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阅读类型说明后在酌情阅读本书!
本书类型属 【变身嫁人】 类小说，指『主角从 男性 性转变成 女性 后，再嫁给 男性』
不喜【变身嫁人】类型者 不必再继续阅读下去，也没求着你阅读，不要太看高自己了
觉得变嫁类型不符合你价值观的话请自觉删除文本，而不是喷人找存在感！
━━━━━━━━━━━━━━━━━━━━━━━━━━━━━━━━━━━━━━━━━━━━━━━━━━━━━━━━━━━━━━━
下载者不得将下载的文本用于任何非法用途及商业用途。文本仅用于收藏和试读
任何基于此文本进行盈利和非法商业行为者，自行承担相关的法律责任。
本压缩包最新的内容并不是由之前更新变嫁小说合集的大佬制作
那位大佬因为一些原因将不在继续制作压缩包合集, 我代替那位大佬继续更新变嫁压缩包合集
声明:和那位大佬一样制作本变嫁压缩包合集不会涉及任何的盈利用途！更新制作仅为个人兴趣
没有收取来自第三方任何形式的金钱支持,章节都是自费购买，纯属用爱发电
如果觉得压缩包内的文本侵犯到了你的权益，请私聊或者@我删除掉相关的小说文本
「菠萝包变嫁小说合集」https://www.aliyundrive.com/s/AdoxEU3dLy7[阿里云盘]

书籍详细
书籍名称：魔王大人即使变身也要复仇哟
作者名称：兰玉边
小说序号：242909
小说字数：3568144
是否完结：完结
最后更新：2022-10-01T15:08:23
作者标签：西幻 嫁人 魔王勇者 女性主角

第1章 感谢青樽红酒送的亲制姬玛人偶
　　如图：
　　[插画]:请使用epub查看



第2章 空白
　　空白

第3章 空白
　　空白

第4章 请画师画了女主，本来是想当封面的。
　　花了一千块，请别笑。
　　[插画]:请使用epub查看



第5章 延迟更新
　　今日更新推迟到晚上六点。

第6章 请假一天，明天补上。
　　状态差，请假一天，明天补上。

第7章 干，不小心把章纲也加上去了。
　　明天找编辑改。
　　烦，VIP章节只能这样改。

第8章 请个假，明天双更。
　　实在想不到好的修罗场情节，打算去看鸡叉的书找找灵感。

第9章 悲报，今日搬家。
　　更新推迟到明日，一起更新，六千字。

第10章 请假一天。
　　抱歉最近状态很差，卡文了，真的不知道怎么写。

第11章 （同人）最后一次欺骗
　　今天的圣堂有别于以往宁静庄严，宽广高大的骑士殿装饰着各种寓意爱情的鲜花，象征着和平与约定的白鸽在洗心殿上纷飞，往日严肃正经的红衣主教们一改不言苟笑的风格，穿上了白色的礼服与老友们一起高谈阔论。
　　圣城举办了盛大的祭典，鲜花、手饰、做工精致的小玩具...销量节节攀升，很多人在这个日子里面成为了情侣，很多情侣在这个节日成为了夫妻。
　　在今日，市民欢庆，商人欢喜，诗人欢咏。在今日，勇者乔治讨伐魔王玛卡洛斯归来，即将与圣女珍娜喜结连理。
　　洗心堂。
　　格利高斯主教在给归来的勇者完成一道洗礼仪式，老人神色肃穆，高举圣堂的权杖，吟颂着神秘古老的咒语。
　　仪式的最后一步，他的主教服无风自动，权杖指向了堂下单膝着地的勇者。
　　神圣的曙光从天下而下，降临到乔治身上，他在光辉中睁开了眼睛。
　　格利高斯在微笑：“孩子，恭喜你，获得了曙光之神的祝福，你的婚仪连神都认可。”
　　勇者望着他，表情茫然而迷惑，他出声：“婚姻？仪式？主教您在说什么？”
　　“哈哈，”格利高斯主教笑出了声，他的心情非常好，“意识还没从洗礼中恢复过来么？别急，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吧，圣女在好好地等着你呢。”
　　说完格利高斯主教就转身离开了。
　　“主教...”乔治还没来及出声询问，背后就挨了一下，与他一起从骑士殿艰苦训练过来的伙伴挽住他的肩膀。
　　“你在想什么呢？承担圣堂的使命与魔王战斗的苦日子已经过去了，和珍娜小姐一起走上婚姻的殿堂，是我们骑士殿的伙伴都梦寐以求的事情，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跟魔王的战斗...珍娜...婚姻...他的脑袋里闪烁着这几个词语。
　　“对，”乔治扶着脑袋，“我的记忆里面，我重新执掌了圣剑，去寻找某位魔王的踪迹，然后...”
　　伙伴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惊叹：“我的天啊，你的幸福是不是连曙光之神都嫉妒了，在降下曙光洗礼时故意把你的脑袋弄傻了啊。”
　　这是针对乔治即将获得幸福的善意嘲讽，但里面有调侃曙光之神的意味，换作以往的话，必定会遭到耿直勇者义正言辞的批驳。
　　但今天的乔治认真地看着他的伙伴：“拍档，有些抱歉，对于重掌圣剑去讨伐魔王这件事的经过，我的记忆有些模糊了，你能不能详细告诉我一下？”
　　伙伴看见他严肃的模样，意识到乔治的话没有半分玩笑的成分，也认真了起来。
　　“...魔王玛卡洛斯已经聚集了四块魔王碎片，圣堂倡议凡界各族摒弃前嫌，一起组建联军来抵御即将到来的魔族灭世大军...”
　　随着伙伴的讲述，他的记忆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在他重掌圣剑的时候，玛卡洛斯已经收集完了所有的魔王王冠碎片实力大增，成为了新一代魔族共主，他再次统一魔界向凡世发动了战争，尽管玛卡洛斯很强大很狡猾，但圣堂领导下的各族联军众志成城士气高昂，魔界军也赚不到什么便宜。
　　在最终的决战当中，魔皇玛卡洛斯被他用裁决之剑贯穿胸膛，至圣斩枭首，凡世的危机解除，他成为了英雄，战场的联军无不为他的胜利欢呼，圣女珍娜在阵前与他拥吻，许下与他归来圣堂立即成婚的诺言，他傲慢的父亲为以往的怠慢道歉，请求他改回自己的姓氏。
　　记忆回想起来了，眼前的伙伴正衷心地称赞他取得的成就，赞叹着他即将获得的幸福，这一切都显得这么美好。
　　但他的心头塌下了一块，恍如间空了什么东西：“谢谢你，拍档，我想起了很多东西，但你是不是忽略什么很重要的人没有对我说？”
　　“很重要的人？”伙伴笑得不怀好意，揶揄他：“你觉得很重要的是人，是那个优雅但却冷冰冰的精灵小姐呢？还是高贵典雅的帝国公主，还是那个热情似火的...”
　　“不，不是她们。”乔治的表情很认真。
　　“欸，年轻人啊，有了这么漂亮贤淑珍娜小姐还不知足，”伙伴在故作老成，“虽然你喜欢谁我管不着，但是可不要辜负她哦。”
　　“你刚刚说什么？”乔治抓住了他的手，力气非比寻常。
　　“有了这么漂亮的珍娜小姐还不知足？”伙伴吃惊，但一时间竟挣不开乔治攥住的手。
　　“下一句！”
　　“虽然你喜欢谁我管不着...”
　　——拜托，不要用这种恶心的表情看着我，你喜欢谁我管不着，不要想多了，我们保持纯洁的肉体关系就好。
　　似乎有人跟他说过这话？不，确实有一只小魅魔这么跟他说过。
　　有一股难以言明的情绪涌上心头，他胸膛在微微颤抖。
　　“我从魔王殿救回来那只魅魔，”乔治茫然摇头，“她...叫姬玛，姬玛去哪里了？”
　　伙伴看着他的目光异常愕然：“你还挂念着那只已经背叛了你的魅魔？”
　　“背叛？姬玛？”乔治的表情不可思议，“你在说什么？”
　　伙伴听出了他声音里的惶然，“忘了吗？那只魅魔是原魔王基玛复活的自身棋子，她装作天真无邪的样子只不过是为了欺骗利用你，你在黑木山从黑暗精灵手中夺回魔王基玛的超凡物质时，她还背刺了你，试图夺走超凡物质。”
　　欺骗？利用？背叛？背刺？
　　乔治捂着脑袋，撕裂般的痛楚从灵魂深处涌现，记忆复现。
　　他的胸膛毫无防备，被一根血色长矛从背后贯穿。
　　茫然与痛楚混杂在他的脸上，他回头问道：“姬玛，为什么？”
　　斗篷的阴影错落在魅魔女孩脸上，她金色的瞳中没有犹豫的情绪。
　　“乔治，为什么要这么聪明，被我一直骗下去不好么？”
　　她的语气过于从容，似乎早就计划好，会预料这一天的到来，“如果你蠢一点的话，我可以陪你将这个过家家的游戏一直玩下去的。”
　　胸膛中鲜明的痛楚将他从回忆拉了回来。
　　姬玛背叛了他，恢复的记忆和胸口残存的刺痛都清楚告诉了他这个事实。
　　“主教说得没错，魔族天生邪恶，本性难移，”伙伴的样子愤愤不平，“从你带她回圣堂的一刻起，她谋划着如何背叛你了，亏你还待她这么好，冒着主教的反对也要保下她。”
　　“不对，不是这样的。”乔治茫然摇头，“姬玛，不是这样的。”
　　“乔治！”伙伴猛然抓住他的肩膀，“你怎么了？今天不是和珍娜小姐的好日子么？为什么还想着那只已经背叛了你的魅魔！难不成你还要为了那只魅魔再伤害珍娜小姐一次？”
　　“珍娜？”乔治的眼睛微微睁大。
　　“你在黑木山的一意孤行不仅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珍娜小姐，”伙伴的声线在微微颤抖，“即便这样，珍娜小姐还是在默默等你回心转意。”
　　他想起了圣女的模样，她美丽圣洁，温柔善良，总是在背后支持他鼓励他，默默等他回来。
　　跟姬玛从背后刺伤他时决绝冷漠形成鲜明的对比。
　　“比起惦记那只曾经伤害了你的魅魔，不应该珍重现在守护你的珍娜小姐么？”
　　乔治沉默，印象里姬玛的脸渐渐模糊，珍娜的脸变得清晰。
　　他抬头：“抱歉，我刚刚的情绪有些失礼了。”
　　伙伴松手，呼气：“有这个意识就好，如果你还对那只魅魔执迷不悟的话，我就要申请主教对你的精神重新做一次测定了。”
　　“姬玛，那只魅魔...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伙伴摇头，“谁知道呢？复活魔王基玛的计划败露，被玛卡洛斯统御了大半的魔界不喜欢她，凡界不待见她，夹起尾巴躲在某个角落苟延残喘吧。”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现在要好好准备的是未来幸福啊，勇者大人。”
　　伙伴由衷替他感到高兴。
　　乔治缓缓点头，微笑：“你说得对，我得回去好好准备。”
　　......
　　乔治回自己圣堂住所时遇见了珍娜。
　　稀薄的月光隐约映出女孩玲珑的身影，她穿着简约的白色礼服，金发落落披在肩上，一只手抚着脸望过来。
　　尽管看不清表情，但恍若间月光都在她眉眼的顾盼间变得动人起来。
　　有一种意外的惊喜从心头浮现，乔治因为姬玛产生的沉重在隐隐消去。
　　“主教让我今天不要见你，”珍娜低头，样子有些害羞，“他说明天身为新娘的我才是最美丽的我，要给你一个惊喜，但是我想你，抑制不住这种心情。”
　　乔治微笑，打量着眼前的珍娜，她一直都是这么美丽动人，气质圣洁优雅，低头害羞的样子更是多了几分不同的味道。
　　她和他心意相通，从加入圣堂的时起，他们就是最好的伙伴，并肩作战度过困境，完成了很多看似不可完成的任务。
　　珍娜在他失意时鼓励他，失败时陪伴他，是一个完美到不能再挑剔的女孩，这样的她明天即将成为他的新娘。
　　有什么不满意呢？有什么遗憾呢？
　　“不止明天，很早之前，在能遇见你的一刻起，我的惊喜就来了。”
　　“乔治，”珍娜主动拥住了他，“你怎么变得这么会说话了？”
　　女孩玲珑的身体贴合在他的怀里，茉莉般的幽香钻进他鼻里，发间露出的一小截肌肤正蘸着害羞的颜色。
　　“你知道，圣堂的骑士只说真话，”他与她相拥，“我刚刚被格利高斯主教接到圣堂的时候...”
　　他们开始回忆了从前，说起珍娜曾是个不服输的小辣椒，喜欢跟别的小骑士拼摔跤，说起小乔治的不自量力，刚来圣堂就自告奋勇参加骑士殿演武大赛，在预选就被打出局，说起他们兴冲冲接到的第一个合作任务，发现只是帮圣城街边的大妈调查偷衣服的小偷。
　　“...你知道吗？那个时候起，我就下定了决心，要和你在一起，如果你还意识不到我的感情，我就主动跟你告白。”
　　“谢谢你，珍娜，能被你这样喜欢，我很幸福。”
　　“乔治。”珍娜轻声呢喃，她的眼睛有些朦胧，“闭上眼睛。”
　　乔治依言，月色旖旎，她轻轻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温软的触感从乔治的唇边划过，少女的芬芳渗入他的心底。
　　乔治睁开眼睛时，珍娜两步三脚走得远远的了，她笑得有些害羞，但没有回避他的目光。
　　“乔治大人，这个吻是约定，明天你要还我喔。”
　　乔治微笑：“嗯，是约定，我会...”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心里有个地方突然空旷了，开始发痛。
　　——在这里，唇与唇的相接是爱神约定的仪式，我约定，会永远守护你。
　　第二天，教堂，宾至如归，高朋满座，觥筹交错。
　　一向清心寡欲，将酒精视为禁忌的圣职人员这天都放开了身心，举起盛着红酒的酒杯为他们的勇者与圣女庆祝。
　　热闹的宴会过去，宾客纷纷整理衣襟，在教堂预约好的位置就席。
　　下方的修女们开始歌唱，歌声悠长平缓，称颂曙光之神的伟大，感谢曙光之神对凡世的恩赐，祝愿即将迈入殿堂的这对新人，在曙光之神的注视下，缔结契约，获得幸福，直至永远。
　　骑士们开始集结，列队，结成方阵，踏着整齐的步伐迈进，游行完毕后，他们在殿堂外举起巨盾，兵锋敲击三下，寓意矛为你而执，盾为你而举，并肩而行，至死不渝。
　　在经过一段冗长又神圣的仪式后，负责礼仪的牧师宣布了新郎与新娘进入圣堂。
　　终于到了这一刻，在场的宾客们开始屏住了呼吸，他们即将见证勇者与圣女的结合。
　　勇者与圣女牵着手，并肩踏入教堂，阳光倾泻在他们身上，朦胧了身影，多了几分神圣。
　　连曙光之神都注视着这一刻，人们对此没有怀疑。
　　圣女珍娜穿着纯白色的婚纱，衬裙贴合她玲珑的身材，凸显出优美的曲线，裙摆沿着腰际落落垂下，光线弥散在脸上，她笑得幸福又烂漫，恍若是曙光之神降临人间的天使。
　　主教们温暖慈祥的目光在看着他，骑士殿的伙伴们为他默默祝福，宾客们对他低声赞叹。
　　乔治微笑，望着自己的新娘，已经没有什么结局比这个更完满了。
　　但是，他的手悄然捂住胸口，为什么这个时候越幸福，心里面就有个地方越空洞呢？
　　主持婚姻仪式的不是格利高斯主教，而是一个德高望重，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了圣堂的修女。
　　他们牵着手对修女行礼，修女点头，微笑祝福。
　　宏伟的教堂穹顶下，悠扬的婚姻进行曲回荡着，嘉宾们的目光集中向这对碧人，心底默默致以祝福。
　　吟唱完颂文的庄仪修女微笑看着他们，声音庄严不失温度。
　　“乔治先生，你愿意娶珍娜小姐为你的妻子吗？照顾她，爱护她，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相爱相敬，不离不弃，永远在一起？”
　　乔治的眼神有些恍惚，这一幕似乎在他的脑海里臆想过了无数次的情景，但是...
　　“我愿意。”他回答。
　　“珍娜小姐，你愿意...”
　　“我愿意。”
　　冬日，阳光却绚烂得不可思议，透过教堂不同色彩的玻璃，在空气中四处游弋，珍娜凝视着他，专注而笃定。
　　“恭喜你们，”司仪的修女微笑，“只要在曙光之神的见证下立下永恒的誓言，最后一步就礼成了。”
　　“现在请你们以自己的名义跟着我一起念，我娜塔沙，今日在曙光之神的的见证下...”
　　“我，珍娜，今日在曙光之神的见证下...”
　　他心里面有一种奇异的不安感。
　　“我，乔治，今日在曙光之神的见证下...”
　　“在世人的理解和祝福中...”
　　——就算被世人猜忌和诅咒。
　　“与爱人一起沿着光明的前程...”
　　——即便前路崎岖。
　　“承诺彼此相持相爱，忘却他人的带来悲伤与苦楚，远离背叛与欺骗，斩断外者的羁绊...”
　　——我向你承诺，我是可以托付一生的人。
　　奇异的不安感在扩大，异常的哽咽感涌上心头，莫名的冲动开始蔓延，他的手心逐渐攥紧。
　　“乔治？”看见他没有跟着念下去，修女问道，“你怎么了？”
　　“我现在...现在的情绪很不好，你知道吗？”乔治望着修女，似乎想起了什么，声音很低。
　　“你紧张了吗？”
　　“我是在愤怒，”他的目光逐渐冷厉，“我...为什么在愤怒？你知道吗？”
　　“对啊，你为什么要愤怒呢？今天不是好日子么？”修女问。
　　神圣的光辉击溃了修女的身影。
　　“你打算用虚假的梦境将我骗到什么时候？”乔治抬头，“姬玛。”
　　时光仿佛静止了，热情的宾客，演武的骑士，主持仪式的主教，包括微笑望着他的珍娜，都倏而不动，宫殿与礼堂开始崩坏、破碎。
　　世界重归一片灰蒙，乔治目光所向，一级级台阶蔓延而上，直至顶端的王座。
　　“亲爱的，这是最后一次骗你。”
　　王座上的少女魔王在坏笑。
　　——————
　　书友火树银花写的同人。


第12章 请假一天。
　　最近成绩很拉胯，自己状态也拉跨，想请假一天，早睡早起。

第13章 请假一天。
　　状态不好，居然对着电脑发呆，明天又要早起。
　　很抱歉。
　　真的不知道后面怎么写，才能写好。大家可以众筹一波点子，肯定能启发我。
　　现在欠两更。

第14章 感谢书友时雨绮罗的画。
　　[插画]:请使用epub查看



第15章 请假条
　　近段卡文、状态差，今日请假。
　　非常抱歉。

第16章 抱歉，请假一天。
　　陷入睡眠不规律、精力不足、状态不好的下降漩涡里，争取明天补更。实在对不起追更的读者们。

第17章 抱歉，请假一天。
　　最近在玩《开拓者正义之怒》搞得通宵，又得去学习。
　　明天双更补上....
　　另外，为庆祝EDG夺冠，这个月还会加5更。
　　不过在之前，我得把作息调整好。

第18章 正文无关，作者本人全身甲图。
　　积攒多年的全身甲穿上拍照了，拍照的是境界，他今日修图发给了我。
　　其中许多是非定制板甲，配合度不是很高，尤其是腿甲之间的配合度不好，一直压着我脚背，走路难受，无法奔跑也无法找起来。
　　[插画]:请使用epub查看

　　[插画]:请使用epub查看

　　[插画]:请使用epub查看

　　[插画]:请使用epub查看



第19章 请假一天。
　　今天有事，明日双更。

第20章 还是请假一天，明天双更。
　　大家应该也能从这几天狗屎一样的文字，感到这作者在骗钱，对得起我们吗？
　　今天好好理理思路，明天补更。

第21章 请假一天，明天双更。
　　如题。

第22章 抱歉，今天请假。
　　刚考完试回来，从市里坐车颠簸回小县城，看着电脑屏幕，明明大纲都写好了，却没有动力。唉。

第23章 今日搬家，明日双更。
　　从下午两点半一直搬到11点钟，真是头疼。

第24章 十月一日开新书，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变身文，是非正常男主文，竞争激烈，对追读要求高，如果追读不达标，签约都难。所以我请求读者们，多追读吧。
　　好了，介绍一下新书。
　　名字暂定为《二魂一体，贱民附身了精灵公主？》 
　　变单偏嫁、西幻背景。 
　　简介： 
　　世界观介绍，在这血脉决定天赋乃至地位的世界。人分一二三四等，精灵最高等，贱民最低等，按法律应剥夺生殖能力，以免玷污人类血脉。 
　　影王乃贱民出生，差点被噶了小弟弟，却意外“穿越”到疑似精灵公主身上，彻底与小弟弟说再见，她却选择自曝，宁死勿享尊贵奢华生活。

第25章 新书已过审
　　名为《二魂一体，贱民附身了精灵公主？》

第26章  怎么是你？
　　今天是个悲伤的日子。
　　昔日威风凛凛的魔王基玛，站在黏糊糊蛋壳中，呆呆地看着面前残缺的蛋壳，难以接受自己死亡的事实
　　基玛没记错的话。自己四十年前，刚当上魔王时，准备了一条后路。用一颗珍贵的蛋布置了转生仪式，如果自己本体死亡，那么就会在蛋中重生。
　　我就这样嗝屁了？　
　　前魔王基玛闭上眼睛，回忆起生前的记忆。
　　那是一段无比性福的日子。基玛奋斗了整整三十年，终于为自己建好了私人后宫，里面塞着他精心挑选的三十位女仆，什么御姐、萝莉、白丝、黑丝、精灵、猫耳娘、魅魔、黑皮等等都有。
　　后宫建成后，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坦。白天枕着大长腿，吃着葡萄干，享受着女仆全身按摩，欣赏着女仆们的芭蕾舞。夜夜萧歌，一星期轮一次后宫，天天不重样，可谓是人生巅峰。
　　只可惜这人生颠覆只持续了不到一个月。
　　那天是黑色星期五。处于贤者时间的魔王基玛忽然发现自己的生活很枯燥。
　　难道后宫生活并非自己想要的？
　　基玛随即躺在银龙姬与金发女郎怀里，再度深思后，认为原因是后宫缺少位圣女。
　　嗯，堕落的圣女最喜欢了。
　　就在基玛提着剑，准备改善生活时。一位名为乔治的勇者，带着两位队友上门来讨伐荒淫无度的魔王。
　　面对勇者乔治的义正言辞。魔王基玛一脸严肃，眼睛定定盯着精灵女游侠的大长腿与一脸圣洁的圣女。
　　“魔王！接受正义的制裁吧。”乔治大喊。
　　“啊？你说啥来着。”魔王基玛问：“对了，你是处吗？”
　　“是。”
　　“谢谢你。”基玛真诚说道，“送了两位处女上门，填补我后宫的人才空缺。”
　　“去死！”
　　勇者乔治很生气，拔剑冲了上来，魔王基玛自觉优势很大，冲了上去，被勇者一剑贯胸，倒在自己血泊中，在女仆们冷冷的目光下，死了。
　　回忆结束。
　　魔王睁开眼睛，回忆起致命一击，瘦弱的胸膛一阵发疼。
　　更心疼的是自己苦苦建立的后宫就这样没了。
　　心疼得基玛捂住平平胸膛，再想到处男勇者准会解散后宫。顿时觉得，自己头上的绿帽子一下从一顶，变成了三十顶，他气不打一处来，一拳砸向面前的蛋壳。
　　“我——疼！”
　　手砸在蛋壳锐利边缘上，一阵痛苦。魔王基玛缩回手，揉着小手掌，眼睛湿润了，“艹，转生后实力归零，必须慢慢恢复。”
　　基玛一边说，一边继续揉着手掌。手指修长，通白的嫩指染上了淡淡粉红色。
　　毕生追求毁于一旦，只要是个人都会心灰意冷。但基玛很快恢复过来，这打击比起上辈子来说，还算不上什么。
　　上辈子，基玛是一位标准码畜。一毕业，就在一大公司过上九九六的福报生活，做令同事唾弃的奋斗逼，奋斗了八九年，把头发奋斗没了一半，终于全款买了房，还有一大笔存款，可以昂首阔步走进婚介所里。
　　哪想到，热情的中介给基玛介绍了一女骗子。她轻易勾走基玛的心，以及四百多万存款，基玛负债累累，失去房子。基玛苦苦恳求，希望对方能看在过往一丁点儿感情的份上留点钱给自己度过难关，换来的只有讥讽。
　　他心灰意冷，从楼顶一跃而下，穿越到异界，奋斗成为魔王，开了后宫。
　　“至少不比上次更难，我有外挂，有事先藏好的宝库。”
　　基玛自言自语，心中郁闷一扫而空。在奋斗前，基玛总喜欢幻想着达成目标后的收获，这样才有动力嘛。
　　“等我重新变强后，我要征服全世界，所有国家都必须每年进贡女仆给我！所有王室，无论精灵、人类啥也好，在公主成年前，必须在我后宫服役三年。”
　　基玛越想越兴奋。
　　“还有勇者，我要把他四肢给打折，让他眼睁睁看着，暗恋他的精灵御姐与圣女，渐渐变成我的形状，嘿嘿嘿嘿。”
　　基玛忍不住低笑着，搓着小手。目光第一次落在自己白得过分的手上。
　　基玛不由地皱起眉头，这手指修长，指头透白带着一抹粉色。这也太娘了吧？
　　自己可是男的耶。
　　对了，自己还没检查身子。当初用这颗蛋做转生仪式材料时，也不知道能孵出什么，只知道它符合刁钻的仪式条件。
　　基玛先是抬起手臂，手臂细长，肌肤滑腻，淡金色肌肤上无半根毛发。
　　“简直比坤坤还娘。”基玛吐槽一句，决心等自己出去后，要练出雄壮的肱二头肌。
　　两只手掌，摸过沾有粘液的小腹，小腹平坦，没有一丝赘肉。基正打算将练出八块腹肌也提上日程时，手掌一滑，落入腹沟处。一马平川，没有山峰，只有一道浅浅小沟。
　　小沟？
　　基玛心一慌，连忙低下头，眼睛渐渐睁大。额前发梢落下几滴粘液，穿过原本理应存在的山峰位置，落在蛋壳底部。
　　小弟弟没了。
　　基玛手脚冰冷，侥幸地用手指仔细翻找，但事实摆在面前。他，啊不，是她有女性特有的生理构造。
　　自己居然性转了！
　　基玛刚才东山再起的雄心壮志，瞬间崩塌成一道浅浅的水沟，上面还飘着几片粉红的樱花花瓣。她小脑袋一片空白，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蛋壳底部。
　　过了好一会，基玛无神的金色竖眸才缓缓回过神，自我安慰道：
　　“不就是变成小女孩吗？”
　　“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女人也能和女人一起生命大和谐，开后宫也可以吧。”
　　开后宫三个字，令基玛鼓起了一点劲来。但她脑海里随即，蹦出两位女人拼命磨镜的场面，斗志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更坏的是，她回想到刚才臆想的对勇者复仇的场景。
　　“哪天我东山再起，打败勇者，当着他的面，调教他女队友....这是复仇吗？这分明是送福利好吗？”
　　设想中无比畅快的复仇场面，一下就变成送福利。仅仅是因为自己变成女的，整个复仇计划，顿时变了味！
　　“好气呀！”
　　基玛气得又一拳打在蛋壳上，疼得她不自觉的嘤一声。基玛一阵恶寒，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嘤嘤嘤了。
　　她深吸一口气，冷静了下：“不管怎么说，至少我必须恢复实力复仇。”
　　至于开后宫，女人也能开后宫吧？只是没那么爽....
　　又泄气了。
　　基玛自我安慰道：“至少现在没有比变成女人更坏的事情。”
　　说罢，她感觉小腿肚传来冰冷的触感，像是一条蛇在脚下跳舞。
　　基玛不愧是前魔王，一点不害怕，不像小姑娘一样尖叫着跳起来。她低下头，看到一条细腻的肉条，挂在她双腿间摆动着，好像要往她屁股钻。
　　是异形幼虫吗？
　　基玛抬起脚丫子，一脚踩住黏糊糊的肉条。一股疼痛顺着她脊梁向上爬，疼得她尖叫着跳起来，眼泪湿润。
　　“居然是我的尾巴！好疼！”
　　她忽然愣住，想到一个可怕的事情，一个比变成女人更坏的事情。
　　基玛抬起手，摸向头。果不其然在头发中，摸到一对角，根据手感，形状应该是犄角，她心一凉，连忙又摸向后背，摸到一对柔嫩的小翅膀。
　　那一瞬间，一股寒冷从基玛心底冒出来，她手脚冰冷。
　　基玛确定，她变成了魅魔。一种以情欲为食，天生的滥.交狂，本性淫的恶魔。更可怕的是，她若要恢复实力，走在变强道路上，就不能刻意压制魅魔本性，反而得发扬本性....
　　也就是说，即便她东山再起，再度成为魔王，世界上可能会多一位实力高强、令人胆战心惊的....魅魔热兵器。
　　基玛只觉得一阵眩晕，一手搭在蛋壳边缘，才让自己没倒下。
　　当初她布置转生仪式时，好不容易从位面商人手中买到这符合仪式要求的蛋，当时情势急，没办法鉴定这蛋，就急急着布置了转生仪式。
　　没想到，居然那么坑！
　　从某种角度来看，她还算赚的了。魅魔的蛋非常珍贵，可不是她当时能买得起的。毕竟那时，还不是魔王，正在挑战魔王，成为新魔王的路上。
　　所以....
　　“都怪死处男勇者！”基玛把小牙齿咬得咔咔咔响，“不是他，老子能落得这下场？总有一天，我会把让他死得很痛苦！”
　　基玛越想越气，抬起小粉拳砸向蛋壳边缘。
　　“嘤！疼！”
　　一滴眼泪从眼角落下，基玛捂着手。继续辱骂着某处男勇者，“我迟早要把乔治那狗东西的头捏下来，当球踢！”
　　话音刚落，密室门打开，一条缝绽放着光芒，落入基玛可爱的脸庞上。她抬起泪汪汪的大眼睛，眯着眼睛，用藕臂遮住双眼，嘴里骂骂咧咧：
　　“狗东西！现在才来开门——”
　　刚好在她“孵出来”时开门，也只有计划中的死士了。这些死士，签订有灵魂契约，无法违逆她的意志。
　　但出现在门口的，却是一挺拔的身姿，一身银甲散发着初升太阳般的光芒，胸口用珐琅绘着一太阳。
　　基玛的表情顿时僵硬住，她放下藕臂，呆愣地看向不速之客。
　　来者正是她刚才咒骂的处男勇者——乔治。


第27章  签订契约
　　怎么是他？
　　咚咚咚，心脏一直在跳，是害怕的感觉。
　　乔治左右望了望，走上前，钢靴落在石板上，蹬蹬蹬的脚步声逼近基玛。
　　基玛眼睛睁大，直直盯着他手中的圣剑，胸口泛起一阵痛苦。明明已经转生，但贯穿胸膛的痛苦还在。
　　“正义”的圣剑离她更近。
　　在基玛刚转生成功，勇者便到来，唯一解释是，有人泄露了机密。
　　他是来斩草除根，杀我的。
　　基玛的尾巴软软落在脚背上，打着抖。
　　乔治走到蛋前，他高大的身躯完全遮住基玛，戴着银色桶盔，看不清表情，手中的圣剑动了。
　　基玛吓得闭上眼睛，却迟迟没听见剑刃破空声。她偷偷睁开右眼，令她害怕的圣剑不见了，乔治小心把圣剑放在放在身后，把它挡住。
　　他不知何时脱下头盔，露出一头金发，脸上带着初阳般的温暖笑容，生怕吓走小猫般，轻声说：
　　“别怕，你安全了。”
　　声音很轻，但有股力量莫名得令人相信他的话。
　　啊？不是来杀我的。
　　基玛立即想起，自己可没把转生仪式告诉任何人。在乔治看来，自己更可能是某变态魔王的禁胬。
　　但基玛没有放松，她可没忘记，自己现在是魅魔。
　　即使乔治心地善良，不会把她钉在木柱上用火柴烧死。她也会被带到圣堂囚禁一辈子。更别说恢复实力复仇的事情。她不可能在一群老处男的监视下，攫取资源恢复实力，有外挂也不行。
　　她的下场只有在简朴的牢房里关到老死。
　　即使她走狗屎运，能从圣堂中逃走。身为战斗力孱弱的魅魔，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身躯又被各方垂涎....
　　这样想着。在乔治温和的微笑中，基玛仿佛见到自己浑身大汉的破鞋模样。
　　怎么办？
　　乔治是绝不会乖乖转身就走。这时，基玛眼睛的余光瞥见围绕蛋的淡蓝色魔法屏障。这是一种防护魔法，很坚韧，用处是当手下叛变时，自己也有一战之力。
　　当然，在绝对的实力碾压前，魔法屏障毫无用处。不过在外面，还有一块古朴的石板，它可用来签订奴隶契约。
　　刹那间，一个疯狂的念头从她心里冒出。
　　诱骗乔治和自己签订奴隶契约！奴隶契约对强者不适用。要成功签订，也只能勇者乔治为主，自己为仆。
　　太耻辱了，堂堂魔王怎能成为勇者的奴隶呢？
　　基玛下意识否决这方案，但转念一想，发觉这是绝境中唯一的救命稻草。
　　只要自己能欺骗乔治签订奴隶契约的话，乔治因为是圣武士，实力会因奴隶契约下降。到时他一定得带着她去寻找破解奴隶契约的办法，奴隶契约很难破解，一路上她会有许多操作的机会。
　　这太理想化了。
　　就算她能骗到乔治签订奴隶契约。基玛以后的命运，全依赖于乔治的人品。
　　如果乔治心黑一点，直接一剑杀死自己，就能完美解决麻烦。或者稍微好点，他把气撒在基玛身上，把基玛当成“热兵器”来用。她可是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但基玛宁可冒险，她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为了变强，她可以冒任何险！
　　乔治不知道，呆愣在蛋里外表可爱的小魅魔，在短短时间已经设想出一个算计他的阴谋。
　　他身体前倾，伸手向基玛，淡蓝色的魔法屏障挡住他手指，乔治皱眉，“原来魔王用魔法囚禁你。”
　　说着，他手抓向身后圣剑，正欲砍破魔法屏障。
　　“呀！”
　　基玛连忙害怕地叫出声，拼命摇着手。
　　乔治连忙收力，圣剑软软砍在屏障上，整个屏障晃动着。
　　基玛捂着胸，一屁股跌在蛋壳底，脸上露出虚假的痛苦表情。
　　“卑鄙的魔王，居然把屏障与人的生命相连！”
　　听到乔治的咒骂身，基玛开心地捂紧腹部，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假装自己身受重伤。
　　“别怕，别怕，我不是故意的。”乔治安抚蛋里的女孩。
　　基玛装成被吓到的样子，打着抖，睁大了双眼，怯生生抬头望向乔治。
　　乔治面露愧色问：“我只是想把你救出来，你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关掉屏障吗？”
　　基玛当然知道，但她不会说，她知道圣武士的耳朵能分辨谎言。她只能用肢体语言来误导对方。于是她露出恐惧的眼神，望着乔治的脸。
　　她本来就很害怕。
　　“我不会害了你。”乔治保证。
　　基玛似乎被打动搬，艰难将目光移到旁边的石板上。乔治的目光也自然而然落在石板上，他拿起石板，看到上面画的示意图。图的内容是，一个人割手指，滴血在石板上，然后将手伸向一位少女。
　　上面写着一行汉字：“滴血在石板上，再摸摸漂亮小姐姐，就能收获女仆一个了！”
　　“这像一团蚯蚓在地上爬的字，到底是什么文字？从来没见过。”乔治嘀咕着，“看起来好像是开启屏障的方法。”
　　他犹豫了一下，但凡涉及到血的魔法，很容易出问题。这可能是魔王设下的陷阱，是一个诅咒。
　　但总不能抛弃她，尽管她是只魅魔。
　　“一个诅咒而已。”乔治说着，脱下自己的右手铁手套，割指滴血在石板上。
　　石板上符文亮起，散发着绿色光芒，缠绕在乔治右手上。他微微鞠躬，脸上挂着友善的笑容，把右手伸向蛋里的女孩。指尖在触碰到魔法屏障时，屏障随着基玛的意念而消失。
　　基玛盯着他的右手，挣扎了一下。谁能料到，一直强迫她人签订奴隶契约的魔王，有朝一日为了苟且，要成为别人的奴隶呢？
　　她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搭在乔治的大手上，乔治握紧基玛的小手。基玛竟有种安心感。
　　契约的力量开始漫入基玛身体中。她感觉一股力量，构成锁链，正一圈圈囚禁她的灵魂。感觉就像有人把狗圈套上脖子，从此自由与她说再见。
　　大丈夫能屈能伸，基玛是这样告诉自己。但随着奴隶契约完成，她感觉虚无的狗圈套在脖子上时，她的脸因羞辱而发红。
　　低着头，心中不住地咒骂着乔治。
　　都是他害我！等以后我发达后，一定要当着他的面给他戴绿帽子，调教他女朋友...
　　基玛心里骂归骂。可一点没忘记自己在演戏。
　　待会要误导乔治让他以为是场意外。否则的话，他察觉到这是场阴谋，自己下场不会很好。
　　她抬起脸，对着乔治，努力做出可怜巴巴的模样。为了增添说服力，她努力回想起后宫被毁的那一天。
　　三十位女仆，没了。三十顶绿帽，来了。
　　基玛顿时悲从心来，眼泪从金眸落下，樱唇轻启，吐出一个十分耻辱的词，她说：“主..主人。”
　　“啊？”
　　乔治突然意识到刚才签订了奴隶契约。
　　几乎同时，契约与他体内神圣力量冲突，反噬的痛苦随即到来。
　　他心脏一疼，痛苦在胸口弥漫，胸甲前一条写有诫言的神圣纸条燃烧殆尽。乔治捂住胸膛，嘴里一甜，嘴边泛起血沫。
　　回想起刚才魅魔的动作，他越发觉得可疑，她是故意引诱自己。
　　“卑鄙，你——”乔治怒气冲冲，却看见一张泛着泪花的小脸。
　　基玛的小脸满是泪花，脸上努力露出笑容，眼神既担心，又害怕（前魔王对自己演技很担忧），像是一只无辜的小动物。
　　一瞬间，乔治心软下来。
　　多么无辜的女孩。她才刚出生，怎么会有那么阴险的算计。
　　解开魔法屏障的方法是签订奴隶契约，她刚才一定是误会了，以为我是要奴役她。她刚才一定是被我吓得说不出话来。
　　乔治想通后，握紧拳头，把这一切的错，归功于某淫.秽的魔王。
　　他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面对无辜的魅魔小女孩，他一阵愧疚，只觉如果自己耐心点，不冲动，说不定就能避免奴役她。
　　“对不起，我不小心和你签订了奴隶契约。”乔治心里又是一阵愧疚，艰难说道。
　　基玛却被吓到，以为乔治要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把自己杀了直接解除奴隶契约。
　　“主人，您不喜欢我吗？”她拼命回忆起前世的媚宅作品中的相关情节，“您要抛弃我，不要我了吗？”
　　“不，你误会了。我是为了正义来讨伐魔王，是来解救你的。”
　　“那我不是您的战利品吗？”
　　“不，我们圣武士不做这种坏事。”
　　“所以...”基玛眨着眼睛，溢满泪水的眼睛再度流泪，“...您要把我像垃圾一样，丢掉吗？”
　　“我不是累赘。别看我小，我会很努力去学怎么服侍您，保证会让您舒舒服服的。求求您，不要丢弃我。”
　　乔治只觉一阵头大，比讨伐魔王还累。他拼命解释，说什么自己行侠仗义，践行曙光之神的教诲，讨伐邪恶之类的。
　　“总之，我发誓一定会带你破除奴隶契约，你放心。”
　　“是，主人。”
　　“以后不能称我为主人，叫我名字乔治。”
　　“可是....”
　　“没有可是。”
　　“好的，乔治主人。”
　　“叫我乔治。”
　　“乔..乔治。”基玛说。
　　“好了。”乔治一脸疲惫，觉得这和魔王打架更累，“我会带着你回圣堂叙职，我会保证你的安全。”
　　基玛松口气。事情比想象中的还要轻松，主要是乔治比她预想的还要蠢，她越发觉得自己忍辱负重是值得的。
　　现在，那么傻的正义笨蛋可比大熊猫还少。
　　基玛回道：“好的，乔治~。”
　　乔治解下自己银甲上的披风，正准备给基玛当衣服穿时。
　　基玛双手抓住蛋壳边缘，轻盈一跃，自然而然地站在乔治面前。伸出小手，要接过乔治的披风，将娇小嫩白躯体完全展现在乔治面前。
　　她并非刻意而为，而是下意识把自己当男的，根本没有避嫌的意思。
　　乔治愣愣看着这大胆的女孩，整个人呆了，眼里只有基玛在小腿肚之间，摇晃的尾巴尖。
　　基玛这才想起，现在自己外表可是魅魔小女孩。可是被自己仇人看得光光的。
　　不行，不能让这死处男占我便宜。基玛下意识想捂住胸口，但手才抬起，就发现这不是走不走光的问题。
　　这是非常严肃的政治问题！
　　捂，代表着自己发自内心地承认自己是女人。大老爷们，哪有那么羞涩。
　　不捂，好像又便宜了仇人。心里也不爽。
　　最后，大男人主义占了上风。而且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没屈服于命运，她倔强地放下手，看向乔治。
　　人总是高估自己。没多久，基玛就感觉一阵陌生而强烈的羞耻感，她后悔，想抬手挡住，却又觉得没面子，一时僵持住。
　　在短短几秒时间里，乔治根本没察觉那么多。
　　在乔治眼里，基玛天真无邪，不谙人事。他顿时觉得无比羞愧。
　　乔治扭过头，把棕色斗篷裹在基玛娇小的身躯上。
　　“非常抱歉，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乔治道歉，“作为女孩子，以后不要随随便便让别人看光。”
　　女孩子这三个字无比刺耳，基玛轻轻咬住嘴唇，点点头。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基玛。”前魔王基玛诚实说道。
　　“姬玛...好巧，和魔王名字读音差不多。”乔治也没多想，“姬玛，跟紧我，我带你走。”
　　姬玛吗？这个名字还不错...姬玛咀嚼着新名字，在乔治转过身时，眼底露出一抹奸诈。


第28章  外挂？
　　在被乔治“救出”后。姬玛沉默地随着乔治，走出密室。
　　密室大门处没有血迹。密室前的走廊可谓是干干净净，除了尘埃什么都没有。
　　在姬玛想象中，死士们和乔治大战一百回合，整条隧道都躺满死士们的碎尸的场景。
　　答案不明而喻，背叛。即便有契约约束，但在自己身亡时，另一位魔王或什么强大的存在插手的话，契约也顶不住。
　　虽然背叛是魔族的常态。
　　但她不甘心。自己分明和几个魔王签订了灵魂契约，自己只是想与女仆们度过余生，当个“宅魔王”而已。
　　姬玛张张嘴，想询问乔治他是如何摸到此处。最后又闭上嘴。因为一位新生的魅魔，是绝不可能知道这事。
　　在被焚毁的魔王殿里走出。
　　姬玛与乔治各乘一马，走在黑色荒野中的一条蜿蜒小道。不远处，山上的黑色魔王殿废墟，与他们渐行渐远。
　　时间远比姬玛想象得要快。据乔治说，距离他打败魔王已经过了差不多半年。也就是说，姬玛的三十顶绿帽子已陆续到账。
　　“魔王是淫邪的人。”乔治回忆起当年往事，“我对他理所当然的邪恶非常气愤，付出极大代价，一剑斩杀他。战后，我实力跌了一个等级，经常有人问我，会不会后悔。”
　　“说实话，有时我感到后悔，因为魔王没想象中的强。”
　　旁边假装倾听的姬玛默默握紧了小拳头。
　　乔治脸上露出笑容，轻快地说：“但我又想，如果开始我不用出全力，魔王发现不对乘机逃跑了，又要祸害多少女人，那时我会更后悔吧。”
　　姬玛小脸一抽，胸膛中的复仇欲望在翻滚，她挤出笑容，发好人卡：
　　“主...乔治真是个好人呢。”
　　乔治笑了笑，开口问：“姬玛，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姬玛终于等到乔治的这个问题。她打算在乔治心中，塑造一位努力克服邪恶天性的魅魔形象。
　　姬玛“犹豫”地说：“其实乔治，我一路上有种奇怪的冲动。看到你后背，我想刺穿你脖子，有时又想骗你。”特别在你炫耀打败我功绩的时候。
　　乔治听出这是实话，他点头说：“这不怪你，那是你血脉中的邪恶在诱惑你，但你能诚实说出来，信任我，我感到很欣慰。”
　　姬玛说：“我害怕，我担心。你能帮帮我吗？”成为我的枪吧。
　　“姬玛其实也是好人呢，有基本的善恶观。”乔治说，“别担心，我会成为你向善的导师，协助你战胜邪恶的天性。”
　　“回到圣堂，我会劝说主教们给你一次向善的机会。我会带着你，去寻找去除奴隶契约的办法。”
　　“那谢谢你了。”
　　说罢，姬玛见到乔治脸上露出“劝妓从良”的满足感，她心中冷笑。
　　果然和她预料的一样，圣武士们太依赖自己辨别谎言的能力，很容易相信别人。
　　乔治这个人太简单，又太蠢。拿来当枪使是最好不过，自己复仇大计前途一片光明呢。
　　正在姬玛喜滋滋的时候，乔治不知从拿掏出一本厚厚的书，递给姬玛。姬玛接过，手一沉，书可真重。她低头一看，原来是《圣堂布道》第八版。
　　“一路上没事做，姬玛就翻一翻吧。”乔治微笑道
　　“啊？”
　　“既然姬玛想克服邪恶天性的话。”乔治说，“这书是你走上崇善道路的指南针，小时候我爸爸就是这样教导我的。让我天天背，每天我就背五十页，姬玛第一次的话在晚上休息前，就只背二十页好了。”
　　姬玛翻开《圣堂布道》，一页满满的都是蝇头小字，挤在一堆，看得她头晕目眩。
　　二十页，比自己的高三学习还艰苦！
　　“我...我...不识字。”
　　“姬玛撒谎了呢。”乔治摇摇头，“虽然小孩都不喜欢读书，但今天我要给你上一课，叫“言必信”，承诺就一定要做到。”
　　顿时，姬玛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我...我会读的。”大不了消极怠工。
　　“嗯。”乔治满意地点点头，“到晚上睡觉前，我会好好监督的，如果不达标，那就抄八遍，不过你太小，那就五遍好了。”
　　姬玛脸一下黑了。她现在可是乔治的奴隶，他叫她抄书的话，她可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晚上，在枯木林里。
　　篝火烧得火旺，前魔王姬玛在一块石板上奋笔抄书。握笔的手发红，每写一个字都疼一下。姬玛揉了揉手指，看一下书页数，只抄到第十页。
　　她整个人都不好了，扭过头。大眼睛映着篝火，可怜巴巴地看向乔治。
　　正在擦拭剑的乔治少见地严肃起来，说：“不行，一个字都不能少，我会仔细检查一遍。”
　　等老子恢复实力后，一定会把你四肢和头给砍下来....姬玛扭过头，继续乖乖的抄书。
　　好不容易抄完，姬玛感觉右手已经不属于自己。为了维持人设，她也不好发脾气，只能拼命压制住怒火，把抄好的纸递给乔治。
　　“嗯，很好。”乔治便看边发一张好人卡，“姬玛以后一定会是个好人呢。”
　　居然就这样把好人卡发了回来，死处男！...姬玛眼角跳了跳，揉了揉自己右手手指，揉一下疼一下。
　　“里面缺了两页，没抄完。还有，很多地方漏几段没抄。”乔治皱起眉头，“伸出手来，偷工减料可是不好的。”
　　姬玛心里骂一句。她乖乖伸出手，掌心朝上。
　　乔治抬起手掌。姬玛做好被打掌心的准备，却见乔智只是托住她手掌，轻轻捏着她发红的食指。一阵洁白的光晕在他指尖扩散，暖洋洋的力量冲散的疼痛感。
　　姬玛微微一愣，收回了手，捏了捏一点也不疼了。
　　算了，以后还是只砍去他的头好了。
　　乔治微笑道：“因为偷工减料，你从头到尾再抄一遍。”
　　等着凌迟吧，死处男！...姬玛拿起泛黄的纸，继续苦哈哈地抄着书。
　　一个半小时后，姬玛终于抄完书，躺在帆布上。乔治在篝火旁跪坐冥想守夜。
　　在睡前，姬玛问一句：“乔治，如果圣堂里的所有人都要烧死我呢？”
　　“不会。”
　　“我是说如果呢？”
　　“我会履行我的诺言。”
　　姬玛非常相信对方足够蠢到履行诺言，这才放心地闭上眼睛。
　　倦意涌上姬玛心头，准备睡觉。
　　这时，一行字出现在她视网膜上。
　　“个人系统初始化完毕。”
　　姬玛精神一下振奋起来，甚至想哭。外挂终于上线了，复仇大计指日可待，只是和乔治呆了一天，自己就想死。
　　“数据已更新，是否打开个人界面？”
　　姬玛心里默念是。
　　“姓名：姬玛”
　　“阵营：中立邪恶。”
　　属性....（姬玛略过）
　　“魅惑气质：身为魅魔，吸引异性是本能，你一举一动皆能撩动他人的心。”
　　“魅魔特长：你在演技、撒谎上，有着惊人的天赋。很轻松就能学会怎么当一个合格的绿茶婊。”
　　谁要勾引男人了？有外挂在，这辈子不可能勾引男人。
　　姬玛连忙看向最在意的超凡能力。
　　“魅魔超凡能力：锁定，由于你没有摄取情欲的力量，无法激活超凡能力。建议你食用至少5ML的石楠花味液体。”
　　“.....”
　　姬玛脸色复杂，偷偷瞄跪坐在篝火前的乔治一眼。他脸长得还不错，有自己之前的十分之一帅，但要向他乞求“石楠花味液体”的话....
　　一想到向仇人乞求“石楠花味液体”的场景，姬玛就感觉无比耻辱。
　　但要恢复实力，就要有卧薪尝胆的觉悟，当年越王勾践还吃仇人的屎。这么一想，自己吃点那种液体，好像也没什么。
　　不，还是不行。自己可是一个大男人。
　　姬玛翻过身，继续看个人信息，希望能找到更“和谐”的解决办法。
　　“种族特点：身为纯种魅魔，自然你的食物源自于情欲。因此石楠花味液体是最常见的食物。”
　　“石楠花味液体并非唯一食物。”
　　姬玛松口气，继续看下去。
　　“除石楠花液体之外，你可使用“淫梦”等超凡能力，收割他人情欲，供养自己。”后面就没有了。
　　不想摄入石楠花味液体，就要使用超凡能力，但解锁超凡能力，又需要摄入石楠花味液体....
　　姬玛脸色难看极了，她再三查看系统，确定自己没看漏。她纠结半天，还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最后在疲倦中，她昏昏沉沉睡去。
　　“都是处男勇者的错...”她低语一句，沉沉睡去。


第29章  到圣堂蹲牢房
　　次日。
　　两人继续上路。最后乔治在一道狭窄的峡谷谷壁前，停下脚步。
　　姬玛隐约猜到什么，望着乔治。乔治从包裹里抽出一张羊皮卷，上面绘满了充满奥术力量的符文。随着他低声念咒，上面浅绿色符文纷纷化为光点，升起来，渐渐形成一道椭圆形的门。
　　传送法术不能直接床送到魔界，只有少数几个地点才能传送。而这些地点，被魔王们看管着，一旦有人传送，会有一支飞行部队赶来，破坏传送门。而这里，应该是另一位魔王的管辖地。
　　姬玛忍不住抬起头，望一眼天空。
　　半小时后，传送门形成，期间天空只飞来一只乌鸦。
　　好呀，难怪我说勇者咋突然杀上门，原来是有人“弃暗投明”，小人！...姬玛默默在心里的小本子，记上一个不讲义气的名字。
　　乔治抓住她手腕，轻轻一拉，走向传送门。
　　姬玛忍不住回头，再看一眼熟悉的黑土地与浅灰色天空，才与乔治一起踏入传送门之中，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眩晕。
　　等姬玛恢复视线时，差点满眼的银色晃瞎。
　　仔细一看，周围几乎挤满了银甲长戟战士，围着两人。他们都戴着与乔治一模一样的桶盔。
　　上百顶一模一样的桶盔。姬玛忍不住猜想，圣堂是不是缺水。
　　“站在原地，请接受检查。”　一位小队长说道。
　　圣堂护卫们神态轻松，完全是例行公事的样子。
　　有的人还在心中抱怨规则古板。勇者大人强大又正直，根本不需要检查，犯不着每次开启传送门，都要过来撑场子。
　　他们立着长戟，只盼望着检查早点结束。
　　“开始侦查善恶。”
　　随着冰冷的女声。一道淡淡白光落下，乔治身上散发着温和白光，而姬玛浑身散发着象征邪恶的红色灵光。
　　在极为短暂的冷场后。圣堂护卫们匆忙抓起长戟，指向中心的姬玛，长戟与银甲的碰撞声彼此起伏。
　　乔治坦然地丢下圣剑，说：“兄弟们，这是我从魔王手中解救下的禁胬。”
　　说罢，他将姬玛头上的兜帽带下，露出女孩可爱精致的面容与惊世骇俗的小犄角。
　　乔治继续说：“我会指引她走上向善的道路。”
　　负责检查的队长腾腾向后两步，扭头命令道：“快通知主教大人与团长凯东大人，勇者大人疑似被魅魔魅惑！”
　　说罢他扭过头：“勇者大人，请举起双手，放在脑后，蹲在原地不动。”
　　乔治苦笑，乖乖蹲在原地，双手抱头。一时和姬玛一样高。
　　姬玛差点笑出声，她偷偷瞄乔治的脸一眼。没她想象中的怨恨，只有一丁点委屈。
　　真是乖孩子呢。
　　不一会，一位发须皆白红袍主教走来。他脸庞削瘦，留着山羊胡，眼珠闪着银色智慧光芒，给人一种人生导师的感觉。
　　他穿着金边红袍，胸前垂下两条绣有金色神圣诫言的丝绸带。
　　随着他靠近，姬玛只觉一座山在向压来。
　　红袍主教瞥她一眼，眼神充满厌恶，就像直视一坨污染环境的烂屎一般。
　　姬玛顿时感觉自己身处在火刑柱之中，烈火舔舐着她肌肤。她忍不住松开抓住乔治的手，向后退一步。这股灼烧的感觉才烟消云散。
　　红袍主教上来就是一个神术检查，确定乔治心智良好。
　　他问：“乔治，怎么回事？”
　　“我想救赎她。”乔治说，“她也只是一位可怜的受害者。”
　　“你还记得关于魅魔的知识吗？”
　　“知道。”
　　“这是欺骗。”
　　“我不能放弃她，这是我的誓言。”乔治一脸严肃。
　　红袍主教深吸一口气，姬玛瞧他的表情，就好像自家的儿子深陷传销似的。
　　看来，圣堂里的人也不都是傻子嘛。
　　“你违反了戒律....算了，都发誓了。”
　　红袍主教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说狠话。乔治是千年难遇的天才，又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一时被女孩迷昏了头，也说得过去。
　　年轻总会犯点错误。他需要的是指引，一味的打压，反而可能会让他走上邪路，不如宽容一点，让他自觉。
　　“违背戒律，你知道怎么做。”红袍主教淡淡说道。
　　“主..主教。”乔治吞吞吐吐，“还..有一件事。”
　　姬玛莫名觉得自己脸也在发热。
　　是什么事情，让英勇、坦率的勇者大人，变得婆婆妈妈？所有人心中的八卦之魂都被点燃，认真侧耳听。
　　顿时，整个大厅里安静得可以听到蚊子的叫声。
　　红袍主教看了眼乔治脸上的红色，与姬玛脸蛋上可疑的粉红色，顿时就有不详的预感。
　　身为发过“诚实誓言”的主教，他下意识就把心里话说出来：
　　“你该不会被这魅魔夺走处子之身吧。”
　　大厅里，顿时响起一阵难以遏制的惊叹声。
　　伟光正的勇者大人，圣堂年轻一代的偶像，被视为毫无缺点的神眷之子，难道....
　　“不，不，我没有，我没做过。”乔治连忙否认。
　　红袍主教松口气。只觉自己想多了，这孩子，从小女人缘就不错，出去冒险身边的小姑娘，哪个不身世清白，拥有着爱神嫉妒的容颜。
　　就这样，乔治依旧是处子之身，又虔诚。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被外面的一小魅魔诱惑。
　　他问：“那是？”
　　乔治憋红了脸,沉默不语。
　　这句话，顿时勾起大家的好奇心。
　　红袍主教格里高利，忍不住问：“到底是什么回事。”
　　“我...我只想在人少的时候说。”
　　红袍主教格里高利正要点头时，一幽幽的女声响起：“也就和人家不小心签订了奴隶契约。”
　　这低低的女声，在寂静大厅中显得无比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轻轻落在耳中，在所有人心中掀起一股滔天大浪。
　　“哇嗷！”
　　一位圣堂守卫忍不住惊叹出声。小队长立即回头，用眼神禁止他。这位出头鸟立即安静下来，但随即，他左边一大群人不约而同地发出惊叹声。
　　“哇嗷！”
　　“奴隶契约！”
　　整个肃穆的大厅内，顿时变得如同菜市场一般热闹。
　　圣堂一向提倡艰苦朴素，反对贵族极尽奢华的生活。而奴隶契约，象征着色孽，是圣堂极力反对的魔法之一，他们称一切签订奴隶契约的人必下地狱。
　　有时，他们不介意帮助签订奴隶契约的人快点下地狱。
　　自从某位魔王被圣堂下地狱后，贵族们不约而同地变得洁身自好起来。
　　无数瞪得溜圆的眼睛，看向乔治。
　　乔治仿佛听到自己光辉形象破碎一地的声音。他忍不住捂住脸，无颜面对众人。
　　红衣主教格里高利望着乔治，眼色无比复杂。他想到了“勇士屠龙后，变成恶龙”的故事，又想到这消息传出去，必是圣堂的一大污点，仅次于一千年前圣女跟魔王私奔的丑闻。
　　这孩子，心底纯洁，信仰虔诚....
　　要不烧了吧，一了百了。
　　头疼的格里高利，一时冒出如此可怕的想法。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姬玛看在眼里，尾巴得意地翘起来一晃一晃。坑害勇者，身心愉悦，之前的忍辱负重，屈尊于勇者所致抑郁一扫而空。
　　这时，红衣主教格里高利灼人的目光朝姬玛烧来。他整个人犹如一团翻滚的赤红圣火，似乎随时会亲手把姬玛捆在火刑架上烧死。
　　姬玛一下觉得自己置身于圣火中，得意的尾巴立即垂下，躲在乔治身后。
　　“哼。”格里高利重重哼一声，沉声对乔治说：“待会，你会被审判。”
　　这基本上相当于被定罪。
　　“我接受。”乔治低下头，“但她现在无罪。”
　　姬玛听到后，心一沉，这不是火上浇油么。
　　果然，格里高利又看了她一眼，眼里写满死字。
　　怎么好像是我拐走了勇者一样....姬玛一声不吭。
　　“等到审判会上再说吧。”格里高利说着，命令道：“将乔治的收押。”
　　“是！”
　　圣堂守卫们眼神复杂，脱掉乔治身上的盔甲，为他戴上镣铐。
　　姬玛也学着乔治，乖乖伸出手，等着被拷。
　　一位高个子的圣堂守卫，手里拿着沉重冰冷的黑镣铐，走向姬玛。面甲后的双眼满是警惕与厌恶，看起来他恨不得用手中的镣铐，把导致勇者堕落的姬玛，给当场勒死。
　　乔治愧疚地看向姬玛一眼，有一种口惠而实不至的尴尬。格里高利眼角余光注意到乔治的表情，便抬起手，止住守卫，说：
　　“一个新生的魅魔，派人看好就行。”
　　乔治松口气。
　　注意到这一切的姬玛，心中默默给格里高利标上老狐狸的标签。
　　一个镣铐戴不戴，对她接下来的命运，没任何影响。
　　但主教大人让不戴的话，反而会卖勇者一个人情。看来，圣堂里的人也不像传闻中的那么单纯。
　　十五分钟后。
　　姬玛被押到一单人牢房中。铁窗上的足有四指粗，锈迹斑斑的栏杆隐约可见散发神圣气息的咒文。里面有石桌，石床，马桶以及一床单调的被子。
　　牢门前，是两位三大五粗，头发发白的大妈在看守。
　　身后的牢门咚一声关上。
　　“这里足可以关住一条巨龙。”姬玛说，“我深感荣幸，这才符合我的地位。”
　　接下来，就看乔治的了。
　　姬玛相信，以乔治的名望与圣堂对他的重视，可以保下一只魅魔。但成功与否，要看他的决心大小。
　　她坐在石床上，心里忧心忡忡，窗外太阳天空中的太阳渐渐下落。


第30章  新的问题
　　时间推移，如血的暮光穿过铁窗，落在姬玛侧脸与不合身的囚服上。
　　太不吉利了。
　　姬玛挪挪屁股，离开血红的阳光。她望向铁窗，担忧地看着天空上的火烧云，忍不住想如果自己是乔治，会不会保一位魅魔。
　　答案是不会。
　　如果自己是圣堂明日之星。年纪轻轻，便有着赫赫战功，前途一片光明，是绝不会为一位认识不到两天的魅魔，牺牲自己前途与实力。
　　与魅魔签订奴隶契约的事一旦传出，自己的清白声誉就没了大半。不仅给圣堂蒙羞，以后讨老婆，别人还看不上。更别说，奴隶契约存在一日，自己实力便多被约束一日。
　　最理性的办法是，把魅魔送上火刑架，再对外宣称奴隶契约是魅魔的阴谋。这样既能恢复名誉又能恢复实力，也让别人无话可说。
　　至于誓言？都说是魅魔的阴谋，誓言不算数啦。
　　姬玛以己度人后越来越担忧，忍不住双手合十，低声祷告：“老祖宗保佑乔治再笨一些，越笨越好。”
　　不一会，肚子传来一阵轰响声。
　　姬玛皱起眉头，揉了揉肚子。
　　奇怪，这两天她都努力把肚子塞得满满的。中午可是吃下三块面包和牛奶，怎么这饥饿感越来越强烈？
　　“咚咚咚。”
　　牢门被敲响，送餐口的挡板打开，送来一盘餐盘。上面有一碗牛奶、面包，橄榄还有半根肉肠。
　　姬玛走过去，对送餐口喊道：“我肚子饿，这点不够吃。”
　　没有回应，也没人理会她，唯一的回复是渐远的脚步声。
　　“真的是，好像和我说句话，会死人一样。”
　　姬玛拿起餐盘，切起热腾腾的面包，泡在牛奶中，一口咬下，牛奶四溅。但却味如嚼蜡，她的舌头根本感受不到牛奶的甘甜。
　　她最喜欢的食物是，吸满牛奶的热腾腾面包。但却像是在咀嚼湿透了的木屑。
　　姬玛深深皱起眉头，差点没吐出来。圣堂居然在食物供应上刁难自己，真是奇怪。
　　她忍着呕吐，吞下食物。叉起肉肠，凑在眼前仔细观看。肉肠三分肥，七分痩，油而不腻，表面散发着淡淡热气。她嗅了嗅，闻到了胡椒味与肉香味。
　　顿时，肚子叫得更欢。
　　“烤得刚刚好，应该没问题。”
　　她说着，一口咬下肉肠。却差点没吐出来，根本就是在咀嚼一根蜡烛。嘴里嚼碎的肉，一点味道都没有。
　　圣堂都是一群小肚鸡肠的人，居然能做出那么怪的食物。
　　姬玛气得直接把肉肠丢向铁窗。
　　冷静下来后，她越想越不对劲。
　　要是圣堂在食物上刁难自己，干嘛要麻烦做出气味正常，口味恶心的食物呢？
　　而且午餐也挺正常，只是口味很寡淡，鸡蛋饼一点味道都没有。
　　“喵，喵。”
　　姬玛在铁窗看到一只灰色的野猫，它蹲在铁窗前，双爪按着肉肠，撕咬着。吃得津津有味，一口接着一口。不一会，肉肠就被吃得只剩一半。
　　猫咪都觉得好吃的肉，绝对与难吃搭不上边。
　　那么问题可能出在自己身上。
　　姬玛忽然想起昨天看的个人信息，里面有那么一句话：“身为纯种魅魔，自然你的食物源自于情欲。因此石楠花味液体是最常见的食物.....”
　　这么说，普通食物对魅魔而言没有作用。
　　姬玛整个人都懵了，一想到魅魔的食物居然是那种东西。不由得心里大骂老天不公，怎么偏偏重生成魅魔，以往都是别人吞她石楠花味液体，现在居然要轮到她去吞别人的了。
　　一想到那种粘稠、带点淡淡黄色，臭臭的液体。姬玛发自内心地觉得一阵恶心，更别说向乔治提出那种要求，简直要干呕出来。
　　“咕噜噜.....”
　　饥饿的胃袋在轰鸣，阵阵食欲袭来。
　　姬玛莫名感到一阵害躁。一定是自己饿坏了，多吃点总没错。
　　在某种要证明自己的冲动下。姬玛忍住恶心，把面包往嘴巴里塞，简直难以下咽。她端起牛奶，白色的液体在碗中摇晃，莫名的有食欲。
　　她端起碗，仰起头，一口喝尽。白色的液体从嘴角流下，顺着她纤长的脖子，越过小巧的锁骨，消失在衣领下的平坦处。
　　一阵反胃，她连忙捂住嘴，才不至于把嘴里的食物吐出来。好不容易咽下去，肚子发一胀一胀，她不得不躺在床上，才好受些。
　　但饥饿感没有一丁点减轻。
　　这种感觉很荒谬，分明肚子里塞满食物，胀得要爆炸，饥饿感却没有一点减轻。
　　再等等吧。
　　姬玛躺在石床上，抱着侥幸心理看着夕阳一点点消失在铁窗边缘，直到月光漫入牢房中。
　　饥饿感不减反增。
　　她渐渐绝望，这才接受了事实。无论她有多难以接受，现在她唯一的食物，就是石楠花味的液体。
　　姬玛本以为，自己身为老司机，见得多了。在性方面不会再有什么难堪与害羞的感觉。
　　但只是设想一下自己向乔治讨要那种液体的场景。她脸发红，抓紧被子，紧紧捂住脸。在极度羞涩之余，姬玛还感到一丝丝兴奋。
　　在姬玛睡觉时，同一片月光之下。
　　圣堂审判厅里的审判，也已渐渐接近尾声。
　　五位在圣堂有着超然地位的成员，戴着银色的面具，坐在高高审判席上，注视着坐在大厅中央的乔治。
　　“.....我坚信，我的行为符合教义，符合曙光之神的教诲...”
　　乔治声音有些沙哑，长时间的审问与审判，他精神消耗很大。
　　上面五位审判员在一起讨论。
　　“处死那只魅魔，否则圣堂将毫无号召力。有谁会相信，和魅魔签订奴隶契约的勇者，以及包庇此事的圣堂呢？而且处死魅魔，能让勇者恢复实力。”
　　“可是，乔治发誓要保护她。神圣的誓言对一位圣骑士是严肃的。”
　　“即使她是无辜的，但魅魔本性邪恶，从古至今没有一只魅魔改过自新，她只会假意悔过....到时圣堂的损失更大。”
　　“神说救赎世人。”
　　另一位反驳：“神也说，斩杀邪恶。”
　　他们丝毫不避讳，直接把心里话说出来，讨论此事对圣堂的影响。因为在圣堂，神职人员无法说谎。
　　讨论渐渐接近尾声。既然乔治坚持，那么他必须展现出决心，以及接受惩罚。
　　最后戴着银色面具的格里高利站起来，宣读审判：
　　“乔治·大锤，由于包庇魅魔，与其签订淫邪契约，又不与其划清界限。念在动机神圣，故酌情减轻刑罚。”
　　“剥夺勇者称号与圣骑士头衔。收回圣剑。”
　　听到千辛万苦，斩妖除恶才获得荣誉被剥夺。尽管已做好觉悟，乔治依旧感到心里一空，甚至有些后悔。
　　但他又认为，这事符合自己的信念。自己是在做正确的事。尽管魅魔天性邪恶，从古至今无一改过自新，但也不能因此宣判她有罪。
　　乔治又想到姬玛可怜的小眼神。他不能违背誓言。
　　这是一次对自己信念的试炼。
　　乔治重新坚定起来，继续听着审判。
　　“既然乔治坚持要救赎魅魔姬玛，圣堂应当给予支持，但圣者教诲过：行动胜于言语。”
　　“故乔治必须完成“西西弗斯试炼”，展示其决心。如果无法通过试炼，则认为其心不坚定，无法胜任赎罪任务。圣堂将收容魅魔姬玛，以防她为害世间。”
　　格里高利读完后，放下审判书。他左边，一位戴着银色面具的胖肚中年人说：
　　“乔治，你现在还有后悔的机会。净化魅魔姬玛，你的实力能从黄金恢复到铂金，圣堂的号召力也不会因此减弱太少。”
　　“如果你惭愧，我理解。”另一位老头说，乔治猜他是自己的剑术老师，“年轻人总是会迷醉于女人的美貌。”
　　乔治记得他娶了三位年轻老婆。
　　“谢谢，但不必了。”乔治说，“戒律就是戒律，我现在请求开始西西弗斯试炼。”
　　“不休息一会吗？”格里高利问。
　　从上午直到现在，乔治都没休息过。
　　“不，我想让神与大家见证我的决心。”
　　半小时后。在月光下，身披白甲的圣堂卫兵们，一手抓着火炬，在月光下带着疲倦乔治，走出白城城墙，来到离城市三公里的一座石山前。
　　黄色的石山光秃秃，有三百米左右高，上面怪石嶙峋。如果穿着鞋爬坡，走到半路，鞋底将会被磨破。月亮悬于山顶，山顶上有餐盘大小的平地。
　　一颗两人高，表面凹凸不平的石头，拴着锈迹斑斑铁链，积年陈久的血迹染黑了链条。
　　乔治换上一身单薄的亚麻衣服。赤着脚，走到巨石前，大手抓紧了磨手的链条。他必须踏着刺脚的陡坡，将巨石推到山顶，一旦巨石落下，他必须重新推石头。
　　不少人在试炼时，从山坡上滚下，被巨石碾压，身受重伤。
　　乔治抓紧巨石上的铁链，一用力，巨石朝着陡坡缓缓滚了半圈。沉重的脚踏在陡坡上，石头的尖锐刺破了他脚底，不一会儿，他身后留下了一串血脚印。
　　汗水打湿了薄薄的衣服，铁链磨手，磨破了他的手掌。他一声不吭，巨石卡在一颗石头上，他咬紧牙，忍着疼，用肩膀推石头。
　　当巨石推到半坡时，纵使是身体强大的乔治，也难以忍受。
　　手掌血肉模糊一片，与链条粘在一起。咸湿的汗水流过伤口，又加重痛苦，汗水混着血，顺着胳膊滴落。
　　巨石下的石头忽然崩坏，向左边一歪，乔治连忙抓住铁链。铁链却崩断，失控的巨石在重力的作用下，向下滚，乔治毫无办法，只能避开，眼睁睁看着它滚到起点。
　　他感到一阵挫败感，丢下链条，又下山，重新推起石头...


