意的，而且从她的角度来看，这句话反而像是在主动推卸自己这边的责任，就好像是做错了什么事只是想要快点得到一个原谅罢了。
　　所以沈念薇只是抱着同样的微笑，右手握住了对方柔弱无骨，全然无力的手掌，左手则抚上了额头，为顾雨擦去了眉间的那几丝细汗。
　　当然，做完这些的她也没有忘记拿出自己的手机，替面前的女孩拨通了对方父母的电话。
　　“喂？”
　　接通电话的一瞬间，沈念薇突然感觉自己有种负罪感，总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疏忽造成的。
　　连带着她说话的语气，都有些颤抖。
　　好在当她看到床上躺着的那个眼睛微闭的顾雨，以及对方紧握的右手好似故意提醒她不用紧张一样，从掌心处传来的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力，成功将沈念薇心里的忐忑淡化了下去。
　　“那个……伯母，小雨她现在状况很差，我、我已经叫救护车了……”
　　——————
　　此时此刻，从最近的医院出发的救护车也是用尽了最快的速度在赶往清大的校园。
　　不过由于清大本科校区所处的地方还是比较繁华的，所以最近的医院离这里的距离其实并不遥远。
　　但因为救护车直接开进了学校，所以还是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发生了什么？我们学校有学生出事了？”
　　“什么学生？人救护车去的方向是教职工宿舍好不好……”
　　“我去……一号楼？该不会是？！”
　　作为清大最人气的老师，也是很多同样是老师的人眼里最尊敬的存在，顾雨的宿舍位置自然是被大家所熟知的。
　　一号楼302房间。
　　虽然没人敢顶着所有人仇视的目光跑到这里去一睹芳容，但无疑这是很多人在清大最期盼去的地方之一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当闪着灯疾驰而过的救护车从一号楼楼下停住的时候，所有人心里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该不会真的是……
　　“人搬下来了！那个身影！！！是顾女神没错了！”
　　“不会吧？！顾老师出事了？怎么会……”
　　因为害怕影响救护车的急救，一旁路过并一路跟着过来的学生并不敢上前，他们只是从担架上那熟悉的衣服认出来了那个人就是他们的老师。
　　毕竟顾雨和其他女老师都不相同。
　　明明有着得天独厚的外在条件，但是穿着什么的永远都是非常淡雅朴素的搭配，就光凭这个，便足以确定下那个即将被送去医院的人身份到底是谁了。
　　“我去，你干啥啊？！”
　　就在大家都只是打算安安稳稳地在一旁旁观的时候，突然就有情绪激动的学生一把推开人墙，冲着救护车的方向跑了过去。
　　“等等，那个人我怎么感觉好熟悉……我去，那不是吴言大佬吗？！”
　　“靠，还真是……那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见吴言第一个冲上去了，剩下的人也算是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和担忧，一个两个都凑了过去。
　　当然，这么多人一下都围在了一起，必然是直接被搬运病人的医护人员训斥了一顿。
　　还不等他们问清楚自己的老师到底出了什么事，救护车就已经在他们焦急的眼神之下开出了校园，只留下了一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其实……我之前就感觉顾老师身体不太好了。”
　　人群中突然有人冷不丁地说了这样一句话，一下子就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你们记得不记得？之前顾老师上学期给大二学生上算法课的时候，每次都是只上两节课就走人？”
　　“……你的意思是说？”
　　“对，其实当时我们都没想那么多，甚至可能大家还第一印象觉得这个老师挺任性的对吧？”
　　说到这里，不少人都有些惭愧了起来。
　　确实，虽然这个提醒了大家的人并没有将所有的意思表达完整，但是聪明的人在清大从来是不缺的，很快大家便理解了这个男生想要表达的含义。
　　是啊，顾老师是什么人，大家和她相处了也算有大半年了，当时不清楚，现在还能不清楚吗？
　　这样一个温柔对待学生，将所有的爱都奉献在了自己的岗位上的好老师，怎么可能会因为想要早一点下课，就提前走人呢？
　　更何况……那个时候的顾老师，还只是一个讲师啊。
　　学校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会特意给她开了这样一个特权。
　　否则根本没办法解释这种无视校规的行为就这样被一个新老师给打破。
　　“吴言大佬，顾老师是你的硕导，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
　　吴言见很多人都将目光放在了自己的身上，他感觉自己的心里一下就有些慌张了。
　　现在说出来吗？
　　还是……要继续隐瞒呢？
　　不过犹豫了半天还没说话的他，刚打算在众人焦灼的视线下说点什么，就被从宿舍大门前走回来的沈念薇给打断了。
　　“顾老师身体一直都不好，再加上这段时间工作太繁忙，就累倒了。”
　　递给吴言一个“放心”的眼神后，沈念薇便用平静的目光看向了围成一团的学生。
　　“大家没事的话就散了吧，而且我希望这件事大家不要出去乱说……影响不太好。”
　　“……”
　　沈念薇这完全没任何说服力的话，明显不能让在场的学生满意。
　　但是迫于学生对老师的敬畏，以及此刻沈念薇身上散发出来的威严气势，他们也只好打了个招呼后便悻悻离去。
　　“老师。”
　　吴言的脸上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目光，“为什么还要继续隐瞒下去？顾老师她都已经这样了，如果不能让大家明白现在的她根本没办法继续完成那么多的工作，以后顾老师只会越来越严重。”
　　毕竟在他看来，自己的老师就是这样一个不要命的性格。
　　仗着没人知道她的病情，便无视所有人敬爱她的人心里的担忧，用尽每一分每一秒在科研这条路上继续散发光和热。
　　其实，刚才的他是真的有一种释然感了。
　　因为吴言觉得，自己只要说出了这些秘密，这场只有自己老师一个人痛苦，然后全网都在像游乐场的玩偶一样，借着外套上的图案在强行欢笑的感觉终于可以停下来。
　　太荒唐了……
　　他们根本什么都不懂，甚至很多人还在吹嘘顾老师的未来有多不可估量。
　　未来？他的老师到底还有多少未来？
　　这样的赞赏，在自己老师的眼里，可能是一种伤口撒盐的行为也说不定吧？
　　可是吴言知道，自己的顾老师肯定不会像自己这样去想。
　　那个温柔的顾老师，永远只会将痛苦一个人承受，然后将所有的好处都分给其他人。他以前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这种“傻子”，但是现在他相信了。
　　“沈老师，我感觉……我坚持不下去了。”
　　“坚持不下去了？”
　　沈念薇突然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你知道为什么我没有跟着小雨一起去医院，而是留下来处理这点破事吗？”
　　“……”
　　看着突然变得有些陌生的沈念薇，吴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面前的这个人，明明之前一直都是很温柔很弱气的性格，此刻却突然带上了凌厉和威严。
　　“其实我们压力大，但有人压力比我们更大，而那个人……就是此刻去往医院的小雨。”
　　沈念薇的眼神里有担忧，也有气愤。
　　她担忧的是自己留下来是不是又是一种“背叛”，担忧远方离去的小雨是否能够平安。
　　而气愤的，则是那孩子心里压力那么大，却从来没有告诉过自己。
　　“小雨是知道的，她并不能治好自己，所以才弄出这个缓兵之计来忽悠我们。
　　呵呵……她甚至为了不让我发现自己已经绝望了，还特意找出来一个能治疗绝症的“天才”，真是煞费苦心了……
　　但是这个傻女人，就是因为这么一直糟践自己，所以巨大的压力不仅击垮了我们，更是击垮了她，也因为她编制的谎言越多，她就越离那残酷的真相越近。”
　　“顾老师……”
　　吴言眼神里也是一阵悲伤。
　　“但是这件事，虽然是既定的事实，是一个完全密不透风的死局，但却不能让任何其他人知道这一切。”
　　“为什么？”
　　吴言是真的有些不理解了。
　　虽然他今天从实验室提早出来，恰好碰到救护车这件事只是一个巧合。
　　但是这种巧合谁能保证日后不会遇到更多呢？在他看来，如果不制止这一切，自己的老师迟早会……
　　“边走边说吧。”
　　看了一眼宿舍楼周围的学生确实听话地离开了，也并没有人偷听的样子，沈念薇这才掏出了车钥匙，启动了楼底下停车位上停着的座驾。
　　“系好安全带，我们去市人民医院，小雨如果脱离了危险，肯定是要进行转移的。”
　　“不是，沈老师你还没解释刚才的问题呢。”
　　“……因为不能让小雨的努力白费。”
　　开动车子，手握方向盘驾驶着车辆驶出校园，沈念薇这才无奈地叹气道。
　　“现在的时局太特殊了，因为小雨的光刻机还有AI技术，很多国家都对神州抱着警惕心，知道合作不行的情况下，他们肯定会想到那些不可告人的手段。”
　　其实这些想法，顾雨并没有和沈念薇提起过，毕竟在知道自己有外挂的顾雨看来，这种情况其实压根就不存在。
　　但是奈何这段时间以来心性变得越来越成熟的沈念薇，在抛弃了那种一遇到事情就伤心难过的心态后，仔细思考就思考出了“深层的含义”。
　　“你想想，这个时候小雨的病如果被大家知道了，那那些周边小国对我们的经济制裁只会更加严重，目的只会是倒逼着我们交出光刻机的核心技术。
　　……而且这还不是最严重的，万一被那些人知道了我们正在研究癌症的治疗，那些人说不定还会直接阻断部分癌症特效进口药物的来源。”
　　“这……那些人应该不至于这么狠毒吧？”
　　“我不知道……”
　　窗外的夜色有些昏暗，就如同沈念薇此刻脸上的表情一样黯淡无光，“我尝试了太多办法想要救回小雨，但是都失败了，现在我已经不知道还能继续相信谁了。”
　　话到此处，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个极不靠谱，此刻让她甚是厌恶的名字——“贾望”。
　　虽然不知道今天傍晚的时候费先生打电话过来是为了什么，但是从对方的语气中也能知道，这个人确实不靠谱。
　　估计也只是一个被小雨找过来敷衍自己的演员吧？
　　但是即便如此，即便对方可能也只是一个无辜的人，但心里怨气没处发、又舍不得对着顾雨生气的她，只好将怨念抛向了这个叫“贾望”的家伙。
　　可是……这样真的很痛苦啊。
　　本来沈念薇还觉得，可能人家小雨心里还是有期待的，只是自己一个人面对残酷现实便好。
　　现如今呢？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场闹剧，却每个人都因为各种理由不得不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演完这场荒唐的戏。
　　“……可能现在，我们也就只能相信我们自己了吧。”

第一百六十九章 众生相(4k)
　　顾雨现在感觉自己真的十分难受。
　　这种难受不光是因为她现在身体虚弱，那种已经快被她遗忘了的痛感突然全部涌入了脑中，刺激着她的神经。
　　更是因为顾雨再次感到这个系统有多不负责任。
　　我开启奖励之前，你就不能先说一下要消耗多少时间吗？
　　先是用4个月的艾滋病治疗方法打开一个对纳米技术的需求，然后默不作声地在自己连续开启两个奖励后，直接将她打回原形。
　　所以这到底是奖励，还是惩罚啊？！
　　而此刻的顾雨却又因为这个系统强行开启了理智buff的原因，完全没办法喊出声，只能在一旁医护人员那满脸敬佩的目光下，被迫保持了一副宁可肚子忍着痛苦也不想给他人造成麻烦的“伟大”形象。
　　然而事实上……已经生无可恋的她现在只想大喊大叫地将心里的愤怒宣泄出来。
　　“小雨！小雨？！”
　　顾雨此刻已经睁不开眼睛了，她只感觉自己的身体是在被人抬上了病床，然后一路推着在医院的走廊里来回穿梭。
　　而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倒是让她很是熟悉。
　　“医生，我女儿现在情况如何了？”
　　嗯……是她的妈妈吗？
　　“抱歉，其他家属请先在外面等候，那个……你是患者的父亲吧，你力气大点，过来帮个忙吧。”
　　“啊……谢谢医生、谢谢你！”
　　自己父亲的声音顾雨当然是十分熟悉的。
　　虽然作为当事人，作为可以直观地看到自己还剩多少寿命的她，根本不担心自己接下来的手术到底会不会失败。
　　但是一听到这么多人为了自己表现出这样的担忧之情，顾雨就感觉十分过意不去。
　　可当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掌后，这种内疚的感觉突然好想消失了一般，只剩下了平缓的安心感。
　　哪怕顾雨不用睁开眼睛，也是知道这个柔软的触感到底是来自谁。
　　“小雨……”
　　“念薇啊，放心吧，小雨不会有事的，你和你伯母好好在这等着就行。”
　　顾雨的病床旁，顾哲看着眼睛里虽有着担忧，但明显不同于上次在医院里看到的时候那般憔悴的沈念薇，心里也是有些欣慰。
　　而且说实话，他和自己的妻子这段时间也确实有些大意了。
　　因为医生和他们说病情有所缓和，而且在电话里一直听自己的女儿说话语气十分正常，所以便放心地将顾雨交给了沈念薇来照顾。
　　现在出事了，可能最为自责的人，就是面前这个孩子了吧？
　　“不要自责了，这是你伯父和伯母的问题，我们太……哎~”
　　因为已经到了电梯口，顾哲也只能轻轻拍了拍沈念薇的手臂，“好好看着你伯母，我等会就来找你们。”
　　“嗯……”
　　哪怕再怎么不舍得，沈念薇也知道现在不是她任性的时候。
　　慢慢松开已经失去意识的顾雨的小手，然后看了一眼缓缓关上的电梯门后，沈念薇便紧咬着嘴唇默默后退了两步。
　　同一时间，从她身旁走过来的王思语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伸出手握住了沈念薇的手，但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
　　“顾老师出事了你知道吗？”
　　“什么什么？！”
　　就在救护车驶出学校的这段时间里，有关顾雨出事了的事情被不断散播。
　　虽然沈念薇还特意留下来将唯一知情的吴言带走，并冷声地警告了几句在场的学生不要多说话。
　　但显然她的这句“建议”根本不能起到应用的左右。
　　首先来说，光是一个救护车风风火火的进出学校，就已经是被很多人看到的事实了，无论怎么隐瞒，最终也会有人忍不住以“在现场”的身份跳出来说明事实。
　　更何况和顾雨有关的事情，哪怕再怎么小，都会有人想要关注。
　　更不用说是被救护车送进医院这种大事了。
　　总之这件事先是小范围的口口相传，然后一个小时的功夫里便在网上慢慢传开，最后更是在晚上八点的时候登上了热搜榜前五。
　　有顾雨的地方就有流量。
　　这是现在很多媒体已经认定的基本规则了，所以当他们看到网上突然爆出的信息，以及那几个微博里附带的虽然模糊、但是依然能确定真实性的抓拍图，这些媒体人顿时就激动了起来。
　　“快快快！打听清楚顾教授现在是在哪个医院，第一手的消息我们必须掌握！”
　　“算了，你先去调查，小李你先写一篇文章标题我都给你想好了。【清大计算机学院副教授顾雨突然病倒，背后原因可能和高强度的工作压力分不开】”
　　“不是，主编……这样好吗？我们这样算不算造谣？”
　　“什么造谣？！”
　　被叫做主编的男人有些不满地拍着桌子，“语重心长”地对着面前的下属说道，“我们只是把网友想要看到的东西展现给他们看了而已，而且我们也没有诋毁什么啊，不管顾教授是怎么病的……我靠！”
　　不怪他解释解释着突然爆出一句脏口。
　　因为一直在刷新网页的他，发现了已经有其他媒体抢在他们头里发出了文章。
　　“让你墨迹！你看看你看看。”
　　“……令人落泪，顾教授为了科研奉献了青春，甚至一直到病倒都没有人关心过这么多天她到底付出了多少？”
　　照着那个新闻的标题副标念过的来的普通员工，此刻脸上已经有些尴尬的神色了。
　　“情绪啊情绪，几句话就让读者引起了共鸣，产生了悲愤的情绪，而这就是一个合格的文案你明白吗？”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又不是第一天上班了，这点事不用我教你吧？”
　　“……好吧。”
　　就如同这个新媒体的主编办公室发生的闹剧一般，此刻顾雨所在的医院门外，也是乱做了一团。
　　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知道顾雨的救护车最终停在了市人民医院，总之是从消息被走漏出去到现在的人影聚集，中间总共没超过1个小时的时间。
　　“请问顾教授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请问这件事是不是和学校的工作安排不合理有关？”
　　“……”
　　一个个记者仿佛打了鸡血一般，直接冲过了医院的大门，跑进住院楼一楼的护士台就问了起来。
　　没办法，门诊大楼已经关门了，急诊部因为害怕打扰救治他们又不敢去，所以此刻正好在住院部一楼值班的护士阮梦霞就成功被所有人围在了一起。
　　其实她心里也是很不舒服的。
　　毕竟自己第一次来这个医院上班的时候，负责接待的病人就是顾雨。
　　现在她眼里坚强勇敢的顾姐姐突然病情恶化，自己却不能跟着对方一起去手术室。
　　这也就算了，反正作为普通护士她也只能服从科室里领导的安排，虽然她有点怨念但也不会为了这事跑去闹。
　　可现在又是怎么个情况？
　　她不闹，这些狗记者却跑来闹了？！
　　虽然人数并不多，但想想就知道这些只不过是门口保安因为人手不足而错放进来的漏网之鱼罢了。
　　更多的记者，估计此刻还围在医院大门口像一群问道肉香的狗在那吐着舌头吧？
　　没办法，阮梦霞虽然平时性格都是很软的那种，但是人总归是有不能碰的敏感地方，而顾雨就是那个让她忍不住用这样过分的词汇来形容眼前这些记者的人。
　　更何况……先不说自己作为一个护士，怎么能够回答对方这事和人家顾姐姐学校有没有关系。
　　就算是第一个她知道答案的问题，她也不可能说出来啊。
　　主动爆出病人的隐私，在她们这种要求很严格的医院是会受到处分的。
　　而且这个病人的身份还这么特殊……人家老爸直接是医院的股东之一。
　　就算这两者都不存在，那她作为最崇拜顾雨姐姐的迷妹，更是不可能在这里像一群陌生男人出卖自己的偶像。
　　“抱歉，我什么都不知道。”
　　阮梦霞非常不满地看着这些只知道拿顾姐姐当流量工具的人，用厌恶的语气补充道，“还有，这里是住院部，现在的时间是晚上，还有很多病人需要休息。”
　　一边说着，她还一边拿起护士台的电话。
　　“保卫科吗？住院部溜进来几个记者来闹事……”
　　“别叫保安啊，我们走……我们走就是了。”
　　“……先不用过来了，我先自己处理。”
　　眼睛死死盯着说话的那个人，阮梦霞一边将电话听筒放在一旁，一边冷冷地看了一眼面前的这5个人，“走的时候不要大声喧哗，这里是医院。”
　　“好的，抱歉……”
　　不过哪怕说是要走，也还是有人不死心地回头问了一句，“那个，顾教授她是在哪个科……”
　　“无可奉告。”
　　“……”
　　“还不走是吧？”
　　“别叫人……我们走，现在就走。”
　　——————
　　手术室门前。
　　顾家夫妇、沈念薇以及吴言赵芃芃几人，全都站在走廊上来回晃荡。
　　因为顾雨身份的特殊，所以刚才才会出现那种人满为患导致正常救治行为都受到阻碍的情况。
　　当然也正是因为顾雨身份的特殊，医院也是很快就专门为这次的手术疏散了一大批无关的围观群众。
　　最后剩下来的人，也就只有这几个和顾雨关系匪浅的人了。
　　“出来了！”
　　一直看着手术室门上的红灯的顾哲，第一时间就提醒其他人手术已经完成。
　　而在几人紧张而又期待的目光下，手术室的大门被缓缓推开，从里面走出来几个护士和医生，一边推着顾雨的病床一边让门外等待的众人腾出一点位置。
　　“那个……医生，我女儿她？”
　　“没有生命危险，她只是因为最近劳累过度，估计是工作太忙，平时也不注意作息，才导致了这一次的晕倒。”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不过从医生的说法上来看，他们应该是小题大做了。
　　毕竟顾雨虽然晕倒了，但应该不至于因为这个就陷入生命危险，陷入一个手术决定生死的地步。
　　而最感觉到尴尬的，还要数沈念薇本人了。
　　毕竟她最近可是一直在研究胰腺癌治疗，虽然说对于临床治疗上患者不同时期的表现这一块她还不是很熟悉，但终究她还是感觉自己有些没用。
　　特别是到了自己喜欢的人最需要她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啥都帮不上忙。
　　“没事就好……”
　　“哦对了。”说道这里，沈念薇突然问起了医生另一个问题，也是她现在非常关心的一个问题，“小雨的病情，是不是又恶化了？”
　　“……”
　　她的这句话不仅让面前姓曾的医生沉默了，也让其他人因为曾医生的这个沉默而同样变得沉默了起来。
　　“杨医生之前的病历我有看过，虽然说……我不太理解顾雨身上之前到底发生了，才能让病毒没有继续扩散。但是从刚才的检查中可以看出来，现在顾雨身上的情况不容乐观。”
　　曾进并不是主要负责顾雨的医生，他对于顾雨的了解也只限于外面的新闻报道，以及自己同时杨澜之前写下的病历记录了。
　　作为今天晚上值班的肿瘤科医生，他并没有因为这个突然送到医院里，并引起骚动的患者而产生什么不满的情绪。
　　当然了，在知道他的病人是这个叫顾雨的孩子之后，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挽回她的生命。
　　但同时让他有些不解的，就是之前杨澜对她的“错误判断”。
　　“那……”
　　王思语虽然有些崩溃，但在顾哲和沈念薇一左一右的搀扶下，她还是问出了那句让她非常害怕听到答案的问题。
　　“那我的女儿，还有多长的时间？”
　　王思语的这句话一下让几人间安静到仿佛呼吸声都能互相听到，但回过身来又会发现这只是他们的错觉。
　　“根据我的大致猜测……”
　　曾进深深地看了几人一眼，然后叹了口气说道，“保守估计的话，5个月左右。”
　　砰~
　　这并非是王思语听到这句噩耗之后因为无法接受，而一下摔倒在地上的声音。
　　而是差点就因此摔倒的她，被其他几人抱住而发出的声响。
　　但无论如何，有些事情都是相同不变的，那就是走廊上的几人都忽然感觉到有一种天塌地陷的绝望感，浮现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头。

第一百七十章 事情的真相？(4k)
　　胡汉生的家里。
　　刚忙完学校里的事情，打算回家来好好陪陪家里人的他，还没等和家里人商量好这周周末去哪玩，就被一通电话给打断了家庭会议的进程。
　　“老胡，你说你下班了就不能安心一下吗？”
　　看着爱人脸上的幽怨和女儿已经见怪不怪的表情，胡汉生也是有些无奈。
　　其实按理说作为大学老师，还是院长这个职位，其实平时需要忙的事情并不是很多。
　　但自从他们院里来了顾雨这位神人之后，整个院……哦不，应该说整个学校都掀起了一波内卷热潮。
　　再加上校方和国家那边的大力支持，导致了很多以前没有批的项目都慢慢通过了审核，他这个学院负责人也因此忙碌了很多。
　　“应该又是因为顾姐姐吧？”
　　胡汉生的女儿胡安琪平时也很崇拜这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的顾雨，所以顺口便问了一句。
　　“……不知道，是校长打给我的。”
　　“算了，赶紧接吧。”
　　“好嘞~”
　　得到了老婆大人的首肯，胡汉生立马屁颠屁颠地跑出了客厅，来到了自家阳台之上，并一把接通了响了很久的电话。
　　“老胡，你怎么这么墨迹？！”
　　“……额，林院长，现在应该是下班时间吧。”
　　“别和我扯这些有的没的。”
　　林星海的语气显得很是愤怒，尽管电话这边的胡汉生并不清楚对方为什么会这么愤怒。
　　“你最近是不是天天压榨小顾来着？老实和我交代，虽然我感觉你并不是那种人。”
　　“……啊？”
　　压榨？
　　这都哪跟哪啊……
　　不过听到电话对面一直以来脾气都相对平和的林星海，今天突然像是吃了枪子一般，胡汉生也感觉到了一些不对。
　　“小雨她……出事了？”
　　“你说呢？！”林星海差点就差咆哮了，“人已经送到医院了，我问了沈念薇，她说是工作太累的缘故，所以我这不就来问你了吗？”
　　“……”
　　所以他这是莫名背锅了？
　　“不过我倒不是来让你背锅的，仔细想想的话，其实从之前选修课的事情来看，你估计早就想着减轻那孩子的压力了吧。”
　　“额……”
　　“你不会觉得我真的认为是你在压榨小雨吧，虽然说现在网上都是在这么骂……”
　　确实就如林星海说的那样，今天这一晚上注定是他们清大人的不眠之夜。
　　虽然并没有传来有实际依据的现场照片和有名有姓的医护人员的回应，但奈何这些无良媒体人喜欢瞎编啊。
　　一开始其实还有些厌倦了天天网上都是顾雨相关信息的人，上来就质疑她是不是因为没曝光了，开始不惜拿假生病这种事情博热度。
　　但很快这些人就发现打脸来的太迅速。
　　各方的报道，来自医院门口被记者拿相机拍下的清晰照片，甚至清大官方都跑出来来了一次道歉。
　　直接让这件事迅速发酵了起来，一下便让那些本来还觉得这些都是炒作的人，一时间羞愧到脸红。
　　他们……居然在质疑一位工作劳累到病倒的科研工作者？
　　随着这则消息不断在各大论坛和社交网站上流传，部分人也忍不住开始反思自己之前对于顾雨的态度了。
　　难道就因为对方凭借颜值抢占了大部分的新闻热点，有了一堆到处ky的粉丝，就能因此否定无辜的顾雨本人了吗？
　　确实，这个社会是一个看脸的社会。
　　因为顾雨的相貌问题，她收获了很多粉丝，也引起了很多人不明所以就看不惯她的情绪。
　　但是现在抛开这一切，无论是从这一次的病倒，还是以往这位女孩低调行事的风格，都能看出来对方那次燕大的演讲到底含金量如何。
　　知行合一，这是很难做到的，可偏偏这个前不久还被骂人品有问题的女孩就做到了。
　　“所以……他们就因为这个，来骂我们了？”
　　胡汉生听着林星海的解释，也渐渐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合着就是网上的这些人因为顾雨的一场病，开始泛起了同情心，甚至有些黑子都因为这件事对他们眼中“只会炒作”的顾雨改了观。
　　然后这些人因为急于表“忠心”，便开始把话题和节奏往清大上面去带？
　　“是这样的。”
　　林星海叹了口气，“其实这也很正常，就算没人故意带这个节奏，我们的那篇道歉声明也已经给他们提供了素材了。”
　　“……”
　　昏招啊……
　　人家还没开始攻击，你就开始为莫须有的“压榨”道歉了，胡汉生现在真的感觉清大需要正经建立一个舆论组，专门来思考怎么在公众平台维持学校的对外形象了。
　　“但说起来吧，这件事我们确实很难洗清嫌疑，毕竟小顾是倒在我们学校里的，她人基本也是在学校里工作，很少出去。”
　　“……”
　　她虽然很少出去，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宿舍休息啊。
　　不过这句话胡汉生也只是在内心里想象，并没有说出口。
　　“对了，差点偏题了，现在说回选修课的事吧。我现在通过这件事稍微联想了一下，再结合你才刚开学就那么照顾人家小顾，甚至在课堂上早退你都给她担下来了，这让我感觉很蹊跷啊……”
　　“这个……”
　　“说吧，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电话那头的林星海虽然话里都是质问的语气，但其实心里是很慌张的。
　　这种慌张，并不是感觉自己的问话毫无根据，会被他的下属认为是在推卸责任。
　　而是单纯地察觉到了那些让他无法忽略的异常，担心那些异常背后有着大家不能接受的残酷现实。
　　可是……如果那就是事实的话，哪怕他尽可能想要装作只是猜测，也无法改变事情真实的那一面吧。
　　“老胡，你应该明白，如果事情真的是我想的那样，你说出来才是对小顾老师最好的帮助。”
　　见电话那边的胡汉生一直沉默，林星海也是有些无奈。
　　不过他的这句话好像是起了一些正向的作用，毕竟在自己讲完这句话之后，电话对面的胡汉生因迟疑而发出的声音算是暴露了部分的真相。
　　“难道是很难治的那种病？”
　　“胰腺癌……”
　　可能是憋了太久了，总之在胡汉生说出这句话之后，他感觉自己心里的负担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这……”
　　“林校长，选修课的事其实和你想象的还有些不同，因为当初的我，是竭力阻拦小雨去开课的。”
　　“……”
　　可能是因为说出了真相，不再藏着掖着的胡汉生一下就打开了话匣子。
　　再者说，自己也没少因为顾雨那丫头，被校方各种误解……这次也算是小小的“洗白”了。
　　“那孩子一直以来，无论是从得了病并清楚自己得了病的时候，还是现在这种已经没多少时日的时候，她都是一个坚强到让人心酸的孩子啊。”
　　说着说着，胡汉生不停在和林星海的通话里“指责”顾雨的不知轻重，明明他是一个女儿都快读研了的成年男人，现在却好像一个满身怨念的怨妇，对着电话里的人诉说着自己的无奈。
　　不过也不能怪他，毕竟现在不止是他一个人，几小时前和沈念薇打电话结果被突然挂断电话的费韬，此刻更是着急到不行。
　　来自属下的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
　　顾雨所在的医院就是江州市第一人民医院，至于说被送医的原因……那就不用说了。
　　不光是他，在这个研究所工作的大部分人其实都清楚这件事。
　　少数不知道的年轻人，也是因为他害怕这些人出去说才故意隐瞒了的。
　　“小王，你问过医生了吗？他们怎么说的。”
　　“问过了……他们说，顾老师只有5个月左右的时间了。”
　　“……”
　　沉默。
　　虽然此刻因为看到网上的信息，费韬的办公室里挤满了这些拿顾雨当亲孙女的老院士，但此刻这些人也都跟着费韬一起默默无言。
　　虽然因为大家都有了心理准备，并没有人爆发出太大的情绪波动，或者说因此泪流不止，但无疑所有在场的人心里都很不好受。
　　“我不能接受……”
　　“谁能接受？这事换谁都接受不了吧，怎么就偏偏是这么好的孩子！”
　　“本来还想等到院士评选的时候给小雨那孩子一个惊喜呢……”
　　“对了，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离院士评选结果公布好像就那么几天了吧？”
　　“有什么用？人小雨需要这个吗？人家需要的是能活下去，像一个正常人那样……好好地活下去。”
　　“……”
　　听着办公室里这些人的讨论，费韬心里也是非常难受。
　　不仅如此，他现在除了那种舍不得顾雨离开的情绪之外，心里更是有种一直以来都纵容对方乱来的负罪感。
　　本来他想用很多奖励和补助来弥补这些，但是在知道人家小丫头不缺钱之后，也只能想到用一些对科学家来说的最高荣誉来作为自己给对方的“礼物”。
　　可现在想想，他的这个想法其实更加可笑。
　　先不说人家小雨到底在不在意这些，毕竟一个能顶着病痛持续工作奋斗的人，本身可能就不在乎这些外物。
　　再者说，这能是自己送给对方的？
　　他多大脸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这明明就是人家顾雨应得的荣誉。
　　是对方的努力，是对方的过人天分和利用了这些天分做出成绩的进一步努力，将这样一个原本只有外在突出的女孩，推向了她能达到的最高的那个位置。
　　并不是自己站在那个位置将对方拉了上来，从来都不是……
　　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在一旁看着她一步步爬了上来，见证了对方这一路留下的血和汗。
　　可能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拿出自己所有的资源，去支持着这个不服输的孩子找到自救的路了吧。
　　“对了，图姐……”
　　想到这里，费韬也是联想到了一个本来被他忽略的人，“后来您有和贾望联系吗？”
　　“没有，你不是说不需要管他了吗？”
　　“……”
　　确实，之前费韬根本就不会想着联系这个不靠谱的男人。
　　毕竟所有的证据，都在显示对方只是一个江湖骗子，只是一个利用了顾雨的同学情谊和对活下去的渴望，故作玄虚的垃圾人。
　　但是……万一有那么一点的可能呢？
　　如果说，对方真的能够做到治好艾滋病这种绝症，那么癌症的治愈或许也不是没有希望？
　　当然了，这一切都得建立在对方并没有空口说白话的基础上，而且这个可能性其实并不高……
　　但是哪怕只有一丁点可能，现在的费韬也不敢怠慢。
　　因为他害怕因为自己的这点“胆小”，真的错失了拯救顾雨的唯一机会。
　　他现在宁愿在一番交流后，发现对方真的啥都不懂只是个人渣骗子，然后带着被戏弄的愤怒痛骂对方几小时。都不愿意日后看着已经逝去的顾雨的墓碑，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做过尝试。
　　“我来联系吧。”
　　虽然不确定现在这个时间对方在米国有没有起床，但是费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先是和无关的人随便解释了几句贾望的事，然后他便让自己的秘书小王做好这几天关于两院院士评选的舆论把控，最好能借此机会将大众对顾雨到底得了什么病这件事的注意力移开。
　　毕竟个人感情归个人感情，有些事情在现在这个关头并不能说出去，他得对更多人负责。
　　交代完这些事后，他便再一次拨起了和贾望的视频通话请求。
　　“……没人接吗？”
　　心里刚有了些失望的感觉，却不料这个在他眼里根本不会接通的电话，就在这句话说完的3秒后被接通了。
　　“……贾、贾老师？”
　　和上次谈话的后半段不同，这一次费韬直接上来就恢复了这个尊称。
　　嘛~毕竟现在就这么一个希望了不是。
　　“嗯？哦……是你啊。”
　　“……嗯，是我们。”
　　“抱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距离约定的时间应该还有5天吧？”
　　小水一边拨出一部分算力去模拟真实的背景和人像，一边借着从电影中学来的人格数据模仿着一个放浪不羁的天才形象。
　　“是这样没错……但是因为小顾教授今天住院了，所以……”
　　“什么？！顾雨住院了？！！！”
　　“额……”
　　看着突然激动到不行，脸上写满了慌张和害怕的贾望，费韬突然感觉自己之前对这个人的认知产生了偏差。
　　难不成……这个人真的很关心顾雨？并不是借着得病的事来故意pua？
　　不然怎么听到住院了之后，就好像听到自己的妈妈快要死了一样？
　　不对不对，自己这想法也太过于歹毒，且太过于邪门了一点……

第一百七十一章 最大壁垒居然是纳米技术？(4k)
　　“顾雨她出事了？！”
　　“嗯，不过你不要这么激动，她现在已经没事了。”
　　不得不说，从贾望今天这副不似作假的关心模样中，费韬和图悠都感觉出来手机里正在视频通话的这个人可能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般不堪。
　　当然，也只限于此了。
　　“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虽然现在离我们约定的时间还有几天，但是你知道有些人可能等不了那么久，毕竟对于那些活在病痛里的人，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非常重要的。”
　　“……”
　　见对面的贾望沉默不语，费韬还以为对方有着什么其他的顾虑，虽然当初的约定是暂不过问这些，但现在的情况并不允许他继续当一个守信用的人了。
　　至少……和贾望的这个本就透露着不合理和蹊跷的约定，他没办法说服自己继续浪费时间去等待。
　　七天？
　　你要是真的有那个本事，何必墨迹七天？
　　之前他可能还是看在顾雨的面子上，不想让第一次的谈话收场收的太过于尴尬。
　　但是现在……他管不了这么多。
　　“你如果真的有能力，有了新突破新发现，而且你如果真的是一个合格的医学工作者，就应该明白时间拖得越晚就有更多的人在病痛中煎熬。
　　虽然我不知道艾滋病的治疗方案，对于治疗癌症到底有没有帮助……但是我相信如果能解决HIV病毒那种高度复杂的基因序列问题，对于其他绝症的治疗也是有很大的帮助的。”
　　一旁的图悠一直没有开口，也正是等待一个合适的开口机会。
　　而她的这番话，仿佛真的打动了视频通话里的“贾望”一般，只见对方先是犹豫了片刻，然后便叹了口气说道：
　　“好吧……今天时间虽然不太够，但我还是将我知道的所有知识全都告诉你们。”
　　因为这句话，电话这头的费韬和图悠二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他们没猜错……也许，这个男人真的掌握着很多现今医学界所不具备的新技术和新理念。
　　当然了，对于电话里贾望说的那些理论，以及提出了一种基于纳米材料技术的治疗方案，费韬这种门外汉是完全不能理解的。
　　但是他看着一旁的图悠，以及对方脸上那种不可思议、充满了激动和兴奋的表情，就能猜出这个贾望并非完全不学无术。
　　哦不……现在都不能说对方是不学无术了，应该说这家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天才。
　　没有看过现在主流的艾滋病治疗相关论文文献？
　　抱歉，这个男人可能根本就不屑于看那些毫无用处的文章。
　　而这种自信和与生俱来的才气，费韬只在顾雨一个人身上看到过。
　　“果然天才的朋友也都是天才吗……而且就连原本只是忙于行政岗的沈小姐，都能跑去清大医学院当老师了。”
　　当然了，相较于贾望这种，费韬自然还是更喜欢顾雨多一点。
　　这倒不是因为他是个看脸的人，只是单纯觉得比起贾望这样看起来不是很靠谱的性格，顾雨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让人产生信任感的魔力，真的让人不由心生好感。
　　更何况……那孩子不管从哪个方面去看，都有种完美到不像现实中的人的错觉。
　　也许，正是因为一个人太过于完美了，所以上天才想将这样的人带走吧？
　　不过……这一次死神如果想要真的带走小顾，那可能没有那么轻而易举了。
　　“费韬？”
　　费韬的肩膀被一旁的图悠拍了两下，从恍惚中恢复意识的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
　　当然，就算他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一直听那些天花乱坠的医学理论，也是会让他感觉到无比的头大。
　　“额……你们聊完了？”
　　看了一眼时间，此刻已经接近晚上10点了。
　　也就是说，自己居然足足发呆发了一个小时？！
　　不过刨去这点，现在最令他在意的，可能还是这场通话结束之后，他们到底有没有收获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图姐，你觉得……这个贾望说的那些理论，靠谱吗？”
　　“……”
　　图悠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皱了皱眉，然后忽然又松了开来，但没几秒的功夫，放松下来的她又紧绷着脸，看得费韬是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么说吧……”
　　先是叹了口气，图悠这才将自己刚才和贾望的谈话中收获到的信息浓缩了一番说了出来。
　　“这个小伙子很有想法，思路也很奇特，你说他没看过那些最新的文献吧……人家确实没看过，而且可能也不需要从那些文章中吸取什么经验。
　　但是他这个大胆的理论，这个从逻辑上和病理学药理学等等学科角度来看都像那么回事的方法，却有一个重大的问题无法解决。”
　　“……什么问题？”听到这里，费韬也明白了图悠为什么会这么犯愁了。
　　“纳米技术。”
　　“纳米……技术？”
　　费韬愣了愣，然后有些讶异地说道，“可是纳米技术也不是什么新奇的概念了吧？难道说他要求的……”
　　“对。”
　　在费韬沉吟的空档，图悠点了点头表示认可，“目前的纳米技术，其实比起实际运用来说，更多的还是一个概念和噱头，真正能用到纳米材料的领域并不多，而且也并没有因为这个技术的出现，发生什么产能效益上跨时代的突破。”
　　“而且说实话，贾望治疗艾滋病的方法其实有些过于大胆了，甚至……如果不是因为小雨这孩子已经铺垫了一番，我都会觉得这小伙子是在和我讲笑话。”
　　“他说了什么？”
　　“他说，想要治疗艾滋病，只是用传统的药物根本没办法。
　　他的思路是用纳米技术人为制造一个高度自适应的对抗细胞，通过类似于‘以毒攻毒’的方式去让它在患者身体里主动迎击和拦截HIV病毒的自我复制和变异。”
　　“……”
　　看到费韬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图悠也是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
　　没办法，这种想法换谁听了都会觉得是在扯淡，毕竟这样的方式他们只在充满幻想的电影中看到过。
　　“你可能会疑惑为什么我会相信对吧？”
　　“是啊……图姐，你这说的我都觉得……”
　　他都觉得面前的图悠是和那个什么“贾望”串通好了来戏弄他的了。
　　“因为这个技术所需要的很多东西，其实都已经被小雨给解决了。”
　　“……啊？！”
　　“是的，刚才人家小贾和我说了。小雨一直以来都在研究脑科学，通过计算机来模拟脑细胞，以此来完成在二极管结构上构建出一个人工的大脑。
　　同理，这样的思路也在他们俩的交流里，慢慢被小贾转换到了更大的领域——生物学，这个父类之上。”
　　“你是说……他们现在能够完全人工制造一个人体内部任何一个细胞结构？！”
　　“如果他没有说谎的话……是的。”
　　“……”
　　“我觉得，这孩子应该是没有说谎的。”
　　虽然，就在几天前她图悠还对这个贾望充满了不信任，直到今天费韬突然提起要电话交流之前，她都丝毫不看好这个有些不靠谱的年轻人。
　　但是有些事情就是打脸的如此之快，她在这一个多小时的交流中，充分体会到了这个年轻人到底为什么会敢放出那样的大话。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人家有那个本事。
　　看来诺贝尔奖，注定是要颁发给这两个人了啊。
　　至于说为何贾望明明有那个能力，却一直模棱两可不肯说出自己的看法到底是什么？
　　还硬是要和他们拖一个星期才肯说出来？
　　这一点现在其实也很明了了。
　　“仿生技术足够了，治疗HIV病毒的对抗细胞模型也已经被他弄出来了，但是现在唯一没有确定的技术……就是纳米材料技术了。”
　　“所以……就是因为这一点，这小伙子才一直磕磕绊绊不肯说出实情吗？”
　　费韬突然发现自己这是错怪了一个有能力的杰出青年。
　　人家根本不是什么废柴，不是什么骗子，而是一个真正的医学奇才。
　　不光有着超人的智商，还敢于抛弃所有他觉得没有进步空间的理论，直接自己另谋一个大胆到没人敢想的路子，然后还走出了一片风景。
　　只可惜……技术问题还是受限了。
　　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个技术还存在着一些……
　　“等等。”
　　想到这里，费韬突然发现一个不对劲的地方，“这个贾望如果刚开始就知道这个技术根本没办法实际运用，他为什么还要给小雨虚假的希望呢？”
　　虽然这么说好像有些故意抬杠的意思，但是站在人家小雨的立场上来看，其实这么认为也并没有什么错。
　　你虽然有着很出彩的想法和超高的智慧。
　　但是在这一点上，拿没有实现的技术去给人家小雨希望，是否有些太过于残忍了呢？
　　当然了，仔细想想之后费韬又觉得自己其实和对方没相差多少。
　　甚至还远远不如对方。
　　虚假的希望……好像他们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吧？不管是这个荒唐的项目组成立，并且批到了一大笔资金的支持；还是全研究所上下所有人都在顾雨面前表现出那种虚假的自信。
　　都是在拿这种假希望，去蒙骗那孩子继续相信着她还能继续留在这个世界，守着自己爱着的那些人。
　　“虚假的希望？”
　　听到这句话，图悠突然露出一个费韬看不懂的古怪表情，然后在对方那种似笑非笑的神色下，道出了一句让他讶异无比的话来。
　　“我没说这是虚假的希望啊，我只是说……这个技术目前还没确定下来而已。”
　　“……什么意思？”
　　“事实上，人家小雨这段时间抽了很多时间在和贾望探讨纳米技术，毕竟距离AI技术的发布已经有很长时间了，所以他们很早也就确定了这个目标，只不过一直没有拿出充分的结论而已。”
　　“那……小雨那孩子突然病倒？”
　　“嗯。”
　　图悠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疼，“虽然贾望没有提起，但是从对方时不时透出的自责神情中可以看出，小雨就是因为忙于研究这个才病倒了。”
　　“这……”
　　费韬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有心想要责怪那个孩子，怪她为什么一直默默扛着，什么事情都憋着不说。
　　但却又感觉别说责怪了，现在的他可能连稍微严厉一点的眼神都不敢表现出来。
　　可毕竟材料学只是物理学沾了点边，它依然算是一个顾雨不擅长的领域。当初如果小雨能早一点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那他们怎么可能坐视不管，看着那孩子忙碌到送进医院呢？
　　“这孩子哪怕是有一天病好了，就这个性格我依然担心她把自己给糟践出一身新的毛病。”
　　“确实啊……”
　　跟着费韬感叹了两句后，图悠说出了最后的重磅炸弹，“话说回来，听贾望说，小雨对纳米技术的研究好像已经有了新的突破了。”
　　“真的？！”
　　可能是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大，费韬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不过即便如此，依然掩饰不住他满脸的开心，那种神情就如同出门在外游玩的孩子，玩到累了已经没有任何能让他打起精神的东西了，却在回到家里的时候看到了一桌他最喜欢吃的饭菜。
　　那种惊喜，那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喜悦之情，是无法轻易被掩盖的。
　　虽然说……他现在高兴好像有点早了。
　　毕竟人家治疗的又不是胰腺癌，而是艾滋病。这两个病虽然在某些方面有一点相似之处，但是具体的差别还是很大的。
　　所以要想真的挽回小雨的残酷命运，可能还有很长一条路要走。
　　当然了，现在他们也没有必要如此悲观。
　　既然能弄出这样神乎其神的治疗方式，那么如果真的能用这样的方式成功治好一例病人，那就说明他们距离所谓的癌症攻克，其实根本就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遥远。
　　“正好我们也该去看看小雨了，明天过去顺便问问这件事的进展如何吧。”

第一百七十二章 态度转变的沈念薇(4k)
　　“早上好啊，小雨~”
　　顾雨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趴在自己床前眼睛一直看着自己的沈念薇。
　　可能是察觉到了她眼神中的迷茫一般，但会错了具体意思的沈念薇立马解释道：
　　“伯父去买早点了，伯母因为昨天熬得太晚，已经先回去休息了。”
　　“……哦。”
　　“哦？好冷淡啊~”
　　叉着腰的沈念薇有些无奈，有心想要上手扯一扯身前这个丫头那张面瘫脸，但想了想还是作罢了。
　　嘛~能让这家伙偶尔露出笑容，其实也已经算是很大的进步了。
　　更何况现在这个情况，也并不是值得乐观的时候。
　　“感觉怎么样了？还……疼吗？”
　　从一旁找了一个椅子拉过来坐下，沈念薇拨弄了一下顾雨额前散乱的头发，然后盯着那双让她舍不得移开视线的眸子，温柔地问道。
　　另一只手则缓缓握紧了顾雨的手，掌心与掌心之间的温度互相传递着，让她感觉分外地安心。
　　至少……现在眼前的顾雨，还是能听到她看到她的。
　　“没事了。”
　　“没事？你知不知道……”
　　见顾雨满脸的无所谓，沈念薇就气不打一处来。合着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了，这小家伙就一点没有自知之明？
　　就算再怎么迟钝，也该有个限度吧？
　　但是冷静下来想一想，沈念薇就觉得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也确实没什么意思。
　　“算了算了，你能醒来就是好事，我确实不该在这个时候说丧气的话。”
　　“……什么？”
　　这边的顾雨其实是有点懵圈的，毕竟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主治医师宣告了只剩下不到5个月的寿命。
　　当然了，这个时间之所以和系统给出的时间有出入，也单纯是因为现阶段的医学水平本来就无法做到那么精准的判断。
　　再加上当初她刚被发现得病的时候，医生就给出只有一年生命的判断，现在也算是直接被用来作为参考依据。
　　至于说中间她病情的“好转”，则被怀疑人生的杨澜当做了一个诊断上的失误。
　　而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误诊”，导致了所有知道顾雨病情的人都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奇迹，可能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也许唯一的好处，就是此刻坐在床前看着沈念薇心情一会儿悲伤一会儿又好转的顾雨，现在完全不用担心自己身上因系统导致时好时坏的病情状况被人怀疑了。
　　对了……自己昏迷了一天，也不知道小水那边怎么样了。
　　现在自己已经将整个艾滋病治疗手段全部掌握了，如果再不抓紧点时间，她还真的有可能拖死自己。
　　而且现在最头疼的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主线任务可能都来不及完成了。
　　她现在剩余的寿命只有7个月，而如今已经4月份，距离任务时限和具体的颁奖时间只剩6个月不到了。
　　虽然从数学上来算时间是足够的。
　　但问题是……鬼知道她只剩下一个月寿命的时候会病弱成什么样啊？
　　说不定直接进ICU了好吧！到那个时候她还怎么正常参与任务的执行？
　　所以现在最明智的选择，可能就是抓紧每一天的每一分每一秒，将所有能利用的时间全部充分利用起来。
　　首先要做的就是将所有自己现在掌握的知识灌输给AI，然后在不受怀疑的基础上利用假身份进行科研主线任务。
　　同时，她也相信以超级计算机的优势，加上小水这样级别的AI，充分发挥出人类目前能制造的最高水平的芯片所有能力。
　　这样下来，虽然不说一下子触类旁通地解决癌症的问题，能够在系统不给出下一步的任务前提前探索出新的技术，为今后做下准备也是很好的。
　　更别说……谁说她就一定非要靠系统才能解决自己的性命问题呢？
　　而除此之外的另一个关键任务，就是要为自己所剩不多的寿命进行一波续费了。
　　也就是要抓紧时间将自己那门上了两节课一共8个小时的选修课，在最短的时间里全部搞定。
　　不过……
　　看了一眼自己右手边吊着的输液瓶和那滴答滴答不断流到自己体内的药物，顾雨感觉这个问题好像还挺难办的。
　　“念薇姐……”
　　顾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还透着深深的疲惫之感。
　　毕竟自己才经历了一场与疾病的搏斗，还要花一些精力消化脑中多出来的一大堆纳米材料知识，此刻的她现在真的换谁看了都忍不住觉得心疼。
　　“小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看着沈念薇脸上的关心之色，顾雨有些忍不住愧疚，“我想问一下……我进医院的事情，学校知道了吗？”
　　“……你想问的就是这个？”
　　“嗯……”
　　“呵呵，要不我搜索出结果拿给你自己看吧。”
　　松开紧握着顾雨左手的那只手，沈念薇从包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然后打开浏览器就将顾雨的名字打了上去。
　　没过几秒，一大堆铺天盖地的最近新闻出现在了眼前，看着沈念薇是一顿火大。
　　却又无可奈何。
　　“你看吧，现在别说学校了，全国都知道你病倒送医了。”
　　“啊？”
　　拿过手机，顾雨看向了手机上显示的那些标有红色“顾雨”关键字的新闻。
　　不过她都没点进去，就被那些标题给整无语了。
　　【清大副教授顾雨忽然病倒，这背后到底隐藏了多少不公的待遇？】
　　【详细分析！顾教授一直带病工作的证据，对此视而不见的那些知情人，到底还打算隐瞒多久？】
　　【顾女神病倒前不顾学校规定，开设脑机接口学这样的超纲选修课，是否意味着校方和顾女神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
　　【两院院士旁听顾教授的选修课？他们到底还要消费科研工作者多久！】
　　“这都什么啊……”
　　“不止呢，你看看下面，还有更‘离谱’的。”
　　沈念薇没好气地冷哼一声，然后抢过手机打开了自己昨天晚上的浏览记录，随便点了一个网页进去。
　　“顾教授的真实情况，可能已经是一个命不久矣的绝症患者，这也许是我们最后见她……”
　　不得不说，这个文章虽然肯定是瞎猜的，毕竟上面的“细节”错误百出，前后逻辑都有问题，肯定不可能是拿到了什么实质的证据。
　　但这个结论，确实是一点都没错。
　　顾雨忍不住翻到评论区里，想看看网友都是怎么回复的。
　　【qnmd！无良自媒体现在开始没道德下限了是吧？！什么假新闻都敢编了？小编你怎么不说你母亲得了病呢？】
　　【我是真看出来了，为什么当初顾女神很讨厌网上的人天天关注她的一举一动，现在人家只是工作太累晕倒了，就被这些人说的马上就要死了一样。】
　　【而且你也不看看他前后说的都是什么，先说什么顾女神得的是癌症，然后后面又说什么医院找不到合适的骨髓，怎么？顾女神又改得艾滋病了？】
　　【md，还艾滋病，这无良媒体编谎话也不找个好点的病，人家顾女神招你惹你了！】
　　【兄弟们，感觉我们这样喷就等于给了他流量，正好让他达到了目的了？】
　　【我知道，但我忍不住。不行，我还是要吐口痰再走。】
　　【+1】
　　“放心吧，这家医院是你家控股的，而且费先生那边肯定也不会让你的病情就这样暴露，小雨你现在要想的不是别的事，你只要想一些开心的事，然后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开心的事？”
　　“对啊~”
　　拿过手机，沈念薇不想再让这些无聊的信息继续影响顾雨的心态，她现在只想好好陪在喜欢的人身边。
　　至少……在这所剩不多的时间里，给两人之间都放一个假。
　　不过可惜的是，着急完成任务的顾雨，根本就没有想过要临时休息一天。
　　“那个，念薇姐……你能帮我个忙吗？”
　　“……你想干啥？”
　　看到她眼神中的祈求，沈念薇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能不能回学校一趟，然后把我房间里的电脑拿给我，我还有很多工作要……”
　　“……”
　　看着突然冷下脸来的沈念薇，顾雨也是吓得身子一缩。
　　从来没见过这个纸老虎像今天这样的寒气逼人，这样的阵势直接让顾雨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小雨，你有些过分了。”
　　“我……”
　　“你知不知道，医生和我们是怎么说的？”
　　事到如今，沈念薇也不想再瞒下去了。
　　其实她本想将所有不好的坏消息都埋藏起来，不让对方知道。
　　但是现在看来，她越是想要保护对方，对方就越是不知道事情的轻重，甚至于……疼痛到昏迷然后被送进医院后的第二天早晨，这小家伙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开始朝自己索要起电脑来了。
　　像话吗？
　　难不成你顾雨得了不工作就会死的怪毛病？非得把自己的小命全部交代在这，就开心了？
　　“他和我说，你只剩5个月了。知道吗？你没有那么多时间再去沉浸在幻想里了。”
　　见顾雨愣了一下，沈念薇还以为是自己的话有了作用，于是立马补充着说道：
　　“当然，我们其实都没必要活在幻想里了。什么攻克癌症，什么医学计划……几个外行人的美梦……呵呵，也该醒了。”
　　“念薇姐……”
　　“别打断我。”
　　沈念薇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是怎么样的，但是她感觉现在的自己，肯定在小雨的眼中十分陌生可怕。
　　毕竟她从小雨那双美丽的瞳孔之中，看到了自己有些疯狂的倒影。
　　“听着，顾雨同学，我这段时间对你就是太过于纵容了，所以才导致你一次次地在我眼皮底下弄出这么多让人不省心的事情。
　　不断给自己加工作量，晚上还偷偷起来研究学术……要不是那天我心事重重睡得浅，还真没法抓到你这小兔崽子妄图等我睡着了之后再起床看书的现行！”
　　“……”
　　她？晚上起床看书？
　　额……
　　顾雨忽然想起了面前这位大姐姐到底是在说的什么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自己说出“贾望”的存在后，想要融合技术结果被还未睡着的沈念薇发现的那个晚上。
　　所以仅仅是这么一个巧合，就被对方脑补成了她每天晚上都在偷偷溜起来学习的证据？
　　“怎么，还想要狡辩吗？”
　　“我……”
　　“别说话，我不想听你解释，我现在只想给你下最后的通牒。”
　　沈念薇摆了摆手，将憋了很久的想法一次性全部说出了口，“医学计划什么的，我们就别再互相欺骗了，你我都知道那毫无可能。”
　　“……”
　　“还有，以后你就好好呆在家里，哪也别去了。至于学校那边，选修课就改成网课算了，总之你别想再花时间跑东跑西！”
　　“网课？”
　　等等……这是个好主意啊！
　　如果系统说的完成这个选修课，指的并不是面对面上完，而是把所有的工作提前做好的话……
　　那她岂不是可以提前通过小水来制作好所有的课程视频，以后定期通过录播的方式发布在网上，这样她就可以在最快的时间里将这个任务完成？
　　当然了，就算她的这个猜想是错的，那她也完全可以省去这个唯一需要自己亲力亲为的工作，以后她便可以完全躲在家里尽情摸鱼了。
　　“对，你还想继续去上课？我告诉你，姓顾的你想都别想！
　　能允许你继续上课，不勒令你当场辞职，就已经是我对你最大的仁慈了。”
　　“不是的，念薇姐。”
　　顾雨打断了“黑化”状态下沈念薇的喋喋不休，然后露出了一个让对方立马有些手足无措的笑容说道：
　　“我都听你的，我以后不去上课了，好吗？”
　　“呜……你、你是说真的？”
　　“真的。”
　　“那我以后不准你出门，只准在家里休息你也不会恨我吗？”
　　“当然不会了。”
　　“……那、那好吧。”
　　沈念薇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毕竟面前的小雨突然的这一招柔情攻势，直接让她无从招架了起来。
　　不过就在她紧咬嘴唇，不知道该怎么收场的时候，病房的门被人一下从外面推开了。
　　“伯父……”
　　回头望去，她先是感激地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顾哲，然后看到对方身后的那个人时又不禁愣了一下。
　　“费、费先生？”

第一百七十三章 即将诞生的最年轻院士！
　　“大家对这个名单有什么疑问吗？”
　　宽阔的会议室里，坐满了各行各业的专家学者。
　　当然了，这其中也不仅仅有那些工作在一线的科研工作者，还包括了很多已经从科研工作退下来，改到行政上的老面孔们。
　　而他们聚集在此处，也只是为了一件事，那便是两院院士的评选工作。
　　其实对于评选的候选人选，在座的所有人其实心里都已经有数了。
　　其他学部的人他们可能之前还不确定最终的人选，但是在物理学这一块，如果说没有出现“顾雨”这个名字，反而会让他们感觉到讶异。
　　无论是在初选阶段的推荐，还是不记名差额投票的过程中，这个名字都是最耀眼的那个。
　　放在一群被他们熟知，但不被大众熟知的科学家里，可能这个女孩的身份有些过于“轻浮”。
　　什么最美女老师啦……科研女神啦……这一类俗气到不行的名头全部冠在了这位今年刚23的孩子身上。
　　虽然这样花哨的名头，这样有些“流量明星”式的熟知度和圈粉能力，和以往的科研人形象大相径庭。
　　但是……谁又能否认这孩子身上散发的无限光芒呢？
　　随着物理学部的主席团最终确定了人选，并将最终的名单公布出来，在场的所有人都开始忍不住议论纷纷了起来。
　　“今年当选两院院士的人选平均年龄又下降了很多啊……”
　　“……废话，毕竟顾雨入选了啊。”
　　旁边的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对他身边的这位“愣头青”的故作感叹表示了微微不满。
　　当然了，这也不能完全怪对方。
　　毕竟今年的情况还真的无比特殊，因为这可能是头一次当选的院士年龄居然还不到40的。
　　当然……更别说40了，人家顾雨今年也才20出头的年龄，这样的年龄当选为院士，他们就算做梦都不敢做的这么夸张。
　　“但其实我一点都不意外，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废话，你也不想想人家顾雨的成就有多大，光刻机……人工智能新突破，然后我听说她最近还在研究脑机接口技术，这样开挂的攀科技，写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确实，平常人光是第一步那个光刻机就已经能栽进去一辈子了，哦不……两辈子都可能给耽误掉。”
　　“是啊，不过你知道现在网上是怎么评价这件事的吗？”
　　“嗯？”
　　听到这个问题，那人皱了皱眉表示不解，“名单现在才刚公布吧，这么快就同步到网上去了？而且我记得……顾雨那孩子今天还在医院里吧？
　　哎，就是这样的态度才能支撑她走到这么高的高度吧？”
　　“确实是这样……”
　　说到这里，提出话题的男人推了推眼镜，然后看了一眼周围的其他人。
　　好在这俩人所坐的位置很靠后，再加上整个会议室非常之大，所以两人的讨论也并没有引起别人的关注。
　　当然了，这段时间本来就是用来自由交流，在名单下来之后做最后一次讨论的。所以更是没有人会管他们聊天的内容。
　　“不过除去这些新闻，网上也有很多人关注着院士的评选，毕竟今天就是最后公布的日子了。”
　　“哈……那我感觉顾雨的那些粉丝岂不是要闹翻天啊？”
　　如果说在他们看来，顾雨身上唯一一个不够完美的一点，那就是她有着一大群根本不关注科研圈的“颜值粉”。
　　当然，其实这一点严格来说并不能算是人家顾雨的问题。
　　毕竟长相是天生的，气质则是这么多年饱读诗书换来的，总不可能苛求人家好好的一个小姑娘，为了这点事故意扮丑吧？
　　但说是这么说，nc粉的可怕他们还是见识过的。
　　“让我猜猜……该不会是这些粉丝到处说小顾要当选院士，然后惹得全网愤怒吧？”
　　“不是哦。”
　　男人微微一笑，然后得意地笑道：“事情比你想象的还要戏剧性，你说的那部分无脑捧的nc粉，和那些真的关注科研圈的理智粉，因为这件事意见不统一，然后……”
　　“……不会他们自己内战了吧？”
　　“虽然我知道这很离谱，但事实就是这样。”
　　其实这件事还正好受到了顾雨生病住院的影响。
　　毕竟在这个节点，为顾女神在网上云担心的粉丝们正好得知了两院院士的评选马上就要结束了。
　　想着人顾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说了顾雨现在何止是苦劳，光刻机和AI技术的突破已经足够证明了她的强大。
　　所以哪怕距离真正公布人选还有一段时间，这些人也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为他们的偶像造势。
　　而这种明显有些闹腾的行为，很快就被其他理智的粉丝发现并视图制止。
　　两方就着这样一个根本和自己无关的事情，足足吵了快一天了。
　　不过这样的小插曲顾雨本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因为她现在正在病房里，看着突然造访、脸上写满了兴奋激动的费韬，心里也跟着是一阵接一阵的激动。
　　什么叫瞌睡了送枕头？
　　她现在正愁着自己在医院里不方便抓紧时间落实新得到的技术，现在就遇到了这么一个好的机会，可以让她将所有想做的事情交代出去。
　　不过让顾雨有些疑惑的是，面前这个拿着补品来探病的费韬，总感觉表情有些古怪。
　　“小雨，你身体不要紧吧？”
　　“没事的，费先生。”
　　“嗯……没事就好。”
　　“？？？”
　　“……”
　　其实费韬早就提前就计划好时间，特意选择了一个不会打扰顾雨休息的时间点才来的费韬，不过谁知道正好在路上遇到了顾雨的父亲顾哲。
　　俩人简单聊了几句之后两人就一起坐电梯上来了。
　　考虑到有些事情不好提前透露，所以哪怕费韬看到顾哲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仿佛一瞬间成了个年过花甲的老头，他也并没有提前告诉对方自己今天的来意。
　　当然了……现在的情况也不好开口说工作的事情。
　　毕竟谁家来看病人，过来探望了没几句就去催促工作的？他要真这么干了，这旁边两位岂不是要用眼神杀死他啊？
　　不过他不开口，对面心里已经有些着急了的顾雨倒是开口了。
　　“费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只不过……因为她一贯的冷言冷语，导致这句话在费韬看来更像是一句“送客”。
　　“啊？没事啊……
　　不是，小雨你看你这说的，刨去工作上的关系，我也算是你的朋友吧？来看看朋友也需要理由吗？”
　　“谢谢……可是，你真的没事要找我吗？”
　　“我……”
　　可恶啊，他现在到底该说有事还是没事啊？

第一百七十四章 贾望居然不是骗子？(4k)
　　看着床上的女儿，顾哲的心里其实很是复杂。
　　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女儿不知不觉之间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几年前自己将她送到国外读书的那个时候，他其实比谁都不舍，但为了女儿能有更好的发展，他还是同意了她的请求。
　　但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这么长的时间以来顾哲一直都在扪心自问一点，是不是当初如果他把女儿留在身边，就不会发生现在的事情，小雨也不会躺在病床上呢？
　　谁也不知道。
　　因为胰腺癌的致病原因一直以来就是一个没有被解决的问题，但即便如此，顾哲和自己的妻子王思语也不停后悔着当初的决定。
　　当然了，对于女儿身上那些好的改变，他还是很欣慰的。
　　本以为从未遇到过什么大的困难，头一次面对这样的残酷事实他们的女儿必然会崩溃。
　　但是没想到的是，女儿不光挺了过来，还一直挺到了现在。
　　并在这段时间里，做着以前没有做完的事情，虽然顾哲知道这样的纵容女儿胡来，可能对病情的控制起到反作用，但是事到如今……这些还重要吗？
　　至于说今天来探病的费韬，他虽然没有面对面交谈过，但是在和自家女儿以及沈家丫头的聊天里，他还是清楚对方的来历的。
　　不过还没等他说什么，一旁的沈念薇倒是先开口了。
　　只不过……这孩子的语气好像有些不太友善的样子。
　　“费先生，感谢你的探望。”
　　沈念薇先是客客气气地挤出一个公式化的微笑，然后眼睛直接看向了费韬身后说道，“但是很抱歉，小雨现在的状况不太乐观，所以今天能不能……”
　　“……啊，抱歉抱歉。”
　　像是被说中了心事一般，费韬的表情显得格外尴尬。
　　而他这副明显有心事的样子，任谁看了都知道他的来意不仅仅是来探望病人那么简单。
　　说实话，对于这样的“探病”，顾哲是比较厌恶的。
　　谁让自家女儿昏迷的这点时间里，他接到了无数想要问询自家女儿情况的电话。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电话号码是怎么被这些人知道的，只能一边感叹着这世界上有太多目的不纯但行动力爆表的人，一边无奈地将自己的手机关机。
　　公司一天没有自己不会出什么大事。
　　但是在女儿因病住院的时候，他不想自己在这个场合下缺席。
　　不过心里的抗拒想法仅仅是停留在嘴边还未说出来，就又被他收了回去。
　　因为，他看到了病床上的小雨眼里的期待。
　　哎……这丫头，都这个时候了心里也只有她那些科研项目，真是让他感觉既气愤又无奈。
　　可有些人注定就是这样的命运吧？
　　他陪伴女儿这么多年，尽可能地做好一个好父亲的角色，但就是这段时间他才发现女儿小雨心里感觉到最快乐的事情，就是为了科研奉献所有的时间。
　　顾哲不想让自己的女儿不开心。
　　哪怕他的这个举动可能又会被自己老婆责骂，但是他知道这是只有自己和女儿之间才有的默契，是理解了对方的心并甘愿为她想要走的路扫清障碍的决心。
　　“是这样……费先生。”
　　顾哲尽可能地想要将自己的语气保持在一个比较平和的态度。
　　“你有什么事情想要问，就直说吧……这可能也是小雨现在最关心的事情了。”
　　他开口之后，毫不意外地收获到了三个惊讶的目光。
　　只不过这些目光的意味各不相同罢了。
　　“小雨。”
　　顾哲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就像看着那个三年前自己答应对方出国后，那个开心不已的女儿一样。
　　时过境迁，虽然很多事情都改变了，但是不变的是自己从对方眼里看到的感激。
　　而这就足够了。
　　“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当然了，如果有一天你坚持不下去了，没人会责怪你的。”
　　“……”
　　“疯了。”
　　沈念薇不可置信地看着屋内的其余三人。
　　虽然她知道自己一个晚辈，不应该在长辈面前这样没大没小，但是她现在是真的有些忍耐不住自己心里的想法了。
　　是的，陪着顾雨在清大度过了那么多天里，对于自己喜欢的人以后终将离她而去这样的精神压力，她挺下来了。
　　无论是装作不在意也好，在压力之中继续重复着失败的实验也好，她都想要尽可能地将自己的情绪维持在不会失控的边缘。
　　但是现在她真的有些不理解。
　　明明这么多的努力都白费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是泡影，这些人到底还要坚持什么？
　　难道他们不知道比起那些科研技术新突破，能够让小雨最后的时间里过的舒服一点才更重要吗？
　　要知道那些所谓的“做喜欢的事情会加大求生欲望从而延长寿命”的话，现在看来也只是一个笑话罢了。
　　根据医生的说法，顾雨的寿命只剩下5个月左右。
　　这还是保守的看法。
　　如果情况在严重一点呢？这丫头继续折磨自己的身体呢？谁知道死神来的会不会更早？
　　而且现在算起来总的剩余时间，已经是少于当初医生给小雨做出的第一次判断了。
　　她现在没有去医生办公室和医生吵已经很好了，现在居然还想让她的小雨继续每天高强度工作？
　　压榨人也是有一个限度的。
　　小雨的父亲她还能理解，也许对方只是单纯想要顺着自己的女儿，而且对于亲女儿的离去，对方必然也是很伤心的。
　　但是对于费韬，她现在只有想把对方轰出去的想法。
　　“费先生，我再说一遍……”
　　沈念薇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冷冷地说道，“小雨今天不合适谈这些……也许她出院之后做什么，和你谈什么技术我没法管住她，但是至少在这个医院里，我希望能给她一个好好休息的机会。”
　　“念薇姐……”
　　“你闭嘴，你的事情我们等会再说。”毫不客气地打断了顾雨的话，沈念薇现在感觉自己好像头一次这么硬气。
　　“好吧，不过我只问一句，一句好吗？”
　　“……行吧。”
　　沈念薇不想把现在的局面闹的太僵，而且稍微冷静下来的她，也知道自己有些管的太宽了。
　　不过让她当做这些都无所谓，就任由小雨继续忙于工作？
　　好吧，这一点她更加无法接受。
　　“谢谢。”
　　费韬擦了擦脑门不存在的汗，虽然他在研究所里职位很高，平时也负责了很多重要且难办的事情，但今天这件事还是把他弄得有些无奈。
　　不过对于沈念薇的抗拒，其实他还是很不理解的。
　　虽然现在的希望并不大，艾滋病和癌症也有很多的差别，但是这也不是完全放弃摆烂的时候吧？
　　反正从他的角度来看，“已经从好闺蜜那里得知一切”的沈念薇，还没尝试完所有可能就表现出来的一脸绝望，难免是有些懦弱的表现。
　　不过即便这位有些情绪化的沈念薇已经放弃，他和他背后研究所的其他医学工作者们，也不会就这样草草放弃。
　　只剩五个月又怎样？
　　只要还有时间，哪怕是最后一天，他们也不会提前放弃。
　　“小雨，我想问你关于纳米技术进展的问题，不过既然沈小姐不允许我多问，那我只好先确认下这个技术现在是否已经有最终成果，或者有希望突破。
　　毕竟你也知道这关乎艾滋病攻克的成败，也决定着我们是否能通过这些技术来仿照着在癌症治疗这一块实现新的突破。”
　　“……等等。”
　　听到费韬的第一句话的时候，沈念薇其实都打算喊卡了。
　　但是当她听到后面那几句之后，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不是，什么就艾滋病治疗了啊？
　　那个贾望……不是骗子吗？
　　“那个，费先生，你刚才说的艾滋病……是贾望说的那个吗？”
　　“是啊。”
　　费韬也有些发愣，不过通过察言观色一番后他立刻反应过来一个问题。
　　这件事……好像人家顾雨根本就来不及和自家闺蜜说吧？
　　以他对这个在科研上态度无比执拗的顾雨的了解，对方确实像是那种默默努力研究，等到她自己觉得时机合适的时候才把确定的结果公布的人。
　　反倒是提前说能治愈艾滋病这件事，才是一反常态的现象。
　　不过费韬的脑子很快，一下就推理出了这背后的逻辑。
　　想来这唯一让顾雨打破自己原则的特例，都是因为想要提前给包括沈念薇在内的所有人关心她的人，打一剂预防针吧？
　　不过很可惜……他们第一反应都是不相信。
　　甚至更有甚者，已经感觉自己被欺骗然后开始破防，现在正和心上人闹着要“离婚”呢。
　　当然了，对于这些女生之间的小秘密，费韬这个局外人自然是不清楚了。
　　他只知道自己马上就要从不受欢迎的人，变成这间病房里最靓的仔了。
　　“是这样的，昨天晚上的时候我们联系了一下贾望，想要催促他说清楚事情的真相，毕竟现在他是我们的唯一希望了。”
　　看着聚精会神聆听的沈念薇以及顾哲，费韬心里有种奇妙的感觉。
　　态度大逆转啊……
　　“然后呢，我们调查清楚了小雨的朋友，也就是贾望到底为什么要推说自己不能提前公布技术的细节。
　　而究其原因，就是因为这个治疗手段有一个重要的前置技术目前还在研发之中。”
　　“所以这个技术现在是我女儿在研究？”
　　“嗯。”
　　“……”
　　顾哲和沈念薇先是同时沉默了两秒，然后又同时转头看向了床上的顾雨。
　　特别是沈念薇，此刻看向病床上的佳人时，表情里既有些期待，又有些委屈。
　　至于为什么委屈？
　　废话！这么重要的事情小雨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啊？！
　　沈念薇暗暗发誓，如果上天真的开眼，让小雨活下来的话，那她一定要在对方和自己表白之后，直接当场假意拒绝，然后狠狠地玩弄这个小坏蛋的感情！
　　“所以……小雨，纳米材料技术？”
　　“嗯。”
　　顾雨有些无语地看着面前三人的一通表演，然后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想和你们说来着，但是念薇姐不让我碰电脑。”
　　“我去……小坏蛋你居然把锅甩到姐姐头上了是吧？”
　　沈念薇叉着腰，怒气冲冲地看着这个明明面无表情，但说出来的话是那么的可气的顾雨，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把那个可爱的樱桃小嘴给狠狠撕烂。
　　“你又不告诉我你在研究什么，我怎么知道原来你一直都没骗我……”
　　说到这里，沈念薇又突然不说话了。
　　原来……这孩子一直都没骗她吗？只是自己太不信任小雨，所以才导致自己刚才变得那样可怕，还对着人家的老爸说出那些不礼貌的话。
　　一种愧疚感顿时涌上心头，而她眼神中忍不住透射出来的歉意，更是让床上的顾雨看得是一头雾水。
　　“那个，念薇姐……医学计划的事？”
　　“呜，你就当我刚才在放屁好了。
　　还有……对不起，小雨，真的……对不起。”
　　“……”
　　这女人又在自我感动了？
　　算了……反正现在危机都解除了，更何况顾雨有种预感，如果自己再深究下去，吃亏的反倒是自己。
　　“费先生。”
　　“嗯，小雨你说吧。”
　　在老父亲的帮助下挪动了一下坐姿的顾雨，看着费韬用软弱无力中却又透着自信的嗓音，说出了她已经憋了快一小时的话。
　　“纳米技术的研究已经有了初步结果了，我希望能快点进行第一次实验。”
　　“好好好。”
　　连说了三个好字之后，费韬又客套着说几句不用着急一时，好好休息的话。
　　不过就在他拿出手机，想要找个借口离开，好留下时间给顾雨的父亲和闺蜜好好消化这个新的希望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自己手机上收到了很多条信息。
　　而大部分的信息都在和他说一件事——院士评选。
　　“那个……小雨，我这里有一个对你来说可能算是好消息的事要告诉你。
　　就在今天，你成为了我们神州有史以来最年轻，也是第一个不到30岁就成为两院院士的人。”

第一百七十五章 公布名单，直播间的人都疯了(4k)
　　“陈潇，你都在宿舍躺了一天了，不至于吧？”
　　胡佳佳对于自己的这个网红室友的，还是有些佩服的。
　　虽然对方不是班上学习最认真努力，最聪明的那个。但仅仅是从挣钱能力上来看，对方确实超过了同龄的很多人。
　　当然了，其实说难听吧，对方之所以能火起来，其实和她们的顾女神也是有很大关系的。
　　毕竟作为第一个直播内容里出现了大部分情况下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顾雨的人，虽然过去了很久，但是当时那段录播视频一直在持续着为陈潇提供着流量。
　　更何况这家伙自身整活能力也不错，也有很多才艺，想不火都难。
　　可就是这么个乐天派的“小公主”，今天愣是呆在宿舍像个废人一样，连吃饭都要自己去食堂帮忙代买。
　　“我说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失恋了？”
　　“……失恋你个头，顾女神都为了科研放弃了恋爱，我怎么能提前脱单呢？”
　　“行吧，我算是知道你为啥玉玉了。”
　　胡佳佳无奈地拍了拍额头，“我不是都说了吗？顾女神应该只是劳累过度而已，你想想……她要是真的像网上某些sb说的那样，身患绝症什么的，她怎么可能来清大当老师，还带着10多个学生完成那么大的项目？”
　　“嗯，你说的倒也是。”
　　陈潇仔细想了想，发现自己可能确实有些反应过激了。
　　如果她心目中最完美的老师，在做出那么多的成就，并为那些学生指明道路的同时，还一直忍受着病痛。
　　……那也太匪夷所思了。
　　“你就是太喜欢老师了，所以遇到什么事情都失去了理智思考。”
　　看着“复活”了一般的陈潇，胡佳佳摇头苦笑着补充道，“你也不想想，说出那些话的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是为了博人眼球，好标显自己与其他媒体的‘与众不同’。”
　　这一句话陈潇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真的是太可恶了。
　　就为了流量，为了骗取点击，让那些关心着顾老师病情的人点进去看，居然就大肆报道这种没有根据的假新闻。
　　也就是顾女神这样不计较的大气性格，才会这样忍受了吧？
　　换做是其他人，在看到铺天盖地的新闻里都在咒自己得绝症，早就破口大骂了。
　　可到了现在，也没有看到她的顾女神有在任何地方发出任何辟谣的声音，当然了……对于这种假到不行的言论，确实没有反驳的必要。
　　“吃饭吃饭！可恶啊，饿了一下午了。”
　　“呵呵，谁让你中午说吃一个手抓饼就能吃饱的。”
　　“……我哪知道你这个小剑人居然给我要的是个白饼啊！”
　　“嘿~我这不是给你省钱吗！”
　　“呵呵……本富婆差那点钱吗？”
　　“又炫富是吧？”
　　“嘿嘿……”
　　在一番欢声笑语中，陈潇从自己的床上爬了下来，然后一边开着电脑一边拿过胡佳佳刚放在自己桌上的过桥米线吃了起来。
　　不得不说清大的食堂还是不错的，虽然味道肯定不是完全正宗，但是至少算是比较好吃的那一类。
　　当然了，天天吃还是会腻就是了。
　　不过就在陈潇想一边补充一下缺失的能量，一边通过电脑刷刷剧的时候，她突然看到了浏览器主页上给她推送的直播新闻。
　　按理说她也算是一个主播，平时也会看看其他主播的直播来找找灵感。
　　但是这一次让她愣神的，并不是因为这个主播有多火。
　　而是因为……
　　“我去，两院院士要公布了？！”
　　“好像是吧。”
　　胡佳佳听到陈潇突然的一嗓子，被吓得有些想骂人，但是听到对方说的是两院院士的公布之后，顿时又来了兴趣。
　　“对了……潇潇，你觉得我们顾女神会入选吗？”
　　“……好问题。”
　　陈潇一边点进直播间，一边思索着回答道，“虽然我很希望顾女神能当选院士，但是……这未免有些太离谱了一点。”
　　没办法，院士的评选是有工作年限的下限设置的，并不是说你有才就行，必须是在这个行业奉献了大半余生，为科研鞠躬尽瘁的那些人才能有资格。
　　当然了，如果不看这些，只看院士评选的另一个原则——科研成就的话，那顾雨无疑是今年最有资格当选的人。
　　然而要知道弄出这么多成绩的人，今年才23岁啊！
　　没人会怀疑再过上几十年，顾雨会成为神州有史以来最出名的院士、最传奇的科学家。
　　但是现在嘛……
　　只能说没办法了。
　　“这些搞科研的人一个个都还是挺执拗的，他们不会为了顾女神这一个人破除那么多人达成的共识和规则。”
　　“我觉的这些都说不准呢现在。”
　　对于室友的“天真”，陈潇只能无奈地笑了笑。
　　当然了，其实在她的心里，顾雨无论获得不获得这些荣誉，其实都不影响对方在她心里的无上地位。
　　“算了，我感觉没啥意思这个直播……”
　　“等下先别关。”
　　胡佳佳按住了陈潇的右手，想要制止对方关闭网页的举动，“马上就到物理学组了。”
　　“……行吧。”
　　“还什么行吧。”胡佳佳仔细盯着自己室友的眼睛，然后嘲讽道，“我看你这丫头明明就很期待。”
　　“哪有……”
　　陈潇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
　　但是她又不好承认自己虽然口口声声说要当理智粉，但心里已经想着如果今天没看到女神当选院士，就化身网络喷子去各大社交网站闹事了。
　　没办法，谁让她家的顾女神就是这样有魅力，平时还对学生那么好，这样不是让人忍不住就想要去反过来护着对方了吗？
　　特别是想到病房里的顾女神那副柔柔弱弱的病美人模样，陈潇就更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兴奋地跳动。
　　呜呜呜……可惜现在基本没人能去医院探望。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就是顾女神的狂吹粉好吧！”
　　“呵呵，一会儿要是没有入选，那某人岂不是又要玉玉一天了？”
　　“佳佳你是想shi吧！”
　　“好了好了，不闹了，看直播了。”
　　哭笑不得地按住了这个明明个字不高，但力气却还挺大的陈潇。胡佳佳指着屏幕上即将进入物理学组院士颁布的直播，试图转移这个疯丫头的注意力。
　　好在她的这个直球攻击还是挺有用的，陈潇听到这句话之后立马就不再和她瞎闹，而是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电脑的屏幕上。
　　……嗯，她同时也没有忘记嗦两口身前的米线。
　　“好家伙……这些弹幕全是顾女神的粉丝啊。”
　　陈潇刚刚都没有发现，原来这个直播是在多个平台同步播放的，所以当她跳转到了自己平时直播的平台上后，立马发现视频画面之上那些弹幕的内容是清一色的“顾雨”二字。
　　“没用哦~”
　　仿佛是在故意气着自己的室友一般，胡佳佳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调侃道，“某人说过这些老学究都是一些死脑筋的性格呢，总不可能网友说什么他们就听什么对吧？”
　　“……”
　　“一想到小潇潇马上就要哭着求她的佳佳姐继续给她带第二天的早饭，我就感觉我这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了啊。”
　　“可恶，你从刚开始就一直说个没完，你住口啊臭女人！”
　　“好吧好吧，那我不说了。”
　　胡佳佳也是知道分寸的，明白继续开玩笑下去就有些过分的她，适时地收住了自己的攻势。
　　毕竟本来她也就是和自己的这个富婆室友站在一边的。
　　而且说起来……她还正好就是顾雨的学生来着。
　　只不过自己才上了一节课，就被某个财大气粗的“恶霸”室友拿各种好处“抢”走了她继续当顾女神学生的资格。
　　现在想想，那叫一个后悔啊。
　　而就在俩人在这一唱一和之时，直播间里也出现了第一个当选院士的老教授的个人信息。
　　通过ppt的方式，再通过两位主持人互相讨论和向各方观众介绍的方式，短短几分钟便将一个默默无名但却兢兢业业的完美科学家形象展现在了每个人的眼前。
　　当然……这并不能够让所有人满意。
　　毕竟这次的直播比起以前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至少以前没有这么多……不是这个行业的人来看。
　　最显著的特点自然就是弹幕区大范围的ky行为了。
　　【顾女神呢？我顾女神怎么还不出来？】
　　【就是就是，顾神不是第一个公布的，我感觉根本不合理，就这个人的成就，哪里比得上顾神半分？】
　　【前面的疯了吧？你就是这么对待为科研努力大半辈子的老教授的吗？】
　　【顾雨的粉丝能不能showshowway啊，你们天天就知道吹你家顾雨。】
　　【顾女神研发出了光刻机了，我为什么不能吹？】
　　【光刻机？那玩意到现在我都没听说有用在具体的芯片制造上，只是在那吹吹吹吹个不停，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被顾雨给骗了。】
　　【智障吧？你骗一个试试看，人家米国都制裁了，而且最搞笑的还是制裁失败，怎么……你米国爹吃瘪了，你也吃瘪了？】
　　【就不说光刻机那种离我们比较远的，水滴手机你总用过吧，就算没用过……也看见过别人用过吧？】
　　【对啊，那种人工智能技术，我敢说拿个图灵奖没问题吧？要不是诺奖没这个奖项，我甚至觉得诺奖都没问题。】
　　【是啊，所以我家顾女神不值得一个院士称号？】
　　“所以说……我一开始就不想看这该死的直播。”
　　陈潇想了想，最终还是选择关闭了弹幕功能。
　　不过她倒不是无法忍受弹幕，她只是单纯不想让身后的胡佳佳继续被恶心到。
　　“真是……可怕啊。”沉默了几秒，胡佳佳才有些尴尬地说道。
　　“没办法，直播就是这个样子。”
　　陈潇虽然是满脸的无奈，但她却早已习惯了。
　　直播赚钱虽然快，很多人也觉得这个行业很简单，但是只有经历过一切才知道要一个人面对这些没脑子的弹幕是有多恶心。
　　只不过与现在的情况唯一不同的是，以前那些人都是在骂自己，现在是在骂她最崇拜的老师。
　　而且比起那些纯粹无脑黑的喷子，她更是明白那些看似站在自己这一边，却说出来的话比黑粉都严重的nc粉是有多可怕。
　　“感觉现在科研圈也开始饭圈化了啊。”
　　胡佳佳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不过下一刻就感觉自己说错了话，“不过这和顾老师没关系，毕竟她也不想看到现在这个现象……”
　　“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会不会真的因为顾老师，有去花哪怕多一点的时间放在学习上呢。”
　　一边感叹着，陈潇一边低头吃着碗里的米线。
　　不过还没等她吃完最后的那一点，她就被自己身后的无良室友给打断了。
　　“我、我去！潇潇你快看屏幕。”
　　“什么啊……我靠！”
　　不怪陈潇爆粗口，因为现在直播间里公布的第三位、也是物理学组最后一位的院士，居然就是她们刚才一直讨论的顾雨。
　　“顾雨，23岁的副教授，江岚，这应该是我们听说过的最年轻的女教授了吧？”
　　直播间里，女主持人晓冰一脸微笑地看着自己的搭档，用活泼的语气说道。
　　“你大可把那个女字去掉，人家顾雨就是最年轻的副教授，也是唯一一个不到30就升到这个职位上来的人。”
　　“确实，而且我相信比起刚才介绍的那些老先生，顾雨的经历大家应该都比较熟知了。”
　　“一路跳级，在燕大读的本硕，然后于胡佛大学博士毕业，最后在短短几个月里直接从讲师爬到副教授，却没有一个人会质疑她的能力。”
　　这俩个主持人一唱一和地，仿佛已经演练过无数遍一般将顾雨的成就如数家珍般说了出来。
　　“2nm光刻机，人工智能，再到现在正在参与研发的脑机接口设备，顾教授带给了大家太多的奇迹。”
　　“不光如此，在教学方面，她也是一个被学生尊重的好老师……”
　　“……”
　　看到屏幕前的陈潇已经兴奋到不行了，一旁的胡佳佳没好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问道：“潇潇，他们这么吹捧是不是有些太高调了啊？”
　　“哈？我女神都院士了，你叫我低调？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翻了个白眼，陈潇突然又想到什么好笑地说道：“对了，某人不是刚刚还说我会玉玉吗？”
　　“……”
　　已经骄傲到不行的陈潇，一边尽情地享受着自己“狐假虎威”到的胜利果实，一边打开了直播间的弹幕开关。
　　而就和她想的那样，整个弹幕区都被同一条弹幕刷屏了。
　　那就是：
　　【顾女神当之无愧！】

第一百七十六章 来自电视台的专访邀请(4k)
　　“……我女儿现在是院士了？”
　　顾哲感觉自己身体轻飘飘的，虽然说他不是什么搞科研的，他们家里除了自己这个非常争气的女儿之外，也没什么学历超过本科的人。
　　但是对于“院士”这两个字，以及它背后的含金量，他还是知道的。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获得的荣誉，那得是整个江州……不，应该说是整个神州国内，最顶尖最突出的那一批科学家才能获得这样的荣誉。
　　“爸，你能不能不要那么盯着我。”
　　“啊……抱歉抱歉，我有点激动了。”
　　顾哲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为自己的失态感到有些尴尬。
　　毕竟自己是一个标准的女儿控，从来都是在自家女儿面前故意做出一副完美父亲的样子，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小女孩已经不是自己能够比拟的了。
　　哪怕他拥有那么多的财富，但是顾哲知道比起他那点钱，女儿顾雨所发表的那些文章和研究出来的新技术才是最宝贵的财富。
　　别的不说，就光是小水的发布，直接让原本在死亡边缘徘徊的、自己老友沈长风的手机公司一下盘活了。
　　而且收入方面也很夸张，自己仅仅是代替小雨拿到了一点股份的分红，都因此收获了不少利润。
　　可惜……
　　比起这些，其实顾哲更希望自家女儿学的是医学。
　　“早知道你这孩子这么聪明，当初真的就该让你去学医的。”
　　“……”
　　发现自己的一句话直接把病房里的气氛弄得有些凝重，顾哲也是有些后悔。
　　他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不过也好……至少他的女儿不是认识一个什么……贾望的人吗？
　　虽然作为老父亲，从自己宝贝女儿那里听到一个陌生男人的名字有些让他难受，但是如果这个男人真的有能力治好自己女儿的病，那他反而会将这位名叫贾望的人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对待。
　　“24号病房的病人，该换药了。”
　　咚咚咚的几声敲门声，虽然病房的门明显没关，但大家都知道这几声敲门意味着什么。
　　几位男人默默退出了病房后，房间里很快就只剩下了护士阮梦霞以及顾雨和沈念薇三人。
　　“那个……”
　　看着病床上的小雨皱着眉，强忍着疼痛在阮护士的温柔对待下换着药，沈念薇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个念头。
　　“嗯？”
　　在护士疑惑的目光下，沈念薇咬了咬嘴唇问道：“护士小姐，我是想问一下……小雨她什么时候能出院？”
　　“出院？”
　　听到这两个字，阮梦霞脸上的温柔笑容立马冷了下来。
　　“这病人才刚刚住院，你就想着她快点出院了？你虽然是她同事，但是也不能这么催吧？”
　　“啊不是……你误会了。”
　　沈念薇闻言立马摆了摆手。
　　她问出这样的问题当然不是像阮梦霞想象的那样急着让小雨出院。
　　相反，她现在巴不得这个惹祸精能够一直在病床上呆着，这样隔绝了工作环境的顾雨，肯定能消停好多。
　　可能是意识到了她的想法，趴在床上的顾雨闻言立马回过头来用惊讶的眼神看向了沈念薇。
　　不过下一刻顾雨就在沈念薇这不容置疑的狠厉目光下怂了下来。
　　“是这样的，这孩子之前就有过前科，明明是个病人却天天想着能不能早点出院，所以这一次我希望她能够在医院里待久点。”
　　“这样啊。”
　　刚帮助顾雨换好药的阮梦霞听到这句话态度立马转变了过来。
　　不过仔细想了想之后她又只能面带歉意的说道：“其实我也知道顾姐姐在想什么。”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还有模有样的跟着沈念薇，向床上的顾雨使了一个看似凶狠、其实完全是在卖萌的眼神。
　　“……我又怎么了嘛。”
　　“你还好意思说呢，我猜你这个工作狂现在肯定是在想着什么时候能出院，然后就可以愉快地继续搞科研了吧？”
　　“我没有……”顾雨鼓了鼓嘴，有些无语地反驳道。
　　不是，她真的不是工作狂啊，可为什么这里的所有人都不相信呢？
　　“没有个屁，小阮你不知道，这丫头今天醒来之后第一个要求你知道是什么吗？”沈念薇瞟了一眼阮梦霞身上的名牌，然后亲切地说道。
　　“呵，反正肯定不会是我要喝水这种简单的要求吧？”
　　“肯定啊，这个小混球居然说要我把她的电脑拿给她，你说多可气？”
　　“哈？！”
　　就在顾雨的床前，两个风格各异，一个看起来御姐气质十足，一个看起来软萌可爱的两个女人，此刻正在无情地数落着她的“罪行”。
　　“那个沈小姐……”
　　“嗨，叫我念薇姐就行。”
　　“哦，念薇姐啊。”看着自己最关心的病人现在情况没有那么严重，阮梦霞的心情也还算不错，因此话也就多了一点，“你看要不要我们直接把顾姐姐的电脑给锁起来，让她再也没法工作？”
　　“确实，不过锁起来有点过分。”
　　坏笑了一下，沈念薇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观察了一下顾雨那张冷淡的脸，“还是直接当做作案工具直接销毁吧。”
　　“啊？”
　　听到这里，顾雨再也憋不住了。
　　“……你们别闹了。”
　　“我们没有和你闹。”
　　不同于刚才的开玩笑语气，沈念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色是非常严肃的。
　　是的，虽然她很喜欢小雨，所以经常纵容着对方的各种行为。而且今天也被告知了事情没有那么严重，她们的医学小组的成立不是完全没有价值。
　　但是一码归一码，这并不能为面前这孩子不负责任的行为开脱。
　　“答应我好吗？以后不要在让大家伤心了。”
　　也许这个要求很过分，毕竟对着一个病情每天都在恶化的病人说出这样不合理的请求，怎么看都是在无理取闹。
　　但是没办法，在场的人包括屋外等候的那两位，都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至少……你自己要重视自己的生命。
　　好吗？”
　　顾雨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她感觉自己身上的病自从因系统的存在而成为一个威胁性不大的、可以治好的病后。
　　这个病所有的坏影响，都被转嫁到了其他人的身上。
　　可能现在她并不光是在寻求自己活下去的希望，而是治好所有人关爱她的人的心病吧。
　　“……嗯，我答应你们。”
　　“太好了。”还没等沈念薇说什么，一旁的可爱护士阮梦霞倒是先开口了，“那我也告诉你一个消息吧，医生说只要再过几天，顾姐姐你随时都可以出院哦。”
　　“？？？”
　　沈念薇难以置信地看着身旁的这个“叛徒”，用悲愤的语气问道：“不是，你告诉她这个干啥？”
　　“呜……”
　　听到这句，阮梦霞瘪了瘪嘴，有些无辜的说道，“虽然我也很想把顾姐姐留在医院里，但是按照医院的规定……我们必须告知病人真实的情况的。”
　　“……你才入行没几年吧？”
　　“是啊。怎么了？”
　　“没，挺好的，像你这么正直的人不多了。”
　　“嘿嘿~”
　　“不是，我没有在夸你！”
　　——————
　　“台长，您找我？”
　　陈晓冰敲了敲台长办公室的门，毕恭毕敬地问道。
　　“嗯，晓冰啊，你今天‘直击两院院士’的直播节目做的不错，收视率创造了新高，同时段的网络直播间在线人数也很恐怖。”
　　“啊……没有，那都是因为顾教授的人气高罢了。”
　　作为央台花旦主持的陈晓冰，虽然一直以来人气就挺高的，但她自然不会因为几句夸奖就乐的找不到北。
　　哪怕她的长相属于那种气质美女，但这丝毫不会因为这一点就影响整个节目的收视率。
　　特别是……这种以往关注度一直不是很高，只有搞科研的那些人才会关注的节目。
　　“虽然如此，但是这和你越来越成熟的主持风格也脱不开关系。”
　　作为江州电视台、也是全国最大电视台的台长，焦一杰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顺着对方的意思说下去，然后搞得陈晓冰一脸尴尬。
　　而且……不说那些客观因素，陈晓冰也确实是一个非常值得培养的好苗子。
　　外貌条件这一块不用说，自然是很强的加分点。
　　但是最让他满意的，还是这孩子出色的临场反应和独具一格的主持风格。
　　可以说，在带动观众情绪方面，陈晓冰的能力是完全能够在台里排上名次的。
　　“这次给你一个任务，你不是有一档名人专访类的栏目吗？”
　　“是啊，每周四晚八点……啊，台长你的意思是……我们要请顾教授过来？！”
　　“嗯。”
　　焦一杰微微笑了笑，不过下一刻就做出了一副愁容。
　　“当然了，你也别高兴太早，现在只是有了一个计划而已，人家顾老师都不一定会答应。
　　毕竟她那种低调行事，兢兢业业工作的性格，很难说会答应我们的专访节目请求。
　　不过之所以这么早的告诉你呢，也是想让你早早做好准备，毕竟这一次如果能邀请到顾老师，那肯定是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
　　“还没邀请到吗……”
　　虽然心里有些失望，但是陈晓冰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将心里的负面情绪表现出来。
　　“好的台长，那我就先去做好准备。可是……如果要做到直播过程中不出问题，可能还是得和顾教授提前面谈了解一下比较好。”
　　“我明白，这件事我们会加紧联系的，你先做好你现阶段能做的事情就行。”
　　“好的台长！”
　　——————
　　“校长，您是说江州电视台的人在找我？”
　　呆在病房里百无聊赖的顾雨，正愁要如何才能让沈念薇相信自己想要拿电脑不是为了工作，而是想要拿来看电影的时候，却不想在傍晚时分接到了来自林星海的电话。
　　看了一眼同样疑惑的沈念薇，顾雨眨巴眨巴了眼睛，淡然地问道：
　　“那他们是找我有什么事呢？”
　　“嗯……是这样的，因为小雨你的联系方式不是没公开吗？所以他们就找上了学校，而具体的事情就是想要请你过去参加他们的一个人物专访栏目。”
　　“……”
　　顾雨心里有些无奈，她感觉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自己之前好像就已经拒绝过这个电视台一次了吧？
　　而且……她当时拒绝的好像还不止一个。
　　不仅仅是江州电视台，蓉城电视台啊……福市电视台啊……反正距离江州比较近的几个一线城市，她都给拒绝了一个遍。
　　至于说更远一点的？
　　那都不用她想理由婉拒了，直接一句忙于工作、不便出远门为由统一搪塞了回去。
　　但是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原本清楚自己性格的江州电视台怎么又一次来找上了她？
　　嗯……不过想想很快顾雨就知道了缘由。
　　毕竟现在她是最年轻的院士了，无论是从话题性、还是从谈话的正当性来看，这一次的专访都是很合情合理的。
　　可你要说她真的清高到不在乎名利，所以才拒绝了那么多采访要求，其实倒也不是。
　　其实最大的问题是……她有镜头恐惧症啊！
　　一直以来她就害怕那种自己看不到对方，但对方却一直在看着自己的感觉。
　　所以想了想，顾雨还是决定拒绝算了。
　　不过就在她刚准备说话的时候，自己脑海中的系统突然弹出了新的任务。
　　【支线任务发布：接受采访，并借此机会将正确的观念传达出去，而不是成为一个流量时代的被动牺牲品。】
　　【任务要求：向观众揭露科研圈的残酷，在劝退三分钟热度的那些人的同时，也让更多的人对科研有一个真实的认知。】
　　【任务奖励：3个月寿命】
　　“……”
　　好扣啊。
　　不光这个寿命奖励是自己最近见过最少的，而且还没有其他进一步的附加奖励。
　　可能是因为这个任务……在系统眼里确实是非常简单吧？
　　毕竟就是上个节目说几句真话而已。
　　但问题是……她真的很怕直播采访啊！
　　可问题是现在她的剩余时间真的太少了，再不补充一下真的会出大问题。
　　“喂？小雨……你在听吗？”
　　“啊，我在听呢。”
　　“所以……”
　　从电话里的迟疑能听出来，林星海心里已经认定了这件事的结果了，只不过现在缺一个来自当事人的正式拒绝而已。
　　不过这一次他失算了。
　　“嗯，我同意了。”
　　“哦……啊？小雨你同意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林校长你能不能正常点？(4k)
　　“那个……小雨，如果你真的不想去的话，不用考虑我们的想法的。”
　　听到顾雨突然之间态度的转变，林星海还以为她是在顾及自己这个校长的面子。
　　不过很可惜，他还是想的太美了。
　　对于心里只有活下去的顾雨来说，清大校长这种其实压根就没被她当什么重要人物对待过。
　　嗯……除非下一次的任务是和对方有关，那还有可能。
　　“而且这事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难办，电视台那边的态度也是很松和的，他们可能也觉得你可能不会答应。
　　所以说……如果小雨你觉得麻烦，不想为这个事情耽误时间，那就直说就好。”
　　非常贴心的几句话，如果是之前的顾雨可能差点就要感动到落泪了。
　　然而现在的她只是一个饥不择食的饿狼罢了。
　　三个月的寿命虽然不是很多，但是也足够她回复一点基本的行动力了，至少……因为连续工作而导致昏迷什么的应该是不会发生的。
　　“不用了校长。”顾雨淡然的语气充满了陈恳，虽然她的这句话也同时引起了一旁沈念薇的警觉，“就当是工作之余放松一下也好。况且我觉得能有这个机会将一些经验分享给年轻人，是一件很不错很有意义的事情。”
　　非常正当且冠冕堂皇的理由，顾雨就不信电话对面的林星海会有疑问。
　　而就如她想的那样，不光是林星海了，甚至是于床旁坐着的沈念薇听到她的前半句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好啊，放松一下挺好的。不过小雨你这后面的话说得，你不也是年轻人吗哈哈……”
　　原本还想调笑顾雨的故作老成，但笑了没两下林星海就笑不下去了。
　　毕竟对于所剩时间不多的顾雨来说，从某种程度来讲确实已经是个“老人”了吧。
　　“林校长你已经知道了吗？”
　　“啊？你怎么晓得的……”于惊讶中失言的林星海此刻想收回这几句也是来不及了，想了想后索性他直接摊牌道，“嗯，胡汉生都告诉我了，抱歉……之前我都不知道这些。”
　　“没什么，我无所谓的。”
　　“哎，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听到顾雨哪怕此刻还依旧冷静的态度和语气，林星海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对了，你胡院长说起来最近一直还挺自责的，可能是因为当时是他同意了你申请选修课吧？不过这事也不怪他，哪怕当时他替你拦下来了，教务那边也会给你重新分配教学任务。
　　本来呢他今天是想去医院探望你的，但是好像小雨你现在所在的病区管控的很严格，凡是来探望你的人，只要不是直系亲属都被拦下来了。”
　　……直系亲属？
　　顾雨听到这个词，忍不住将视线放在了床铺旁的沈念薇之上。
　　“……不是，小雨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怪怪的……”
　　“没事，你确实符合条件。”
　　“……什么？”因为顾雨拨打电话的时候并没有开免提，所以沈念薇对于顾雨突然莫名其妙的这句话表示非常的不解。
　　“没什么。”
　　“哼。”
　　看着嘴巴一歪，发出可爱娇嗔的沈念薇，顾雨也是微微一笑然后便不再细究下去了。
　　而且现在正好她和自己学校的校长谈着话，有些事情也正需要这个时候和对方说一下。
　　比如……
　　“林校长，我有个请求。”
　　“嗯？小雨你有什么请求直接说就行了，你还怕你林叔不答应吗？”
　　怎么突然就从林校长变成林叔了？
　　林校长你能不能正常点？你这样好说话我很不习惯的呀！
　　算了……这个不重要了。
　　“是这样的，我现在不是在学校还有一门选修课要上吗？因为这几天我在医院……”
　　“行，小雨你不用说了，选修课的事我直接给你取消就行。”
　　“不是……”
　　顾雨感觉自己真是一个头两个大，现在的人为什么都这么喜欢替自己做决定呢？
　　“林……校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门课继续上，只是能不能改一下形式。”
　　“额。”
　　知道自己有些激动了的林星海也是有些尴尬，“可以的，小雨你随便提就好。”
　　“嗯，我希望能改成线上的录播课，这样我不用去教室也可以在病房里完成课程的内容，至于答疑部分，我觉得我的学生赵芃芃也可以胜任这个工作。”
　　“赵芃芃？算了……小雨你说可以那就可以。”
　　虽然这种形式的课程目前还从来没出现过，林星海也有点担心真正运行后会不会有什么不满的声音。
　　但是考虑到其他方面的客观因素，他也确实觉得这样的方式才是最适合顾雨的教课方式。
　　录播课等于摆烂？
　　其他老师也许会有这种可能，但林星海感觉自己此刻正在通话中的小雨不会。
　　这是一个无论是什么上课形式，都会认真对待的较真狂魔。
　　虽然……现在的林星海其实反而希望这孩子能够更摆烂一点，更不负责任一点。
　　挂断了电话后，一边在工作IM软件上联系教务处做教学形式上的修改和通知工作，一边联系电视台有关专访的事情的他，只感觉自己现在好像根本不像是一个领导上司，反倒像是一个顾雨的秘书。
　　不过想了想，其实林星海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可能这就是小雨这孩子受欢迎的原因吧~”
　　另一头的医院里。
　　刚放下电话的顾雨则是有些心虚的看着床旁的沈念薇。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刚刚还在心里痛斥了这些一点都不懂自己，擅自给自己做决定的人。
　　现在看到这个女魔头沈念薇之后，居然一点都没法说出任何反驳的话语。
　　“看着我干啥？我又不是什么恶魔？”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哈？你这丫头还真这么想过？！”
　　“没有……”
　　“哼。”
　　沈念薇冷哼一句表示了自己的“不满”后，然后便在顾雨疑惑的目光下拿出了手机。
　　沉默了有几秒的时间，就在她心想是不是自己又哪里得罪了这个疯女人之时，沈念薇突然头也不抬的开口了。
　　“录播课需要电脑对吧？”
　　“嗯……”
　　“然后你又会继续用电脑忙工作的事情吧？”
　　“……不会。”
　　看到靠坐在床上，两只苍白的小手交握在一起，同样苍白的脸上露出怯生生表情的顾雨，沈念薇忍不住露出了无奈而又宠溺的笑容。
　　“还说不会，你以为你能骗得了我啊。”
　　“……”
　　“可以哦。”
　　“诶？”
　　“我说……小雨你如果真的非常想做，那就做吧。我想了想，也许是我的控制欲太强了……明明我和你都还不是那种关系，我根本没理由管你的行为喜好。”
　　“其实……”
　　“没事的，我知道自己有多病态。”
　　沈念薇当然知道顾雨想要说什么，但是她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医院更不是说这些的场合。
　　不过有一点她能感觉出来，那就是自己每一次都能从她面前的这个柔弱身影中看到一个更好的自己。
　　——就如同在照一面能够预知未来的镜子一样。
　　而这一次，她明白了自己之前说的那些话，其实都只是她那种得不到回应的爱恋变质成了控制欲望罢了。
　　从深爱女儿的伯父伯母，到崇拜顾雨的小护士，再到关心下属的林校长。
　　每个人其实都是在用最温和的方式去帮助小雨，但他们每一个人都没有强逼着小雨放弃那些本来是对方非常想做的事情。
　　也许是自己太害怕失去，但是这些不能成为自己捆住小雨的理由。
　　“除了电脑，还需要其他什么东西吗？毕竟离出院还得将近一周的时间呢。”
　　“额……只要电脑就可以了。”
　　“好，我刚才和伯父联系过了，他现在已经在四道口那里了，再拐个弯就到医院侧门。”
　　“念薇姐你要现在去拿电脑吗？”
　　“不然呢？”
　　沈念薇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调笑着说道，“我可不想某人在梦里继续骂我是毫无人性的女魔头啊。”
　　“……”
　　见顾雨被自己说的哑口无言，沈念薇也是有些得意地笑了笑。
　　没办法，面前这丫头刚刚才拿下了院士的头衔，如果自己现在不通过这种“下作”的方式搓一搓对方的锐气，指不定以后这孩子要怎么骑着自己头上拉屎呢。
　　“不过……”
　　在临走前，沈念薇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看向了顾雨，暖暖地笑道：
　　“谢谢你刚才能答应我的任性请求，至少……我能够感觉到你有在心疼姐姐我呢。”
　　“哼，你想多了。”
　　“是是是，伟大的科研工作者顾雨女士，绝不会心疼惨无人道的沈姓女魔头对吧？”
　　“……”
　　又一次看到了小雨那副有话说不出的苦闷表情，沈念薇的心里再一次升起了一种奇妙的满足感。
　　等等……
　　她怎么感觉现在的自己，还真的有点恶魔的味道了？
　　”
　　——————
　　翌日。
　　陈晓冰一如既往地在电视台里忙碌着。
　　虽然今天不用她上镜主持，但这并不意味着作为电视台的员工她就可以无所事事了。
　　偶尔开开会啊，为节目进行后期配音啊，又或者是为自己节目写稿子和具体策划案，她要忙的事情一点也不少。
　　不过今天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她都不想去管，她只想好好准备下一期的《晓冰面对面》。
　　这个节目她不光是主持人，同时也是整个节目的负责人，虽然因为资金的问题，平时请到的人都不是什么大咖，但也正因为这一点，不跟风采访流量明星的他们，恰好收获了一批忠实的粉丝。
　　当然了……这些粉丝到底是为了来看这些各行各业的幕后工作者专访的，还是单纯为了来看美女的，那就说不清了。
　　至少在她看来，只要有人关注她的这档节目，并且电视台里并没有咔嚓掉的想法，那她的努力就是有意义的。
　　更不用说，这一次请来的嘉宾……那可是超重量级的啊！
　　是的，就在今天上午9点半左右的时候，她接到了自己上级领导的电话，然后告知了她顾雨已经同意邀请的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虽然这件事是台长牵头，她并不担心资金的问题，但是在一番询问后她惊讶的发现，她家的顾女神居然根本没要出场费。
　　多么好的完美女神啊！
　　长得漂亮不说，人还那么聪明，而且人品和性格上更是没话说。
　　当然了，其实仔细想想也明白，人家顾女神是什么身份，先不说那一大串成就和头衔，就光是对方的家庭背景，那也是堂堂有钱人家的千金大小姐啊。
　　自己节目这点预算，可能人家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吧……
　　想到这里，陈晓冰就感觉人和人果然差距是巨大的。
　　哪怕她在亲戚朋友那里看起来已经很成功很给他们长脸了，但是和下周要采访的顾雨一比，那简直就没有可比性了。
　　“嘛~其实拿谁去和她比好像都挺不好比的，或许我还算同龄人中比较优秀的了？”
　　一边整理着在网络上收集到的关于顾雨的资料，陈晓冰一边自我安慰道。
　　而在她电脑显示器的右上角，已经贴着一张写着顾雨个人手机号的便利贴了。
　　只不过现在的她还不打算这么快去打扰这尊大神。
　　毕竟对方这会儿应该刚刚出院，哪怕只是因为身体虚弱而导致过劳休克，也不是这么快就能休息恢复的吧？
　　完全不知道此刻的顾雨还在医院留观的她，此刻正盘算着整场节目的时间规划和会谈重心了。
　　“问题这方面肯定得围绕当选院士、几项重要成果还有目前可以公布的工作进度了……不过其他方面的问题要怎么选择可能还是得等过两天当面问一下比较好。”
　　“网友提问回答这个环节可以加上，正好可以提前做一波宣传了……嗯，这个可以用短信方式询问一下顾女神的意见。”
　　“或许我可以将谈话氛围和风格转变一下，毕竟大家对顾女神的印象太刻板了，如果能借此机会聊一聊生活方面，也许能起到更好的效果捏。”
　　“呜呜呜……节目总时长才40分钟，可我想在电视上和小顾顾交流的内容怕是几天都说不完啊！！！”