第31章    晨曦
　　清晨的第一束阳光穿过铁窗，落在姬玛面无表情的小脸上。
　　以往爱好睡懒觉的她。一定会临近中午时才醒。但饥饿是最好的闹钟，叫她醒了四五次，她索性睁着眼睛，迎接早晨的到来。
　　在饥饿与野心的教育下。姬玛下定决心，暂时委屈一下男人的尊严。
　　“为了复仇，勾践都能吃屎。”姬玛自言自语，“我就吃点那东西，应该也没啥大不了，本质上只是液体而已。”
　　做好心理建设后，姬玛开始正视这个问题。
　　等等....姬玛忽然发觉自己忽视了什么。她连忙再度打开个人信息面板，拉到超凡能力那块，依旧是锁定。
　　“魅魔超凡能力：锁定，由于你没有摄取情欲的力量，无法激活超凡能力。建议你食用至少10ML的石楠花味液体。”
　　自己落入思维误区，是建议食用石楠花味液体，并非必须。只要摄取情欲力量便可。
　　她连忙点开魅魔百科，搜索“魅魔摄取情欲指南”，终于找到她想要的信息。
　　“只要您引诱异性激**欲，且与对方保持在三米内，既可摄取对方情欲。目标在短时间内产生的石楠花味液体，您可通过接触的方式，摄取情欲。”
　　姬玛松口气，总算不是口服那么恶心的方法。
　　“注意：在你采取此原始方法摄取情欲时，会导致你的“魅惑气质”效果大增，你部分毛孔将会张开，释放出令人陶醉的香味。”
　　“目标会渐渐进入暴虐状态，将您和谐和谐和谐再和谐。”
　　姬玛深吸一口气，这也太危险了。她现在小，还是个孩子，怎么能做那种事情。
　　“当然，对一只魅魔来说，这算不了什么。”
　　很重要好么？老子要做处女魅魔。
　　饥饿的姬玛关掉个人信息面板。外挂只能帮助她更了解自己，不能代替她行动。
　　现在，她面前有两个选择。
　　第一，向一位异性“取经”。由于并非她引诱对方，所以只能通过口服的方式摄取。
　　第二，用魅魔的方式“取经”。引诱一位异性，这样不会那么恶心。风险是，对方可能会“送经”上门。
　　在圣堂，和她熟的异性就一位，她的仇人乔治，目标只能是他。
　　一想到要向口服仇人的那个，姬玛一阵恶寒。
　　“还是选第二种方式好了。”
　　“只要我在相处的时候，用肢体语言引诱他，做一点调戏的小动作，就行了。他察觉到不对，我还能装纯骗过他。而且，乔治是最安全的。”
　　姬玛越想越觉得第二个选项特别好。
　　有什么比一位草食男更安全呢？她甚至怀疑乔治有难言之隐，换做是她，被两朵鲜花包围，早就有后了。
　　在敲定大致计划后，姬玛只差一个机会。
　　到了下午，机会来了。姬玛在担忧与饥饿中，等来了一个好消息。
　　“你能出狱了。”一位腰间挂着铁锤的大妈说道，“审判庭宣判你无罪，但必须跟着乔治走在救赎之路上。”
　　老祖宗保佑！乔治你真讲义气，要不是你给我戴三十顶绿帽子，咱们早就是好兄弟了。
　　姬玛脸上露出微笑，说：“感谢乔治，感谢神。”
　　大妈不想多说什么，挥挥手说：“所以你今天要住在乔治的家里，那里有你的一间房间。”
　　“啊？”
　　简直是送“货”上门。
　　不一会儿，在三位大妈卫兵的护送下。姬玛走在大道上，她一路走，肚子一路叫，神情萎靡。
　　周围路过的神职人员，都对她议论纷纷。
　　姬玛拉了拉头上的兜帽，问：“我注意到你们不称乔治为勇者，这是什么回事？”
　　一路上都不搭理姬玛的大妈卫兵，这时扭过头，剜了她一眼，“他因为包庇你，被剥夺勇者称号。”
　　姬玛开心地摇了摇尾巴。
　　这是报应呀，如果乔治不上门捅死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他就不会被自己坑，也不会被剥夺勇者的称号。
　　只是，姬玛在开心之余有一点小愧疚。不过那小小的愧疚，很快就被兴奋所冲淡。
　　类似路边捡到宝的兴奋。那么傻的勇者，刚好在自己需要的时候送上门，真是老天爷有眼呀。
　　乔治住的房子，只是一件带有一片小菜园，石砌的小平房，屋顶有烟筒。
　　“在圣堂，你不能四处走动，除非有监护人在身旁。”
　　说着，大妈卫兵就关上门。
　　姬玛看一眼简朴的室内，没多少家具，空荡荡的，木桌上陶罐、书籍等摆放整齐。
　　对住惯了宫殿，睡的是羽毛床，踩的是天鹅绒地毯，用的是象牙杯姬玛来说。这简陋得简直与草屋有得一比。
　　“好歹他也是个勇者，咋就住得那么寒酸？战利品多半都交给圣堂了吧，宗教害人不浅呀。”
　　姬玛立刻开始取经行动。她打算先了解下对方的信息，尤其是性癖，知道这个后事半功倍。
　　房子不大，有两个卧室，其中一个锁上了门。姬玛在搜索所有房间后，确定这就是乔治的卧室。
　　“在路不拾遗的圣堂，居然有锁这种不道德的东西，看来乔治没有“信仰自信”。”
　　姬玛随便摆弄下铁锁后，就确定这玩意根本不是自己能打开的。她可不会开锁。
　　“如果我是乔治的话....”她把自己代入乔治的立场，并根据男人的经验得到一个猜测，“...是我的话，一定会有忘带钥匙的时候。”
　　“嘛，男人总是有点马大哈，他说不定把备用钥匙藏在一个角落。”
　　姬玛立即对房子开始搜查。她先是掀开房门前的鞋垫、翻开长满杂草的花盆，最后她如愿的在橱柜的最上层一陶罐下，摸到一把冰冷的钥匙。
　　“我真是个天才。”
　　姬玛从椅子上跳下来，放好椅子后，尾巴一摇一摇，跑到乔治的卧室前。对准钥匙孔，**去，一扭，伴随着悦耳的咔擦一声，门推开了。
　　淡淡的皂角味扑来。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放在墙边的普通木床，上面铺有凉席，毯子叠得像是一块砖头，放在枕头旁边。
　　除此之外，只有放盔甲的木架，橱柜以及摆有墨水与笔的书桌，书柜上摆着一叠整齐的书籍。凑近一看，全都是各种神学。
　　姬玛四处嗅了嗅，“没有石楠花味，说明要不他没手冲的习惯，要不他每次都有清洁的习惯。”
　　乔治还很年轻，换在地球可以去上高三。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尽管姬玛认定宗教是祸害，但不觉得读经会真的消灭欲望，那不是读经，而是阉.割。
　　“一定有什么手冲的“施法材料”。”
　　姬玛根据自己曾作为男人的经验，留意任何有女性躯体相关的东西，即使是画工不佳，不根据服饰根本分辨不出性别的插画。
　　年轻人性奋起来，只要是一丁点能令他联想到异性的东西，都能变成施法材料。
　　不一会儿，姬玛找到四本绘有女性的书籍。三本神学书籍，一本《怪物图鉴—邪恶敌人大全》，怪物图鉴里的怪物画得倒是挺不错，只是里面的唯一与女性相关的是母哥布林。
　　姬玛忍不住揣测，乔治莫非是对神学书籍中画工拙劣的圣母，有过亵渎行为。
　　一番寻找无果后，她把书放回原处。
　　“一定会有施法材料，除非他不是男人，或者施法材料在别处？不可能，八成是在隐秘的卧室里。”
　　姬玛在把《怪物图鉴—邪恶敌人大全》放回书架时，忽然注意到，这只是上册。她翻开目录，发现《怪物图鉴》是以字母开头为排序。
　　而赫赫有名的涩情怪物——魅魔，排序较后，应该在下册。她又寻找一番，找到中册，就是没找到下册。
　　根据字母排序，下册会有好几个外形香艳的邪恶怪物。
　　“以他的地位没下册是不可能的事。”姬玛吹了一个口哨，“破案了，八成他是手冲得太多，为了戒色，所以才丢掉下册。”
　　“但杜绝手冲，我认为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可能是自己制造“施法材料”！”
　　姬玛有过亲身经历，她还是地球人的时候，喜欢用手写出小说片段，充当施法材料。
　　这种见不得光的东西，一定会被藏在极为隐秘的地方。她连忙趴在地上，搜索床底，不出所料，果然什么都没发现。
　　“哼，在我预料中。”
　　姬玛一下爬上床，掀开枕头，“啧，同为男人藏东西的地方，怎么可能找不到。”
　　她说罢，拉开抓起凉席，凉席下压着浅色床单。果然在床单下，她找到几张叠好的纸。
　　“死处男，没想到咱还是同道中人。”
　　一想到能了解对方性癖，引诱成功率上升，她便心生一股狩猎的冲动，淡金色尾巴一摇一晃。
　　打开洁白的纸张，映入眼帘的是一位长耳朵少女，画工颇佳，胸部颇大，大腿颇长。
　　“啧啧，画得还不错，想不到还是位大触呢。”
　　只是奇怪的是，这本应是精灵，但却长有光洁的尾巴，缠绕着自己大腿。
　　第二张是位穿金属束腰的贵族小姐素描，也有一条光洁的尾巴。
　　第三张，天使小姐，也有条尾巴。
　　姬玛越看，越害怕，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第五张，也就是最后一张，画的是是一位亲吻尾巴的性感女郎。
　　全都有尾巴，死处男勇者是尾巴控。
　　姬玛吞下一口唾沫，扭过头，看向身后扬起的尾巴，和画中的尾巴是同个类型！
　　她顿时觉得第二个选择，似乎不是那么好。
　　啧啧，没想到乔治这正人君子背地里居然是个尾巴控，真是虚伪。
　　这时候，大门关上的声音传来.....


第32章  装嫩
　　姬玛差点被吓得跳起。她连忙将乔治的施法材料，折叠好，一股脑揣进怀里，才发现圣堂给自己穿的衣服没有口袋，索性就把它们夹在内衣松紧带上。
　　一下把床铺作案现场铺好，刚铺好没多久。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走来，眨眼功夫，乔治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前。
　　姬玛蹲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惊慌地扭过头，手里拿着一本神学书籍。她尴尬一笑，说：
　　“啊，你回来好快，我才刚进来。”
　　她惴惴不安，希望乔治能看在她“好学”的份上，饶过她一会。
　　乔治面无表情地走过来，顺手关上了房门。
　　姬玛心跳加快。现在，在她眼里勇者危险无比。她尾巴拼命缩在斗篷下面，生怕乔治一个冲动，酿造不可挽回的错误，留下铭记一生的痛苦。
　　乔治走到书桌前，抽掉姬玛手中的神学书籍，声音疲倦：
　　“你看反了。”
　　“啊哈哈哈，原来如此，难怪我看不懂。”
　　姬玛边说，边拿下神学书籍。
　　“拉丁文你也懂吗？”
　　姬玛第一次瞄自己随便从书架上抽的书一眼，发现上面文字自己根本不认得。
　　“随便抽的一本书，封面好像还不错。”
　　乔治抬起手，在姬玛头上一敲。
　　“嗷，疼！”
　　姬玛捂住头，用力揉着，眼泪都快疼出来。
　　“不能随随便便偷偷进别人的私人房间里。”乔治说。
　　“他们把我带到这房子，又没说这房间不准进，门口也没挂“姬玛禁入”的牌子。”姬玛理直气壮诡辩道，“而且，我可是正大光明拿钥匙开门进来，怎么能说是偷偷进呢？”
　　乔治叹口气，姬玛莫名觉得，今天乔治不知为何好像有些虚弱与疲倦。
　　“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监护人兼人生导师。”乔治说，“你还有许多基本的道德观需要学，不知者无错，以后不被房屋主人允许，不能进别人房子里，也不准偷东西，知道吗？”
　　“知道了。”姬玛连忙点头，越发觉得乔治这个笨蛋，真是太好糊弄了。
　　“你为什么进我房间？”
　　“我很好奇。”你的性癖是什么。
　　姬玛诚实地只说一半。
　　“好了，下次就没那么简单了，姬玛。”乔治说着，从书架上抽出两本书，“你现在适合看这两本。”
　　姬玛假装有兴趣地瞄一眼，一本书介绍诸神的书籍，另一本是介绍曙光之神的书。
　　“嗯。”
　　她捧着书，正要离开时。
　　忽然，乔治叫住了她，“你动过我的床？”
　　“我在上面滚了一会。”姬玛缓缓回过头，说，“牢房里的石床很硬。”
　　“哦。”
　　姬玛松口气，扭过头，脸上露出微笑。
　　过关了。只是说出部分真相，就能轻易误导呆头呆脑的乔治。他大概以为，自己只是好奇才上乔治的床滚一会。
　　姬玛脚步轻快，走向门口。
　　可惜她皮肤太滑腻，这时代的松紧带工艺也太差。被松紧带夹在腰间的几张画，随着她轻快的脚步，落下下来，飘向地面。
　　她心一紧，赶紧回头踩住。脚丫子踩住纸的声音，在她耳中犹如雷鸣般。
　　乔治抱着手，眼睛散着着神圣的威严。
　　姬玛露出讨好的笑容，“嘿嘿，这...其实..你听我..狡辩，啊不，是——啊！我错了！”
　　乔治弯腰，一手抓住女孩纤细的脚腕，打断她的话。他拿起纸，摊开一看，正是乔治所画用于手冲的“施法材料”。
　　“嘿嘿。”
　　姬玛不敢看乔治的脸，她假扮成一可爱淑女，双手别在身后，微红的脸蛋撇过一边，大大的眼睛望向另一边。
　　可惜，乔治毫不怜香惜玉。他一下抓起姬玛的耳朵。
　　“哎哟，疼疼疼，我错了，错了。”
　　姬玛被一把推倒在床上，惊慌得四肢并用，想逃走。
　　乔治一声：“乖乖趴着。”
　　由于奴隶契约，姬玛四肢顿时失去力气，上半身趴在床上。这姿势，立即令善于各种姿势的姬玛，理所当然地联想到十余种不同的男女激烈运动手法。
　　姬玛丝毫不怀疑，乔治用她代替施法材料。要是自己是尾巴控，恰好又是魅魔的监护人，又签订奴隶契约，不用白不用。
　　设身处地一想，姬玛现在才顾不上什么魔王尊严，害怕得尾巴尖一直在打抖。
　　神圣的审判开始了。
　　“你在我床上找这些东西是干嘛？”
　　“好奇。”
　　“别耍滑头，你为什么找我的画？”
　　“真的只是好奇。”
　　话音刚落，姬玛的袍子下摆就被扯起来。
　　要来真的！
　　姬玛吓得抓紧床单，尾巴不断乱甩，喊道：“不要。”
　　“晚了。”
　　乔治的声音无比冰冷，他手高高扬起，狠狠一巴掌落在姬玛小屁股上。
　　“啪！”
　　无比清脆的声音响起，屁股一阵火辣。
　　尽管事态发展不如姬玛这老司机所预想的那么坏，但被当成小孩子惩罚。足以令姬玛的魔王尊严，遭到莫大的屈辱。
　　姬玛疼得泪汪汪，她咬紧牙，忍着泪水。暗中发誓以后得把乔治千刀万剐，烤熟了去喂狗。
　　“我爸以前说过，小孩做错事，不打不成器。”乔治说，“别耍滑头，说实话。”
　　“哼！”
　　姬玛脾气上来，倔着脖子。
　　我这魔王，可是一刀刀砍（开挂）上来的，怕打屁股？
　　乔治原本还觉得刚才一巴掌太重了，姬玛吃不消。他又是一巴掌。
　　“啪！”
　　疼得姬玛的尾巴都在抽搐。她眼泪哗的一下流下，什么魔王尊严，什么男人尊严，全抛到脑后。
　　真的很疼！毕竟小萝莉肉嫩。
　　“我招，我招。”姬玛低下头，“我..我是想进来，了解一下...”
　　她一下顿住，不只是害燥。她担心如实招来后，乔治会淫笑一声，借此机会把她办了。
　　“他们说得没错，救赎之路任重道远。”乔治说着，又一巴掌打向姬玛的屁股。
　　“疼，我真的错了。”
　　姬玛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屈辱的泪水打湿了床单。不是她怕疼，而是这身体怕疼。她一个堂堂魔王，居然有朝一日，会被仇人打屁股打到哭。
　　“承不承认？”
　　“我，我想知道你的性癖是什么！”
　　说罢，姬玛把发红的脸埋进枕头里。恨不得钻进地洞里。
　　乔治当场愣了愣。第一反应是，不愧是传说中的魅魔，刚来新环境第一件做的事情居然是这种。
　　随即，他又觉得自己太过不近人情。姬玛看起来很害羞，说明她还有基本的耻辱观，而自己逼她亲口说出那么糟糕的词。
　　“咳咳咳。”
　　乔治收回了手。
　　姬玛心脏砰砰跳，闭着眼睛，抓着床单的手用力到隐隐发疼。她恨自己太弱小，只能当垫板上的肉，连身子都保不住，要被一个男人给....不和谐。
　　“起来吧。”
　　想象中的不和谐场景没发生。
　　姬玛起身，捂着发红的小屁股，奇怪地看着乔治。
　　“对不起，我对你太过严厉。”
　　姬玛更奇怪了，难不成这是圣武士特有的...前戏？
　　“魅魔的天性让你做这种...也挺正常。”乔治的连倒是有点红，“我却二话不说，逼你亲口承认，你也感到很羞耻，说明你有基本的道德观。”
　　“我的教育方式有误，不应该按人类的逻辑教育。”
　　姬玛难以理解，她是觉得刚才的情节，妥妥的里番发展呀。反正换她是乔治，早就不和谐了起来。所以，她把原因归于乔治有难言之隐。
　　“没关系，也是我有错在先。”
　　姬玛松口气，反正只要不是被不和谐的方法，解锁魅魔的超凡能力就好。
　　乔治发觉，姬玛的脸皮比看上去厚多了。
　　“你的手？”
　　这是姬玛才发现，一缕鲜血顺着乔治的手指，滴落在地上。
　　打屁股居然把手给打出血，难道是我残余的魔王之力反伤了？姬玛激动地打开“个人信息”，却没发现自己有任何一点超凡能力。
　　乔治抬起手，发现自己掌心的伤口裂开，他说：“审判团要求我通过试炼，向他们展示救赎你的决心。”
　　姬玛小脑袋探过来，看着乔治掌心上的伤口。虽然用神术治疗过，但也只是结疤，根据经验，她能看出这伤口很深，想必不是什么轻松的试炼。
　　有点小感动，但感动并未持续多久。因为胃部一阵蠕动，饥饿感压过了屁股的疼痛。
　　一个坏念头浮上姬玛的心头，既然自己知道了他性癖....
　　“我看看。”
　　她双手驮着乔治的大手，望着掌心一道开裂的伤口。
　　虽然第一次用魅魔的方式引诱男人，但姬玛并没有手足无措。她一有“魅魔天赋”，二有被众女仆服侍的经历。
　　唯一障碍是，身为一个男人.....还是吃饱要紧。
　　她努起小嘴，朝伤口轻轻吹气，“吹吹，把伤痛吹走。”
　　乔治说：“没用的，没听说过魅魔能吹气疗伤。”
　　真是比我还钢铁直男。
　　姬玛低下头，伸出软软粉色舌头，舔过乔治粗糙的老茧，舔过他裂开的伤口。
　　软软的，痒痒的，乔治一下收回手，面色如常，说：“不用了，明天它就会自己好。”
　　姬玛却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一股极淡的桃花香味。
　　连忙打开“个人系统”，看到提示：
　　“DM：你摄取到微量情欲。”
　　姬玛精神一振，脸上露出恼火的表情，赌气说道：“还没完呢？我要试试能不能疗伤。”
　　当然是演的。
　　乔治叹口气，伸出手，却见姬玛捻起自己淡金色的尾巴。
　　“你干嘛？”
　　“啊？”姬玛露出无辜的表情，“试试疗伤呀，你手别动。”


第33章  无师自通
　　姬玛才不会放弃这好机会。她捻着白净的尾巴尖，展开小嘴，伸出粉-嫩的舌头，舔着尾巴尖。正舔，反舔，灵活的舌头绕着尾巴尖轻轻转一圈，尾巴尖刷上层口水。
　　魅魔，明眸皓齿，舌头，唇间扫动的尾巴尖。
　　乔治侧过头，他以为姬玛是在玩游戏，那就陪她玩好了。
　　空气中的桃花香味更香了些。眼前的个人信息面板下，不断出现“DM：你已摄取到微量情欲。”的信息。
　　姬玛大受鼓舞，她没急着做更色气的事情。曾身为男人她知道，引诱这种事，越露骨，越涩情，往往会引来反效果。
　　以前，一位女仆试图得到姬玛的宠爱。直接啥都不穿，戴着项圈，在正午十二点，在她吃午餐时过来。
　　那时，姬玛感觉像是有人把一块油腻的肥肉塞进她嘴里。后来姬玛，直接命令她穿上八层衣服，罚站四小时。
　　而在一次午餐中。一位打扮端庄的美丽贵妇，悄悄伸出纤长的大腿，擦过姬玛大腿。明明桌下做那种事，餐桌上依旧平静如水，优雅得体。
　　这强烈的反差，一下令姬玛印象深刻。
　　尤其是对方乃圣堂的圣武士。因此，姬玛保持着天真，露出单纯的笑容，似乎舔尾巴令她有孩童般的快乐。
　　她发现，自己对脸部表情的掌控越来越熟练。只要一个念头，她就装出喜怒哀乐，并能轻松搭配上相应的肢体语言。
　　乔治忍不住瞥了一眼姬玛，说：“姬玛，你是在玩舔尾巴游戏吗？”
　　“我知道你没尾巴舔，嫉妒我。”姬玛说，“你想舔，我也不给舔。”
　　说着，她炫耀般，提起尾巴，伸出灵活的舌头，狂舔舌尖。
　　“rerorerorero....”
　　舌头快得几乎出现虚影。姬玛确定，要是有一颗樱桃，自己就能用舌头把它舔得落不了地。
　　乔治好笑的摇摇头，只当姬玛是孩子气上来了。
　　空气中的桃花香味更甜了。
　　“略略略。”姬玛对他示威地摇摇舌头，随后一亲自己的尾巴，炫耀说道：“哼，人家有尾巴舔。”
　　这动作有些太露骨，但搭配上她稚气未脱的语气，可爱幼稚的行为。乔治只觉是魅魔天性作怪，
　　“好啦，好啦，再不疗伤，我就收手了。”
　　“还没完呢。”
　　姬玛含住尾巴尖，尾巴在她嘴中左右摇晃，她吮了下，抽出尾巴，发出啵一声。
　　“咳咳。”
　　乔治古铜色脸上，冒出难以察觉的红晕。
　　姬玛认真捏着尾巴，一手托住乔治的手。尾巴尖滴着透明拉丝的口水，落在乔治伤口上。白净的尾巴尖，在他伤口上画着圈，轻轻挠着。
　　乔治手掌痒痒的，更难受的是起了反应。明明这只是小姬玛很单纯的表现，自己却...，他再次撇过头，稳住心神，暗自向神忏悔。
　　感觉到情欲摄取变少后，姬玛眼珠子转了一圈，伸出舌头，用舌尖轻点乔治的指尖，轻轻一吮。
　　乔治手一抖，抽回手，说：“你干什么？”
　　他语气有些粗重。
　　“加大口水供应量呀。”姬玛理直气壮，说罢，睁着一双大眼睛，天真又无辜，弱弱问道：“乔治，我做错了什么？”
　　乔治心一软，说：“你没做错，只是以后少做类似的动作，会让人有不好的联想。”
　　“什么动作？是...这个吗？”说着，姬玛舔弄自己的尾巴。
　　“呃，差不多。”
　　“哦，那这个也算吗？”姬玛说着，**自己的尾巴，还亲一口。
　　“也算。”
　　姬玛更奇怪了，问：“有什么不好的联想。”
　　“咳咳，男女关系那种。”乔治只觉自己在犯罪。
　　姬玛歪着脑袋，看起来更迷糊了，“男女关系？具体能说说吗？比如，看到尾巴会想到什么之类的。”
　　乔治忍住捂脸的冲动，鼓起勇气说：“在我们道德里，公开做这种动作，会让人联想到**，是不得体的行为。”
　　还真敢说，有勇气！...姬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吸吮着手指头，“好奇”地问道：“那这种算不算？”
　　“不算。”
　　“为什么？明明手指头和尾巴，也是差不多同个形状。”
　　“呃...”
　　乔治顿时噎住，又想到小屁孩十个有九个吸过指头。
　　想了想，还是姬玛做这种动作时。举足间带着不自觉的魅惑气质，令人想歪。又或者是自己想歪。
　　乔治顿时再次向曙光之神忏悔，他大方承认说：“我也不知道，但总之姬玛还是别公开做这种动作，不好。”
　　“嗯。”
　　姬玛乖乖点点头。双手又托起乔治的手，试图继续薅羊毛。
　　乔治抽回手说：“算了，姬玛。我手掌已经湿透了。”
　　“那我先走了，拜拜。”
　　姬玛心中暗自失望，捡起那两本书。走出房间，在关上门的时候，她听到乔治松口气的声音。尾巴不由得意地昂起来。
　　哼，果然死处男在本老司机面前，被杀得丢盔弃甲。
　　肚子不再咕咕叫，折磨人的饥饿感已经消退。
　　她走到厨房，找到一块干硬的白面包与淡葡萄酒。她撕下干面包，混着微酸的葡萄酒细细咀嚼，嚼出面包的甜味。
　　她一口吞下，又撕下一片，如饥饿多年的人般。一下就把两个拳头大的白面包吃完，小肚子微微隆起。眼角含着幸福的泪光。
　　“终于恢复正常了，面包真好吃，嗝~。”
　　这时，姬玛对从乔治身上摄取食物，不再有一丁点抵触。
　　相反，当她想到摄取情欲还能解锁超凡能力时，心里期待起来。
　　姬玛查看个人信息面板。不出所料，超凡能力面板还是没有解锁。
　　刚才那点羊毛还不够....需要加大力度。
　　要不要趁他洗澡时，蹲在外面，制造意外进去。激发他情欲后，在外面与他保持三米的距离。好多媚宅作品没少在浴室里发福利，我可以参考一二。
　　思考着这种不和谐的事情，姬玛一丁点厌恶都没有。因为她下意识觉得闯入男生浴室没啥什么大不了的。
　　但姬玛转念一想，认为这样太过刻意。除非乔治的脑子里全是精.虫，否则不可能察觉到不对。
　　这时，她视线落在怀中的两本书，眼睛一亮。
　　二十分钟后，姬玛敲响了乔治的房门。
　　“什么事？”乔治打着哈欠开门，问道。
　　姬玛摊开书，露出十几处打折的书页。
　　“乔治，这些地方的语法我不明白。”
　　乔治耐心一一解答，并为姬玛的好学而感到欣慰。
　　十分钟后，房门又被敲开。
　　“乔治，为什么曙光之神喜欢举办运动会？”
　　刚躺下床的乔治再次解答。
　　第三次，房门敲响时。
　　乔治索性安排姬玛坐在书桌旁，自己睁着疲困的双眼，索性一起看书。
　　姬玛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她假装调皮坐不住，头自然地靠向乔治坚实的肩膀。乔治稳如一座山，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书。
　　二十分钟后，姬玛灵活的尾巴从袍子下钻出来。她抓着尾巴尖舔湿用它，尾巴一甩，手中的书便翻了一页。
　　空气中，终于多淡淡的桃花香味。
　　“姬玛。”乔治严厉的声音响起，他站起来，把靠在自己肩头的姬玛扶正，“看书要认真，好好坐，挺起腰板来。”
　　“看书本来应该是享受的事情，为什么要昂首挺胸呢？”姬玛抗议道，“连坐的都不舒服，我很难看得进书呀。”
　　乔治权衡了一会，认为兴趣是最好的导师。就不再要求姬玛的坐姿。
　　姬玛便将笔直的长腿，搭向桌面。袍子粗糙的下摆，从女孩雪白美好的小腿滑下。
　　圣堂故意挑选一件布料最粗糙，颜色最土的长袍给姬玛穿，但它丝毫没能遮住女孩的美。
　　她哼着小曲，专注看着书，白净的尾巴缠着小腿，敲着光溜溜的脚丫子。炼金灯落下的荧光，给她镀上一层美好的光晕。
　　乔治眼神微微挣扎一下，最后还是没让姬玛把腿放下，低下头，看自己书去。他没注意到，姬玛的嘴角微微扬起。
　　“DM：您摄取到微量情欲。”
　　虽然比起之前的很少，但胜在时间长。
　　姬玛来异界来，第一次那么认真的看书。等到晚餐时间后，她大致看完了一本书，对几位众神的了解更多。
　　印象最深刻的还是，曙光之神的教会，喜欢举办运动会，类似于地球的奥运会。与会人员男的光着胸膛，在肌肉上涂抹橄榄油。
　　姬玛忍不住怀疑，曙光之神的取向问题。当然如此亵神的问题，好奇宝宝姬玛没去问乔治。
　　怕被打。
　　窗外，如血的夕阳落下。
　　乔治对着夕阳，一脸郑重，双脚并拢，高举双臂，嘴里念着祷词，叹息到了夜晚，他的神离大地远去。
　　姬玛看这姿势，莫名想到“赞美太阳”。顿时，肃穆的气氛一扫而空，她竭力忍住才没笑出声。
　　乔治瞥她一眼，问：“你在笑什么？”
　　“我..想起了高兴的事。”
　　“今晚我继续检查你的背诵情况。”乔治说，“三十页。”
　　“喂！怎么越来越多了。”
　　“因为你刚才撒谎。”
　　姬玛脸上表情顿时僵住，心里恨恨地给乔治记上一笔。
　　不过，很快她又高兴起来。因为魅魔的超凡能力，即将要解锁。


第34章   欲望使徒
　　清晨。	
　　“咚，咚，咚~”
　　圣堂山上悠长的钟声响起，钟声随着晨曦，传遍了整座白色的城市。与钟声一并传遍整个城市的，还有无比劲爆的谣言。
　　尽管圣堂决定保密。但众所周知，圣堂中的神职人员无法撒谎。下班后，卫兵们迫不及待地找人说“实话”。
　　一传十，十传百。仅仅一天时间，大街小巷都在讨论勇者与他奴隶魅魔的事情。
　　勇者大人居然有一只奴隶魅魔！每位听到传言的人，立即张大耳朵。不一会，刚听到传言的男人，便煞有其事地讨论勇者大人与魅魔的战斗英姿，似乎他们亲眼在床边看到一般。
　　同时，暗地里出现印刷粗糙的小本子，小本子指责勇者是伪君子。难得的是，小本子详细描述了勇者大人与魅魔的肉搏过程。
　　顿时，小本子成为白城的抢手货。黑市里，一本小本子价格最高时，能卖上一块银币。
　　商人们嗅到商机，立即出城，找人编写印刷小本子，顺便加上一些当事人的“目击证词”。
　　三天后，最新版的小本子里说。在圣堂最圣洁的教堂下，囚禁有十余位魅魔，从小女孩到成熟美妇应有尽有。不愿公开姓名的大锤先生声称，他亲眼目睹圣堂高层享受魅魔们的服务。
　　两匹白马，拉着一辆白色的马车，驶入谣言满天飞的白城中。车身一尘不染，马车驶向嘈杂的街道，经过两位互相骂街的泼妇面前。
　　马车驶过，两位泼妇皆感到心灵平静，之前的怒意消失得无影无踪。两人互相道歉后，不再折磨大家的耳朵。
　　马车里，被骑士们称为大地上最圣洁少女的少女，正坐在座位上，一针一线仔细缝着一块菱形护身符，上面用银丝绣着初升的太阳。
　　若是巴托国骄傲的骑士们，见到这一幕。
　　准要为少女手上的护身符打得骑枪断裂、战马哀嚎、头盔飞天，只有最后一位能站着的骑士，才有资格上前乞要护身符。
　　银袍少女经常被邀请担任骑士比武的“最美少女”。只要她参加，骑士们能为一亲少女的手背，而打上三天三夜。
　　护身符最后一针绣好了。
　　银袍少女双手合十，抓紧护身符，靠着额头，低声向曙光之神祈祷。不一会，淡淡白光从少女指缝中露出，她欣喜地摊开手，低声说一句：
　　“感谢晨曦之主。”
　　为了有私人时间制作护身符。她连贴身修女，都打发走了。
　　她打算把护身符送给乔治。一想到乔治将郑重地把护身符，放在他厚实胸膛前，高举圣剑与邪恶战斗。无论是恶毒的诅咒、亡灵乃是恶魔，皆在自己护身符的光芒下粉碎。
　　她脸颊浮起淡淡红晕，丝毫没有以往高洁的气质。
　　马车渐渐停下来，外面传来守卫的声音，“圣女大人，内城到了。”
　　圣女珍娜将护身符放在贴身处，深吸一口气。重新恢复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圣洁气质。
　　车门打开，头戴桶盔的银甲守卫尊敬地低下头。
　　圣女祝福守卫后，假装无意问道：“勇者乔治，从魔界归来后，是否恢复了实力，为吾主效劳？”
　　圣堂守卫互相看一眼，说：“乔治已经被剥夺勇者称号？”
　　“什么？”
　　“他...圣女大人，我想沉默。”当实话难以说出口时，无法撒谎，只能沉默。
　　“说吧。”
　　珍娜淡淡说道。不悲不喜，一如众人心中，那不染凡尘高洁的圣女形象。
　　守卫一五一十地全说。迷人的小魅魔、奴隶契约、西西弗斯试炼。
　　珍娜再次祝福他们。在守卫们眼里，圣女一如往常般圣洁，凡人难以触碰。
　　互相告别后。珍娜好一会才回过神。刚才她脑袋一片空白，她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勇者乔治，居然带了一只魅魔回来，还和她签订了奴隶契约！
　　她按捺住去找乔治的冲动，紧握着护身符，去找主教大人问清楚。
　　此时，圣堂山上的铜钟敲响第七次。
　　...
　　...
　　第八次钟声从窗外随着阳光，落在姬玛小巧的犄角上。
　　姬玛坐在高脚椅上，荡着双腿，心情愉悦。就在刚才，她摄入的情欲终于满足解锁超凡能力的要求。
　　“DM：您解锁了魅魔的超凡能力，这是您在超凡之路上的第一步。”
　　分明是第一万步...姬玛嘴一瞥，随即感觉到，一股暖流从小肚子向上流动，她脸迅速发热，微微喘起气，同时心痒痒的。
　　姬玛立即意识到自己在晋级。她在椅子上背对着，正在擦拭盔甲的乔治。
　　尴尬的暖流，来得快，去得也快。下一刻，她头脑发胀，对乔治又嫉又怒，只想冲进厨房，拎起菜刀劈向他。
　　姬玛明白，这是晋级负作用，连忙咬住牙挺过。异样只持续了不到十五秒，便结束。
　　晋级时的负作用与超凡能力相关，姬玛心痒痒的，她微闭上眼睛，假装在补觉，查看所获得的超凡能力。
　　“您已成为“欲望使徒”。”
　　“欲望双目：人只要有欲望，便逃不过堕落的命运。你现在可通过欲望双目，观察到所有人智慧生物的七种负面欲望，贪婪、傲慢、嫉妒、愤怒....等。”
　　“撩拨欲望：您可以通过勾勾手指，撩拨对方的一种负面欲望。但注意，如果过于生硬，对方可能会察觉到自身生硬的心理变化。”
　　也就是说，我可以通过诱导与欺骗，令对方忽略生硬心理变化？
　　姬玛思考着，继续向下看。
　　“升级需求：扮演好魅魔，努力操纵他人的负面欲望。”
　　没有更详细的说明，每次都是这样。
　　在姬玛意料之内，她打算好好实验，熟悉一下自己的超凡力量。
　　姬玛唤起“欲望双目”，眼睛微微一热。她感觉体内的灵力在缓缓流失，而魅魔补充灵力则需要情欲。
　　她望向背对自己的乔治。目光一落在乔治身上，姬玛立即看到他心口附近，环绕着七团颜色各异的气团，根据神秘学，她一下分辨出每个颜色对应的负面欲望。
　　气团核桃大小，很模糊，看上去如淡淡雾气。说明乔治负面欲望极淡。
　　姬玛正要分析时，忽然一道白光遮住乔治的“欲望气团”。光芒刺向姬玛的灵魂。姬玛只觉脑袋一麻，她连忙关掉欲望双目，在乔治扭过头时，她连忙低下头假装在玩尾巴。
　　乔治太强了。
　　“奇怪，总觉得姬玛刚才窥视我。”乔治自言自语，走向姬玛。
　　姬玛如一只猫一样，两只小手扑向乱舞的尾巴。
　　“姬玛，我有事想和你说。”
　　“什么事呀？”
　　姬玛心跳渐渐加快，依旧假装无辜的抬起头，她轻咬着尾巴，睁着大眼睛。
　　眼睛清澈，没有反噬的痕迹。除非她有魔王般强大的灵魂，应该是错觉。
　　乔治一时不知说些什么，他看一眼姬玛的尾巴，轻咳一声。
　　“姬玛，以后不要和别人说，我喜欢画画的事情。”乔治艰难地说，“尤其是别泄露我画的内容。”
　　“哦。”姬玛点点头，“我明白了，是不得体的行为，我会帮你隐瞒的。”
　　“咳咳，今天圣堂有任务下达，格里高利大人要求我们一起去。”
　　听到格里高利这名字，姬玛想到了熊熊燃烧的火刑架。她敢肯定，这老狐狸做梦都想把自己烧死。
　　“好的。”
　　姬玛从高脚椅上跳下来，拉起兜帽，将犄角盖住。乔治把双手巨剑递给她，姬玛抱住，帮他拿剑，履行作为侍从的职责。
　　现在，姬玛名义上成为乔治的侍从。这几天，她除了看书、抄宗教洗脑书籍以及在乔治面前，找借口在乔治面前玩弄尾巴之外，还必须学习干侍从的活。
　　出了门之后，全身披甲的乔治，大步走向教堂。姬玛得快步走才能跟上。
　　踩在白石铺就的大路上，一路遇到不少人。
　　“早上好，乔治兄弟。”一位年轻牧师说。
　　“早上好...”乔治回礼。
　　但姬玛感到对方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姬玛唤起“欲望双目”，抬起头，直视对方。
　　年轻的牧师顿时感觉温暖的阳光落入他怀里。
　　姬玛见到，环绕他心口象征七种欲望的气团，最小的有核桃大小，颜色明显。
　　很好的实验对象...姬玛冲他甜甜一笑，说：“牧师先生，早上好~。”
　　“早上好。”
　　牧师回道。眼睛发亮，上下打量着姬玛。他心口象征嫉妒的粉色气团，颜色渐渐加深。
　　姬玛故意放缓了脚步。
　　“姬玛。”乔治叫了声。
　　“来了，乔治主人，你的大剑来了。”
　　“别叫我主人。”
　　“好的。”
　　姬玛立刻加快脚步，小指头对准年轻牧师的粉色嫉妒气团，轻轻一勾。
　　她亲眼见到，牧师表面虽保持着礼貌微笑，但胸口代表嫉妒的粉色气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颜色变深，足有苹果大。
　　年轻牧师眼睛微微发红，盯向乔治的后背，典型的红眼病。
　　姬玛头低下，兜帽挡住她微微上扬的嘴角。她按捺住兴奋的心情，低声问乔治：
　　“乔治，刚才的牧师先生，他穿的衣服好像不一样。”
　　“亚麻长袍，青铜神徽，说明他是位新任的正式牧师。”乔治说，“以通用的超凡等级划分，是青铜。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实力，说明他平时艰苦勤奋，不娇不傲。”
　　姬玛如愿的得到实验对象的实力。
　　那么自己能操纵多强大敌人的欲望呢？姬玛心痒痒的，准备再找个实验品。


第35章  实验
　　一路上，姬玛继续偷窥路人心中的七种负面欲望。开始，她还小心谨慎，但她发现，即便在神像面前，偷窥也无人察觉，便愈发嚣张起来。
　　直到进入一座灰色的军事建筑中，踏入大厅后，姬玛才收敛，关去“欲望双目”。里面，全是全副武装的战士。盔甲碰撞声响彻整个走廊。
　　姬玛并非是对战士们手中的武器有敬畏之心。而是她不想给红衣主教格里高利留下更坏的印象。以免对方邀请她，到火刑架上享受圣火洗礼。
　　踏上石阶，经过大理石柱撑起的走廊，他们走进了一个放有一张床的办公室。身穿金边红袍，脸庞削瘦的红衣主教，格里高利正站在长桌后，等着他们。
　　格里高利看姬玛一眼，说：“看来你的小魅魔很喜欢侍从的工作。”
　　“擦拭乔治的大宝剑比上火刑架轻松多了。”姬玛微笑道。
　　“乔治，看来你的教育方法有些小问题。”
　　“主教大人。”乔治有些尴尬，“我发誓，我从没让她听到过类似的低俗笑话。”
　　“魅魔有遗传记忆，这条路比你想象得还艰难。”格里高利说着摇头，“年轻人，总喜欢放着平坦正道不走，去走崎岖小道。”
　　“正确高于捷径。”乔治一脸严肃。
　　姬玛就喜欢他这蠢样，或者说，只要别让她走通向火刑架的正道，乔治啥样她都喜欢。
　　“好了，别再叫我大人。”格里高利倒是没一点架子，他从长桌上拿起一卷开封的信，递向乔治，说：“我们已经找到能解除奴隶契约的办法。”
　　顿时，姬玛与乔治的目光落信上。乔治接过信件，松口气。
　　“太好了。”姬玛说，“乔治主人，再也不会抱着浅色床单上大哭一场，最近的流言让他伤透了心。”
　　“姬玛！不准说那词。”乔治说，“还有不要撒谎。”
　　而格里高利盯着姬玛，似乎在评估烧她成灰，得需要多少木柴。
　　“噢，看来圣堂是小丑的墓地。”姬玛唉声叹气，“再幽默有趣的小丑，在这都会被榆木脑袋们，逼得上吊自杀。”
　　“别再贫嘴。”
　　格里高利一开口，姬玛立即乖起来。
　　她站在乔治身旁，眼睛余光一直瞄向乔治手上信件，寻找她关心的词汇。
　　姬玛很紧张，这次任务的目的地，对她非常重要，直接关系着她恢复实力的进度。
　　“沙林城？”乔治问。
　　“沙林城的善主推广了奴隶契约，只是这点，足以上火刑架烧一百次。”格里高利说，“但也只有沙林城，可能拥有解除奴隶契约的方法。”
　　善主，统治沙林城奴隶主的雅称。
　　“沙林城的善主们可众筹了三万多金币买我的人头。”乔治说，“还没有其它的情报？”
　　“相信我，要在短时间内解除奴隶契约，沙林城是最合算的地方。”格里高利说，“你也可以选择谨慎。只要你能忍受一只魅魔，张口闭口叫你主人，忍个三四年。”
　　“唉。”乔治长叹口气，“必须如此。”
　　“有时候，我觉得我是体重超过一头牛的“坦克”。”姬玛说。
　　嘴上虽抱怨着，但姬玛心里乐开了花。
　　她曾是魔王时，沙林城是她最喜欢的地方。它是世界著名的“人才市场”，只要有钱，能买一切人才。
　　之前姬玛喜欢到沙林城，体验位于业界前沿的“女仆侍奉技术”。还雇了几个资深调教师，买了十八位女仆。一举成为沙林城最重要的客户，印在宣传画的那种。
　　现在，沙林城对姬玛的魅力有增无减。她之前在当地银行存有一大笔金币，以及一把宝库的钥匙，以防万一。
　　是时候带着工具人，去沙林城开启宝库。踏上复仇兼重建后宫的快车道。
　　前提是，乔治会带上她。
　　“我也要跟去吗？”姬玛举起手，“我不是不想去，只是问问。我一个人呆在圣堂，哪天我准会成为火刑架上的烤肉。”
　　没人理她。
　　“到沙林城，我该怎么做？”乔治问格里高利。
　　“我们有一位信得过、潜伏已久的线人。”格里高利说，“是他传来情报，告诉我们善主可能有解除奴隶契约的方法。”
　　“乔治，乔治。”姬玛举起手摇晃，“圣武士不能撒谎，你需要我的小嘴。”
　　“姬玛，我会带你一起去。”乔治终于扭过头说，“只要不是必须杀入府邸，制裁善主们，我能照顾好姬玛。”
　　“那就去吧。”
　　令人意外的是，格里高利很是同意。
　　虽然不知道格里高利的算盘，但姬玛也没放在心上。只要能到沙林城就好了。
　　“我反对。”
　　一道清澈的女声从门口传来。姬玛望向门口，看到了金发银袍的珍娜。
　　这是一位脸庞柔美的少女。胸前鼓鼓，布料紧绷，但丰硕的双球丝毫没贬损一分她圣洁的气质。她身遭似乎环绕着淡淡光晕，令人难以升起亵渎的念头。
　　她走进整个房间都亮了起来，窗外的晨曦落在她身上，镀上一层金边，宛如是女神亲临。
　　“勇者乔治，这是一个不亚于讨伐魔王的危险任务。”
　　珍娜在姬玛身边站定，开口道。她声音轻灵。整个房间似乎有奏着竖琴的小天使飞来飞去，“你需要一个信得过的可靠队友。”
　　珍娜停顿一下，余光冷冷一瞥姬玛，“而不是刚认识几天的恶魔。”
　　回过神的姬玛，一下认出对方。
　　就是她，给乔治加buff，一剑捅死我....好漂亮的少女。这一脸圣洁的表情，如果穿上女仆裙，再趴在地上，那样子就更迷人...嘿嘿，等老子恢复实力后，重建后宫的第一个女仆就是你了。
　　陷入美好妄想中的姬玛，脸上不知不觉露出了微笑。
　　珍娜认为这是对她的嘲讽，轻哼一声，看向乔治，说：
　　“乔治，你觉得呢？”
　　“既然圣女大人乐意伸出援手。”乔治松口气，“我们三人胜算又大一分。”
　　珍娜下意识想反驳，她才不愿和一只喜欢勾引男人的魅魔在一起。但又想到，这会让乔治误以为自己是小肚鸡肠的女人。
　　“好。”珍娜点点头，“晨曦之主会对我们微笑。”
　　“太好了。”
　　尽管现在姬玛离把珍娜收入后宫，还遥遥无期。但想到现在能凭借女身的优势，一路吃珍娜的豆腐，她高兴得尾巴都摇起来，“和圣女大人同行，我很高兴。”
　　“很好。”乔治点点头。
　　珍娜差点想说点刻薄的话。但又及时止住。
　　好险，那魅魔一定故意这样说。引我生气，降低乔治对我的好感，我才不上当，珍娜想。
　　“恐怕不行。”格里高利说，“你们三人刚出白城，第二天你们的行踪会出现在沙林城善主们的桌子上。”
　　“这是一次突然袭击。布置在沙林城附近的传送阵，只能传送两位，下一次使用，得半个月后。
　　“所以乔治，你只能带一位同伴。”
　　姬玛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无论从什么角度出发，带一位圣女，比带一个魅魔更好。
　　珍娜悄悄挺起胸膛。迫不及待再次与乔治并肩作战，这次只有他们两个，解除奴隶契约后，魅魔就没理由赖在乔治的身边。
　　“我选择姬玛。”乔治说。
　　两女一齐吃惊地看向他。
　　“我想，如果我能找到的解除奴隶契约方法，只被少数几个人掌握。而那些罪犯，又害怕神圣审判，誓死不到圣堂。”乔治说，“最保险的方法是带着姬玛一起去，现场解除奴隶契约。”
　　“乔治，这太危险了。”圣女珍娜差点失态，“上次你讨伐与他们狼狈为奸的魔王，解救无辜少女后。沙林城的善主们，做梦都想把你撕成碎片再吞进肚子里。”
　　圣堂对沙林城推广奴隶契约的行为非常恼火。眼看奴隶契约有蔓延之势，圣堂冒险派出勇者，讨伐沙林城的VIP客户，某人生理想是开后宫的家伙。威慑效果很好。
　　“我发过誓，要尽快解除姬玛身上的契约。”乔治说，“而且以我的实力，还是能应付沙林城的善主们。”
　　姬玛差点感动得眼睛发红。遇到这种愣头青傻子，真是修了三辈子的福。
　　格里高利则抚着山羊胡，思考着。圣女珍娜把求助的目光投到他身上。乔治是听得见意见的人，只要红衣主教开口。
　　“乔治说得有道理，愿正义得以伸张。”
　　“愿正义得以伸张。”乔治对他微微鞠躬道。
　　“明天出发，今天你们有一天的时间准备。”格里高利说，“乔治，有些事我想和你谈谈。”
　　“拜拜。”
　　姬玛对他们挥挥手臂，跟着面若冰霜的圣女，一齐出去，轻轻关上门。
　　一路上，圣女珍娜将姬玛当成空气。
　　而姬玛，凭借着自己的女性优势。目光肆无忌惮打量着圣女大人的双球，捕捉它们的每次摇晃，欣赏着她满是圣洁的脸庞。在脑子里，幻想着圣女女仆一百零八种侍奉方法。
　　就在姬玛陶醉于妄想时，珍娜清冷的声音响起。
　　“我看过乔治执行任务的卷宗。不止我一个人，一眼看出你是靠着诡计与乔治签下契约。”
　　珍娜停下脚步，此时姬玛才注意到，她们走进一偏僻的草地中，一棵老树下。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你利用他的善良，你很得意。你觉得你能一直骗得了他，引诱他堕落。”圣女珍娜在树旁停下，“但乔治是天选之子，他很快会发现你的真面目。”
　　“即使他陷得再深，我们这些朋友与他的羁绊足以将他从地狱中捞出。”
　　姬玛注意到，树身上刻有许多名字，其中有乔治和珍娜。
　　“我从小在圣堂就和乔治相识。”珍娜的手扶着树，下巴得意地微微昂起，“你休想害到乔治，恶魔。”
　　姬玛宛如被名为现实的冰冷泼醒，从妄想中彻底回过神来。她望着圣女珍娜，愈发觉得，刚才自己的妄想讥讽极了。
　　乔治有圣女倒贴，自己只能在旁边可怜巴巴的意.淫，披着魅魔的皮在一旁垂涎，像极了桌下小狗，摇着尾巴看向桌上的佳肴。
　　“乔治他——”
　　乔治这两个字异常刺耳，刺到她男人的自尊心。
　　“够了。”
　　姬玛打断，一个疯狂念头，从她心底升起。现在，圣女有嫉妒心吧，就如自己嫉妒乔治一样。
　　她打开“欲望双目”，目光射向珍娜。


第36章  NTR
　　珍娜不仅比姬玛高一个头，实力也比姬玛高几个级别。能讨伐魔王的人，不会是弱鸡。
　　姬玛冲动归冲动，心里随时做好随时关闭能力的准备。
　　当她目光落在圣女大人那伟岸胸口前，看到七色气团，普遍只有葡萄大小，其中象征着嫉妒的粉色气团，足有一颗婴儿的拳头大。
　　球那么大，却是善妒的女人？
　　姬玛随即明悟。恐怕高洁的圣女大人，将刚才自己的“视.奸”当成一种挑衅。莫名有种沮丧感。好吧，按照正常人思维，没人会往那种的方面去想。
　　不过，无心插柳。这恰好能为自己接下来的实验与阴谋提供帮助。
　　虽然知道自己在冒险，但姬玛今天不发泄一下，怕是要胸闷致死。
　　“我说中了。”珍娜笃信地说道，像只斗胜了的公鸡，“好了，今天就到这了。”
　　她没察觉我在窥探...姬玛小指轻轻撩拨珍娜胸口的粉色气团，同时说道：
　　“你是在吃醋？”姬玛恍然大悟般，“不好意思，乔治哥哥还没教到我什么叫吃醋。”
　　珍娜感觉自己胸口一酸，她抱着手，问：
　　“他教你？”
　　“对呀。”姬玛说，“我拿着书，坐在他旁边，有什么问题就问他。他还叫我抄书，有时候手抄累了，他会捏住我的手，好温暖，一下就不疼了呢。”
　　醋意在胸口中翻腾，珍娜没察觉到自己不对劲。她眉毛气愤一扬，努力克制住自己，定定盯着姬玛，圣洁的气质顿时消散大半。
　　姬玛见到她粉色气团越来越深。我成功了...姬玛脸上露出微笑。
　　珍娜再也克制不住，她俯下身，脸逼近姬玛，低声警告道：
　　“乔治迟早会发现你不藏好——唔。”
　　姬玛手勾住她脖子，双唇吻了上去。两双眼睛如此的近，可以看清每一根金色的睫毛，圣女的鼻息扑在脸蛋上，痒痒的。
　　珍娜的瞳孔睁大，趁她惊讶的时候，姬玛轻轻摩擦着她嘴唇。一种NTR乔治的愉悦，从内心升起，充斥着全身每一个毛孔，姬玛舒畅得想高歌一曲。
　　珍娜一把推开姬玛，戴着白手套的手轻捂着嘴唇。
　　她猜测，姬玛和她玩某种“羞羞”游戏，现在她输了游戏。
　　“嘿嘿。”姬玛得意一笑，用大拇指指着自己，说：“这感觉是初吻。你还没和乔治亲吻过吧。你的初吻对象不是乔治的，而是我姬玛哒。”
　　珍娜一时糊涂起来，说：
　　“那你的初吻也不是乔治的呀。”
　　“啊？”
　　姬玛楞了下，珍娜的反应出乎意料。珍娜应该像是失贞的女人一样，哭哭啼啼地用泥水洗嘴巴呀。而且，怎么又把自己和死处男扯上关系，说得好像自己要和乔治亲亲一样。
　　姬玛生气地说：“不管，反正你的初吻是我的。”
　　“那你的初吻也是我的呀。”
　　“你...这个女人。”
　　“第一次见那么笨的恶魔。”珍娜又补了一刀。
　　姬玛只觉自己男人的尊严被伤到。她气得扭头就走，身后传来珍娜压低的笑声。
　　清冷的风吹在脸上，感觉无比冰冷。
　　走远后。姬玛深吸一口气，恢复了理智，反思刚才的“错误”。
　　我嫉妒乔治，很想NTR圣女，但我忘了，以我现在的样子...那根本算不上NTR，圣女根本没感觉，反而觉得我很傻...真是越想越气..
　　怎么想都是乔治的错。
　　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沦落到这滑稽而可笑的处境。
　　姬玛咬着牙，从牙缝挤出三个字：“死处男。”
　　姬玛边骂着，边在心里扎乔治的小人。祝愿他处男到死，祝愿他被柴刀分尸。
　　狠狠诅咒一番后，姬玛舒服了些。找了个石椅上坐下。
　　冷静下来后，姬玛心底浮起一种奇妙的感觉，感觉自己对超凡力量掌握更熟悉。就像左手渐渐变得和右手一样灵活。
　　她打开个人信息面板，看到一行提示。
　　“DM：你成功激发了珍娜的嫉妒心实现了你的阴谋，令她一瞬间被嫉妒心所主导，并且没发现什么不对。你离晋级更近一大步。”
　　原来升级要这样，让对方被负面欲望冲昏头脑，进而实现自己的目的。如果对方实力越强，而且我的行为没被发现，那么我升级会更快。
　　姬玛摸索到了升级需求后，心情好了不少。
　　一阵窃窃私语中夹杂着魅魔二字，随着风，落入她耳中。
　　姬玛望向不远处，几位路过的修士，他们不是瞥姬玛一眼，低声讨论着什么。
　　整个圣堂都知道乔治的破事。一定有不少人心生嫉妒，就如早上年轻的牧师...姬玛眼睛一亮，正准备打开“欲望双目”。
　　这时肚子咕咕咕响了起来。
　　情欲不足，多次使用超凡能力消耗了不少情欲。
　　“变成魅魔真烦。”姬玛自言自语。
　　...
　　...
　　“阿嚏！”
　　乔治莫名打了个喷嚏，他揉揉鼻子，说：“一定是有人在背后诅咒我。”
　　“愿神保佑你。”
　　旁边的格里高利张开五指，放在心脏上，说道。
　　说完，红衣主教格里高利把刚才放在长桌上的秘密宝箱打开。在红色天鹅绒上，静静躺着一卷白色卷轴。
　　“这是我的珍藏。”他郑重递给乔治，“如果陷入绝境，只要撕开，它能让你随机逃到两百公里之外。”
　　“太贵重了。”乔治这是第二次见到此类卷轴，上一次见还是讨伐魔王时，圣堂搜刮宝库才集齐三卷轴，“又不是去闯魔王城。”
　　“上次你讨伐魔王，与队友齐心。这次，你身边的魅魔肯定会害你。”
　　“那为什么刚才你同意了呢？”乔治问道。
　　这并非私事。如果格里高利反对，根据规定少数服从多数，那么他只能带珍娜一起出发。
　　“乔治，行正义之事，也要看是否实际。你年轻又有天赋，吃得亏少，总带着天真的态度看问题。”格里高利说，“我们老人，说再多也不管用，不如让你去吃个亏，有个教训。”
　　“那只魅魔很积极。是因为她知道，对你下手最好的时候是在圣堂外。这卷轴是给你遭到背叛后，用来保命的。”
　　“恕我不能赞同。”乔治说，“姬玛本质上只是很调皮，爱玩的孩子，有点邪恶，但能纠正。我相信她。”
　　格里高利摇摇头，说：
　　“我和你说过，我年轻的时候，是为什么加入“赎罪军”呢？”
　　乔治心生敬意。
　　赎罪军是圣堂一支精锐部队。作战勇敢，不畏死亡，经常战至全军覆灭。
　　只有认识到自己有罪，并真心忏悔的志愿者，才能通过赎罪仪式，加入到“赎罪军”。通常，他们认为自己的罪行只有战死才能偿还。深受人们尊敬。
　　至于格里高利是为什么参加“赎罪军”的，一直是个迷。
　　乔治说：“没有。”
　　“我年轻的时候，是位无忧无虑的牧羊人。有一天，我看见一群猎巫人来到我的村庄，四处搜捕一位女巫。”
　　“我很讨厌他们。一群臭男人，总是摆着凶恶的脸，语气咄咄逼人，把村庄搞得鸡飞狗跳的。在吟游诗人的诗里，他们都是一群疯子。”
　　“村里的老妇人说，他们追捕一位商人年轻的女儿，商人的女儿因为喜欢弄些奇怪的东西，所以就被盯上了。”
　　“我只希望他们早点滚出我村子。”
　　乔治赞同道：“灰城的猎巫人十个有九个是疯子，剩下一个特别疯。”
　　格里高利继续说：“我在灌木丛中，遇到了女巫。她的红发，像是草莓一般。我根本无法把她，和猎巫人口中又坏又丑的坏女人挂钩。”
　　“我救了她，偷偷给她带食物吃。猎巫人没有发觉，因为牧羊人整天在外面跑。”
　　“她很感激我，用树枝在沙地上画画，教会了我认字。那段时间我很快乐。”格里高利望着窗外，眉毛舒展。乔治少见他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
　　“然后，她向魔鬼献祭了我的村庄，还把赶来的猎巫人变成血骷髅，只有我一个在外面放羊活了下来。”格里高利自嘲的笑一声，“从此之后，我明白，非善类，其心必恶。”
　　“我..我很抱歉。”
　　“没什么可抱歉的。”格里高利说，“我最后亲手把支零破碎的她，送上火刑架。她说，后悔当时没特意一起把我献祭。”
　　乔治忽然明白格里高利对火刑架的喜爱，他说：“但每个人经验都有局限性。而且姬玛没献祭一个村庄，也没杀死猎巫人。”
　　“我没想过要说服你，只是回忆起年轻的一些事。”格里高利说，“卷轴你拿去吧。”
　　乔治摇摇头，说：“对我没用。”
　　“是，我明白。如果只有一卷的话，逃出的多半是那只魅魔。”格里高利说着，从红袍中掏出第二个卷轴，他说：“我还想能不能留一个卷轴。”
　　“谢谢了。”乔治接过两个卷轴。
　　“别辜负圣堂给你的投资。”格里高利说，“你从魔界回来后，就成了亏损代名词。”
　　“姬玛在的话，一定会惊讶你的幽默。”
　　“我会准备好一堆柴火，等着你拎着那只魅魔回来。”
　　“我会证明我的信念。”乔治说，“给我盖个章，我去军械库准备一下。”
　　“好。盔甲记得不要选那些银色的，别人一看就知道你从圣堂来的。”格里高利边盖章边说，“尽量少用“圣疗”能力，一定要救人的话，记得用披风挡一挡。”
　　“嗯，我会谨慎的。”乔治拿起文件，快步离开房间。
　　“不要在黑夜用至圣斩，亮光会惊醒方圆十里的人。还有记得把天界战马的马甲换一换。”格里高利说，“对了，沙林城附近的佣兵们，现在喜欢棕色披风，配上铁灰色铠甲，我记得军械库有一套。”
　　乔治加快脚步，几秒钟就消失在楼梯间。直到格里高利的声音消失在耳中，他才松口气，揉揉耳朵。打算去找姬玛，一起做战前准备。