第一百七十八章 纳米技术杀疯了(4k)
　　不得不说，江州市第一人民医院的环境还是很不错的。
　　虽然没有夸张到在医院内部还有人工湖的地步，但胜在绿化面积和各项设施都达到了较高的标准。
　　不过因为顾家的注入的资金都被用在了国外设备的采购和支持医院进行科研项目的研究，所以在某些方面就比其他私立医院差上了一点。
　　比如……住院楼下的早点铺。
　　当然了，直接在住院楼楼下的早点铺吃早餐，价格肯定也不会太贵的，但肯定是不如在外面买了带过来好吃。
　　可顾雨也不能一直麻烦自己的亲人朋友陪在自己这里，每天给自己买她想吃的食物吧？
　　说起来自己的父母工作还是很忙的，而沈念薇在学校里又有很多工作要做，在这里陪着她总会让顾雨感觉到一种难忍的焦虑感。
　　就好像是自己的存在拖累了其他人一般。
　　虽然说，这几个人每一个都表示自己根本不介意多花那么一点时间就是了。
　　不过也有另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顾雨不希望自己在医院里和小水交流的内容被其他人发现。
　　“这样一来……艾滋病治疗这一块的最后一块拼图应该算是拼凑完成了。”
　　在医院里其他病人那种灼热的目光下实在待不下去的顾雨，一边拿着手里装着烧麦的塑料袋，一边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乘着电梯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嘴里则是小声念叨着自己这几天的计划。
　　专访的事情虽然需要耽误一点时间，但是大部分前期准备工作其实都不太需要自己主动参与，她要做的只是在电视台的那个姐姐发消息过来询问意见的时候，回答是或者否就可以了。
　　而且去电视台录制节目也是在下周，她完全不需要为这件事花费太多的精力。
　　那么自己在医院的这几天里，需要做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第一个就是将选修课的课程全部录制好发到教务处那边，然后第二件事就是利用好自己现在手头上的所有技术，为自己未来的拯救自己小命计划做好充足的准备。
　　说起来，她好像还没有好好看看自己脑中多出来的那些和纳米材料技术有关的内容呢。
　　毕竟是消耗了3个月的时间，不可能单单是一个治疗艾滋病的前置技术那么简单。
　　这一点哪怕顾雨不是干这一行的，就光是道听途说这纳米技术这几个打字就能猜到一二。
　　叮~
　　“那个……顾老师，你的楼层到了。”
　　因为顾雨的存在在整个住院区都属于是人人皆知的“常识”了，所以还没等她呆住多久，电梯里就有好心的人提醒了一句她应该下电梯了。
　　“哦，谢谢你。”
　　“啊，不客气不客气~”
　　那人可能是没想到自己随便的一句话居然能得到感谢，所以显得很是激动和手足无措。
　　只是很可惜，他的这句话说完后留给他的只有一个俏丽柔弱的背影，和一个难忘的回忆罢了。
　　电梯门合上，顾雨站在楼梯口看着病区大门上的牌子，一时间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哦对……我是在内二科住的院来着。”
　　是的，她的病房并没有设置在肿瘤科，而是被分在了内二科综合病区里。
　　除了用来隐瞒自己现在的病情以外，也有一个原因是因为正好这里的护士中有顾雨的熟人阮梦霞。
　　这个经过了半年工作后，从肿瘤科病房被调入了内二科的小护士，在听到自己又一次成为了她最喜欢的顾雨的管床护士后，心里其实是既有些开心又有些悲伤的。
　　所以还没等顾雨跨入住院病区的门，顺着走廊回到自己的病房的时候，她就被突然蹦出来的阮梦霞给拦住了。
　　“小雨姐！你怎么背着我偷偷跑下去了？！”
　　刚才就站在护士站一直伸头看着走廊的阮梦霞，在发现了顾雨的身影后果断地跑到了其面前，然后一把拉过顾雨的手将其带到了她所在的单人病房门口。
　　就连顾雨手里的食品袋，也被阮梦霞一把抢了过来，然后当着她的面狠狠的吃了起来。
　　“小阮，你怎么吃我的……”
　　“怎么了？我不能吃你的早点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从沈念薇那里学来了一点皮毛，原本非常“阮”妹子的阮梦霞，此刻仿佛一个小恶霸一般。
　　“我不是说了吗？买早点这种事你告诉我一声就好，我会给你买的，你这么娇贵怎么能吃楼下的？你不知道我们医院住院楼下面的那些卖吃的有多坑吗？”
　　说完之后，她转身就从病床床头的柜子里掏出一个粉色的兔子图案的小饭盒，打开了盖子后有些不好意思的递在了顾雨的面前。
　　“那个……小雨姐姐，这是我今天早上起早做的早点，你看看你喜不喜欢吃。”
　　“……”
　　果然住在阮梦霞所在的病区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啊。
　　当然了，看着这个饭盒里卖相虽然还行，但是明显和沈念薇的水平相差不少的早餐，顾雨还是有些感叹自己这段时间是不是过的有些太过于幸福了。
　　不然怎么不管她呆在哪里，都能见到这种小天使呢？
　　“我很喜欢哦。”
　　“真的吗？”阮梦霞眨了眨眼，开心地放下了手里的盒盖。
　　那张灿烂耀眼的笑容，让顾雨不禁感叹这里的病人如果天天看着这么可爱的笑容，那应该会好的很快吧？
　　不过她并不知道的是，虽然阮梦霞性格很好，长得也很漂亮，但对于平时医院里高强度的工作生活基本不可能有精力这么热情对待每一个病人。
　　她是特例，也是目前为止唯一的特例。
　　“那小雨姐姐你就赶快吃吧，我还要和医生他们去查房，我就先走了。”
　　“行，你去忙你的就好，我一个人没事的。”
　　“嗯嗯，有事就按铃，这边的其他护士也会经常过来探视情况的。
　　哦对了！”
　　就在顾雨以为自己终于可以一个人安静一会儿的时候，已经快跑到走廊上的阮梦霞又打道回府杀了一个回马枪。
　　“那个……就是我可不可以……要个签名？”
　　“嗯？”
　　阮梦霞拉扯着自己的护士服衣角，显得很是不好意思，“我、我是帮我弟弟要的，他是你的粉丝来着。”
　　这是一句谎言。
　　阮家只有她一个大宝贝，只不过阮梦霞有些不好意思说明她的小心思罢了。
　　毕竟她知道自己的偶像顾雨姐姐并不喜欢别人把她当做什么明星来对待，但是好不容易有这么一天能够再次见到对方，并照顾对方在医院里的生活，阮梦霞实在是不想错过这一次宝贵的机会。
　　而看出这些的顾雨自然也不会在意这些细节，微笑着点了点头后，便接过阮梦霞手中那张明显是从病历本上撕下的纸，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谢谢你小雨姐，祝你早日出院哦~”
　　“嗯。”
　　微笑着看着离去的小护士阮梦霞，顾雨感觉自己今天一天的心情都被治愈了一般。
　　“大家都开始工作了，那我也得开始我的工作了呢……”
　　坐在了病床上，顾雨一边拿出电脑包里的笔记本，一边拿着筷子吃起了阮梦霞准备的早餐。
　　“……味道居然不错。”
　　感叹着这样一个性格又好、又会做饭的护士怎么就被她给遇上了的顾雨，在迅速吃完了饭盒里的食物后，便收拾好饭盒将这些东西放在了一边。
　　现在在她面前的东西就只有一个了，那就是正在运行着AI连接程序的电脑。
　　“首先我现在手里有三个技术……
　　脑机接口这个，目前最大价值是用来做任务，不过如果开发出来了对于以后将脑中融合的技术快速信息化序列化也是很有用的。
　　艾滋病的治疗……这个可以提炼出一个生物细胞高精度自定义的技术，虽然对于癌症细胞应该如何对抗目前还没有下文，但是这毕竟是一个很有用的前置技术。
　　然后就是纳米材料技术了。”
　　闭上眼睛，顾雨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脑中的意识海之中，在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大脑里的新“功能”的帮助下，她可以迅速将所有学过的技术自由整理。
　　就好像一个思维宫殿，在这里她就是一个宫殿的管理者，那些知识就好像是一个个艺术品，可以被她任意地操控并把玩。
　　而属于纳米科技的那个展厅里，此刻也因为前几天她莽撞的融合行为，多出来很多个作品。
　　“……等等，这个纳米技术，居然这么强大的？！”
　　自言自语地感叹了一句，而事实证明顾雨的这句感叹也确实合乎情理。
　　纳米技术，其实从根本上来说就是一个可以以单位原子或者分子作为基础制造物质的技术。
　　然而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其实所包含的可能性是无限的。
　　特别是……它的成长性。
　　换句话说，它的能力是建立在使用者在其他领域上的了解程度上的。
　　比如说此刻的顾雨，她就已经掌握的人脑的秘密，HIV病毒的结构，以及芯片的设计制造等等方面。
　　那么她就可以通过纳米技术创作出脑细胞进行仿生，通过制造出HIV病毒的对抗体来治疗艾滋病，甚至……制造高度智能化的纳米机器人。
　　“太可怕了……我现在甚至可以治疗植物人？”
　　顾雨都感觉这个系统已经不再是什么pua她的坏系统了，而是一个大慈善家了。
　　只要拿对方给自己的技术稍微排列组合一下，就能发挥出1+1>2的效果。
　　就比如她刚刚说的植物人，这些除保留一些本能性的神经反射和进行物质及能量的代谢能力外，认知能力完全丧失的病人，如果能够通过纳米技术制造他们大脑中受损的单元并在纳米机器人的“指导”下“各就各位”，那显然这世界上根本就不会再出现任何植物人病历。
　　而这样的技术，居然只需要三个月的消耗？！
　　当初的她，居然会觉得狗系统突然这么扣自己的寿命导致她突然犯病是一件恶心人的事情，而现在的她，只觉得自己应该跪下来叫一声系统爸爸。
　　“或许是因为如果这个技术没有其他技术的依托，便不能发挥全部作用的原因？”
　　可问题是……系统给自己的任务奖励，好像正好将它推到了更高的高度之上。
　　“哦对，我忽然想起来，念薇姐的爸爸好像之前还问过我电池方面有没有认识的人知道最近有没有什么新突破来着？”
　　虽然时间过去了很久了，当时因为水滴手机的爆火，沈长风确实因为这个问题来问过自己。
　　当时的他只是抱着一个尝试的想法，毕竟自己在对方眼里并不是一个材料学的专家，所以只是提了一句让她找找熟人打听一下，如果有新技术的话沈长风那边就会出大价钱买下来。
　　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虽然在AI技术上因为考虑到顾雨的名声问题对方选择了分享出去，但作为一个商人，技术垄断这种诱人的想法还是有的，况且只有这样才能在其他方面产生自己的产品竞争力。
　　“纳米材料技术，好像正好就可以用来开发新的电池技术来着。”
　　怎么办？
　　要帮助自己未来老丈人一把吗？
　　“算了，这个先搁置以后再说吧，现在还是先把选修课任务和艾滋病治疗这两件事弄好。”
　　在接触新技术的喜悦中逐渐冷静下来的顾雨，开始了枯燥的录播课制作任务。
　　不过好在因为有小水的帮助，至少在ppt制作方面她是完全不用担心的。
　　“嗯……咳咳，电脑前的各位同学大家好，我是顾雨，今天我们上第三课……”
　　————————
　　同天下午6点，清大校园内部使用的，刚上线没多久的学生生活管理平台里，突然弹出了一则针对部分学生的消息。
　　【由于顾雨老师的身体原因，本学期选修《高级语言程序设计》的学生剩下了6个课时，将通过录播视频课的方式来完成，请所有选修该课程的学生于周三之前在http://www.XXXXX.com/netclass/114 完成登记。】
　　虽然消息里提及的那个课程名称仍然是《高级语言程序设计》，但是不管是不是这节课的学生，都知道这门课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更别说这节课的老师——他们最爱的顾女神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但无论如何，在知道他们这学期以后都不能再见到他们最爱的老师之后，所有人心里都忍不住产生了悲愤的情绪。
　　——当然，这要除去那些之前还在后悔把上课机会转让给室友的人。
　　虽然现在的他们，更需要担心的，是来自被拿走了好处却还要同时上两门选修课的大冤种室友的追杀。

第一百七十九章 陈晓冰的调查(4k)
　　“这里应该就是顾老师初中时候上过的学校了……”
　　陈晓冰站在江州外国语学校门口，手里拿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速记本，淡蓝色长袖上衣的口袋里，还别着一只用来写字的中性笔。
　　她今天的目的地其实不止这一个，只不过顾雨初中时候的学校是其中的一站罢了。
　　因为想要为了更好地了解别人眼里的顾雨，从更多角度来展现那些和顾雨接触过的人对其的评价，所以实地考察是陈晓冰想到的一个自认为很不错的点子。
　　当然了，这些都是提前在电话里和顾雨商谈后的结果。
　　而且如果不是自己去问，她确实也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一个自小到大都被顾哲过度保护的孩子，这么多年所读过的学校，所属班级的那个班主任老师。
　　“可惜……顾老师上的那个小学已经因为经营不善关停了，不然如果能借此机会找到当年的毕业照，看看可爱的小顾雨那是多么好的一件事啊，嘿嘿嘿~”
　　不停揉搓着自己的脸，自言自语的陈晓冰还一边跟着节奏发出一声声兴奋的怪笑。
　　再搭配上她用来隐藏公众人物身份的口罩，让她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身份可疑性格有点变态的怪咖，周围路过的人也都纷纷避她不及。
　　“喂，你是干什么的？没事不要站在校门口，现在是上课时间，还没到接孩子的时候呢！”
　　就在陈晓冰盘算着今天一天的任务应该如何安排的时候，她奇葩的打扮引来了门卫的注意力。
　　不过……什么叫接孩子？
　　她明明还是一个花季“少女”好吧，虽然年年回家都会被催找男友，但也不至于看起来像一个孩子已经上初中的大妈吧？
　　可想归想，她现在还打算快一点找到顾雨当年的初中班主任来一次访谈呢，怎么可能为这点事起争执。
　　“那个……我是记者。”
　　这她倒也没说谎，陈晓冰在转型为主持人之前，一直就是江州电视台的记者，只不过因为她的语言能力应变能力还有外形条件都很是出众，最后才在机缘巧合之下做到了主持人甚至是现在的栏目主策划的位置。
　　而为了今天出行方便，她也是直接把她的记者证带在了身上。
　　“我是来做专访的，我也提前和查老师打过了招呼了。”
　　“嗯……啊！你是晓冰啊！”
　　看了看记者证上的照片和名字，门卫顿时换了一副态度。
　　不过作为江州人，平时遇到什么明星也都是家常便饭了，所以没因为这个耽误过多功夫就直接放陈晓冰进了学校。
　　然而看着她的背影逐渐消失，门卫也忍不住有些疑惑。
　　毕竟他们学校在江州市也排不上什么号，名气也不是很大，为什么电视台会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专访？
　　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们学校是私立学校里比较有钱的那种？
　　这也没啥可能啊……
　　“总不能是我们学校里出了什么大人物吧？哎别说……这些人还真挺喜欢研究一个成功人士的过去，还总搞得像那些人的成功如果换了一个地方就不会再次发生一样。”
　　摇了摇头，他一边说着一边坐回了自己休息的座位上，“算了，管我啥事呢，反正又不会因为这个给我涨工资。”
　　——————
　　“您好，请问查勇老师是在这个办公室吗？”
　　这个时候正好是在上课，学校里自由活动的学生也不是很多，所以来到教学楼的陈晓冰也是直接摘下了口罩。
　　按照手机上和对方的谈话记录，曾经当过顾雨初中班主任的查勇就是在这个办公室了。
　　敲门进去的陈晓冰刚问完，她就看到了一个满脸笑容的中年男人站起身来走了过来。
　　“你是……查老师？”
　　“对的，我就是顾雨的初中班主任。”
　　查勇脸上的笑容仿佛是一个小孩摇晃着手里的糖果罐，看起来很甜，但实际上却总是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壁。
　　陈晓冰不是一个以第一印象判断人的性格，所以虽然感觉到对方的态度有些热情的过分，但她还是带上了职业化的笑容去面对今天的第二次采访工作。
　　“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去旁边的教室，那里废弃了有一段时间了。”
　　“嗯，好的。”
　　在查勇的带领下，陈晓冰跟着这个男人走过两个正在上课的教室，然后停在了这个貌似被用来存放多余课桌和椅子的杂物间。
　　“抱歉，这里没啥茶水，平时都是用来和学生单独谈话用的。”
　　“没事的。”
　　陈晓冰摇了摇头，“我觉得我们还是快点切入正题吧？”
　　“嗯嗯，那陈小姐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陈晓冰拿出笔记本，在查勇的帮助下找了一张桌椅坐了下来，俩人面对面坐着，中间则是斑驳的老课桌和橙色的速记本。
　　“顾教授初中的时候，是一个怎样的人？”
　　“嗯……说实话，她挺奇怪的。”
　　“奇怪？”陈晓冰皱了皱眉，笔尖悬在空中，刚低垂下来的眼也重新抬了起来。
　　“嗯，可能是天才都是这样吧，总之她在班上的人缘不是很好，当时还有不少人欺负她来着。不过最后都被我及时发现问题，这才没有酿成校园冷暴力。”
　　“哦？”
　　陈晓冰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直觉告诉她，面前的男人在说谎，但是她没有任何证据。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用来当做佐证的，那就是顾雨在提起她初中老师的时候，只是提了一个名字；但提起高中老师的时候，不光说出了名字还有电话号码，甚至还夸赞了好几句。
　　以她对顾雨的浅薄认识，对方应该是一个性格冷淡的工作狂，但同时性格情商方面又是非常的高。
　　如果这样的顾雨都能夸赞几句，那就说明对方真的是一个好老师。
　　至于那个只提了一个名字的……
　　很明显，面前这个查勇应该并没有他口中自夸的那么好。
　　“顾教授的成绩一直是班上第一名吗？”
　　没有戳穿，陈晓冰只是切换到了下一个问题继续提问。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小雨这孩子学习确实努力，唯一一次从第一名成绩掉下去的那一次，她伤心了很久。”
　　“原来顾教授也有失败的经历啊……”
　　“也不能说失败吧。”
　　查勇笑了笑，“毕竟那孩子是跳级上来的，当时我刚做她的班主任，其实大家对她的成绩都挺惊讶了，但没想到她会是那么要强的性格。
　　因为这个，我当时还花了很大的功夫为她做心理辅导工作呢，不过这也没办法，我对于每一个学生都是要尽心负责，谁让家长把孩子交给我们不是吗？顾雨这孩子又是我见过……”
　　“好的我明白了。”
　　看着这男人一开始吹牛皮就没完没了，陈晓冰实在不想把自己的工作拖的太久，最后只能提前打断了查勇的喋喋不休。
　　“说起来……”
　　陈晓冰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最后问出了一个问题，“顾教授初中的时候人际关系不好，那她难道就一个朋友都没有吗？”
　　“这个嘛……其实是有的，不过她的朋友不是我们部的。”
　　“你们……部？”
　　“啊……其实我们学校是有初中部高中部两个学部。”
　　见陈晓冰不懂，查勇立马解释道：“顾雨在我们班确实没什么朋友，但是我听说她在高中部有一个朋友，这俩人关系还是不错的。”
　　“那你还记得她叫什么吗？”
　　“这我哪记得啊……只记得人长得挺漂亮，好像姓沈吧？”
　　“……沈念薇？”
　　“额，好像是吧？”
　　“好的，我大概了解了。”
　　陈晓冰合上了笔记本，一边站起身一边微笑着递出了手，“非常感谢查老师你能抽空接受我的采访，是这样的……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谈话的内容就会作为下周节目里的材料提供了，你看有没有什么……”
　　“没有没有，陈小……陈老师你辛苦了，你是不是还忙，那要不我送你出学校吧？”
　　“不用了不用了。”
　　姗姗地笑了几声，陈晓冰在这场气氛还算不错的访谈任务中脱离了出来。
　　不过走到校门口的她还是有些忍不住感叹。
　　“果然顾老师出名了后，那些曾经和她有关系的人都忍不住想借此机会表达自己的重要性吗？”
　　看着身后的校门，她忍不住戏谑地笑了两声，“可我怎么感觉，如果当时的小顾老师没有呆在这里，可能结果还是一样，或者更好也说不定呢。”
　　不过也不是所有老师都这么势力的。
　　就像她今天来外国语学校之前在燕大的第一次采访里，大学时期和研究生期间教过顾雨的那几位老师，无论是学识谈吐方面还是交谈时的效率都不是这个喜欢自吹自擂的查勇可以比拟的。
　　“所以现在就只剩下高中老师了啊……不过为什么电话打不通呢？难道是换号码了？”
　　也确实不排除这样的可能啊。
　　顾雨平时工作繁忙，再加上高中时候的老师肯定已经有很多年没联系了，不知道换号码也是人之常情。
　　但是既然都已经到了这里了，顺带去问问也是很方便的。
　　毕竟顾雨的高中就在初中部的对面，大概也就500米不到的距离，走上几分钟就能到。
　　再次使用自己的记者证，或者说陈晓冰直接用她的这张脸作为证件刷脸成功后，她又一次进入了这个校园内部设计风格和之前大差不差的外国语学校。
　　“徐丽莉……这应该是个女老师吧？”
　　在学校里乱转了一圈的陈晓冰，听到突然响起的刺耳下课铃声，只能再一次带上了自己的口罩。
　　她可不想因为这个耽误工作进度……
　　“算了，先去教学楼那边随便问问吧。”
　　跟着指示牌，陈晓冰走了相当一段路才在这个大到有些夸张的“贵族风”学校里找到了教学楼群。
　　只不过走近楼里后这迎面而来的迷宫式楼道设计，实属让她有些心累。
　　四方环形走廊，她甚至转了一圈才找到上楼的楼梯。
　　“谁设计的大楼……一楼居然是社团活动教室，一个老师都没被我找到。”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她转悠了半天后，总算被她找到了教师办公室。
　　咚咚~
　　这一次没有提前打过招呼，所以陈晓冰还是有些紧张的。
　　“请进……你是？”
　　坐在门口的男老师抬头看向了陈晓冰，发现对方明显不是学生后忍不住问了一句。
　　“那个抱歉……我是江州电视台的，这段时间要做一个和顾雨有关的专访节目。”
　　“你是……晓冰！我是你粉丝啊！”
　　“额……”
　　被发现了身份后，陈晓冰也没有急着摘下口罩，只是无奈点了点头后表示了自己鲁莽闯进来的歉意。
　　“嗨，不碍事的，不过……原来顾雨大神是我们学校毕业的？我去，有点出乎意料啊。”
　　“是啊，我还想着我们这学校一本率能破90都是烧高香了，谁知道顾大神居然是咱这毕业的。”
　　“那个……”
　　看着办公室里的氛围越来越欢乐，甚至有些超出了她的掌控范围，陈晓冰只能出声打断了他们的讨论。
　　然后看着刚才第一个和自己搭话的、声称是自己粉丝的男老师问道：
　　“我想问一下，就是这个徐丽莉老师……她现在还在咱们学校里任教吗？因为她当时是顾老师的班主任，我想对她做一个采访。”
　　“……”
　　在陈晓冰说完这句话之后，整个办公室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这种诡异的沉默就好像两个隔空相望的悬崖，向下看不到尽头，想过去却又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不过最后陈晓冰还是忍受不了这奇异的氛围，强行打破了宁静。
　　“那个……我有说错什么话吗？”
　　“……没有，陈老师你毕竟不在这里工作，也不能怪你。”
　　听到有人接茬，陈晓冰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是通过刚才的表现，她冥冥中也猜到了什么。
　　“其实是这样的……徐老师很早就停职了，不过不是因为受处分什么的，而是得了绝症。”
　　“然后正好就在上周，她因为那该死的胰腺癌在剧烈的疼痛中离开了人世。”

第一百八十章 终于要出院了(4k)
　　陈晓冰从学校里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精神还有些没缓回来。
　　她从那些老师的口中得知了和徐丽莉有关的几乎所有信息，包括对方这么多年以来在学校里的贡献和地位。
　　简单来说，这是一个好老师。
　　从教学上，人家是国家特级教师，享受着特教的专属津贴，当然了……其实大家也都知道这些所谓的津贴其实也并没有多少。
　　比起那些娱乐圈近乎抢钱的赚钱模式，根本不值一提。
　　但是这对于徐丽莉来说已经算是很不错的收入了，虽然在疾病到来的时候，这些钱都像纸一样不禁花。
　　“真是好人没好报啊……明明徐老师在学校的这几十年每一刻都是在尽心尽力的为学生操劳，作为班主任甚至还因为管学生管的太周到和无理取闹的家长发生过几次冲突……”
　　“不过说起来……这件事到底该不该告诉顾老师呢？”
　　经验告诉她，如果现在隐瞒下来，然后等到节目开始的时候再公布出去会将节目的直播效果最大化，让观众看到顾雨在节目上面对这样的噩耗时所出现的表情，本身就是一个话题度很高的内容。
　　但出于另一方面的角度来考虑，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那良心上肯定会有些过不去。
　　毕竟自己是在进行一场欺骗，利用了别人的死亡来营造一个话题，引爆一场流量的狂欢和网民讨论的热潮。
　　自己这么做，肯定是不道德，肯定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当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可能也仅仅是良心上过不去而已。
　　因为自己并没有在这场欺骗中伤害到谁，她只不过是将消息的通知滞后了一会儿，想必所有人都会认为这样做才是能将好处最大化的选择。
　　更何况如果没有自己的到访，可能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会把刚刚拿到了院士名号的顾雨女神，和一个默默无名却勤勤恳恳在工作岗位上劳累的已故老师联系在一起。
　　而电话里和自己聊天的那个语气永远淡漠平静的女孩，可能也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曾经敬爱过的老师已经和她天人永隔。
　　“……不对不对，我怎么会这么想？”
　　拿掌心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陈晓冰仿佛在将占据在自己脑海里的“小恶魔”驱赶出去一般。
　　不过就在她驱赶结束，准备开车回电视台进行资料的总结和重新规划节目内容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台长？”
　　“晓冰啊，你今天出去办事了？我打你办公室座机没人接啊。”
　　“啊……我出去走访了。”
　　反正出来做专访这件事她已经和自己的直系领导报备过了，所以陈晓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很是有底气。
　　再说了……她这本来也不是翘班，只是为了工作而已。
　　“这样啊。”
　　焦一杰沉吟了些许时间后，便开门见山的说道：“既然你在外面，那我就直接在电话里说了。”
　　“那个……不会是专访的主持人变动了吧？”
　　经过一天的采访，陈晓冰也算是看出来了。
　　虽然顾雨还是那个顾雨，在几天的电话和短信交流里，她能感觉到对方就是传闻中的那样淡薄名利，格外好交谈，为人也没有丝毫的名人架子。
　　但她完美，并不代表和她有关的其他事情都能够尽善尽美。
　　就在一个小小的初中里，就能出现那种明显是在往自己脸上贴金，不停通过他人的成功在彰显自己存在感的人。
　　在其他地方，指不定还有什么喜欢跟着别人的尾巴后面吃一点残羹剩饭，喂饱心中的扭曲欲望的loser呢。
　　“你听说了？”
　　“……还真是啊。”
　　听到这句话，陈晓冰说实话还是有些伤心的，哪怕她已经做好了这个打算。
　　“什么是不是的。”
　　焦一杰哈哈大笑了两声，“人家想这么提，只是我没答应而已，我也没想到这件事你居然会知道……不对不对，我不是说这个的。”
　　“……诶？”
　　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突然降临，搞得陈晓冰都有些措手不及。
　　虽说这件事只是被自家台长轻描淡写地带过去了，但想想这件事肯定对方也是付出了点努力吧？
　　“谢谢台长……”
　　“不用谢我，你好好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
　　焦一杰笑了笑，接过刚才被打断的话题点继续说道：“言归正传，其实是这样的，你的节目本来不是录播形式吗？经过今天的开会讨论，因为这次访谈话题性很高，所以不少直播平台都想借此机会分流一下。”
　　“也就是说……录播改直播？”
　　“是的。”
　　坐在自己办公室里的焦一杰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把玩着手上的钢笔微笑着说道：“直播的话，可能各方面都要谨慎一点，特别是所有节目内容一定要提前准备妥当，最好能把流程台本给我们审核一遍。
　　不过这也不完全是坏事，直播的好处还是很多的。毕竟现在传统电视节目慢慢淡出年轻人的视野，同步直播的话才能取得最大的效果，虽然收视率会下滑，但是也算是给你的节目做了一个非常好的广告效果。”
　　当然了，从各大直播平台收了一大堆钱这一点，自然而然地被焦一杰给略过了。
　　“而且直播也是有其他便利之处的，像是之前你和我提到的那个……网友提问环节。之前你不是还打算在网上搜集和票选吗？
　　现在不光可以提前征集，还可以现场和网友连线对话，想想看这也是一个不错的尝试对吧？”
　　“……”
　　陈晓冰一边拿着手机一边走到自己的车旁，但是听着电话里那一长串的说明，她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这件事已经决定了，而且我也相信晓冰你一直以来的职业素养支持你能够完成、并且出色地完成这次直播节目。
　　你看……你还有什么其他问题吗？”
　　“我……”
　　总感觉被赶鸭子上架，又或者说被当做一个工具随意使唤了一般。
　　但是工作就是这样，领导安排好的事情，她也只能听从，至于反驳和拒绝……除非她不想干了。
　　不过话说回来，她还真有一件事想要咨询焦台长的意见。
　　也就是刚才她刚打听到的，关于徐丽莉去世的消息。
　　“台长，我这里刚采访到一个消息……”
　　在电话里，陈晓冰用十分简练的语言将自己在江州外国语高中里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
　　而在说这些话的同时，坐进车内的她也顺手将车门关上，并把装着记者证以及笔记本的小包扔到了后座上。
　　手指紧紧扣住方向盘上的皮革，陈晓冰有些犹豫地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我感觉这件事还是早点告诉顾老师比较好……”
　　“嗯……”
　　电话对面的焦一杰迟疑了几秒，随后有些感叹地说道：“你说的确实很有道理，而且在这点上隐瞒虽然能提高话题度，但是有可能会让人家顾老师对我们印象不佳。
　　这样吧，正好我等会儿要跟顾老师打个电话问些事情，这件事我就帮你传达了，你也就不用在这方面纠结过多，省得沉浸在不知道怎么安慰顾老师的尴尬气氛中影响到你的工作。
　　还有，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再和顾老师提这个了，免得影响你们的工作交流。”
　　“那……就谢谢台长了。”
　　有人替自己转达确实再好不过了，毕竟焦台长说的那句话也确实是她感觉到会有些尴尬的点。
　　她又不知道顾老师和那个老师的真实关系到底好不好，说出了真相后，又好像没办法从人顾女神那种波澜不惊的性格里看出对方的真实感受。
　　这安慰吧不知道怎么安慰，不安慰吧又感觉好像没有情商。
　　到最后因为这件事搞得气氛有些古怪，那岂不是连带着后续的工作都会受到一点影响？
　　“行，那这件事就这样了，你准备好直播，如果有问题随时找我，这期节目你直接和我对接就行。”
　　“好的台长。”
　　听到对面的陈晓冰挂断了电话，焦一杰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抱歉了晓冰，只能说有些时候你还是不够看得开，太过于畏手畏脚了。
　　这也是你节目一直没有大火，接不到特别大的赞助，只能采访一些无名之辈的原因啊。”
　　他根本就没打算要去和顾雨说出这件事，毕竟生离死别这种情绪冲击力很强的话题，他没有理由就这样放弃。
　　至于提前告知然后配合演戏？也许别的明星可以配合他们做到这样的效果，但顾雨这种性格的人他没有把握对方会同意。
　　而且到时候他只要托词说自己因为工作繁忙导致自己忘记了这件事，也没人会追究那么深。
　　这样，一场“美丽”的误会就此达成，他只需要等着电视台的这档栏目跟着顾雨的名字一起爆火就行了。
　　说不定到时候陈晓冰还会感谢自己呢。
　　——————
　　“终于结束了。”
　　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水，顾雨看着电脑里录制的所有课程，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呜呜呜，小雨姐姐你笑起来真美。”
　　“……”
　　看着因为自己的出声，一下笑容不见的顾雨，阮梦霞忍不住捂着嘴呵呵乐了起来。
　　她之前都没发觉，原来她心中最完美的女孩——小雨姐姐居然是这样可爱的一个人。
　　虽然大部分时候都冷着一张脸，但是每当完成了某个任务后，都会露出孩子一般、让人忍不住跟着一起笑的笑容。
　　或许……这就是她小雨姐姐最喜欢做的事情吧？
　　这是一个从根本上喜欢着这件事，甘愿为这件事付出自己所有时间的人。
　　又或许眼前的顾雨其实根本就没有那些人吹的那样，有多高的觉悟。她只是单纯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并不断在这份快乐中收获成果罢了。
　　然而……仅仅是这样的人，这样单纯到眼里只有自己喜爱的事情的人，就已经很少见很罕见了。
　　“说起来，小雨姐你真的好厉害，你对着电脑说的那些什么脑机借口、神经病网络我是一点都不懂。”
　　“……是脑机接口，神经网络。”
　　“嘿嘿，其实我知道哦，我是故意想看姐姐你用那种无奈的眼神看着我。”
　　“……”
　　顾雨越发觉得，自己自从和这个“软”护士混熟之后，对方是越发的活泼且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只能说幸好自己还能自己上厕所，不然要是被这个有些“变态”的小护士帮助如厕，那她真的相死的心都有了。
　　“小雨姐你是在给学校里的学生录课吗？”
　　“嗯。”
　　“真好啊，他们有你这么负责的老师，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还强行赖在病房里的阮梦霞，一边有些强迫症一般帮顾雨抚平床边被子的褶皱，一边感叹地说道。
　　“我当时要是有你这么好的老师，我何至于来当护士啊……
　　啊不对，我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了。”
　　吐了吐舌头，阮梦霞俏皮地说道：“其实当护士也挺好的……就是比不上小雨姐你这样的高学历大神。”
　　“……其实你可以考虑继续读书的。”
　　顾雨倒没有开玩笑，而且她也知道，面前这个阮梦霞其实也并不是那种上了初中就去卫校的差生。
　　能来这种三甲医院的当护士的，多少也得是个本科毕业。
　　“你说读研吗？算了……我不是那块料的。
　　倒是我有个表妹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读书特别认真，还扬言要考清大然后去找你呢，呜呜真是太励志了！”
　　“……”
　　顾雨总觉得这个人可能是她认识的某人，但是她又一时想不起来自己是在哪认识的。
　　“好啦，我也得走了，不然家里人又要担心了。”
　　拍了拍屁股，阮梦霞从顾雨的床旁站起了身来，只不过她脸上的那份落寞任谁都能看出来，“明天小雨姐你就出院了，我们……以后还能联系吗？”
　　“对不起……明明出院是好事，可我……”
　　“可以联系。”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顾雨看着面前阮梦霞脸上那种又有些高兴又有些自责的古怪表情，心中忍不住想笑。
　　不过她也暗暗保证，自己下一次绝对不会再因为忽然晕倒而被送来这里抢救，而且总有一天，她要将这里其他被病痛折磨的癌症患者，都给一并带走。

第一百八十一章 选修课任务完成(4k)
　　“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因为是最后一天在医院呆着的原因，所以顾雨直接拒绝了沈念薇想要在医院里留夜陪她的想法。
　　而是让对方第二天上午再过来接她出院，届时医院方面也会低调行事，不暴露她这个本应该只是因为一点“小问题”进医院，早就应该出院的人。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几天以来她在医院也能够用电脑和wifi网络进行工作，才让今天晚上的她终于紧赶慢赶的将选修课的所有工作弄完。
　　打开教师后台，然后选择了自己这学期所上的课程，最后将她电脑里所有录制好的视频课全部一股脑的上传了上去。
　　“拜托了……一定要判定成功啊。”
　　看着后台那十几个分段视频上传时显示的缓慢网速，顾雨的心里别提有多着急了。
　　她这可是冒着被学生记恨的风险，强行把线下的选修课改成了线上啊。
　　如果这样还不能提前将任务完成，那就真的有些得不偿失了。
　　当然了，顾雨还并不完全了解自己在学生中的地位，别说改成线上教学了，哪怕她直接把这节课翘了，都不会有人说什么。
　　更别说大家觉得可惜的点从来都不是因为线上课的教学效果会差到哪去。
　　他们在意的根本点，全都是少了这个可以和顾雨见面的宝贵机会罢了。
　　【支线任务：开设并完成脑机接口技术的选修课。】
　　【状态：已完成】
　　“来了……嘿嘿。”
　　顾雨握了握她的小拳头，仰面朝天、满脸兴奋地看着病房里的天花板，并因为没有人看到她这副模样的原因，在系统没有强加buff的情况下不停发出“可爱”的笑容。
　　【奖励已发放至背包】
　　【温馨提示：宿主当前剩余寿命为13个月，已脱离危险状况，请宿主再接再厉。】
　　“呼……得救了。”
　　看着脑海中浮现的提示框，顾雨感觉自己基本上是不可能再出现什么尴尬的休克情节了。
　　13个月的寿命量大管饱，虽然明明还是一个菜鸡的体质，但仿佛通过与之前的状态来了一个巧妙的对比后，此刻的顾雨只感觉自己是一个super woman。
　　‘启用融合寿命减半效果。’
　　接受到顾雨在心中的指示后，她那最受期待，此刻却显得并无多大用处的buff卡终于出现在了自己人物卡的最下面。
　　“哎，只能等下一次任务结束了吧……”
　　不过即便如此，满满的安全感仿佛浴缸里的热水浸泡着她孱弱的身躯一般，让顾雨感受到格外的舒坦。
　　……现在她确实可以保证一点了，那就是下一次她再回到这个医院的时候一定不是过来看病的。
　　是的，就在这俩天的功夫，她已经和自己的家人达成了协定。
　　那就是这人生的“最后时间”里，她顾雨可以不用在定期过来医院做靶向治疗了。
　　虽然起初这个想法提出来的时候大家还有些愣神，但是仔细商量了一番后，基本上大家也都认可了这个方案。
　　毕竟所有的人都认为顾雨现在的病情已经毫无希望，属于等待死亡的时期了。
　　在他们看来，此后的每一天里顾雨都需要忍受着病变导致的剧烈疼痛，且这个过程只会慢慢愈演愈烈，直到死亡。
　　化疗这种方式并不能起到更多的可观作用，反而是在将已经没有多少“自由”可言的顾雨绑在了医院这个充满了悲伤的地方。
　　在顾哲和王思语的眼里，虽然那根输液管是在挽回他们爱女的生命，但同时也像是一根镣铐一般将顾雨囚禁在了病床之上。
　　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这一次出院以后顾雨就大概率不会再回医院了，除非到了那种已经无法正常生活，需要进重症的程度。
　　“总觉得……我现在这副‘生龙活虎’的状态，有点对不起他们的伤感情绪呢。”
　　伸出苍白无力，仿佛一管被挤出来的牙膏一般的白净手臂，在五指的遮掩下，顾雨那张美丽的脸庞上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她当时虽然不在现场，但是听沈念薇说起过。
　　那天他们做出了那样放弃治疗的决定后，自己的父母哭的有多伤心。
　　“一定要……救活自己。”
　　五指转握为拳，仿佛在那一刹那间，顾雨抓住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一般。
　　——————
　　第二天的顾雨是被人摇醒的。
　　可能是她心里感觉有重要的事情踏实下来了，所以昨夜的她睡的是真的香。
　　再加上寿命恢复安全线之后，哪怕不吃药她晚上也不会因为疼痛惊扰到值夜班的护士，仿佛成为正常人的她更是在睡梦里遨游了整整一夜……外加大半个上午。
　　“小懒虫~”
　　沈念薇的眼睛里满是宠溺，语气里也是带着说不出的亲昵，“我就知道你会因为开心要出院了会睡不着觉，所以故意给你充足的睡眠时间。
　　没想到你这丫头还居然真的睡到了这个点才起来。”
　　“……哼。”
　　不知道说什么的顾雨，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冷哼。
　　但殊不知她的这个有些过分可爱的回复，更是让面前的沈念薇满眼欢喜，那架势更是要把她一口吃掉一般。
　　“出院的手续我都已经帮你办好了，因为是‘老熟人’的关系，所以就算你本人还在和周公下棋，大家也都是非常配合的给我开了一路绿灯。”
　　“嗯，那我们现在就走？”
　　“额……你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看着还没有去洗漱，就已经打算拨开被子“出逃”的“顾犯人”，沈念薇也是感觉有些好笑。
　　“拿着杯子，先去刷牙洗脸吧，你看看你头发乱成什么样了。”
　　“……谁让这里洗头不方便。”
　　“我看是没我在你身边帮你，你因为没人帮你整理头发，所以才直接懒得去洗了吧。”
　　“是啊，所以是你的错。”
　　“……”
　　被顾雨这无耻的回答给噎住的沈念薇，直接翻了个白眼然后轻轻推着满不情愿的顾雨进了这间单人病房里的独立卫生间。
　　顺带着，她还把门外椅子上摆着的装着细发护法系列的脸盆塞到了顾雨手上。
　　“好好洗洗头，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说你是改版前的赵芃芃都有人信。”
　　“哦。”
　　“哦你个头，别想萌混过关，等你出来我给你吹头。”
　　“……你还带了吹风机？”
　　“怎么样？体贴吧，是不是觉得要是娶了我就等于娶了一个五星级的保姆啊？”
　　“……”
　　没有搭理沈念薇的调戏，顾雨故意背过身逃一般的进了卫生间。
　　不过她这仓皇的样子，还是让已经完美拿捏住这个特别好搞定的丫头的沈念薇，抓住了把柄。
　　“认命吧小雨，你是斗不过我的哦~”
　　经过一番打理，在所有整理仪容的工作都结束后，沈念薇终于看到了一个恢复了正常外貌气质的顾雨。
　　俩人在热心护士的帮助下收拾并拿好了所有的物品，最后在关上的汽车后备箱的盖子之后，宣告了今天与医院里这些照顾过顾雨的护士们的正式分别。
　　“小雨姐……”
　　“我也该回去了，谢谢梦霞……还有你们这段时间以来的照顾。”
　　“没有，这是我们的工作而已。”
　　阮梦霞笑了笑，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露出不舍的情绪。
　　毕竟那样会有些不礼貌，仿佛是在期盼着顾雨快点承受不住重新住院一般。
　　“而且小雨姐你是我们遇到的最好的病人。”
　　有时候甚至她们还会觉得，像顾雨这样站着坐着如一道风景，走过去交谈后更是如沐春风般的人，她们今后到底还能遇到多少。
　　病房里的忙碌，混乱中带着秩序的各项工作，甚至来自护士长和医生的职责谩骂，都让她们觉得这份工作不如她们起初想的那般美好。
　　但是想到这些天以来和顾雨接触的时候那种舒适感，她们又觉得自己的工作还是有意义的。
　　而且因为看到了命不久矣的顾雨身上那份有些不真实的坚强，她们更是感觉到了之前遇到的那些普通病人因病而焦虑才是芸芸众生的普遍现象。
　　甚至因为照顾顾雨的这些仿佛度假般的体验太过于珍贵，她们这些明明不管她床的护士，也都自发在下班时间跑去顾雨的病房主动找事情干。
　　甚至就算啥事都没有，她们也能直接厚脸皮的坐在病房里看着顾雨那张完美的侧脸。
　　“这么看来，你果然是个罪孽深重的女人啊……”
　　坐在驾驶位上，已经开车驶离医院的沈念薇瞥了一眼副驾驶位上那个满年无辜的小雨，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居然在短短几天里，就把这些护士全部拿下……啧啧。”
　　“念薇姐，能不能不要把话说的那么难听，什么叫……拿下？”
　　“不是吗？”
　　因为为了安全考虑，所以哪怕此刻的沈念薇心里已经忍不住想要过去掐掐一旁顾雨那张硬到不行的小嘴，但此刻的她也只能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并撅着嘴巴有些酸酸的回应道。
　　“不过说起来……你的那些学生也挺疯的。”
　　“什么？”
　　“你是在医院里不知道，就在你和校长说好，然后学校教务处通过校内平台发布通知之后，你班上的几个学生居然还跑到楼下来堵我。
　　不过还好人并不是很多，估计这些学生以前还上过你的算法课吧？所以那么担心你。”
　　“他们……没把你怎样吧？”
　　“哦？小雨你是在担心我？”
　　非常容易满足的沈念薇一下就被顾雨故意抛出的糖衣炮弹给击中，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他们肯定不会把我怎样啊，而且他们还挺怕我呢，和我问起你的病情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的。
　　不过我肯定是不可能说实话的，反正他们也不能闯空门去找你的踪影不是？所以我就骗他们你这几天都在宿舍里休息，并忙着选修课的录制。
　　而这些学生虽然没能看到你人，但也算是信了我的话，这几天总算没再看到他们的影子了。”
　　“这样啊……”
　　顾雨愣愣地点了点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吐槽这件事。
　　“所以说，你才是坏女人啊，罪孽太深重了！”
　　“……”
　　趁着红灯的功夫，沈念薇转头看了一眼顾雨，见她满脸的尴尬，明显是有些害臊了之后，也是笑了笑重新换了一个新的话题。
　　“说起来，你的俩个学生最近怎样你不想问问吗？”
　　“他们怎么了？”
　　“其实也没怎么。”
　　看着顾雨因为自己这句话忍不住翻出的白眼，沈念薇得意的笑了笑，“赵芃芃之前去参加的教资考试结果出来了，结果合格。然后这段时间在你的引荐下也是成了清大的话题人物。
　　毕竟还没毕业就帮老师上课的人也就她一个了。”
　　“她还去考教资了？”
　　“嗯，可能当初考着玩的吧……然后考着考着就觉得自己想走你的路了？果然你就是个罪……”
　　“行了行了，我罪孽深重行了吧！”
　　“嘿嘿~”
　　顾雨有些气鼓鼓地瞪了沈念薇一眼，然后继续问道：“那吴言呢？”
　　“他的话……”
　　说到这里，沈念薇眼里闪过一丝愧疚，“前几天他和我谈过一次话，他说他想放弃了……可能是因为实在忍受不住巨大的压力了，而且你还在这个时候住院了。”
　　“……”顾雨也是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想了想只能强行追问了两句，“那他现在在做什么，找到自己以后的目标了吗？”
　　思来想去，其实顾雨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对不起自己的这些学生的。
　　哪怕那些人当她为一个好老师，但本质上自己其实只是在拿他们当自己的工具人。
　　特别是吴言，一直以来好像都只是在跟着自己的目标而努力着，完全没有自己的主观意愿。
　　“啊？还在跟我研究癌症啊。”
　　“……诶？”
　　“我说的那是之前而已。”沈念薇轻声笑了两声，“自从我告诉他现在的新进展之后，他已经完全恢复了动力，现在正在和贾望学习呢。”
　　“……”
　　不知道为什么，顾雨总感觉吴言这人实在有些悲惨过头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我的目标是当老师的工具人(4k)
　　吴言也想过，自己到底以后要做什么，走什么样的路。
　　其实回望过去，他发现自己的每一个抉择好像都只是看起来是自己在做决定，其实只不过每一次都是在别人的影响下而做出的“最优抉择”。
　　就好像大学时候选专业选择历史一样，那时候他对自己要学什么并不了解，只是因为当时的高中班主任是历史老师，他恰巧选择了文科，所以才在对方的建议下学习了历史。
　　现在想想，能够在这个行业里像行业外的人推荐来学这个行业，其实也是一种了不起。
　　吴言自认为自己远不如他的高中班主任有价值，至少对方喜欢着自己所学的东西，并一直坚持了下去。
　　而他一直到现在，还是在跟着别人的路瞎晃悠。
　　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他这样的人在很多同龄人眼里确实是一个非常“讨人厌”的存在。
　　因为他无论学啥都仿佛有着超强的天分，上手迅速，且成绩优异。
　　叮叮咚咚的手机铃声响起，还在实验室里独自一人看书的吴言连看都没看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便果断接听了电话。
　　因为他早就提前设置好了，除了自己的导师顾雨，和他目前的“小导师”沈念薇之外，其他人的电话都是默认静音的。
　　“喂？”
　　“吴言，是我。”
　　“沈老师？”听到这个声音，吴言的心里无疑很是激动。
　　因为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今天就是他老师出院的那一天了。
　　虽然说起来，这一次的出院严格来说算不上什么好事，毕竟所有医生都已经宣判了自己老师的死期缓缓将至。
　　“嗯，你现在在实验室吗？”
　　“嗯，我在的。”
　　因为顾雨在本科校区这边更多一点，所以为了方便，吴言和赵芃芃也是直接在校外合租了一间公寓。
　　虽然他们俩完全没有意识到作为异性的他们，单独同居这件事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那行，我和你顾老师马上就要到学校了，你过来宿舍楼底下帮我们搬点东西。”
　　“……搬东西？”
　　自己老师不是只是去住个院吗？怎么还需要他来当搬家工具人了？
　　“让你过来就过来，哪来这么多废话。”
　　由于和吴言在一起工作惯了，所以沈念薇在和他说起话来的时候也是很随意，“谁让你的顾老师这么刻苦，除了生活用品之外，连带着还让我来回搬过去好几本砖头书。”
　　“念薇姐……”
　　“行行行，我不说你了，我怕了你了。”电话那头传来沈念薇无可奈何的声音，随后这声音又变得很近，说话的对象也从那头的顾雨变成了吴言自己，“就这样，我们大概还有十分钟到，你如果有事的话就算了，没事的话就过来帮个忙。”
　　“嗯，我没事的。”
　　对于吴言来说，他现在每天除了跟在自己新认的师父贾望后面学习如何解构病毒编码之外，也没有什么太着急的事情。
　　而且从沈念薇那里他也得知了目前他们正在研究的课题最重要的部分，其实是掌握在顾老师的手里的。
　　所以说只有他的老师回到学校里了，自己一行人到底研究才能继续下去。
　　挂断了电话后，吴言收拾好了随身的手机和实验室的门钥匙之后，便锁门离开了这里。
　　实验室距离宿舍楼的距离其实也并不远，10分钟肯定是用不了那么久的。
　　所以等到他来到教职工宿舍楼底下的大花坛之时，吴言还并没有看到沈念薇座驾的身影。
　　不过抬头望着花坛正中央围绕着那棵大树时，他也又一次开始思考起了自己以后的目标到底应该是什么。
　　不……或许他其实早就已经找到了目标也说不定。
　　而那个目标就是自己的导师——顾雨。
　　就好像赵芃芃是因为受到顾老师的影响，才会想去做老师这一行一样，他的目标也是在受顾雨的影响。
　　他希望能够在这种值得信任的老师、又或者说未来的领导后面做着有希望的事情。
　　也许有人会说这不是他的目标，而是他老师顾雨的目标。
　　但是吴言却感觉，一个人能找到合适的容身之所就是最好的、也是他能想象到的最完美的生活了。
　　不会感觉到被欺骗和压榨，即如同老师又如同朋友，能够给他指导方向让他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这样的机会很难得。
　　甚至于说，很多人求而不得，自己却已经身处其中。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当那个leader，吴言自认为他是一个将才但不是帅才，所以他认为目前的状况就很好。
　　“可是，老师的病……”
　　想到这个阻扰他追求最想要的生活的最大问题，他情不自禁握紧了拳头。
　　不过从这方面来看，或许自己前几天之所以崩溃到逃避，就是因为感觉到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容身之所马上就不复存在了？
　　如果是这样，那他还真是有些狼狈啊。
　　“吴言？你站那发呆想什么呢？”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了快5分钟，甚至于他身后响起的汽车引擎声都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最后还是沈念薇没好气地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才让吴言从自己的思想世界中脱离了出来。
　　“快去搬书，别站这发呆了，还有晚上顺便叫上芃芃大家一起吃个饭，庆祝小雨出院。”
　　“……哦。”
　　后脑勺被拍了一个巴掌的吴言呆呆地点着头，然后便跟在了沈念薇的后面走向了几天没见的老师面前。
　　“顾老师……你身体还好吧？”
　　“嗯？”
　　刚从车上下来，头还有些晕晕乎乎的顾雨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面前这个神情有些激动的吴言，心里也是有些感动。
　　看来她这个老师当着是一点都不亏啊。
　　“没事的，谢谢你的关心。
　　还有，我听说……你在和贾望学习病毒学知识？”
　　“嗯，他真的很厉害。”
　　“确实，我说小雨你从哪找来的这么强的人，我当初真以为他是什么骗子了。”
　　毕竟是以一个丰胸配方作为他奇葩的出场方式的。
　　等等……既然现在已经证明了对方的能力，那岂不是说……
　　沈念薇默默的在心里打定了一个主意，回头一定要抽个时间去中药房抓个药，然后喂小雨吃下去。
　　“骗子？我没说过他是骗子啊……”
　　装出一副无辜表情的顾雨毫不脸红的说着胡话，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
　　她现在都已经能想象到自家黑丝大姐姐心怀感激的对“贾望”说出感谢的话语后，最后被自己揭穿那其实只是自己的一道分身后的滑稽模样了。
　　不过……她不会玩过火吧？
　　如果对方移情别恋那要怎么办？那她不是直接变成一条败犬？
　　心里突然感觉到一丝危机的顾雨，已经开始有些后悔她当初的举动了。
　　“说起来，如果不是贾同学在国外，我还真想找他一起吃饭呢。”
　　“不行！”
　　“嗯？”
　　听到在自己说完这句话后，一旁的顾雨立马出声反驳并露出了不满的可爱表情的样子，沈念薇突然就乐了。
　　“哦~为什么不行？人家好歹也是对我们团队有如此大贡献的重要人员啊，请个客不应该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了吗？”
　　故意装作疑惑的样子，沈念薇都已经开始为自己精湛的演技喝彩了。
　　不过奈何在这个时候一旁一向沉默寡言的吴言居然插了一句。
　　“其实……我也想当面问贾哥一些问题。”
　　“……”
　　不知道为什么，吴言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
　　因为就在他说完这句之后，她察觉到有两股不善的目光盯向了他，可是摸了摸头想了几个来回他也没发现自己有哪里说的不对啊。
　　“他没那么重要的。”
　　顾雨冷着一张脸，嘴里却说着让吴言大跌眼镜的话，“我的纳米技术才是关键，而且他也是从我的脑科学理论中得出了自己的见解，继而弄出了自己的成果。”
　　“……小雨，你突然变得这么自大，真的没问题吗？”
　　沈念薇扯了扯嘴角，然后高举双手“投降”般的说道：“怕了你了，你居然还为了一个我连面都没见过的人吃醋。”
　　“……？？？”吴言感觉自己好像站在这里很是多余。
　　“我没吃醋。”
　　“是吗？”
　　沈念薇仿佛一点都不建议一旁还有第三个人一般，自顾自地说道：“你就差把我在吃醋这几个字写脸上了……放心吧，我永远只会在你身边陪着你一个人的。”
　　“咳咳……”
　　“你咳啥咳？”沈念薇没好气的白了一旁的吴言一眼，“不是让你搬书吗？你还站这干啥？想偷懒直说。”
　　“……我这就上楼。”
　　——————
　　“怎么样？工厂那边的进度如何？”
　　办公室里，费韬拿着座机的话筒，对着电话另一头的人说道，“这次的项目有什么困难的地方没有？”
　　“大体是没有什么困难的。”
　　电话那边的人站在巨大的光刻机前，看着仪器上显示的信息默默向一旁的人点了点头。
　　“顾教授给出的设计图主要难点在于脑信号分析芯片，这方面因为有2nm光刻机的原因，所以制造起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其他方面的要求就并不是那么难办了，虽然有些地方的机械结构很是精妙，但对于我们来说也只不过是扔给机器让它们来生产一下而已，毕竟工程文件这些顾教授都已经准备好了……
　　话说回来，老费。你确定这些东西都是人家顾教授一个人完成的？这也太……完备了吧。”
　　“不然呢？你觉得以我们之前的水准，能这么快突破这些技术壁垒，然后弄出这么完整的工程流水线吗？”
　　“……确实，只能说咱们真是运气好啊，遇到了顾教授这样的天才。不……说天才都有点贬低了。”
　　“你就别管她是怎么弄出来这些的，你就说还有多久能出成品吧。”
　　人工智能的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费韬直接含糊着略过了这个问题，直接开始行使自己身为甲方的重要权利：
　　催工期。
　　没办法，付了钱的人就是能这么嚣张。
　　“一个月吧。”
　　“一个月……行吧，那就一个月，现在是4月中旬，下个月，也就是5月15号的时候我再来找你。”
　　“你还真是不当人啊，小心下次我来当甲方。”
　　“呵，等你当了甲方的时候再说吧。”
　　挂断了电话，费韬靠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发出了一长串的感叹。
　　“脑机接口设备……头戴式非入侵……居然真的要问世了啊。”
　　这段时间以来，研究所里的人都跟发了疯一般，耗在办公室里不停研究着顾雨给他们的文件。
　　也因为这些人的疯魔，居然合在一起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将整个脑机接口项目给搞明白了。
　　从每一个部分的作用和功能，再到合在一起到底如何运转，所有原理都像被扒了衣服的女人一样，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了他们的眼里。
　　因为这些，他们也都确定了一个事实，并将这个一直以来只是感觉“很大可能”的事件，当做了已经发生的往事。
　　那就是顾雨已经弄出真正的强人工智能了。
　　不过只是弄清楚脑信号以及脑结构这些其实还不能在短时间里复刻出一个一模一样的AI出来，毕竟从生物学模型转为计算机模型还是需要不断的尝试才能最终确定。
　　但他们都很明白，顾雨已经将路放在了那里，他们只要沿着这条路走就一定能够走通。
　　不过有趣的是，在专家院士们研究AI技术的同时，倒是顺便解决了顾雨给出的脑机接口设备设计图的几个问题。
　　加上了可能是多此一举的生物体安全保护机制，附带上了联网功能，并针对目前的制造业水平对部分零件做了替换和升级。
　　也对一部分可能会延缓工期的部分做了临时的妥协处理。
　　而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共同努力，费韬这边去联系工厂制造设备才会如此的迅速且顺利。
　　再加上第一批2nm光刻机已经开始启用，现在那些工厂除了在和一些国内的电脑手机厂商合作之外，也一直对光刻机的母亲——顾雨的新技术保持最高的优先对待态度。
　　一听说这边需要制造新设备，还是这种只要问世就能再次轰动全世界的设备，更是说啥都要第一时间进行制造。
　　“这个设备要是商用了，估摸着最赚钱的还是那些搞游戏的公司吧？”
　　摸了摸下巴上不存在的胡须，费韬饶有兴趣的畅想着今后的世界发展趋势。

第一百八十三章 贾望并不存在？(8k)
　　“话说回来，网络安全小组的人也已经查清楚贾望的IP了，也不知道分析的怎么样了？”
　　费韬感叹完脑机接口项目的顺利后，又开始为另一件同样重要的科研项目发愁了起来。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这个和顾雨的生命息息相关，却因为重要科研成员深居国外无法当面联系而进度缓慢。
　　关于纳米技术那边，费韬自然是百分之百的放心的。
　　顾雨是什么样的工作效率？就算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可能会延缓一点时间，但问题是……人家好像压根就没有必要全权由自己负责啊。
　　在强人工智能的帮助下，再加上一向做事稳妥的顾雨已经和自己说了技术有了确定性的突破，那么费韬现在只担心一个问题。
　　——那就是远在米国那边的贾望会扯什么岔子。
　　说实在的，直到现在费韬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大天才贾望还是有些感觉怪怪的。
　　可能是第一印象不太好，所以才导致自己到现在了还对这个人有一点戒心，又或者说是因为对方明明没有什么家人在米国，却一直不肯回国感到有些不解。
　　虽然说从个人角度来看，对方呆在哪里都是他个人的自由，但是作为一个身居要职的人，费韬不能放任这样的人才一直在国外。
　　这不仅仅是出于发展本国的科技，还有对其个人生命安全着想的因素掺杂其内。
　　所以费韬才会去让网安的人去调查一下之前几次通话时对方的所在地IP地址。
　　当然这件事也不是很复杂，也不会因为当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没有及时追踪而懊悔，因为他们需要做的也只是一个电话的功夫，直接行使特权找到了贾望当时的IP地址。
　　费韬这会儿正想到这件事，也正打算出门直接去找那些人当面问个清楚的时候，却不料自己的秘书反过来带着网安的组长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门前。
　　“正好了，省得我去找你们了。”
　　费韬做了个揖让的动作，非常客气的将几人请到自己的办公室里。
　　毕竟有求于人，而且部门不同他也不好摆什么领导的架子。
　　“关于贾望的事情你们有眉目了吗？”
　　“费先生，是这样的。”
　　满脸不苟言笑的网安3组组长何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淡淡地解释道：“他的地址显示是在美国加州的郊区，并且两次通话的IP地址也都相同。”
　　“……也就是确定了他现在的住址是吗？”
　　费韬倒不是像什么电影中的FBI一样确定了地址就准备去抓人，他只是单纯想确定对方说自己住在美国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毕竟天才都是有脾气的，说不定对方只是在国内，然后假装在外国，以此来躲避他们这些人的面对面邀请。
　　如果是这样的话，费韬不会说什么，甚至都不会去当面戳穿什么。
　　因为只要确保了人才不会在国外被限制自由，那适当的宽容对待也是一个不错的处理方式。
　　但如果像现在这样……
　　“现在各大期刊会议……也就是学术圈有知道贾望的这个新突破吗？”
　　这句话肯定不是问网安的何春的，而是问向自己万能的秘书的。
　　“这个我们也查过了，没有。”
　　“一篇有关的都没有？”
　　“嗯，一篇都没有。”
　　“……他到底在想什么？”
　　是因为害怕发出去之后自己就没法回国了吗？
　　可是……这个贾望到底有想过要回国吗？而他和顾雨到底有多少联系？为什么顾雨会这么相信对方？难道只是因为天才和天才之间的交流和常人不同？
　　头疼……费韬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要炸了。
　　明明他是负责前端科研的，现在却搞得自己好像是一个重案组的刑警，此刻正在调查一个大案子一般。
　　“费先生，我话还没有说完，你们这样打断我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啊……抱歉。”
　　虽然能感觉到何春这句话有些不满，但碍于面子费韬还是露出了一个抱歉的表情，并抬手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我先回答费先生你刚才问我的问题。你问我这是不是确定了他的住址，我的答案是不能确定。”
　　“……什么意思？”
　　费韬整个人有些愣住了，迟疑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不能。
　　“虽然我们第一次查的时候认为对方并不懂网络安全相关的知识，应该并不存在故意制造跳板伪造IP的情况，但是出于严谨，并考虑到顾教授是他的朋友，所以我们开展了第二次调查。”
　　费韬可以非常清楚的察觉到，这个不苟言笑的男人在说起“顾教授”三个字的时候，还是表现出了一丝非常明显的敬意。
　　呵呵……只能说小顾的人格魅力不管到哪都是刚刚的啊。
　　“而这第二次调查也‘失败’了，我们并没有查到任何蛛丝马迹，至少是在网络世界里，对方看起来确实像是一个安分守己的良民。”
　　听到这里，费韬并没有急着追问什么，因为他知道这个何春的下一句肯定要反转。
　　而果不其然的，在对方满意的看着他这副倾听模样之后，何春接着说道：
　　“本来我们已经打算就这样结束了，结果隔壁组的一个同事告诉我们一个重要的信息，说他们有朋友就住在加州，所以我们就去找对方询问了一番。
　　最后终于发现一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那个IP指向的地区，是一个军工基地。”
　　“……”
　　答案不言而喻，一个神州人，而且是一个主攻生物学的神州人，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那里办公的。
　　“不过话说回来。”
　　费韬摸了摸下巴，疑惑的问道：“你们为什么会那么确定，贾望的地址一定是假的？”
　　“不是你让我们仔细调查的吗？”
　　“额……好吧。”
　　就冲这句话，费韬现在开始佩服这个有些不给他面子的何春了。
　　——————
　　“上传了，顾女神的视频上传了！”
　　清大的女生宿舍里，一个选了顾雨选修课的女生激动的喊着。
　　而和她一个宿舍的另一个人，因为也一样选修了这门课，所以听到她的提醒后也是直接从床上挺了起来，那架势仿佛是一个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吸血鬼。
　　“我去，我终于可以一睹女神的芳容了吗？”
　　从床上下来的这人正是之前被戏称顾雨课堂上最不会说话的直球之神唐玲玲。
　　第一节课就跑去问顾雨年龄，在食堂里遇到顾雨又跑去问有没有看网上对其的评价，可谓是清大无人不知的公认奇葩了。
　　不过说起来也有个非常有趣的地方。
　　在清大里，虽然顾雨的粉丝基本遍地走，但是论起痴迷程度来说，仿佛女生更胜一筹。
　　或许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顾雨在燕大说自己不想找男友这一点，搞得很多女生莫名的有了一种“竞争成功”的优越感。
　　再加上顾雨一贯的外表有些冷酷，但实际又很温柔的这种通杀性格，更是让她们有些把持不住。
　　“我去，还是腹泻式更新啊。”唐玲玲换醒了锁屏的电脑，登上了网课平台后看到那一长串的视频，直接愣住了。
　　“是吧？我就说顾老师没事的，不然一个病人怎么可能这么快的弄出这么多课程视频啊？”
　　“确实哈，但是话说回来，如果女神她真的身体没问题……为什么要改线上课程啊？”
　　“废话……”
　　室友白了唐玲玲一眼，为对方的“傻白甜”感到有些无奈。
　　“这肯定是学校扛不住压力啊。现在网上铺天盖地说我们学校压榨顾老师，所以学校那边也是没办法了，直接选择摆烂，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缓解舆论的攻击了。”
　　“这……”
　　唐玲玲想了想，好像还确实有这个可能。
　　之前就连顾女神是绝症病人这样离谱的谣言都能传出来，现在造谣是他们学校领导的不合理安排工作，学校那边为了省事直接给顾女神的课改成了线上，也是不无可能的。
　　“不过很可惜……这几节课虽然质量好像还是保持着老师一贯的高水准，但没有开摄像头，只能光靠听声音了。”
　　“啊？不会吧……”
　　唐玲玲双眼瞪大，感到非常不可思议地随便点开了一节视频课，结果还真就和自己室友说的一样，每节课的视频都只有PPT和人声解说。
　　“话说……之前顾女神是不是说这节课不挂人啊？”
　　“你是想不看视频？直接开摆？”
　　“额……我是那种人吗？”唐玲玲看到室友那种震惊的目光，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我肯定是要看的啊！毕竟这个选修课可是连院士都被招过来旁听的诶。”
　　“是啊是啊，问题是你真的能全部听懂吗？”
　　“……我尽量听懂。”
　　女生宿舍里的这一小段插曲其实也只是一个小小的缩影，而在网络的背后，就在顾雨随手将所有课程全部上传到网上这之后，一场新的风暴也随之而来。
　　起初关注这件事的人很少，毕竟选修课改线上这个消息虽然被大家理解为清大对外的一个“交代”，但事实上人家清大官方根本就没有在网上提起过这件事。
　　但奈何有一点，那就是此次合作的网课平台并非清大自己运营的，而是一个公开的、致力于收罗各大学校已授权的网络公开课的公众平台。
　　所以就在顾雨的课程视频被传到网上的第二天，这个课程下面的评论区直接被刷屏了。
　　【围观顾神！】
　　【我去，真有这门课啊？我一直以为我朋友和我吹牛皮的。】
　　【话说回来，这个脑机接口技术有没有大佬分析下，实际价值到底有没有那么高啊？还是说这又是一个只有噱头的技术？】
　　【我猜前面的是想说，这不会又是一个VR寒冬吧？不过现在还真不好说，我只能说不久之后应该会冒出一大批打着脑机接口新概念来融资的企业。】
　　【什么话这叫？！你顾女神还能骗你不成？上个觉得小水AI是噱头的人坟头草都两丈高了。】
　　【我已经不行了呜呜呜，什么时候能SAO啊，我要当封弊者！】
　　【神tmSAO，前面的次世代二刺螈能不能收收味啊……那个，高达能安排一下吗？】
　　【离谱，这几层的评论就tm离谱。】
　　【我听说这节课开课的第二周，我们国家的两院院士去了好多个呢，我感觉应该是真的了。】
　　【真的吗？前面的那位你说真的还是故意在钓鱼？】
　　【是真的，我作证，这件事我们清大的人基本都知道，当时我还记得顾女神的亲传弟子赵芃芃直接被吓跑了，本来说好了是她来助教的233】
　　……
　　像这样的评论还有很多很多，网课平台评论区的火爆，也直接反应了整个网络上对于这件事的关注程度。
　　如果说顾雨只是一个明星，那么她做出的事情可能还不足以引爆全网，但由于她两院院士的身份，再加上这半年来连续不断的创造各种奇迹，导致一夜间“脑机接口”这四个字成为了一个公认的爆火话题。
　　而无论是清大的、还是其他学校的，又或者只是一个普通的网民，但凡是那种比较关注最近热搜的人，基本上都通过各种渠道见证到了这场新技术热潮的狂欢。
　　B乎的榜一问题是“如何评价顾雨教授对于脑机接口技术的解释，是否意味着一个新时代的到来？”。
　　而B站的热门视频也都是各大科技区UP对其的科普和解释。
　　大家关注的热门番剧也仿佛从正经的连载动画变成了公开课的同步解析。
　　甚至科技区一夜之间成为了B站最热门的分区，将生活区的那些蹭饭挑战和不要笑挑战全都踩在了脚下。
　　而此时此刻，始作俑者顾雨正躺在床上，揉着有些凌乱的长发，接听着来自电视台的陈晓冰打来的电话。
　　“那个……是顾老师吗？我是陈晓冰，之前和你在wx上联系的。”
　　“嗯，我是顾雨。”
　　“额……是这样的，我这边想问你一下，关于周五直播节目的事。”
　　“嗯？”顾雨愣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日期，“今天是周四吧。”
　　搞得她还以为今天晚上就要去录节目呢……
　　“额，顾老师您不会忘了吧？”
　　“抱歉，最近事情比较多。”顾雨丝毫没有感觉到脸红，一本正经的严肃回答道。
　　“也是，像顾老师你这样的人平时肯定是比较繁忙的。”
　　电话那头的陈晓冰也是很快就接受了顾雨的说法，非常贴心的为正在摸鱼的顾雨找出各种借口，“那我就不多耽误老师你的工作，我简单说几句就结束。”
　　“嗯，你说吧。”
　　顾雨一手打开床前的台灯，然后拉开被子站起身来，并走到了窗台前拉开了窗帘。
　　傍晚的阳光并不强烈，但即便如此从黑色窗帘掩盖下的黑暗转到光明，也让她稍微感觉到了一点不适。
　　我是不是有点太堕落了？居然睡了一个下午……
　　摇了摇头，想要清醒一下的顾雨直接将电话调整为了扬声器模式，并放在了自己的耳朵旁，好让那略显嘹亮的声音唤醒她的意识。
　　“是这样的，顾老师你前两天不是在网上发了一个脑机接口的课程吗？”
　　“是有这回事。”
　　“现在网上已经讨论爆了，大家都在议论这个技术是不是真的要成为现实，所以我在想……要不这期节目老师你在直播过程中给我们讲讲？”
　　“……什么爆了？”
　　“额……”
　　听到顾雨这有些迷糊的反应和回复，陈晓冰下意识感觉自己电话那头正在聊着的顾女神好像是刚睡醒。
　　可是……这不是下午时间吗？工作累倒住院的模范老师顾雨怎么可能下午睡觉？
　　想到这里，陈晓冰忍不住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并直接将顾雨的反应迟钝当成了因为太过专注工作并累了一天，所以才变得如此心不在焉。
　　“顾老师你最近没有上网吗？”
　　“没有，我不怎么上网……”
　　“果然啊，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现在对顾老师你之前发的那个脑机接口技术课程的议论声很高……”
　　“你是想让我在节目里讲一讲这个是吗？”
　　“对……所以？”
　　“好的，我没有问题。”
　　“啊，那太好了！行……那我就不打扰顾老师你工作了，最后还是说一句，真的非常感谢！”
　　顾雨微微笑了笑，挂断的电话的她心里已经有了更深一步的想法。
　　她不仅要将这个专访弄成脑机接口的解说会，还要弄成纳米技术的发布会。
　　而且其实说起来，这几天她还真没有一直在房间里摸鱼，她今天睡了一下午并不代表这几天天天都在房间里睡觉。
　　毕竟……一直睡觉也是会很难受的。
　　而顾雨一直在做的事情，除了委托小水将纳米技术在生物学和医学方面的应用整理为详细的资料，剩下的时间就是在研究纳米生物电池了。
　　做这件事的目的一方面是顺手帮自己老丈人一个忙，而另一方面也是想要让自己新融合的纳米技术提前出现在大众的眼前。
　　医学上想要那么快出最终成果还是有一点困难的，毕竟能否在真实病例身上起作用这一点现在还不能得知。
　　但纳米电池就不一样了，没有什么伦理风险，成就是成，不成就是不成。
　　这样既能卖人情，也能提前预热，岂不美哉？
　　而顾雨这么做的目的，其实也很明确。
　　——她想要以纳米技术为剑，披荆斩棘然后登上诺奖这个高墙。
　　之所以突然这样想，还是因为顾雨察觉到自己之前其实想错方向了。
　　任务要求她攻克绝症并获得医学方面的诺奖不错，但并没有要求她获得医学奖的原因是攻克绝症本身啊。
　　她完全可以像现在这样，以完备的纳米技术为基础，通过证明其在医学行业有巨大突破性贡献，最终斩获诺奖。
　　毕竟对于纳米生物电池这种技术来说，虽然提高了电池行业的高度，突破了能源储备技术的原有界限。
　　但远不如以纳米技术为基础的医学治疗方向更具意义。
　　人命关天啊……能救活一条条原本可能逝去的生命，没有比这个更值得获奖的了。
　　不过这样一来，自己之前弄出来的假身份……好像除了让自己不会被人怀疑太妖孽之外，已经没有什么多大作用了啊……
　　甚至还可能成为假想情敌……
　　可恶！她后悔了！
　　——————
　　另一边，医学院的某间实验室里，沈念薇正在和吴言收拾着东西。
　　毕竟再过几天他们就得正式搬回研究所里了，这里肯定是得先收拾一番的。
　　“沈老师，这些要拿吗？”
　　“嗯？不是……你拿那玩意干啥，不值钱的东西，留给学校就是了。”
　　“……这也能算不值钱？”
　　看着手里仅仅20微升就价值高到5000的生物分子试剂，吴言感觉自己之前活的还是太小家子气了。
　　没办法，谁让自己碰到两个超级白富美老师呢？
　　不过有一说一，自己好像确实随时随地都能受到来自院里其他男同胞那杀人般的目光。
　　毕竟每天都和三个美女在一起，确实会遭人嫉妒啊~
　　“值钱吗？”沈念薇也没仔细看，只是远远地看了一下外包装，“这么小的瓶子，路上打碎了咋办，放这里算了，不缺这点。”
　　一边说着，她一边拿着扫把清扫着地上的垃圾和灰尘。
　　“话说……”突然想到什么的沈念薇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起头来好奇地问道，“你最近和贾望学的怎么样了？”
　　“啊……挺好的，他很好说话，也有求必应，就和顾老师很像。”
　　“和小雨很像？我咋没看出来……”
　　沈念薇翻了一个白眼，没忍住吐槽了一句。
　　“不过，沈老师……他真的在米国吗？”
　　“嗯，怎么了？”
　　对于这一点，沈念薇还是挺放心的，毕竟顾雨没有理由在这方面骗她。
　　而且也正是因为这家伙远在国外，所以她才能放心对方不会拐跑自己的小雨，并如此放心地和对方交流学术方面的问题。
　　“我感觉他好像从来不需要休息一样……因为按照时差，我好几次问他问题的时候他那边应该是半夜。”
　　“……”
　　沉默了片刻，沈念薇皱了皱眉，“也许是他很努力？半夜也在熬夜工作呢？这很正常吧，天才可能都比较怪啦……”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沈念薇其实也有点开始觉得哪里不对。
　　因为仔细想想的话，她确实感觉这个贾望的出现有点太过于突然了。
　　这样重要的一个人，为什么自家小雨从来没有和自己提起过呢？
　　算了……现在想这个没多大意义，还是回头等有空直接问问小雨得了。
　　“东西搬好了吧？搬好了就下楼吧。”
　　跳过这个问题的沈念薇放下了手里的扫把，将簸箕里的垃圾倒在了垃圾袋里。
　　然后看着已经拿着一个纸箱的吴言随口调侃了一句。
　　“以后我们就不在这里办公了，明天可千万别走错了哦。”
　　“哦。”
　　“”
　　“……果然还是芃芃比较可爱。”
　　——————
　　“费先生，查出来了，贾望档案里的那些学校，经问询后确实没找到任何一个人听说过对方的存在。
　　虽然学校里的毕业名单里都有这个人，但是毕业照里却从来没有这个人的身影。”
　　“……”
　　费韬沉默不语，仿佛是在思索，又仿佛是在让面前的男人继续说下去。
　　“问到他的班主任时，也说记忆中没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而且从小学到高中都没有人承认过他的存在。”
　　男人越说越觉得后怕，因为在他看来，这就跟一个鬼故事一样可怕。
　　明明贾望和费韬的两次对话是存在的，第一次的群体会议里更是证明了这就是一个真人，但一查资料却没有任何这家伙的痕迹。
　　不仅如此，越往下查越感觉惊悚，仿佛这个人就是凭空冒出来的。
　　就好像一个隐形的人，一个多余的不被他人看到的……灵魂。
　　“那个，费先生……这个贾望，该不会是鬼吧？!”
　　“鬼你个头。”
　　费韬没好气的白了对方一眼，“我们是搞科学的，能不能不要说这么没水平的话，还鬼混……你咋不说他是外神呢？”
　　“额……外神又是啥？”
　　“……算了，当我没说。”
　　费韬叹了口气，但明显不是为什么外神这种鸡毛蒜皮而叹气，而是为自己好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而叹气。
　　“这件事先就这样吧，不要出去乱传，贾望的事情就当做一切正常来处理，后面我会和你解释的。”
　　“……好吧。那费先生我就先？”
　　“嗯，你先回去吧。”
　　送走了和档案局对接工作的属下，费韬靠在了椅背上，自言自语地说道：
　　“小雨啊小雨……你说你这是何必呢？”
　　很明显，贾望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哪怕整件事听起来很诡异，但种种事实都证明了这个人确实就是虚构出来的。
　　他在第一时间听到这个结论的时候，其实也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还真觉得闹鬼了。
　　不存在的发信地址，完全没有人认识这个档案中显示就出现在他们身边的人，甚至臆想过头了之后，费韬觉得这家伙实名上网这件事都变的有些不正常起来。
　　但是冷静下来之后，他突然觉得这些事其实没有想象的那么可怕。
　　这是个科学的世界，光刻机能造成功靠的是物理学而不是光系魔法学，人工智能能出现靠的是信息技术而不是炼金术。
　　所以这并不是原本存在的人消失了，而是原本不存在的“人”出现了。
　　而弄出这一切的，应该就是小雨那丫头，和她手里的强人工智能技术。
　　虽然现在还没有证据，但是他只要去调查一下通信当天顾雨之前研究所里的功耗状况，就能基本得出最终的结论了。
　　“她现在的技术，都已经能做到这样的级别了吗？”
　　而且凭空捏造一个人……这其中肯定是有违法的手段了的。
　　但是对于这些，费韬并不打算问责什么。
　　他能够想象到顾雨的用意，虽然在他看来，这些想法有些过于天真了。但仿佛对于一个只有23岁、生活里只有科研没有其他事情的女孩来说，又仿佛恰到好处一般。
　　“不过这个病态的氛围，确实要改善一下了。我还真害怕有一天他们把小雨捧的这么高结果出尔反尔摔到深坑里后，那孩子会伤心难过呢。”
　　是的，在费韬看来，顾雨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
　　就是不想在被人天天挂在嘴边吹捧了。
　　仿佛她做出来的每一件事都是神圣的一般，科研圈被一种浮躁的气氛打成了饭圈的味道，这根本不是顾雨想要带给大家的。
　　她只是想安安静静弄出成果，甚至为此不管不顾自己的身体。
　　但是浮躁的社会把她推到了不该是她呆的位置，至少那个位置上坐在下面欢呼的不应该是一群完全不懂得思考的乌合之众。
　　可以说，这一切都并非顾雨的原意，只是因为她的长相过于引人注目，才将这些事情变得扭曲了起来。
　　可能是因为在燕大的演讲没有起到该有的作用，反而一次次的成就不断将造神的这个行为不断正当化，才让小雨开始做出了自己的行动。
　　“所以你这孩子就干脆逃避了是吗？想着自己以后弄出什么成果，直接推给一个不存在的人，自己在背后当一个类似于皮影戏师傅的存在便好……
　　呵呵，要不是你突然病倒，没办法用电脑联系那个在某些地方还有些憨憨的AI，估计还真就被你给骗了。”
　　但这些做法毕竟还是错误的啊……
　　无论是违法的手段，还是逃避的欺骗，都不应该成为唯一的解决办法。
　　“说起来，小雨那孩子好像还参加了一个访谈节目来着。”
　　费韬用手机查了查，发现这个所谓的专访就在明天晚上。
　　“原来如此……所以这是小雨你又一次向他们呐喊的尝试吗？”
　　自说自话的给自己的一番调查下定了结论，费韬一边合上了此次调查的相关文件夹，一边开始期待起了明天晚上那场万众期待的直播节目起来。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专访节目的开始(6k)
　　演播厅的位置就在江州电视台的7楼，而算上整栋楼与清大的直线位置，其实还是有一段不短的距离的。
　　因为提前陈晓冰那边也是提前打好了招呼，所以顾雨这次并没有继续在宿舍里补充睡眠，而是早早地就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可虽然说是提前做准备，但实际上她却是什么都没有带，可能唯一带上的……就是甩不掉的拖油瓶沈念薇了。
　　“时间是晚上8点，我们现在去会不会太早了？”
　　沈念薇看着刚吃完饭就打算换衣服出门的顾雨，有些疑惑地问道。
　　“因为还要提前和陈老师交流一下节目的大体流程，最后当场确认一下。”
　　说到这里顾雨忍不住皱了皱眉。
　　因为她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没有解决她身上那种镜头恐惧症，再加上这辈子的她虽然比上辈子招摇的不要太多，可说到底都是一样的家里蹲自闭人。
　　跑这么远的路，还要连线远在天边的网友，她果然还是放不下这个心。
　　“小雨？”
　　“……没什么，我们现在走吧。”
　　“哦。”
　　直觉告诉沈念薇，面前的顾雨好像有些不对劲，但是她跑到顾雨的身侧仔细的偷瞄了对方两眼后，又感觉自己刚才只是产生了什么错觉罢了。
　　“对了……小雨。”
　　拉开房门，人已经走到屋外的沈念薇一边锁着门，一边对站在自己旁边的顾雨问道：
　　“你和贾望在米国那边接触很多吗？”
　　“……还行吧。”
　　“哦？”
　　原本就感觉有些不太对劲的沈念薇，将钥匙放回自己的包里的时候，顺带着看了一眼貌似有些紧张的顾雨，表情揶揄地问道：
　　“那他有女朋友吗？”
　　“女朋友？”
　　顾雨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反应过来不对，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之前不是和你说了吗，他已经有未婚妻了。”
　　“这样啊~”
　　沈念薇笑的十分灿烂，右手挽起了顾雨的左手，欢脱的样子仿佛刚才的问话都根本不存在一般。
　　搞得顾雨都有些开始懵圈了。
　　你说她现在是直接摊牌呢？还是继续隐瞒下去呢？
　　其实实话实说，两人的关系自从自己出事送医之后可谓是发展的突飞猛进，哪怕是突如其来的院士头衔，都没有将原本似乎很自卑的沈念薇推的远远的。
　　可见在某些方面，她身旁的黑丝大姐姐可能早就已经看开了。
　　对方并不会因为自己做出过什么样的贡献而感觉有不能逾越的差距，也不会因为她身上因为系统的作弊而被他人冠以的无数光环而畏其不前。
　　反倒是自己……这些天以来变得越来越心声不宁了。
　　刚穿越过来的她，是这样的性格吗？
　　不过这也不能怪现在的自己，毕竟人都是会因为他人的改变而跟着改变的。
　　就像刚踏入清大的校门，见到宿舍楼下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美丽御姐身影的时候，她也想不到这个人居然会像个孩子一样脆弱不堪。
　　大家都改变了，原本活在家人给自己打造的象牙塔里的沈念薇，也开始学会了独自面对各种困难。
　　那么这样一来，继续欺骗和隐瞒自己最喜欢的人，也就完全没有必要了吧？
　　“念薇姐……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嗯，我听着呢。”
　　“其实……贾望他……”
　　“他是你杜撰的，对吧？”
　　“额……”
　　还没等自己说完，沈念薇就先一步打断了她后面的话，并接着顾雨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你还真是让我意想不到啊小雨，这么几个月的功夫，我是真的没想到原本那个老实可爱，本本分分的好女孩顾雨，居然变得这么大胆。”
　　沈念薇拉着顾雨的手走下了宿舍楼，并停在了楼房后面的停车位旁边，最后一边“恶狠狠”地看着被她拿捏住的小“犯人”，一边拉开车门将其塞了进去。
　　“安全带系好了。”
　　关上车门，沈念薇没好气地白了一眼满脸可怜兮兮模样的顾雨，“装可怜是吧？我告诉你没用。”
　　“那个……”
　　发动引擎后车内沉默的气氛是在是有些难熬，顾雨在犹豫了半天之后，总算是主动开了口。
　　“念薇姐，你是怎么发现的？”
　　“还不是你那个好学生提醒的我。”
　　原本那天回来沈念薇是没有第一时间去问家里的顾雨有关贾望的事情的。
　　毕竟当时搬过去研究所，并提前做好隐藏小水的工作实在是废了她很多的功夫。
　　特别是在锁住超级计算机所在的那个机房的门，并用电脑偷偷给小水发送隐蔽指令的时候，沈念薇甚至还要提防着她的学生吴言。
　　忙完这一切她又要去欢迎那些来自研究院，抽调过来并率先过来看场地的年轻同事，最后回到家里的她哪还有什么精力去问有关贾望的事情。
　　但是当她抱着小雨稀里糊涂的睡了一觉，第二天起床之后直接傻了吧唧跑错了上班地点。
　　本着来都来了，不再看看有什么漏拿的东西的她，直接就光明正大地在医学院实验楼里偷起了懒。
　　而这一闲下来，她也就想起了被自己以往的目的来。
　　“当时我就在想，为什么你认识贾望，并能关系好到你们能互相传递这种没有被发表出来的，价值还如此之高的机密级别的技术这件事，居然从来没有和我提起过。”
　　“……”
　　“我越想就越气，越气又越忍不住去想，然后再想还是忍不住生气。”
　　“……”
　　“你想想看，你姐姐我曾经交过的朋友里，哪一个不是和你提起过？而且因为平时要照顾你，我也根本就没心思去管理其他的人际关系，至于男性朋友那更是直接绝户了。
　　可你倒好，抛弃我这孤寡老人，独自一人跑去国外读书也就算了，还背着我和别人有了亲密的关系，你让我怎么忍？”
　　“那个……”
　　“别打断我，你现在只有听我说话的份。”
　　“……”
　　沈念薇虽然语气激动，但开起车来还是很专注的，遇到车流量多的地方也是直接干脆的将顾雨晾在了一边，颇有种王熙凤协理宁国府时调教下人的风采。
　　自知理亏的顾雨也只能真的像一个犯了错的下人一般，可怜兮兮的在副驾驶位置上等候着这女人的进一步数落。
　　“但是我想想吧，我家小雨是那样的人吗？如果我真的这么想了，那岂不是没做到对你的充分信任？所以我就开始仔细思考这整件事的蹊跷之处。”
　　“毕竟从一开始，你答应我一起研究抗癌的时候，态度就很是微妙。”
　　“看起来每次我无法忍受你的不作为的时候，你好像都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但巧就巧在每次都是我去找你你才会过来解释。”
　　“不主动站出来和我解释所有容易被误解的地方，反倒是如同一个猎人一般躲在暗处朝露头的猎物补枪……这明显就是你在隐瞒什么更重要事情的表现。”
　　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沈念薇只感觉自己的大脑真的是比几年前的自己要灵光了许多。
　　只不过她并不知道这都是一旁顾雨之前任务的奖励外加智慧光环buff的作用，沈念薇只是感觉自己在情急之下急中生智从而得出事情的真相。
　　“小水的能力我是了解过的，她可以模仿小时候的你，那同样就可以模仿一个并不存在的其他人。
　　最后为了确定这些，我直接选择打开电脑问小水了。”
　　“……不可能，我已经和她说了要和你保密的。”
　　顾雨瞪大了眼睛，心里满是疑问。
　　难不成自己开发的AI出bug了？
　　“小笨蛋~保密的前提，是秘密没有被别人知道啊。”
　　沈念薇调笑地看了一眼顾雨，戏谑的眼神里满是全胜而归般的优越，“小水还很天真，她虽然智商高，但是在做‘人’，这块，她还是太年轻了。
　　我直接骗她说你突然又晕倒了，现在情况紧急，请她务必不要和任何人透露有关贾望的任何信息。
　　然后……你猜猜她会怎么回答我？”
　　“……你这个坏女人。”
　　“哼，你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坏蛋。”
　　不过说清楚一切后，两人之间原本有些紧张的氛围也慢慢好转，互相憋着的架势也随着相视一笑直接如暖日下的冰缓缓融解。
　　“小雨，谢谢你。”
　　“……诶？”
　　谢她……做什么？顾雨听到这突如起来的感谢，感到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做这些荒唐的事情。”
　　起初的沈念薇确实很生气，为自己最爱的人居然欺骗自己感到失望和愤怒。
　　但是冷静下来的她，看着电脑上全是自己和顾雨合影的那张超大的壁纸，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来。
　　可能……这就是小雨那孩子心里的不安全感吧？
　　之前的她一直都表现出强烈的不自信，无论是最近的她也好，还是学生时代那个从学姐变到学妹的她也好，都是那个被很多人称为、并害怕被更多人称为“顾雨舔狗”的人。
　　虽然说一个女孩是另一个女孩的舔狗很奇怪，但是造成这样结果的并不是这些原因，而是两人悬殊的差距造成的。
　　而且也有那么一段时间，她沈念薇确实很自得于她能够和这么妖孽的人做唯一的朋友。
　　那时候的她将顾雨当做了一个彰显自己价值的工具，而那段时间的这段心路历程，也是她永远无法丢弃的黑历史。
　　“我不会离开你的，就算是你来打死我我都不会，所以……以后别做这么傻的事了，好吗？”
　　“……嗯。”
　　“你脸红了。”
　　“没、没有吧？”
　　看着一旁的顾雨还真的有些紧张兮兮的去拿手机相机当镜子，沈念薇就忍不住发出了无情的嘲笑声：“之前那么聪明，怎么遇到你念薇姐就变成了一个大笨蛋了呢？哎~家门不幸啊。”
　　“……哼。”
　　知道自己被耍了的顾雨索性翻了个大白眼，然后闭上双眼开始装死。
　　不过……黑丝大姐姐这边的问题已经差不多解决了，费韬那边她到时候又要怎么去解释呢？
　　算了，不管了……摆烂了。
　　——————
　　“吴言，你他娘的快点搬行不行，大男人磨磨蹭蹭的。”
　　赵芃芃坐在沙发上，毫不客气的将两条白皙大长腿架在了面前的茶几上，然后仿佛一个女主人般使唤着这个合租屋里另一个房客。
　　“你……”
　　吴言无语的看着这个懒成虫的女人，一脸不可置信的指着地上的那一大箱零食，“不是，你买的零食，为什么要我来搬？”
　　“因为……他们不是都说我是你的女朋友吗？”
　　赵芃芃揶揄的笑着，虽然这句能让学校里不少男性朋友无比兴奋激动的话，在电视机旁边站着的吴言看来只是一个日常的调侃罢了。
　　果然他当初就不该图方便，找自己的同门当合租对象。
　　现在不仅要被各种人传谣言，还要忍受这个生活习惯极差的女人平日里一系列奇葩的举动。
　　“切，看你那不情愿的样子，回头我分你一点不就行了。”
　　“不用，你注意点卫生就行。”
　　“嘿，你怎么说话呢？我现在可是清大响当当的人物啊~”
　　赵芃芃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是她倒没有什么自满骄傲的想法，她只是单纯想在这个和自己非常不对付的同门面前涨涨威风。
　　不过想到这段时间以来吴言的奇怪状况，她又有些担忧地问道：“话说……你和顾老师以及沈老师她们研究的怎么样了？
　　有……进展了吗？”
　　“嗯……之前没有，最近算是有了。”
　　“这样啊……”虽然感觉少了一个可以拿来攻击吴言的话题点，但赵芃芃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你要一起吗？”
　　“嗯？”
　　“我是说……你要不要过来一起参加这个研究计划。”
　　吴言拿出小刀将快递过来的纸箱划开一个口，然后若无其事地拿出里面的干果食品吃了起来，“你如果要来的话，我觉得老师应该会很欢迎。”
　　“不……她只会失望。”
　　“嗯？”
　　赵芃芃看了一眼吴言，露出了一个苦笑，“老师她在乎的从来不是我们能不能帮到她，而是我们能不能得到她的帮助，找到自己以后的路，对吧？”
　　“……”
　　对于这一点，俩人都没有否认过，这也是他们之所以会这么崇敬自己导师的原因。
　　“而我之前应该是让她失望了，虽然当时我从选修课上逃了出来后，老师并没有责怪我，反而说是她操之过急。”
　　“所以？”
　　“所以我这次不能再半途而废。”赵芃芃捏了捏拳头，坚定地说道，“我不能让老师觉得我还是那个不让她安心的疯女人，我要成为一个和她一样能被学生信任的好老师。”
　　“……”
　　这一次，吴言也没有继续拿“疯女人”这类的词来攻击赵芃芃。
　　因为他也知道之前的自己可能也差点做出和对方一样的错误举动。
　　总不能说，他们这些有能力也有头脑的人，只是脱离了顾雨的全权指导，就遇到点困难直接放弃了吧？
　　而且相比赵芃芃，吴言只觉得自己还是差了很多，毕竟他这次恢复信心靠的不是自己，而是“贾望”。
　　“节目快开始了吧？”
　　可能是这样的话题有些没法聊下去，也可能是他们面前的电视正好跳出了当前节目最后的制作人名单，反正看了一眼时间后的赵芃芃，脸上已经忍不住露出了期待的表情。
　　而在两个人相隔一小段距离，坐在沙发上等待着专访节目开始的同时，各大平台的网络直播间也已经开始陆陆续续进来了几大波围观群众。
　　【倒计时了倒计时了，还有最后两分钟节目就开始了！】
　　【我好奇顾女神会在节目里说什么，不过无论她讲什么我都已经兴奋到不行了。】
　　【这好像是顾神第一次接受专访吧？呜呜呜，期盼了这么久的顾神终于要出现在电视之上了吗？】
　　【盲猜一波今天的话题肯定和脑机接口技术有关。】
　　【确实，不过说这个咱听不懂啊，不如来点女神小时候的照片吧，我好拿去珍藏。】
　　右侧不断上涌的弹幕区仿佛无数鲤鱼跳龙门一样，好不热闹。
　　有纯粹过来看美女的，有真的好奇脑机接口技术想要过来听听可能出现的解说的，也有一堆媒体人接到任务前来蹲点，一边完美融入吃瓜群众，一边拿着小本本准备记录有用信息的。
　　而待到两分钟很快过去，直播间以及电视机前的观众都看到了标有“晓冰面对面”的节目开场正式出现后，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仿佛不想放过每一个重要的画面。
　　当然了，此刻已经被沈念薇送到了电视台，并经过了后台简单排演商谈，以及化妆师补妆过程的顾雨，现在坐在录制厅里正中央的沙发上是满心的紧张和慌乱。
　　好专业的摄影机……以及好恐怖的镜头。
　　对于顾雨来说，那些黑漆漆的镜头总感觉像是一个个枪口一样对着她，原本录播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是直播，直接让她的手心忍不住渗出了汗。
　　【检测到宿主的心率加快，有明显的紧张表现，现强制开启绝对理智buff】
　　“呼……”
　　还好有你啊，统统。
　　感觉到内心里突然一片祥和，仿佛已经升入天堂般的顾雨，从来没有感觉这个系统是如此的贴心。
　　“可以开始了吗？顾老师。”
　　这句话没有通过话筒，而是陈晓冰轻声用腹语问出来的。
　　顾雨听到后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按之前排演好的那样微微点了点头。
　　也就在她点头后没几秒的功夫，演播厅的灯光，台下的观众也都全配合好了一般全部聚集在了台上，可见这些“观众”是有多熟练。
　　“网络直播间的观众，以及电视机前的观众们大家晚上好，欢迎收看今晚的晓冰面对面。”
　　“今天呢，晓冰请来的可能是我们节目创办以来颜值上最和我打的不相上下的嘉宾了。”
　　陈晓冰还是比较谨慎的，她并没有说顾雨是最成功的，也没有说是最有名的，而是用开玩笑的方式说出了一个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拿来攻击的特点。
　　“虽然大家可能有不少人知道坐在我身旁的女孩是谁，但按照一贯的流程，我们还是先开一段介绍视频。”
　　随着陈晓冰的手往身后一托，现场的大屏幕出现了有关顾雨所获成就的短片。
　　不过让观众有些失望的是，这个短片虽然是和顾雨相关的，但从头到尾除了在燕大的那次演讲有一小段视频之外，其他的地方全都是从侧面来描述顾雨的成就。
　　就好像对于光刻机项目，大家能看到的只有一些冰冷的数据。
　　虽然详细的说明让大家都意识到光刻机的突破究竟意味着什么，但对于弄出这一切的顾雨，反而从未出现在之前的任何一次采访之中。
　　至于后面的AI小水，那更是直接拿人家长丰科技官网上的宣传片做了一个剪辑，再加了一些媒体对其的评价，就算是讲完了这个跨时代的技术性突破。
　　【我怎么感觉……顾女神很低调？】
　　【……有没有一种可能，人家本来就很低调？只是你们天天没事就提她，所以搞得大家觉得顾女神好像很张扬，天天忙着上热搜。】
　　【靠，那我们这次岂不是赚到，女神的荧幕处女作诶~虽然只是40分钟的访谈……】
　　“看完了上面的视频，大家可能也已经知道今天我们进行专访的顾雨教授有多厉害了，她不仅仅带领着自己的学生团队完成了研制2nm光刻机的壮举，更是在手机行业掀起了又一场技术风暴。
　　而几天前，顾教授也成为了我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两院院士，说实话啊……我现在感觉我俩坐在这里反而是我有些紧张了。”
　　“哈哈哈哈……”
　　在场的观众非常配合的发出了一连串的笑声。不过说实在的，他们虽然是职业观众，但今天这个活还真的让他们中的很多人有一种倒贴再多钱都值得的感觉。
　　“说起来，顾教授你个人有感觉，你现在的生活有什么变化吗？”
　　陈晓冰很快便进入了正题，用今天专访节目的第一个，同时也是结合着最近的时事提出的最适合作为开场的问题，打开了今天节目的序幕。

第一百八十五章 顾雨这是要疯啊(4k)
　　如果说演播厅正中央这一小块地方可以算的上是一个舞台，那么顾雨应该是此刻这个舞台上最耀眼的人了。
　　一身简约的打扮，几名化妆师犹豫再三最终决定给其上的淡妆，再加上来自台下，以及更多其他地方的视线，都让这一刻的顾雨变得十分耀眼。
　　也许在她本人看来，自己这段时间以来已经尽可能地避开所有人的关注了。但很可惜那些崇拜她的人，希望能在更多地方看到她身影的人并不会这么认为。
　　此刻时间刚过8点零5分，但对于很多人来说，时间仿佛过去的像是5秒钟那么迅速。
　　“其实我并没有想到我会入选院士……”
　　比起台下的那些人，顾雨最终还是选择将视线放在了一旁更加养眼的陈晓冰身上，“但其实这件事并不会对我的生活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我也从来不是为了这个而活的。”
　　嗯……毕竟当院士并不是任务的一环，她这么说也算是丝毫没有问题的对吧？
　　“那顾教授你身边的人呢？他们会因为这件事对你的态度有什么转变吗？”
　　陈晓冰感觉自己现在真的很幸福，但无论再怎么兴奋，她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工作是引导着身边的顾雨说出更多的东西来。
　　“也许更远一点的地方有吧，但是在离我身边最近的那些人眼里，他们从来不觉得这会对已经过去的，或者将要迎来的生活起到什么更大的改变。”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他们并不是不惊讶，而是早就认定了他们最好的朋友值得这样的荣誉呢？”
　　陈晓冰适时地调侃了一句，而离她直线距离大概几十米的位置，作为顾雨的“司机”，也作为一个普通观众坐在后排位置上的沈念薇的脸上则露出了一抹尴尬的笑容。
　　“这个小混球……真会挑好听的说。”
　　他们这些人确实根本就没把什么最年轻院士这件事当回事，但明显不是因为主持人嘴里说的那些，而是因为那个时候这个小混蛋还在医院里输液呢。
　　话说回来，本来她还有些担心顾雨从来没参加过这种节目，上台之后会有些紧张呢，但是现在看来好像是她多虑了。
　　不过也是，人家早就在这学期刚开始的时候一个人站在燕大几千学生的面前来了场演讲了，此刻又怎么会怕这点观众。
　　“小雨，我可以这么叫你吗？毕竟我俩年级相仿，一口一个教授叫的我都有些自卑了。”
　　“可以。”
　　虽然顾雨有些比陈晓冰想象的还要不苟言笑，但是坐在旁边的她倒也不尴尬。
　　甚至于说，作为一个头号粉丝，居然能如此面对面的采访自己的偶像，这本身就已经是让她忍不住抖腿的事情了。
　　不过很可惜，现在的她还不能直接笑出声来。
　　毕竟按照之前的计划，在用院士这件事做完开场之后，她后面就需要用时间回溯的逻辑，一步步从现在的顾院士，往回不断回退。
　　专访节目的安排，也是要有一个清楚的路线的。
　　如果只是想到什么想问的问题就随口问出来，那不光显得这个节目没有任何逻辑性和完整性，也会因为没有提前做好每个时间段做什么，而导致时间安排上出现更大的问题。
　　而现在陈晓冰打算要提起的，就是关于顾雨在网络上成名后，先先后后陷入的各种风波。
　　“那其实在今天把小雨你请过来之前呢，我也是有做过一番功课的。
　　就在半年前，小雨你应该是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对吧？”
　　“是的。”
　　“当时还弄出个特别滑稽的乌龙，好像是因为大家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都把你当初大一新生了，甚至还小题大做的把你当成了逃军训的那种学生。
　　不过后面这个乌龙解除之后，大家又开始好奇一个只有22岁的女孩能不能胜任大学老师的工作。”
　　在陈晓冰说这些的同时，后面的大屏幕里也出现了去年夏天的时候在学校里被学生在教室里抓拍下来的照片。
　　“真的令人感叹，从一个讲师，在短短3个月里通过在教学和科研两个方向同时证明自己，直接一跃成为了我们神州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教授。
　　当时无论是认识你的人，还是不认识你的人，都在《科学》杂志刊登了一篇来自国人的文章后，记住了这个名字。
　　可能也是从这个时候，各大网站上热搜第一名的不再是娱乐八卦，而是原本离大家很远的科研二字，甚至有人感叹，如果像小雨你这样的人出现的越来越多，那恐怕我们再也不怕年轻人不肯从事又累又看不到头的科研工作了。
　　甚至国外都已经聚集了很多小雨的忠实粉丝，可以预料今年清大肯定会收到很多来自国外学生的留学申请了吧？
　　对了，我这么夸你，小雨你会不会感到不好意思啊~”
　　陈晓冰兜兜转转拿一大波的好话吹捧着自己心中的偶像女神，最后又用一句轻描淡写的调侃做了一个收尾。
　　而事实证明她的这段话确实效果拔群。
　　毕竟人们最喜欢听什么？最喜欢听自己认可的东西被别人认可。
　　就好像很多人喜欢去看老外的reaction视频，仿佛看着自己喜欢的东西被老外认可会有一种从脚底透上大脑皮层的爽感。
　　有人说这种行为是不自信，觉得自己国家的东西如果没有老外的认可就不优秀。
　　但事实这只是窥视心理、观察者心态、陷阱心理和共情期待等在起作用，人们喜欢站在一个优越的位置上，看着“不停惊讶”的视频up主表达各种戳中他们相同想法的话。
　　而更喜欢看国外的reaction，一方面确实有民族自豪感作祟，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有不同文化体系的人对自己喜欢的事物表达了相同的认可，会更加有被认同感和爱好层面的归属感。
　　所以看似陈晓冰只是在不停吹嘘顾雨，但实际上已经成功将所有观众的情绪已经拉到了一个相同的“阵营”。
　　无论是认不认识陈晓冰，但凡是为了顾雨来看这个节目的人，都已经下意识的将这个长相有些漂亮的女主持当成了自己人。
　　不过很可惜……陈晓冰做梦都想不到接下来的顾雨居然会直接不按套路出牌。
　　“对于网上的这些年轻人对你的认可和因此产生的对科研的热情，小雨你有什么话想对他们说吗？”
　　原本在这个问题之后，顾雨大概率会说一些比较正能量的鼓励话语。
　　因为以陈晓冰对她身旁这位被称作最良心老师的顾雨的了解，对方不可能会在这种时候说出泼冷水的话，所以在这方面上台前她也是没有详细对词过。
　　所以在她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顾雨的时候，才会有那么一瞬间的疑惑，因为在那不到一秒的时间里，她捕捉到了顾雨眼中的抱歉。
　　等等……她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错觉吗？
　　“首先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认可，而对于现在正在看节目的考生们，我也确实有很多想要说的话。”
　　顾雨可没有忘记系统给自己的任务。
　　她来这个节目的目的就是来说真话的，而不是过来说鸡汤的。
　　“首先我想说一个最重要的事实，那就是大部分人可能都不适合走科研这条路，而这部分人如果莽莽撞撞地进入这个行业，很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
　　陈晓冰不可思议地看着顾雨，虽然职业素养让她已经尽可能保持一个冷静的表情，但是她眼里的惊讶神色还是在顾雨面前暴露了她的心中惊骇的情绪。
　　而惊讶的又何止她一个人，无论是直播间里的粉丝，还是电视机前的观众，都已经完全愣住了。
　　甚至还有些带着不听话的孩子来听教育的家长，现在看着身边一脸嘚瑟的娃那是气不打一处来。
　　“不是，顾教授她都在说啥啊？疯了吧？！”
　　这可能是很多人心里最直接的想法了。
　　也是电视台负责直播的小组组长脱口而出的咆哮。
　　“小陈难道没有和顾教授提前说好吗？这个时候只要说几句场面话带过就行了，主要内容还是后面的网友对话环节和技术前瞻讲解啊！”
　　网友对话是一个能提高热度的不二法门，而技术前瞻讲解虽然有门槛，但却是一个和各大科技媒体已经约定好的交易。
　　可以说，从一开始这个节目在台长的眼里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功利项目。
　　一方面宣传了电视台，将陈晓冰作为台柱子宣传了出去，另一方面拿到了来自多方的好处，建立了很多友好关系。
　　但是现在顾雨这一句话，直接把整个节目引向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
　　而这个危险，就是这个直播会不会直接当场出事故。
　　“让晓冰不要打断顾教授。”
　　来自突然造访的台长的一句话，让直播小组的人直接放下了心。
　　因为无论如何，他们都不用背锅了。
　　“我相信她的应变能力，至少她现在在镜头里看起来还是很镇定的嘛。”
　　不过焦一杰并不知道，一直侧着身子和顾雨对视的陈晓冰之所以没有转过身来，就是怕观众看出来这是一场直播事故。
　　“这是一个很好的热度话题，人们会对那些场面话习惯并厌烦，所以才体现出来为什么每个唱反调的人都能收获很多关注。”
　　“但这是负面的啊……”
　　“也许对其他人是，但是顾教授的话……会有人听进去她的话的，毕竟她虽然看起来是在和我们‘唱反调’，但其实只是在说实话罢了。”
　　再说了，最后如果真的出事了，受到攻击的也只会是说出那些话的顾雨。
　　不过……这女孩还真的很勇敢啊。
　　至少他早就忘了说真话是什么感觉了。又或者说……他已经不敢去说真话了吧。
　　“小陈，不要打断顾教授，尽可能自然地和她交流，并找回你的主动权。”
　　“……”
　　陈晓冰已经欲哭无泪了。
　　当然了，就算她的耳麦里没有传来指示，她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打断自家女神啊。
　　可是可是可是……你听听这个小祖宗都在说什么啊。
　　先是一句话劝退，然后见自己没有阻拦，直接开始了新一波更细致更为有道理的劝退。
　　“而且很多人的智力水平并没有高到一定的水准，不足以支撑他们将当初的宏图大志一一实现，这些人盲目进入科研行业里，只会发现真实的科研和自己所预想的完全不同。
　　最后他们会忙碌于‘毕业要求’这四个字，将所有的时间都耗费在了实际用处不大的研究之中。”
　　“……”
　　疯了疯了，她家顾女神这是真的不要命了。
　　居然直接在节目里内涵说别人智商没她高？！
　　虽然……这是事实。
　　但是你也不能这么直接吧？
　　不行，她得做点什么，再这样下去顾雨肯定又要被全网黑了。
　　“我想，小雨你的意思应该是说，应该让合适的人去把控科研的大方向，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去推动学术界往前发展，是这个意思吗？”
　　“是的。”
　　顾雨看着不断上涨的任务进度，和面前陈晓冰额头上不断渗出的汗，心里也是感觉有些过意不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应该去的位置，有些人天生应该醉心于艺术，有些人应该在荧幕前演绎不同的人生，有些人则适合创作，适合记录，适合聆听。”
　　呼……
　　陈晓冰听到这些好话，也算是送了一口气。
　　看来自家女神还是懂她的苦的，这不就给自己面子往回圆着说了吗？
　　“对啊，可能这就是小雨想传达给大家的话，那就是人不能盲从，大家更应该学习的是小雨刻苦的科研精神，而不是一味地模仿她的过去。
　　再说了，22岁博士毕业，咱们也确实模仿不来对吧~”
　　听到台下观众情不自禁发出的笑声，陈晓冰终于感觉自家偶像这次应该不会被网友喷了……
　　“其实话说回来了，想要进入科研这一行的人其实也不用那么悲伤，其实每个行业都需要很多不同岗位的人，有些人适合动手做实验，有些人适合静下心来盯着数据并分析数据，有些人则会适合去当老师，将知识教给更多的人。
　　一个团队里有起到不同作用的人，就像一个实验报告里，基础数据也可能是来自不同专业的人。”
　　“事实上……”
　　顾雨看了一眼自己任务才刚过1/3的进度，有些无奈又有些愧疚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美女主持人。
　　“国内外相当一部分论文的实验数据，也都是通过作假得来的。”
　　“……”
　　是她有错，她陈晓冰不该回头提起这个话题，要不还是把她当场宰了吧。
　　呜呜呜……

第一百八十六章 她太懂学渣了！(4k)
　　“……”
　　出租屋里，赵芃芃和吴言二人一言不发的看着电视屏幕，心里眼里以及脸上都满是讶异。
　　通过电视明显没法看到此刻演播厅里观众的反应。毕竟这种时候，如果导播是他们俩，也不会去把镜头切给毫无准备的观众。
　　“果然被冲了……”
　　赵芃芃拿出手机，飞快地打开了wb客户端，然后便在话题广场里找到了和顾雨、专访有关的讨论。
　　“被冲？我们老师被冲吗？”吴言皱了皱眉，表情很是严肃。
　　先不说其他的，就光凭自己是顾雨的学生这一点，他也得坚定自己的立场。
　　更何况……这件事他家老师也没啥错啊。
　　虽然在他们这些人看来，顾雨所描述的那些场景好像并不曾出现过在自己的生活里，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不了解真实的科研圈到底是什么样的。
　　“等等……好像节奏不对，我去，优势在我！”
　　“……”吴言见赵芃芃手舞足蹈的样子，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我说你能不能安静点。”
　　“切~”
　　赵芃芃撇了撇嘴，非常不满地看着这个总喜欢拆她台的同门，“好像刚开始是因为有很多人说顾老师骄傲自大，觉得自己聪明就开始否定其他人成功的可能。
　　啧啧……我猜这些人应该是圈外的人、又或者是还没有进入这个圈子的考生，再不对就是这些考生的家长。
　　哎~人确实是不肯承认现实啊。”
　　“……”
　　仿佛知道吴言那冷淡的沉默中是在催促自己快点说下去一般，赵芃芃俏皮地笑了笑后就果断说出了后面的发展。
　　“但这整件事反转太快了，因为有太多已经在这个圈子里，每天感受不到希望、但又碍于自己学生的身份的人，因为害怕无法毕业所以没有去揭露那些现实。”
　　“……所以现在他们因为老师的一番话，纷纷站了出来？”
　　其实在吴言看来，这些人他可以理解，却又不能理解。
　　可以理解的方面，当然是因为他们自身的遭遇，导致在家长或者老师的影响下选错了人生的路，又因为各种原因没有抓住重来的机会，最后终于有一天有一个大家都敬佩的人认可了他们的过去。
　　仿佛在说，他们之所以会失败，并不完全是因为不够努力。
　　因为有些事情并不是单单努力就可以跨越所有障碍的。
　　而在吴言看来又有些难以理解的是，这些本该对自己的专业，自己现在做的事情非常厌恶的人，却又关注着他的老师顾雨，就好像他们哪怕现实中并没有完成梦想的条件，但却从来没有放弃对科研梦的渴望。
　　而这种不切实际的、有些荒诞的渴望，可能在比大多数人都要聪明的吴言看来，确实无法理解。
　　“那个，小雨……”
　　电视机里的画面正好放到了顾雨提起学术造假这件事，而说话的也正是陈晓冰有些想阻止，却又不知道该不该阻止的样子。
　　看着屏幕上脸色明显有出现一瞬间尴尬的陈晓冰，饶是吴言这种对大部分事漠不关心的人，都有些为对方感到同情。
　　“很多学校都会将论文当做毕业的依据，从选题意义到创新点再到成果分析，从表面上看确实是想要学生们在有限的几年里做出一份满意的毕业答卷。
　　但实际上能做到的人并不多，渐渐地，开始放宽了审核要求，最后又开始出现各种作假现象存在，但也正是因为放宽了审核要求，所以作假现象也慢慢被很多人视而不见。”
　　顾雨狠下心没去看陈晓冰眼神中的祈求，只是在那自顾自地解说着。
　　虽然她自己也知道，可能自己说完这句话之后，不知道会得罪多少人。
　　但是顾雨会在乎这些吗？如果想攻击她尽管来就是了。
　　如果真的能因为自己这一番话，能帮助到自己的那些“粉丝”，那她也算是对得起这些人之前在网上替自己正名了。
　　而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很多并非清大燕大等名校的学生，在看到顾雨这次专访突然整出的劲爆发言后，都忍不住默默在心里点了点头。
　　【确实，你都不知道……我们学校明明实力就不怎么样，却还要学生必须发专利才能毕业，tnnd，那tm是专利啊！不过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专利这玩意并没有我想的那么高大上。】
　　【我们也差不多，其实当初研一的时候我就纳闷了，我们导师自己上课的时候都讲不明白那些理论，他要怎么指导我。最后我终于明白了，人家根本就是把咱当工具人使唤。】
　　【首先声明我是本科的，然后我想说……我感觉我大学四年读下来，只学会了怎么写一篇格式正确的论文。】
　　【本科的就别说了，其实你们也确实没到达科研的那个门槛，能学会写论文已经不错了。】
　　【我已经服了，顾女神真的说到我心坎里了，那些创新点都已经快把我逼疯了，然后一问学长才知道，md所谓的创新点只需要排列组合就可以了。】
　　“说到创新点，可能大家并不是很了解，不过如果我类比一下大家就明白了。”
　　“……”
　　陈晓冰心里只想大吼，我不想听什么比喻，我只想快点跳到下一个话题。
　　而且顾女神你这么任性，难道不会导致节目超时吗？
　　但让她更加绝望的是，自己的这个想法好像是被后台那些人听到了一般，没两秒就从她的耳机里传来了台长他老人家的声音。
　　“晓冰，不用担心，就这样跟着顾教授聊下去，如果后面超时了，那我们也会在节目该结束的地方打出一行字，说明节目会在直播网站上继续进行。”
　　“……”
　　得，这有期徒刑现在直接被改成无期徒刑了。
　　不过领导的命令她没办法不听，因为不听就是自己的锅，听了再出事就是他台长的锅了。
　　而就在陈晓冰这边不停纠结的时候，顾雨已经开始了新一轮的“演讲”。
　　“就好像有一篇论文，说明了同时吃西瓜和面条两样东西不会导致人死亡，那么这就是这篇文章的创新点。
　　而如果我要写一篇类似的文章，就需要一个新的创新点，也就是和之前的人不一样的地方。”
　　“额……那要怎么不一样呢？”
　　一直沉默肯定不行，所以无论此刻陈晓冰再怎么紧张害怕，她也只能顺着顾雨的意思问了下去。
　　“我可以证明吃西瓜的时候喝可乐也不会导致人死亡。”
　　“……？？？”
　　【噗……看着晓冰姐一脸懵逼的样子，我好想笑啊~】
　　【不行了，以后我就是冰雨cp的忠实粉丝了，这对太好嗑了！】
　　【放肆！我们顾女神只能是属于沈姐姐的！】
　　【磕cp的能不能414啊，正在聊学术问题呢，能不能严肃点。】
　　【可我也想严肃啊，问题是顾女神打的比方也太搞笑了吧？】
　　【超市营业员：兄弟你别来了，这里的所有食品都已经被别人拿去和西瓜排列组合了。】
　　【没事，我可以继续拿面条和可乐继续排列组合啊~】
　　弹幕区开始不停地调侃，但这些调侃的人却完全不知道，有很多人真的就被这几句话给说到破防了。
　　就好像蓉城工程与技术大学的一个研三学生钱川。
　　他原本只是打算看一下最近爆火的顾院士第一次的荧幕专访，却没想到几句话下来直接把他整的有些抑郁了。
　　说实话，他所在的学校确实很一般，他也是那种考研失败调剂上岸的无奈之人。
　　弹幕里说的每一句话，他仿佛都能从自己的学业生活中找到影子。
　　他的老师是副院长，平时忙于行政和弄项目挣钱，对于学术方面指导力度并不大。
　　但学校的毕业要求又不能不当回事，于是乎他便从一开始入学的时候那种希望自己能弄出什么小成果的心态，转变成了能毕业就好的咸鱼心态。
　　每天他就和几个同样摆烂的同学蹲在宿舍里，心情好就去劝一劝刚来的新生不要那么拼命。
　　心情不好就找几个哥们出去唱K喝酒打游戏。
　　至于论文？那玩意随便拿网上的模型，把人家的实验步骤改一改，缝合另一篇论文里的算法，再跑一下实验做个结论不就行了？
　　甚至实验他都完全可以不跑，反正那些大佬也都知道硕士论文的含水量，根本不会去拿他的实验数据去当什么依据。
　　他本来都觉得这已经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了，也已经放弃了当初对科研的崇高理想了。
　　但想不到突然出现的顾雨仿佛一个来自三体世界的水滴一般，愣是横冲直撞地将他们这些人的世界观撞得粉粉碎。
　　但说实话，虽然他佩服顾雨，觉得对方比自己强一百倍，但从来没有对这样遥远的人有什么亲切感。
　　他不是什么清大的高材生，没有机会去见对方、也没有机会去当面和对方交流。
　　她有她的人生，自己也有自己的路。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很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让他觉得有什么交际的人，居然在节目里不顾压力说出了所有学术“废物”的悲哀。
　　这一刻，钱川感觉自己已经被电脑屏幕里的顾雨给折服了。
　　“我也想……也想过要改变什么，创造什么新东西啊……”
　　有多少人说他只是不努力，人家能发SCI为什么他天天宅宿舍里，他都只能苍白的解释几句因为自己周边没那个环境，而且自己也没有那么聪明大脑能够无视这悲哀的环境。
　　但最后每每都还要反过来被人骂成懦夫，说他只会找借口，将问题全部推到别人的身上。
　　擦了擦泪水，钱川拉了垃桌上的机械键盘，然后在直播间里打字道：
　　【顾女神yyds，在所有人都利用她的名气营造一种虚假科研氛围的时候，她却站出来说了真话。】
　　【确实，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大喊一句顾神nb！】
　　【顾神nb！！！】
　　【nb plus ！！！】
　　“……”
　　陈晓冰已经感觉有些绷不住了。
　　她当然不知道直播间的弹幕现在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wb，B乎上到底是怎么评价这次节目的。
　　但她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今天晚上过去之后，肯定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之上。
　　说不定还要被人说成是故意在引导着顾雨去往那方面去说。
　　不过无论陈晓冰此刻手心里到底有多少汗，她都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下次她再也不敢把面前的顾女神当成一个乖乖女了。
　　好家伙……这明明就是一个隐藏的猛兽啊！
　　但一切总算是有个尽头的。
　　就在身旁的这尊大神连着将论文，科研项目资金审批等等事情全部吐槽了一圈后，她终于在顾雨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个让她放心的讯息。
　　这是代表她刑满释放了吗？
　　呜呜呜……小雨你终于肯饶她这位可怜女子一条生路了吗？
　　不过事实证明，她确实猜的没错。
　　因为在顾雨的眼里，自己的任务进度已经到达了百分之百，三个月的寿命也是一下就加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种几天里接连不断恢复生命力的感觉，甚至让她感觉自己好像随时可以宰了一头牛。
　　“那个……小雨对科研的看法还真是有些犀利啊……哈哈。”
　　陈晓冰都有些感觉自己快有些说都不会话了，“其实说起来，大家可能也很好奇，像顾雨老师这样的人，到底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对吧？”
　　“……”
　　不是，你们这些拿了钱的观众能不能干点正事。
　　她现在要翻篇了都，为什么你们一个一个的脸上都是意犹未尽？还嫌自己被折磨的不够惨是吗？
　　嘴角微微抽了抽，陈晓冰感觉自己今天的直播内容指不定要被哪位“热心网友”弄出鬼畜视频了，毕竟自己记在心里的失误次数就已经不下4次了。
　　算了，不管了。
　　哪怕场面有些小失控，她也得把该说的词全都说完！
　　“那么下面……我们就开始坐着时光机，不断返回顾老师之前的每一个人生阶段，向大家解密最年轻院士顾雨的开挂人生。”

第一百八十七章 直播又要出事故啦！(5k)
　　“小雨啊……你可真会给我惹麻烦。”
　　费韬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网络直播里顾雨那一连串的大实话，他既感觉有些头疼，又感觉好像只有这样，才符合顾雨在他心里一贯的印象。
　　而顾雨这明摆着的向广大考生不停劝退的意图，也仿佛印证了他之前对其捏造身份的猜测。
　　毕竟泥人也有三分火，任谁被莫名其妙地当做宣传工具不停歌颂，都会感觉到愤怒吧？
　　虽然当初他们还真没有这个拿顾雨的名气宣传什么正能量的打算，一切都只能说是历史的必然了。
　　成功的人万人敬仰，不断创造奇迹的举动，再加上优秀的外形条件，确实符合大众对于完美的偶像的充分幻想。配合上媒体的跟风赞美，一些不被顾雨本人认可的观点甚嚣尘上。
　　“不过这倒也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这个圈子也确实没有看起来那么完美……当然了，每个圈子其实都有这样的问题。”
　　视频里的顾雨大部分的言论完完全全站在学生的角度来说话的，她所指出的也是在去除掉金字塔顶尖的那些人之后，很多基层的学子所面临的一系列不合理的情况。
　　但其实不光是学生，在更上面的教师层面，也存在着很多问题。
　　就比如说之前顾雨为了评选职称所做出的努力吧。
　　如果不是这孩子能力过于妖孽，一般人还真不可能做到3个月之内就从讲师跳到了副教授的地步。
　　也许有人能做到博士毕业后直接就具有副教授级别的科研能力，但是教学方面你又怎么办呢？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除非天分达到一定程度能缩短时间，让精力这种资源可以尽情地“浪费”在各种方向上。
　　不然光凭几篇论文，是不可能通过职称评选的基本要求的。
　　像清大燕大等等名流大学也就算了，如果是那种普通一点的大学，这种双份的压力更是压的老师喘不过气来。
　　既要求你发论文搞科研，又给你不能逃避的教学任务，大部分人都没办法达到“完美教师”的水准。
　　这种情况下，压力就被巧妙的转移了。
　　比如论文发不够怎么办？就去压榨学生，有些学校也是明文规定了学生第一篇论文必须是导师为一作。
　　如果是不想花精力上课呢？那就让学生轮流上去讲呗，质量不够那就工作资历来凑，反正只要不作死去弄什么选修课，没什么学生会敢和老师公然作对。
　　“可以预见……这个节目播完之后，一系列问题都要被拉到明面上来讲了。到时候肯定不只是学生那边的压力，教师那边也会爆发很大的矛盾。”
　　可问题就在于，在这件事上，费韬也没办法起到一言定生死的作用，已经存在了很多年的问题也不是一下两下就能解决的。
　　可……从来如此就对吗？
　　以前没有过顾雨这样的变数，一方面是因为从未出现过这样妖孽的天才，以一己之力就不停将世界科技水平不停向上拔高，就跟一个大力士站在楼顶上不停拉着绳子把你往上拽一样。
　　——任凭你多懵逼，人家都不会吝啬自己拉扯你上升的力气。
　　而另一方面，这样的一个人，又是一种如此刚正不阿的性格。
　　甚至于费韬自己都无法想象，在访谈节目上对原则问题说谎话的顾雨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算了，这件事还是看看上面怎么说吧。”
　　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是费韬心里也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
　　江州电视台的演播厅里。
　　直播节目还在“照常”进行着，虽然主持人的脸色看起来并没有一开始的时候那样轻松就是了。
　　不过现在已经跳过了这个难缠的话题，陈晓冰也已经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内容都是一些生活杂谈，也就是硕博期间，本科那几年，以及小学初中的那段时光了。
　　至于说高中？
　　陈晓冰已经打算直接跳过了，她交上去的演示文稿里也根本就没有高中这段时光的相关内容。
　　她当然知道这样跳脱的安排会让观众感到不解，但是那又怎样呢？
　　顾雨又看不到那些网络上的评论，也看不到直播间里满是问号的弹幕。
　　就算是后面的观众连线环节，她也已经听台长说了这件事会提前找好合适的人选。
　　虽然搞“黑幕”这种事她感觉有些不妥，但是总比让人家顾女神当众下不来台好吧？
　　而且只要节目过去了，节目组再在wb里发一个公告说明缘由，相信在知道了事情真相之后，网友们也不会再苛责她节目上因为照顾顾雨情绪的好意而弄出的“节目事故”。
　　至于说顾女神本人会不会提出疑问？
　　呵呵……怎么可能。台长不是都已经通知过了吗，在知晓这一点的前提下，哪怕是刚刚才让她一顿尴尬的顾雨，应该也不至于在这一点上犯难吧？
　　额……应该吧？
　　陈晓冰看着一旁安静不说话，仿佛冰山美人的顾雨，心里突然有些没底。
　　她家偶像啥都好，就是比她还能刚，比她还要正义感十足啊……
　　“让我们从近到远开始不断回顾吧，首先我相信大家对于小雨在国外留学的那几年很是好奇，毕竟这段经历也是看起来最神秘的，国内人知道最少的一段故事。”
　　随着陈晓冰的几句话，无论是现场的观众，还是其他网络上的正在看直播的粉丝，都开始将注意力从之前的事情上转移到了顾雨出国留学这件事上面。
　　不过在这方面的讨论，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平和。
　　【我想不通，为什么非要出国留学呢？国内的学校就不行是吧？】
　　【前面的要不要这么激动？我猜如果留学胡佛的不是顾雨而是你，你怕是要高兴好几天吧？】
　　【错！大错特错！对于这种网络键盘侠，如果真的有这种机会，怕是直接像范进中举一样乐成疯子。】
　　【但你不可否认，顾神的智商能力都已经到达一定的高度了，她这种天才真的没必要出国。】
　　【马后炮是吧？胡佛的科研能力就是比我们厉害，你怎么就一定能确认没有去胡佛的顾雨仍然能像现在这么牛呢？】
　　……
　　但凡涉及到国与国的差距的时候，弹幕评论确实会非常之激烈。
　　就在陈晓冰提到这件事之后，网上一下跟炸了锅一样开始讨论了起来。
　　当然这些争论对于顾雨和陈晓冰俩人来说都是看不到的，她们现在正非常融洽地就新的问题开始了一番交流。
　　“小雨，可以谈谈你在米国读书的时候，遇到的最难忘的事情是什么吗？”
　　“嗯……”
　　顾雨迟疑了片刻，早已和前身完整融合的她当然知道自己在米国读书的日子。
　　受歧视的事情是真，但是这种事说出来的影响可比之前嘴炮科研圈现状也大的多，她虽然从前世开始就一直不喜欢配合别人说谎话，但适当的春秋笔法她还是可以接受的。
　　“难忘的事情其实不多，因为我这个人很无聊，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办公室里看论文，做实验。我甚至……连同学的名字都记不住。”
　　顾雨双手交握在一起，整个人的气质看起来无比典雅优美，丝毫不像她嘴里说的那样仿佛有些内向自闭。
　　当然了，可能对于有些人就是内向自闭，但对于可以将内向自闭转化为气质的人来说，无论他们做什么动作在别人眼里看起来都是完美无缺的。
　　【呜呜呜，同内向，感觉顾女神让我看到了希望。】
　　【醒醒，首先你没有顾女神的脑子，其次你没人家努力。】
　　【……破防了。】
　　直播间里弹幕不断，显然大家对于窥探公众人物背后的过往非常热衷。
　　“但难忘的人其实还是有的，那就是我博士期间的导师——卡尔。”
　　“卡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小雨你的老师应该之前公开的来过我们清大对吧？”
　　“是的，在米国的日子里，卡尔对我有很多照顾，他是我非常尊敬的一个长辈。”
　　“看来优秀的学生在哪都是会受到来自老师的关爱的，可怜我这样的‘学渣’就没这样的待遇了。”
　　陈晓冰打趣着说了几句，而就在她这几句说完之后，弹幕区也是非常给面子的出现了好几句的吐槽：
　　【本硕清大新闻系的晓冰女神，自称是学渣是吧？那我是什么……学杂吗？】
　　【哭了，我又破防了。】
　　【论凡尔赛，还得是我们陈姐啊~】
　　“那出去玩呢？”
　　陈晓冰换了一个坐姿，就着这让她舒心无比的交谈氛围，开始了流程既定中的一系列问话。
　　当然对于顾雨在米国的经历，陈晓冰确实是一概不知的，毕竟短短一周的时间基本上被她利用到了极致，根本没有更多的时间精力去搞什么跨国调查。
　　“去米国几年，难道小雨你一直都在学校里呆着？而且小雨你性格这么好，亲和力这么强，你的室友应该会很喜欢你吧？”
　　“我没有出去过，我很宅的。”
　　顾雨淡淡地摇了摇头，仿佛在承认自己是个宅女这件事上没有任何的负担。
　　但也确实如她想的那样，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天才是不是有着正常的交友圈，并且在他们看来，正是因为顾雨的妖孽，导致了她和一般人没有什么交流的空间。
　　什么？你说胡佛大学读书的人也是天才，不是一般人？
　　……那你让他们造光刻机试试看？
　　“至于室友……其实我刚入学没多久就搬出去住了，因为这样我能更安静也能更方便的熬夜研究。”
　　顾雨没有说谎，或者说……她从上了这个节目之后，就没说过一句假话。
　　前身的顾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在她的世界里就只有学习两个字，可以说沈念薇的存在是恰恰好满足了她最低的社交需求，让她不至于真的疯掉。
　　但其他的时间，顾雨就真的将所有的精力放在了科研之上。
　　可能也正是有这个原因在里面，导致年级轻轻的她这么快就患上了癌症吧。
　　“那还真是难以想象啊……”
　　顾雨的话让一旁的陈晓冰很是感慨。
　　她当然百分百确认顾雨的话全是真的，而正是因为这些，才让她感觉自己和偶像之间的差距。
　　人家比你漂亮比你聪明也就算了，就努力程度上还甩了你一大截……呜呜呜，她看来真的是女娲娘娘完成捏人任务时用来凑KPI指标的废物呢。
　　“这里就不得不提一句小雨你之前生病的事情了，相信无论是小雨身边的人，还是我们大家这些一直关心你的粉丝，都很为你担心。
　　网上也有人看出来了，小雨你好像身体一直都不太好，是因为缺乏锻炼的缘故吗？”
　　“……我确实没有怎么锻炼过。”
　　废话，就之前她那个疯女人性格，哪有什么时间给她抽出来锻炼身体啊。
　　“这可不太好啊，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
　　陈晓冰面上带笑，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在她看来，面前的顾雨此刻心里也一定不好过吧？
　　自己高中时代的老师因病去世，而且从那些老师嘴里说起过，当时医生推断得病的原因也和经常劳累这件事脱不开关系。
　　而顾雨……从冥冥之中好像也有一种让她害怕的感觉。
　　就好像当年那个叫徐丽莉的班主任的事情，随时有可能在自己偶像身上复现一般。
　　虽然她知道自己这么咒顾雨非常不对，但问题是她真的忍不住去这么想。
　　那天下午在学校里的走访，让她感觉到了徐老师在外国语学校里的好口碑，无论是同行的老师还是自己中途遇到的几个学生，都对徐丽莉表达了最真诚的感伤和不舍。
　　不过……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在节目结束后多和偶像说几句劝告呢？
　　会不会自己再说出什么我害怕你也得癌症去世这句话之后，她的偶像会用愤怒的眼神看着自己呢？
　　而且……她非亲非故的，只是一个因工作需要了解了一下顾雨人生记忆的几点碎片的人，到底有什么资格去劝对方改变一直以来的科研态度呢？
　　要不还是算了吧……
　　“咳咳……我们说完了国外的经历，下面需要谈起的就是在国内的日子了。”
　　迅速从纠结心态中脱离了出来，陈晓冰并没有忘记自己还有正事要干，所以收敛了个人情绪的她很快就在后台人员的配合下，指示着身后屏幕里顾雨曾经在燕大短暂住过几日的宿舍，以及当时被分配的工位，开始了侃侃而谈。
　　从本硕期间在燕大的几条关于“校花”的八卦新闻开始，再到几天前走访过程中那些老教授们对顾雨的高度评价。
　　期间也不忘将说话机会还给顾雨，让她谈了谈在燕大的几年里最喜欢的科目是什么，以及交流最多的老师是谁这样的问题。
　　至于说为啥不问最好的朋友是谁？
　　这不是废话么……你跟一个已经说了自己曾是内向自闭少女的人问人际关系，不就等于问聋子喜欢听哪首歌一样没礼貌？
　　当然了，其实对于顾雨最好的朋友是谁，全网所有关注顾雨的人都知道是谁。
　　“原来小雨你大学只花了半年就自修完了所有课程啊，不过小雨你居然因为害怕学校追责，就硬着头皮愣是安安稳稳地上了一年的课，真是让人意外呢。”
　　【然后第二年就成为了全校逃课界最传奇的神话。】
　　【顾雨：可恶，这里有狗粉丝拆我台！】
　　【完了，我今天逃课刚被老师抓到，我又又又破防了。】
　　【破防哥他真的，我哭死。】
　　……
　　“说完了大学时期的经历，现在让我们来谈谈小雨你初中时候的生活吧。”
　　陈晓冰说完这句话之后还特意看了一眼顾雨，不过在她看到顾雨眼神里的疑惑之后，她突然也感觉到了一种疑惑。
　　甚至是恐慌。
　　等等……该不会台长忘记说了吧？
　　而同样疑惑的人，还有直播间以及电视机前的观众。
　　直播间的弹幕区里更是出现了一大串的问号，纷纷都在说高中时代怎么不提的事情。
　　但是这还不是最让陈晓冰感觉到绝望的，毕竟她根本看不到网友的弹幕，也没有这方面的直接压力。
　　最让她绝望的，还是她身边的顾雨接下来说出的话。
　　“晓冰，那个……为什么高中的部分被跳过了？”
　　“……”
　　不是，现在她要怎么办啊？
　　顺着问下去她感觉会出事故，但是就这样沉默不回答，那也是事故啊！
　　虽然说……自己好像今天已经出了一个事故了。
　　但是她还不想让整个节目里全都是事故啊！
　　“晓冰。”
　　陈晓冰一愣，因为这个声音不是顾雨说的，而是来自她的耳机。
　　不过很可惜，她的耳机只能单向听指示，不能传达自己的意思过去。当然了，在直播过程中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出声问后台也确实不合适。
　　“抱歉，我这几天有些忙，那天和顾教授交流问题的时候忘记提起这件事了，今天如果播出事故了责任我来负，晓冰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不要让观众看出来是事故。”
　　不是……就算如此，她还是不知道怎么做啊？
　　而且她心里总感觉这件事有些蹊跷，但问题是台长说的又偏偏没啥问题，还特意说了他会负全责。
　　难道只是她猜错了？
　　不对不对，现在要思考的不是这些，而是这烂摊子她要怎么收场。
　　“……关于高中这段经历，主要是因为时间安排上的原因，导致我们没有能来得及走访到。”
　　她的救场看似很完美，但却在顾雨的一句灵魂发问下瞬间败下了阵来。
　　“我初中和高中是在一个学校上的，校门间的直线距离应该不到200米。”
　　“……”

第一百八十八章 癌症的事情过不去了是吗？(1w）
　　【什么情况？这是播出事故了吗？】
　　【不知道啊……为啥晓冰女神要特意跳过高中这段时光？不应该啊……而且，这也太刻意了吧。】
　　【话说有没有高中时期和顾女神是同学的，说说具体是因为啥啊？】
　　……
　　虽然弹幕区一大批人发出了疑问的声音，但是因为这些人数量实在过多，而当年和顾雨同班的人又只是沧海一粟，时隔多年还记得当时的班主任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而且哪怕这些人中知道他们曾经的老师已经去世了，此刻在这样飞快刷屏的节奏下，仅凭这几个人发言解释，也是很快就被淹没在了人潮人海之中。
　　再将目光转向此刻正在进行直播的演播厅里之时，哪怕是顾雨也看出来了她身边的这位美女主持人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可是任凭她怎么猜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总不能是这个女人为自己刚才的震撼发言感到生气，所以现在在故意学着她不按套路出牌吧？
　　嘴角微微抽了抽，顾雨觉得对方身为江州电视台有一定名气的主持人，就光是看刚才的救场反应，也不像是这样一个情绪化的性格。
　　“其实……”
　　“嗯？”
　　“其实我是有去过小雨你的高中的，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我们并没有找到你的老师。”
　　陈晓冰现在的每句话都是在字斟句酌，既解释了刚才的“失言”，又给自己留下了很多发挥的空间。
　　毕竟自己确实没有“找到”徐丽莉本人。
　　至于后面她要怎么继续圆场，她其实也是很快就想到了办法的。
　　毕竟高中顾雨这个人虽然性格很是内向，交际范围很窄，最有可能完整评价她那段时间的人虽然肯定非班主任莫属，但除去此人以外，不还有沈念薇这个人……
　　“高中时代的老师吗……”
　　让陈晓冰没有想到的是，仿佛是因为这段内容没有事先经过排演，所以她与顾雨的对话安排发生了不可预料的事故。
　　不是……我这里停顿不是让你接着我的话继续往下说啊。
　　但是这里她能直接打断吗？
　　不谈什么礼不礼貌这种已经算不上问题的问题，就是凭借顾女神那高到不行的智商，就能一眼发现这其中一定有鬼。
　　“其实说起来，我很感谢我的高中老师，她在我整个人生中都起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作用。”
　　顾雨并没有去看陈晓冰的眼神，而是将视线慢慢抬高，越过了观众席仿佛隔空对视着那段曾经的记忆。
　　徐丽莉这个人确实让她有一种由衷的敬佩。
　　虽然自己活了两辈子，这辈子更是因为各种误会以及不方便主动澄清误会，被别人误解成了什么道德高尚的好老师。
　　但其实在她的心里，徐丽莉才是自己遇到的最配得上“老师”这两个字的人。
　　“其实高中时期的我非常自卑。”
　　“……自卑？”
　　陈晓冰愣了一下，很明显也是因为这完全和顾雨不搭的词语的出现而感到有些愣神。
　　“是的。”
　　顾雨平静的表情下仿佛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就好像说的事情和自己无关一般。
　　“因为我交友很少，高中期间各类活动我都没有参加过，虽然成绩每次都是年级第一，但是我总觉得有一种因为内向而导致没办法和他人交流的负罪感。”
　　【听听顾女神说的是人话吗？】
　　【我也想“虽然”每次都成绩年级第一……呜呜呜，实力不允许我像偶像一样凡尔赛啊。】
　　【我破防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顾女神其实是真的认为自己现在是在卖惨？】
　　【？？？那我更破防了。】
　　在弹幕一片欢乐调侃的气氛下，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真的站在了顾雨的角度来看问题。
　　毕竟人与人其实很难真的做到共情，更何况……在很多人看来如果自己有那个能力拿到年级第一，还能同时长得这么漂亮，再加上家庭条件又好的要命，感受不到任何共情想法也是很正常的。
　　甚至于顾雨的这几句话更是让有些本来就有些嫉妒她的人，更是隐隐感觉到了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确实嘛，你都已经有了那么多得天独厚的条件了，你凭什么自卑？
　　你这样的人都自卑了，那他们这样碌碌无为的人算什么？
　　当然，这些人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说出唱反调的话会遭到围攻，所以哪怕他们心有不满，也只是埋藏在了心里。
　　不过这些人其实还真的错怪顾雨了，因为她从头到尾都只是在陈述过去。
　　就和她脸上冷淡的表情一样，在她看来，过去的顾雨为学业疯魔的精神值得赞扬，但也因为这点，导致了对方在噩耗前崩溃，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确实……”陈晓冰见聊天气氛还算和谐，也只能顺着顾雨以及台长这两方人的想法说了下去，“可能这个社会都对性格内向的人抱有很大的成见。
　　无论是在公司里还是在学校里，性格外向的人交友面广，参加的活动多，受到的评价高。然后各种好机会也都是优先给了他们，老师和领导对于这样的人也是更加喜爱。”
　　“嗯。”
　　顾雨点了点头，表达了自己的认可，“当时我的老师看出了我的顾虑，然后她特意做了一次没有通知家长的家访。”
　　“额……什么叫没有通知家长的家访？”
　　“其实就是在周末的时间，私下里找我在公园里聊了一下午，谈话的内容就是有关我的性格缺陷的。
　　不过……在徐老师的嘴中，我自以为的性格缺陷却变成了我得天独厚的优点。”
　　“……优点？”
　　“是的。”顾雨点了点头，她也确实是忠心地佩服这自己曾经的高中班主任，“她说性格内向从来就不是什么问题，只不过是因为获取快乐的方式不同罢了。
　　外向的人喜欢社交，乐于从社交中获取能量，所以他们适合做需要社交的工作。
　　而内向的人喜欢独处，善于从平静中寻求安宁，所以他们更该尝试一些需要注意力的事情。
　　而且她还和我说，其实她也是一个性格非常内向的人。”
　　“徐老师她也很内向吗？这我还真没看出来啊。”
　　“……”
　　顾雨有些奇怪地看了陈晓冰一眼，虽然对方好像并没有察觉到自己说话有哪里不对。
　　“老师她是这么告诉我的，虽然我当时确实有点不相信。但是她说她一点都不喜欢学校举办的各种老师参加的会议，不喜欢同事之间的聚会，还说她其实也很累，比可以选择逃避这些的我更累。”
　　“……”
　　不知道为何，陈晓冰仿佛看到了那个面容慈祥，满脸温柔的徐丽莉，在自己学生的面前露出了她内心真实的样子。
　　“当时的老师给我印象很深，她脸上的苦笑也让我真正意识到我和老师是同类人。
　　后来她告诉我，不爱社交的内向型人格，其实也不必紧张自己是不是一辈子都没法正常站在一群人的面前正常说完一段完整的话，因为社交的能力其实和性格内向还是外向本身并无关系。
　　那是一种技能，一种你需要的话就可以去锻炼的技能。
　　同时她也鼓励我以后去做一名科研人，因为那样的话我最多只需要面对大概率一样不爱说话的同事就可以了。”
　　“所以后来……”
　　“后来我觉得老师骗了我，因为搞科研也离不开社交。但唯一不同的就是在这个圈子里，别人不会在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
　　“……看来小雨你能走到今天，也是有很多不太顺利的一面啊。
　　其实大家通过这些经历也看到了，我们的顾教授之所以能成功，除了在天赋上确实比常人优秀之外，那种能为一件事发疯一般的专注，也是很多人所欠缺的。
　　当然，对于曾经给小雨老师指出了心中的疑惑的徐老师，也是一位非常值得尊敬的老师。”
　　说到这里陈晓冰已经觉得她的表现堪称非常完美了。
　　虽然中间自己的停顿让顾雨感觉到了误解，但最终还是让整个聊天的内容趋于正常化。
　　唯一让她感觉疑惑的就是，台下观众的反应……怎么有些奇怪？
　　好像都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身后，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我去……晓冰女神是不是没发现她身后的屏幕啊？】
　　【这是提前安排好的吗？应该是吧？可是为什么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废话，肯定很怪啊，咱顾女神什么人，如果真的知道自己老师已经去世了，会这么若无其事？】
　　【我突然看不下去了，我害怕我的小雨姐会哭出声来，这也太不公平了。】
　　弹幕的议论纷纷肯定没办法起到提醒的作用，但是光凭在场的观众团那奇葩的反应，陈晓冰就隐隐感觉到了哪里不对。
　　果不其然，在她回头看向自己身后的屏幕时惊愕地发现，屏幕上居然出现了一行大字：
　　【向受人敬爱的徐老师慰以最真诚的悼念。】
　　妈的！她要骂人啦！
　　这tm谁干的好事啊！！！你tmd就不能换个词吗？而且自己递交上去的ppt里根本就没这句话啊？！
　　一种怒不可遏却又骑虎难下，同时感觉心力交瘁又深觉无力回天的绝望袭上心头。
　　陈晓冰甚至感觉自己仿佛被人一把按在了水里，有一种无法喘息的感觉。
　　“老师她……去世了？”
　　顾雨也是顺着陈晓冰的目光回头看了过去，而也是在她看到了那句明显有更深层含义的句子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悲伤吗？
　　那肯定是有的。
　　毕竟在原主的记忆里，对于人物的回忆并不多，再将那些只因为科研有交流的泛泛之交刨去后，就只剩下了那么几个对她意义非凡的人物。
　　抚养她长大，给予她无限的爱的父母；高中时期指引了自己大学及以后要做什么的班主任徐丽莉；陪在自己身边作为自己最好的朋友的沈念薇；以及在米国对她帮助有加，像一个慈父一样保护着被歧视的她的卡尔教授。
　　每一个人都可谓是在她人生的路上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如果不是因为这些人，情商极低爱钻牛角尖的原主只怕会更早陷入泥潭。
　　但是在听到自己的班主任真的已经去世了之后，顾雨虽然是融合了前身记忆与情感，但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几年自己和老师断断续续有过短信问候，但毕竟已经很少见面，所以关系确实淡化了很多。
　　再加上此刻的顾雨正处于一个被迫理性的状态之下，导致她真的做不出任何悲伤的表情。
　　“是的……徐老师上周刚刚去世，本来这件事我们节目组并不打算告诉你，但因为沟通上的一系列失误，导致了现在的状况。”
　　事情已经没法瞒了。
　　陈晓冰只感觉自己就是个傻叉，明明是自己的节目，却非要因为一些有的没的弄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她甚至已经打定了主意，这次节目之后直接递上辞呈了。
　　虽然台长有说过这件事他来背责任，但是事到如今……这句话有什么用吗？
　　站在荧幕前的人是她，观众可不会都保持充分的理性，只会将所有失误怪罪在自己的头上。
　　而“犯错”的台长哪怕真的背了责任又如何？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说不定正好还因为他的那句话变成了戴罪立功，把这个乌龙带来的正面影响全部归到了他的身上。
　　最后受到最大伤害的，只能是自己身旁的顾老师，因为一个利益的最大化计划，白白被所有人蒙在鼓里，像一个工具被那些人利用。
　　陈晓冰甚至不知道自己这次专访的意义何在。
　　她现在突然感觉，刚才有话直说的顾雨真的很帅气，那几句撕开科研圈完美外衣的话更是让自己彻底迷上了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
　　但很可惜，自己在电视台的实力，并不具备顾雨在科研界实力的百分之一。
　　所以现在的她也只能替台长扛下所有。
　　呜呜呜……可是这次专访节目之后，小顾顾怕是要恨死她了吧？
　　心里带着委屈，但表面上陈晓冰还得表现出非常自然的样子说出接下来的话。
　　“我去外国语初中校区采访了你中学的老师，得知了一些你中学时的事情，正好因为小雨你的高中就在街对面，所以我在离开了初中校园后，就直接去了街对面。”
　　陈晓冰知道自己这次的节目肯定是已经有重大播出事故了，但是她现在却不能彻底放弃。
　　至少她可以尽力挽救，并且在这次节目过后跳槽其他电视台的时候，这次的救场也可以作为她的一个优势。
　　“但是在我进去学校，找到了老师办公室之后，却得知徐老师已经不在了。当时整个办公室里都充满了悲伤的气氛，而正是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无论我问或者不问，徐老师都一定是一个受到了很多人尊敬的老师。
　　而后来在老师们的解释下，我也确实看到了一位让我忍不住落泪的好老师。”
　　“……”顾雨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保持了沉默。
　　“小雨你虽然是徐老师教过的最优秀的学生，但是徐老师对学生的关爱却并不是因为学习成绩而有所偏倚。
　　她被很多同事说是一个天底下最笨的老师，因为做了那么多家访，抽了那么多时间找学生单独聊天，她什么奖金都没法获得。
　　甚至她的班级里除了小雨你之外，其他人的成绩综合起来也并没有几个能达到年级前列。
　　但是她无疑是一个好老师，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节目组一开始并不打算告诉你实情。”
　　就在陈晓冰无奈而又心累无比地将这段话说完的时候，直播间的弹幕也跟爆炸了一般开始了热烈的讨论。
　　【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如果我当年能遇到这么负责的班主任，可能现在的人生多多少少会发生一些改变吧？】
　　【现在很难看到了我感觉，主要这几年大家压力都很大，老师们也很苦，与家长之间的矛盾不断，很多人都不想管太多。】
　　【抱歉，我就是老师，虽然我很敬佩徐老师，但是说真的……我做不到，也发自内心地不想去做这些事情。】
　　【你得亏人家徐老师是女的，年级也和学生差了很多。就光我知道的一个老师，就因为私下和女学生见面，被人家诬陷说性骚扰。】
　　【……话说回来，你们都不关注徐老师是怎么去世的吗？我觉得这和她这么操劳脱不开关系。】
　　仿佛是看到了弹幕的这个问题一般，台上的顾雨也是感觉自己一直沉默好像有些说不过去，所以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
　　“徐老师她……得了是什么病？”
　　“胰腺癌。”
　　“……”
　　陈晓冰没有看到顾雨眼中一闪而过的惊骇，自顾自地说道：“我不知道胰腺癌晚期的病人平时会受到多少的痛苦，我只知道听徐老师生前的好友提起过，她是活活痛死的。”
　　听到这些话，顾雨其实都还没说啥，反倒是在下面一直当观众的沈念薇有些坐不下去了。
　　而且从刚才开始，她就感觉自己有些懵了。
　　好好的专访怎么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而且高中时期自己的班主任居然已经去世了？还是和小雨得了一样的病？
　　可问题是……你这种话别当着人小雨的面说出来啊？
　　先是说人家的恩师去世，然后又拿同样的病，顾雨曾经历过的一样的疼痛来刺激她，这未免也有点太残忍了……
　　虽然沈念薇知道，陈晓冰并不知道这些，在场的观众也都不知道这些。
　　除去这演播厅里几百人，全国各地在观看节目的人更是不会知道这些内幕。
　　他们说不定还在网上拿这种生离死别当做一种用来彰显同理心的材料，在那里自我感动地感慨人生吧？
　　而就像沈念薇猜想的那样，除去紧皱眉头的费韬，同时愣住的赵芃芃和吴言，以及其他知道内情并在观看节目的人，所有人都在直播间里开始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表达自己的“悼念”。
　　这种“悼念”越是多，就越是让沈念薇觉得为小雨感到心疼。
　　不过紧接着突然一转的风向，更是让沈念薇为这些网友的言论感到愤怒。
　　【为什么顾女神一点都不伤心？她不是说自己的老师对她帮助很大吗？】
　　【顾神不是一直都面无表情吗？这点上攻击有点过分了吧？】
　　【问题是你好歹表现出来一点惊讶和伤神吧……】
　　【笑死，等会人家顾女神哭出声你是不是又要说人家娇柔做作，然后指责女人就是矫情啊？！】
　　【绷不住了，你管尊师重道叫矫情是吧？】
　　【不是，你们难道就没有想过一种可能，这是提前安排好的吗？你们不会是第一天看电视节目吧？要知道这种节目之前都是有排演的，不然能给你直接毫无准备的直播？】
　　【确实，这就和综艺节目一样，都是有台本的，说不定这就是节目早就安排好的戏码。】
　　【得，白感动了~我感觉人家徐老师是真的冤，做了那么多好事，去世了还要拿来给某人树人设。】
　　【tmd你阴阳谁呢？顾神需要树人设？人家堂堂院士不比你键盘侠强？！】
　　【那你怎么解释突然开始上栏目呢？之前不是说低调吗？不接受采访吗？】
　　……
　　“疯了，这些人真的疯了。”
　　沈念薇的手指已经气到发抖了，但她的生气不是针对这些网友的，而是这个节目组的。
　　经过了这么多的沈念薇，自然已经明白这些网友都是什么样的人，她没办法改变什么，因为这些人的言论都是受情绪引导，他们根本就不会在思考自己真正想要什么之后才拿起键盘打字。
　　她甚至觉得这样其实还挺好，毕竟小雨之前的人气有些高到离谱，那种人人吹捧的架势真的有种让她感觉恐慌的感觉。
　　但是即便如此，她还是不能原谅拿她最在乎的人当做他们牟利工具的节目组。
　　因为她家小雨善良，因为她不在乎名利，所以就成为了人人想咬一口的唐僧肉？
　　呵……也许小雨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甚至如果这件事她不知道，事后都不会第一时间跑到自己怀里诉苦。
　　但是小雨不在乎，她不能不在乎。
　　虽然，沈念薇和顾雨一样，一直不想拿自己富二代的身份“为非作歹”，但是现在的她突然感觉自己和小雨的家庭背景反而成了一个强有力的底牌。
　　“陈晓冰是吗？那就先从你开始查起吧……”
　　——————
　　“你们别告诉我，这个节目的安排小雨事先知道。”
　　研究所给院士们安排的住宅区里，几个德高望重的老头老太们正围在一个四合院的院里里，正对着电视机里的节目大眼瞪小眼。
　　“知道个屁！”
　　其中一个脾气暴躁的老物理学家直接爆了粗口，“小雨那孩子你们还能不知道？她都能直接在全国观众面前说这个圈子的不合理现状，这样的性格会配合节目组搞这种拿人家徐老师的去世当材料的炒作？”
　　“我也觉得，小雨这孩子这次肯定又是被那些人当枪使了。”
　　“最可气的是你提啥不好，你非提胰腺癌？他们难道不知道小雨这段时间疯了一样钻研抗癌，就是想要给包括自己在内，所有癌症病人活下去的可能吗？”
　　“是啊，这么一搞那孩子得伤心成什么样？自己曾经最尊敬的老师的生命没能挽回，估计她都要把这件事当成是自己的过错了吧？
　　但是在节目上她还只能忍着，这孩子真的太不容易了。”
　　“话说回来，听说小雨那边其实已经有新突破了……这么看来，那孩子还真有可能钻牛角尖。”
　　“不行，我这就去给费韬那小子打个电话，现在这些人太不像话了，为了流量什么都不管了是吧？”
　　“你跟他说有啥用？他有管不到电视台那边。”
　　“……那也得让他去找人谈谈。”
　　义愤填膺的，打抱不平的，为顾雨感到愤怒的，一把年纪了反而还动了肝火的，总之这个四合院里头一次出现了如此多的负面情绪。
　　当然，哪怕那个拿着老人机，吹胡子瞪眼的老院士没有将这个电话拨过去，那边的费韬也没法忍下去了。
　　他虽然不管这方面，但是不代表他没有办法联系能处理的人。
　　再者说，就算没有他，顾家夫妇也迟早会后知后觉地通过其他人了解到这件事。
　　同时沈念薇那边更是已经联系了自己的老父亲，开始抢先一步对电视台开始施压。
　　其实江州电视台但凡弄点其他的炒作，都不会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可问题就在于这件事间接地撕开了顾雨身上的那道疤痕，将两种痛苦同时展现在了她的面前。
　　然而在这种时候，他们疼爱的顾雨还只能强行装作无事，配合着节目组进行着接下来的录制。
　　这能忍吗？这不就相当于一个大逼斗扇到了他们的脸上来了？！
　　更何况现在直播间的争吵更是让他们愤怒，虽然法不责众，这件事也是被节目组以及电视台的安排给带起的头，他们没法太过责怪这些无知网民。
　　但是看着这么多黑子仿佛像是看到了什么胜利希望一样突然冒了出来，这自然而然产生的火气也是没法消停的。
　　“诶？等下……弹幕怎么bug了？”
　　正在出租屋里拿着手机疯狂和网友对线的赵芃芃，刚想不顾自己此刻美少女的形象直接问候对方的祖宗十八代，却发现她没办法发弹幕了。
　　皱了皱眉，她抬起头看向了拿着电脑从刚才就一直拿着电脑不知道干啥的吴言问道：
　　“你干了啥？”
　　“……没干啥，网站被黑了而已。”
　　“？？？”
　　赵芃芃诧异地看着自己这个室友兼同门，仿佛第一天认识对方一样。
　　“不是，你还有这个本事呢？”
　　“我又没学过网络安全，我怎么可能做的出这种事。”
　　看着用看傻子眼神看着她的吴言，赵芃芃就感觉气不打一出来，“不是，你还很自豪了是吧？”
　　“但是……既然不是你，那是谁干的啊？能把这么多直播网站同时黑了……这也太bt了吧？”
　　她刚刚尝试了一下，发现贴吧和wb里已经闹开锅了，简而言之就是在短短一分钟里，几乎是所有平台的弹幕区都被攻陷了。
　　可这个黑客又很奇怪，并没有将直播间关停，也没有让整个网站瘫痪，就只是……把弹幕给关了而已。
　　而且最奇葩的是，它就只关了这一个直播间的弹幕，其他地方都是正常的。
　　这下傻子都知道这个黑客是冲着谁来的了。
　　“我怎么感觉这事还是和你有关系？说！你刚才到底干什么了！”
　　赵芃芃瞪大着眼睛，小跑到了吴言的身边，用两只手死死地抵住了吴言的脑袋，仿佛像是要读取他的思想一般。
　　“……我只是问了下小水，学习黑客技术把弹幕区黑掉需要多久而已。”
　　“哈？”
　　赵芃芃诧异地看着吴言，直觉告诉她这件事肯定和小水有关。
　　但问题是……小水不是一个伪强人工智能吗？虽然高于当今市场上其他AI的水平，但是从本质上来说，她并不会做出任何超越限制的事情。
　　等等……超越限制？
　　说起来，小水和真正的强人工智能的区别，好像真的只是差了一个限制而已？
　　你要硬说她没有自己的思想吧，但是种种表现又总让人觉得这玩意好像随时都可能进化出自己的思想。
　　再结合上这次黑网站事件的细节，确实有一种黑客本人是一个幼稚小孩的荒谬感。
　　毕竟谁家黑网站还实施这种精确定点打击啊……这可比直接把整个网站搞崩难多得多了好吧！
　　“别想这些了，顾老师如果想告诉我们，迟早会说的。”
　　“……所以你也觉得是小水？”
　　“觉得又如何？反正目前来看，结果还挺不错的。”
　　赵芃芃放下了她搭在吴言肩膀上的手，咬着嘴唇晃晃悠悠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确实，直接给这些sb塞口球还是挺爽的，虽然没有全部塞住，在其他地方还是漏了好多。”
　　“……你说话能不能注意点尺度。”
　　“不爽啊？不爽搬出去住啊，别在这耽误老娘的姻缘。”
　　“……”
　　二人的争论随着赵芃芃的不要脸攻势让吴言提前败下了阵来，但是另一边的网络上，却并没有因为区区禁言而消停。
　　当然了，因为同时黑掉这么多网站这件事冲击力实在过于巨大，所以大家讨论的话题也渐渐分散了开来，不再抓着顾雨和节目组的“勾结”做来来回回的辩论。
　　而且他们也没办法放着还在播放的节目不顾，继续花时间在无休无止的对线中。
　　“很抱歉没有提前通知到小雨，但我相信徐老师在天有灵，一定非常开心自己的学生能有今天的成就。
　　对了，说起来，小雨你最近在研究的内容，有什么是可以向大家透露的吗？毕竟之前那个脑机接口技术大家其实就挺好奇的。”
　　知道不能再在回忆过去这件事上耽搁了，陈晓冰直接果断地跳过了初中阶段的访谈，然后将话题引到了科研进度上来。
　　但是她的这番话却并不能让观众满意。
　　虽然直播间的实时弹幕故障了，并且也不知道技术组是干什么吃的，在网友的催促下弄了半天都没办法修复，但大家的议论不会因此消失。
　　转而跑到了贴吧，直接在顾雨吧搞出了一个直播同步讨论帖，并且楼层随着时间流逝肉眼可见地飞速增长。
　　【209L：就这么把大家当傻子了？不解释一下？】
　　【210L：解释啥啊？怎么可能在节目里解释，想多了吧……】
　　【212L：楼上你什么意思？这事明摆了和顾女神没关系好不好，你指望一个性格一直内向，情绪表达能力不强的人做出什么反应？过分了吧？】
　　【213L：确实，这件事大家都已经分析过了，顾神不是那种性格，之前炮轰科研圈现状就是证据。你有这功夫倒不如去质疑节目组的用意。】
　　【215L：212L说啥了吗？我怎么看不见，难不成是被删帖了？】
　　【216L：其实我倒感觉，你们与其争论这些，倒不如担心一下顾女神的身体，你们难道看不出来她是和徐老师一样拼命的人吗？】
　　……
　　【220L：前面的倒是让我想起之前的谣言，md……顾女神不会以后也出事吧？注意身体啊顾女神！】
　　可能是因为贴吧的管理比较活跃，所以贴吧里的氛围倒是比起直播间弹幕要“和谐”得多。
　　虽然整体看下来其实还是有不少素质老哥的，但在高强度删帖的状况下，相对来说已经不是那么让人高血压了。
　　也好在陈晓冰这档节目虽然是直播，但并不是那种需要看弹幕和观众互动的直播，所以主持下来压力要小很多。
　　当然了，这个“小”也只是相对的。
　　相信换了其他年轻主持人上来，可能还不如她处理得好。
　　“相信大家对这几天以来一直刷榜的‘脑机接口技术’非常感兴趣，虽然小雨你的选修课视频在专业人士眼里评价很高，但是对于大部分普通民众来说还是有些门槛。”
　　跳过了最难熬的阶段后，陈晓冰很明显地感觉到不光是自己，连带着顾雨的表情都有了轻微的缓和。
　　“所以我想问问小雨一个大家最关心的问题，像之前电影里的那种虚拟现实的游戏，离大家还有多远。”
　　不得不说，这个问题确实是很多年轻人关注的，也正因为这个问题的抛出，很多人的关注点也慢慢转移。
　　“其实从实现可能的角度来看，基本上是已经确定在最近的几年里就能出现你说的技术的雏形。”
　　顾雨眨了眨眼，半真半假地说着，“但是要完善所有方面，并要达到民用的水准，还是有很多问题需要去解决的。”
　　“能透露下是哪些问题吗？”
　　“可以。”顾雨点了点头，非常不要脸地将几个明明以及实现了的技术说成了还未实现，“比如说电影和小说里的那种高度智能的NPC，以目前的AI水准就无法做到。”
　　“小水也不可以吗？”
　　“……还不够。”
　　其实肯定是足够的，只是她不想暴露。
　　“而且要量产，压缩成本到可以让大部分接受的价格，材料方面的技术也必须要进行一次革新。”
　　“材料技术？”
　　“是的。”
　　顾雨顿了顿，知道自己来这里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来提前预告纳米技术的研究，所以她很快就想好了说辞解释道：
　　“关于材料技术，其实我最近的项目就有在研究这一块，它也算是我研究项目的分支之一。”
　　“对哦，说起来其实脑机接口技术应该都已经是小雨你之前就有了完整架构的新技术体系，最近的研究……所以是针对这方面进行的材料学研究吗？”
　　“……”
　　顾雨犹豫了一下，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实话实说。
　　纳米技术当然是一个非常大的突破，但是她现在手上的抗癌计划也是势在必得，而且除去纳米生物电池，她也得尽快推进有关艾滋病治疗的进度。
　　毕竟只有确定了纳米技术下的自建细胞对抗治疗方法真实有效，才能将这个技术推广到癌症的研究上。
　　但尴尬就尴尬在时机上，偏偏刚刚才提起了自己的高中老师因癌症去世。
　　你现在说自己在研究抗癌？
　　“小雨？”
　　“嗯……”
　　顾雨嗯了一声，思考再三后最终还是决定有啥说啥，毕竟她没必要在这方面撒谎。
　　而且她早就觉得，自己之前变得有些太过于在意网络上对自己的看法了，明明……最初的自己甚至都不关心那些社交平台。
　　现在反而变得有些在乎起了“人设”？
　　真是有些可笑了……
　　“其实我在研究的，是关于癌症的治疗，纳米材料技术是这项研究的一个基础，也是一个重要的分支。”
　　“……诶？”
　　不是……癌症的事情，不都已经过去了吗？

第一百八十九章 难以接受的事实(4k)
　　“……”
　　陈晓冰有一瞬间的失神，她下意识地想要说些什么，问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等等……难不成顾雨早就知道了自己的高中班主任得了病？所以才提前做好了准备？
　　不对不对。
　　刚刚对方才问了自己徐老师得的病是什么，如果顾雨真的提前知道了一切，那以对方的性格绝对不会在台上问出自己这样的话。
　　不过虽然她很快就打消了这个想法，认定了这就是一个巧合，但远在网络另一边的观众却并没有像她这样思考。
　　确实，喜欢顾雨的人忍不住为顾雨说话。
　　在别人诋毁他们的偶像时，为了不让自己喜欢过、崇拜过她这件事变得毫无意义，人们是会主动为他们的偶像辩解的。
　　为救昔日恩师，放弃原科研计划临时决定攻克癌症。
　　多么令人感动，令人落泪不是吗？
　　陈晓冰甚至都想到了，明天的新闻标题会是什么。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吧……毕竟至少不会有人因为之前顾雨的冷淡反应继续在苛责对方，反倒是会心疼对方为自己老师所做的无用功。
　　然而让陈晓冰惊讶的是，还没等自己接着问下去，反倒是顾雨本人否定了她的猜测。
　　“不过我也不知道……原来我的老师在我研究抗癌的很早以前，就已经得了癌症。”
　　“……”
　　“如果时间能拖的再久一点，说不定一切都还来得及呢。”
　　顾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熟悉顾雨的人都知道，那是她发自内心的情感表露，而那些原本就毫无根据的阴谋论，也在此刻显得非常之滑稽。
　　没有人会在这时候再去质疑说顾雨有没有那个能力。
　　一来是顾雨一贯以来创造奇迹的能力让他们中的大部分人下意识地对这个女孩产生了非常大的信任之情。
　　第二则是在这样的问题上，能不能成功攻克已经不再是重点，而是那种擦肩而过的无奈。
　　而其实说到这里，陈晓冰已经感觉自己不想再按照原有的安排继续走下去了。
　　反正所谓的直播连线环节也并没有提前说出来，虽然当场违背和电视台约定的原计划有些“过分”。但是……过分的人又不是她一个人。
　　更何况，现在的她只想尽快结束后面的专访内容，不光是自己已经累了，就是看着身边貌似从一开始脸色就不是很好的顾雨，也能猜测出来这几个变故给对方带来的压力。
　　小雨老师本来就不擅长应对这么多人吧……
　　毕竟按照对方的话来说，她是一个非常内向的人，心里最抗拒的也就是面对一堆人的“审问”。
　　“说起来，我记得小雨你没有学习过医学吧？突然想要转行，还是和上次的转行微电子行业不同，一下跨了这么大的横沟，这其中会不会遇到什么困难呢？”
　　“困难肯定是有的。”
　　顾雨双手死死握在了一起，显然心里也是非常纠结。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还有没有必要去隐瞒自己的病情，但她一贯以来的做事风格并不允许她做出这样有些“卖惨”嫌疑的事情。
　　更何况，虽然说她确实被确诊了癌症，而且就在几天前还被医生判了死刑。
　　因为从当时的情况来看，她体内的癌细胞扩散速度陡然上升，预计不久就会向脑部扩散。
　　而一旦病毒蔓延到大脑里，就真的是无力回天，只剩下一口苟延残喘的气吊着了。
　　……但现在的问题是，她感觉自己现在16个月的寿命搞得自己现在除了体质有点虚之外，没有任何病人该有的征兆。
　　甚至她此刻面临的最大问题并不是能不能尽快把癌症攻克的技术弄出来，反倒是要思考如何让医生不怀疑自己是不是身体被什么外星人拿去改造了。
　　上次住院就被自己的主治医生因“错误诊断”的理由否定了之前的“回光返照”现象，那以后呢？
　　五六个月以后，她仍然保持现在这副“生龙活虎”的样子？
　　那也太假了……
　　“最大的困难，应该就是时间问题了。”半真半假地，顾雨说出了一句任何角度看都没有问题的回答。
　　“时间问题？”
　　这样的回答显然勾起了身为前记者的陈晓冰心中的好奇，“小雨果然让我很惊讶呢，我还以为最大的问题是因为行业不同所带来的知识体系学习成本。”
　　“嗯……其实这些倒并不是太大的问题，学习从本科到硕士期间的医学知识也只是花了几周的时间罢了。”
　　“……？”
　　【靠，顾女神一句话让我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天才。】
　　【这句话突然让我想起了电影里托尼斯塔克一晚上就自学热核天体物理学的画面，但问题是……那tmd是电影啊，虽然顾女神用了几周，但是这tmd是现实啊！】
　　【不过我挺好奇顾神说的时间不够是什么意思，难道除了徐老师之外，还有什么她身边的人也得了癌症吗？】
　　【我也感觉……再加上老师自己身体就不是很好，我突然发现这个圈子的工作好像非常高危啊？！】
　　【并不是学术圈高危，只是这样拼命的人太容易出问题了。我现在只希望顾女神的身体不要出问题，不然我会哭死的。】
　　除了直播间以外的其他地方并没有遭到小水的黑手，所以讨论声依然是很激烈。
　　不过讨论的速度和留言的内容却也因为渠道的特殊性友善了许多。
　　“小雨的学习天赋真的让我们很是羡慕，不过可能也是因为连续几周的熬夜学习，才会导致前几天小雨你的突然住院吧。”
　　“……可能吧。”
　　顾雨有些尴尬，她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躺在床上摆弄系统然后不小心作死进的医院，所以也只能打了个哈哈含糊了过去。
　　“那小雨你刚才说的……时间不够，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话问到这里，其实已经算是有些不合适了。
　　毕竟以陈晓冰的情商，不可能不知道这句问题的背后可能是一些比较敏感的个人问题。
　　但是长时间在巨大压力下进行着节目的主持，再加上栏目时间管控已经完全失控，此刻电视台早就已经在进入了广告后以后期编辑的方式宣告了结束。
　　但直播信号并没有因此被掐断，陈晓冰的煎熬也并没有结束。
　　她现在之所以没有强行结束这个节目，绝对不是因为畏惧什么来自领导层的压力，而是因为她已经事先知晓了顾雨之所以来这里接受专访，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想要在节目上讲完有关科研计划的那些事。
　　这是一个约定，已经决定了“干完这票就收手”的陈晓冰，现在除了坚持着主持完节目之外，大脑的其余地方已经是一片空白。
　　所以在这样的条件下，她完全丧失了前面的敏锐思绪。
　　“……因为我认识的一个非常重要的人，她得了胰腺癌。”
　　因为各种原因，顾雨知道自己不能在节目上说出实情，这并不理智，也不是最好的时机。
　　但同时她也不想因为那些原因强逼着自己对着那么多人继续说谎，所以她选择在隐去一部分事实后，将所有“真相”全部说了出来。
　　“被查出来之后，她很绝望，甚至在医院里想要提前结束生命，好在……这样的行为最后被发现了，这才挽回了一条生命。”
　　“这……”
　　脑袋已经懵了的陈晓冰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问错话了，“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的她应该是已经不在乎这些了。虽然说之前的她是一个性格非常脆弱的人，可能因为从来没有受到这样的打击，所以才一时选择了错误的道路。
　　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她在家里人的安排下出了院，现在做着自己喜欢的工作。”
　　“……”
　　陈晓冰越听越觉得自己后背直发凉，原本她那种因为熬过一劫，心中只剩下对自己未来职业规划忧虑的想法此刻荡然无存。
　　将她大脑塞满的念头全部都指向了一个问题：
　　这个人，到底是谁？
　　会是……顾雨吗？
　　“她……还有多长时间？”
　　“医生说还有四五个月的样子，当然在我看来她并没有这么快就会离开我。但是无论怎样，在知道时间确实已经不够的时候，我这才仓促地启动了攻克癌症的计划。”
　　“却没有想到……今天请小雨你来参加这个专访，中间却被告知了徐老师的事情啊。”
　　陈晓冰有些感慨，同时也非常自责。
　　她当初就不应该告诉台长这件事，就应该将这件事情彻底忘记，这样一来也不会对可能是顾雨本人的那个癌症病人，造成二次伤害。
　　“徐老师的事情，我感到很难受，她确实是我人生经历中非常重要的一个人，如果我能再快一点，可能事情也会变得不一样吧。”
　　“……小雨，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陈晓冰并不知道网上已经炸开了锅，所有人都在讨论顾雨突然说出来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有很多人怀疑就是顾雨自己，但又因为她本人并没有直接承认这一点，那些想着不能这样悲观的粉丝也是下意识地在各个平台上宣称不要传这样的“谣言”。
　　当然也有怀疑这个人是其他人的，说来搞笑的是，被怀疑最多的对象就是顾雨的官方认证好闺蜜——沈念薇。
　　毕竟顾雨的人际关系太简单了，符合她说法的人就那么几个，而且还已经排除了徐老师这个原本最有可能的正确答案。
　　那么如果不去怀疑顾雨本人，那最有可能的对象也确实就是沈念薇了。
　　而且沈家家大业大，隐瞒病情这种事也是可以轻松做到的。
　　但是这样的答案其实很多人从心底都认为是不正确的，经过了一番简单调查的陈晓冰更是不会认为那个人会是沈念薇。
　　所以真相应该就只有一个。
　　她面前这个从一开始看起来就气色不太好，外表气质总让人感觉是一朵随时可能被寒风吹散的雪莲花的女孩，就是她口中那个对自己意义非凡的人。
　　所以从一开始……那些科研项目就是在忍受着癌症痛苦的同时弄出来的吗？
　　而且这期间，顾雨还一边当着老师，仿佛是在追随曾经对她有着非常深刻影响的徐丽莉，像是将她身上对学生的爱传递下去一般。
　　可是……谁能想到连命运都一样？
　　“什么问题？”
　　“啊……”
　　陈晓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征求了一下顾雨的许可，想要问出自己心里最大的问题。
　　也就是……那个病人，到底是不是你这样的问题。
　　但是真到了这个时候，她又犹豫了。
　　她相信自己的判断，也相信自己真的问出来之后，顾雨一定会在露出一丝犹豫过后，无奈地点头。
　　因为对方就是那样一个不怎么会撒谎的人。
　　但是这样真的好吗？对顾女神真的公平吗？
　　电视台已经将对方当做了一个流量工具，如此不尊重一个如此努力现在又如此让人心痛的人。
　　然后她现在又要去补一刀？让顾雨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
　　她做不到。
　　“晓冰，是我。”
　　“……”
　　耳机里传来了台长的声音，但这声音是让陈晓冰如此的厌恶。
　　她有心想要直接把耳机摘下来，但从其中传来的话却让她有些惊讶。
　　“不要追问那个人是谁了，这个话题尽快跳过吧。”
　　她没听错吧？
　　台长居然会放过这个更有爆点的创造大新闻的机会？难不成是对方终于良心发作了吗？
　　如果这么看来的话……可能自己对这个男人的评价应该稍微扭转那么一点点，毕竟对方在某些方面好像并没有那么丧心病狂。
　　当然陈晓冰不知道的是，那边的焦一杰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再这样弄下去不光现在的职位不保，可能以后都没办法在其他行业里混了。
　　沈家顾家两方同时施压，然后不知道怎么的自己的上级领导还跑过来把他大骂了一顿，让他等待处分决定。
　　总而言之，他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第一百九十章 网络上诡异的氛围(4.5k)
　　“我想问……”
　　陈晓冰深吸了一口气，强颜欢笑地将原本最好奇的问题吞回了肚子里，“我想问小雨，癌症真的能治愈吗？还有……你那个朋友会永远离开我们吗？”
　　是的，比起将已经板上钉钉的真相进一步撕开来给大家看，她还是更在乎于徐老师身上发生的悲剧是否会进一步重演。
　　此刻的她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顾雨在第一次听到徐丽莉去世之后并没有表现出特别激烈的悲伤之情。
　　因为她知道那可能也是她的宿命。
　　在一个将死之人看来，死亡也许已经不是那么让人觉得意外的事情了。
　　就像顾雨自己说的那样，最一开始的她想过自杀，不过后来在冷静下来之后，便选择了勇敢面对一切。
　　甚至于当时顾雨的愣神，可能并不是感叹生命的脆弱，而是在惋惜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永远错过了。
　　她的研究或许救不了任何人，也可能救起无数人，但唯独无法救回已经死去的人。
　　“我不知道。”
　　顾雨的回答让陈晓冰有些想站起身来抱住她，但是最终还是在顾雨的下一句话说出之前冷静下来打消了这样的想法。
　　“虽然我不知道我的研究能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成功，但是我希望这会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说到这里，顾雨露出了让连带底下的观众在内，使现场所有人都忍不住心痛的笑容，“或许……死亡的话题未免有些过于沉重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这次节目的结束能有一个很积极向上的气氛，可以吗？”
　　“可……可以。”
　　后面的专访好像确实如陈晓冰之前所期盼的那样，不再压抑，不再有什么让很多人讨厌的“硬煽情”。
　　顾雨对纳米技术的讲解非常细致，虽然心事重重的她一句话也听不懂，而且从对方开始讲解到全部说完，她都像一个木头人一样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没有发表过任何意见，整个专访在最后直接变成了顾雨的个人宣讲会。
　　在以往看来，顾雨的那些有关电池革新技术，和脑机接口设备的研发进度无疑是让所有人都为之振奋的消息。
　　毕竟这些技术能改变很多普通人的生活方式，而前者更是让已经停滞不前的电池行业迎来新的变革。
　　但是……现在这些到底还重要吗？
　　——————
　　江州市某个小区里，还在为高考奋斗的安然难得经过了父母的同意用平板电脑摸了一次鱼。
　　但这场直播直接让她听得是情绪复杂到了极点。
　　一开始的连连劝退的话语就已经让她感觉自己有些怀疑人生了。
　　是的，她之前就是在偶然见到了顾雨之后，才在对方的鼓励下选择了继续追求自己的梦想。
　　她想要考清大，也想要和她的顾老师在清大的课堂里见面。
　　但是现在她的偶像却要告诉她，自己一直憧憬的领域，可能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
　　不过至少安然此刻的目标还是不会变，虽然那几句话确实影响到了她心里的那种有些不切实际的“梦想”，但是至少考取清大这样的目标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可是接下来的节目内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节目组怎么能这样？这对徐老师和顾女神也太不尊重了！”
　　骂骂咧咧的话语，以及眼角偷摸擦去的眼泪，都证明安然确实已经代入到了徐老师学生的这个假象的身份，想象着这样一个好老师永远离开自己的画面。
　　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屏幕上的顾雨没有任何想要哭泣的反应，但这并不会影响她将心中的负面情绪发泄在节目组的身上。
　　“胰腺癌……一定很痛吧？”
　　听着节目里陈晓冰的叙述，安然这才知道最后时期徐丽莉是自己不想活下去耽误他人，所以主动拔了管。
　　那种几句话里就传达出的绝望感让她窒息。
　　她无法想象作为徐老师最优秀的学生顾雨的感受，但她知道，如果自己喜欢的长辈因为操劳一生而因病离世，那么作为曾经被照顾过的她，绝对会感到自责的。
　　所以哪怕平板电脑显示屏上的顾雨满脸的平静，但是安然也相信她的情绪充满了悲伤的色彩。
　　然而发生在自己、以及其他围观直播的网友身上的悲伤气氛还没有消散多久，安然便听到了来自顾雨的那一番话。
　　“不可能的吧……”
　　惊讶之余安然直接失手将平板电脑摔在了身下的床铺上，虽然这场景不如直接摔在地上显得震撼，但也确实彰显了她心中的难以置信。
　　“所以大家刚才到底在干什么啊……”
　　她一点都不惊讶弹幕区突然消失，因为在她看来，就算这件事没有黑客参与攻击，上面也不会允许这么多人在网上对一个院士进行辱骂。
　　但问题是……他们刚才的那些说顾雨冷漠，说顾雨联合节目组一起炒作的话，此刻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在拿一把把刀子在不停插向一个手无寸铁的平民。
　　一边插、还一边叫好……
　　虽然安然从一开始就没有怀疑过顾雨在节目上的反应，但是在听到那段自述之后，还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没人会怀疑顾雨所说的人是其他人。
　　因为动动脑子都会知道那完全不可能。
　　人家的交际圈就那么多，随便拉出一个人都能看出来身体非常健康。然后你再将这些人包括顾雨自己放在一起后认真筛选一番，最后选出一个身体最孱弱，经常表现出异样的人。
　　——你猜猜会是谁？
　　贴吧的直播同步讨论帖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仿佛没有人敢发出那个疑问一般，大家的讨论仿佛在台上的顾雨一笑而过后化作了乌有，然后所有人都像是变成了顾老师的学生，在那段关于新技术的讲解中怂的连手机都不敢掏出来玩。
　　怪不得……顾老师在看到徐丽莉的死讯后会那般平静。
　　原来遭受到那些痛苦的人早就不止徐丽莉一人。
　　不仅如此，在安然看来顾雨的情况反倒显得更加令人难受、更加令人绝望。
　　年仅23岁，大概率发现癌症的时候才22岁，原本这是一个能有一段完美人生的人。
　　她还刚刚从呆了十多年的学校里走了出来，本应有着各种各样精彩的活法。
　　但一切都没了。
　　顾女神失去了陪在父母前养老的机会，失去了谈恋爱的机会，失去了在离开校园后往更远地方走一走的机会。
　　如果不是最后对方决定要好好利用最后的一点时间，可能连最后的那点人生，都只能在医院里呆着。
　　“太不公平了……
　　而且，顾老师你明明答应过，要我在清大里和你重逢的，但是5个月之后也才刚刚开学，到那个时候我上哪去见你啊？”
　　大骗子，从一开始就在隐瞒一切。
　　骗自己这么满怀期待希望能看到自己在顾雨的课堂上出现，然后被对方认出来的那个场面。
　　也骗了那些原本就是顾老师学生的学长学姐们，让那些人此刻无比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天天缠着她问问题。
　　可为什么你现在又要变相坦白了呢……
　　在安然看来，那所谓的癌症研究出成果的可能性真的不大。
　　她相信顾雨的学习能力，也相信对方哪怕转了一个行业也能如鱼得水般顺利，但是只有5个月不到……来得及？
　　这根本就是拿自己的命在赌博。
　　浑身颤抖的安然看着直播画面就此掐断，原本应该更久的直播就这样突然没了，心里还是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她焦急地打开浏览器，想要搜索这件事的相关报道。
　　但是让她不能够理解的是，网上对顾雨这次访谈进行了铺天盖地的报道，但是没有一篇是在猜测顾雨所说的人是什么身份的。
　　那些新闻要么是在说顾雨对科研圈现状的深度剖析，要么是在说徐丽莉身上的感人精神，还有就是在解释顾雨所提出的那几个科研技术概念未来的应用前景。
　　“我就不信了，难道就没人发现这么明显的事实？！”
　　安然愤怒地关掉了网页，然后打开了b站客户端，随便点开了一个直播的录播视频，然后便发现了进度条下那让人无语的几个大字：
　　【弹幕功能已关闭】
　　然后小手一点，从简介跳到评论区后，果不其然又是几个大字：
　　【评论区已关闭】
　　“神经病吧！这种事都不能讨论了吗？”
　　打开wb，点击热搜。
　　没有相关内容，上划，下一个app。
　　打开b乎，热榜……好吧全是脑机接口和材料学相关。
　　事到如今，哪怕再怎么控制舆论，显然事实已经完全确定了。
　　甚至于这些不知道来自谁的操作，进一步证实了大家的想法：
　　顾雨就是那个癌症病人。
　　安然点开b乎的搜索栏，直接输入了“顾雨 癌症”这两个关键字，当然搜索引擎立刻检测到了不对，给她返回了一个空页面。
　　还没有放弃的她又想到了一个新办法，索性也不去找相关问题了，直接打开了热榜第一的那个和顾雨研究有关的问题，然后开启了回答按时间排序。
　　果不其然……
　　【兄弟们，我已经崩溃了……虽然我知道我的声音过不了就会被掩埋。】
　　【我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隐藏的，之前不是拿人家炒热度炒的非常开心？现在怎么又开始装起了好人来了。】
　　【原本我还不相信来着，但是看到各大网站的操作，现在我是真的相信了。】
　　【我道歉，我之前怀疑过顾老师，虽然我现在连道歉都会被删，但是我也只能不停在网上道歉了。本人郑重为之前在网上说的每一句诋毁顾雨老师的话做最深刻的检讨。】
　　……
　　“原来大家都知道了……不过也确实，这样一来，不知道也知道了。”
　　——————
　　“不是，费韬你小子到底在想什么？！你这么搞……不是变相承认了小雨马上就要离开人世了吗？”
　　时间已经接近晚上10点，但一大伙老头还是气势汹汹地跑到了费韬的住处门口，个个面目有些狰狞地看着费韬。
　　“……这事和我没关系。”
　　“真的？”
　　费韬的妻子在一边给一群大佬倒茶，而费韬本人则满脸无奈地站在客厅里，看着这群兴师问罪的人有些头疼地解释道：
　　“这件事确实不是我干的，当然了……我确实也知道一些情况。”
　　“快说。”
　　一群老头字此刻是真的一点都不客气，眼神里的质问之意仿佛快要化作了实体。
　　“电视台刚播出徐丽莉的那些事的时候，我就已经在和小雨的父母，以及沈家的那位聊过了，然后负责管控舆论的那帮人和我们讨论了一下。”
　　“那你还说和你没关系？！”
　　“……我只是旁听而已。”费韬有些哭笑不得，但是他也知道这群人之所以着急也都是因为非常在乎小雨，“因为这件事事发突然，小雨又不太会编瞎话，访谈这种形式偏偏又不能一直沉默或者避而不谈，所以最后就导致了病情直接变相曝光了。”
　　“顾家夫妇那边是觉得不想再造成更多伤害了，毕竟这次和以前不同，一直讨论一个病人什么时候死，然后全网都提前在说小雨已经要死，什么癌症研究只是个心灵寄托，这对小雨现在的情绪是一个很大的冲击。
　　虽然大家都觉得小雨很坚强，她能熬着苦痛走到这一步真的很不容易。但是谁也无法保证在这种癌细胞随时可能扩散到大脑，时间完全不足的情况下，舆论的影响到底会不会起到致命的作用。”
　　“……”
　　费韬的话让屋里的人都有些沉默了，而且他们不得不承认一点，那就是他们早就看不惯网上铺天盖地地拿顾雨说事。
　　讨论科研成果也就算了，但热度最高的那些总是对顾雨个人生活以及颜值什么的评头论足，这就有些让他们看不下去。
　　“而且……另一边的想法则在于这个时候大谈负面情绪，会造成很多不可估计的影响，毕竟顾雨现在的影响力太大了，如果放任大家在网上传播负面情绪，会出现很多无法控制的局面。
　　而限制发言讨论，虽然没办法让他们忘记这件事，但是少了互联网这样传播速度快的平台让他们互相抱团加强情绪认可，那个体的负面情绪或许就能慢慢淡化，不会被聚集。
　　而且他们还认为……把这件事压一压，或许过不了多久网友们自己也就会忘记这些，毕竟以往的例子还是很多的。”
　　“忘了？”
　　虽然很多人都对互联网到底有没有记忆这个结论抱有争议的态度，但此刻在他们看来，顾雨的这件事绝对不是那么好被糊弄过去的。
　　更何况……那些被忘记的人都是因为不再被报道所以淡出了大家的视野。
　　那顾雨呢？这样一个“不安生”的天才会淡出科研圈，淡出大家的讨论范围？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问题，指望大家在这件事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简直荒谬！
　　“所以现在这样了？装作那孩子还是个健康的人？继续骗下去？”
　　“不好说……虽然这办法确实不是最好的，但眼下我们也想不到什么其他办法了吧？”
　　“至少，小雨这孩子在上网查资料和数据的时候，不会不经意看到那些人讨论她的生死……”
　　“……”
　　原本气势汹汹的一群人，此刻想了半天后，也纷纷是摇头叹气了起来。
　　“不是，你们这么担心干什么？”
　　见气氛凝重，费韬直接给在场的人打起了气，“小雨有放弃吗？还没有吧。她都还在为自己能不能活下去每天努力着，现在也是有了一个突破性的成果。
　　所以为什么我们不能干脆完全相信这孩子，相信事情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呢？”

第一百九十一章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却来催我工期？(4k)
　　演播厅外。
　　因为作为节目组的主策划兼主持人，陈晓冰并不能在节目结束后第一时间从剩余的工作中脱离出来。
　　但是想到自己继续在这里干也确实没啥意思了，所以在将手上的其他琐事全部扔给了同组的其他同事后，她便在对方怨念的目光下一路小跑追到了电梯口。
　　“小……顾老师。”
　　气喘吁吁的她看着那个站在沈念薇身旁，仿佛一个绝代佳人般遗世独立的顾雨，总感觉自己无论说什么，都也只是于事无补。
　　因为对方可能压根就没将今天的那些事情当做什么过不去的坎。
　　毕竟生死都已经看淡了，又何必纠结自己来参加一次节目会不会遇到什么“无伤大雅”的小动作呢？
　　但是顾雨不在乎，一旁的沈念薇却是有些不善地看着自己。
　　完了，果然还是背锅了。
　　就连在现场充当观众的沈念薇都有这样先入为主的想法，那么那些隔着一层网络的大众网友，又到底会怎么评价自己呢？
　　“你是叫陈晓冰吧？”
　　“……嗯。”
　　陈晓冰低着头，仿佛一个做错了事的学生，而对面的沈念薇则是她的班主任。
　　“我本来以为你们节目组一直以来找的都是那些干实事的人专访，所以在这方面不会像那些三流媒体搞什么小动作呢。”
　　“我……”
　　还没等陈晓冰苍白地反驳和辩解，旁边在等电梯的顾雨倒是替她解了误会。
　　“念薇姐，晓冰不是那样的人，这件事和她应该是无关的。”
　　呜呜呜……天使啊~
　　此刻在陈晓冰的眼里，顾雨仿佛全身周边都散发着圣洁的光芒，甚至于那柔弱且令人怜惜的身影背后，都像是插上了一对翅膀。
　　“小雨啊，你就是太善良了，这些人都这么利用你了你还替人家说话。”
　　沈念薇无奈地叹了口气，但她也确实因为顾雨的这句话，放下了心里的那点成见。
　　当然，她其实也知道，自己心里对陈晓冰的不爽，其实也不完全来自于节目中对顾雨的“刁难”。
　　而在于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好像一副舔狗的模样，眼里充满了想要把她家小雨吃掉的“凶光”。
　　这种人，就该离小雨越远越好！
　　“抱歉，是我刚才冲动了。”
　　虽然心里对陈晓冰还是略有敌意的，但沈念薇也知道对方应该不是所谓的罪魁祸首。
　　一来对方在节目上表现出来的失态不太像是演技，二来像这种领导层做的决定，然后底下人背锅的事，也确实不在少数。
　　“没……我也有过错的。”
　　几句话下来，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虽然不复存在了，但是反而又变成了有些沉默和尴尬。
　　而电梯叮的一声声音也是直接打破了这份尴尬。
　　“那个……我送你们下去吧。”
　　“嗯，谢谢。”
　　顾女神的微笑还是那么温柔，呜呜……
　　不自觉陷入迷妹状态的陈晓冰咬着下嘴唇，努力想要将心里那种不断上涌的感情压下去。
　　没办法，任谁在这个时候，知道了这么多真相后，都会忍不住对这样的女孩抱有最大的同情和怜爱的吧？
　　虽然陈晓冰明白，对方可能根本不会在乎自己的这点情绪。
　　“那个……”
　　三个人就这么挤在一个电梯里一直不说话，这气氛确实有些过于让人难受了。实在憋不住的陈晓冰最后壮着胆子开了口。
　　“顾老师，癌症的研究……真的能实现吗？”
　　“……应该是没问题的。”
　　“真的吗？”
　　陈晓冰的眼睛一亮，但下一刻又黯淡了下去。
　　因为没人能保证顾雨这句话一定能够实现。
　　如果是健康状态下的顾雨，再给对方充足的时间，作为死忠粉的陈晓冰是完全相信对方可以攻破这困扰了人类一百多年的绝症。
　　但是现在看来，病的人就是顾雨自己，那谁也没法保证在这些客观原因下，顾雨到底还能不能做到她口中所说的那些事。
　　“到了。”
　　从7楼到1楼花不了多久的时间，甚至可以说短到让陈晓冰才刚刚问出第一句话，就已经时间不够了。
　　“谢谢你送我们下来，就到这里吧，不耽误你工作了。”
　　“嗯……好……”
　　尴尬地挥了挥手，陈晓冰低垂着脑袋，有些无精打采地按下了电梯的关门键，然后重新按了7层的按钮。
　　不过这次她经过演播厅，走到自己栏目组的大办公室里的时候，却突然发现状况好像有些不对劲。
　　因为……整个办公室里的气氛都有些诡异，而且自己才一进去，所有人都用奇怪且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
　　“刘哥，怎么了？这么看着我干啥？”
　　该不会是处分下来了吧？
　　狗台长过河拆桥，来了一招完美的“正义切割”，然后自己作为节目的主要负责人，将节目播出后所有的争议和负面影响全部化成一口大黑锅？
　　陈晓冰之前就听说他们这个电视台问题挺多的，作为一个地方台，虽然因为地处国内最繁华的城市，关注度一直很高。
　　但是像那种负面的新闻也确实不少。
　　当然了，哪家电视台也都多多少少有些诸如“恶意剪辑”，“故意制造噱头”等指责的声音，但是这一次的行为却真的是踢到了铁板上了。
　　其实你要说隐瞒徐老师的病情这件事恶心吗？
　　确实有点，但并不至于弄到把她推出来背锅。
　　但问题就在于这件事歪打正着地打在了人家顾女神的脸上，等于是把人家一直隐藏的伤口翻出来往上面撒盐。
　　而且还选了一种这样面对面的方式，当着人家的面将这些事情给摆在了面前。
　　算了……事到如今，她也确实脱不开关系。
　　自己最后没能打起十分的警惕，没控制住最后的局面，然后让事情朝着最严重的地方发展，这确实是她的问题。
　　“晓冰……”
　　“没事的，说吧，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叹了口气，陈晓冰放下了心里的所有怨念，然后摆正了自己作为一个普通打工人的可怜身份，准备接受最后的制裁。
　　“哈？什么心理准备？”
　　姓刘的员工愣了一下，然后有些好笑地看着陈晓冰，“不是，是台长啊……
　　台长他被撤职了，不对……不止是撤职，是直接被上面从这个行业里开除出去了。”
　　“……啊？”
　　突如其来的震撼消息让陈晓冰很是不解。
　　不是刚刚节目才结束吗？总共中间差的时间也不到半个小时吧……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而听到了陈晓冰对于这件事的突如其来发出的疑问，办公室里的其他员工也是有些忍俊不禁。
　　可能是一直以来大家都对这个一年前在老台长退休后突然空降的新台长有些不满，所以在这件事出来之后，大家都是有些想开怀大笑。
　　但是想着直接在办公室里庆祝未免有些太过分，正好他们的直系领导陈晓冰推门进来，作为下属的他们也是不太敢太过于放肆。
　　但是当他们看到自己最亲爱的小领导陈晓冰进门后那心如死灰的模样，也是明白了什么。
　　“晓冰姐，放心吧，咱们不用负任何责任，这件事也已经光速处理完了，听说是直播过程中焦台长就接到了上面打来的电话了。”
　　“……”
　　幸福来的有点突然？
　　那这么一来……自己是不是就不用想着跳槽了？
　　毕竟她确实舍不得自己这大半年来的心血，栏目组的这些人她也都非常熟悉了，每个人都是很值得托付的可信之人。
　　再说了，就算跳槽了，她又能保证新的领导不sb吗？
　　“可问题来了……他们为什么不追究我呢？”
　　“……额。”
　　办公室里的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人家不追究你责任，你反而不乐意了？现在还一副“明明这事看起来和我有关，为什么就是把我排除在外，是不是看不起我”的样子。
　　但是心里吐槽归吐槽，表面上却并不敢这么直接说出这些话。
　　毕竟平日里虽然因为陈晓冰的年龄问题所以大家交流起来没有那么多障碍，但上下级关系还是得明确的。
　　“啊……小雨……”
　　思来想去了半天，陈晓冰总算是想到了一个最有可能是正确答案的人。
　　这个除了台长之外，唯一在这段访谈节目预备期里和自己有很多交流的女孩，也许正是她在节目结束后给谁发了一个信息，所以才让自己直接免去了所有的嫌疑吧。
　　毕竟经过了一番调查后，陈晓冰是知道的。顾雨的家庭背景是可以捏死一个地方台的台长的。
　　而这样的人能主动为自己说一句话，那无疑是给了她一个大大的免死金牌。
　　哪怕在外人看起来这件事和作为节目主策划的她肯定脱不开干系，但只要有这个免死金牌在，那她就安然无恙。
　　……什么叫女神啊。
　　只是长得漂亮，像那些女明星那样有点粉丝就能叫女神吗？
　　不，只有像顾雨这样人美心善还聪明到不行的人，才真的是她心中唯一的女神。
　　可是……为什么顾女神得了绝症呢？
　　想到这里，刚从劫后余生中有一丝兴奋的陈晓冰，又露出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瘫坐在了自己的工位上。
　　“看到没有，咱陈姐这样的人才是好领导，在这种时候还能保持居安思危的状态。”
　　不远处，几个小年轻偷偷指着满脸郁闷的陈晓冰窃窃私语着。
　　“是啊，要是咱台长能每时每刻都保持这样谦虚的态度，又怎么会自大到惹到不该惹的人呢？”
　　“……md，论拍女领导马屁这门技术，还是你们这些颜狗在行。”
　　——————
　　车上。
　　顾雨坐在副驾驶位上，用手机给另一边的费韬发着短信。
　　显然，她这副今晚明明出了这么大的事，却依然没事人一样催问着脑机接口设备进度的样子实在是让那边的费韬有些绷不住。
　　于是乎正经的回答没收到几个，倒是蹦出来好多句对她目前状况的关怀话语。
　　【小雨？你不要紧吧？！】
　　【抱歉，我不是在质问你为什么在节目里曝光那些事啊……我是真的担心你现在的状况。】
　　【还没从电视台出来吗？】
　　【？？？不是，小雨你现在还在想这个问题？你多多少少为你自己想想好吗？而且脑机接口什么的能有治好你病这件事重要？】
　　【你快点说话啊！急死我了……】
　　【不过这件事你家里人以及上头算是帮你处理过了，你先不用着急，今天就回宿舍好好休息，如果怕学校有人拦你的话，你就和沈家丫头在自个家里住，总之好好休息知道吗？】
　　……这什么手速？
　　她不就问了一下工期，然后对面就发了这么多句话过来。
　　然后自己好不容易想到了要怎么回复对方的上一句话，正准备打字的时候，下一句话又接踵而至。
　　当然了，顾雨也不是故意要玩费韬的心态的。
　　因为今天的事情也确实让她有种危机感，自己高中班主任的过世，让她的心里种下了焦虑和自责的种子。
　　虽然她自己也明白这件事她确实无能为力。
　　但是那种来自过去的记忆，和随之相伴的内疚感却一直像一根鞭子一样催促着她快步前进。
　　而脑机接口设备，也确实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工具。
　　如果她可以通过传感头盔直接将自己脑中的想法和超级计算机相连，最后再配合上人工智能小水的帮助，然后便可以迅速建立无数组对照实验。
　　这样她完全就可以脱离了双手，甚至于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可以利用潜意识脑信号进行实验。
　　为了尽快进入这个状态，实现这些目标，她不得不对唯一能掌控设备制造时间的费韬进行催促。
　　而且她也并不希望因为自己今天晚上节目采访的那些破事，耽误了自己的性命。
　　小手一划，点开了手机的虚拟键盘后，顾雨果断打字回复道：
　　【费先生，可以催促一下工厂那边吗？抱歉……这个设备对我真的很重要。】
　　……没有回应呢。
　　额，该不会是对面的费韬看到自己这副“冥顽不灵”的架势，直接给气晕过去了吧？