第37章  战前准备
　　姬玛坐在一教堂前的石凳上，支着脑袋。思考着在沙林城坑害乔治的良方妙计。
　　胃袋一阵收缩，传出饥饿的咕咕声打断她的思路。
　　一想到得去找乔治摄食，姬玛心里不是个滋味。NTR不成，自个还得向仇人卖肉，这生活真是太难了。她简直是有史以来，最憋屈的魔王了。
　　有人在她面前停下脚步。
　　“小恶魔？”
　　一男声传来，姬玛抬起头，见到一位年轻的牧师。他穿着亚麻长袍，领口佩戴一枚青铜神徽，看起来有些眼熟。
　　“是你，乔治的奴隶小恶魔。”年轻牧师继续说。
　　姬玛记得他，是早上第一个实验对象。记得他嫉妒被自己撩拨，犯了眼红病。而他的嫉妒，来自于色.欲。
　　他或许也能为自己提供食物。
　　“你有什么事？”
　　姬玛下意识的将一缕黑发，拨弄到耳后。
　　年轻牧师左看右望，说：“我...只是奇怪，乔治怎么留你一个人，真是不负责，也是。天才不用守规矩，上面的大人物都宠爱天才。”
　　让我猜猜，你没什么事，但又馋我美貌，拼了命想和我说话...姬玛习惯的露出迷人微笑，说：
　　“他是位好人。”
　　空气中渐渐升起香味。
　　年轻牧师皱起眉头，厉声警告：“魅魔，别想魅惑我。我可不像乔治，随随便便就被你迷住。”
　　圣堂的人不得撒谎，而真心话有时和辱骂有得一比。
　　姬玛只觉来自他的情欲，闻起来有股酸臭味。一想到这家伙，对自己发.情，便升起一股厌恶。一点都没摄取他情欲，而是抬手扇了扇鼻子，低声说：
　　“一股酸臭味。”
　　“你说什么？”
　　“我说，一股嫉妒的酸臭味。”姬玛瞥他一眼，以往这种弱者，她看都不看一眼，“唉，您这种人呢，讲道理根本都没有魅惑的价值好吗？别太自以为是。”
　　圣堂有一点好，随便口臭，反正对方也不敢动手。
　　“曙光之神在上。看看，乔治带了什么回来。”
　　“别整天劳烦曙光之神祂老人家了。”姬玛站起来，背对年轻牧师离去，“如果祂听到了，准会朝你屁股踢一脚。”
　　年轻牧师没说话，因为乔治站在向这里走来。
　　“姬玛，终于找到你了。”
　　刚才狠狠讥讽了一下后，姬玛心情好了不少。见到乔治，忍不住吞下一口口水。
　　以后只在乔治身上摄取食物好了。
　　姬玛快步靠向乔治，乔治看一眼离去的年轻牧师，问道：“如果刚才他歧视你，我向你道歉。”
　　“没啥。”姬玛说，“那位青铜天才呢，也只是对我和你的关系，发表了庸俗言论。”
　　乔治不想讨论这话题，他说：“和我一起到军械库，明天我们就要启程去沙林城。”
　　“嗯。”
　　姬玛抱着乔治的双手大剑，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二十分钟后。
　　阴凉的军械库里。看门守卫将大门推开，一束光线落入库中，一排稻草上的光滑铠甲，反射着光芒。
　　“乔治兄弟，你慢慢挑，挑好后登记一下就好了。”
　　姬玛放下剑，好奇地跑进军械库里。一排排货架立在地上，还有楼梯通往第二层，像是一图书馆，还是千年图书馆。第一层，姬玛目测就能武装一千位战士。
　　武器盔甲五花八门，按军用武器、简易武器、奇异武器、重甲、中甲等严格分类好。每排军械前，都有一块铭牌介绍武器。
　　乔治原本的全身甲，不能穿到沙林城。否则一露面，是个人都知道他来自圣堂。
　　姬玛跑到重甲分类，看中一附魔胸甲。
　　“这铁灰色的胸甲不错！”姬玛从稻草中，抱起一胸甲。她没记错的话，上次到沙林城时，佣兵们流行穿铁灰色铠甲。
　　她看一眼铭牌，上面写着：“+4胸甲，适合个头一米八，借用300积分，损毁遗失扣4000积分。”
　　“还是+4胸甲，这一排都是，圣堂真有钱。”她说。
　　“姬玛慢点，明明没教你附魔装备知识，但好像你懂得很多。”
　　姬玛早有准备，她说：“魅魔传承记忆里有。”但她没说，她的相关知识，并非来自于魅魔传承记忆。
　　乔治看一眼铭牌，脸上露出挨一拳的痛苦，说：“算了，我还是借个没附魔的胸甲好了。”
　　“啊？为什么？”
　　“没积分。”
　　积分，算是圣堂里流通的货币。可用于购买、借用圣堂提供五花八门的东西。
　　“你可是讨伐了魔王的勇者耶。”
　　乔治把手里拿的许可证递给姬玛，姬玛一看，上面写着：
　　“任务积分：1000”
　　“原积分：-600。”
　　“传送花销：-200。”
　　“剩余积分：200。”
　　乔治继续说：“这任务积分，还是格里高利给我争取的。本来不会有那么高。”
　　看着又小又可怜的两百积分，她再次强调：“你可是讨伐了魔王的勇者耶。”
　　那里面可是放着自己奋斗三十年的积蓄。
　　“我们不可能解救了魔王的女奴后，就不管了吧。”乔治说，“为了把女奴带出魔界，其它魔王要求我们，留下魔王宫里的家具、装饰与艺术品，作为过路费。”
　　“圣堂还真是开明呀。”姬玛回忆了下，默默把收过路费的魔王名字记下。
　　“至于魔王宫里的金币、宝石、魔法物品，都拿来换钱，给女奴们做遣散费，其中还有几位请求洗去记忆，请了法师。”乔治说，“我还出了一份钱，帮助她们隐姓埋名，免受流言风语的困扰。”
　　姬玛记得，自己女仆中有不少是贵族，还有一位是小国公主。不知要上下打点多少钱。听得她心都在滴血。
　　“后来我发现还欠了圣堂挺多积分，用了半年时间慢慢做任务还。本来已经有一笔积蓄，但听说魔王宫废墟下有个隐藏的宝库。我就用积分购买了传送魔界的服务，后来的事你也知道。”
　　“乔治，真是个好人呢。”姬玛的脸部肌肉微微抽动。
　　她原本预想中。乔治加上一套好装备，在沙林城不说横着走，竖着走的话，无人可挡。能为她的事业，做出诸多贡献。
　　但现在的积分，只能换一个勉强能称得上不错的魔法装备。
　　“那你还有积蓄吗？”
　　乔治思考了下，“嗯...还有不少吧。”
　　“多少？能不能给我买个能隐藏魅魔特征的魔法装备？”姬玛眼睛一亮，问道。
　　“全在房子的钱箱里，昨天你还拿来玩呢。”
　　姬玛立即回想起昨天看见的可怜宝箱。一个破旧生锈的箱子里，放着一滩浅浅，黄白相交的金属币，里面还有便宜的铜币，价值约100金。都不够她在沙林城玩半天！
　　好穷呀，怎么能那么穷呢。
　　在饥饿与贫困的双重打击下，姬玛瞬间无精打采，可怜兮兮地把胸甲放回去。
　　“这次任务我多留意下战利品，争取给你换个能隐藏角翅与尾巴的神奇物品。”乔治忍不住摸她的头安慰道。
　　堂堂魔王，居然被摸头安慰，心情更不开心。姬玛也没把乔治的话，放在心上，这明摆着是在哄小屁孩呢。
　　她无精打采地回答：“哦。”
　　最后，乔治用三十积分借了个普通的铁灰色胸甲。原本想借一套全身甲，可奈何全身甲其余部位不合身，需要工匠数日调整。
　　时间不够。因此乔治不得不再用四十积分，请工匠与法师，把自己原来的全身甲其余部位，做染色处理——之前他原本胸甲上的珐琅晨曦太显眼，根本无法遮蔽。
　　一阵敲打施法后，在晚上乔治终于得到一套铁灰色的全身甲。再披上棕灰色斗篷，至少不像个圣武士——如果不仔细看他那双充满正义感的双眼的话。
　　再用上四十积分。购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冒险用具。治疗药水、解毒药水就不用说了。
　　一包铁蒺藜、圣水、十天用的口粮、二十五米长的麻绳、大背包、双人帐篷、毛毯、沙林城地图、水袋以及两套磨损的戈温特牌。
　　姬玛跪在地上，一边清点着大背包中的装备。一边抱怨说：
　　“虽然这很冒险者，但也太多了吧。我只是刚出生不到五天的小魅魔耶。”
　　“那我背好了。”
　　乔治戴上半锈的桶盔，原地跳了跳，沉重的全身甲在他身上，好像一点重量都没有。
　　“算了。”姬玛叹口气，“一位流浪骑士的侍从不背背包，这很奇怪。对了，还缺两盏油灯。”
　　“油灯？我能夜视，我记得魅魔也能夜视。”
　　“但别人不知道呀。”姬玛说，“在黑夜里提着油灯，别人下意识会觉得我们没有夜视能力。”
　　“魅魔的传承记忆那么可怕么？”
　　“哎呀，不好意思又暴露我邪恶本性了。”
　　最后，乔治又多花了十积分。
　　剩下的积分，乔治用于购买姬玛的装备。镶钉小皮甲，还有戴兜帽的斗篷。幸运的是，姬玛穿上去还挺合身的。
　　她左边皮带插着短剑，右边挂着轻弩，装备齐全。姬玛将斗篷揽到身后，叉着纤腰，学着孩子气的口吻，喊道：
　　“嘿，本罗宾汉要到沙林城解放奴隶去咯。”
　　说着，她愁眉苦脸地背起大背包，发出夸张的叫声，说：“骑士老爷的压迫太沉重了。”
　　像个被压迫许久的侍从。
　　乔治一笑，说：“幸苦你了。”
　　“没办法，如果暴露了，我们都得完了。一位勇士，一个魅魔小屁孩，沙林城的善主得笑疯了。”姬玛说着，扭过头问：“所以，乔治你能做个哑巴吗？”
　　“啊？”


第38章  狗粮
　　“圣武士是不能撒谎，对吧。”
　　乔治点点头。
　　“那有人问你，你是从哪来的。你除了沉默，就只能说自己来圣堂，那岂不是要露馅了吗？”姬玛说，“你可以假扮成一位哑巴骑士，与外界交流，就靠我这张小嘴来欺骗好了。”
　　其实这只是幌子。姬玛更在意的是，这方便自己欺骗。是实现乔治工具化的重要一步。
　　乔治轻皱眉头，说：“虽然我不能撒谎，但同时我的言语在别人听来，更具有说服力。”
　　这应该是圣武士职业，第一级“诚实者”的能力...姬玛顺势说：
　　“那和我配合就更好了。”
　　“我说谎。在关键时候，你说几句实话，就可以完全令对方相信我们，这不是很好吗？”
　　乔治想想，总觉什么地方不对，但又想不出，他点头道：“好，社交你来负责。”
　　“但一些关键选择，必须听我的。”
　　“战斗你也必须听我的命令。”
　　“当然，我可是你的奴隶，乔治老爷。”姬玛回道。
　　“姬玛，很快你就能自由了。”
　　对，但过程绝对出乎你意料。姬玛心底露出微笑。
　　乔治再拉着姬玛，到训练场。和她初步讲解了下战斗，并透露了自己的一些超凡能力。并要求姬玛也透露自己的超凡能力。
　　“我还是只出生不到五天的小魅魔。”姬玛说道，“好像，我的言行举止会不自觉偏向比较诱人的方面。好吧，就是能随便吸引男人的目光。”
　　“别自责，这天生的习性，不能说明什么。”乔治还安慰道。
　　等他们从训练场出来后。天上的星星眨着眼睛，看着他们。
　　两人走在石路上，安安静静。只有石板边，清冷月光下的草丛中，蟋蟀的叫声。静谧的气息令姬玛心境平和，渐渐忘记饥饿带来的不快。
　　月光真美，如果有个金丝猫陪着我就好了...姬玛瞧一眼身旁的乔治，他神情放松，双眼慵懒，欣赏着月光下白色的教堂与草地。
　　可惜只有一金发笨蛋在自己身边。姬玛心里叹口气。
　　不过想到，自个的仇人到如今，还是个死处男。而且深受贫穷困扰，姬玛的心情就好了不少。
　　前方院门后，路过一位银袍女子，月光落在她身上，给她描上一道朦胧光圈，气质愈发圣洁，像是从月光中走来。她扭过头，柔美的脸上露出微笑：
　　“好巧呀，乔治。我刚才和姐妹们祈福，好晚才回来，正好遇到你。”
　　喂喂，你这样强行解释，是个人都知道你在等着乔治。
　　但乔治听到这是实话，便下意识相信，他露出礼貌的笑容，说：
　　“珍娜姐妹，晚上好。”
　　“那个，那个，我听说你明天出战，我有一件事情想和你....”珍娜说着，手抓紧银袍上兜里的某样东西。
　　“好好好。”姬玛感觉举起手，做投降状，“我就不做电灯泡了。”
　　“姬玛，什么是电灯泡。”
　　“哦，我记得家里煮汤还没关火。”
　　“家里没煮汤呀，这是谎话。”
　　“反正我现在要回去。”姬玛烦了，只想赶快离开塞狗粮现场，快步离开。
　　“姬玛变得好奇怪。”乔治说着，想要追上去问个清楚。
　　“可能是叛逆期到了吧。”珍娜轻轻拉住乔治的披风，“很重要的事。”
　　“什么事？”
　　珍娜碧绿清澈的眼睛望向旁边，笼罩在朦胧月色下的大树。没说话，只是低下头，双手合十，走向大树下。
　　乔治跟在她身后，一脸疑惑。
　　珍娜站定，从兜里拿出菱形护身符，双手递给乔治，深呼吸，说：
　　“嗯...你不能穿着“挑战者”铠甲去沙林城，很危险。这护身符能抵挡一次致命伤害，并清除一切残疾、束缚，并治疗你。”
　　“谢谢了，珍娜。”乔治说着，“还有你的脸好像有些红。”
　　珍娜差点失态，强行冷静，勉强微笑着：“刚才好像是唱了圣歌唱多了，你也知道，唱歌很费力的。”
　　是谎言，乔治能听清楚。但根据刚才揭穿姬玛的谎言的经验来看，对于女孩子的谎话，还不揭穿为好。
　　乔治接过带着体温的护身符。
　　珍娜说：“记得贴近你的心脏，让它能感受到你心脏的跳动。”
　　“嗯。”
　　...
　　...
　　远处，墙边露出姬玛可爱的脸，金色的双眸映着月光中少男少女。
　　之前，姬玛刚走不远。遇到一个黑乎乎狭长的小巷，踌躇一会。忽然想到，现在天黑人静，孤男寡女独处，莫不是得打个野战啥的。她立刻掉头，回去偷窥。
　　树下，少年乔治当面把护身符塞进胸口中。尽管隔着很远，但姬玛依旧能感觉到，珍娜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感觉月光牌狗粮，正一把往自己嘴里强塞。
　　“俗套、狗血、无聊的爱情。三流俗套的电影小说，最喜欢这种立flag的情节，希望flag快点把乔治给插死。”姬玛自言自语。
　　不知为何，乔治远远地看向姬玛，还向她摆摆手。
　　姬玛连忙把头缩回去，靠着路边墙角。
　　不一会，乔治的脚步声传来。
　　“姬玛？”乔治脸上带着笑容，“你不是有急事回去了吗？”
　　“骑士老大爷，你也知道我在撒谎呀。”
　　“你今天见到珍娜后，一直不对劲，是怎么了吗？”
　　“没什么，我很好。”姬玛拉长语调回道。
　　“有什么不愉快的，可以跟我说说，我保证保密。”乔治依旧不忘自己的监护人的责任。
　　要不要和你说说，我夺走你女人的初吻，你女人不当一回事，还笑了出来。哦，我还得为了升级、为了生存，还得向你这罪魁祸首卖肉，刚才还被塞一嘴狗粮。
　　“没有。你也知道我在撒谎，就说明我不想说。”
　　乔治陷入了沉思，他说：“在我被送到圣堂后，我就认识了珍娜，我们只是好朋友，友谊很深，她今天为我送行，我很高兴。”
　　只是好朋友，你真是傻子吗？...姬玛问：“你确定真的是好朋友？我猜刚才她脸一定红得像个苹果。”
　　“她说圣歌唱久了，珍娜一直很刻苦呢。”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呀，这都信。”姬玛叉着腰问道，“你根本不懂女人的小心思。”
　　“啊？她说的是实话呀。”
　　“她是...”姬玛忽然想到，万一自己戳破这层纸，这两狗男女爱上后，自己以后挖墙角就更难，便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吞下，说：
　　“...对，她没必要骗你。嗯，你们是最好的朋友。”
　　乔治停下脚步，借着月光上下打量着姬玛，好像想通了什么，他说：
　　“姬玛，你该不会是....”
　　“什么什么？”
　　“你别生气，我刚才猜到你不高兴的原因。有些事情，直接了断说出来，比较好。你别生气呀。”
　　他不会是觉得我在吃醋吧，姬玛心想。她回想之前自己的表现，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表现就像吃醋。
　　姬玛连忙说：“不，你刚才猜错了，绝对是猜错了。”
　　“真的？我还没说。”
　　“我用尾巴都能猜到。”姬玛严肃地挥手否决，“绝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的也是。”乔治自嘲一笑，“姬玛从蛋里出来，还没一星期，怎么可能来月事。咦？姬玛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没什么，你就当我来月事好了。”
　　“女人的心思真难猜。”乔治听出这是谎言。
　　“嗯嗯嗯。”
　　姬玛满脸写着不高兴，大步走在乔治前面。
　　乔治抚摸着下巴，思考着姬玛种种奇怪表现。越想，越像是传说中的嫉妒。
　　难不成姬玛爱上了他？这个疯狂的结论，吓了他一跳。他加快脚步，打算快点回家，翻书寻求解答。
　　乔治一下就超过姬玛。
　　姬玛望一眼周围黑洞洞的巷子，想叫住乔治，却又碍于面子。只能一阵小跑跟上。
　　回到乔治的家后。
　　姬玛几乎是趴在桌子上，不想起来。
　　“姬玛，坐有坐样，挺起腰板。”
　　“别打扰我，我只想当条咸鱼。”
　　话虽这么说，但腰间传来一阵刺痛感。这是奴隶契约对不服从主人的惩罚。
　　姬玛龇着牙，挺起腰，坐得像是个淑女后，腰间的刺痛感才慢慢消失。
　　等以后我重新牛逼后，我一定加倍奉还。姬玛暗中发誓。
　　“姬玛真是个好孩子。”乔治走来说，“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一听到洗澡两字，姬玛思绪就活络起来。
　　洗澡，代表着有机会摄取情欲，有情欲代表着升级快，升级快就代表着，她能早一点能把乔治踩在脚下摩擦。
　　“你先洗吧。”
　　姬玛说着。脑子回忆起前世各种浴室杀必死情节，针对个异界土著，那不是手到擒来。顿时信心满满。
　　“那待会你没事干，你多读些书，背三页。明天我考。”
　　乔治不知从哪掏出一本，见者心惊、闻者落泪的大头本。正是姬玛噩梦中的常客——《布道指南》。
　　姬玛脸部肌肉微微抽搐，几乎是咬着牙说道：
　　“好，我会尽快背下来。”
　　“太好了，姬玛那么有兴致，我很高兴。”乔治夸奖几句，就去洗澡去。
　　“有兴致你个大头鬼。”姬玛翻着书页，上面密密麻麻的字令她头疼。
　　她估算了下，乔治洗澡大概要三十到四十分钟。自己全力以赴，大概近半小时能背完。还有十分钟卖肉摄取情欲。
　　“得拿出高三学习的劲头。”姬玛开始前所未有地专心读书。


第39章  贪婪的冒险者
　　最终，在饿肚子的情况下。
　　姬玛用半小时时间，终于背完《布道指南》。她连忙合上书，快步走向哗哗响的浴室，浴室门口只有一块白色布帘挡住。
　　卖肉计划很简单，假装内急，在浴室门前徘徊。再一不小心，在湿漉漉的门口前滑倒。滑进浴室里，倒下后，“碰巧”露出不该露的东西。
　　就像媚宅动漫里演的那样。
　　她跳起来，脚踩在浴室门前，嘴里发出惊呼：
　　“哎呀。”
　　身子直直倒向布帘。
　　“嗖。”
　　布帘掀开，两只大手稳稳扶住姬玛的双肩。
　　乔治已经穿戴整齐，扶好姬玛，说：“小心别摔倒。”
　　姬玛暗自咬牙，又不能发作，假装无事发生，说：“你今天洗澡洗得好快。”
　　“因为今天没流多少汗，都在挑挑选选。”
　　真是可恶，但姬玛可不会轻易放弃。轮到她洗澡，她故意忘了拿毛巾，洗到一半，白净的手臂掀开布帘，喊道：
　　“乔治，乔治，我忘了拿毛巾，帮我拿一下。”
　　房门后传来乔治的声音。
　　“我在房间忙，你自己拿吧。要早点睡，明天得起早。”
　　“干，以往这时间乔治不可能在房间。”
　　最终，姬玛收获微薄，连果腹都算不上。
　　她躺在自己的床上，柔亮的黑发扑在浅色床单上。双手捂着扁扁的小肚子，哀叹道：“我太难了。”
　　隔壁房间里房间里。炼金灯散发着淡黄色光芒。书桌上堆满各种教育类的书籍。
　　乔治坐在书桌前，揉揉发涩的双眼，翻了一箱的书他没找到答案。
　　“教导好难呀。”
　　次日。
　　天还蒙蒙亮。圣堂山上的铜钟还尚未敲响。
　　姬玛就被从床上拉了起来，与乔治一起。迎着清冷的风，消失在一栋乳白色礼堂中。
　　他们穿戴好装备，等着白袍法师打着瞌睡，在准备着魔法阵。
　　乔治在一旁唠叨个不停。
　　“记得，千万不要暴露出我们的身份。否则任务接近失败，自从我讨伐魔王后，善主们凑了两万金币悬赏我。听说价码还在不断向上升。”
　　“记得，我们假身份是来自巴托国的旅行骑士，你是我的侍从。”乔治边唠叨着，边把一块绘有战锤的金属圆片，挂在自己腋前。
　　“我来自大锤家族，这倒是实话。”
　　“我们首要目的是到沙林城，引火区去找到线人，他是一家杂货店老板。”
　　“千万不要暴露。”
　　姬玛打了个哈欠。任务简介她听了上十次，都快能背下，“我都快被背下了，乔治你好啰嗦呀。”
　　“那就说说战斗的事情，你千万不要慌，以保命为主....”
　　姬玛捂住双耳，把头埋在双腿间。
　　终于，在姬玛无比期盼的眼光中。白袍法师终于点亮了石板上的纹路。
　　“哈~~。”白袍法师打了个哈欠，“限载两位生物，千万别带什么小宠物。距离有点远，奥术嘛，有一点偏差是正常的。”
　　“只要不爆炸就好。”姬玛背着沉重背包，逃难似的跑到法阵上。
　　“好活泼的孩子。”白袍法师说。
　　“只要不带有色眼镜看，姬玛更像是普通的小孩。”乔治微笑道，走到法阵上。
　　一阵礼貌性祝福后。随着白袍法师的咒语声，两人脚下的石板发出一阵湛蓝色光芒。
　　姬玛周围空间顿时扭曲，化为一团浆糊。她失去对重力的感觉，随即又好像被丢进大漩涡中一般，左摇右晃，头脑发胀。
　　刺耳的声音传入她耳中，周围的一切挤压着她身子。姬玛感觉自己好像是，海象妈妈肚子里，一只难产的幼崽。
　　传送失败，我堂堂大魔王居然要死在这里？未等姬玛哀叹自己该杀千刀的命运。
　　眼前一亮，灰蒙蒙的草地正直直向她袭来，草叶碰到她鼻子。
　　她下意识要张开翅膀，被布料紧紧束缚的翅膀动弹布料。
　　噗！她整个人正面拍住草地，脸火辣辣的疼，身后的背包压在身上，差点喘不过气。
　　所幸身下是草地，并没受伤。
　　“疼..疼。”
　　姬玛用力撑起身子，咬着牙。心里默默地在黑名单中，把那打瞌睡的白袍法师加上。
　　“咚！”
　　一头盔砸在姬玛的头上，她捂着头，又倒在地上。头盔在地上弹了弹，一看，是乔治的桶盔。
　　姬玛咬牙切齿，又在心中给乔治的罪行加一条。她躺在草地上，看到空中明亮的蓝色漩涡。当地正处漆黑黑夜中，蓝色光芒异常显眼。
　　她赶紧左看右瞧，发现自己处于荒野中。才放松下来，要是刚传送就被人发现，这任务就泡汤了。
　　乔治也从不到三米高的漩涡中落下，直直砸向姬玛。他虽身披重甲，但身体灵活在空中一转，避开姬玛，双脚踩在草地上。
　　乔治弯腰捡起桶盔，看一眼捂着头的姬玛，伸出手，摸向她的头，说：“头疼吗？我帮你治疗下。”
　　姬玛睁着泪汪汪的眼睛，艰难说道：
　　“你先把你的脚挪开，踩到我尾巴了。”
　　乔治赶紧把钢铁靴抬起。姬玛抓住发红的尾巴，用力吹，心中暗自发誓，迟早要狠狠踢裂乔治的尾椎骨。
　　“这传送偏差太大了，原计划应该在一秘密地下室。”乔治说，他坚毅的面容上，映着传送门的蓝光，“我治疗你，我们赶紧走，免得蓝光会吸引人来。”
　　头顶上的漩涡，渐渐熄灭。乔治揉了揉姬玛的头。
　　“这荒郊野岭的，哪有那么多——乔治，别治疗我，有人来了。”
　　姬玛连忙把兜帽戴上。
　　周围是一片被稀疏树林包围的草地。正是黎明前的黑暗，星光微弱。但两人皆能在黑暗中视物，都看到林边一下走出六位全副武装的人。
　　姬玛仔细一看是六位冒险者。他们边走，边互相穿上铠甲。呈战斗队形，靠近两人。急匆匆，又没放弃警惕。
　　好巧不巧，他们刚好传送到一队正扎营的冒险者身旁。野外的冒险者十分警惕，时刻提防着夜袭。旁边出了事，肯定要过来看看。
　　“乔治，他们说不定看到我们传送的全过程。”
　　姬玛边说，边从背包里掏出油灯，鼓搞了下里面的炼金油，灯亮了起来。
　　“看你口才了。”乔治说。
　　“我是说，真的不考虑杀人灭口么？”
　　黄色灯光落在姬玛可爱小脸上，显得有些冷酷。
　　乔治摇摇头，说：“这不利于对你的道德教育。”
　　“我宁愿抄一百二十页书，以净化我目睹血腥场面的罪过，也不愿和他们瞎扯。”姬玛抱怨道。
　　“不行。”
　　纵使姬玛满脑子都是杀人灭口，但主人命令大过天，她叹口气，说：“待会“道德教育”，你一定要配合我。”
　　六位冒险者靠近。他们的胸口都挂有一盏油灯，打头阵的是位战士。他身穿着板链甲，这种盔甲是链甲上加几块铁片增加战斗力。重量接近板甲，防御力不如板甲。
　　唯一优点是便宜。全身板甲昂贵的价格，足以令不少冒险者对它望而却步。
　　而且这板链甲，尽管受过精心打理，但依旧留有不少锈迹。
　　姬玛下意识将对方划分为杂兵，眉目间不自觉升起一股傲慢。
　　对方在十五步之外停住。姬玛可爱的脸，并未令对方放松，相反他们更紧张，弩弦拉紧，弓弦绷紧，板链甲战士手中的剑更是毫不避违地直指姬玛的脸。
　　“你们是什么人？是人？还是怪物？”板链甲战士带有浓郁的南方口音，说话时粗声粗气。
　　“路过。”姬玛说，“咱们不想惹麻烦，就此挥手告别怎么样？”
　　板链甲战士的眼珠上布满淡淡血丝。他视线，毫不客气地打量着姬玛与乔治鼓囊的背包，就这样直直盯着。在野外，没有法律。冒险者很乐意临时体验下强盗的生活。
　　姬玛倒是很期待对方扮演下强盗，这样她就不必多费口舌，乔治上去几剑就能解决这六位杂兵。
　　“呸。”板链甲战士吐了口痰，“荒郊野岭的，两个人背着塞满好东西的背包。路过？你骗小孩呢。你这是坏了规矩。”
　　“哦？什么规矩，难不成这片地是你的领土？”姬玛笑道，“我们路过是不是要交过路费呀。”
　　“小屁孩，别装傻。”板链甲战士嗤笑道，“沙林城的狗都知道，魔王ki玛——”
　　“是基（ji）玛，不是ki玛。”姬玛纠正他口音。
　　“管你屁事，还教老子，你这小滑头。”板链甲战士瞪她一眼，“咱们早就把地分好了，谁找到宝库入口，就是谁的。你要坏了规矩不成？”
　　姬玛的尾巴一时停住，盯着板链甲战士。她没记错的话，自己宝库位置是秘密，怎么一下就成公开秘密呢？
　　“是谁让你们找的？”姬玛问道。
　　“啧，装傻充楞还真有一套。除了大善主谁能出那么多钱，悬赏宝库入口？”
　　姬玛心沉了下来。好了，这下多个找宝库的竞争者。她还是魔王时，大善主还是她的酒肉朋友，靠着她给的买女仆的钱，成功渡过一次财政危机。
　　现在，他盯上了自己的“遗产”。
　　“装继续装，当我们都是瞎子，没看到传送蓝光？”板链甲战士说，“要不打开背包，分享给咱们同行，要不我就教教你们什么叫规矩。”
　　乔治脸冷下来，手握紧剑柄。
　　他眯着眼睛继续说，“遇到像我这么讲理的人，可是你们的幸运。”
　　尖锐的箭矢对准姬玛的脸，佐证他的话。
　　姬玛扭过头，对乔治耸耸肩，表示自己努力了。好在乔治并非矫情的人，他摇摇头，拔出双手巨剑，丢下剑鞘。
　　气氛紧张了起来。　
　　“顶水桶的，你能唬住谁？”板链甲战士挥挥手，他队友将弓弩对准姬玛，十五步的距离，箭比剑快多了。
　　“再向前走一步，我就把你的小屁孩射成刺——”
　　他话音未落，乔治便冲到他面前，一剑柄砸在他嘴上。
　　板链甲战士头一扭，发蒙的眼睛看着脸边带血的牙齿。他还根本没意识到发生什么，多年经验告诉他，十五步是安全距离，而且对方是身披重甲的战士。
　　冒险者们还没反应过来，直到第二位持盾战士被一拳打倒。他们才反应过来。
　　“啊！”
　　弓弩手们吓得尖叫出声。慌忙向乔治射击，箭矢与弩矢与乔治擦身而过。
　　乔治一路杀过去，经验丰富的冒险者们如多米若骨牌般纷纷跌倒。等站最后头的弓箭手，拉起第二根箭矢时，惊恐地发现队友全倒，乔治正大步跨向他。
　　弓箭手松开现，箭矢正中乔治胸口，当场折断，碎屑四溅。而乔治只是举起拳头，对他脸来了狠狠一拳。
　　姬玛看得直摇头。待会乔治多半要给冒险者们改过自新的机会，不如直接杀人灭口，多好，真是圣母。但考虑到是乔治自己打败了杂鱼们，姬玛就不指手画脚的了。
　　这时，树林传来一声呵问：“是谁？”
　　姬玛扭头一看，冒险者们就像是哥布林一样，哗啦啦地就从林子里涌出十几个人。他们腰间皆挂有油灯，他们身后，黑暗的林子里，亮起点点灯光。
　　“他们身上有魔王的宝藏！”板链甲战士张开缺牙的嘴，大呼道。
　　他的声音，在幽静的林子里回荡着。如一滴血，落入鲨鱼群之中。冒险者们蠢蠢欲动，向这边包来。
　　好吧，杀人灭口已经晚了。


第40章  忽悠
　　“他们想要杀人灭口！”
　　板链甲战士用杀猪般的声音，喊出了姬玛的心里话。
　　这时，冒险者们才注意到乔治脚旁躺了六个人。他们立即分散开，以防被乔治一锅端，姬玛还看到有几个人停住脚步，站得远远的。
　　一旦发生流血冲动，他们会立刻跑回去通风报信。
　　真是聪明，比魔鬼还狡诈...姬玛叹口气，对走到她身边的乔治低声抱怨道：“看来咱们这下得灰溜溜回家了。”
　　“我会向他们解释。”乔治说着。把剑插回剑鞘，丢给姬玛，以示诚意。
　　冒险者们分成三股，小心靠近，无数双视线落在他们鼓鼓的背包上。
　　“你们在干什么？”有人问。
　　“他们刚从ki玛宝库中出来，还想把我们杀人灭口，独吞宝库！”板链甲战士立即说道，“兄弟们，快去找大善主，大家一起领功。”
　　本就蠢蠢欲动的冒险者，纷纷拔出刀剑，火光下刀剑发亮。
　　“他们坏了规矩。”有人忽然说。
　　对呀，他们自认不是抢劫，而是惩罚坏了规矩的人，至于姬玛与乔治身上的财物，那就用来补贴执法成本，而且善主慷慨，还会再给一笔钱。
　　若非乔治脚边躺着六个人，冒险者们早就冲上去。
　　乔治冷冷扫他们一眼，一字一顿说：“我没杀人，他们要抢劫。”
　　这句话落入耳内，沉入心中，不容置疑。所有人下意识信了乔治的话，顿时停下脚步，失去借口的冒险者们面面相觑。开始互相讨论。
　　“地上的人都没死，只是一次斗殴而已。”
　　冒险者们边讨论，边放下刀剑。
　　姬玛知道，这是乔治的超凡能力。不能说谎，同时实话令人相信。但这问题，可不是靠说实话能解决的。
　　板链甲战士急了，提醒道：“蓝光就是他们发出的，他们一定刚从魔王宝库里传送出来，因为宝库是在异空间！”
　　蓝光，是传送的标志。因此在见到蓝光后，冒险者们第一时间纷纷赶来，如嗅到腐肉的秃鹫。
　　“我们没有。”乔治说。
　　是实话，但没有。
　　“兄弟，既然你说没有，怎么不把背包打开给我们看看？”
　　“就算你背包没有，能不能解释下蓝光的事情？”
　　冒险者们追问下去。
　　板链甲战士坚持道：“就算背包里没有，他们肯定是从宝库里传送出来，要不怎么会有蓝光？”
　　乔治一时语塞。再这样下去，他就得诚实地说自个是从圣堂传送过来的。
　　沉默就是默认。气氛一下降到冰点。无数人的贪婪火焰在心口燃烧。
　　考虑到现在灰溜溜滚回圣堂的话，自个的宝库多半要便宜给大善主。姬玛站出来，昂着下巴，轻蔑地望着这群杂鱼：
　　“怎么了？我的主人对你们的仁慈，就成你们这群强盗蹬鼻子上脸的理由吗？”
　　这句傲慢的话一出，冒险者们的视线一下落在姬玛可爱的脸上。
　　“主人，请容我向这群野蛮又无知匹夫介绍下您的名号，免得您多背一份血债。”
　　好在头盔挡住乔治的脸，他脸蛋尴尬得一抽一抽的，只能说：“好。”
　　“我的主人是来自巴托的一位尊贵爵士，盛夏大会的冠军骑士，为求索而踏上漫漫旅程。”小女孩抬起脸，眼中满是对杂鱼们的蔑视。
　　“是旅行骑士？”人群中见识多广的冒险者们一下就反应过来。
　　“什么是巴托？旅行骑士又是什么鬼玩意？”
　　“小声点，巴托国的旅行骑士为了向女神证明自己的勇武，踏上旅程，到处找人打架，像疯狗一样。他可不介意把你的头砍下，挂在马头上。”
　　巴托国，骑士之国。主要信奉湖中女神，为弘扬骑士道与获得女神青睐。巴托国每年都向外输送一大群，能打不怕死的骑士，四处找人打架。
　　冒险者们看乔治一身守旧又坚固的全身甲。加之他的仆人，姬玛脸上那无可置疑的蔑视与傲慢。
　　也只有贵族老爷，能养一位漂亮又傲慢的小女仆，带到身边服侍自己，顺便陪着在被里度过冰冷长夜。
　　很符合他们对贵族老爷的刻板印象。所以尽管乔治没有马，但他们依旧被唬住。
　　有人暗骂倒霉。悄悄从队伍后面离开。
　　见到冒险者们初步被唬住，姬玛趁热打铁。继续说：
　　“因为我的主人年轻气盛杀戮过多，诸神因此而惩罚他，不得多言，一天只能说140个字。因此你们虽有损我主人荣誉，但他依旧愿饶你们一命。”
　　“但你们却把此当成软弱，逼得我主人用珍贵的字，回应你们无赖的指控。”姬玛叹口气，“我的主人，上次可是因为字用完，不得不成沉默一天，独自一人屠杀山贼窝，找找乐子。”
　　一部分缩缩脑袋。但更多冒险者，可不是轻易被吓住。
　　板链甲战士便是其中之一，他满嘴都是血，含糊道：“笑死人了，没有马的骑士？吹什么牛呢，小屁孩”
　　“我的主人，他质疑您的出生，您是否出生于巴托国的贵族之家？”
　　乔治的脸微微抽动，点点头，说了实话：“是。”
　　冒险者们只觉心头一震，对乔治的实话全盘接受。
　　前头一位瘦高的冒险者，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说：“对不起，我们只是来看个热闹，既然是个误会，我先走了。”
　　说罢，扭头就走。
　　但更多冒险者因为侥幸心理，而呆在原地。
　　板链甲战士的脸一下僵住，他尴尬笑一笑，提起气，想表现自己的不卑不亢，声音却又不自觉低下来：
　　“你现在也知道，ki玛的宝库——”
　　“是基玛，乡巴佬。”姬玛打断道。
　　“是他妈的基玛又怎么样？”板链甲战士怒视姬玛一眼，随后又语气平缓了下来，问乔治：“您是否见过基玛的宝库？”
　　“我们没从魔王里的宝库里出来。”乔治实话实说。
　　冒险者们顿时如泄气的皮球一般，互相议论纷纷，对板链甲战士大加指责。
　　“骗子。”
　　“大人，我们都是被他歹毒的嘴骗到，与我们无关。”
　　有人对板链甲战士狠狠竖了一个中指，说：“打扰大家的睡眠。”
　　板链甲战士脸一下红得发胀，只觉自个的江湖信誉被败光了，他问：“可蓝光和马——”
　　姬玛打断道：“我的主人得到女神的启示，徒步前来森林深处祷告，又怎么了？蓝光就一定是传送的迹象？”
　　“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马我没带来。”乔治实话实说。
　　板链甲战士再想问，姬玛冷冷打断道：“第四十八个字了。”
　　“什么？”
　　“我主人为应付你的愚蠢，而花费了珍贵的四十八个字。”姬玛叹口气，“这是诸神在考验主人吗？送来那么多蠢货。”
　　“你！”板链甲战士握紧拳头。
　　“老大，别说了！”
　　板链甲战士的队友们连忙拉住他，把他向后扯。一边对乔治赔笑道，“对不起，这只是一次误会，误会。找宝库找了有四个月，大家都急了，睡眠也不好，整天有哥布林骚扰。”
　　乔治沉默，只是向前走一小步。
　　冒险者们离去的速度更快，有的直接跑起来，像是被老鹰追击的兔子。还有的上前献殷勤，希望能为乔治服务，介绍下沙林城，但被拒绝。
　　两人就这样，径直离去，边走边看着冒险者们如鸟兽散。
　　说谎还有死处男的诚实能力站台，要误导别人真是太简单了。死处男只需要承认片面事实，对方会连同之前的谎言一起信任，我魅魔又有说谎的天赋...真是天造地设的——啊不，死处男真是好用的工具人呢。
　　姬玛袍子下的尾巴，高兴地左右横扫。
　　“姬玛刚才表现得很不错。”乔治夸奖道。
　　“那当然。”
　　“真不像是还没一星期大的小女孩。”
　　“老..娘可是有传承上万年的魅魔记忆呀。”
　　“小孩子说什么老娘。”乔治说，“礼貌点，这不礼貌。”
　　“好的。”
　　“嗯，把刚才那句再说一遍。”
　　“我可是有传承上万年的魅魔记忆呀。”
　　“嗯，这才像是可爱的女孩子。”
　　你全家才可爱！姬玛咬咬牙，没说话。但越想越气。
　　“乔治，刚才很危险。”姬玛说，“任务差点失败，你说对不对。”
　　乔治想了想，“对。”
　　姬玛高兴起来，以过来人的口吻教训道：“所以，你刚才应该听我的话果断杀人灭口。他们是强盗，这又不违背善良原则。”
　　“可这也是人命，动不动杀戮不妥。”
　　“要是我们暴露身份，你能逃，可能我就交代在这了。”姬玛叹一口气，“难道我的命与自由比不上坏人的命吗？”
　　乔治愣了愣，陷入沉思。
　　呵，死处男还想教训老子，老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姬玛尾巴高兴地翘起来，拱着袍摆。
　　乔治反驳：“歪理，如果我一开始杀人灭口，那不恰好会被赶来的冒险者们看到吗？”
　　姬玛一想，有道理，但嘴上不能输。
　　“可是死人开不了口。”姬玛说，“我们能按上强盗的罪名——诶哟，你打我的头干什么？”
　　“今天多抄背十页。”
　　“为什么？”姬玛头一下疼起来。
　　“杀人灭口并非最好的选择。你却坚持，死不改口，说明你被邪恶天性影响，以他人痛苦为乐。这很危险，需要多看点经，洗涤心中的恶念。”乔治一脸严肃。
　　“你这是公报私仇！”
　　“天性会不知不觉影响到你思维，你自己也无法察觉。救赎之路漫漫，你需要我时刻警示。”乔治说，“你怪我也好。”
　　“好，我明白了。”
　　姬玛默默地在心中发誓，以后复仇一定得逼乔治把字典抄上一千，啊不，一万遍！不抄就割JJ，当然抄完也割JJ，嘻嘻，那时他一定会很绝望。
　　“十五页。”
　　乔治接着说。
　　“啊？为什么？”
　　“因为你刚才说谎。”乔治板着脸说，“我知道你怪我，怪我也好，多背五页洗涤下心灵。”
　　“鬼才抄...”姬玛刚说出口，就感觉脑袋里似乎被塞进一块烙铁，是奴隶契约的小惩罚。她立即改口，“我抄，我背，我一定好好学习。”
　　脑字中的烙疼才消散。
　　乔治手摸向姬玛气乎乎的小脑袋，揉了揉，说：“等你长大后，就知道我是对你好。”
　　姬玛差点气炸了。
　　这时，树林里迎面走来一队冒险者，他们胸口前油灯的橙黄灯光落在乔治的桶盔上。
　　“嗨，兄弟。前面蓝光是什么回事？”一位贼眉鼠脸的半身人打着招呼。
　　姬玛好不容易见到比自己矮的人，挺了挺小腰板，咳了咳，说：
　　“听说有人从魔王基玛的宝库里出来。”
　　顿时，冒险者们的眼睛都亮起来。
　　“发生了些小冲突，刚传送出宝库的冒险者，牙齿都被人打飞，也不说宝库的入口。”姬玛说，“虽然他坏了规矩，偷偷跑到别人的地上。但我的主人和一些高尚的人愿意放过他，我们就这样走了。”
　　“现在干这行的人，很少像你的主人讲荣誉。”半身人赞赏道，显然他们属于不讲荣誉的那种，“不过，这真的假的？和我们刚才听说的有些不同。”
　　“我的主人。”姬玛扭过头，看向乔治问道：“刚才那贪婪的家伙，牙齿是不是被一剑柄打飞？”
　　“是。”
　　沉闷的男声从桶盔中传出来，带着无可置疑的可信度。
　　“谢谢啦！”
　　半身人的嘴都快咧到耳根，边道谢边快步与队友奔向前方，似乎天上掉了一堆金子，慢一步就被抢光般。
　　姬玛看着他们屁颠屁颠的背影，心情一阵舒畅。果然，坑人真的很开心。
　　“姬玛，这不太好吧。”
　　“我小气，我记仇，我坏。”姬玛一踢路边的小石子，“这样我开心。”
　　说罢，她盯着乔治。等着这死处男的训斥与惩罚。
　　“气消了也好，有助于学习。”
　　“啊？身为圣武士你不是应该很生气吗？”
　　“我总不能为一群贪婪的强盗而惩罚你吧？”乔治奇怪地看她一眼。
　　“哦。”
　　姬玛背着背包，跟在乔治身后。
　　走了十分钟后，乔治再度开口。
　　“姬玛。”
　　“什么事？”
　　“你知道最近的大路和村镇往哪里走吗？”
　　姬玛无言地停下脚步，“我们迷路了？”
　　“嗯，是的。”


第41章  奴隶
　　乔治想向冒险者们问路，姬玛拦下他，理由很简单，避免暴露。
　　她提议，跟在冒险者大部队身后，找到最近的酒馆与聚居点，得到了采纳。
　　现在树林里的冒险者比哥布林还多。两人轻易地就找到了一大群结伴离开的冒险者，为防止露馅，两人都与冒险者们保持一段距离，跟在身后。
　　有人议论道：
　　“巴托的话少桶盔骑士，怎么跟在我们后面？”
　　“该不会是因为浪费了今天的字，所以不高兴，想见见血。”
　　“不要乱吓人，他又不是杀人狂。”
　　“啧，你没听到他因杀戮过多，才被诸神惩罚吗？本性难移。何况，巴托的旅行骑士，一个个都是不要命的主。”
　　“我去探探口风，猜来猜去没意思。”
　　一位冒险者掉头就走，踩着枯叶，走向姬玛两人。双手摊开，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在十步之外停下脚步，问道：
　　“两位早上好，从某种意义上来，身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我有义务向两位远方的客人，展示沙林城的友善，刚才的事情很抱歉。现在不知，我是否有荣幸为你们介绍下沙林城。”
　　姬玛只觉对方文绉绉地大献殷勤，准没好事。而且等下乔治还得找个偏僻的地方，召唤他的坐骑。有个人跟着，很容易暴露。
　　乔治望了姬玛一眼，她会意，走上前。为扮演好贵族手下的狗腿子，毫不掩饰自己对杂鱼的蔑视，下巴轻轻扬起，说：
　　“你不必麻烦。我的主人心情不好，更喜欢一个人静静，避免无谓的对话，节省珍贵的字。”
　　姬玛眼角的余光见到乔治点点头。不知为何，对方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僵住，殷勤几句，额头布满冷汗，转身就快步离去。
　　“可能是他比较胆小吧。”姬玛对乔治耸耸肩。
　　不一会，眼前的一大群冒险者们就热闹起来。许多人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群地精的尸体没搜身。自己的刀还没磨。自己答应好要去见委托人。
　　奇怪的是，他们还大声说着离开的理由。一大群冒险者分崩离析，化为一一队队朝四面八方离去。
　　“好奇怪，几乎全是谎言。”乔治低声说。
　　姬玛笑了笑，指着一群说是要回酒店照顾老板娘的冒险者。说：“我们就跟着他们好了。”
　　被跟着的冒险者们，连忙向其它冒险者小队靠。但许多人直接开始跑起来，嘴里嚷嚷着：“哎呀，时间不够啦。”
　　才几分钟，几乎所有冒险者都消失。
　　树林幽静，天才蒙蒙亮。早起的鸟儿在树冠上飞翔。
　　是杀人埋尸的好地方。
　　冒险者们闷头快步行走，抄了一个的近路。才一个小时，姬玛与乔治就走出树林，见到矗立在树林旁由帐篷与简易木房，组成的一大片营地。冒险者们融入热闹营地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才清晨，就陆续有热情的小贩开始摆摊。勤奋的监工早早起床，挥舞着鞭子，把奴隶一个个从稻草堆上踢起来。
　　两匹矮脚拉着马车，从崎岖土路过来。奴隶们赤脚踩过混有粪便的烂泥，前去搬货。有几位奴隶向监工讨点吃的，得到几鞭子填肚子。
　　姬玛盯着地上的水坑，小心越过。却一头撞在乔治的身后，咚一下，额头撞在盔甲上。她抬起头，不知何时，乔治停下脚步，桶盔下的眼睛，望着奴隶们。
　　姬玛赶紧扯扯他的斗篷，压低声问，“乔治？”
　　“姬玛，你有信心用谎言与我一起解救这群奴隶吗？”
　　“没有。”
　　姬玛语气斩钉截铁，生怕死处男圣母心发作，当场要解救奴隶。
　　乔治在沉默，姬玛在担心。自个的宝库还被一堆冒险者老鼠围着打转呢，死处男可别惹上啥事。
　　衣衫褴褛的奴隶们，经过两人面前。这时一位干瘦的奴隶停下脚步，双手合十，恳求道：
　　“老爷，可怜可怜我吧，有吃的吗？我饿坏了。”
　　乔治扭过头，解开姬玛身后的背包，翻找着干粮。干瘦的奴隶弯着腰，眼睛睁着，满是期待。
　　姬玛松口气，乔治还保有理智。
　　乔治拿出几大块被纸包好的牛肉干，双手递给奴隶说：
　　“老伯，分给别人一起吃吧。”
　　奴隶伸出干瘦的双手，紧紧抓住牛肉干，“谢谢，谢——”
　　“啪”
　　一鞭子落在他肩膀上，肉干落在姬玛身前的污水坑里，几滴泥水溅在姬玛的下摆上。
　　干瘦的奴隶立刻弯下腰，不是抢救肉干，而是向着监工跪下，哀求道：
　　“求求你可怜可怜我。”
　　监工是位马脸瘦子，眼袋浮肿，削瘦的脸庞上写满了刻薄。他似乎遇到很不顺心的事，心里憋着一股怒气，他冲奴隶吼道：“别偷懒！没我的允许，不能停下，也不许说话。”
　　“可是——”
　　“啪！”
　　马脸监工狠狠把鞭子打在奴隶的后背上，荡起一阵尘埃，“第二次！”
　　奴隶闭紧嘴巴，不敢哼一声，连爬带滚地跑向队伍，期间忍不住回头，看污水坑一眼，目光中满是饥饿。
　　马脸监工斜了乔治一眼，目光上下打量乔治，注意到他身上的铠甲，按捺住粗口的冲动。扭过头，嘟哝道：“多管闲事。”
　　说罢，马脸监工冷哼了声，扭过头就走。
　　乔治的手伸向姬玛，握紧了姬玛怀里双手大剑的剑柄。
　　姬玛赶紧伸出手按在冰冷剑柄上，她看着乔治。感觉怒气从桶盔中蔓出来，显得无比可怕。
　　姬玛心里大喊糟了。
　　这杂鱼怎么那么作死，圣堂圣武士都是榆木脑袋，哪忍得住？
　　特别是乔治这家伙。自个不过是收了三十个各有特殊的女仆，就特么跑到魔界深处，不要命来插自己胸膛一剑。
　　脑子又蠢又钢。还不得气得当场“惩恶扬善”，血溅三尺，惹上麻烦，身份暴露，任务失败，灰溜溜逃回圣堂。最后自个的宝库落入大善主手中。
　　她小脑袋疯狂思考，想着咋能平息这场冲突，却毫无头绪。
　　乔治松开剑柄，握紧拳头，几步赶上马脸监工，拳头朝着马脸监工拍去。
　　姬玛脑子一空，不知要做些什么。
　　“啪。”
　　乔治一手拍在马脸监工的肩膀上。
　　马脸监工只觉整个人要被拍散架，肩膀火辣辣的疼，转过身怒气冲冲，但看到乔治比他高大，气焰立即熄灭不少，问道：“你要干嘛？”
　　旁边有个起哄的冒险者喊道：“巴托的旅行骑士想当英雄呗。”
　　马脸监工脸色一变，说道：“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你要是违反沙林城三大律法吗？会被军队追杀的。”
　　姬玛忍不住说：“这不正好能凸显我家主人的英勇？”
　　“你打断了我对侍从的道德教育，懂？”
　　乔治声音从桶盔后传来，沉闷又带着无可置疑的说服力。
　　马脸监工这时才看向姬玛，见到她的容颜。顿时认为，姬玛并非一般侍从。
　　应该还兼职负责解决主人晚上被子太冷的问题。
　　既然对方不是为了奴隶，那么法律不会站在他一边，一场决斗够他受的。
　　他回道：“懂。”
　　乔治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一块金币，说：“我愿把道德教育再进行下去，你看起来要多补充下肉食。”
　　金币金灿灿的色泽，温暖了马脸监工的心，昨日通宵赌博输惨的悲伤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笑起来：“很乐意为你效劳，老爷。”
　　说罢，拿过金币，紧紧握在手中。扭过头招呼奴隶，喊道：“喂，刚才那个。老爷慈悲，快回来拿你的牛肉干。”
　　不一会，刚才的干瘦奴隶跑过来，从污水坑里刨出湿透了的牛肉干。对乔治弯腰感谢：“谢谢老爷，谢谢仁慈，谢谢小姐。”
　　随后，抱紧牛肉干回到队伍里。
　　马脸监工咧嘴露出黄牙，笑道：“道德教育怎么样？”
　　“很好。”
　　乔治点点头，带着姬玛离去，将营地抛到身后。走在荒野上的土路上，只有他们两人，不远处是被麦田包围的村庄。
　　姬玛松口气。但又觉得，刚才乔治的处理有些太窝囊，换成她，早就以决斗名义，把那不长眼的杂鱼脑浆都打出来。
　　她说：“我刚才还以为，你会高喊口号，以曙光之神的名义，解救奴隶。”
　　“有一刻我想，但又想到了你。”
　　啧，挺有脑子的嘛。毕竟我身上的奴隶契约，害你实力下降一级别。
　　乔治接着说：“不要有心理负担，我只是实力还不够行更大的善，只能有所取舍。”
　　“呃，老实说我只是怕你冲动，搞砸了任务，我根本没关心奴隶。”
　　“那你对监工怎么看？”
　　“他该死。”
　　“为什么？”
　　“他一条杂鱼，居然在一位披着全身甲的骑士面前那么跳，死了活该。”姬玛对作死还妨碍到自己的杂鱼只有厌恶。
　　乔治安静一会，幽幽说道：“对你的道德教育，还是太少。”
　　姬玛头一疼，生怕乔治下一句就布置“家庭作业”，连忙转移话题：
　　“对了，你刚才明明可以借着决斗名义，给他点颜色看看。最后为什么给钱呢？我敢说，他一定会在背后和朋友嘲笑你。”
　　“因为这样的话，他会把怒气撒在无辜的奴隶身上。”
　　真憋屈，怎么有人会当圣武士呢，真是个太监职业。
　　姬玛嘴一瞥，说：“我懂了。”
　　“姬玛，自我救赎的路还很长呢，凡事要多考虑别人。”
　　“嗯嗯嗯。”
　　万幸的是，乔治的说教只有一句，而且还没多布置家庭作业。不幸的是，姬玛的胃一阵蠕动，提醒她，她饿了。
　　不管出于生理需求，还是变强的需要，姬玛都得需要情欲。她必须多使用能力，满足升级需求，变得更强。
　　就算是变成强大的肉.便.器，也比一条杂鱼好上万倍。
　　姬玛悄悄看向乔治，舔舔嘴唇，思考着卖肉大计。


第42章  无题
　　乔治在个隐蔽的地方，召唤出自己的坐骑。一头通体雪白的高头战马，身上马甲已换。这匹战马的肩比姬玛还高一些。姬玛得在乔治的帮助下，才能坐上马背。　
　　分叉口上，一处字迹模糊路牌害了他们。姬玛坐在马背上颠簸了半天，一问路人才知道，他们走错了路，只得原路返回。
　　当马蹄铁踩在小镇的石路上时，已是下午是傍晚。
　　他们来到小镇里唯二的酒馆。酒馆是一座二层的红顶石头建筑，被石砌的墙壁围绕。
　　推开吱吱呀呀的木门，迎面飘来一股混杂着呕吐味、皮革味与发霉味的奇妙味道，令人印象深刻。
　　脚下的木地板已有部分翘起来。冒险者们围在木桌上吃着面包与萝卜汤，汤水顺着嘴角滴落在斑驳的木桌上，他们身上衣服、铠甲，覆满尘土污渍。
　　姬玛皮肤一阵发麻，屏住呼吸，克制住扭头离开的冲动。
　　她开始想念自己的魔王殿，大理石地板光可鉴人。四处干干净净，就算抱着女仆在地上打半小时的滚，女仆长长腿上的白丝，依旧能纤尘不染。
　　乔治直接大步走向吧台。吧台后一年老色衰的胖大妈抬起头来，目光扫过两人，脸上立即堆起她最好的职业笑容。
　　“大人，你需要住店还是要吃一顿。”
　　乔治沉默，扮演好一位哑巴。
　　“给我们最好的房间，还有马童去哪了？我主人的战马需要照料，得吃最好的饲料。”
　　“那小懒蛋又偷懒，待会我就把他从床上踢下来。”胖大妈冲姬玛眨眨眼，“我们二楼有间最好的房间，里面有浴盆，还有地毯，一晚上5块银币。城里来的恋人，都喜欢住在里面。”
　　乔治摇摇头，伸出两个手指头。
　　“您是要两间房间？”胖大妈问。
　　“不，我主人意思是。这房间太廉价，称不上最好，要付两倍价钱，买你两倍的服务。地板得擦得一尘不染，墙壁上不得有脏东西。”姬玛立即胡扯道.
　　乔治撇头，看了姬玛一眼。姬玛假装什么都没注意到。
　　胖大妈顿时笑得很暧昧,像是遇到初恋般，“还需要什么吃的吗？”
　　在乔治的手语下，他们点了洋葱肉汁、一块烤肉、两片新出炉的面包、蜂蜜面包与香草童子鸡，作为晚餐。最后总费用是一金六银。
　　胖大妈收下金币，喜滋滋的扭头就走，不一会屋子内传来某人被踢下床的声音。
　　吃完晚餐后，胖大妈还端来一杯新鲜的牛奶，笑吟吟地递给姬玛，对她眨眨眼：
　　“好孩子，要多喝牛奶，多长身子。对了，我还有一瓶白沙葡萄酒，一直没舍得喝。只要一小杯，脸蛋准红彤彤，喝多了不醉，两金要不要？”
　　乔治连忙挥手拒绝。
　　胖大妈笑容不减，继续露骨推销：“外乡人没听说过白沙酒庄吧。它的酒不会宿醉，很适合想要情趣的..嘻嘻，预定的人都排到下一年。”
　　乔治把手挥得更有力。
　　“在我主人的家乡，挥手是同意的意思。”
　　饥饿的姬玛刚说完，头上就一疼。抬头一看，是乔治的手。姬玛透过桶盔前的小洞，读懂乔治的眼神。那是多布置“家庭作业”的眼神。
　　她立即改口道：“但入乡随俗嘛，这个摆手是拒绝的意思，谢谢你的好意。”
　　胖大妈笑吟吟地带着两人，走上二楼，走到他们的房间。
　　房门一打开，迎面的是干净房间。木地板擦得干干净净，上面的霉斑被细细剔过。
　　姬玛皮肤不再发痒，有种从粪坑逃走的畅快。
　　“玩得愉快。”胖大妈祝福后，关上门。
　　姬玛开心地在干净地板上踩出一道道脚印，拎起尾巴，一屁股坐在新换的床单上。房间里，只有一张大床。
　　“姬玛！”乔治摘下桶盔，露出微微发青的脸，“我沉默，不是让你胡说八道。你还小，怎么满脑子都是男女之间的..那些事？”
　　姬玛抬起头，眨眨清澈的眼睛，一脸无辜天真，“我只是想住得好点，太脏了。”
　　“别转移话题，你的传承记忆是不是教坏了你？”
　　“教坏我什么？”
　　“关于男女交.配的色.情事情。”
　　姬玛依旧睁着大眼睛，摇摇头，“没有教坏。”我本来就是坏的，死处男。
　　“那你...”
　　“我只是好奇一下酒是什么味道。”两金币的廉价酒，我确实很好奇。
　　姬玛所说，句句实话。乔治脸色缓和了不少，说：“你小姑娘以后要注意影响，别损了你的清誉。”
　　虽然对一只魅魔大谈清誉，就像是和老妓.女谈贞洁一样。但乔治言辞诚恳，态度认真。
　　姬玛点点头，一副受教的模样，心里却在讥讽着。
　　啧啧，死处男别以为我不懂。其实你心里也挺爽的吧，有个小美女倒贴，性暗示你。只不过你不习惯，表面训斥一下，满足下道德**后，心底更爽了。
　　姬玛相信，乔治一定有了反应。她打算趁热打铁，虽然挺羞耻，但在变强面前，这算不了什么。
　　她一边抱怨着：“这衣服，好热，好闷。”一边脱下套在身上的兜帽长袍，露出角、翅膀与尾巴。姬玛穿着一件背心与一条短裤，白净的尾巴左摇右晃。
　　她开心将衣服丢在大床上，伸了一个懒腰，翅膀伸直。再把脚丫子从牛皮靴中抽出来，剥下袜子，露出白白脚丫子，侧躺在床上，在床上活泼地滚起来。嘴里“呜呜呜”地叫。
　　像极了贪玩疯丫头。
　　没错，姬玛是在卖肉，啊不，是在变强的道路上负重前行。
　　上次的卖肉太露骨，再露骨下去，乔治迟早会发现。
　　抛媚眼、露出禁忌之地、大面积露出肌肤，太直接、太低级也太不符她的人设。
　　姬玛认为，真正的卖肉在于自然而然，在于符合人设。必须合理且不突兀。
　　对于一只“向善”的魅魔萝莉来说。脱下闷热的衣服，在干净的床上打个滚，不正说明很活泼吗？
　　至于缠绕着小腿的尾巴、白净的脚丫子以及床，想歪的都是大混蛋。
　　这般活泼，自然引来乔治的目光。
　　呵呵，就让我看看你这伪君子，表面上义正言辞，暗地里发的情有多少。
　　姬玛在床上滚过去靠近乔治，两人对上眼睛，乔治双眼古井无波，姬玛小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只闻到若有若无的桃花香味。那一丁点情欲，对饥肠辘辘的“肚子”而言，只相当于一根辣条。
　　乔治说：“记得今天要背三十五页。”
　　姬玛带着笑意的脸蛋，瞬间拉跨。
　　卖肉大失败。
　　“哦。”
　　姬玛生气地从床上起来，从背包里掏出那本宗教迷信大头本，一屁股坐在书桌前，却不小心坐在自己的尾巴。疼得她龇牙咧嘴。
　　倒霉的事情一个接一个。
　　她咬着牙，把尾巴放好，摊开书，充满杀气的目光射向纸上的字。
　　乔治似乎没注意到她的情绪，一直在她身后不知道忙什么。
　　姬玛勉强读完一篇书上的故事，手指紧捏着封面，忍着把书丢进壁炉里的冲动。
　　什么狗屁故事！
　　主角凭什么得给钱救济穷人，自己也是个穷逼，救济到连剑都卖了，明明是老兵，一身武艺，不知道出去抢劫要钱吗？连作者都看不下去，安排他挖出一罐金币，强行大团圆。
　　姬玛两条小腿烦躁地前后荡。
　　一想到自个要抄背数篇狗屁故事，本就烦躁的心，那就更烦起来。这时，胃带一阵收缩，发出响亮的咕咕咕声。
　　“姬玛，你肚子饿了？”
　　还不是托你死处男的福。
　　“没有，我很饱。”
　　“不，你不饱。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不要有任何担忧。”
　　话语间充满说服力。但姬玛打死都不会告诉他，自个需要乔治的情欲。
　　呵，以你被宗教洗脑的榆木脑袋。你知道真相后，绝不会对我有半点发.情的念头。出于责任心，你会提供“石楠花味液体”。就算本魔王沦落如此，也绝不会吃你的“石楠花味液体”！
　　“好哥哥，我真的不想说。”
　　乔治也不再坚持下去，而是翻着手中的《二十一天，从入门到精通——教你怎么教育好儿童》。
　　他试图从书，找到姬玛不开心的原因。
　　而姬玛，在饥饿的煎熬下是越来越坐不住。她一想到，没有情欲就不能发动超凡能力，就不能满足升级需求变得更强，自己就得一辈子任乔治欺凌。
　　越想越气。
　　死处男根本就是石头做的。老子卖肉明明那么强，还是魅魔。他大好青年，连硬都不硬。果然是不愧是处男，一定是硬不起的可悲青年。
　　自己不行，还拖累我变强，真是罪不可赦、罪恶滔天、罪该万死，等我以后复仇后。一定他么的，让人把他给榨干，榨出血来。
　　我赚不了你死处男的情欲，还色.诱不起别的男人？
　　她再也坐不住，把书一合，从椅子上跳下，抓起穿上的兜帽长袍穿好，蹬蹬地朝门口走去。
　　“姬玛。”
　　“什么事？”姬玛立刻站定脚步。
　　“刚好你出门，顺便打听一下沙林城怎么走。”
　　姬玛心里更烦，“好的，主人！”
　　说着，就把门用力关上。
　　“好奇怪，今天姬玛很烦躁。”
　　乔治边自言自语，边翻书，找到关键词眼睛一亮，立刻看下去。
　　书页上写着：当小孩子在玩耍时，被叫去干活、做祈祷、吃青豆等儿童不乐意的事情，儿童往往会烦躁。如果儿童很烦躁，不合常理，并拒绝沟通的话，以下手段非常有用。
　　男孩的话，脱下裤子，用巴掌打一顿屁股就听话了。
　　女孩的话，很可能是来月事。如果不是，那用巴掌打一顿屁股也听话了。
　　乔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第43章   文艺青年乔治
　　姬玛关上房门后，对着房门竖起中指，大步向楼下走去。
　　她忽然升起一个奇怪的念头。干嘛我那么生气？
　　是世界上只有乔治一个男人？自己非得吸他情欲不可。笑话，之前吸他是因为在圣堂，只有他好下手。现在到了外面，男人一抓一大把。
　　可惜了，某位硬不起的死处男，无福成为老子变强的垫脚石。垫脚石楼下有一大堆呢。
　　说不定到我强到能复仇，他还是个处。到时候拴一只母哥布林塞给他，了解他可悲的处男人生好了。
　　姬玛为自己颇具人道主义的做法，深深感动。思绪间，她已走下楼梯。
　　嘈杂的声音顿时向她席卷而来。晚上正是酒馆热闹的时候，一桌桌的冒险者们大声吹牛，试图将屠杀哥布林的战绩，吹成屠龙伟业。
　　他们比拼着吹牛声音。瞪着眼，盯着领桌。酒杯重重砸在桌面上，试图压过邻桌的吹牛声。
　　随着一声吆喝，戈温特纸牌被赌客摔在桌面上。红眼的赌客涨红脸大喊：“我赢了，赢了！”
　　声音大到就像把摇滚乐音量调到最高的耳机，姬玛揉揉耳朵，皱着眉头，目光扫过全场，寻找着猎物。
　　根本不用寻找。冒险者中的男人特别多，他们正处于攻击性最强、最兴奋的年龄，一点麦酒就勾起他们的欲望。
　　送酒的胖大妈端着麦酒走入酒桌群。姬玛亲眼见到，只是一个来回，胖大妈水桶腰下的胖屁股，就被揉了不下七次，即便脏得像快抹布。
　　姬玛咽下一口口水，心里有些打退堂鼓。但对力量的追求，一下就占了上风。她靠近酒桌群，这时一位赤膊的半兽人，注意到姬玛。
　　他目光在姬玛小脸上上下扫，咧嘴一笑。高举着满满一杯麦酒，倒向嘴巴，浅黄如尿的酒液顺着嘴角流下，泼在他身上黑兮兮的扎甲上。
　　看起来，酒液、汗液、灰尘与血，为他身上污渍的厚度贡献良多。而他，在这群冒险者中算是比较讲卫生的。
　　“砰！”
　　半兽人把木杯砸在桌面上，手向姬玛一指，露出腋下一团油腻黑毛，笑道：“嘿！小姑娘。过来下，叔叔给你讲讲故事”
　　姬玛感觉自己的嘴巴像是被塞进一团腋毛，她脚下不挪半步。
　　旁边的冒险者汉子们，听到半兽人嘹亮的声音，纷纷看过来。目光落在她身上，几声哨声响起，半兽人同伴一拍他肩膀喊道：
　　“你这头野兽，看把人家小姑娘吓到，小心被她爸爸打屁股。”
　　半兽人说：“什么吓到？她是被我男子汉气概给镇住，没看到她一脸崇拜？。”
　　冷静，冷静，基玛。只是做一点稍微卖肉的动作，又不会和这群油腻的杂鱼有半点接触，要成为强者，这点小小的牺牲是值得的。
　　只要克服下可笑的心理障碍。反正老子也向死处男卖过肉，不都是男人么。
　　姬玛深吸一口气，酒馆难闻的味道差点让她掉头就跑。她克制住，脸上露出甜甜的微笑，手将脸边一缕如墨黑发带到耳后，说道：
　　“怪叔叔看起来....”
　　还没等她说完。稚嫩的女声落在众男耳中，许多人立即有了反应，刺鼻的情欲一涌而来，包围了她。
　　若是说，之前乔治身上的情欲，是散发淡淡桃花香味的淡酒的话。那这些情欲，就像是廉价烈酒混上一泡浓黄尿液发酵而成。
　　姬玛只是小心一闻，情欲浓烈的味道刺着舌尖。吓得她，立刻停止魅魔感官，否则她非得当场恶心得吐出来。自然，下半句也说不出。
　　她没想到。自己一举一动与生俱来的魅惑，对一群荷尔蒙爆表男冒险者刺激居然那么强。
　　姬玛向后退了几步，这时肚子又饿了起来，饥饿感撕咬着她的神经。
　　饿！饿到她听到另一种声音。吃吧，吃吧。开始吃乔治的情欲，你反应也差不多，都是屎。吃下不仅能饱，还能晋级。
　　不不，这不一样。姬玛强烈否定，虽然都是屎，但死处男的已经吃惯了，就别再恶心自己，去适应别的屎。
　　她立刻转身就跑，逃向楼梯，身后传来一阵哄笑声。
　　跑到楼梯上后，她靠着墙壁喘着气。眼色复杂地盯着自己的房间。深吸了一口气。
　　还是对死处男下手好。随身携带、随时能吃，味道又好，而且等以后，自个复仇时，在他面前展露魔王姿态，告诉他多亏了他的情欲，自己才能恢复实力。死处男得有多震惊，说不定会后悔到切腹自杀。
　　做好心理准备后。姬玛冷静下来，思考着如何针对乔治卖肉。
　　像乔治这种伟光正又正儿八经的大坏人。肉.欲对他的吸引力应该不大，否则他应该早就不是处。（对于姬玛来说，所有有害她的人，都是坏人）
　　从他执意“救赎”我就能看出。他追求一些道德上的满足。道德满足对于他来说，是前.戏，没有前.戏他是不会有反应的。
　　呵呵，我可以从这点出发，满足下他的道德。
　　姬玛一下有了想法，就打开门。
　　房间里，乔治正半跪着，双手合十放在下巴，闭目冥想。似乎是错觉，他身遭环绕着淡淡圣光。
　　他听到门关上的声音，睁开眼睛，问：“姬玛，那么快，我以为你会在下面好好玩一会。”
　　姬玛胸有成竹，走过来，说：“我刚才有个疑问，关于今早上的一些小小争论。”
　　说罢，她坐在床上。见到一本摊开的书，好奇地瞥一眼，只见满页都写着“打屁股”三个字，顿时不由得菊花一紧。
　　乔治温和笑道：“别担心，我很乐意为你解惑，绝不会打你屁股。”
　　本魔王像是怕屁股疼的人？
　　“人家又不是小孩了。”姬玛随手将书合上，丢到一边，问：
　　“善良与正义能决定胜利吗？”
　　“不能。”乔治说，“一般决定胜利的是实力。”
　　这回答有点出乎姬玛的意料，她奇怪问：
　　“那为什么还选择善良？今早遇见的冒险者，贪婪得想抢劫我们。因为善良，你饶他们一命，他们不仅不识抬举，还栽赃我们，差点把我们任务搞泡汤。”
　　“还有，那讨厌的监工，居然把我们赠送的牛肉干，打到污水坑里。你完全可以借着决斗名义，教会他什么叫敬畏。”其实杀了他最好，不识抬举的杂鱼那就死呗。
　　“但因为善良，你反倒掏一枚金币贿赂他。他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心里一定笑着，今天遇到个冤大头，被我侮辱还给钱给我。”
　　乔治安静了一会，没回答姬玛的疑问，反问道：
　　“姬玛，你愿和像我这样的人做朋友，还是和魔王之类的做朋友。”
　　“当然是你呀。”
　　姬玛的回答异常诚恳。身为曾经的魔王，与其它魔王相处时，都会花很大精力提防对方以及....阴对方。像乔治这种又傻又有用的工具人，简直是人间隗宝。
　　“这也是我的回答。”乔治说，“我选择善良，是因为我希望和心存善良与正义的人做朋友。”
　　“我明白了，谢谢你。”
　　姬玛对乔治的认识更深。和那些嘴里只会喊着高大上口号的笨蛋不同，乔治这家伙是个有着坚定三观的笨蛋。不能为所欲为、念头通达，变强又有何用？
　　虽然心里鄙夷，但姬玛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乔治满意地点点头，说：“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很高兴。”姬玛微笑道。
　　既然前戏已经做足了，那么开始正戏吧。她拿起书，找了一大堆问题问道：
　　“乔治，这故事里的主角，为救济穷人不顾家人，为什么要这样写呢？”
　　“为什么晨曦之主，鼓励没有经验的青年去照亮黑暗的世界？”
　　.....
　　他们坐在床上。
　　姬玛的问题一个接一个。乔治耐心地一一解答。姬玛自然地靠着乔治的身子，书摊开在乔治的大腿上，浅白色的尾巴，无聊地甩来甩去。
　　她以鸡蛋挑骨头的态度，找了一堆问题，竟都被乔治解答完毕了。
　　“还有什么问题吗？”乔治脸上无丝毫疲惫之色。
　　口干舌燥的姬玛，笑了笑问：“乔治叔叔，圣徒龙使到底有多少个巨龙女朋友呀。”
　　乔治一敲姬玛的额头，说：“姬玛，说了不要乱翻我的私人书籍。”
　　《龙使》是姬玛从乔治房间里，翻到的后宫小黄书。
　　姬玛捂着头，在床上滚了滚，欢快地说：“没了，没了，都问完了。”
　　说罢，她重新开启魅魔感官。
　　刚才文艺地相处那么久，前.戏也做了。一定有不少情欲吧。
　　姬玛抱着如此希望，轻轻嗅了嗅。
　　空气中，只有淡如水的桃花香。这点情欲，只能勉强安抚下肚子。
　　死处男！
　　数小时的艰辛文艺卖肉一场空。姬玛气得差点当场发作，尾巴用力一甩，尾巴尖不小心勾住盛满牛奶的木杯。
　　木杯砸向姬玛，牛奶泼在姬玛身上。
　　“唉！”
　　她惊叫一声，木杯落在地上。乳白的牛奶顺着她脸庞滑落，湿透的布料贴着平坦胸膛。牛奶从翘起的尾巴尖一滴滴落下。
　　乔治楞了一下，随后浑身散发出一股浓郁的桃花香味。姬玛吸一口就有种饱腹感。
　　这死处男！说来说去，还不是喜欢低俗卖肉？下贱、肮脏、龌龊！早知道，我就把牛奶往尾巴上倒。
　　姬玛后槽牙气得相互摩擦。
　　“咳咳，我去叫人拿毛巾来。”乔治站了起来，关上门。
　　一会后，他拿来毛巾还有一罐热水。
　　姬玛心情已经平复，奇怪地接过乔治递来的热水，“这是？”
　　“多喝热水。”乔治说，“你会好受一些。”
　　姬玛捏紧了拳头，差点把热水罐砸在地上。
　　擦去白色不和谐液体，整理好后。姬玛重新穿上兜帽长袍，遮住角翅尾，大步走出去，说：“我出去打听下沙林城。”
　　“砰！”
　　房门被用力地关上。
　　“更奇怪了，难道不是来月事？”
　　乔治拿起《二十一天，从入门到精通——教你怎么教育好儿童》，看着满页的“打屁股”，若有所思。
　　而此时。
　　姬玛走到楼下，站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打开“欲望双目”，如猎鹰扫视猎场般，视线扫过众人。准备找个人做资格的经验宝宝。
　　“就看今晚谁是幸运冒险者。”她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自言自语。


第44章  幸运儿
　　在姬玛眼中。无论男女，每个人胸口处都环绕着七色气旋。象征七种欲望的气旋，即便隔着后背也能清晰见到。
　　姬玛将目光投向冒险者。果不其然，他们的气旋中，象征贪婪的蓝色气旋与象征色.欲的紫色气旋，最为突出醒目。足有两个拳头大。
　　其余的气旋平均有苹果那么大，快挤满胸膛了，颜色很深。比起前天，姬玛在圣堂所见的欲望气旋，无论是个头还是色泽，都高不止几个档次。也更容易操控。
　　“啧，被欲望奴役的杂鱼们。”姬玛心情愉悦，“只配我支配。”
　　这时，一嘹亮的喊声在嘈杂酒馆中，一下杀出重围，鹤立鸡群。
　　“我赢了！哈哈哈！今天我请客！”
　　赢家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姬玛看向传来声源的地方。
　　只见一位马脸站了起来，得意洋洋，马脸因为兴奋而涨红，有点眼熟。
　　姬玛抓住兜帽边缘，遮住脸庞，走进一看。这不正是上午那位，收了乔治一金币的马脸监工吗？
　　他面前油腻的圆桌上摆着戈温特卡牌，放有几杯烈酒。是一场赌局，而马脸监工今天看起来运气不错。他面前堆着一堆铜币，里面还掺杂着几块银币。
　　其他人面前只有可怜的一小堆铜币。马脸监工对桌的胖子，更是凄惨，他脸色涨红，正怒气冲冲地把自己钱袋掏出几枚铜币银币摆在面前。
　　“今天我爽透了，早上有个巴托来的桶盔傻B，想给那群泥巴人吃的。我一甩鞭子，一瞪眼，吓得他牛肉干都掉水里，还塞给我一块金币。”
　　马脸监工继续吹牛，“啧，要不是可怜他，我就让他把旁边的小老婆给我。她跟着那么懦夫，又长那么漂亮，一定吃好多苦，不如到我这享福。”
　　姬玛的金眸透着寒意，她向左走了几步，离开马脸监工的视线范围。开启“欲望双目”，看向马脸监工被汗打湿的后背。
　　马脸监工的七团气旋，于她目光中呈现。其中最显目的是三团交织在一起的气旋，粉色的嫉妒、黄色的傲慢与紫色的色.欲。其中，粉色的嫉妒特别醒目。
　　姬玛没急着下手，而是开始分析，这是好习惯，有助于了解自身超凡能力，更快晋级。
　　这三种欲望交织在一起，以粉色嫉妒为主。
　　说明他早上对我产生了色.欲，又嫉妒我属于乔治，最后把乔治的善良当成软弱，傲慢地认为乔治是蠢货，看不起乔治...而这又增强了他对乔治的嫉妒，所以以嫉妒为主。
　　呵，杂鱼。不砍几颗脑袋，他们低智的脑袋是学不会何为敬畏。
　　思绪间，姬玛已将对方心理猜得八九不离十。
　　她食指微抬，准备撩拨对方嫉妒心。
　　到时候，他同伴说几句风凉话，自己再出面演个戏....马脸监工的嫉妒，会让他自己朝乔治的剑刃上撞。
　　不行！太冒险了，我参与其中，很容易受到乔治的怀疑。
　　姬玛冷静下来，她不会低估自己仇人的智商。微抬的食指垂下。
　　这时，坐在马脸监工桌对面的胖子站起来，他眼睛发红，不耐烦地挥手说：
　　“别吹牛了！”
　　说着，就把眼前可怜的一小堆铜币向前推，几乎是吼道：“再来一把。”
　　马脸监工不理会他，继续滔滔不绝，没有一点停顿。
　　“那桶盔小子，穿着不知道从哪个死人身上扒下来的过时盔甲。那铁灰色落伍了十年。冒险者们还说，他杀太多，所以话太少，一个个都怕他。要我说他们是胆小.....”
　　胖子他一动不动，瞪着滔滔不绝的马脸监工，眼睛越来越红。想要暗示对方，自己很生气。但马脸监工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继续吹牛。
　　姬玛在胖子胸膛前，看到暴怒气旋，犹如绿帽子般鲜艳醒目。
　　她嘴角微微扬起，食指勾了勾。胖子胸膛中绿色的暴怒气旋，一下就像爆炸的气球般膨胀起来，填满整个胸膛。
　　“吹你个头的牛！”胖子大喝一声，一巴掌拍在桌面上，铜币四飞，“也不拉泡尿看看你长什么样？人家骑士老爷施舍你一块金币，都能吹那么久！”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你就是个乞丐！”
　　“你这个胖猪！输了不服气是吗？”
　　“什么！”胖子气得大口喘气，一脚踹翻圆桌，旁边两位同伴立刻一左一右拉住。他们劝道：
　　“消消气，消消气，大家都是朋友。”
　　旁边看热闹的冒险者们，纷纷转过头。看起来，不过是一场普通的吵架，一次普通的友谊破裂。
　　但这次并不普通。
　　姬玛经过楼梯口时，回过头，假装被吵架声吸引。她小拇指对着马脸监工勾了勾，见到粉色气团膨胀，填满马脸监工的胸膛。她直接走上楼去。
　　马脸监工不知为何，回忆起早上见到的骑士老爷。他穿着全身板甲，威武雄壮，还比自己高一个头，旁边的小女孩侍从，不仅可爱眉目间还有股媚劲。
　　他心里泛酸，对胖子大吼着：“刚才你说我什么？”
　　唾沫溅到胖子的脸上。
　　“拿了骑士老爷一块金币的乞丐！”
　　姬玛走到二楼，争吵声又高起来。
　　她脚步轻盈，走到房门前，开锁，进去把房门关上，身后的吵架声被隔绝到门后。
　　正坐在床上借着炼金灯看书的乔治，抬起头问：“已经问好了？我还以为你会在下面玩一会。”
　　“下面闹哄哄，有人在吵架。我还怕自己被人拐走呢。”
　　姬玛说着，走近乔治。乔治面不改色地将书放在身后，姬玛忍不住瞧了一眼，看到封面，随口说一句：
　　“主人还是很用心的。”
　　“说了不要叫我主——”
　　一声高昂的大妈音，穿过地板，打断乔治的话。
　　“啊！！！！！！”
　　乔治立即拔出双手巨剑，对姬玛说：“跟着我。”
　　姬玛拿出手弩，上了弦，跟在乔治身后。两人走出房门，下了楼。
　　一楼大厅，几乎所有顾客都站起来，围成一圈。大妈脸色苍白，抚着胸膛。
　　两人站在楼梯上，目光越过人群，看到一具尸体。尸体趴在地上，头顶破了个大洞，黏糊糊一片。一张马脸侧躺在血泊上，双眼瞪得老大，残留着惊讶。
　　凶器是一把铁锤，上面沾了了些带血的头发，被丢在尸体的右手边。一块金币从倾倒的圆桌上落下，碾过血泊，撞在马脸上，跌在血泊中，金币上的头像沾满了血。
　　金币正好是乔治早上“贿赂”给他的。
　　乔治认出了马脸：“是他？”
　　“谁呀？”姬玛抓着扶手，一蹦一蹦，试图看到尸体。
　　“是早上鞭打奴隶的监工，他把奴隶当成畜生。”
　　“他呀，死得好。”
　　乔治拍拍姬玛的头，“小孩子不要乱说话。”
　　“但我真的觉得很好呀。”
　　“心里想想就行，不要公开说。”乔治说着，“去问问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下去，姬玛随便找了一位热心群众。
　　“他们赌戈温特牌，死的人吹牛，说一位骑士是傻子，给他一枚金币之类的。赌输的人，不耐烦，就吵起来。吵着吵着，胖子就抓起锤子，用力敲他的头。”
　　说到这，热血群众打了个寒颤，“就像杀父仇人一样，胖子打倒人后，坐在他身上，锤了十几下头才跑，大家都被吓到了。”
　　乔治摇摇头，说：“赌博害人。”
　　他们回到自己房间，乔治还不忘教育，“姬玛，以后千万别赌博。”
　　“嗯，太可怕了。”姬玛点点头，“我先去背书了。”
　　姬玛坐在高脚椅上，背对着乔治，嘴角终于忍不住微微勾起。
　　这时候，一股暖流流遍全身。像是一团热毛巾，轻轻将浑身上下仔细擦一遍，浑身舒畅。她感觉自己对魅魔的超凡能力掌握更深一层，这种奇妙的感觉，就好像僵硬的左手一下变得和右手一般灵活。
　　熟知系统的姬玛，知道这现象代表着，自己能力得到强化。
　　她微闭上眼睛，心里亲切地呼叫出系统，在消息栏中看到一行字。
　　“DM：随着你对扮演魅魔了解更深，并熟知如何应用“欲望使徒”的能力，因此你对超凡能力的掌握，更上一层楼。现在，你可查看更新能力。”
　　姬玛打开个人界面。
　　“姓名：姬玛”
　　“阵营：中立邪恶。”
　　....更新完毕
　　撩拨欲望（更新）：你现在，可以对同一人同时撩拨数种欲望。你现在能看到人群的欲望，并撩拨众人欲望，将他们玩弄于鼓掌间，但人群越多，消耗也越大。随着你晋级，能撩拨的人群规模也会随之增长。
　　太强了，虽然消耗也大，但人的情绪会互相传染，人群会放大欲望。也就是说，只要我轻轻一撩拨，丢下一颗火星，在乌合之众的推波助澜下，火星会成为篝火，熊熊燃烧，甚至烧尽整座城市。
　　姬玛对这能力评估很高，她睁开眼睛，心中满是收获的喜悦。
　　同时，她没忽略消息栏的消息。心里总结着升级经验。
　　系统夸我对魅魔了解更深，应该是我针对乔治“卖肉”的缘故，呵呵，引人堕落可是魅魔的天性。
　　这次只是玩死一条杂鱼，就更获得那么多经验。说明我做得很完美，没把自己牵扯进去，神不知鬼不觉，所有人都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把所有人都骗过去。
　　魅惑、欺骗，站在幕后操控人们的欲望。这就是欲望使徒吧，以后得遵守这些扮演法则。
　　我真是聪明，等着吧，叛徒们还有死处男，老子要回来了。
　　姬玛眼角带着笑意，那万恶的宗教洗脑书页上的文字，也变得亲切起来了呢。她无意识地轻挽着秀发，露出洁白脖颈，拿起铅笔，开始抄写。
　　——————————
　　话说你们居然喜欢看打屁股，吐槽数量吓死我了。


第45章  沙林城
　　小镇附近的荒野，一处废弃而倾倒的土屋，迎来了不速之客。鲨皮靴踏过腐朽的门槛，走到阴暗的屋内，鲨皮靴的主人停下脚步。从屋顶破口而降的阳光，落在他肩膀上，照不亮他隐于深深兜帽里的面容。
　　在他脚前，铺着一张草席，长满杂草，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他小心挪开地上的草席，露出通往地下室的木盖，俯身一拉。浑浊的空气迎面扑来，他小心谨慎，向下一探，在地下室看到一个简陋的传送法阵。
　　它的价格能请人挖出一千个地下室，再在上面盖一千座土屋。
　　不速之客跳下地下室，蹲在一旁，仔细查看传送法阵。
　　“年久失修，精度不行，但还能用。”他声音沙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在笔记本上写着，“与上次比，没有魔力，就在不久前有人用过...圣堂来人了。”
　　他从地下室爬出，关上木盖，踏出门槛。这身打扮在荒野上格外显目，他跨入阴影中，身形变得模糊，如一只灰老鼠，潜入丛林，不易察觉。
　　正当他要潜入树林时。身边不到半米远的树荫，忽然扭动，出现一个干瘦人影，双手持轻弯刀，一左一右向他身侧扑来。
　　他一惊，身子猛然绷紧，向左侧一翻，手抓向腰间短剑。
　　但太晚，那么近的距离，是躲不过刀刃。他只觉腰间、喉间一凉，锐利的弯刀深深捅入他腰侧肾中，他身子一紧，手失去力量，从剑柄滑落。
　　袭击者把冰冷刀刃拔出，用力一踢他屁股。他跌在地上，剧痛令他下意识张嘴痛嚎，但只发出低低的咿咿呀呀声音，被割开的气管冒着血泡。
　　他努力想翻个身，想死个明白。他在沙林城地下混了二十年，最自豪的便是潜行，往往只有他袭击别人。
　　究竟是谁，能躲在自己身边不到半米远，而他毫无察觉。
　　袭击者又补了一刀，把他翻过身，满足了他的遗愿。
　　灰色眼睛映入了灰色干瘦的人影，他眼睛一下睁得老大，快要跳出眼眶。他一时忘记了痛苦，忘记了一切，嘴唇蠕动着，拼命发出声音：
　　“灰..王？”
　　“很高兴认识你。”灰王说着，一弯刀送他死亡。他脖子一歪，彻底死了。
　　灰王在他身上搜索了一会，找到笔记本，吹了个口哨。
　　“我就喜欢记笔记的人。”纤长的五指翻了翻，“圣堂来人了？”
　　话音刚落，灰王的身影在阳光下渐渐淡去。一阵风吹来，带来一片落叶，落在尸体瞪大的双目上。
　　警惕的鸟儿依旧在树枝上鸣叫，风晃荡了树枝，鸟儿一下跳起来，飞出树林。
　　在经过一处小溪时，鸟儿尾羽一翘，一泡鸟屎落下，刚好落在乔治手中的桶盔上。
　　“还好，没落在我头上。”正站着休息的乔治说。
　　“如果你没摘下桶盔，那鸟屎也不会落在你的桶盔上，更不会落在你头上。”姬玛说着，从溪水中捞出洗干净的抹布，“来，乔老爷，把你桶盔递过来，我擦擦。”
　　他们天一亮，就从酒馆出发。到沙林城要赶一天多点的路。在路上，姬玛一直学习如何做一位侍从，帮乔治穿上盔甲、擦盔甲、喂马等等。
　　乔治递出桶盔，“你生气了？”
　　姬玛接过桶盔，用力把新鲜的鸟屎擦干净，“在私底下，我就不能轻松点么？”
　　“你现在是侍从。”
　　“又没人看着。”姬玛把桶盔交给乔治，“好吧，我只是发发小脾气，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你很可爱。”
　　姬玛露出微笑，但后脖的鸡皮疙瘩出卖了她。
　　堂堂魔王，屈尊服侍勇士干杂活，着实令姬玛不满。但一想到，所谓爱是由相处的一点一滴聚成的。她的不满就一下消失大半。
　　当然，姬玛并非一夜之间被丘比特射成刺猬。而是姬玛意识到，要获得稳定的情欲供应，最好的方法是玩弄乔治的感情，让他爱上自己。
　　而且又多了一个复仇的方式。把自己以前的照片，亮给他看，告诉死处男他爱上的是个男人，掏出比他还大。
　　想到这，姬玛笑得露出小虎牙来。
　　“姬玛？姬玛？你在想什么好玩的？”
　　姬玛连忙收起微笑，把桶盔递给乔治，说：“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对了，这是你的侍从工资。”乔治把一小袋子递给姬玛。
　　姬玛打开瘪瘪的小袋子一看，里面只躺着七块银币，嘴一瞥。她好久没用过银币，记得当年自己刚穿越到异界，一块一块铜币省着花了一两年才用上银币。
　　“每天一枚银币。”乔治说，“我们该出发了。”
　　“好的。”
　　姬玛收好钱后，与乔治继续上路。
　　次日清晨。
　　沙林城黄灰色的城墙，出现在两人视线，风带来海水的腥味。一条石路蔓延至城门中，上面走满了马车与人。
　　他们踩在不平的石路上，来到城门。
　　“大人，入城税两铜币。”守卫稍一打量，便用上敬语。
　　姬玛从乔治的钱袋里，掏出四枚铜币，同时发问。
　　“我家老爷自巴托而来，第一次来沙林城，请问引火区在哪？”
　　“引火区？”守卫古怪看他们一眼，“别去，那不是个好地方，怪人很多。”
　　“你是觉得我家老爷剑不够利，还是盔甲不够硬？”
　　“别到处惹麻烦，沙林城决不容忍。”守卫警告着，指向东南方向，“就在码头区附近，最乱的地方就是。”
　　乔治牵着马，和姬玛踩着湿漉漉的石头路，走进城。
　　映入眼帘的是许多桥。城门主道如树干，伸出一个个狭窄的拱桥，跨过河道。
　　河道上，满是船只。大船小船挤在一块，小到扁舟，大到装满货物的多桨货船。忙忙碌碌，相比之下，街道上人反而没那么热闹。
　　“好多船。”桶盔下传出乔治的感叹，“看书上，说沙林城是河流上的城市，但没亲眼看的震惊。”
　　土鳖。
　　姬玛很想这么说，但她现在不得不左看右望，嘴里啧啧称奇，装成第一次见到沙林城的样子。
　　走出城门，一股恶臭味从旁边传来。
　　姬玛刚捏紧小鼻子，正要转过头去看时。乔治的手就遮住姬玛的眼睛，“别看，把头转过去。”
　　“大人。”姬玛说，“遮住没用，说不定过几天我会看到更恶心的。”
　　她听到乔治长叹一口气，眼前的手松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堆奄奄一息的人，他们的四肢，被铁钉钉在身子上，用绳子捆成一堆，像是一堆枯叶一样，堆在城门边。
　　苍蝇爬满他们干扁的皮肤。有的调皮孩子，拿起石头砸向人堆，就嗡的一声升起一团苍蝇云。
　　没死的人，嘴巴蠕动着，发出低低的声音：
　　“渴..”
　　“给点水吧。”
　　“可伶可怜我。”
　　下面有的人已死，身子腐烂，活人却不得不挤在一堆。
　　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挂有牌子，上面写着。
　　“我用这只手偷主人的面包。”他的手钉在锁骨上。
　　“我暴动了。”这是两只手被钉在一起的仁兄。
　　呃，难怪那么臭。第一次知道沙林城有这种恶臭法律，不过也难怪，我进城走的都是“贵宾通道”只有鲜花，没有尸体。
　　姬玛脸色发白，向乔治身后挤了挤，像极受惊的小猫。当然，都是演出来的。
　　乔治扭过头，握紧姬玛的手，大步向前走，努力将人堆抛至脑后。
　　“嗨，外乡人，坐船吗？”
　　在他们左手边，不到十米处，通往河道的阶梯上。一位黝黑的船夫对他们照着手。
　　他旁边还有几个船夫，向别人招呼。
　　姬玛与乔治向船夫走去，姬玛问：“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外乡人？”
　　船夫腰弯了弯，笑道：
　　“走这门被吓到的不是乡下人，就是外乡人。乡下人，没你们那么富有。没船在沙林城，可是寸步难行，我在沙林划了三十年的船，熟知各种河道，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
　　“到引火区。”
　　“引火区可不适合骑马。”船夫微笑，“适合卖马和销赃。”
　　“那算了，我们走过去。”
　　“唉，你们今天很幸运，遇到了我。我正好认识道上的正派人。”
　　“正派人？”
　　“就是官方不承认的生意人，只要一点保险费，就让你免受各种意外。”船夫笑了笑，“货物意外丢失、钱包消失不见等等，这些意外总让人心疼。”
　　不就是盗贼流氓吗？
　　“多少钱？”
　　老船夫咧嘴一笑，“两人一人一块银币，马一块半，还有半块银币，是保险费。”
　　“四块银币？你是宰客？”
　　只是坐个船，四天的工资就没了，姬玛一下心疼起来。
　　“这可是公道价。”老船夫笑吟吟，“小姑娘你不信，你可以去问别人。没见识可不要冤枉老伯我。”
　　沉默的乔治忽然出声，“假话。”
　　这两字犹如法庭上，法官锤下法锤般沉重。
　　老船夫脸色一僵，莫名感到心虚，话都说不清楚：“啊，我，呵呵。”
　　最后，付了三铜币的“友情价”　（船夫唉声叹气，说自己亏到不行，但为体现沙林人的好客，就吐血给了友情价）。
　　姬玛还给了一铜币作为小费，老船夫尴尬的脸，一下绽放出笑容。一边撑着船，一边滔滔不绝。
　　“大人，看到你的盔甲，想起十年前流行染铁灰色，满大街都是灰人，哈哈，现在早就不流行了。”老船夫说，“话说，这个风潮还是魔王基玛带起的。”
　　乔治想到什么，手一拍姬玛的肩膀，说：“姬玛，刚好和你推荐的胸甲颜色一样”
　　姬玛尾巴一僵，脸上却是笑道：“真巧呢。”


第46章  撞上了
　　“咦，小姑娘，你的名字发音和魔王基玛好像呢。”老船夫也笑道。
　　姬玛虽然尾巴发虚得软软垂下，但依旧笑得露出小虎牙，“真巧呢。”
　　乔治没说话，戴着桶盔看不清他的表情。
　　姬玛着实紧张好一会，见乔治没一剑把自己砍成两半丢河里的意思，心里才暗自松口气。恨恨地记下船夫的模样，在小黑本上记上一笔。
　　船夫撑着船，不一会，撑到了主河道。
　　宽阔主河道上，满是船。船上搭着小棚，下面满满当当是各色商品的，正是随处可见的小货船。组成了一个流动的市场，顾客们乘着船挑挑拣拣
　　“橘子，新鲜的橘子，早上刚从书上摘下的炼金橘子。”
　　一艘满载瓶瓶罐罐玻璃瓶的货船，驶来，摊主高举着装有不明油液的玻璃瓶，对乔治叫卖：
　　“猎魔人的油，涂到剑上擦到皮就死人。内服，能让床散架。”
　　姬玛狠狠瞪摊主一眼，摊主大笑着，乔治挥手，摊主才离开。
　　刚走一艘，又有一艘。
　　“魔王ki玛的宝藏图哟！他情人亲口说的。这位强壮的勇士，不来一份吗？”一位黑皮肤的大妈，热情叫唤着。
　　骗人，老子从来没乱说，也没情人，都特么是鸡。
　　“我的主人没兴趣。”姬玛冷冷说。
　　黑大妈不理会，直到乔治挥手后，她才离去。
　　还没等姬玛享受半分钟的清净。又一位高个的光头摊主，举起一罐泡着一根长长，疑似“大弟弟”的玻璃罐，喊道：
　　“用魔王基玛dio秘制的炼金酒哟，一滴，只要一滴，就能让你威风一晚上。一杯，能解决终生男题！”
　　几艘船立即向他驶来。
　　姬玛不由自主地咬紧牙，暗暗记下光头摊主的模样。
　　“姬玛好像很感兴趣。”乔治忽然冷不丁地说道。
　　“当然，我可是..你知道的。”
　　姬玛暗示，乔治误以为她指的是，自己是基玛奴隶的事情。
　　“去看看？”
　　“啊？”姬玛惊奇地看了下，乔治战裙中央一眼，脸上露出了然的神情，连忙对光头摊主招手，大声喊道：“喂，我家大人全要了！对了，你快划，别让别人先买了，三铜币小费。”
　　“好咧！”
　　“砰。”
　　乔治手指用力敲在姬玛头上。
　　“诶哟，疼~~。”她眼角湿润，可怜地看着乔治。
　　“别乱叫。”
　　“不是那个....”
　　邻船的人投以好奇的目光，望向乔治。
　　“不是。”乔治伸出两根手指头，“多背二十——。”
　　姬玛赶紧打断，“喂喂，别划了，赶紧回去，我家大人不需要，这是给你的一铜币。”
　　“谢谢啦。”
　　老船夫一撑，调转船头，驶向另一边。
　　他们驶过热闹的船市，正往出口撑去。
　　“沙林城天天都有那么多船吗？”姬玛问。
　　“没，今天是赶集日，也正好要过本城的“彩虹节”的。”老船夫叹口气，“你们来得正是时候，前几天这还没现在热闹。”
　　“那还真巧。”
　　姬玛喜欢彩虹节最后，也是最压轴的一天。她十五年，每年都准时赶到。因为在这一天，沙林城会拍卖最好的奴隶，自然包括最美、最好，被称为沙林之花的女.奴。
　　姬玛的“花园”，有不少沙林城最美的花朵。过期了，不鲜艳了，她就来买。　
　　“可能以后就没这节日了。”老船夫唏嘘道。
　　“为什么？”
　　“自从那魔王基玛死后，大主顾都怕被圣堂给谋杀，我还听说原来沙林城是基玛罩着，现在他死了，沙林城会好过吗？”老船夫叹口气，“反正这半年沙林城的客人越来越少，也越来越乱了。见到城门旁的人堆吗？那都是暴乱奴隶的尸体。”
　　“呵呵。”乔治冷冷一笑。
　　“那也不至于那么坏呀。”姬玛倒是觉得可惜。
　　沙林城地理环境挺好，水路交通发达，有特色奴隶产业，又有得天独厚的奴隶来源，大大草原上的游牧族，会将掠来的奴隶，卖到这里。
　　“沙林城全靠奴隶产业和对岸的深水城竞争，那群小兔崽子，雇海盗专抢沙林城的船，反正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坏。”
　　老船夫继续说：“咱们的大善主，为了重振产业，他早早宣布，这一届的沙林之花，是历史上最美的花。只有在沙林城，才能买到最好的奴隶。”
　　说到后半句，老船夫的语气中多了几分自豪。
　　“恶心。”乔治评价。
　　老船夫看在双手大剑的面子上，不和乔治计较。
　　“最美？”姬玛记得，自己至少买了八朵最美的花，“有人信？旁边那个还卖魔王基玛的dio呢。”
　　“大善主宣布的时候，深水城的娘炮贵族们当场说不信。”老船夫说，“你猜怎么？大善主就邀请他们，到一间房间去，里面有一个用黄金打造，镶嵌红宝石的笼子，上面盖着丝绸布。”
　　“他轻轻一拉，里面的人伸出个小腿来。我不知道那小腿有多美，反正所有出来的人，都信了。有的人说，是森林里的精灵公主。有的人说，是落难的女王。还有人说，是海底美人鱼小公主。”
　　乔治冷哼：“给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卖。”
　　“谁知道呢？”老船夫说，“管她是什么，只要让沙林城继续好下去就好。”
　　“这座城迟早会毁灭。”乔治说。
　　“只要没多管闲事的勇者，我们会生活得非常好。”船夫说。
　　姬玛深感赞同。
　　十五分钟后，船驶入狭窄河道。两旁的街道，挤满了被烧黑的建筑。无数的小工坊坐落此处，姬玛就看到河边有一张拉紧的皮革。皮匠把皮毛丢进鸽子粪水中，气味难以言表。
　　“这里曾经发过瘟疫，大善主命令军队隔离这里，后来起了火，把里面的房全烧了。好在大善主事先早有预防，挖水渠隔离，才没有让火蔓延到全城。”
　　老船夫说着，小船停在防波挡板前。
　　“外乡人，到了。记得看好自己的钱包，这里小偷特别多，每天都为码头区贡献一排吊死鬼！”
　　“谢谢提醒。”
　　姬玛抱着乔治的剑，与乔治一同踏上向上的阶梯。阶梯很窄，旁边浅浅的排污道流着污水。走上街道，尽管是白日，但烧黑的墙壁，却给予人一种身处黑夜的感觉。
　　违章建筑大大减少街道的面积，道路只能容纳四人并肩行走。街道上污水横流，姬玛尽量忽视地上湿润的秽物，避开地上畜生的屎。
　　空气味道更是难忍。左边飘来煤灰味，右边飘来泡皮毛的屎水味，混杂着尿馊味。
　　姬玛浑身难受，恨不得长出一双翅膀，飞出肮脏的引火区。
　　原本她还希望这任务不顺利些，因为她需要时间变强。如果早早就废除契约的话，自己估计得被押到圣堂蹲牢房。
　　现在，她只希望能顺顺利利找到杂货店。早点离开这鬼地方，住上一个高档点的旅店，给自己好好洗一声澡。
　　走了二十分钟后，两人走到一个从码头区蔓延而来的大道，期间遇到四次偷窃。又钻进大道旁的一个小巷中。
　　乔治忽然停下脚步。
　　“迷路了？”姬玛忍不住说。
　　“不，我们到了。”
　　姬玛的目光，在熏黑的红砖楼的招牌上，扫来扫去。没找到杂货店，要说什么特殊，就只有一块刷红的招牌，褪色一半。
　　“是那。”乔治说。
　　“终于，快点，快点。”姬玛小步走向阴暗的店口，“我快要被臭味腌成咸鱼了。”
　　杂货店里，一条长木柜充当收银台与围墙。货物全在木柜后，里面光线昏暗，数个人影俯身在店里面，似乎在搬什么东西。
　　木柜对姬玛来说太高，她看不清，踮起脚在柜台上一敲，“有人吗？”
　　一个高大的男人，忽然从柜台后站起来。他戴着一顶皮革帽子，身上穿着以皮革缝制的盔甲，上面缀有铁皮，做工精细。他脸颊隆起一道骇人的白疤，细小的眼睛如毒蛇般，射出冰冷的目光，打量着两人。
　　他回道：“有人。”
　　姬玛一眼就认出，对方是大善人下的走狗，沙林城的官方力量。
　　她面不改色：“有毛线卖吗？”
　　白疤没有回答，视线上下打量着姬玛与后走进的乔治，扭过头喊：“过来。”
　　“什么回事？”店里的后屋有人探出头。
　　“让兄弟们出来。”白疤话音刚落。
　　后屋里，就涌出十位青壮护卫，翻过柜台。他们盔甲一致，手持长剑与弩。其中一把剑染有血迹，显然，线人的下场凶多吉少。
　　“你们要干嘛？”
　　姬玛嗅到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乔治一把拔出姬玛怀中的双手巨剑。
　　“诚实点，丢下武器，别以为我是傻瓜。”白疤的长剑，气势汹汹地指着姬玛，“两个可疑的外乡人，特地来到引火区一不起眼的间谍窝，是想见谁呢？到局子里谈谈心，搜搜身，是清白的话，放你们走。”
　　姬玛的背包里，可是放着一套“家庭作业”。乔治的背包，还有一卷“任务详情书”、晨曦之主神徽以及装着神像的异次元空间袋。一旦翻出来，就是瞎子，也认出他们与圣堂关系匪浅。
　　傻子除外。


第47章  杀人灭口
　　嗅觉敏锐的老狗。
　　姬玛心中暗骂。她可不希望早早灰溜溜滚出沙林城，将自己的宝库拱手相让。
　　她叉着腰，下巴微仰，道：“怎么了？你们无故包围乔治爵士，是想要找死，成为吟游诗人口中，不自量力的强盗吗？”
　　爵士？
　　其余士兵，这才注意到乔治身上的盔甲。肩甲、分指铁手套、钢靴...那并非随意在盔甲店买的大路货。而是全身板甲，全身板甲需要铁匠量身定做，才能保证每块甲片既坚固又贴身。
　　因而价值昂贵，并非普通人能负担得起。
　　不少人的剑不由自主地低下来。
　　白疤早就注意到乔治身上的全身板甲，他正是因此而怀疑两人。
　　“要我们对你敬礼吗？你说是就是？”白疤缓缓地说：“要不，乖乖把包打开给我们搜身，要不就...别怪我不讲待客之道。”
　　姬玛有点紧张，旁边的乔治像是尊雕像一样沉默。她知道，乔治正等着自己的配合，如棒哏般。她扭头，给了乔治一个眼神，张口道：
　　“你觉得，一位巴托的骑士，在异乡上个街忽然被人围攻，要丢下武器，搜身。这不就是强盗吗？”
　　“就是。”乔治回道。
　　“在被强盗围攻下，巴托骑士一边丢下武器，一边说我可是贵族，你们要讲法律向我敬礼呀。”
　　“啊？假的吧。”
　　“哦，真的。但只是强盗脑子的幻想，你知道巴托骑士会怎么做？我的主人。”
　　“用剑砍翻他们。”
　　乔治的剑尖，缓缓指向白疤的脸。
　　“忘了向你们介绍我主人。”姬玛说，“我主人出生于骑士之国，巴托。”
　　“对。”
　　白疤不知道为什么乔治回答一声“对”。他只觉得，乔治说的话很有说服力，是实话。也就下意识地认为，乔治来自巴托，是位骑士。连带的，也信任姬玛的话来。
　　但这同样可疑。怎么就刚好撞上了呢？
　　白疤不相信巧合。
　　“如果你们愿意配合，并无罪的话，我亲自向你们道歉。”白疤语气客气不少，但依旧坚持。
　　“你随意冤枉我主人，已令他感到必须用剑捍卫自己的荣誉。”姬玛说，“要不你们道歉离去，要不就决斗，无论是一对一决斗，还是一对一群的决斗，我主人都乐意奉陪。”
　　乔治补一句：“对。”
　　几位士兵顿时萌生退意，脚步向后走半步，后背直靠柜台。
　　姬玛悄悄开启“欲望双目”，观察对方的心理。只见这群人头顶都冒起七色烟雾，烟雾在头顶上形成七朵各色云朵。
　　其中，象征暴怒的浅绿色云朵正渐渐缩小。这应该代表着，对方开始怂了。
　　白疤犹豫一下。尽管面子上过不去，但无缘无故搜查一位巴托骑士，确实没道理，兄弟们不会因此而拼命。
　　他张口，正准备给自己台阶下时。
　　姬玛毫不犹豫地对着浅绿色云朵，勾勾小指头。那象征暴怒的云朵，顿时变大，一下从七个云朵中“脱颖而出”。
　　白疤忽然一股怒气冲上心头，顿时改变了想法：
　　只是一次对嫌疑人的常规搜身，对方凭什么把自己污蔑为强盗。瞧瞧那小屁孩的眼睛，根本没把自己看眼里，还有那骑士，傲慢得不愿直接和自己说话。
　　他们只是普通的搜身，却被要求道歉？是时候该教教这傲慢的小子，什么叫沙林城的法律。
　　白疤怒道：“兄弟们，难道我们要对这傲慢的小子道歉？”
　　其他人心里也有股火气，想得也差不多。
　　“全身甲就了不起了？”
　　“我们有十一个人！”
　　“来！这叫道歉。”
　　一个人抓起一陶罐丢向乔治。乔治反手一剑击碎，碎片刮过白疤的脸。
　　“砍了他，丢进地牢去！”
　　白疤身先士卒，手执长剑冲过去。其余人一并冲向乔治，姬玛吓得立即抱头蹲伏。
　　乔治毫不犹豫，如打棒球般。双手握剑，腰一扭，将全身力量灌注在巨剑上，使出基本剑招——怒击。
　　剑刃横扫左侧，快得一士兵还没反应过来。脖子连着一边肩膀就落下，剑慢了些。给了路径上第二位士兵点反应时间，他刚抬起剑，格挡。
　　但手中长剑碰到巨剑，就立刻被弹开。巨剑扫过他脖子，颈椎骨切开时，悄无声息。巨剑接着扫向乔治身前的白疤。
　　一剑就杀了两人，竟敢无视我攻击，还想杀我！
　　白疤红着眼，一剑劈向乔治的剑尖，打算打偏剑后，近身抱住乔治，把这铁乌龟摔倒在地上。
　　乔治不为所动，化斩为刺。巨剑擦过长剑剑身，并发出火花，轻易将它推开，没入白疤胸口。
　　白疤下意识想捅，临死一击。却发现手使不上劲。他下意识低头一看，发现巨剑的十字护手，已经缠住长剑的护手。
　　即使身穿重甲，乔治还是防着他临死一击。
　　这个人不是普通骑士，剑术强到可怕！
　　白疤瞪大了眼睛，巨剑从胸口拔出，他身子无力地倒在尘土中。
　　胸口的痛苦蔓延开来，驱走了蒙蔽心智的愤怒，他一下清醒起来。
　　有的剑术崇善攻守兼备，以攻代守。能做到攻守兼备的剑招，被称为大师一击。
　　无疑自己就死在一个大师一击中，而且对方还是“怒击”时，顺手杀了两位弟兄，一剑杀三人。
　　死在那么高明的剑术下，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白疤闭上眼睛，任凭生命流出体外。
　　战斗在乔治挥出的第六剑时，已从一边倒地屠杀，变成猫鼠游戏。
　　剩下的三人，吓得往后屋跑，嘴里喊着：“分散跑！分散跑！”
　　三人便兵分两路，分头逃窜。敢开在引火区的杂货店，都有不止一个后门。
　　他们只要逃出去，一定会把今天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上级，发下通缉。
　　他们相信自己能逃走。因为刚才他们站在最后面，有一个高高的长木柜挡着呢。穿着全身甲，等翻过长木柜后，他们早就能逃出后门了。
　　但他们错了。
　　乔治轻松翻过比姬玛高的长木柜。如发了情的犀牛一般，一路撞过去，先两剑解决跑在一起的士兵。另一路士兵刚推开后门，外面的阳光落在他脸上。
　　一只手从后面抓住他肩膀，将他扯回黑暗的门里。
　　“砰！”一声，后门关上，盖过惊恐的尖叫。
　　...
　　...
　　杂货店里，姬玛关上门，还贴心地挂上“正在休息”的牌子。她转过头，看向满地的尸体，得到了反馈——阴谋成功的反馈。
　　这反馈，令她身体舒畅，她感觉到自己在追求力量的道路上又进一步，摸到晋级的门槛。
　　打开个人面板系统，不出意料地在消息栏看到，“DM：你对魅魔超凡力量的掌握，又进了一步。”
　　姬玛嘴上露出微笑，走向白疤的尸体，顺手拔出短剑，直接扑向地上白疤，短剑插向他脖子，白疤身子只是微微一抽。这是姬玛防止敌人装死的习惯性手法。
　　继续摸，摸到一块由青铜打造的徽记。
　　超凡者根据超凡力量等级。以黑铁、青铜等作为标识。结果，后来有一群无聊的法师希望能用类似的等级，来标榜战力，还流行开来。
　　青铜呢，可能是身经百战，名扬军营的老战士，也可能是有点超凡力量的老冒险者。对大多数普通人来说，已是一生努力的极限，可以过上吃香喝辣的日子。
　　但对于姬玛来说，不过只是大点的杂鱼。
　　“杂鱼的标记。”姬玛把它丢到一边，“说不定连超凡力量都没有，也好意思带青铜？要不要脸。”
　　姬玛终于摸到一包沉甸甸的钱包，立即掏出来，正要塞进自个口袋里。
　　“姬玛！”
　　姬玛被吓了一跳，一看是乔治回来了。
　　“吓死我了，喂，别用这眼神看我。我只是在搜集战利品而已。”
　　“你看上去像是吃尸体的秃鹫。”
　　“乔治~~”姬玛露出委屈的表情，“我不信，你打败魔王基玛，没扒他尸体拿战利品。是这些人主动攻击我们的，他们是贪婪的强盗。”我只是稍微给了他们一点火气。
　　“你别先搜钱，跟我一起搜一下房子。看看线人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姬玛立即把钱袋丢下，跑向乔治，长木柜挡住了她。她蹦起来，对乔治伸出手，乔治拉住她的手，姬玛翻过长木柜。
　　他们先去拜访了卧室。线人是位大伯，死得颇具艺术性，他仰躺在椅子上，血流满地。
　　两人翻箱倒柜，姬玛更是认真地把每个烛台、把手都碰一下，不放过疑似密室的痕迹。她可不想放走能让自己自由的线索。
　　而且她为这条线索，利用了乔治。啊不，用工具人的事，能叫利用吗？
　　在她被白疤叫住时。姬玛想到对方既无援军，又在易于被全歼的房子里，杀光对方，还可能拿到线索，心里就升起杀人灭口的念头。
　　并在短短几秒内，有了初步计划。乔治是不可能主动杀人灭口的，于是姬玛就创造条件，让对方主动动手。
　　难点在于得顺其自然，不让乔治察觉。
　　想到这，姬玛忍不住悄悄看一眼乔治。从刚才到现在，找了差不多有十分钟。他还没说话，看起来根本没察觉到这小小阴谋。
　　姬玛暗自松口气，自嘲自己把乔治想得太聪明。
　　“找到了。”乔治从一块木地板下，抽出一本破烂的笔记本，翻了翻，“把情报写在日记里，聪明。”
　　姬玛上去瞧一眼，见到账本后几页被整齐撕下。
　　乔治皱起眉头，“他是三面，不，四面间谍，不知道有没有把我们情报卖给别人。”
　　“圣堂的线人就这么不虔诚么？”
　　“如果虔诚，那么他大概率会出现在城门的人堆中。”乔治阅读着上面的文字，“我看到了一个为善主工作的法师，名叫新德里。但...”
　　“但是什么？”
　　“但后面的书页被撕掉。”乔治说，“我听说有法师帮助善主制作邪恶的奴隶契约，但不确定是他。”
　　“有线索总比没有好，我们去找他吧。”
　　“这像是一场阴谋，我们正巧碰见士兵们，书又正好被撕去一部分。”乔治顿了顿，盯着姬玛，“你不觉得奇怪吗？”
　　姬玛有些心虚，“奇怪。”
　　“最奇怪的是，那群士兵怎么忽然发火，围攻我们呢？”乔治的目光凝聚成一束，落在姬玛脸上，“他们原本有些害怕，却忽然生了气，你说对吧。”
　　“对。”
　　“我看到你的小指勾了勾。”乔治说。


第48章   烧了
　　姬玛头皮发麻。她第一反应是，乔治在诓她！
　　乔治一直戴着桶盔。他的桶盔，眼睛处只有一条缝，用于观察外部，视野有限。敌人在面前蹲下，都看不到。
　　而自己身高矮，又站在乔治身侧，他怎么可能看到？但圣武士是绝不会说谎的，他不可能为此违背誓言。
　　等等，记得圣武士这职业掌握光明。会不会是乔治有折射光线的能力，即使戴上桶盔也能获得完整的视野。
　　姬玛稳住心神，脸上没露出多大惊慌，她露出委屈的表情，说：“我一紧张，小指就容易抽。”
　　是实话。但这也太巧了吧。
　　乔治思索着。
　　“好了，是我干的，因为我是个大坏蛋，就喜欢看人死翘翘。”姬玛装作不高兴的样子，烦躁地将脚边的苹果核踢掉，“你可以逮捕我了。”
　　乔治当她在说气话，有些忏愧，说：“姬玛，我好像有些神经。”
　　“不，不，你很警惕。”姬玛认真说，“时时刻刻都在观察一位恶种，不放过蛛丝马迹，不愧是圣堂明日之星，历史上讨伐魔王最年轻的勇者。”
　　“姬玛，我....”乔治感到愧疚，“对不起，刚才我和其他人一样，仅因为你的出身而提防你。”
　　“哦。”
　　姬玛撇过头，留给乔治伤心的侧影。
　　两人之间沉默着。
　　乔治看不到姬玛的脸，只觉对方一定很伤心。她刚从蛋里出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我，本能地相信我，就像是破壳的小鸡跟着母鸡跑....
　　而姬玛在确定乔治看不到自己脸后。脸上委屈的表情，一下就崩坏，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
　　妈耶，刚才差点没绷住。吓死我了，死处男比我想象的还敏锐。好在他是个大傻子，也好在我魅魔天赋善于表演。
　　姬玛抬起手，揉了揉脸颊，擦擦眼角的眼屎。
　　身后传来乔治的声音：“姬玛你哭了吗？”
　　“才没有。”
　　声音听起来那么倔强。
　　乔治更愧疚了，“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姬玛转过头，眨眨微微发红的眼睛，对他露出微笑：“能呆在你身边，我很高兴。”
　　乔治静静看着对他微笑的小魅魔。姬玛笑得很可爱，很美，大大的眼睛弯成一对月亮，嘴角露出洁白的小虎牙。他顽石般的心，不由得微微一动。
　　他伸出手，摸了摸姬玛的头，后者眯起眼睛，如一只猫般。
　　“我们继续前进。”不知过了多久，乔治说，“我一定会帮你破除奴隶契约。”
　　“嗯！”
　　两人继续搜着房间。但姬玛不想就这样萌混过关，只要一天乔治的疑惑未解，乔治的怀疑就一天未消。
　　姬玛说：“我没觉得，我让他们道歉，激怒了他们，从而导致了死亡的...悲剧。”
　　“姬玛，我没怪你。”
　　“我又不是爱撒娇的女孩，我很讲道理的。”姬玛说，“讲道理，一位贵族如果被冒犯了，只是生气地让对方放自己走，连道歉都不要求，那不是摆明心里有鬼吗？我都已经给他们台阶下了。”
　　乔治想了想，确实那时候姬玛已经做得很合理。
　　“至于他们为什么生气，这不很简单吗？”姬玛气哼哼地说道，“他们本来在沙林城嚣张惯了，因为怀疑，就随便要搜我们的身，还包围我们。”
　　“当他们意识到自己居然对外乡人感到害怕，一时怒气涌上头，也是正常吧。他们只是没机会冷静下来。”
　　因为乔治杀得太快，而且为了任务不暴露，不放走一人。
　　“有道理。”乔治说，“人本来就不理智，我之前见过，有人气上头，就从悬崖上跳下海，证明自己不是懦夫。”
　　乔治话音刚落。姬玛就感到，一股暖流从腹部升起，在胃部打着转，暖烘烘的。
　　这是...姬玛明白什么，心里默念，呼出个人系统，看到消息栏。
　　“DM：你的阴谋，完全把警惕的勇者骗过去，不留一点后患。你现在已经可以开始尝试晋级。”
　　“你下一个职阶，名为梦魇。”
　　“根据魅魔传承记忆，晋级到梦魇，你需要整株梦草、食梦貘的鼻子做主料，以烈酒为底料....制作成魔药，并在睡意最明显时，一饮而下。”
　　第一次晋级，居然就要用上魔药？梦草，食梦貘鼻子，还好都不是啥非常珍惜的材料，能用钱买，但估计得预定。价格的话得去问问，一定不便宜。
　　不过，乔治在身边的话。
　　姬玛瞥一眼乔治。
　　这家伙很麻烦，一定会问来问去，得找个机会单独行动。
　　还好，只要买回材料。以我的炼金术水平，应该能制作出“梦魇”魔药，以前晋级时又不是没做过。
　　姬玛继续看着信息栏，并装作自己在寻找地板上的机关。
　　关于梦靥的介绍，只有短短一行。
　　“梦靥梦境的主人，能通过梦境支配他人欲望，神出鬼没，无人察觉。”
　　看起来很适合当幕后黑手，神不知鬼不觉的。姬玛心里升起期盼之情。但希望能加强肉体，现在我本体弱到，连打个哥布林都吃力。
　　“DM：随着你对欲望使徒的完全掌握，你现在不仅能撩拨他人欲望，也能反向撩拨他人欲望，造成负面效果。”
　　什么意思？反向撩拨？如果我对一头色狼，反向撩拨他的色.欲，那他会立刻萎了？对暴怒的敌人，反向撩拨，敌人会怂吗？
　　一时间，姬玛心里有无数猜想。要不是乔治就在身旁，她早就跑到街上，找人来实验。
　　搜了二十分钟后，除了一些钱币，一无所得。
　　他们只知道，一个叫“新德里”的法师，可能知道谁能破除奴隶契约。又或者，只是他们的一厢情愿。
　　临走前，姬玛还计划着怎么说服乔治，把案发现场烧了。毕竟，她们留下了太多痕迹。例如尸体上的剑伤，能让对方推测出凶器的种类，缩短范围。
　　乔治很善良，可能无法接受毁尸灭迹的做法。
　　“他们值得怜悯，只是一群为一口吃的，而为大善主卖命的人。”乔治叹口气，“他们是儿子、父亲、兄长、弟弟，本该罪不至死，只希望你们死去时不痛苦，我向晨曦之主祷告，祈求吾神的光辉，指引你们的灵魂。”
　　“咳咳，乔治我知道你很善良。”姬玛说，“但在你自言自语的时候，能不能先停下手中的活？”
　　“我们不是赶时间吗？”
　　乔治一边说着，一边将炽火胶撒在白疤尸体的脸上。尸体被堆成一堆，为了确保充分燃烧。乔治还顺便把木柜拆了，将尸体堆上去。
　　知不知道，你这样子违和得，像是德州杀人狂拿着电锯，一脸圣母的表情去追杀受害者。
　　姬玛嘴角抽了抽，说道：“对，你说得对。”
　　乔治点了火，收了天界战马。两人一起从后门悄悄离开，身后的杂货店黑烟滚滚。被惊到的人们，用水桶去扑火，所幸火势没有蔓延。
　　两小时后，姬玛与乔治，乘着小舟。绕过位于沙林城中央，贵族所居住的小岛，前往到靠近神庙区的白沙区。
　　弗伦兄弟银行开在白沙区。每天，数以百计的会计、船长、商人，前来白沙区的银行进行金融活动。或者是购买、体验沙林城的特产——奴隶。
　　高端人群的涌入，给白沙区带来源源不断的营养。这里地面干净，河道两旁种有榕树，榕树的根须落在河道中，吸吮着河中的“营养”。
　　据说，榕树是经过炼金术改造。
　　姬玛从小舟上，踩在干净的街道。看着衣着干净的路人，人来人往，呼吸着带着淡淡花香味的空气，只觉浑身畅快，她大口地吸口气，终于从名为引火区的臭泥潭出来。
　　姬玛只想好好把身子洗个便，趴在羽毛床上好好睡一觉。如果能枕着精灵御姐的白丝大腿，那就更好了。
　　“姬玛。”乔治沉闷的声音，从头盔中传来，“我们应该到符合我们身份的城区。”
　　姬玛打听了下沙林城城区，丝毫不考虑，更优惠的南城区，直奔白沙区。
　　“啊？大人，虽然贵族区符合您的身份，可那里都是私人府邸，不欢迎外人。”
　　“我的意思是，我们的旅费支撑不了多久。”
　　“住得好，心情好，有助于旅游嘛。”姬玛说着，抱着剑，一蹦一跳地，往旅店小跑。
　　乔治摇摇头，牵着马跟上。
　　当然，姬玛并非贪图享受，才选在白沙区。她选择在白沙区找旅馆，理由很简单，因为弗伦兄弟银行分行，就开在白沙区。
　　而她，在弗伦兄弟银行有个匿名账户。账户里除了可爱的金币外，还有一大堆低等魔法装备，用于度过弱势期。
　　不过里面最珍贵的是一把钥匙。乱七八糟的低等魔法装备，只是障眼法，她将自己宝库的钥匙藏于其中。
　　虽然弗伦银行声称，自己将顾客的身份保密放在第一位。而且姬玛开的是一个最贵的账户。只要一句密码，无论谁都能打开账户。
　　但姬玛担忧大善主会采取什么特别手段。现在沙林城的日子不好过，大善主不惜血本，发动冒险者寻找她宝库，以期获得她的“遗产”度过一劫。
　　她也不完全相信弗伦银行。越早一天拿到宝库钥匙，越心安。


第49章  做梦
　　傍晚时分。
　　姬玛与乔治，在白沙区一家靠近河道的高档旅店中，吃着旅店准备的食物。
　　这家旅店面向富商。设施条件不错，还有仆人照顾马匹。姬玛租了个双人间，时间一个月。住宿费比日租便宜些，一共六十金币，平均每日两金币。
　　每个房间，都配有仆人或者说是奴隶服务。热水是仆人们一桶桶抬上来，倒在洗澡盆中。姬玛开开心心地全身洗白白，将烦恼抛之脑后，打算早早睡觉，决不把疲劳留到第二天。
　　但乔治拦住她，“今天你还没抄背呢。”
　　姬玛唉声叹气，坐在桌子前，与满页写满“要做个好人”的书做斗争。不一会，在枯燥的文字攻势下，姬玛就如被霜打的茄子，趴在桌子上，双手立着书，身子歪歪扭扭，小翅膀一抽一抽。
　　“咚。”
　　姬玛脑壳一疼，抬起头，看着乔治，他手悬空，说：“坐好来，否则会对你身子成长不好。”
　　姬玛放下书，两只小手捂着脑瓜，说：“人家只是个小孩，整天坐着，违反爱玩的天性嘛。”
　　说罢，姬玛望着乔治这个人。乔治终于摘下他的头盔，脱下盔甲，身穿便服。
　　他金色的短发略有凌乱，长相清秀，肤色偏白。姬玛略有点奇怪，她总是把乔治脑补成，浓眉大眼的憨憨。
　　乔治腰板挺直，稳稳坐在椅子上。姬玛确定，从一小时前，他就是这个坐姿，似乎能坐到天荒地老，令人感觉他意志坚韧。没有良好的自律，人总是会屈服欲望，忍不住歪一歪，斜一斜。
　　乔治的蓝色眼睛很吸引人。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么从乔治的眼睛，可以看到专注二字。
　　姬玛忍不住看向乔治的双眼，乔治目光微动，落在她身上。姬玛只觉，对方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微微有种压迫感，但看他神情，他并非特意针对自己。
　　他只是专注，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目光中。姬玛回忆起半年前，自己第一次遇见乔治，被他一剑贯胸，他的眼神也是那么的专注。
　　胸口一阵幻痛，姬玛挪开目光，努力把腰板挺直，回道：“嗯嗯。”
　　一张写满整齐文字的白纸，递到她面前，姬玛念着标题：
　　“乔治与姬玛的约定书？说谎骗人扣五分？十分以上打五次屁股。二十分以上，脱裤子，打十次屁股？怎么全是打屁股呀？”
　　“屁股是肥肉最多的地方，不会打伤身子。”
　　“不不，我的意思是。乔治你喜欢打屁股？”
　　姬玛撇过头，上下打量着乔治，怀疑一脸正经的乔治，暗地里其实是个无可救药的变态。
　　“书上说，这是最好的惩罚手法。”
　　“那人一定是个屁股控。”
　　“屁股控？”
　　“我能拒绝签字吗？”姬玛说，“上面全是打屁股。”
　　乔治一指上面的奖励，“如果分数超过二十分的话，你可以提出一个请求，我尽量满足你。比如：洋娃娃、带你去看马戏团或.....”
　　把我后宫还回来，献上你的青梅竹马，再自裁，好不好？鬼才要那些东西，我又不是小女孩。
　　姬玛懒懒回一声：“哦。”
　　“奖励不够好吗？”
　　“没意思。”
　　姬玛嘀咕道，忽然又想起，这不就是一次支开乔治的机会吗？
　　“什么请求都可以吗？”
　　“不，必须合情合理。”
　　“如果我要一天自由呢？”
　　“自由？”
　　“如果有一天，我不被管教，乘着一小舟，在沙林城想去哪就去哪，我一定会很开心。”好怀念沙林城的特色服务。
　　“你一个人很危险，沙林城是奴隶制城邦，如果你被发现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我会守在你旁边，你想去哪就去哪。”
　　“哦。”姬玛有气无力地回一声，“我不签名，会被打屁股吗？”
　　“我可以满足你的请求，但在我能保证你安全后，才行。”
　　“自由的请求？”
　　“对。”
　　姬玛脸上露出由衷的笑容，“谢谢你，乔治。”
　　说着，就迫不及待在协议书上，签下歪歪扭扭的名字。连协议书都没仔细看。只要能有机会独自行动就行了。
　　至于那些扣分规定，那是针对小屁孩的。三世为人，姬玛自认比一般的小孩成熟多了，哪会被扣分到打屁股。
　　两小时后。
　　“抄背十五页，错了两页，扣两分。”
　　“在书上画一只大乌龟，扣两分。”
　　“向旅馆老板撒谎，说要色.情服务，扣五分。”
　　“总计负九分。”
　　乔治认真地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姬玛低着头，跪坐在床上，低声说：“我知道错了。”
　　“还差一分，你就要被打屁股了。”乔治一脸严肃合上本子，“你也困了，去睡吧。”
　　炼金灯被盖灭。
　　厚厚的窗帘拉上。窗外的蟋蟀声与水波拍打岸边的声音，形成一曲安眠的合奏曲。
　　姬玛一人躺在双人床上。精神放松，想着终于可以休息了，便沉沉睡去。
　　她梦到了过去。梦到自己在魔界，大杀四方，踩着敌人的尸体，杀得酣畅淋漓，宝物与金币如流水般，流过膝盖。
　　她梦到，自己四处征服美女。各色的美女，肤白貌美长腿魔女、如黑豹般的黑暗精灵、女骑士、高精灵、银龙姬....自愿的、无奈的、被征服的，好多，好多女人。
　　她只觉自己很幸福，梦到属于自己的后宫。被女仆们簇拥着，她抱着她们在草地上翻滚，大腿、绝对领域、半露的酥胸、翻白眼、绷紧的小腿。欢声笑语与极力压制的呻.吟声并存。
　　自己快幸福到极点了。
　　性，从来并非单纯的活塞运动。
　　性代表着征服。正如历史上，罗马人战胜后，爆了敌人的菊花。
　　基玛喜欢看到，女仆们在契约胁迫下，不得不屈从自己欲望时，脸上露出的表情。她们曾是刺客、敌人的家属、高傲的贵族小姐，每个人都象征着一次征服。
　　性，代表着狩猎。基玛每次成功狩猎符合自己性.癖女人，都会感觉上辈子的阴影离他远去。
　　相比之下，上辈子他简直窝囊透了。被个绿茶婊当成猎物，被狩猎，被榨得干干净净，一贫如洗，最后从楼顶上跳下，摔碎自己的身体。
　　女仆们，过来。服务我，我不在乎你是否爱我，我只知道，你会用自己的身体取悦我。对，就是这样，真是舒服。。
　　在梦中，基玛左拥一个，右抱一个，一位高傲的黑丝女仆，正爬向她。
　　基玛到了幸福的巅峰。
　　忽然，一柄闪着光的剑，朝胸膛袭来，沿路撕碎了一切。婀娜多姿的女仆们通通消失，后宫破碎，巨剑贯穿胸口。
　　画面定格在巨剑的主人脸上。他戴着桶盔，桶盔后一双蓝眼睛，闪着冷酷的光芒，目光聚成一束，刺穿了基玛。
　　世界一片红，胸膛阵阵剧痛袭来。
　　基玛向后倒去，落向无底洞。那双疾恶如仇的蓝眼睛，站在洞边，目送着他远去。
　　坠落，坠落。失重的感觉如上辈子坠楼一般。他挥舞着四肢，不想再体验一次上辈子的失败，却无力落入黑暗中，后背摔在坚硬的水泥地中。
　　身躯摔碎，剧痛蔓延到四肢，黑色的血飞溅向天空，又落下淹没了他。
　　又梦到自杀那天，他踩着楼顶，打电话说：“我父母重病，请还点钱给我，我真的一点钱也没有了。”
　　耳边的手机，传来不屑的哼声。
　　“求你了，我们以前...”
　　电话那边冷笑着，“呵呵。”
　　“我现在要跳楼了——”
　　“那你跳呀。”
　　他把屏幕裂开的手机，丢到一旁，纵身朝着白色的水泥地跳下。
　　自从他在异界“事业有成”后，很久没做这场噩梦，现在又找回了他。他拼命地挣扎，想挣脱出来，噩梦却如蜘蛛丝，牢牢将他粘住。
　　模糊中，脚步声接近。
　　姬玛终于惊醒。她下意识想睁开眼睛，却猛然记起，现在自己是姬玛，是个女孩，正隐藏真实身份，躲在仇人身旁。
　　她微微睁开眼睛，看见乔治走到床边，把地上踢落的薄被拿起，细心盖在她身上，还用毛巾擦擦她额头上的冷汗。
　　做完这一切后，乔治才转过身，躺在旁边的地毯上，后背对着姬玛。
　　姬玛睁开金眸，眼睛在黑暗中微微散发着金光。尽管惊醒，但痛苦从噩梦中扑出来，胸口隐隐作痛，身躯好像是被撕裂般，脊椎在疼、四肢也在疼。
　　幻痛如此真实，她忍不住伸手入怀。摸着平坦的胸，手指按着肋骨，才确定自己胸口没有一道可怖的伤口。
　　乔治的背影，如墙一般坚实。姬玛看着他，眼中恶意凸显。
　　她原本以为，自己终于彻底摆脱了上辈子的失败。在异界，她威震八方，征服了许多美人，过上性福的日子。但乔治忽然出现，用剑贯穿她胸膛。
　　就像上辈子坠楼一样疼！
　　姬玛后槽牙咬紧，她生怕惊醒乔治，只能小心咬着牙，后槽牙慢慢摩擦。她的目光变成尖刀，捅向乔治的后背，她恨不得把乔治肢解，分成一块块骨肉，她将会亲口咀嚼每一块血肉。
　　要赶紧复仇，复仇....
　　这个念头在她脑中回响着，姬玛昏沉沉地睡去。