第一百九十二章 人体试验的计划(4.5k)
　　“你就打算这么一直沉默？”
　　天色已经很晚，车里也没有打开灯。
　　原本沈念薇是想关了灯让顾雨好好休息的，结果却发现对方拿着手机一直看，一点都没有消停的意思。
　　甚至自己在这里故意不说话充当冷面司机，对方一点表示都没有。
　　“啊……”
　　“在和谁聊天？”
　　“费先生。”顾雨淡淡地回应着，而且也不等沈念薇继续问，就非常实诚地自个儿向下交代了，“我在和他说脑机接口的事情，这个对我们现在的研究还挺重要的。”
　　“……”
　　嘴角微微抽搐，眼里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神色，沈念薇打着方向盘偏离了原本回学校的路线，一转上了高架。
　　“再怎么重要你也得好好休息了。”
　　她知道自己身旁的小雨肯定没有对方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
　　顾雨是个非常重感情的人，特别是在人际关系本就不多的情况下，更是重视每一个对她好过的人。
　　徐丽莉的死讯肯定是触动了什么，或许是有些内疚，又或者是感觉到浓浓的危机感。
　　又或许……是想到了再不加把劲就会和自己永远分别？
　　虽然最后一个猜想让沈念薇忍不住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但是当下的气氛却有让她有些无奈。
　　“学校应该是回不去了，你那些宝贝学生知道他们的好老师现在这么可怜，怕是要当场上演一场孟姜女哭长城的戏码。”
　　“……哪有那么夸张？”
　　“是吗？我倒觉得现实可能比我说的还要夸张呢。”
　　毕竟顾雨住院的那几天里，那些学生不就跑到宿舍楼下来堵自己了吗？
　　明明自己在那些学生里的风评还都是很“凶狠”的，但那些学生偏偏就硬着头皮跑过来探问顾雨的情况。
　　一个“过劳的昏迷”已经让很多人坐不住了。
　　现在这种生离死别……那还不让学生们翻了天啊？
　　“我们去东城区，我爸在那给我买了房子，虽然已经很久没去那边住了……不过收拾收拾应该没太大问题，毕竟那个小区的出入管理什么的还是很严格的。”
　　“嗯……”
　　沈念薇这毋庸置疑的态度和攻气十足的架势，一瞬间就让被自己姐控xp俘获的顾雨低下了头，并乖乖地嗯了声。
　　不过就在顾雨把费韬晾在一边，拿着已经锁屏并静音的手机和沈念薇对话的时候，另一边的费韬本人已经快要着急死了。
　　“这丫头到底在想什么啊！”
　　书房里，原本已经把一众老院士给送回去的费韬，此刻真的无语到不行。
　　现在是谈工作的时候吗？
　　麻烦小雨你多多少少看看现在的局面好吗？网上……哦对，网上现在是一片“祥和”，看不出什么。
　　但是就算是这样，凭借那丫头的聪明头脑，也能推测出现在所有网友基本都是在不停探讨这件事情。
　　他们可以禁止在公共平台上讨论顾雨的生死。
　　但是个人与个人之间呢？他们没办法管也不可能去管。
　　其实事实也确实和费韬所想的那样，今天晚上各大秋秋群都已经炸开了锅了。
　　无论那个群原本在聊什么，但现在所有人在讨论的话题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晚上话题性爆炸的《晓冰面对面》节目。
　　特别是因为一系列禁言操作，让原本还心存侥幸的粉丝们此刻全部破了大防。
　　你说官方要是来一句辟谣那也都还能往回捎带着圆一下，哪怕就算辟谣了也不会有人真的相信，但是至少还有一个做梦的理由啊？
　　现在倒好，直接摆烂了。
　　人家顾雨为大家做了这么多，改变了多少人的生活，也提高了芯片领域的国际竞争力。
　　然后人家因为天天在疾病中煎熬，在欺骗中忍受着那种无人知晓的孤独，最后终于在机缘巧合下忍不住说出了真相，却只换来了这样的冷处理？
　　这种强行捂住你的眼睛告诉你什么都没看到的举动，已经让很多人心生不满。
　　也许对于费韬这些人看来，他们的举动没什么问题，但是网友们并不会有那么理智，他们只觉得自己在网上替自己的女神加油鼓劲的机会都被抹杀了。
　　他们觉得如果自己能在清大官微下面给女神加油，说不定就能给对方带来一些精神的慰藉。
　　“精神慰藉？这些人少惹点麻烦我就烧高香了。”
　　费韬见顾雨迟迟没有回应，心里无比着急的他也是顺带着回复了几个朋友关于禁言举动的意义。
　　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事情，反正他心里也清楚顾雨这会儿肯定还没休息，索性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没响两声，就被接通了。
　　“小雨？”
　　“费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听到电话里这个无比平静的声音，费韬心里又是一阵心疼。
　　到底是多大的心脏，才能在这种时候还能保持如此的冷静啊？
　　“你没给我回信，我心里着急所以就打电话了，不打扰吧？”
　　“嗯……没事的。”
　　“那我就直接问了。”
　　费韬坐回椅子上，满脸严肃地问道：“这个脑机接口设备真的这么重要吗？对……癌症的治疗有很大帮助？”
　　他现在最不能确认的，就是此刻电话对面的顾雨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态。
　　是真的有在全力以赴地治疗自己的病，还是费尽心思地装作没事，然后将目前已经研究成功的技术尽可能地全部实现出来。
　　如果是后者，那他宁愿放弃这些项目和计划。
　　如果因为贪图那点速度，就让一个快要死的癌症病人忍受痛苦不断工作，那他良心上是怎么也过不去的。
　　而且现在研究所的那些人也不是一直没啥动作。
　　先不说已经能够基于顾雨所给出的详尽的设备图纸加以改进，就光是在强人工智能的研究上，也已经找到了一条明路。
　　“帮助很大。”
　　费韬思考了很多，但现实中也只是过去了短短几秒。
　　电话里顾雨的回答声不是很有力，反而有种劳累了一天的疲软之意，但是费韬就是那样相信对方没有在骗他。
　　“事到如今……我就实话实说了吧。”
　　“嗯？”
　　听到这里，费韬愣了一下，然后苦笑着反问了一句，“小雨你是想说……贾望那个家伙是你虚构的吗？”
　　“诶？费先生你怎么知道的？”
　　电话里传来的少女般可爱的疑问声，让费韬着实有些没绷住。
　　这个丫头……有时候怎么给人一种憨憨的感觉？
　　“你技术上倒是很厉害，但是细节不太行。你说你怎么给我解释贾望的IP地址是在米国的军工基地里呢？”
　　“……”
　　“贾望……你是想说这是一个‘虚假的希望’吗？”
　　费韬自顾自地说着，脸上有些黯然伤神，“小雨，这并不是虚假的希望的，虽然……我是个外行，并不知道目前你对艾滋病治疗的研究到底有没有临床效果。
　　但是既然图姐相信你，那我也没有理由不相信。”
　　“哦对了。”
　　费韬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拍脑袋索性是有什么说什么，“我猜你之前和沈长风合作的那个小水，也不是全部的AI技术吧？”
　　“嗯……确实不是。”
　　那边的顾雨迟疑了几秒，也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反正她本来就是打算摊牌这件事的，毕竟不说明脑机接口技术和AI的结合，就没办法说明自己这样催促的目的。
　　倒是贾望这个事……实属意外。
　　看来有时候她还是高估了小水那个笨蛋丫头，回头等有空一定要好好地来一次残酷的家庭教育！
　　“这次你倒是承认的很快哈~”
　　费韬此时也暂且忘了今晚电视台节目的那些破事，脸上也因为和顾雨这段交谈露出了些许的笑意，“不过我也知道你为什么要隐瞒，而且说起来，我们其实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没有说而已。
　　毕竟这种技术的出现，我感觉现在的大部分人都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你没有一下就全部放开民用，是非常正确的。”
　　“嗯……”
　　顾雨见秘密都已经摊开来说了，心里的那些疑虑也是消散地差不多了。
　　三言两语间，她便快速地和费韬解释了自己目前的打算，以及脑机接口设备的重要性。
　　“这样吗……”
　　聊天聊到这里，费韬也算是明白了顾雨打电话过来的意图。
　　说什么不知道网上的动静这种话，确实是没人相信的。
　　相反，顾雨非但知道现在大众已经知晓了一切，还非常清楚用这种方式“保护”她的人可能和自己有关。
　　然后害怕因为这些耽误了正事的她，才如此焦急地找到了自己，催促着设备生产的进度。
　　“再给我两周左右的时间吧……”
　　其实按照原本的工艺水平，是没办法做到如此迅速的生产的。
　　但是在所有事情都摊牌了之后，顾雨也是主动提供了小水的部分使用权，利用着其强大的自动化辅助能力，将原本会卡工期的那些问题尽可能地缩短了解决所用的时间。
　　“还有一点，是图悠奶奶今天刚和我提起的，正好我就在电话里和你说了吧。”
　　解决了设备的事情，费韬也是将话题转到了真正的核心问题上来。
　　“虽然现在没法确定艾滋病的治疗对癌症治疗有什么借鉴之处，但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正好现在我们也不用花心思去找人选了，你爸那边在医院那边给你找到了一个志愿者病人，他本人也是已经同意了作为第一个人体临床实验的参与者，参加到此次艾滋病治疗的计划中来。”
　　“可是……”
　　“没事的，小雨你不用担心那些事情，医学上的人体临床试验本来就是逃不过去的一环，伦理道德上的这些原则问题也早就已经和对方解释清楚了，你只需要做你该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嗯……好的。”
　　顾雨也不是啥都不懂的人，而且有系统做担保，只要中间过程不出差错，那么只要按照这个方案来就一定是没有问题的。
　　“时间的话，小雨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至少我们先得自己走一遍完整的流程。”
　　“那就明天吧。”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孩子有这么着急吗？他的这句话意思明明就是这件事不是特别着急，顾雨你那边看着办就行。
　　怎么就成了债主催债的感觉了？
　　“没事，就明天吧……毕竟谁也无法保证那个志愿者会不会提前离开。”
　　“……好的，我明白了，那就明天。”
　　电话挂断，费韬一个人借着月色瘫软在椅子上，整个人很是惆怅。
　　也许，是自己过于松懈了？
　　确实……生命这种事，太脆弱了。徐丽莉的病在发现后，可是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快速恶化然后宣告死亡。
　　顾雨能够坚持这么久，除了她本人强烈的意志力之外，运气这个要素可能也是占了很多的。
　　谁又能保证，明天一早起来，刚刚才和他打过电话的女孩会不会……
　　不行，他没办法在想下去了。
　　今晚这件事给他的影响完全不只是因为要管控言论降低这件事的负面效应，更多的是如何站在顾雨的角度来思考问题。
　　而思考的结果就是大家的想法都得到了改变。
　　没有人再将这个科研计划继续当做一个精神的寄托。
　　而是真正地将这个项目当做了一个必须完成的事情，一个不能退缩的任务。
　　——————
　　另一边，在清大的学校门口，几个学生聚在校门往里的方向，一边躲避着门卫的视线，一边做贼一样拿手机交流着。
　　【顾女神怎么还没回学校？你确定她们的车牌号是XXXX吗？】
　　【废话，沈老师的车牌我都已经能倒着背下来了，倒是你们不会看漏了吧？】
　　【这都快节目结束一个半小时了，电视台过来要不了这么久啊？该不会……她们去外面住了吧？】
　　【不知……】
　　“那边的！蹲那干啥呢！”
　　“我去，暴露了！快溜！！！”
　　“跑什么跑？我叫你站住听到没有？！”
　　因为清大的安保因为顾雨的存在彻底升级过，所以这些守大门的人并不像其他学校那样是什么寻常的大爷，而是已经刚刚退伍了的士兵。
　　虽然在学校里看门确实有些大材小用，但是真遇到可疑的人他们也不会轻易放过。
　　这不，那个被发现的学生才刚跑了没几步，就发现身后那个影子跟豹子一样，瞬间飞越过来然后一把将他扑倒在地。
　　“不是，放开我吧，我就是这里的学生，不是什么可疑人物啦！”
　　心里不停暗骂着要不要这么小题大做，嘴上却很是老实。
　　毕竟不老实也没办法，此刻他都快要窒息了。
　　“学生证。”
　　“……给。”
　　“还真是啊。”确定了学生证是真的后，门卫大哥也是翻了个白眼，一把拉起来这个学生，“大晚上不睡觉跑门口做贼？什么毛病？”
　　“哈哈……那个，我等人。”
　　“等人？明天再等吧，这么晚了他就算来了也不可能放他进来。”
　　“……”
　　知道没戏了的他只能垂头丧气地回头离开了，不过当他打开手机的时候，却有些无语的发现，中招的好像不止他一个。
　　【看来计划失败了？】
　　【顾老师应该是不会回来了，我们还是明天白天再想办法吧。】
　　【……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就是……我们就算见到了顾女神，又能怎样？问她是不是真的没救了吗？】
　　……
　　这句话突然之间像是一个深水炸弹一样，将所有还在说话的人全部炸消失了。
　　确实，他们能做什么呢？
　　从一开始，他们就只是顾老师的学生，每天不是在给顾老师发邮件问问题，就是在思考今天该发什么邮件去和女神一对一交流。
　　他们有真正为对方考虑过吗？
　　而且就算他们拦下了老师，除了给对方继续添麻烦之外，又有什么用处？
　　难不成让他们这些人跑去研究癌症？别逗了……他们真的啥都帮不上。
　　【要不，我们还是放弃吧。】
　　【嗯……我现在突然觉得，其实顾老师不在学校里呆着，才是最好的结果吧？】
　　不过现在他们虽然是这么说的，可等到接下来的几天他们真的发现了他们的顾老师真的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在了学校里之后……
　　每个人又都开始坐不住了。

请假一天
　　如题，有点着凉，身体不适，一天下来不停跑厕所拉肚子了。
　　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在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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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志愿者的变故(4k)
　　“什么情况？行政楼下面这么多学生……”
　　好几天过去了，作为校长的林星海耶已经从顾雨那边接到了电话，也对其最近的安排有了一个了解。
　　说实话，事情发展到了这个阶段，顾雨还留不留在学校里已经不是很重要了。
　　毕竟自己再怎么舍不得这么好的一个老师，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才，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舍不得就能挽回的。
　　就好像这几天网络上虚假的风平浪静后面，是躁动不安的心。
　　所有人都明白这样的气氛下好似大家都不知道那件事一般，但是无论大家顺着这个气氛真的装作不知道。
　　还是对这样的举措感到愤愤不平，这都对已经到来的事实产生不了任何实质的影响。
　　等等，所以说……这些学生跑过来难不成是来堵他的？
　　就为了问一问消失了快一周的顾雨吗？
　　不是，这群学生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
　　“校长来了！”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第一声，总之林星海走到行政楼下的动作已经被围在那里的学生发现了，紧接着便像是丧尸围城一样包裹了过来。
　　“你们不上课这是要干什么？”
　　林星海皱了皱眉，很明显对这些学生有些过分的举动很是不满。
　　他确实一直以来就对这些学生很亲和，但是这也不能成为这些人不拿自己当校长的理由。
　　不过这一点他还真的错怪这些学生了。
　　毕竟就算他再怎么和学生说起话来没架子，那也只是在他自己眼里没有架子。
　　事实上无论情况怎么变化，他们的身份也只是一个能否毕业都被学校方面拿捏的死死的普通学生，他们没有顾雨那样妖孽的能力，也没有顾雨带着做项目的那些学生的运气。
　　但是心里的焦虑不会骗人，五天的消失，足够让这些曾经请教过顾雨问题，甚至拿她当知心的学生们团结在一起了。
　　“抱歉……校长，我们只想问一个问题，顾老师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虽然枪打出头鸟，但是此刻还是有人勇敢地站了出来，第一个问出了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你们就是想问这个？”
　　林星海无奈地看着这些兴师动众的学生，他没想到这些人像要造反一样把他围在这里，居然就只是问他顾雨去哪了？
　　怎么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可爱呢？
　　不过……这也是因为人家小顾教授人格魅力大吧？
　　值得让这么多的学生无视可能会受惩罚的风险，跑到行政楼下面追问自己老师的下落。
　　说起来，自己可能只是碰巧被逮到的最像知道正确答案的人。
　　嘶……可最关键的是，他还真就知道。
　　“你们的顾老师短期是不会回学校了。”
　　“什、什么？！”
　　“为什么？顾老师病情加剧了吗？”
　　“在哪个医院？我们要不去看看她吧……”
　　“……”
　　听着叽叽喳喳的议论声，林星海感觉头都大了。
　　“你们给我安静点，还有……我并没有说过你们的顾老师病情加剧了吧？”
　　虽然……都已经这个时间点了，就算短期内病情不会加剧，过不了多久身体也是一定会出问题的吧？
　　或许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不想给学校添麻烦的顾雨才会毅然决然的搬出学校，甚至离开她最心爱的学生们。
　　多让人心疼的孩子啊……
　　“顾老师只是最近有事情要忙，之前你们应该也听到过，癌症项目这件事情况复杂，时间也紧迫，呆在学校里每天去研究所都要花费很久的时间，所以顾老师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这……”
　　“别这这那那了，我明白你们关心顾老师的情况，但是你们在这里空关心有用吗？”
　　说到这里，林星海的表情也变得严厉起来，“这学期才刚刚过去了一半，你们中大部分人的学业应该是正处于最重要的阶段，无论是课程进行到了缺一节可能就无法衔接的部分，还是某些学生的实践项目课只剩下为数不多的时间。
　　你们现在应该做的，应该是好好完成自己作为学生的任务，只有这样，你们的顾老师才会真正的放心。
　　还是说，你们在这里问东问西能帮助到顾老师什么呢？我明白你们心里的焦虑，但是你们也要知道，现在不只是你们在焦虑。”
　　就像林星海口中说的那样，自从节目播出以来，炸锅的又何止是这些学生呢？
　　不说其他地方，就是清大的教职工群体，就已经快变成人人脸上都带着忧愁了。
　　顾雨接触的老师并不多，但是但凡是认识她的人，没有一个不被对方的实力和品格给折服的。
　　她不光是计科院的宝，也是微电子学院的希望，更是医学院冉冉升起的新星啊。
　　这样一个横跨三学院，处处都有人挂念的孩子，居然被爆出来其实从始至终都在忍受着病魔的煎熬？
　　这tm谁能接受的了？
　　曾经那些对顾雨无视校规，提前早退抱有羡慕嫉妒的老师，此刻也已经快要羞愧至死了。
　　他们眼中看到的属于顾雨的傲慢，到头来其实只是自己心里的那点妒忌心。
　　换做是他们身体不适，每天都要吃药来缓解痛苦，估计别说两节课了，一节课他们都不想过来上。
　　“单纯的焦虑并不能解决问题，如果大家还相信顾老师，那就回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吧。
　　毕竟……顾老师现在也在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
　　“小雨，你回去休息一下吧，求你了。”
　　江州郊区的研究所里，沈念薇看着身旁的脸色有些差的顾雨，忍不住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关心地问道。
　　“你已经连续工作5天了，每天都是晚上10点才下班，正常人都受不了。”
　　如果是之前，沈念薇可能会对如此积极治疗自己病的顾雨感到欣慰，毕竟在这方面只有她身旁的这丫头才能给她信心。
　　但是现在这样……
　　还不如继续摆烂呢。
　　“是啊，小雨你再这样下去还没等我们弄出新的突破，你倒是先过去了，这样得不偿失的啊。”
　　图悠皱着眉头走了过来，她算是这个办公室里年级最大，说话也是最有分量的。
　　这几天以来，顾雨的那种拼命精神确实让她很是感动，但是感动之余也隐隐有些害怕。
　　她甚至有些不理解，明明只有5个月时间了，这个时候正常病人可能都天天躺在床上了，顾雨却跟吃了兴奋剂一样忙活个不停。
　　这段时间，这孩子不光跟费韬那边讲解了AI技术的基本模型开发，还同时兼顾了艾滋病临床试验的全程指导。
　　最后她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将脸上满是焦虑的顾雨拉到了一旁，自己跑去接手了她的所有工作。
　　可即便如此，这孩子也是一直呆在办公室不走，然后哪里有事情就跑去帮上一帮，活脱脱的团队贡献第一人了。
　　这要是平时，就冲顾雨这个能力和这份工作态度，哪怕对方身上没有那么多耀眼的光芒，那图悠也会认为这孩子的未来绝对不会籍籍无名。
　　现在嘛……
　　“不行，这样下去真的不行……念薇，你今天先带着小雨回去吧，这边的事情我们来忙活就行了。”
　　“不，我身体没事的。”
　　开什么玩笑？顾雨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除了因为体质差所以脸色有些苍白之外，其他方面根本没有什么影响。
　　但是她好像也忘记了自己现在在其他人眼中的状况。
　　特别是她这句“胡搅蛮缠”般的不要命发言，更是惹怒了办公室里的所有人。
　　“快快快，把这个疯丫头给我们撵出去！”
　　“是啊，再让她继续呆下去，我们的贡献都被抢光了好吧，顾院士好歹给我们这些前辈一点表现自己的机会不是吗？”
　　“还要继续工作？小雨你这种人放在过去是要被当成工贼的明白吗？”
　　“赶紧消失！”
　　“……”沈念薇看着嘴巴微张，眼睛不停眨着表情却一脸茫然的可爱小雨，她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一抹戏谑的笑容，“看吧，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乖乖和我回去吧？”
　　“……算你狠。”
　　“喂，这和我有啥关系嘛~我只是顺从民意而已，是不是，小雨？”
　　“……”
　　顾雨翻了个白眼，最后还是在确定了自己所有应该交代的地方都已经交代完毕之后，无奈地放下了自己怀里抱着死死的键盘。
　　“看来我们顾大将军终于肯松开手里的枪了啊~”
　　调笑着说完这最后一句后，沈念薇便“押送”着这个全实验室都看不下去的重大“犯人”，离开了研究所。
　　“哎……”
　　图悠看着已经空下来的两个工位，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现在看来，网络禁言这招真的是毫无必要的一个行为了。
　　因为他们本以为顾雨在知道自己的情况被大众知道后，会产生非常大的压力，每天都会在各种负面情绪中压抑度日。
　　结果倒好，这孩子好像完全不清楚这件事一般，仿佛一个没事人一样忙碌个不停。
　　而且顾雨从头到尾也都没有给过自己任何休息娱乐的时间，上班时间哪怕是要获取资料，也都是直接通过小水的帮助来快速归类，根本不需要手动去学术搜索引擎里寻找临床试验方面的论文和报告。
　　其他时间里，这孩子也是吃完饭后就跑去实验室里忙活，不是记录数据就是在整理数据。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们目前的进度才能如此之快，甚至于在他们这几天的模拟环境下，纳米对抗细胞已经可以做到消灭大部分变异后的HIV病毒了。
　　当然，虽然这么多次的实验每一次的结果都是有效的，但是顾雨却并没有松懈过。
　　毕竟真实的病人体内，HIV的病毒库远远不是实验中那么单一，而且他们也无法确保纳米细胞是否会对人体健康的组织造成破坏。
　　这些目前都是不可控的，也是非常可怕的医疗风险。
　　也正是因为这些原因，人体临床试验的进度才一直没有正式向前推进。
　　“别发呆了，你们赶紧忙自己的事情，今天抓紧时间针对纳米细胞对人体组织的影响做出初步的结论吧。”
　　“啊……好的，图姐。”
　　“嗯。”
　　图悠苦笑着摇了摇头，她突然有种感觉，好像把小雨撵回去之后，整个实验室里的氛围都少了很多紧张感。
　　……也许，这就是那个孩子之所以能成功的秘诀吧？
　　如果对方是个健康的人，只怕在工作起来如此拼命的状态下，最后也是少不了要出事的。
　　——————
　　另一边。
　　江州市第一人民医院里。
　　万鹏站在住院医生办公室的门口，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主治医师为自己父亲的病情争论不休着。
　　“不是，怎么突然就快要不行了？你们昨天还不是这么说的！！！”
　　“……抱歉，这位病人家属请你先冷静一下。”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
　　自己的父亲万里突然被宣告死期，这换谁都无法接受好吧？
　　虽然……他以前还和自己的父亲老死不相往来，毕竟这是艾滋病，而且自己的父亲以前的作风也确实不堪入目。
　　甚至于自己母亲和他离婚这件事，还是作为儿子的他一手推进的。
　　当初劝自己那个舍不得父亲一个人过的母亲，可没少花费自己的口舌。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事情作为儿子的他其实也慢慢放下了。
　　再加上他的父亲在自己上大学之后每个月都会给自己一笔生活费，直到自己毕业了也没有停止过，光是这件事就能看出来以前那个没有丝毫责任感的父亲应该是改正了一些。
　　而且后来父亲病情加重住院，自己也是在亲戚的告知下才知道这件事。
　　所以事到如今，哪怕曾经有什么恩怨，现在的他只想让自己的父亲别离开自己。
　　而且从另一角度来看……他欠自己和母亲的太多，这样死去未免太过于便宜了不是吗?
　　“不过……之前你父亲自愿加入了一个艾滋病人体试验的志愿计划，虽然目前那边还没有进一步的通知，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这可能是唯一能救你父亲的办法。”
　　“……”

第一百九十四章 刚休息就又加班的顾雨(4k)
　　重症病房里，万里躺在病床上，已经昏睡了许久。
　　不过不久前在他听院方说什么临床试验计划的时候，还能有自我意识的他在听到那句“无论因为什么原因，只要是失败了或者中途停止了试验，就会给他高额的赔偿金”后，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这个志愿计划。
　　当然了，已经半截身子趟棺材里的他肯定要这么多钱也没啥用，他能想到的唯一用途就是给自己的妻子和儿子。
　　——虽然已经是前妻了。
　　不过当初说实话，他如果不是因为害怕自己的这些破事影响到儿子的正常成长，他还真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原有的生活。
　　但是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现在的他已经做好了死去的打算，毕竟在他看来……这次试验大概率会失败。
　　当然，这其中最大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只关注失败后赔偿的他，并没有注意到这个治疗方案的提出者是顾雨。
　　恰恰是因为这样的疏忽，使得万里彻底放弃了希望，只将这个志愿计划当做了一个赔偿这么多年对妻子和儿子的补偿了。
　　“我爸他……还有多久时间？”
　　万鹏站在自己父亲的床前，脸上没有一滴泪水。
　　“这样下去的话，估计就只有两天可活了。”医生摇了摇头，虽然心里已经麻木，但是在病人面前配合出悲伤的气氛还是足够的。
　　“换句话说……现在就只有那一条路可选了是吧？”
　　“嗯。”
　　双方都心知肚明，他们口中所说的唯一办法就是那个现在毫无可信力的医学试验。
　　“医生……从你的专业角度来看，这个试验的成功率有多大？”
　　“额……”
　　这句话倒是把一旁的主治医生问的有些尴尬，“抱歉，以我的能力还不足以被告知这个计划的具体细节，所以我也没办法做出什么合理的判断。”
　　“那猜测呢？就算不知道具体细节，您当了这么多年的医生，总应该知道治愈艾滋病这件事目前的进展吧？”
　　“……”
　　“好吧，我知道了。”
　　看着医生脸上的难色，万里也不再追问下去了。
　　毕竟换谁都能看出来，这件事确实有些离谱。
　　更别说他作为艾滋病患者的儿子，没少提前了解这个疾病目前医学界的研究进展，而在他的浅薄了解里，艾滋病目前就没有任何人提出完备的治疗方案。
　　有的只是缓解死亡的速度，只是在和死神抢那么一点时间罢了。
　　而且让他没信心的是，直到他父亲和医院签了那个协议的那个时间点之前，他还没有听过有任何和艾滋病治疗有关的风声。
　　不过这也没准，说不定就有什么大佬在偷偷默不作声的做着研究，不图做什么第一个发表成果的人，只期待自己的成果能救人。
　　但是这种概率又有多大呢？
　　“赔偿有多少？”
　　“诶？”听到这个问题，医生也是愣了一下，“额……无论什么原因终止试验，您都会获得500万的赔偿金。”
　　“嘶……”
　　虽然之前听说了有赔偿，但是一听到有这么多的时候，万鹏还是有些震惊。
　　所以这才是老头子的目的吗？呵……
　　没办法，他和父亲目前的关系就是这样尴尬，要说有感情吧，那基本上是血缘关系的那点感情。
　　父亲去世后，他会难过，但绝不会哭。
　　这不同于把自己养大的母亲，如果换做是母亲即将去世，那自己说不定会崩溃到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但是……换做父亲的话就不会。
　　“那就做吧，现在也没其他的办法了吧？”
　　“可是……那边还没有完全做好充足的实验，这一点我得和你解释清楚，毕竟这是人体临床实验，我们有义务和你说明所有的情况。”
　　医生见万鹏好像已经打定了主意，这才拿出了一张刚打印好的新的知情同意书，递给了他。
　　“你父亲的突然变故，我们医院也是紧急和研究人员那边联系过了，说实话……他们也不能保证实验的成功。”
　　“……”
　　说实话，要不是说出来可能会让人觉得他就是冲着那500万去的，万鹏都想直接表示自己本来就没想过会成功。
　　“你如果确定要做的话，就在这上面，以及我这里的其他文件上签个字。”
　　“行。”
　　万鹏没有再拖下去，二话不说就找了个桌子，接过医生手里的笔，将那些协议书同意书什么的都签了个遍。
　　甚至具体的条款他都懒得看了。
　　毕竟他现在也就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
　　“什么？那边居然真的同意了？”
　　研究所里，负责和医院洽谈的一个中年人满脸的不可思议。
　　在这里，他因为资历比较浅，所以很多时候负责的都是边角料的工作，当然和医院那边谈志愿者计划的事情，也属于他的包干范围之内。
　　他在知道医院那边的原志愿者出事后，本来是已经放弃这个病人了。
　　毕竟这种情况下，患者本身身体的情况非常之脆弱，和他们日常研究和实验的情况简直天差地别，谁也不能保证在这种变化下，他们目前的成果能否继续起到原有的效果。
　　但是你又不可能直接毁约，毕竟这样做难免有一种看病人不行了就直接见死不救的感觉。
　　所以他才直接有话直说，直接和医院那边解释了在这种情况下风险到底有多大。
　　本来是想着，人家病人家属看到希望渺茫，本着不想继续折磨病人的角度估计就主动放弃了。
　　“……保证金，该死的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啊！”
　　挂断了电话的他十分悔恨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确实，对于平常人家500万是天文数字了，反正人也是要死的，事到如今还不如搏一搏，反正再不济也有钱拿。”
　　“小虎，你这么说就不对了。”
　　他身后的图悠皱了皱眉，非常不满地打断了小虎的自言自语。
　　“抛开赔偿金本身不谈，自己的亲人有生还的机会，这比什么都重要，而正是因为这些原因，医学的存在才有价值。
　　我看你是在实验室里呆久了，对这些人情冷暖都视而不见了，这样可不好。”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可实际上图悠自己也明白，就算他们不在实验室里呆着而是去医院，太多的生死离别也终将让他们慢慢产生麻木感。
　　可即便如此，才显得初心是有多重要。
　　既不能感情用事，又不能忽略人的感情在医学领域里的激励作用，这才能推动他们一直往前走。
　　“嗯，我明白的图姐……我就是抱怨一下。”
　　“嗯……”
　　图悠也不是那种爱在这方面抓着不放的人，点了点头后便将话题转到了具体的志愿试验细节上来，“有约好具体的时间吗？”
　　“有，院方那边的要求是明天下午3点之前。”
　　“这么快？！”
　　图悠皱起了眉，这个时间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期，而且以他们目前的试验进度而言，根本没有任何把握能直接在病入膏肓的人身上直接开战治疗。
　　“这太冒险了。”
　　“可是……现在没有更多时间了，医院那边说了，最多两天的时间，病人估计就已经撑不住了，这已经是给我们能拖延的最长时限了。”
　　“……行吧。”
　　事到如今，难道还能真的见死不救吗？
　　有句老话叫死马当作活马医，现在不管是他们，还是医院，又或者是病人家属，都已经没有任何其他的选择了。
　　“那个，图姐……”
　　见实验室里能说上话的几个人都已经点着头附和了图悠的看法，小虎犹豫了一下问道：“这件事，我们是不是要联系一下顾教授？”
　　“……”
　　见所有人都沉默，小虎也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
　　毕竟这些天以来，研究所里就属顾雨最累，毕竟对方本来就是个病人，体质孱弱导致几天下来好好的一个女孩看起来像是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一样。
　　有时候他们实在看不下去了，却又被人家一句“没有时间了，她必须抓紧”的托词给怼了回来。
　　最后终于在双方都达成一致意见后，好不容易把这个姑奶奶给送回家去了……现在又跑过来让人家临时加个班？
　　这和那些上午说大家辛苦了，明天大家好好休息一天，然后转头就说甲方催得紧，大家还是努努力加个班的资本家有啥区别……
　　“那要不……这件事还是我们自己来？”
　　“联系吧。”
　　“嗯……诶？”
　　小虎愣了一下，下意识地以为自己听错了，然后当他发现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都是一脸讶异的时候，这才反应过来。
　　“可是顾教授现在不是在休息吗……”
　　“我当然知道。”
　　图悠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忍，她比谁都疼爱顾雨这孩子，在这个情况下，她确实很想和在场的所有人说一句这件事不要麻烦人家小姑娘，我们自己来也可以。
　　但是她又做不到。
　　因为越是天天看着这孩子，借着中午休息的时候和对方聊天谈心，她就越是明白顾雨是一个怎样的性子。
　　这种关键的时候，如果因为她没有在场而导致失败，那么那种强烈的内疚感会导致顾雨接下来的时间里更不敢松懈。
　　因为害怕只要一有松懈就会对今后的研究造成巨大的影响。
　　这样下去这孩子迟早把自己给折磨死。
　　当然了，最好的情况当然是在顾雨没有参与的情况下，整个试验完全顺利的进行下去，这样知道没有她也能成功之后，那孩子才会放过她自己。
　　可这件事的关键就在于，他们这些人确实没有那个信心，能够在这样严峻的情况下顺利结束，拿出满意的结果。
　　相反，对于大部分技术都是她提出来的，对整个实验的方方面面都了解最为透彻的顾雨如果在场，说不定还会提高这其中的成功率。
　　至于说如果这种情况下还是失败了……那也可以说是因为时间不够造成的。
　　虽然这种状况下他们确实没能挽救一条生命，但是至少他们还能继续努力，保证今后可以挽救更多的生命。
　　“所以……这件事还是联系小雨吧。”
　　“……我明白了。”
　　听完图悠的解释，小虎也只能点了点头，然后非常悲催地充当起了这个直接宣布坏消息的倒霉蛋。
　　而且不出大家预料的，在电话接通之后没聊几句，电话那头的顾雨就同意了“加班”请求。
　　“……额，图姐，顾教授说……她现在就赶回来。”
　　“……这孩子。”
　　摇了摇头，图悠脸上满是苦笑，却又无可奈何。
　　不过就是在半个小时后，顾雨二人回到研究所里来的时候，其中走在前面的沈念薇表情就不是那么好看了。
　　但可能是碍于情况紧急，她才刚刚用哀怨的眼神看了一眼图悠之后，就什么话都没说忙活自己的事去了。
　　“小雨。”
　　图悠想了想，最终还是走到了不知道在忙活什么的顾雨身前，“明天的实验……有把握吗？”
　　“没问题。”
　　顾雨看着电脑上刚从医院那边传过来的病人DNA样本，以及小水分析DNA结构的进度，非常确信地点了点头。
　　虽然在其他人眼里，直接进行人体试验可能风险很大，但是对于顾雨来说……
　　她其实早就想这么干了！
　　要不是害怕这些人觉得自己疯了，不顾伦理道德就直接去“祸害”病人，她都恨不得直接去医院当场解放所有艾滋病病人。
　　——就好像皇帝下令赦免死刑犯一般。
　　当然了，出于所谓的“严谨”，她不能这么干，所以她这段时间之所以这么拼命，也是想要尽可能地缩短人体试验的等待期限。
　　只有这样，她才能监测出系统所给出的技术，到底是如何在患者体内起作用，又到底是利用了什么样的原理，才能将变异的病毒全部“吞噬”干净的。
　　“没问题吗？”
　　看到顾雨脸上的笃定表情，图悠忍不住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所以说……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没办法在这孩子的脸上看到任何的犹豫吧？
　　“嗯，我们会成功的，不管是艾滋病……还是小雨你身上的癌症，都会成功的！”

第一百九十五章 那种人渣也配活？(4k)
　　“我已经说了，我们这里没有你需要的东西，我们也不可能透露出你想知道的那些事情。”
　　“可是现在也没有必要继续隐瞒了吧？”
　　江州市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一楼，值班护士正一脸不满的看着这个胆大包天的人。
　　她们不是没见过这种人，但那也是在人家顾雨小姐姐病情没曝光的时候啊，现在这种时候了，居然还有人敢冒着被全行业封杀的风险，跑过来调查什么第一手的资料？
　　“我觉得比起担心我们会不会透露，我觉得你倒不如想想要是你真的去报道顾教授的具体病情后，你们公司会不会受到影响比较好？”
　　“……我是自媒体。”
　　“呵，怪不得这么不要命，不过要我说你们真的都是一丘之貉，为了点流量感觉连命都可以不要了一般。”
　　男人苦笑了两下，知道自己的行为确实看起来比较小丑。
　　但是比起这些，他更不满现在网上的气氛。
　　明明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完全没有必要隐瞒了，为什么不给讨论？
　　“我没想过要用这个博热度，过去他们拿顾教授炒热度的时候，我从来就没有参与过。”
　　“所以呢？”
　　可能是看一个人翻不起什么波浪来，并且现在正好不是很忙，所以眼前这个护士并没有急着叫人过来。
　　相反，她倒是站在男人的对面，有板有眼地和对方议论上了。
　　“你是想说你很高尚？又或者其实内心里在后悔之前没有把握住那么好的机会？”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只是想要让大家知道真实的情况。”
　　男子摊了摊手，毫不在乎护士妹妹对他的诋毁，“我不认为现在的这个现状是正确的，比起确定的事实，无意义的臆测和浮想联翩才会导致大家的进一步恐慌。”
　　“哦。”
　　可能是觉得聊天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再耽搁下去就要被领导抓到摸鱼了，所以护士这边直接翻了个白眼想要快点结束话题。
　　“我只能说你过于咸吃萝卜淡操心了，而且……那些不知情的人再怎么瞎操心又怎样？我只关心顾教授会不会受到更多的伤害。”
　　“好了好了，你可以走了，你继续跟我这耗也不是事儿，今天下午事情挺多的，你再在这无理取闹我真叫人了。”
　　“……行，我走我走。”
　　不过就在俩人都已经放弃了这场对话，男人也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发现住院部一楼大门处走进来一大波人。
　　当然，对于医院来说，这种场景其实并不少见，毕竟院方领导来视察啊，或者病人家属组团来探病啥的，都会有这种情形出现。
　　所以俩人都没有当回事。
　　直到……
　　“顾、顾教授？！”
　　下意识地喊出这个称呼的他，忍不住擦了擦眼睛，好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但是5米开外的那个带着口罩的俏丽身影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自己的动作，还是让他忍不住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不会有错的，那个发型，那个身高，那个贫瘠的……咳咳，反正一切都和资料中的数据完全一样。
　　再加上这个浩浩荡荡的阵势，以及女孩下意识的回头反应。
　　“喂，你怎么还不走？！”
　　身后护士的叫喊声已经显得不那么重要了，男人二话不说就跑到了顾雨的面前，然后颇为紧张的问了一句：
　　“那个……请问是顾雨老师吗？”
　　“……”
　　带着口罩的顾雨眨了眨眼，心说自己怎么现在被认出来然后逮住的几率有这么高了。
　　而好似是看出来她的犹豫一般，队伍里的其他人立马拦在了她的身前，然后语气有些冷淡的对着这个男子说道：
　　“抱歉，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
　　“你是……张院士？！”
　　“……”
　　“还有……你是图老师！你是胡院士，你……好吧我认不出来了。”
　　看着男人好像非常了解他们的样子，几人也是非常无语。
　　但是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功夫跟一个陌生男人在这里耗时间，所以在做了个抱歉的表情后，便直接撇下了男人上了电梯。
　　“……小雨，刚才那个人，你认识？”
　　“不认识。”顾雨淡淡的摇了摇头。
　　“也对，看来是某个憋不住的媒体圈人吧。”
　　说出这句话的女人眼中带着十足的讽刺，像是非常不满自己最看重的后辈被那些无聊的人当做话题来利用。
　　不过几人不知道的是，虽然那个男人并没有那么大胆到跟着他们直接挤进电梯里来，但是不肯放弃的他还是趁前台的护士不注意，闪到了二楼然后记下了电梯的最终停靠层数。
　　接着便用一旁的另一个电梯，直接来到了10层的感染内科。
　　“……胰腺癌应该不是在这个科室才对啊。”
　　看着电梯门口的指示牌，男人陷入了沉思。
　　而在他思考了一番后，也是得出了顾雨今天过来应该不是来看病的结论。
　　虽然带着那么多人过来让人很是摸不着头脑，但至少当下的顾雨还没有病重到在医院里躺着的地步，从这个角度来看，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了。
　　是的，无论怎么说，他也是一个真心希望顾雨能够好起来的人。
　　虽然做的工作在当下显得是有些臭名昭著的自媒体行业，但是一直以来他也是有着自己的操守的。
　　而之所以在燕大学习了新闻传媒专业却没有去正儿八经的找工作，也是因为毕业后的第一家公司的企业“文化”严重与自己的想法不同。
　　他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就好像顾雨在科研领域的那种透过屏幕也能感受出来的理想化，他对自己的行业也是有着非常高的理想的。
　　至少，现在这种禁言的氛围绝对是没有好处的。
　　就光是通过他在各个平台的观察，和在各种和顾雨有关、和科研圈有关的群里的潜水行为。
　　就能看出来所有人都在散播一种恐慌的情绪。
　　而最可怕的就是，这些人好像还都不是抱着什么不正当的目的去散播的，而是……他们压根就是这些恐慌情绪的受害者之一。
　　“那个，你是哪个床的家属？有带陪护证吗？”
　　“额，不是……”
　　男人尴尬地挠了挠头，然后有些好奇地问道：“刚才是不是有一群人上来过？”
　　“是啊……你是24床的病人家属？”
　　“……”
　　见男人不说话，护士站的小护士也只是当做他因为悲伤所以才如此，“那你来的有点晚了，你家人已经去准备临床试验的准备工作了，而且现在估计你也进不去。”
　　“啊……这样啊。”
　　看着面前这个好像有些呆呆的男人失魂落魄般离开，小护士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种家属她看的太多了，虽然非常同情，但是她也没办法，毕竟自己也帮不了什么。
　　而那边的男人虽然知道自己今天可能见不到顾雨，没办法问清楚一些自己想问的问题了，但是他心里也有了一点自己的猜测。
　　“临床试验……”
　　难道是癌症治愈的实验？不对不对……这个病区就不是癌症病人会来的吧？
　　而且他刚刚在护士站的时候顺便偷看了一眼排班表，发现了那个24床的病人他居然恰好认识。
　　万里——经常听自己老妈提起的一个亲友圈里出了名的渣男。
　　年轻时瞎搞，然后在自己孩子还在上中学的时候就离婚走人，甚至离婚的时候还逼着女方替他偿还10多万的债务。
　　听说最后查出来得了艾滋，现在还在用儿子的工资吊着一条命。
　　这件事在“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里已经成了诸多家庭主妇用来鞭策男方的一个反面教材了。
　　不过他现在真的觉得自己真的是天选之子了，这么多的巧合居然真就给自己碰上了。
　　离开住院楼的他，虽然免不了是被一楼的小护士骂了一通，但心里有了新的想法的他脸上满是兴奋的神色。
　　“妈，在忙吗？”
　　站在医院门口，男人拿出手机给自己的老妈打了一个电话。
　　“怎么了，你给我主动打电话可还真是少见啊，平时不都是我主动找你的份吗？”
　　听到自家老妈在电话里的那种开心，男人感觉有些愧疚，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就是说……你知道万里叔他儿子或者他前妻的电话吗？”
　　“万里？”
　　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儿子说的是谁，“你问他的事干啥？而且那个男人还没死？”
　　“额……老妈你干啥这么大的火气。”
　　“废话！你说的那个人，他是我表妹的前夫，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诶？”
　　吃瓜吃到自家人身上，作为半个媒体人的他突然感觉有些不习惯了起来。
　　“那个……你就别管了，我真的有急事找他的家人问个明白。”
　　“……你能有啥事？要曝光他的过去？给那对母女鸣冤？”
　　“不是，我真不是为了这个。”男人都有些着急了，“算了……我和你说清楚吧，万里好像是在接受什么临床试验。”
　　“……你说的啥我一句没听明白。”
　　“简单来说，他可能会有活下去的希望。”
　　“……tmd，这种人渣还能活？哪个龟孙子干出来这么缺德的事情？他要是都配活下去，你爷爷当年在警队里牺牲，怎么就不能活下去？”
　　“……”
　　得，看来一时半会是问不出来啥了。
　　——————
　　医院的手术室里。
　　因为提前打过了招呼，所以提前就给顾雨一行人安排好了一间空着的手术室。
　　虽然在医院负责人、此刻同样在手术室里帮忙的胡飞眼里看来，他完全不了解顾雨要用什么办法治疗这个患者的病。
　　先不说这些人有多少年没参与过临床手术工作中来了，这一上来就要给人治病到底有没有问题。
　　就假设完这些人没问题，那眼下万里的病情已经毫无回天之力，治疗的风险已经高到了谁上手谁就脑子有问题的地步。
　　而且艾滋病本来就不是通过手术治疗的，顶多是后期如果产生一些其他并发症的时候才需要上手术台。
　　毕竟病毒又不是能拿几个医用钳子挑几下就能全部从身体里摘除出来。
　　所以胡飞非常不理解这群大佬到底要干什么，难不成……这个病还真能做手术？
　　“顾教授……我可以帮你做什么？”
　　“你是……”
　　“啊，我叫胡飞，是感染内科的副主任医师，院方安排我来配合你们做今天的临床试验。还有……我们来手术室，是要做手术吗？”
　　“手术？我们没打算做手术。”
　　顾雨淡淡的说着，虽然她这几句轻描淡写的话，着实把胡飞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只不过是因为这里不会轻易被打扰，环境比较合适罢了。”
　　对于顾雨的解释，胡飞虽然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但最终还是选择沉默不语。
　　不过他也知道了，今天可能他帮不了什么忙，医院这边之所以安插他进来，最大的目的也不是打下手，而是观摩学习来的。
　　可是……那个是电脑吗？治疗艾滋病需要带着这个？
　　但当胡飞转头一看，发现刚刚还和他说话的顾雨，脸色突然有些差的时候，也顾不得心里的疑问了，关心地问了几句：
　　“那个……顾教授，要不你先休息休息吧，我看你现在的情况有些差。可能是这里……有些闷？”
　　“没事的。”
　　“……”
　　好吧，他现在开始担心还没等躺在台上的那位出事，反倒是顾雨会先倒在手术室里了……
　　“开始吧。”顾雨像是没看到胡飞不停抽搐的面部表情一般，自顾自地说着，“图老师，您帮我把箱子里的药剂拿出来吧。”
　　“那个，还是我来吧……”
　　一旁的一位中年人走了过来，毕竟他算是这些人里最年轻的，这种“粗活”也确实应该是他来干。
　　不过说起来，敢直接使唤图姐的人，估计整个研究小组里也就顾雨一个人敢了吧。
　　“……你们这是要，静脉注射？”
　　“是的。”
　　“……”
　　看着这群大佬弄这么大阵仗，就掏出来一个注射器和一小瓶无色的液体，胡飞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总不能告诉他，后面的所谓临床试验，就只是把这玩意打到患者的体内，然后什么都不做就干等着就行了吧？
　　那也太tm离谱了。

请几天假，回头爆更补上
　　抱歉，因为这周四要开题答辩，我的ppt问题又很多，属于是前期doc版开题报告被导师敷衍过去后，预答辩阶段又跟我说不行要改的那种。
　　当然了，同组另一个兄弟更惨，他甚至要换题目，预答辩前说这个问题可以研究，然后答辩完导师就说那天是他没看懂，总之现在要他改233。
　　不过除去周四这天，总共能给我修改的时间也就剩下3天了，所以这几天我打算暂时停更，等周四结束了这一切，就开始爆更。
　　周五开始每天一万，至少坚持5天以上。
　　不过说实话，要不是疫情问题，开题结束后我甚至都想直接回家了……

明天恢复更新
　　今天的答辩结束了，结果很尴尬，我是我们小组唯一挂掉的。
　　当然，这和我这学期以来的摆烂心态脱不开关系，毕竟我已经彻底放弃了这条路了。
　　不过我还是得说一句，X老师真有你的呢。
　　给我的课题本身看起来没啥问题，然而他非要让我把这个工业上的系统做成微服务架构的，还要考虑负载均衡。
　　我当时就疑问了一句，这个项目的应用场景下，并发量完全不需要用到微服务和负载均衡。
　　然后他给我的答案是没有问题可以创造问题，假设这样的高并发场景就可以了。
　　我没说啥，他是老师，让加就加呗。
　　好家伙，等我今天讲完之后，好几个老师怼我说你这个项目为啥用微服务，说我有点为了加技术点而加，整个系统侧重点很奇怪。
　　这个时候我顺势瞟了一眼我的导师，嗯……他带着口罩，视线转到了另一边。
　　也不知道是觉得我丢他人了，还是觉得要避嫌。
　　反正肯定不是害怕我揭他老底，毕竟他知道学生没这个胆子。
　　顺带一提，前几日他偶得一灵感，让我看一下gstreamer，用它尝试相机捕捉视频和图片。
　　我满头问号，问了一句我的论文和这个有关系吗？
　　他回曰：“这个内容也很好，可以加上。”
　　我虽知导师不是全程保姆教导学生怎么做，但我也懂得一个导师应该最起码做到能够给予一个正确的方向。
　　我也只能庆幸自己没有采纳他的意见，否则今日被众多老师提问的时候，就会被问到我采集了这么多视频图片，又没有用到任何图像处理的算法，你丫到底是要做什么的问题了。
　　总的来说，我觉得我被挂很合理，因为这个课题就是如此的荒唐。
　　但是我心里还是很郁闷，所以今天我决定好好放松一下了，明日再恢复更新。
　　ps:其实挂掉也没事，按这个学校的规定来说，我就算啥都不改，两个月后也会直接无需答辩直接通过。
　　所以可能……他们只是想要让这个答辩，更有一点刺激感吧？

第一百九十六章 如此治疗？
　　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胡飞有些呆愣地看着手术室里的其他人，只见其中一人在将箱子里取出来的无色药剂注射入患者的体内之后，就好像完全不管病人了一样，将昏迷状态的万里晾在了一边。
　　当然，同样被晾在一边的还有他就是了。
　　然后就看见几个人都围在一旁的桌子上，看着顾雨在笔记本电脑上操作着什么。
　　好奇的他没忍住心里的那种刺痒感，也跟着在一旁做起了围观群众。
　　不过让他更摸不着头脑的还是面前几人的对话。
　　“已经侵入成功了，先进行自我复制吧，反正免疫系统也是已经基本瘫痪了，病人感受不到我们放进去的这个‘不速之客’。”
　　“不行，现在进行这样的大量自我繁衍会大大增加病人身体的负担，目前应该做的是先观察病人身体的状况，收集数据。”
　　“现在哪还有时间啊，而且万一纳米细胞被病毒发现了，这唯一的根源被破坏了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小雨，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图悠无奈地看着吵作一团的几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们之前的实验都是在既定的环境下做的，就算失败了也不会有生命因此受到影响。
　　但是现在不同，纳米细胞机器人造价昂贵，如果现在出问题了，再等到新的细胞体构建出来，指不定出什么问题。
　　“……那个。”
　　胡飞在这个时候插了一句，因为他是在是不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我可以问一下，你们在讨论什么吗？还有……为什么你们对着这个界面议论，它和病人的治疗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了，他也不是傻子，在电脑的显示屏上显示的模拟画面，很明显表示的就是刚才那管不明液体被注射进去的身体部位。
　　而且从几人的聊天中，他也能够猜到一些什么。
　　只不过……纳米机器人治病？还是治疗绝症？这也太扯了……
　　“我知道你很好奇，不过抱歉，胡医生，现在我们没有时间向你详细解释这个问题。”
　　胡飞身旁的一个中年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面带微笑地说道。
　　“……”
　　可能是看出了作为院方代表的胡飞脸上露出的怀疑和不信任，中年男人在犹豫了两秒后果断选择用最简单的话概括了一下他们目前的行为。
　　“简单来说，我们的治疗方法就是通过纳米材料技术，结合细胞仿生来构建一个拥有人为控制变异的伪细胞，但是这个细胞同时也具有一个微型的通信模块。”
　　“……诶？”
　　“额，不好理解吗？”
　　“不是……算了，您继续说吧。”
　　胡飞张了张嘴，很想直接问对方是不是脑袋坏掉了，但是当他回想起这个手术室里进来的一众大佬个个都比他强，又只能噤声。
　　再说了，连图大神和顾大神都在一旁看着呢，难道轮得着他来质疑？
　　“好的，那我继续解释。”
　　在顾雨等人在一旁商讨治疗方案的时候，中年男人则自然而然地充当起了解说的作用。
　　“因为要考虑成本，以及细胞本身的体积问题，所以纳米细胞机器人只能有最基本的通信和自变异功能，所有的数据处理和逻辑单元都放在了电脑上。”
　　“……嗯，我能理解了。”
　　理解……个屁啊！
　　为什么这个人轻描淡写地就说出了只有科幻电影里才会出现的画面？
　　这种技术简直可以说是玄幻了好吧，而且……为啥原本还风平浪静的医学界，会出来这么一个深水怪兽。
　　完事了他们这些人还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过。
　　啊不对……也不能完全这么说。
　　“所以……这个就是顾老师之前说的那个纳米技术？”
　　“嗯，可以这么理解。”
　　简单解释完之后，中年男人也就没有在絮絮叨叨下去了，转头便帮着其他人一起分析起目前的情况。
　　“小雨，这样做没问题吗？”
　　“嗯。”顾雨清冷的声音听起来仿佛格外令人信服，虽然从年龄上来看，她确实是这间屋子里最小的人。
　　“那就做吧，先创建少量副本，快速扫描病人体内病变情况，找到一个突破口。”
　　有着人工智能小水的帮助，这些细致的操作其实并不需要顾雨去过分关注。
　　她需要做的就是在这里观察好万里身体的每一次情况变化，毕竟理论和实际确实有差距，她也不能保证实施起来不会出现大的问题。
　　而电脑屏幕上的内容也仿佛像是分裂了一般，从原本的单个显示模式，自动切换成了多窗格显示。
　　“那个……”
　　胡飞真的是觉得自己好多余。
　　虽然他知道现在不是彰显存在感的时候，但是作为院方的“监督”，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否则到时候医院那边问起来，搞得好像他全程都在摸鱼，那就有些不太妙了。
　　而且通过旁听来的对话可以分析得出，眼前的这些人目前的工作好像是在指挥着那啥机器人在病人体内做起“踩点”的行为。
　　“要不我先说明一下病人目前的情况？”
　　见他的话终于起到了让别人注意到他存在的作用，胡飞已经快要泪水从眼眶奔涌而出了。
　　“万里的大概情况医院那边应该已经和你们说过了，我就说一下因为事发突然，没来得及同步给你们的新情况吧。
　　病人突然昏迷不醒，并且体征数据急速衰退，呼吸系统、消化系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
　　当然了……现在还不至于完全瘫痪，只不过如果你们要用那个啥去治疗，可能需要注意一点。”
　　“……”
　　见几人突然都用十分复杂的眼神看着他，胡飞突然就慌了。
　　“你们……该不会？”
　　图悠无奈地看着病床上的病人，以及对方不断加重的喘息声，眉头皱成了一团。
　　当然了，这其实和胡飞刚才说的那些关系倒不是很大，因为他们遇到的问题并不是呼吸系统本身的问题，而是还未完全消失的白细胞。
　　此时此刻，另一边的电脑显示器上，正好显示有一个纳米细胞顺着血管一路上升到了肺部，此刻正在非常“拟人化”地在一大群仅存的白细胞的围剿下不停逃窜。
　　仿佛那些白细胞在叫喊着：“我打不过HIV病毒，难不成还打不过你？”

第一百九十七章 什么是人渣
　　如果放在以前，胡飞绝对不会容许如此离谱的治疗行为在他的眼皮底下发生。
　　毕竟这眼前的一切都看起来如此不真实，除了……此刻正在不停发出痛苦呻吟的病人。
　　对，也就是因为这个，放在以前，他绝对要把这些从来不来临床第一线的科研者赶出属于他的地盘。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应该是免疫系统进行垂死反扑了，对于刚进入病人体内的纳米细胞机器人，因为没有来得及做伪装，所以被识别为了‘敌人’。”
　　“希望不是免疫风暴吧……”
　　“冷静，现在先别管其他的，让发生异变地区的纳米细胞自消亡吧。”
　　这里的大部分人已经很久没有亲临第一线了，所以对于这样紧张的时候弄出这样的差错，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一丝慌乱的情绪。
　　不过好在大家都是见过各种实验事故的人，知道着急没有用的他们很快也就在图悠的一句话下恢复了正常的心态。
　　是啊，既然白细胞想要杀死纳米细胞，那就让它自杀不就完了？
　　反正这也只是一个副本，制造它本来也就没有太多的花费，死了就死了呗。
　　而且现在还能确定一点，那就是肺部这一块已经可以确定是非常危险的地带了。
　　“不用消亡。”
　　还没等旁边的人放下心来，顾雨的一句话顿时让周围的人愣住了。
　　“那个……小雨？”
　　“没事的。”顾雨虽然还是因为环境有点闭塞感觉胸闷，但是习惯下来其实也还行，“小水已经完成了细胞结构的三维重建，小米3号已经可以做到伪装成免疫细胞，逃过它们的‘围堵’了。”
　　“……小米……3号？”
　　“嗯。”
　　不知为何，看着顾雨面无表情的这个嗯声，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一种被萌到的感觉。
　　当然了，相对于纳米自适应细胞机器人这个全称来说，显然顾雨的临时起意更方便交流。
　　“……行吧，那这个……小米3号接下来要怎么办？”
　　“繁衍。”
　　对于顾雨来说，虽然她确实没有做过这样激动人心的“科学实验”，但是系统给她强行施加的绝对理性buff，让她非常冷静的分析出此刻的情况。
　　在她的眼里，现在的万里就是一个巨型的战场，她手上指挥的则是有着《虐杀原形》里A哥般超能力的士兵。
　　而且还是可以不停复制自我的那种。
　　这样不对称的战争，凭什么输？
　　当然了，她也不能输。
　　无论旁边躺着的病人和她有没有关系，失败后又会不会对她有啥影响，她都不愿意承认自己会输的可能。
　　仿佛很久之前的那个顾雨，那份不服输的心态重新占据了她的身心，特别是在这种同样可能关乎自己性命的情况下，她没办法去思考失败的结果。
　　键盘飞速敲打，不过输入的却不是什么命令代码，而是最简单的自然语言。
　　但仿佛计算机偏偏就能从那简单的几个字里读出顾雨的想法一般，自动地实施着她的指令。
　　好在这一幕没有被胡飞看到，不然这个已经被吓到不知道说啥的男人，又要大呼小叫起来了。
　　————————
　　【妈，你就不要多管闲事了行吗？这是别人家的家事。】
　　唐永康，也就是之前在医院里碰巧遇到上楼给人治病的顾雨的那位，此刻正拿着手机，有点无语地给自家老妈发着wx。
　　他是真的没想到，吃瓜专业的毕业生，也会吃到自己家来。
　　但是更让他没想到的是，明明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的老妈此刻却修罗化身，扬言要去掐断别人活下去的可能。
　　这不是杀人吗？
　　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不孝”，但是作为儿子，作为一个正常人，他没办法让自家突然发神经的老妈去找自己的表妹说那些胡话。
　　可问题是现在wx发了没人回，打电话也不接。
　　这可如何是好呢……
　　一边坐在出租车上飞快往家里赶，唐永康一边想着对策。
　　哦对，可以打电话给邻居啊……
　　想到这个不太靠谱的唯一办法后，他果断拨通了邻居家的电话号码。
　　然后在一番善意谎言后，成功让邻居疯狂拍击自家房门，叫出了他的老妈。
　　“喂？妈？”
　　“怎么是你这兔崽子？我正跟我妹打电话，你有事等会在说行吗？”
　　“不是！”
　　唐永康有些无语，只能加大了音量，“你和我表姨说这个也没用啊，人家手续都已经弄完了，估计现在都已经开始了。”
　　“……真的？”
　　那边的女人愣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暂时挂断了和自己表妹的通话，“儿啊，你不会骗我吧？我刚才还问你表姨，她说家里的账户里没有少钱啊。”
　　“少钱？”
　　唐永康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回道，“这是科学实验，不用付钱。”
　　“……科学实验？”
　　“这么和你说吧，万叔他是这个实验的志愿者，而这个实验不是百分百成功的。”
　　“这样啊，那就好，不成功就好，不成功就好。”
　　“……”
　　不是，自家老妈这几句话怎么听起来这么逆天呢？
　　哪有人盼着别人赶紧暴毙的……
　　“……你是不是觉得你妈很没人性？”
　　“我……”
　　“呵呵，我知道我儿子有正义感，但是……”对面的女人长叹了一口气，“你表姨可是被那个混蛋害得不浅呢，因为他，你表姨和家里都闹翻过，十多年都没见过面。”
　　“……”
　　这故事怎么听起来这么狗血呢？
　　不过见惯了很多离奇故事的唐永康知道，其实很多人的生活都挺离谱的。
　　“那男人你知道有多不是人吗？他和你表姨离婚之后，因为房子房间不够，直接把自己的母亲赶出家门，让一个70多的老太太啊，每天天没亮就得出去，夜里大家睡着了才能回来。
　　晚上更是只能睡在厨房里，我听着都感觉到有一种寒心的感觉。
　　对了，你以后应该不会这么不孝吧？”
　　“……我是那种人？”
　　“不是就好，反正那个男人我是找不到任何能夸的点，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你表姨一家最大的伤害，活下来指不定老了要怎么讹他们母子俩呢。”
　　“……妈你能不能别把人想的那么坏？”
　　“我不去提防那些已知的恶人，难道天天去怀疑那些真正爱你的亲人？”
　　“……”
　　唐永康叹了口气，他现在算是知道了，自家老妈为啥要说那个人不值得救呢。
　　毕竟表姨一直以来对他和他的妈妈很好，算是关系比较亲的亲戚了。
　　“但是……妈，我觉得你的愿望应该会落空了。”
　　唐永康淡淡笑了笑，颇为自信地对那边有些疑惑的老妈说道，“这次的实验，是顾教授的科研项目呢。”
　　“……顾教授？你是说之前你一起挂在嘴边的那个身患绝症的23岁女院士？！”

第一百九十八章 零伤亡的胜利
　　江州市第一人民医院里，这场酣战才刚刚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
　　在顾雨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清楚地显示着一个完整的病毒分布图。
　　仿佛一个作战地图一般，将病毒库的位置显示在了最精准的坐标点之上，不过……
　　“还没完成吗？”
　　已经快一小时了，一群人就这样站在顾雨旁边不说话，死死盯着屏幕上的数据进度条，这种气氛着实诡异。
　　胡飞不清楚自己该不该出言打断这个诡异的气氛，所以一直跟着沉默了半小时，他才忍不住问了一句。
　　当然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口中的“完成”，到底是完成的啥任务。
　　但是进度条都出来了，那显然目前是有一个任务需要这些人等待完成的才对。
　　“应该快了，毕竟这是一个已经经过无数次变异的病毒样本，各个角落的副本结构都不相同，分析起来比较艰难。”
　　“……分析？你们该不会是想说在分析HIV病毒的RNA结构吧？”
　　那玩意有迹可循？
　　话说回来了，如果真的有迹可循，那好像还真的有可能解决目前无法治疗的艾滋病呢……
　　不对不对，胡飞在心里否认了这样粗浅的想法。
　　即便能够分析出HIV病毒变异的规律，也没有办法直接对病人进行治疗，至少目前的药剂学水平还不能够做到制造出这样“智能”的药物。
　　……好吧，这么一说，刚才那宛如科幻小说水平的纳米机器人的存在，好像就是为这样的疾病治疗，量身定制的一个技术呢。
　　能够潜入人体，还能够自己变化细胞结构，呈现出不同的表现。
　　甚至都能伪装成白细胞，混在病人身体里进行着看似是“免疫细胞军的再次崛起”，实则是“米家军”一枝独秀的计划。
　　是的，就在刚才，万里的体内各处都已经遍布了“小米”，在计算机的大致估算下，数量也已经达到了8*10^7/L的水平。
　　这个水平虽然并不能说是霸占了整个身体，但也能起到不小的作用和规模了。
　　万里体内的HIV病毒，此刻也仿佛是察觉到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军团”一般，但目前来看，两方还并没有进行最终的对战。
　　“废话，HIV病毒有没有智能，它只是在执行生物的本能而已。”
　　“对啊，咱们这边可是小水充当场外支援呢，移动的外挂，怕不怕？”
　　“……”
　　胡飞感觉很无语，明明病人的各项体征数据都一直在缓步下降，为什么这些人还是这么的自信？
　　当然了，如果那个小水真的能够像他们说的那样，分析出病毒的RNA结构，和变异的规律图谱，那确实可能会有拨开云雾，重见光明的希望吧。
　　“快结束了，最后一个模型了。”
　　顾雨如沐春风般平和却又好听的嗓音，一下让所有人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真的吗？可是这个进度……”
　　“嗯，我改过算法，后面的这部分过程都是通过之前的数据作为参考来进行网络构建的，所以前面没有问题，就表示全部都没问题了。”
　　一长串话从一向寡言的顾雨嘴里说出来，却是那么的让人安心。
　　虽然他们知道，自己一个比人家小女孩大了至少两轮的人，还要靠对方来提供所谓的安全感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
　　但是没办法，这种自然而然产生的信任感，是不能轻易被压下去的。
　　再者说，他们本身就是追求真理，追求突破的一群人，本身也不会在乎自己团队的真正核心领导，是一个23岁且患有绝症的女孩的。
　　嗯……不对，患有绝症这一点他们还是无法接受的。
　　“小雨，这次一定可以的……”
　　不知道是在说此刻躺在病床上的万里，还是说以后可能同样躺在病床上的顾雨，总之屋里的大部分人都能够明白他话的意思。
　　“嗯，完成了。”
　　做好了最后的模型构建，也消耗了太多小水的算力，最终才建立起了一个庞大的RNA结构库，以及一套与万里身体情况对应的变异算法。
　　“将军。”
　　“……”
　　好家伙，中二少女重现江湖吗？
　　看着一本正经敲打键盘，然后冷不丁嘴里蹦出“将军”二字的顾雨，所有人脸上都是有些绷不住想笑。
　　特别是图悠，她看向顾雨的眼神里除了微笑之意以外，更是有一种奶奶辈看待孙女辈的疼爱。
　　而接下来的结果也很明显了。
　　只能说是一边倒的压制，拥有智能变异能力的纳米细胞，不停冲入HIV病毒的老巢，通过反向地往HIV病毒RNA结构里插入新的序列，来人为地控制原本失控的病毒细胞。
　　最终在人为控制下，HIV病毒群纷纷倒戈，不是丧失了原本的攻击本能，就是将原本的HIV病毒当做了攻击目标互相残杀。
　　一场由顾雨带领的“米家军”主导，结果为我方零伤亡的战役，最终圆满完成了任务。
　　“不可思议……这真的……太tm神了！”
　　胡飞已经有点想跪下磕头了。
　　从一开始，他就对这个试验不是很重视，哪怕是最后得知了团队里有图悠和顾雨，他心里那种质疑的情绪也没有完全的消除。
　　顶多是有很大的重视，认为这个试验对最终人类完全治愈艾滋有很大的促进作用。
　　但是他是真的没想到，这第一次试验就直接以完美胜利的结果告终。
　　当然了，中间那段呼吸系统失稳的小插曲被他自然而然地略过了。
　　毕竟人家顾女神当时可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人家早就料到了有这种情况发生！这就是顾女神的自信。
　　而他现在身体里由下而上不停上涌的激动，以及想要呐喊的冲动，也是因为在和顾女神的合作下，见证了一次奇迹的光荣感。
　　……虽然他全程好像都只是在一旁看着而已。
　　“对了。”
　　胡飞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些纳米细胞要怎么办，它们要怎么从身体里排出来？”
　　“排出来？为什么要排出来？”
　　“……不是，那不是机器人吗？”
　　而且那可是能被人为操作的机器细胞啊，这要是出现什么精神控制的诡异情况，他上哪说理去。
　　“不是的。”
　　顾雨站起身来，却不想因为坐久了一下起身有些眩晕，还好被一旁的图悠给搀扶住了。
　　“我的意思是，他们会变异为病人体内所缺失的那些细胞，修复病人的基本体征，而他们的控制单元也会自动剥离，最终由泌尿系统排出体外。”
　　“……？？？”
　　靠，这么神奇的吗？！

第一百九十九章 技术背后的伦理问题
　　不过事实好像就好像真的和顾雨说的那样。
　　电脑显示器上监视的目标数正在一个一个的往下降低，虽然速度缓慢，但是数字确实有在变动。
　　而与之相对的，是病人体征监测仪器上不断向正常人水平靠近的数据。
　　当然了，这个增长的速度同样也很缓慢，甚至不仔细记录的话都感觉不出来它有在变动。
　　不过胡飞还是觉得有一个问题非常严峻，哪怕顾雨已经解释了也不能轻易跳过。
　　“顾教授，图教授，还有各位专家老师。”
　　胡飞虽然在江州这个三甲医院里已经是大佬的存在，但是在这些人面前，他确实地位还是有些低了。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会因为这个原因沉默不语。
　　毕竟有些问题，如果不重视，事后会变得十分严重。
　　“我有一个问题，可以现在问吗？”
　　“问吧。”说话的是图悠，她慈祥的面庞上仿佛永远带着笑容，但此刻这笑容仿佛能够穿透人心，看透胡飞的思想。
　　“这个技术，我是说纳米机器人通过自身变异，来治病这方面的技术啊，会不会有一个重大的道德伦理问题。”
　　“嗯……”
　　顾雨没有说话，图悠则是拉长了声，仿佛是期待着他继续往下说。
　　“我当然信任各位，毕竟在场的大家都是想为人类医学的进步创造更多的突破机会，从关系上来看，也没有和这个病人有任何直接的交集。”
　　“继续说。”
　　这次是顾雨，不过语气依然冷淡，仿佛是不明白胡飞口中的“人情味”，又仿佛是根本不在乎。
　　“那如果负责治疗的人，有不怀好意的心呢？这样的细胞存在于病人体内，病人自己也没办法知道它们有没有真的变成普通的细胞。
　　万一……我是说万一，负责治疗的人想要统治人类。”
　　说到这里，他自己都没忍住笑了起来。
　　没办法，统治人类这种过于王道正剧的反派思想，确实有些恶搞。
　　但用来解释这些问题倒是方便不过了。
　　“我是打比方啊，你们别觉得好笑。因为如果真的能够做到只要知道结构就能变换，那脑细胞是不是也能替换？”
　　“再如果犯人知道脑细胞的交流方式和思想生成的工作原理，那岂不是可以直接对人进行思想控制？”
　　“……抱歉，这个可能有些扯了。”
　　胡飞的几句话说完，他自己都觉得有些离谱了。
　　不过他并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对面的顾雨，其实还真就已经做到了这一步。
　　毕竟小水的模型来自于人脑，计算机的自发式思维原理也是仿生的人脑的思维。
　　如果她真的有这个心，好像还真可以做到这样传统反派的邪恶目标。
　　“我退一步吧，不说复杂的大脑，就说身体的其他部位，比如……肌肉！”
　　拍了一下手，胡飞感觉自己找到了新的突破点，言语中都更加激动了起来，“直接让原本只是其他部位出问题的运动员病人，下半身变成残废！”
　　“不能这样说吧？毕竟任何情况下，如果医生想要作恶，都可以在手术室里直接杀死病人。”
　　“而且还有一点你忘记考虑了，这个通信单元功率很低，只有非常近的距离，没有强电磁干扰的情况下才能起作用。”
　　“额……”胡飞有些尴尬，不过仔细思考了一番后还是找到了漏洞，“可是这样作恶不会留下明显的证据，而且虽然操作环境非常有限，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复现是吧？”
　　“……”
　　连续的“抬杠”行为，让大家都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过不得不承认，胡飞的说法确实是一个非常大的争议。
　　这个争议就和小水作为强人工智能身份的存在一样，存在着非常多的伦理问题。
　　人类希望自己目前的问题被全部解决，又害怕解决的办法会威胁到他们，产生更多的问题。
　　“嗯……小胡你说的确实没错，这个技术最大的风险，就是这个。”
　　图悠脸上的笑容仍旧浮现在脸上，“不过伦理问题是法律那边应该去思考的问题，只要一个技术能够改变现状，创造新的奇迹，本身就不应该直接被抹杀。”
　　“也许吧……”
　　说了这么多，知道自己突然发现的问题好像人家图老早就已经考虑到了，胡飞也是一下子失去了兴致。
　　而且思来想去，现在干嘛要思考那些有的没的呢？
　　他刚刚确实见证了历史上第一例成功治愈艾滋病的实验，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喜事不是吗？
　　虽然说……他确实听说了这个病人好像除了他的儿子，并没有任何其他家属来看过他。
　　而且人家的儿子，在知道自家老爹要死的时候，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悲伤情绪。
　　啧啧，这位万先生活得确实失败啊。
　　简而言之，这件事可能并不会以一大群人的感动落泪为最后一幕收场，他的欢喜也并不会得到进一步的提升。
　　“那个……这个自我修复的过程，会持续多久。”
　　实验结束了，但胡飞明显还是很好奇这个新奇的技术，所以忍不住问了一句。
　　“大概……半个月？”
　　顾雨用葱葱玉指点了点下巴，轻描淡写地给出了一个粗略的时间。
　　“额，这么长时间吗?”
　　虽然说伤筋动骨都要100天，半个月已经很短了，但是明明杀死所有HIV病毒都只要短短2小时，修复机能却要这么久。
　　这让胡飞感觉自己好像对这个新技术一点都不了解。
　　“嗯，因为会修复到当前生命力下的正常水平，所以会久一点。”
　　“额……什么意思？”
　　突然冒出这样的描述，让胡飞有一种很迷茫的感觉。
　　“简单来说。”顾雨不厌其烦，慢悠悠地说着系统给出技术的强大之处，“大部分身体以往的小毛病，都会因为细胞的重组，得到一定的恢复，当然这是受病人整体生命力限制的，不能做到变成毫无问题的理想健康人类。”
　　“……”
　　不是，就光是如此已经很诱人了啊。
　　就拿现在的年轻人来说，哪一个不是身上有一点小毛病，去医院查医生都会说不严重，但是听起来又不舒服的那种。
　　“那个……”胡飞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正常人能用这种方式吗？”
　　“不行，正常人原本身体的细胞就是完整的，纳米细胞没办法直接杀死并替换他们。”
　　“……”
　　不对不对，他不能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正常人怎么会盼着自己得绝症呢？自己一定是疯了。

第二百章 纳米电池技术（5k）
　　顾雨一行人刚出手术室，就已经被一大群人给团团围住了。
　　毕竟是这样一个重要的医学临床试验，院方以及研究所那边都对此十分重视，就在治疗开始没多久，走廊上就已经站满了人。
　　有院长副院长、各个科室的负责人、包括费韬本人在内足足20多号人。
　　只不过因为害怕自己中途进去会打扰试验过程，所以他们也是足足在外面站着有2个小时之久。
　　而手术室的门刚一打开，站在头里的几个人立马就走了上去关切的问道：
　　“……怎么样了？”
　　问出这句话的费韬，心情是非常忐忑的。
　　他知道这次的试验对于顾雨的研究有多重要，所以哪怕他平时工作本身就很忙，也直接推迟了一些会议亲自来到了现场。
　　为的，就是能够在第一时间知道试验的结果。
　　如果成功了那自然是大大的好事，如果失败了……
　　不过看目前这些人脸上的表情，貌似、应该不会出太大的问题吧？
　　虽然只是看顾雨的表情的话，那确实是看不出来啥。
　　“很顺利。”
　　图悠笑着点了点头，替顾雨回答了这个问题，“目前病人的状况虽然还很虚弱，但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体内的病毒也已经全部清理干净。
　　接下来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等。”
　　“呼……”
　　听到这样的结果，费韬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看向了虽然表面平静，但实则用一些习惯性小动作暴露了内心喜悦的顾雨，他的脸上又忍不住露出了为对方开心的笑容。
　　“既然一切顺利，那我今天就出一次血，给大家开一场庆功宴！”
　　“可是……”
　　顾雨不太喜欢人多的场合，本能想要拒绝，并忍不住垫着脚尖想在人群中找寻沈念薇的身影。
　　可恶，那个女人怎么不来接她？
　　“小雨，你是有什么顾虑吗？难道是病人那边还有什么要注意的问题？”
　　看到顾雨脸上的难色，不懂女人心的费韬下意识地以为对方是在担心病人的身体健康，所以忍不住问了一句。
　　“没有。”
　　顾雨眨了眨眼，脸上闪过一刹的茫然，“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就是多调理一段时间就会自动恢复了。”
　　“那不就得了，所以说后面的事情就让人家医院那边来做，你今天就好好和大家一起开心开心。
　　咱不能什么活都包揽下来对吧？”
　　“哈哈……”
　　一旁人民医院的潘院长已经尴尬到不知道说些啥了。
　　不过有啥办法呢，人家确实做到了原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而且刚刚听小胡和他汇报的情况，自己这边更是一点忙都没帮上。
　　嗯……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按照人家费韬的说法，“善后”的事情还得让他们来做的。
　　当然了，说是这么说，其实潘院长心里倒没有觉得有啥不妥的。
　　这次的临床试验的成功，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对他们医院有着非常大的好处。
　　毕竟见证了世界上第一例人为干预治疗并治愈的艾滋病患者，他们医院的名声，国内甚至是国际地位都会有很大的提升。
　　而且从之前的商谈中，潘院长也摸到了一点消息。
　　如果没有太大的意外的话，这个治愈艾滋病的技术，绝对是会拿他们医院当第一个试点。
　　对于潘院长心里的想法，费韬等人自然是不会听到的，而且在费韬的眼里，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怎么让面前这个不听话的小孩跟着他好好放松一番。
　　“小雨，工作不能急于一时，适当的休息和庆祝也是很有必要的。”
　　他现在真的是有些害怕了。
　　毕竟听到顾雨这几天在研究所里不停自杀式加班的行为后，他怎么也没办法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他能理解顾雨的焦虑，也明白在场的每个人心里都有着不同程度的焦急。
　　但是眼下已经有一个重大的新突破，那就说明了事情可能并没有想的那么糟糕。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提前把自己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呢？
　　“我……好吧。”
　　顾雨张了张嘴，虽然很想拒绝这种群体活动，但最后碍于气氛，她也只能无奈点了点头。
　　“这样就对了嘛~”
　　费韬轻轻拍了拍顾雨的胳膊，温柔地补充道，“没事，我知道你作为病人有哪些忌口，我会特意给你点一些你能吃的东西的。”
　　“……谢谢。”
　　“跟我客气什么？”
　　费韬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在所有人都已经走到了前面的时候，他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小雨，你刚才想要拒绝，是因为不想这个时候放松，还是说这样的气氛会让你太累？”
　　“……”
　　“没事的。”
　　看着顾雨犹豫的样子，费韬表现的很是不在意。
　　毕竟他也是工作过很多年了，第一次看不出来，第二次问起这个的时候他难道还能察觉不出顾雨的真实想法？
　　而且之前节目上也说了，这孩子一直以来就是很内向的性格。
　　虽然时间已经推移许久，曾经在学校里沉默寡言的顾雨也已经走上了工作的岗位，但有些事是很难改变的。
　　“吃个饭就好，后面的其他活动你直接回家就行，毕竟大家本来就不会让身体不好的你在外面呆太久。”
　　“嗯……”
　　不知为何，顾雨虽然还是没能逃脱集体活动的命运。
　　但是却感觉眼前的费韬在她的心里高大了很多。
　　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好领导吧？
　　——————
　　江州东城区，沈念薇的住处。
　　刚洗完澡的沈念薇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看着手机上一大堆未接电话。
　　“……这啥啊？这么多电话。”
　　不过说实在的，今天她的心情确实谈不上有多好。
　　本来原计划是想和小雨一起去医院的，但是却不想自家老爸公司那边需要她过去一趟。
　　明明她在家里从来不干啥正事，今天却稀奇，手机公司那边非要让她去跑一下，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还和什么纳米技术有关……
　　然后就在她在和自家老爸扯东扯西的时候，却没想到一出房门，家里另一个人不见了。
　　只留下茶几上的有着娟美字迹的纸条，上面写着大恶人顾雨对她犯下的错误。
　　简单来说，就是这孩子背着她偷偷加班，把纳米技术应用在了新能源上，然后和她的老爸谈好了相关的事宜。
　　不过因为没有时间去，所以就直接让她来当这个中间人。
　　【念薇姐，纳米技术那些基础反正你也是懂的，这件事除了你我没有其他人可以托付了。】
　　瞧瞧，这什么渣女行为？
　　自己好心苦学纳米技术理论，为的是帮她早点救回小命。
　　可那个小兔崽子都现在这个紧迫关头了，还在想着给自己的家里带来更多的帮助。
　　甚至自己出去忙了一天后，回来洗个澡就被通知庆功宴已经开了，让她赶紧过去？
　　可问题是她都已经吃饱了才回来的啊！
　　“太气人了，欺负人也不带这么欺负的。”
　　沈念薇翘着光洁的大长腿，手指在手机上不停点击滑动，可当她看到了来自顾雨的短信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念薇姐，你为什么没来接我？】
　　“哈？不是你把我坑走的吗？我又不知道你啥时候结束，我怎么去接你嘛！”
　　自言自语地吐槽了一番，沈念薇恶狠狠看着wx上顾雨的可爱头像，牙齿咬的梆硬。
　　然后下面的信息就更气人了。
　　【念薇姐，这里人好多，快来接我回去。】
　　“……”
　　如果不是知道顾雨就是一个比较“怕生”的性格，可能她真的忍不住发一句“你是哪里来的小绿茶”过去了。
　　跑去吃香喝辣，居然还跟自己秀？
　　当然了，这些都是不可能的就是了。
　　自家小雨一来不是那种爱凑热闹的性格，二来因为病情缘故，根本就没办法享受所有品类的美食。
　　自己为对方做饭，既要保证健康，又要保证味道，也着实废了她很多功夫。
　　“得，还是要姐亲自出马啊~”
　　放下手机，沈念薇飞快换好了上下衣服，穿上了之前和顾雨逛街时对方给自己选的马丁靴，最后拿上车钥匙就出了房门。
　　————————
　　“小雨真的是……”
　　沈长风最近真的很焦虑，压力也很大。
　　他叹气的原因当然不只是因为今天自己女儿过来之后，给公司技术部的所有人上了一堂课，解释了这个新电池技术的一些基础。
　　更多的是因为这一切变故发生的有些过于突然。
　　本来前段时间小雨的专访节目，他是特意抽时间去看了一下的。
　　本来听到说纳米电池技术的那一块的时候，他心情无疑是激动的。
　　因为他知道小雨突然公布这个是为了什么，毕竟自己前不久也确实和她提起过这个问题。
　　目前水滴手机的销量正在逐步下滑，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毕竟之前他就提出过要将技术共享出去，为的就是能让当时被骂的小雨以及自己的女儿能够洗刷那些污蔑和诋毁。
　　但是说是这么说，他心里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所以等他在很多同行都忍不住的时候，将技术付费公开后，得到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因为收费的价格虽然不是白菜价，但并不是特别的高，只能说是大部分厂商在看到了市场竞争力后，纷纷砸钱拿了授权。
　　虽然短时间内获得了很多授权费，但是水滴手机硬件水平的差距还是让用户慢慢流失。
　　毕竟虽然说日后小雨的新技术肯定是先上他们的手机，但是从目前来看，市面上的手机里，水滴手机已经不占据任何优势。
　　但是这次小雨直接在节目里宣布了纳米新能源技术。
　　可谓是给长丰科技带来了新的希望。
　　不过这一次沈长风也是提了一个心眼，那就是这次无论怎样，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把技术贱卖出去。
　　至少……在同样科技登记下，他得保证足够的差距，以及随之而来的竞争力才行。
　　至于舆论？骂就骂呗……反正他出来当恶人就行了。
　　再说了，凭什么就规定科学家不能挣钱？必须无私奉献呢？
　　人家小雨有那个心是人家高尚，一群网友又何必拿这个去较真，去道德绑架呢？
　　不过这样的好消息还没等当时的沈长风高兴多久，就被后面的一连串惊天猛料给砸傻了。
　　“小雨这孩子，这么年轻怎么就……”
　　砰！
　　沈长风每每想到这个事情，都会忍不住砸一下身前的桌子，或者其他的什么物件。
　　“念薇这孩子也是的，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告诉我，瞒到了现在。
　　哦对……还有顾哲那家伙，也是拿我当外人。”
　　不过话说是这么说，他也知道人家家里也有很大的压力，和只多不少的忧虑。
　　自己作为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再怎么难过也没办法感同身受吧。
　　“但是小雨啊小雨，你现在把这样的技术交过来，你让伯父哪有脸采用啊。”
　　虽然在顾雨那边的极力请求下，他算是同意了让自己的女儿过来给员工进行一个小小的培训，但是培训完之后，沈长风却没有往下推进的想法。
　　甚至他还有些抱怨这孩子的奇葩想法。
　　毕竟这都什么时候了，癌症那边不是最重要的吗？电池什么的有没有都无所谓的啊。
　　不过仔细想了想之后，沈长风突然又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首先目前大家在网上是处于一个非常紧张的态势，所有人都心神不宁，虽然表面平静，但实际上很多人都非常焦虑。
　　最明显的就是国外的评论。
　　虽然说起来很恶心，但实际上就是如此，那些人听到顾雨的病情后，很多人都有些幸灾乐祸。
　　还开始到处传谣言，说他们只不过是在人为造神罢了。
　　说什么一个癌症病人，根本不可能有那个能力弄出那么多的技术。
　　再加上无论是光刻机还是人工智能，其实都没有流通到国外去，这样的现状更是让很多外国人发出了精神胜利的欢呼。
　　当然不说这些问题，他们公司也确实需要这项技术来打破僵局。
　　沈长风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他知道自己无论怎么说，人家小雨都已经把心里的好意递到他面前了。
　　自己拒绝了反倒是有些让这孩子看了笑话。
　　“算了，就这样吧，转移注意力也好，借着新技术占领市场也好，反正都是一件不错的事。”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家女儿最近好像越来越不可爱了。
　　欺骗自家老爸也就算了。
　　今天来公司也是和自己摆着一副臭脸，搞得自己像是什么大罪人一样。
　　嗯……好像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确实是阻碍小雨自救的罪人啊。
　　那这么看的话，倒是自家女儿关爱好闺蜜的表现了？
　　“可是我为啥觉得……这孩子对小雨也太关心了呢？算了……应该是因为害怕真的会离别吧。”
　　——————
　　费韬找的地方并不远，或者说特意是选了离顾雨现在住处比较近的地方。
　　当然，二楼包间里的大家本身也都是年级比较大了，所以饮食方面也就比较清淡。
　　这也正好勉强对上了顾雨的胃口。
　　“怎么样，小雨？还吃得惯吧？”
　　看着小口小口吃着碗里的菜，一句话都不说的顾雨，图悠一脸慈祥地关心道。
　　“嗯，吃得惯的。”
　　“那就好，大家也就是一起吃个饭，聊聊轻松的话题，毕竟最近大家都忙坏了。”
　　图悠并没有提大家心里的压力很大这个问题。
　　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这么说了，面前的女孩反而心里更是内疚。
　　毕竟这里的人虽然本身就非常努力地在研究医学，但之所以变得像最近这么疯，还都是想要挽回顾雨被死神偷走的时间。
　　“我知道的。”
　　“对了，念薇那丫头怎么没一起来？你们俩不是一直像连体婴儿一样吗？”
　　“呜……”
　　虽然顾雨一向不怎么表露情绪，但是被这么调侃也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当然，她内心里也同时在狠狠地批判着消失的沈念薇。
　　没办法，顾雨感觉现在自己真的已经啥事都想着依赖对方了。
　　一有什么科研无关的问题，她就忍不住寻求大姐姐的帮助。
　　哪怕……今早坑了对方的人，好像就是自己。
　　“小雨？”
　　猛地一下，包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进来的是满脸焦急的沈念薇。
　　“你怎么还在这里？快点回去吧，你那两个好学生在学校里惹祸了！”
　　“……诶？”
　　一脸懵逼的顾雨满脸都是问号。
　　她的学生？惹祸？她怎么啥都没听说呢……
　　不过就在她迷茫的时候，沈念薇已经拉起了她，然后非常抱歉地和其他人说道：“抱歉，大家先吃吧，学校里有点小问题。”
　　“没事，你们先去吧。”
　　“学生的事情要紧点。”
　　在一群人的理解目光下，顾雨成功被沈念薇拉出了饭店。
　　不过当她好奇地问道自己的两个学生到底干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却看到了沈念薇脸上的坏笑。
　　“……你骗我？”
　　“我这不是来营救你吗？”
　　两三桌人的大包间，光吃菜不吃饭聊个不停的氛围，这可能对于其他人很是热闹，但是在知晓顾雨性格的沈念薇眼里，清楚地知道这是一种折磨。
　　“你不生气了？”
　　顾雨弱弱地问道，那副有些怂的样子让沈念薇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没事了，因为我已经有得到补偿了。”
　　“什么补偿？”
　　“难得一次不加班的夜晚，以及和喜欢的人难得的二人世界啊~”

第二百零一章 他该不该活？(4k)
　　从饭店出来，是晚上7点23分。
　　夜色还未深，但已经唤醒了不少沉睡了一天的路灯了。
　　“庆功宴都开上了，你们今天的成果应该不错吧？”
　　拉着顾雨的小手，一边感受着那冰凉的温度，沈念薇一边忍不住想要用自己手上的体温给对方带来温暖。
　　“嗯。”
　　“有想过失败的情况吗？”
　　既然成功已经是结果了，自然说起这个话题的时候，沈念薇心里也没有那么大的压力了。
　　“想过。”
　　顾雨点了点头，十指交握之间，她看向了身旁女人的眼睛，“但是我知道想那些没有用，所以就告诉自己一定可以成功。”
　　“……不愧是你。”
　　兀自感叹着，但沈念薇心里确实有些说不出来的轻松。
　　仿佛一直悬在弓弦上的那根箭终于破弦而出，射中了远处的靶心。
　　总而言之，她这几天应该算是能真正睡一个好觉了。
　　除非……身旁的这孩子病情突然变得更加严重。
　　没办法，现在的情况真的让她没办法完全放下心来。
　　哪怕是今天才从庆功宴上逃了出来，哪怕已经取得了突破性的发展，让整个世界都知道在东方的这片土壤上，一个名叫顾雨的人能够治好原本注定会死的病人。
　　只能说……希望接下来的日子都能平安吧。
　　————————
　　“你是说，治好了？”
　　接到医院电话的万鹏，人已经愣住了。
　　虽然说医院那边担心家属情绪冲动干扰试验进度，所以没让他在走廊等候，他这边正好也接到了老妈的电话，从医院赶到了家里。
　　但是现在才刚刚安抚好自己的母亲，医院就来了这样的电话？
　　“是的，万先生，您的父亲目前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目前需要调养一段时间，当然最多一周，你就可以将他接回家里照顾。”
　　负责通知家属的护士也是有些奇怪。
　　整个医院上上下下都兴奋到不行，怎么打电话通知对面家属，反而好像人家一副不太乐意的样子。
　　嗯……或许是太过于惊讶，没有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
　　不清楚病人具体情况的她，也只能做这样简单的猜测了。
　　“哦……哦。”
　　连续发出了两声干瘪的“哦”，万鹏这才反应过来事情的结果。
　　所以现在是……他的老爸不用死了？
　　怎么说呢，虽然这个男人确实很不是东西，但最近几年的一些示好，也确实让万鹏有些心软。
　　毕竟自家老妈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新对象，他也一直缺少着父亲这样一个角色。
　　甚至有时候他都有过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希望这俩人能够重新复合来着。
　　但是想到自己母亲受过的伤害，他又觉得这种愚蠢的想法还是当个笑话就好。
　　“谢谢你，护士。我明天会去医院看看情况的。”
　　挂断了电话，万鹏也看到了从屋子里走出来，满脸阴霾的母亲。
　　“那个……妈，你都听到了？”
　　“你说呢？”
　　万鹏的母亲杜瑶满脸复杂，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有点气愤，但又没办法承认自己是这样“恶毒”的人。
　　总不能说，自己盼着别人死，不许人家被救活吧？
　　况且……这个什么试验听说意义很重大，能成功救活她的前夫，那说不定也能救活更多的人不是吗？
　　但是说是这么说，杜瑶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妈……你还恨她？”
　　“……我不知道。”
　　看着母亲无助的样子，万鹏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甚至有些想要给自己俩巴掌。
　　他知道，比起这几年零零散散给自己一些生活费的父亲，他的母亲才是真的付出了太多。
　　说起来，年轻时候的母亲长相很美。
　　老照片现在还在相册里放着，所以他知道那个年轻爱笑的母亲原本对未来生活是有多向往。
　　但是这些年来，母亲离婚时为了摆脱父亲，被迫签了协议，替对方背下了所有债务。
　　然后一边供自己读书，一边一个人开服装店，全权包揽外出进货到整理货物上架销售的所有工作。
　　当时的自己在寄宿制学校里读书，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母亲有多劳累。
　　真是可笑呢……
　　一个没有多关心你的人，因为难得对你露出了一点好，就可以让你感觉他是个不错的人。
　　这好像对自己的母亲有些不公平。
　　“算了，活下来就活下来吧，我总不能拿个刀跑医院里把人给剁了吧？”
　　说到这句，杜瑶直接没忍住笑出了声。
　　而万鹏看到自己母亲的笑容，也终于放下了心来。
　　“那也太夸张了，老妈你真那么做可就要蹲大牢了。”
　　“是啊……我蹲大牢没事，就怕你一个人在外面不知道照顾自己。”
　　“……”
　　不知为何，万鹏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所以说，你小子工作也这么多年了，找对象的事情是不是该上点心了？”
　　“……我什么都没听见，抱歉妈，我这里信号不好，我先挂了啊~”
　　说完，万鹏就当着自家老妈的面，朝一旁的沙发一倒，装起了死人。
　　“……臭小子。”
　　摇了摇头，杜瑶脸上闪过一丝感叹后，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胳膊说道：“我去做饭了，你难得回家一趟，想吃啥？”
　　“我要吃木须肉。”
　　“嗯。”
　　————————
　　“不是，真治好了啊？！”
　　另一边，唐永康的家里。
　　作为自媒体工作者的唐永康在自己老妈那里拿到了他表弟万鹏的电话后，也是直接打了过去。
　　虽然两人是亲戚，但是因为很少接触，所以上来确实有些尴尬。
　　不过聊到万里的事情的时候，那边的万鹏总算也是找到了一个话匣子。
　　将自己一些想法和身为同龄人的唐永康说了出来。
　　包括医院那边给出的其他结论，都说的一清二楚。
　　“你是说……你爸不光以后不会死，而且很可能比之前还要健康？”
　　“是的，医生后来也和我打了个电话，和我说了这个情况。
　　我听不太懂，好像是说什么细胞自动修复，反正像是脂肪肝啊，还有抽烟导致肺部功能减弱也会得到一些恢复。”
　　“……太离谱了。”
　　唐永康已经不知道说啥好了，他很想说这肯定是你小子骗人，但是想到这件事有这么多大佬坐镇。
　　好像真实性这方面也没法质疑。
　　毕竟那些人可能做不出这样的突破，但是不可能明明做不出，还说自己能做出这样的突破。
　　俩人的对话并没有持续太久。
　　毕竟双方家长关系不错，但因为一些“历史遗留问题”，双方家长的孩子，也就是他们俩倒是没什么机会见面。
　　除了聊一聊万里的事情，剩下也只有尴尬的沉默了。
　　最后实在不知道说啥，唐永康也只好挂断了电话。
　　不过刚刚挂断电话的他，立马就陷入了一个思考。
　　自己听到的这些消息，到底要不要说出去呢？
　　“……问题是我说出去好像也没人信吧，更何况……我也拿不到顾老师的授权。”
　　毕竟俩人差距过于悬殊，再加上自己不是清大的学生，也没法去学校找顾雨本人。
　　当然他还并不知道，哪怕是清大的学生，现在想要见到顾雨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不过如果能让我表弟做被采访的人，好像也能写一篇报道，就从一个客观角度来解读就行了。”
　　从病人家属这方面出发，写一篇相关的文章，并省略掉顾雨那部分的讯息，这样应该就毫无问题了。
　　毕竟试验内容和相关人员他都没有提到，也谈不上给女神招黑。
　　正好在用这样的病人该不该救的话题做一期视频，也算是提出了一个比较有意义的问题了。
　　是的，唐永康平时的工作就是制作新闻评论的视频。
　　从正经的新闻媒体行业退出之后，成为自由职业者的他只能将目光放向了一个新兴职业：视频up主。
　　他一般都是聚焦一些民生问题，做出一些评论。
　　或者搜索一些过去的、已经被尘封了的、但非常惊人的历史事件，作为科普视频的素材整理上传。
　　而且说起来，他做这个也还算相对成功。
　　在b站也算有50万的粉丝了。
　　“只不过这一期的视频注定有些不那么可信了……毕竟视频图像什么的全都没有。”
　　唐永康皱了皱眉，非常头疼却也非常兴奋，“总之还是先咨询一下表弟还有表姨的意见吧。”
　　说着，他便又一次拿起了手机。
　　——————
　　林萧是一个普通的大四学生。
　　因为最近忙于大学四年最后的一点课程，以及接下来的实习和毕业设计，所以头秃到不行。
　　不过作为当代年轻人，他还是有着大部分人都有的习惯：
　　那就是在吃饭的时候弄点电子榨菜，缓解一上午的劳累。
　　“唐哥发新视频了啊……这次又是什么大新闻？”
　　作为一个经常逛b站的人，他自然是关注了不少up主。
　　不过对于唐哥这个人，他还是挺推崇的。
　　最主要原因可能还是因为这个up主的视频风格很精练，全篇没有一句废话，而且三观特别正，每次遇到大新闻都是第一个上去发起冲锋。
　　每每都被粉丝调侃“且看且珍惜”。
　　“艾滋病如果能治愈，这样的病人你会救吗……这标题是？”
　　最近好像也没有相关的新闻啊，如果说是老事重提，那也不是这个标题风格啊。
　　不过在宿舍吃着外卖的他也没心思纠结这么多。
　　毕竟再不找个视频点进去当电子榨菜，他嘴里的食物就快要吃完了。
　　“有这么一个病人，他是你的亲生父亲，却有不是你心中那个合格的父亲。
　　他做过很多错事，却偏偏在年岁已高的时候想起了你，想要弥补之前犯下的过错。
　　这样的人在这样的时候得上了绝症，临死之前他想到了还是你，但你分不清这是真的爱，还是临死前的其言也善。”
　　视频开头，唐永康直接出现在视频中央，作为真人出镜的up，这样的画面也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只不过这一次……好像出镜时间有点长啊？
　　“平时不应该是直接上素材了吗？怎么这次全是口述。”
　　皱了皱眉，虽然有些疑惑，但他还是选择继续看了下去。
　　不过说实在的，这个视频虽然全是泛泛之谈，但是描述的情景还确实带动了他的情绪。
　　因为从视频里的描述来看，这样的父亲确实非常可恨，做出来的事情使得他身上患的病一点都不值得同情。
　　但是却又能看出来，作为视频up主，唐永康并没有直接说死，将话题节奏带向见死不救的那条线上。
　　“但是这期视频有点太水了吧？这一点都不符合唐哥之前的平均质量水平啊。”
　　视频已经黑了下来，没注意到视频进度条没有结束的他，有些皱着眉想拖动视频到下方，看看其他网友的评论。
　　却没想到视频里的灯光又突然一亮，原本应该结束的视频似乎并没有这么结束。
　　“你可能觉得我今天在说的这些都是毫无意义的假设，因为你身边并不存在这样的人，更不会见到艾滋病被治愈的那个场景。
　　但是……如果我告诉你这些都是真的呢？”
　　“……哈？”
　　嘴里的饭都没有完全咽下去，但林萧是真的有点不知道该说啥了。
　　不是……唐哥你不是做新闻评论和科普的吗？
　　什么时候开始传播起谣言了？
　　是的，接下来的视频里，唐永康确实就像是一个毫无底线的营销号，没有任何画面，没有任何数据支撑。
　　就凭借着一张空口无凭的嘴，假借一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表弟，以及那段经过对方同意，然后又被处理了音色的录音作为最终的证据。
　　“不是，这能算证据？我明天找我朋友录一个说三体人要攻击地球了，是不是也能出个大新闻了。”
　　“而且什么医院能这么牛，治不好直接给500万？这一听就是骗子啊……”
　　果不其然，视频结束之后。
　　当他好奇着翻到下面的评论区后，看到了一大堆宣称要取关的愤怒发言。
　　【垃圾up主，现在也开始搞这种了是吧？】
　　【你的良心呢？所以说自媒体到最后粉丝一多起来，就觉得整点烂活也没人在乎了是吗？】
　　【唐哥老了，冲不动了，我哭死，现在轮到我们开始冲他了。】

第二百零二章 他怎么不去死啊？
　　“小雨，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把这件事发到网上了诶~”
　　帮洗完澡的顾雨吹着湿漉漉的头发，沈念薇顺口便提起了刚才刷b站时看到的视频。
　　虽然视频里面并没有提到顾雨，也没有提到任何和顾雨有关的人或者组织。
　　但是只要她没病，就能非常直接地判断出那个人所指的被治愈的艾滋病人就是之前顾雨去治疗的那个。
　　“哦。”
　　“……你不好奇网上的人怎么评论吗？”
　　撅了噘嘴，虽然对于顾雨一贯的冷淡表现已经习惯，但是每次沈念薇都会忍不住用手指扯一扯对方的嘴角。
　　除非不在现场。
　　“不过你确实是这样，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样子，除了工作。”
　　也不知道是意有所指，还是随口的调侃，总之沈念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并没有什么不自然。
　　当然，主要也是因为这个视频确实对她们的影响不是很大。
　　倒是那个视频up主被骂的很惨。
　　因为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的原因，在他发出那样的“假新闻”后，立马遭到了很多网友的指责。
　　就好像有一句话叫做，贞女失节，不如老妓从良。
　　哪怕之前很多不公现象发生的时候，这个叫唐哥的人为大家发过多少次声，但只要他做了一件让别人不满意的事情，所有人都会将其贬低为一个罪人。
　　“不过我更好奇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吹好了头发，沈念薇拿起梳子继续为顾雨梳着头发。
　　不得不说，有时候沈念薇都会好奇，为什么明明顾雨是一个病人，却好像跟一个正常人一样眉毛是眉毛眼睛是眼的。
　　你不说变得非常憔悴吧，至少不应该是这种外表上看起来除了有些病态美之外，什么负面效果都没有的样子。
　　外人还以为是她这个“监护人”有多高超的化妆技术，每次都能把她打扮地如此漂亮。
　　但只有沈念薇自己知道，她现在身前这个小家伙，是真的“天生丽质”。
　　病魔都拿其没办法的那种。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长头发居然比她还柔顺……这科学吗？
　　可是这一切顾雨一直也没提起过，所以她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况且对于她来说，这本身也不是一件坏事。
　　或许顾雨的体质就是那么特殊呢？毕竟头脑都聪明得那么过分了……
　　“说起来……小雨你是不是又跟我爸提起什么新技术了？”
　　跳过了这个问题后，在沙发上抱着顾雨软糯的身体看电视的她，突然又想到了一个新的问题。
　　“昨天晚上他跟我打电话的时候好像兴奋的不得了，那语气好像要把我吃了。
　　而且她还劝我说，要好好照顾你，最好让你不要再‘不务正业’。”
　　“嗯……应该是吧？”
　　顾雨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丝自豪。
　　开玩笑，这可是她第一次在系统没有任何提示的状况下，弄出这么多新技术好吧？
　　之前其实她就考虑过，纳米技术是一个非常有潜力的技术，它的作用绝对不仅仅是医学临床治疗那么简单。
　　系统给出的技术细节，基本上囊括了所有相关理论基础。
　　如果她拿这些发论文的话，估计《自然》《科学》杂志都可以被她一个人包揽下来不停连载。
　　就跟人家杂志连载小说一样……
　　但是顾雨对于这些东西现在一点都提不起劲来，毕竟写论文虽然有AI帮助并不麻烦，但是投稿审稿什么的却非常令人头大。
　　再加上把这些文章发出去目前并不能让她能多活几天，所以她也就没有去管这些了。
　　当然，虽然把已经有的理论写成学术论文对她来说很无聊，但将其运用到生活中，还是很令人兴奋的。
　　正好电池那方面的突破让顾雨找到了一个围绕手机开展的新方向。
　　首先来说，软件这方面她已经不需要再研究什么了。
　　剩下的就是硬件了。
　　电池技术、屏幕、摄像头、处理器，这些都是评价一个手机硬件性能的重要指标。
　　第一个和最后一个已经有了显著成果，那剩下的两个是否也能有所突破呢？
　　答案是显著的。
　　“手机屏幕的质量取决于精细度，分辨率和成像方式等等，传统的屏幕受限于材料和加工，这方面已经很难发生巨大的突破。
　　但是纳米材料就不同了，因为纳米材料制造的基本操作单位是分子，再加上AI的帮助，使得屏幕的各项效果都能达到之前的几十倍。”
　　“……”
　　沈念薇看着一脸兴奋的顾雨，原本想要打断的话语也停在了嘴边。
　　算了……这孩子开心就好。
　　“摄像头方面，因为目前的相机成像技术原理还是来自于凸透镜的成像，但实际上这个‘凸透镜’又没办法做到理想中的0厚度，这导致实际的镜头会需要用到多个来叠加，并且通过组合来完成不同的缩放比例。”
　　“但是纳米级的镜片就可以从根本上解决厚度上的问题，虽然还是做不到理想0厚度透镜就是了。”
　　“不过屏下摄像头技术也算是解决了。”
　　“……”
　　沈念薇看着滔滔不绝的顾雨，有些无语地撇了撇嘴。
　　她算是知道为啥她老爸既感到兴奋，又感到心理折磨了。
　　废话，这换做是谁，看到一个快要死的人不在乎自己还剩几天日子，全力帮助他研发新技术，都会感动到落泪的好吧。
　　虽然自家老爹还并不知道，其实这个小骗子不光没有一点辛苦熬夜的样子，反而天天躲在家里不停摸鱼。
　　干活的只有一个叫做小水的人工智能罢了。
　　是的，自从研究所那边因为出现了艾滋病治愈这个重大突破性进展出现后，已经给顾雨放了一个很长的假了。
　　虽然当时她身旁的顾雨表现的非常抗拒。
　　但是谁能想到“被迫休假”的小雨，第二天就在家里躺尸到中午才起，活脱脱一个颓废宅女。
　　不过谁让这家伙就是这么天才呢~
　　然而……想比于沈念薇的从容，网上的网友们倒是一个个开始疯狂着急了起来。
　　而这其中的原因也很简单。
　　那就是江州第一人民医院被治愈的艾滋病病人万里，登上了新闻头条。
　　【搞没搞错！艾滋病？！不应该是***吗？靠？***都成了屏蔽词？】
　　【我还以为唐哥是小丑，结果我才是小丑吗？】
　　【我不理解，艾滋病病人有啥可治疗的，那些人不是罪有应得吗？这种时候还要跳出来浪费顾女神宝贵的时间是吧？】
　　【各位，我查到了当事人了，这个人真的和唐哥说的那样，甚至比唐哥说的还不是东西。】
　　【笑了，这种人死了不就完了，活着有顾女神价值高吗？】

第二百零三章 病人的暴动
　　江州是第一人民医院。
　　原本上午10点多的时候正处于医生刚查完房，整个楼道也相对安静的时候。
　　但是现在却莫名其妙聚集了很多人。
　　基本上可以说每一层的护士台都有被人围堵着，当然人数最多，也是最乱做一团的还要属万里所在的感染内科病区。
　　“外面的人什么时候能散啊？”
　　护士台后侧的休息间里，一个刚刚来换午班的护士，心有余悸地说道。
　　没办法，她现在甚至感觉医院都要成菜市场了，每个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吵吵嚷嚷地又让人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吼些什么。
　　“散？往哪散？”
　　坐在她对面，一个戴眼镜的、年龄大概不到30又或者30出头的护士无可奈何地解释道，“外面的人倒是赶出去了。”
　　“所以现在这些都是住院的？”
　　“嗯。”
　　眼镜护士她点了点头，朝替她班的同事递过去一个同情的眼神，“不过护士长已经在开车过来了，安抚病人情绪应该不会出太大问题……吧？”
　　“所以到底发生了啥啊？”
　　“……你不看新闻啊？现在对于咱们医院治好了一个艾滋病病人的事情已经报道疯了。
　　本来能治愈绝症就很爆炸了，但更爆炸的是不知道是哪个人走漏了风声，说我们救的人是个人渣，不如不救。”
　　“哈？医生救人还能看品德的？”
　　虽然年轻护士才入行没多久，但是对于外面的评论，也是感到很无语。
　　当然了，无语归无语，站在旁观者角度上来看，还是可以理解的。
　　甚至于，她都能猜到此刻病房的人为什么要和他们闹了。
　　毕竟救活的那个人不是自己，而是别人，这本身就是一件让人觉得不公平的事情。
　　“对了！”年轻护士突然想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万里那个床不会被其他病人围堵起来攻击了吧？毕竟……他人缘好像确实不太好。”
　　“那肯定的啊……医院前脚发完公告，后脚其他病人就跑去他病房了，不过还好被及时发现了。”
　　想到当时的场景，眼镜护士就忍不住感到后怕。
　　她也是第一次见到那些原本对未来失去信心的人，在得到了希望后会有多疯狂。
　　那种疯狂并不只是喜悦，而是一种即将溺死的病人看到一个救生圈飘过一样，拼了命、费劲所有体力也要游过去的歇斯底里。
　　当然，他们更在意的还是钱。
　　“可是万里是冒着风险的啊，那是志愿计划，又不是免费医疗。”
　　“是啊，但是别人又不会那么想。”
　　眼镜护士摊了摊手，然后抬了抬头示意年轻护士拿出手机，“你看看网上，就搜索咱们医院发布志愿计划具体细节的那个wb。”
　　“上班时间玩手机……不太好吧？”
　　“你觉得现在咱们还能正常上班吗？”
　　“……”
　　默默点了点头，年轻护士知道现在护士台的情况剑拔弩张，现在出去也只是“送死”。
　　虽然非常心甘情愿，但也只能装作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光明正大摸鱼了起来。
　　“……不是吧？这都能饭圈？”
　　让她惊讶的不是别的，而是这条wb下面评论区里的奇葩发言。
　　不过怎么说呢……虽然站在医护人员的角度来看非常奇葩，但是如果她脱掉这身护士服，忘记所有相关从业经验，说不定还真的会跟风说上一句。
　　【只能说这个叫万里的人真的运气爆棚，成功了直接捡回一条命，就算有点小意外，也还能拿500万的补偿。】
　　“不是，什么就小意外了？”
　　“你继续看啊，他们确实就是这么认为的。”
　　“……”
　　【纳米技术就是厉害，而且顾女神真的稳到不行，再加上人家还财大气粗，肯补偿500万作为保险，我真的哭死。】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500万不是原本计划由我们医院出资的吗？”
　　“是这么个理，我了解到的情况是当时顾女神打算自己出，然后院长在董事会上提出并商讨一番后最后又决定由医院来付。
　　当然了……之所以会通过这个提案也是因为大家太相信顾女神了。”
　　“……就和这些人一样对吧？”
　　其实后面的评论也不用一个字一个字看下去了，所有的评论都是在围绕着对顾雨的赞美展开的。
　　虽然没有一条提到顾雨患病的事情，当然，大概率这些是有人发过，只不过很快就被AI检测到然后删除了。
　　不过整体来说，所有人都没有把这个具有未知风险的临床试验当回事。
　　在他们看来，顾雨从未失败过，也从来没有做过任何没有把握的事情。
　　他们甚至不知道志愿者病情突然恶化的时候，医院领导层上上下下，再到顾雨那边的团队，差不多加起来60多人一时间都是焦头烂额。
　　见死不救还是冒着巨大的风险去尝试，这其中的压力可想而知。
　　“……他们只关注到了救的人在他们看来不值得拯救，以及对方从始至终没有花过一分钱。”
　　“是的，这就是现实。”
　　眼镜护士没有抱怨什么，她脸上的表情比起年轻护士的忿忿不平，显得格外淡定。
　　“没必要生气，真的。”拍了拍年轻护士的肩膀，眼镜护士此刻已经背上了包，穿着一声休闲装准备离开了，“换做是你被宣判了医学上的死刑，然后看到了这样的消息，你也不会理智的。”
　　“可是……”
　　“其实这已经算好的了，医院那边因为不确定顾女神说的是不是事实，所以没有公布治疗后对人体的自动修复效果。
　　不然这件事要是再被曝光了，我感觉整个社会都要发疯。”
　　“我不明白。”年轻护士咬着嘴唇，内心很是迷茫，“我们到底是在寻找治病救人的办法，还是在用另一种方式使人发疯？”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技术革新到来了，只是抗拒是没有用的。
　　也许就像顾女神的病一样，虽然现在看起来还是很无解，但是未来的情况一定很乐观。”

第二百零四章 天差地别的氛围(3k)
　　另一边，长丰科技研发部。
　　作为一个科技公司，虽然他们最初起点并不高，甚至于差一点就面临关门大吉的问题，但是这个部门还是得象征性存在一下的。
　　特别是在小水的公布和水滴手机1.0的发布之后，长丰科技的技术研发部得到了很大程度上的扩充。
　　毕竟长丰科技虽然是一个手机行业的新公司，但是他背后的沈氏集团很庞大啊。
　　钱这方面可以说完全不用当做问题来考虑。
　　再加上顾雨这个极具号召力的名字，使得很多从事高新技术行业的精英人才拼了命地想要往长丰里凑。
　　当然了，他们直到进公司后的两个月才知道，这些都是骗局罢了。
　　因为根本没办法接触到顾女神本人！
　　别说听对方指导了，从始至终公司里没有这号人，所有与顾雨沾边的东西，也就只有那一份拼尽了软件方向的人才半个月功夫，也完全无法解析的加密AI代码。
　　不过就反编译这个问题，因为这么做确实不太道德，再加上好奇之下动了歪心思还落得一个丢人的下场，最后大家也只能不了了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了。
　　但是今天不同。
　　技术部主管任进义一大清早的就来到了办公室里，整个人红光满面，就连皮鞋踩在地砖上的声音都大了几分。
　　——生怕别人不知道今天是个好日子一般。
　　当然，大家也都知道任主管为什么这么激动。
　　而这可能也是大家真心感觉到，自己进这家公司，然后苦熬了两个月之久，果真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他们甚至在昨天晚上接到公司群通知，说顾雨顾女神给他们提供了新的技术文件后，直接激动到彻夜未眠。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社畜被老板通知半夜就要回来加班而气到抓狂呢。
　　“这次我们的产品即将迎来一次非常大的升级。”
　　任进义召集了办公室里的所有人，团成团的站在一起开了一个晨间例会。
　　“首先，我们目前确定下来已经可以应用并量产的技术是纳米电池，当然这个需要工厂技术支持，咱们老板也是打算自己专门去建一个。”
　　纳米技术固然厉害，但是没有生产线的支持，毕竟也只是空谈。
　　不过顾雨所接受到的纳米技术自然不会是残次品，包括理论以及基础应用，再到工艺技术的方方面面都是完整地存放在她的大脑里。
　　再加上目前国内的硬件加工水平进步巨大，原本看起来非常科幻的纳米材料生产也早已不是空想。
　　否则，她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直接拿纳米技术去救治病人了。
　　“其他方面，顾教授也提到了诸如纳米级光学透镜制造，纳米显示屏，以及纳米柔性电子技术。
　　当然了，这些还只有基础的原理，顾教授那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所以具体的技术只能靠我们自己研发。”
　　说到这里，大家的脸上也是有些愧疚。
　　他们自然知道顾雨要忙的其他事情是什么。
　　虽然说公司里大家私底下也会唏嘘感叹生命的脆弱，但真的让他们去做什么，却又是无能为力。
　　毕竟隔行如隔山，而他们又不是顾雨那种学了如来神掌，一巴掌就能把这山拍平的人。
　　可是这样的人却一直不肯休息，在研究医学的时候，也不忘记继续推进技术的应用，想要在自己生命的最后时刻，看到更多人使用自己研究出来的成果。
　　……除了愧疚自己的无能，他们找不到其他能做的事。
　　“顾教授一定会没事的，大家也不要这么焦虑了，毕竟艾滋病病人都能治好，癌症应该也是不在话下的……吧。”
　　摇了摇头，知道自己偏题的任进义赶忙拉回了话题。
　　“现在开始安排任务。”
　　他指了指3点钟方向的一位烫头青年说道：“小周，你们组人虽然少，但是算是我们中唯一懂材料学的了，现在这个新产品项目主要就由你们负责，有没有问题？”
　　“我……”
　　“别慌，电池技术的文档我简单看了一下，虽然我看不太懂，但是能察觉到顾教授给的技术文档有多细致。”
　　“行，我等下就去看看，一定尽我们所能。”
　　“好！”任进义点了点头，满意地朝另一组说道：“小王，你们组设计新的手机模型，主要工作是平衡电池容量和体积占据比例，然后将多余的空间解放出来，搭载更好的芯片。”
　　由于2nm光刻机的诞生，以及顾雨公开的一部分芯片核心技术。
　　其实早在水滴手机卖断货的第一个月里，其他国产手机就已经纷纷将自研芯片的工作提上了日程。
　　作为有顾雨本人“撑腰”的长丰科技，自然不可能在这方面弱于其他人。
　　而这边的研发部兴致高涨的时候，那边的癌症治疗研究小组却是另一副情形。
　　……不能说有点差别，应该说是天差地别。
　　“图老师，为什么相差会这么多？我们之前的成果难道没有任何作用吗？”
　　“……冷静点。”
　　图悠紧皱着眉，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边揉着有些疼的眼睛，一边疲惫地说道。
　　没办法，他们目前的进度确实不是很理想。
　　原本以为艾滋病的治疗会大大提高癌症治疗的可能性，但没想到遇到的问题还是很棘手。
　　首先来说，艾滋病虽然和癌症都是绝症，但本质上还是有着很多区别的。
　　甚至可以说，艾滋病比癌症看起来要更加可怕且难治。
　　——毕竟部分癌症病人只要发现的早，还是有治愈希望的。
　　当然了，顾雨这种换上万癌之王胰腺癌的病人除外。
　　但是除去这个因素，到了晚期的癌症比起艾滋病，恐怖程度也是只多不少。
　　“之前的治疗也不能说毫无成果，虽然我们的方案高度依赖于AI和超算模拟出的病毒变异链，但只要解决了癌细胞的变异规则，治疗起来也不是毫无可能。”
　　“可是时间……”
　　“……”
　　是的，有一点图悠没有提到，而这个也是现在最大的问题：
　　时间不够。
　　“对了，让小水去计算……”
　　“不行的。”办公室里有懂行的人立马否认了这个想法，“按照小雨的说法，小水目前的创造力还欠缺，它能做的大部分工作都是在顾雨本人的引导下，对已有知识框架下的细节进行运算。
　　像这种谁都没有办法知道解题思路的问题，小水也只能用最低效的暴力枚举法去破解。”
　　“那就暴力……”
　　“那样的话要起码40年以上，就目前的算力水平来说。”
　　“……”
　　“可恶，那现在怎么办？小雨那边已经够累了，之前大家用已有的框架去研究都忙成那样，现在指望她一个小女孩一个人挑起大梁？那我们这些老头子tmd有啥用？！”
　　办公室里的人平均年龄虽然已经很大了，但是在这个问题上还是忍不住焦急并爆粗。
　　“现在已经不是小雨重新过来研究就能解决的了，癌细胞和HIV细胞变异的规则相差之大已经让人完全摸不着头绪，哪怕我们所有人不睡觉一起研究，估计也没办法赶在……”
　　“砰砰砰！”
　　听到这种丧气的话，脾气大的人已经在拿拳头翘着桌子发成剧烈的响动了。
　　不过这个时候，却也没有人去关心那个人的行为是否“扰民”。
　　“对了，这事还没和小雨那孩子说吧？”
　　一直没有说话的图悠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有些慌张的问道。
　　“没有。”
　　“没来得及呢。”
　　“那就好……”听到众人纷纷摇头否认，图悠也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还没等她放松多久，就见办公室里最年轻的一个中年人大喊了一声卧槽，然后用愤怒的声音说道：
　　“这帮人去医院闹事不算，居然跑到人家病人家里泼粪？！”
　　电脑上搜索引擎自动推荐的新闻里，赫然写着和前艾滋病病人万里有关的标题。
　　“……这些人甚至在评论区问我们为什么还不快点放开技术，然后投入到临床应用上，还说我们没有医德……肯定想着怎么牟利？！”
　　“啥？！”
　　“这些网民在想什么呢？刚完成首次临床试验，都没有走完基本的三期试验流程，这就想让我们运用到医院的治疗上？万一出了岔子谁负责？！”
　　“问题不止如此呢，医疗工程的伦理问题，治疗方案配套的技术如何下放，这些都没办法迅速解决好吧？”
　　“没办法的，老百姓不懂这个的，他们只晓得自己的命马上就要没了，谁能等得了那么久？现在他们眼里，我们就是见死不救，想着待价而沽的恶人。”
　　“……”
　　面对如此多问题的接踵而至，哪怕是一向脾气温和，性格冷静的图悠，也有些陷入了短暂的头疼。
　　首先，时间问题如何解决，现在还是没有头绪。
　　而且另一方面……万一心地善良的小雨看到了网上这么多人指责污蔑他们团队见死不救，还说他们坐地起价，那要怎么办？
　　那孩子肯定会将过错怪到自己身上，然后更加疯狂的加班。
　　一定会这样……毕竟那孩子就是那么走过来的。
　　……甚至还有人在网上隐晦地暗示顾雨可能早就已经自己治好了自己。
　　这样不负责任的言论虽然不会广泛传播，但是对于那些真的面临亲人即将和自己离别的人来说，在这样的关头，急火攻心的他们确实会失去理智。
　　然后将顾雨和她背后的团队当做他们的假想敌，不断地攻击。
　　禁言之所以之前起到了作用，是因为他们焦虑的人是离他们很远的顾雨，所以不能发言也就慢慢放弃了。
　　“但是现在这些人，明显已经因为艾滋病的第一个治愈案例而集体发疯了。”
　　“是的，毕竟现在大家都觉得，可怜的不是小雨，而是那些看到了希望，却又抓不到希望的其他病人。”

第二百零五章 让我来摊牌？
　　万鹏感觉，自己好像是得罪了什么人了。
　　不然没理由如此倒霉才对……
　　他，万里，自己的父亲，居然有家不回……跑到自己的家里来住，而理由居然是回不去？
　　“儿子，抱歉……”
　　万里坐在餐桌前，桌子上摆着的是几个红色塑料袋装着的换洗衣物，除此之外啥都没有，甚至连一个行李箱都看不到。
　　“我原来住的那个老房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来了好多不认识的人，天天堵在门口骂我。”
　　“……”
　　万鹏知道那个房子，毕竟自己小时候就是在那里住的。
　　环境差，没有什么保安，但也算是自己的一个难忘的回忆。
　　可惜这个回忆不是太完美，最后他和自己的老妈是被眼前这个男人给无情赶出去的。
　　甚至后面赶出去的还有他的奶奶。
　　“我几天都不敢出门，报了警也没啥用，因为邻居知道我以前的事情之后，都吵着说要我滚……”
　　“嗯……”万鹏不知道怎么该怎么附和了。
　　活该？咎由自取？
　　可那毕竟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的万里已经勉强能让他叫其一声爸爸。
　　“没事，爸你这几天就先住在我这里吧。被子我这里也有多的，虽然薄了一点，但是这个天应该没事。”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
　　说起来，造成这个局面的人也许就是万鹏自己也说不定。
　　毕竟是他跑去和表弟说了这档子事，对方也提前说了会匿名在网上发视频说其中的细节。
　　只能说是自己没有考虑到后果，才导致今天的局面。
　　但是你要说后悔……倒也不至于。
　　父亲终归是父亲，哪怕之前很人渣，现在至少是在用后悔的心态尝试弥补。
　　能好好活着，用更多的时间去弥补之前的过错，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至于说自家老妈提到以后老了会讹上自己？
　　万鹏看了一眼满脸疲惫，表情神态处处都透着可怜的老父亲，心里又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不过房间里好像睡不下……”
　　“没事，我睡地上。”
　　万里赶忙站了起来，然后慌乱地摆了摆手，那样子好像生怕自己会被赶出去一样。
　　——就像他曾经把自己的母亲撵出家门那样。
　　“……”万鹏有心想说自己去睡地上，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
　　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那么做了，后面几天心理不平衡的他肯定会和父亲产生矛盾。
　　“那个……”
　　看着自己的儿子，万里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儿子，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该活？”
　　“什么？”
　　“我也不是什么跟不上时代的人，上网我也是会的，他们不都说……谁都应该被救活，唯独不应该是我吗？”
　　“……”
　　看着好像真的很纠结的父亲，万鹏皱了皱眉，但在思考了一番后又舒缓了脸部的肌肉，“不会的。
　　他们不在乎提前参与志愿计划，并成功治愈的人到底是谁。他们只在乎那个人不是同样没几日可活的自己。”
　　——————
　　“呜……”
　　顾雨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揉了揉被压得有些跑偏的长发，最后不是很情愿地睁开了迷懵的睡眼。
　　“上午10点了……啊，我好堕落啊。”
　　用没有任何悔改意思的机器式声调吐槽了一句后，她缓缓从床上爬了起来。
　　顾雨甚至都懒得换衣服，反正她早就习惯了当一个彻头彻尾的废宅了。
　　“算起来，今天已经是第4天休假了。”
　　这期间她也是什么事情都没干，每天除了睡觉就是看电视，活的那叫一个舒坦。
　　而本应该去研究所上班的沈念薇也因为要照顾她，同样被批了长假。
　　不过这也能够理解，毕竟沈念薇虽然有自己提供的几次智商增幅buff，学习起来确实比一般人快了不止十倍。
　　但对于已经在这个行业里努力了一辈子的老科学家来说，还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与其放任顾雨一个人在家，还不如让本来就不指望有太大帮助的沈念薇陪着她一起，这样出了什么意外也算有个照应。
　　果不其然，刚推开门的顾雨还没等去洗手间洗漱，就听到了来自厨房的沈念薇那调侃的话语：
　　“哟，小懒虫终于肯起了啊？啧啧……要是图奶奶他们知道你在家里这副模样，怕是眼镜都要摔碎了哦。”
　　“……你话真多诶。”
　　“呵，还挺傲娇~”
　　厨房里的沈念薇也没回头，因为她知道身后的顾雨肯定已经翻着小白眼溜了。
　　不过处理着食材的她脸上却并不像刚才那般轻松愉快，反倒是一脸的犹豫和烦闷。
　　“这我怎么说得出口啊……图老师。”
　　是的，图悠今天一早就打电话给她，说清楚了研究所这边遇到的问题。
　　而之所以没有直接打电话和顾雨解释，也是想让自己这个“枕边人”能够更加柔和地将这些坏消息讲给小雨听。
　　合着就是恶人她来当呗？
　　当然了，对于网上那些人的疯狂，“身经百战”的沈念薇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顾雨的心态以及抗压能力，可不是几句轻描淡写的道德绑架就能让其动摇的。
　　但是时间不够这个问题……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虽然说，目前以她这个离小雨最近的人的观察来看，对方的身体好像除了爬几层楼梯会大喘气，成天看起来都没什么活力以外，并没有出现什么其他并发症。
　　但越是这样，沈念薇就越是感觉有点害怕。
　　因为这种情况完全像是颠覆了正常癌症患者该有的样子，甚至这还是那天被送进医院后医生亲口确定了死期之后发生的事情。
　　这样的现象，看起来是好事，可万一……正常的癌症治疗思路完全不适用怎么办？
　　“不行，果然还是得说出来，不能拖下去了。”
　　研究所的那些老科学家都没办法确保万无一失，这个时候如果还在犹豫，断送的只会是小雨的最后生还机会。

第二百零六章 老娘和它拼了！
　　“小雨你过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现在就吃饭了吗？”
　　刚从浴室里出来头发还湿漉漉的顾雨，本想着和之前那样让沈念薇帮自己搭理头发。
　　却看到对方那一脸严肃的表情，和明显没有摆上午饭的餐桌。
　　“肚子饿了吗？”
　　忍不住关切地问了一句后，沈念薇又飞快地摇了摇头，“不是，你别打断我啊。”
　　“嗯……你说。”
　　“那我长话短说吧，第一件事是现在网上对艾滋病治疗的事情争议很大。”
　　“……啊？”
　　看着顾雨微微张开的樱桃小嘴，和那张绝美的脸上忍不住露出的惊讶表情，沈念薇也是有些感到好笑。
　　“那些人又说啥了。”
　　“倒也没啥……可能就是有些焦躁了吧？其实当时也是我们没有考虑好社会影响。”
　　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沈念薇的心里却知道这件事怎么处理都难免会引起民众的不满。
　　对，他们确实可以让志愿者签署保密条款，再封锁媒体让这件事成为一个秘密。
　　但是瞒得住这一刻，以后又要怎么办呢？
　　如果有一天，他们真的没有时间了，不得不冒着千钧一发的风险在小雨身上直接做临床试验，这其中的苦痛在外人眼里看来又能理解多少呢？
　　失败了，无论是谁都不会好受，但是如果成功了……
　　那么谁也不能保证今天的情况再次发生。
　　【顾女神真的成功了！她救活了自己，改变了百年来困扰人类医学界的重大难题！】
　　【他还有她，再也不用担心人生的路无法继续走下去，因为……顾女神给了所有人希望！】
　　【为什么还没有投入临床？每天那么多人死去，给了希望为什么又要让他们绝望？！】
　　……
　　其实按照正常流程，艾滋病治疗这个技术，目前肯定是没有办法投入到正式的临床治疗上来的。
　　之前图悠他们分析的那些，沈念薇也听说过了。
　　这件事虽然很多人都在着急，甚至于说……可能今天这一天，全国乃至于世界上都在有艾滋病患者死去。
　　那些人的愤怒是真实的，是感受到自己被“欺骗”后，无法接受事实的绝望怒火。
　　他们中可能昨天还在欣喜，自己最亲最爱的人终于可以重新回到他们的身边了。
　　无论这个病折磨了他们多久，给一部分人背负了不属于他们的骂名，但至少能治好的情况下，总归是有解释的空间和时间。
　　然而一天过去，那些不幸的人没有等到医院那边肯定的答复，只能看着自己爱的人死在了病床之上。
　　“……”
　　见顾雨沉默不语，沈念薇以为她是在自责，所以眼眸中也忍不住带上了一丝怜惜。
　　“小雨，这是没办法的，这不是你的错。”
　　“……”
　　顾雨嘴角微微抽搐，心里很想说她并没有那么玻璃心。
　　但是气氛既然都烘托到这里了，她不接下都显得有些不懂事了。
　　不过主动承认确实有些羞耻，最后顾雨索性开始装聋作哑，什么都不说也什么都不表示。
　　“呜……”
　　随着砰的一下，顾雨的脸颊直接怼在了一团……哦不，两团软肉之上。
　　环绕在她身后的双手紧紧将她扣死，温暖的拥抱伴随着黑丝大姐姐那不讲理的“窒息感”让顾雨的脑袋一下就宕机了。
　　“念薇姐，有点难受……”
　　虽然感觉很是幸福，但顾雨现在的身体素质确实差的可以，刚刚消受了些许的福利，就感觉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起来。
　　“啊，抱歉~”
　　沈念薇吐了吐舌头，脸上带着有些尴尬的笑容。
　　“第二件事是什么？”
　　“嗯？啊……”还在回味着顾雨柔软娇小的身躯抱起来的美妙手感，沈念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第二件事的话……
　　研究所那边好像出了点问题。”
　　“问题？”
　　顾雨皱了皱眉，说实话，她对于自己离开后，由图奶奶带队的医学研究小组还是抱着很大的信任的。
　　虽然对方没有自己开挂的能力，但毕竟是勤勤恳恳在这个行业里钻研了一辈子的老学者。
　　而且10个人里，平均一半都是老院士。
　　要知道，对于这些一直工作在第一线的、年龄都已经超过了65岁以上的老院士，那可不是普通院士可以比拟的。
　　虽然说来好像有些贬低自己的意思，但是最近几年那些年轻点的院士，能力上确实远远不如这些老人。
　　他们中很多人履历很强，但实际上那几千个专利和文章，都是科研团队全体努力的成果。
　　顾雨上辈子的时候在学校里就有幸见到过这样的院士来学校做学术汇报。
　　只能说……挺失望的吧。
　　但是费韬的国家科学研究院则不同，这里的人都是一门心思扑倒在学术上的。
　　如果将顾雨身上所有从系统那里得来的技术和属性加成全部去掉，那她还真的完全比不上这些人。
　　可是这样一个团队，在有了一个成功的绝症治愈案例做引导后，居然立马陷入了困境？
　　说出去谁信啊？！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图奶奶的意思是，时间不够。”
　　“时间不够？”
　　“……对。”沈念薇咬着下嘴唇，有些不忍地揭开了她面前小雨的“伤疤”，“离医生说的时间，只有不到4个月了。”
　　“啊……”
　　顾雨突然就明白了。
　　合着是这么一个不是问题的“问题”啊。
　　虽然她很想说，完全不用在乎那玩意，然后用手拍着自己身前的小山峰信誓旦旦地保证道：“老娘我命还硬着呢~”
　　但是想想她还是没有那个勇气。
　　毕竟上一次都已经被当做误诊，总不能这次又给医生看一次后发觉是再次误诊吧？
　　医生会疯的……
　　等等。
　　顾雨突然想到了一个东西，那就是之前嘱咐费韬进行研发的脑机接口设备。
　　既然现在的问题是，系统的产物小水没办法自己研发出系统没有提供的技术。
　　那么她这个系统之外的因素，为什么不能自己改变自己的命运呢？
　　虽然说，这确实是一次非常疯狂的挑战，并且按照系统之前的尿性，自己利用脑机接口设备，连接超级计算机增强脑力的行为肯定会被扣减很多寿命作为“燃料”。
　　但看了看还算充裕的剩余寿命……
　　可恶，怕它个球，不搏一把算什么重生者？！

第二百零七章 她是我最欣赏的学生
　　“还继续禁言吗？”
　　办公室里，费韬拿着手机，正在和对面的某人聊着和最近网络舆论有关的事情。
　　而那边的人好像也很无奈，同时也听出来了费韬话里的调侃之意。
　　“我就说了，这个决定并不能说是多明智，从一开始就只是下下策罢了。”
　　费韬半倚在办公桌的边沿上，嘴角勾起一个戏谑的笑容。
　　当然，他其实心里也知道，这件事从头到尾确实没有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
　　放开言论？
　　就之前网络上那些人的表现，费韬打心底里不认为这些人能起到多少正面的作用。
　　甚至不排除有人会在这种时候故意唱反调，说小雨根本就没有病，只是在故意炒热度云云。
　　没办法，每个时代都不缺小丑的存在。
　　虽然知道禁言这条路同样不能完美解决问题，但是短期内出现了这么大的反弹效果，这一点确实很多人没有提前注意到。
　　“那你说现在咋办？你过来打电话就是为了笑话我是吧？”
　　电话对面的人也有点情绪了。
　　“我哪知道咋办……这件事目前没办法解决。
　　就算我们去让媒体带动节奏，开展科普节目说明医疗技术的推进需要时间，但是那些该闹的人还是会闹。
　　更别说……这些人很可能没有理智的，毕竟如果不争取机会，他们就会死。”
　　“……别说了，你越说我越头疼。”
　　“不过……”
　　费韬说到这里，脸上也是有些犹豫。
　　不过最终他还是笃定了心中的想法说道：“虽然如此，你们还是按照我刚才说的那样去处理比较好。”
　　“……你耍我呢？你不是刚才才说那样没用吗？”
　　“额，也不能说完全没用吧。”
　　至少对于没有得病的大部分人来说，这样的解释可以让他们理智下来，大风向也可以很快转变。
　　至于剩下来的那些人，毕竟只是占据着少部分的比例。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就是……矛盾被转移了。
　　原本网民这个群体，就是一个群体意识的集合，而且这个群体意识非常情绪化。
　　之所以他们会闹，会不满，归根结底是因为他们被其他人的情绪感染，并认为自己身边也可能发生同样的事情。
　　所以要想击破这个群体意识集合，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不会互相共情，让矛盾……转移到内部。
　　比如像现在这样。
　　不断宣传临床试验的风险之大，让大众了解到这件事的严重性，这样那些没有患病的人为了维护顾雨，就会自己跑去和那些在网上谩骂的人争论。
　　原本大家一致攻击医院和研究院的风向，就被转变成了内部分化出的两派之间的斗争。
　　“……还是你阴险。”
　　没等费韬解释完，那边电话里的人就已经完全理解了他的意思。
　　当然了，就算没有费韬的话，可能最后他们也还是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来应对。
　　不过这几人千算万算，却也只能想到国内的舆论要怎么解决。
　　对于大洋彼岸的另一边，不受河蟹神兽影响的国外社交平台上，早就已经将顾雨的事情传的人人皆知了。
　　毕竟这大半年来，顾雨实在是太“高调”了。
　　哪怕在顾雨本人眼里看来，自己明明就只是低调地完成自己的任务，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宣传自己知名度的行为。
　　但是奈何她做出的成就影响力太大，硬生生将这个神州人的名字传到了国外各大网站的首页。
　　特别是亚洲板块的其他国家，本身审美观就和神州这边相同，所以再看到弄出这么多逆天成就的人居然是一个神州“美少女”，一下就兴奋到了不行。
　　尤其是那个给人第一印象就是樱花的国度，更是将顾雨夸成了“5000年一遇的女神”，同时还夸赞说是“美丽与智慧的完美融合”。
　　虽然关注的开始是因为相貌和大学教授的身份。
　　但真正让那些外国人成为顾雨粉丝的，还是因为光刻机的发布和人工智能技术的诞生。
　　虽然前者距离普通人太远，只能显示出顾雨在科研能力上的强劲。
　　但后者却是在向国外公司开放后，真正让全世界所有人都享受到了便利。
　　可以说，这个时代是人工智能的时代，所有人都用着搭载着弱化版小水的手机。
　　当然，在他们看来，这个弱化版的小水就已经是人类智慧所能达到的最高阶段了。
　　可是这样的人，居然在不久前一个电视节目里，爆出患有癌症？！
　　这样的消息在几天内就跨越网络，传到了所有关注顾雨的粉丝耳中。
　　国外可没有想着去控制什么舆论，所以不出意外地，神州23岁天才女教授竟身患绝症这一新闻，一下就冲到了热词搜索榜的前五。
　　如果不是因为国籍的区别，这个排名可能会更高。
　　而米国胡佛大学里，曾经和顾雨做过同学，现在已经毕业的那些精英，更是在看到这个消息后忍不住发出了感叹。
　　甚至其中还有不少当初在学校里就苦苦追求过顾雨，但都被只知道钻研学术的顾雨冷冷拒绝了的人。
　　虽然距离当年在学校里看见那个美丽的身影已经过去了快一年之久，但连续的震撼消息还是让他们感到有些难以接受。
　　当然，有悲伤甚至崩溃的，就有幸灾乐祸的。
　　但不管是哪种人，他们这段时间听到的最多的一个名字，就是这个来自神州的“顾雨”。
　　“卡尔，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顾雨的病情了？”
　　胡佛大学的教授办公室里，卡尔正接待着计算机科学院的院长。
　　显然，对于顾雨病情的曝光，很多人都有着不同的看法和想法。
　　对于有很深民族主义想法的人，可能这会儿正在幸灾乐祸。
　　而对于那些颜值控或者科研行业的从业者和爱好者，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噩耗，也是他们心里最无法接受的一个事实。
　　至于说面前的罗曼院长，以及更高位置上的那些人，心里的想法则又是各不相同了。
　　“是的，我上次去神州的时候就知道了。”
　　“……算了，毕竟你和你的学生关系很亲近，你想要保护她也是无可厚非的。”
　　罗曼叹了口气，然后陈恳地说道，“不过顾雨毕竟是我们学校毕业的学生，你作为她曾经的博导，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和她联系一下，就说关于癌症的研究我们学校愿意给予资金以及人才上的支持。”
　　“这是医学院的意思？”
　　“不，这是校长的意思。所以你……”
　　“我拒绝。”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那是艾滋病治愈，是我们苦苦研究了快10年都没有进展的项目，我也知道……我曾经的学生顾雨只花了不到半年，就带着神州的团队解决了这样的难题。”
　　“那你……”
　　“但是，我还是拒绝。”
　　因为，她是我最欣赏的学生。

第二百零八章 反向增强人脑？！(4k)
　　“这就是你的理由？”
　　罗曼的眼神里全是怀疑。
　　在他看来，顾雨虽然厉害，虽然全世界所有国家都有心想要在这个时候向对方抛橄榄枝，但是毕竟都只是看中了对方身上的利用价值而已。
　　因为谁也不能保证，顾雨真的就会在医生说的那个时间之后死去。
　　更何况，就在前几天神州那边还爆出来了艾滋病病人被治愈的新闻。
　　当然了，对于这个新闻，其实除去本土神州上的那些人之外，其他国家的人大部分都是抱着质疑的态度的。
　　毕竟现在局势还是有些尴尬的，有的人还真就不希望这种技术被研究出来，至少……这几个月别研究出来。
　　但是胡佛大学相对来说舆论氛围还是比较倾向于顾雨的。
　　一来从根本上来说顾雨是他们学校的学生，这样的人如果能不断发光发热，终归是提高了学校的影响力。
　　二来，借着这一层的关系，上面的领导更希望顾雨活下去，然后给他们带来更多的利益。
　　所以说无论是从好的一面还是“坏”的一面去思考，顾雨都不能死。
　　至于说艾滋病治愈这件事的真实性？
　　别的人怎么想不重要，在很多老师都高度评价顾雨的能力和人格的胡佛大学里，他们更倾向于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而不是神州发出的一个什么混淆视听的烟雾弹。
　　“我想卡尔你可能误会了，我们并不是想要去偷什么纳米医学技术。”
　　罗曼忽然想到了这层可能，于是还没赶在卡尔说出更多话之前，抢先否定了下来。
　　“卡尔你应该知道，我们学校一直都非常重视这些优秀的毕业生，很多学生在毕业之后，也确实经常和学校保持联系。
　　顾雨因为距离上以及其他客观原因，所以我们并没有过于打扰。”
　　“……”
　　“资助顾雨，也算是表达了我们学校对毕业生的一个态度，虽然……”
　　“虽然你们都知道，人家本身就不缺这个钱，对吧？”
　　卡尔的打断，一瞬间弄得空气中的气氛都有些尴尬了起来。
　　没办法，大家本来聊感情聊的好好的，你突然来这一句，将感情下隐藏着的其他用意翻了出来，谁都会有些面子上挂不去。
　　“你知道现在小雨她只剩多长时间了吗？你知道这个时候的她每天光是起床工作就要忍受多少的痛苦吗？”
　　“我……”
　　“不，你不知道，你只看到了这个女孩光鲜亮丽的一面，你觉得镜头上化妆成正常人的她，好像生活也没有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
　　“……”罗曼摆了摆手，干脆不说什么了。
　　“而且就为了这可有可无的资助，你就要让人家专门为咱们出国一趟？”
　　“不是，是我们去神州找她。”
　　“你就让人家专门为接待我们忙活一整天？”
　　“……”
　　得，他无话可说了，反正面前这个老头，这副吃人的架势就是把顾雨当成自己亲闺女般维护了呗？
　　这还怎么聊？反正他不管啥说都是居心叵测。
　　“我知道我的学生现在处于最艰难的时候，也知道她的生活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团乱麻，而最后的这段搏命时刻，容不得任何的干扰。
　　为了这个，我除了用邮件发过几个问候之外，都没有更多的交流，更不敢这个时候去神州打扰她。
　　因为我知道，那个受神州传统礼仪影响的孩子，一定会抽出时间来迎接我这个老师，一定会装作什么问题都没有地和我讨论学术问题。”
　　越说下去，卡尔脸上的悲伤就越深。
　　他怎么可能不去关注自己学生的现状呢？
　　自从去神州，然后意外发现了学生身上的情况后，他那几天每天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不仅仅是因为顾雨身上的性格和他太像，他不忍这样一个让他器重的好学生面对这样的残酷命运。
　　更是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在学校里给予顾雨更多的帮助。
　　虽然在其他人眼里，他作为老师已经做的足够好了。
　　“罗曼院长，恕我这件事不能同意，也请您和校长说一下，以后这种事就不要来找我了，你就当……我和我的学生关系已经决裂了吧。”
　　“……你这个老顽固。”罗曼迟疑了一下，也是被卡尔最后的那句自暴自弃给弄得苦笑不得，“算了，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吧，咱们学校也不是什么底线都没有，别搞得我们一门心思都想着害你那宝贝学生。”
　　“呵……”
　　————————
　　对于国外的那些风波，此时国内的顾雨断然是没有心思去关注了。
　　刚刚打通了费韬电话的她，正忙着将电话中嘘寒问暖的“客套话”，转向有关脑机接口设备的正事中去。
　　“小雨啊，最近身体有没有什么状况？如果真的出了问题，一定要让沈小姐带你去医院，知道吗？”
　　“嗯……”
　　顾雨忍不住翻了个小白眼。
　　虽然说这是来自人家费韬的关心，但被来来回回问了三遍也是让顾雨感觉到有些绷不住。
　　不过没办法，现在她的信誉就是这样，好像所有人都觉得她不是一个能安分下来的性格。
　　仿佛每天除了正常的吃饭休息之外，她无时无刻不想着给自己找点活干干。
　　拜托……她有那么变态吗？
　　不过怎么说呢，最近来自研究所那边的问题，确实让顾雨产生了一些危机感。
　　估摸着打完这个电话之后，她也就要去向图奶奶那边申请回去上班了。
　　鱼，可以等病好了之后放开了摸。
　　现在这个时候，可不能太放松心情啊。
　　“那个，费先生。”顾雨最终还是憋不住了，“其实我想问一下，之前的头戴式脑传感设备还要等多久？”
　　“额……”
　　突然被问起这个，费韬也是有些没反应过来。
　　只听到他用有些含糊不清的话语问道：“那个，这个设备很着急吗？”
　　“……”
　　听到这句话，顾雨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该不会……这个费韬认为这个玩意和目前癌症研究的课题无关，所以就没有太过于催促了吧？
　　“很着急。”
　　“……是和现在的癌症研究有关？”
　　“是的。”
　　顾雨这次并没有保持高冷的作风，简单的两个字过后，立马便补充了自己心里提前想好的一大段说明。
　　“目前研究所那边发来消息，说以目前的研究速度，并不能赶在最后一刻到达之前，完成所有的研究任务。”
　　顾雨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红扑扑的。
　　毕竟撒谎说自己马上就要go die，确实有些不要脸了。
　　“赶不上？！不是有小水吗……”
　　费韬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些不相信。
　　毕竟小水的能力他是有体会过的，居然能够模仿出一个不存在的人，这要不是一些细节上的错漏，还真就让对方给骗到了。
　　“不行的，小水的智力水平还欠缺太多。”
　　“这都还欠缺很多？”费韬有些目瞪口呆了。
　　“嗯……主要是因为，我之前没有让她自己发展自己。”
　　其实这件事还是顾雨自己埋下的因果。
　　原本顾雨还以为是系统在做小动作，故意让小水研发不出来癌症攻克相关的技术。
　　但想了想，这样的结论本身就不科学。
　　所以最有可能的，还是之前自己在小水刚被制造出来的时候，做出的那些动作。
　　当初，她因为用了那个预知未来的道具，看到了AI“作恶”的可能，所以害怕AI脱离控制的她提前堵死了小水无限制自我学习的功能。
　　除了有顾雨的允许，小水不得做出任何规则允许外的行为。
　　虽然这个要求后来有慢慢放松，但是害怕AI发展过快的她，还是没有将快速自我学习和进化完全放开。
　　所以现在的小水虽然同样表现出非常强大的智能，且因为超算的加持，在计算力上表现出非常高的水准。
　　但这些都只是在拿数万弓箭去射击钢铁城门罢了。
　　没有更进一步的内核级升级，小水是没有办法解决目前迎来的问题了。
　　当然了，顾雨在说出这些解释的时候，肯定是将和系统有关的信息全部略过了的。
　　“这样的话……也就是说除非放开权限，不然小水现在的能力完全无法自主破解癌细胞的结构逻辑了？
　　可真要放开了，这其中的后果又是不可预知的，毕竟谁也不能保证，小雨你刚才猜想的那个画面到底会不会发生……你是这个意思吧？”
　　“嗯。”
　　顾雨点了点头，做出了肯定的答复。
　　“……那要不，还是放开权限？”
　　犹豫了片刻，理智被感性压制的费韬说出了他内心最想说的答案，“如果这样能让你活下来，我觉得后面就算出了问题，小雨你说不定也有办法来解决……”
　　不过说完这句费韬就有些后悔了。
　　因为这样的说法，虽然是一场赌博，而且是拿全人类的安危去赌博的，但最后一句的解决办法居然还是回到了顾雨本身。
　　所以说从头到尾，他都只是在依赖这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女孩而已。
　　而且冷静下来的他，也知道站在他的角度来看，顾雨这样的人肯定会选择拒绝放开权限。
　　而不是让自己苟活下来之后在去面对危机。
　　“不行。”
　　果然，顾雨的拒绝完全在费韬的意料之内。
　　但让他想不到的，是顾雨的下一句。
　　“没必要用这种风险巨大的方式，我们可以选择另一个办法。”
　　“另一个……办法？！”
　　靠，要不是电话对面的是一向给人一种安心感觉的顾雨，费韬都以为这是对方故意在耍人玩了。
　　“是的，不过这个办法我目前并没有任何充足的把握。但仍然是一个可以尝试的选择。”
　　话说道这里，费韬也已经猜到了一二了。
　　毕竟从一开始，顾雨打电话过来忍受自己这个大叔“油腻”的关怀后，第一句话问的就是：
　　“脑机接口设备？或者说……是那个头戴式脑传感设备？”
　　“嗯，不过细节上需要改动一下。”
　　系统给出的脑机接口设备的实现方案，其实是非常“臃肿”的。
　　它的本体部分实在过于复杂，几乎涵盖了和脑机接口技术相关的所有应用。
　　当然，一些更深层的，和其他未解锁科技有关的技术是被锁住的。
　　但除去那些，系统的方案也是太过于复杂了。
　　如果毫不精简地去拿那份庞大的方案去设计设备图纸，最终制造下来起码得花一年之久。
　　所以当初顾雨选择删掉了大部分功能，只保留了最基础的底层框架，以及脑部信号传递给计算机的这条单通路功能。
　　而她当初的想法也很简单，做出这个设备本身就是为的快速将系统发放到自己脑中的详细知识图谱序列化到计算机里。
　　不仅方便了查看和传阅，也可以直接让小水学习应用。
　　但是现在不同，这样单通路的功能显然无法对目前的问题起到实质性的帮助。
　　“改动？也就说要重新设计吗？”
　　“嗯，我想要加上一个新的功能。”
　　顾雨的话直接让费韬人有些傻了。
　　不是……合着之前的顾雨还没有完全给出最完整的技术？
　　可恶啊，没想到这个小妮子看起来漂漂亮亮的，心里居然还藏着这么多小秘密！
　　本以为小水这个强人工智能的存在就已经是最大的猛料了，但现在看来，人家藏着的东西肯定不止这一件啊……
　　不过费韬心里倒没有什么被欺骗后的愤怒，反倒是挺开心的。
　　毕竟不管怎么说，人家的颜值摆在那，自己说啥也不好意思怪罪人家一个可爱小姑娘对吧？
　　再者说了，顾雨已经帮助他们太多了，有一些保留也是应该的。
　　更何况人家保留的这些技术，说实话没有一个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基本上都是出于不合适公开才隐瞒的。
　　再加上这个时候知道对方还留有后手，简直就像是打游戏被偷家之后才发现队友玩的炸弹人在基地旁埋了无数的地雷，然后一下将敌人全部炸飞般的惊喜。
　　“那……小雨，具体是要加什么呢？”
　　“我想加一个，让人脑在计算机的辅助下，通过反向回路来增强人脑机能的技术。”
　　“……”
　　费韬觉得自己猜的一点都没错。
　　这种技术一听就非常危险，毕竟这可是相当于对人脑的反向入侵了，弄不好就是脑死亡的结局。
　　所以，人家顾雨隐瞒下来真的是一点错都没有！

第二百零九章 疯狂的院长(6k)
　　“老师，又有患者拒绝治疗了。”
　　“哈？他们这是要疯吗？”
　　江州第一人民医院感染内科的医生办公室里，两个穿着白大褂，一年长一年轻的医生互相聊着天。
　　说的内容，自然就是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艾滋病治愈案例的事情了。
　　其实按理说，这些患者闹情绪，拒绝治疗，和他们医生也没啥关系。
　　毕竟命是你自己的，你自己放弃治疗，想着自暴自弃等死，能威胁到谁？
　　但问题就在于一下有一堆患者同时串通好了抗拒医生的每日查房问诊。
　　仿佛一瞬间这些人都跟不要命了一样，用自己的生命来搞得医院丧失正常的秩序。
　　“老师……这样下去，我们医院肯定要出事啊，光是那些记者过来凑热闹，我们就没办法很好的应付。”
　　“……我猜这些人就是故意等着记者过来吧？”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这些没有遇到这种场面的人，确实少了很多应付的经验。
　　他们没有料到，这些人在看到“希望”然后又被告知错失“希望”之后，会变得这样疯狂。
　　但是想一想也能够理解。
　　毕竟之前这里的病人虽然绝望，但归根结底是因为知道自己好不了了，所以才在心里建设好了与家人告别，与世界告别的心态。
　　现在知道了自己可以不死，却偏偏别人不肯救他们。
　　换谁都没办法一下理性下来思考吧？
　　在这些病人眼里，医院这一方已经是他们的敌人了。
　　谁都不信任他们这些“白衣天使”，嘴里骂骂咧咧的全是道德上的谴责，仿佛这些穿着病号服的人，站着的地方不是病床，而是道德的最高点。
　　在他们的角度来看，明明能治好却不去救治他们的医生，就是最大的恶人。
　　“现在网络上的动静如何了？”
　　“没有关注……医院里的事情太多了，这几天光是调解患者情绪就花了很多的功夫。”
　　年轻医生皱着眉头，脸上都是疲惫，“我都怀疑他们这些人中有什么领头的，一直在什么类似病友群的地方带着节奏。”
　　“嗯……不排除这个可能。”
　　一边说着，年长的医生一边拿出了手机。
　　没别的，他就是想看看网上到底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而且他从心眼里感觉，上头不可能装作看不见，如此大的舆论风波，甚至有些人还剑指顾雨本人了，说啥也不可能当做啥都没发生。
　　“……这不是已经有动作了吗？”
　　“诶？”
　　年轻的医生愣了一下，脸上写满了疑惑。
　　不过当他搬过自己的大脑袋，凑到手机屏幕旁观看上面的内容时，他才明白自己曾经的老师到底说的是什么。
　　【5分钟给你科普，临床医学试验的风险到底有多大？】
　　【临床试验后，我们到底要多久才能看到医院里用上我们期待的技术？】
　　【纳米医学技术真的到来了，然而纳米技术的应用领域，真的只有医学吗？】
　　好多条不同类型的新闻标题出现在和艾滋病治愈词条相关的话题下面。
　　而且可以猜的出来，wb官方肯定是给这些内容加了置顶的。
　　“确实应该科普科普，不然这些人总觉得我们是在害他们。”
　　“是啊……如果真的啥风险都没有，我们医院怎么可能同意出500万的赔偿金呢？还不是怕风险过于大，钱少给了没法压下来吗？”
　　“这第三条倒挺有意思的，看似是在讨论纳米技术，实际上是在帮着转移注意力。
　　毕竟大部分人还都是健康的，比起治愈绝症，他们可能更关注的是其他领域中纳米技术的应用，毕竟那些地方才是可以真正快速改变他们生活的。”
　　“是啊……等等，这个是？”
　　年轻医生早就已经拿出自己手机来翻看了。
　　所以在一番浏览后，他很快就发现了来自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公司，发来的一条相当劲爆的新闻。
　　而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公司，自然就是在圈内还属于新人，却偏偏又刚“出道”就获得了全球关注的长丰科技了。
　　“长丰科技这是来真的？水滴2将于今年下半年公布发售时间？”
　　“长丰科技？”
　　“师父，就是那个啊……你手机上不是有那个特别好用的语音助手吗？那玩意就是顾教授发明的，而长丰科技就是顾教授的熟人开的公司。
　　也是第一个将人工智能技术拔高数倍，并运用到所有人日常生活中的案例。”
　　“这样啊……”
　　年长医生用手指点了点桌面，仿佛是在思考什么。
　　“这应该是受人之约，故意放出的假新闻转移视线吧？”
　　“诶？为什么这么说？”
　　“小郑啊，你还是太年轻哦~”年长医生拍了拍小郑的肩膀，一脸笑意地调侃道，“你也不想想，这件事合理吗？
　　长丰科技在新闻里说的是运用最新的纳米技术，改进手机性能对吧？”
　　“对啊……”
　　“你觉得顾教授有这个时间去弄这个？她现在估计都已经在实验室里忙里忙外，没有任何其他空闲时间了。
　　再加上人家长丰科技那边，你也说了是顾教授的熟人开的，人家熟人之间，你好意思在这个时候去打扰顾教授？
　　再者说了，顾雨那边的一众老院士会同意这么荒唐的事情？在这个时候跑去研究手机？”
　　“确实哈……”
　　“所以这个什么新产品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是唬人玩的。”
　　年长医生的脸上满是笃定的笑容，“而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想要吸引注意力甚至是网友的火力，通过自己建立一个靶子，来让围观群众去炮轰他们在浪费顾教授的时间。”
　　“不过他们还真的做到了……”
　　年轻的郑医生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口中说的“做到了”自然指的不是技术的发布。
　　而是说的舆论确实被带偏了节奏。
　　如果说之前对医疗临床试验的科普是转移矛盾，将大部分人的情绪压低下来的话。
　　那长丰科技的这篇产品预告的文案，则是让这些感觉自己被耍了的网友找到了一个新的靶子。
　　“被冲烂了啊……”
　　【长丰科技是吧？这个时候你蹭nmd热度呢？要脸吗？】
　　【合着你先斩后奏呗，人家顾女神刚完成一个阶段性成果，你就急着让人家把其中的技术分享出来给你？亏你沈长风还是人家的长辈，就这个德行？】
　　【我算是明白了，资本就是资本，他们只想着拿技术挣钱，全然不管人家顾老师现在有多痛苦煎熬。】
　　【真的就拿人当傻子了，还说什么从电池、屏幕以及摄像头三个方面进行纳米技术的革新……你咋不说直接让人家顾教授命都不要了，在坟墓里给你写产品设计说明书呢？】
　　【就是，人家顾女神也是人，虽然有团队的帮助，但这毕竟是完全抗癌啊！能忍受痛苦研究医学就已经很难了，怎么可能分心去干别的事情？】
　　【我看长丰科技就是先斩后奏，就欺负人家顾女神心肠好，怕自己的长辈牛皮吹爆了，然后无奈去给这老东西擦屁股。】
　　【就tm欺负老实人呗？！】
　　“……不得不说，长丰科技这个老总也是够狠的。”
　　一个早上的功夫，整个长丰科技不光迅速登上了各大网站的热搜第一，甚至连它的母公司沈氏集团的股价都跌了好几个点。
　　可以说，沈长风这一波直接让自己损失了十几个亿。
　　“不过我倒是想到了一个解决那些闹事患者的办法了。”
　　“老师，你是说？”
　　“嗯，分裂他们。你先去把1床的病人叫过来，我们每个病人单独谈话。”
　　“那……我们要说什么呢？”
　　年长的医生听到这，嘴角勾起了一个阴险的笑容，“我们就说，顾教授打算在我们医院弄新一轮的临床试验，但是现在所有信息都是未知的，包括志愿者的数量和人选。
　　然后告诉他们，只有表现良好，没有医闹风险的患者才能优先被选中。”
　　“……老师，据我所知，下一次的临床试验好像根本没确定吧？”
　　“他们又不知道，而且我们有说这件事百分百确定吗？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那个真正的刺头，然后将医院的秩序恢复正常，至于说临床试验这件事，我们也可以继续和顾教授那边谈嘛。”
　　“可是万一这是空头支票呢？那些患者不会暴怒吗？”
　　“会，但只有少部分人。”
　　毕竟如果他的办法真的起作用了，那这些闹事的患者内部的联盟就直接破裂了，所有人都在拼命装成“乖宝宝”，抢破头等待着活命的机会。
　　但毕竟这种机会只有那么一两个人。
　　所以剩下的没有得到机会的人，自然不会跟那些被骗的人共情。
　　更何况，现在网络上的风声正好是最好的催化剂，患者也是可以好好沟通的，相信很多人在知道闹事没用后，都会重新冷静下来。
　　毕竟他们现在不得不承认，就算真的做起临床试验，也不可能一点风险都没有。
　　“不过我听说，院长那边好像确实是在和顾教授那边谈这件事来着。”
　　——————
　　另一边，院长办公室里。
　　潘院长正拿着电话，和研究院的费韬商讨着纳米医学技术的问题。
　　“老费啊，你看这件事……能不能再推进推进？”
　　他最近是真的有些焦头烂额了。
　　当然了，今天早上看完新闻风向后，这种头疼的症状倒是好了不少。
　　至少现在大家的矛头全都跑到那个啥长丰科技去了，只有那么一小撮真正的病患才死缠不休地给他们院方压力。
　　但就是这些压力，也已经够他们受的了。
　　“我知道你们现在压力很大，这件事我当初也确实考虑得太少。”
　　电话对面的费韬一如既往地打着太极，上来先安抚着这边的情绪，“所以我们这边也是连着几天在思考对策，最后和长丰科技那边达成了一拍即合的约定，不然老潘你现在可是要更难受啊。”
　　“我知道……这件事你们确实已经尽力了。但我的意思是……临床试验能不能再来几次？”
　　“就算再来几次，该闹的病人不还是继续闹吗？”
　　“……倒也是。”
　　费韬说的确实没毛病，不管临床试验怎么开展，这些患者都会有很大的情绪。
　　‘为什么不是我？’
　　这种想法会加大医患之间的矛盾，让医院陷入更大的泥潭。
　　“……那，有没有可能直接？”
　　“直接啥？”
　　费韬那边明显没听出来潘为民院长说的是啥意思，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不是，你疯了吗？你tm好歹还是临床出身，你跟我个外行说出这种话？你不怕技术失控出现大规模死亡事件吗？！”
　　“我……”
　　我这不是信任人家顾女神吗？
　　这句话潘为民很想脱口而出，但是他知道真的这么说了，肯定会被骂的更惨。
　　但能怎么办呢？
　　在他从医以来，从来没有想象过今天这种画面。
　　一个绝症，一个比癌症还难办的艾滋病，居然就这么被治好了。
　　放以前tmd谁信啊？
　　可问题你要是普通的小病，那种不死人的病被攻克了也就算了，病人怎么也不会和医院拼命。
　　但现在这个情况，真的让他们有些手足无措了。
　　“所以……能问问顾教授具体的风险吗？”
　　“行啊，老潘。”
　　电话里传来费韬饱含怒火却又带着戏谑的讽刺话语，“你还是不肯放弃这个想法是吧，行，那我就去问问人家小雨，看看人家为了救活一个艾滋病病人需要耗费多大的精力，然后让你直接死了这条心。”
　　“……所以真的没可能吗？”
　　潘为民是知道的，顾雨是一个什么样性格的人。
　　那张不苟言笑的俏脸之下，埋藏着的是一个成功科学家所具备的所有优秀品质：
　　冷静、果断、严谨、坚持。
　　这样的人，绝不可能拿别人的生命开玩笑。
　　而这样一个刚发明出来的新技术，也必然存在着很多意想不到的问题。
　　如果这件事真的去问了顾雨本人，那潘为民的小算盘肯定是彻底打不响了。
　　“别着急啊，你不是想要赌吗？拿大众的生命健康赌吗？怎么我一说要找小雨来和你解释你就怕了呢？”
　　“……”
　　见对面沉默，费韬没有平息怒火，反而更加气愤了，“所以说，我之前就觉得你这种人根本不该带在临床岗位上，早早换到行政上来也算是一件好事。
　　你这种人，说实话压根就没有对生命的敬畏。
　　我知道，你是你们医院手术室最厉害的主刀医生，你看惯了死亡，你觉得那些太过于麻木。
　　所以你就可以像现在这样，为了你苦心经营起来的医院，拿那些患者的命去赌博，是吧？”
　　“……”
　　“我有什么说什么，虽然我们是朋友，但是你刚才的那句话，让我真的有些看不起你。”
　　“我……抱歉，老费，你就当我刚才说话是放屁吧。”
　　“呵，你以为我不了解你是什么人吗？嘴上服软，但心里肯定不服气对吧？”
　　费韬和潘为民是高中同学，两人的友情算起来还是很坚固的。
　　但也因为保持了这么久的友情关系，费韬非常了解自己好友身上的优点和缺点。
　　优点自然是强大的专业能力，以及退到行政岗位上，意外发现到的非常出彩的管理能力。
　　但缺点也是很明显的：有些胆小。
　　虽然和正常人比起来，这根本不是什么缺点。毕竟潘为民的胆小看起来非常不明显。
　　但问题就在于他的能力太强了，强到有时候只有他有资格去面对那些非常严峻的问题，并且也只有他才能做最后的决定。
　　所以潘为民迎来了临床生涯中第一次因决策失误导致的手术失败。
　　为此，他从临床改到了行政。
　　但令人感到好笑的是，潘为民居然又因为出色的管理能力，一步步爬到了院长的位置。
　　最后又tm在今天，和自己的好友费韬说出了一个在重大问题上，又一个错误的决策。
　　但这一次之所以费韬会发这么大的脾气，还是因为这件事牵扯到了小雨。
　　胆小的潘为民，只想着解决问题，然后便直接将所有压力推到了别人的身上。
　　这件事如果不出事还好，出了事的话，作为技术的创造者顾雨，肯定是会遭到非常大的牵连的。
　　虽然仔细想想，潘为民应该不是那种坏心眼的人，再者说如果对方真的有这么卑鄙，也不至于直接说出口了。
　　大概率下这只不过是胆小怕事的潘为民情不自禁想出的一个规避风险的方案罢了。
　　当然了，即便如此，牵扯到了那个在他的理想中应该算是最完美妹妹的小雨，费韬果然还是觉得很气。
　　——虽然妹妹什么的，只是他一厢情愿。
　　“所以你真的是一点都没长进啊……每次都是在最后关头出问题。”
　　“抱歉……”
　　“行了，这次好在你还知道问别人意见，没有像15年前那样独断专行，别人说啥都好像是驳了你这个大天才的面子。”
　　费韬骂了几句，心里的火也差不多消了。
　　而且他也知道，不管自己这个朋友在刚才的那一刻说出的话有多不可理喻。
　　但本质上来说，对方都只是想着事情能够变好罢了。
　　“为了防止你再次上头，我还是找个机会让你和小雨单独聊聊这件事吧。”
　　在费韬看来，顾雨如果出马，这件事肯定就会不了了之了。
　　虽然说自己的老友一直以来心里都有点天才才有的傲气，但是在人家更牛逼的顾神面前，他那点才气是真的不够看的。
　　“好吧……”
　　“那我就挂了。”
　　费韬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拿开了手机，按下了挂断按钮。
　　将手机放在桌上，他背靠着老板椅忍不住开始犯起了嘀咕。
　　“最近是真的不让人安生啊……”
　　治愈绝症本是一件好事，但社会上的反响却全是负面的，真的让人头疼不已。
　　再加上图悠那边的研究又陷入僵局，不得不让重病的小雨回来参与研究。
　　“图老师心里估计也很愧疚，哎……我当初要是学的医就好了，至少还能陪着加加班。”
　　当然最离谱的事情，还是在潘为民之前，小雨给自己打来的电话了。
　　让原本快要完工的设备重新返厂倒没啥。
　　最关键的是……这个新加的模块有点太过于骇人了吧？
　　什么就反向增强人脑了？这个技术他完全没有听那些老头子说起过啊……
　　不过想想吧其实也能理解，人家选修课时长就那么点，给你讲点基础的东西就得了，总不可能从宇宙大爆炸开始给你讲到热寂吧？
　　但与此同时，费韬不得不拿全新的眼光去看待顾雨了。
　　原本在他的理解中，顾雨应该是那种几百年都难出的一个天才中的天才。
　　但终究还是离最高的那个层次相差了那么一点点。
　　毕竟顾雨所研究出来的内容，都是在现有物理学架构上的精细应用，并没能发现新的宇宙物理规律。
　　而目前主流的物理学，基本还是停留在量子力学以及相对论的基础之上的。
　　有人说是因为数学没有进一步发展导致的，也有人说是物理学研究本身陷入了瓶颈。
　　但是已经在这个阶段停留了许久这个事实是毋庸置疑的。
　　可以说，只有在这个层次上找到新的发现，发掘出新的物理规律，才可以算得上是千古一人的级别。
　　但就目前来看，顾雨仿佛已经能够达到这个水准。
　　毕竟这孩子的能力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可以预料到如果时间足够，对方一定能突破目前科学界的桎梏，将人类科技带到新的阶段。
　　“所以说还是时间问题啊……我现在真的怀疑，是不是传说中的造物主害怕小雨发现什么，才让她患上了绝症。”
　　刚说完这句，费韬就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
　　瞧瞧他都在说什么胡话，造物主这种没有根据的理论都被他当做了什么事实真相了。
　　“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应不应该陪小雨冒这个险了。”
　　之前电话里聊到的那个技术，听起来就很有诱惑力，但同时……也非常危险。
　　这一点费韬是非常明白的。
　　这玩意就好像潘多拉魔盒，他一旦点头同意，万一出了问题就不是他能收场的。
　　但问题就是……如果不同意，他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而且，相信小雨……难道不是他一直以来做的最明智的选择吗？
　　“md，拼了就是了，大不了我亲自上去做第一个实验者！”

第二百一十章 诺奖组委会的决定(4k)
　　做好了决定后，接下来的事情其实就很简单了。
　　费韬先是和工厂那边的负责人打了个电话，就设备的生产进度问题先询问了一番。
　　而得出来的结果其实倒也算得上意外之喜。
　　“你是说，现在基本零部件全部生产完毕，但是芯片还需要我们提供之后才能安装对吧？”
　　“是的，费先生，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应该最多一周就能出成品了。”
　　“嗯……”
　　费韬没有急着说出顾雨的新要求，而是先在自己心里琢磨了一下。
　　首先来说，脑机接口的设备芯片可以算是这个头盔之上最重要的灵魂核心了。
　　它搭载了一整套针对脑信号处理的神经网络，可以轻松高效地处理设备接口处传来的人脑信号中的信息。
　　当然，光有芯片没有物理接口也是没用的。
　　研究所里有用光刻机生产芯片的能力和经验，但是比起精加工，还是已经处理过类似事务的合作工厂那边更加擅长。
　　而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小雨和自己的解释是不需要重新设计芯片再制造芯片，而是需要额外制造一个反向信号刺激模块。
　　“是这样的。”
　　费韬虽然感觉临了变动需求确实挺搞人的，但是没办法，谁让他是甲方呢？
　　“设备这方面我们现在需要多加一个新模块，不多，也就这一个，其他部分都还能照常使用的。”
　　“……你开玩笑的吧？”
　　“抱歉，我是认真的。”
　　费韬也是有些无奈，但想到顾雨那些话，和对方语气中的坚定，他还是不得不在乙方面前当起了“恶人”。
　　“那工期我可就没办法保证了。”
　　“……不行，工期方面还是得继续加快进度。”
　　费韬感觉自己真的已经快十恶不赦了。
　　不光临时加需求，还tm不准人家拖工期。哦对……
　　“放心，酬劳方面我们会补上的。”
　　“这不是钱的问题……算了，我也知道顾教授现在的情况，你们之所以催这么急，可能是这个设备真的有改变世界的能力吧？虽然对于脑机接口这种东西我是不太懂啦。”
　　“谢谢理解。”
　　“行了，我也是拿钱办事，你那边负责把新模块的详细图纸给我，我这边加班加点给你完成，当然……钱你也得加上，这个没得谈。”
　　“我懂我懂，不多给你点钱你怎么给下面人发加班工资对吧？放心吧。”
　　挂断了电话，费韬没有耽搁多久时间，飞快地打开了电脑，然后就将顾雨传给他的新的几份图纸下载了下来。
　　“……果然是我看不懂的东西啊。”
　　感叹了一句自己的不自量力后，费韬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便将文件打包加密好之后发送给了工厂的负责人。
　　做好了这一切后，他突然又想起来了刚才电话里和医院那边的潘为民做出的约定。
　　“还是得打扰一下啊~”
　　心里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想到正好可以借着机会交代下设备的事情，所以费韬最终还是打出了这个电话。
　　电话很快便被接通，听筒里传来了熟悉的清冷声线。
　　“喂？”
　　“小雨……是我。”
　　费韬这次并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开场一堆嘘寒问暖的废话，而是直奔主题，将刚才在电话里和工厂那边的对话简单说了一遍。
　　当然，因为那边还没有来得及看完图纸，所以对于工期问题，费韬也没有办法这么快就下定结论。
　　“所以还要再等上至少一个星期以上是吗？”
　　“嗯……”
　　虽然顾雨说出的话一如既往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但费韬却总有种自己是个大罪人的感觉。
　　可能……现在多推迟一分一秒，都是在增加风险吧？
　　“哦对，还有一件事。”
　　也不知道费韬是真的刚想起来这件事，还是故意用这样的语气转移目前尴尬的聊天氛围。
　　但很明显，效果上还是不错的。
　　“什么？”
　　“是有关艾滋病治愈的事情，可能小雨你没怎么上网关注，总之简单来说就是……现在的舆论压力对医院那边以及你们的研究团队方面都很不利。
　　当然了，你们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他们再怎么闹，也没办法找到研究所里堵人。”
　　关于网上的那些东西，顾雨自然是非常清楚。
　　毕竟就算她不关注，家里的黑丝大姐姐却也是天天关注着的。
　　“这些我都听说了。”
　　“小雨你听说了啊？那好吧……其实是这样的，因为医院那边压力太大了，所以他们的院长想和你通个电话聊一聊，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当然了，小雨你如果觉得为难的话，我就帮你转达，毕竟志愿计划是双方共同协定好的，出了问题也不能院方全都推掉。”
　　“这样啊。”
　　顾雨皱了皱眉，心里也是有些郁闷。
　　说实话，按照以前的她的性格，这些事情顾雨是从来不会去细细考虑的。
　　当初的她想法过于理想，理想到不切实际。
　　那时候的她认为作为科学家只需要做好自己本分内的工作，然后对技术有敬畏之心，保持最基本的工程伦理观就行了。
　　而对于其他事情，譬如现在网络上的风波，又或者技术该如何卖钱，该不该共享一部分给外国人，她确实不怎么考虑。
　　但现在看来，她的想法确实过于天真了。
　　看看之前光刻机出现的时候，米国联合其他国家对神州的制裁行为，亦或者是自己的病情公布到网络上之后，外网上出现的一部分幸灾乐祸的情绪。
　　都让顾雨感觉，最初的那个自己实在有些可笑。
　　但可能也正是因为自己这样天真的想法，她那个米国的博导卡尔教授才会想要尽可能帮助自己树立正确的观念吧。
　　毕竟按照对方的话来说，卡尔自己曾经也是这样理想化的一个人。
　　而说回到现在的这个问题上来，对于自己一手造成的混乱网络现状，顾雨觉得她确实应该做一点什么。
　　科研不能真的只是科研，只有将技术真正融入人们的生活，真正改善了人们的体验，才是科研最终的目的。
　　“没事的，这个问题也确实不能拖延。”
　　更何况现在的情况居然成了自家老丈人给她背黑锅，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虽然对方现在还没承认自己这个“儿媳妇”的地位，但是无论如何，自己还是得提前发扬一下尊老爱幼的优良品质的。
　　“那好吧。”
　　费韬心道一声果然如此，然后也不再多劝，而是直接将潘为民的电话发送了过去，最后提前结束了和顾雨的通话。
　　但是这一次挂断电话的他，真的感觉站着坐着都浑身难受。
　　心里的思绪全部都是那两个人在聊着什么。
　　会不会那个姓潘的老家伙为难可爱的小雨？会不会那个笨蛋聊着聊着不服气和小雨起了争执？
　　“不不不，应该不至于……那个老小子再怎么说也是顾雨的粉丝，应该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
　　而且，他凭什么反驳呢？就他那点能耐，也就在我们这些人眼里炫耀一下，比起小雨来说简直就是个半步残废好吧。
　　等等……我是不是把自己也给骂了？”
　　左右踱步的费韬，足足在办公室里等上了半个小时之久。
　　而就在他实在忍不住了想要打电话看看那俩人谈的怎么样的时候，他桌上的固定电话响了起来。
　　“终于……靠，怎么是他？”
　　费韬这里吐槽的人，并不是潘为民潘院长，而是自己的秘书小王。
　　一般来说，费韬会将那些不是那么着急的，不需要自己亲自去调解的问题转给秘书处理。
　　毕竟他的事情是在是太多，如果所有事情都给自己或者所有事情都推给人家小王，都会有些不合适。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大部分零碎的事情，不着急的事情都让秘书来处理。
　　虽然不知道现在对方打电话过来是闹哪样，但是想了想，费韬还是决定接起电话。
　　“小王，什么事？”
　　“费先生，是诺贝尔奖的事情，组委会那边发来了邮件。”
　　“……哈？！”
　　————————
　　几天前。
　　也就是顾雨治好了艾滋病病人万里之后，这个消息正处于不断传播过程的时候，远在蓝星另一个国度的人也听闻了这样的消息。
　　“阿贝尔，今年奖项的评选你们那边筛查的怎么样了？”
　　“还行吧。”
　　名叫阿贝尔的男子微微笑了笑，因为对于他来说，今年医学奖这边的候选人确实不是很多。
　　至少……比起其他领域的候选人要少多了。
　　也许是因为目前医疗水平陷入了一个瓶颈期，总之他的工作确实轻松不少。
　　“不过工作虽然轻松了点，但是作为一个医科生，确实还是有些难受啊。”
　　微笑的背后还是饱含了一些无奈。
　　作为国际上最有含金量的奖项之一，诺奖的颁发对象基本可以确定这一整年的科技进步水平。
　　但毕竟现在的科技进步速度确实要比以前慢上不少。
　　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基础理论的突破进展缓慢。
　　“不过你们物理组应该没有悬念了吧？”
　　“有悬念啊……怎么没有悬念？”
　　“开啥玩笑？”
　　阿贝尔的脸部表情一下变得有些古怪，仿佛看到什么无法理解的事情，“除了神州的顾雨，难道还有别的人选？
　　人家要成就有成就，要理论突破也有理论突破，虽然说她唯一发表出来的理论突破，可能确实和物理学关系不是很大。”
　　阿贝尔指的理论突破，自然说的就是顾雨在刚来清大任教的时候，在《科学》杂志上发表的那篇有关信息熵理论的论文了。
　　“但刨去人工智能方面的成就，光刻机的突破以及脑机接口技术的公开课，都证明了顾雨就是今年你们组最合适的人选。”
　　“……我当然知道这些，我又不是傻子。”
　　顾雨是神州国前诺贝奖获得者图悠推荐的，但这个名字却一点都不会让他们感到陌生。
　　特别是最近……
　　“据我调查得知，神州那边的医生给出的顾雨教授最后的所剩时间只有4个月左右，和我们诺贝尔奖公布名单的时间正好撞在了一起。
　　然后……你要知道一点，诺贝尔奖是只颁发给在世的人的。”
　　虽然这么说，有一种笃定了人家顾雨就会在颁奖的时候去世的感觉，但是阿贝尔知道，自己的同事说的其实也没有多大的问题。
　　“艾拉，你要知道……规矩是可以改的，特别是对于这样特殊的人。”
　　其实原本诺贝尔奖只颁发给活着的人这一点，是为了大部分人着想的做法。
　　毕竟过世的人不乏成就巨大的，如果不限制是否在世，那可能这个奖项就会成为缅怀过去的舞台了。
　　当然，像顾雨这种情况的人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过。
　　之前就有过差不多两次的情况，颁奖仪式还没开始，当选的人就已经去世了，甚至有一个还是在正式颁奖的前三天走的。
　　所以顾雨这种情况其实并不是第一次。
　　“这样的话……那应该就没啥问题了，回头我去和组委会领导说一下吧。”
　　“放心吧，今年情况确实特殊，顾雨评选上物理学奖肯定是没问题的。”
　　“你……确定？”
　　这位名叫艾拉的女人，脸上突然露出一抹有些诡异的笑容。
　　“嗯？”
　　“我是说，你支持顾雨教授来当选今年的物理学诺贝奖获得者吗？”
　　“额……不然呢？不是，你是不是想阴我啊？”
　　“怎么会呢？”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的，但是艾拉脸上的那抹奇怪的笑容仍旧在脸上浮现着。
　　这弄得阿贝尔是满脸的疑惑不解。
　　直到……他的手机接到了组长的来电。
　　“嗯，是的，已经做好了调查工作，每个人都符合提名的条件。”
　　“啊……要再加一个人？谁啊？”
　　“什么？！艾滋病治愈？还有纳米医学技术？！等等……你刚才说的名字怎么那么耳熟？”
　　“wtf？你是说……新加入的这个候选人是顾雨教授？！”

第二百一十一章 同时得两个奖不就好了？(4k)
　　网络上，信息的传播速度还是相当惊人的。
　　就比如顾雨所在的研究小组，开发的以纳米技术为核心的新型医疗方式，以及其在艾滋病治愈上达到的惊人效果，一下就吸引了各行各业的关注。
　　而这种突破了现有科技体系，将原本困扰人类多年的问题一下打破的技术，也成功传到了诺奖组委会这里。
　　当然，如果不是联系着之前顾雨接受的那个采访来看，大部分人其实也只能看到这次艾滋病治愈的一个表象的结果罢了。
　　但是对于懂行的人，特别是每年都在关注着科学界，看着最近有什么新的技术突破或者理论突破的诺奖组委会成员们，“纳米技术”这四个字实在是太过于吸引人了。
　　“组长，你的意思是……顾教授现在是我们医学或生理学奖的最有力竞争者了？”
　　得到电话里自家领导的肯定答复，阿贝尔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尴尬。
　　毕竟自己刚刚才和自己的同事艾拉说完那一大串话。
　　“阿贝尔，现在你的任务也不多，和物理学组那边交涉的问题不用你想办法，你要负责做的就是先收集一下资料，做好人物获奖的文案。
　　还有，因为获奖人顾雨教授的病情问题，后面不排除会有其他安排，所以你随时准备好和神州国那边交涉。”
　　“啊……好的组长。”
　　听到麻烦的话不用自己来办，阿贝尔也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但是当他挂断了电话后，抬眼便看见艾拉脸上的不满神色之时，他突然又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情况好像也并不是完全轻松。
　　“阿贝尔，你们啥意思？抢人？”
　　“额……抱歉，我也是刚听说啊，而且这都是上面的决定，我怎么知道顾雨教授会突然那么厉害，哇塞……那可是纳米医学啊~”
　　“不是，你现在是在嘲笑我吗？”
　　确实，虽然看不出阿贝尔心里的最真实想法，但是从外表上看，这个男人此刻脸上无疑是带满了放肆的笑容。
　　“谁嘲笑你了？”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说了一句女人就是多疑后，阿贝尔无奈地解释道，“我只是真心为技术的革新感到高兴而已，毕竟原本以为今年我们医学领域很难得到新的突破了，但是却没想到顾雨教授给这个行业领域带来了这么大的变革。”
　　因为如果说这一年其他医学奖提名者研究的内容都只是在往一个漂亮的房子上不断添加新的装饰的话。
　　那顾雨的研究成果就是给这栋房子又建上了一个小阁楼。
　　别以为这样的比喻太过于保守，要知道那是相对于成立了几千年的医学来说的，顾雨的成果能够在这样一个有上千年历史的老房子上添砖加瓦，那可太值得吹嘘了。
　　“不对吧？”
　　艾拉的眼眸微转，有些疑惑地问道：“虽然顾雨教授最近的这个大新闻我也听说了，但是……这些都没有具体的学术文章支撑啊？”
　　“……”
　　“要知道，咱们物理学这块，人顾女神可都是实打实的做出了真东西啊，就光是光刻机的技术，就已经颠覆了人类的极限了。”
　　“所以你是质疑顾雨大神在造假？但是你既然比我早接触到这个消息，难道就不知道神州那边对这件事的议论有多热烈？如果那个病人真的没有被治好，早就有人发现了好吧。”
　　“我……你别给我扣帽子啊，谁不相信顾女神了？我只是说没有公开技术或者部分公开技术，很难获得学术界的认可罢了。”
　　“那这点不劳您费心，我领导刚跟我说了，已经有不少医学界的巨擘直接推荐顾雨了。”
　　“……”
　　艾拉沉默着，牙齿紧咬着，拳头紧握着。
　　她真的恨不得一拳打烂这个死胖子的臭脸，但是偏偏对方说的都是事实。
　　不过思来想去一番后，艾拉的脸上突然又浮现出了笑容。
　　“可是据我所知，纳米技术应该也可以算是物理学进步的范畴啊？”
　　“……诶？”
　　“你说那么多，夸那么狠，好像都是在说，咱顾女神必须获得的是物理学奖，而不是医学奖吧？”
　　“holy sh*t!”
　　阿贝尔现在感觉自己之前是不是看走眼了。
　　明明之前还对这个有点小姿色的女同事有过一点异性之间的好感的，但是现在看来，这家伙就是一个白痴。
　　但是偏偏自己还真就没办法反驳什么，因为纳米技术是分子级的物质构造技术，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确实应该被划分到物理学的门类里。
　　可是如果从应用角度来看，纳米技术最具有影响力的应用无疑是疾病的治疗这一块。
　　倒不是其他领域的应用不够厉害，而是在医学上的应用太过于“骇人”了。
　　想象一下，比起吃穿用度上体验更好，肯定还是生了什么病都能有办法医治来的更加重要。
　　再加上今年的其他竞争者确实没什么太出彩的成就，如果这个奖真的不颁发给顾雨，那不说外界怎么看，他们自己就看不过去。
　　“那又如何？我承认纳米技术在医学的应用很值得你们的奖，但是人家顾雨可是兼修过物理学的，而且人家的其他成就，也都是物理学范畴的。
　　说实在话，给你们一个提名的机会，就已经是我们顾女神大发善心了。
　　毕竟从那么多物理学研究中找出一个能在医学领域大放异彩的成果，确实能让你们高兴许久对吧？”
　　？？？
　　这女人是要疯吧？
　　瞧瞧这是什么话，这还是人话吗？
　　要不是他阿贝尔是个文明人，否则听到这样让人火冒三丈的阴阳怪气，早就一个耳光甩过去了。
　　“图灵奖。”
　　“嗯？”
　　突然找到了什么突破口一般的阿贝尔，一脸得意地说道：“人家顾神开始发表的可是计算机相关的理论和技术，人家的本业也是计算机学院的教授。
　　按照你的说法，咱们领域的所有的成果，都只是人家顾神研究人工智能的时候随手弄出来的副产物罢了。
　　所以说，人家最应该获得的是图灵奖，而不是我们诺奖呢~”
　　“你故意找茬是吧？怎么还给我蹦出了一个其他奖项？”
　　“是你先的！”
　　“我不管，反正再怎么说，人家顾女神就算得了图灵奖，也不妨碍获得诺奖啊~”
　　“f＆＆k，你双标是吧？”
　　“我怎么就双标了，而且你在这里跟我吵什么？最后结果又不是我们来定的。”
　　“……”
　　“……”
　　“所以说，我们好像确实没必要吵？对吧？”
　　“嗯……也许吧。”
　　阿贝尔垂头丧气着，因为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有些魔怔了。
　　明明自己也就是是个打杂的，刚刚领导还和他说了那些获奖的事情都不用他来管，结果前脚说的，后脚他就给忘记了。
　　但是吵一架其实也不完全没有好处。
　　比如现在他就有一个非常疯狂的想法。
　　“艾拉，我有一个想法……你听听。”
　　“嗯？”
　　主动附耳过去的艾拉，在疑惑的神色下听完了鬼鬼祟祟的阿贝尔给她说的方案后，眼睛立马像是被经过了上采样处理一般，变得老大。
　　“你……你真的要这么和你领导提议？让顾雨教授同时获得两个奖项？！”
　　“不然呢？”
　　阿贝尔摊了摊手，一脸的无奈，“我们也都看到了，在刚才我们的‘讨论’中，得出了人家顾女神无论怎么看，这两个奖都是今年最好的人选。”
　　“可是……这没有先例啊！”
　　“之前没有，是因为很少有同时间满足两种奖项要求的人，也更是因为之前的提名者……就算满足要求，也一般都只颁发一种奖项，像是居里夫人，她就是分开来得了两次，而且是不同领域的两次。”
　　艾拉立马会意，接着阿贝尔的话喃喃自语下去：“而顾女神不一样，今年的颁奖是她的第一次，但也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是的，反正上面已经做好了今年破例颁奖的打算了，为什么就不能再次破例呢？”
　　“……好，那我也去和我的领导说说。”
　　“你肯帮我？”
　　阿贝尔感觉自己错了。
　　他不该那么那么早就下结论，认为艾拉是一个泼妇。
　　对方明明只是为她敬佩的偶像和自己据理力争罢了，更何况……他们的偶像还是同一个人。
　　然后，现在对方居然还和自己彻底达成统一战线，想要为了同一个目标去努力。
　　阿贝尔感觉自己的春天又回来了。
　　“当然，你说的确实没错。”
　　虽然在艾拉的眼里，阿贝尔是办公室里最油腻的胖子，但是这句提议确实很不错，算是这家伙这段时间说过的唯一一句人话。
　　就是对方在说话的时候，那略有点恶心的眼神让她有点生理不适。
　　——————————
　　“所以，诺奖组委会那边是过来询问顾雨现在的病情的？”
　　费韬疑惑地问着，他不理解远在另一个国家的诺奖组委会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毕竟这个时候离诺奖正式确定获奖人，以及正式的颁奖仪式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现在发邮件过来，难不成是内定了小雨为最后的人选了？
　　费韬想到这里，眼睛里也冒出了亮晶晶的光芒，就好像小学生听到今年暑假不布置作业一样激动。
　　“其实主要不是这件事，他们在邮件里还说了很多，虽然我不是太确定……”
　　电话那边的秘书说话语气有些不太笃定，“但可以确定的是，今年小雨获奖应该是没跑了，毕竟对方问病情就是想知道顾教授什么时候能来现场参加颁奖典礼。”
　　“这……”
　　费韬的迟疑仿佛已经被王秘书，或者说被王秘书此刻看着的那封邮件的作者给提前知晓了。
　　“不过那边也说了，如果不方便来现场的话也没有关系。”
　　“然后呢？没有其他方案吗？”
　　“额……这个就没有说了。”
　　“好吧。”
　　费韬苦笑了一下，不过他也知道诺奖组委会那边可能也是有一点脾气的，能够破例提前颁奖时间，好让顾雨能及时参加已经算不错了。
　　单独为她主动飞到国内来，或者网络远程颁奖什么的，果然还是不太现实。
　　不过这虽然是一个很好的消息，但是对于费韬来说，此刻他却并不是很关心这个。
　　毕竟奖项虽然是荣誉，也是增强民族凝聚力的一个重要手段，但这都不及一个能活下去的健康的小雨重要。
　　只要能像个健康人一样，管他什么奖，人小雨还不是随便就能拿？
　　“这件事我会处理，小王你不用急着回复，我最近找个时间去拜访一下小雨，看看她的身体状况。”
　　“好的费先生，那我就先不回复了。”
　　与秘书的电话终了，但这次费韬却没有等来新的电话。
　　“不是，就解释一下没办法直接上临床应用，需要这么久吗？”
　　费韬感觉时间都已经过去了40分钟了吧？
　　按照他原本的猜想，首先顾雨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然后潘为民那边在人家大佬面前又毫无脾气，按理说是几分钟就能结束的话题。
　　该不会……有什么意外？
　　想到这里，费韬也不再等了，直接一个电话就打到了潘为民那里。
　　不过让他有些疑惑的是，接起电话的老潘说话的语气和情绪什么的都有些和他猜想的有些不同。
　　哦不对……应该说情绪和语气都和他猜想的差不多，但是说话的内容却是截然相反的。
　　“老费……我感觉有些害怕啊，顾教授她……她怎么居然同意了？”
　　“不是，她不应该同意啊，我都做好了被批评的准备，我也知道，我想着和顾教授聊天就是想要让对方打消我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但问题是……顾教授居然真的点头了，还说什么时候找人来她这里接受培训。”
　　“不是……培训啥啊？培训如何做手术失败后如何跑路最安全吗？
　　总不能是真的教我们怎么治病吧？
　　那个，你说话啊老费头，你这样沉默搞得我更慌了好吧……”
　　“……”
　　他说话，他说个屁啊说。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主线任务完成了？(4k)
　　时间还是得倒退回去。
　　就在顾雨刚和费韬打完电话过后，想着离下午去上班还有一段时间，于是干脆就直接拨通了潘为民的电话。
　　“喂？请问你是……”
　　电话对面是一个略带疑惑的中年男人声音，听起来倒确实和费韬是同一个年龄段的。
　　“我是顾雨。”
　　“你是……顾雨？！”
　　顾雨听到这声略有惊讶又略有激动的声音，嘴角也是浮现出一个淡淡的笑。
　　虽然……她更感觉自己的名字产生的这些效应，有时候也确实挺麻烦的。
　　毕竟比起什么成为“明星”，她这种生性就比较喜静的人确实更希望自己能够尽可能少惹出那么多人的关注。
　　但是之前的她曾经将自己这番“肺腑之言”说给了沈念薇听，却被对方用一记白眼给怼了回来。
　　还说什么……像她这样的人，只有在梦里才能低调。
　　“那个……顾老师，顾教授……抱歉，我不知道是你。”
　　“……”
　　听着电话里仿佛是自己铁杆粉丝的潘为民那惊慌失措的语气，顾雨又是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潘院长……听费先生说，你有事找我？”
　　“啊，算是吧……”
　　见顾雨确实如大家说的那样不苟言笑，一直都保持着冷静的态度待人，说啥都是直来直去，潘为民心里的那点激动也慢慢平缓了下去。
　　毕竟自己也算是当了不少年的领导了，哪怕顾雨是他这么多年以来唯一崇拜的人物，但是也不至于连正常交流都成问题。
　　“费韬和你都说了吗？就是医院这边的事情。”
　　“嗯，但只是说了网上的风波而已。”
　　“这样啊。”潘为民苦笑了一声，声音里充满了疲惫，“抱歉啊，顾教授，医院这边的情况让你看笑话了。
　　不过最近倒还好一些了，医院里的那些病患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假消息一样，都在争取下一次志愿计划的名额，所以闹事的情况基本算是消停了。”
　　“志愿计划？”
　　“嗯……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谣言，可能是某个医生某个护士，也有可能是病人中有人猜测，但确实暂时缓解了目前医院里的秩序问题。”
　　但同时，这样的解决办法也只是在饮鸩止渴罢了。
　　这一点不光是潘为民知道，电话这边的顾雨也能够想到事情败露后的结果。
　　“那个，我不是在逼您继续开展志愿计划啊……说实话，就算开展了我也觉得没什么用处。”
　　害怕顾雨觉得自己说这些是在暗示什么，潘为民立马又补充了这么一句。
　　不过后半句他倒也没胡说。
　　志愿计划到底存不存在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下一次计划结束后，肯定还是有很多人不满，质问医院和医护人员，说那个人凭什么就不是自己。
　　不过是闹剧的再一次返场罢了。
　　但说实话，潘为民从始至终都没有后悔过。他不认为自己当初和顾雨的研究团队商议临床试验这件事，导致医院目前的困境，会是一个错误的抉择。
　　相反，他作为医科生，能够在有生之年看到一个绝症被治愈，这是一个让他非常满足的幸事。
　　“所以院长您才说，能不能直接在医院里进行正式的治疗，将我们团队的技术先行应用下去是吗？”
　　“……是的。”
　　顾雨能听出来，潘为民的这句话里带着一些愧疚。
　　不过她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可指责的，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能够尽快拯救更多的人，本身就是一件大好事。
　　只不过……
　　‘系统，我能咨询一个问题吗？’
　　想到什么的顾雨美眸一转，没有急着回复电话里心情忐忑的潘为民，而是对着自己脑中的系统呼叫了起来。
　　不过算起来……她好像还没怎么主动求助自家的这个“不靠谱”系统吧？
　　还好，让顾雨感觉到庆幸的是，这个有些智能但大部分时候好像都在装糊涂的系统，这一次居然真的回应了自己。
　　【宿主如果对系统任务及系统奖励有疑问，可以进行任意提问。】
　　‘……我想问一下，你给我的这个治疗艾滋病的技术，可以直接投入使用吗？’
　　之前顾雨就有些不确定这个问题。
　　毕竟系统从一开始就不是那种填鸭式教育，而是把大的框架，以及目前世界科技水平下通过学习也无法获得的知识给她，剩下的则是全部要靠顾雨自己来完成。
　　所以说虽然是提供了这个什么艾滋病的治愈方式，但是有没有用，会不会出事什么的，她真的不敢保证。
　　因为这种事可不是之前那些和电子元件和程序代码打交道，可以debug可以反复调试。
　　在人体身上做试验，出了事保不齐病人的命就回不来了。
　　她顾雨本事再大，智商再高，也没办法把一个已经嗝屁的死人从太平间里拉回来啊。
　　【如果宿主完全按照系统的框架完成技术细节，那么答案是肯定的，请不要质疑系统的权威。】
　　‘……’
　　靠，这句话说了不是和白说一样吗？
　　她现在不就是没办法确认这一点吗？
　　顾雨满脸愁容，打算进一步询问，却又发现这个系统又开始装起了傻，以与系统奖励无关为由，什么都不透露了。
　　“顾教授？”
　　见顾雨半天不回复，潘为民心里已经如热锅蚂蚁了。
　　“嗯……”顾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晾着一个人呢，“抱歉，能给我一点时间吗？我想确认一下，大概……10分钟之后，我再给你回电话。”
　　“哦哦……好的，顾教授。”
　　对面的潘为民倒也很是听话，顾雨说啥他全都不反驳，也没继续追问，就非常配合地挂断了电话。
　　不过，挂断了电话后的顾雨却也有了一点头绪了。
　　其实想要验证也很简单，自己之前就已经把系统给的图谱序列化到计算机里了。
　　而自己之前救治万里的时候，所有过程的数据也已经生成了一套流程图谱。
　　放眼看去，其实稍微一对比就可以看出来，这其中的区别就是在于那些变数里面。
　　也就是病人本身的基因序列，以及其他器官的体征数据。
　　前者需要作为密钥之一来解构病毒，后者则需要综合分析出治疗过程中需要规避的风险。
　　“小水，在吗？”
　　打开了电脑的终端，调出了和小水联系的通道，顾雨没有多说其他的什么话，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你帮我对比一下，这两个模型之间的相似程度。”
　　“好的妈妈！”
　　只能说超级计算机不愧是超级计算机，计算速度确实惊人。
　　省去了两个变数之后的模型，对比起来的速度不要太快。
　　“结果出来了，忽略掉同义不同表达的差别，实际的相似程度已达到了98%”
　　“这么高？”顾雨有些惊喜，但是还是有些不放心，“没办法做到100%吗？”
　　“笨蛋妈妈，那2%是因病人的体征不同，而产生的不可忽略差异啊。”
　　“……”
　　好吧，被自己的女儿给骂了呢。
　　不过也只能说是她太过于紧张了，其实按理说两个不同的模型，其中一个还是模糊的框架，对比起来肯定没办法做到完全相同。
　　小水的判断方式也只不过是根据系统框架中的描述，然后通过验证补足部分的功能是否能符合描述，能够拟合大部分输入数据而判断的。
　　所以现在的结论也很明显，除去两个不确定因素之外，自己完善的框架没有问题。
　　当然剩下的两个问题中，第一个问题其实也并不是太大的问题。
　　因为病毒的变异逻辑在她的眼里已经是固定的了，就相当于一个确定的黑盒装置，她只需要提供病人DNA这个输入特征，就可以得出最后的结果。
　　而第二个问题，病人的具体身体状况嘛……
　　其实也已经有了应对方案了。
　　虽然第一次没啥经验，除了点问题，但是想到了可以用纳米细胞伪装成普通细胞混入病人身体里，然后通过分裂来“多线程”分析病人体征这个办法之后，顾雨觉得这一条也不再是问题。
　　但是虽然确定了技术不会出现风险，但是问题还是存在的。
　　不过自己在这埋头苦想也没啥用，顾雨干脆选择重新拨打起了潘为民的电话。
　　“喂，潘院长。”
　　“我在的。”
　　“我想问一下，你们医院里面有没有做系统安全方面的人，或者说，医院的内部系统安全吗？”
　　“额……外包的，我不太了解。”
　　“这样啊，算了，我让小水给你们做一套系统算了。”
　　“……额，那个？顾教授……我不太明白，你是在说什么？”
　　“嗯，我说的是技术下放的事情。”
　　“……”
　　潘为民愣了一下，大脑有些懵懵的，下意识的想法就是：什么技术，往哪下放？
　　但是考虑到刚才两人讨论的话题，他突然有了一个非常不切实际的猜想：
　　“顾教授，你说的是……艾滋病治疗的技术吗？”
　　“对。”
　　对……个头啊？！
　　他都已经做好了被教育的打算了，可现在对面却和他说：“你做的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叫什么事？
　　难道……是因为顾教授之前没有深入这一行，所以不明白临床上需要考虑的那么多问题？
　　“那个……这样不符合规矩吧？”
　　潘为民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居然变成了劝人打消这个主意的人。
　　特别是，这个主意还是他首先提出来的。
　　“风险方面我做了认真的评估，结论是风险概率很小，甚至低于大部分外科手术的风险。”
　　任何手术都是有风险的，这一点确实没办法。
　　但是相比较于其他手术，那些成功率甚至不足五成的手术，顾雨这个纳米医疗方法的成功率已经可以说是很作弊了。
　　虽然没办法将小水完整地交给医院来使用，但是只要资金方面足够，用普通的计算机集群和不带自我学习和思考能力的弱化AI，也是能够起到差不多的效果的。
　　特别是参数和模型都是共享的，大部分情况下，医院里的AI并不需要处理他们做试验时候的那些数据量。
　　“技术的下放目前存在的几个问题，一个就是合适的‘手术’环境，其中包括了真实场景环境以及硬件上的环境。
　　另一个就是数据安全性问题，不过这一点我可以提供帮助。”
　　“……那个，顾教授，你确定是认真的吗？不是什么……讽刺的修辞手法？”
　　“我确定。”
　　没有因为自己的调侃而有不满，电话里的顾雨语气一如既往的笃定和自信。
　　但越是这样，潘为民心里就越是慌张。
　　他现在非常害怕对面的顾雨是因为自己提出的这个想法后，突然因为心里的善良，对那些病人的命运感到过意不去，所以才迁就着同意了这个主意。
　　虽然如果真的出事了，自己绝对不会推卸责任。
　　但是万一牵连到了顾女神，那他的罪过就太大了。
　　“抱歉，顾教授……这件事我感觉还是需要重新讨论一下。
　　毕竟你知道，这件事没办法这么轻易下决定，医院这边、还有顾教授你的团队那边，都需要知情同意才行……”
　　“嗯，那我还有事，就先挂了。”
　　“……”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潘为民感觉还是有些站不稳，身体有种轻飘飘的感觉。
　　而且顾女神这么不耐烦的挂断了电话，难道是生气了吗？
　　“也对，我真的是个不要脸的人啊，明明是我自己提出的这种过分要求，人家费尽心思帮我解决，结果我反而打了退堂鼓。”
　　“不对不对，这根本就不是退不退堂鼓的问题了，是这个想法根本就太偏激了……”
　　潘为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说人家小女孩还是太年轻，想的东西太浅了？
　　可问题人家确实想到了所有的风险，还将具体的实施行为中可能遇到的问题全都考虑了进去。
　　“但是……这么急着挂断电话，果然还是生气了吧？呜呜……我的女神啊~”
　　然而，事实上顾雨根本就不是因为生气而着急挂断电话的。
　　相反，现在的她正滚在床上，一张俏丽的小脸蛋上满是兴奋的笑容。
　　要不是怕屋外的沈念薇以为自己发了疯，她甚至都要兴奋地叫起来了。
　　而这一切都要因为刚刚系统突然弹出的一声提示。
　　【主线任务：带领研究院的同事一起，在6个月内攻克一项不治之症，并获得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
　　【状态：已完成。】