第50章  女装起来，发动复仇
　　次日。
　　“女装？！”
　　在餐桌上，姬玛差点把嘴中的腊肠吐出来。
　　坐在她对面的一生仇人——乔治，严肃地点点头。似乎这是一个关乎世界安危的决定。
　　“我身上的衣服够穿了。”
　　姬玛用力咬一口腊肠，咀嚼着。
　　“你只有两套衣服，还都是用旧长袍该的。”乔治说，“看上去像是个小男孩。”
　　啧，死处男终于暴露出自己萝莉尾巴控的本质了，想得美。
　　“女孩到你这个年纪，应该穿上自己喜欢的漂亮裙子，有利于塑造自信。”乔治几乎是把书上的原文背出。
　　姬玛摇摇头。
　　对于女装，姬玛还是有些排斥。她并没有“只要我死活不穿女装，我就依旧是男人”的自欺欺人想法。
　　只是，姬玛一想到自己可能穿上热裤、配上露出绝对领域的白丝，站在乔治面前。饱受他炽热目光的洗刷。她就感到羞耻与耻辱。
　　“现在又不急吧。”姬玛说，“我还小，连月事都没来。现在，我们应该早点找到叫新德里的人。”
　　乔治摇摇头说：
　　“今早，有人介绍给我一个所谓的“万事通”，他号称懂得沙林城所有的事情。我问他新德里是谁？结果，他满嘴谎话，明明不知道却说包在自己身上，一直问要钱。我在沙林城，一无人脉，二五渠道，短时间内，是根本无法找到他。”
　　“所以？”
　　“我打算，先在沙林城做些巴托旅行骑士该做的事情。”乔治说，“所以这段时间不忙，可以给你买些衣服。既然你不想，那就算了。”
　　“哦。”
　　姬玛咀嚼着腊肠，一口吞下。但肚子里淡淡的饥饿感，从起床到现在，未有半点减轻。姬玛估计，以现在的“情欲”存量，只勉强够她在施展一次“群体撩拨”。
　　她略微不满地看乔治一眼。
　　果然不愧是圣堂的死处男，一男一女共处一室，一晚上却一点情欲都没有。
　　“你还饿吗？要不要我再叫一点吃的。”
　　“没有，我肚子很饱。”还不是你硬不起。
　　“咚咚咚。”
　　门被轻轻敲响。
　　“大人，打扰了，您要的镜子我们带来了。”
　　姬玛放下叉子，走向房门，扮演好一位侍从的角色。打开门，原来是乔治借的镜子送来了。
　　镜子摆在房间里，上面盖了层布。
　　或许是魅魔天性，姬玛对镜子很喜欢。房门一关上，她就脱下兜帽，扯下镜子上的布，立即一位睁着双剔透金眸的可爱魅魔，出现在她面前。
　　此时，姬玛才发觉。自己自从重生后，好像还没照过镜子。在圣堂呆了几天，就被赶走般，跟着乔治一起传送到沙林城。
　　她仔细端详着镜中的自己。面孔稚嫩有婴儿肥，下巴却有些尖，天真之余带着两分女人的成熟，给予她小小年纪却能魅惑的资本。眼睛轻轻一眨，长长睫毛下的金眸似乎闪着光，直击人的心口上。
　　但是，一身宽松的棕黄色长袍，毁了她八成的魅力。像是盖在名画上的抹布般，遮住她身子与双腿。
　　难怪死处男一直没反应，他还真没说错，穿得就像个小男孩似的。
　　姬玛忍不住在镜子前，转了一圈，心情更不好。越发觉得身上的袍子像是擦过地下水道的抹布一样。
　　话说，之前乔治有反应，还真亏老子知识储备丰富。
　　想着，想着。
　　姬玛脑中蹦出一个疯狂的念头。
　　自己不仅要去买女装穿给乔治看。什么超短裙女仆装、死库水甚至是情趣内衣，都要穿。越特么色气，越好！
　　从乔治身上榨的情欲越多，自己实力提升得越快，也能越早摆脱失败的噩梦。
　　以憎恨为燃料的复仇火焰，在姬玛小小的胸膛中燃烧。
　　脸什么的，又不能让自己变强，我不要脸了。姬玛下定决心，毅然决然地转过身，说：
　　“乔治，我能反悔吗？我忽然发觉，漂亮的小裙子有利于我的健康成长。”
　　乔治嘴角微微上翘，站起来说：“现在出发吧，有人真心向我推荐了一个好服装店。”
　　呵呵，你的每一次硬起，都是撒在你尸体上的一杯土。死处男，等着瞧吧。
　　姬玛拉起兜帽，遮住头上的小犄角，跟在乔治后面。
　　...
　　...
　　两刻钟之后。
　　两人从大路，走入一热闹的街道中。
　　路边色彩鲜艳的建筑里，各个肤色的年轻女人，坐在窗边，朝着乔治投以热烈不加掩饰的目光。
　　姬玛的目光，在大门前一位褐肤少女的黑丝大长腿上留恋地停留一秒后。不怀好意地扭头看向乔治一眼。
　　“咳咳，我不知道衣店在这种地方。”乔治说。
　　“其实大人想要的话，不用那么麻烦。”姬玛轻声说，“在房间里就可以了，我很乐意。”
　　“姬玛，我不是那个意思。”
　　“啊？我意思是，可以叫上门服务。”姬玛假装无辜地眨眨眼，“大人，你想到什么方面去了，难道....”
　　正当乔治反省自己时。姬玛脸上露出抑制不住的笑容，乔治才反应过来。一弹姬玛的额头，说：“调皮。”
　　两人经过三家热情洋溢的特殊服务店家后，终于在一个比较清静的十字路口边，找到了被推荐的衣店。
　　衣店门口，一位穿着讲究，头发花白的男人正走出店门口。
　　他身后跟着两位美丽的女性，一少女，一女人，一褐一白，一身材成熟，一身材纤细，她们穿着贴身的女仆裙，裙子高叉，露出被长腿袜包裹的大腿。
　　两女脖子上的黑项圈，代表着她们的奴隶身份。
　　女奴们跟着她们的主人，走向亮闪闪的马车，其中一位少女脸色有些悲戚，但她看到姬玛与乔治，便骄傲地挺起胸，昂着头，自豪地走入马车里就如同骄傲的金丝雀走入鸟笼般。
　　马夫一挥鞭子，两匹马拉着马车离去。
　　一位徐娘半老的美妇，对着离去的马车挥舞着手帕。她穿着黑色宫裙，将身子包裹在柔软光滑的布料中。一眼看去，似乎很得体。
　　但仔细一看，才发觉并非如此。她宫裙有很浓的“魔王风”元素，贴身的裙子在臀部收拢，衬得她的屁股又大又翘，完美体现出臀部曲线，而且裙子臀部还有一闪亮的拉链头，充满性暗示。　
　　姬玛一看，就确定这家店面向的广大顾客。整天上夜班，工作地点在床上。当然，也不一定非得在床上。
　　就要这种女装，穿上后，情欲一定源源不断涌来....姬玛抱着剑，大步走向店门口。
　　黑裙美妇注意到两人，稍一打量。红唇立即勾起热情的笑容，向乔治招手，说：“您好客人，我们店，有许多合适您女孩的裙子。保证让您满意。”
　　姬玛正欲回答，乔治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用了，我们不打算买衣服。”
　　黑裙美妇，快走几步，夸道：
　　“客人，请考虑一下。您的女孩天生丽质，您可真有眼光。只是这衣服不适合她，只要随便换一件店里的衣服，保准能把刚才两个骚蹄子，踩在脚下。”
　　“我要，我要。”姬玛话还没说完，乔治就抓着她小手，向后拉。
　　“主人！我要嘛。”
　　“那些衣服不适合你。”
　　“不嘛，明明很漂亮。”
　　“姬玛。”乔治无奈，停下脚步说：“那些是卖给妓.女穿的。”　
　　“那么大的店，里面肯定有适合我的。”姬玛急了，错过这家，就没更合适的女装。
　　乔治无奈，对赶上来的黑裙美妇说：“我只买正经的衣服。”
　　“正经风格的？哎哟，您算是来对地方，我们这有高贵贵族小姐款、森林公主款、银龙公主款，都是原汁原味的魔王风格，保证能让您的女孩穿上后漂漂亮亮的。”
　　“魔王风格？”
　　“客人是外乡人吧？”黑裙美妇笑道，“魔王基玛除了过分喜欢女人外，同时也是天才般的服装师，他设计出的女装，一下就风靡整个沙林城，随着吟游诗人的嘴巴传到外面去。有的客人慕名而来，只是为了买件衣服，当然他们都很满意。”
　　“遗臭万年。”乔治评价道。
　　他话音刚落，姬玛一脚用力踩在乔治铁靴上，“啊呀，对不起。”
　　“没关系，别跌到。”
　　黑裙美妇看在眼里，只是微微一笑，领着他们走进店门口中。
　　店里面，摆着一面面衣柜，衣柜里挂着琳琅满目的各式女装。在姬玛眼前，半透明的丁字裤等不正经的内衣，就直接挂满了衣柜。
　　这和没穿一样，低俗！老子的才没设计过这种衣服呢。姬玛心里有点打退堂鼓。
　　“我们回去吧。”乔治说。
　　姬玛歪过头，看到他目光躲躲闪闪，脸有些红。
　　乔治在保守文化中成长，所以不好意思。那岂不是说它们对乔治很有效吗？
　　顿时，在姬玛眼里。这些巴掌大的内.衣，不再是普通的衣服，而是战衣。
　　姬玛说：“不嘛，反正只穿在里面，又不露出来。”
　　黑裙美妇拉上衣柜前的窗帘，遮住衣物，微笑说：“客人，这些衣服只是为了迎合一些顾客比较直接的口味。”
　　说罢黑裙美妇向姬玛伸出手，邀请道，“您可以把您女孩交给我了，后面的地方，您不适合前去。”
　　“记得，要给正经的衣服。”乔治强调。
　　“如您所愿，客人。”
　　姬玛放下双手巨剑，伸手牵着黑裙美妇的手。走向店深处，一经过拐角，黑裙美妇便小声说：
　　“妹妹很受主人喜欢呢。”
　　姬玛楞了下，才反应过来，点点头。
　　“妹妹也不希望主人有一天不喜欢你吧。”黑裙美妇低声说，“有一些衣服很适合妹妹。”
　　姬玛小手一挥，说：“请把你们店，最适合我的衣服拿来，别管它正不正经。”
　　两女相视而笑，各自笑得很灿烂。


第51章   斩男装
　　两人在店里拐了两个弯，经过三个写有“更衣室，男人勿入”的标牌。才走到一个门口挂着“更衣室”牌子的房门前。
　　姬玛说：“看上去就像是秘密基地一样。”
　　“妹妹，很多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女孩，被别的男人看到，有时连我都不行。”
　　“那你还真是专业呢。”
　　“但现在生意越来越不好做。客人越来越少，大客户的订单又忽然取消，店里面累积下好多衣服，最近又一直收税，谁都想在我这弱女子身上咬几口。”
　　黑裙美妇一脸悲伤，眼睛湿润，引人同情。
　　老嫖客姬玛内心波澜不惊。
　　黑裙美妇一看便知，曾是鸡。鸡说的话，十有八九是谎话，用来骗取同情心，至少曾经有两百个女人跟她说过，自己母亲卧病在床，父亲不负责，家里还有一大堆妹妹弟弟。
　　姬玛信过，一度成为最受欢迎的大傻子。
　　姬玛眨眨眼睛，露出同情，说：“大姐姐好可怜，或许我的主人能帮到你。”
　　“帮？”黑裙美妇说：“这可不行，我不能让妹妹去给姐姐我去讨饭呀。”
　　“这个，我的主人其实有个后宫。他还很喜欢CosPlay。”
　　“CosPlay？”黑裙美妇恍然大悟，“就是魔王基玛喜欢的那种？”
　　“对，所以他其实需要许多好的衣服，只不过他有点保守。”姬玛眨眨眼，“如果他能尝到甜头的话，一定会光顾你的店，待会还请你多费心。”
　　黑裙美妇眼睛冒着光，“一定。”
　　姬玛对搭配一无所知，但有黑裙美妇全力帮助。她相信，自己一定能买到一套“斩乔治专用装”。
　　姬玛走进更衣室，黑裙美妇量了下她身高，与她告别说：
　　“等下，我保证一定会给你挑一套漂漂亮亮的衣服。”
　　“麻烦你了。”
　　一关上门，姬玛嘴角勾露出冷笑，自言自语：“死处男你离死不远了。”
　　一刻钟之后。
　　在更衣室里，脱得光溜溜的姬玛。正坐在凳子上，抬起一条笔直的大腿，伸进白丝中。双手用力一拉，光滑的布料擦过皮肤，升起一种奇妙的感觉。
　　穿上后，丝袜紧紧裹住自己的大腿，让姬玛莫名感到舒服。
　　“难道我本来就喜欢女装么？”
　　她脸微微有些红起来，拿起旁边黑色的女仆裙。小裙子不长，保证能露出绝对领域。她第一次希望裙摆能长一些。
　　“这样怎么够了，感觉随便一阵风，就会走光。”
　　姬玛深吸一口气，克服心中的不适。为了复仇，一件短裙女装而已，露一点就露一点呗。
　　窸窸窣窣。她穿上黑色的女仆装。站在镜子前，轻轻拉紧背后的蝴蝶结，勾勒出腰线。镜子中的小魅魔很迷人，尽管是小孩，但她有一些成熟女性的特征。
　　她的双腿，并非看上去随时会折断的竹竿腿，而是有些肉显得比较丰满性感。这与她整体可爱气质形成鲜明对比。
　　姬玛的小心脏咚咚咚跳，她目光贪婪地扫过镜中萝莉的大腿。
　　要是，早知道自己转生仪式的蛋能孵出那么漂亮的魅魔就好了。我自己肯定要好好享用一番....等下要穿给乔治那家伙看，他也会像我一样打量着我这具身子吧。
　　想着，姬玛大腿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似乎乔治就站在一旁，用视线扫过她身子一般。
　　“换好了吗？女孩。”
　　“好了。”
　　姬玛抓起戴兜帽的披风，披在身上。尾巴抬起，绕着大腿缠一圈。走到门前，看着把手，她一时感到害怕。
　　总觉得下面凉飕飕的，就这样穿出去见人，特别是亲手杀了我的乔治吗？
　　莫名的耻辱与羞耻感，令她一时踌躇不前。
　　怕什么？我才不怕呢。姬玛咬咬牙，打开门。
　　黑裙美妇就在门外等候，见到姬玛，眼前一亮，由衷夸奖道：
　　“妹妹，你真是长了一副好身子，你的主人一定很喜欢你。”
　　姬玛高兴不起来。瞧瞧，为了复仇我都做了些什么。
　　“他能喜欢就好了。”
　　“妹妹，记得请多在你主人面前，多夸衣服几句。”
　　“嗯。”
　　姬玛点点头。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走向等候室，乔治在里面等着呢。
　　走到门前，“我就不进去了。”黑裙美妇笑了笑，“你主人，对你很有独占欲呢，这是好事。”
　　那是因为他不想暴露我的身份。
　　姬玛推开门，本想大大方方地看向乔治，却忍不住撇过头，小脸阵阵发热，努力假装自己一点不在乎。她一用力扯掉身上的披风，说：
　　“乔...乔治..你看看，不好看就不买。”
　　她看着火红的披风，落向地毯，除了披风落地的声音外，整个等待室安静了下来。
　　啊不，姬玛还听见自己的心脏在咚咚咚跳。她似乎感觉到，乔治的那双目光，从自己小腿缓缓升起，压过自己的绝对领域，小腹、锁骨，沿着脖颈向上，最后停留在愈发红润的脸颊上。
　　干！好想把他头拧下来。
　　姬玛的尾巴累了，从大腿上松下，落在双腿间，不安地左右扫动。
　　不知过了多久，等候室一直安静。
　　姬玛感觉不对劲，莫不是他等得太久，早就原地冥想。
　　姬玛扭过头，双目正对向乔治那双专注的蓝眼睛。他眼睛丝毫不见猥琐，像是评鉴古董的专家，很专心地盯着姬玛。
　　这死处男，居然闷声发大财。
　　姬玛叉起腰，说：“看那么久，感觉怎么样？”
　　“姬玛很漂亮。”乔治说，“你脸有些红。”
　　“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呢。”姬玛努力保持镇定，克服心里的羞辱感，“那就这件好了。”
　　姬玛走向乔治，下面凉飕飕的感觉，真是让人很不好意思，尤其是几次乔治的目光瞄向自己的绝对领域。
　　她感觉最私密的地方，就暴露在乔治眼前。如果可以，她只想穿上秋裤、长裤、棉裤，裹得厚厚的那种。
　　但为了复仇。姬玛战意凛然，在心中大吼，“我是不会向羞耻屈服的。”
　　不知不觉，她昂着下巴，挺起平坦的胸，坐向乔治旁边。
　　“姬玛一下变得有自信多了。”乔治说，“只是，裙子那么短，真的好吗？”
　　“好，很好。”姬玛倔强地昂着头。
　　说罢坐在椅子上，咦，怎么感觉这椅子有些凉凉的。好像直接与椅子接触一样。姬玛皱起了眉头，挪了挪屁股，小脸唰的一下变白。一下跳起来。
　　“姬玛怎么了？”
　　“我没有穿内.裤！”
　　姬玛下意识说，说完小脸便抑制不住地通红起来，热得发烫。羞耻感如洪水般，淹向她。
　　冷静，冷静，不过真空罢了，有什么。千万不能在死处男面前惊慌逃跑。
　　姬玛在仇人面前，努力保持着自尊，她语气放缓，“其实也没什么，我，我这就去穿上。”
　　听到她话的乔治，下意识把目光投向姬玛的双腿间。
　　“不要！”
　　姬玛双腿夹紧，一只手扯着裙子边缘，用力遮住目光。
　　乔治立刻尴尬地把头扭过一边，“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姬玛话都没听完，拔腿就冲出去。她终于明白，一路上凉飕飕的感觉是什么回事。
　　黑裙美妇带着笑意，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扭过头对等待室里的乔治说：“对不起，好像我没给她内.裤。”
　　她是故意的。她目光毒辣，知道给姬玛推荐一些不正经的衣服，反而会引起对方反感。不是谁都能接受，露胸、露背、露大腿的衣服。但如果是一个桃色意外的话，一定会给对方留下很深的印象。
　　唉，现在生意不好，只能多用脑子钻研。黑裙美妇暗自感叹，等等刚才好像看到那女孩身后拖着一条东西。
　　此时此刻，更衣室里。
　　姬玛气呼呼地把身上的衣服剥下来。自己居然灰溜溜逃了，真是越想越气。
　　难道，我无法驾驭战衣。
　　姬玛目光凝重地看着眼前的女仆裙。总有一种失败的感觉。
　　明明觉得穿女装没什么，但在乔治面前，就觉得很羞辱。不行，我必须克服这点，否则以后还怎么复仇。
　　姬玛鼓足勇气，把女仆裙丢到一边，嘴里说：“不是我怕，只是这种短裙，乔治接受不了，得高级的卖肉，外面穿短裙，里面穿点情趣的，制造反差感。”
　　她对自己的理论颇为自豪，抓起篮子里，总面积不到一块巴掌大的半透明亵衣，穿在身上。
　　姬玛刚穿好，站起来，对着镜子看，尾巴一翘一翘。
　　这时，门被忽然推开，黑裙美妇手里捧着一篮衣服，说：“这里还有新的——”
　　她话一下停住，目光直直盯着姬玛头上的犄角与屁股后的尾巴。
　　姬玛讨厌别人不敲门就进门，上次有位她宠爱的女仆这样做，被她一脚踹出十米远。她头一撇，不再掩饰，金眸绽放出一股杀意。
　　愣住的黑裙美妇反应过来，“啊”的一声，叫出来。脚一软，瘫在地上。
　　姬玛一下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逃走时，忘了穿斗篷。
　　“有什么好叫的？”姬玛面色如常，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黑色连衣裙，“嗯，挺合适。”
　　这时，走廊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姬玛，怎么了？”
　　“你不要过来呀！”姬玛吓一跳。
　　“坚持住，我马上赶来！”
　　下一秒，砰的一声。双手持剑的乔治跃入更衣室里，目光警惕，一眼就看到姬玛。
　　姬玛捂住上面，下面。店里又响起了一声尖叫。


第52章   真香
　　“对不起！”
　　眨眼间，乔治拖着瘫在地上的黑裙美妇出去，砰的一声关掉门。
　　整个房间只剩下姬玛一人。门外，传来两人的交谈声。
　　姬玛才从恍惚状态回过神来，脑子乱成一团乱麻。
　　我刚才居然像是个女人一样尖叫，还穿着专门取悦男人的下流衣服，被死处男看光光。
　　姬玛本已碎一地的男人尊严，又惨遭践踏，碎成粉末。
　　镜子里的姬玛，小脸红透，脖子都染上一层粉色，一脸羞愤。
　　简直像是不小心被心爱人撞见的小女生，但我特么想把他撕成碎片。
　　姬玛如是想着，恶狠狠瞪了镜中的小魅魔一眼。努力要露出可怖的表情。
　　可惜怎么看，都很可爱，像是撒娇。
　　她第一次有捂脸的冲动，抬起颤抖的双手，捂住热乎乎的脸。后槽牙互相摩擦发出刺耳的磨牙声，低语道：“勇者，死！”
　　今天的这份羞辱，她会记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当然，主要是她只能十年报仇，否则她准当个小人，毕竟小人报仇从早到晚。
　　恼羞成怒的姬玛，在心中狠狠诅咒一番乔治以及任何与他有关联的人，心里才勉强好受些。
　　姬玛自言自语道：“至少，我复仇的决心更坚定了，我非杀他不可。”
　　说罢，她嗅了嗅空气。
　　真香！桃花香味四溢，这种香味比以前更可口，且不呛。
　　口水一下就冒了出来，姬玛不得不吞一口口水。立即吸食起来。
　　很浓稠，香味很足。感觉像是自己咬了口软孺的桃子，甜甜的汁水在齿间四溢。
　　她心情一下好了不少，最后一缕情欲入肚后，她抚着平坦肚子，自言自语：
　　“啧啧，死处男没想到你爱好居然那么低俗，见到衣着暴露的小萝莉，居然就起了反应，啧啧啧。”
　　要不要就买这套。每天晚上只穿这套，跳到乔治面前晃一晃。
　　姬玛脸又有些热起来。她看着镜子的自己，就像只小羊羔一般，白白一片。
　　不行，会有审美疲劳，就像我上辈子看2B小姐姐，初见时惊艳，到后面已古井无波。况且，我还不确定让他产生情欲的是我的真空，还是刚才的意外，又或者得二者配合。
　　我只是出于更理性的角度去复仇，而不是因为觉得太羞耻....
　　姬玛说服了自己，立即把衣服穿上，选了裙摆更长的纱裙与黑丝。当然，这次她认真地穿上内.裤。
　　看着镜中穿着无袖纱裙的小魅魔，姬玛在光洁的手臂上，用丝绸布打了个结，再戴上帽子。看起来正经多了，因为裙摆更长，只露出小腿，尾巴也能更舒服地缠绕在大腿上。
　　她点点头。
　　“这样最好，才符合文艺青年乔治的审美嘛。而且，也有利于制造反差。放荡的婊.子露大腿，与禁欲系高冷美女露大腿，杀伤力是不在一个档次上。”
　　半小时后。
　　乔治花了四十金币，给姬玛买四套服装，包括配套内.衣。
　　“我还认识几位沙林城最著名的裁缝，这些衣服还是有一点不合身，您的女孩不穿订制的衣服，还是有些可惜了，您要不要考虑下？”黑裙美妇说。
　　在黑裙美妇得知姬玛是魅魔后，她越来越热情。在她眼里乔治一定是家世背景惊人的大佬，否则是不可能拥有一位魅魔作为“仆人”。
　　“暂时不。”
　　乔治只想快点带着沉默的姬玛离开。
　　“欢迎光临。”
　　黑裙美妇热情的鞠躬送行两人，姬玛总觉得像是葬礼送行。
　　走出门外，有一段路比较平静。姬玛侧脸对着乔治，望着远处拐角的“沙林城特色产业一条街”，只想快点再见到活泼妩媚的小姐姐们。
　　有机会的话，好想去里面重温下姐妹花贴身洗浴服务。
　　乔治看着姬玛的侧脸。深觉自己的鲁莽行为，给姬玛纯洁的心灵留下一片阴影，她现在连看都不敢看自己。
　　毕竟，她还是刚一周多点大的女孩。
　　“姬玛。”乔治轻声唤道。
　　“嗯？”姬玛没扭头，继续沉浸在白花花的回忆中。
　　“对不起，是我鲁莽了，希望你能...”乔治一时不知怎么说，“我..我会想办法弥补的。”
　　姬玛扭过头，看着乔治这一脸忏愧模样。差点以为，刚才乔治是**大发，把自个上了。
　　“其实没什么。”
　　乔治松口气，“谢谢。”
　　“不过，我....”这时姬玛脸上适时地露出犹豫的表情。
　　“什么？你可以随便说。”
　　“我只有一个问题。”姬玛把脸撇过一边，小脸因刚才脑中不和谐的画面，而染上一层粉色，“我只想问，你会觉得我放.荡吗？毕竟穿了那么可耻的衣服。”
　　乔治连忙说：“没有。错的不是你是我。身上的衣物不能说明什么道德问题，只有行为。”
　　“我只在意你的看法。”姬玛轻轻说。
　　乔治心一动，缓缓的说：“绝对没有，在我眼里你一直是纯洁的小姑娘。”
　　姬玛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小虎牙，驱走脸上的阴霾。她抱紧了剑，一走一跳说：“我的主人，我们走快点吧。”
　　乔治心一暖，加快了脚步。
　　嘻嘻，我好机智。
　　姬玛心中窃喜。
　　两人乘着小舟，回到旅馆。
　　在旅馆中，他们遇到了位住在隔壁的商人，简单的交际一下，两人走进了旅店的私人房间时，已是下午。
　　从衣店回来后，姬玛心情畅快。
　　姬玛坐在椅子上，捏着铅笔飞快抄书。桌面上满是劝人向善的脑残书籍，在姬玛眼中也顺眼了不少。
　　收获了满满的情欲，感觉小身子都被填满了。姬玛颇有成就感，有种玩游戏时把半残的蓝条补满的快乐。
　　椅子对她来说有些太高，她甩掉了拖鞋，包裹在黑丝的小腿，来回晃荡着。
　　不一会，她微微一嗅，闻到空气中淡淡的桃花香味。
　　刚才乔治见到这一幕，一定心动了吧。
　　姬玛毫不犹豫地将它们吸进肚里。评估了一下味道，与分量。
　　足够姬玛满足日常所需。也就是说，她摆脱了饥饿，奔向小康。
　　真是不容易。姬玛抽了抽小鼻子。果然，丝袜是女人最好的武器。
　　到了晚上。
　　乔治手捧着《圣堂布道指南》，检查姬玛的家庭作业，点了点头：“很好，只有一些细节错误。还多背了五页，给你加三分。”
　　看到乔治拿出小本子，当着姬玛的面，郑重地划掉了-9分，写下一个新数字，-4分。
　　多加的两分，是操行分。
　　姬玛踮起脚尖，估算了一下，自己至少得奋战一周，才能换取一日自由游的机会。
　　不过姬玛并不着急。因为现在，她连材料要多少钱，到底有没有都不知道。
　　“还有，现在我们有一个问题。”
　　乔治坐在桌子旁，手从背包里抽出一包干扁了许多的钱袋。扯开袋口的钱，金属币哗啦啦落在桌面上，有黄色、银色与铜色，数量少得可怜。
　　姬玛爬上椅子上，坐好。数了数，一共十三金十银，二十三铜。
　　每天生活费，他们两人都要花掉近一金币。姬玛估算了下，不到半个月，他们就得灰溜溜地滚出旅馆，好拿到押金。
　　“呃，要我拿出一些钱吗？”姬玛问。
　　昨天撞见士兵们，姬玛从他们身上搜到了一些金币，乔治很大度地分了十金币给姬玛。她现在有十金七银。
　　“不用，我想办法先找一些活干。”乔治说，“去找冒险者工会应该符合一位巴托游侠骑士的角色设定？”
　　“这个，其实...”姬玛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尽管说。”
　　“算了，我也不太确定。”姬玛见到勾起乔治好奇心，就改口说道，“巴托骑士四处冒险，客串下冒险者很正常。但冒险者工会嘛，我觉得不一定适合你。”
　　是一定不适合。姬玛在还是魔王时，也体验过冒险者工会的服务，很是失望。
　　首先冒险者工会并非一个统一的组织。是由当地的冒险者们组织的，本质上和什么皮匠行会、铁匠行会等等差不多。
　　没有统一的任务评级系统。好的任务，工会第一时间会发给熟悉的人，而非新人。从某种角度来说，冒险者工会更像是人际交往组织。　　　　
　　“这样。”乔治说，“明天我得去看一看。”
　　“你没体验过吗？”
　　“我一般都是有人介绍。”乔治说，“不行的话，就去布告栏找一找。”
　　第二天，第三天。
　　姬玛抱着剑与乔治奔波的两日，都没什么太好的收获。
　　第一次，冒险者工会要求乔治缴纳五金币入会费，并承诺给新手任务。而所谓的新手任务，是钻进一酒店里的酒窖里去清除大老鼠。
　　一番交涉后，接待员相信乔治是位身经百战的骑士。承诺，只要缴纳十金。就给乔治介绍捕杀奴隶的委托任务。出于正义考虑，乔治拒绝，只能扭头就走。
　　好不容易，乔治从布告栏不起眼的一处，找到了一清除地下水道里狗头人的委托。
　　姬玛也好不容易得到一个独处的机会。她以“地下水道太脏，我去只能是累赘”的名义，并承诺自己绝不偷偷出去玩，而赖在了旅馆里，照顾乔治的战马。
　　她耐心地等着乔治离去一小时后。就披上兜帽斗篷，准备偷偷溜出旅馆。


第53章   银行
　　旅馆是三层建筑，靠近水道，并有一院子用来照顾客人的坐骑。
　　姬玛去乔治的私人房间在二楼。大大方方从门口走下去的话，一定会被旅馆里的工作人员看到，被看到，就意味着乔治回来后，扣自己的分。
　　姬玛可不想被打屁股。所幸，她这几天早已摸清了规律，趁着别人不注意，从后门溜到院子里，在马车的掩护下，成功溜出了旅馆。
　　“我自由了。”
　　姬玛走在街上，深吸一口自由的气息。没有乔治在旁边盯着，感觉真是好不一样。她有一种直接钻进小巷里，溜走的冲动。
　　但考虑到奴隶契约的一个功能。若非主人允许，一旦离开主人身旁超过三日，便浑身无力，腿抽筋，而且主人还能根据契约寻找到逃跑的奴隶。
　　姬玛就打消这个念头。况且，想了想在乔治身边生活得也挺不错，除了得抄背那些笨到死的故事外，一切都好。
　　姬玛踩在白石铺成的石路，走在人行道上。旁边人来人往，身穿绣金长袍的商人，身后仆从拉着骡子。一队队穿着链甲，黄头盔的治安队沿街巡逻。与引火区相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姬玛走过一个十字路口，看到不远处的广场。以及梦思夜想的弗伦兄弟银行的尖塔塔尖。自个遗产的一部分，正安安全全地呆在下面的金库呢。
　　真想在金币堆里打个滚。
　　姬玛想着，脚步不由快上几分。
　　这时一家名为“神奇药水”的店铺映入她眼中。店不大，店门口前摆着一些用于招揽客人的金灿药水。透过窗户，能看到整整齐齐码成一排的药水瓶。
　　姬玛毫不犹豫，改变方向，走向“神奇药水”店铺，去询问材料的事情。能开在这地方的店铺，应该也有些门道吧。
　　姬玛一走进光线阴暗的店门口，一股甘草味与腥味迎面扑来。铃铛叮叮叮响起，柜台后，一个光头忽然升了起来，走进的是位可爱女孩，他黑色的脸上，裂开八颗洁白牙齿。
　　“欢迎，欢迎，那么早就来要“爱情魔药”？”
　　姬玛停下脚步，直直盯着他，以及他头上亮晶晶的光头。
　　“我的头上有什么东西吗？”光头眉毛皱起，把一瓶写有“生发油”三个字的玻璃瓶，顺手放在手边。
　　姬玛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在河面上卖过，那...那...”
　　“噢~~你是说，用魔王基玛的diao，炼制的顶级爱情灵药吗？”光头眉毛舒缓起来，“其实从炼金学来看，那只是diao最无关紧要，最精华的蛋蛋，我可是一直留给你的主人。众所周知，魔王基玛能一夜连斩十五女，我做的灵药，在床上，能让你的主人比魔王基玛还厉害...”
　　没错，就是那无耻、谎话连篇，吃老子人血馒头的无良摊主。
　　姬玛幻肢一阵蛋疼，脸蛋抽了抽，忍住把光头的头，锤进他胸腔里的冲动。
　　她冷冷说，“你似乎把我认错了。”
　　“啊，你不就是托福子爵的仆人吗？”这时光头店主，头向前一探，看清了姬玛的脸，“不对，你不是，托福子爵的小女仆，没你那么漂亮。”
　　他的笑容一下就消失。这时，一懒散妩媚的女声从后面传来，“亲爱的，在忙事业吗？”
　　一位有着红发微卷的女人，从背后抱上光头店主。她穿着露肩的衣服，用胸口撒娇地蹭了蹭，说：“人家要等急了。”
　　“快了，亲爱的。只是来了一个贪玩的小孩子。”光头店主一边说着，一边不耐地向姬玛挥挥手，“小孩子快走，去找你父母去。”
　　“我来为我主人，购买一些昂贵少见的材料。”姬玛昂起小脸，语气傲慢，活脱脱的狗腿子模样，“他报酬丰厚。”
　　“你带钱了？给我看看。”
　　“我能给你订金。”
　　“现在，本店不在营业时间，要问价到别处去。”光头店主忍不住摸摸红发女人的头发，“快走，我要关门了。”
　　姬玛可没多少时间，如果这家店有材料的话，那就方便多了。
　　她立即打开欲望双目。好家伙，这光头店主胸口象征色.欲的紫色气旋，足有两个拳头大，是其余气旋的两倍大。
　　她小指立马对着象征贪婪的蓝色气旋一勾。蓝色气旋立即大上一圈。再对着象征色.欲的紫色气旋一弹，　反向撩拨欲望！紫色气旋缓缓缩小。
　　同时，姬玛开口道：“我主人一向慷慨，只看时间，不看价格。”
　　这几番操作下来，贪婪气旋渐渐超过色.欲气旋。
　　光头店主被精.虫冲昏的头脑冷静下来。他再度打量姬玛一眼，这么漂亮的小女孩，她主人一定花了大价钱，主人一定很有钱，自己今天真是幸运，有大单子上门。
　　对金币的热爱，一下超过对繁衍的渴望。他一看诱人的红发女人，炮.友有钱随时都能干，但钱错过就没了。
　　光头店主推开红发女人，清清嗓音问：“请问你主人需要什么？”
　　“一整株梦草、成年食梦貘的鼻子、矮人烈酒。”
　　“要做药服务吗？”光头店主说，“手艺纯熟，做不出包赔。”
　　“不。”姬玛不想泄露配方，“多少钱？”
　　“梦草只有做美梦药才用到，至于食梦貘的鼻子，也是稀少。我必须向一些老朋友求购，比较难。一共九百...不，一千金币。”光头店主决定报四倍价格。
　　“好，多久准备好。”
　　“一周，订金是百分之十——”
　　话还没说完，姬玛走到柜台前，把五块金币往桌面一拍，“我没带那么多钱，一周后过来要。”
　　本来这不合规矩，但一想到一千金币。光头店主的心脏，就砰砰砰地跳。再说，对方看起来不像是恶作剧，有哪个小孩恶作剧会舍得拿五块金币。
　　“好，一周来拿。咦，你小指怎么一直在弹，要不要买一瓶抽筋药，药效很好，给你优惠。”
　　“我没事。”
　　姬玛淡淡说着，收起对光头店主的色.欲气旋弹了十三次的小指，扭头就走，顺手把店门关上。
　　“亲爱的，委屈你了。”光头店主装过头对不满的红发女人一笑，“待会我会好好满足你。”
　　“好呀。”红发女人妩媚一笑。
　　光头店主却发现，自己古井无波，一点感觉都没有。他觉得有些不妙，因为那玩意彻底软了。
　　一定是刚才的冤大头给的钱太多吧。
　　十分钟后。
　　“奇怪，一点感觉都没有。”
　　“别这样看着我，男人有时状态不好，等一下，我拿些东西。”
　　三管药剂下肚，稍微有所改变。
　　“请用嘴，我给你买件小礼物...对对，就是这样。”
　　五分钟后。
　　“哼，有病就快去治。”
　　“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滚！中看不中用。”
　　罪魁祸首姬玛，躲在旁边的小巷边，看到刚才的红发女人气呼呼推开门。光头店主一脸哀求，冲出来说道：“请你别乱说，否则我的名声就...”
　　说着手里还把钱塞进女人怀里。
　　看你还蹭老子的热点。
　　姬玛忍不住捂嘴轻笑，假装没事人一样，走向弗伦兄弟银行。路对面，红发女人还在和光头店主吵，显然两人在赔偿问题上，并未达成一致。
　　姬玛难得发发善心。考虑到主卖壮阳药的光头店主，一旦这种名声传出去后，会对其品牌造成莫大损害，于是她伸出小指，悄悄撩拨了下红发女人的贪婪气旋，有力地帮助两人在金钱问题上达成一致。
　　欲望双目还没关。姬玛享受技能想用就用的感觉，她欣赏着众人的欲望。每个人胸口都有七团各色气旋，它们部分漂浮向上空，在街道上空，组成颜色分明的七色云彩。
　　其中，贪婪七团的蓝色最为明显。
　　真是很有活力的街道呢...如果我到特色服务场所，是贪婪占上风还是色.欲占上风？
　　这时，一辆由矮脚马拉的货车经过。它大轮子旁，忽然发出类似树枝折断的清脆响声，一个小孩忽然嗷的一声，抱着腿跌倒在地，哭喊着：“我的脚。”
　　一下，路人纷纷停下脚步，前去围观。一群小孩吵喳喳地涌向倒在地上的同伴，喊道：“洛克，洛克，你怎么了？”
　　马夫停下货车，骂道：“晦气，不会看路吗？”
　　“他骨头都折断了！”
　　名叫洛克的小孩脸色发白，脸上流着冷汗。
　　现场一片混乱。
　　姬玛也想随着人群去看热闹，有热闹看多开心呀。
　　但这时候，微微刺痛感觉袭来。她一下停住脚步，左右望去，发现几个混在人群的小孩，他们胸口的蓝色贪婪气旋，犹如启明星般闪耀。
　　刺痛感的来源，便来自于这些小孩。
　　她本能的明白，这些小孩的贪婪目标是自己。
　　她立刻离开混乱的人群，走到墙边。原本一位走向她的小孩，立刻转头，用小刀轻松在一浑然不知的看客口袋里，掏出一包钱袋。
　　是小偷。他们贪婪的目标不仅是自己，而是这群人，原来欲望双目还有这隐藏作用，能感觉到欲望目标。啧，这系统还真是惜字如金。
　　姬玛站在远处，远远看着。就不到一分钟功夫，一群小孩过来，喊着要把摔断腿的小孩，带去见他妈妈，就把他扛走了。街道重新恢复了平静，除了几个倒霉家伙发现自己钱包不见了。
　　姬玛走向弗伦兄弟银行，她没关闭“欲望双目”。她自然地踏过门槛，不露半分怯意。


第54章   贪婪
　　彩虹节的预热为沙林城带来巨大的商机，而这个时间又恰好是银行业务最繁忙的时候。
　　船长、商人们或亲信们，亲自前来取钱，人快要把整个银行给挤满了。
　　人多到，人群从门口一直排到窗口前，排成三道长龙。悦耳的金币碰撞声，从金属栏杆后传来。戴着眼镜的矮人们，用天平称量着金子与银子，把一张张金票递进，一袋袋金币递出。
　　弗伦兄弟银行里的职工，大多是矮人。因为人们认为矮人一诺千金，更放心将金子存在他们的宝库中。
　　姬玛站在一旁，抬起手指一个个数，估算着队伍长度与速度。相比于地球上的银行，这银行的业务处理速度，可谓是慢如蜗牛，如果她老老实实排队，回去后估计得刚好撞上乔治，屁股不保。
　　她不觉得，一群下水道的狗头人能拖住乔治多久。
　　“小孩，这不是你玩的地方。”
　　姬玛放下手，扭过头看向声源处。
　　一位男人就站在她身后，他面色黝黑，身材高大，穿着短夹克，裸露出的胳膊满是一块块肌肉，身上有海洋的味道。他鼻梁上，却顶着一个小巧而精致的金丝眼镜。有一种兽人装斯文的感觉。
　　他面色焦急，不耐地一指姬玛旁边，姬玛顺着他食指看去，才看到。
　　原来是银行又开了一个窗口，新出现的长龙，恰好把姬玛给夹住。姬玛也刚好挡住肌肉眼镜男前去柜台的路，他掌心里，握着一张金卡，不耐地揉来揉去。
　　“耐心点。”
　　姬玛说，扭过头，走向柜台。
　　排队？笑话，姬玛才不想被打屁股。她打算直接和柜台后的银行职员说一声。
　　好吧，她不太清楚银行的规章制度。
　　不知道能不能插队，但怎么说，自己开的账户好歹也是最高级的，当初办理的时候，拥有弗伦兄弟银行的银行家先生，笑得像是四百斤的孩子。
　　走到柜台前，姬玛双手放在冰凉的大理石柜台上，踮起脚尖。发现在黑色的铁栏杆后，一位矮人在慢里斯条地整理一叠汇票，他胡子长到大腿，花白如团棉花。
　　不得不说，他慢悠悠的动作，着实让人感到焦急。
　　“嗨，不能随便插队，否则我会叫守卫把你赶出去。”
　　被姬玛插队的年轻商人，皱起眉头对她警告道。
　　姬玛扭过头，对他露出微笑，甜甜说道：“你好，哥哥。我是来帮我主人办理业务，他的是黄金账户，我想咨询一下职员，就说几句。”
　　年轻商人心一暖，只觉整个银行都亮堂几分，脸上也忍不住露出微笑，“那你就说几句吧。”
　　这时候，动作慢如树懒的白胡子矮人，缓缓抬起头，问：“什么黄金账户？你有卡吗？”
　　“主人用的是匿名账户，只需要报账户名与密码就可以了。”
　　“啊？有这种吗？”
　　姬玛刚要说话，一只长满肌肉的黝黑手臂，就把她的手推过一边，顺便把姬玛挤开。将一张金卡，丢进老鼠洞里，说：“我才是黄金账户。”
　　“vip卡优先。”白胡子矮人把老鼠洞里，年轻商人的卡拿出，丢出洞，对姬玛挥挥手，“其他人排队。”
　　姬玛气得用力一挤，对窗口喊道：“我主人在你银行包了一个魔法宝库，不信的话去查账户。”
　　“这里不是小孩玩的地方。”肌肉眼镜男轻易地把姬玛挤开，姬玛倒在一人身上，差点摔倒，“守卫，守卫？你们怎么把个小孩放进来，耽误了顾客的急事，你们赔吗？”
　　一位穿着锃亮胸甲的守卫，拨开人群走了过来，他腰间挂着一木棍，看到姬玛说：“没有事就别到银行玩。”
　　“她连卡都没有。”肌肉眼镜男说。
　　“快出去，要不自己走出去，要不我拉你出去。”
　　“我真的有事要办。”
　　姬玛生气地盯肌肉眼镜男一眼。
　　守卫手抓向姬玛，要把她抓走，“这不是玩的地方。”
　　“等下，等下。”白胡子矮人声音传出来，“刚才我翻了翻，好像真的有，账户名叫什么？”
　　说着，白胡子矮人慢悠悠地弯下腰，拉出抽屉，缓慢翻找着一叠厚厚的文件。
　　“喂，就不能先给我办？我是黄金账户有优先权。”肌肉眼镜男，看着好像快急得要跳起来。
　　“她的优先权比你高。”白胡子矮人把一叠超厚的文件，拿出来，整了整，弄整齐。
　　“让一让。”姬玛小手推了推肌肉眼镜男，后者不善地看她一眼，假装没听到。
　　“小妹妹，过来这里。”刚才的年轻商人把位子让给了姬玛，姬玛过去，踮起脚尖对白胡子矮人说，“账号名叫：nishishabi250。”
　　“哦，我查一查。”
　　说着，白胡子矮人低下头，把指头伸进嘴里一舔，慢里斯条地翻找厚厚文件，“有些多。”
　　肌肉眼镜男气得笑一声，“什么狗银行，小孩子随便叫几声，就把黄金账户晾在一边。”
　　“这是规章制度。”或许是动作太慢的缘故，白胡子矮人的声音，听起来都比别人慢一半。
　　“等明天，我雇一百个小屁孩，天天过来说有什么匿名黄金账户，不用卡的那种，看你们理不理？”肌肉眼镜男说，“我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种账户，有的话，我就把我金卡丢去喂狗。”
　　“找到了。”白胡子矮人说着，抽出一张文件，“办这服务的人太少，我都记不清了，你有最高优先权，来来写下密码，验证下。”
　　说着，白胡子矮人用中指慢慢推了推眼镜。把洞里的金卡，丢出去。
　　年轻商人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拿起金卡递给肌肉眼镜男，笑着说：“呐，你的喂狗金卡。”
　　肌肉眼镜男捏着拳头，一把夺走自己的金卡，愤愤不平地走到一米外。
　　年轻商人笑着摇摇头，也走到一米外。
　　姬玛唰唰唰写了密码，递进去。白胡子矮人把密码纸与一张文件，放在纸袋里，递给另一位。
　　一会后，二楼下来了一位女人，她脸上带着标准微笑，穿着贴身长裙，找到了姬玛。
　　“您好，请您随我到二楼。”
　　“好。”
　　姬玛松口气，能把钱取出来就好，没有钱的日子，真是难过。这时候，柜台里的白胡子矮人，才把文件塞进抽屉里。那慢悠悠的动作，极大地考验顾客的耐心。
　　要不是密码验证是别人在处理，姬玛自个都会有点不耐烦。
　　姬玛随着女人离去，走向楼梯口。
　　“您的秘密账户已经很久没有动过，一直很稳妥地保存在我们宝库，如果您的主人亲自过来会方便很多。”女人走在姬玛身旁，边走边说道。
　　这时，她们身后爆发出一声怒吼：“你比我家的蜗牛还慢！给我快点！听到没有，还推什么眼镜？！以为我看不出？艹你吗！”
　　她们转过头，看到肌肉眼镜男正举起拳头，朝着锤头狠狠一锤。守卫拎着木棍赶去。
　　“很抱歉打扰到您，有些客人很暴躁，二楼房间会很安静。”
　　她好像看到姬玛的小指刚才抽了抽。
　　“耐心是好品质。”
　　姬玛把整只手收回斗篷里，看向女人，踩上阶梯，“刚才你说什么来着？”
　　“如果您的主人亲自过来会很方便。”女人微笑道。
　　“为什么？”
　　姬玛有些警觉，当初说好的。就算是一条狗，只要知道密码，都能取钱。
　　“这里不是谈话的好地方。”女人笑着说。
　　她们上了二楼。
　　姬玛享受到贵宾般的待遇，一间安静的房间，一对一业务办理。如果桌面上的茶水，没苦到令整只舌头都打颤的话，那就更好了。
　　姬玛放下白瓷杯，自言自语道：“西幻风格的异界搞什么茶，咖啡不好么？”
　　“您要咖啡吗？马上就到。”女人微笑道。
　　姬玛看一眼女人。她穿着灰色长裙与灰色外套，灰色高领，挡住脖子，戴着灰色手套。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头。上窄下宽的，像个铅瓶。
　　第二个遗憾，弗伦兄弟银行应该推广黑色蕾丝胸.罩与能露出事业线的外套。
　　“我想问问，为什么要我主人亲自来？如果他方便的话，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姬玛盯着铅瓶小姐的胸口。她并非饥渴到，尝试用视线击穿铅瓶小姐的外壳，而是在观察对方胸口七团气旋，尤其是蓝色气旋。
　　姬玛发现，铅瓶小姐从开始到现在，胸口象征贪婪的蓝色气旋，那是渐渐变大，颜色越来越深。
　　“因为时代久远，而且宝库需要真人亲自用密码打开，错误的话，会烧掉里面的财物。”铅瓶小姐露齿一笑。
　　“担心我的记忆？”姬玛越来越觉得有问题。
　　“您一个人的话，拿财宝路上容易出事。”铅瓶小姐说，“如果您主人一起来，那更好。而且，那么古老的账户，银行方面是有感情的。听说，都是弗伦先生老朋友开的，如果您主人能来的话，弗伦先生会亲自等候。当然，这只是一个建议，您要取的话，我们也不能拦着您。”
　　姬玛已经能感觉到一种微弱的针刺感，对方贪婪的目标，是自己！
　　“你说得有道理，我先走了，再见。”
　　姬玛话音刚落，就看到对方脸上，露出一阵错愕。


第55章   逃跑
　　一瞬间，铅瓶小姐以为自己听错了。
　　在招待姬玛之前，就有人转述过姬玛在银行的表现。铅瓶小姐认为，姬玛或者她背后的主人一定急着要钱，她自信能利用姬玛的急迫，却没想到，姬玛却直接放弃。
　　姬玛从沙发上起身，直接往门口走。
　　铅瓶小姐才反应过来，微笑道：“如果您担心安全问题，我们银行会立即给您配置安保人员，这是最高级别客户的特权。”
　　姬玛说：“不。”
　　铅瓶小姐拦住她，“您为什么忽然放弃，您的主人可能会不开心。”
　　“其实，是我忘了把写密码的纸条拿出来。”姬玛掏掏口袋，叹口气，“唉，不如早点回去，免得被打屁股。”
　　说着，姬玛直接绕过铅瓶小姐。
　　铅瓶小姐快步跟上，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那您需要一辆马车吗？”
　　好打探老子藏身处?
　　姬玛笑道：“再见。”说着就不理会铅瓶小姐，推门就走。
　　“请等等。”
　　“再见。”
　　笑话，此时不溜还等什么？
　　姬玛脚步不停，直接走下楼。
　　铅瓶小姐一直打听姬玛背后的“主人”以及针对姬玛的贪婪，令姬玛只觉得取钱是个该死的陷阱。
　　大善主那白眼狼竭力要寻找我的宝库，盯上我的银行账户是正常，肯定早就和银行勾结。等着我过来乖乖打开宝库...刚才铅瓶小姐的试探，一定是她背后的人，想知道，我——魔王基玛是不是还活着，免得得罪惹不起的人..呵呵，等着老子把你们全杀了
　　姬玛心里冷笑，暗中发誓得把大善主全家杀了，绞碎了拿去喂猫。
　　“请等等。”
　　铅瓶小姐也不顾礼貌，跟在姬玛旁边，嘴里说着挽留的话。但姬玛丝毫不理会，当她是空气，慢悠悠地走着。
　　因为姬玛想到，弗伦兄弟银行在不确定自己背后主人的身份，是不敢对自己下手的。根据铅瓶小姐的说辞，很可能他们认为来取钱的是魔王基玛，即便不是，大概率也是一个比魔王基玛更强的人。无论谁，银行都惹不起。
　　如果自己表现得过于慌张，反而可能会壮对方胆子。
　　她们慢慢走下二楼，刚到大厅，就看到不幸的一幕。肌肉眼镜男正被两个守卫，一左一右抓着手臂，“送”出去。
　　“您独自一人，实在是不太安全，考虑下我们银行的马车吧。”
　　“你们的热情送客方式，我心领了。”姬玛跨过门槛，说道：“告诉您的上司，那么热情的银行，一般会开不了多久。”
　　说罢，留着一脸尴尬的铅瓶小姐在身后，扬长而去。
　　顺利出了门后，姬玛钻进人群中，凭借身高矮的优势，一下消失在人群中。生怕银行门口忽然涌出五十精壮大汉，把她拖回银行，严加拷打。所幸风平浪静，没有大汉，也没有意外。
　　街上的一切与她来时一模一样。
　　但姬玛没有放松。尽管可能是自己太多疑了，但小心总不会错，对方就算出于谨慎不直接下手，也会派人在背后跟踪自己，弄清自己“主人”身份，好评估自己是软还是硬。
　　软则欺，硬则怕。而现在姬玛很软，是一辈子最软的时候。
　　姬玛拉了拉兜帽，遮掩自己的面孔。兜帽深处，一对金眸微微发光，她保持着“欲望双目”的状态，认真感受着一切针对自己的欲望。但她朝反方向走了十五分钟，一点感觉都没有。
　　难道只是自己多疑？或许铅瓶小姐只是个**控，只想贪婪地捏捏自己的脸？
　　姬玛一阵头疼，她发现对自身能力的了解还是太浅。
　　还是用传统方法找跟踪者吧。
　　姬玛假装无意回头，敏锐的目光扫向身后人群。
　　怎么看，所有人都有问题。那正被戴黄头盔卫兵驱赶的乞丐，刚刚眼睛瞥向自己。卫兵们也是，一边驱赶乞丐，一边看向自己。自己脸上又没有一朵白花。
　　还有那头长着棕色长耳的驴，黑溜溜的眼睛，闪着智慧的光芒，一直在盯着我。说不定它其实是某位德鲁伊变的。
　　一通观察之后，姬玛得到一个惊人的结论，全街的人都是经验老道的跟踪者，全都在跟踪自己。
　　姬玛深吸一口气。
　　不，是我太菜了。
　　转了几个弯后，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远处传来一阵钟声，代表着中午到来，姬玛皱起眉头，按照她的计划，这时候自己应该已经到了旅馆。
　　她忽然站定，微微抬起头，望向街道上空由人们心中欲望凝成的七色云彩。心理有了个主意，手指从袖子中伸出，对准象征贪婪的蓝色云朵，勾了勾手指。
　　姬玛只觉得，一股暖流顺着手臂从手指流出。原本的饱腹感，渐渐消失，而天空上蓝色的云朵愈来愈大。
　　她刚才想到一点，可能对方专注于跟踪自己，所以没“贪婪”的欲望。但如果加强他心中贪婪的话，或许能让他想入非非。
　　微微的刺痛感从身后传来，姬玛停下撩拨，感觉头脑微微发热。她不急着向后看，而是假装无事，继续前行，朝着人少的地方走。
　　因她的“撩拨”周围的人们发生了变化。
　　她经过一卖衣服的小摊，卖衣服的正和顾客大声吵。
　　“什么？一件破兜帽斗篷你居然敢卖三银币？”
　　“这里面可是用水妖精的头发缝的，要卖三金币！”
　　另一旁，两位原本和蔼的商人因为合同上的金额，忽然吵起来。整条街变得越来越奇怪，姬玛经过一小巷时，看到有人正用手中的奶油刀，威胁一路人交出钱袋。
　　数道刺痛的视线，相继落在她身上。姬玛加快脚步，又拐过一弯，有的刺疼感觉消失，但始终有一束感觉在追逐着她。
　　那一定是跟踪者。
　　姬玛假装无意回过头，追溯着针对自己的欲望望去，当她视线落在跟踪者身上时，整个人愣了愣。
　　那是一头驴！一头耳朵长长，看起来人畜无害的驴。
　　一个最糟糕的预想得到了验证。她倒吸一口气，心头发紧。
　　弗伦兄弟银行与大善主真的联手了。
　　身为曾经的沙林城贵客，姬玛知道大善主手里掌握着一套职业“修炼”方法。名为“血肉师”，擅长更改血肉、植入器官，曾在姬玛的建议下，研究过制造两心三肺的超级战士，但失败了。
　　毕竟，他们更擅长给女奴整容、减脂、丰胸、补膜....
　　他们还擅长器官移植，给一头畜生换上孤儿的脑袋，充当间谍、跟踪者。毕竟，再警惕的人也不会注意一头路过的畜生。
　　姬玛继续前进，那一根微微的刺痛感如芒刺在后。
　　这下，可比晚归被乔治发现更可怕。如果大善主按捺不住，要动手的话，自个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姬玛头皮一阵发麻，她忽然想到，现在的自己真是最好的“拍卖商品”。魅魔本就是千金难求，自己当年花了好大功夫，才弄到一公交车魅魔。
　　大善主要是抓到一只处女魅魔，还不得笑出猪叫声，给自己安排全城最好的十位调教师，联合调教。想到这，姬玛尾巴忍不住一阵打颤。
　　直接从大街上离开，是绝对会被追踪，有好几头畜生都在等着，她也没那么多情欲撩拨一街又一街的人。
　　姬玛咬牙，直接一头栽入小巷中，希望能通过错综复杂的小巷，躲开追踪。
　　只可惜，小巷并不错综复杂，只有一个出口，也没通往地下水道的口子。
　　姬玛冒着被打劫的危险，从小巷出口走出的一瞬间，熟悉的刺痛感重新找上她。
　　阴魂不散。
　　她走了十几步，又一头栽入一条小巷中，身后的刺痛感消失。姬玛没松口气，因为这条小巷一眼能看到底，也只有一道出口。
　　不过，小巷里有十几个小孩在玩耍，围成一圈，中间的男孩抛起小石头又接住，一边抛一边唱着歌：
　　“一秒短，两秒长，三秒不跑，绞绳找上门！”
　　正在抛小石头的男孩注意到姬玛这不速之客，手一颤，没接住石头。
　　他旁边的小孩笑着，拿一根绞绳，围在他脖子上，喊道：“洛克被抓了！被抓了！”
　　名为洛克的小男孩，张嘴伸长了舌头，像极了吊死鬼。
　　看来，吊死儿童小偷的场面给他们留下深刻的印象。
　　姬玛心微微有些难受，她走向衣着破烂的小孩，说：“小孩们，想要一块金币吗？”
　　一块金币，在她手掌出现。
　　洛克扯下绞绳，盯着这块金币。姬玛发现，即便自己没用撩拨，这男孩胸膛中的贪婪，也出乎意料的大。
　　“我很乐意为小女孩效劳。”洛克说，“你要我们干什么？”
　　“有人盯上我。”
　　“包在我们身上。”
　　“这个金币是酬劳。这块银币，小孩总是忘事，忘掉吧。”一金一银抛向名为洛克的小男孩。
　　“真奇怪，我手上怎么会有那么多钱？”洛克抓住钱币，对姬玛眨眨眼。
　　一刻钟之后。
　　小巷涌出一群戴兜帽斗篷的小孩，个个与姬玛身高相仿，他们如一群老鼠，飞快地消失在大街小巷之中。
　　半小时后。
　　呆在满是馊水味木桶里的姬玛，终于受不了，捏着鼻子推开桶盖，爬出来，身上的衣服沾染了些难闻的污渍
　　“回去一定要好好洗个澡。”
　　姬玛皱起眉头，快步离开小巷。只希望地下水道里的狗头人们能多坚持一会。
　　她可不喜欢，刚回到旅馆，就看到死处男坐在椅子上，手拿鸡毛掸子在等着自己。


第56章  种马
　　姬玛一路上，没再遇到什么风波，可能跟踪者都被机灵的小孩子们误导了。
　　直到看到旅馆，姬玛才关掉“欲望双目”，揉了揉发热又疲倦的眼睛。满街的七色气旋，看久了对眼睛不好。
　　尽管比计划中迟到不少，姬玛还是小心翼翼地在旅馆旁边等，等到一辆马车进后院后，才跟着进去。
　　院子里靠墙处，有一排马厩。马厩正对着入口，姬玛借着马车遮蔽身子，小心躲避活人的目光，却忽然感觉到一对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连忙一扭头，迎向目光。所幸，映入眼帘的并非乔治的一对蓝眼睛，而是双明亮的马.眼，是乔治的天界战马。
　　这头肩高比姬玛还高的白马，正骑在一头枣红色的母马身上，做着剧烈运动。
　　“大色马。”姬玛对它竖小指，“好好呆在你的栏杆中，别到处祸害小母马。”
　　天界战马乌黑的眼睛闪过智慧的光芒，似乎露出不屑。姬玛微微惊讶，以为又是一头有智慧的畜生，便笑着说：“战马老哥，你听懂我说话吗？懂就眨眨眼。”
　　天界战马趴在母马上，继续自己的繁衍过程，丝毫不理会姬玛。
　　“是我多疑了？”姬玛正欲试验，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怒吼，“谁的马在动我家的黛丝？”
　　姬玛连忙借着马车躲开他人视线，在大家都被大呼小叫吸引时，直接走进后门，没引起任何人注意。
　　她走上二楼，院子里的争吵声传来，越来越低。
　　“客人，这是一位巴托骑士的战马，纯血的，您看它多健壮，一定也会生下健壮的后代，这是好事呀。”
　　“哼，还算不错，以后你们得把栏杆关牢些，免得什么马都能跑出来。”母马主人的声音变小。
　　“一定，一定。”
　　姬玛回忆起，这几天此类争吵有数起。乔治的战马没少祸害后院的母马，一头实打实的种马，啧，死处男配种马坐骑，真是讽刺。
　　思绪间，姬玛踩上二楼的红地毯。她望着走廊深处一扇房门，房门上有一块磨损的铜牌，上面依稀可见2-8，正是姬玛与乔治的双人间。
　　在姬玛眼里，这扇门散发着一股杀气。她不由得开始感到紧张，吞了一口水，似乎回到了小时候。自个半夜悄悄出家去网吧玩游戏，在天亮前又悄悄溜回来，面对着自家的防盗门。
　　要是门打开，看到家长的房门是开着，还亮着灯，那就完了。
　　姬玛缓步走到门前，轻轻把钥匙插入孔中。小心脏不由得咚咚咚跳起来，抚摸了下门把手，深吸一口气，用力一扭钥匙，再一推。
　　房间里空荡荡，《圣堂布道指南》在桌面摊开，羽毛笔插在墨水瓶里。一切与她刚离开时一模一样。
　　她松口气，差点兴奋的叫出声，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把门关上。迫不及待地脱下臭烘烘的外套，甩到木盆里，再一拉铜铃，唤来奴隶，给她三铜，让她提水上来供自己洗澡，再把衣服拿去浆洗。
　　姬玛舒舒服服在房间里洗了个冷水澡。洗完后，已是一小时过去，乔治还没回来。
　　她从浴盆里爬出来，擦干净身子，浑身光溜溜打开衣柜。
　　目光在挂在衣架上的黑丝与白色连衣纱裙停留了一会，又看着另一套更保守的衣服。她不由得想起那天买衣服时，便宜了死处男。
　　一阵羞耻感涌上头，她脸微微发热，手伸向保守的衣服——又一件兜帽斗篷。
　　当指尖触碰到兜帽斗篷粗糙的布料时。
　　对了，我能量用掉近半，得用黑丝从死处男身上多榨取一些食物，便宜他就便宜他呗。反正他迟早得被自个杀了。
　　姬玛转念一想，手伸向黑丝与连衣纱裙，哼着小调。坐在床边，抬起细腿，沿着曲线优美的小腿图，把黑丝套进来，丝袜裹着腿的感觉很奇妙，又有点兴奋。
　　姬玛穿上连衣纱裙，在镜子中欣赏了会自己。尾巴从裙底翘起来，半透明的布料如瀑布般从尾巴两旁落下。
　　镜子中的小魅魔调皮一笑，姬玛心情大好，哼着跑调的小曲，拿起打有洁白蝴蝶结的帽子，遮住头顶的犄角。
　　房间里有些闷，她推开窗户。湿润的风扬起窗帘，扑面而来，姬玛连忙按住帽子，在阳光下眯了眯眼睛，搬来椅子，依在窗前，悠哉悠哉地等着乔治回来。
　　但好心情来的快，去得也快。
　　姬玛思考了下今天的得失，心情迅速变坏。
　　耗费了一半能量，六块金币，一块银币，还在臭烘烘的馊水桶里蹲了半小时，还打草惊蛇了。这里可是大善主的地盘，今天的事情报上去后，说不定他来个全城搜捕。自己又非常显眼，可爱、金眸，丢进人群里一眼就看出。
　　结果，自己不但一无所获，还惹上了麻烦。
　　银行是不能去了，自己又没钱去付材料费，晋级梦魇。
　　“真烦。”
　　姬玛放下撑着下巴的手，心里乱糟糟的。
　　她是善于总结的人，自我总结了下犯的错误。
　　我早该预料到银行可能不安全，最大的失误是，顶着自己的脸前去取钱。但我没有化妆工具，也不会化妆，总的来说，还是太大意了，应该做好充足的准备才行。
　　不，就算我化妆了，也不一定行。我没有战斗力，无法保护我从宝库中取出的金钱，对方随便安排一场意外，就能让我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想到这，姬玛感到庆幸，自己能安全跑回来，运气与实力缺一不可。
　　那我以后该怎么做？
　　姬玛手指敲着窗框，光溜溜的尾巴扫过纱裙裙摆，她忽然一拍手。
　　“有了。我一只魅魔，正面战五渣，就应该扬长避短，就像脆皮不能跑到人家脸上输出，我应该做幕后黑手，能少露面就少露面。忽悠别人去帮我取钱是最好的选择。”
　　姬玛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乔治，完美的工具人。实力强，又守信，不怕他私吞。
　　“找个机会，忽悠乔治去银行取钱吧。至于伏兵什么，他那么强，肯定没问题。”
　　姬玛总结出了幕后黑手原则：千万不能暴露自己，不能亲自做事，必须隐藏幕后，用谎言哄骗他人去帮自己踩陷阱。
　　但现在我已打草惊蛇，现在忽悠死处男去取钱，会捅了马蜂窝，有危险。算了，捅就捅了，反正挨叮的又不是我。我也不急着破除奴隶契约，只要宝库钥匙拿到手就好，契约不解，死处男就得多保护我一日。
　　老子真是聪明。
　　姬玛心情一下好了一半多，眉头舒展。
　　她继而想到。贵为勇者的乔治现在，跑到又脏又臭的地下水道里，钻进狭窄又滑腻的管道中，和狗头人在烂泥中搏斗。这一切，仅仅是为了拿到一块金币而已。
　　而自己悠哉悠哉地坐在椅子上，欣赏着窗外风景。等着他回来当自己的工具人，去冲锋陷阵。
　　姬玛心情大好，幻想着乔治在地下水道里摔个人仰马翻，脸陷入屎里。忍不住就笑出声。
　　总之，仇人过得不好，是她快乐的源泉。
　　下面的几位路人停下脚步，将目光投向姬玛，为她的笑容而着迷。
　　姬玛心情正好，伸出手指打算玩弄一下几位路人。这时，河道上驶来一艘大船，两侧伸出二十张桨，划过水面，掀起的波浪几乎要掀翻旁边的小船。
　　大船装饰华丽，甲板上铺着地毯，支着金色遮掩蓬，摆着几个桌水果、糕点，俨然是移动宴会，气派十足。沙林城的贵族最不吝啬把金币花在船上。
　　姬玛正想放下窗帘，她可不想碰到迷住贵族狗血的事情。却一下看到船上熟悉的人影，动作不由得一僵。
　　是乔治。
　　只见他一身银甲闪闪，站在甲板上，气宇不凡。一点没有姬玛想象中的狼狈，更可气的是，他旁边还站着一位身材苗条的贵族少女。
　　她有着栗色长发，绣有宝石的法网束缚着长发。面容秀美，举止优雅，姬玛看着有点眼熟。贵族少女正与乔治聊得兴起，轻掩着嘴露出笑容。
　　大船停在河道边，乔治与贵族少女告别，走下船，两人再次挥手告别。乔治丝毫没姬玛想象中的狼狈。
　　不是去剿灭狗头人吗？怎么才半天功夫就勾引上了无知少女，艹，比老子的女仆还漂亮。
　　姬玛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
　　人比人气死人，凭啥自个仇人过得潇洒，自个就各种苦逼，挨打，还得缩在馊水桶里。
　　“嗨，姬玛。我回来了。”
　　乔治对姬玛挥手。
　　姬玛本没好脸色，但看一眼驶去的豪华大船，与驻足在栏杆前的贵族少女。立刻露出大大的笑容，踩着椅子，伸出一截身子，摆手喊道：
　　“乔治，你终于回家了。”
　　字正腔圆，无比清晰。驻足的路人立即失望离开。
　　姬玛看不清大船上贵族少女的表情，但一定很精彩。
　　呵呵，自己成功把恋爱的小火苗掐灭了。
　　想到这，姬玛脸上笑得更灿烂，露出洁白的小虎牙，目送乔治走入旅馆。
　　楼下，乔治走进旅馆大门，一位侍从笑道：“大人，您的女孩很爱你呢。”
　　乔治微微一笑，问道：“你见到姬玛出去玩吗？”
　　“没有。”
　　“谢谢。”
　　乔治说完，没走向楼梯，而是走向后院，朝马厩中，老老实实呆在自己栏杆里的天界战马走去。
　　“老朋友，姬玛有没有乖乖呆在房间里？”乔治轻抚着天界战马的马头。
　　战马摇摇头。
　　“真是贪玩。”乔治摇摇头，走向二楼。