第二百一十三章 额外奖励，气运buff？(4k)
　　【主线任务：带领研究院的同事一起，在6个月内攻克一项不治之症，并获得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
　　【状态：已完成】
　　【基础奖励已发放至仓库，现在开始进行额外奖励的评判……】
　　【评判结束，用时：62天，评价：SS（居然还是个双黄蛋？！）】
　　终于等到了啊……
　　顾雨感觉之前的自己好像已经把这个系统给卸载了一般，要不是中间突然蹦出了个支线任务，她甚至都以为系统什么的都是自己的幻想了。
　　不过，这个时间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兴奋过后，盘坐在床上的顾雨又恢复了冷静。
　　毕竟按照正常推算，这个时候应该不会公布诺奖的获奖人名单。而且就算获奖人在颁奖之前确定好，也不可能这么快吧？
　　再加上……系统的评价里那个“双黄蛋”又是什么意思？
　　总不能是她同时得了两个类别的诺奖吧……
　　呵呵，顾雨感觉自己一定是疯了。
　　人有自信是好事，但是张狂过头了就有点不要脸了。
　　而且自负什么的，也从来都不是她的行事风格，身为一个比较外冷内热的闷骚女，顾雨还是很要脸的。
　　“算了，还是先看看这次的奖励吧。”
　　首先是查看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剩余寿命。
　　大约是17个月左右，这是一个非常安全的数字，安全到顾雨感觉到自己现在完全都不需要担心自己的身体会出现任何突发症状。
　　但是这也并不是绝对的。
　　事实证明，除非她什么都不干就这么等死，不然不继续做任务的她实际上肯定不会真的活这么久。
　　就不说融合技术的时候对自己的身体造成的消耗了，就光是她开启疯狂工作模式之后，都会对这具孱弱的身躯造成不小的影响。
　　所以除非她能完全脱离病痛的影响，不然她还是会被这个系统吃得死死的。
　　“等等……怎么附加奖励这么多？”
　　看完了剩余的寿命，顾雨自然是将目光放在了系统背包里。
　　可是让她惊讶的是，除去原本就许诺给她的可控核聚变技术之外，还多出了好几样奖励。
　　本以为额外奖励就只会一些蝇头小利的她，刚刚根本就没注意听系统后面的碎碎念。
　　但现在顾雨发现，这所谓的“蝇头小利”，好像是一块大蛋糕啊。
　　【全息投影技术*1】
　　【气运之子：30秒内，使宿主的运气大幅提升。cd:14天】
　　“……这个全息投影技术，只能说有用，但不多？”
　　顾雨点了点有些惨白的嘴唇，自言自语地说道：“不过这个气运之子是什么鬼……你堂堂一个科技侧的系统，给我整一个玄学buff，这合理吗？”
　　当然了，说是这么说，白白给的奖励她可没有吐回去的打算。
　　更何况，论起不科学，顾雨觉得以目前世界的人类认知水平看来，这整个系统都是不科学的。
　　相比于系统来说，“运气”这种东西看似很玄学，但其实要靠谱的多。
　　虽然说这个奖励的cd时间要比回光返照还要多一倍，但是无疑是一个非常好用的技能。
　　只可惜，这辈子的她不愁吃穿，看来是不需要用这玩意去买啥彩票了。
　　在内心里无耻地凡尔赛的顾雨，还不等她沉浸在获得新奖励的喜悦中多久，就被来自沈念薇的敲门声给打断了。
　　“小雨，还没换好出门的衣服啊？要不要姐姐亲手帮你呢？”
　　“……马上就好。”
　　听到这个声音后，顾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身上穿着的还是睡衣。
　　而她今天也算是正式和自由散漫的假期生活暂时告别，回归到研究所的社畜生活中去了。
　　但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真要让她像个废人一样天天在家里呆着摸鱼，她心里其实也挺焦虑的。
　　这就好像习惯了每天按时准点地上班工作后，因为辞职陷入了浑浑噩噩日夜颠倒的生活之中，那心中忍不住泛起的愧疚感。
　　不过这种积极向上的心态还没等顾雨坚持多久，就在她打开衣柜后的那一瞬间被彻底击破了。
　　“我去……我的裤子呢？怎么这全都是……裤袜？”
　　顾雨忍不住想起了自己在沈魔女的要挟下，被裤袜支配的那段噩梦。
　　怒气冲冲的她直接走到了门口，打开门朝着屋外嬉皮笑脸的沈念薇就是一连串的质问：
　　“念薇姐，是不是你干的？我的裤子呢？我今天要怎么出门啊？”
　　“拜托~”
　　沈念薇露出一脸的无辜，随即又是忍不住摊了摊手，“这又不是在学校宿舍，本来我们就只是临时住在这里，你那唯一的裤子都穿了快半个月了，我帮你洗了不是很正常的吗？”
　　“可是我之前不是让你去学校拿我的衣服了吗？”
　　“开什么玩笑？我现在可是著名两院院士顾雨同志的小跟班诶，我怎么可能还回得去学校，那不是自投罗网找麻烦吗？”
　　“……合着这都是我的问题喽？”
　　沈念薇看着顾雨那略有些无语，原本清冷的面孔上透露出的些许愠怒的样子，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了。
　　当然，她也确实没编瞎话，所有的事情都不是她故意为之。
　　——除了小雨的裤子，确实是她刚刚才扔到了水池里之外。
　　但能碰上这么好的机会，只能说老天都站在她的xp这边。
　　只要自家的小雨习惯了传黑丝出门，将那剩余的一点羞耻心全部粉碎掉，自己的好日子可就来了啊！
　　“咳咳，那我就原谅你了，好在我这里还有不少裤袜，不然你就等着光腿出门被吹感冒吧！”
　　“嗯……谢谢念薇姐。”
　　瞧~人家还得谢谢咱呢！
　　————————
　　“好的，我知道了，今天下午4点钟开会是吧？我会转告的。”
　　挂断了电话后，旁边的人很快就发现了他的脸色有些不对。
　　“傅衡，怎么了？谁打来的电话？”
　　“……医院那边。”
　　傅衡，作为团队里除了顾雨以外唯一一个计算机能力出众的人，在团队里的话语权还是不小的。
　　特别是在顾雨不在的这段时间里。
　　当然了，如果查看他以往的经历，也可以判断出这个年仅35的中年人，为什么能在这么多老头老太太的团队里起到如此不小的作用。
　　而那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在医学和计算机科学的交叉学科领域，发表了很多有价值的文章。
　　虽然履历还不是很强，但论这份工作的适配度，他确实是最合适的。
　　“医院？是因为患者闹事的事情吧……”
　　说起来，研究所里的人虽然不怎么关注网络，但对于这样的新闻，还是和自己有关的新闻，肯定是不会完全不知晓的。
　　更何况事情闹大后，很多人都打来电话询问他们，关心研究组成员的安全情况。
　　“是的，不过这次有点不一样，是顾教授……她说要直接将艾滋病的这个治疗技术下放。”
　　“……”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讶异，当然也有一些人先是愣了那么几秒，然后就用一种看骗子的眼神看着傅衡。
　　“不是，小傅啊……这种玩笑可不能瞎开啊。”
　　“我没有开玩笑啊……”
　　傅衡感觉自己真的有点冤了，“我说啥也不可能乱开顾教授的玩笑啊，而且可能是因为害怕让其他人来告知显得不可信，或者害怕走漏风声，总之打电话过来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人民医院的院长自己。”
　　“这……”
　　听到这句，大家原本的不信任转变为了不知所措。
　　因为这一切都有点太过于离谱了。
　　他们虽然跟顾雨工作了不少时间了，也感觉的出来顾雨是一个什么样的性格，但是今天他们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根本不了解这个传奇般的女孩。
　　至少如果使他们，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会不会是小雨没有想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才……”
　　“不可能，她虽然年轻，但是在科学的严谨态度上，不输于我们中的任何人，有时候我甚至感觉……这孩子的身体里藏着一个百岁老人。”
　　“说什么话呢，人家小雨还年轻呢，你个老头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过……我也觉得小郑的想法不太可能，小雨这孩子从来就没有冲动过。”
　　“不好说……主要是现在科研进度陷入僵局，沈念薇那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和小雨解释的，但无论怎样，这俩个孩子身上的压力都挺沉重的。”
　　“算了，现在说啥都没用，还是等小雨来了我们亲自问她吧。”
　　吵吵闹闹的氛围最后还是在图悠的话语中得到了改变。
　　“这件事医院那边没有直接否定，而是说要开会讨论，就说明了小雨肯定是有她的合理解释的。”
　　图悠见大家都看着她，于是又补充了两句，“无论怎么说，只要是沟通可以解决的问题，都不会发展成因为冲动而产生的错误。”
　　“确实如此……”
　　“那现在只有等了。”
　　众人说完这几句后，都转头继续忙自己的工作去了。
　　可看起来是如此，事实上屋子里的所有人心里都没有工作的性质，脑子里全都是顾雨做出的决定。
　　“小傅，你懂计算机……你能说说咱们这个技术下放下去的可能性吗？”
　　傅衡旁边的一个老院士实在有些憋不住，拍了拍傅衡的肩膀就问出了自己心中的问题。
　　不过虽然是他一个人问的，旁边其他的人在听到这个问题后也都转过了头来，将目光放在了傅衡的身上。
　　“这……”
　　傅衡感觉自己突然之间压力骤增。
　　不过良好的心态他还是有的，不然他也不可能在这个研究小组里坚持到今天了。
　　“如果让我来说的话……困难是有的，而且以我的能力来看，不好找到合适的解决办法。”
　　“具体说说。”
　　“嗯……说太清楚你们可能不理解，我打个比方吧……就是现在这个技术，是个非常危险的双刃剑，它既能救人，也能伤人，你们能明白吧？”
　　“这个我们知道。”
　　看这些大佬都能理解，傅衡就放下心来继续说了下去。
　　“然后就是说，这个双刃剑因为现在是只有我们在用，所以能够保证它不会伤人。但是交给医院那边呢？
　　而且我并不说他们一定就会有利用技术做恶的想法，毕竟这种情况出现的可能并不是很大，但是问题就在于没有保障，我们在把剑打磨出来卖给勇者的时候，没有任何保障能确保他们不会用到剑的反面。
　　再者说，勇者可能是正义的，但是偷走剑的人呢？他会是正义的吗？”
　　傅衡摇头叹气着。
　　虽然他见识到了真正的人工智能，看到了小水虽然被限制了，但仍旧可怕的学习能力，这让他作为半个计科生很是兴奋。
　　但同时他也明白，小水之所以是小水，是因为有整个研究所的超级计算机加辅助机集群配合在一起才能实现的。
　　也就是具有不可复制性。
　　“所以这些困难，在我看来目前不好解决……”
　　“可以解决。”
　　“？？？”
　　熟悉的清冷动听的声音从傅衡的身后传来，直接给他吓的一哆嗦。
　　而等他转身一看，看到了那张几天未见的绝美面孔后，他的心里除了忍不住泛起的安全感之外，还有几分好奇。
　　当然……还有一些燥热感以及随之而来的负罪感。
　　不是，顾女神怎么今天打扮突然这么性感，还穿上了黑丝袜……
　　不过哪怕是突然改变了一个穿衣风格，对方身上的那种独特的清冷气质还是不减。
　　而且说实话，比起之前那个每天都穿着毫无美感的工作服的顾雨，这样青春靓丽的顾雨才更让他们意识到。
　　眼前的这个挑起研究小组大梁的人，只是一个20出头的年轻女孩罢了。
　　而她也本该有着比现在更多彩的人生……
　　“小雨，小沈，你们可算是来了啊。”
　　“现在大家都有一大堆问题要问你呢。”
　　“你这孩子把黑色秋裤穿外面就出来，不冷吗？”
　　“……”

第二百一十四章 沈长风，你小子完了(4k)
　　江州的气候还是挺善变的。
　　5月初的时间，却碰到了冷空气南下，使得整个城市的气温都骤然下降。
　　但即便如此，那位院士奶奶也不能这样说她好吧！什么叫黑色秋裤？！
　　她顾雨不要面子的吗？
　　“噗……”
　　听到背后的偷笑声，顾雨瞪着眼睛回头就是往沈念薇的身上一瞥。
　　“抱歉……我没绷住。”
　　“哼。”
　　明明是表达不满的冷哼，但配合上顾雨的完美声线和那张可爱的脸，听起来总是让沈念薇感觉像是在和自己撒娇一样。
　　不对……
　　什么叫像？肯定是和自己撒娇！
　　“咳咳，那个……顾教授，医院那边刚才打电话过来了。”
　　摸了摸下巴，傅衡打断了空气中这抹尴尬的气氛，重新将话题引到了正轨之上。
　　“是关于技术下放的事情吗？”
　　“是的，我们约定了是在下午4点钟开会，也就是俩小时之后。”
　　简单地交代了一遍医院院长潘为民打电话过来所表达的意思后，屋内包括沈念薇在内的所有人，都默默看着顾雨，等待她开口做出解释。
　　特别是沈念薇，心里更是讶异到了极点。
　　原来就在今天上午那点时间，自己在忙着干坏事的时候，这孩子居然又做出了这样疯狂的举动吗？
　　“从技术的角度分析，我可以确定不会有太大的风险。”
　　“不会有太大的风险的意思是……”
　　顾雨看了一眼提出这个问题的人，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任何治疗手段，都不能排除所有风险，但我们研究的纳米医学疗法，已经是能将风险降低到最低的选择了。”
　　“……”
　　顾雨的话让大家都沉默了下来。
　　但也让大家都开始思考起来自己参与这个项目后，所忽略掉的那些细节。
　　确实啊，如果从一个外人的角度来看，治疗艾滋病本身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了，更何况什么纳米机器人，自适应细胞构建，这根本就是毫无可能的事情。
　　可这段时间大家好像都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开始怀疑起了他们的能力。
　　但现在想想，好家伙……他们有啥好担心的？
　　说得难听点，人家艾滋病病人本身就是九死无生的命运，目前他们的技术已经可以很大概率上挽回对方的生命，这他们还有什么不满呢？
　　当然，有认同的，也就有反对的。
　　毕竟很多老院士虽然在不断学习新技术，工作在科研的第一线，但是对于临床试验上的那些流程还是非常在意的。
　　“可现在我们的问题也很严峻，如果技术下放之后出了差错，那更是会对原本针对小雨病情的研究产生影响，最后如果真的因为这个出了事情怎么办？”
　　这人口中的“事情”，自然指的是顾雨不幸离世的可能性结果。
　　“技术安全方面，我可以保证。”
　　顾雨随口说着，就好像可能会去世的人不是她一样。
　　当然，不管其他人怎么看，在顾雨自己看来，她确实不会那么早就嗝屁。
　　“而且，如果已经确认了没有风险，却仍旧执拗于流程的死框架，那我们就真的是……见死不救了。”
　　“这……”
　　顾雨的话说实话有些难听了。
　　但是却一下让大家愣到不知该如何反驳的地步。
　　特别是对于少数人来说，他们脱离了临床第一线很久，没有能在现场感受那么多生离死别。
　　他们虽然没有因此而麻木，但也因没有感受过太多绝望而缺乏同情。
　　他们更无法接受的不是别人的死去，而是面前这个集上天所有恩赐于一身，唯独被死神嫉妒并降下了罚旨的顾雨，就这样香消玉殒。
　　这不仅是整个世界科学界的损失，也是他们感性思考下无法接受的狗屁命运。
　　但是现在看来，人家小雨丫头看得确实比他们要远多了。
　　可能从一开始，对方就想到了研究失败的下场了，但是作为一个半路出家的医生，顾雨却还想着除了她之外更多可以挽救的人。
　　多么好的女孩啊……
　　所有人都用敬佩的目光看着顾雨，直到把她本人弄得都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在顾雨本人看来，她确实没这么高尚。
　　她之所以说出这样的话，也都是被新出现的主线任务给逼迫的。
　　是的，就在顾雨来研究所的路上那会儿，她脑海里的系统就给她安排上了新的任务。
　　不过这一次的风格，好像与之前的几次截然不同：
　　【主线任务分支二已开启】
　　【说明：确定宿主的主观自救路线为医学侧，系统将自动按照算法重新安排后续任务，以便更好的帮助宿主。】
　　你别说，这句提示一出来，顾雨之前对系统的那些小抱怨全部化作了乌有。
　　你看看，这就是大数据真正的作用好吧？
　　可不是那些推送广告和杀熟的普通货色，人家系统的大数据分析，那是真正为她这个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宿主着想的。
　　要不是系统没有实体，顾雨都已经打算跪下来抱住对方大腿大喊几句爸爸了。
　　不对……考虑到提示音是女声，应该是喊妈妈才比较合理。
　　【重新规划成功，现发布新的主线任务：】
　　【推进纳米医学技术，让人类医疗水平逐渐爬升到新阶段，并至少救治超过1w个绝症患者。】
　　【任务进度：已升级到纳米医学水平的医院0/50】
　　【已救治的绝症患者：1/10000】
　　【任务奖励：仿生机器人技术】
　　在脑海中回忆着刚才系统给自己任务的顾雨，一边感叹着这次任务的麻烦和任务奖励突然变得如此抠门，一边则为突如其来各种包含着敬意的视线感到浑身不自在。
　　她现在甚至觉得，如果拿那什么奖励给的仿生机器人技术拿来造一个复制版的自己，可能会非常有用。
　　——毕竟设定好性格的机器人，在这种场合下肯定会比自己更不要脸。
　　“小雨，你真的没必要这样的……你明明，可以更自私一点。”
　　“算了，既然小雨已经这么决定了，那我们这些长辈总不可能还让她看笑话吧，而且……谁说我们一定就会被这件事耽误了研究进程？”
　　“确实，纳米医学技术虽然只是一个开始，但论风险评估的综合分数，那已经击败了很多传统医疗手段了。”
　　虽然很多更肉麻的话藏在了心里没有说出来，但是每个人脸上的那种干劲是不会作假的。
　　而且他们知道如果这件事换做他们到顾雨的那个身份上，做决定会有多困难。
　　所以虽然在这件事上他们暂时放下了那些“理性”，带着医者仁心和顾雨一起拼一把。、
　　但接下来的工作里他们只会更加理性，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值得记录的实验数据，不会看漏任何一个细小的数据变化。
　　这……就是他们心中对顾雨做出的决心。
　　“那医院那边的会议怎么办？”
　　聊着聊着，大家也算是统一了意见，当然，也有人突然提出来下午还要参加的那场会议。
　　“还能怎么办？你觉得比起我们，医院那边会更不愿意接受这个新计划吗？他们又不是傻子。”
　　“……倒也是。”
　　————————
　　“老沈啊，你受苦了啊。”
　　沈长风的家里，顾哲作为客人，却一点都没有客人的样子。
　　不但帮着给沈长风倒了杯茶，还一脸歉意的看着对方说出了刚才的那句话。
　　“受苦？”
　　“是啊……现在网上都在骂你呢，你不知道吗？而且据我所知，你们集团的股票都跌了好几个点了。”
　　“哦，你说那个啊……”
　　沈长风听到这个，一下有些没好意思，喝茶的动作都僵住在原地。
　　“我知道你为小雨这孩子做出的这一切，背负了骂名，还损失了钱……放心吧，你新手机的假项目不是还没露馅吗，我给你出资，再多拿你剩下股份的一半，到时候出事了帮你分担一下损失。”
　　“噗……”
　　“靠，你吐我一身！”
　　顾哲一脸无语，看着身上因刚从公司回来，还没来得及换的西服，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一半不够？”
　　“咳咳……不用的不用的。”
　　沈长风现在都有些感觉自己真的不是人了。
　　这么骗自己的老朋友真的好吗？
　　而且看对方这个样子，好像还不知道他那宝贝女儿这段时间到底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操作吧？
　　至于说背负骂名，损失了钱什么的……
　　说得好像他真的很吃亏一样。
　　要知道，其他人不了解内幕，他难道还能不知道？
　　自己公司现在按照小雨给的技术文档和AI的拟人化技术支持，研究起新手机的进度真的不要太顺利。
　　全公司上下，所有员工的脸上那笑容都快咧到耳朵后面去了。
　　其他公司的人看到他们公司员工的这种“不正常”反应，还以为是在内外双重高压环境下导致集体性精神失常，甚至还举报到了劳动局那边说他沈长风压榨员工。
　　只能说……这种幸福过头而招来的一顿教育，确实别有一番滋味。
　　“抱歉，老顾，说实话……你如果要投的话，剩下的一半真的太多了，我手里仅剩的股份，就发给员工的数额都已经超过了这个数了。
　　而且你之前不都有一半了吗……”
　　“不是？你这人怎么这样？！”
　　看着突然发脾气的顾哲，沈长风有些没反应过来，“我……咋了？”
　　“你还问我？你亏钱我来补就是了，毕竟也是为了小雨。但是你把风险转嫁给员工，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不对……不是有些过分，你这是非常过分！”
　　“……”
　　可问题是，那些员工拿到股份的时候，笑的可夸张了啊。
　　“不是，我这个新手机不是坏账啊……老顾你就不能想点好吗？”
　　虽然这么说着，但沈长风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因为他心里有些惭愧，毕竟人家宝贝女儿这个时候病情都已经急到火烧眉毛了。
　　这个时候你去说她还抽着空给自己提供了这么多技术，这不是拿着刀子往人家女儿控身上捅吗？
　　“这样吧，三成……我最多再给你三成，这样你手上就有一共八成的股份了，这是我能给出的最大限额了。”
　　“我懂了……”
　　“……你懂啥了？”
　　顾哲耷拉着眼，拍了拍沈长风的肩膀感激地说道：“你是故意编出这些话的吧？想让我心安理得地看着你亏钱……但是我告诉你老沈，你要是这么想，就把我顾哲想的太下作了。”
　　说着，顾哲在沈长风绝望的眼神下，伸出了两只手指，然后横竖交叉地叠在了一起。
　　“你这公司，我收购了。未来的全部负债，我顾哲一个人担了！”
　　“？？？”
　　若不是知道顾哲啥都不知情，沈长风甚至都想脱口而出一句“顾哲你不要太过分了！”
　　但思来想去，他也只感觉好像是自己太过分了。
　　算了……看来再隐瞒下去是不行了。
　　“老顾……”
　　“嗯，不用这么看我，咱们是兄弟。”
　　“……你最好等会还拿我继续当兄弟。”
　　沈长风嘴角微微抽搐，他可是知道这个男人有多宠自己的女儿的，禁言时期，顾哲就借着势头整垮了好几家造谣他女儿的无良媒体，甚至其中几个比较过分的媒体，他们的老板还被弄进了监狱。
　　其他默默守护女儿的事情，更是多到数不清了。
　　所以说出这个真相，沈长风心里是很慌张的。
　　“那个，我说实话吧。你家的小雨，她前段时间给我……”
　　一五一十地，沈长风将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顺便还添油加醋地脑补了顾雨的艰难和他内心的愧疚。
　　——就仿佛害怕面前的男人会感觉他不够欠扁一样。
　　而顾哲就在一旁默默地听着，表情也从一开始的轻松，开始变得阴晴不定。
　　特别是说到顾雨抽时间研究手机硬件技术的时候，他的脸上更是露出了一抹怒气，并在诚心找死的沈长风说到自己劝顾雨休息无果后，达到了顶峰。
　　当然，为了让面前这个“犯人”继续交代罪行，顾哲还是恢复了一脸平淡的样子，从而间接安抚了沈长风的心。
　　最后在一番长篇大论后，沈长风喝了一口顾哲给他倒的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老顾，就这些了……我说完了。”
　　“嗯，你确实完了。”
　　“……诶？”
　　“你没听错，我是说……你小子今天完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我顾雨今天就要当一次败家女！(4k)
　　“你小子真够可以的啊~”
　　顾哲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但谁都知道这笑容预示的绝不是什么好事。
　　“你明知道小雨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还麻烦她给你当苦工是吧？那tm是我的宝贝女儿！你个臭小子是想要气死我吗？！”
　　“……不是，我真的劝过她了啊。”
　　“还想推卸责任？”
　　“要不我让你再多参一点股？”
　　“呵呵，拿钱收买我？”顾哲怒气冲冲地用手点了点沈长风的额头，就如同家长教育孩子一般，“你可涨点心吧！”
　　不过两人又说了几句后，最后还是决定和解了。
　　毕竟对于自己女儿的性格，顾哲是再了解不过了。
　　事情的真相可能也确实和沈长风所叙述的一样，一切都是因为女儿自己的坚持，不仅是想要帮助这个对她多有关爱的沈叔叔，也可能是想在最后的时间里多研究出更多的东西。
　　甚至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忘记了自己现在还在被病魔侵扰。
　　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啊……
　　“这也怪我，我和她妈妈之前的教育方式就有点欠缺，我们一直觉得她有强烈的好胜心是好事，但却从来没关注过她因此产生的巨大压力，并因为这些压力把自己压垮。”
　　说到这里，顾哲看了一眼一旁的沈长风，“说起来，也得感谢你家的掌上明珠呢。”
　　“念薇？”
　　“嗯，如果不是那孩子陪着小雨成长，在小雨钻牛角尖的时候温柔安慰，估计我们这些被蒙在鼓里的不合格家长，还会看到自己的孩子出现更多的心理上的问题吧？”
　　“……可能吧。”沈长风犹犹豫豫地嗫嚅道。
　　其实他是想说最近自己总有种感觉，发现自己的女儿好像有点不正常的倾向的。
　　一个是对家里安排的相亲一直很抗拒，以前还只是敷衍，自从小雨回国之后就直接公然和她的妈妈吵了起来。
　　最后好像是因为占了什么理，反正自家老婆这段时间是没有提起这个事情了。
　　二来就是这孩子一天天地啥事不干，天天就和一个牛皮糖一样贴着人小雨不放了。
　　做什么事情也没和自己这个老爸商量过，一声不哼就辞掉了原来的好工作跑去当什么老师。
　　最可气的是也不知道这孩子弄什么飞机，居然还真的混过去了。
　　之前沈长风还以为女儿转岗是有什么大的抱负，现在看来……全都是因为想要和顾雨整天腻歪在一起。
　　再联想起那孩子对男性的抗拒……
　　沈长风现在真的很头疼啊。
　　“说起来……”沈长风想了想，还是决定旁敲侧击一下，“你家小雨以后的婚姻大事你有想过吗？”
　　“？？？”
　　顾哲用一副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沈长风，“你突然这是说啥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医生的说法，而且这个时候我怎么可能会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小雨如果病好了。”
　　“病好了？你怎么这么确定就一定能成功呢？”
　　“艾滋病都能治好啊……话说回来，你这个当爸爸的怎么好像对自己女儿一点信心都没有？”
　　“……”
　　听到这句话，顾哲沉默了片刻。
　　最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沈长风一眼说道：“不是我对小雨没有信心，如果换做其他人，或者小雨她自己来问我，我都会非常自信地和他们说我家宝贝一定能好起来。
　　但是咱俩就没必要说那些了，我实话告诉你吧……我现在每天晚上做梦都梦见我在病房里，小雨拉着我的手和我交代什么事情。
　　虽然每次都听不清那孩子在说什么，但是梦的结局总是以心电图的一道横线作为结尾的。”
　　“老顾……”
　　“我现在真的害怕了，我顾哲，公司遇到危机我都不会害怕，但是我真的害怕我女儿再出什么意外。”
　　“意外……你说的应该是上次突然送急诊吧？”
　　“是啊。”
　　顾哲摇着头，无奈地说道：“你说你当医生就好好查啊，误诊算是什么意思？而且人家误诊都是好的情况看成坏的，这样给人也是惊喜啊……
　　他倒好，坏的情况看成了好的，这不是把人太高了再狠狠向下砸吗？”
　　“……这医生确实不太合格。”
　　沈长风知道自己没办法插嘴说其他的，只能在一旁顺着顾哲话的意思说下去，给对方一点点宽慰。
　　“……你刚才问我小雨如果病好了，未来的婚姻我会怎么安排对吧？”
　　“这个……”
　　见沈长风有些尴尬，顾哲笑着摇了摇头，“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如果小雨真的能活过来，那就是天底下最让人开心的好事，因为她……可以有一个自己的人生，可以继续精彩的活下去。
　　而作为她的父亲，一个不能一直在一旁随便插手她接下来的生活的人，我怎么可能再去逼她什么呢？
　　别说她不想嫁什么有钱人家，想去嫁给什么潜力股；又或者说专心科研，一辈子都孤身一人；
　　就算小雨她喜欢女的，给我找来一个同性的女朋友，我顾哲也只会毫不犹豫地支持她！”
　　“……女儿控真可怕。”
　　沈长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憋了半天也只能憋出这一句吐槽出来。
　　就是不知道如果自家那个丫头真的把小雨搞定在手了，当着这个女儿控的面直接就亲热上了，这家伙会是什么样一副表情。
　　……等等。
　　沈长风突然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他怎么也被这家伙给带歪了？
　　——————————
　　“顾教授，你确定这个技术可以投放到我们医院里是吗？”
　　网络会议室里，说话的人正是潘为民。
　　虽然他早就已经知道了顾雨的打算和接下来对方会说出的回答。
　　但是为了让医院的其他人以及研究院的旁听人员确认，他还是装作不知道一般提出了这样的问题。
　　“是的，我确定。”
　　“好的，那我这里有几个问题需要问到你。”
　　潘为民看着摄像头拍摄下来的顾雨那张冷静异常的面容，心里也是放心了不少。
　　毕竟从私心上来说，他确实是赞成这个方案的。
　　当然他也明白，虽然他可以跳过一些流程，但是医院里的其他人可能还对此耿耿于怀。
　　虽说刚才在开会的时候，顾雨和她团队里的人已经用一番精彩的“演讲”说明了团队所有人的决心。
　　但精彩归精彩，可说起被说服的原因嘛……与其说是因为所谓的医者仁心，倒不如说是网络对面的那些人一个个地都是德高望重的院士大佬，甚至其中还有一个拿过医学类诺奖的图悠。
　　至于说顾雨，现在的潘为民自然是和其他人一样，对于她早已经提前预定了今年两项诺奖的事情并不知情。
　　但这并不代表顾雨的位置就会比其他人差。
　　或者说，医院里的每个人都明白在这个团队里，顾雨可能才是真正的核心。
　　“顾教授……您刚才提到了一个数据的安全和隐私问题，也就是病人的全部DNA图谱信息，可据我所知，我们提供给你的病人DNA样本应该不具备这样的机密等级吧？”
　　“嗯，但我们已经有根据DNA样本反推DNA结构的技术，而我们根据这一点，以及病人的其他体征信息来计算最终的反病毒细胞模型，才是最需要保密的机密信息。”
　　“我理解了……”
　　在场的其他人也很快便理解了，他们在感叹顾雨妖孽的同时，也确实知晓了这件事的严重程度。
　　如果有人利用了这些信息进行逆向操作，使用纳米细胞对人体的DNA进行重组破坏，那很可能就是一场非常可怕的蓄意谋杀行为。
　　不过真有这种天才吗……
　　很多人其实还是抱有疑问的。
　　因为在他们看来，现在全世界可能就只有顾雨，以及她团队里的少数人知晓这些知识。
　　“不过我会提供一套加密级别很高的安全系统，其加密算法也是我之前用来加密小水的源代码时用的，所以除了持有动态密钥的人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够越权访问。”
　　“那手术成功率？”
　　“初步估计为8成几率成功。”
　　“……其他的硬件条件我们好像……”
　　“我们会提供。”
　　“嘶……”
　　这声感叹倒不是潘为民发出的，而是来自医院的其他领导。
　　什么叫考虑周到、服务周全？
　　要不是医院这边的人知道双方地位差距实在过大，他们可能还真就这样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顾雨的所有帮助了。
　　现在倒好，人家说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多，结果他们这些人就只是在这边干看着，像个小屁孩一样等着人家把饭喂到自己的嘴里？
　　我去……想想都觉得自己这群人是真的不要脸啊。
　　“潘院长，我说一句可以吗？”
　　“啊，你说吧，胡院长。”
　　“是这样的……顾教授，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相信，也感谢您能和我们医院合作，但就是这个技术应该不便宜……我们医院……”
　　靠，这家伙说什么呢？
　　潘为民都想当场飞奔到这个副院长的位置旁掐死对方了。
　　他本来还以为对方是想说什么好话，结果到最后却一身的铜臭味。
　　不过想了想，他还是决定沉默不语。
　　因为他虽然想为顾雨说点话，但是毕竟他是医院这边的人，再加上……纳米医学的技术他们开会之前确实咨询过，真的不便宜。
　　首先他们使用了人家团队的专利技术，总得给点授权费吧？
　　但凭借顾雨老师的性格，肯定也要不了多少，但最关键的还是纳米细胞的制造上。
　　现在纳米制造工艺可还没有普及，原材料方面更是非常昂贵，更何况这不同于其他纳米材料，他们要做的可是具有通信单元和简单处理单元的细胞机器人啊……
　　这其中的花费可能一个病人就得消耗将近50万，如果让病人全部提供，那可以说有很多病人都负担不起。
　　当然，50万买一条命，那肯定是特别优惠的价格了。
　　但是富人有钱可以随便霍霍，穷人呢？
　　这个世界已经充满了不公平了，但如果这种不公平如果体现在了生命权上，真的就太残酷也太可悲了。
　　虽然这样的事情也确实不在少数……
　　“顾教授，你看这样行不行……因为目前我们医院确实没办法一下接受这样的技术去治疗病人，毕竟大部分病人没办法负担起这么高昂的费用。而如果医院这边来出大头……说实话我们医院目前的流动资金，也确实不足以支撑所有病人的费用都落在一个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所以我想，要不还是换一家其他小的地方医院，等纳米技术的价格合理下来之后，我们再继续合作。”
　　虽然潘为民感觉自己好像错失了一个天大的好机会，一个全球第一家试点医院的名号。
　　但是比起可能负担不起的财政消耗，又或者被不清楚行情的患者骂成黑心医院的风险，在和其他几个医院领导的讨论后，潘为民最终还是做出了这样的抉择。
　　“……”
　　顾雨当场就愣住了。
　　不是，她都这么贴心了，怎么还是被拒绝了呢？
　　当然，顾雨也可以就这样顺着对方的说法，反正她目前的任务并没有限制具体的时限。
　　但是问题就在于，这个任务现在是除了那没影子的隐藏任务以外，她现在唯一和系统交互的点了。
　　如果自己脱离系统研究癌症失败了呢？
　　那最后不还是得抓紧时间刷任务找寻活命的方式吗？
　　思考了一下利弊后，顾雨咬了咬牙，然后心中生起了一个当败家女的念头。
　　而且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自己还是有长丰科技一半的股份的。
　　虽然当时自己没太在意，但现在看来……好像是她用来烧钱推进任务的一个依仗？
　　“潘院长，我觉得还是选择人数更多，医疗需求更大的人民医院更好，至于资金……我愿意以个人名义承担。”
　　“这……”
　　“拜托了。”顾雨是真的很急，她还是挺怕死的。
　　但别人不知道，他们看到顾雨脸上的着急，只觉得这孩子是真的在为那些命悬一线的患者考虑。
　　真丢人啊……作为医生，还没人家计算机出身的人有觉悟。
　　当然了，他们再有觉悟也没用，因为他们没有顾雨那么有钱……
　　不对不对，怎么能用钱来衡量顾女神的品格呢？
　　人家虽然有钱，但是这样的花销，对于顾家也是一个巨大的压力。
　　更何况从一开始，人家顾雨就想尽了办法配合医院，如果仅仅因为对方的财大气粗就忽略了其他的努力，那未免对这个女孩有些过于不公平了。
　　“好吧，顾教授，请允许我……代表医院所有医护人员以及所有患者给您致以最真诚的谢意！”

第二百一十六章 她真的好稳健！(4.5k)
　　“你们是不是当我不存在啊？”
　　就在两边各自感动，互相说着好话的时候，网络会议室里出现了第三种声音。
　　这也是来自从一开始就呆在会议室里旁听，准备等结束之后再讨论关于诺奖组委会邀请事宜的费韬忍不住发出的第一句疑问。
　　其实原本这个会议他是不需要发言的。
　　因为医院那边他只认识潘院长，其他领导层他一个都不熟。
　　至于研究团队这边他也不是主要管理人，图悠和顾雨才是研究小组的真正核心。
　　但是没办法，他现在要是再不出面说几句，小雨就真的要把自己给绕死在里面了。
　　“费总？”
　　“叫我费韬就好。”
　　费韬没有开摄像头，不过单凭语气就能看出来他现在的脸色肯定不是很好。
　　“这件事我不同意，而且也不可能同意这样不合理的事情发生。
　　小雨，我知道你的想法，我也明白你的好意，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自己贴钱，能帮得了多少人？
　　我查查……嚯~光是我们国家的艾滋病患者人数就有100万之多，那算起来……你要贴进去5000亿？”
　　“……”
　　这个数字一下把所有人给整懵了。
　　就不说顾雨了，就算是顾雨的父亲顾哲，把能拿出来的所有资金加在一起，也凑不到这个数字。
　　“小雨，你确定你能贴得过来吗？”
　　费韬的灵魂发问使大家都有些面红耳赤，刚才点头同意让顾雨暂时资助医院的那些人，此刻也感觉自己是一个罪人。
　　虽然说，顾雨刚才只说要暂时资助他们一个医院。
　　但是这里没人会怀疑顾雨的性格会就此收手。
　　毕竟现在的顾雨还是个将死之人，谁也不能确定这个女孩是不是已经做好了牺牲自己的打算，想要将自己能拿出来的所有钱挥霍出去，放出最后的光热。
　　而透过屏幕看着顾雨那张一如既往冷淡的脸的费韬，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了。
　　虽然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他相信这个孩子心里肯定有些憋屈。
　　毕竟谁被如此质疑，都不会好受吧。
　　而且瞧瞧他都在干什么……人家小女孩也都是一片好心，自己不说帮着找上面拨钱还抢先抢白人家一顿，确实有些过分了。
　　“抱歉，我不是怪你啊，我知道小雨你也是一片好心。”
　　从认识顾雨以来，费韬就从未感觉这个世界上有如此纯粹的人。
　　可能是因为将所有时间和生命都奉献给了科研，所以才搞得这孩子在很多方面有些比较理想化。
　　不过他倒并不觉得这样有多麻烦，相反，他反而觉得正是因为顾雨能保持这样单纯的性格，才能坚持一件事并做好。
　　相比于某些获得院士荣誉后，天天走穴拉投资，将本不属于自己的成果都揽到自己身上的那些人。
　　顾雨以及研究所里的那些老院士，真的可以说是现在科研界为数不多的希望了。
　　“费先生。”
　　看见一直沉默的顾雨终于开口了，费韬的眼睛一亮，用期待的语气说道：
　　“小雨你说，我们都听着呢。”
　　“我有个疑问……”
　　顾雨扯了扯嘴角，用颇为无奈的语气说道：“我好想并没有说，要出资为每一个患者补上那高昂又不合理的费用吧？
　　潘院长最后说要拒绝，不是因为纳米技术的市场价格不合理吗？”
　　“……诶？”
　　顾雨这一句话，直接把所有人都给弄懵了。
　　“小雨你刚才不是说……”
　　对啊，小雨刚才说啥了？
　　大家伙这才回忆起刚才众人之间的对话。
　　然后大家有些哭笑不得地发现，好像潘为民最后说的确实是因为纳米技术的价格太高，然后想要等价格正常了才和顾雨他们合作。
　　至于说人家顾雨挨家挨户地“送温暖”，都只是他们自我感动地臆想出来的。
　　“纳米技术只是一个阶段性技术而已，它本就不应该被标上那么高昂的价格，而且产业技术的落后，更不应该让患者去承担这些问题。”
　　顾雨又不傻，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而且现在她也早就已经摸清楚了系统任务的规律了。
　　这次系统故意没有设定时间，任务奖励甚至连给的寿命都没有，摆明了是要让她尽快完成，然后获取高评价赚取额外奖励。
　　所以完成任务最重要的不是去凑齐那些数字指标。
　　而是解决最基础的问题，让那些原本很夸张的数字，变得像小数点后的那几位一般忽略不计。
　　“小雨，你的意思是……你要提升行业整体的纳米工艺技术？”
　　费韬很快便明白了顾雨的意思，不可思议地问道。
　　当然，回答他的只有顾雨那云淡风轻的微微点头。
　　“……”
　　费韬发现自己错了。
　　他不该用过去的眼光看待每一个人。
　　这个女孩也是会成长的，而且越是因为经历的比常人多，越是会变得比之前成熟。
　　当然，那些难能可贵的品质依旧在这个女孩的身上耀耀放光，顾雨还是那个顾雨。
　　只不过现在的她，身上有多了一个新的标签：稳健。
　　“我明白了。我们这边也不会什么都不做干看着的，材料方面我会向上面申请，这部分最消耗资金，我说什么都不能让你个人来出这个钱。”
　　“……谢谢。”
　　“跟我客气什么。”
　　费韬笑了笑，而他的笑声也让会议室里其他的人意识到自己的存在。
　　“那个，既然如此，我们医院也会出一份力，愿意启动一个新的材料加工实验计划，专门用于医疗器件的生产。”
　　“……”
　　顾雨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想蹭新产业的利润就直说呗，还非要说什么自己是帮了她多大忙一样。
　　当然了，作为全会议室脸皮最厚的闷骚女，她顾雨确实也没资格说别人就是了。
　　后面的会议就非常顺畅了，从专利费用的讨论到纳米工业技术的理论如何公布，在哪公布。再到材料替代方案的选择，层层都给讨论了一个遍。
　　不过因为很多地方图悠他们都已经了解过了，所以顾雨也是非常省心，大部分时间只要当一个不说话的背景板美人就可以了。
　　但饶是如此，这场会议也是严重超出了原定的计划时长。
　　好在沈念薇早早就跑去研究所的厨房去做大锅饭了，这才让肚子已经饿了的众人感叹团队里有个厨娘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那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吧，潘院长你们那边务必做好保密工作，毕竟提升整个行业水准这种事情需要时间，也需要砸很多的钱。
　　虽然作为试点，人民医院可以先行以二期志愿的名义开展一些治疗，但我希望这件事还是等到真正一锤定音的时候，才去让大众知晓。”
　　“明白的，费总。还有……再次感谢顾教授、图教授、以及研究团队每一个成员！”
　　啪的一下，会议室里一下就消失了一大半人。
　　不过就在顾雨感觉一身疲惫，想要离开会议室的时候，费韬突然又开口了。
　　“那个，小雨……现在还有精力吗？”
　　“费先生，有事您就直接说吧，我晚饭也已经吃过了。”
　　“这样啊……”
　　费韬说完这句后，就沉默了。
　　而就在研究所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和顾雨一起大眼瞪小眼，感觉莫名其妙的时候，网络会议室里传来了费韬激动和兴奋的声音：
　　“那么……小雨，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不要激动啊……我怕吓着你。”
　　没事，我是专业的，我不会怕。
　　顾雨很想玩一下这个梗，但是还没等她说出第一个字，就被无情的系统给阻止了。
　　【请宿主保持科研女神的基本风度。】
　　是是是……
　　“什么好消息？”
　　顾雨没有说话，而说话的人是已经解开围裙，刚洗碗回来的沈念薇。
　　作为在刚才会议中途就退场，等到回来端菜的时候又发现大家好像各个都激动不已的“蒙古人”，现在更是发现自己洗个碗的功夫，又是一个新的大瓜。
　　好消息……难道是那什么脑机接口设备生产出来了？
　　在沈念薇的心里，能够算得上是最好的消息的，就只有这个了。
　　“就在今天下午的时候，诺贝尔奖组委会那边发来了第二封邮件，算是正式确定了今年诺奖的颁奖日期为下下个周四，也就是这个月的20号。”
　　“这个……”
　　本想说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的，但沈念薇突然想到，自家小可爱好像是被推选了这个奖的提名资格的。
　　而且原本下半年才会公布的奖，突然就确定了日期，这不是明白着为小雨开的后门吗？
　　事实也确实和沈念薇猜想的那样。
　　就在办公室里除顾雨之外其他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喜悦表情的时候，费韬说出了今晚最大的猛料：
　　“而小雨，就是获奖人之一！”
　　“！！！”
　　碰的一下，只听见椅子倒地的声音，不过没有人关心是哪个人没坐稳侧翻，因为他们更加关注坐在电脑前此刻还是一脸冷淡的顾雨。
　　特别是沈念薇，这个女人仗着自己平时在床上作威作福惯了，此刻更是直接当众抱住了顾雨对着她的侧脸就是一顿猛亲。
　　“念薇姐……口水。”
　　“哼，得了奖了开始嫌弃姐姐了是吧？”
　　“不是……算了。”
　　“这才像话嘛~”
　　其他人虽然看到这副场景都有些尴尬，但也都当做了好姐妹之间亲昵的举动而已。
　　“小雨，恭喜啊~”
　　“太厉害了小雨，这下我们这些糟老头子出去可有的吹了。”
　　不过和其他人一脸兴奋不同，顾雨倒是表现的很是淡定。
　　毕竟她兴奋劲早就过去了，甚至还提前得知了自己很可能是同时拿了两个奖项。
　　这其中的快乐和激动，旁人是无法体会的。
　　只是她的这份淡然，自然而然就被身边的人看作了性格稳重。
　　“行了行了，大家伙别傻乐了，你们这群做爷爷奶奶的，都还没人家小雨一个小姑娘稳重。”
　　费韬忍不住打趣了一句。
　　不过从他的口吻中不难看出，他现在也确实非常开心。
　　算起来，这已经是国人第四次拿诺奖了，虽然拿诺奖的次数和国家的科技实力并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泱泱神州大陆，这么多年都只有三人，多少有些令人感到可惜。
　　顾雨作为第四个，也是这其中最年轻，命运也是最悲剧的一位，在这个时候获得这样的荣誉，无疑是一件可以开心好几天的大喜事。
　　“我获得的，是什么奖？”
　　在大家沉溺于喜悦之际，顾雨问出了现在她最好奇的问题。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网络另一边的费韬给出的回答并不是她所期望的那个回答。
　　“物理学奖，目前已经确定了你是物理学奖的获奖人了，虽然时间有点紧急，但是好在其他几位获奖人都表示这个月有时间去参加颁奖。
　　当然了，小雨你也不用急，组委会那边的态度还是挺好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今年会为你开这么大的便利，但这毕竟是一件好事。
　　具体的日期还可以继续商定，不过他们也给出了一个底线，那就是必须是5月份。”
　　毕竟给获奖人中的一位单独开便利已经是非常难了，组委会那边最终也只是确定了5月是一个最合适的时间。
　　要么就在现在提前准备，要么就继续恢复到下半年。
　　“时间没问题的……”
　　顾雨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问题，但同时她也有些疑惑，“费先生，组委会没有说其他的事情吗？”
　　比如……系统提示里的那个双黄蛋，到底是指的啥。
　　当然，现在顾雨已经确定了十有八九自己是拿了双奖的，毕竟系统给的任务是拿到医学奖，而不是物理学奖。
　　既然任务完成了，而且费韬那边通知自己获得了物理学奖，那就已经揭示了一切。
　　“就这些了，其它的内容他们说会在颁奖的时候再公布细节。
　　毕竟现在其他获奖人的名字还是一件机密，也不可能现在就告诉我们。
　　哦对了……你们也注意点，小雨获奖这个事目前不能公开，大家平时也不要和别人透露任何和这件事有关的消息，以免搞得组委会那边对我们的印象很差。”
　　“行了，大家又不是第一次经历了，小费你就少操点心吧。”
　　“就是，今天咱小雨都已经累了一天了，你没其他的事就挂了吧，让小沈把小雨送回家好好休息吧。”
　　“好好好，我这就挂，这就挂。”
　　说笑之中，费韬在那边按下了解散会议的按钮。
　　当然，对于他来说，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赶紧安排。
　　短时间提高产业技术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他现在也只能尽可能地找一些旧工厂，注入资金和设备进行技术升级。
　　只有像星状网络的中心向四周广播那样，将技术从内而外的扩散出去，扩大总体生产力，才能实现价格的下降。
　　至少……在这几个月里，要从天价水平，恢复到一个普通人看到也不会绝望的地步。
　　不过就在费韬想要打开电脑开始搜寻全国各地一些合适的工厂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
　　“老费！做出来了！”
　　“……哈？什么做出来了？”
　　“头盔啊！就是顾教授给的那个脑机接口的头盔，硬件部分目前已经调试成功了，就等交付过去后你们自己调试系统了！”
　　“……我靠！”
　　今天这算不算是他费某人的幸运日？
　　不不不……费韬飞快地摇了摇头，什么叫他的幸运日，他配吗？
　　这tm明明就是小雨的幸运日好吧！

第二百一十七章 林克死大头！(4k)
　　这一天，清大研究生院教务处办公室里，葛丽丽一如既往地先是将自己从学校对面的早点铺买的油条从塑料袋里打开，然后一边启动自己办公桌上的电脑。
　　她的工作，是负责清大学报的文章审核。
　　当然，审核学术文章的正确性与否并不是她需要做的。
　　因为一个人并不可能做到各个门类的学科都能精通，她又不像偶像顾雨那般聪明。所以她需要做的就是接受从各大学院那边用组织邮箱发过来的文章。
　　这些文章都是经过了学院上下层层审核，从文章的意义开始，到中间的过程，实验数据和结果，都是经过了好几个老师的确认的。
　　所以葛丽丽的工作确实不算有多耗脑子。
　　“这个月收到不少投稿啊……不是，这些学生能不能上进一点，投什么学报，你去投国外的顶级期刊不好吗？”
　　在葛丽丽看来，清大的学生每个人都应该要有女神顾雨那样的抱负。
　　你不说投什么《自然》和《科学》吧，至少人手一篇SCI要有吧？
　　虽然清大的学报因为学校的地位原因属于A级核心，含金量相对普通期刊来说也是很高的了，但终归大家内心里都有那么一个刻板的印象。
　　当然，葛丽丽也知道自己可能会误伤一部分“能者多劳”的学生。
　　毕竟清大研究生毕业标准放在那里，只有一篇核心肯定是不够的。
　　“等等，这个怎么是私发的？”
　　葛丽丽皱了皱眉，一眼就看到了一篇发送时间为昨晚凌晨1点，邮箱地址为个人的奇怪邮件。
　　而且……这个邮件的地址甚至还不是学校的邮箱。
　　别误会，清大的学报并不是说只有自己学校的人才能投，只是按照葛丽丽之前工作时看到的那些邮件来推断，这种来自个人、甚至名称有点像乱码的邮箱地址确实不多见。
　　“该不是发错了吧……也不对啊，外校个人投稿也不是投我这里啊……算了，先转给小刘得了。”
　　葛丽丽本来打算点开邮件然后进行转发的。
　　但是当她打开邮件看来里面的预览内容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
　　“作者……顾、顾顾雨？！”
　　揉了揉眼睛，葛丽丽再三确认那俩个字确实是“顾雨”没错，然后又看了一下组织名称，也确实是计科院。
　　好家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不过顾大神以往不都是往外刊去投的吗？为什么这次居然是直接投的国内……还是自己学校的学报？
　　当然了，因为是投稿清大学报的原因，附件里的整篇文章也全部都是中文写的。
　　而文章最开头，也是标题的地方，赫然就写着让人没法坐得住的一行大字：
　　【一种基于纳米级工艺的材料加工技术】
　　再往后看便是论文的摘要以及介绍部分，这也是全篇文章中，葛丽丽唯一能看懂的两个部分。
　　“不可思议……原来网上说的艾滋病治愈，还真的是用这种级别的技术来实现的啊？”
　　在顾雨的摘要里，不仅提到了纳米技术在传统制造业中的革新力，并用一大段数据对比了各种新材料和旧材料在功能性和耐用性上的提升。
　　不过最让葛丽丽感到振奋的，还是顾雨在文章中说到了纳米技术在医学领域的应用。
　　一个个只有在科幻小说里才能听到的概念，仿佛就这样突然蹦了出来，还是那种已经被顾大神证实为可以实现的概念。
　　“这么看的话……这篇文章好像只是一个基础理论，并没有提到各行业的应用方法。”
　　葛丽丽好歹也是在这个工作岗位上工作了很多年的人了，对于一些基本的尝试她还是能够理解的。
　　就好像顾雨之前在《科学》杂志上发表的那篇关于模式识别的文章一样，看似只有“空洞”的理论，但实际上是开辟了一个新的纪元。
　　就在这半年的功夫里，全世界的研究者都根据顾雨当初提出的新理论，进行了一系列的研究。
　　也许顾雨当初确实没有直接改变世界的外貌。
　　但是她却点燃了一团火，让后来者传递着火焰不断前行。
　　而现在也是一样。
　　虽然葛丽丽知道，因为现在的形势不同，作为神州的人，顾雨肯定没办法将所有的技术就这么毫无保留的公开出去。
　　但哪怕顾雨只是提供了一点点理论基础，可能对整个行业来说就是一场新的风暴。
　　“感觉传统制造业要变天了啊……如果这个技术推广了的话。”
　　“呜呜……不愧是我的女神。”
　　虽然葛丽丽以前一直很羡慕顾雨，并且作为一个工资一般般的普通人，她尤其羡慕顾雨的钞能力。
　　但是现在她感觉自己错了，甚至错的很离谱。
　　人家顾雨虽然因为家庭环境优越，使得她不需要考虑生计，只需要安心学习就可以了。
　　但是这只是她成功的一个因素，并不是所有的因素。
　　努力和天赋，都是顾雨和其他人拉开距离的重要原因。
　　而手握这么多技术的她，就算家里不是那么有钱，只靠收技术的专利费用，都可以成为彻头彻尾的富婆了。
　　“哦对，我都忘记了……这件事得赶紧告诉领导。”
　　葛丽丽一个激动，直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然后在周围其他同事疑惑的目光下，跑到了办公室电话座机旁边打起了电话。
　　————————
　　“小雨，这样是不是还是有点慢了……”
　　研究所里，顾雨此刻正在和费韬进行着线上视频对话。
　　毕竟双方都有事情要忙，费韬自己过来一趟肯定不现实，虽然他现在的心情无疑很是激动。
　　不过激动之余，他还是没有忘记让中央研究院里的人去工厂验证脑机接口的软件效果。
　　在没得到下属的回应之前，他还是决定先将其他的事情和顾雨展开讨论。
　　“什么慢了？”
　　顾雨的精神明显有些不好，虽然不至于昏昏欲睡，但摄像头拍摄下的她面容苍白，着实让费韬感到一阵心疼。
　　“虽然学报那边可以提前发布你的文章，但是文章发布了那些公司也没办法跟上啊。”
　　毕竟这是一个新的理论，就算那些工厂的精英技术人员能看懂，但是想要彻底消化并更新技术，没有几个月应该是不可能的。
　　“我并没有让他们立马就更新技术啊……”
　　“……也对，毕竟现在第一步要做的是将国有企业带起来，从点到面逐步扩散。”
　　说到这里费韬又产生了一个新的疑问，“那不对啊……如果是这样，小雨你昨天熬夜发论文干什么？”
　　虽然知道正常人根本不可能一晚上肝出论文，顾雨能做到肯定是借助了小水的。
　　但这重要吗？这并不妨碍他出于私心表达自己对顾雨的关心。
　　“因为……”
　　听到这个问题，顾雨有些忍不住尴尬。
　　其实她之所以和费韬商议能不能发文章，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害怕自己的医学诺奖会不会受到影响。
　　如果自己这个时候公布一部分技术，那她在医学领域的成果就算得上是全行业共同认可了。
　　这样也就不用那群老外在纠结什么要不要在这种涉及科研严谨的问题上开特例了。
　　当然了，系统任务已经结算了，出于对系统的信任，她也不认为系统会做出收回奖励这种没品的事情。
　　但是从心理上，她不能接受自己已经认定的好结果突然就这么化作乌有。
　　反正抛出只是抛出一个基础理论，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要想通过这个文章的内容提升技术等级没有半年基本是不可能的。
　　而且顾雨最坏心眼的，还不止如此。
　　因为纳米技术的生产工艺是和光刻机的生产工艺有部分重叠的，所以在那些不能制造2nm光刻机的国家，就算看明白了这篇文章，也没办法完美地实现出来。
　　当然这一点现在只有自己和费韬两个人知道。
　　否则她可能就要从绝世好女人的称呼变为科研女魔头了。
　　“抱歉，这种问题我确实不应该问，小雨你也只是想早点看到国内的行业能够翻新而已，再者说后面反正是要公布的……是我肤浅了。”
　　“……”
　　嗯，整挺好。
　　她这种不用开口就有人帮自己编造合理借口的被动技能，真的是越来越好用了。
　　甚至于顾雨都觉得系统是不是偷偷给自己发了这样一个buff，却因为傲娇才没有显示出来而已。
　　“那这件事上我就没有什么疑问了，还有出钱的事情，你爸爸和我谈过了，他说你的钱得给你留着以后用，资助几个志愿计划他还是很乐意的。”
　　“嗯，好。”
　　“哦对了，刚才忘记看了，现在我这边已经收到了具体的消息。”
　　在顾雨疑惑的眼神下，费韬嘴角浮现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想不到吧，小雨你催促我做的那个头盔，已经出了成品了，这边我们用你提供的系统调试了一下，模拟的输入信号也已经成功返回正确的输出了。”
　　“不过……”
　　虽然是好事，但是在看到这个产品问世那一刻，费韬的心情还是比较忐忑的。
　　毕竟谁也无法保证，反向增强大脑的这个功能，会不会对人体造成永久性伤害。
　　“小雨，你确定这个功能不会有危险吗？”
　　“我确定。”
　　有系统的保证，顾雨的语气非常确信，也非常的自信。
　　可能是出于对她的信任，费韬在得到这个他最想要的答案之后，也是放下了最后的忐忑和害怕，“既然小雨你这么说了，那我就放心了。你看今天下午你有空吗？我让人给你送过去吧。”
　　“嗯，有空的。”
　　“行，那就这么说好了，我不耽误你工作了，挂了吧。”
　　“嗯。”
　　“……”
　　虽然不是第一次这样被顾雨冷淡地挂断电话了，但是每一次费韬的心里都有一点小失望。
　　“这孩子，有时候是真的不可爱啊……就不能和我说声再见么。算了，说不定是人家小雨觉得咱们的关系已经很熟了，犯不着那些客套呢？”
　　有时候费韬感觉自己还挺有阿Q精神的。
　　不对不对，这才不是他的自我安慰呢……
　　放下手里的鼠标，费韬将注意力放在了办公室门口不远处的茶几上。
　　四方玻璃茶几的表面上，放着一个同样方方正正的白色塑料包装盒。
　　虽然没有任何logo，也没有任何文字，电脑费韬只是看了一眼这个朴实无华的外包装，就已经激动到不行。
　　“这可是全球第一个……只有在电影里才有可能出现的脑传感头盔啊……”
　　哪怕刚才在视频通话里，费韬装作一副淡定的样子，但是电话挂断后，他着实是再也没办法忍住了。
　　将盒盖打开，盒子里躺着一个银白色的半体头盔。
　　流线型的人体工学设计，极富科技感的整体风格，以及看似平平无奇，但却是连接着虚拟世界和脑世界的几块感应片。
　　一切的一切都彰显着在顾雨这半年的努力下，用基于AI的超世代生产技术打造出的科技产品是有多么炫酷。
　　“没事的，小雨都说了，肯定没事的，我不能怀疑小雨……”
　　不停念叨着顾雨牌清心咒，费韬鼓起勇气将头盔带在了自己的头上。
　　因为设备的原理并非传统VR和AR，所以哪怕他带着眼镜也不需要担心画面的显示问题。
　　——毕竟这玩意压根就没有屏幕。
　　“应该是按这个启动吧？哦对……林克死大头！”
　　趁着办公室里没人，坐在沙发上的费韬难得中二了一回。
　　不过就在他按下电源开关之后，眼前的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只见他突然像是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里一般，周围全是白色，只有面前出现了系统的基本菜单。
　　而让他感觉到有趣的是，自己好像可以在这个空间里随意走动一般，但不管自己怎么走动，系统的基本菜单都会在他站住脚步后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
　　可以说，这个全新的VR，完全是吊打了市面上所有VR眼镜。
　　毕竟他不需要担心撞到墙壁，因为从一开始他所有的行为都是通过脑信号传递给机器，再反向输出到他的大脑中，对五感进行干涉，产生最终的“画面”。
　　不过这个世界并没有安装什么所谓的“SAO”游戏。
　　除了几个基本的设置之外，就只有那个让他有些害怕的“增幅大脑”选项了。
　　抱着做小白鼠的觉悟，费韬壮着胆子伸出了手，点在了那个写着“增幅大脑”的选项。
　　不过让他感觉有些惊讶的是……
　　他并没有被传送到其他地方，也没有感觉自己的大脑正在飞速运转。
　　而是在他的面前弹出了一个错误的提示框。
　　【抱歉，根据程序设定，您的智商并不符合系统设定的最低标准，无法进行反向增幅。】
　　“……”
　　费韬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第二百一十八章 新的志愿计划(4k)
　　反复尝试无果后，费韬总算放弃了充当小白鼠的打算。
　　“可能是小雨故意的吧……让这个设备只能她自己能尝试，避免不必要的风险。
　　就是这孩子也不太礼貌了，就不能用个委婉一点的提示吗？”
　　摘下头盔，费韬的脸上满是憋屈。
　　活了这么大，论起自己的履历也可以说是相当优秀了，从初中开始自己也都是成绩名列前茅。
　　就这样的他，居然头一次被人从智商层面上“歧视”了。
　　可问题是……以对方的标准来看，自己这种人好像还真的可以算得上是“智商低下”的普通人了。
　　收起心中的那点郁闷情绪，费韬非常郑重地将头盔重新放回到盒子里，连带着电源线等配件也都放在了对应的凹槽之中。
　　最后盖上盒子，就如同盖上了一个藏着传国玉玺的古董盒。
　　从目前的行情来说，这第一个设备的价值可谓是价值连城了，为了提高生产效率，作为甲方的费韬也是大下血本。
　　就光是一期，也就是没有更改需求前的资金投入，就已经达到了千万级。
　　再加上临时变动需求，后续又补上了将近一期投入的一半，最后的花费也已经高达4300万左右。
　　而这样高的投入，就只换来了这么小盒子，以及看起来像是另类VR的设备。
　　看似不值，但费韬知道这已经是相当划算了。
　　而且可以预见的是，当后续工厂的生产力水平上去了，材料技术也随着制造业的革新产生新的生机之后，这样的产品也会从千万的价格变回正常的价格。
　　就好似世界上第一个计算机诞生之时，只有国家这种级别的单位才能去生产。
　　而到了现在，计算机已经走近了千家万户，并慢慢将其中的智能系统延伸到了手机上来，开启了一个新的时代篇章。
　　相信他面前的这个精致的头戴式脑传感设备也是一样，未来注定会变成每个人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件物品。
　　这一点，费韬是有着充足的信心的。
　　“不过比起那些不可捉摸的未来，现在对于它来说，最大的用处还是得让小雨来将之体现呢……”
　　费韬思来想去，本着这种时候不能出任何差错的前提，最后还是决定将下午原本计划交给下属来完成的设备交接工作，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个设备会不会在运送过程中弄坏。
　　比起其他人，费韬还是更相信自己一点。
　　——————
　　“听说没，两周后就能安排第二次临床试验了！”
　　“真的假的，会不会很贵？”
　　“嗯……怎么说呢，因为是说是说上头出钱，再加上是志愿计划，所以肯定是完全免费的……甚至失败了还有补偿呢。”
　　“可现在说什么志愿计划……感觉有些不太合适了吧？”
　　“确实，现在大家都抢破头了，哪还管风险不风险的事情，更别说不要钱可能还给钱了，大不了失败了和之前结果也就是早点死和晚点死的区别……”
　　“就是不知道要怎么确定人选了啊。”
　　“嗯。”
　　医院里，属于病友之间的讨论一如既往进行着。
　　相比于几个月前那种每个人都失去希望，后悔着自己曾经做过多少傻事，并呆呆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发愣。
　　现在的患者们显得格外吵闹。
　　但同时他们也有些担忧。
　　随着医生护士尽全力地沟通交流，并找出了那么几个故意带动情绪的人之后，其实大部分人也都渐渐恢复了理智。
　　曾经已经不惧死亡的他们，一时间接受不了希望变绝望是正常的。但是经过了这件事之后，再回头去看待以前的不理智，也确实有些可笑。
　　当然，让这些患者平静下来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们知道了闹事没用。
　　在科普过这个治疗技术推进的流程和困难后，他们清楚了自己力量的微小。
　　相反，那几个不知道真假的志愿者计划，反倒成了现在所有人眼中的香馍馍。
　　可有激动的，也就有感到疲累的。
　　因为折腾了太久，本就吃不消的身体这段时间以来更是加重了病情，平白多了很多罪受。
　　再说了，这么多人，怎么就一定能轮到自己去当那个志愿者呢？
　　而且很多人心里甚至已经将这件事脑补成了砸钱抢资格的黑幕事件，他们能做的除了躺在床上在脑海中骂几句上天不公，也确实没办法做出更多的反抗来。
　　“18床的病人，你该回去了。”
　　14~16床的病房门口，一个面带微笑的护士敲了敲房门，提示着这个不听话的病人擅自串门的行为。
　　“啊……好的护士，我这就走了。”
　　在这种时候，哪怕心里不爽，表现出对医护人员的尊重也是基本的。
　　毕竟说不定自己表现的好一点，和医生护士打好关系了，自己就能被推选过去呢？
　　所以18床的这个中年男人也是一样，虽然前一秒还在和14床的人聊个热火朝天，但下一秒就非常配合地离开了。
　　“抽个血。”
　　护士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拿了一套针管就走了过来。
　　“又抽血？不是昨天才抽过吗……”
　　男人微微抱怨了几句，虽然说艾滋病病人并不像有些电影里描述的那样见血就不止，但毕竟到了这种要死的时候了，每天折腾来折腾去确实挺令人头疼的。
　　“哦？你确定？”
　　护士听到后，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她可是知道的，现在这些病人之间到底在传什么话题。
　　而且她也知道，那些原本只是谣言的东西，现在还真的要成真了。
　　毕竟今天上午在科室领导他们开完大会后，自己就被护士长拉去又开了一个小会。
　　会议的内容也很简单，就是给出了一份名单，然后让她们挨个去抽取DNA样本。
　　“我是来抽取DNA样本的，而且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你被选上了。”
　　“……真的？”
　　男人的脸上并没有立马出现笑容，而是一脸的怀疑。
　　不是……他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理由啊。
　　首先他没有妻子和孩子，30多岁了还是一条单身老狗。
　　然后住院前的工作也不咋地，能让他住院到现在也都是花的父母的钱。
　　甚至要不是快死了，自己的父母可能都不会来看他这个没用的儿子。
　　“真的。”
　　拍了拍男人的胳膊，熟练地找到静脉后，护士便将针头插入了对方的体内，最后随着黑红的血液流入导管，护士的解释也迟迟地到来。
　　“不过并不是像你们想的那样，按照每个人的表现，或者其他方面的关系来确定人的。”
　　“那是？”
　　“……说的难听点，就是危急程度吧。”
　　“我懂了。”
　　男人是知道的，医生给他宣判的死期确实是第二快到来的。
　　而上一个，也就是第一名那位，自然就是从医院里刚出院回去的万里了。
　　不过从某种程度来说，其实他还挺羡慕那个被骂成蜂窝煤的万里。
　　毕竟人家虽然再怎么失败，也还是曾经有个家的。
　　自己活了这么久，还是一个在情急时刻，只能花着家里到处借钱凑齐的住院费，来浪费人生中最后一点时间。
　　“这次的志愿者有多少人？”
　　“15个。”
　　这些信息医院并没有打算隐瞒，也完全不担心会有什么新的风波产生。
　　虽然作为护士，眼前的女人并不知道医院为什么这么自信，但是想到她一个普通护士干啥要去操那个心，所以便有问必答了。
　　“那……我可不可以放弃？”
　　“……哈？”
　　这下轮到护士惊讶了。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是听错了。
　　不对……她感觉自己肯定是听错了，毕竟怎么可能有人会想着自杀啊？
　　但当她看到眼前这个男人脸上的绝望后，护士又不知道说啥好了。
　　“我这样的人，活下来也没啥意义，不如让给其他人。”
　　“……抱歉。”
　　护士当然没有同意这样的请求，“我没有这个权利，而且我也希望你不要有太大压力，虽然我可能再过一个月就辞职不干了，但是现在身为护士的我，还是想说……
　　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资格。”
　　“……谢谢。”
　　“谢我干啥？”
　　护士笑了笑，眼睛看向了院方，仿佛是在凝望着某个人，“你应该感谢的是顾雨教授。
　　这几天我可没少听见你们这些患者到处指责人家的不是，各种阴谋论都来了。
　　但是你们都没有想过，人家自己也是病人，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身为一个将死之人，会有多么渴望活下去。”
　　“我……”
　　男人想说自己没有去骂过。
　　但是又想到了自己在听到别人骂那个女孩的时候，自己当了缩头乌龟后，又沉默不语了起来。
　　“虽然最近你们倒是安分了，但是说实话，我觉得你们每个人都欠人家顾教授一句陈恳的道歉。”
　　护士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明显很是激动，“还有关于这次的志愿计划……我偷偷给你透露一个秘密吧。”
　　“什么秘密？”
　　“其实医院这边本来是没有所谓的志愿计划的，更没有想过能一下提高到15个人，或者说……这在我们看来根本不像是什么试验了。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机会，也都是因为顾雨教授的坚持，她不管自己身上的病痛，没有在这个时候不去管你么你的死活，反而主动要求承担一部分资金，开展了这次的临床试验计划。”
　　“这……”
　　“这话我只和你一个人说，毕竟这么多天我也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相信你这样的性格也不会到处乱说。”
　　“嗯……我不会乱说的。”
　　男人内心里很是复杂。
　　他也是很憧憬顾雨的，毕竟这样的完美女人，对于他这种单身狗更是暴击。
　　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只是痴心妄想，心里感觉憧憬的同时，也感觉浓浓的自卑。
　　但是现在知道间接给自己第二次生命的人，就是这个离自己距离无比遥远的人后，他真的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不乱说就好，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有事就按铃，我会过来的。”
　　护士站起了身，拿着手上的血液样本和医疗垃圾就正打算离开，却又被男人叫住了。
　　“那个，章护士……你刚才说，你是准备下个月就辞职了？”
　　“……嗯。”
　　章护士的脚步顿了一下，本来想什么都不解释的。
　　但是想到这个男人倒挺适合聊一些秘密，就又补充了一句：“我想先专升本然后考研，因为现在的我在这里当一个普通的护士，挺没意思的。”
　　顾雨的经历让她知道，一个人任何时候都不应该认命。
　　虽然她不如人家顾雨聪明，也没有人家漂亮。
　　但至少……她有足够健康的身体，以及还算青春的大好年华。
　　哪怕达不到人家的高度，也至少能增加自己生命的厚度。
　　“这样啊……加油。”
　　“你也加油吧，如果病好了的话。”护士忍不住回头给了他一个白眼。
　　“哈哈，一定。”
　　不知为何，男人感觉自己身上的“绝症”已经被治愈了。
　　————————
　　“小雨？”
　　费韬驱车来到江州郊区的研究所，通过了门卫的日常盘查后，便拿着手上的盒子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办公楼二层。
　　不过还不等他进门开口说什么，就发现自己好像出现的很不是时候。
　　“现在的进度就是这样，小水那边每天都在运算，但是对于癌细胞的结构进展并没有突破。
　　我们这边也在通过传统试验的方法，用实验室留下的纳米细胞，自我分解后附着在癌细胞上，想要记录癌细胞在大量繁殖的过程中发生的具体变化。
　　不过就目前来看，虽然有结果，但是数据实在太多太离散，我们没有办法能够找到逆向阻止自我繁衍的办法。”
　　“……”
　　“小雨，现在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图悠从未感觉如此无奈，她感觉明明答案就在不远处，可偏偏就是一次次地偏离。
　　而对此现状，他们最期待的顾雨的看法也一直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
　　因为不管怎么问，顾雨都说他们目前的研究方向没有错误。
　　至于说时间方面的问题，则每次都会收到“再等等，不用着急”的回复。
　　可问题是，等啥呢？
　　“小雨，我们现在真的很为你着急啊，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们向上反应的，直接说就好。
　　可你老是说再等等，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帮你啊？”
　　“不用了。”
　　“什么？”
　　“我说不用等了。”
　　顾雨此刻也注意到了门口一脸懵逼的费韬，看着他手中的盒子，顾雨淡然地说道：“因为已经等到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砸瓦鲁多！(4.5k)
　　“这是什么？”
　　办公室里的人基本都是做基础医学研究的，虽然也会用到计算机，但这方面的知识储备也都不多。
　　除了傅衡这种研究生期间参与过交叉学科研究，两个学科都有所涉猎的人之外，其他人全都一脸迷茫。
　　而且虽然早就有耳闻他们这个小组的领头人小雨有着其他的研究，但说实话“脑机接口”这个技术，这里的人大部分也只是有个大概的耳闻。
　　更别说……现在就这样突然拿出一个类似于头盔的东西摆在他们面前，确实会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小雨，这个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不等顾雨开口，心情很是激动的费韬抢先当起了顾雨的嘴替。
　　“让我来介绍吧。这个东西叫做非入侵式双向脑传感盔型设备，简单点的话可以称作脑传感头盔。
　　主要作用就是通过头盔上的几个特殊材质的极片，捕捉脑信号并进行放大。当然这具体是怎么放大的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不懂这些。”
　　费韬摸了摸下巴，却一点都没有为自己的“一窍不通”感到羞耻。
　　没办法，毕竟任谁在被某个外表一本正经的高冷女孩顾雨用那样的方式“羞辱”后，都会忍不住自暴自弃的吧？
　　“然后这个头盔里的芯片会调用系统对脑信号进行分析，最后经过多层语音识别后聚合为输入信号，传入到虚拟现实软件的模块里。”
　　“……等等，啥是……虚拟现实软件？”
　　人群中有一个年级稍大，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奶奶举起了手，有些疑惑地问道。
　　“额……林老师，这个概念可能对于你有点陌生，我该怎么解释呢……”
　　“就像做了一场梦。”
　　顾雨平淡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一下点醒了费韬。
　　“对对对，就和做梦一样，只不过这个梦境我们是可以人为操控的。”
　　仿佛找到了类比的方法，此刻的费韬显得是异常兴奋，“大家都知道，梦是由人类的潜意识主导的，大脑的显意识被埋藏，所以才会产生不可预知性，和容易遗忘的特性。
　　而这个设备所制造的‘梦境’，则是直接干涉人脑的显意识，并将原本我们五官传递到大脑的信息截获，通过生物电流替代其中的信息序列，产生全新的认知。
　　最后得到的，就是一个崭新的、完全由程序设定的既真实又虚假的人造‘梦境’。”
　　“嘶……”
　　所有人都被费韬的这段话给说的有些懵逼了。
　　不过这一次他们倒不是听不懂。
　　虽说隔行如隔山，但是在场的人也都是一等一的高智商人群了，对于新知识的理解能力和接受能力还是相当强的。
　　很快他们就意识到了顾雨所设计的这个设备，到底有多恐怖。
　　“也就是说……现在年轻人甚至都不用去电影院了，直接在这个里面就可以看一场真实的电影了？”
　　“老李，你的想法还不够狂野。”
　　一旁带着眼镜的老头笑呵呵地拍了拍“老李”的肩膀，感叹着说道：“你要知道，小雨可是已经开发出了人工智能的，如果条件允许，以后的孩子们甚至可以直接进入到一个真实的电影世界里，体验一个全新的人生。”
　　“老师你说的那个，可能更像游戏了。”
　　傅衡早就已经兴奋到不行了。
　　虽然他30多了，但和40多的费韬一样，都是那种长不大的玩家。
　　无论是动漫《刀剑神域》里的那种世界，还是曾经风靡一时的网游小说，都是他们曾经的向往。
　　“这个设备的潜力太大了，如果能大量生产，可能娱乐行业都要彻底换血了。”
　　大家本以为从3G时代跨越到4G时代，使得小视频异军突起已经是非常大的时代变化了。
　　但是谁也不知道，就在大部分娱乐行业的公司还在高枕无忧的时候，一场新的风暴可能就要席卷整个世界。
　　“等等……你们是不是偏题了，我们现在可不是应该关心这些啊。”
　　“……对啊，小雨你还没解释上午你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呢，现在你说不用等了，可我……说实在的，我实在不知道这个东西和我们现在的研究有什么关系。”
　　“就是啊……小雨，虽然这个技术很厉害，但是我们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救你的命啊。”
　　“咳咳。”
　　见大家突然从兴奋变成了担忧，然后每个人都好像在指责这玩意“中看不中用”，费韬这边也是感觉有些想笑。
　　毕竟他们还不知道，这个设备的真正用途有多可怕吧。
　　但是费韬也知道自己现在如果笑了的话，那可能就有点功德尽失的感觉了，所以只能不停用牙齿咬住嘴唇，做出一副纠结无比的表情。
　　“其实，你们忽略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小费你就别卖关子了，这都人命关天的时候了。”
　　对于一众大佬那针对顾雨疼爱又关心的眼神和语气，费韬说实话还是有些羡慕的。
　　但这并不妨碍他在解释下面的功能的时候，表情显得无比骄傲和自豪。
　　“你们没有注意到，我在介绍这个产品的时候，用的描述是双向脑传感设备吗？”
　　“双向？我知道啊，干涉人脑的正常认知，产生新的视听触觉，不就是指的反向吗？”
　　“额……是这样吗？”
　　费韬感觉有些尴尬，然后忍不住转头看向了顾雨。
　　然后再看到顾雨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后，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变得有些复杂。
　　“但是我说的反向不仅限于此。”
　　虽然狐假虎威的装逼有了破绽，但是只要大家还没发现，那他就还没有输。
　　而费韬表情中散发的自信也好像确实折服了众人，让他后面的每句话都起到了更显著的作用。
　　“你们也都知道了，小水是基于目前科技水平下能达到的最高算力的超级计算机而产生的强人工智能。
　　但是也正是因为她的危险性，所以小雨才给她加上了各种的限制，使得现在的小水空有一身本领，却没有得到该有的成长和发展。”
　　“但是现在情况特殊，小雨告诉我现在如果想要找到癌症治疗的奥秘，就必须要有一个超人般的大脑在这种运算速度下飞速运转，同时还得具备小水不具备的、更强大的逻辑分析能力。
　　所以，这个设备的第二个用处就此诞生。”
　　“……”
　　沉默。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错愕。
　　“你是说……这个反向的意思是，可以让超级计算机作为我们人脑的‘服务器’之一？”
　　作为有过一点基础的人，傅衡很快就清楚了这其中的含义。
　　不过让他最惊讶的，还是这件事的可行性和必要性两个问题。
　　首先不谈能不能做到，有没有必要去这么做就是一个最大的问题。
　　要知道目前人类的大脑对比于计算机来说可是相当逆天的。
　　不要以为在某些方面人脑算不过电脑，记的东西不如电脑多，就觉得人脑很垃圾。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计算机行业又怎么可能在不久之前，都没有任何人能弄出一个有智慧的电脑呢？
　　就拿近几年来深度学习领域的三维重建问题来做比喻。
　　对于计算机来说，想要通过一系列不同角度的照片，来还原一个真实世界的物体，是需要非常复杂的一套过程的，而且这种还原随着图像分辨率的提高和参考图像的增多，还会变得更加复杂。
　　但是人脑呢？它只是让你用两个眼睛去看了一下，就通过这两张图像，完美的给你在脑海中生成了一张立体的图像。
　　甚至当你闭上一只眼睛，只用一只眼睛去看的时候，你会发现你仍然能做到分辨物体的远近。
　　这就是人脑的可怕之处。
　　所以对于傅衡来说，现在他都不知道顾雨的这个想法到底有没有实质性的作用。
　　不过当他将这个疑问问出口之后，却看到顾雨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你说的大体没错，但是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点。”
　　“什么……”
　　顾雨抬起头，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比自己大差不多一轮，但却和前世的自己年龄相近的男人。
　　难得非常有耐心地，向对方，也向在场的其他人解释道：
　　“以前电脑不如于人脑，是因为人脑的机能没有被完全破译，所以你说的双目视觉系统问题，我们人类只需要很简单就能做到，但计算机却需要大费周折，且效果不是很完美。”
　　说着，顾雨侧了侧头，将视线放向了隔壁的机房。
　　“而现在不同，现在的人工智能技术已经可以通过硬件来模拟人脑的所有基本活动，所以以前无法解释的问题，现在可以轻松用计算机复现并解决。”
　　“原来如此！我懂了！”
　　听到这里，傅衡也完全想明白了一切。
　　而且解决了必要性问题后，现在摆在面前就只有一个最终问题了。
　　但是对于能不能成功实现这一点，傅衡感觉自己完全不用担心。
　　也许别人做不到，但是眼前的女孩绝对有这个能力。
　　“小雨，要不现在就开始？”
　　“嗯。”
　　顾雨点了点头，讲实在的，她的心里也确实很是兴奋。
　　若不是有系统帮助，自己绝对不可能从开始到现在一直保持如此冷静的态度。
　　当然更让她感觉到刺激的，并不是虚拟现实的未来可能性，也不是反向增强人脑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体验。
　　而是她现在正要用自己的力量，去绕过系统找寻让自己活下来的办法。
　　虽然不排除系统从一开始就有这个目的在其中，但顾雨还是忍不住感觉兴奋到有些颤抖。
　　当然，此刻的她最多也就是眼眉微微震颤，但只是如此便足以说明她现在的心情。
　　“那个，小雨……”
　　“嗯？”
　　听到费韬突然叫自己的名字，顾雨有些疑惑地看向对方。
　　不过费韬却只是欲言又止地蠕动了下嘴唇，最后讪讪地说道：“没，没事……我帮你插电源吧，哦对……这个使用的时候是要连电脑吗？”
　　“嗯。”
　　“……”
　　费韬本来还想继续问，是不是当时他连接了电脑就可以进入这个功能。
　　但是想了想这个问题好像会自取其辱，最后还是干脆地保持了沉默。
　　不过心里有些憋屈归憋屈，费韬不可能真的和人家小女孩过不去，所以手上的动作也很是利落。
　　加上这算是他第二次运行设备，在某些方面他反倒是这些人中最熟练的。
　　“电源线已经连接好了，和超算之间的连接也已经就位。”
　　这一次毕竟不同于之前费韬的简单测试，功能复杂度和任务强度都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所以此刻的顾雨不光没有他上午带头盔时那样轻便，反而被一堆线牵制着行动范围。
　　最后因为考虑到整个实验过程的时间长度不确定，几个男人更是搬来了沙发，让娇小又瘦弱的顾雨躺在了上面。
　　贴心的沈念薇更是脱下了的外套，盖在了顾雨那修长的黑丝美腿之上。
　　“咳咳……那我就启动了啊。”
　　费韬虽然感觉沈念薇的举动有些不信任大家，但是此刻显然不是关注这点事情的时候。
　　他先是按照顾雨的指示打开了电脑上已经编译好的相关程序。
　　然后再次确保了准备工作都做好了之后，就帮着顾雨轻轻按动了她头上设备的电源按钮。
　　【设备启动中】
　　【正在确认附加程序……已确认。】
　　【已启动附加模块，正在加载OS】
　　【加载完毕】
　　【欢迎你，顾雨，我的主人】
　　随着最后一声提示音，顾雨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于一片白茫茫的未知空间之中。
　　她先是站在原地蹦了两下，感受了一下这个世界的自己充盈的生命力后，便开始在脑中构建起了世界的基本设施。
　　“啪~”
　　一个响指过后，原本苍白的世界就不再空空如也。
　　周围的环境也变成了研究所里医学实验室的模样。
　　当然最大的区别就是这里除了顾雨就没有其他任何人，就连窗户外面的风景也都是一张静止的图像。
　　“嘛，毕竟只是个背景而已……”
　　自言自语地吐槽了一句之后，顾雨便开始了正事。
　　她先是点击了菜单上的那个“反向增幅”的按钮，然后毫无阻拦地看到了一个加载进度条飞速闪过，接着便感觉到一种非常奇特的感觉。
　　就仿佛她能够透过一个玻璃罩，看到自己整个人以及整个世界一般。
　　本着试验的想法，顾雨随手生成了一个球，然后将这个系统随机生成的低速宏观球形物体向墙上砸去。
　　接着还没等那颗球脱离自己的手，并接触到地面，她的大脑就自动计算出了该球体在经典物理学背景下，在其完全静止之前所有的运动轨迹。
　　而在这样的脑速面前，外界的时间都好像停止了一般。
　　顾雨甚至感觉，她现在完全可以在小球落地之前，拿出一本杂志从头翻看到尾。
　　她还发现自己的五感都增强了数百倍，她甚至可以看到那颗球的表面纹理，并在不到0.01秒的时间里，完整地将系统随机生成的纹理记在了大脑之中。
　　不过副作用也是有的。
　　就比如刚刚系统在脑海里弹出的警告：
　　【警告，宿主正在进行高耗能行为，由于身体机能未达到正常人标准，现在开始扣除宿主的剩余寿命。】
　　“可恶……果然这外挂是要氪命啊。”
　　不过好就好在，顾雨发现这个寿命的降低速度还是可以接受的，至少她有信心在自己被扣到死之前，找到治好自己的真正答案。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的痛感可能也会增加？”
　　顾雨想到这里赶紧调出了控制台，然后将和痛觉有关的参数全部调到了较低水平。
　　最后在视线扫到了“爽感”这个条目的时候，整个人微微愣了一下。
　　想到什么的她脸色突然变得有些绯红，最后吞咽了一口唾沫，没忍住进行了一番非常短暂的尝试。
　　……
　　“嘶~好舒服啊……”

第二百二十章 无数次的模拟(4k)
　　“小沈，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小雨这都在这躺了快一个小时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
　　沈念薇欲哭无泪，她的心里也是挺担心的好吧。
　　鬼知道费先生怎么突然办事效率就这么高，忽然就拿了这个什么名字老长的头盔跑到他们的办公室里。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还是大家现在都是一脸懵逼，围在顾雨身前你看着我我看着。
　　要不是因为等的时间太久，最后只留下了一个人来看着，这种尴尬的情况还不知道要维持多久。
　　“你这孩子做事也太不细心了。”
　　老院士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平时和小雨这孩子住在一起，就没有问过这些事情？比如这个……反向增幅人脑，到底会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
　　“啊？还会造成伤害？”
　　因为平时和顾雨在一起生活的时候，沈念薇光是忙着洗衣做饭做家务就很忙了，其余时间也都是和顾雨聊一些工作无关的事情，省得对方天天紧绷。
　　所以对于这些新的科技产品来说，她的认识也确实和其他人一样，都是一知半解的。
　　“不好确定……你要知道在这之前，从来没有人能做到解构人脑的生物信号具体的含义，小雨的发现本来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
　　哪怕是现在，这个大家已经被顾雨的智慧折服的如今，老院士看着沙发上躺着的女孩头上那提示灯一闪一闪的头盔，还是忍不住感到不可思议。
　　就仿佛他现在还没有睡醒，只是在梦里和自己的潜意识对话罢了。
　　“咱们小雨不光做到了在物理层面上接受完整的脑信号，并且基于AI的技术对强度比较低的脑信号做了一次无失真的放大，放大到足以让计算机‘听’到的地步。”
　　“这很麻烦吗？”
　　沈念薇对这样的交叉学科研究领域了解的还不是很深，再者说她本硕的专业也确实和计算机无关。
　　当然她的本意是想问这些是否和前面老院士说的那句“对大脑有损伤”相关，只不过对面的这位明显误会了她的意思。
　　“计算机方面的知识我也不太清楚，这也是傅衡那小子和我说的，从他当时说话的语气和面部夸张的反应来看……实现这样的效果很难，据他的估计，如果没有AI技术和硬件加工技术的突然腾飞，当今世界起码还要再发展个百年才能达到这样的水准。”
　　“……我不是这个意思。”
　　见话题有点跑偏，沈念薇果断拉了回来，“王院士，我很好奇你刚才说的那个损伤人体……”
　　“哦，你看我……都说跑题了。”
　　摸了摸花白的头发，王院士的表情显得挺尴尬，“我刚才也说了，解析人脑的信号已经很难了，但是小雨做到的不仅如此，她还在接受信号之后反向截获了人脑的正常信号交流，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代表我们的大脑不再是我们自己的了？”
　　“对，你很聪明，一下就能理解。”
　　王院士非常满意沈念薇的悟性，并在点头之后继续解释道：“我们的大脑是人体内最重要的器官之一，基本上是和心脏一起，一上一下地支撑起了整个人的所有基本功能。
　　大脑发出的信号是身体其他感官输入信息之后，经过处理得出的最正确的输出。
　　这里的正确，不光是说所见即所得，还包括了一系列自然的反应，比如手摸到烫的东西会自然收回，这都是人脑对人体的保护。
　　可以见得，人脑的各种信号以身体的角度来看，没有一个是冗余的，它都是在指挥着全身各个部位进行活动。”
　　“所以您担心，如果这个设备出了问题，小雨的身体会被错误的脑信号干扰到正常的生理反应？”
　　“……不止如此。”
　　王院士看着躺在沙发上此刻十分安静的顾雨，“现在的小雨是有我们看守的，如果没有呢？如果现在有人突然攻击她呢？要知道她现在的正常脑功能可能全被阻断了。
　　就算事实不是如此，那么那个反向增幅的功能也让我非常的担心。
　　反向增幅意味着设备在不断刺激人脑的细胞活性，但一般这样做的后果都是会有巨大的消耗的。”
　　办公室内和顾雨头上设备连接的电脑，以及这台电脑背后提供算力的整间机房，都在发出沉闷的嘶吼声。
　　这声音代表的是全力以赴，也代表着此刻的顾雨一定是在拼命完成着什么任务。
　　“这么多电脑同时运转，如果按照小雨现在所做出的这些来推断，那她现在的感官接受到的输入信号应该是被增幅了无数倍的，然后她的大脑在计算机的帮助下高速处理这些数据。
　　当然，现在的她可能五感是被屏蔽的，现在的小雨也许在一片虚拟的世界里，在那一片世界进行着模拟感官输入。
　　但是有一点是不会变的，那就是身体的能耗来源。”
　　听着王院士的解释，沈念薇的表情越来越显得凝重。
　　她现在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从刚才开始，办公室里的气氛就如临大敌。
　　因为这些人在傅衡的指引下，很快就搞清楚了现在的情形有多么严重，只有她……只有自己这个学艺不精的笨蛋，才会如此放心地看着小雨的脸独自痴迷罢了。
　　“按照您的意思，现在小雨的身体是在不停进行着非常大的消耗……那是不是进食补充就可以了？”
　　“……不知道。”
　　王院士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不确定，“如果做最坏的打算，小雨身体处理这样大的负荷并非像普通运动那样消耗普通热能，而是在利用细胞的自身的能量……那就是在玩命了。”
　　“这……现在还能阻止吗？”
　　沈念薇急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但是她看着此刻像个死人一般一动不动的顾雨，以及她脑袋上的设备和连接的那些线。下意识地感觉人为干涉是个很不明智的选择。
　　“肯定来不及了，现在直接中断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害了小雨……
　　但如果，我是说如果……这就是通往正确道路的唯一选择，那我们这些人可以做的，就只有守在这孩子身旁，默默等待着她苏醒了。”
　　“好吧……”
　　————————
　　另一片空间里。
　　顾雨已经在这里呆了有差不多24小时了。
　　因为正常状态下她的大脑也已经提升了几百倍数量级的效率，所以从她的认知来看，这里的时间确实要过的更慢一点。
　　而在这24个小时里，她也是尝试了很多方式去解决自己现在的终极问题。
　　当然，现在最重要的，其实不是直接着手去分析单个癌细胞的诞生和繁殖。
　　而是在这个虚拟空间里构建出一个她的复制体。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有最真实的实验环境，毕竟每个病人体内的情况千差万别。
　　从时间角度来看，她现在更重要的是对自己这个个体负责，找到一个能拟合她体内病情的治疗方案。
　　至于治疗方案能否泛化，能否推广？
　　那是以后的事情了。
　　所以要做到这一点，她需要做的就是控制自己的大脑，向身体的每个部位发送自检命令，然后将她所有身体的体征数据汇总在一起，最后形成一个一模一样的体征模型。
　　当然，这样的行为如果放在正常情况下，是绝对做不到的。
　　毕竟有些人在正常情况下连卷舌头都做不到，更不要谈类似于让舌头在嘴巴里打结这种等级的复杂行为了。
　　而顾雨要让大脑下达的命令，可比什么舌头打结还要困难百倍。
　　看着因为自己这个想法，她那从17个月零13天的寿命，飞速下降到16个月零2天的速度，顾雨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这tm哪是救命啊……这根本就是送命！
　　不过好就好在随着等比例等数据的人体模型复刻完成之后，自己的寿命时间条就基本不动了。
　　虽然维持这种差异化时间流速也会消耗时间，但是看着那相对来说非常“龟速”的消耗水平，顾雨只感觉有些想笑。
　　“下面就先将这个模型的所有数据备份到小水那边。省得我把自己给玩坏了之后找不到还原点。”
　　虽然这么说有些怪怪的，但是这玩意就跟打游戏要存档一样，是一个非常必要的行为。
　　“搞定……那现在就开始调取最新的纳米结构。”
　　实验室里的同事们也不是啥用处都没有的。
　　或者说，他们的作用非常之大，每个人都是医学行业精英中的精英。
　　无论是研究的方向还是研究的进度，都可以说相当顺利了。
　　虽然总的来看，都是站在她这个开挂的巨人肩膀之上，而且这个研究的进度也只是按照正常医学发展速度来看的。
　　谁让所有人都认为，顾雨已经命不久矣了呢……
　　但是忽略掉这些，图悠老师他们的目前成果足以作为一个可用的输入进行初始迭代，这一点是相当重要的。
　　【下面进行第1次模拟，设立当前时间为试验时间0时0分，开始记录所有实验数据。】
　　【试验时间3时12分，因纳米细胞被癌细胞同化宣告此次试验失败。】
　　“……调整纳米细胞的模型，对外层结构进行专项训练，并用与理想情况下的抗同化模型交叉熵作为损失函数。”
　　【调整完毕，开始模拟……】
　　……
　　【试验时间312时44分，因纳米细胞在自我分化时个体防御能力减弱，导致侵入癌细胞表面失败，第56次模拟试验结束。】
　　“那就将防御单元的模块微服务化，试试看分化后的每个部分能否维持基本的防御。”
　　【模拟开始……失败，原因：人体环境中，微服务的信息交流出现阻碍。】
　　“那就变回正常结构，但是只保留内核部分，且将分化后的能量消耗降到最低，试试能不能让身体忽略掉它们的存在。”
　　【调整完毕，开始模拟……】
　　顾雨感觉自己现在居然一点都不累。
　　明明模拟的次数已经从个位数到百位数，然后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千，最后正在朝着万次的大关迈进着。
　　但是她只感觉现在的自己异常亢奋，好像她在自己的身体里不停遨游，从身体的各个器官出发，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游了个变。
　　虽然结果一直都是失败、失败、还是失败。
　　但是顾雨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自己现在离她的目标肯定已经只有最后那么一点点的距离了，虽然……这个距离对于她来说也仍然是不可见的。
　　【警告：宿主当前寿命已经下降到10个月，预计将在2个小时的真实时间之后进入到危急状态，届时系统将无法维持对癌症并发现状的抵制。】
　　“……可恶。”
　　顾雨放松了一下神经，眼前的模拟进度也随着她的意念慢慢停止。
　　6788次。
　　这是目前模拟的总次数。
　　其实如果没有她的干预，只是让小水自己去模拟迭代的话，可能这么点时间里对方已经完成了10多万次的迭代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在做无用功。
　　毕竟模拟的次数再多，如果方向不对，只是在错误的模型上不停训练数据，最后发现根本无法拟合，那结果还是一场空。
　　她现在最大的作用，就是在于每次失败后都能快速找到一个新的尝试方向。
　　而由于大脑机能的增幅，使得顾雨根本不会觉得累，也不会跟不上计算机运算的速度。
　　因为……从进入到这个世界里之后，她自己也就是一台超级计算机了。
　　“小水，先休息一下，然后汇报一下现在的情况吧。”
　　听到这句话，原本“不苟言笑”的小水也逐渐恢复了欢脱。
　　“好的妈妈，还有，其实我不累的……”
　　“废话，你不累我累。”
　　“可是你也没有理由累啊……”
　　虽然知道这孩子是在说一切都有超算帮助，顾雨从理论上确实不会累。
　　但是顾雨还是忍不住朝这个傻女鹅翻了个白眼，然后无奈地吐槽了一句：“你妈妈我现在心累啊……”
　　毕竟如果再看不到一点希望，外面的她估计就要被办公室里的人发现自己的身体出现什么异常情况了。
　　“小水，还是先说说目前的情况吧。”

第二百二十一章 你的手不要在我腿上乱揉！(4k)
　　“4个小时了……怎么还是一动不动的。”
　　研究所里的众人从一开始的强行冷静，到蠢蠢欲动，再到现在的乱成一团，全部的变化都来自于一个相同的原因。
　　那就是躺在沙发上的“睡美人”顾雨。
　　从下午3点左右费韬来到研究所，到正式启动这台仪器后，他们就这样轮流守在顾雨身旁等到了晚上7点多。
　　这一下午的时间里，所有人都没有多少心思研究正事。
　　当然了，他们也觉得有顾雨在那边呼哧呼哧地烧着电费，基本上也用不着他们在旁边用最原始的速度进行研究。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正在研究的，已经刚刚研究出来的数据和成果，是不是早就已经被沉睡状态下的顾雨当做一个不起眼的垃圾数据丢弃在汪洋的01海洋之中了。
　　有人用这段时间在查询着脑神经学相关的文献，想要分析看看顾雨出事的概率会不会很大。
　　有人则在联系另一个部门的同事，想要通过更直接的交流方式来获取有关设备的更多信息。
　　还有一部分人则分出了一点时间，在关心着网络上的动向，想要看看之前他们开会讨论纳米医学技术下放的事情有没有提前走漏了风声。
　　但是无论是谁，他们在滑动鼠标亦或是敲击了几下键盘后，都会忍不住回头看一下那个柔弱的小小身影。
　　好像只有这样，才不会错过顾雨醒来又或者是发生事故的讯息。
　　“这样下去别说小雨的健康水平了，就是能量消耗也跟不上了啊……这碗饭都没吃呢。”
　　“就是啊，话说费韬啊，这个仪器怎么从外面呼叫里面啊？”
　　“额……”
　　被叫到名字的费韬就好像上课的时候被班主任叫起来回答问题。
　　“那个，林老师，这个……做不到。”
　　“做不到？！”
　　费韬的这句话不仅点燃了这位林老师的怒火，更是将所有人身上的负面情绪积攒在一处然后引爆。
　　“不是，老费你怎么办事的，这个不应该是提前就应该考虑到的问题吗？”
　　“你们年轻人办事还是太毛毛躁躁的，这样关乎生命健康的大问题，你怎么能马虎过去呢？没有提前测试？”
　　“我……”
　　费韬感觉自己现在真的是一点气势都没有了。
　　明明按照行政职能上来看，自己好歹也是面前这些人的管理者。
　　但事实却是，因为科学人才的难以替代性，自己的价值是远远不如眼前的各位的。
　　所以与其说他的作用是领导这些人，不如说他更像是一个统筹总体的服务者和引导者。
　　当然，不考虑这些，他费韬也确实觉得自己现在真的有苦说不出。
　　谁让这个设备从一开始就没有外界干涉的功能接口呢？
　　倒不是说顾雨没有研发这个模块的能力，毕竟从技术角度来看，这个功能无外乎是加一个按钮，然后对按下按钮的行为做一个生成特定信息序列的事件映射。
　　最后通过设备将提示信息传递到顾雨的大脑之中。
　　但是当初因为着急赶工期的问题，多余的功能全部被暂时删除了。
　　只留下了最基本的安全保障系统以及核心单元。
　　也许……从人家小雨的视角中来看，本身就觉得这个功能在当下是没有必要的，她不需要、也没有必要被外人打扰自己在脑机相连状态下的行为。
　　可现在苦就苦在费韬这边了。
　　他能怎么解释呢？直接说出事情真相，说这些都是人家小雨没有提出这个需求，为了赶时间所有删掉了？
　　那费韬估计着这些人肯定要反过来指责他，说他不光不能多为小雨考虑一点，还反过来将责任推给人家小女孩。
　　算了……锅先背着吧，反正现在扯这些也无济于事了。
　　“各位不要着急……这个问题既然已经存在了，与其去思考怎么强行干涉，还不如先静下心来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
　　“算了算了，大家也不要太过着急了，明明都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天天这样失了分寸。”
　　为了缓和气氛，图悠带了个头，将众人的情绪进行了一个简单的安抚。
　　当然她也明白，大家之所以这么着急，也都是因为对小雨这孩子太过于疼爱了。
　　这里面的人天天忙于工作，无暇顾及本就独立出去有了自己家庭的子女亲人。
　　所以难免就将从各方面看起来都很完美的顾雨当做了自己的亲孙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予了不输于他们给自己真孙子孙女的爱。
　　更何况，工作上他们还经常受到顾雨的指导，此刻各种情感混合在一处，难免失去了平日里的稳重。
　　“小雨？小雨你醒了？！”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甚至在盘算着要不要直接撬开顾雨的嘴巴喂一点流食进去的时候。
　　一直在旁边握着顾雨手的沈念薇突然发现了异常。
　　而不知何时，沈念薇也发现了身后的电脑一直轰鸣的风扇声也已经消失，映入眼帘的佳人仿佛大胜归来般，睁开了灵动的双眸，用隐隐调笑的眼神看着自己。
　　“念薇姐……我饿。”
　　顾雨感觉自己现在真的头晕到不行，本想翻个身从沙发上爬起来，却发现自己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好家伙……还好现在的她是个可怜的癌症病人。
　　如果是健康的自己变成这般虚弱，那旁边这位一直垂涎自己美色的坏女人还不乐开了花啊？
　　“我这就喂你吃晚饭！”
　　沈念薇还不知道顾雨在心里怎么编排她，只是有些焦急地从旁边接过了保温杯，然后拿出了小勺子一口一口地喂着顾雨喝着清粥。
　　当然只是这些肯定不够，所以沈念薇也是难得胆大的一回，直接指使着费韬帮自己去加热更多的熟食。
　　“好，这些事交给我就好。”
　　费韬知道自己现在躲过了一劫，本就巴不得逃跑，在看到沈念薇的眼神后更是心生感激。
　　拿着桌上的饭菜就飞一般跑到了走廊的微波炉旁。
　　至于说办公室里的各位，自然都是一脸万幸地看着摘下仪器的顾雨，纷纷送上了关心的话语。
　　“小雨，你这是差点要吓死我们啊……”
　　“都怪粗心的费韬，肯定是为了省时间，直接把外部唤醒的模块给删掉了。”
　　“确实，还好小雨你醒了，不然我们真的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对了……话说小雨你这个设备如果在刚才那种情况下，我们直接将头盔摘下来，会出意外吗？”
　　“不会啊……”
　　顾雨在沈念薇慈母般的目光下，浑身不自在地喝着粥，然后在听到众人对费韬的指责后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咬住沈念薇伸过来的勺子，试图用勺柄遮住自己的脸。
　　当然这显然是她多虑了，因为现在的她根本做不出更多的表情。
　　而她看似用力咬住了勺子，实际上也只不过是像一个小仓鼠一样轻轻用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力。
　　反倒是她用自己身上唯一的那点气力，说出的简单的三个字，让面前的众人全都目瞪口呆了。
　　“不……会？”
　　“嗯。”
　　“那……也就是说，小雨你其实已经在OS里加入了安全相关的软件机制，如果我们在外面触碰到头盔，系统就会迅速中断原有任务，将你恢复到正常状态下？”
　　傅衡眼睛一亮，很快就给出了自己的猜测。
　　而他的猜测也确实没错，因为众人面前的顾雨确实轻轻地点了点头认可了他的说法。
　　“小雨果然是小雨……考虑的就是比那个粗心费要深啊。”
　　“额……”
　　刚端着冒着热气的饭菜走近办公室里的费韬，听到不知道因为什么再次引到自己身上的指责声，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小沈，饭菜热好了。”
　　“嗯，给我吧。”
　　接过微波炉专用碗的沈念薇，温柔地看着顾雨，然后默默地继续充当着喂饭保姆的工作。
　　而羞耻心已经被扔到不知多远的顾雨，也是彻底放下了自己被喂饭的尴尬，直接像一个婴儿一样鼓着小嘴咀嚼起了食物。
　　碗里的饭菜慢慢变少，而顾雨也因为本就不大的饭量恢复了基本的能量。
　　最后在沈妈妈的擦嘴行为后，顾雨摸了摸肚子，表达了一下自己已经吃不下的想法。
　　“小雨，那个……”
　　见顾雨已经差不多可以正常说话了，众人也是好奇地围了过来。
　　而他们的意图，顾雨也是非常的清楚。
　　“小水已经统计出了最新的结果，具体的资料你们可以去电脑上看。
　　而简单来说，现在我们的成果已经离最后的目标非常相近了。纳米细胞目前已具备在我身体里分化重组，可以做到在能量上不受癌细胞的资源争抢影响，在空间上因为可以群体分化，所以也不会被肿瘤体压迫死亡。”
　　“那不是已经很厉害了吗？居然这么快的吗……”
　　“可是消耗应该也很大吧，小雨，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是还需要用这个头盔吗？”
　　对于最后这个问题，虽然顾雨很无奈，但也只能回答了一句“嗯”。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刚才在虚拟空间了，小水忍不住提醒了一下自己这个妈妈要不要休息一下，找个更合适的场合继续模拟，她还真的可能在今天晚上闹出什么事故来。
　　毕竟剩余的寿命已经不多了，如果再次下降到8个月以下，那她很可能会因为身体的变故被送进医院。
　　当然，普通的疼痛其实对于她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先不说系统会在她无法忍受、且周围有其他人的时候提供理性buff。
　　就算不考虑这点，脑传感头盔也有办法阻断痛觉的产生，让她进入一个无视身体警告强行工作的超频状态。
　　但总归其他人并不会像她这样思考。
　　虽然痛觉被减弱了，但是身体的其他正常反应很可能还是会表现出来的，如果因为这个原因顾雨被强行拖走，那不反而浪费了时间吗？
　　“下次应该就不需要费太大的功夫了，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顾雨睁着眼睛说了句瞎话，或者说……她这也可以看做是善意的谎言。
　　现在的她确实没有充足的信心保证自己的身体不会出事。
　　但她倒是有把握在死亡到来之前，阻止这往后一切的发生。
　　不过现在的顾雨，却只想回去睡一个安稳的觉，毕竟一下从虚拟空间退出来，这种强烈的落差感让她感觉十分的不适。
　　或者说……那种超频运转大脑的感觉，真的会上瘾的。
　　而在那个世界里已经把这样的自己当做理所当然的她，突然像是从一个超能力者退化成普通人，多多少少会感觉到一种不习惯。
　　就好像她刚刚还在奇怪，为啥大家的动作看起来都这么的……快？
　　快到她眯起眼睛，居然不能发动“砸瓦鲁多”了。
　　微微摇了摇头，顾雨丢掉了脑中这些奇怪的想法，然后弱弱地抬起头朝沈念薇说道：“念薇姐，可以现在带我回去睡觉吗？”
　　“回！小沈你赶紧带着小雨回去休息吧！”
　　“对啊对啊，这里有我们在就行了，虽然……现在我们好像也帮不了啥了。”
　　“谁说帮不了啥的？医院那边的工作我们不还可以去对接吗？
　　怎么……纳米医学技术怎么交接你们难道这么有把握？”
　　“也对，那我们赶紧忙活起来吧，然后让小雨好好回去休息几天，等到一切都好起来了，小家伙也终于可以活蹦乱跳的像一个健康人一样出去玩了，我们再给小雨开一个大大的庆功宴！”
　　“……”
　　沈念薇一脸懵逼地看着这群拿话赶她俩回家的众人。
　　自己……还有小雨，这是又被放了一次长假？
　　不过这种感觉也挺不错的。
　　沈念薇在和其他人打了最后的招呼过后，便在顾雨那不情愿的眼神下，一脸坏笑地公主抱起了身下的佳人走出了办公室的大门。
　　“走吧，我们回家喽。”
　　“……念薇姐你放在我小腿上的手，能不能不要乱揉。”
　　“嘿嘿，谁让我给你买的这个丝袜质感这么好啊？穿在你身上简直完美，我不揉才没天理吧？”
　　“等等……你给我买的？你这个女人，果然早就心怀不轨了！”
　　“你这家伙都提不起多少劲了，就别摆出一副狠劲了ok~”

第二百二十二章 这是我独享的moment
　　在顾雨呆在家里休息的这几天里，外面的世界也发生了很多事情。
　　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在清大的中文版学报上，顾雨首次以全中文发布的学术论文。
　　——虽然算起来，顾雨总共也就发过那么一回儿外刊论文。
　　但是无疑这篇论文的刊登是一件没办法被忽略的大事。
　　甚至因为整篇论文过于有理有据，所有数据和分析思路都讲的非常清楚，清大的审核人员都感觉自己的工作形同虚设。
　　当然，他们更多的还是凑热闹想要提前看看心中偶像的成果。
　　毕竟审核顾雨顾院士的文章，谁敢啊？
　　以顾雨现在的成就，就是计科院、电信院、AI院三个院的老师加在一起，都追赶不过。
　　不过也正是因为省去了这些原本繁冗的中间步骤，才使得这篇和纳米医学技术有关的文章能够这么快就宣告问世。
　　因为稍有迟疑，那都是对此刻工作在第一线的顾雨院士的不尊敬。
　　再加上文章发布前后各方都有人上下打点过，使得原本只是在学报上刊登的文章，像病毒一样席卷了全网。
　　当然，这就苦了一些国外的读者了。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有人会用非英语写一篇如此突破时代的文章，还发布在了自己学校的学报上。
　　就算他们跨越网络“翻山越岭”地找到了原文，但也苦于看不懂而望而却步。
　　但是很快就有人找到了办法，因为他们发现由长丰科技推出的，有顾雨本人提供技术支持的小水AI技术，居然连学术文章都可以进行翻译。
　　甚至翻译出来的水平已经完全找不到任何违和感。
　　当然对于国内的人来说，他们惊喜的同时还是有些疑惑的。
　　毕竟这么久了都没有见到顾雨的最新消息，学校里也已经找不到对方的人。
　　仅有的一次“露面”也是以团队的身份出现在大众视野之中，更何况还被治愈艾滋病这样的惊天消息给抢占了风头。
　　大家都以为顾雨沉寂了这么久，是在专心钻研癌症治疗相关的难题。
　　却没想到只是发了一篇基础理论的论文就又一次销声匿迹。
　　但是很快大家又被接二连三的虽然没有顾雨本人出现，但好像都和她有着密切关系的新消息给弄得晕头转向了起来。
　　【二期临床试验如期在江州第一人民医院执行】
　　【各地政府开始纷纷投入到材料加工领域，是否意味着顾雨已经开启了纳米时代？】
　　【小道消息称，纳米医学的应用比想象中来得要更快。】
　　……
　　——————
　　“福德，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
　　办公室里，被叫做福德的男人摸着下巴的胡茬，满脸惊讶地看着自己同事亨里克丢在他桌上的文档。
　　那是一份打印机刚打印出来，被订书机装订在一块的合订文档。
　　虽厚有10多页，但手摸上去仍有激光打印机留下的一丝微热的温度。
　　不过最重要的不是现在亨里克脸上的表情，而是这个文档的内容。
　　“这是纳米医学的论文？顾……教授写的？”
　　“嗯，原作是中文的，我们用顾教授的AI技术给翻译成了英语。”
　　说到这里亨里克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面露讥讽地说道，“哦对了，你看得懂英语吧？”
　　“……”
　　虽然这里并不是英语为官方语言的国家，但是作为一个诺奖组委会的成员，英语能力是必须具备的。
　　所以这句明显是为了挖苦人而说的话，充分表达了亨里克心中的怒气。
　　可问题是……
　　“你朝我发什么脾气？又不是我不相信你说的那些。”
　　“少来了。”
　　听见福德这么说，亨里克就更加窝火了，“现在谁不知道顾教授在国际科学界的地位，她这样的存在怎么可能编造那么容易被戳破的谎言呢？
　　神州本土上不仅没有人发现这件事有什么端倪，反而造成了一大波医疗伦理上的纠纷，这就是证明。”
　　“所以你现在想说，无论我怎么抗拒，现在也有了我想要的书面证据，此刻应该做的就是将医学奖颁布给顾教授是吧？”
　　“不然呢？”
　　“……通知大家开会吧。”
　　——————
　　“终于让我找到了机会了啊……”
　　顾雨微微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看着独自一人的环境，内心十分满意。
　　说起来，想要支开天天贴在自己身边的这个沈念薇，确实很是麻烦。
　　这女人睡觉要抱着她，睡醒了要守着她，可以说自己去哪对方就去哪了。
　　这种情况下，她想要一点自由的科研空间，还真的很是不方便。
　　虽然顾雨很能够理解沈念薇作为一个普通人，对于脑机接口设备这种新事物的担忧。
　　认为没有外人在一旁守着的情况下，一个不小心她顾雨就会被电流击穿整个身体，然后爆体而亡。
　　但事实根本就不是这样。
　　系统出品必属精品，她按照系统给出的方法做出来的设备，并在通过了硬件完整性测试的基础上，安全性简直比电影里的那些还要高。
　　至少她这个不会出现什么登出按钮消失，然后天空突然开始被鲜血染红的场景……
　　而今天这个独处机会也并不是突然才有的。
　　一切都是因为顾雨主动联系了学校那边，然后让沈念薇代表自己去和校方商讨未来工作的事情。
　　毕竟自己无论怎么说也是清大的老师。
　　现在情况特殊也就算了，以后等病好了肯定不可能还住在这里不见学生，不参与学校的所有教学工作。
　　而且住在这也还是有诸多不便的，比如衣服什么的就不够用……
　　用这几个理由，顾雨便轻松让沈念薇放下了疑神疑鬼的心，走出了屋门奔赴学校了。
　　“接下来就是我的时间了。”
　　为了防止笨女人提前回来，顾雨特地锁上了房门。
　　脑传感设备从抽屉里被拿出，然后花了几分钟时间安装完毕。
　　这次虽然连接的不是研究所的电脑，但是本质上其实都只是用个人电脑做一个跳板而已，差别并不是很大。
　　小水的本体一直都在超级计算机里，从始至终。
　　“小水，能听到吗？”
　　“嗯，妈妈！”
　　乖巧的声音从笔记本上传来，让顾雨有了安心的感觉。
　　“这次我们继续上一次没有完成的任务。”
　　“好的，请妈妈带上设备。”
　　点了点头，顾雨迈动白皙大长腿翻身上床，也顾不得长发被压在身下的奇怪姿态，拿起头盔往脑袋上一戴然后就点开了电源按钮。
　　【正在加载OS……】
　　【……】
　　【启动反向增强功能……】

第二百二十三章 又晕倒了
　　这一次顾雨决定做一些方向上的调整。
　　因为之前的研究基本都是基于艾滋病的基础上进行进一步探索的，所以很多成果的基础也都是来自于之前的课题之中。
　　但是很明显，直接将两个本不相同的病症放在一起对比不一定会起到帮助作用。
　　反而会让解决问题的思路和想法趋于固定。
　　“小水，这次我们尝试着不去主动进攻癌细胞。”
　　在之前的模拟中，由于“自己”的身体里癌变后的细胞数量过于庞大，通过去争抢身体系统的养料，又或者是破坏癌细胞的结构显然困难重重。
　　不仅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甚至还会对身体造成大量的负担。
　　要不是因为模拟的过程中都是用的克隆版的自己，估计顾雨本人都要螺旋升天好几万次了。
　　“这次我们尝试增强我们的身体，就像现在计算机在增强我们的大脑一样。”
　　“好的妈妈。”
　　小水的理解能力很强，一下就明白了顾雨的意思。
　　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多难理解的事情，目前人类治疗疾病的方式主要就两种。
　　一种是用药物直接杀死病毒，比如抗生素等就是这样运作的。
　　另一种则是给身体提供更好的环境，然后将任务转手给免疫系统，通过人类自己的身体机能来解决那些疑难杂症。
　　癌细胞不是病毒，论第一种方式的难度肯定是难如登天等级的。
　　当然，对于这种全世界医学家都束手无策的事情，无论是什么办法都找不到合适的突破口。
　　根源上杀死吧，数量太多，变异太快，普通药物根本做不到。
　　纳米细胞虽然被证实可以有分庭抗礼之力，但是目前的模拟结果始终还是不太理想。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从另一个角度来着手呢？
　　用具有智能的纳米细胞去引导免疫功能，将工作交给合适的人去做。
　　“小水，将目前分析得到的DNA序列汇总，尝试编入免疫系统。”
　　“明白！”
　　两道声音在系统空间里回荡，随之而来的还有顾雨面前逐渐变得复杂的视野空间。
　　脑中的预测行为通过计算机的运算返回结果画面，最后呈现在她的面前，且每一次的结果返回都像是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当然，增幅状态下的顾雨本身就不需要喘息。
　　如果不是习惯问题，在这里工作的她就算不去呼吸也没有任何影响。
　　时间飞速流转，最后终于随着最终结果的画面定格，一切回到了正常。
　　“妈妈，成功了！”
　　“嗯。”
　　顾雨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一次她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开心。
　　虽然……这一切还都只是电脑进行的模拟。
　　但是就算如此，在这一次的模拟中，超算空间内的她的复制体，也是第一次获得了新生。
　　虽然过程看起来好像确实有些痛苦……
　　首先在纳米细胞被植入到复制人体内之后，先利用已有的信息快速确定了自己的首要任务。
　　然后利用大部分能量，进行了基因编辑，在免疫系统的DNA“通缉令”上刻下了癌变细胞的“名字”。
　　做完这一切后，纳米细胞并没有默默消失在一边看戏。
　　这一点也是顾雨在模拟中得来的经验，如果单单是靠身体后期的免疫功能，确实没办法做到使整个身体自己解决身体的问题。
　　所以顾雨只好让纳米细胞继续工作，在“外界”持续向复制体提供营养的基础上，为免疫系统创造更好的工作环境。
　　首先是修复部分坏死的器官，这一点其实早在之前就有过经验了。
　　其次则是负责在癌细胞和免疫大军战斗的时候，保护身体主人，也就是顾雨自己不会被各项反应给拖死。
　　当然，即便如此复制的那个自己看起来也痛苦地不行。
　　“不知道我顶不顶得住。”
　　自言自语了一句后，顾雨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现在思考这些好像没什么意义，而且自己穿越过来也算是经历了不少疼痛了。
　　即便和真实的癌症病人差距还是有点大的，但该有的痛苦体验她确实都有体会过。
　　要知道系统只是让她保持外表上看起来不痛。
　　实际上所有的痛苦都是在真实发生的，没有任何衰减。
　　【警告！由于宿主剩余寿命已不足3个月，且目前体能消耗过于严重，即将进入强制休克！】
　　？？？
　　不是，搞我呢？
　　你什么时候不能通知，非要等现在？
　　……不过在她进行模拟实验的过程中直接强制休克好像更惨？
　　这么看来这个系统好像已经够仁至义尽了才对。
　　【进入30秒倒计时……】
　　“行行行，我这就退出。”
　　知道自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顾雨只能是无奈地翻了个小白眼，然后确保所有数据都保存了之后，退出了脑机相连的状态。
　　“哦对了，小水，帮我联系下沈念薇……”
　　话还没说完，顾雨就感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该死的……
　　————————
　　“小沈啊，今天来是为了小雨的事情吗？”
　　虽然现在顾雨已经是院士了，但是计科院院长胡汉生还是习惯用这样比较亲近一点的称呼。
　　“其实没必要这么着急的，学生虽然想要早点看到他们的顾老师，但比起让小雨这个时候上班，好好治病才是最重要的。”
　　“嗯……”
　　沈念薇尴尬地笑了笑，她很想说自己回学校更多的是想去宿舍拿些东西。
　　但是看到人家胡汉生早早就在校门口接应自己，还这么热情……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过胡汉生也不是一点眼力见都没。
　　看到沈念薇这幅表情，哪还不知道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挠了挠后脑勺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就打起了哈哈。
　　“小雨最近还好吧？”
　　“嗯，情况不是很严重。可能是体质比较特殊？”
　　嗡嗡~
　　“抱歉哈，我接个电话。”
　　朝胡汉生抱歉地笑了笑，沈念薇拿起手机看着那串超长的电话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喂？”
　　“沈妈妈，是我。”
　　“……小水？”
　　什么情况，人工智能还能打电话给她的？
　　不过下一刻沈念薇就顾不得想这些了。
　　“你快回家吧，顾妈妈休克晕倒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研究所里的新数据
　　“这小家伙怎么总是在我不在的时候搞事情！”
　　沈念薇紧皱着眉，一边自言自语地吐槽着，一边直愣愣地转身往校门口的方向走。
　　在她看来，今天自己被支出来肯定是早有预谋的。
　　如果不是找了个这样的机会把自己弄出来，那个小兔崽子也不会那么嚣张地背着自己在家里弄出这样的幺蛾子。
　　当然，心里气愤归气愤，小水话里说的情况还是让她担忧不已的。
　　虽然顾雨并没有提前告知她那个脑机接口设备会不会对人有什么害处，但是通过上次在研究所里大家的推断来看，坏处是肯定有的。
　　很可能这一次出事，就和那个设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且现在越是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不知道顾雨此刻的状况是如何，沈念薇心里就越是焦急。
　　这种情况就好像在一片漆黑的地洞里寻找躲藏的毒蛇，哪怕毒蛇已经顺着另一个出口溜走了，她也无时无刻不在害怕着担心着。
　　而且……
　　万一自己还没回到家，顾雨就已经死了呢？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沈念薇就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在发凉，仿佛有人在抽走她的灵魂。
　　回去！必须现在立刻马上飞奔回去！
　　“小沈，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不用了。”
　　走到一半的沈念薇这才想起来自己身边还有个被她晾在一边的胡汉生。
　　不过她想了想，觉得这件事多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帮助，反而会因为要解释家里的那些可能存在的一堆设备电路而耽误功夫。
　　然而沈念薇的拒绝让胡汉生很是不满。
　　“什么叫不用？这个时候还和我墨迹啥。我好歹是男人，如果需要搭把手我也能出份力气不是吗？”
　　“走走走，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脸色阴沉地可怕，我真怕你弄出什么幺蛾子。”
　　说完也不等沈念薇继续说啥，就抢先向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行吧。”
　　这个时候再纠结这些也没有任何好处，沈念薇拿出车钥匙打开了停车场里自己的座驾大门后，便带着胡汉生离开了校园。
　　一路无话，车子最终在小区里沈念薇的家门口停了下来。
　　沈念薇也顾不得找个地方停好车，下了车之后直接火急火燎地就跑上了楼。
　　“小雨？”
　　拿出钥匙推开门，沈念薇一眼就看到了卧室紧锁的门。
　　砰的一下，这是她的身体撞击到门板反弹回来的声音。
　　“可恶，这丫头怎么还把门给锁了？”
　　“咚咚咚~”
　　“小雨，你在里面吗？说话啊！”
　　“……”一旁的胡汉生有些看不下去，拍了拍她的肩膀问道，“有备用钥匙吗？”
　　“……有，我找找。”
　　这间屋子的每个房间都是有备用钥匙的，沈念薇虽然着急，但是此刻也明白想要在现实世界通过直接撞击来开门有点不现实。
　　“她果然是在家里搞什么……”
　　一边在抽屉里翻着钥匙，沈念薇一边颇为无奈地碎碎念着。
　　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已经出过一次幺蛾子的顾雨，居然还真的又给自己上演了第二次翻车事故。
　　而且这次还给她来一个“密室”，沈念薇真的有种想要抓着小兔崽子腰狠狠抽对方屁股的心了。
　　“打开了！”
　　咔嚓一声，钥匙转开了门锁。
　　沈念薇焦急地推开房门，然后便一眼看到了光着个大腿，不省人事倒在床上的顾雨。
　　脑机接口的传感设备则安安静静地放在床边，上面的线路还处于一个没有拔卸的状态。
　　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已经暗了下去，不过亮起的电源提示灯说明了这里发生过的一切。
　　“小雨她这是在……”
　　“没时间解释这些了，现在送她去医院！还有你小心别绊着了。”
　　“哦……好。”
　　被沈念薇的气势给吓到的胡汉生立马忽略了对那些奇怪设备的好奇心。
　　当然，他也知道现在比起这些新奇的新物件，躺在床上昏迷着的顾雨才是最关键的。
　　“话说这附近有医院吗？”
　　因为对这里不是很熟，抱着顾雨下楼的胡汉生忍不住朝沈念薇询问道。
　　毕竟现在他手里抱着的女孩好像完全“死过去”一样，这种情况让他有些不敢打包票能不能撑得到人民医院。
　　“有，我来开车，你坐后座看着小雨。”
　　沈念薇掏出钥匙打开车门，然后帮着将顾雨安置在了后座的座椅上。
　　“虽然是个二级的专科医院，但是基本的医疗救助能力应该是有的，现在也只能希望他们能搞清楚小雨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了。”
　　“一定没问题的……”
　　关上车门，胡汉生透过后视镜看到了沈念薇脸上的愁容，嗫嚅半天说出了一句没什么信心的安慰话语。
　　“……”
　　而看到沈念薇没有回答，只是冷着一张脸默默开着车，胡汉生也没有说什么。
　　毕竟现在大家都有些被吓坏了。
　　谁能想到早上还好好的一个人，还和自己说什么要尽快回学校工作。
　　这才几个小时过去，就变成了一个生死未卜的状态。
　　特别是想到医生前不久才宣判的最后死期，胡汉生和沈念薇更是有种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感觉。
　　你说之前的顾雨给他们太多安全感了？
　　可能是的。
　　毕竟这样一个人，就在几周前还不顾自己的情况，去为了不相干的艾滋病患者去思考对策。
　　现在想想其实挺可笑的。
　　你自己的命好像都来不及了，还想着兼济天下？不如学着自私一点才好……
　　当然，胡汉生之所以这么想，也只是不愿意承认此刻的情况真的有那么糟糕罢了。
　　“到了。”
　　“……”
　　胡汉生看着车窗外的医院急诊通道，有些迷茫地回过了神。
　　————————
　　“这是什么？”
　　研究所里，一众人围在电脑前，看着自动运行的程序，和不断加载着什么的进度条。
　　“好像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下载什么东西……而且隔壁机房也高速运转了好久。”
　　“你的意思是……小雨？”
　　“……下载好了，要不要看看？”

第二百二十五章 准备好，开战了
　　研究所里的电脑疯狂运转着。
　　虽然大家都很好奇，但是在庞大的数据没有完全从服务器中复制到个人电脑之前，大家都不知道自己等会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但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一种期待感，期待着他们心中最想要的答案与此刻出现在面前。
　　“好了吗？”
　　“嗯……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已经复制到本地了，这个文件格式……应该是得用我们的建模软件才能运行。”
　　“那意思是？”
　　“我不知道……但现在好像也只能尝试一下了。”
　　研究所在顾雨的指导下，基本每个人都可以熟练地掌握纳米细胞建模软件。
　　像是之前治疗艾滋病的时候，也都是通过在电脑上建立一个生物细胞的结构体，然后再同步连接到具体的纳米通讯单元的。
　　这一次也一样，虽然电脑里多出来的庞大文件没有任何附带的说明，但是谁都知道它代表的是什么。
　　可视化的界面很快就传来了模拟的画面，不过让大家疑惑的是……
　　“这个……好像和我们上次看到的结构不一样啊？”
　　“废话，这一看就知道了好吧？”
　　“要不先试试模拟环境下的运行结果吧。”
　　图悠率先打断了众人的疑虑，而她的提议也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认可。
　　毕竟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讲得再多都不如直接实践一下来得迅速。
　　虽然说直接进行活体实验他们目前好像没有这个条件，但是借助于小水的强大演算能力，模拟一个病人进行虚拟的治疗活动也已经能够近似地验证这个新纳米生命体的能力。
　　“那个……”
　　就在大家围在电脑前，等着模拟结果的出现的时候，众人身后传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那人手上拿着手机，脸色则是一脸的铁青。
　　“小雨出事了。”
　　“……啥？”
　　“就在刚刚，小雨已经被送到医院里了，而且因为医院医疗条件的问题，现在好像正在转院治疗的路上。”
　　淡淡的几句话语中透露着说话者心中掩饰不住的慌张。
　　而在场的所有人一时间也都愣住了，不过大部分人还是有些没有消化这个令人惊讶的噩耗。
　　“你开玩笑的吧？”
　　“我tm也想我只是在开玩笑啊！”
　　“……那现在小雨在哪个医院？”
　　一边说着，很多人已经开始一边准备着关电脑往外走了。
　　和电脑里多出来的那些数据结果想比，眼下自然是顾雨本人更为重要。
　　而且他们这么拼命努力研究，为的不还是救回顾雨的命吗？现在人都已经进医院了，他们自然知道更重要的是哪一边。
　　“等等……你们别着急。”
　　图悠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着急地到处乱窜。
　　相反，此刻的她异常冷静。
　　“小雨的医生之前也说过吧，她现在没有多长时间了。”
　　“不是，图姐你这个时候还说这些有啥用？我们又不是不知道这个。”
　　“所以啊！”
　　翻了个白眼，图悠没好气地看着屋子里的众人，虽然对于他们的焦虑，图悠很是理解。
　　“你们难道没有想过，为什么会是今天，而且这么突然吗？”
　　“疾病都是有表现过程的，就算是癌症这种来得突然的病，但它也不是一下就要人命的。仔细想想，今天之前的小雨，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吗？”
　　“……好像确实没有？”
　　众人回想了一下最近和顾雨相处时的情况，发现这几天来还真没有看出来对方有什么端倪。
　　甚至不说什么端倪了，你要说人家小雨压根没有得病，只是身体素质很差的普通人他们都信。
　　但是问题就在于，事实不会随着他们的妄想而改变，顾雨确确实实是在和病魔进行着生死时速。
　　“也许是小雨一直在忍受着吧？不想让我们担心，所以才表现出来没所谓的样子。”
　　相信如果顾雨此刻在场，一定会为研究所里这些夸她的话语感到羞耻。
　　但显然，此刻的她已经被系统榨干了最后的一点“精华”，不省人事的倒在另一边的急诊病房里。
　　“不，不止如此，就算小雨确实是在装作什么都没事，但身体也不会一点表现都没有。
　　唯一的可能，就是前几天的时候小雨弄得那个脑机接口的头盔了。”
　　“……”
　　提到这个，大家也很快就明白了图悠的意思。
　　“所以说……正是因为小雨急着去找，并且可能已经找到了治好自己的办法，所以她才会晕倒，然后现在昏迷不醒在医院里？”
　　“是的。”
　　“……”
　　“所以你们明白了吧？现在我们需要做的，不是就这么什么都不做去医院里围在走廊等什么结果。
　　因为没有电脑里的新模型，我们去了也只能像小雨的父母一样，只能在那干干地看着，等待一个可能并不会很好的结果出现。”
　　图悠一边说着一边环视着办公室里的众人，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慢慢变得凌厉起来，她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
　　“老王，你现在去负责联系实验室那边，尽快将纳米机器细胞生产出来，相信这个时候，他们的工作效率是最高的。”
　　“好！”
　　“小李，你负责调试程序，而且我刚才没关，所以电脑现在还在进行模拟治疗，你顺便看看结果。”
　　“行，图姐你就放心吧，小水写程序的能力你完全不需要担心。”
　　“嗯。”
　　图悠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一边点着头她一边感慨地看着窗外，“医院那边，你们谁先去看看，毕竟小雨现在的身体情况也很重要，无论是对于她能不能活下来这件事，还是能不能接受她自己发现的治疗方法本身。”
　　“我去吧，毕竟刚才是我接的小沈的电话。”
　　“行，那你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过来，我们准备好了一切就过去。”
　　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图悠长叹了一口气，郑重地说道：
　　“这次……是真的要上战场了啊，而且说句可能不太合适的话，这一次比起以往更不容许失败。”
　　毕竟那是顾雨，那是一个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经受这些痛苦的人。

第二百二十六章 消息走漏了？（二合一）
　　清大的校园里。
　　由于顾雨很久已经没有出现在学校里的缘故，所以大家也很少再在公共场合提起这个名字。
　　毕竟他们都知道自己喜欢的这个老师是因为什么才耽误了所谓的正常工作。
　　又或者说，从一开始可能顾雨就不应该顶着这一身病，出现在学校里还给他们这些不懂事的学生上了一个学期的课。
　　自责。
　　除了觉得他们这些学生没有帮上任何忙之外，计科院里的学生都觉得是因为他们的存在，加重了老师的病情。
　　所以在一开始的时候他们还为不能继续听顾雨讲课而伤心，到了后来就只会觉得……可能对于他们的顾女神来说，能够专注于自己的癌症治疗研究，才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为什么你离开了研究所跑回来了？”
　　听着吴言的慷慨陈词，仿佛是在为自己辩解又仿佛是在为全学校人辩解的话，赵芃芃只做了一个上翻眼皮，展现白眼的动作。
　　“……你说我为啥回来？”
　　还不是因为他在那里呆着只会耽误大佬们的研究进度吗？
　　吴言虽然平时性格非常傲气，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傲气也分对谁。
　　你让他呆在一屋子院士、甚至还有个前诺奖获得者的大佬的群体里，他不玉玉都算对得起自己老师了。
　　“也是，你太菜了。”
　　“我……”
　　吴言瞪大了眼睛，但看着嘴角上扬，明显是在故意气自己的赵芃芃，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我只是明白自己现在的差距而已。”
　　如果说沈老师在那呆着的理由是照顾顾雨的话，那他作为一个普通研究生，就真的只能是添乱了。
　　“不过你也没必要因为这个，就准备退学吧？”
　　“……”
　　“顾老师知道你的这个决定吗？”
　　“不知道吧，我除了和你说过之外，就没和其他人说过了。”
　　“所以你为啥要退学？该不会是想重新考医学专业吧？”
　　赵芃芃非常不能理解，因为在她看来，吴言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奇葩。
　　很多时候她真的猜不透这个奇葩的脑子里面到底是在想着什么。
　　不过赵芃芃不理解也不会明白，其实只是因为吴言的想法过于单纯，过于简单了。
　　简单到大家都不会相信，他真的就只是因为受到了顾雨这段时间的影响，找到了自己真正想学习的东西。
　　当然，退学重考硕士这个选择，确实有冲动的成分在里面。
　　“还是问问老师吧。”
　　赵芃芃知道自己可能是劝不动了，但是她知道对面这家伙还是非常听顾老师的话的。
　　“不用……”
　　“什么不用？你难不成觉得能瞒顾老师一辈子？”
　　不知怎么的，在说到“一辈子”这三个字的时候，赵芃芃总有种心发慌的感觉。
　　“而且无论怎样，只要是你觉得必须做的事情，我相信老师也一定会理解并给予你帮助的。”
　　“……行吧，我知道了。”
　　听到吴言的回答，赵芃芃也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说起来，我们这作为学生，好像已经很久没和老师打过电话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打扰……”
　　“那就先打给沈老师吧，她比较闲。”
　　“……你小心沈老师回校之后给你穿小鞋哦。”
　　随意调侃了一句后，赵芃芃就迫不及待地拿起了手机。
　　因为很久没有这么好的理由去“打扰”老师，她既觉得有些激动，又感觉有些害怕。
　　激动是因为终于能够再次听到顾老师那温柔的声音，害怕则是因为这么久不联系了，不知道自己的老师现在身体到底如何。
　　不过无论她心里在想什么，电话也都已经拨出去了，而且还在稍微一段时间的等待后，成功接通。
　　“……喂？”
　　电话那边的声音很是沙哑，听起来有一种乏力感。
　　这让赵芃芃有些疑惑，而在确认了自己拨打的电话没有错之后，她的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沈……老师？”
　　“啊？芃芃啊……”
　　抽泣声。
　　这一次她没听错，赵芃芃立马意识到了不对，在一顿飞快的思考后，她那高智商的头脑迅速推理出了最有可能的一个原因。
　　“顾老师出事了？！”
　　“……”
　　“沈老师？你说话啊。”
　　“怎么了？”一旁的吴言发现了不对，皱着眉头在旁边问道，“顾老师出事了吗？”
　　“嗯……”
　　电话里的沈念薇在一阵短暂的沉默后，终于回答了一个淡淡的“嗯”字。
　　“我们可以过去吗？”
　　深吸了一口气，赵芃芃努力平复了自己心里难以抑制的害怕，最终问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你们……好吧……人民医院，我在门诊楼门口等你们。”
　　“谢谢老师。”
　　“……”
　　挂断电话，赵芃芃没有给出任何解释，因为她知道刚才自己的那些话语已经足够面前这个“死对头”理解了。
　　“走吧，去人民医院，我来查地铁路线。”
　　“查啥地铁路线啊？老师不是借给我们一辆车了吗？”
　　看着一点都没有刚才打电话时的冷静的赵芃芃，吴言显得很是无奈。
　　不过比起这些，他现在更慌张的是躺在医院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顾老师。
　　“一定要挺过来啊……”
　　————————
　　“不是，这些媒体都是属狗的吗？这么快消息就走漏出去了？！”
　　砰的一声，在说完这句话的同时，费韬猛地拍了一下办公桌的桌面。
　　其实他作为和顾雨经常在工作上进行交流的人，心里的着急是溢于言表的。
　　只不过他知道自己现在就算去了医院也没办法帮上什么忙，所以才留在了研究院里，督促着为这次抗癌计划临时创建的纳米实验室里材料的制作进度。
　　以及顺便处理一些杂七杂八的琐事。
　　其中一件最让他无语的事情，就是顾雨住院昏迷不醒这件事，居然在十分钟之前，被各大媒体争相在各大平台上进行轮番报道。
　　虽然这种结果可能是必然的。
　　毕竟医院里不可能所有人都会保守这个没有人规定是秘密的“秘密”。
　　而且以顾雨现在的名气，确实和当初那个刚刚确诊癌症的海归女孩完全不同。
　　可以说，这件事根本就瞒不住。
　　但是说是这么说，可真的看到这些媒体发了疯一样的写着那些套模板的情绪文体，费韬还是觉得有种很恶心的感觉。
　　就好像是看到了一群水蛭蛄蛹在溺水之人的身周围，攀附着吮吸着，每一口都是在吸收顾雨身上最后的一点养分。
　　“一定要成功啊……不然真的你就这么离开我们，那我们这些人就真的太对不起你了。”
　　明明一辈子都在忙着学业和科研，却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发布了什么样的成果和弄出了什么样的新闻，都得不到永远的理解。
　　误解和怀疑，仿佛永远都陪伴在这个孩子的生活里。
　　公平吗？
　　费韬感觉现在他们做的最明智的选择，就是隐瞒了强人工智能存在和纳米技术伦理纠纷的这两个选择。
　　天晓得那些人知道这些事情之后，会将原本站在神坛上的顾雨推向何处。
　　不过比起这些，费韬最不能接受的还是在那些人用最丑恶的嘴脸指责顾雨的时候，她已经没有机会辩驳。
　　哪怕只是去安慰那个孩子，他也没有机会。
　　——这种场景，是现在的费韬最无法接受也最不想看到的。
　　不过至少……现在应该还有机会。
　　只要小雨留下来的方案能够起作用，只要真的能治好小雨，那她就还能继续做想做的事情。
　　大家就能继续站在她的身边，保护她，让她在实现梦想的同时，不受任何其他的干扰。
　　费韬感叹的同时，也简单地翻看了一下网络上的现状。
　　不过让他感到安慰的是，此刻的网友们还是饱含善意的。
　　【太突然了，我之前一直对顾女神的病没啥实感，现在我才发觉这一切都是这么突然，就好像下着楼梯下到一般，突然发现下面是万丈深渊。】
　　【我是清大的学生，之前顾老师给我们上课的时候我们就感觉有些不自然了，只是我们一直没有注意……】
　　【md，所以说癌症研究的结果呢？难道顾女神生病了其他人就啥都研究不出来了？！人家顾女神不都已经把艾滋病给解决了，所以那些人连依葫芦画瓢都不会是吧？】
　　【前面的冷静点，癌症和艾滋病又不是一回事，而且时间还这么短，来不及也是很正常的。】
　　【所以一开始为什么不直接研究癌症？还非要去弄艾滋病的治疗，结果之前那么多人还为了这个事去攻击顾女神的团队，我现在想想都觉得来气。】
　　【大概率是研究一半发现了艾滋病这个方向的思路吧，不过那些网暴顾女神团队的确实可气。】
　　“真是讽刺啊……”
　　费韬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于网络上这种风向的转变，他感觉很是好笑。
　　他知道这两拨人可能不是同一拨人，但是还是感觉有些戏剧化。
　　鼠标滚轮被费韬慢慢地滑动着，对于网络上的这些留言，他也只是简略地看了一会儿就没兴趣了。
　　当然，对于那些妄图去医院堵人的“狂热粉丝”，费韬也是早就有了一手充足的准备。
　　再者说人民医院院方那边也是有些经验了，顾雨最新情况暴露之后，也是很快就加强了几个大门的盘查力度。
　　无论是好事之人，还是那些媒体，现在他们都是直接拦在外面不给进的。
　　“看在这次你们还算安分的面子上，就算了吧。”
　　这次的新闻报道虽然确实利用了顾雨，但是好在没有出现什么负面影响，反倒是让很多人开始自责之前他们的行为。
　　好好一个互联网，愣是被这些网友弄成了忏悔室。
　　甚至有些人为了几个月前的不当言论疯狂道歉，对此费韬只感觉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虽然吓了费韬一跳，但是他知道这可能是他最期待的事情，所以也没有着急指责什么。
　　他也不说什么请进的话，直接站起身来就小跑着来到门口，打开房门看着屋外实验室的工作人员，激动地问道：
　　“都弄好了？”
　　“嗯，费先生，都准备完毕了，现在就可以出发了。”
　　“行，我和你们一起去！”
　　和图悠那边的人他也早就约定好了，这边他们一完工，就直接通知那边。
　　现在时间紧迫，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和死神抢人，费韬自然不敢怠慢，一边点了几个人陪同，一边拿着手机给另一边的图悠打着电话。
　　“……不行，还得配几个保镖。”
　　通知完图悠的费韬，看着眼前的几人，心里还是有些慌张。
　　毕竟纳米材料的制作虽然目前已经有了一些经验了，但是放在顾雨这样濒死的情况下，再重复一次谁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他不允许这次行动出现任何差错。
　　好在因为平时要保护这些科研人才，他从军区调过来好几个特种兵在住宅区负责安全工作。
　　“把住宅区的小王和小孟叫过来，快！”
　　“啊？行……我这就去叫他们。”
　　看着属下那惊愕的眼光，费韬也是满不在意地翻了个白眼。
　　要不是实际情况不允许，他甚至都想说谁要是在这个时候在路上给他闹事，就直接当场击毙这种话了。
　　毕竟在他的心里，此刻救活顾雨这件事已经大于一切了。
　　——————
　　“怎么这么多人？”
　　赵芃芃皱着眉，疑惑地看着这条离医院最近的一条街道。
　　开车从学校方向过来，最快的路线是必须经过这里的，所以在她透过车窗看到那长龙般的队伍时，心里也是有些忍不住惊讶。
　　“靠，该不会大家都知道了吧？”
　　后知后觉的赵芃芃这才打开了自己的手机，然后就发现了让她眼前一黑的一幕。
　　“……一、二……六个？热搜前二十有六个是顾老师？！”
　　“……停车场好像已经没位置了。”吴言听见赵芃芃的话只是皱了皱眉没有评价，但是对于目前的车况，他真的有些忍不住暴躁起来，“该死，怎么这么点路还堵住了。”
　　“算了，我们直接靠边下车吧，大不了被贴罚单。”
　　“……啊？！”

第二百二十七章 除非有奇迹（二合一）
　　整个街道已经被占满了，除了公交车专用车道还算畅通之外，其他地方可谓是水泄不通。
　　路边的人行道上则是排着一条长龙，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好像同一时间都得了什么大病一般，围在一个医院的外面抢起了先后。
　　“都是想来凑热闹的吧……不过正常人动动脑子都知道，就算进去了医院，也一样看不到顾老师啊。”
　　“……你现在应该思考的，不是他们为啥要在这排队，而是我们应该怎么进去。”
　　“额……”
　　赵芃芃站在人行道旁的一棵树下，显然明白这时候他们是不可能真的去排队的。
　　“沈老师。”想到这一点的她眼睛一亮，“我来打电话，她应该有办法让我们进去。”
　　拿出手机，不过还没等赵芃芃打电话过去，沈念薇倒是打了个电话过来了。
　　“喂？你们到了吗？”
　　“老师，我们在医院外面进不来了。”
　　“啊？”
　　沈念薇的声音满是疑惑，一听便知道她并不清楚现在医院外面的情形。
　　“……那个，医院外面现在围了一大堆人，而且我在路上的时候看了一下，顾老师在人民医院抢救的事情好像被人透露出去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
　　我和吴言甚至直接违规停车，下来后跑了半条街才到医院门口。”
　　“……”
　　电话对面的沈念薇陷入了沉默，也不知道是在惊讶，还是单纯被气的不知道该说啥。
　　而电话这头的赵芃芃也同样沉默着。
　　不过她沉默的原因倒不是因为那边的沈老师可能没啥办法送他们进医院，而是因为站在医院大门口不远处的她看到了一辆武装押运车直接从公交车专用道上开了过来。
　　是的，就是那种和银行运钞车一个种类的车辆，不过出现的地点并不是银行，而是医院。
　　“我去……这是要干啥啊？”赵芃芃愣了几秒后才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与此同时，周围其他人的目光也都被吸引了过去。
　　一方面是因为大家都清楚能够开这样的特种车辆过来的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从车上走下来的人和运钞过程一样，都被几个拿着真枪的特种兵围在中央保护着。
　　而走在中间的费韬其他围观群众可能不认识，赵芃芃这个曾经见过对方几次的人肯定没那么容易忘记。
　　“沈老师，费先生好像过来了。”
　　“你说费韬？！”
　　听到这个名字，沈念薇无疑是激动的。
　　虽然现在的她一直陪在顾雨的父母身旁，但是对于研究所那边的事情她还是通过电话联系知道了一些他们的计划的。
　　说实话，作为团队中主要功能是食堂大厨以及顾雨专用女仆的她来说，对于团队的研究进度是没有那么了解的。
　　沈念薇知道自己那点基础根本没办法帮上什么忙，所以一直也都没有要求去承担什么科研任务。
　　但是她相信自己喜欢的小雨。
　　如果那个方案是小雨花费生命力研究出来的，那她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相信这个方案绝对有效。
　　哪怕……现在的沈念薇发现自己身体还是忍不住会颤抖，心里还是会忍不住的发慌。
　　“芃芃。”
　　“啊？老师你说。”
　　“你和吴言就先回学校吧，我这里可能也没什么办法把你们弄进来，我刚才从楼上窗户看了一下，医院大门口确实已经人满为患了。”
　　“可是……”
　　虽然知道自己和吴言哪怕进去也没什么用，但是赵芃芃心里就是放不下自己的老师。
　　“没事的，费韬过来就已经足够了，我们最新的研究成果已经可以治疗癌症了，所以说……”
　　说到这里，沈念薇迟疑了一下，不过马上又恢复了笃定，“所以说，你们就不用担心了，你们也不希望等你们的顾老师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多了几张罚单吧？”
　　“额……”
　　赵芃芃听到这些，又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刚才武装押运车停靠的方向，发现费韬一行人已经进医院了。
　　只留下几个人守在车旁，用几把枪震慑得那些路人是一个都不敢靠近。
　　如果她刚才跑过去想要问是什么情况，怕不是会被当场按在地上吧？
　　赵芃芃心里突然生出了这样的想法，毕竟这样的阵仗确实让她感觉到了一丝畏惧。
　　但同时，正是因为费韬等人这样的重视，以及电话里的沈念薇那十分笃定的话语，赵芃芃才慢慢放下了心。
　　“那好吧……那老师，我们就先回去了，如果有新情况，一定要和我们说啊。”
　　“是是是，等着好消息就行了。”
　　沈念薇艰难地发出一连串笑声，然后特意还说了一句用来转移话题的话，“对了，你们的顾老师今年已经确定获得了诺贝尔奖哦，你们可以猜猜得的是什么奖项。”
　　“啊？”
　　“好了好了，我这边还有事，就不和你说了。挂了啊~”
　　“……”
　　看着突然被挂断的电话，和那不合时宜的“好消息”，赵芃芃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沈老师怎么说？”
　　吴言的眉毛虽然微微皱起，但是说话的语气还是比较沉稳的。
　　“她说让我们回学校，因为他们已经攻克了癌症，刚才进去的那群人就是来送治疗工具的。”
　　“已经……攻克了？”
　　“嗯。”赵芃芃摸了摸胸口，舒缓了一口气然后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真是太好了，还好赶上了。”
　　“……”
　　吴言不解地看着赵芃芃，他想问清楚对方脸上的自信到底来自何处。
　　毕竟就算攻克了癌症，最近一直没有听说有志愿者的临床试验，这其中的风险还是不能完全忽略的。
　　更何况……就算一切都准备妥当，此刻昏迷不醒的老师是否能接受治疗并产生效果，还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
　　但是此刻他并没有说话。
　　因为吴言知道，不光是他们俩个，现在所有在关心老师身体健康的人，都需要这么一个谎言。
　　就好像那些围在医院外面凑热闹的人，他们在看到那辆武装押运车后，纷纷都开始讨论起来。
　　然后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大家都在向往着事物发展最美好的那一面，总之吴言在那些人的脸上看到了一抹名为期盼的笑容。
　　————————
　　“你们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吗？确定所有部分的结构都和我之前发过去的一致吧？”
　　医院的会议室里，因为顾雨而召开的紧急小会上，图悠率先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放心吧，我们出发前我特意让他们用小雨的方法验收了一遍，没有任何问题。”
　　“那就好，我们这边的程序也没有问题，医院那边关于小雨最新的体征数据也已经发送到小水那边了。”
　　虽然大家都很急，但大家也都知道，这个时候最不能干的事情，就是打无准备之战。
　　无论是每一个环节的质量保证，还是借助电脑和团体智慧共同分析顾雨的身体情况，他们都是格外的认真。
　　“不过……小雨现在身体的情况，有些麻烦。”
　　“怎么了？”
　　费韬皱了皱眉，虽然有些慌张，但是还是保持了一个领导应该有的稳重。
　　“简单来说，她之前用来模拟迭代的时候，用的是她之前的身体样本，那个时候的她……还没有现在这么严重。
　　而我们现在获取到的她的体征数据，并不能完整地反向建立一个相同的电脑模型，所以说……她之前弄出的方案，能不能有作用，现在没人能下定论。”
　　更别说，顾雨的方案走的还是增强人体免疫能力的路线，在这种危机情况下，大家都不好说是否真的能起到该有的作用。
　　而且医学的这些理论什么的，说到底还是要回归到临床上来的。
　　没有试验，没有真正的实践，他们也不敢仅凭人工智能的模拟就妄下定论。
　　“没时间了。”
　　简单地思索了片刻，费韬很快就下定了主意，“就算现在的方法不能百分百成功，我们也只能去尝试了。”
　　“话确实是这样……”
　　现在已经没有给他们做临床试验的时间了。
　　再说了，这个时候放着顾雨不去救，反而拿别人先做试验，未免有些太过于不人道了。
　　如果顾雨还是醒着的一个状态，那肯定也是不会同意的吧？
　　“那就这样吧，费韬你把你手上拿着的箱子打开吧，我们现在就去手术室准备环境。”
　　“这个？”
　　费韬提了提手上那个箱子，微微一笑，“其实这里面啥都没有，只是一个幌子而已。”
　　一边说着，旁边一个男人顺便从风衣内衬你拿出了一个长条状的塑料盒。
　　“这个才是你们要的东西。”
　　“……”
　　“别这么看着我，我也只是害怕出意外罢了，谁知道……会不会有人真的不知死活跑上来闹事啊？”
　　不过很显然费韬还是高估了那些网络喷子。
　　哪怕那些网上的人再怎么嫉妒顾雨的容貌和才华，放在现实里，他们也不敢真的冒着被霰弹枪这种射程短但近距离杀伤性极强的武器一枪干倒的风险，干出那种人神共愤的事情。
　　当然，无论怎样，费韬都觉得严谨小心一点绝对没有任何错误。
　　“行吧，那我们就去准备了。”
　　“等下……”
　　就在图悠带着纳米试剂针管准备离开的时候，费韬喊了对方一声。
　　“还有什么事吗？”
　　“……没，没什么，你们抓紧去吧。”
　　“嗯。”
　　会议室的门被拉开，图悠一行人迈着焦急的步伐从这间小会议室离开。
　　而留下来的费韬则是坐在会议桌前的椅子上，用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做出焦躁的样子。
　　他本来是想问，这个“手术”的成功率到底有多少的。
　　但是还没等他问出口，费韬就想起来自己其实并不是等在手术室前的家属，而是一个站在“手术室”里帮助“主刀医生”完成治疗的人。
　　而对于这样的他来说，眼前的每一场手术，都必须抱着百分百成功率的心态去进行。
　　无论真实的风险有多大，至少在信念的战斗上，他们必须站稳脚跟。
　　——————
　　“患者的情况怎么样了？”
　　“杨医生，病人现在仍然没有恢复意识，而经过检查，病人的肿瘤规模已经超出了上次检查时我们预测的大小。
　　目前癌细胞已经扩散到肝脏、肾脏、四肢骨骼以及肺部，虽然肺部的感染还不彻底，但肿瘤压迫肺部组织已经导致病人的呼吸受到了很大的阻碍……”
　　杨医生听着一旁的住院医师汇报的情况，眉头皱得已经数不清带出来的额间褶皱数量了。
　　“居然这么严重，可是她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来医院呢？照理说这么严重正常人都撑不下来的啊。”
　　“病人的朋友说，他们之前没发现病人有显著的异常表现，所以就没当回事。”
　　“……这孩子。”
　　杨医生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在他看来，顾雨这样的人，一定是放不下对于癌症以及艾滋病的研究。
　　无论是因为这是救活自己的唯一希望，还是因为这可能是她临死前对这个世界能做出的最后贡献。
　　都让这个可怜的女孩只能忍受正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哪怕可能服用了过量的止痛药物，也要完成这场丰功伟业。
　　除了敬佩，他可能找不出任何其他可以用来表达自己内心心情的词汇。
　　不，不对，应该还是有其他词语的。
　　——那就是绝望。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杨医生看着这个已经难以形容的病变程度，他只能说上一句“无力回天”。
　　“通知家属吧。”
　　深吸了一口气，他有一种上了刑场的感觉。
　　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挽救回顾雨生命这件事，肯定要被好事者网暴。
　　无论现在医学水平如何，他们都只会认为是他的过错。
　　“杨医生？”
　　“救不回来了，除非……有奇迹。”
　　摘下口罩，心灰意冷的他走出手术室的门，就准备和外面的沈念薇以及顾父顾母说出那句最难以说出口的话语。
　　可还没等他站在原地纠结多久，走廊另一头就迎面走过来一群全副武装的白大褂。
　　“你们是……”
　　“年轻人。”带着口罩的图悠并没有被认出来，但她的声音却让杨医生感觉到很是安心，“你辛苦了，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
　　“可是小雨她已经……”
　　“别这么着急下定论，小雨她不会死，此后里所有的癌症病人，也一样不会离我们而去。”
　　“……”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奇迹？

第二百二十八章 这就治好了？！(4.5k)
　　“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吗？”
　　杨澜作为一直负责给顾雨看病的医生，自然是对这个命运悲惨的女孩有着对比其他患者来说，更多一点的关心。
　　主要原因不光是对方的家事相貌和履历。
　　而是这样一个人，在她努力生活的同时，自然而然带给周围人的那些鼓励的力量。
　　更别说，之前艾滋病临床试验的时候，被当时在场的那个医生描述的那种惊人的画面，他作为一个医学工作者，也是有着非常大的好奇心的。
　　“可以。”
　　图悠微笑着点了点头，满足了这个照顾过顾雨多次的中年医生。
　　说完这句话后，她便转过头去，带着团队里有过一次经验，也是参与过之前的临床试验的那几个人走进了手术室。
　　至于情绪很是激动的顾父和顾母，则在沈念薇的安慰下平复了想要一同进去的想法。
　　“需要我做什么吗？”
　　杨医生先是带上了口罩，然后有些尴尬地站在这群人的旁边，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你知道网线在哪吗？”
　　“诶？”
　　杨澜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他面前的那个和自己年级差不多的男人，此刻正拿着一个笔记本电脑找着什么东西。
　　“啊……在这。”
　　虽然不知道医院那边为什么最近非要在手术室里安装网线，但是作为一个经常呆在手术室里的人来说，这点事还是能回忆起来的。
　　“可是，给小雨治病为什么要连网线？”
　　“没什么。”正在操作电脑的傅衡随口解释了两句，“只是怕本地的算力不够，所以联一下网而已……”
　　他的话杨澜自然是听不懂的。
　　不过除了杨医生以歪的其他人，倒是明白傅衡口中这件事的重要性。
　　毕竟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他们的新模型并没有经过多次验证，甚至连最基本的实验都没有去做过。
　　一切都是在电脑里面模拟，所有的效果，所有可能的结果，也都是通过一块电脑显示屏向他们传达的。
　　所以哪怕他们再怎么破釜沉舟，此刻心中都有点担惊受怕的意思。
　　只是用一台性能超强的电脑本地运算变化的模型也根本就不能让他们放宽心。
　　还好傅衡毕竟是这些人中除了顾雨以外最懂电脑的人，早早就联系了医院这边弄好了所有合适的环境。
　　“可以了，开始吧。”
　　拿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傅衡向周围的人比了一个OK的手势，说明了他那边工作的完成。
　　“那我就注射了？”
　　“嗯，不过你手别抖啊老李……不要紧张，会没事的。”
　　“废话，我年纪大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才没有紧张。”
　　“还是我来吧。”
　　在几个老院士犹豫的空档，杨澜主动走了过来。
　　虽然从刚才开始，他就好像一个旁观者，从头至尾看不懂这些人到底是要做什么。
　　而他期盼的那个奇迹，到底又会是怎样一个形式向他展现。
　　但是没有什么是比能够亲手参与到其中，更能让他感觉有意义的事情了。
　　“就直接肌肉注射吗？还是要静脉注射？”
　　“都行的。”
　　“呼……”
　　杨澜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便拿起床上昏迷中的顾雨那纤细白净的胳膊，将针管里的不明液体全部注射了进去。
　　可是……
　　这样真的就会有那么神奇的作用吗？
　　虽然一直听医院里那个同事吹嘘，也一直有在网上看到过相关的报道。
　　但是杨澜总觉得那些都是夸张了好几倍的说辞。
　　毕竟纳米机器人治病什么的，太过于玄幻了一点。
　　但是当他放下顾雨的胳膊，并拉起被子给对方盖好之后，才发现之前围在他身边的那些人，早就已经跑到了电脑的那边。
　　“可以连接吗？”
　　“可以，连接的速率和稳定性都符合要求。”
　　“好，那我们先进行信息调查……那个，你叫什么来着？”
　　“我？”
　　杨澜愣了一下，然后有些迷茫地说道：“我叫杨澜。”
　　“小杨，你现在去准备葡萄糖营养液，然后给小雨进行静脉输液。”
　　“啊……好的。”
　　虽然不知道这样的操作是什么意思，但是对于眼前这些一个比一个牛逼的大佬，他现在也只有听从的份。
　　毕竟这些人可是真的治好了一个马上就要死的艾滋病患者啊！
　　而就在杨澜在后面的配液室里准备的时候，电脑前的一行人此刻也是正一脸严肃地看着显示器上的跟踪画面。
　　和之前一样，他们采取的第一个行动还是先让纳米细胞进行自我分裂。
　　然后通过身体的自循环，以及有目的的行为趋向，将分裂后的细胞群扩散到身体的各个器官和组织之中。
　　“数据返回来没有？”
　　“快了，现在已经有的数据和医院那边给出来的数据基本相同，除了几个比较危险的地带我没敢让纳米细胞过去之外，其他地方基本都符合。”
　　“这个数据……是不是有些太低了？怎么比之前那个病人还低？”
　　“废话！你不看看之前那个是什么人，那个艾滋病病人再怎么样，好歹也是一个中年壮汉。
　　小雨只是一个瘦弱的小姑娘，这能比吗？”
　　几人的讨论杨澜并不是太能理解，他所能做的只是在众人进行“治疗”的时候，为顾雨扎上了针。
　　而有了营养液的补充，纳米细胞的分裂也是找到了一个持续输入的“动力源”。
　　从最初的一个细胞开始，现在数量已经快要突破2000。
　　“如果没什么问题，就直接启动？”
　　“……”
　　虽然已经做到了这一步，就好像拉弓没有回头箭一般，可大家听到这句话之后，还是有一些迟疑。
　　当然，这短暂的迟疑随着图悠过来滑动并点击了一下触摸板后，变成了释然。
　　“不知道你们犹豫什么，小雨既然留下了这个方法，就是相信我们会在她晕倒后用过她的方法来救她。
　　所以现在我们并不是在做什么风险高的临床试验，只不过是在验证从来不会出错的小雨，她那奇思妙想的想法罢了。”
　　“……从来不会出错吗？”
　　旁边一个人忍不住想要反驳这样不科学严谨的话。
　　但是想了想之后却发现，床上的女孩好像真的就和图悠说的那样，从来就没有出错过。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他们才会忽略了年龄的差别，如此相信着一个比他们小几十岁的孩子吧。
　　“开始了……”
　　没有更多时间留给他们感叹了。
　　按照原先的计划，他们第一步所做的信息收集工作已经完成。
　　现在需要做、也是此刻正在进行的，就是用这些根据体征信息学习完毕后生成的新纳米细胞模型，去替换掉已经瘫痪的免疫系统。
　　通过将人体的免疫系统功能增强和补全，来完成这场原本不可能打赢的战役。
　　这里的每个人都做好了打一场持久战的准备。
　　虽然这和传统手术方式不同，他们不需要拿什么手术刀，不用给病人的身体开膛破肚。
　　但是这种不能自己亲手去操作，只能期待他们研究出的方案能够自己起作用的治疗方式，反而更让大家有压力。
　　不过接下来的一幕，倒是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
　　甚至离电脑最近，也是负责检验程序的傅衡的脸上，已经全部是汗了。
　　“那个……这个软件不会是坏了吧？”
　　“应该不会啊？”
　　傅衡想说这不可能，但是看着显示器上飞速跳动的进度条，他心里又没底了。
　　这tm也太假了好吧？！
　　坐火箭也没这么快的啊？
　　照这个速度下去，不到5分钟进度条就直接跑到100%了……
　　“之前我们跑测试数据的时候，你难道没有看耗时吗？”
　　“不是……那个时候大家都在忙着讨论小雨出事的事情吗？我根本没注意跑代码花了多久啊。”
　　傅衡现在肠子都已经悔青了。
　　如果他能够准备的再充分一点，不被脑子中的情绪干扰，好好地复盘模拟试验的所有过程，也不至于现在出这样诡异的问题。
　　“别怪小傅了，毕竟事情太突然了，我们也没有多少时间去消化。
　　时间上我们也不可能抛下还在昏迷的小雨不顾，一直在实验室里验证模型的鲁棒性。”
　　虽然很想指责这个年轻人，但是图悠知道现在不是激化矛盾的时候。
　　而且现在眼下也只有傅衡能够指望。
　　总不可能把还在治疗中的顾雨现在就叫醒，然后让她本人来操作电脑吧？
　　那也太离谱了。
　　“那怎么办？现在当场查验代码？”
　　傅衡焦急地问着，浑然不知道在这些人里面，只有他最懂计算机。
　　可问题是，这个代码也不是他写的啊。
　　难不成人工智能也会因为紧张自己的创造者的生命健康，而紧张到写错代码？
　　那可真的太“智能”了……
　　“不要着急，先看看是不是哪个参数配置出错了？”
　　图悠不懂程序，只能猜测着给出自己的看法。
　　而此刻病急乱投医的傅衡，听到这句建议后也只能是打开IDE临时看起了相关模块的代码。
　　“……没有问题。”
　　“你确定？”
　　“我……”傅衡不停地擦拭着手心里的汗水，但是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他还是紧张地说不出话。
　　“要不重启一下？”
　　“你当是电脑卡了吗？还重启一下……现在中断程序，谁知道会出什么不可预知的后果？”
　　“那个……”
　　一旁的换药瓶工具人杨澜有些尴尬地举了举手，像一个学生一样在这些“老师”的面前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但是很可惜，现在根本没有人会在意他的声音。
　　“那现在怎么办？进度条都已经到头了，这该死的程序还跟我恭喜已经治好了病，正常人动动脑子都知道这不可能好吧？”
　　“现在电脑的数据已经没有意义了吧？”
　　“所以我们要怎么办？”
　　“……”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每个人都在质疑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是为了什么。
　　最无助也是最自责的人，自然是傅衡了。
　　虽然他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这个程序代码到底错在了哪里，但是他就是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他坚信，如果今天顾雨真的死了，那他就是最大的罪人。
　　而且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好像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
　　还说什么“此后的癌症患者也不会离我们而去”？
　　呵呵……明明连顾雨这样可怜的女孩都没办法拯救。
　　“所以……你们能听我说一句吗？”
　　“？”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声音的发出者是杨医生。
　　不过在他们用愧疚的眼神看向杨澜的时候，却收获了一个非常无语的白眼。
　　以及和现在的气氛完全不合拍的……兴奋？
　　“不是，你们就不能看看一旁的心率检测仪吗？小雨的体征数据都已经在往正常人的范围恢复了。
　　而且你们看，之前小雨呼吸都是很困难的，现在她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呼吸节奏，这说明她肺部的功能已经逐渐恢复。”
　　“……啊？”
　　杨澜的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起码愣住了有10多秒，这些人才从呆若木鸡的状态下恢复。
　　而小跑到顾雨身旁的人，也确实发现了杨澜所说的并不是假话。
　　“你是说……我们在这查代码，在这讨论该怎么办的这20多分钟里，其实一旁的小雨其实已经没事了？”
　　“嗯，我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你净瞎扯淡！”
　　因为事情太过于离谱，大家下意识的反应不是庆祝，而是反驳。
　　毕竟失望后给希望，然后发现希望是假的那就只剩下绝望。
　　他们可以用剩下的时间继续想办法，但不允许欺骗自己，假装一切都没有问题。
　　“……”
　　空气中的气氛顿时又是一阵尴尬，直到图悠想到了一个办法，打破了现在的沉默。
　　“给小雨安排检查检验，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好吧。”
　　众人也都反应过来，急于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的杨澜更是直接二话不说就推着顾雨的病床，在其他人的帮助下推出了手术室的大门。
　　门外的沈念薇和顾家夫妇疑惑地看着这些人。
　　但在一种压抑的气氛下，他们也知道此刻不能打扰治疗的工作，所以只能是默默跟在后面走了一路。
　　直到所有人推着顾雨在医技楼转了一圈之后，大家才逐渐接受一个让他们自己都有些不相信的事实。
　　——那就是顾雨真的已经好了。
　　或者说，现在的顾雨还在不停自我恢复着，所以身体还是很虚弱，没有第一时间醒来也是正常的。
　　但是有一点事实是毋庸置疑的。
　　那就是她体内的癌细胞真的已经被全部杀死。肿瘤组织也已经被蚕食殆尽。
　　在原计划的方案里，他们设想的增强版免疫系统，确实能够对锁定下来的癌细胞进行真正意义上的赶尽杀绝。
　　只不过他们没有意识到，这个过程会如此的快。
　　而这样的结果明显也有些过于突然，甚至顾雨的妈妈王思语眼眶部位还是通红的，嘴角却已经乐开了花。
　　“合着我们担心了那么久，害怕这害怕那觉得成功率不高的方案，其实已经在小雨体内咔咔乱杀了？”
　　“不是……我有点接受不了，虽然结果很好，但是不知道为啥我就是有些接受不了。”
　　“可能是因为你接受不了你自己居然还在质疑小雨。”
　　“是啊，区区院士也敢质疑顾神，简直大胆！”
　　“……”
　　一群人围在顾雨的床前，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突然一下全部乐出了声。
　　大家都知道，那是被海浪冲走没多久，就停靠在另一个海岸的笑声。
　　虽然这种奇迹的出现让他们感觉到有些不真实感，但能活在小雨给他们编织的这场梦里，可能也是一件美事。

第二百二十九章 我“死”了？（二合一）
　　“呜……”
　　顾雨感觉自己好像做了很长的一段梦。
　　好似自己是一个西部帝国的落魄女帝，带着几百人的士兵在策划一起复国战役。
　　最后离奇的是，她还打赢了。
　　不过梦还是醒了，而且在顾雨缓缓睁开双眼看到了一双同样在看着自己的眼眸后，一下就反应过来了什么。
　　“念薇姐？”
　　“嗯……小雨。嘿嘿嘿~”
　　“不是……”
　　顾雨视图努力撑起自己的身体，然后发现自己没啥力气后，又无奈被沈念薇当做娃娃一般往上抱了起来。
　　“我这是？”
　　“嘿嘿。”
　　“……”
　　顾雨有些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
　　然后看着坐在自己身旁，明明有一具性感奔放的御姐身段，却非要用手掌拖着下巴假装“可爱”的沈念薇，感到有些瘆得慌。
　　特别是对方时不时发出的那种近乎痴女的笑容，更是让她有一种她还是继续装睡会比较好的感觉。
　　‘系统？在吗？’
　　因为感觉此刻的沈念薇不太像是能正经回答问题的样子，顾雨只好求助于自己的系统。
　　【在的宿主。】
　　‘给我看看我现在的身体情况。’
　　【宿主当前剩余时间：未知】
　　？？？
　　这是出错了还是什么情况？
　　按理说她临晕倒前，已经将自己的方案发送到服务器里面去了啊。
　　难不成最后治疗的结果不尽如人意？
　　不过……
　　顾雨转了转自己的四肢，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肺部，努力深呼吸了两口空气。
　　嗯，一切正常。
　　除了肚子有些饿，很想吃饭之外。
　　但这恰恰说明了自己至少在饮食这方面，已经恢复了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需求。
　　甚至她感觉自己现在都能吃下一头牛。
　　“别摸了，再摸也是那么小。”
　　沈念薇一脸戏谑的笑容，看着将手放在胸前，好像是在感受什么的顾雨，忍不住就调侃了这么一句。
　　“……哈？”
　　“小雨，你已经好了哦。”
　　沈念薇非常努力地在克制自己心里的喜悦。
　　但是她发现她就是没办法做到完全不笑出声来，甚至刚才的这几句话，都是伴着笑说出来的。
　　不过这幸福来的实在太过于突然了。
　　之前她还需要考虑怎么样才能憋住不哭，现在居然全部反了过来？
　　“医生给你做了一个全身的身体检查，你现在的身体不光已经没有任何癌变现象，肿瘤更是已经不复存在。
　　甚至于你之前上学时候一直没治好的气管炎，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是吗？”
　　顾雨愣愣地看着喜笑颜开的沈念薇，心里的情绪有些复杂。
　　开心吗？
　　那是肯定的，毕竟自己重活一辈子，生活的所有动力都是来源于想要救活自己。
　　别人可能以为她有多高尚，在忍受癌症的同时还不停为科研工作添砖加瓦。
　　但是她自己知道，从头到尾她的最终目的都只有自私的想要活下去。
　　虽然在这一路上，她也确实感受到了自己职业的责任和成就感。
　　“怎么搞的我病好了，你比我还兴奋啊？”
　　“废话，你是我老婆，我不为你兴奋为谁兴奋啊？”
　　“……诶？！”
　　看着顾雨的脸色一下红扑扑的，沈念薇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体外了。
　　天知道她已经忍了多久了。
　　作为一个顾性恋，这一年的时间里她想要找各种机会表达自己的想法。
　　但是也正是因为了解了顾雨的身体情况，她才在一次次的犹豫中，最终选择了缄口莫言。
　　当然，有时候忍不住了也会在小雨熟睡之后，偷偷的亲上那么两小口。
　　可偷偷来几次的小刺激，远远比不上光明正大带来的快乐持久。
　　不过同样的，沈念薇也如同她现在的身体自然反应那样，有着一种非常紧张的情绪。
　　她害怕被拒绝，虽然她知道对面这个小家伙应该不会拒绝。
　　“还是不要了吧……老婆什么的。”
　　“……”
　　这一刻，沈念薇感觉自己好像走空了，从一个通往天堂的台阶上一脚没站稳，跌倒了万丈深渊里。
　　她想要质问，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
　　毕竟现在最应该值得高兴的事，还是面前的顾雨重活了新生。
　　或许，是她太过于自私了？
　　在这个时候，还在想着表白什么的……
　　“为什么？”
　　好吧，她还是没忍住，用一种近乎怨妇的语气，说出了自己心中最想问的问题。
　　“因为从性格上来看，你才是被喊老婆的那个人才对。”
　　借着晚间病房里头顶投射出的羸弱微光，顾雨的俏丽面庞在其照耀下显得格外刺眼。
　　不过对于沈念薇来说，刺眼的不是这张百看不厌的脸，而是那久违的、只有她看见过的顾式坏笑。
　　“哈？凭什么？！”
　　反应过来自己被调戏了的沈念薇没好气地扯住了顾雨的脸蛋，然后不服气地说道：
　　“你有我高吗你个小矮子。”
　　“我上次量的时候有165了！”
　　“切，165？老娘我172好吧。”
　　“那也不行，你这天天就知道哭鼻子的性格，怎么可能比得上我稳重？”
　　“你现在的样子可没有你在学生面前一半稳重呢~”沈念薇不屑一笑，然后肆虐地扫视了一下顾雨的胸前，“再说了，你那里有我大吗？
　　你能胸怀天下吗？”
　　“我能吃我的秘方，这个不算。”
　　“打不过就开挂是吧？”
　　“玩得好就是挂？！”
　　————————
　　医院的另一边，位于行政楼三楼的东部的位置。
　　费韬等人在屋子里开着庆功宴。
　　“对了，小沈怎么不来？这些天她照顾小雨，在研究所里忙前忙后的也挺辛苦的。”
　　“你说她？”
　　费韬看着图悠，想笑又不知道该不该笑。
　　“对于那个眼里只有她好闺蜜的小沈来说，能陪在顾雨身边就是最大的庆功宴了。”
　　“可是小雨现在应该没那么快醒吧？而且她从下午开始就一直在医院里照顾小雨的父母，饭都没吃几口。”
　　“嘛~人家一个大姑娘了，还能饿着自己不成？哎呀……图老你就别操心人家年轻人了。”
　　“行吧行吧。”
　　图悠摇头苦笑了一下，虽然不是很理解自己到底哪里说的不对，但是想到沈念薇那已经满级的保姆技能，确实不是很需要用别人来为其操心。
　　更别说，此刻的沈念薇已经趁着晚间时分值班护士已经去休息了，正享用着别样的“美食”。
　　不过这样的场景，图悠自然是没办法想象和猜测出来了。
　　“话说回来，现在外面的人还不知道小雨已经没事了吧？”
　　一边吃着外送过来的菜，图悠一边好奇地问了一句。
　　“这些媒体也确实不知道轻重，傍晚我们过来的时候，还以为进不来医院了呢。”
　　“是啊。”费韬无奈地感叹了一句，“不过小雨……你知道的，她这样的人无论哪个时代都不缺乏关注她的人。
　　更别说现在的时代网络这么发达，有一点屁大的事情，就传的遍地都是了。”
　　“所以小雨痊愈外面也知道了？”
　　“啊……那个倒没有。”费韬摆了摆手，“这个治疗总共就我们几个人加上人家杨澜医生知道，那些记者可没有这么久的耐心，能等到凌晨。”
　　好像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说法一样，费韬拿出了手机，直接开始查起了关于顾雨的最新消息。
　　不过这一查，他直接傻眼了。
　　“这也行？”
　　“怎么了？”
　　“你看看，这些媒体不知道具体信息，开始胡编乱造了，我真不知道他们还能整出多少‘大新闻’。”
　　手机从费韬的手上传递到图悠的手上，然后又因为费韬的这句感叹，招来了一群人围过来。
　　“……顾雨院士已于晚间19点42分病逝？”
　　“哈？”
　　“我看看，靠，还真是啊……”
　　大家也反应过来手机每个人自己就有，所以一个个地都争先恐后地拿出手机，懂点网络冲浪的都开始打字搜索着关于顾雨的新闻。
　　“他们居然连时间都能精确到分钟，真是‘专业’啊。”
　　“不过好像是因为我们的缘故？”
　　因为费韬只是负责带材料过来，所以在运送完之后，除了费韬之外的其他人都已经离开了。
　　而图悠这些人又是通过侧门，装作医院的普通工作人员进来的，所以也算是从头到尾都没被那些记者注意过。
　　所以费韬带来的那些人，就这样阴差阳错地被当做了治疗组。
　　“合着我让他们提前走，被那些记者拍到之后当做了治不好所以提前退场？”
　　费韬气的都想拍桌子了。
　　但是此刻桌子上摆了一整桌的饭菜还有肉汤，他不太敢拍。
　　“算算时间，好像还真是晚上七八点那会儿，行啊……真行啊！堂堂院士，直接‘被死亡’了可还行。”
　　“那个，好像现在清大的学生都已经准备在学校里弄什么自发的群体默哀仪式了。”
　　“……”
　　费韬想骂人，但是他想到那些学生也算是“仁至义尽”，至少对得起教导他们的好老师顾雨。
　　可问题是……人家小雨压根没死啊？
　　“好了好了，小费你就别生气了，这点事还真弄起情绪来了。”
　　“主要是……哎，算了算了，我确实是遇到和小雨有关的事情就上头，不是一天两天了。”
　　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
　　费韬虽然忍不住宣泄了不满的怒气，但还是知道轻重的。
　　这种事情也只需要到时候澄清一下，等到顾雨重新回学校任教，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正好还能查一下是那家媒体第一个造谣，杀个鸡儆个猴。
　　“那个……就在5分钟前，有新的新闻来了。”
　　傅衡一直关注着各大网络平台，不停刷新着和顾雨有关的热点话题。
　　然后便发现了一条让他感觉有些无语，但也有些激动的震撼消息。
　　“诺贝尔奖组委会，好像他们也当真了。而且因为时差的原因，他们这会儿正好在上班，所以直接就发了公告。”
　　“公告了什么？”
　　不止是费韬，屋子里其他的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虽然他们都知道，顾雨的成就已经不需要任何奖项来证明她。
　　甚至可以说，诺奖如果没有顾雨的名字，影响最大的反而是他们诺奖的组委会。
　　可从客观角度来看吧，现在神州大部分人还是比较看中这个的，所以顾雨能得个奖回来，也确实有很大的好处。
　　“他们先说了一堆悼念小雨的话，说什么科学界永远失去了一个冉冉升起的巨型太阳，这是整个世界的损失……”
　　“这种话跳过吧，夸咱们家小雨的话我都听腻了。”
　　“好……”傅衡尴尬地笑了笑，然后不断下滑，将那如同小作文一般长的“人类赞歌”全部略过，“最后，我们组委会经过讨论，全体人员一致通过，破例将今年诺贝尔将的物理学、以及生理学或医学奖两项奖项，颁发给顾雨教授。”
　　“……然后呢？”
　　“没了。”
　　“就这？我还以为能再多给一个呢。”
　　“小新闻罢了，还以为多大事呢~”
　　“确实，小傅你又不是不知情，而且只是诺贝奖而已，小雨说不定忙着弄新项目，都懒得去领奖呢。”
　　“哎，继续吃饭，老李你少喝点，一把年纪了还喝那么多。”
　　“我喝的是茶！”
　　“……”
　　虽然会议室里的各位聊的有声有色，也并不把这件事当一回事，可对于网络上的那些看客，就完全不同了。
　　当然，顾雨的“去世”无疑才是一个让全体神州人都感到悲伤的一件大事。
　　但正是来自诺贝尔奖组委会的这则公告，把这样的悲伤气氛，推上了最顶峰。
　　因为他们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些人、以及他们神州……永远失去了这样一个让国际上的诸多科学界，都一致敬佩的超级天才。
　　【这可能是我唯一一次听到我们国家的人获得诺奖，而且同时得了两个诺奖，却感到止不住哭泣的时候了吧。】
　　【说真的，我虽然当初确实是因为顾女神好看才关注的她，但是她的经历还有精神才是真正让我把她当做偶像的原因。
　　虽然我知道自己可能过几个月就不会因为她的死再这么难受了，但是想到很可能我们以后再也找不到一个这么完美的科学家，我还是会忍不住伤心。】
　　【确实，顾女神太厉害了，厉害到我们都感觉不到那些神乎其神的技术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但当我拿着水滴手机，真正知道了她带给我们生活的改变，才知道了我们失去了什么。】
　　“……所以，他们到底在说啥？谁死了？”
　　“额……”
　　坐在病床上，一手搂着顾雨的腰，另一只一手拿着手机正和顾雨耳鬓厮磨看着同一个屏幕的沈念薇，有些无语地解释道：
　　“小笨蛋，他们说的是你啊。”
　　“哦，原来我死了啊……”
　　顾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同时在心里感叹着这届网友真会给她整活。
　　“等等，你死了？”
　　“怎么了，念薇姐？”
　　“也就是说……人鬼情未了？完了，我更兴奋了……哎哟，你打我干啥！”
　　“谁让你咒我的。”

第二百三十章 最令人喜悦的反转(5k)
　　次日上午，清大校长办公室里。
　　校长林星海呆呆地看着手里那份顾雨简历的复印件，心里的悲伤怎么也止不住。
　　“这样纯粹的人，可能很久都不会看到了吧？”
　　现在的人大都浮躁，学术界也不像他读书那会儿那样纯粹。
　　内卷之后带来的不是大量的人才，而是大量被科研的水淹没的普通人。
　　甚至于最近还爆出来阿尔兹海默证的相关研究结果都是造假的，连带着误导了后面多少科研工作。
　　但是顾雨呢？
　　她的每一个成果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假”，但偏偏却比那些努力装成自己是真的那些人，还要真上一百倍。
　　只可惜她在科研界呆的时间实在太短了。
　　短到这个世界都没有想清楚要怎么接纳她所带来的的那些新技术。
　　甚至于，很多东西大家都还没有想好该不该接纳，能不能接纳。
　　“如果时间能再多一点，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吧？”
　　林星海虽然伤心，虽然感觉心里好像少了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是校长，他还有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有关顾雨的死讯是在昨天晚上0点左右公布的，但就算是这样，整个学校的学生还是自发地组织了一场默哀仪式。
　　为此，宿管大妈还特意取消了断电行为，整个夜间宿舍楼里，每一层都为那个女孩亮起了灯光。
　　就好像……害怕她在夜晚的时候看不清回家的路一般。
　　他林星海作为校长，在这个顾雨死后的第二天里，那肯定是要想想自己应该要做什么的。
　　像顾雨这样身份的人，追悼会肯定是要找公家的人来组织的，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临时召集所有学生，来一场学校内部的追思仪式。
　　“时间……就今天下午吧，上午这么会儿应该来不及准备了。”
　　放下简历，林星海转身坐回电脑前就打算将相关事宜通知下去。
　　可没想到他才刚刚通知完没多久，正打算打开word编写演讲稿的时候，自己桌子上的电话响了。
　　下意识以为是下面的人对这个追思会有什么疑惑，所以看也不看他就拿起了电话。
　　“喂？我是林星海。”
　　“林校长，是我，顾雨。”
　　“？！”
　　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林星海脸色骤变，手中拿着的听筒仿佛一个烫手山芋一样被他给扔了出去。
　　这是……鬼来电？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之后，林星海的心里却还是有些紧张和害怕。
　　当然，还有激动。
　　好歹他也是一个相信科学的人，比起那些诡异的可能，他更愿意相信电话对面的那个人就是自己最担心的小雨。
　　“小雨？真的是你？可是……新闻上？”
　　“嗯，林校长，我没死。”
　　顾雨回答了林星海的疑惑，用淡然、也是非常符合她一贯风格的语气说道：“那些记者搞错了，所以才误报了我的死讯。”
　　“……”
　　比起误报，他更相信那些人是故意的。
　　而且第一个人肯定是蓄意想要编造谎言来赚取热度，捕风捉影的东西他们会添油加醋一番后当成事实。
　　也许他们发稿的人，自己都能被自己骗到也说不定。
　　至于后面的人，那肯定也是争先恐后转发这个大新闻。
　　毕竟最年轻的女院士不幸离世，哪有比这更吸引人眼球的事件呢？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林星海长舒了一口，心里感觉无比愉悦，“那小雨你现在身体怎么样了？病都治好了吗？”
　　“嗯，都好了，已经完全没事了。”
　　顾雨坐在沈念薇的车上，一边眼神嗔怒地用手打了一下坏女人放在她腿上那不安分的手，一边对着电话讲道：
　　“我恢复的很快，今天已经申请出院回家静养了。”
　　“这么快？！”
　　“嗯……”
　　这一点顾雨自己都没有料到。
　　她仅仅是在医院病床上睡了一晚上，身体就飞速地在往正常水平恢复着。
　　可能这也和她体内还没有完全自毁的纳米细胞有关，现在的她身体素质确实不同于正常人，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发展也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刚才10点钟的时候测量了一些基本体征，发现自己已经不需要住院后，沈念薇也是催促着让她赶紧办理了出院的手续。
　　“我看你这小妮子怎么还有点不情愿了？你老婆……呸，你老公我照顾人的水平不比那小护士强？
　　而且在家里住不比在病床上睡舒服？
　　你个小没良心的，哼，我有点不喜欢你了。”
　　“念薇姐……我打电话呢。”
　　“哟，你怕了？”
　　“……”
　　“小雨，你是还有事吗？”
　　“没，没事的。”顾雨瞪了沈念薇一眼，然后正色地和林校长说道，“是这样的，因为现在我已经没事了，所以我想问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任教。”
　　“任教？小雨你这孩子就不能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林星海听到这句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人家得了病，知道有带薪休假的机会巴不得是能多休息一段时间。
　　你倒好，癌症扛过来了然后第三天就打电话过来说要重新上岗？
　　还好这里是学校不是资本血汗工厂，否则人家资本家真的嘴角的笑容都能咧到耳朵后面去了。
　　“嗯……因为已经休息这么久了，我觉得也该回去上班了。
　　而且……我想做的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其实这些话，对于顾雨来说有真有假吧。
　　她确实很想回学校看看她的那些可爱的学生，但同时，也是因为想要脱离自己身旁这个痴女的掌控。
　　天知道这个女人到底发了什么疯。
　　之前看起来也没这么bt啊？为啥昨天确定了关系之后，这女人就天天缠着自己求亲热。
　　在病房里的时候只要旁边没人，就直接把手伸到被子里然后顺着她的大腿一顿输出。
　　刚才上了车也是直接开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拉上车窗就开始干一些不要脸的事情。
　　直到自己说有事要打电话，这家伙才撇着嘴放过了自己。
　　不过如果真的这样下去，自己这个正常人肯定要被带坏的。
　　“这样啊……”
　　电话那边的林星海自然不知道这么劲爆的事情，他此刻的心里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果然，他之前对顾雨的评价没有任何的水分。
　　为什么人家能在20多岁的年纪拿到院士的称号，还能同时获得两项诺贝尔奖。
　　这就是格局上的差距。
　　并不是说患了绝症，所以顾雨才如此拼命，珍惜最后的时间为人类做贡献。
　　而是因为她本身就是这样的性格，才能忍受痛苦带给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奇迹。
　　“真好啊……都扛过来了。”
　　“什么？”
　　“哈哈……没什么，我只是在感叹一些事情罢了。”
　　林星海笑了笑，没有选择当着人家的面说那些溢美之词。
　　因为他知道这个孩子不喜欢这些。
　　随后林星海又思索了片刻，想到医院那边既然同意了出院，顾雨的身体状况应该是要好多了。
　　既然人家小女孩能这么快找回状态，那他又为什么要阻止呢？
　　“这样吧，今天正好是周五，周末你就好好休息，和小沈在家做些喜欢做的事情。”
　　“……”
　　顾雨听到这句脸都白了，这老头子怎么还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当然那边的林星海是不知道这些的，所以说完上一句之后，下一句立马就接上。
　　“下周一你来学校找我，我先给你安排一些比较轻松的事情，毕竟现在学期都已经过半了，再过些日子都要赶上高考了，现在也没啥课程能让你去带的。”
　　其实对于计科院的学生和老师来说，顾雨只要想代课，他们绝对是一百个愿意。
　　那些老师更是心甘情愿去当助教或者直接旁听。
　　这不光省去了上课的劳累，还能花同样的时间收获更多的经验。
　　可这些话林星海是不可能说的。
　　他现在可是非常心疼人家刚痊愈的顾雨教授，上课？想都别想好吧。
　　“这样吗……那也行吧。”
　　反正现在她的系统已经没啥太大的用处了，她想做什么也不需要看系统的脸色。
　　再说了……自己内心里对办公室那啥，还是有些激动的情绪的。
　　咳咳……扯远了。
　　“嗯，要不这样吧……正好过段时间要高考了，你过去监考怎么样？”
　　虽然原则上来说，高考监考这种活根本不需要顾雨去做，而且这种事情也基本都是他们高中学校的老师做的。
　　就算人手不足，也轮不到大学教授来。
　　可是谁让这个事情合适呢？
　　不需要一直说话，不需要动脑，甚至动身体都不怎么需要，因为一个教室里有三个老师一起，顾雨完全可以摸鱼。
　　至于说身份上的问题，只要小雨绑个和平时不同的发型，再带个口罩，谁会认出来啊？
　　这不比在学校里天天开会上课，被一堆老师当国宝问东问西要好啊？
　　“额……监考？”
　　“对啊，小雨你要这么想……那些高中生可是未来的希望，说不定他们中就有你以后的学生呢？这是一项非常光荣的任务，同时也很……”
　　“也很？”
　　“咳咳……反正小雨你要么就休息，要么就干这个，其他没事情给你做。”
　　林星海实在编不下去了，所以也是直接不装了。
　　不说别的，如果他们清大真的让一个刚刚治好癌症的人去上课，去做研究，那就真的要被喷到死了。
　　再说了，现在外界那些人甚至都不知道顾雨还活着。
　　让“死人”去上课，简直荒谬不是吗？
　　“那好吧。”
　　顾雨无奈地同意了下来，她也知道学校的难处。
　　自己和沈念薇独处虽然确实开心，也足够快乐，但是一直不工作她也实在很是不习惯。
　　一直以来的生活节奏让她习惯了将自己的日程里塞满东西。
　　如果只是做一个沉溺于爱情中的人，她确实做不到。
　　而且，她也很想看到这个仗着体力比自己强的黑丝大姐姐在学校里碍于人多不好动手，然后努力憋着的搞笑模样。
　　“那就这样吧，小雨你好好休息，周一过来学校里和学生稍微见个面，后面的时间你就抓好你那两个研究生的课题进展就行了。
　　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放一边，等下学期开始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拦了。”
　　带着严肃的语气和表情挂断了电话，然后在用手拍打了两边的脸颊后，林星海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开心，实在没有什么事比这件事更让人开心了。
　　不过在笑完之后，林星海又赶忙拨通了费韬的电话。
　　两人因为顾雨的关系，也是挺熟络了，他不相信对方不清楚网上的假新闻。
　　“喂？费韬吗？”
　　“林校长？”
　　听着林星海不是很客气的语气，费韬仿佛猜到了什么，“你打电话过来，是问小雨的事情吧。”
　　“哦，你果然知道啊！”
　　林星海气的鼻子都歪了，“你知道这些，怎么不去管管？这都直接造谣死亡时间了，问题连国外的人都信了。
　　你知不知道，外网有些极端分子甚至开始庆祝了？”
　　“哦？那不是挺好的，这可是让他们破防的好机会啊。”
　　“你……”
　　“好了好了，林校长不要这么大的火气，我怎么可能真的不管，你就算不来找我，我也是打算今天正式让官媒带头进行辟谣的。”
　　费韬今天一直在处理这些事情。
　　先是找到了所有涉事团体的名单，然后挨个找相关部门准备下发处罚文件。
　　然后联系了诺贝尔奖组委会，解释了真实的情况。
　　现在正准备完成最后的一步，结果被这家伙打电话过来数落了一顿。
　　“这样啊……”
　　林星海也是有些尴尬，“那我不打扰你了，你赶紧辟谣吧，哦对……我也得联系我的人了，他们还忙着准备追思会呢。”
　　“……那你说个屁啊！”
　　“嘟嘟……”
　　林星海直接不给费韬反击的机会，当场挂断了电话。
　　“……”
　　————————
　　今天对于全国人来说，其实都是一个很悲伤的日子。
　　学校里，无论初中高中还是大学，所有班级都在教室里进行了为期3分钟的默哀仪式。
　　顾雨的名字原本代表的是迎接新时代的鞭炮。但此刻鞭炮噼里啪啦不停作响，红色布条子跳在空中又蹦回到看客脸上，留下的是令人清醒的疼痛。
　　大家这才意识到，鞭炮好像已经燃尽了。
　　“老师，顾教授真的离开我们了吗？”
　　小学的某间课堂上，默哀结束后一位眼中带着迷茫的学生站起身来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相信顾教授没有离开我们，她的精神是永存的。
　　人类与病魔的战斗持续了……”
　　还没等台上的老师借此机会教育自己的学生，让他们懂得什么是奉献和坚持，她的声音就被广播给打断了。
　　“下面播送一条紧急通知，请各班停止默哀仪式，顾雨教授并没有离世，官方已进行辟谣。
　　重复一遍……”
　　“……”
　　台上的老师懵了，台下的学生也蒙了。
　　不过台下的学生毕竟年级还小，还不是很了解顾雨的生平，只知道是一个特别厉害的漂亮大姐姐死了。
　　对于这种死而复生的消息，他们并没有感觉到有一种直接的喜悦。
　　但对于台上的老师就不一样了。
　　天知道她心里有多激动。
　　要知道她的女儿是有先天性的心脏疾病的，正是因为顾雨的存在，才让她的女儿重新找回了坚持下去的勇气。
　　这样的人离开人世，她确实难以接受。
　　“今天……哦不，这一周我的课你们都不用交作业了。”
　　“老师万岁！”
　　“啊啊啊啊~”
　　随着她突然的一句“赦令”，台下的小朋友一个个地都兴奋喜悦了下来。
　　而看到他们露出了笑容，老师的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虽然这些孩子还小，不懂顾雨教授有多么伟大，但他们应该会记得此刻喜悦的情绪，明白他们此刻的欢愉，是来自一个名叫顾雨的姐姐，带给他们的。
　　“这节课，老师就给你们讲讲，顾姐姐的故事，好不好啊~”
　　“好！”
　　而类似的喜悦情绪，迅速在每一个人的心里不断萌发。
　　因为事情来的突然，大部分学校也都是通过广播的形式临时通知了这样的消息。
　　毕竟给活人默哀什么的，确实很不吉利也很不礼貌。
　　但刨去这些，这样惊天的反转才是让大家感觉最为开心的。
　　【我感觉这两天真的是从地狱到天堂，顾女神真的是上天眷顾啊。】
　　【什么上天眷顾？人家是靠自己的努力治好自己的，而且大家尽管开心吧，因为以后癌症再也不是治不好的绝症了！】
　　【听说昨天第一个发假新闻的机构直接被罚了2000万，这也太狠了，直接罚破产了。】
　　【狠啥？这是年度最解气的处罚了，之前就觉得那些处罚不疼不痒的，这回他们也算是踢到铁板了吧？】
　　【不过顾女神现在身体恢复了，是不是意味着下学期我就可以有机会上女神的课了？】
　　【靠，上面难道是清大的学生，狠狠的羡慕了。】
　　【我现在只希望顾女神好好修养身体，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毕竟这可是第二次人生啊~】
　　……
　　“小雨，你看看，你粉丝都这么说了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是吗？”
　　“……我想做的不是这个！”
　　“别骗我了，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昨天晚上你摸我腿上丝袜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就最后一次。”
　　“巧了，上一次你也是这么说的呢。”
　　“沈念薇！我警告你！”
　　“呜呜呜，你凶我！”
　　“……”
　　(本卷完）

后日谈+番外

第一章 一年后的再相逢（1）
　　安然的生活非常简单，学校和家的两点一线。
　　每天太阳还没出来就醒了，草草吃了点早饭就得去学校复习，然后晚上晚自习结束之后才回到家里。
　　虽然乏味，但是她觉得这些都是有意义的。
　　毕竟是高三了嘛，对于他们这样的普通学生来说，高考确实是一个能够改变人命运的大事。
　　而且每当她回想起自己和顾雨的约定时，她都会会心一笑，仿佛面前的试卷都变成了清大的录取通知书了。
　　但真的到了6月7号这一天，她还是慌了。
　　“然然，考试用具都准备好了没有？准考证，2B铅笔还有尺子……”
　　“都准备了，妈你就别唠叨了。”
　　“你这孩子……”中年妇女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每年有那么多忘记这忘记那的考生，这个关头要是出点什么事，那能后悔一辈子。”
　　“后悔一辈子……”安然撇着嘴，有些不赞成地反驳道，“我又不是傻子。”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她心已经跳得七上八下了。
　　安然这几次的模拟考成绩其实都不错，在她的那个学校里，成绩也已经达到了年级前十的水平。
　　这种进步速度，放在一般人眼里可以说是奇迹了。
　　但是安然还是有些紧张和担忧，她害怕自己那几次模拟考的试卷难度太低。
　　毕竟他们学校整体水平一般，所以故意出几次容易的题目，也有助于缓解学生的应试压力。
　　“走吧，我送你。”
　　安然家里虽然是普通家庭，但是四个轮子的车还是有的。
　　更何况这是高考，万一坐公交一直挤不上，岂不是直接连考场门都进不去？
　　所以安然的母亲特地向公司请了两天的假，就是为了全程护送着自家闺女好好考试。
　　“幸好路上没怎么堵。”
　　安然母亲一边转着方向盘，一边找着停车的位置。
　　她的眼睛也是一边看向车外，一边顺着后视镜看了看自己的女儿。
　　“不紧张吧？”
　　“没……我不紧张的。”
　　“……喏，这个给你，贴在小腹部。”
　　“这是……暖宝宝？”安然愣了一下，她寻思现在是六月份吧。
　　“我是怕你紧张之后应激地拉肚子，贴个暖宝宝会稍微好一点。”
　　“哦，谢谢妈。”
　　看着车已经停稳了，安然也是偷偷叹了一口气，像是上刑场一般拉开了车门。
　　“我走了。”
　　“嗯，宝贝加油。”
　　“好……”安然有些艰难地露出一个笑容。
　　好吧，她有些庆幸自己腹部衣服上贴了那个暖宝宝了，这种从小腹一直往上输送的暖流，确实让她心中的紧张感减少了很多。
　　自己今天上午的考场是在江州市二中的北楼11号考场。
　　而考试科目则是她不是很擅长的语文。
　　因为迷恋顾女神的关系，安然基本上复习的时间都放在了理科上面，数学还有理综都是她的拿手好戏。
　　但是语文嘛……只能说比一般人要好，但是远远比不过那些真正的大佬。
　　满分作文啥的，她更是想都不敢想。
　　通过检查随身物品之后，安然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她先是观察了一下二中教室和自己学校的区别，然后拿出了笔就开始转了起来。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顺利度过这段煎熬的等待时间。
　　终于，在安然已经有些急躁的时候，三位监考老师已经全部到齐，其他学生也都到了教室里。
　　不过……
　　安然总感觉三位监考老师里唯一的那个带着口罩的女老师，好像有一点熟悉的感觉。
　　不过任凭她怎么回忆，也想不起来这是哪个教过她的老师。
　　单马尾，介于酒红色和黑色之间的头发，还有那双一看就忍不住多看几眼的灵动双眸。
　　这些特征都让安然认定了一个事实：
　　这个女老师一定很漂亮。
　　“……我到底在想啥啊。”
　　低声碎碎念地吐槽了自己一句，安然拍了拍自己的脸，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手中的笔之上。
　　“现在开始发放试卷。”
　　不知道为什么，安然总感觉这个男老师在说话的时候，好像有点激动和……亢奋？
　　不过想到这毕竟是高考，也许人家老师认识这里的某个学生，所以一时间激动了起来呢？
　　安然撅了撅嘴巴，没有太在意这些细节。
　　而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后，试卷便出现在了她的桌子上。
　　最后随着台上老师的一声开始答题，整间教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安然看着试卷第一大题的现代文阅读，渐渐发现了哪里有点不太对劲。
　　她居然感觉原本令人头疼的阅读理解材料，现在看起来好像一个被处理好的食材，分门别类的摆放在了她的面前。
　　这个句子突出了主旨，那段话用了什么样的修辞，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被展开了，揉碎了。
　　甚至于她尝试先读材料后看题目这种方式，都能在看完材料的时候直接猜出人家老师会出什么样的题目。
　　这难道就是……和出题人融为一体？
　　嘶，这种感觉有点太过于酸爽了吧？
　　安然非常想笑，她不知道今天的自己是不是开了挂，但是这种感觉确实就像是开了挂。
　　但是就在她兴奋地刷刷写答案的时候，却发现好像周围的其他同学也都作答十分迅速。
　　好吧……
　　甚至于还有几个学生，居然当着她这个开挂的人的面，抢先翻动了卷子。
　　呵，一定是虚张声势而已。
　　早就听说有些人喜欢故意跳着做题目，然后假装做题很快故意翻卷子发出声音干扰别人。
　　安然却没想到在高考的考场上居然真有这种人存在。
　　不过别人答题怎么样和她也没有啥关系，安然非常清楚状态好的情况下，更是要利用这个机会好好做题目。
　　万一下一题自己就没有灵感了呢？
　　想到这里，安然答题的速度就提上来了几分，很快包括文言文阅读的题目她也都全部作答完毕。
　　必考题做完后，就是选考题部分了。
　　虽然现在的她感觉就算把所有选考题都做完都绰绰有余，但想到这是高考，她还是放弃了这个有些过于自信的想法。
　　不过安然做着做着突然发现，好像她背后有人在看着她。
　　没有想那么多，她直接就撇过头一看。
　　然后便发现了那个一直盯着自己试卷的人，正是那个带着口罩的女老师。
　　“不……咳咳，不要东张西望。”
　　“哦……”
　　安然有些无语地回答道。
　　同时内心还有些微微的不满，明明是你自己站在我身后像个死神一样。
　　为什么怪我东张西望？我都还没说你干扰考生呢！
　　不过安然也突然意识到这个声音，好像有些熟悉。
　　特别是清嗓子之前的声线，明显有些像……顾女神？
　　不怪安然反应这么迅速，实在是因为她考试复习这段时间以来，听到最多的声音除了老师和父母之外，就是来自手机里顾雨的声音了。
　　她将顾雨之前在节目上以及在燕大演讲时候的音频剪切下来，作为她学累了之后鼓励自己的材料。
　　所以只是听到了那么一个字，她都能联想到那个憧憬的倩影。
　　但是堂堂清大教授，两院院士，会来这里监考？
　　安然翻了个白眼，将自己心里这奇葩的想法打消，然后重新将注意力放回考题上。
　　语言文字运用的四题，对于如有神助的安然来说，简直小菜一碟。
　　很快，她这一路披荆斩棘，最后终于见到了大boss：作文。
　　可让她有些惊讶的是，这个作文题目……居然和顾女神有关。
　　而从类型上来看，这明显是一个材料作文。
　　试卷上给出了两个材料，一个是介绍了顾雨的各项头衔，溢美之词层出不穷，但每一句都说到了安然的心上。
　　简直就是她的最佳嘴替嘛~
　　第二个材料则是写了顾雨前段时间攻破癌症，救活自己的新闻，同时也提到了“假死”事件。
　　最后的题目就很简单了，就是让考生结合两篇材料，自选角度作文。
　　说实话，自选角度的题目虽然很开放，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对于出题人来说，真正契合的角度就那么几个，除非你真的另辟蹊径且有理有据，同时文章水平非常高，不然很难得到高分。
　　所以揣摩出题人意图，绝不只是说说而已。
　　但安然是谁啊，一个顾雨狂热粉丝加正在爆种的开挂选手。
　　这种文章，还不是手到擒来？
　　正好之前没什么网上冲浪的机会，借此机会她也正好通过讽刺的艺术，抨击一下那些趴在女神身上吸血的恶心行为。
　　“还真是这个题目……”
　　吐槽的声音虽然轻微，可能只有正好坐在最后一排的安然能听到。
　　但是她还是对这个可能有些漂亮，但绝对没有自己的顾女神美的奇葩老师有些不满。
　　你说你监考摸鱼也就算了。
　　为什么还非要赖着自己身后不走呢？
　　你稍微活动一下，我都能算你敬业。
　　难不成……自己看起来很像作弊的？
　　那可真是抱歉呢，虽然安然觉得今天的自己确实有些离谱，但她还真没有作弊。
　　“老师，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虽然有些怨念，但是安然说话的时候还是保持了基本的礼貌的。
　　“……”
　　不过让安然有些无语的是，自己说完这句话之后，对方只是摆了摆手，然后就转头离开了。
　　……莫名其妙。

第二章 一年后的再相逢（2）
　　原来监考是这么无聊……
　　顾雨后悔了，她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来掺和什么高考监考的工作。
　　150分钟的时间里，只能站着不能坐着，还全程不能玩手机。
　　哪怕是故意摸鱼，将大部分监考工作扔给其他老师，但顾雨悲哀的发现，那两个老师好像看自己的时候，比看学生有没有小动作的时候少不了多少。
　　这就是老娘抑制不住的魅力吧？
　　已经习惯了这辈子的身份以及相貌的顾雨，颇有些臭屁地想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是因为沈念薇天天在床边说着那些肉麻的话，导致了一向对自己相貌不太在意的顾雨，真的有了些自恋的倾向。
　　特别是病好了以后，她更是在坏女人的怂恿下，跑去染了一个头发。
　　不过因为她的性格用沈念薇的话来说属于闷骚的那一类，所以在选择发色的时候，最后还是选择了一个和原来的黑发差不多的酒红色。
　　但刨去这些，其实现在摆在她头上那一大串的头衔，也是吸引这些知道她真实身份的监考老师蠢蠢欲动的一个重要原因。
　　毕竟作为一个高中老师，能和诺贝尔奖获得者，同时还是两院院士的顾雨一起工作。
　　那确实是能够拿出去吹上一整年了。
　　——虽然可能并没有什么人相信就是了。
　　其他两位老师现在的想法暂且不提，对于顾雨来说，这次的监考她还是找到了一个可以打发时间的事情的。
　　那就是观察她身前这个眨着马尾辫，相貌可爱的安然小妹妹了。
　　说起安然，要不是这辈子的她有着非常恐怖的记忆力，以及……系统特意标准的任务目标的字样，她可能就真的记不得了。
　　是的，这个任务指的就是系统之前颁布的一个隐藏任务。
　　虽然这个任务一直因为没办法实践而导致被她搁置在一旁，但是现在看到这个熟悉的身影，顾雨突然又想到了这回事。
　　不过现在的她好像也不需要花费太多的精力去做什么主线任务了。
　　之前的最后一次主线任务，最后是在费韬的帮助下，顺利完成。
　　而自从那次完成任务，并获得了仿生机器人技术后，她便再也没有接到过新的任务。
　　要不是脑海里还能调出系统的界面，还能看到这个隐藏任务安安静静地呆在那里，她都要猜测是不是这个系统已经自我卸载了。
　　“不……咳咳，不要东张西望。”
　　一直呆在安然背后偷看对方答题的顾雨，见对方突然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有些尴尬地说道。
　　当然，因为这件事主要是因为自己，所以她在装腔作势的时候，脸色还是有些绯红的。
　　但由于带着口罩的原因，这样的画面注定没有人能够发现了。
　　“……”安然那边自然是敢怒不敢言。
　　而发现这个屋子里好像并没有人想要制止自己的时候，顾雨也是逐渐大胆了起来。
　　虽然刚开始还做了做样子，围着教室转了好几圈，但是最后还是忍不住停在了安然的身旁。
　　不过让顾雨惊讶的是……
　　这妮子的做题速度是不是有些快过头了？
　　难道是……作弊？
　　因为太想完成之前和自己的约定了，所以不惜作弊也要达成目的？
　　顾雨微微摇了摇头，迅速地否定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并克制了一下自己内心里越来越明目张胆的自恋情绪。
　　毕竟这里是高考的考场，如果你能在这里作弊成功，那你可以说是一个天才了。
　　况且，语文这种科目也是属于不太好作弊的科目。
　　除了有限的客观题之外，整张试卷之上大部分都是阅读理解还有作文这样的主观题。
　　等等……这作文题目怎么真的和自己有关？
　　站在安然身后不远处，利用自己极好的视力偷窥到试卷的作文题目后，顾雨忍不住吐槽道：
　　“还真是这个题目……”
　　其实顾雨并不知道今年的语文试卷的，但是在家里的时候，沈念薇那个家伙就一直调侃自己。
　　说什么今年最出风头的人就是她顾雨，这不给个作文题目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时间契合，主题也契合，特别是她身上的那些“精神”和“品质”，非常适合用来教育当代的学生。
　　之前顾雨还有些怀疑，现在她不得不相信了。
　　因为事实就在眼前。
　　“老师，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就在顾雨忍不住走近了的时候，安然的声音突然响起。
　　“……”
　　顾雨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的她好像确实有些跳脱了，所以自觉理亏的顾雨也是露出了一个抱歉的眼神，便转身朝教室另一侧走去。
　　不过走着走着，她就意识到了自己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貌似……安然之所以像是开挂的原因，就是因为自己？
　　顾雨飞快地打开了系统的界面，然后点开人物卡，滑到最下面。
　　“高级智慧光环”的字样赫然显示在被动技能的那一列。
　　而在这个光环的后面，赫然显示的是一个开启的标志。
　　二话不说，顾雨赶忙就关闭了这个技能。
　　“呼……”
　　长舒了一口的顾雨，有些疲累地靠在了黑板上。
　　“怎么了，顾教……老师？”
　　见她有些异样，旁边一个和顾雨差不多年龄的年轻老师立马凑了上来。
　　“没什么……”
　　摇了摇头，作为有妇之夫的顾雨，还是知道平时应该和哪些人保持距离的。
　　不然家里的醋坛子要是知道自己在外面和同龄男人聊的水深火热，她今晚铁定是没有黑丝摸了。
　　“哦哦，没事就好。”
　　年轻男老师尴尬地挠了挠头，虽然有心想找新的话题搭讪，但碍于现在是监考，最后还是放弃了。
　　再者说，光是人家顾女神身上那种生人勿进的高冷气质，就已经够他喝一壶了。
　　顾雨倒没有在意这些。
　　而且由于考场里的学生都挺安分的原因，她现在也慢慢感觉自己的这份新工作好像其实并不是很累了。
　　当然，无聊还是从始至终贯穿全程的。
　　而在她关闭了光环之后，顾雨欣慰地发现，原本那些像是爆种了的学生，现在也终于是气球碰到了针，一下扎破了。
　　虽然很残忍，但这才是你们真实的水平啊……
　　再者说，给你们开了将近1个半小时的挂，已经很是对不起其他学生了。
　　努力靠自己的实力吧，少年们~
　　顾雨看着教室里的情况，非但没有“自责”，反而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在里面。
　　但当她按照自己下意识的想法，溜回安然的身后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
　　这孩子怎么还是这么猛？
　　至少800字的作文，她现在已经写了将近一半了，而且整个人的状态那叫一个文思如泉涌。
　　可上次她们见面的时候，顾雨记得对方的成绩好像还是班上的中流吧？
　　说实在的，虽然顾雨那天确实用心灵鸡汤鼓励了一下对方。
　　但是打心底里，她是不认为安然真的能顺利考上清大的。
　　就算真的考上了，也是得付出很大的努力，然后凭借地域优势勉强进去。
　　因为有些事情就是如此残忍，智商的差距是努力二字无法轻易弥补的，在顾雨高中的时候，她班上就有这么一位学生，平时学习要多认真有多认真，但考试成绩却总是不尽如人意。
　　这就是很多人一直不想承认，但在过去很多年后，不得不承认的一个现实。
　　很多家长只会说：“啊……你就是不努力，你要努努力，不也能上清大？”
　　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顾雨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可以说是学霸的安然，一时间有些怀疑自己当初的认知了。
　　难不成……努力真的可以改变先天的自身条件？
　　等等。
　　顾雨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站在安然背后的她，偷偷启动了脑中的系统，然后通过任务日志找到了之前做过的一个主线任务。
　　当时那个任务的奖励就是：所有学生的智力+5，体质+5.
　　系统的智力评判水平，和现在世界上标准的智商判定是完全不同的。
　　至少在顾雨看来，它更类似于分贝那种对数计数法。
　　因为仅仅是5点的提升，就已经让她当时的那些学生直接飞跃了一个层次。
　　包括沈念薇在内的几人，就算没有自己开光环，都能独当一面。
　　而当时让顾雨有些迷糊的这个“学生”的判定，现在也有了一些眉目了。
　　那便是当面喊了自己老师，然后接受了自己针对其个人的“教育”的人。
　　在顾雨从事教师职业的这一年里，满足这个条件的人刚好就只有研究所的那些人，以及这个在饭馆偶遇，然后被她一顿鸡汤猛灌的安然了。
　　包括安然，这些人的名字也正好出现在了任务记录详细说明里的受益人名单之内。
　　“老师，你可不可以不要打扰我做题？”
　　“……诶？”
　　顾雨看着仿佛忍无可忍，站起身来用不满的眼神盯着她的安然，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总不能脱口而出的说一句：“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没有我你能有今天吗？”
　　靠，那不知情的还以为安然是她顾雨的女儿呢。