第57章  虐待儿童
　　姬玛坐在椅子上，听着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深吸一口气酝酿感情。
　　她打算诱导乔治，去银行取钱，帮自己踩地雷。
　　乔治推门而入，姬玛裹着黑丝的小腿晃荡了下，从椅子上跳下来，踩着地板，砰砰砰跑向乔治，露出她最可爱的笑容：
　　“乔治，你终于回来了，打狗头人辛不辛苦？”
　　乔治忍不住看了眼，姬玛小腿间白净的尾巴。尾巴尖在腿间左摇右晃，不时挠挠丝袜，发出细微的丝绸摩擦声音。丝袜很薄，透过丝袜，能看到朦胧的雪色肌肤。
　　“辛苦称不上，只是麻烦。”
　　姬玛吸吸鼻子，嗅到桃花香味，深感丝袜真是女人最强大的武器。脸上露出期盼的笑容，说：
　　“那我们不用担心伙食费了吧。乔治，我听说沙林城有一道很好吃的食物，叫烤剑鱼。烤的是从剑鱼身上最强壮的肌肉，还淋上一种酸甜的酱汁，特别好吃，又没有刺。”
　　姬玛说着，金色的眼睛闪着光。
　　“不行。”乔治遗憾地摇摇头，“钱不够。”
　　“那半份也行。”
　　乔治摇摇头，“也不够。”
　　姬玛小心翼翼，说：“四分之一份？”
　　“悬赏只有一金币。”
　　“一金币？”姬玛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下来，“我还以为你发现了一处狗头人的地下王国，从一群哥布林手中，救出一位贵族大小姐，她感激涕零，给了你一箱金币。”
　　乔治说：“停停..你是怎么联想到哥布林的？”
　　“嘛，看到你和刚才的贵族小姐关系很亲密的样子，就想到英雄救美咯。”姬玛说，“既然是英雄救美，那哥布林也就顺理成章地会出现对吧，反正是和狗头人一样的杂鱼怪物。”
　　乔治哭笑不得，说：
　　“你想象力还真丰富，我们只是碰巧遇到。她叫莉丝，想体验一下冒险者的生活，也打算剿灭狗头人。”
　　标准的里番开局呀，只可惜住在地下水道的不是一群哥布林。
　　“这样。”姬玛有些失望，尾巴垂到地面，“那她家人不反对吗？毕竟冒险总有意外。”
　　“仅仅狗头人而已。再说，她身后还有二十位武装到牙齿的战奴。”
　　“然后呢？”
　　“她站在地下水道入口犹豫时，我就下去把狗头人全消灭了。她觉得过意不去，便邀请了我到她的船上去，我们谈得很开心，她觉得一位巴托骑士，不该去做这种清理下水道狗头人的活。就邀请我参加她组建的冒险队，约好隔几天去讨伐哥布林巢穴。”
　　“清理狗头人和讨伐哥布林有什么区别吗？”
　　姬玛怀疑。即使乔治站着不动，力量约等于八岁小孩的哥布林也不能给他造成一丁点伤害。
　　乔治认真思考了一会，“狗头人是卵生的，需要把蛋都砸碎。”
　　“嘛，听起来不像是单纯的冒险。”
　　“她是一位有虚荣心的少女，一直在暗示我，冒险队有她的仰慕者。”乔治说，“我觉得她喜欢看别人为她争风吃醋。”
　　姬玛眉毛一挑，隐约觉得自己机会来了，“那你对她有意思，要和她的舔狗打架？”
　　“舔狗？”乔治想了下，“是比喻她的追求者吗？”
　　姬玛点头。
　　“真贴切，但这带有侮辱性，别当面说。”乔治说，“当然不，她许诺过，将邀请自己得力的冒险队友，参加彩虹节宴会。我只是想通过她，发展人脉打听谁是新德里。”
　　“别发展到床上就好了。”姬玛说着，又担忧起来说：“不过，参加贵族的宴会，你不可能只穿着全身板甲，没人会愿意和连件得体衣服都没有的宾客交谈。”
　　“这也是我头疼的地方，我只希望莉丝能善解人意，我会把我的窘境告诉她。”
　　“直接和她说。对不起，我很穷没钱买衣服吗？”
　　“我会把“对不起”去掉。”
　　“乔治，你还真的打算直接说吗？”
　　“有问题吗？”乔治奇怪地看着姬玛，“这是事实。”
　　你这得有多钢铁直男呀！
　　“既然她是虚荣的人，她说不定会婉拒你，不邀请你。心里想着，一个连衣服都买不起的穷光蛋，也配参加我的宴会。”姬玛说，“其实....我有一个办法，只是...算了”
　　“姬玛，话说半截最折磨人。”
　　“我怕，怕说出来你不要我了。”
　　姬玛眼睛垂下。稚嫩的嗓音带着害怕，却又强撑着掩饰这种害怕，这让她微颤的声音，令人有种发自内心的怜悯。
　　“我绝不会放弃你。”乔治语气坚定。
　　要上钩了。
　　姬玛精神一振，脸色却没丝毫变化，她犹豫地抬起头，鼓起勇气，说：
　　“我..我觉得我关在魔王基玛的宝库里，不是没有原因的。我记忆里，有他宝库的线索。”
　　乔治脸色凝重起来，他想到什么，金色眉毛一扬，露出厌恶表情，说：
　　“魔王基玛的行为，真是令人恶心。居然把你做成宝库钥匙，随身携带，满足他无时无刻的淫.欲。”
　　瞎说！你这坏人。现在携带“钥匙”的人不是你吗，我还天天得琢磨怎么满足你的欲望...不过这创意听起来还真性奋。
　　姬玛压住心里冒出的怒火，面色不改说：
　　“那淫种宝库的钥匙，存在弗伦兄弟银行最高规格的匿名账户里。想必账户里一定有不少金币，刚好能帮到你。”
　　“姬玛，很高兴你能把秘密告诉给我。”
　　啧，得了便宜还卖乖。等踩了地雷，看你还笑得出来吗？
　　姬玛说：“能帮助到乔治我就很高兴，毕竟乔治是唯一对我好的人，只是希望到时候分我一些钱，我真的很想吃烤剑鱼。”
　　“一定。”
　　“那我们几时去取钱？”姬玛握紧小拳头，兴奋问道。
　　乔治微笑道：“其实姬玛上午偷偷跑出来，去银行取过钱了吧。”
　　姬玛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凝固了，“这个...这个，我..我，你可以去问侍从，问他们我有没有偷偷跑出来。”
　　“你只用回答，是或不是。”
　　根本没有一丁点误导的余地。
　　姬玛小心脏砰砰跳，只能低头说：“是。”
　　“我猜猜，你没取到，所以就想找我，对吧。”
　　“人家也只是有点小贪心。”姬玛的尾巴一时僵住。
　　“我没责备你，只要没贪心到害别人，很正常。我也不会责怪你。”乔治说，“相反，我很高兴姬玛你能信任我，把秘密说出来。”
　　姬玛没想到，乔治居然一点都不生气。换做有人这样骗自己，她早就把对方的头拧下来，她松口气，心里又得意起来。
　　果然不愧是笨到家的死处男。
　　她抬起头来，之前僵住的尾巴又开心的摇晃着。
　　“但是。”乔治急转而下，“我们之前已经有过协议，虽然我理解你，但必须遵从规则。”
　　说罢，乔治不知从哪掏出计分用的本子，拿起桌面的铅笔，一边写，一边说：
　　“违反约定外出，扣五分。”
　　“撒谎扣三分。”
　　“被发现还撒谎，扣两分。”
　　姬玛心一凉，自己这两天努力背书，好不容易把负分填平。这扣下去，要被扣到负十分，得被打屁股。
　　她脱口而出：“我不服！”
　　“不服？”
　　乔抬起头来问。
　　“我要看协议书！扣得太厉害了。”
　　于是，乔治拿出协议书一条一条指给姬玛看。越看，姬玛心越凉，姬玛忽然想到，圣武士守序善良，很讲人证物证，连忙说：　
　　“你..你没有证据。”
　　乔治点点头，“你说得对。”
　　姬玛松口气，忍不住叉着腰，尾巴昂起来，说：“嘛，所以扣我一半分好了，我保证下次不会再犯。”绝对不会被你抓到了。
　　“强行抵赖扣五分。”乔治脸上露出笑意，“没有证据，我是怎么知道你偷偷跑出去？”
　　姬玛的尾巴一下软下来，说：“我不信，除非你亮出证据。”
　　乔治就拉着姬玛，走到面向后院的窗前，对着马厩里的天界战马喊道：“老朋友，你看见姬玛偷偷溜出去了吗？看到就回一声。”
　　“哞~~”
　　“姬玛，听到了吧。咦，人呢？”
　　房门被推开，绑有蝴蝶结的帽子落在地上，一条白净的尾巴消失在门框边。
　　走廊处。
　　姬玛脚丫子踩着地毯，正以最快速度奔向楼梯口。
　　妈的，就知道那匹死种马有问题！
　　“姬玛，回来！”
　　身后传来乔治的声音，同时也是命令。
　　我就算饿死在外面，也绝不回去！
　　手脚却不听使唤地软下，她停在楼梯口前。
　　她咬紧牙，对抗着来自灵魂深处的契约力量。
　　我堂堂魔王，绝不会屈服于一个小小契约！
　　姬玛小脸泛红，黑丝小腿颤抖着，缓缓向楼梯口抬起，然后身子后转，大步走回房间。
　　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眼看房门越来越近，姬玛的小脸因屈辱而发红，眼圈不由得一下红透了。
　　以前，是她用奴隶契约玩弄女仆，现在她反倒被杀死自己的勇者玩弄。
　　泪水积蓄在眼眶中，强忍着没落下。
　　乔治手拿着白帽子走出门，连忙上前把帽子戴在姬玛头上，挡住她的犄角。手一揽，把她揽入房中，关上门，挡住她裙下的尾巴。
　　看到眼红红的姬玛，楞了下，柔声说：“刚才我着急了，怕你身份暴露。”
　　姬玛仰起头，忍着泪水。堂堂魔王，怎能在仇人面前落泪？
　　她很倔强...乔治心都软了，哄道：“对不起，我不该用契约。”
　　为什么向我道歉？
　　姬玛很奇怪，楞了下，才反应过来。乔治好像承诺过，不把自己当奴隶看。
　　她莫名的有一丝感动，但很快消逝了。
　　真是个笨蛋，哈哈，得修多少福才能骗到这种有实力的大笨蛋。
　　“面对指控撒谎耍赖，扣五分。”乔治在小本子上一划，“一共负二十分，按照协约，得脱裤子打十次屁股。”
　　姬玛的眼泪一下扑簌落下，她连忙捂着胸口，说：
　　“我年幼的小心灵已奴隶契约蒙上一层阴影。再来一次打屁股，它就碎了，会有一辈子心理阴影的..危害到儿童心理健康。”
　　“规矩就是规矩，上床吧。”
　　姬玛立即转身打开门欲逃，喊道：“救命呀！有人要虐待儿童！”
　　她上半截身子刚出门，尾巴就一疼，扭过头一看，乔治正拽着自己的尾巴，他一用力，姬玛踉跄倒退几步，坐在床上。
　　乔治把门关上，轻易拽住姬玛的尾巴，说：“乖乖趴好，否则继续扣分。”


第58章  打屁股
　　姬玛如一片树叶般，乔治轻轻一推，她就迎面扑在羽毛床上。
　　事已至此，姬玛放弃了无用的挣扎，双肘立在床上，高昂着头颅，眼睛盯着前方，如真正魔王般，坦然面对打屁股。这才是最好的反击手段，也是她的魔王尊严。
　　“打吧。”她淡淡地说，“我愿赌服输。”
　　“知错能改还是好孩子。”
　　“你高兴就好。”
　　一些令姬玛不安的声响从身后传来。先是铁护手放在桌面声，裙子被掀开，裙摆落在姬玛的脸边，下一刻，她就感到屁股凉凉的，听到丝袜与布料摩擦悉数声。
　　姬玛甚至感觉到乔治那专注、有压迫力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身子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虽然已经做好了觉悟，但一股股羞辱不断冲击着她心防。姬玛双手不由得抓紧火红色床单，床单泛起阵阵褶皱。
　　“要开始了，准备好，我数三声。”乔治说。
　　放马过来吧！我堂堂魔王，在魔界杀戮五十年，怕打屁股不成？再疼，能比刀砍、矛戳、火烫疼？
　　姬玛依旧昂着头颅，准备鄙视着待会的体罚。
　　“3！”
　　尾巴被两只手指捏着，移到一旁。
　　“2！”
　　姬玛准备哼一声，表现出自己的鄙视。
　　“1！”
　　“啪！”
　　话音刚落，房间回荡着清脆的声音。小屁股先是一凉，再一辣，火辣辣的疼。
　　还..还好。
　　没等姬玛有多余的想法。
　　第二掌，第三掌，第四掌，相继落下。
　　比想象中还要疼！
　　她想逃。
　　不！我可是魔王呀。
　　姬玛把逃跑的可耻想法按下。但昂着的头垂下，咬着牙齿，双手快要把床单给揪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
　　“啪啪啪！”
　　乔治的手掌又大又糙，每一掌姬玛都感觉自己的屁股快被撕烂了。
　　她开始还有闲心数打了多少掌，到后面小脑袋几乎被疼辣的感觉填满，脑子空下的部分，则是被仇人体罚的羞耻。她忘了还剩有多少掌，只觉得无穷无尽，难以撑下去。　
　　“疼！”
　　她双手一撑，身子一滚，想逃。下一刻，却被按住后背，摁在床上，姬玛双腿乱蹬，才蹬一会，却被乔治的腿别住。她感觉自己像是被铁条捆在在床上一样，动弹不得，只能挨打。
　　一时绝望得眼泪要落下。
　　我可是魔王，不能出丑！
　　她强忍着泪水。
　　“啪！”
　　久违的打屁股声再一度响起，这次似乎比上次更疼。
　　疼得姬玛终于忍不住，眼泪扑簌扑簌地落下，小口微张，居然哭了出来。
　　“啪啪啪！”
　　“呜呜呜。”
　　巴掌声与低低的哭声交织。
　　终于啪啪啪声停了下来，身上的束缚也随之松开。
　　姬玛双眼通红，只觉得过了一万年，屁股火辣辣的疼。她一抹脸蛋，发现满脸都是泪水，脸红得暖手，床单上湿了一片。姬玛顿时感到，自个的魔王尊严已碎成了砂子。
　　如果还存在魔王尊严的话。
　　姬玛咬牙，一生气，双手一撑，一下从床上起来，恶狠狠瞪向自个最大的仇人。可惜，她才刚一站稳，牵动了被打红的屁股，更强烈的辣疼感涌上脑袋。
　　疼得姬玛泪腺一动，涌出一股泪水，不由得又哽咽一声，无半点凶狠。
　　乔治拍拍她头，柔声说：“这也是对你好，免得你偏离救赎之路，下次不要再犯了，我给你治疗下。”
　　没有下次，下次我非得把你脑袋拧下来不可！让你后悔把我当成小屁孩。
　　姬玛一抹眼角的泪花，眼神凶狠起来，正准备给乔治一记眼神警告时。
　　屁股一暖，一股暖流顺着乔治的手，流入火辣辣的屁股中，暖流所到之处，驱走所有辣疼感，那些被辣疼所掩盖的快乐，此时一并显露出来，姬玛只觉一阵舒畅。
　　一股舒服的劲头涌上头，软化姬玛凶狠的目光，她只觉一股冲动在胸膛燃烧，浑身暖洋洋的。
　　好爽，好舒服，这股冲动是怎么回事？
　　刹那间，姬玛想钻进地洞里。
　　她忘了，人痛苦会产生内啡肽，带来愉**，魅魔更是如此。
　　乔治抽出手，说：“好了。”
　　姬玛咬紧嘴唇，双手把腿间的三角裤抽起来，穿好。
　　“下次我不会再犯了。”
　　她竭力想用平淡的语气，却忍不住哽咽了下。
　　“我也不希望再打你一次屁股。”
　　没有下次！
　　姬玛怒火中烧。决意以后变强后，要打一次乔治的屁股，以挽回今日碎一地的魔王尊严。
　　“你上午去弗伦兄弟银行取钱，遇到了什么困难？”乔治切入正题。
　　姬玛坐在柔软的床上，屁股暖洋洋的感觉还没散去。
　　真挺舒服的。她极力按下这可怕的念头，心里默念着，一定要把死处男大卸八块，再亲口咀嚼每一块肉。
　　姬玛默念了十遍后，才面前压制住心中可怕的念头，接过乔治递来的毛巾，把脸上泪水擦干后，如实说道：
　　“我怀疑大善主早已与弗伦兄弟银行勾结，他对魔王的宝库念念不忘，必定不会放过他的账户。就等着有人上门来，打开宝库。”
　　虽然姬玛恨不得乔治踩地雷被炸上天，但既然他已发现自己先去银行取钱。不如提醒他，免得被他发现自己不安好心。
　　“那你被抓了吗？”
　　“差点，我见势不妙就逃了出来。”
　　乔治又问姬玛具体怎么逃的。姬玛一五一十全说了，只是隐藏自己用超凡能力的事情。
　　“这次你运气好，以后千万不要做这种危险的事情，沙林城对你来说，十分危险。”
　　“嗯嗯。”下次，我绝对会先把你忽悠去踩地雷。
　　乔治又问了几个问题后。说：“你猜得应该不错，大善主生性贪婪，一定盯着魔王基玛的宝库不松手。”
　　姬玛怕乔治放弃，说出自己的计划：
　　“这样，我们先在码头雇一艘船，再雇一群人，帮我们去银行取钱，取到钱后，就拉到码头去，但中途掉包，误导大善主。你暗中保护，不露面就行，这样就不会暴露出我们的身份。”
　　“很麻烦，需要准备很久。”
　　“我们能说服别人。”
　　姬玛连忙道。她打算用自己的超凡能力与乔治配合。沙林城最不缺的便是贪婪。
　　“我不希望别人当自己的替死鬼。”
　　又蠢又笨！
　　姬玛气呼呼地说：“那我死就好了？”
　　话音刚落，乔治就一敲姬玛的额头，说：“请善良，其实有个更简单更善良的办法。”
　　“什么办法？”
　　“现在我直接去取钱。”
　　“啊？”姬玛奇怪地看着乔治，“刚才我已经打草惊蛇，你现在去，说不定大善主已经准备好了上千伏兵，挤满了河道，就等你自投罗网。就算你杀出去，也会被人发现。”
　　“笨。”乔治说，“你取钱到现在，过了多久？”
　　“差不多两小时。”
　　“够了，他根本没时间反应，更别说设下什么陷阱。”乔治说，“说不定他现在才知道有人到弗伦兄弟银行取钱，还在猜自己的老朋友是不是复活，取钱人的背后势力是什么。”
　　“自从魔王死后到现在，那么长一段时间，他不可能时刻关注弗伦兄弟银行。”
　　姬玛一下明白乔治的意思。
　　她太多疑了。把大善主的反应速度想得太快，这不是21世纪，政体先进，效率高，部门反应快。
　　“但你会暴露。”姬玛指出一个问题，“你还得去参加宴会，不怕被认出吗？”
　　“化妆呀。”
　　乔治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褐色鼓鼓的布袋，这外表普通的布袋，其实是圣堂奥术师制造的异次元空间袋。他走到桌面，解开袋子口的绳子，伸手拿出一样样东西，摆在桌面上。
　　姬玛好奇前去看，看到了瓶瓶罐罐，放在木盒里整齐的各类型胡子。
　　姬玛惊了，“你会化妆？”
　　“很奇怪吗？”
　　“你不是圣武士吗？”不应该堂堂正正地去取钱吗？
　　“有谁规定圣武士不能化妆吗？”乔治边说，边拿着瓶瓶罐罐，倒出黏糊糊的液体，调配出黑色，在手背抹了抹，染出自然的黝黑肌肤。
　　好专业。姬玛暗中感叹。
　　“拿些钱去雇个马车。”乔治拿出两个金币，“随便雇个马车，不要马夫。”
　　“哦。”
　　姬玛点了弹头，接过金币。
　　三十分钟后，白沙区偏僻小巷中。
　　姬玛坐在马车车夫的位置，她不会驾车，拉车的是乔治的坐骑。马车停在一处较为偏僻的小巷中。
　　“好了。”乔治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
　　姬玛回头一看，看到一皮肤黝黑、浓眉大眼的汉子，从马车里跳下。他穿着便服，腰间挎着一柄长剑，挺着明显啤酒肚。姬玛看了几秒后，才从脸部轮廓找到与乔治相似的地方。
　　“乔治？”
　　“嗯。”乔治说，“在这等我，我去去就回。”
　　望着乔治的背影。姬玛忽然觉得，不擅长化妆的自己，早该把魔王之位传给乔治。
　　乔治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后，时间过得异常漫长且无聊。
　　姬玛与天界战马小眼瞪大眼，她看着这匹有灵智战马强壮的腿后，按捺住拔毛复仇的想法。一魔，一马互瞪良久后，姬玛开口说道：
　　“你这个打小报告的屑。”
　　“哞。”
　　战马发出老牛般的声音。
　　话音刚落，前面拐角处传来粗鲁的男声：
　　“你在跟踪我们？”
　　“我没有。”
　　“骗人。”
　　“哎哟，打人——”
　　躯体倒地声传来，同时一声惊恐的驴叫声响起。
　　乔治？
　　“驴小姐，你可以帮我背东西吗？”
　　姬玛连忙从车上跳下来，她忽然想到，自己忘了跟他说，跟踪自己的有一头长耳朵的驴。


第59章  收获
　　姬玛跑到拐角处，停下脚步，用兜帽遮住脸，手扶着墙，伸出头望去。
　　好一个当场抢劫的案发现场。
　　就十多米远，狭窄阴暗的小巷中，一商人打扮的男人躺在地上。
　　商人旁边站着罪魁祸首。他浓眉大眼、皮肤黝黑，还挺着啤酒肚，一脸凶神恶煞，身后背着一人多高且鼓鼓的背包。正是取钱回来的乔治，他身旁一头长耳朵的母驴，在瑟瑟发抖。
　　乔治正把沉重的背包放在驴背上。
　　姬玛小嘴微张，正欲大声提醒时。
　　乔治忽然问：“小母驴，请问你在跟踪我吗？”
　　母驴嘶叫一声。
　　“谢谢回答。”
　　乔治放下背包，一拳狠狠砸在驴头上。可怜的小母驴眼冒金星，头一撇，跌在地上，脚在地上抽了抽。
　　还有这种操作？
　　姬玛连忙闭上嘴巴，看着乔治背着高高的背包走来，每一步都发出令人愉悦的金币碰撞声。
　　“这一路上的跟踪者有些多。”
　　“你察觉力真敏锐，居然也能察觉到它是跟踪者。”姬玛忍不住摸了摸满是金币的背包，真幸福。
　　“问多了，不小心就多问一句。”
　　乔治上了马车，姬玛也跟着上去。
　　“连畜生的谎言也能分辨？”
　　乔治边从上衣中抽出伪装啤酒肚的旧毛衣，边回道：“当然，我可是圣武士。”
　　“我明白了，你一定是看谁可疑，就去问他是不是跟踪者。”
　　好聪明的用法，尽管对方是仇人，但姬玛忍不住有一丁点佩服。
　　“啊？才没有，我看谁都不可疑，他们隐藏得太好了。”乔治说，“所以我全都问一句，谁说谎我就把谁打晕。”
　　姬玛楞了下，问：“那你打晕了多少人？”
　　“二十三位。”乔治说，“为表歉意，我给每个人一块银币。”
　　令人窒息的操作。
　　姬玛突然觉得，乔治入了错行，这天赋不去当魔王真是浪费了，真应该把王位传给他。
　　“等等下..那..”
　　乔治边取下眉毛，边叹口气，说：
　　“姬玛我知道你很震惊，甚至感到失望。但相比于其他，这是最好，最善良的做法了。”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姬玛说，“我意思是，你给的银币，不会是从圣堂拿的巴托钱币吧，这可能会暴露我们。”
　　“我早就换成当地的银币。”
　　好吧，你不去当大坏蛋，真是魔界的一大损失。
　　天界战马拉着马车，离开了小巷，汇入了繁乱的街道。
　　乔治卸掉妆后，在姬玛的帮助下。穿上了洗掉颜料的银甲，重新变回那正义凛然的圣武士。
　　期间，姬玛眼睛不时看一眼一人多高的背包。
　　里面塞满了金币，很重。背带连接处已经撕掉了一半。背包躺在马车上，马车一颠簸，背包跌在地板上，一片黄澄澄的金币就从背包口中泄了出来。
　　姬玛看直了眼，淡金色的眼眸，映着金灿灿的金币，一时停住手中的活。
　　乔治从姬玛手中拿过漏斗铁手套，边穿在手上，边说：“专心点。”
　　姬玛移开贪婪的目光。随即想到，这包金币可能和自己无缘。她立即感到到一阵失落与心慌，说：“啊哈哈，金币掉了，我把它塞回去。”
　　说着，弯下腰把抓一把金币，慢悠悠地把它们塞进包里，似乎在用手指挽留每一块金币。
　　乔治无奈摇头：“见到金币就走不动路的小鬼。”
　　这本就是我的钱好么。
　　姬玛挺起小胸膛，说：“喜欢钱有什么错？嘛，乔治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分我一点好吗？”
　　她还需要一千金币去买材料呢。
　　乔治说：“等我们安全后再分，还有姬玛你....”
　　姬玛抱着躺在地上的背包，仰起小脸说：“我就喜欢金币。”说着，还把小手探进背包里，**金币堆里搅了搅，小脸露出享受的表情。
　　“你是龙吗？别被撞到头。”
　　“可爱的金币才不会撞到我的头呢。”话音刚落，又一次颠簸，姬玛头敲到，“哎哟，疼，这匹坏马。”
　　“好了，快起来，去马夫的位置，没人赶的马车很吸引人注意。”
　　“是，大人。”
　　姬玛起来，经过乔治面前时，乔治伸出手，一弹姬玛的兜袋，发出悦耳的金属碰撞声。
　　“姬玛，把金币放回去，我们待会分好么？”
　　姬玛小脸写满了不舍，说：“好。”
　　她当着乔治的面，把一捧金币塞回了背包中。抓着木杆，走到车夫的位置去。
　　身后，传来金币的碰撞声，是乔治正把金币倒入准备好的背包中，伪装好。
　　姬玛仿佛听到，这些金币都落在乔治的口袋，然后被乔治浪费在诸如安置女仆的善良事业上。
　　每一块金币落袋声，都如一根针**她心中，不一会姬玛的小心脏已鲜血淋漓，不停滴血。
　　这可都是自己的血汗钱。都是自己一剑剑幸苦抢来的，自己收保护费，杀人抢钱容易吗？
　　姬玛忍不住捂着平坦的胸口，好像患上了心脏病。
　　两刻钟后。
　　马车停在了旅馆前，姬玛与乔治从马车上下来，各自背着皮革大包。
　　旅馆的侍从看到后，主动微笑迎上。
　　“照顾好战马，我来还马车了。”姬玛一指身后马车。
　　侍从上来牵着缰绳，看一眼两人身后的背包，微笑地问：“大人，您是要准备冒险吗？”
　　乔治沉默，没回答。
　　侍从没觉得奇怪，这几天全旅馆的人都知道，乔治一天只能说一百四十个字。
　　姬玛说：
　　“差不多，我和我主人要准备大量补给。前去深山里，讨伐邪恶的龙，再把那头该死龙的金币拿个精光，背回来全部散给穷人，给所有奴隶赎身。”
　　侍从笑着说：“大人您还真的慷慨，祝您武运昌隆。”
　　乔治点了点头和姬玛一同回房间去。
　　关好门，拉上窗帘。两人打开背包，把所有战利品都放在柔软的地毯上，金币撒在地板上，一时间整个房间都亮了不少。
　　地上有一大摊金币，还有一木盒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虽然时间过得有些久，姬玛记不清自己具体存了什么。但记得，自己除了存一堆金币以外，还有一大堆杂七杂八的魔法装备呢。
　　“其实还有许多魔法装备、药水，但我没拿。”乔治说，“背包空间不够，我把所有金币都装上，如果手上再拿魔法装备的话，会被人记住外形。我只能拿一次，我怀疑输入密码后，他们有其它方法打开魔王基玛的银行宝库。”
　　姬玛一下就明白了乔治的用意。这些金币由矮人铸造，样式与当地的不同，而且全是崭新的金币。
　　特征太明显了。
　　如果留一部分在宝库中，大善主知道后。只需留意市场中，哪里出现大笔崭新的矮人金币，就能找到他们。
　　“那你找到魔王基玛宝库的钥匙吗？”
　　“应该是这个。”乔治从金币堆里，拿出一小木盒，盖上的一行通用语如一滩乱爬的蚯蚓，写着：“我是钥匙盒。”
　　一打开，盒的反面有一行同样难看的笔迹，写着：
　　“这是宝库钥匙，在圆月之日，在东郊没有树的小丘顶部，对着月亮用通用语喊道：我是奥特曼，变身！月亮战士！会出现一道门，进去后，用钥匙左三圈，右三圈，即可开门。”
　　盒子里，躺着把银色钥匙。
　　乔治评价：“那么难看的笔迹，一定是魔王亲手写的。”
　　姬玛看着钥匙，心里松口气。
　　“姬玛，钥匙就让我先保管了。”
　　“好的嘛，你拿去也行，你是主人嘛。”
　　乔治用手指一点姬玛的头，说：“别说怪话了。”
　　我什么时候跟你那么亲密了。
　　姬玛撇撇嘴，眼睛盯着地上黄灿灿的金币，里面点缀着一些银币。
　　“姬玛不贪心宝库钥匙吗？里面可是魔王的一生所藏。”乔治问道。
　　一生个屁，老子还有一个宝库呢。
　　姬玛说：“我只喜欢眼前的金币。”
　　“那好，我还怕你会哭出来。”乔治说着，把钥匙收进口袋中。
　　“我又不是爱哭鬼。”
　　“床单都湿了。”
　　“嘛，虽然我表面很平静，但其实刚才的体罚已经对我的小心灵，造成不可磨灭的阴影。”姬玛说，“需要金币的光芒，才能驱走我心口上的阴影。”
　　“假话。”
　　“好歹给我点安慰嘛。”姬玛小心说道，“能不能分我两千金币？”
　　她心里忐忑不安。
　　毕竟现在乔治比自己强多了，还担当了主要风险，估摸着自己只能分到几把金币。
　　“当然是对半分。”乔治说。
　　“对半分？”姬玛感觉自己心脏猛得一跳。
　　“对。”乔治奇怪地看着姬玛，“看你样子，好像觉得我会把所有金币都拿走一样。你先选吧。”
　　傻！如果我是你，我最多抓一把金币，赏给对方。
　　“太好了！”
　　姬玛几乎是扑向金币，两只小手在金币堆上揽了揽。一把一把地挑选着金币与银币。
　　“姬玛快点，都是最新的金币。”
　　“不，只有可爱的金币才能落入我钱袋中。”
　　姬玛继续挑选着，挑了十五分钟后，终于挑好。她把所有银币都收了，堆成一堆。
　　“好了，轮到我了。真该多带一袋异次元空间袋。”
　　乔治蹲下，把金币收好。
　　姬玛数了数，这次乔治带了约一万枚金币，重达一百千克。自己分到五千枚金币，若干银币以及....
　　真正的宝库钥匙。
　　她看着乔治忙碌捡钱的背影，金眸滑过一抹狡猾的微笑。
　　真是蠢，钥匙盒里的钥匙是自己准备好的假钥匙。真正的钥匙，就混在金币堆里。
　　姬玛忍不住紧了紧手中的一块银币，这块银币有两块正面。
　　刚才姬玛贪钱的表现，不过是在欺骗乔治罢了。


第60章  大花特花
　　清晨，旅店床上。窗户外传来吆喝声与车声。
　　姬玛好不容易又从一次跳楼的噩梦中挣脱出来，小心脏狂跳。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书桌前乔治挺直的背影。
　　刚才是梦，是梦。
　　因恐惧而乱跳的心脏，才缓缓平复下来，她紧绷的肌肉随之放松。
　　红色的双人床很宽，很大。姬玛孤零零一人，只觉得很空虚很不习惯。她之前每天在女仆们藕臂大白腿间醒来。
　　姬玛从床上坐起来，薄被顺着她削瘦的肩膀滑落，尾巴蜷缩成一团。
　　“唉。”她深深叹口气。
　　好想念女仆们温软的身体，都怪死处男。
　　“姬玛，怎么了？”乔治转过头，看着姬玛，“那么年轻就唉声叹气的。”
　　还不是你害的。
　　姬玛一阵心累，但随即又振作起来。
　　现在自己正朝着变强复仇的慷慨大道稳步前进。虽然被乔治这个坏人抢走一半的血汗钱，但自个好歹也拿到5013金币23银，还拿到了宝库钥匙。
　　虽然昨天被乔治打了屁股，但那又如何？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还不是被自己骗得团团转。
　　想到这，姬玛便斗志满满，微笑回道：“没什么。”
　　乔治点头，“那就好，等下洗漱，我们得去市场区买些东西，可能要买一天。”
　　“一天？”
　　“我发现我需要的东西有些多。”说着，乔治拿起桌面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
　　“好的，我马上准备好。”
　　姬玛觉一阵心疼，自个的血汗钱被抢一半不说，还得陪着他，看着他花自己的血汗钱钱。
　　她从床上轻轻一跃而下，跑到屏风后，开始洗漱。
　　三刻钟后。
　　乔治，与怀里抱着剑的姬玛乘着摇摇晃晃的小舟，走入犹如斗兽场般的市场区。
　　市场区，坐落在犹如古罗马斗兽场的建筑之中。中心的空地，是寸土寸金的人流密集区，到处都是展示台，奴隶贩子们把“货物”拉到木台上向众人展示。
　　两人一进入市场区内时。木台上一位奴隶贩子，掀开一位妙龄褐肤女子的遮羞布，当众露出私.密处。下面一阵哄闹，褐肤女子咬着嘴唇，撇过头。
　　奴隶贩子更兴奋，吆喝道：
　　“珍贵性感处子哟，破了瓜之后，保准天天赖上你！”
　　台下面变得更热闹了。
　　姬玛被吸引住注意，望向褐肤少女。少女正竭力扭过头，眼泪正从下巴落下。
　　台下，满是一群精.虫上了脑的男人，眼睛冒着火，每一对眼睛都如狼的獠牙，似乎随时会扑上来把褐肤少女撕成碎片。
　　骗子和一群傻×，褐肤和放荡没任何关系。
　　姬玛正想着，乔治一扯她手臂，踩上宽大的台阶，台阶通往上层。每一层都坐落着一圈实体。身后的喧闹声很快被他们抛至身后。
　　“姬玛。”乔治忽然开口。
　　“嗯？”
　　“不要太感伤。”
　　这同情的目光是什么回事？
　　姬玛摸不着脑袋，“什么意思呀？”
　　“我以为，姬玛看到她，想到了自己的身世，孵出来只是为了成为某个人的奴隶。”
　　姬玛嘴角微抽，随即露出笑容，说：“我没感伤，能遇到乔治你是我的幸运。”
　　是实话。
　　乔治微楞了下，脸上也浮出微笑，“遇到你，也是我的幸运。”
　　上钩了死处男。
　　姬玛的笑容更灿烂，抱紧怀里的双手巨剑，哼着跑调的小曲。
　　不过，她很快就高兴不起来。
　　“客人，您的这套衣服需要五十金币。”店主是位留着八字胡的小老头，“再加上搭配的宝石服饰，一共两百五十金。”
　　“买。”
　　乔治点头。
　　你特么是要参加皇帝的宴会吗？买那么奢华的玩意！
　　姬玛心中狂吼，但又没想到找什么理由反驳。她只能提着钱袋，拿出包好的布袋，每个布袋里，放着五十枚金币，不一会柜台上放有五袋鼓鼓钱袋。
　　“客人您真慷慨，我们会安排人帮您把衣服与饰品送到您的旅馆。”
　　小老头微笑着，让仆人把钱袋收走。姬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汗钱，消失在口袋中。
　　干嘛要买那么奢侈的衣服，身为艰苦朴素的圣武士，用一铜币买块破布套上就好了。
　　折磨人的购物还在继续。
　　“客人您真有眼力，这瓶医疗药水，可是有神力，能立即治好伤势——。”
　　“买。”
　　“五十金币，谢谢！”
　　“客人，这...”
　　“多少？”
　　“八十金币。”
　　“买。”
　　姬玛仿佛听到金币哗啦啦地从口袋里流出。明明你有治疗能力，干嘛还要买治疗药水？
　　这兜兜转转一圈下来，共花了近六百金币。
　　姬玛心情很糟糕，任谁看到自个的血汗钱被大手大脚用去，谁都心情不好。就这一下花的钱，都够在旅馆里住上差不多两年。
　　什么东西一旦和魔法沾上了点关系，就特别贵。
　　“终于要买完了。”
　　乔治背着背包，满足地说。
　　“是呀，终于要完了。”姬玛无精打采地望着下方的喧闹市集，“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她只想快点离开这伤心的地方。
　　“这位骑士大人。”
　　一位身穿得体黑衣，头戴羽毛帽的男仆走来，“听说您四处在求购魔法物品，希望我没有认错。”
　　“瞧瞧，仅半天不到，冤大头的名声就传遍了整个市场区。”姬玛抱怨道。
　　乔治点了点头。
　　“恰好，我家主人制作了一些魔法奇物，今天正好开店，您是否有兴趣？”
　　“不，没有。”姬玛说，“我家大人认为魔法乃投机取巧，肆意用魔法装备，会折损自己的勇气，失去女神的恩泽。谢谢了，再见，拜拜，咱们得走了。”
　　乔治一敲姬玛的头，说：“带路。”
　　在最高层，一家光线阴暗的店门口正对着北方，这里幽静得不像在闹市。
　　“把店开那么偏僻的地方，就差在门口立个牌子，上写：“老子不想做生意”。”
　　“这位小姐，能承担起本店商品价格的，都知道这里。不能的，也找不到这里。”男仆的话充满了自豪，“偶尔只有城里的大人们，不订制魔法物品时，我家主人才会亲自来店里，今天你们很幸运。”
　　“听起来很自豪，也是，找到了一个每天只需摸鱼的工作，谁都会开心。”
　　三人走进店里面。
　　男仆嘴里的大人，就在店里，正坐在正对面的桌子前，翻阅着桌上的书籍。
　　与大众刻板印象不同的是，这位从事脑力工作的店主。有着强壮的一块块肌肉，发亮的光头，他赤膊着上身，脖子上戴着一块白银项链，看起来应该出现在地下赌斗场，而非店里。
　　姬玛差点以为他是那日卖药的炼金术师。
　　不过都一样，都是专门坑钱的。姬玛心想。
　　一阵普通的寒暄之后。乔治通过姬玛，提出了自己的需求。
　　“你需要“防御护腕”？”光头店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那是他身上唯一符合身份的东西，“防御护腕是挺常规的魔法奇物，难度也不大，但您要考虑一下。”
　　好了，坑钱的铺垫。
　　“太贵就算了，我家主人无法容忍愚弄。”
　　“小女仆，你家主人没教过你，别插嘴吗？”
　　“说。”乔治问。
　　“许多人对防御护腕有所误解，以为戴上后肯定能提高自己的防御力，但不是。”光头店主说，“按照术语来说，它提供的是“盔甲加值”您身上板甲提供的也是“盔甲加值”，因而会相互冲突。”
　　“从它防御原理来看，它防能在穿戴者身上形成力场盔甲，无形、无重量。也就是说，如果你穿上盔甲，它会失效。就像您不能穿两套板甲一样，这是铁律。”
　　孤陋寡闻！我知道一位米其林战神，人家能穿三套全身板甲，还戴着防御护腕，比铁乌龟还硬。
　　“我给她买。”
　　乔治指着姬玛。
　　“她？”光头店主的目光第一次正式落在姬玛身上，“那没问题，您还真慷慨，愿意给自己的宠物投资那么一大笔金币。”
　　姬玛忍住伸中指的冲动。
　　“..但是，很可惜我们店没有防御护腕。”
　　“算了。”乔治说。
　　太好了，买了半天，我啥也没得到，一大堆要过期的药水除外。
　　姬玛说：“我们可以走了吗？主人。”
　　“咳咳。”乔治脚碰了碰姬玛，以示对这称呼的不适，他拿出一张纸递给光头店主，“我需要订制，这是我的需求。”
　　什么时候准备好的？
　　姬玛踮起脚尖，想看一眼纸上写什么，却被乔治按下了头。
　　光头店主接过，扫一眼，说：“在我能力范围，但功能很多，特别麻烦，价格可能比较高。六千金币，需要一千金币作为订金。”
　　说罢，他摸了摸自己脖子前悬挂的银牌，它是光头店主实力的象征，也似乎在表现自己的专业性。
　　“能做得出吗？”
　　“能。”
　　“价格合理吗？”
　　“合理。”
　　都是实话。
　　乔治满意地点点头。
　　“乔治大人！”姬玛连忙说，“今早我们就用了六百一十三金币。”你的钱，根本就不够呀。
　　“请等下。”乔治对光头店主说，拉着姬玛出店门，伸出手，小声说：“姬玛，借三千金币。”
　　我就知道！说是把钱分给我，但其实只是给我保管而已。虚伪！坏人！浪费钱的败家子。
　　姬玛心中一阵谴责乔治，但表面根本没显露出，只是奇怪地再问：“你是真的需要吗？是一笔大钱呢。”
　　“很需要。”
　　“好的，我支持你。”姬玛说，“钱也不用还了。”
　　她很佩服自己的演技，分明想把他大卸八块，还一脸讲义气的样子。
　　付好钱后。
　　姬玛感觉，自己的心都被掏空了。
　　晚上睡觉时，姬玛又梦到噩梦。她梦到自己发现银行里的钱，全被前妻转走，余额只剩一个0。


第61章  小冲动
　　次日，阳光难得明媚。
　　但魅魔姬玛，并未有多开心。一不说她讨厌阳光，也不说从大海吹来的海腥味。单单是面前的乔治，就足以让她心情糟糕，更别说他手里拿着一张写满字的计划书。
　　“首先，我们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我们要注意，扮演好巴托骑士与他侍从....”
　　“其次，在保证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在讨伐哥布林行动中，得表现出彩，以得到参加宴会的邀请...”
　　“还有...”
　　“我补充一点..”
　　姬玛坐在床上两条小腿不耐地荡来荡去，偶尔互相摩挲，她一条腿黑丝，另一条白丝，鼻子一嗅，吸入淡淡的桃花香味。心里暗哼一声，对着萝莉有反应的屑，继续品尝空气中桃花香味。
　　“完了。”乔治忽然说。
　　“什么完了？”姬玛回过神来，停止对乔治的批判。
　　“任务简报读完了，你在听吗？”
　　“没有。”
　　姬玛老实回答。
　　“那再读一次。”乔治低头，看向手中的计划书。
　　“等等，大人请别再折磨我的耳膜。”姬玛说，“我懂我懂，在舔狗大赛里脱颖而出，放心人家的小脑子很聪明。”
　　“不行，你看起来根本不放在心上，我们得继续——”
　　“蹬蹬蹬。”
　　一阵敲门声传来，打断乔治的话，令姬玛为自己的耳膜感到庆幸。
　　“大人，城卫队的人来调查，希望您能配合。”
　　“来抢钱呢。”姬玛低声嘀咕着。
　　乔治递给她一小木盒，里面有一对精致的美瞳。姬玛小心贴在自己眼睛上，眨眨眼睛。感觉很不好，就像有砂子在摩擦自己的眼睛，她看向镜子，发现自己从金眼萝莉，晋升成蓝眼萝莉。
　　“待会我和我大人就出门。”姬玛说道。
　　乔治戴上桶盔，他早已全副武装，嘴里念叨着：
　　“姬玛，如果暴露了，记得躲在我身后，杀出去，跑到后院，我们一起坐马，直接先逃出沙林城。”
　　“知~道~啦。”
　　姬玛说着，戴上一帽子。现在只希望侍从从没留意过自己眼睛的颜色。
　　两人出门，在侍从的指引下，到一楼见到了一位城卫队士兵。
　　他有着很深的法令纹，一股老兵油子的味道，正对一商人大声吆喝，粗厚的眉毛皱起，似乎眼前胖商人正是抢劫银行的罪魁祸首。
　　“你认不认识一个有金眼睛的可爱女孩。”
　　“不，不认识。”
　　“看你一脸汗，是心虚了吧。”
　　“没，没有，是天气比较热。”
　　“抢劫银行的还是个大腹便便的家伙。”
　　老兵油子的目光落在商人的大肚子上扫了扫。
　　商人连忙一个眼神，他旁边的男仆，立即向前，递给老兵油子一包鼓鼓钱袋。没有委婉，也没有掩饰，像是在市场买东西般光明正大。
　　胖商人说：“大人们为沙林城的安全辛苦了，这是给您的一些小心意。”
　　他点点头，“嗯，我看你不像是能一拳打晕驴的样子。”
　　这时侍从带着乔治与姬玛两人走来。侍从说：“大人，这是我们旅馆唯一带有小女仆的客人。”
　　老兵油子扭过头，目光扫过姬玛的脸时，立即停下，就这样肆无忌惮地凝视着姬玛。
　　姬玛感觉他的目光，像是一坨史莱姆一样糊在自己脸上，黏糊糊又冷，顺着她修长的脖颈流下，滑过她平胸，最后用触角裹着她套着丝袜的小腿。
　　她恶心又有点紧张，难道现在就要滚出沙林城？
　　史莱姆般的目光停留了太久，直到乔治厚实的后背挡在姬玛面前，隔断目光。
　　老兵油子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他吹了声口哨，对乔治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容：
　　“黑白配，好货色，哪买的？”
　　“我侍从。”
　　“真幸运，连钱都不用花，看起来还是个雏。”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火药味。
　　姬玛没察觉到，她只顾着松口气。原来是被自己的魅惑气质吸引住而已。
　　老兵油子向侧走一步，目光越过乔治，继续落在姬玛身上，说：
　　“可爱又迷人，和银行说得一样呀。”
　　“银行？”
　　姬玛无辜地眨眨眼。
　　“弗伦兄弟银行被偷了，他们说小偷是个可爱女孩，还有一个胖肚子的黑人。”老兵油子说，“和你们很像，摘下头盔，给我看看。”
　　乔治摘下头盔，一脸冰冷地盯着他。
　　“不是黑的。”老兵油子有些可惜，说：“但这个女孩，必须得好好调查一下。”
　　“我们行程紧。”姬玛立即搬出乔治的假名头，“我的大人是来自巴托的旅行骑士，为了——”
　　“小孩，我不是和你说话，是和你主人说话。”
　　乔治说：“她代我说话。”
　　“一个小孩，一个哑巴？”
　　“我的大人因杀戮过多，一日只能说140字。”姬玛说，“刚才他已经用了十一个字。在没确凿证据前，请不要耽误大人的行程。”
　　“哦？”
　　老兵油子目光收缩，落在乔治的全身板甲上，像是第一次看清他穿了什么。但任然挡在两人面前。
　　姬玛走上前，识相地掏出一袋准备好的钱币，递给他，“我相信，沙林城忠实的守卫需要一些额外的补偿。”
　　老兵油子手伸向钱袋，却是摸着姬玛的小手，粗糙的手掌抓捏着姬玛。
　　姬玛吓得用力一抽手，向后退了一步，老兵油子抓住钱袋，笑了，眼角皱起深深的法令纹，点头说：“不错，不错，真不错呢。”
　　恶心的杂鱼！
　　姬玛开启欲望双目，打算教训下对方。但一会她就冷静下来，现在立刻“强撩”，会让对方察觉到不对，得找个好时机，不能暴露自己。
　　于是姬玛装作害怕，躲到乔治身后。
　　老兵油子满足地把钱揣进兜里，正欲转身让开路时。
　　忽然，乔治的漏斗铁手套砸在他脸上，把他砸了个踉跄。
　　姬玛睁大眼睛，看向突然发难的乔治。在她心目中，乔治一直是个冷静、审慎把任务放在第一的人，是绝不会做出如此情绪化的行为。
　　老兵油子猛地把腰间的刀拔出，喊道：“要造反？！”
　　乔治拎起地上的漏斗铁护手，又一甩，打在他手背上，刀落地。乔治逼近他，老兵油子掏出匕首慌忙刺向乔治，却只是在他铠甲上发出刺耳的叮叮声。
　　老兵油子只觉一个堡垒向自己压来，不知不觉后背撞在墙上。乔治伸出手，按住他胸膛，微陷进去。肋骨一同发出折手指般的声音，处于被折断的边缘。
　　乔治说：“是决斗。”
　　老兵油子难以呼吸，又惊又怕，只觉对方手上一用力就能压碎自己的胸腔。
　　“我..我不打，不打。”
　　乔治一只手抓住他衣领，将他直接拎起来。
　　老兵油子尖叫出声：“救命，我..还钱！还钱。”
　　说着，就胡乱把怀中的钱袋掏出来，丢在地上。
　　“向她道歉。”
　　“对不起！女士，对不起！”
　　乔治这才松手。
　　老兵油子大口喘气，发热的脑子一下冷静下来，只觉自己真是蠢，居然招惹一位巴托旅行骑士。他钱也不拿，捡起刀，再对姬玛说声对不起，就溜了。
　　乔治对姬玛笑了笑，把地上商人的钱袋捡起来，丢给商人，然后拿出一金币，给侍从说：“补偿。”
　　这时侍从苦着脸，接过金币，说道：“客人，您太冲动，或许您不怕，但苦了小店。”
　　“对呀，年轻人处事要圆滑些，别光想着要在女人面前表现自己。”商人边说着，边把钱袋交给男仆，“这可是过来人的经验。”
　　“那还真抱歉，有本事向勒索你们的人抱怨去，没本事就乖乖夹好尾巴，管好自己的嘴。”姬玛冷冷说：“提醒下，上次我的大人生了气，杀进宫殿里，一剑捅死了小国国王。”
　　商人缩了缩脑袋，闭上了嘴巴。侍从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目送着两人离开旅馆。
　　一走出旅馆，姬玛立即对乔治说道：“乔治，刚才你好冲动，吓到我了。万一那家伙回去搬救兵，怎么办？”
　　“没办法。”
　　“啊？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后手。”
　　要报仇，也应该是我悄**的报仇。死处男今天怎么了？
　　“姬玛，对不起。”乔治说，“但是当我看到他摸你的手，还在笑，我回过神时，铁手套已经砸在他脸上。”
　　“你为我，一只天生勾引人的魅魔，挺身而出？”姬玛奇怪地望着乔治。
　　“不是你的错。”乔治说，“还有下次，可能我还是忍不住。”
　　“好吧，下次我会把自己裹得紧紧的。”
　　姬玛撇过脸，觉得心有些暖。抱紧了剑，望着河道划过的小舟，良久之后，忽然小声说：“谢谢。”
　　声音小到，一下就被街道上的嘈杂所淹没。
　　“嗯？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姬玛转过头，脸上露出微笑，“那天的小姐姐好漂亮，我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见到她。”还有她的舔狗们。
　　舔狗们要是打成一团，齐齐来咬死处男，场面一定很壮观。
　　姬玛心情有些激动，小指忍不住抽了抽。
　　决心要为舔狗比赛添把火，给乔治制造些困难，才能一出昨日的心头恶气。
　　至于刚才的谢意，早就被她丢到爪哇国去了。


第62章  舔狗竞赛
　　姬玛与乔治两人带着天界战马，乘着船，绕过上次进来的城门，出了城。
　　他们在大路上骑着马，沿着通往城外丘陵的小路，走了整整一小时，进入山地中，身后蔓延数里的沙林城，变成碧蓝海岸上的一尊沙堡。
　　一烧焦五层楼高的枯树映入两人眼中。
　　乔治说：“要到了。”
　　姬玛从乔治身后伸出头，看了看，问：“你确定没有走错路？”
　　“她说是在烧焦的枯树下。”乔治低下头，看一眼地图，“地图上没错，我们去看看吧。”
　　枯树下，驻扎着一支小型军队，十几个帐篷围绕在枯树下，旗帜在飘舞，旁边系着三十多匹马。身穿长摆锁子甲的士兵们，在营地里谈天说地。
　　两人骑着马，靠近时，一位哨兵拿着长矛，走近喊道：
　　“什么人？这里是军营，闲人未进。”
　　“我们是受莉丝小姐邀来参加冒险的。”姬玛回道，“请问，你们见到一群冒险者吗？”
　　“请进，小姐说会有一位巴托骑士过来。”
　　他们穿过营地，发现这只小军队配备齐全。猎人们的猎犬在汪汪大叫，弓箭手们正在为自己的弓上弦，仆人们走来走去。
　　“乔治，确定是要体验冒险，而不是围剿？”姬玛问。
　　“应该是。”
　　“她什么来历，肯定出身不凡。”
　　“不知道。”
　　出了营地后。他们看到前面长满青草的树荫下两男一女正在聊天，一些仆人们与骡子在山丘下闲着没事。
　　两人走近点，姬玛发现，与其说是聊天，不如说是演讲。
　　一位红头发的年轻人在滔滔不绝吹着牛，他身体壮得像是直立行走的公牛。穿着大号的胸甲，胸甲看起来饱经战斗，充满凹痕与划痕。
　　他说话的声音之响亮。即使姬玛刚出喧闹的营地，也能听到他的吹牛声。
　　“...哥布林非常狡猾，但身体弱。上次我在北境猎杀巨人时，睡觉的时候我们的队伍被地精偷袭，他们居然埋伏在雪下，我用一柄匕首捅死十二个地精，把我们可怜的向导救了下来。但我不敢轻视地精，事实上，这些小东西很有危险，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你知道这胸甲上的凹陷是怎么来的吗？”
　　红发青年说着，双手在胸甲上一处凹陷比划着。
　　一位放荡不羁的诗人倚在树身旁。他身材纤瘦，手拿鲁特琴有着令少女羡慕的雪白肌肤，他嘴一瞥说：
　　“看来是——”
　　没等诗人说完，或者说红发青年根本不给任何人回答机会，他就打断道：
　　“是一只会飞的哥布林，那小东西一头撞上我的胸膛，还想用刀子捅我的腰。”
　　有着漂亮蓝眼睛的莉丝小姐，正捧着脸听着，她好奇的睁大眼睛，问：“新品种？长翅膀的哥布林？”
　　“是被巨人扔出的哥布林。”红发青年笑道，“巨人把哥布林当投石弹用，那些小怪物们，手拿小刀，戴着自制的小翅膀，挥舞手臂，在空中改变方向，砸向我们。巨人们在山崖上向我们小队投了整整一个部落的地精，但我早已预料到，顺着石壁向上爬，爬到他们高头，把一颗大石头推下去，砸蹋了山崖，巨人们与地精全都掉了下去....”
　　“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莉丝说，“你的冒险真精彩。”
　　“噢，都快赶上童话故——”
　　红发青年继续打断道：“其实霜巨人不是最危险，在北地比巨人更可怕的是霜狼，还有从地底下爬出来的黑暗精灵，他们。”
　　诗人翻翻白眼，仰头看着天，嘴里不知嘀咕着什么。
　　姬玛与乔治下马，正徒步走上小丘，姬玛抱着剑，悄悄问：“乔治，他说得是实话吗？”
　　“全是撒谎。”
　　这时诗人看到正上坡的两人，立即站好，感激般对两人挥挥手：
　　“英勇无畏的巴托骑士终于赶来了，谢天谢地，我的耳朵都快塞满了牛皮。”
　　正聆听故事的莉丝，立即转过头，栗色长发随之在纤腰后摇晃。见到银甲闪闪的乔治，莉丝的蓝眼睛亮着光，她从椅子上起身，小步快走，顺滑头发上的宝石闪闪发光。
　　她走到乔治身旁，微笑着说：“你终于到了，让我介绍下，这是来自巴托的旅行骑士。是我见过最英勇最无畏的骑士，他叫乔治。”
　　“愿女神保佑，你们好。”乔治说。
　　诗人视线上下仔细打量了两人，说：
　　“噢，您就是莉丝小姐口中的地下水道狗头人杀手？自我介绍下，我是来自深水城的一位小贵族，因莉丝小姐的美貌，而暂留在这里，叫我迪沙就好了。”
　　红发青年牛皮被打断，又看到莉丝如此热情，顿时嫉妒起来，他说：“我叫斯壮。”
　　他说罢，走向乔治，粗厚眉毛下的大眼睛，仔细盯着乔治，说：“你就是那能一脚把半人高的狗头人踹到墙上的骑士？”
　　没等乔治回答，红发的斯壮就撇过头，对莉丝说：
　　“根据我经验来看，他会拖我们的后腿，他根本没有冒险经验，本来带个连鲁特琴都弹不好的诗人已经够难的了。”
　　诗人迪沙手一弹，发出不悦的音调。
　　莉丝则对乔治温柔一笑，柔声说道:“我相信他，和他聊天感觉很有安全感。”
　　这是在拱火呀，看来都不用我出手。
　　姬玛的手自然地垂下来，放弃了撩拨。
　　果然，红发的斯壮鼻子哼一声，说：
　　“是刚出门的新手吧，以为冒险是出来郊游的吗？还带了个暖床的小女孩。”
　　姬玛的小脸立刻黑下来，说：“我是侍从。”
　　“侍从的活，小女孩能干？”红发斯壮轻蔑一笑，“你们把冒险想得太简单，带一匹披甲战马，穿一声全身甲，还带着一柄双手巨剑。骑士，这不是打仗，你可是要到狭小的哥布林洞穴战斗，我教你要带什么武器，好好看，好好学。”
　　红发斯壮说着，一拍手臂上的小盾，再一拍腰间两把短剑，“这种武器才最适合在狭小洞穴战斗，我建议你们，还是呆在这里，和士兵们在一起，等着我们回来。”
　　“我的大人可是身经百战，巨剑用得多了，所谓狭小地形不可用巨剑，纯粹使用者太弱。”姬玛气呼呼地抱着剑，小手在巨剑剑柄前一拍，“敌人贴近，可一手抓剑的下部分当短矛用，或者用肩膀上的配重球砸碎颅骨。”
　　恰好，她也是用剑的大师。
　　莉丝点点头说：“有道理。”
　　“她个小屁孩懂什么？”
　　老子用双手剑砍人时，你妈还在吸.奶呢。
　　“我不是和你说话，你插什么话？注意礼貌，乔治你平时都那么沉默吗？”
　　诗人说：“腼腆的骑士，多烂漫的题材。”
　　下人？你死定了。
　　姬玛深吸口气。
　　“可怜的乔治因杀戮过多被诅咒了，他一天只能说140个字。”莉丝的蓝眼睛闪着同情的光芒，“但他愿意用140个字和我聊天。”
　　刹那间，红发斯壮胸口中的粉色气旋，一下就从橘子大小，长到两个苹果大。
　　乔治点头，指着自己说：“我侍从，了解我，她代答。”
　　“真好玩，算了，以我冒险经验多个拖后腿的也能照顾得过来，至少他还能挡刀。”
　　红发斯壮自觉已占了上风，见好就收，免得给心上人留下不好印象。
　　姬玛瞧了眼乔治，见他一脸淡然，根本不为所动。
　　真是佛系。
　　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只要乔治一直这么佛系下去，自己没好戏看，不能一出血汗钱被糟蹋的恶气，更不能看斯壮这吹牛大王出丑。
　　暖床的？你全家女性都是暖床的，不知好歹，魔门弄剑。
　　“好了，好了，我们开始冒险吧。”
　　莉丝微笑道，刚才的争吵一点没影响到她。姬玛能确定，莉丝变得更高兴，她刚才眼睛一直在发亮。
　　“下次要准时点，新手。”红发斯壮拍了拍乔治的肩甲，“新手没关系，态度一定要好，知道吗？说好中午十二点，就要提前来。等下我说什么，你就听好了”
　　“没迟到。”乔治说。
　　话音刚落，远处的沙林城传来悠长的钟声。
　　“一、二、三...十二，哈，咱们的骑士铁罐头特别准时。”诗人迪沙弹出一阵悦耳又简单的音乐。
　　红发斯壮瞥了诗人一眼，没说话。
　　这次的冒险主办方，莉丝说：
　　“好了各位，很高兴你们能抽出时间，陪我玩冒险游戏。”说到这，莉丝眼睛闪着得意的光芒。
　　“最近沙林城举行盛大的宴会，庆祝彩虹节，我家有幸被邀请参加一个宴会。我妈妈告诉我，我可以叫几位好朋友一起参加，我想，能在冒险中，给我一个快乐经历的朋友，一定是好朋友，即使才认识几天。”
　　切，不就是暗示三只舔狗要加大力度吗？您也配？
　　姬玛一踢小石子。
　　“至于是什么宴会，保密。”莉丝眼睛含着笑，指着红发斯壮说：“斯壮，你千万不能说。”
　　“是~。”
　　诗人迪沙叹口气：“诗歌中，青梅竹马总是不能在一起”
　　所谓青梅不敌天降，可千万别看上死处男，你会守一辈子活寡的。
　　姬玛更不高兴了，她盯着莉丝美丽的脸庞，还有那优美的腰部曲线。
　　要是姬玛说，比后宫被毁，自个只能当仇人奴隶更糟的情况是：跟着死处男，看他一路桃花运。
　　“大家准备一下，准备出发了。”
　　“大人，我这个后勤人员就呆在营地等你们哈。”
　　乔治点点头。
　　“对了，小妹妹你也一起吧。”
　　正要离开的姬玛，奇怪地指着自己鼻子。
　　莉丝点点头，“对。”


第63章  拱火
　　姬玛不想去体验过家家式冒险。冒险那么累，又可能受伤，不如好好呆在营地里。
　　是的，她是想拱火。但与其在冒险中拱火，不留在营地里面，好好布置下，找几个愣头青，撩拨下，让他们针对下乔治。
　　“小姐姐，我还是个孩子。”
　　莉丝笑着说：“侍从应该随着骑士一起作战呀，再说了，乔没有你做乔治的嘴巴，这一路上得多无聊呀。”
　　感情是嫌舔狗们打起来不够火热，好，我喜欢。
　　姬玛看向乔治，乔治开口道：“不方便。”
　　红发斯壮原本想说，这不是郊游，不带小屁孩，但见乔治反对，就立即说道：
　　“你不会连个小女孩都保护不了吧。”
　　姬玛低声对乔治说：“我能照顾好自己。”
　　“别勉强。”
　　乔治点点头，默默把桶盔戴上。
　　红发斯壮心里好笑。在他看来，乔治是不折不扣的冒险新手，满脑子都是骑士小说里浮夸的情节。靠着坐骑与华而不实的盔甲，勾引了莉丝。
　　现在，他又带了个累赘。等下他手慌脚乱的样子，一定能让莉丝不切实际的白马骑士幻想破灭。
　　到时候一定特别好玩。
　　五人骑着四匹马，准备出发。
　　“我再啰嗦一句。”莉丝从束腰上取下一枚散发微光的宝石说，“如果遇到什么危险，我就会使用它，呼叫援军，冒险也因此结束。其实我很讨厌这样，感觉就像是在后花园玩蚂蚁，但我父亲非要让士兵们跟着我。”
　　“我相信，大家一定会顺利剿灭邪恶的哥布林。”
　　潜台词是，谁特么不给力，让老娘冒险不开心，谁就出局了。
　　姬玛想着，但她根本不在意谁赢谁输。她反倒希望能在沙林城多带一会，多升级。她只想让乔治多吃些闷亏，有什么能比看着仇人吃亏更高兴的么？
　　终于，五人四马出发了，马匹踏着渐渐狭窄的土路，朝山的深处出发。
　　一个穿着淡金色连衣裙的小姐，一个穿着纱裙的小女孩，还有一个穿着毫无防御力华服的诗人。
　　诗人迪沙笑着说：
　　“我们是史上第一休闲的冒险者。”
　　“是你们，不是我们。”红发斯壮挺直胸膛，好让身上身经百战的盔甲更显眼，“你这一身应该到剧院唱戏，还有你铁桶骑士，你应该到舞台上演《骑士与风车》，你们两绝配，再带上你的侍从一起，就能组个戏团。”
　　乔治根本不理会，双目专注地望向前方。
　　而诗人迪沙反讽道：“你可真是经验老道的冒险者，我还以为，你会是头发花白，年近古稀的老人，还真看不出，你那么年幼。”
　　“等那些邪恶的小玩意把你英俊的小脸撕碎，你就知道错了。”红发斯壮继续说：“你们根本没把哥布林放在眼里，只知道它很弱，却不知道它们远比表面看上去那么弱，他们狡猾、凶残.....”
　　“哈哈哈哈。”莉丝掩着嘴，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你从哪听到的笑话。”
　　“深水城上层社会就是个笑话。”诗人迪沙正和莉丝聊得开心。
　　红发斯壮才发现，诗人迪沙早就没听他吹牛。他试着插几句，但诗人迪沙口齿伶俐，丝毫不给他插入的机会，他只能眼红地盯着与心上人相谈甚欢的诗人迪沙。
　　分明自己才是这次冒险的主力，这不要脸的小白脸。
　　他心里琢磨着，怎么抢回场子。又试着插几次话，但莉丝对斯壮的冒险教育显然丝毫不感兴趣，更喜欢诗人迪沙的笑话。
　　一时间，整个队伍只有两人说话。
　　红发斯壮几次想向乔治吹牛，但乔治就如一尊雕像一般，丝毫不理会，气得斯壮哼一声说：
　　“到时候吃亏，你会向我叫救命的。”
　　说罢，他转过头继续琢磨着怎么把心上人抢回来。
　　好无聊，乔治根本就是块石头...姬玛扯了扯乔治的披风，低声问：“乔治，不教训下他吗？”
　　乔治答道：“没必要，不如冥想。”
　　真是一点火气都没有的石头。
　　石头再拱火也烧不起。
　　于是，姬玛将目光投向诗人迪沙与斯壮。不出所料，红发斯壮宽厚的后背中，象征嫉妒的粉色气团，比周围气团大了一圈。小一点是象征暴怒的浅绿色气团。
　　猜得没错，他估计想把诗人迪沙踹下马。
　　姬玛将视线投向诗人迪沙，眼睛不由得一眯。
　　与预想中的不一致，诗人迪沙没有嫉妒，最大的气团也并非是紫色的色.欲气旋，而是暴怒。
　　姬玛眨眨眼睛，确定没看错。
　　那象征愤怒的绿色气旋，比斯壮的还要大一圈，颜色也更深一分。
　　但他面带微笑，丝毫看不出有一分怒气。
　　他不会是过来砍人的吧，和斯壮有仇也说不通，难道是和莉丝有仇？
　　这时，正与莉丝交谈的诗人迪沙后脑勺如长了眼似的，转过头，对她一笑：“小妹妹，怎么啦？”
　　他后背的七色气旋，随之黯淡下来。
　　古怪。
　　姬玛佯装害羞地扭过头，似乎骗过了诗人迪沙，不一会欢快的聊天声再度传来。
　　不会是深水城派来的刺客吧，假扮成吟游诗人要刺杀。
　　这念头刚升起，姬玛忽然就觉得好笑。兴许是某个曾被莉丝伤害的人，改头换脸后，过来报复。再说就算是刺客，也与自己无关。
　　姬玛把注意力放在红发斯壮身上，寻找着拱火的机会。
　　一小时后，机会来了。
　　山路愈发难走，大家准备徒步靠近巢穴，下马休息做最后准备。
　　莉丝依旧和诗人迪沙说笑个不停。红发斯壮看得，粗壮的脖子都发了红，愈发得像是头公牛。而乔治全程佛系，安静地一个人跪坐在地上，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姬玛偷瞄着红发斯壮，他耳根气得发红，抓耳挠腮拼命地要把自己心上人从诗人手中抢来，完全忽视乔治。
　　姬玛对准他嫉妒的粉色气旋，悄悄来了记反向撩拨。
　　红发斯壮忽然感觉自己冷静下来，眼前诗人与莉丝的欢声笑语也不那么令人心里泛酸。
　　他顿悟了。自己的优势不在于口舌，而在于有冒险经验，等下冒险才是自己的舞台，到那时这矮个子的小白脸手慌脚乱，一定会被莉丝嫌弃。
　　红发斯壮粗厚的脖子上的红色消褪，他离开两人，打起十二分精神开始检查自己装备起来。
　　莉丝见除了诗人迪沙，没人理会自己。顿时觉得诗人迪沙嘴里的笑话，都失去了色彩。她礼貌地打断诗人迪沙滔滔不绝的嘴，视线扫过现场，问：
　　“好了，我们要到哥布林巢穴，谁指挥？”
　　“我！”
　　“我！”
　　诗人迪沙与红发斯壮几乎同时发声。
　　“我有丰富的冒险经验，当然是我。”红发斯壮说。
　　诗人迪沙嘴一瞥，“噢，我还曾经用一把匕首把地下的帮派们屠杀一空呢，顺手还捣毁夺心魔的秘密基地。”
　　乔治不为所动，依旧低头祈祷，姬玛也有样学样。这两人组合，在争吵的两人中，格外引人注目。
　　莉丝看向乔治，问：“乔治，你有什么想法吗？”
　　“没。”
　　简洁，明了。
　　红发斯壮也看向乔治，本来他打算把目光从乔治身上移开，与诗人迪沙争夺领导权。
　　姬玛的小指适时地轻轻一勾。
　　红发斯壮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
　　他目光停在一身银甲的乔治身上，越发觉得对方特爱装逼，银甲配银马，还带个漂亮小女孩，真以为自己是白马王子。
　　分明心里巴不得要得到莉丝的身体，却装作与世无争的样子，吸引她的注意，坐收渔翁之利。
　　红发斯壮愈发觉得乔治心思卑鄙，是潜在的对手。而诗人迪沙，不足为虑。他脑子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好主意。
　　红发斯壮一指乔治，说：
　　“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他是个新手吗？你能看出他哪有毛病吗？”
　　诗人迪沙说：“没毛病，怎么了？”
　　“那我给你开开眼界。”红发斯壮欲通过批评乔治，确立自己的指挥地位，他冲乔治说，“把你的剑给我看看，我指出毛病在哪，怎么样？”
　　乔治睁开眼，奇怪地看他一眼，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卷入争风吃醋中的。他对姬玛使了个眼神。
　　姬玛昂着小脸说：“这柄剑，我家大人从小用到大，见过无数血，不用麻烦您了。”
　　红发斯壮说：“这可不行，既然我和诗人小姐争不出谁该指挥，这冒险还怎么进行下去。既然你弃权了，就好好保持中立。”
　　姬玛悄悄对乔治说：“他可能觉得你在闷声发大财。”
　　乔治点点头，示意姬玛把剑递给他。
　　乔治不觉得自己的剑有什么毛病。在没被赐予圣剑之前，这柄由精金打造的剑一直陪伴着他。
　　姬玛双手捧着沉重的剑，递给红发斯壮。红发斯壮倒很有礼貌地拔出剑，舞了一个剑花，虎虎生威，眉毛皱成团，一直在摇头。
　　莉丝奇怪问道：“看起来像是把好剑。”
　　“问题大了。”红发斯壮来了精神，双手捧着剑，递给莉丝，“感受下。”
　　莉丝接过剑，有点沉，但拿起来轻松。硬要说有什么问题，那可能是太过于朴实无华，没有宝石、也没有符文，就只是把没有魔力的剑。
　　莉丝问：“没附魔？”
　　“不，太重了。”
　　“啊？”莉丝疑惑地举了举剑，“连我都能抬起。”
　　诗人迪沙饶有兴趣地望着，没说话。所有人目光都落在斯壮身上，他有点飘飘然，重重咳一声，以过来人口吻说：
　　“杀人不过二两力，武器根本没必要太重，太重的话挥舞起来会对手腕造成巨大负荷，也不利于控制剑，对体力消耗巨大。一般来说，单手剑六百克多一些。最大号的双手巨剑，长一米八，也就3.6千克重，而用于仪式不投入实战的双手巨剑，也只有4.5千克重。”
　　他口吻颇为专业，令人信服。
　　说着，红发斯壮用两手指夹着厚厚的剑身，摇摇头：
　　“这柄剑，起码有十千克左右重，只能用来舞剑，拿来练习。真正的战士是不会用这种练习道具上战场。从没摸过武器的文人，喜欢在书里乱吹嘘武器的重量。看来，我们的骑士朋友没打过实战，否则就不会相信骑士小说里的描述，拿一把练习剑出来。”
　　姬玛心里觉得好笑，其实斯壮说得没错。但乔治是已经超越人类的超凡者，力气大，关节硬，拿那么重的武器刚好合适。
　　虽然觉得好笑，但她脸上露出愤愤不平的脸色，叉腰讥讽道：
　　“地精一定觉得，天下的武器超过半斤重，就挥不起来。”
　　红发斯壮傲然回道：“你没资格和我对话，乔治先生，我说得对吗？”
　　乔治没回答，示意姬玛拿回剑。姬玛“气呼呼”地去拿剑，说：
　　“你赢了。”
　　她希望能激怒乔治，但乔治没作声。
　　“我说了，只有你主人才能和我说话。”红发斯壮盯着乔治，接过莉丝手中的剑，但不还剑，问道：“无言是最大的傲慢，亲口回答，我说得对还是不对？”
　　乔治无意争风吃醋，他相信行动胜于言语，如果他能说谎，他一定会笑着说：“对，对你说得都对。”
　　可他是圣武士，没办法说谎，只能说：“错得离谱。”
　　“呵，剑刃上一个缺口都没有。”红发斯壮当乔治死鸭子嘴硬，把剑还给姬玛。
　　乔治没有辩解。
　　精金如此坚硬，自然难以留下缺口。
　　姬玛哼了声，接过巨剑递还给乔治。
　　没有异议，红发斯壮就成为这支小队的队长。他一番指手画脚之后，队伍正式出发。
　　路上，乔治与姬玛落在队伍后。
　　乔治摘下桶盔，悄悄问姬玛：“我今天长得很欠揍吗？感觉莫名其妙被针对了。”


第64章  哥布林小哨兵
　　“像你这种出众的男人，无论在哪儿，就好像黑夜中的萤火虫一样，那么鲜明，那么出众。”姬玛说，“引人嫉妒是很正常的。”
　　“撒谎是要被扣分的。”乔治面无表情。
　　“喂喂，别人都踩你脸上了，你露一手，打个脸。”姬玛裙下的尾巴开心地摇起来，“我刚才想到一个好主意，你把哥布林的头锤进胸腔里，再当场表演手撕哥布林，抽出一根肋骨杀死全部哥布林。他们一定会惊得嘴巴张大。”
　　虽然是姬玛一手把妒火引到乔治身上的，但她并非只为了给乔治添麻烦，而是利用乔治打击自己看不爽的人。一来仇人吃瘪，二来讨厌的人被打脸，双份快乐合在一起....
　　答应吧，答应吧，工具人就要有工具人的样子。
　　“不。”
　　回应姬玛的只有一个坚决的不字。
　　“啊？”
　　“为什么要因为别人的无知，而惩罚自己呢？”乔治奇怪问，“行动大于言语，等下可怜的哥布林自然会为我证明。”
　　“嘛，这不就是怂吗？”
　　乔治一弹姬玛额头，说：“听你说得什么打脸，听得我浑身鸡皮疙瘩。”
　　“疼。”
　　姬玛夸张地喊一句，瞥了乔治的脸一眼，发觉他真的是一点不在乎。尾巴不由得垂下。
　　一阵悦耳的轻笑从前方传来，
　　“斯壮为了变强，一定吃了许多苦。”莉丝一双明亮的蓝眼睛注视着斯壮，边称赞道。
　　而斯壮继续用他粗声吹牛，引得美人注目。
　　莉丝之前出于礼貌还找机会，跟乔治说几句，免得太尴尬。而自从斯壮当上队长后，就再也没跟姬玛两人说一句话。
　　姬玛感觉，他们两人被彻底忽视，就好像他们两是拿货的仆人一样。
　　走了近两个小时候，姬玛的脚丫子都磨出了水泡。
　　终于，他们来到一小山坡的树林里。
　　“到了，脚步声轻点，我们悄悄地到坡顶上。”斯壮说。
　　分明离坡顶还有一百米远，还有树林做掩护。斯壮却弓着腰，粗壮脖子上的大脑袋，警惕地左看右望，似乎这里是危机四伏的龙穴，一头睡龙躺在前方。
　　其他人没做那么夸张的动作，但都放轻了脚步，唯有诗人迪沙例外，他噙着笑容，纤长的手指抚摸着鲁特琴。
　　“喂，你注意别弄出声音，认真些。”
　　斯壮却指着乔治，“冒险不适合穿那么厚的全身板甲，你应该脱下。”
　　乔治没说话，只是微微弯弯腰。斯壮点点头，手指直指姬玛鼻头，“还有你，等下别哭，明白吗？”
　　姬玛深吸一口气，忍住竖中指的冲动，默默把这愣头青记入黑名单中。
　　斯壮很满意，他扭头继续带队“潜行”。莉丝一脸兴奋，蹑手蹑脚地跟在斯壮身后，似乎坡顶真的躺着一头睡龙。
　　五人就这样慢拖拖地，爬到坡顶，姬玛深感自己浪费了人生中珍贵的七分钟。
　　小坡下方，有山洞。，入口在山壁的斜坡上，约一人高，两人宽，里面黑乎乎。洞前方的一座小丘上，三只哥布林正在联伙对一只瘦小的同胞踢踢打打。
　　这种弱小又邪恶的生物。个字比姬玛还矮个头，大约有十岁小屁孩高，皮肤是绿色，长长的耳朵向左右伸张，眼睛是红色的，嘴大到裂到耳根。
　　装备也很差。它们瘦小的身躯上，穿着不合身的破布衣服，身上唯一的铁制品是丢在地上的短矛矛头。
　　不愧是公认的“新手怪”。
　　这群玩忽职守的哨兵，给人感觉难度不大。
　　唯一能让人感到困难的是，他们身后约十米远的木架子。上面挂着烂铜锣，下面放着一根木棍。
　　红发斯壮趴在草地上，头上顶着圈草帽，双眼瞪得和牛眼一样大，如临大敌，好像下面是一群三米高的巨魔般。
　　“过来，听下我的作战计划。”红发斯壮爬了下来，他一指懒散的诗人迪沙，说：“你远程支援，先一箭射杀离铜锣近的地精。你乔治，就负责在出现在山顶上，用剑拍自己的胸甲，恐吓他们。而我，则和莉丝一起，爬在草地上，绕后偷袭。”
　　“记得，在我开始突袭时，你们才动手。”
　　此时，一阵劲风吹拂着姬玛的脸，她闻到了莉丝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她微微一笑，冷眼看着斯壮，等着他出丑。哥布林的嗅觉可是很灵的。
　　“不行。”乔治说，“它们嗅觉灵——。”
　　“你懂还是我懂？”斯壮打断道，“这群畜生关顾着玩呢。”
　　乔治闭上嘴，不说话。
　　莉丝看上去很兴奋，小脸通红，她手里握着一根法杖，不知是用来干嘛。斯壮带着她，趴在地上，借助着草丛，一点点挪向哥布林们。
　　“人生珍贵的十分钟又要没了。”姬玛感叹道。
　　诗人迪沙躺在草坪上，懒懒伸个腰问：“骑士大人，要是你会怎么指挥？”
　　“直接冲。”
　　“好主意，我怀疑他中了最近流行的一本小说的毒，过于高估这些弱小的生物。”诗人迪沙说，“话说你给我感觉，很不像是位巴托骑士。”
　　“你不像个诗人。”姬玛代替乔治说。
　　“你说得还真对。”诗人迪沙笑道，拿起鲁瑟琴，“吟游诗人，只是拿来玩玩而已，贵族的生活多姿多彩，今天想当诗人，明天想当冒险家，总有人在后面兜着，真好。”
　　说罢，他咬着根狗尾巴草，闭目养神。
　　乔治摘下桶盔，悄悄对姬玛说：“他刚才说得是真话。”
　　姬玛正要看向诗人迪沙，这时候一阵刺耳的尖叫声从下方传来。
　　“咕噜噜，长腿人！长腿人！”
　　“在草丛！”
　　姬玛连忙撒开脚丫子，跑到坡顶看他们出丑。
　　在离哥布林哨兵约五十米外的草丛里，红发斯壮满头草屑，爬了起来，冲向四只哥布林。而莉丝呆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两只哥布林立刻弯腰，捡起短矛，指向红发斯壮。而更糟糕的是，一只哥布林跑向铜锣，抓起木棍，朝着铜锣打去。
　　眼看要赶不及了。
　　一支箭穿梭过地精头顶，插在哥布林的屁股上。哥布林嗷地叫一声，跳起来，但没死，依旧要锤向铜锣。
　　姬玛亲眼看到乔治拿起早已准备好的石头，猛得丢出去，直接把哥布林的脑袋给砸碎了。化解了危机，他拔剑冲向哥布林们。
　　红发斯壮冲进三只哥布林里，直接砍倒了一只，其余两只立即掉头逃跑，斯壮追上，砍死一只，丢出短剑，插死另一只。
　　他大口喘气，庆幸自己运气好，乱丢都能插中。
　　“好，好厉害。”莉丝走过来，睁大了眼睛，“对不起，给你拖后腿了。”
　　“没事，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红发斯壮说，“杀哥布林太简单，我想给你呈现跌宕起伏的冒险。”
　　“还真够跌宕的。”姬玛赶到案发现场说，“要不是我的大人丢出石头砸中了，否则会有一百只哥布林逃走。”
　　红发斯壮根本没理会姬玛，他一脚踩着唯一幸存的哥布林，它刚才一直被欺负。
　　这只瘦小的哥布林用不标准的通用语求饶道：“嘤雄，嘤雄，饶命！我家里上有十八岁老母，下有刚抢来的八岁妻子。”
　　红发斯壮一笑扭过头来对莉丝说，“好运气，看着呀。”
　　莉丝点点头，一脸期待。
　　红发斯壮踹了哥布林一脚，喊道：“想死，想活？”
　　“火。”哥布林跪在地上，眼泪顺着眼角落下。
　　“谁知道你会不会背叛？”红发斯壮把短剑搁在哥布林脖子上，他大脸通红，看起来比哥布林还紧张。
　　“嘤雄！我..我会给你们带路，路上有大大的洞，陷下去会死人。”它说，“它们，怀蛋，整天打我，我很高兴。”
　　红发斯壮喜出望外，说：“很好。”
　　说罢，他转过头享受莉丝崇拜的目光，又看一眼乔治，说：“新手，学到了吗？”
　　却发现乔治根本不再看，而是和姬玛一起，在不远处弯腰查看草丛里的车辙印。
　　姬玛一拍乔治，说：“他装逼呢。”
　　乔治站起来，指着瑟瑟发抖的哥布林说：“它撒谎。”
　　“新手不好学，就别乱说话。”红发斯壮昂起头，“我懂，你懂？出发，我们要给他们突然一击。”
　　“有古怪。”乔治指着车辙。
　　姬玛帮乔治说下去，“车辙印很深，是四轮货车，说明前段时间可能有大量物资运来，现在进去八成得和快乐的冒险说再见。”
　　红发斯壮逼近，瞧一眼隐在草丛下的车辙印，似笑非笑说：“怕了？”
　　姬玛对他伸出一根中指。红发斯壮抓起剑柄，却有顾及姬玛是小孩，便说：“怎么了？让小孩给你出头。”
　　本欲说服对方的乔治，放下手，默默地拉走姬玛。
　　莉丝摇摇头，越发觉得乔治是银枪蜡头。诗人迪沙在旁边笑而不语。
　　“嘤雄，就让我带路吧。”瘦小的哥布林如一头狗一样，在前面把他们带到洞口前。
　　“注意，我们突袭要慎重大胆，千万要小心，莉丝你跟在我身后就行了。”红发斯壮在洞口前，继续用教训的口吻说道，“喂，新手你们干嘛？”
　　“咕噜噜。”
　　姬玛一脸难受地喝下棕色树肤色药水，皮肤顿时变成树皮般的颜色。乔治正灌下第二瓶奇怪的魔法药水。
　　“上buff呀，不是说要慎重嘛？我们就提前喝魔法药水咯。”姬玛说。
　　“来一份？”
　　乔治问。
　　诗人迪沙接过一瓶说：“啧，起码五十金币一瓶，把哥布林巢穴全清空都卖不了那么多钱。”
　　莉丝看着姬玛棕色如树皮的皮肤，微笑拒绝道：“谢谢，我不需要。”
　　“我不用了，我有。”
　　红发斯壮不高兴地说，觉得自己不能输了气势。就从背包里拿出一皮水袋，咕噜噜地灌进肚子里，还顺便吃了一块肉干。
　　“出发。”
　　上好“buff”的五人一个个走进树洞里，带头的小哥布林，红眼睛闪过狡猾的光芒。
　　————————————
　　先说声抱歉，前几天状态不好，主要怪游戏太好玩。明天开始调整，起床就奔向图书馆，可能明天中午就更新了。


第65章  埋伏
　　同样，姬玛的金眸中也闪过狡猾的光芒。刚才她对红发斯壮伸中指，只是为了阻止死处男这家伙，死命劝说大家别进洞。不进洞的话，还怎么打脸？
　　好在死处男并没脾气的大好人，见到斯壮听不进去，就没继续拿热脸去贴冷屁股。
　　至于其他人可能有生命危险？姬玛根本不关心，她只知道，跟着工具人勇者走，没生命危险。
　　洞里，阴暗而狭窄。光源处只有洞璧上火光微弱的火炬，有的火炬早已熄灭，哥布林们本就懒惰，加之更适应黑暗，就没管。
　　姬玛看得一清二楚，但依旧从背包里拿出一盏油灯，正要点亮。
　　“灭掉。”红发斯壮扭头命令道。
　　姬玛不理会，她挂在披肩上的小勾上。
　　洞穴狭窄得只能并肩走过两个成年人，姬玛紧跟在乔治身后。奇怪的是，诗人迪沙落在队伍最末尾，姬玛感觉芒刺在后，就更靠近乔治。
　　瘦哥布林走在前头，它走到拐角处时，回头低声说：
　　“嘤雄，小声，我们快到了。”
　　队伍停下，哥布林们玩闹的声音从前方隐隐传来。
　　红发斯壮把短剑搁在痩哥布林脖上，问：“前面有什么？”
　　“他们，坏蛋玩游戏。”痩哥布林打着抖继续说，“前面，两层大厅，直冲过去就好。”
　　红发斯壮自以为对方被自己吓住，就点点头，对莉丝说：“看我们可以杀它们一个措手不及，我们悄悄地进去。”
　　莉丝抓紧手中的法杖，点点头。
　　斯壮大手一挥说道：“继续带路。”
　　这个拐角近乎直角，当红发斯壮继续弓着腰，踮起脚尖，做出浮夸的潜行动作，还准备命令大家像他一样潜行时。
　　瘦哥布林忽然就向前跑。斯壮第一时间没注意，直到莉丝惊道：“它逃了！”
　　红发斯壮这才注意到，连忙大步追上去，喊：“不想死就站住。”
　　话音刚落，他右腿就忽然陷入地面中，直至膝盖。是陷阱，一狭窄的洞咬住他的腿，痛苦袭来。
　　他咬紧牙，伸手朝四米外的哥布林丢出短剑，但这次幸运女神没再眷顾。短剑偏了整整一个身位。
　　瘦哥布林捡起那镶嵌有宝石的短剑，扭过头裂开嘴笑道：“谢谢哈。”
　　红发斯壮气得满脸通红，眼睛瞪大，用力抽腿。
　　姬玛忍不住笑出了声，一点没掩饰。
　　“有长腿人！长腿人来了！”
　　痩哥布林跑向被火光照亮的洞口，大声喊道。
　　一时间，如捅了马蜂窝般，前方传来一阵阵骂骂咧咧的声音，听声音起码有上百哥布林要冲过来。
　　红发斯壮几次挣扎，都没能从陷阱里拔出腿。
　　莉丝上去，抓住红发的胳膊，把他拉出来。红发斯壮一瘸一拐，他脸部扭曲，说：“我的脚板被刺穿了。”
　　“撤退。”
　　乔治说。
　　红发斯壮瞪向乔治，只觉他趁机抢夺自己的指挥权，立马吼道：“不！就守在这，这里洞口狭窄，可一夫当关。”
　　莉丝说：“但你的伤。”
　　“没事，我有治疗药水。”他从腰间拿出一血红玻璃瓶，咕噜噜地就灌下，“刚才是错误示范，应该拿根绳子拴在它脖子上上，莉丝，待会看我怎么杀光那群哥布林。”
　　“要用你的拳头吗？”姬玛问，“没想到你还是位武僧，真是看不出。”
　　莉丝手里拿出微光宝石，要呼叫援军，说：“很遗憾，我们的冒险要结束了。”
　　“等下。”斯壮下意识喊道。
　　“要撤退。”乔治再次说道。
　　斯壮心里一阵恼火，如果现在结束冒险，那么自己再也没机会弥补这小小错误。相反乔治这胆小的新手，反而会被莉丝青睐。
　　他下意识喊道：“要打！胆小鬼。”
　　莉丝质问：“为什么？”
　　红发斯壮张张嘴，他没多大底气，怕待会又出什么意外，连累到莉丝。
　　但好在，热心肠的姬玛在场。她小指一撩，给红发斯壮输送勇气，属实雷锋。
　　还没开打，难道就要输给新手乔治？红发斯壮妒心大起，指着乔治的桶盔问：“你相信进洞穴，还带着看不见路桶盔的新手？”
　　莉丝看一眼乔治的桶盔，桶盔只留一条缝观察外面，视线受碍，她怀疑乔治是否能看到跟前的哥布林。相比之下，斯壮显得专业多了。
　　莉丝正要收回微光宝石，红发斯壮松口气。
　　这时，诗人迪沙轻佻的声音响起：
　　“噢，先生女士们，我们时间不多了。”
　　姬玛回过头，看到诗人迪沙，他手持短弓，一只哥布林喉咙插着箭矢，躺在他身前。
　　等等，哪来的哥布林？
　　姬玛这才注意到，他们身后的墙壁，其实挂着一块和洞璧颜色相近的布，里面藏有哥布林。
　　如果冒险队走过拐角，没注意到，就会被哥布林偷袭，最后被前后夹击。
　　“机关，机关！”
　　一只哥布林大喊着，掀开布帘，逃回去。诗人迪沙搭弓射箭，但箭矢只射中哥布林的耳朵。哥布林叫了声，跳起来，板下墙壁上的一个扳手。
　　顿时，上方传来轰隆隆滚石声。姬玛抬起头，只看到上面流下缕缕沙子。
　　“姬玛，小心！”
　　乔治抓住她右手，随时准备带她逃命。
　　巨大的滚石落下，尘土迎面扑来，地面在颤抖。姬玛躲在乔治身后，她有些害怕，但乔治握着她手腕，她感觉到一阵安心。
　　不一会，震耳的轰鸣声停了下来。姬玛一抹眼皮上的灰尘，发现石头砸在拐角另一边，堵住他们的唯一后路。
　　一股股肮脏的哥布林，穿着破烂的铠甲从洞口涌进来。他们兴奋地挥舞手中的短矛。
　　“真是太好了。”姬玛说，“这下我们不用担心被前后夹攻。”
　　“是呀，我想做首诗歌颂咱们头的果断。”诗人迪沙说着，就唱起来，“斯壮，啊，斯壮，是个大蠢蛋♪。”
　　“闭嘴，小白脸。要是我们害怕逃跑，早就被石头埋了。”他说着，安慰莉丝：“别怕，哥布林的巢穴会有其它出口。”
　　莉丝手握着宝石，觉得斯壮说得有道理，一时没求援。
　　斯壮一头扑进哥布林群里，凭借着力量与武技，一时砍得哥布林人仰马翻。但哥布林数量实在太多，攻击四面八方涌来，他防不了多少攻击，而他身上的胸甲，只能护住身躯。
　　一支短矛刺中他腋下，斯壮咬紧牙，手里攻势一慢。更多的短矛刺来，他为躲攻击，而踉跄要跌倒，哥布林们冲上来，纷纷扑向，并抱住他。斯壮跌倒在地。
　　这时乔治挤到前线。一脚把他身上的哥布林踹飞到洞璧上，咔擦一声，它骨头碎开，死了。哥布林们立刻从红发斯壮身上爬下来。
　　乔治越过斯壮，如架坦克般，直接碾进哥布林群里。短矛刺在他板甲上划开，只有刺向关节才有伤害到乔治的机会，但这对哥布林来说太难了，尤其是还要面对可怕的巨剑。
　　一哥布林被他一剑，拦肩砍成两截。哥布林们在同伴碎肢下，一哄而散，大喊着：
　　“大铁块！是大铁块！”
　　“逃呀。”
　　红发斯壮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喊道：“冲呀。”
　　五人杀向了大厅，大厅有两层，他们在第一层，第二层挤着一群密密麻麻的哥布林弓手。
　　“莉丝，你躲在柱子后，远程都要隐蔽好自己，乔治你到前面扛——莉丝小心！”
　　几支箭矢射向莉丝，莉丝正要躲时，被红发斯壮拦腰扑倒，疼得她抿紧了小嘴。
　　“够了，够了。”她说着，拿出微光宝石，“吹牛大王，够了”
　　话音刚落，一束细小闪电忽然扑来，准确命中莉丝手中的微光宝石，将宝石粉碎，碎渣顺着指缝流下。
　　莉丝小脸一下变白，姬玛莫名想到前世的本子情节。
　　还真刺激。


第66章  深水城的阴谋
　　闪电源自于二楼。谋害微光宝石的凶手特别显眼，是位黑衣人，在矮小的哥布林中格外显眼，他身体壮硕，穿着一件带着兜帽的斗篷，手里以鲸骨打造的白色骨杖，正冒着一缕青烟。
　　“没想到还真的等到了您，沙林城的公主殿下。”他带着浓厚口音。
　　“深水城的刺客？”莉丝惊慌了下，强行冷静下来，离来自深水城的诗人迪沙远了些，“已经那么不要脸了吗？”
　　“听说您的父亲，有些不近人情，希望您能配合下。现在给您两个机会，一，放下武器，大家都能平安出去，二，——”
　　“嗖！”
　　诗人迪沙笑着射出一支箭矢打断他的话。这是一次成功的偷袭，箭矢准确射入兜帽中，黑衣人痛叫一声，捂着脸上的箭矢，第二支箭随之而至。
　　但这次没那么好运，一道水幕环绕着黑衣人，箭矢失去准头，落在地上。
　　大家都奇怪地看向诗人迪沙，后者只是耸耸肩：“为什么我们非要听完他的发言？又不是小说。”
　　“杀了他们！留下栗色长发的女人！”
　　恼怒的男声从上面传来。
　　“我会保护你。”红发斯壮深情地看了莉丝一眼，一瘸一拐地走向前，用咏唱的语调继续唱道：“为了心上人，我绝不让步，除非你从我尸体上跨过。”
　　姬玛听得浑身鸡皮疙瘩落了一地，而莉丝面无表情。诗人迪沙放下短弓，拿起鲁瑟琴，弹出一段美妙音符，说：“咱们真适合去唱戏，一定能名扬大陆。”
　　姬玛已经开始有点后悔了，这都什么戏剧人才。
　　“听我的，捅死他们！”
　　一脖子上戴着黑色铁项圈的哥布林大喊道。
　　“射！射！”
　　哥布林们兴奋地跳来跳去，拉弓射箭。一时间，一团团箭矢乱七八糟地飞了过来。
　　姬玛连忙躲在柱子后，箭矢射在石柱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哥布林们兴奋而高昂的叫声，涌了过来。这群胆小又卑劣的生物，一旦发现自己人多，就充满勇气，无比嗜血。
　　但姬玛一点也不担心，因为有工具人乔治在。
　　果然，只过一会后，兴奋的尖叫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哀嚎声。姬玛从柱子后探出头，看见乔治一马当先，追着四散而逃的哥布林，到处乱砍。
　　那被斯壮讥讽为“只能用来舞剑”的双手大剑，在乔治手中无比灵活。剑落下，将一哥布林手臂上的小盾与人，整个劈开。巨剑劈开浪潮般，硬生生在哥布林群里，劈出一条路。
　　一位哥布林矮着身子，嘴里念叨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悄悄靠近乔治，理论上戴桶盔的乔治看不到。
　　但正当哥布林一跃而起，冲向乔治时，他剑一上撩。哥布林身上破烂的铠甲破碎，上半身被剑刃犁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直接倒地而亡。
　　“射！射死他！”
　　哥布林们不分敌我乱射。
　　粗糙的箭矢落在乔治身上的铠甲上，只能发出遗憾的叮铃声。他沐浴在箭雨中，盔甲上连一道划痕也未曾留下。
　　围攻乔治的哥布林，一哄而散，分头逃跑。
　　莉丝看得蓝色眼睛闪闪发光，一直盯着乔治。红发斯壮发现，自己风头都被抢了，连一只哥布林都没有。
　　乔治追向逃跑的哥布林们，似乎忘记了它们是多么阴险的生物。
　　“来打我呀。”一只哥布林用石头砸中乔治的头盔，它拍拍屁股，在地上跑，它脚丫子落在地面时，微微下沉。
　　红发斯壮本想开口提醒，但余光瞥见莉丝那仰慕的目光。妒心大起，就闭上嘴巴。
　　乔治追向它，一脚踩在地面时，地面忽然一陷。原来这陷阱只能承受哥布林的重量，但乔治没陷进去，他把脚一抬，收回了脚。
　　“哈哈，来打我呀。”
　　哥布林继续嘲讽。
　　乔治直接一脚把地上哥布林的尸体踢出，直接把尸体砸在嘲讽的哥布林脸，把它砸到洞璧上，等它从地上爬起来后，乔治走到它跟前，手起剑落。
　　“真厉害！”
　　莉丝悬起的心落下。红发斯壮脸色变得更难看了起来。
　　姬玛眼看乔治要走上二楼，大杀特杀，结束这次冒险，自言自语道：“嘛，好无聊的打脸呀。”
　　这时候，随着一声奇怪如鸟又如熊的吼声响起。
　　姬玛一惊，想起了心理阴影，“袅熊？”
　　一只哥布林驯兽师带着一头巨熊从洞里走来。这头熊快有乔治那么高，身长四米多，足有四匹战马那么大，走起来像是一肉山在走动，它走到洞口时。
　　火光落在它脸上，袅熊的脸很奇怪，像猫头鹰的脸，黄色的喙能轻易咬断钢剑。是一种脾气暴躁的魔法兽，由不知名的法师杂交而成，它皮糙肉厚，身体强壮，一巴掌能让一头披甲战马瞬间暴毙。
　　姬玛曾领教过它的力量，手臂骨折，从此留下心理阴影。
　　战场一时安静下来，五人的目光都看着突然出现的袅熊。哥布林驯兽师得意洋洋，指着五人，命令道：“乖宝宝，杀了那群嘤雄，快，快!”
　　比它头还大的喙却对准哥布林驯兽师，哥布林驯兽师喊道：“你这个蠢蛋，我说的是他们，不是我，呃...错了，不是我。”
　　袅熊张口，坚硬的喙直接把哥布林驯兽师的头颅给嚼碎。它一甩，将哥布林驯兽师无头的尸体，丢在了地上。直奔向五人，乔治首当其冲。
　　“小心！”
　　莉丝单手举起金属魔杖，魔杖顶闪耀着。她一挥，一颗炽热的白星被甩向袅熊，没入它棕色皮毛中，只升起一缕小小青烟。
　　袅熊更暴躁，怒吼一声。诗人迪沙的箭矢插在它厚实的皮毛中，袅熊根本不理会，奔向乔治，箭矢自己掉了下去。
　　姬玛吓得连忙把头缩回去，看一眼地上，想着怎么混入哥布林尸体堆里，装个死人。
　　他们不是想绑架莉丝吗？放一头袅熊是要杀人灭口吗？绑架犯就要有绑架犯的样子好吗！
　　“如果那长发少女受伤，我就把你的皮剥下来！”
　　上面传来恼怒的男声。
　　袅熊的怒吼声震耳欲聋，姬玛偷偷伸出头，看到袅熊的肩膀已有一道血淋淋的口子。它不顾防御，一巴掌拍向乔治，乔治手中的剑无法阻止袅熊，被拍中肩甲。
　　乔治像是被一架小轿车撞中一般，直接倒向左侧，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
　　姬玛心一下悬起来，这一下恐怕要骨折了。
　　乔治一下站了起来，有些狼狈，神奇的是他居然能站起来，而且肩甲没留下显眼的凹痕。
　　八成又是圣武士职业超凡能力。
　　但只靠力量，是难以击败袅熊。用超凡力量的话，乔治又会暴露身份，那就杀人灭口吧。
　　姬玛下意识地离队友们远一些，免得待会杀人灭口时，被抓起来当人质。
　　袅熊扑向乔治，他却毫不犹豫转身就开溜。
　　大哥，都这时候了，用他么捅死我的至圣斩呀。要是袅熊追向我，给我一巴掌怎么办？
　　姬玛着急地握紧拳头，把大半身子都藏在柱子后。
　　“我来！”
　　红发斯壮急吼吼冲过去，手拿着一支短矛。袅熊随手一拍，拍中红发斯壮的盾牌，“砰”的吓人一声，盾牌的皮带断裂，木盾裂开，红发斯壮踉跄几步倒地。
　　袅熊对着红发斯壮大吼，正要扑过去。
　　一只哥布林的尸体就砸在它脸上，袅熊扭过头，看到乔治。
　　乔治双手握剑，剑柄与桶盔平行，摆好了架势。袅熊嘶吼着，冲向乔治，一路上挡路的尸体纷纷左右飞去。
　　乔治身后没有退路，他打算直面恐怖袅熊。袅熊后退一蹬，竟站起来，顿时头都快有二楼高，它举起沉重长有尖利黑爪的熊掌，扑向乔治。
　　但忽然，袅熊的后腿陷入地面。
　　是哥布林的陷阱！乔治绕到了哥布林陷阱后。
　　袅熊一时失去平衡，乔治轻易躲过熊掌，欺身向前，剑尖捅进袅熊的心窝，用力一把，袅熊发出痛嚎。姬玛看得自己胸口都疼起来。
　　乔治一脚踹向袅熊，踹偏它临死扑击，又对着袅熊的脖子狠狠几剑，硬生生将它大到一个壮汉都抱不住的头颅给砍下。
　　“好厉害！”
　　莉丝惊喜地叫出声，手掌拍了拍不小的胸口，松口气，蓝眼睛一直盯着乔治。完全忽视了前面艰难爬起的斯壮。乔治在她眼里，愈发显得威武不凡，像极油画里的屠龙勇士。
　　一想到，如此英勇的巴托骑士，为自己而战，莉丝心顿时充满兴奋。
　　姬玛松了口气，看着昏呼呼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斯壮，心里思考着装逼台词。
　　在线求，现在说些什么话，既能装逼，又不突兀？
　　这时候，地面颤抖了起来。脚底下，似乎有海水在呼啸。
　　“很英勇....”黑衣人虚脱地扶着扶手，一滴滴冷汗从他下巴滴下，“但没用，我留有后手，刚才我——”
　　“嗖。”
　　又一支箭矢打断他的话。它射穿了水幕，偏了些，插在黑衣人的肩膀上。
　　“艹，能不能让我说完？去死！”
　　如地震般，地面开始震动。
　　莉丝高昂的尖叫声折磨着姬玛的耳朵。姬玛捂着耳朵，奔向二楼，她看到红发斯壮去拉吓呆的莉丝。乔治则奔向她，但一道裂缝出现在乔治与她之间。
　　一道、十道、百道，地面顿时布满如蜘蛛网的缝隙，向下塌陷。
　　失重的感觉袭击了姬玛，她吓得叫出声，双手捂住头，与碎石与尘土一起坠落下去。
　　“姬玛！”
　　随后，轰隆的落石声淹没了乔治的声音。


第67章   魔王本色
　　一阵坠落，一阵翻滚，后背撞上坚硬的石头才停了下来。
　　疼疼疼...犄角撞到手了。
　　姬玛龇牙咧嘴，缓缓把手臂从头上拿下。她四肢都疼，后背也是，年幼的身子已经站不起来了。
　　她也不急着站起来，而是先观察四周环境。
　　一片漆黑的洞穴，地上湿乎乎的，空气中弥漫着海水味。前方远处，洞穴上面破了大洞，微弱的火光落入，自己刚才就是从那破洞落了下去，滚进这曲折的洞穴里
　　多半是刚才的超凡者事先布置的仪式所致，他应该叫“唤潮者”。
　　轰隆的落石声渐渐平息下来，不时有小石子，落在姬玛生怕。她发现，自己滚进了一堆乱石里，离破洞很远，应该已经和死处男走散了。
　　姬玛再一次试图站起来，更剧烈的痛苦袭来，小身子一下失去了力量。
　　算了，干脆就躲在这里好了。等死处男把他们全杀就好了。
　　这个念头刚起，她就听到一阵嘈杂的哥布林声音。
　　一群哥布林的身影出现在破洞边缘，顺着绳子下来。
　　姬玛一下屏住呼吸。地下洞穴曲折、复杂，不一定会找到自己。
　　这时候，远远地传来一兴奋的哥布林呼喊：“这，这，女长腿人臭臭的味道。”
　　不一会，一群哥布林爬过石头，朝姬玛的方向前进。
　　忘了我有体香。
　　姬玛差点要骂出声，小手一震，还是没能站起来。她忽然想起，自己身上还有治疗药水，乔治买的，这种蕴含超凡力量的药水，特别贵，现在却派上了用场。
　　她立刻从腰间皮带上，拿出一小皮水袋，咕噜噜就喝干净。一股暖流从胃部蔓延，身上各处的痛苦一下缓减了不少。
　　但哥布林们的声音更近，她已经能闻到他们身上的臭味。
　　她连忙爬起来，右脚腕一阵痛苦，好像有人用牙齿在撕咬着脚腕。她咬着牙，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走过折断的石笋群。并希望落石声掩盖自己发出的声音。
　　离破洞越远，光线越黯淡。她只是在曲折的洞穴拐过一个角，浓重的黑暗就包围了她，唯一的一丝光线，来自后方不到二十米哥布林手中的火炬。
　　好在姬玛能在黑暗中视物。
　　她眨眨眼睛，眼前石笋与洞穴的轮廓渐渐浮现。没有色彩，只有黑白两色。
　　“有那味，那女人很近了。”
　　“笨！会吓到她的！”
　　一声兴奋到极点的声音，从身后袭来，撞到她后背。她一慌，居然那么近了。虽然自己能在黑暗中视物，但现在脚瘸了，治疗药水也没了，顶多再过一分钟，自己就会被一群肮脏的哥布林抓住。
　　自己可不是它们的绑架目标。以哥布林的性格，绝对会高兴地玩弄自己的小身子。
　　怎么办？
　　姬玛扶着洞璧，一瘸一拐地前进。洞穴变得宽阔，一处狭窄的上坡出现在她面前，通往一个天然高台。她一摸口袋中的金币，心里顿时有了注意。
　　姬玛连忙把背包丢在地上，再拿出背包里的钱袋，打开，将崭新的金币撒在包上。
　　后面哥布林跑过碎石的声音更近，姬玛顾不上脚腕的痛苦，连爬带跑，跑上了坡，趴在高台的石笋林中，拼命地把小身子融入石笋林的轮廓中。
　　才刚趴下，微弱的火光从拐角处出现。为黑白的洞穴，染上了一分颜色。
　　哥布林们举着火炬，奔跑了过来。姬玛数着他们的人数，一只、两只、三只...足足二十几只。宽阔的洞穴，一下就变得拥挤起来。
　　“那味越来越浓了。”
　　一只瘦小的哥布林趴在地上，嗅着鼻子，它腰间别着一把镶嵌宝石的短剑。姬玛一下认出了它，正是之前给红发斯壮带路的哥布林。它一抬头，说：“就在附近！”
　　很近，近得姬玛都能看清它的鼻毛与红色眼睛中的火光。
　　哥布林们举高火炬，目光四处扫射，姬玛连忙眯起眼睛，再把斗篷拉低。
　　“咦？”
　　有的哥布林已经注意到坡上泥土留下的足迹，将视线投向高台上的石笋林。
　　姬玛缓缓闭上眼睛，只能祈求老天爷帮一把。
　　忽然，一声尖利的叫声响起。
　　“金子！是金子！”
　　姬玛连忙睁开眼睛，看到所有的哥布林们争先恐后地围在自己的背包旁边。金币在火光下，散发着难以抗拒的光亮。
　　她松了口气，只要咬饵了就好。
　　“我先看见，是我的！”
　　一位哥布林喊道，扑向了背包。顿时，其它哥布林也扑了上去，争抢着背包，背包被它们扯来扯去，里面的东西落了一地。
　　场面一片混乱，直到有哥布林喊道：
　　“我们还要追女人，追不到，都得去喂熊。”
　　几乎所有的哥布林浑身一颤，停止了争抢。
　　“带着金子，我们先去抓女人。”
　　有的哥布林提议。
　　财物根本不能让姬玛摆脱困境，她也很清楚。
　　但同时，曾身为魔王，统治过上百个哥布林部落的姬玛。很是清楚这些小怪物的本性，学术点的说，叫混乱邪恶。它们仅是因为弱小，才选择抱团。
　　同时，哥布林的繁殖能力超强。一个哥布林部族的人口，很快就会超过食物供养的上限。
　　所有哥布林都隐约明白，随着同胞越多，自己就越可能饿肚子。不少哥布林选择先下手为强，睡觉的时候偷偷捅死同伴，减少竞争对手。
　　它们并不信任彼此。
　　姬玛知道怎么利用它们的本性。她打开欲望双目，在她眼中，这群哥布林胸口中的欲望飘出来，在头顶形成七朵交织又鲜明的彩云。
　　其中，象征贪婪的蓝色云朵最为显目，其余云朵环绕在它周围。
　　姬玛对着蓝色云朵用力一勾，又一勾。蓝色云朵如打了气一般，一下一下地膨胀起来。
　　哥布林们眼中红光大盛，有个哥布林从同伴怀里，抢过姬玛的背包，大喊道：“给我来背。”
　　同时，它干瘦的小手忍不住伸进背包里，用力一捏钱袋。金币碰撞的哗哗声，如一根火柴般，点燃了贪婪的火焰。
　　“我身子壮，我来。”
　　另一只哥布林喊道，扯着背包。忽然它身子一抖，瞪大红色的眼睛，扭过头看着**后腰的短矛。偷袭的哥布林把短矛一拔，喊出在场所有哥布林的心声：“我的金子！”
　　第一只哥布林倒在地上。他头上，短矛们互相交织，插向彼此。哥布林们陷入一场血腥的混战之中，一旦有人受伤，跌向地面，它旁边的同伴们不约而同地一齐杀死它。
　　还好，是我认识的哥布林。
　　姬玛松口气，小脸上露出微笑。她翻过身，拿起放在一旁的手弩，用大拇指上的扳指，吃力地拉起弩弦，拉好后，继续观察着下方。
　　内斗已经接近了尾声。地上躺了一圈哥布林的尸体。这场金子竞赛，只剩下三位参赛者，它们互相看着彼此，气喘吁吁，手里握着流血的武器。
　　谁也不敢轻举乱动。
　　这三只哥布林里，只有一只受伤，而且身材瘦小。正是之前欺骗了斯壮的哥布林，它手里抓着带血的短剑，正是凭借着武器优势，成功地活到了决赛。
　　其余两个没受过伤的哥布林一齐把目光移到它身上。它们达成了某种默契，既是先杀伤者。
　　瘦小哥布林挥舞着手中锐利的短剑，喊道：“这玩意，杀了八个，谁杀我，我就捅它，死命地捅。”
　　顿时，其余两哥布林的目光从它身上移开。谁也不想便宜别人，但谁也想要金币。
　　“平分，三个人一人一份。”
　　“可以，那我们丢下武器。”贪婪的目光看向瘦小哥布林手中的短剑。
　　“不！”
　　后者尖叫道。
　　场面一时又僵持下来。幸好热心肠的姬玛在场，否则不知道这些贪婪的小怪物要僵持到多久。
　　她仔细瞄准了瘦小的哥布林，但这时另一个聪明的哥布林说：
　　“别人来了，我们什么都没有。”
　　它话音刚落，姬玛扣下扳机，一支弩箭刺入它胸膛里。下一刻，短矛与短剑，同时从左右刺来，它当场毙命，倒在地上。胸膛上的弩箭微微颤抖着。
　　“有敌人？”
　　他们这时才注意到是敌袭。但姬玛同时一撩拨，贪婪顿时胜过理智，瘦小哥布林先反应过来，用短剑捅入同伴脖子中，一下，两下，直接捅死。
　　“我的金子，是我的。”
　　它大喊着，第二支弩箭射中它后背。它一吃疼，翻倒在地，一动不动。
　　姬玛从高台上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向它，手里拿着上好弦的手弩，说道：
　　“起来，小怪物，我知道你在装死。”
　　瘦小的哥布林“活了”过来，它站起来手握着短剑，举起了双手。由于有破烂的皮甲，刚才的弩箭没能杀死它，姬玛也不指望手弩的威力。
　　面对手弩，这哥布林两腿都在打颤抖。眼泪顺着眼角流下，带着哭腔说：“嘤雄，求求你，饶我一命，我..我能帮你背金子，我这就把短剑丢给你。”
　　同时，它手臂肌肉绷紧，打算趁姬玛放松警惕，掷出短剑，再弯腰捡起身前的短矛，冲向姬玛。
　　姬玛点点头，确实她现在需要一个背背包的劳动力。
　　她扣下扳机，弩箭**瘦小哥布林的肚子，它瞪大眼睛，只听到姬玛的解释：
　　“我叫你起来，只是为了更好的瞄准，蠢货。”


第68章  迫害哥布林
　　姬玛再次把手弩上弦后，捡起地上一根短矛。抓住短矛，用力刺向地上的哥布林尸体，以防有的哥布林装死。之前在魔界砍人时，这些阴谋不知遇到了多少次。
　　她边刺，便抱怨：
　　“乔治真应该买点菜鸟也能用的大杀器，莉丝手上的魔杖就挺不错。”
　　她耐心地一个个刺过去，忽然想到，自己可以通过欲望双目来确定死活。姬玛一拍脑袋，打开了欲望双目，发现刚才瘦小的哥布林居然还没死。
　　仔细一听，还能听到它的呻吟声。
　　“我知道你还活着。”姬玛走近，短矛对准了瘦小哥布林。
　　“我..我投降，我真的投降。”它真切地哭出声，大家都说年幼的长腿人，特别是雌的，很天真很傻。怎么遇到的这个不同呢？
　　它胸膛象征贪婪的蓝色气旋，一下缩到最小，暴怒也是。
　　姬玛姑且相信这下它没撒谎，加之她知道，地精本性胆小，害怕强者。但她仍旧把短矛对准瘦小哥布林，冷声道：“把短剑丢过来，柄朝着我丢。”
　　红发斯壮的短剑被丢到姬玛脚下。
　　姬玛握着这柄锋利异常的魔法短剑，顿时感觉很有安全感。
　　“很好，恭喜你活了下来。”姬玛露出可爱的微笑，“把金币全塞进背包里，里面有个白瓶子，把肚子上的箭拔了，再拿白瓶子里的药膏抹上伤口。”
　　瘦小哥布林照做了。它背上背包，弯着腰，捂着已经止好血的伤口，走向姬玛，说：
　　“嘤雄，我，受伤，背包很重，会妨碍你的，你还有药吗？”
　　姬玛的治疗药水还剩点，那点连她的肿起来的脚腕都治不好。
　　姬玛眯起眼睛说：
　　“这是你的问题，背不动就死呗。”
　　“好的，嘤雄。”瘦小哥布林低下头。
　　这时候，身后传来哥布林的喧闹声。又一支哥布林搜索队靠近了。
　　“先走。”
　　姬玛命令道，哥布林在前，她在后，向前走着。
　　完全的黑暗笼罩着两人，即使是哥布林，在黑暗中也不能完全看清。
　　“嘤雄，点个火把吧，我看不清。”说罢，瘦小的哥布林跌倒在地上，哽咽着说：“踩到石头了，呜呜。”
　　姬玛冷冷地看着他胸膛的蓝色贪婪气旋，越来越大。
　　“那你去死吧。”姬玛说，“一个暴露位置的苦力，对我来说没用。”
　　“等等，我可以。”瘦小哥布林立即站起来，走了几步后，又跌倒在地，又连忙爬起来。
　　两人的速度，一下慢了一半。好在，身后追兵的声音渐渐远去。
　　哥布林式的磨洋工，但姬玛还不想真的杀它。自己的血汗钱在这呢，她也贪婪，没钱怎么买材料，还怎么变强。
　　“既然这样，那就我用一根绳子牵着你。”姬玛说，“我带路，你在我身后走就可以了。”
　　“好的，好的。”
　　瘦小哥布林一下爬起来，在姬玛眼里，他胸膛的蓝色贪婪气旋愈来愈大。
　　露出后背，相当于给对方偷袭的机会。
　　“伸出双手，放在石头上，等下我用绳子捆好你手腕，石头在你的左手边。”
　　“好的，好的，大嘤雄。”瘦小哥布林连忙把双手放在冰冷的石头上。
　　姬玛拿出止血药膏，再滴上剩余的治疗药水搅拌在一起。
　　姬玛柔声说道：“手指伸直了，双手叠在一起，对，对就是这样。”
　　说着，她握着短剑靠近瘦小的哥布林。
　　哥布林只能隐约看见姬玛的轮廓，它发现，姬玛比自己还瘦，也比它的弱。心里升起一个贪婪的念头，只要趁她不注意，在她捆自己手时，用牙齿咬，扑倒她，或者悄悄拿起石头，在她带路时，朝她后脑勺砸去。
　　到时候，不仅所有亮亮的金币都归自个。还能玩弄她软软又暖暖的身子，压在身下，拿棍子捅她下面，听她求饶，一定特别好玩。
　　“对，是这样。”姬玛露出可爱的微笑，猛地拔出短剑，一剑劈下。锐利的剑刃直截了当劈断哥布林的十指。
　　它先是感觉手一凉，再一疼，它猛地抬起手，感觉不到手指，楞了几秒后，才发出尖叫声。
　　“我的手！”
　　“这里有药，涂一涂就好了。”姬玛淡淡说，“还叫，我就捅你的脖子。”
　　“我要死了。”瘦小哥布林疼得在地上打滚。
　　“你不止血，才会死。”
　　瘦小哥布林颤抖着，把无指的双手伸出，姬玛把药野蛮地抹在它断指伤口上。疼得哥布林嘴唇颤抖，不一会血止住了。
　　“站起来。”
　　姬玛的声音，依旧娇柔。但在瘦小哥布林耳中，成了不可置疑的命令。他一哆嗦，站了起来。
　　姬玛拿起绳子就要捆瘦小哥布林时。不远处传来微弱的光芒，又是支哥布林巡逻队。
　　瘦小哥布林眼睛一亮，唉哟叫了声，跌倒在地上，说：“我..我背不起，要死了。”
　　“不是有腿吗？站起来。”姬玛蹲下，说：“还是想咬我，没关系，咬我我死不了，我会捅你。”
　　瘦小哥布林再也不敢磨洋工，它几乎被恐惧所控制，一咬牙站了起来。姬玛拴住它脖子，一瘸一拐地牵着哥布林，朝洞穴深处走去。
　　洞穴曲折，声音在洞璧弹来弹去，分不清声源。
　　远处，不知哪个方向传来模糊的怒吼声与刀剑相交声。姬玛仔细聆听，只听到被回声模糊的声音，判断不了方向，只能作罢。
　　身后黑暗中的火光，愈来愈近。微弱的火光撒在墨水般的黑暗中。
　　姬玛回头，发觉搜索队离自己更近了些。也看到瘦小哥布林被恐惧占据的脸上，带着几分希望。感觉到姬玛停下，他连忙挺直身子，深怕姬玛嫌它当不好苦力，一剑捅过来。
　　姬玛露出微笑，在乔治身下，啊不，身边憋屈了那么久，今天居然在个哥布林身上，找回了昔日当魔王的一丝快意。
　　她不担心被追兵追上，大不了故技重施。正想的时候，肚子感觉有点饿。
　　又饿了。
　　她舔舔嘴唇，开始怀念乔治的味道。
　　等这次用完“能量①”后，回去一定要好好在死处男身上，吃一顿。这样想着，她握紧魔法短剑，刚举起来时。
　　瘦小哥布林顿时求饶道：“嘤雄，我，我会走快快的，帮你咬人。”
　　它察觉到姬玛要故技重施，拿它与背包当诱饵，当然是已死的它。
　　“哦？”
　　姬玛犹豫了下。瘦小哥布林浑身发抖，只觉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瘦弱的女孩，而是位魔王。
　　就在她犹豫的一小会功夫。
　　后方传来数声惨烈的叫声，
　　“大铁块！”
　　“跑呀！”
　　不一会，数支火炬出现在姬玛面前，惊恐的哥布林们逃向姬玛。
　　乔治终于顺着奴隶契约的联系来了。
　　火光落在一魔一哥布林身上，照亮了姬玛的身影。瘦小哥布林仿佛看到自由的曙光，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但与它预想的不同，姬玛没逃。
　　她只是稍稍一扯绳子，扭过头，柔声问：“我现在脸上的表情，怎么样？”
　　她稚嫩的脸上，嘴角微微扬起，带着一抹邪恶微笑。瘦小哥布林打了个寒颤，说：“威风，大大的。”
　　“哦。”
　　姬玛立刻改变表情，露出快哭的惊慌表情，她还用手用力揉红了眼睛。
　　瘦小哥布林惊了，感觉好像是自己拴着她，而不是被栓着。
　　“这样呢？”
　　“弱小。”
　　它话音刚落，姬玛一剑**它胸膛里，瘦小哥布林睁大了眼睛，不明白地看着她。姬玛还把小臂伸进它嘴里，它只听到姬玛的最后一句话，“咬我。”
　　它下嘴了。
　　惊慌逃窜的哥布林，涌向姬玛。
　　姬玛捂着受伤流血的手，带着哭腔喊道：“别！别过来！”
　　跑到最前头的哥布林们不明白为何忽然出现个女孩，疑惑并没有持续多久。
　　姬玛话音刚落，一阵令哥布林们恐惧的男声传来。
　　“放开那女孩！”
　　下一秒，一哥布林的尸体如炮弹般砸翻疑惑的哥布林。
　　姬玛看见，乔治一路冲过来，撞出一条路。他的巨剑上插着两哥布林的尸体，一着急，他就丢下剑，一手擒住离姬玛最近的哥布林，抓住它的手，用力一甩，砸在旁边的大石头上。
　　咔嚓数声。
　　哥布林的脖子摔断，手折了好几节。下一秒，另一个哥布林遭了殃。
　　乔治一双铁拳直直砸中它天灵盖骨，它顿时矮了半个头，半个头被捶进了胸腔里。
　　你要不改名叫毁灭战士算了...姬玛睁大了眼睛。
　　乔治见姬玛没事后，捡起巨剑，一下把哥布林全清光。他摘下头盔，看向姬玛。
　　姬玛一下扑进他怀里，眼角闪着泪花，几乎是哭道：
　　“乔治，你终于来了。”
　　“是的，我来了。”
　　乔治一边双手抓住姬玛的肩膀，轻轻推开，看到她左臂鲜血淋漓，连忙抓起她手，看到一排牙印。姬玛的小脸满是泪水。
　　他关心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姬玛脸上露出不堪回首的痛苦，摇摇头。
　　乔治抬起头，查看现场。死掉的哥布林胸膛上插着柄短剑，姬玛的背包几乎要被扯烂，丢在它身旁。
　　他仿佛看到，姬玛与哥布林殊死搏斗，哥布林死死咬住姬玛的手臂，姬玛忍着痛苦，把短剑插入它胸膛。
　　她可还是个孩子。
　　乔治心里充满愧疚，用力一抱姬玛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
　　因和谐，以及保护广大青少年身心健康，现将情欲改为能量。
　　反正情欲相对于主角来说是电量，意思也差不多。


第69章  欺骗
　　姬玛坐在石头上，哭得像是个孩子。小鼻子一抽抽，眼泪不停地掉。她并非刻意如此，只是小臂伤口是真的疼。
　　但为了在乔治心目中树立起一个好形象，痛点也值了。
　　要是乔治看到自己牵着个哥布林苦力，而且还为了安全，把它的十指给剁了。虽然不会说什么，但心里肯定会对自己疏远。自己还怎么玩弄死处男的感情。
　　乔治的铁手套亮起温暖的光芒，轻轻触及姬玛小臂上的伤口。一阵熟悉的暖流冲淡了痛苦，伤口顿时消失不见。姬玛捏了捏小臂，真的一点伤口都没有。
　　乔治温柔问道：“还疼吗？”
　　“不疼了。”
　　“还有哪里疼？”
　　姬玛弯下腰，解开小皮鞋上的袋子，将裹着白丝的脚丫子，轻轻抽出。脚腕已肿得像是个小馒头。
　　“疼，很疼。”姬玛含着泪说。
　　乔治半跪下，缓缓伸出手。
　　白净的肉尾巴，匍匐在线条优美的小腿上，轻轻摩擦着脚脖子，发出丝绸摩挲的声音。
　　乔治的视线，灼热了一分，姬玛能感觉得到。她用尾巴尖，轻轻一甩，拍在乔治的铁手套上，怯生生说：
　　“可以把铁手套摘下去吗？太硬了，我怕疼。”
　　乔治说：“只是碰一碰，铁手套不疼的。”
　　“可是...”姬玛眼睛闪着泪光，可怜兮兮看向乔治。
　　再坚硬的盔甲，也会柔软。
　　乔治叹口气说：“好吧。”
　　说着，他将漏斗式铁手套摘下。露出长满老茧粗糙的手，姬玛擅自将小小的脚丫子，放在他手掌上。隔着薄薄的丝袜，能感觉到粗糙的掌心。
　　有点痒，从脚心传来。姬玛的小心脏不由得快上一拍。
　　乔治的手掌再次亮起白光，一股暖流从娇嫩的脚心流入。暖暖痒痒的，姬玛的小腹热起来，她不由得想起那日被打屁股后，乔治也是这样治疗自己的屁股。
　　那时，真是羞耻。
　　耳根不由得染上一抹粉红，牙齿微微咬紧下唇。
　　我..我一定会把你屁股给打烂。姬玛脸色粉红，如是想着。
　　脚脖子的痛苦消融殆尽，只余下伤口愈合的痒。姬玛舒服得忍不住绷直了脚丫子，脚底摩挲过乔治粗糙的掌心，痒到女孩的心底去。
　　但乔治及时收回了手，一点没留恋姬玛脚丫子。
　　温暖的白光熄灭了。乔治站起来，犹如一截冰冷的钢铁。
　　“还疼吗？”他语气很平静。
　　姬玛猛然回到冰冷黑暗的洞穴里，立刻冷静下来，才发觉自己身子有些奇怪，这小腿怎么那么敏...感呢？
　　她没回答，只是嗅嗅空气。果然有美妙的桃花香味，虽然没想象中的浓，但能填饱肚子，味道也不错。
　　姬玛心情一下好起来，想说：还疼，你握住我脚脖子治疗得更彻底吧。
　　但她怕这谎话，会引起乔治的反感。于是抬起粉红的小脸说：
　　“不疼了。”
　　她弯下腰，穿上鞋。脚丫子还残留着那触感，有点痒，又有点暖。她动动脚趾，系好皮带后，一下站起来，哼着走调的小曲，拿起地上的背包，背上。
　　背包上有些皮带被拉断了，有几道能看到里面的口子。
　　“哥布林们抢这个背包吗？”乔治提着油灯问，“我在路上，看到一群自相残杀的哥布林。”　
　　“我摔下来时，别了脚。”姬玛抱紧了乔治的剑，断断续续说：“它..它们闻着我的味道，追了上来，我就...把背包丢下，躲在一旁，它们为了抢金币，互相捅。”
　　姬玛有些紧张，这话题她很不喜欢。要是被乔治自己在撒谎的话，一定会很讨厌自己吧，之前的幸苦卖萌，全白费。自己还不能撒谎。
　　“那你是怎么拿到斯壮的短剑？”
　　姬玛沉默一会，脸上露出不堪回首的表情，说：“它..倒在地上，我就趁机去捡，又舍不得背包...”
　　她说不下去了，再说就要露馅了。
　　乔治却以为，姬玛刚才的经历不堪回首。
　　那哥布林很狡猾，肯定向她求饶，姬玛不忍心下手，就让哥布林背背包。但没想到，它不过是找个机会要偷袭姬玛，因为它手指在自相残杀中，被砍断，所以就用牙齿想咬死姬玛。
　　乔治越想，越觉得胆战心惊。要是自己来晚一点的话，可能就只能看到姬玛的尸体。
　　不过乔治同时也有些疑惑。仅仅为了一背包的金币，哥布林就互相残杀，杀到只剩一个，未免有些太离奇。
　　但看到姬玛不堪回首的表情，他没问。
　　这孩子，小小年纪就承受不属于这年龄的黑暗与血腥。还是不要刺激她了。
　　乔治摸摸姬玛的头，说：“我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
　　姬玛的尾巴，紧张得在双腿后扫来扫去。
　　“一切都过去了，努力向前看。”乔治勉强想到了些鼓励的话，“别想那么多，前途是很好的。”
　　你这是在安慰人吗？
　　姬玛松口气，点点头：“嗯。”
　　和工具人乔治会合后，一路上就轻松多了。
　　姬玛悠闲得看着乔治尽心尽力地在前面清扫着哥布林。愈发觉得，魅魔就该这样，骗个傻子给自己干活，悠哉又轻松。表面上看，自己是乔治的奴隶，但其实他被自己使唤。
　　真开心。
　　“姬玛，过来擦下剑。”
　　“来啦。”
　　姬玛一阵小跑，熟练地掏出抹布，将剑身的血污仔细擦干，微笑着把剑递给乔治。
　　“不知道莉丝小姐怎么样了？”
　　乔治继续在前面带路，胸前挂着一盏油灯。
　　“就算她被绑架也没关系。”姬玛说，“作为她的同伴，我们能借着提供线索的机会，开拓一些上层社会的人脉。”
　　“我担心的是她生命安全。”
　　“你没看出，她叫你来只是想要欣赏追求者们互相为她打架吗？就像是看斗犬一样，不过为她打架的是三只舔狗。”
　　“姬玛，你总是习惯把人想太坏了。”乔治说，“她只是虚荣。”
　　“也不知道她是是谁家的大小姐。”姬玛其实已隐约猜到莉丝的身份。
　　“大善主？”
　　“希望大善主不知道你长什么样，但是...”姬玛说，“听格里高利说，咱们如果不用传送门，一出白城，立即会被眼线发现，他情报做那么好，八成知道你长什么样。”
　　乔治皱起眉头，不愿放弃这难得的机会，说：
　　“我经常戴着桶盔，很少有人知道我的相貌。通过语言描述，他还未必能认出我，而且宴会参与人多，我们只要小心点，不会和他碰面。”
　　“好吧，你说得算。”
　　姬玛无所谓，以乔治现在的黄金实力，不掩饰身份的话，是足够带自己杀出宴会的。
　　熟悉的破洞，再次出现在两人面前。
　　碎石从上方落下，堆积成一座小石山。山上爬满了哥布林，以及一种比哥布林更高更大的人形怪物。
　　它们长得像哥布林，身子矮壮，但比大多数成年人更高，身子快有两个成年男人宽。穿着做工扎实的扎甲，手持盾牌，另一手拎着沉重板斧，正野蛮吼叫着。
　　是大哥布林，也叫熊地精。这种生物，远比哥布林更致命，而且还是雇佣兵，在雇佣生活中学到了战斗技巧，配上天生蛮力，致命等级上升一个档次。
　　不幸被大哥布林与哥布林围攻的，正是莉丝与红发斯壮。他们被逼从藏身的石笋林中跑出来。
　　“抓住她！就要她，我们的目标是她，别管伤不伤，只要活着就好，濒死也行，我带有治疗药水。”
　　黑衣人站在破洞边缘，激动地指指点点。看起来是在享受来之不易的讲话机会。
　　一头熊地精立即对莉丝发动冲锋，它吼叫着，从小石山上挥舞着斧头就冲向莉丝。
　　莉丝惊呆了，楞楞地看着它。手里的魔杖不由得一停。
　　“小心！”
　　红发斯壮撞翻几个阻止他的哥布林，狠狠撞在大哥布林身侧，将它给撞倒，一剑插在它脖子上，剑身燃着火。
　　他吼道：“没想到吧，我准备有两把剑。”
　　“小心！”莉丝喊。
　　一把斧头袭向斯壮，他下意识抬起小盾挡，但没挡住，身侧挨了一斧头，跌倒在地。
　　大哥布林不理会红发斯壮，直接冲到莉丝面前，抬起粗壮的手臂。
　　然后，它死了。
　　乔治冲了过来，一剑深深砍下了它的头，反手又一剑，劈向一头大哥布林，连手带头一起劈裂。
　　战局一下逆转。
　　哥布林们哭爹喊娘，直接四处奔逃，大哥布林一起上，但没人能挡下几剑，看起来像是前仆后继地去送死。
　　当乔治一剑捅入第六头大哥布林心窝时。已没人敢挑战他手中的剑，幸存的哥布林身影消失在黑暗的洞穴之中。
　　红发斯壮呆呆地看着乔治身边遍布的尸体。
　　“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衣人站在破洞边缘，对乔治吼道，“我劝你一句，你把路走窄了，以后你会后悔的。”
　　“是要逃跑了吗？”
　　姬玛的声音响起。
　　黑衣人目光循着声音，看到姬玛躲在乔治身后，得意洋洋地对他竖中指。
　　乔治冲了上去，弯腰捡起一把短矛，猛得投掷向黑衣人。黑衣人挥手，笼罩在他身边的水幕打偏了短矛，他手再一拉，水化为冰阶梯，他踩着阶梯，飞快奔向二楼，边跑还边喊：
　　“等着瞧，我们还会再见——”
　　他话音未落，一根箭矢从角落射出，射中他下巴下，从下巴刺入他大脑，他睁着眼睛，嘴唇颤抖着，似乎要拼死把话说完。
　　黑衣人的尸体顺着阶梯，落入破洞中。
　　一人影走到破洞边缘，正是诗人迪沙。
　　他从破洞跳下，走向大家。一块金币在他指缝中翻滚，从大拇指翻到小拇指，再一弹，噔的一声，金币飞向空中，他一手接住落下的金币，对莉丝弯腰致歉，说：
　　“莉丝小姐。很抱歉我没能及时地去救您，让美丽的女士被残忍而恶心的小怪物追杀，真是罪大恶极，我已帮你复仇，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道歉。”
　　莉丝的脸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说：“请别在意，都是深水城卑鄙的阴谋。”
　　姬玛只想吹个口哨。显然诗人迪沙深知这冒险的本质，能打不重要，能舔最重要。