第三章 一年后的再相逢（3）
　　陈润民是二中的一个普通语文老师。
　　如果让他接受采访，问他最崇拜的学者是谁，他一定会回答顾雨这个名字。
　　当然，这种问题在现在这个时期不管问哪个老师，可能都会收获到相同的答案吧？
　　毕竟无论是从荷尔蒙引导的第一印象来看，还是从作为一个同行人家确实是标杆这一层来看，这都是毋庸置疑的第一选择。
　　特别是……这样牛逼的人物，还是自己的同胞。
　　不粉她粉谁？
　　不过让陈润民更加兴奋的事情很快就来了。
　　首先，在知道具体的安排之前，高考监考这种事其实本来他并不是很想做的，可上面安排了他也没办法。
　　可问题就在于……公布自己负责的那几个考场的时候，具体的名单是不是稍稍有些问题。
　　不对，这已经不是稍稍有些问题了，而是问题大了去了啊。
　　而当他将自己心中的疑问上报的时候，得来的回答却是带着嫉妒和愤懑的一句肯定答复。
　　很快地，高考这一天就到来了。
　　语文考试的考场是11号考场，而他一进门，就看到了自己最崇拜的顾女神。
　　——毕竟屋子里除了这位身高将近165的女老师，就没有更相似的人选了。
　　不过让陈润民有些讶异的是，今天的顾女神打扮好像与以往有些不同。
　　首先是一个大口罩，这一点他倒不是很惊讶，毕竟再怎么说人家顾雨院士也是大红人了。
　　虽然官方一直在将她和流量明星区分开来，但其背后庞大的粉丝拥趸，实在无法轻易忽略。
　　虽然很奇怪顾女神为什么会来到高考考场上当一个普通的监考老师，但陈润民内心非常坚定地相信，自己的女神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
　　除去口罩这点，剩下来的改变最大的可能就是头发的颜色了。
　　但对于这一点来说，陈润民除了认为这是为了伪装之外，也只能当做是人家女孩大病初愈之后的稍稍放纵了。
　　想到这一点，他心中的敬佩之情就忍不住再次泛上心头。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仿佛一切都是正常考试一样，走着大家都熟悉的流程。
　　不过陈润民发现，自家女神好像格外地关注一个女学生。
　　每次巡视完之后，她都会停留在对方身后，认真地观察这位女学生的一举一动。
　　难不成……是有作弊嫌疑？
　　他能看到，顾雨的眼中充满了审视和疑惑，明显是发现了什么异常。
　　陈润民虽然隔着最后一排有些距离，但是他毕竟是站在讲台上的，所以下面的学生一举一动，他还是能够清晰地观察到的。
　　而就和他猜想的那样，在陈润民对比了那位女生和其他考生的答题状态之后，迅速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太快了……
　　就算是他班上的尖子生，在做模拟卷的时候也不可能达到这样的速度。
　　这才多久？考试时间都还没过半呢，就开始准备写作文了？
　　他承认这个教室里好像有很多学霸，但学霸和作弊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像那边那个一脸自信，此刻好像正在做第一面最后那篇阅读理解的学生，那就属于一个高中生正常该有的做题速度。
　　但顾雨身旁的这位女生，就明显有些奇怪了。
　　只能说不愧是顾女神，高考监考这样的事也是拿最认真的态度去对待的。
　　虽然中途好像有些打草惊蛇，但顶着可能弄错的压力，她最终还是选择持续观察，争取不放过任何影响高考公平性的行为。
　　特别是没有任何证据，人家学生还用那种你别来打扰我的眼神看着她。
　　换做是自己，可能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发生了吧。
　　毕竟有可能对方真的没作弊，你辛苦一场最后还反被学生举报说打扰学生答题。
　　而且就算真的人家作弊了，你又能够捞到多少好处呢？值得冒这个风险吗？
　　可人家顾女神就敢。
　　不光敢做，还直接挑衅一般站在人家“作弊者”身后大摇大摆地针对。
　　仿佛就是在和这个奇葩的学生叫板，说你到底有没有本事在我眼皮底下继续犯案。
　　可能，这种“死脑筋”就是顾女神能被全国人民憧憬，成为万千学子共同追逐对象的理由吧？
　　对待任何事情都认真无比，虽然对待学生温柔，但对待那些和学术和科研有关的东西，对方总是能够全力以赴。
　　一时间，陈润民的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生根发芽了。
　　仿佛在这一刻，他找到了自己作为一个普通高中语文老师，接下来人生应该走的路。
　　不过当陈润民带着紧张的情绪，从讲台走到后排墙边的时候，却看到顾雨此刻好像情绪有些不对劲。
　　女孩靠在墙边，深邃而绮丽的瞳孔中仿佛充满了疑惑，而下一刻又仿佛决定了什么一样，慢慢变得平和。
　　最后像是做出了什么选择一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出于好奇，也出于这是个最合适的搭讪机会，陈润民忍不住低声问道：
　　“顾教……老师，您怎么了？”
　　他的声音不大，只有顾雨一个人能听到，但即便如此，陈润民还是选择顺应女神的选择，替她隐瞒了身份。
　　“没什么。”
　　但可惜的是，顾女神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说出具体的原因。
　　见人家高冷地不愿意多说话，陈润民也没有在这种时候跑上去继续追问的意思。
　　而在这句话说完之后，顾雨又一次来到了那位奇怪女生的身后，在陈润民的目光下，再次望向了对方桌子上的试卷。
　　突然哐的一声，就见那个疑似作弊的女生站起了身来。
　　然后转过身来，用不满的眼神看着顾雨，并说道：“老师，你可不可以不要打扰我做题？”
　　哟嚯？
　　这女生居然这么大胆？
　　虽然办案都讲究一个疑罪从无。
　　但如此反常的做题速度，再加上有顾女神在一旁看着，直接排除了对方是随便乱写只为了提前完成任务的可能。
　　如此一来，作为一个勉强算得上见多识广的语文老师，他确实有合理的动机去怀疑，对方确实有作弊的可能。
　　可问题是，这个女生居然敢顶着这么大的嫌疑，当众和监考老师叫板？
　　谁给她的胆子？
　　此刻陈润民是站在顾雨的身后的，自然是看不到对方脸上的表情。
　　但是出于身份，他肯定是得过去看看情况的。
　　先给站在台上的另一个监考老师比了一个“我来处理”的手势，然后他便快步走到了顾雨的身旁。
　　一边观察着顾女神的反应，一边思考了片刻说道：
　　“这位同学，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她老站在我后面，很影响我做题的啊！”
　　“……”
　　md，为什么站在你身后，难道你心里一点b数都没有吗？
　　而且他刚刚就观察到了，自家女神的表情明显有些错愕和惊慌，这样的表情直接是击中了他的心，一下就让他产生了一种保护欲。
　　当然，作为一个有着自知之明的普通男青年，陈润民也是飞快就从这种被魅惑的状态中挣脱了出来。
　　但没有改变的，是他为顾女神辩解的决心。
　　“是这样的……”
　　这一刻，陈润民也是豁出去了。
　　不就是可能弄错吗？难道这能比维持高考公平性更重要？
　　况且……如果眼前这位女生真的妖孽到和顾女神一个等级，真的能这么快做完试卷，那稍微耽误一点时间，应该也是无伤大雅的吧？
　　“安然同学对吧？”
　　“嗯。”
　　如果不是相信女神，陈润民还真不会去怀疑这样可爱的一个小姑娘会有作弊的嫌疑。
　　“可以出来一趟吗？放心，只是因为在这里说会打扰其他学生答题，你有什么问题我们都可以为你解决的。”
　　直接当众说人家作弊，万一说错了影响还是挺大的。
　　所以不管是因为什么，陈润民都选择了一个最合适的方案：拉出去之后再仔细盘查。
　　“……好吧。”
　　对于坐在座位上的安然来说，此刻也是仿佛看出了什么，犹豫了片刻后便跟随着顾雨和陈润民走出了教室。
　　只留下一脸羡慕的另一个监考老师，无奈地守在教室里孤军奋战。
　　“安然同学。”
　　出了教室，陈润民也就不再犹豫了，“很抱歉打扰你考试，我们之所以叫你出来的原因，是怀疑你作弊。”
　　“哈？！”
　　安然一脸懵逼，下一刻又是一脸的怒气。
　　“凭什么？我只是做的快了一点，你就说我作弊？！”
　　“……你做的可不是一般的快，可以说，一般只有直接照着抄才有这样的速度。”
　　“……”
　　顾雨在一边不知道说啥好了。
　　不过确实如此，在其他人的眼里看来，无限爆种的安然，那做题速度确实仿佛不用思考。
　　就连阅读理解，都像是一目十行地完成的。
　　但眼前的安然毕竟是自己的学生，打扰人家学生做题本来就有些惭愧了，这种时候肯定要为对方说几句话的。
　　“那个，陈老师你应该搞错了……”
　　“没事的，顾老师。”陈润民笑了笑，他知道这是自家女神心善，不想让他掺和，“你的怀疑确实是有根据的，这并非无理取闹地干扰考生。”
　　当然，他心里也非常明白，就算真的被举报了，人家两院院士难道会care这些？
　　倒是自己，可能会受到领导的几句口头批评……
　　不过这重要吗？
　　“不是，她真的只是……”
　　“这样吧。”陈润民直接不理会顾雨了，而是转头看向一脸怒气的安然，“考虑到可能有二次携带电子设备的可能，现在给你再进行一次检查，你看可以吗？”
　　“……随你，别耽误我写作文就行。”
　　“谢谢同学你的理解。”
　　“……”
　　陈润民点了点头，然后回到教室里拿过检测用的仪器，然后又让另一个监考老师检查信号屏蔽仪的工作状态后，最后进行了第二次随身物品检测。
　　可最终的结果，直接让他傻眼了。
　　所有和电子设备有关的物品都没有检测出来，信号屏蔽仪也是正常工作。
　　难不成这是漏题了？
　　可是这样的可能是没办法给学生定性作弊的，毕竟没有任何证据能看到眼前的学生有提前偷题。
　　再者说，高考卷子漏题？那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啊。
　　“可以了吗？老师。”
　　“抱歉……”
　　“没事的老师，我可以理解的。”安然也知道自己今天的状态确实好到有些不科学，所以对着顾雨的方向做出了一个抱歉的表情，“那位老师，抱歉刚才对你大呼小叫的。”
　　“……没事。”
　　顾雨有些尴尬，但她只能装作没事人的样子。
　　毕竟她还能怎么说呢？这俩人都这么给她台阶下了，她再不接着，就有些没眼力见了不是？

第四章 一年后的再相逢（4）
　　两天的高考终于结束了。
　　安然也从那种做啥啥都会的兴奋情绪中走了出来，整个人也逐渐变得懒惰起来。
　　早上不起，晚上不睡，任凭家里的老母怎么唠叨，她就是不改。
　　每天除了在网上高强度搜索那些自复习期间没有来得及关注的顾女神有关新闻，就是用手机下载各种游戏玩个不停。
　　直到……出成绩的这天。
　　“小然，现在是……可以查成绩了吧？”
　　客厅里，安父安母都很紧张，脸颊虽然没有夸张到渗出汗水，但眼神中的犹疑还是让安然有些微微的不满。
　　真是的，作为自己的父母，怎么能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呢？
　　不过话虽如此，安然心里的紧张情绪却没有比自家父母少上多少。
　　“嗯，应该是可以了。”
　　现在查成绩不同于以往那种打电话的方式，直接上网输入考生号就可以查到。
　　更加迅速，也更加容易给部分考生一个更加直接的暴击。
　　但总的来说，要比听着电话里的机械声慢悠悠地钝刀杀人，要好多了……
　　“学号多少？准考证呢？拿出来看看。”
　　“嗯，是……”
　　安然在父母的催促下，神情有些激动地输入着自己的准考证号。
　　虽然前段时间就安排过估分和填志愿了，而且那个时候的安然因为非常自信，直接选择了填写清大为自己的第一志愿。
　　但是万一呢？
　　一直当普通学生当习惯了的她，总觉得自己之所以能在考场上那么顺畅地发挥，是因为今年的高考试卷本身就是比较简单的缘故。
　　而简单的卷子，大家都简单，所以单纯正确率高并不能说明一切都稳操胜券。
　　这种时候考验的，可能就是那一两分的差距。
　　“我点了啊。”
　　安然拿着鼠标，在家人的鼓励眼神下，按下了那个查询的按钮。
　　“语文……146？！”
　　这个爆炸的成绩直接让安然呆住了。
　　她是了解自己的，文科什么的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擅长。
　　她擅长的科目都是数学，以及理综那三小科。
　　英语也就算了，毕竟更考验的是语言应用能力，而不是鉴赏能力。
　　但是语文……她是完全摸不着进步的方向。
　　毕竟在她看来，人家好好的一篇文章，出题人非要多此一举地过度理解，那不是有病吗？
　　可现在又是什么情况？这样一个没有语文天赋的人，居然考了146？离满分就差四分？
　　而且这个分数……难不成自己那篇作文是满分？
　　“小然！总分732啊！女儿你太争气了！”
　　安父已经激动到满脸通红了，此刻不停拍着自己的大腿，他那穿着短裤露在外面的大腿肉，也是被他那几下拍得跟脸一样红。
　　语文146，数学148，英语145，理综293。
　　这样的成绩，安然感觉自己好似在做梦一般。
　　一家人就这样不可置信外带几分激动和兴奋地，蹲在电脑旁傻傻地看着这串数字，不停地咂摸着滋味。
　　而安母的兴奋明显要稍淡一些。
　　毕竟她平时主要负责的是安然的日常饮食和作息，对于具体的学习任务，并没有安然的父亲了解的多。
　　她只知道自己的女儿此刻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而她也知道，一路下来，为了这个梦想每天不停奋斗，日日夜夜为这一件事发疯着魔般的女儿，值得今天的一切。
　　“今天是个大好日子，我这就给宝贝女儿去市场买条鲑鱼，晚上咱们多吃点。”
　　说着，安母就已经站起了身来准备出门。
　　临走前还照着安然的侧脸狠狠地亲了一口。
　　不过正在她打开门，打算出去的时候，家里的座机响了。
　　“好像是学校来的电话。”
　　安然赶忙跑过去一看，那个电话她很熟悉，毕竟他们学校的座机都是以那串数字开头的。
　　而这个电话的到来，也是让安母停下了准备出门的动作。
　　“喂？嗯……是的，我是安然。”
　　“开免提吧。”
　　安父眼睛里满是好奇，对于女儿学习上的事情那自然是无比的上心，虽然成绩已经出来了，但是学校来的电话，他同样很关心这其中的内容。
　　不过等到他听到电话里那位自称校长的人，说出自家女儿的成绩是全省状元，同时也是全国卷的状元的时候，一下没绷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安然同学，是这样的，虽然说这几年不怎么让宣传状元了。但是今年的情况呢，有些特殊。”
　　在三人一脸懵逼的状况下，电话那头的校长侃侃而谈道：
　　“一来呢，是顾教授带来的全国学术热，并且为了应对现在的国际环境，上头是有意想要多宣传一些和学习强国有关的事情。
　　这第二呢，就是安同学你这个成绩确实太过于突出了。”
　　“……突出？”
　　第一个原因安然其实还是可以理解的。
　　因为她的顾女神的横空出世，使当今世界的科技水平连续飞跃，无论是最年轻的院士，还是同时获得了两个诺奖。
　　她都是全国人民今年最崇拜的人。
　　更何况她身上的精神也好，医学上治好了自己带来的全新时代也好，都太值得大书特书了。
　　上头也是找到了这样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想要用这样一个容貌和才能双绝的人，将年轻人的价值观重新树立。
　　所以她作为高考状元，还是全国的高考状元，确实值得拿出来做做文章。
　　但是……
　　这第二个原因安然就不是很能理解了啊。
　　什么叫她的成绩过于突出？
　　今年的高考卷子难道很难吗？
　　“当然难啊，哦……安同学你可能还不知道，今年全国卷数学有几道超纲题，理综整体难度也比较大，所以你作为状元，是直接把榜眼甩了有15分的差距。
　　要知道，有些地方的状元和榜眼，那都是只差了一分啊。”
　　“……诶？”
　　安然一下子愣住了。
　　难不成就因为她语文超常发挥了一次，她就可以这么牛掰了吗？
　　这……科学吗？
　　不过科不科学明显已经不是她说的算了。
　　电话那头的校长已经激动到三句话并做一句话来说了，大概的意思就是希望安然能来学校参加记者的采访会，然后多多提点一下学校对她的栽培。
　　“这……”
　　在一番犹豫中，安然挂断了电话。
　　她倒不是不愿意接受什么采访。
　　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也有想要出风头的想法。
　　但她犹豫的是……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去和那些媒体去说。
　　不过当她拿出手机，看到屏保上顾女神那冷淡却绝美的面孔时，心里慢慢有了一个想法。

第五章 一年后的再相逢（完）
　　“安然同学，你不用紧张，你就当做我们是在聊天就行。”
　　外国语学校的校长办公室里，校长本人却不在这里。
　　坐在这里的只有安然，以及和学校这边达成了协议，过来专访安然的刘记者。
　　“我，我没紧张。”
　　安然吞咽了一口唾沫，想要稳住自己的情绪。
　　“我知道，最近可能大家对我们这些人的印象不是太好。”
　　“……还好吧？”
　　“哦，抱歉，安同学可能一直忙着复习，没有太关注最近发生的事情。”
　　刘记者这句话没有夸张的意思，最近这段时间以来，因为顾雨的原因，上头对那些违规媒体的惩罚力度不可谓不狠辣。
　　总得来说，就现在这个情形来说，你干啥都好，就是别在学术圈弄虚作假。
　　——无论是他们这些媒体，还是那些身在学术圈却不做学术的人。
　　就好像之前莫老师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全国都流行看他的作品一般。现在的风向就是确定顾雨这样一个正确的导向，然后一切都围绕其做正向的价值观宣传。
　　“所以安同学你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说，我们绝对会将你的意思完整地传达出去的。”
　　“哦，可以。”
　　安然愣愣地点了点头，也算是正是同意了这次访谈的邀请。
　　“嗯……首先是这样的。”
　　刘记者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记事本，问出了第一个问题，“我问过这里的老师和学生，了解到安同学就在一年前，刚升上高三的时候，成绩好像还是班里的中游，对吧？”
　　“对的。”
　　“那我就很好奇了，到底是怎样的契机，让你下定了这么大的决心和努力，慢慢爬到了全国状元这样的位置呢？”
　　“额……”
　　安然听到这个问题，一瞬间有些失神。
　　仿佛刹那间，她回到了自家老爸开的那个小饭馆，回到了那天夜里和顾女神第一次相见时的场景。
　　“可能……是因为我遇到了顾老师吧？”
　　“顾老师？”刘记者有些不确定地追问道，“你说的这个顾老师，是教过你的哪个老师吗？”
　　“不，我说的是顾雨顾老师。”
　　“……啊？”
　　这下轮到刘记者愣神了。
　　怎么只是采访高考状元，都能牵扯到那个女人的？
　　不过很快，他就清楚了今天的这次采访注定会是一个大新闻了，所以下一刻他整个人的注意力和专注度都提了上来。
　　“我之前成绩不是很好，可能是因为爱好不在这上面的缘故吧？所以刚升入高三的时候，我很是迷茫。”
　　安然没有在意刘记者的讶异表情，相反她内心还有些小雀跃。
　　就好像别人听到自己见过顾女神然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会让她有一种无比的自豪感一般。
　　“这种迷茫其实很多人都有，因为一下子就要面对人生最重要的事情了嘛。”
　　“嗯。”安然点了点头，“当时的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以后要考上什么样的大学，报考什么样的专业，或者说……我不知道该不该拼一把，因为我不知道拼完之后自己会不会失望。”
　　“然后……”
　　“然后我遇到了顾老师。”
　　说到这里，安然整个人喜溢眉梢，那种愉悦的感觉溢于言表。
　　“那样一个离我遥远的人，让我感觉佩服无比的天才，居然那么温柔地鼓励我。这本身就让我有了要拼搏一把的勇气。
　　所以当时在听到顾老师要和我做约定，说一年后清大等我的时候，我感觉我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幸福感之中，被这种幸福淹没。”
　　“确实很幸运。”刘记者笑着说道，“那在做完约定之后，你有什么更多的想法吗？”
　　“当然有。”
　　仿佛是回忆起了什么，安然的脸上有些唏嘘之意。
　　“那时的我虽然兴奋，但真的拿起书本之后，还是感觉力不从心。
　　兴奋感也随着时间，慢慢消失，剩下的只有自我怀疑。”
　　“是因为什么怀疑呢？”
　　“一方面是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达成约定。另一方面……则是怀疑等到一年之后，那样谣言的顾女神，还记不记得我这个普通的高三应考生。”
　　“那现在你已经高考状元了，顾教授应该会对你有印象的。”
　　刘记者安慰着说道，虽然他自己也不太相信过去了这么久，在顾女神身上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对方还能记得一年前随口鼓励的一个普通高三学生。
　　“其实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安然摇了摇头，她丝毫不为这些事情感到悲伤，反而对现在的结果很是满意。
　　“因为当时的一个约定，我开始尝试自己以前没有尝试过的路，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不过后面借助和老师以及一些学霸的交流，让安然知道了在她这个阶段，应该怎样去提升。
　　娱乐的项目被全部剔除，所有的时间都发了疯一般的在学习和做题。
　　“顾教授被曝光出病情的时候，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
　　“你觉得这对你这一年的复习，有影响吗？”
　　“当然有。”安然非常肯定地说道，“那个时候我正处于一个瓶颈之中，也正是有些想退一步，选择一个其他同样重点的学校的时候。
　　但是因为顾老师这件事，让我更加有一种冲动，想要在清大遇到她，达成那个约定。
　　说起来也好笑，那个时候的我已经不去思考这个约定本身到底还作不作数了。甚至脑补了顾女神为了完成约定努力攻克癌症的画面。”
　　“哈哈。”
　　刘记者发出了一连串的笑声，不过那并不是嘲笑，只是感叹小女生的可爱想法。
　　“所以我想着，人家顾女神都那么努力了，我只是考个清大，就放弃了？那我也太对不起我女神了。”
　　“确实，高考压力很大，如果有一个坚定的信念，确实能走到最后。
　　但是像安同学这样，从考清大这个目标，直接超出到考出状元的成绩，就有些让大家佩服了啊。”
　　“这个嘛~可能是运气好吧？”
　　安然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她感觉自己之所以能考那么高，根本原因还是因为最不擅长的科目考出了最好的成绩。
　　“语文考试那天，我超常发挥了，原本我的语文成绩是比较一般的。”
　　“倒也不用这么谦虚，一次能是运气，但总不能每门课都靠运气吧？”
　　刘记者摆了摆手，微笑着夸赞道：“而且不还有一句话，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吗？”
　　“额……”
　　见安然有些脸红，刘记者笑得更欢了。
　　“怎么样？我说吧，只是聊聊天，完全不用那么紧张。”
　　“我才没有紧张。”
　　听到这个嘴硬的话，刘记者嘴角微微上扬，“那最后总结一下吧，也可以是安然同学你现在最想说的话。”
　　“嗯……最想说的话吗？”
　　安然犹豫了片刻，最后咬了咬嘴唇决定道：“我想对学弟学妹们说，高三确实难熬，但是它并不是看不到希望的，就算最后失败了，它也能让你找到最好的自己。
　　其次我还想感谢我的老师和同学，他们确实帮了我很多。
　　最后……算了。”
　　“什么叫……算了？”
　　“没，只是感觉有些话，想当面去说。”
　　安然的意思其实已经很明显了，但刘记者也没有点破。
　　虽然说对方是高考状元，但在顾雨的面前，确实还很普通和平凡。
　　不过约定这种事，谁能说得准呢？就好像现在的他，如果是一年前遇到了安然，绝对不会相信这样一个中游会凭借自己的努力和天分，成为高考状元。
　　“那就希望……安然同学你未来能说完今天没说完的话吧。”
　　“谢谢。”
　　————————
　　9月份，新的一学期已经开始，安然作为新生，早就期盼着这一天了。
　　不过在这之前，她还必须作为新生代表，参加大一新生的开学典礼致辞。
　　“真是的，没想到考得好还有这么多的麻烦。”
　　“？？？”
　　一旁刚认识没多久的大学室友用无语的眼神看着安然，“安然你也太凡了吧？”
　　“哪有……”
　　其实安然这段时间确实有些感觉头疼。
　　之前关于自己的那段采访被顶上了热搜，当然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其中提到了神州科研目前的第一人顾雨的缘故。
　　但无论是因为啥，她确实小小地火了一把。
　　不过好在大家的关注点更多还是在顾雨鼓励学生，带出一个高考状元这样的事情上，对于她本人，其实并没有多感兴趣。
　　而且还有很多人分析说，这种事情不可复制，正常人怎么可能从班级中游突破到高考状元。
　　说什么这个安然肯定是天赋异禀，当时是被顾雨一眼看出来，因为不想让人才平淡下去，才指点了几句。
　　可问题是……当时的她真的能算是天才？
　　安然对这一点很是怀疑，直到现在还觉得那些网友貌似有些高估了她。
　　“你说你不是天才，那你怎么考上了高考状元？瞎扯呢？”
　　见室友翻了个白眼吐槽自己，安然也很无奈。
　　“都说了只是超常发挥了。”
　　“呵，我没见过谁超常发挥能语文考146的。”
　　“……”
　　安然见自己的辩驳很是苍白，最后终于选择了沉默。
　　反正等下就要轮到自己上去演讲了，这会儿为这点事解释半天不值当的。
　　不过安然总感觉，此刻在台上演讲的顾女神，好像总是在若有若无地看向自己？
　　是错觉？
　　毕竟这么多人呢，就算人家真的记得自己，也不可能在这么多人之中找到自己吧？
　　但是安然哪知道，此刻在顾雨的眼里，空气中仿佛有一个巨大的箭头，指着她的任务目标。
　　“哗啦啦~”
　　顾雨的演讲一如既往地具有感染力，如果说校长的演讲是让人犯困，最后的掌声是感叹终于结束；那顾雨讲完之后的掌声，就是完全发自内心的赞美了。
　　“轮到你了，安然你快上去吧。”
　　“嗯。”
　　安然明显有些呆愣，不过等到她借着主持人总结的时间，来到后台的时候，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身影直接是让她整个人都有些石化了。
　　然后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搭话的时候，顾雨却是直接回头向她走了过来。
　　砰、砰、砰。
　　安然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剧烈跳动。
　　“顾老师……”
　　“安然，好久不见。”
　　“……诶？”
　　顾雨看着系统提示的任务已完成字样，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怎么，不记得我了？”
　　“不是，我怎么可能……”
　　安然慌张地摇动着手，神情既激动又错愕。
　　“顾老师，原来……你记得我？”
　　“是啊，我怎么会忘记为了梦想努力过的人呢？”
　　这句话当然是扯淡，顾雨这段时间一直忙着续命，如果不是系统在自己续命结束后一直提醒自己这个隐藏任务的存在，她咋可能这么上心？
　　可系统越是这么强调，她也越是如此好奇。
　　毕竟之前自己主线任务支线任务没做完的时候，这个隐藏任务都是摆在任务列表从来没动静的。
　　这会儿这么积极地让自己去完成它，难不成有什么惊喜？！
　　当然，顾雨心里想什么安然自然是不会知道的。
　　此刻的她正在不停感动，眼眶也开始有些泛红了起来。
　　“对不起，顾老师……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当真，原来老师你一直在远处等着我，我真的……”
　　安然有些激动的样子让顾雨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乎拍了拍安然的肩膀说道，“好了好了，你先上台去吧，等今天结束，老师请你吃饭。”
　　说着就拿出手机准备加wx的好友。
　　“好的，谢谢老师！”
　　顾雨看着屁颠屁颠离开的安然，以及对方一步三回头，脸上露出的那抹怎么也无法平息的喜悦，她的脸上也是露出了释然的表情。
　　还好……对方没有发现自己就是那个监考老师。
　　不然估计她的大好形象就木得了~
　　不过让顾雨更好奇的，还是这个任务奖励的内容。
　　毕竟是隐藏任务呢，怎么说也应该是一个好东西吧？
　　而且都铺垫了这么久，还挑在了自己病愈之后，绝对是一个超级惊喜啊！
　　但当她打开系统背包，看到里面的奖励名字的时候，顾雨直接是脸都要被气绿了。
　　tnnd，狗系统真是缺德啊！！！
　　没别的，单纯是因为那个奖励的物品，正是那个曾经让她非常渴求，但一直求不得的东西：
　　【癌症治疗方案*1】

第六章 你听说过三体游戏吗？（1）
　　“念薇姐，你已经好几天没去学校了吧？”
　　顾雨无奈地站在沈念薇的房门口，看着刚拿下头盔，一脸疲惫的黑丝大姐姐，有些想笑。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对方突然就变成了网瘾“少女”。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这年头VR游戏发展迅速，再加上国内基础工业技术的飞速革新，使得原本看起来就买不起的脑传感头盔，现在只需要3000左右就能买到。
　　这个价格，对于有条件的玩家来说，简直是一个福音了。
　　当然，对于那些原本不打游戏，但在好奇的心理下试图接触一下的人来说，也是非常值得尝试的价格。
　　而沈念薇，就是那种被半道拉入游戏大坑里的人。
　　“好啦，我的小雨，姐姐我明天就去学校。”
　　沈念薇小心翼翼像对待宝贝一样抚摸着脑传感头盔，然后有些漫不经心地敷衍道。
　　“我记得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
　　顾雨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如果再不去学校，你在医学院的讲师身份应该是要被撤掉了。”
　　“那就撤掉呗，反正小雨你都活蹦乱跳了，我去医学院挖人的计划也就不需要在进行下去了。”
　　“……”
　　“怎么了怎么了~只不过是想让你包养一下我罢了，不愿意？”
　　说着，沈念薇就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你知不知道当时你生病的时候，我每天起早贪黑为你准备食物，帮你整理内务，像个仆人一样没有任何尊严啊~
　　现在呢？你顾女神不需要小女子了，所以便开始凶我了。
　　我只不过是请假回来打了一星期游戏，你就开始烦我了！”
　　“……”
　　看着戏精一般的沈念薇，顾雨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吐槽。
　　不过像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天发生了，她也算是见怪不怪了。
　　但不管怎么说，她顾雨想要拿捏住这个女人还是有一手的，特别是被新鲜事物牢牢吸引的人。
　　“念薇姐，你每天玩这些游戏，不觉得差点意思吗？”
　　“还行啊？”
　　虽然嘴上说着还行，但是沈念薇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立马又问道，“小雨，你的意思是这些还不是最好玩的？”
　　“当然不是。”
　　顾雨那张清冷的脸上露出了让沈念薇捉摸不透的笑容，“这些游戏公司还是太稚嫩了，不光是对于这个新的平台和语言，还是对VR游戏的理解，都还有些初步。”
　　其实这也很正常。
　　自从VR的兴起，到VR寒冬，以及由顾雨的脑机接口设备开创的新VR时代，人类自始至终都对这个新领域了解不深。
　　之前是因为技术不够。
　　现在则是因为技术细节太多，来不及吸收。
　　可以说，现在的VR游戏，只是把原本的3D游戏进行了一番移植，虽然用到了一些诸如感官模拟的技术，但是总得来说，没有一个质的改变。
　　而在顾雨的眼中，系统给出的这个技术，绝对不只是这么简单。
　　虽然没有超算的加持，普通设备不可能做到更多复杂的功能，譬如时间加速的效果，就肯定无法实现。
　　但是这毕竟是一个属于人工智能的时代。
　　虽然目前的强人工智能还只属于顾雨一个人，但之前那个简化版的小水，已经被顾雨发成了文章，解释了基本的设计理念。
　　“真实感，这才是VR游戏目前欠缺的。”
　　“真实感……”
　　“明明可以用AI技术补充游戏世界与真实世界的隔断感，但现在的这些新游戏，却没有一个做到这一点。”
　　听到这，沈念薇忍不住回到：“这个我知道，其实倒不是不好实现，只是这么做的成本有些大于期望的收益。
　　游戏公司先要费力研究小雨你的AI技术，要不然就得花钱调别人的，可是调用别人的AI接口，怎么做到每个NPC不同性格？
　　所以真的要达到你说的效果，必须花很大的功夫在这个看不到可观回报的领域投入资金和时间。
　　最后，达成的效果可能还不如那些花功夫在女角色建模上的游戏赚的钱多。”
　　“……是这样吗？”
　　“是啊，我的小雨大小姐~您老人家天天研究科研技术，哪懂得这些啊。”
　　“……”
　　顾雨感觉到自己的威严好像被挑战了。
　　区区一个不抱着自己就睡不着的笨女人，也敢在她面前做出这样的表情？
　　哼，谁给她的胆子。
　　“如果说，我要开发一款这样的游戏呢？”
　　“你？”
　　有些想吐槽不务正业，但是看着小雨脸上的坚决，沈念薇又沉默了。
　　“对，不仅如此，我这个游戏还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VR游戏，什么是穿越到一个真实世界的错觉感。”
　　“呵，你就吹吧。”
　　说是如此，但沈念薇眼中的期待已经暴露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其实原本她请假回来打游戏，还只是因为想要让最近疯狂开始工作的顾雨休息一下。
　　毕竟病好了之后，顾雨基本没有怎么陪着她出去玩玩，一直都是在实验室里卷。
　　每次沈念薇说要去哪里玩，这个小家伙都会以懒得出远门为由拒绝。
　　后面沈念薇实在绷不住了，才半逼迫半祈求地拉着顾雨陪她一起在VR世界里“旅游”。
　　不过开始的想法是简单的，后面的结果是戏剧的。
　　就和刚刚自己被“劝学”的场景所展示的一样，她沈念薇此刻就是一个不好好学习的“网瘾少女”。
　　所以一听到自己内心里最期待，但同时也知道不太可能做出来的理想游戏真的有可能问世的时候，她直接兴奋了起来。
　　但兴奋归兴奋，表面上她还是要争做掌握主动权的那个人。
　　无论是恋爱的过程中，还是日常的打闹里。
　　“这样吧，我们打个赌，如果我赢了，那你必须同意我一个请求。”
　　顾雨还没说完，沈念薇就点头同意道：“没问题，不过如果你输了，嘿嘿~小雨你就得任我摆布！”
　　“……”
　　顾雨有些无语地看着沈念薇，不过她又不得不承认，虽然嘴上好面子的不想承认，但她的内心里确实很期待那种事的发生。
　　但无论如何，好胜心极强的顾雨决不允许自己输给眼前这个不停跳脸的可恶女人。
　　可是到底什么样的游戏，才能让人感觉到这个世界好像真的存在呢……
　　等等，顾雨发现自己突然想到了一个前世非常喜欢的小说，以及这个小说里的一个游戏。
　　“念薇姐，你听说过……三体游戏吗？”
　　“哈？那是啥？”

第七章 你听说过三体游戏吗？（2）
　　对于顾雨来说，想要迅速地开发出原著中的三体游戏，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
　　人工智能，她已经有了，所以对于游戏世界里那些真实的npc交互，她完全信手拈来。
　　模拟真实的三体运动，做出一个被三个太阳围绕的三体星环境，也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甚至从技术角度来看，这件事要比上一件简单不少。
　　当然，三体运动问题本身无解，她也只是给定一个初始条件，让计算机在无休止地模拟着三体运动罢了。
　　最后，顾雨甚至都不需要花多少功夫去编写什么代码，因为人工智能本身就已经帮助了她完成了大部分操作。
　　从游戏引擎的框架，到材质建模，再到最上层的基础业务逻辑，全都是由小水一手包办的。
　　如果不是因为仿生机器人技术目前她还没有办法研究，顾雨都已经想着给自己的乖女鹅一副“人类”的身体了。
　　就这样，在沈念薇被“逼迫”着去学校里当了一周不同学科的助教之后，三体游戏也终于问世了。
　　“小雨，你准备好任我宰割了吗？”
　　下班回家的沈念薇，拿着手上的头盔，一脸笑意地看着顾雨。
　　在这种只有她和自己的小娇妻的二人世界里，沈念薇的目光也从白天的收敛，变成了肆无忌惮。
　　废话，谁在自个儿家里还装矜持啊？
　　……不对，好像她面前这个闷骚怪就一直很是假正经，还骗得全世界的人都觉得顾雨是一个冰山美人。
　　可是再怎么克制心中的想法又有什么用呢？
　　到了晚上的时候，这孩子不还是在自己的温柔攻势下，面露桃花？
　　“咳咳，念薇姐，赌约还没有结束呢。”
　　顾雨翻了个白眼，有些无奈地解释道。
　　不过她的解释在沈念薇眼里就很苍白了。
　　毕竟在沈念薇看来，这也仅仅是过去了一周的时间。
　　当然，时间本身并不是阻碍游戏开发的原因。
　　毕竟她们拥有了全世界最先进的AI技术，并且同时拥有量子计算机和DNA计算机两种超时代的载体。
　　可以说，别说一周了，哪怕时间再短一点，做出一个游戏也没有任何问题。
　　但即便是这样，沈念薇还是不相信自家小兔崽子能够这么快弄出能够让她满意的成果。
　　毕竟这一切太突然了。
　　自己突然就迷上了游戏，迷上了VR。
　　你顾雨虽然科研很强，但是游戏开发这方面……有那个经验吗？
　　这只是一个意外，只是突如其来的一个变数导致的一个结果一边倒的赌约。
　　甚至于打赌的人是自己，评判结果的人是自己，这让她沈念薇怎么输？！
　　而且，总不能说小雨这病好了之后大半年的时间都忙着搞基础材料技术，突然就连带着精通了另一个行业的精髓吧？
　　开玩笑呢？
　　所以沈念薇在看到顾雨那仍旧矜持的态度，心里很是想笑。
　　“好好好，毕竟这是我家小雨为我忙了一周才弄出来的东西呢，作为你的另一半，怎么能连看都不看就给你否了吧？
　　如果真的那样做了，那小雨你还不直接哇哇大哭啊？”
　　“呵，也不知道是谁哭的最多。”
　　“你！”
　　沈念薇撅着嘴，愤愤不平地看着面前这个没良心的小坏蛋，最后却什么也没回击，只是碎碎念道：
　　“老娘记住了，老娘今晚绝对要火力全开。”
　　“……”
　　二人没有继续这少儿不宜的话题，沈念薇也是将头盔戴到了自己的脑袋上，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便按下了按钮。
　　进入到设备的基础面板的她，已经对这样曾经想都不敢想的场景习以为常了。
　　虽然，第一次进入这个虚拟空间的时候她还真的有些害怕。
　　不光是害怕自己回不去，也害怕周围那一片空白的、没有界限的无垠空间。
　　但今天再回到这里，却只觉得稀松平常。
　　就仿佛是回到了另一个家里而已。
　　“三体游戏……就是这个对吧？”
　　沈念薇用手扒拉着面前的窗口，很快便在收藏夹里找到了一个快捷运行的入口。
　　“这个图标，还真就是三体这两个汉字啊？还真有小雨的风格。”
　　一边吐槽着，沈念薇一边点击了一下这个朴实无华的图标。
　　“我倒要看看……我去！”
　　在加载界面刚准备放一句狠话的沈念薇，在完全进入游戏后，一下就被面前这惊世骇俗的场景给惊呆了。
　　面前广袤的星空有一种不断吸引万物的魔力，完全不同于地球的山峰大地，也让她的脸上有种分不清现实与虚假的疑惑之色。
　　很快，面前的一切又发生了巨变。
　　远处的山峦像是被子弹击中的苹果一般，碎屑翻飞在她的面前，吓得沈念薇忍不住后退了好几步。
　　可下一刻她又发现这些碎屑并没有向她袭来的意思，而是随着更多以不同方式出现的物质，不断叠加组合成了两个大字：
　　三体。
　　“欢迎进入三体游戏。”
　　随着这仿佛特效大片里才有的开场结束，沈念薇的耳边响起了大概是游戏提示的声音。
　　“可恶，低估小雨了。”
　　吞了两口唾沫，沈念薇稳了稳自己的身体，努力想要找到可以供她吐槽的地方。
　　但毕竟现在游戏还没有开始，只是光从视觉角度来看，刚才那个演出确实没有任何瑕疵。
　　“所以这是要我注册账号的意思吗？”
　　放弃找茬行为后的沈念薇，将注意力重新放在面前的UI界面上。
　　然后思忖了半晌后，才在自己的ID那一栏写上了“劳斯”两个字。
　　劳斯，这是世界上第一个发现癌症的人。
　　对于沈念薇来说，她感觉这自己单纯只是想和百年前的病毒学家说一句，你当时发现的那个癌肿瘤病毒，已经被自家小雨给解决了。
　　虽然她还不清楚这个游戏要怎么玩，但是一向起名困难的她，想也没想就将这两个字打了上去。
　　“ID已确认，欢迎玩家‘劳斯’进入三体游戏。”
　　随着沈念薇的确认，系统又一次响起了游戏提示的声音。
　　不过这一次的提示过后，在她面前刚刚还伫立于远方的“三体”二字，此刻正仿佛被气化了一般，慢慢消散在了空气中。
　　“……”
　　沈念薇等了大概有3分钟的样子。
　　她等的东西自然是所谓的任务指引，或者说新手任务一类的东西。
　　但是沈念薇站在原地半天之后，才发现自己好像是一个傻子。
　　“我就说了嘛！这个小雨根本就不会做游戏！谁家游戏会连个新手任务都不给的啊？！”

第八章 你听说过三体游戏吗？（3）
　　与此同时。
　　在国内近几个月刚推出的专属于脑传感VR游戏的平台上，一个名叫《三体游戏》的免费产品出现在了首页的最近新游之中。
　　其实按理说，一个游戏要想上架商城，哪怕是完全免费的也是会先让平台先审核的。
　　但顾雨是什么人啊？她要是想绕过审核流程，直接偷偷上传一个游戏简直就像是踢开路边一个易拉罐一般简单。
　　更别说，这个平台本来就是她家里弄的，顾雨只是和自家那个女儿癌的老爸说一句，这样的繁琐流程就可以完全跳过。
　　所以《三体游戏》很快就上架了，且出现在最显眼的位置，让很多游戏荒的人第一时间就选择了下载试玩。
　　毕竟这年头VR游戏真的太稀缺了。
　　一方面是开发周期长，成本较大；另一方面则是好作品少，像顾雨这种在游戏介绍界面放出好几张酷炫截图的，一下就带起了很多人的好奇心。
　　章程就是其中一个。
　　作为一个理工科的学生，同时他对游戏这一事物那是一个十足的热爱。
　　顾雨在他心中的地位自然不必多提，因为哪怕只是弄出一个VR游戏的新时代，就足够让他这样的游戏宅兴奋到浑身抽搐了。
　　“可惜……想要到达之前大家所期盼的那种地步，好像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路要走啊。”
　　章程叹着气，他对于现在市面上新推出的所谓VR游戏感到十分失望。
　　这倒不是说这些游戏是蹭热度的冒牌货，而是因为这些游戏在他看来都是一个试验品，或者说半成品。
　　像小说里那种庞大世界观和地图，绚丽的风景色彩以及魔法轰击，目前都没有一个游戏能做到。
　　他们也就能做出来一个踢足球或者打台球的游戏。
　　可问题是……在虚拟空间里做这些，和现实中去做能有多少区别呢？
　　“算了，事情都是一步步来的。我可能是太着急了吧？”
　　章程苦笑着，但是手里的鼠标还是一如既往地在电脑上点击了视云游戏这个软件。
　　这仿佛已经是他的一个习惯了，每天都会在一天的学习任务完成之后，花上一个小时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在游戏里释放压力。
　　不过今天，他突然在商店的主页上，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东西。
　　“三体……游戏？”
　　章程看着这个颇有科技感风格的logo，以及那大图背景中宏伟壮丽的星空，突然有一种忍不住点进去的冲动。
　　虽然他知道，可能以现在人的水平，根本弄不出来这种级别的游戏场景。
　　大概率只是一个封面欺诈？
　　“容量大小……60个G，我去……这么小？md一眼假好吧。”
　　现在谁不知道，一个VR游戏起步都是100个G，做的效果好一点，地图场景多一点的甚至可能达到500个G。
　　要不是因为顾女神对整个材料行业进行了纳米技术革新，光是硬盘就够他们这些人花上很多钱了。
　　“可这游戏的截图，也太酷了吧……”
　　是的，章程最后还是留在了这个界面，并没忍住地点击了下载。
　　与计算机相连的脑传感头盔的数据传输提示灯一闪一闪地亮着，而他也在这段时间里翻看着游戏下面的评论。
　　毕竟这可是顾女神的父亲弄出来的平台，秉持的就是一种严谨的审核态度。
　　如果真是封面欺诈，那绝对不会出现标有实机截图的那几张美到爆炸的场景。
　　而游戏下面的评论，也是一个接一个的好评，又或者是看似差评，但差评之中却饱含了夸奖意思的评论：
　　【这游戏简直了，我没下载完之前真不相信它真的就只有60个G。】
　　【我证明画面确实很厉害，但是就是谁能告诉我，啥叫脱水？
　　我进去游戏之后就听到一群人在那说这个词，然后等我自己说出来之后，我就发现我直接被宣告了gameover，一个号就直接废了，我人麻了好吧。】
　　【确实，这游戏的开发者感觉对游戏的正反馈这一块把握的不是很好，游戏难度真的爆炸，而且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tm要干啥。】
　　【你们都不懂这个游戏的意义，就算它的游戏性完全不行，但是你们难道没有发现，这是唯一一个只用了60G的数据量，就表达出了一个虚拟世界真实感的游戏吗？】
　　【三体游戏这个名字到底是啥意思？哪三体？】
　　面对这么多言之有物，令人对游戏本身好奇不已的评论，章程感觉自己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去进入游戏世界一探究竟了。
　　好在他家里的宽带速度不错，60G的游戏文件在他等了20分钟的样子之后，就全部下载安装完毕了。
　　“我倒要看看，你这个三体游戏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
　　沈念薇觉得自己脚都快要走破皮了。
　　虽然说进入到游戏世界里之后的她，打扮自然不会是像现实之中那样，穿着黑丝袜、高跟鞋什么的。
　　但是这充满原始感觉的布鞋，也不是那么舒适啊……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一路上她是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直到她远远地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方向的一个小山丘下，有一道晃晃悠悠的火光。
　　“这个小雨，真是想要累死姐姐啊……”沈念薇撇了撇嘴，对自家小丫头把新手指引放这么远的行为表示了不满，“我严重怀疑她是想要公报私仇。”
　　当然了，严格来说不上班在家玩游戏这种行为，根本不能算什么“公事”。
　　“那个，你们好？”
　　大概快步走了有5分钟，沈念薇终于来到了她的目的地。
　　这是一团篝火，不过那团火焰貌似很是羸弱，衬托着周围的两个中年男人的脸色也很是羸弱。
　　“你们能听到我……”
　　“抱歉，我刚刚走神了。”那个男人露出了一个抱歉的笑容，然后微微低头看向了沈念薇说道，“我是周文王，这位，是我的追随者。”
　　“……”
　　听到那个NPC终于回复了自己，沈念薇松了一口气。
　　不过看着对方那仿佛是在询问自己的眼神和语气，她这才立马想起了自己此刻的正确做法。
　　“啊，我是劳斯。”
　　“劳斯？真是个奇怪的名字。”
　　一边吐槽着，沈念薇眼前的周文王一边自言自语地介绍着：
　　“不过这年头什么东西也都不奇怪，毕竟现在是乱纪元。”
　　“额……乱纪元？”
　　沈念薇整个人有些愣住了，毕竟这个词语对于她来说完全陌生。
　　“什么是乱纪元？”
　　在她说完后，只见周文王瞥了她一眼后理所当然地说道：“除了恒纪元，都是乱纪元。”
　　“……”
　　沈念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突然之间她想到了一个问题，然后看着周文王以及一旁的追随者说道：“等等，你们是……玩家？”
　　“玩家？”
　　“那……NPC？”
　　“……抱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好吧。”
　　沈念薇现在确定了，这个游戏好像确实做到了当初顾雨所说的那几点。
　　第一个，世界观具有真实感。
　　她看了看脚下的土壤，以及头顶那看不到什么星星的夜空，点了点头无奈地承认了这个事实。
　　因为不管从哪一点看，这样精细的制作真的吊打了市面上所有的VR游戏。
　　其次就是第二个，真实的交互感。
　　沈念薇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觉得他们应该不像是被顾雨找来骗自己的群众演员。
　　毕竟她的小雨没有这么广的人脉能够延伸到非科研领域之外，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强人工智能本身就已经是一个现实了。
　　“这是有备而来的啊……”
　　沈念薇看了看四周，感叹着这只花了一个星期就弄出来的游戏，心里不禁为小水感到同情。
　　没办法，用脚后跟都能想出来，这样的开发速度肯定只有小水的帮助才能达到。
　　“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服软吗？”
　　沈念薇不屑地看了看头顶的夜空，仿佛是在隔空对话一般。
　　因为就目前来看，她完全不知道这个游戏的目的是什么，也没有此刻正在游玩一个游戏的感觉。
　　“不过话说回来，这里怎么这么久还不天亮？现在难道刚到晚上？”
　　一边踢着脚下的石子，沈念薇一边随口向NPC吐槽了一句。
　　“现在是早上，只是早上太阳不一定升起来罢了。”
　　“不一定升起来？”
　　“对啊，现在是乱纪元。”
　　“……”
　　好吧，貌似这样下去没法交流了。
　　不过沈念薇觉得，既然她遇到了这两个NPC，那肯定这俩个人身上有能够推动游戏进程的所谓任务。
　　想到这一层，她便放下了心中对那俩个词语的疑惑，询问道：
　　“请问……你们是要去哪？”
　　“朝歌。”
　　周文王浅浅地嘬了一口水，然后不假思索地回道。
　　“朝歌？”
　　沈念薇记得，这是神州历史上商朝的国都，可是……商朝为什么会有周文王？
　　周文王不是周朝的人吗？
　　她是文科生，所以历史常识她还是有的。
　　沈念薇下意识地觉得这应该是小雨弄错了，但是仔细想了想又感觉凭借对方的记忆力，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
　　凭借着之前顾雨做任务时附带给其提升的几点智商，沈念薇开始了默默的思考。
　　“对了，从刚才我就想问，您背的这个是什么？”
　　听到沈念薇的问题，周文王笑了笑，表情很是自豪。
　　“这是沙漏，八小时漏完一次，三次便是一天。”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看太阳的运行规律呢……”
　　“我都说了，这是乱纪元！”
　　沈念薇挑了挑眉，没有再问什么，同时心里也有些憋屈，就仿佛刚才凶自己的人不是一个NPC，而是那个可恶的小雨。
　　但仔细一想，她很快便透过刚才的几个信息，分析出了这个所谓的乱纪元的含义。
　　简单来说，所谓的乱纪元，应该单纯就是说的太阳升起落下的时间混乱？
　　而所谓的恒纪元，才是和地球一样的日起月落？
　　不过还没等沈念薇疑惑多久，她就听到一旁的周文王好像和自己的随从说了什么，然后便在一阵剧烈的抽搐中，整个人身上的水分都被脱离、抽干。
　　最后彻底排出，如同融化了一样落在了地上，一旁水流仿佛是溪水，又仿佛是……对方流出来的血液？
　　沈念薇直接被这一幕吓傻了。
　　“他这是死了？！”
　　“脱水了而已。”
　　周文王随意地看了一眼沈念薇，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而看到沈念薇眼中的疑惑后，又补充了一句，“你也可以的。”
　　“……”
　　沈念薇打了一个寒颤，忍不住后退了两步，然后一边看着周文王把那张脱水成“纸张”的人影卷在一起，一边在心里打定了主意。
　　打死也不能脱水。
　　就算是游戏里，她也不想被弄成这副鬼样子。
　　而且看着这宛如树皮的脱水人，沈念薇总有一种感觉，刚才那团篝火就好像是用这样的“燃料”点燃的。
　　“那个，不是要去朝歌吗？我们还是赶紧出发吧。
　　“嗯，说的也是。”
　　呼……
　　沈念薇长舒了一口气，不过心里也慢慢对这个由小雨开发，原本第一印象很是一般的游戏产生了一些好奇心。
　　至少别的不说，这个悬疑感营造地还是很不错的。
　　————————
　　“我去，你的意思是说……你叫冯诺依曼？”
　　章程看着这个单机游戏里的NPC，心里忍不住想要吐槽。
　　毕竟看着古代背景你冒出来一个叫冯诺依曼的人，确实有些难绷。
　　更让他有些无语的是，一旁的另一个人自称牛顿。
　　这换做其他游戏，可能作为一个理工科学生，他一定会觉得这是在恶搞，但是偏偏这个三体游戏……真的让他感到惊讶无比。
　　章程已经在这个游戏里呆了快一天了。
　　原本他还只是想着，进游戏看看是不是有评论说的那么玄乎，但是谁能想到这游戏的真实程度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三体问题。
　　作为燕大人工智能专业的学生，他自然不会像那些评论那样，玩了几个小时还不知道这游戏的名字指代的是什么。
　　但是他真的没有想到，这个游戏居然真的是在拿这个数学上完全不可解的问题，当做游戏的主题。
　　这开发者到底是在想什么？
　　难不成要他们这些玩家解决这个难题才能通关？
　　但是章程看着越过那高耸的城墙背后，豁然开朗下宏伟的壮丽宫殿，心里的疑虑又被这样直接且震撼的视觉冲击给击散了。
　　刨去这些问题，这游戏做的不是一般的好啊。
　　“对了，你们俩过来找秦始皇，是又有什么新成果吗？”
　　按照这个游戏的风格，每一次都会有一个所谓的智者带着自己的成果来面见这个时代的君主，声称自己找到了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问题的答案。
　　然后每一次都会在错误的抉择下，最终在三个太阳不同的影响下，使整个文明毁于灰烬。
　　不过这一次的这俩人有点有趣。
　　因为刚才冯诺依曼在和秦始皇解释他的方案时，让章程看到了计算机底层的逻辑门电路的雏形。
　　“当然，图灵先生。”一旁的冯诺依曼看了一眼章程，颇为自信地说道，“看到城楼下的那些人了吗？只要有他们作为基础，我就能运算出太阳运行的规律！”
　　“你是说……用人组成的计算机？”
　　“计算机？”冯诺依曼和牛顿都是一愣，“那是什么？还有……怎么看你的样子，好像对我们说的这些，很是熟悉？”
　　“哈……那我可不是一般的熟悉啊。”

第九章 你听说过三体游戏吗？（完）
　　“念薇姐……你这是？”
　　“别理我，我在钻研天体物理学呢。”
　　房间里，脑传感头盔被沈念薇扔到了一旁，反倒是原本已经很少看见书本的书桌上，此刻放了一堆书籍。
　　从那些书的名字可以看出来，眼前的这个女人此刻好像正在疯狂地恶补天体物理方面的知识。
　　“这只是一个游戏而已。”
　　“游戏？”
　　沈念薇突然怔住了，然后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顾雨，“我当然知道这是游戏，毕竟……现在全网就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个三体游戏是我家小坏蛋弄出来的骗人把戏。”
　　“……”
　　沈念薇的这句话倒也没错。
　　因为自从顾雨绕过审核，随手把这个游戏上传到自家的游戏平台上之后，没到三天，整个互联网就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出色的画面，丰富且真实的世界观设计，虽然有些离谱，但是细节方面处处都透露着逻辑上的严谨。
　　再加上没有开发者的名字，使得一切都被蒙上了一层面纱。
　　甚至有很多人在猜想，这会不会就是真实存在的一个世界，一个他们寻找多年都没有找到的外星世界。
　　“这些人的想象力真的丰富，他们甚至还直接确有其事一般给这些外星人取了一个名字，叫什么三体人。”
　　“咳咳……”
　　顾雨一口水没喝下去，直接半道呛住了。
　　同时她心里也有些担心，这次她会不会玩的太大了。
　　毕竟对于现在的人来说，真正的强人工智能还没有出现。
　　可她在游戏里模拟出来的NPC，很明显已经不仅仅是简单的性格模拟那么简单了，那可是真的会因为玩家的操作，改变他们的行为逻辑的。
　　再加上游戏结尾的那个星际殖民的画面……
　　“那个，念薇姐，你现在玩到哪了？”
　　“啊……我还卡在第二关呢。”
　　沈念薇的脸色有些红，明显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想到网上有很多玩家甚至第一关都没有能自行通过的时候，她的心情又好了很多。
　　“虽然是可以看那些攻略啦，但是想到这个游戏可是你做的，那我怎么着也得靠自己的力量给她完成吧？”
　　说到这里，沈念薇其实已经快要把之前打赌时的豪言壮志给忘光了。
　　毕竟她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如果真的出现了这样能够让她感觉到非常震撼的游戏出现，她怎么好意思睁着眼睛说瞎话，强行说人家小雨做的游戏不好呢？
　　总之对于她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其他的，现在她心里也就只有一件事：通关。
　　而为了能够沉浸下来享受这个解谜游戏，她也是一直都没有太关注那些包含剧透的评论和攻略。
　　“行吧，那你继续玩吧。”
　　顾雨无奈地苦笑了一声，然后便关上了房门，将屋内这个连三体游戏的核心是三体问题这一点都没弄清的沈念薇晾在了一边。
　　————————
　　“各位都到齐了，那我们就说说最近新冒出来的这个三体游戏吧。”
　　江州市天体物理研究所内，所长周利华看着陆续就位的研究所同事和其他部门的领导，眼中满是凝重。
　　“一周前，国内最大的VR游戏平台上，突然上架了一款超时代水平的游戏。而这个游戏就是《三体游戏》。
　　不了解的可能会疑惑，为什么一个游戏需要把大家叫过来，毕竟在大部分的眼里，这不就是一个游戏而已吗？”
　　这句话说完，周利华很明显看到了下面的一小部分人眼中那疑惑的目光。
　　而这种情况其实他也是早有预料。
　　虽然说三体游戏的突然出现，震惊了业界，甚至登上了热搜。
　　但是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喜欢上网看新闻，很多人甚至为了专心工作，都还是在使用功能机。
　　“这里我和大家解释一下，《三体游戏》，绝对不只是一个游戏那么简单。”
　　说着，周利华打开了ppt，通过投影仪，将游戏商店的截图展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首先按照目前的AI水平来说，就连有顾院士技术支持的长丰科技也还做不到完全的人格模拟，这个游戏却做到了。
　　而且……他们仅仅用了60个G。”
　　“60个G？”
　　“抱歉打断一下，周所长您是说……这个游戏已经达到了强人工智能的地步？AI可以有自己的思想的那种？”
　　周利华看着台下突然插嘴的中年男人，并没有感到意外和不满。
　　“是的。”他点了点头，肯定地答复道，“这个游戏仅仅是AI技术，就已经超过了地球的最高水平。”
　　“……”
　　“这就惊讶了？”
　　周利华笑了笑，有些古怪地看着台下的众人，“难道你们没有发现一个问题吗？我刚刚说的是……这是个游戏，一个甚至全程离线，没有联通网络的游戏。
　　而作为游戏，它这60个G的内容就绝对不只有AI模块……”
　　“不可能！”
　　还未等周利华说完，下面就有一个从事AI领域的科学家站起来说道：“要知道以我们现在的AI技术，哪怕代码优化到极致也需要100个G才能达到性格模拟的效果，他……”
　　“我说了，不要用地球的眼光去看待！”
　　下面的这位还未说完，周利华就有些不满地打断了他。
　　“我当然知道现在我们的水平是怎样的，我还知道目前脑机接口技术还只是一个起步阶段，我们只能单通道连接大脑传递临时的脑信号。
　　我们做不到彻底解构大脑，做不到逆向传递，将意识上传到服务器端。
　　也无法将已有的知识直接像存文件一样存在我们的脑袋之中。”
　　被顾雨一行人蒙骗下的周利华，目前对整个行业的认知还是比较浅薄的。
　　但是他的这些话，却也是现在大多数人的共同认知。
　　“但是你们要知道，三体游戏就是做到了，他只用了60个G，就模拟了一个完整的星球和部分的宇宙，它有自己的物理规律，有精确到小数点后几千位的数值精度。
　　它做到了我们做不到的事情，而且比我们做的更好。”
　　“……”
　　这句话说完，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因为这个消息实在过于震撼了。
　　原本他们中的部分人，还想为AI技术的进展辩解，但是在听完这段描述后，他们全都傻了。
　　因为这些人知道，就算拼了他们的老命，费尽他们一生，都做不到如此神迹。
　　“所以……那真的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吗？”
　　听到这个还算有价值的问题，周利华的神色有了几分缓和，“是的，我们研究了两天，算是弄明白了这个游戏世界的规律。
　　简单来说，在这个世界里，有三个太阳，它们做着无规则的运动，而基于这一点来推算的话，游戏里所有的结果都是符合物理逻辑的。”
　　“……不。”
　　听到这个解释，刚刚问问题的那个人并没有露出了然的神色，而是追问道：“周院长，我的意思是……这个三体星，它真的可能存在吗？我说的是……在这个宇宙中真实地存在。”
　　“……”
　　这一句话一出，直接是把包括周利华在内的所有人，都给问住了。
　　原本不明白过来开会的人，沉默是因为接收到的信息实在太大。
　　而已经知道内幕的，则是因为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个有些细思极恐的问题。
　　是啊……三体，真的只是一个游戏吗？
　　“那那那个，这个游戏不是从平台上架的吗？我们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能问的话，还会等到现在吗？”
　　周利华没说话，他旁边负责记录会议的一个女人无奈地解释道，“调查这件事就是我负责的，我们问遍了顾氏集团的负责人，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游戏是怎么上传上去的。
　　当然，为了减小事情的影响，我们最后还是联系他们将游戏暂时下架了。”
　　“下架有什么用……这游戏是免费的离线游戏，网络上肯定已经传遍了游戏的副本了。”
　　“那反编译呢？这样我们就能……”
　　“你觉得可能吗？”
　　“……失败了，是吧？”
　　所有的线索都仿佛断掉了，一切的一切都变得十分诡异了起来。
　　而此刻屋内众人的心中，都突然生出了一个可怕而又有些真实的想法，那就是：
　　这个世界上，也许真的有三体人。
　　“咳咳。”
　　周利华知道这样瞎耽误功夫也没有用，只能起了个带头作用，说出了他们这边的看法。
　　“大家安静，我先来说下我们天体物理研究所的想法。”
　　“首先，我相信现在大家都承认一点，那就是以目前地球的科技水平是做不到这些的。
　　然后呢，如果非要说人类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技术飞跃，那我认为现在这个时代，可能只有一个人能做到。”
　　“……”
　　短暂的沉默后，在场的人都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您是说……顾院士？”
　　“对啊，应该只有顾院士了吧？其他人能做到这样水平的黑科技吗？”
　　“可问题是……”
　　“安静！”
　　见下面又乱哄哄了起来，周利华很是不爽，“虽然，我很想直接确定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
　　但是很遗憾地告诉大家，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想。
　　顾院士最近忙于纳米级仿生材料的研发，所以第一时间我也并没有去询问这件事，毕竟……我的等级不太够。”
　　说来惭愧，但事实就是如此。
　　在清大上完一学期后的顾雨，此刻正在封闭地进行着国家级项目的研究。
　　而因为害怕再次有可能失去顾雨这样的人才，这次的研究计划保密等级很高。
　　对于具体的工作地点，工作细节，以及研究所的电话都是向外严格保密的。
　　至于说顾雨的私人手机……那知道的人就更少了。
　　“不过这件事的影响目前已经不小了，所以今天开完会之后，我就会去找领导申请连线的机会。”
　　虽然是如此说着，但是周利华脸上的神色还是很不好看。
　　毕竟对于他来说，以他的角度看来，顾雨并没有这个闲工夫去研究这些技术。
　　而且弄出这样神秘的游戏，甚至连个开发者名字都没有，未免有些太过于诡异了。
　　所以比起去相信这些都只是一个美丽的误会，他更担心的是他内心的另一个猜想真的会成真。
　　“虽然这句话我不应该说，但是我还是想告诉大家，不要过于乐观了。”
　　周利华叹了口气，无奈地说着，“万一……顾院士否认了这件事，你们知道这会意味着什么吗？”
　　“……”
　　“意味着，三体人已经来了，而且已经渗透到我们内部。”
　　“这……”
　　周利华的话惊起一片滔天巨浪。
　　渗透到地球的内部？
　　这句话本身就是一个恐怖故事好吧。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弄出这样的游戏，但是我想他们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也许，他们想要用这样的形式来让我们知道他们的生存有多困难，想要激起一些人的同情，让那些人自愿作为地球的叛徒。
　　或者说……正是因为这是一个科技腾飞的年代，所以在这样的时代用这样碾压的技术像我们示威，更能展现他们的实力。
　　但是我想说的是，无论如何，战争可能要来了，我们应该……”
　　周利华看着神情激昂的众人，正打算来一个鼓舞士气的演讲，却不想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不是，老周，你在这搞什么飞机呢？”
　　“……费韬？”
　　周利华一愣，本来想呵斥这个打断自己说话的人，但是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后，又却是一愣。
　　“对，是我。”费韬有些无语地白了他一眼，“你不是让我问小雨吗？我问出来了。”
　　“……结果呢？”
　　“你说什么结果？这就是人家小姑娘哄闺蜜用的玩具而已，大惊小怪的。”
　　“……你说啥？！玩具？！！！”
　　超高的嗓门把费韬吓的连连后退了三步，往脸上抹了一下的手上仿佛还留有周利华的唾沫星子。
　　“你tm有病是吧？”
　　“……你说呢？！”
　　“不是，到底怎么了。”费韬也感觉现场的气氛有些不太对，有些尴尬地低声问道。
　　十分钟过后。
　　听到周利华解释的完来龙去脉的费韬笑得那叫一个前仰后合。
　　“不行了，外星人噗哈哈哈……还什么渗透到敌人内部？哈哈哈！”
　　“你收敛一点……”
　　“对了，老周，你能不能再表演一遍那个。”
　　“哪个？”
　　“就是那什么……战争可能要来了！我们应该肩负起全人类的责任！”
　　“你tmd……”
　　“哈哈……不行了，我缓一下。”
　　费韬拍了拍周利华的肩膀，整个人一下坐在了办公室的沙发里。
　　会议结束了，人都散了，现在就只有他和周利华两个人在。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有些话费韬才能够直接了当地说出来。
　　“这么说吧，你们现在看到的那些AI技术理论，都是小雨玩剩下的。那孩子可比你想象的要恐怖很多倍啊。”
　　“……你是说，真的有强人工智能了？”
　　“嗯。”
　　费韬苦笑着点了点头，很明显他也不是太能接受科技的发展会因为一个女孩的存在变得如此不科学。
　　“不光如此，病好了之后的小雨，隐密地参与了量子计算机和DNA计算机的设计生产，目前我们国家的算力水平，已经是比其他所有国家加在一起还要高一个数量级了。
　　你别说那啥60个G的三体游戏了，要是时间足够，在联网支持的基础上，可能你只需要下载几十M的文件就可以运行这样的游戏。”
　　“……不可思议。”
　　“所以你现在知道了这一切，有什么想法没有？”
　　“我……感觉自己不用去打仗了？”周利华开了个玩笑，然后又严肃地说道，“不过我也明白了，为什么你们隐瞒了这些，毕竟这些技术的突然出现，肯定会对世界局势造成巨大影响。”
　　说完后，周利华又产生了新的问题。
　　“那话说回来了，顾教授突然搞出这么大动静，我们还能瞒下去吗？”
　　“当然瞒不下去啊~”
　　“那你们……”
　　“别急啊。”费韬笑了笑，满不在乎地说道，“其实我们已经商讨过了，科技这玩意就是用来改变世界的，阻碍它发展的东西是现实，但是现实这玩意呢……又是可以约束和管控的。
　　人工智能能够做到很多我们做不到的事情，也许未来的有一天，我们能倚靠它把长城修到月球上去也说不定。
　　当然，目前我们还没迎接好这些改变，但这些问题则需要我们慢慢地去适应和解决，一代一代的人去解决。”
　　“所以目前来说，《三体游戏》就只是一个游戏而已？”
　　“对，只是一个游戏而已，它只是在展现一个触手可及的未来幻想，让我们知道数据的背后，可以创造一个那么美的世界。
　　它不会去和普通人抢工作，也不会反叛人类搞什么智械危机，它就只是一个游戏而已。”
　　“我懂了，看来……这个世界要改变了啊。”
　　“是一直在改变。”
　　费韬纠正了周利华的说法，也算是为今天的这次来访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不过在离开之前，他又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沉思的周利华，戏谑地问道：
　　“对了，如果我告诉你……三体世界真的存在，你会怎么想？”
　　“……啊？”
　　“哈哈，骗你的。”费韬摆了摆手，然后又严肃下来说道，“不过你要知道，今天你们的恐惧是真实的，也许未来的某一天，你们的担心会真的成真。
　　而如果到了那个时候，我们还在纠结一个技术该不该这么快问世，那整个文明都可能覆灭在温柔乡之中了。”
　　“……”
　　“嘛~别太在意了，我这也只是一个个人的想法而已，未来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砰的一声，这回周利华面前的门终于是关上了。
　　————————
　　“念薇姐，按照约定，你是不是应该明天去上班了，而且附带地还要满足我一个要求。”
　　“啊？哦……”
　　沈念薇刚刚从游戏中退出来，很明显还没有缓过劲来。
　　毕竟在游戏世界里，她花费了很多功夫找出的信息都一次次揭示着这个世界的残酷真相，那种无力感让她实在不知道怎么表达。
　　最后看着为了守护自己家园的三体人在星海中迷航，她有种想要落泪的感觉。
　　“小雨，这就已经通关了吗？”
　　“嗯。”
　　“……好吧。”
　　“对结局不满意？”顾雨淡淡笑了笑，看着此刻正在懵逼着，且一副很好欺负模样的沈念薇，小手没忍住摸在了对方的黑丝大腿上。
　　“没有，只是后劲有些大而已。”
　　沈念薇笑了笑，很快便从这种怅然若失的状态中走了出来。
　　毕竟对于她这种性格的人来说，天大地大，都没有她的小雨大。
　　更别说现在的小雨……正在主动占她便宜好吧？
　　不过说虽然是这么说，沈念薇还是没忍住打开了电脑，然后登录了游戏平台。
　　“诶？怎么重新上架了？”
　　其实她只是想去社区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帖子讨论，但是却没想到下架了几天的三体游戏突然又直接上架了。
　　而且这次……
　　“小雨，这游戏开发者为什么叫顾水水？”
　　看着仿佛不再神秘的三体游戏界面，沈念薇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更何况，就在这个首页推荐的旁边，还多出了一个新的广告，宣告着一个由“顾水水”成立的新的游戏公司，正在制作新的VR游戏。
　　而质量水平，也都和《三体游戏》是一个等级。
　　可问题就在于，这个顾水水……到底是谁？
　　“额，就是小水啦~”
　　“……”
　　“念薇姐，你为什么那么看着我。”
　　看着用诡异目光看着自己的沈念薇，顾雨忍不住后退了两步，然后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身体。
　　“改名！”
　　“诶？”
　　“咱们的孩子，肯定得姓沈好吧！”

第十章 是的，我们有一个孩子（1）
　　江州市高分子材料与工程研究所。
　　这里其实原本是研究高分子材料的，但是因为这半年来，纳米技术腾飞地太快，所以在顾雨的影响下，原本研究高分子材料的地方反而变成了国内最大的纳米材料研究所。
　　不仅如此，因为研究所里的很多人都和顾雨有过联系，所以此次也是承担了仿生机器人材料的研究工作。
　　“顾教授！真的成功了！”
　　实验室门外，陈大强看着面前比自己稍稍矮上那么一点，但是气场却比自己高出很多的女孩，兴奋又激动地说道。
　　没办法，这一切的结果真的太令人惊讶了。
　　纳米材料技术的发展速度实在过于迅速，而因为最难的技术点被突破，连带着整个材料行业都飞速发展了起来。
　　想着前几年大家还调侃生化环材是四大天坑专业，却没想到仅仅经过了半年的时间，这个行业就完全改变了。
　　特别是在今天，人造骨骼、人造肌肉以及人造皮肤的制备成功，直接算是给仿生机器人领域带来了新的出路。
　　“成功了就好。”
　　顾雨淡淡地应了一声，像这种场面她也算是习惯了。
　　所以对于旁人的那种激动和兴奋她也是习以为常，甚至她已经懒得装出那副在研究成果出现后开心的模样。
　　但她不知道的是，越是她表现的平静，她在这些同行的眼里看起来才更加显得高深莫测。
　　“抱歉，我太激动了哈哈……”见顾雨还是那样云淡风轻，陈大强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哦对了，顾教授你之前说的那个项目，现在看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大概要多久能制作出来？”
　　“这个……”
　　陈大强犹豫了一下，不确定地说道：“因为这是人类历史上的第一次尝试，所以我也没办法保证。
　　虽然目前基础的材料，还有仿生机器人的图纸都已经完整了，但是毕竟大家没有经验……而且小水的移植工作，也不能确保一定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没事，我会和你们一起的。”
　　“那没问题了！”
　　等的就是顾雨的这句话。
　　什么担心什么忧虑，在顾雨的加入这个消息面前，都根本不值一提。
　　毕竟现在人家顾雨院士可是上头的心头肉，出门都是有专车专人接送的，即便他是这个研究所的核心人员之一，但是想要寻求一个和顾雨合作的机会，那真的是天方夜谭。
　　所以一听到这样一个能在科研界吹嘘好几年的好消息落在了自己的头上，陈大强感觉自己此生都无憾了。
　　“放心吧顾教授，我们研究所上下所有成员，全部听您调配，保证全球第一个仿生机器人的研发顺利进行。”
　　——————
　　“我说小雨，你上次和我打赌完之后，怎么一直不找我兑现承诺啊？”
　　下班回家后，沈念薇甩掉自己脚上的高跟鞋，然后踩着黑丝袜一步一步来到正在厨房里忙活的顾雨身前。
　　一边用手环抱住顾雨那软软的娇躯，一边用鼻子不停吮吸着女孩头发的芳香。
　　“起开。”
　　“不要嘛~”
　　沈念薇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毫无御姐样的撒起了娇，“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小雨你为什么一直不找我实施惩罚？”
　　“……我怎么听起来，好像输的那个人是我？”
　　顾雨翻了个白眼，她是真没想到沈念薇会这么不要脸，制作VR游戏的赌约输了之后，非但没有露出可惜的模样，反而天天晚上在床上搔首弄姿，然后用挑逗的眼光看着她。
　　仿佛是在说：“来啊，快来命令我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把她顾雨当什么人了！
　　而且她要是想做那些事，还需要费那么大劲去弄什么赌约？
　　“主要是这个约定一直不实现，我心里总觉得痒痒的。”
　　沈念薇笑了笑，一边帮着顾雨将乘好的菜端到桌子上，一边继续拿言语骚扰着顾雨。
　　“很快你就知道了。”
　　“啊？”
　　叮咚~
　　就在沈念薇还有些疑惑，不知道顾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的时候，自家房门的门铃突然响了。
　　虽然很奇怪自家这个郊区的专门用来藏娇的别墅为什么会有人关顾，但是看着顾雨那一脸揶揄的表情，沈念薇只能好奇地走了过去。
　　而透过猫眼，她看到了一个个子不是很高，年龄应该还不到6岁的小萝莉。
　　长相倒是很漂亮，而且让她忍不住有种亲近的感觉。
　　就是那搬着个不知道从哪拿来的小板凳，垫着脚按门铃的样子有些滑稽可笑。
　　“小妹妹，你找谁啊？”
　　打开房门，沈念薇面露温柔的笑，和善地询问道。
　　在她看来，这应该是附近村子里迷路的孩子，因为不知道怎么回家，所以走着走着看到这个房子后大着胆子过来问路。
　　“我找妈妈~”
　　“找妈妈啊~”
　　果然。
　　沈念薇心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无论怎么看就是一个和家里人走散了的孩子。
　　虽然奇怪这个年龄的小孩，为什么在遇到这种情况下居然没有哭，但是比起这些，打电话报警并帮助对方找到自己的父母才是更重要的。
　　不过让沈念薇感到惊讶的是，自己才刚刚牵着对方的手进门，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就仿佛看到了什么好东西一样，小跑着向厨房跑了过去。
　　“妈妈，我想你了！”
　　“……哈？妈……妈？！”
　　愣了半天的沈念薇，连身后的房门都没有顾得上关，就张着小嘴用手指指着自家小雨以及对方怀里的孩子说道：
　　“小雨，这到底什么情况？！”
　　“嗯，如你所见，我有一个孩子，很抱歉瞒了你这么久……”
　　“孩子？谁的？！”
　　沈念薇如坠冰窟，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她的心里其实没有多少气愤和委屈的情绪，更多感觉自己很悲哀很多余。
　　她家小雨今年满打满算23岁，这个孩子怎么看，年纪应该也至少有5岁吧？
　　5年前，顾雨才18岁。不过因为一路跳级的原因，实际上对方已经快要大学毕业了。
　　难道是在那个时候？
　　可恶……沈念薇感觉自己真的好小丑，没想到她养成了一路的小媳妇，居然早就已经抛弃了自己，在大学时期就和某个人渣生了孩子？
　　她当然不会恨小雨，她恨的只有自己没有那么努力，和小雨同一年考上大学。
　　“等等……念薇姐你的眼神有些不对劲，是不是在想什么不健康的东西了？”
　　“你还问我？！”
　　听到面前的小混蛋居然没有任何羞愧，反而调笑着看着自己，沈念薇真的想当场打肿对方的屁股。
　　“这个小孩到底是谁的，你告诉我父亲是谁，你看我怎么弄死他就完了。”
　　“……你确定要弄死她？”
　　“对，我不管要弄死他，还要当着你的面，让他后悔接触你！”
　　说着说着，沈念薇声音都有些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顾雨看她这个样子，知道再开玩笑下去肯定要出事，所以也就不再隐瞒，而是一边揉捏着怀里小水那柔嫩的仿生脸蛋，一边戏谑地解释道：
　　“可以啊，那个人就是你自己，来，当着我的面弄死你自己吧~”
　　“……啊？”
　　“来，小水，自我介绍一下。”
　　就在沈念薇茫然之际，只见顾雨怀里的小丫头这才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调皮地说道：
　　“沈妈妈，我是小水。”
　　“……小水？”
　　突然想到了什么，沈念薇惊讶地指着对方说道，“这这……这是机器人？！”

第十一章 是的，我们有一个孩子（2）
　　“对啊，机器人，还有……我应该和你说过吧，我最近在研究的内容。”
　　“你只说了研究仿生材料而已，我哪知道成果居然是这个啊？”
　　说实话，对于小水以这样的面目出现在她的面前，沈念薇是有些奇怪的。
　　她奇怪的不是别的，而是自己居然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感觉。
　　按照她的认知，像这样和人类非常相似的机器人，是一定会触发恐怖谷效应的。
　　毕竟自己面前的这个小女孩，虽然看起来和真人无异，但……
　　“我去，这皮肤怎么这么滑？”
　　“呜呜，沈妈妈好bt啊~”
　　“咳咳……”
　　沈念薇尴尬地收回了自己的咸猪手，有些不舍地看着顾雨怀里抱着的这个瓷娃娃。
　　不过她现在也算是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不会感到害怕了。
　　因为从她的角度来看，就算面前的顾雨提前说了这个女孩是机器人，可从她心底里还是坚信这就是个鲜活的真人。
　　无论是表情，仪态，还是摸上去的手感，都和真人没有任何区别。
　　“她靠什么维持机能？”
　　沈念薇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好奇地问道。
　　“核聚变。”
　　“原来是用核电的吗……等等，你刚才说啥？核……聚变？”
　　沈念薇听到这个词，不禁后退了好几步远。
　　现在在她看来，小水已经不是机器人或者什么真人了，而是一个核弹。
　　“你是不是傻？”顾雨看到她这副滑稽的模样，也是有些无语，“我用的当然是可控核聚变了，而且这项技术我早就交出去了，现在的研究成果已经算是比较成熟了，至少你担心的那些问题不会存在。”
　　“……”
　　这下，沈念薇看向小水的眼神里，已经不是简单的惊讶那么简单了。
　　强人工智能，可控核聚变，仿生机器人……这么多黑科技全部集于一身，就弄出来了这么一个看似人畜无害，不停在自家小雨怀里撒娇的小屁孩？
　　而且，明明相比较起来，她才是胸比较大的那个，为什么她的女儿一点都不亲近自己呢？
　　心中既有感叹，又有些兴奋，兴奋之余同时还有些小小的委屈。
　　不过心情复杂的沈念薇很快便意识到一个问题。
　　“对了，小雨……我刚才问你那个赌约的要求，你和我说等会就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啊……这个啊。”
　　说到这个话题，顾雨神秘地一笑，然后盯着沈念薇的眼神挑衅地问道：
　　“念薇姐，你确定你不反悔？”
　　“我有什么可反悔的，愿赌服输，我可是你姐，必须以身作则好吧。”
　　沈念薇自信地笑着，她一点都不担心顾雨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毕竟在她看来，她家小雨实在是太老实了。
　　可能是因为这几年的任教经历和过往在学校里认真的学习态度，使得一个原本应该很活力四射的年级的女孩，变得如此无趣。
　　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放在了工作上，只有小部分的时间会将难得一见的柔情带给自己。
　　搞得她沈念薇都有些羞愧了。
　　就好像有一种自己耽误了人家的感觉。
　　可是转念一想，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自家这个小雨太过于紧绷了呢？
　　她已经把自己逼到得病了一次了，好不容易重活一次，不应该更加放松一点，好好享受生活吗？
　　可是偏偏顾雨就不这样，性格作风依旧和过去大差不差。
　　就这样的小雨，她能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估计也就是让自己好好工作，不要天天想着摆烂吧？
　　“我的要求就是，你和我一起去见双方的父母，然后向他们明确表示我和你的感情关系。”
　　“……”
　　沈念薇愣住了。
　　她确信，如果自己刚才正在喝水，绝对会直接把水喷在对方怀里的小水身上。
　　“小雨，你……是机器人？”
　　“……我不是。”
　　“你一定是仿生机器人吧，来，让姐姐检查一下身体。”
　　“你不想负责？”
　　“我……”
　　一句反问直接把沈念薇给问懵了。
　　她倒不是被问得不敢直视这个问题，而是在疑惑面前的小雨是不是一点都不理解自己心中的饥渴？
　　别说向父母摊牌了，就算对面的女孩和她说要和全世界摊牌，然后公然出柜，她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所以区区互相见父母然后明示关系，她会害怕？
　　她只是在害怕，面前的小雨只是想逗自己开心，然后今晚睡了一觉之后就后悔了。
　　“小雨，你真的……想好了？”
　　听到这句话，顾雨淡淡地点了点头说道：“我确定，而且……这不是总要面对的吗？”
　　她连困扰自己能不能继续活下去的癌症都没怕过，还会怕一个家长见面？
　　当然了，自己能战胜病魔是有系统的帮助的，而这次的摊牌只能靠自己。
　　可是这些重要吗？
　　难道这样忽视一切瞒下去，这些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与其等自己不停拒绝相亲，然后被发现和沈念薇的关系；她还不如选择直接去来一个突然袭击。
　　玩的就是一个先下手为强。
　　“是啊，总要面对的。”
　　沈念薇苦笑着说着，同时用温柔的眼神看着用懵懂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小水，仿佛就是在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
　　“而且咱们现在都已经一家三口，生米煮成熟饭了，他们想拒绝也没可能了吧？”
　　“妈妈你们在说什么啊，小水为什么听不懂？”
　　因为对人类的亲属感情伦理问题方面了解的不多，所以此刻的小水只能用一副呆萌的表情看着顾雨和沈念薇，渴望获得一个她想要的答案。
　　“没什么，就是你沈妈妈要开始害人了。”
　　“不是，小雨你怎么凭空诬陷人清白的？我这明明就是去送温暖而已。”
　　“送温暖？”
　　“对啊。”沈念薇理所当然地叉腰说道，“咱爸妈不是想着以后能抱孙子或者孙女吗？我直接拉着小水过去让他们抱个够，这还不够送温暖？还不够大孝女吗？”
　　“……”
　　顾雨惊叹着张了张嘴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驳。
　　当然了，她心里其实也是有这个想法的，不然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让研究所的人把小水送过来。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面前的沈念薇居然不等自己说，自己就想出了这样的“好主意”，还煞有其事地说出来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
　　“那，先从我爸妈开始，还是从……”
　　“那肯定是你爸了，我怕没有你爸的撑腰，我家老头子会打断我的腿。”
　　“……”

第十二章 是的，我们有一个孩子（完）
　　“老顾啊，你说这小伙子怎么样？人长得挺清秀，学历啊人品也都不错。”
　　王思语拿着手机，用手指点了点屏幕上的照片，急切地向顾哲问道。
　　“不是，你着急什么啊？”
　　“怎么能不着急？我家闺女都23了，过个年后就24了，然而现在连一个有暧昧关系的异性都没有，你让我怎么不急？”
　　王思语本来情绪还没啥，一听到她的丈夫摆出一副坐视不管的样子，立马就有些不乐意了。
　　“你看看别人家的闺女，晚一点的也都有对象了，这早一点的都结婚了，甚至可能孩子都有了。”
　　“……那能一样吗？”
　　顾哲白了自家妻子一眼，“我家小雨能和那些人比？你不知道这孩子的生活里除了科研就是科研？”
　　“我当然知道，可就是因为如此，才更应该早点替她考虑不是？”
　　“你就不能让她自己考虑？”
　　“自己考虑？”
　　王思语露出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讶异地说道：“你指望小雨？你要是不和她提这个，不主动给她筹备筹备，她能给你拖到咱俩进棺材你信不信？”
　　“……有那么夸张吗？”
　　顾哲撇了撇嘴，有些没底气地吐槽了一句。
　　随后在自家老婆的威逼目光下，不情愿地接过了手机，可在看了一眼那张照片后又壮着胆子反对道：
　　“不是，你这都找的什么啊，这能配的上咱闺女？不行不行……我不同意。”
　　“啥？”王思语不可置信地看着顾哲，随后眼睛微眯，坏笑着说道，“我说……老顾你是不是舍不得女儿被人拐跑啊？”
　　“……”
　　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顾哲知道自己内心里确实有那么一点这个意思。
　　毕竟在他看来，自己的女儿真的是完美到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自己无论是在什么场合，和朋友只要聊天聊久了，那绝对是要把话题往自家女儿身上引的。
　　玩的就是一手让人羡慕嫉妒恨。
　　可是你说这样的宝贝女儿，以后要便宜一个臭小子？这谁能接受？！
　　再者说了，顾哲现在还真的不怎么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能够超越自己女儿的相貌和能力的男人。
　　如果做不到这点，不是他顾哲古板，是真的不相信这样的感情能走到最后。
　　一方面有可能这样的人一开始就不怀好意。
　　另一方面这种人就算真心相待，再碰到自己女儿这样冷淡的性格后，也会让自卑的心态不断攀升，最终导致一系列悲剧。
　　“别说了，反正我不同意，这件事不用着急。随着小雨的想法来就好，她想什么时候结婚，和谁结婚，也都不应该由我们决定。”
　　“……你确定？你知不知道女性到了35岁以上就是高危妊娠年龄了？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我……”
　　就在客厅里俩人为了顾雨的人生大事争吵不休的时候，突然屋外的门铃响了起来。
　　也正是这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顾哲想要辩解的话语。
　　“我去开门。”
　　总算逃过一劫的顾哲，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很好奇屋外的人是谁。
　　不过让他讶异的是，屋外的人居然是沈念薇的父亲沈长风，在对方身后的还有其妻子林怡。
　　“老沈？你们这是？”
　　“啊？不是你叫我过来的吗？”
　　正打算将手上的茶叶往顾家玄关旁的架子上放的沈长风，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
　　“我叫你来？”
　　“对啊，你看看。”
　　说着，沈长风还拿出了手机，将自己收到的那条来自顾哲的短信展示给了对方看。
　　【老沈，这边有很重要的事情，是关于咱们俩家女儿的，电话不方便讲，你们夫妻俩几天下午2点钟过来一趟吧。】
　　“搞得神神秘秘的，我给你打电话问你还不接。”
　　“……”
　　顾哲有些纳闷了，因为他很确定那个发给对方的短信的手机号是自己的没错。
　　但他同时也很确定，他肯定没发过这条短信，更没有接到来自沈长风的电话。
　　这难道还闹鬼了不成？
　　拿出手机检查了一番，果然还真的没有相关的通话未接记录。
　　不过还不等他讲心里的疑惑说出口，倒是赶过来迎接的王思语先开口了。
　　“老沈你们来得正好，我刚好想和你们说一件重要的事情呢。”
　　“我就说嘛，你们果然是有事要说。”
　　沈长风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然后也不客气地就自己找拖鞋进了门。
　　更是在妻子林怡那嫌弃的眼神下，直接就从顾哲家里的冰箱里拿出了一瓶冰水喝了起来。
　　“说吧，嫂子。”
　　躺在沙发上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沈长风随口说了一句。
　　但是等他听到对方说出的那些话后，脸色渐渐有些不对了起来。
　　不是，什么情况？
　　沈长风又将目光看向了顾哲，发现对方好像并没有要反驳的意思。
　　难道……这对夫妻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正在和沈念薇那孩子谈恋爱？
　　也对，除了自己这个已经有预感的人略微观察了一番后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其他人确实很难将那个冷酷又理性的顾雨往这个方向上去想。
　　可能大部分人都会觉得小雨那丫头性格比较清冷。
　　但谁也没想到，人家不是不谈恋爱，而是不和男的谈恋爱罢了。
　　自己前段时间去小雨和念薇那拜访的时候，自家笨女儿的目光里可是充满了掩饰不住的爱意啊。
　　“那个，老顾你是怎么想的。”
　　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俩下，因为沈长风感觉自己现在出头，肯定会被王思语臭骂一顿。
　　所以他很机智地想要让顾哲先说，自己顶多算是附和着对方观点的从犯。
　　被集体攻击了他就直接推说是被顾哲带坏的。
　　“我当然是尊重人家孩子的想法啊。”
　　“嗯。”
　　看来他猜想的不错，这个回答很符合顾哲的性格。
　　“尊重？你意思是我不尊重？”
　　王思语被气笑了，“你以为我是那种封建大家长，包办婚姻是吗？
　　我这不是先在这个圈子里能配的上咱家女儿的几个人中调查一下，看看有哪些人品德不端？
　　而且我是想尊重啊，但是你难道不知道小雨是什么性格，你指望她去思考这些事情？她的眼里都是什么你不是不知道啊。”
　　“……”
　　顾哲被说的哑口无言，只能拿求助的眼神看着沈长风。
　　但是让他来气的是，当他看向沈长风的时候，却发现对方好像比自己还心虚，不光不帮自己说话，还直接扭过头去了。
　　很好，这是你老沈不仗义，那就不能怪怪我了。
　　“对了，小林。”
　　顾哲勾起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坏笑的笑容，看着一直应和着自己妻子的林怡说道，“念薇那丫头也老大不小了吧，有没有合适的？”
　　“？？？”
　　沈长风不可置信地看着顾哲，他怎么也没想到这老东西居然在自己背刺对方之前，抢先背刺自己。
　　而无奈的是，对方这招很明显是转移话题的手段，居然还真的成功了。
　　“这个问题我也愁啊……”
　　林怡苦笑着说道：“之前我就给念薇找了好几个相亲对象，好几个都不合她眼光，最后那个……还闹的很不愉快。
　　而且之前她最好的朋友小雨还出了这么多事，我怎么好在这个时候继续拿这个事情烦她呢？”
　　“对啊对啊。”沈长风赶忙点头。
　　“不对啊，你想想现在小雨病都好了，念薇也不需要那么在为我们家小雨忙前忙后，之前让她那么照顾我们都还有点不好意思呢。
　　要不……我给你们介绍一个？”
　　说着，顾哲就在沈长风和王思语两人惊讶的目光下，拿过手机上的那个男人的照片说道，“你说这小伙子怎么样？人长得挺清秀，学历啊人品也都不错。”
　　“……”
　　“……”
　　“这个？我觉得……”
　　“我觉得不行！”
　　还不等自己的妻子说啥，沈长风直接绷不住了，站起身来激动地呵止了顾哲这种同归于尽的行为。
　　“我觉得老顾说的没错，这种事还是得尊重孩子的意见，而且说不定这俩个孩子早就有自己喜欢的人了呢？
　　你们这样提前给她们物色，要是让她们知道肯定会有些不开心的对吧？”
　　迫于无奈，沈长风只能自爆身份，站向了顾哲的阵营。
　　当然，这样做的结果就是收获了三种不同意味的眼光。
　　一个最戏谑的当然是顾哲那幸灾乐祸的目光，另外两个有些敌意的，那肯定就是屋里两个女人的目光了。
　　不过就在一场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屋外的门铃又一次响了。
　　“……我去开门。”
　　顾哲轻车熟路地走到门口，然后当他打开门看到屋外两个熟悉的身影时，无奈地朝屋里的几个人说了一句：
　　“别吵了，正主来了。”
　　“……正主？”
　　沈念薇心里还有些紧张，毕竟自己这次过来摊牌，确实耗费了她很多的勇气。
　　虽然说自己现在紧紧握着小雨那柔嫩的小手，但是不停颤动的心脏还是让她有些紧张到无法正常思考。
　　虽然说这次只是和小雨的爸爸妈妈摊牌而已。
　　但问题是，她好像在来之前没有考虑到一个关键的问题，那就是别人的父母好像更可怕啊。
　　想想看自己把人家女儿扳弯，试图抢走对方的行为，在人家父母的眼里那不是完全的恶人行为吗？
　　她沈念薇活了25载，该不会要葬身与此吧？
　　“别紧张，念薇姐。”
　　“我没紧……我去？！”
　　还没说完一整句的沈念薇，在看到客厅沙发上的那几个人的时候，差点没吓倒在地上。
　　不是说好的只有顾父顾母吗？！
　　为啥她自己的爸爸妈妈也来了啊！
　　转头看了一眼顾雨，然后当她看见对方眼里的那抹得意之后，沈念薇顿时明白了。
　　这一切，居然是这个家伙在捣鬼！
　　完了，今天她要被抬着出去了。
　　试想一下，如果今天她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并让在屋外草地上玩耍的小水进来表示她们已经是一家人了，那场面会有多可怕。
　　因为不管是谁，都会认为自己是那个带坏小雨的坏女人。
　　形象上，她看起来更不老实；关系上，她更粘人；甚至于只要小雨这副清冷的脸和生人勿进的气质往那一摆，是个人都会认为是她沈恶人用武力胁迫着小雨乖乖就范的。
　　当然了，自己平时也确实没少想过这样的事情就是了。
　　可如果她不说，一切都当做没有发生呢？
　　明显也不行。
　　哪怕现在的她还不知道屋里的几人讨论的是什么话题，沈念薇也知道如果自己现在退缩了，那无疑是伤了爱人的心。
　　连面对家人都害怕，还怎么度过以后的生活？
　　沈念薇仔细想了想，最后还是发觉比起前面的结果，她更无法接受的是后一种。
　　死就死吧，反正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能接受最好，不能接受……
　　“念薇姐，没事的，我会和你在一起面对。”
　　“呜呜呜，小雨~”
　　如果不是场合不允许，沈念薇真想把这个小天使狠狠揉进自己的怀里，然后感受对方的每一寸肌肤。
　　不过很显然，现在并不是干这件事的时候。
　　“你们俩来了啊？来来来，坐这里，我们正好聊到你们的话题呢。”
　　“哦。”
　　顾雨淡淡地点了点头，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淡然地坐在了自己母亲的身旁。
　　废话，她肯定不惊讶，毕竟冒充自己父亲，利用黑客手段发送信息给沈长风的人就是她自己。
　　不过看了一眼沈念薇的方向，她便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对方脸上那浓浓的犹疑。
　　而客厅里的几位家长则是先对她们俩的最近生活进行了一番关心，随后就立马切入了正题。
　　“小雨，念薇，你们俩已经20多了，有没有喜欢的对象了？”
　　“是啊，这种事情不好拖啊，而且你们俩都没谈过恋爱，这种事更需要好好考虑。”
　　“不是……妈，我不是说……”
　　“那不是以前吗？你那时候天天忙着照顾小雨，我怎么好逼你啊。”
　　“……”
　　“你看现在小雨也能拥有自己的人生了，你虽然是她的好闺蜜，但是也不能这样一直像小时候黏在一起啊？特别是你，明年就26了，四舍五入那就是30啊！
　　然后再过5年就高危了，而且还不一定那么快就能怀上……”
　　“我喜欢的人是小雨。”
　　“……”
　　沈念薇突然的一句话打断了众人的连珠炮，而就在几人打算进一步确定的时候，沈念薇鼓着勇气闭着眼睛进一步解释道：
　　“不是朋友的喜欢，是恋人的那种喜欢，我喜欢小雨！我就是喜欢小雨啊啊啊！”
　　“……”
　　更长久的沉默来了。
　　当然，在沈长风看来，这个结果不光不意外，还让他有些惊喜。
　　他很高兴自家女儿能够这么勇敢说出自己的内心真实想法，而不是一辈子欺骗大家。
　　也高兴看到刚才抢先背刺自己的顾哲，此刻的一脸熊样。
　　没想到吧？
　　“念薇，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林怡很明显有些激动，说话都有些不是很利索，“她，小雨她，不是……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小林你别激动，可能念薇丫头只是胡说而已吧。”王思语打着圆场，但很明显她的眼神里也有着很浓烈的慌乱。
　　她视图看向自己的女儿，想让顾雨回答这个疑问，然而却发现对方从始至终都看着沈念薇，没有和自己对视的意思。
　　“我是认真的。”
　　反正已经摊牌了，沈念薇也不打算好过了。
　　连闭眼这种自欺欺人的事也不做了，直接撅着嘴就和自己的母亲对峙了起来。
　　“你！你是要气死我是吧？！”
　　林怡的情绪一直高涨不下，如果没有一旁其他人拉着，可能都要直接扑过来了，“人家小雨比你小，你做姐姐的就是这么带坏别人的？
　　我还想说你这段时间照顾人家小雨很值得称赞呢，然后你做了啥？你让我怎么对人家父母交代？”
　　“我……”
　　沈念薇很委屈，她知道自己肯定要被骂，而且自己的母亲其实已经很给自己的面子了，自始至终也没有说什么太重的话。
　　但是她还是觉得很无助，因为她感觉自己好像在和所有人作对。
　　当然了，她还有小雨。
　　哪怕对方只是在自己身旁安静地坐着，也是在给自己带来无穷的力量。
　　“是啊，念薇……你这么做确实不是很负责任。”
　　沈长风叹了口气，配合着自己的妻子稍微指责了几句，“不过既然你能说出来，能承认这个错误，然后好好给小雨、以及小雨的父母道一个歉，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吧。”
　　“爸，你也这么说我？”
　　见一直惯着自己的父亲都这样说，沈念薇真的有些绝望了。
　　虽然手心里传来了小雨手的温度，很明显是对方握住了她的手，但是现在看来，她真的找不到任何翻盘的可能。
　　而且就算她把小水拉出来，那样做又有什么用呢？
　　小水毕竟只是小水，她是一个机器人，虽然沈念薇和顾雨都把她当做一个真人来看待了，但是其他人呢？
　　家庭、伦理、这些因素她们果然没办法跨越啊……
　　“呜……”
　　就在沈念薇想要哭的时候，突然她感觉自己的呼吸一滞，紧接着小雨那张俏脸就离自己只有0.01毫米那么相近了。
　　她这是被强吻了？
　　还是当着四个家长的面？！
　　虽然这种事她在家里没少做，但是像今天这样，由小雨主动的情形还是第一次发生啊……
　　更别说这还是在她们摊牌的时候了。
　　“小雨？你这是？！”
　　原本沈家夫妇单方面盘问自己女儿，顾家这俩位看戏的情形，一下发生了剧烈的颠倒。
　　而一直以乖乖女形象示人的顾雨直接当众甩口水的行为，也是让顾哲和王思语傻愣住了。
　　甚至连上去把二人分开的想法都没来得及冲上大脑。
　　“我是自愿的。”
　　顾雨温柔地看着自己的父母，毫不迟疑地就说出了这样的话。
　　没有更多的解释，也没有像沈念薇那样的告白，有的只是这仿佛证明题给出结论般冷峻的五个字。
　　“……”
　　四个家长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后还是沈长风先开口说道：
　　“老顾，你记得不记得你之前和我说的那句话？”
　　“什么话……”
　　“就是关于你女儿未来就算喜欢女孩子，你也不会阻止的话。”
　　“我那不是……”
　　“我不觉得。”不等顾哲反驳完，沈长风就先反驳了对方的反驳，“你当时肯定是因为只想着小雨能活下来，什么都好，所以随口说的。
　　但是你现在想想，比起眼前的这些事，难道现在的结果不已经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了吗？”
　　“……”
　　顾哲沉默了，而且老实说……他心动了。
　　念薇丫头看着顺眼，人也好，能照顾自家女儿。
　　而且也不存在嫁出去的女儿永远不回来的情形，说不定自家女儿在感情中还扮演着主动的那一方呢？
　　没看刚才亲吻的时候有多果断吗？
　　但是他现在怕的是自己的老婆不同意。
　　“老婆，你刚才有说……尊重孩子的意愿对吧？”
　　“……”
　　“你说话得算数的，而且这件事你也看到了，我们家小雨说不定还是主动勾搭了人家姑娘，刚才……咳咳，你也看到了。”
　　“……”
　　“不是你别不说话啊。”
　　“孩子。”
　　“什么？”
　　“别的不说，你们俩以后住在一起，孩子怎么办？”王思语皱着眉质问道，“我不是说什么传宗接代，我就是想问，以后你们住在一起，谁能真心照顾你们？
　　不管是抱养的还是请保姆，那终究是隔了一层的，等我们不在了谁能保证那些人不会不怀好意？”
　　“这个……”
　　几句话，把几个人都说愣住了。
　　不过还不等他们思考多久，沈念薇直接笑出了声。
　　一边笑，还一边朝着屋外喊道：“女儿，出来见爷爷奶奶了！”
　　“？？？”
　　疑惑没有持续多久，就见在房门被沈念薇拉开后，从院子里跑过来一个瓷娃娃般的小女孩。
　　一边蹦蹦跳跳地拉着沈念薇的手，一边礼貌地喊着屋里的人。
　　“……她是？”
　　“小水，也是我和小雨‘生’的第一个女儿。”
　　“小水？这名字……是那个AI？！”
　　沈长风因为工作的关系，反应最快。
　　“是的，以她现在的思维能力，在情商方面和5岁的孩子也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智商方面比正常人聪明了很多。”顾雨解释着说道。
　　“所以这是……”
　　一边摸着小水的脸，王思语一边不可思议地说道，“这到底是真人还是啥啊？”
　　“不管她是什么，反正她就是我和小雨的女儿。”
　　“……”
　　王思语有心想反驳什么，但是她看着自己女儿脸上的坚决，最后还是放弃了。
　　其实她搬出孩子这件事，本身也只是想从侧面打消这俩人的想法罢了。
　　毕竟想要安度晚年，办法不要太多。
　　只不过她没有想到，自家女儿能直接给她弄出个孙女来，而且看样子和手感，和真的人还没啥区别……
　　这要是再给对方一点时间，能不能女的和女的生孩子怕是都要被研究出来了。
　　只能说你和这种妖孽的女儿讲问题，她能直接用实力告诉你那些都不是问题。
　　“可是，我们同意是同意，老沈你们俩怎么办……”
　　“啊？我肯定是同意的啊。”
　　沈长风一边说着，一边在沈念薇讶异地目光下搂住了自己老婆的腰肢。
　　然后在众人更加惊讶的目光下，只见林怡之前的那种愤怒表情早已消失不见，此刻是一副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笑容。
　　“我也同意，毕竟我和老沈其实早就知道了。”
　　“……啥？”
　　“没办法，你们的态度我们不知道，所以只能先下手，直接把责任先拉到念薇的身上，这样你们就算不同意，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重话。
　　这样咱的女儿到时候也不会在家里哭上十天半个月。”
　　“妈！”沈念薇跺着脚，有些惊喜又有些愠怒地说道。
　　林怡温柔地看着沈念薇，继续解释道：“而且这样一来，你们接受起来就不会太愧疚，毕竟你们是被动的，我们女儿才是带坏小雨的坏女人。”
　　“你们这么卖女儿真的好吗？”沈念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结果好不就行了？而且……小雨刚才那一下，我们确实没反应过来，而且小水……也确实让我们更加确信我们的想法是对的。”
　　只要是小雨这样的孩子，可能真的没有什么困难是迈不过去的吧？
　　而且现在想想，在传统的恋爱关系里，还真找不到什么合适小雨的答案。
　　反而是这样一个奇葩的关系，却阴差阴错成了最巧妙的解法。
　　至于世俗？
　　他们相信小雨不会在意，而沈念薇，在经过刚才的表现后，也一定不会在意。
　　“不是，那小林刚才那些……都是演戏？”
　　“啊？老沈我没和你说过吗？”沈长风有些好笑地看着顾哲，“小林是演话剧出身的啊，骗你们还不是手到擒来。”
　　“……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