第70章  似乎有什么不对
　　哥布林们四处而逃。消失在各种想不到的缝隙与洞口里，案发现场顿时安静了不少。
　　袅熊巨大的无头身躯落在碎石中，头颅布满尘土。碎石堆上，零散落着一些哥布林的尸体，尸体上可怖的伤口，如张张无声的嘴，歌颂着乔治武器的可怕。
　　莉丝看着满地的怪物尸体，忍不住掩住口鼻，脸色有些苍白。深感乔治武力的可怕。
　　只是纯粹的力量，没有任何超凡力量....
　　想到这，她不满地撇一眼旁边，独自从地上爬起来的斯壮，有些失望，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是个吹牛大王。
　　莉丝望向乔治，心里隐隐有些激动与兴奋。
　　而红发斯壮尴尬不已。他很想朝乔治大声问，你到底是谁？他多么希望，下一刻，乔治对着莉丝摘下头盔，露出龙角，承认自己是条巨龙，并说：人龙殊途，小姐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分明他做足了功课。把北地冒险家的日记背了十遍，向自己家因膝盖中箭而退役的老冒险者请教，学了整整一个月。
　　乔治身上的这一身盔甲与武器，本来就是犯了冒险的大忌。他不该拿那么重的剑，也不该戴桶盔，他本应吃亏。自己根本没错。　
　　但斯壮盯着乔治良久，嘴唇动了半天，最后憋了回去。
　　事实胜于雄辩。再纠缠对错，自己在莉丝心中的地位，会再降下去。
　　那么，乔治到底是谁？
　　诗人迪沙朝下方丢下了一根绳，乔治爬上去，接着是莉丝。
　　莉丝力气不够，乔治半跪下，向她伸出手，拉着她的手，轻轻将她拉了上去。
　　多稳重的手，他还向我半跪。虽然他一言不发，但像吟游诗人里的骑士一样，好讲礼貌...莉丝小鹿乱撞，双颊微红地站在旁边。
　　全然没注意到，乔治也这样拉了姬玛一把。同时，红发斯壮拒绝他的好意，低沉着说：“我能行。”
　　他就龇着牙，独自爬了上来。
　　诗人迪沙看着下方的袅熊与一众尸体们，随手弹了下琴，说：
　　“我仿佛看见，传说中拿一块驴腮骨杀死一千位战士的大力士。只可惜，我们没办法把这头怪物的尸体拉上来。”
　　就是那个被妓.女摆一道的大力士？
　　姬玛很喜欢诗人迪沙的比喻。
　　这时候，传来一阵石头跌落的声音，以及哥布林几声哭嚎声。
　　一队武装到牙齿的士兵，冲了进来，看到莉丝就惊喜道：
　　“小姐，你没事吧？老——”
　　莉丝矜持地抬起手，止住他的话，说：“叫小若过来，我头发脏了。”
　　说罢，她看向乔治，眼睛发亮，说：“有一位真正的骑士，我很安全，他独自杀了一头袅熊，将我从深水城的阴谋中救出。”
　　“他们？他们怎敢？”
　　但未融化的冰阶梯，以及上面黑衣人的尸体，安静地反驳他的话。
　　“记得，把袅熊的尸体拉上来，做成标本，那是乔治的战利品。”莉丝说着，对乔治微笑，“希望你会喜欢。”
　　“我会的。”乔治说，“不过他们从哪来的？”
　　莉丝微笑：“我身上还有好几块宝石能通知他们，身上还有我爷爷塞给我的护身奇物。”
　　“那么莉丝小姐，我是否有荣幸地知道您的姓氏？”诗人迪沙微笑地说。
　　莉丝目光落在诗人迪沙与乔治身上，嘴角向上翘说：“保密，等你们参加我的宴会，就知道了。”
　　红发斯壮站在一旁，虽然很不爽却什么都说不出。
　　莉丝的贴身女仆们走来，帮她洗掉栗色长发上的灰尘，顺好毛发，换了件新衣服。
　　不一会，莉丝重新光彩夺目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她栗色长发上缀满宝石的发网，在乔治面前轻轻一转，发梢晃动，说：
　　“我已经迫不及待开始期待宴会的舞蹈了。”
　　“莉丝。”红发斯壮忍不住说，“你妈妈——”
　　“总比吹牛大王好。”
　　红发斯壮的脸，一下快比他的发色还红了。
　　看到斯壮吃瘪，姬玛很满意。呵呵，看你还歧视小孩。
　　她自觉自己完美遵守了“幕后黑手”原则，利用了斯壮的嫉妒，给乔治添堵。又利用了乔治，惩罚了让自己讨厌的斯壮一把。
　　见到莉丝出来，旁边的士兵们围上来，保护她的安全。
　　莉丝对一位军官摆摆手说，“请让你的士兵去休息休息，我现在就只想体验下，平平无奇冒险者的生活。”
　　“可是——”
　　“有乔治在会很安全。”
　　军官看了眼袅熊的尸体，十五位大汉憋红了脸，拽着绳子，正努力将尸体提上来，点了点头。
　　五人从哥布林洞穴走出后，果然没人再跟着。他们走在荒野里，把身后的喧闹抛到身后。
　　“乔治，你到底是谁？”莉丝问出大家的心声，“如果是你是条龙，我一定会为你保密的。”
　　红发斯壮立即竖起耳朵，努力捕捉龙这个单词。
　　乔治脱下桶盔，说：“我，乔治·大锤，出生于美丽的巴托。”
　　说罢，便给姬玛一个眼神。
　　姬玛接着说：
　　“我的大人，在侠义战争中杀戮过多，受到诸神诅咒，他因此放下领地，踏上漫漫征途，四处寻找怪物搏斗。在冒险中，磨砺身体与精神，希望能得到女神的宠爱。”
　　诗人迪沙忽然问：
　　“既然是巴托的骑士，为何没听见你赞美一声女神。”
　　乔治没说话，很简单，因为他不信仰女神，而信仰晨曦之神，这个谎话还得靠姬玛。他一直看着莉丝，他习惯于与对话对象保持视线接触。
　　“因为每日只能说140字。”姬玛说，“若声声赞美女神，不到中午，我的大人就无话可说。”
　　莉丝在乔治微微有压迫感，写满专注的目光下，脸色再一次微红了起来。
　　我明白，这只是个借口。她想，自从遇到你之后，从没听到你赞美过一次女神，是因为你找到了女神吗？
　　想到这，莉丝脑子里，一下就涌现出无数浪漫的骑士小说中的情节。
　　诗人们，乐于赞美巴托的旅行骑士。在他们诗歌中，无数追寻湖中女神的旅行骑士们，通通倒在现实的女神裙下（而且他们既英俊，又能打）。
　　莉丝捧着绯红的脸，心情雀跃。她现在只想骑上一匹快马，跑回家，对自己的闺蜜们炫耀。一位武艺高强，英俊得像是从诗歌里出来的骑士，正追求自己。
　　她们一定会睁大眼睛，不相信我的话。到时候，自己一定会一一把她们邀请到宴会，再把那袅熊战利品拉出来。她们一定会羡慕坏了。
　　“那乔治，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舞裙呀。”莉丝问。
　　乔治认真地思考一下说：“随便。”
　　哇，好体贴人呀，我就穿我最喜欢的舞裙，唔，原来他意思是这样，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莉丝想着，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
　　红发斯壮把脸扭向别处。诗人迪沙含着笑，也没说话。
　　姬玛渐渐发觉有什么不对劲。
　　这莉丝，莫不是发了情，看样子随时做好了滚床单的准备。不，她本来就要和乔治滚床单，连舞裙颜色都问了，下一步岂不是要问婚裙？！
　　姬玛一下从虚幻的胜利感中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犯下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她仔细回忆一下，冒险开始后，自己的所作所为后，只想给自己脸上来一巴掌。
　　这哪是给死处男添堵，分明是帮他攻略妹子！我撩拨斯壮那傻子主动挑衅被打脸，反倒更衬托出乔治的优点。
　　好不爽，妹子在眼前不能嘿嘿嘿就算了，还得看着他嘿嘿妹子，更气的是，还是我亲手帮的。
　　顿时，姬玛的脸色也不好看了起来。
　　莉丝正和乔治谈笑风生，见到姬玛的脸色变坏，再看一眼她身上沾染尘土的裙子，微微一笑。
　　心想：嫉妒了吗？希望你能认清现实，没人会喜欢脏兮兮卑贱的小侍从。
　　正在与莉丝交谈的乔治，忽然停下嘴。莉丝奇怪地看向他，乔治指指自己嘴巴，摇摇头。
　　“啊，不好意思，我差点忘了，你把珍贵的字数都用在我身上。”她说着，第一次正眼看姬玛，盯着她脏兮兮的小脸，说：“我想更了解乔治。”
　　乔治给姬玛一个眼色，姬玛轻咳了下说：
　　“我家大人，至今还为女神保留着处子之身，尽管他有一位从小玩到大，气质高洁的圣女大人。还有一位长腿又美丽的高等精灵游侠挚友。”
　　姬玛接着说，“他们三人曾一起冒险，每夜都睡在一起的那种。他们潜入一邪恶小国中，合力杀死了小国的君主。他还有一位未婚——嗷。”
　　乔治一扳指打断姬玛的话。
　　红发斯壮兴奋起来说：“看不出呀，您居然是位风流骑士呀。”
　　莉丝脸色不变，只是笑了笑，高兴说道：“乔治那么有魅力，受到少女们的欢迎，不是很正常的吗。”
　　不行，就算头被打烂。本魔王今天也把这孽缘给拆了！姬玛捂着头，心里吼道，老子不能羞羞，你也别想！
　　她无辜地看向乔治，眨着大眼睛委屈问道：“主人，我说错了吗？”
　　“咳咳咳。”乔治立即眼神警告姬玛，别再用那称呼。


第71章  奴隶
　　虽然要亲口对仇人喊主人姬玛浑身都在发麻，是一招自损一千，损敌八百的招数。但当莉丝疑目光落在姬玛身上时，姬玛觉得自己的牺牲是值得的。
　　“乔治骑士，您品味不错呀。”
　　红发斯壮生怕莉丝没看出姬玛与乔治的关系般，说罢，还发出“嘿嘿嘿”男人都懂的笑声。
　　却见莉丝轻轻一撩自己的秀发，笑着说：“大家都说，贴身女仆的容貌，代表着家族的品味与底蕴。乔治，未来我很期望能认识你的家人。”
　　姬玛当场无语，忽然想到沙林城似乎是多妻制。准确的说，这世界的婚配主流，还都是多配偶制，只要你够强，女的也能有一堆丈夫。
　　诗人迪沙弹出忧伤的歌曲，“宁当英雄小妾，也不当乞丐正妻。”
　　红发斯壮瞪了诗人迪沙一眼。
　　不过，这样露骨的暗示。乔治一定会拒绝吧，毕竟乔治这种道德狂人，肯定不会和奴隶主的女儿结婚。
　　姬玛刚这样想，就见乔治认真地点点头。
　　莉丝笑得更灿烂，姬玛脸色更黑。莉丝小手扶在纤腰上，还姬玛露出带着几分挑衅意味的微笑。
　　感觉我好像是触发了莉丝的逆反心理...而死处男估计也不介意与奴隶主的女儿有一场美丽到床上的邂逅...干，好不爽呀，老子一生都没有这种等级的妹子倒贴。
　　姬玛酸得像是吃下了几颗柠檬，裙下的尾巴都扭成一卷了。
　　继续赶路。莉丝一直站在乔治一边与他攀谈，乔治但只靠肢体语言回答，居然还能聊得热火朝天。
　　期间姬玛想办法拆散这“孽缘”，根据“幕后黑手”原则，撩拨了红发斯壮的愤怒与嫉妒。
　　但事实证明，舔狗终究是舔狗，莉丝对他一摆脸色，壮如公牛的斯壮，就立即萎了下去，好像一条狗。身穿银甲的乔治，在其衬托下，也更显英武。
　　红发斯壮指望不上。而诗人迪沙，姬玛还不想招惹这位迷一样的男人。
　　地震时，不仅没掉下去，还能隐藏自己。没超凡能力，是不可能的。事后，大家也很有默契地没问到底，毕竟，超凡能力像是底裤，也是底牌。
　　所以，姬玛打算从乔治那边下手。
　　终于姬玛抓到一个机会，在一次休息中，她拉着乔治的手，离开队伍，走到一棵树后面。
　　附近很安静，姬玛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能听到他们说话。
　　姬玛说：“乔治，你知道莉丝的身份吗？”
　　乔治摇头，“不确定。”
　　“她八成是大善主的直系后裔。”姬玛说，“那可是超级大坏蛋呀，身为圣武士你不应该是要与她保持距离，回去还得洗十次澡吗？”
　　乔治奇怪地看着姬玛，“圣武士又不是婴儿，姬玛你很奇怪。”
　　“唉，奇怪吗？”姬玛说，“我这是关..关心你会被邪恶腐蚀。”
　　听到谎话，乔治下意识皱起眉头，随后更奇怪地看着眼前的小魅魔。张张嘴，想提醒下对方，她的种族。魅魔，天生邪恶，各族所留下的史记，一提到魅魔，都不惜用贬义词修饰。
　　但他没说，而是在问：“姬玛，你在担心什么？”
　　“才没有。”
　　“是谎话，说实话吧，我很想知道，这对你好。”
　　乔治认真起来，蓝眼睛透出的专注目光落在姬玛身上，姬玛感觉到有一股压力。
　　那么直接，果然是圣堂的风格。
　　姬玛思考了下，吐出片面真话，说：
　　“所以，你要和莉丝上.床吗？”
　　“啊？”乔治直接一愣。
　　“不是吗？”姬玛问，“你们都聊那么火热，她都要去见你的家人，还问你喜欢什么颜色舞裙，这分明是直奔向床呀。”
　　“啊？”乔治又啊了声，“我和她不是刚认识吗？谈的不都是正常朋友谈的吗？她想认识我家人，也不是想害他们，为什么不能同意？还有舞裙颜色，我朋友经常向我征求裙子颜色还有长弓的颜色。”
　　“你朋友？”
　　“珍娜呀，还有一起练剑的兄弟。”
　　姬玛也楞了下。要不是圣武士不能撒谎，她都怀疑眼前的勇者，表面是死处男，背地里和他的马一样，是渣男，是滥.交狂魔。
　　她问：“你真的这么认为？”
　　“当然。”乔治反问，“你是怎么想到床上面去的。”
　　在正义的反问下，老司机姬玛罕见地感到不好意思起来。
　　“我..我，我记忆告诉我，这些都是上.床恋爱的步骤。”
　　乔治摸摸姬玛的头，说：“我明白你在担心什么了，但记得下次别说谎。”
　　姬玛顿时警惕起来，这死处男不会是觉得自己是因爱生妒吧，呸呸，还真恶心。
　　她连忙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明白。”乔治认真地点点头，“莉丝只是一个天真又有些虚荣的少女，我只是想早点找到新德里。”
　　你这解释，让我觉得你没真正的明白呀。
　　姬玛张张嘴还想问，但回想自己的表现，还真像嫉妒的小女生，就闭上了嘴。
　　两人谈完话后，就重回队伍中。
　　诗人迪沙与红发斯壮，还在那拌嘴，
　　“全场就你最没用，悄悄蹲在阴暗角落，就等着收人头。”
　　“总比只能欺负弱小哥布林的某人好吧。”诗人迪沙懒洋洋说着，金币在他指间翻来翻去，“按小说情节来对付哥布林，只有农村村口玩泥巴的小孩子，才按小说情节玩过家家。”
　　“你！”
　　红发斯壮攥紧了拳头，青筋浮起。
　　姬玛不禁开始期待，这拳头落在如精灵般纤细的诗人迪沙身上，会有多精彩。
　　莉丝说：“好啦，好啦，别吵了，大家都是队友。”
　　但姬玛却在她眼梢，看到了一分笑意。
　　她真的很享受自己追求者争吵。哼，总之是个只有皮囊与气质，思想道德不过关的女人，我才不感兴趣。
　　姬玛心里酸酸的。她和乔治一同走向三人。
　　莉丝立即转向乔治，栗色的秀发发梢在纤腰后摇晃，她微笑起来，“乔治，我们这就出发怎么样？”
　　乔治点点头。
　　五人接着上路。打前头的依旧是聊得热火朝天的乔治。
　　这两越来越亲密的背影，要是下一刻两人钻进草丛里，姬玛也不会奇怪。
　　一脸酸样的姬玛和一脸嫉妒的斯壮，意外地相似。诗人迪沙看着这两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可惜，附近只有一座哥布林巢穴，这次回去后，又要过彩虹节，又没时间出来玩。”莉丝说，“如果再遇到什么就好了，和你在一起很开心。”
　　乔治点头。
　　似乎命运女神在这一刻，听到她的请求。
　　什么东西蹿入草丛中的声音响起。
　　乔治的背影立刻停了下来，对姬玛招了招手，姬玛一阵小跑，跑到他身边。
　　“怎么了？”
　　莉丝背靠在乔治身后。红发斯壮看得暗自咬牙。
　　“有人。”姬玛边说，便看了下周围环境。
　　他们五人旁边，长着茂密草丛，有姬玛那么高，很适合藏人与埋伏。乔治立即拔剑，剑身出鞘的声音，惊到了藏在草丛里的未知生物，又发出一阵声音。
　　“有埋伏！是哥布林的埋伏！”
　　红发斯壮立即嚎着，扛起小盾，用后背挡住莉丝。这让莉丝眉头微皱，抽出魔杖，准备火力侦察。
　　姬玛仔细看了看，草丛虽然茂密，但没有草被压倒。
　　有个屁的埋伏。
　　姬玛开口说：“可能是头野猪，怎么可能是哥布林。”
　　“小孩，你根本不知道哥布林的狡诈。”红发斯壮深沉地说道。
　　姬玛毫不理会，指向声源处。乔治点头，一马当先，踩过草丛。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似乎未知生物在逃离他们。
　　前面的乔治把草一拨，姬玛看清了未知生物的真面目。
　　是一男一女。男人皮肤黝黑，身体精壮，穿着破布亚麻衣服，后背有道道鞭痕，因长年劳作，腰背有些佝偻。他后背插着几根箭，腰上挂着一把粗糙的长刀，上面沾有血。
　　一位窈窕的褐肤少女正搀扶着他，正努力拖走他。她脖子上，有几道新鲜的鞭痕，穿着一件暴露的丝绸衣服，露出的小蛮腰上，有一道道乌黑的瘀伤。
　　姬玛对此伤口再了解不过，那是人掐出来的。床上运动所导致的。
　　“站住！什么人？”红发斯壮从后面冲过来喊道。
　　褐肤少女转过身，眼泪从她发肿的眼睛流下，顺着脸颊向下。流过脖子上套着的黑色铁项圈，项圈已勒进她脖子。她只能大口呼吸，说：
　　“求..求你们，可怜，可怜我们。”
　　姬玛越看越觉得褐肤少女似乎在哪见过。忽然想起，这不就是，死处男带着自己，去乱花自个的血汗钱的那天。在市场区，被拍卖的处子褐肤少女吗？
　　她居然逃出来了，但运气很不好。
　　姬玛心想。
　　“好可怜。”莉丝说，“你们是被追杀吗？”
　　“嗯，嗯。”褐肤少女连忙点点头，“谢谢。”
　　“你的同伴看起来需要好好包扎一下。”莉丝笑着说，“我们能帮你。”
　　红发斯壮这时指着褐肤少女脖子上的项圈说道：
　　“莉丝，他们是逃出来的奴隶。那男人看起来可能是奴匪！他杀了人！”
　　莉丝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厌恶。她举起了魔杖，魔杖顶端微微冒着光。
　　在沙林城，逃跑的奴隶只会得到举报与厌恶，而非帮助。没有人会同情，正如没人会同情咬死饲养员，还跑出来的猪。
　　现在“猪”遇到了养猪场老板的女儿。这是他们不幸的地方。
　　姬玛如是想。


第72章  当场翻脸
　　“根据沙林城法律，我们有义务要把你们抓回给你们主人。”红发斯壮立即拔出剑，迫不及待要表现自己，“你也可以选择反抗，这太好不过，因为我会把短剑**你的胸膛里。”
　　“我..我。”褐肤少女努力呼吸着，向后退几步，“我是被抢来的，我不是奴隶。”
　　“诡辩，当我眼瞎？”
　　“来，我死之前会砍死你们。”背后插着箭矢的男人，推开褐肤少女，弯着腰，拿着弯刀，“为自由。”
　　“奴匪，杀了多少守法公民？又抢走多少私人财产。”红发斯壮说，“今天你的罪恶人生到头了。还有，女人你别想逃，你套着环，跑不快。”
　　“法律呀，法律♪。”诗人迪沙这时唱了起来，“保护神圣私人财产，法律你多伟大呀♪。”
　　红发斯壮盾牌在前，握紧短剑，瞄准重伤的奴匪。他身体很虚弱，自己能一剑漂亮了解他，在莉丝面前好好表现。
　　斯壮说：“莉丝，你别过头去吧。虽然奴匪作恶多端，但他长得像人，死会恶心到你。”
　　莉丝说：“不用，我想看着奴匪是怎么死的。”
　　奴匪，是沙林城守法公民们，对一奴隶组织的蔑称。沙林城实行奴隶制，有奴隶，也就有奴隶逃，而有些逃跑的奴隶复仇心强，选择留下来，偷袭、抢劫沙林城。
　　他们最大的罪行便是侵犯到善主们最宝贵的私人财产——奴隶们。他们总是无偿帮助奴隶逃跑。而守法公民，有义务举报逃走的奴隶，这会得到一笔赏金。
　　在心上人的目光下，红发斯壮兴奋得想要高歌一曲，他绷紧肌肉，准备撞过去时。
　　乔治阴着脸。伸出一只大手，沉重地拍在他肩膀上，他竟一时动不得。
　　“你要干嘛？”
　　红发斯壮很警惕，觉得乔治要抢自己的菜。
　　乔治摇了摇头。
　　他问：“你什么意思？”
　　乔治给了姬玛一个眼神。
　　姬玛犹豫了下。这是挑拨乔治与莉丝最好的时机。两人价值观简直是两个极端，只要自己说说怪话，保准乔治能一直保持处男身。
　　只是如果乔治和莉丝闹翻后。就没机会，扩展人脉，找到名为新德里的法师，自己奴隶契约的线索也断掉。
　　虽然说自己也不怎么着急，但乔治与莉丝闹翻后，他身份暴露的几率上升。以后可能就没那么好机会了。
　　最后，她决定正常说话，将结果交给上天吧。
　　姬玛说：“我大人的骑士道精神，要求他不能容忍你去把奔向自由的奴隶，抓回去锁好。”
　　“帮助奴隶逃跑，可是重罪，你想被赶出沙林城？”红发斯壮反问。
　　乔治点头。
　　“我大人意思是，即便是违法，他也得让你把这两人放了。”
　　“好呀。”红发斯壮不知是高兴，还是生气，他笑道：“可别忘记，附近有一支军队，可不会让你们能逃离法律的惩戒。”
　　姬玛又看向乔治，乔治目光坚定，握紧拳头，向下一挥。
　　“我大人在警告你。”姬玛提醒道，“提醒下您，军队离这里挺远，沙林城法律更远，但我大人的剑，就在您跟前。我们一天要忘掉上千件事，为何不忘掉这件，大家继续开开心心的冒险呢？”
　　“威胁我？”
　　红发斯壮声调高了起来，额头角绽起青筋。
　　“请等等。”莉丝轻柔的声音响起，“乔治，请让我向你解释下。他是奴匪，对守法公民下起来手来，一点不手软，他们烧房子、烧船、半夜抢劫，还与深水城串通一气。”
　　“臭女人，那是因为你们把枷锁拴在我们脖子上。”皮肤黝黑的男人怒道，“你们把男人当耕牛，把女人当成母.狗，用鞭子打，喂她们吃药，教她们舔男人的卵子，逼她们卖。”
　　“你们活该。”莉丝理直气壮，“你们自愿卖身，却又反悔，只想白吃别人的劳动成果。没有鞭子，你们根本不会干活。”
　　“什么自愿？我家乡被草原蛮子烧毁了，我被卖到沙林城。”
　　“要不是沙林城，你早死了。不敢反抗入侵者的懦夫，反而对给你一口吃的沙林城下手。”莉丝叉着腰，不理会愤怒的男人，指着褐肤少女，说：“至于你，你应该是被父母卖的吧。”
　　褐肤少女下意识点头。
　　莉丝转过头对乔治说：
　　“我们沙林城很讲法律，合法奴隶都是活该。我爷爷就说过，不懒不笨，是不会成为奴隶的。那女人，一定是父母好吃懒做，债台高筑，就把她卖了，既然卖了，就要讲契约精神，哪有拿了钱，还想要自由的好事呢？你说是不是？”
　　乔治紧抿着双唇，他听罢，没有再给姬玛眼神，而是脱下自己的背包。打开背包，背包里面满是冒险必需品，放得整整齐齐。乔治从背包深处，中拿出一卷画纸，一颜料瓶，还有一根画笔。
　　姬玛很惊讶，他居然随身带着画具。
　　乔治在画板上铺开画纸，画笔沾上颜料，在纸上写出一行工整，笔锋锐利的通用文：
　　“奴隶制是邪恶，无论什么理由，什么借口，都无法掩盖奴役的罪恶。”
　　莉丝有些生气，自己设身处地，想到乔治可能接受不了，好好给他亲口解释，他却不听，不仅反驳自己，还污蔑沙林城！
　　“邪恶？罪恶？没有奴隶制，就没有沙林城的繁荣，沙林城的市民也就吃不饱饭。”莉丝继续说，“我听说，巴托遍地是农奴，你就不邪恶？”
　　乔治刷刷写着，每个字愤怒得似乎会从纸上跳出来，“巴托没有奴隶制。而我无法容忍奴役，所以我离家十年。人生而平等，此不言而喻。”
　　“你要放他们走？”莉丝说，“别忘了，我说过那奴匪，手上可是沾有不少无辜人的鲜血，他是强盗，难道就因为他曾是奴隶，你就忽视他所犯下的罪行？”
　　乔治这时犹豫了，他写下：“我会救那女孩。”
　　“不行。”莉丝冷冷说，“那女人是奴匪的同伙。”
　　这时，皮肤黝黑的男人问：“你是巴托的骑士？”
　　乔治点头。
　　“我听说巴托的骑士行侠仗义。”他笑着，“反正我也快死了，救她吧，她无辜的。”
　　他话音刚落，就举起刀，用力向胸膛捅去，一刀，两刀，翻倒在地。
　　莉丝皱起眉头，把脸撇过一边。
　　是个男人，用自己的命，给乔治救人的借口与动力，当然也有道德绑架。
　　姬玛丝毫没回避，看着褐肤少女，跑到男人生病，徒劳地用手堵住伤口，徒劳地落泪。
　　“我会救她。”乔治又写一遍，画笔几乎要被他折断。
　　“奴匪们四处掠夺合法奴隶，你救她走，只会让奴匪们更嚣张，我不会答应。”
　　“我会救她。”又写一遍。
　　乔治走向褐肤少女。
　　莉丝生气了，说：“你别想被邀请了！”
　　乔治不理会，示意姬玛去安慰褐肤少女，姬玛蹲下，对她说：“你自由了。”
　　说罢，乔治掏出一个钳子，把褐肤少女脖子上的铁项圈给夹断，铁环落在了地上。
　　莉丝更气了。乔治居然不听自己的话，他刚才不是能为自己勇敢地砍向袅熊吗？渣男。
　　“我会呼叫附近的军队，阻止你的违法行为！”莉丝说着，掏出微光宝石，说：“你还可以收手。”
　　乔治拔出了姬玛怀中的巨剑，作为回应。
　　“你！”
　　她气得咬紧牙，却不舍得呼叫军队，一转身，快步离去，。
　　红发斯壮高兴坏了，连忙追上。
　　“谢谢，谢谢。”褐肤少女捂着嘴，边哽咽边道谢，“他是...个好人，我朋友拜托...他，他就带着三位同伴救我，他们都..死..呜呜。”
　　乔治默默拿出一袋钱，里面有银币、金币还有铜币，递给她。
　　“路费。”
　　“谢谢了。”
　　乔治在画纸上写了写，“我们带她，先去找家人，换身衣服，免得她被当成奴隶再被抓。”
　　姬玛点点头。
　　这时候，一直围观的诗人迪沙走来，对乔治说：
　　“你是从圣堂来的？摇头不是，点头是。”
　　乔治没说话。
　　姬玛心中掀起一股大浪，升起杀人灭口的念头，她控制住表情，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只有圣堂的人，才会这样做。”诗人迪沙耸耸肩，“我建议你去圣堂报告，反正离巴托近，说不定曙光之神会治好你的少言症。”
　　说完后，乔治得安葬好尸体。
　　诗人迪沙对他们挥手告别，“我先走了，可惜宴会上见不了面。但说不定，下次我们还能并肩作战呢。”
　　另一边。
　　土路上，莉丝与斯壮一起走在路上。
　　莉丝气得小脸发红，后背的栗色长发一摇一摇的，对斯壮抱怨：
　　“我还以为他是为我英勇而战，没想到却为奴匪还有一下流的女奴，污蔑我的故乡！他有什么资格？”
　　“对！”红发斯壮赞同，“他根本看不起沙林城。”
　　“你说，是不是他是被骑士道彻底洗脑了？”
　　“当然不是。”红发斯壮说，“莉丝，你想想，每年来沙林城的巴托骑士不少，可有哪位巴托骑士像他一样包庇奴匪？”
　　“你说得对。”莉丝说，“原本想叫军队教训他，哼，但想到他也勉强救了我，虽然我也没生命危险，但我不是小心眼。”
　　“他真幸运。”红发斯壮说，“如果他知道你真实身份，说不定会大变脸，他看起来就很虚伪。”
　　“斯壮，你真聪明。”莉丝一下高兴起来，“我邀请他到宴会，他一定会后悔极了。”
　　斯壮只想给自己几巴掌，连忙说：“还是算了，他只会觉得，你这是对他赔罪，还会觉得自己魅力很大，俘获了你。”
　　“什么？男人都是这样想的？”
　　“对。”
　　“恶心，那算了。”
　　这时，他们越过一个小坡。
　　树荫下的，他们之前系在树边的四匹马映入眼帘。
　　莉丝一下就愣住了，斯壮也是。
　　只见乔治那匹高头大马，正趴在莉丝的枣红色骏马上，用力做着活.塞运动。而斯壮的母马浑身大汗，软软趴在旁边，马屁股下，流着可疑的黏稠液体。
　　诗人迪沙的灰色公马，站在一旁围观。
　　“小红！”莉丝一下叫出声，“把它赶走！”
　　斯壮抽出短剑，冲向天界战马。
　　天界战马扭过头，直接用力一拔，拖着长长的东西。它不着急逃跑，而是原地等了下，等长长的东西缩回身体里。
　　斯壮举着剑要冲到战马面前时，天界战马蹄子一蹬，一下就蹿出十几米远，只留下一阵灰尘。
　　莉丝与斯壮，只能眼睁睁看着，天界战马在远处优雅地踏着蹄子离去，留下两匹满身大汗的母马。
　　莉丝黑着脸说：
　　“我改变主意了，一定要给乔治好看，给他安排最末等的席位，让他悔到肠子发青。”


第73章  乔治的私心
　　乔治在附近山岗上埋下了男人，插上一根木头，上面写着他名字：阿七。姬玛在小坟上，插上一朵美丽的花。
　　褐肤少女说希望能在坟前陪下他。两人同意了，他们也不急着离开，走下山岗，在下面等着她。
　　山岗上，坟前少女的背影显得格外单薄，她面前，坟顶上一朵白花在摇曳。
　　姬玛无聊，看到乔治一直在凝视着少女的背影，陷入沉思。
　　八成是在纠结，圣武士这种太监职业，都喜欢反思自己没贡献得更多。唉，这不是骗取死处男感情最好的时候吗？
　　姬玛开口问道：“乔治，你在想什么？”
　　“我在反省自己，或许我应该前天就出钱买下她的自由。”
　　果然，不愧是太监职业。
　　“这有什么好反省的？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姬玛说，“在我看来，乔治今天为了她的自由，撕破脸，已经很宝贵了。”
　　“姬玛，你怎么想？”乔治反问。
　　“我？”
　　“对。”
　　“我觉得，我们不一定非得翻脸。”姬玛说，“你可以试着出钱补偿，反正是坏魔王的金币。”
　　“那样的话，我岂不承认沙林城奴隶法律？承认了她是奴隶？”乔治说，“重要的是你会很伤心的吧。”
　　“我？”
　　“那天去市场区买东西时，你心情一直不好，回去后我一直在想，姬玛你一定是看到了市场中被拍卖的少女，想到自己的命运。一日为奴，终生为奴，不管主人多好，自己依旧还是奴。”
　　“呃...”其实是因为你花的是我血汗钱呀。
　　“我早该想到。”乔治正努力组织语言，表达自己的意思，“你已经对那位褐肤少女产生共情。”
　　“这个...”
　　姬玛一时跟不上乔治的思维。
　　“我救她时才想到这点，所以尽力挽回自己的错误，我老师经常说我愚笨，唉。”乔治叹口气，“既然你害怕沙林城的黑暗，我应该竭力驱走黑暗。”
　　这时，姬玛才勉强理明白乔治的意思。
　　意思是，乔治这家伙，觉得我心情不好，是物伤其类。所以，他必须让褐肤少女自由，彻底去除她奴隶身份，哪怕是冒着任务失败的风险...奇怪，真是奇怪。
　　奇怪归奇怪，姬玛还没忘了，自己的目的。
　　她低声说：“谢谢，的确我害怕彻底失去自由，成为奴隶。”
　　乔治认真地点下头，说：
　　“你可以永远相信我。”
　　这时候，脑子里总是蹦出坏念头的姬玛，罕见地没升起什么坏念头。
　　她抬起头，望向山岗上的坟和坟上的一朵花，轻轻哼起了一首歌，
　　“每当人们，从这里经过，都会说多么美丽的花♪。”
　　“这曲调，很新奇，是哪里的民歌吗？”
　　“是反抗入侵者的一群游击队唱的歌，好听吗？”
　　乔治摇摇头说：“跑调很严重，不好听。”
　　姬玛：“.....”
　　我总算知道你处男那么久的秘密了。
　　这时候，不远处传来一声嘶鸣声。
　　姬玛转头看去，只见一匹身披白色钢铁马甲的天界战马，正撒着蹄子，向乔治奔来。
　　“我的朋友，你怎么来了。”乔治一手摸了摸马的鬃毛。
　　天界战马叫了几声。
　　乔治皱起眉头，“什么，有个红头发的愣头青拿剑去砍你？你受伤了吗？”
　　天界战马摇头。
　　“好运气，乔治。”姬玛说。
　　“好运气，它没受伤。”乔治说，“他们居然那么小心眼，竟对一匹无辜的战马下手泄恨，我们必须赶快离开，否则莉丝可能叫军队来包围我们。”
　　天界战马点点头。
　　姬玛只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不知道莉丝他们的坐骑，是公是母，是母的话，天界战马肯定不放过。
　　这时，褐肤少女从山岗上走下。
　　乔治就骑着马，带着二女，立即撤退。给褐肤少女买好了衣服，再亲手送上离开沙林城的船，回到旅馆，夜幕已降临。
　　姬玛对于今天能干那么多事，而感到惊讶。
　　一回到房间，虽然姬玛很困，但依旧打起精神去背书，直到乔治叫她睡觉，她才熄灭油灯，
　　次日早上。
　　旅馆房间窗外的天空已泛白。
　　红色羽毛床上，姬玛从床上爬起，在乔治眼前。伸了个懒腰，薄被从她肩头滑落，露出光洁的后背上，一对小翅膀慵懒地伸展开来。
　　“早上好，乔治。”姬玛侧过头，对背后的乔治甜甜说道。
　　“姬玛，你又没穿衣服睡觉。”
　　“嘛，我不是穿了三角裤了嘛。”
　　姬玛已经习惯在乔治目光前，展现自己大片裸.露肌肤。
　　她已经看开了。
　　之前心里还是有些毛毛的，但只要能摄取到“能量”，做什么都行。我又不是啥害羞少女，一大老爷们，害羞个啥。
　　“但你缺少了遮羞物，有走光的风险。”
　　“嘛？人家不是背对你吗？”
　　“咳咳，但能穿上还是最好穿上。”
　　“穿着卡翅膀，不舒服呢。”姬玛撒了下娇，“出去整天压着翅膀已经够不舒服，在房间里，好不容易能放开束缚。”
　　女孩光洁的后背，她侧脸微微扬起的嘴角。无一令人心里痒痒的。
　　乔治压下不好的念头，语气稍微严厉起来：“快点把衣服床上。”
　　“我正在呢。”姬玛抱怨着，熟练地穿上了内.衣。
　　她小屁股坐在又大又软的枕头上，抬起大腿，缓缓套上丝袜。尽显大腿美妙线条，分明是简单的动作，但配上魅魔的魅惑气质，以及她身下的床，让人的心开始痒起来。
　　乔治努力告诫自己，这是姬玛的无心之举。她是魅魔，这些小动作，都是下意识的。一边转过头，移开目光。
　　哼，死处男。收拾你还不随随便便。
　　姬玛深吸一口气，桃花香味充斥鼻腔。真是最好的早餐，早上乔治晨勃，自己也有借口穿衣服。
　　昨天她消耗颇大，需要好好补充下能量。
　　这时候，房门“咚咚咚”响起。
　　“大人，有位信使找你。”
　　“来啦。”
　　姬玛唰唰唰就穿好了裙子，戴上了遮阳帽。
　　“姬玛穿好了吗？咦，真快。”
　　“你叫我快的。”姬玛说着，奔向窗口，看一眼外面。很好,没有发现伏兵，只有河道上一艘大船在停靠，过路人纷纷猜测是哪个大贵族的船。
　　房门打开,外面站着的也不是全副武装，凶神恶煞的士兵。
　　而是一位头发花白，穿着七彩衣服的男人。与他显得滑稽服装格格不入的是，他脸上严肃的表情，他对乔治微微鞠躬，手里端着一银盘，说：
　　“我家主人，有幸邀请您参加她的宴会，这是您的请柬。”
　　说着，他双手把银盘递向乔治。
　　姬玛跑过去，发现银盘还是镶嵌有金丝，用来端皇冠都可以。
　　“你找错人了？”
　　乔治问。
　　“请问，您是乔治吗？”
　　“是。”
　　“没错。”
　　乔治拿起包装精美的请柬，上面写有他的名字，正是莉丝寄来的。
　　“既然信送到，我就不打扰您了。”
　　信使再微微鞠了个躬，轻轻关上门，离去。
　　乔治打开请柬，拿出里面洁白的信纸。姬玛伸头过来看一眼，抛去一大堆无用的华丽辞藻，有用的信息是，三天后，中午。
　　邀请乔治到贵族区的一府邸做客，并诚恳表示，希望他会喜欢自己家的一艘花船。
　　乔治陷入了沉思，说：
　　“姬玛，你觉得呢？”
　　“她想报复你。”姬玛说，“近乎浮夸的高调邀请，拉高你的期望值，再在宴会上冷遇你，所以你要不要研究下《宴会打脸一百计》。”
　　“别再说奇怪的话。”乔治说着，一指信上府邸的地址，“大善主的府邸，她可能是他的孙女。”
　　证实了之前的猜测。
　　姬玛严肃起来。
　　只觉进度有些快，就好像自己还在新手村晃荡，就被推到大BOSS面前。
　　自己还只是一欲望使徒，按照超凡能力分级，只是黑铁一而已。
　　在这个宴会，自己有机会面对觊觎自己“遗产”的大善主，是个好机会，但自己却没能力把握这机会。
　　昨天的冒险经历，让姬玛深深感到自己的无力。
　　变强，自己还得快点变强。
　　“你看着办吧，反正我只是个小孩。我先去读书了。”
　　姬玛说着，奔向书桌。
　　“奇怪，姬玛这几天好认真学习。”
　　厚实的书籍摊在桌面上。姬玛付出了巨大的努力，才能翻一页，但每翻一页，自己离变强更近一步。
　　操行分，操行分，该死的操行分。她得快点积累操行分，换取一日游，才可以在参加宴会之前，买下魔药材料，晋级梦靥。
　　离宴会还有一天。
　　早上，姬玛打着瞌睡，揉揉开始发黑的眼袋。
　　在她面前，乔治手里捧着一个本子，用铅笔划掉一行，“你要换一日自由游吗？”
　　“对。”
　　“注意安全，遇到什么危险，立即用我给你的魔法物品通知我。”乔治说，“我会用契约找你。”
　　“我懂。”
　　“我可以问下，你这几天为什么那么着急吗？”乔治问。
　　姬玛说：
　　“我担心，如果有人认出你，我就再也没机会游览沙林城。”
　　这是她准备已久的“片面真话”。
　　“真的吗？你只是想游览下沙林城？”
　　乔治目光落在姬玛身上，姬玛感到有些心虚，他的目光，还是挺吓人的。
　　“沙林城很美。”
　　“只需要回答，真，还是不。”乔治没中姬玛转移话题的陷阱。
　　刹那间，姬玛的尾巴紧张得一僵。
　　乔治他怀疑了，怎么办？我都不知道下一句算不算真话...但放弃变强的话...
　　姬玛立刻做出决定，以免自己的犹豫让乔治起更大的疑心。
　　她直面乔治的眼睛，一边努力催眠自己，我只是游览沙林城顺便付点钱而已，一边说：
　　“真的。”


第74章  贤者
　　“真的。”
　　此话一出，乔治沉默地看着姬玛。
　　姬玛面色如常，随时间推移，自然露出疑惑的表情，问：
　　“乔治，怎么了？”
　　像极了真正想出去玩的小孩子般。
　　乔治终于开口说：“注意安全，在钟楼响第十九声之前回来。”
　　也就是晚上七点前。
　　“好的。”
　　姬玛露出微笑，转身奔向房门，“我自由了！”
　　“等等。”
　　乔治叫住她，姬玛停下脚步，转过头。
　　“你忘记带背包了。”乔治提着姬玛的背包，递给她。
　　“好的，谢谢。”
　　姬玛接过背包，迫不及待推开房门，用力一甩，房门重重砸向门框。
　　“我走啦。”她一边说着，一边在走廊上奔跑发出“咚咚咚”的脚步声。
　　直到跑出旅馆后，姬玛脸上天真无害的微笑才消失。她拍了拍自己平坦的胸膛，重重松了口气。
　　我差点以为露馅了...刚才的表演，应该骗过了他，死处男应该以为我是个贪玩到，忘记拿包的小女孩。
　　姬玛直接向弗伦兄弟银行方向走去，她拉了拉兜帽，避开路人的目光。
　　眼睛有些痛，那是贴在眼球美瞳移位的缘故。姬玛眨眨眼睛，流了些眼泪，才好受些。
　　一路上，目光不时落在她身上。在经过一阴暗小巷时，几位无所事事的流氓的目光，甚至让她感到有些刺疼。
　　这意味着，对方贪婪的目标是她。
　　姬玛立即警惕地朝人多的地方走，直到刺疼感消失，才松口气。
　　在治安好的地方，对方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做坏事。
　　姬玛穿着不起眼的带兜帽长袍。长袍裹得严严实实的，收起来的翅膀，在衣服里被压着，不舒服。
　　我都穿这样了，还被盯上，什么时候我才能强到能肆无忌惮地露出我的翅膀与尾巴就好了。
　　姬玛心中对魔药材料的渴望，更强一分。
　　踩着白石铺就的道路，经过十字路口，在能看到广场的弗伦兄弟银行的地方。熟悉的招牌映入眼帘，“神奇药水”。店门口依旧阴暗，采光不好。
　　她上周正是在这家店，订购了魔药材料。
　　姬玛推开门，风铃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一股甘草味与浓重的腥味扑来。
　　姬玛捏紧鼻子，过一会后才适应店里的味道。看向店内，一明亮的光头在光线阴暗的店里，异常显目。
　　那无良的光头炼金术师正低着头，坐在柜台后，却一动不动。
　　很像恐怖片展开，坐的人，其实早就死翘翘了。
　　姬玛打开“欲望双目”，光头炼金术师身上自然浮现出七色气团，她没放松警惕，左看右看，没发现伏兵，才放心下来。
　　她之前担心，光头炼金术师记住她的瞳色，又看到银行的悬赏，在这守株待兔。
　　“有人吗？”
　　她走向柜台，喊道。
　　“有~什么事。”
　　光头缓缓抬起脸，是一张眼袋青肿、脸色发白的脸，差点吓到了姬玛。不到一周，身体健康强壮的光头炼金术师，此时却像是一把药渣。
　　“你怎么了？”
　　“我？我很好，康复了。”他看清了姬玛，“是你？可爱的小女孩，我记得你，上周自从你走后，我居然不行了。那天的婊.子还勒索了我一百金币，如果不给，她就到处说，坏我的好名声。”
　　“卖春.药的本来就没好名声。”
　　“我能给身患难言疾病的同胞，带来快乐与希望，分明与白衣天使一样崇高，却被你们看不起。”光头炼金术师继续说，“我给了，并开始治疗我的疾病，什么珍贵的药都用上，但没用。正缺钱，你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无耻的女人，又找我要钱，这次要价两百金币！她把我当什么了？”
　　姬玛难得开始同情对方起来。好像自己当初做得是有些过分了，反向撩拨了好几下。是六下，还是七下来着？
　　“所以，我主人的材料你准备好了吗？”
　　“离一周期限还有几天呢呢。”光头炼金术师说：“我前几天花了很多钱。”
　　姬玛面无表情地伸出小指，准备一勾。再让他尝尝禁欲的滋味。
　　“哈哈，我骗你的。”光头炼金术师忽然笑道：
　　“要不是我反败为胜，赢了那婊.子，你主人的材料还要晚几天。我当然不理会那婊.子，她就四处说我坏话。搞得我尊贵的客户，要求我证明自己。但那时我是真的不行，喝了多少药都不行，你知道我是怎么反败为胜的吗？”
　　听到梦靥魔药材料已准备好，姬玛心情也好了起来，配合地问道：
　　“是什么？”
　　“神药。”光头笑了笑继续说：
　　“我一喝下它，几分钟后，就立刻好了。马上答应客户的要求，客户为我点了一位女人，我说，一个不够劲，得三个，还得把那婊.子也带上。在房间里，她一脸鄙视，我马上给她好看，从早上一直战到晚上。客户都惊了，立即在我这里买了一大捆药，还给我介绍给别人。”
　　难怪你一脸药渣样。
　　“那到底是什么药？”
　　“噔噔噔！就是它！”光头炼金术师掏出一瓶巴掌大的玻璃扁瓶，里面盛有一半金色的油，他摆在桌面上，说：“由魔王基玛的左边蛋蛋炼制而成的神药。”
　　姬玛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了下来。
　　“众所周知，男左女右，所以左边蛋蛋正是精华中的精华，蕴藏着魔王本人无穷无尽的精力与欲望。”光头炼金术师压低了声音说，“他们都抢疯了，我特意留给你主人，你主人用上后，一定会更加地宠你。嘿嘿，只要五百金币，我只留给慷慨的客人。”
　　姬玛面如冰霜，小指对准光头炼金术师象征色.欲的紫色气团，一勾，用力勾，使劲勾，小指如抽搐一般，勾呀勾呀勾。体内的能量，就像是泄了气一般，飞快流逝。
　　直到姬玛她小指快抽筋了，她才停下。
　　“你的手指怎么了？”
　　“天生治不好的病，听到不高兴的事情，它就会抽搐。”姬玛说着，揉揉自己的小指，“我主人的材料呢？”
　　“等下，我拿给你。”
　　光头炼金术师蹲下，正准备收好神药。他看着手中令自己“雄风再起”的神药，忽然觉得这药一文不值。
　　心中一连冒出贤者三问：
　　仅仅是驱使人人做重复乏味的活塞运动而已，床上运动有什么好的？为什么男人女人都喜欢它？我居然在这种方面浪费了珍贵的时间。
　　他摇摇头，收好神药。抬着屁股，在柜子里搜索一番后，拿出一黑色木盒子，放在桌面上，上面还系着一丝绸蝴蝶节带子。
　　“看起来像是送给小女孩的生日礼物。”
　　姬玛说着，从背包里拿出准备好的钱袋，很沉，一千枚金币也就是二十斤重，她得双手提着。
　　一定是被前面的这混蛋宰了。
　　光头炼金术师俯下身，一手拎起袋子，放在桌面上，金币碰撞的悦耳声在店里面回响。他打开袋子，光头似乎在金币光芒的照耀下，亮了几分。
　　他抬起脸说：“你主人真慷慨。”
　　姬玛的心里在滴血，这可是自己目前一半的财产。自己现在只剩下九百八十九枚金币与二十二枚银币，
　　姬玛踮起脚，接过盒子，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根皱巴巴的肉干，黑黑的，像是大象的鼻子。还有一株通体翠绿的草，没有半点枯黄的痕迹，根须完整，目光凝视着草，有种昏睡的冲动。
　　姬玛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些。清点了下盒子里的材料，除了食梦貘的鼻子、整株梦草，还有一金属扁瓶，扭开盖子，她闻到一股浓郁的酒精味道，顿时脑内残余的睡意消失了。
　　还有新鲜的指天椒、一小瓶生姜油。
　　姬玛点点头，很齐全，看起来是真的。虽然当了一次冤大头，但对方似乎保证了质量。
　　“怎么样？”光头炼金术师笑着说，“保证都是好货。”
　　“嗯，把炼金器材借给我吧。”
　　“你？”
　　光头炼金术师上下打量了姬玛，目光停留在她嫩嫩的纤指上，上面没一点痕迹，“去去去，炼金器材不是你的玩具。”
　　身为魔王，当然会炼制魔药，否则有人要害自己怎么办？
　　“我主人要的是魔药，而我会炼。”姬玛说，“难不成，你收了那么多钱，却懒得洗一遍炼金器材？”
　　他说，“你可以让我来，我可是老手。”
　　“不。”
　　“别炸了就好。”光头炼金术师说着，拉开了门，姬玛走进去。跟着他，走向店深处，来到一酷似厨房的房间里。
　　一酷似农村的土质灶台。灶台上摆着几个各色陶罐、研磨碗、玻璃制的烧杯与试管。一皮质的鼓风器，很老，看起来像是从铁匠铺里借来的。
　　姬玛站在炼金台前，有一种要煮饭的感觉。
　　光头炼金术师弯腰提来一袋木炭，递来一油灯，拿起沙漏说：“这沙漏一分钟，别打坏了。”
　　“你可以走了。”
　　“别那么保密，干不了叫我声。”
　　光头炼金术师说着，关上了门。乐哼哼地去数金币去了。
　　姬玛站向把木炭放在灶台中，用油灯点染杂草，引燃木炭。趁着烧木炭的时候，拿起菜刀，打开系统。
　　虽然她已经能背下配方，但依旧仔细看配方，生怕错漏。
　　“希望我能成功，能熬过晋级。”姬玛边喃喃自语，扬起菜刀切向食梦貘的鼻子。


第75章   魔药制作
　　“duang！duang！duang！”
　　姬玛手持菜刀，将垫板上皱巴巴的食梦貘鼻子，剁成一片又一片。
　　灶里的木炭还没全烧红，冒出一缕缕青烟。姬玛咳了咳，撇过头，避免目光与梦草接触，双手拿起盒中梦草，小心把它折三折，用绳子仔细系好。
　　炼制魔药时间很重要，但这炼金工坊里没有机械钟。她拿起沙漏，倒放在桌面，一手捂着自己的心脏，嘴里默数着，眼睛盯着沙漏。确定一沙漏沙子流完大约在一分钟左右。
　　但误差多少，鬼知道。
　　“感觉像是在做菜，但这落后的世界，水平就那么低。”
　　姬玛自言自语，用火钳撩拨炭火。等待木炭都烧红时，扭开酒瓶，把散发着酒精味的矮人烈酒，缓缓倒入陶碗里。
　　配方没说酒要倒多少，她只能凭感觉倒。把黑漆漆的陶碗放在炭火上，慢慢加热，至沸腾。
　　姬玛捧着一节节食梦貘鼻子，洒入其中。那些干巴巴的肉干，在烈酒中翻滚。
　　姬玛将沙漏倒置，配方里终于给了个比较精确的时间——煮沸约一刻钟，直到食梦貘的鼻子，变得柔软。
　　真讨厌，不知道这样误差有多大。
　　姬玛盯着烈酒里翻腾的肉干，感觉心里没有底。
　　魔药，本质是提取材料中的超凡力量，制成药物，以口服的方式，获取新的超凡力量。但这魔药的炼制，看起来太粗糙，误差太大了。
　　首先，谁也不知道食梦貘鼻子中含有多少超凡力量，而且每根食梦貘鼻子都不同，配方里也没说要多重的食梦貘鼻子，梦草也是这样。其次，配方里时间不精确，温度也不精确，酒精含量不同，沸腾的沸点也不同吧——姬玛也不确定，初中的知识她大半还给老师了。
　　就算她发明出温度计啥的，配方里也没详细写有原材料的重量、温度等详细单位。
　　所以，理论上来说每一瓶魔药都不同，加之每个人体质不同，两种不同合在一起，便是魔药晋级的危险。
　　尽管姬玛做好晋级准备，但她不敢保证，喝下魔药不会遇到危险。
　　为了避免这种危险。通常会布置相应的魔法仪式或者是叫个信得过的同伴，在旁边守着。
　　上辈子，她每次靠魔药晋升，都会做万全的准备，有时没问题，有时有惊无险。
　　但现在她没那个条件。
　　第十五次倒置的沙漏见了底，陶碗中的肉干已发软，烈酒染上了浓郁的黑色。姬玛双手抓住把手，小心把陶碗从炭火上移开。
　　整个阴暗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酒味。
　　再拿来一陶碗，倒入剩余的烈酒，煮沸把梦草整株放入。配方里说，得大火猛煮，姬玛踮起脚尖，抓住悬在空中的杠杆，向下一拉，皮革鼓风器吹出一股风，炭火更旺了。
　　陶碗里的烈酒沸腾，梦草软下来，冒出一股白雾。姬玛一闻，是浓浓的香菜味，顿时眉头一皱。
　　十个沙漏时间后。她将陶碗移开，把煮着食梦貘鼻子的陶碗——里面盛着如墨的液体，端起来，倒入热喷喷煮有梦草的碗里。
　　顿时，黑色液体混入其中，产生了莫名反应。水忽然沸腾，一团团气泡冒出来，升起一颗颗七彩的泡泡，气泡映着姬玛的面容。
　　姬玛在梦幻般的汽泡中，看到了地球的车水马龙、她跳下的高楼、女仆们撩人的大腿。
　　那是？
　　她猛然记得，那都是前段时间做的梦。
　　她回过神来，伸手平放在冒泡的陶碗上。一团团气泡破碎，她盯着碗里的七彩气泡，集中精神于掌心，感觉到自己的“能量”流过小臂，消失在掌心，传导到七彩气泡中。
　　“砰砰砰！”
　　所有的气泡一同炸裂，陶碗里的药平息下来。
　　液体变成了紫黑色，表面飘着肉干。姬玛把肉干挑出来，发现它们柔软得像是湿了水的面包，梦草则变黄，凝视它再无昏睡的感觉。
　　陶碗里，只剩浅浅的紫黑液体。
　　她把练出的药水，通过漏斗，倒入一瓶玻璃试管中，刚好只能倒满五分之四。塞上木塞，等它自然凉。
　　姬玛再把生姜油与新鲜指天椒住在一起，倒入小瓶子里。这是辅助药剂，配方里说是，用来逃离梦境的。
　　姬玛仔细看了制好的生姜油药剂。确定里面没有任何超凡力量，真的就只是把辣椒和生姜油煮在一起。用法是，喝下，或者抹在嘴唇与鼻子之间。
　　“化学提神？”姬玛手里不停，把“生姜油药剂”倒入小瓶子里，“那这样，我叫个人打我耳光不是更好吗？系统应该靠谱吧。”
　　她忽然想到，系统只是读取魅魔传承记忆的内容罢了。传承记忆里，一般知识都很古老，很少更新换代。她见过许多黑龙，受传承记忆的影响，喜欢吃绿皮，说绿色的肉，是健康的肉。
　　但根据学者们研究，发现是因为黑龙祖上有条远古龙迷信绿色食物。
　　真的靠谱吗？
　　姬玛看着试管架上的梦魇魔药。看上去就像是高锰酸钾溶液，从紫黑色底部，到瓶口，颜色越来越浅。在魔药上层，紫色液体中亮晶晶的如星云般。
　　凑近一看，那是千万七彩的小泡泡。
　　就这样喝下去？要不，直接和乔治说好了。
　　她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但粗一分析，这是她最好的选择。乔治不会背刺，不会危害到她生命安全，一有失控倾向，让他打醒自己就好了，更妙的是，他还有治疗能力。
　　至于精神上的失控，她倒是不怕。这小小的身躯里，可是装着魔王的灵魂，耐操。
　　“你可以永远相信我。”姬玛回想起乔治对她说的话。
　　不过，说完之后呢？
　　是的。乔治是圣武士，是善良的人，不会背刺，是道德定义中的好人。
　　但，他不是只对自己好，而是对所有人好。
　　自己对乔治而言，只不过是用来证明他信念的东西。
　　他之所以选择“救赎”我，是因为我在他掌控之下。他能确保我不会去害人，一旦随着我实力上涨，奴隶契约会随之失效，他对无法确保对我的掌控。
　　他是不会允许一只邪恶而强大的魅魔不受他掌控。他肯定会采用强硬手段，避免我可能危害到他人。
　　这点姬玛绝对很相信他。
　　我坦白后，恐怕只有两个选项。
　　要么，我真的当个好人。
　　要么，他把我丢圣堂里，关一辈子禁闭。
　　而这两个选项，都是姬玛无法接受的。
　　要不，和他做交易？魔王的宝库，里面可是有“王冠”碎片的线索。其它几个天杀的魔王，可是垂涎不已。
　　姬玛摇摇头。像乔治这种人，是不会接受交易的。就如她，是绝不会走上善良之道。
　　姬玛凝视着“梦靥药剂”上层星光般的细小气泡。
　　它是力量，不为了变强，不能复仇，不能后宫，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再说，我一魔王灵魂强大。区区一黑铁晋升到青铜的魔药，副作用还是能撑得下的，应该没问题。最重要的问题是，别让乔治察觉到我的秘密。
　　姬玛想好后，打开背包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棉花，塞入盒子中。再小心将梦靥魔药与生姜油药剂放进棉花盒子里，再把盒子小心放进包里后，开始处理现场。
　　药渣丢进炉火里烧，灭了火，处理妥当后，才推门离去。
　　店里多了几位女人，她们穿着斗篷掩盖自己的身形，脸算漂亮，口红涂得艳红。
　　一位红发有些卷的大姐姐，在柜台前说道：“光头好哥哥，我带我姐妹一起来玩了。”
　　有些眼熟，姬玛回忆起。她就是那日敲诈光头炼金术师的红发女子。
　　红发女人的话音刚落，她身后的三位姐妹，笑嘻嘻地拨开身上的斗篷，露出斗篷下暴露的衣服，衣服是紧身的、露出大白腿与不便描述的胸口。如此轻浮，一看就知道是沙林城龙头行业的从业人员。
　　“姑娘，请自重。”光头炼金术师声音平静。
　　“嘻嘻嘻。”女人们发出一阵笑声。
　　“好哥哥~。”
　　红发女人在椅子的帮助下，一脚踩在桌面上，掀开斗篷，露出美妙风光。她穿着黑丝，没穿裤子或裙子，大腿上只套着长筒靴，露出一片雪白的大腿，正对着光头店主。
　　“我们只是想陪你玩玩，大家快乐快乐，你只要帮姐妹们解决一下小小的烦恼。”
　　光头炼金术师面无表情，说：“不，我已经不卖药了。”
　　“什么？”
　　女人们又发出一阵更大的笑声。
　　“他不喜欢你。”
　　“可怜，可怜。”
　　一位黑发女人上来，脱下斗篷，幽怨地向光头店主瞥一眼，说：“你难道不怀念姐妹们的鼓吗？上次你还敲得起劲。”
　　姬玛有种跳起来喊道：“姐姐，我们去玩吧。”的冲动。
　　“无聊。”光头炼金术师古井无波，
　　“我已经想通了。我把人生中大把珍时光，花在没有任何意义的交.媾活动上，还走了歪道，练出一大堆下流无用的壮.阳药。我要回归初心，成为一位伟大的炼金术师。”
　　女人们面面相觑，发现这家伙似乎来真的。还一点表情波动都没有，这种情况，她们从没见过。
　　“你在说什么？”
　　“我不卖药了。”光头炼金术师说，“我已经把神药倒进马桶里了。”
　　“什么！你疯了？”
　　女人们顿时变了脸色。
　　姬玛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走出店门，身后传来一声声女人的辱骂，光头炼金术师坚定的声音随后响起：
　　“我已经下定决心了！你们再吵，我就叫守卫了。”
　　帮助了一位光头找回了初心，姬玛感到自己胸前的红领巾更鲜艳了。她反手关上店门，微笑离去。


第76章   喝下魔药
　　制作完魔药后。还有大半天的自由时间。
　　姬玛感觉有点饿，也是。尽管早上从乔治身上，充了下电，但刚才制作魔药与帮助光头炼金术师找到人生意义，耗费了不少。
　　能量都有些不足了起来。
　　如果发动梦魇能力，也需要情.欲的话。那自己估计得换一个更有效率的充能方法，例如口服石楠花味液体。
　　真是太难了。
　　姬玛从弗伦兄弟银行门前经过。忍住用超凡能力，给银行惊喜的念头。
　　直接回去吗？不，这不符合我贪玩的人设，会引起乔治怀疑的。
　　但要说沙林城哪好玩，自然是一群来自世界各地各族的小姐姐们。除此之外，姬玛不觉得有啥好玩的。
　　但姬玛又怕路上遇到什么危险。
　　干脆就直接回去充电吧。
　　姬玛再次想，这时一阵风吹来，她闻到了自己身上的酒精味。乔治一定会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味道。
　　于是，姬玛找了一个洗澡的地方，把自己洗干净，再到白沙区最高的地方，一座建在桥上的高楼楼顶上，俯瞰着这座水上城市。
　　期间，她用欲望双目避开了十一次危险。
　　沙林城繁华的河道，给这座城市注入活力。在最粗的主河道上，一艘花船在慢慢行驶，遮阳棚下站着一排花枝招展，服装各异的小姐姐们，有公主装、贵妇装、沙漠女人装，甚至还有比基尼，引人注目。
　　她们都没漂亮到能入姬玛的法眼。但她不得不承认，量变引起质变，这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引来无数小船驶来。
　　花船从她身下桥经过，姬玛目送着它离去。
　　一艘颜色暗沉的小舟驶过，在身后拉出一条七彩的油渍。姬玛忽然发觉，好像有好几艘小舟身后留下一道油渍，是运油的。
　　她无聊，坐在楼顶上数了近一小时，发觉运油的小舟可不少。
　　是彩虹节新节目需求吗？
　　姬玛揉揉眼睛，觉得自己很有经商天赋。看腻了下面主河道，她目光投向沙林城的中央——贵族区，那是一座郁郁葱葱的小岛，在绿色树林，高大的府邸若影若现。
　　贵族区靠着三座石桥与其他区相连。
　　白色的墙壁绕着岛边缘而建立，立在悬崖上。若战争爆发，只要把桥上的门一关。便成为一座难攻的堡垒。而且，贵族区有专门的码头，直通大海。
　　码头是唯一能从水面到达贵族区的地方。
　　姬玛看到，贵族区的码头停满了各色的花船，有的是移动的花园，有的像是把一座木楼搬到船上。
　　贵族区很美，姬玛却在想其它事。
　　如果自己把码头挤在一堆的船全烧了，再把三座桥全毁了，贵族区岂不是一座孤岛？再在孤岛上放一把火的话，那就更棒了。
　　不过，这样的话水性很好的人能游泳逃走。这得再命令一队部队，乘着小舟，用弓箭日夜巡防，见人就射。
　　姬玛点点头，很好的屠杀计划，不愧是我。
　　她目光扫过整个沙林城，最后落在引火区。沙林城每个区都用河道相隔，保持独立性，尤其是引火区，几乎被宽阔的河道隔离开来。
　　看完沙林城，姬玛目光投向沙林城最繁华的码头区。安有风帆的划桨船来来往往，码头上一排绞刑架下飘荡的尸体，无言地向客人述说着沙林城法律的尊严。
　　还有一群人聚集在刑台附近，不知在看什么，太远了看不清。
　　姬玛看了下太阳，正是讨厌的正午，八成是罪犯狂欢日开始了。罪犯狂欢日是沙林城下至奴隶，上至平民都喜欢的娱乐节目，“收视率”很高，十里八乡的农民们，来沙林城必定参观“罪犯狂欢日”。
　　罪犯狂欢日具体是，向大众表演花样处死罪犯。有时是用一笼饥饿的老鼠，把笼口对准罪犯柔软的肚子，再烧一把火，赶跑老鼠。
　　姬玛刚来沙林城时，就见了这节目，恶心得让她印象深刻。当然比起魔族同类节目来说，缺乏了一些冲击感，魔族比较直率，没那么多弯弯肠子，喜欢将头颅插在盔甲上，彰显自己的勇武，恐吓敌人。
　　姬玛移开视线，望向大海，免得坏了自己的好心情。
　　一艘艘白帆划桨船，行驶在碧蓝大海上，真美。这时，船舷上涌上一群水手，把一干瘦的人影抛下海面。倒了姬玛的胃口。
　　她差点忘了，划桨的是船奴，铁链拴在船桨旁划一辈子。死了直接丢海里，病了也是，毕竟船长们不知道是不是传染病。
　　姬玛站起来，摸摸头发，风已经把头发吹干，她正打算回去时，眼睛余光掠过码头区，发现罪犯狂欢日举办地点已人山人海。
　　这也太热闹。
　　好奇之余，姬玛停下目光，远望。
　　事情很不寻常。一队队城市卫队大呼小叫地冲入人群中，跑到刑台上，把囚犯抬到担架上。
　　杀错人了？
　　姬玛的好奇心一下就被勾起，她转身走下楼，顺便给了守卫一点贿赂，到街上四处打听。
　　流言如乌鸦，一下从码头区传遍了整个城市。没费什么功夫，姬玛就打听到引火区发生的事情，听完后，觉得很带感。
　　觉得带感地不止她一位。整个沙林城上层，都被“感动”到了。士兵们涌上街头，堵住主要河道，一个个盘查，给即将欢度节日的沙林城，带来了几分不安。
　　姬玛赶紧溜回了旅馆，她先进了后院。看到天界战马在自己的栏位里，老老老实实地咀嚼槽里的燕麦。它旁边站着几头马，姬玛走近，弯下腰一看，发现大部分是母马。
　　“看来乔治回旅馆了呢。”
　　姬玛走回旅馆，边走，边脱下背包，伸手进背包里，手指碰到装有“梦魇魔药”的木盒，才安下心来。
　　上楼，拿钥匙，开门。
　　果然，看到乔治挺拔的背影，他望向窗外，问：
　　“你那么早就回来了？”
　　“沙林城全城戒严呢。”姬玛反手关上门，脱下背包，假装无意地将背包轻放在床边，“你猜猜发生了什么大事？”
　　“奴隶起义？”
　　“不，是个叫灰王的好家伙，以牙还牙，把一个管刑罚的贵族，在众目睽睽之下，开膛破肚了。”姬玛脱下兜帽斗篷，翘起尾巴，坐在椅子上，眉飞色舞地说了起来，
　　“那小偷的外甥都快饿死了，他就偷了一块面包，被抓进牢里。因为怕外甥要饿死，他就越狱，又被抓，就被贵族判了开膛破肚的刑罚，灰王就偷偷溜到贵族家，把他打晕，用木塞塞住他的嘴，把他和小偷调包。”
　　“等贵族的肠子流一地，快一命呜呼，才发现杀错人了，现场可热闹极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卫兵们得用长矛赶走人群，才能去救贵族。”
　　最后姬玛总结道：“真是条好汉。”
　　乔治耐心听完，却摇摇头说：“不，他是位残忍又冷血的凶手，策划了一场谋杀。”
　　“为什么?那小偷多可怜，这是以牙还牙。”简直就是异界冉·阿让。
　　“你是从哪听来那小偷可怜的？”
　　“从船夫、小贩、卖果的...五个人口中打听到的。”
　　“他们又怎么知道小偷可怜？多半是自己编造加工的，只为发泄生活不满。”乔治说，“他们不在乎谁对谁错，只要死得是贵族，他们都会欢呼。”
　　“你为什么为贵族说话？”姬玛提醒，“他可是蓄奴的贵族，和你不同。”
　　因为大善主觊觎姬玛的遗产，姬玛连带地，对整个沙林城贵族都很不爽，哪天沙林城上层全体暴毙，她一定会高兴地跳起来鼓掌。
　　“你还太小，还看不懂灰王的危害。”
　　姬玛不高兴地嚷嚷：“我可是有传承记忆的魅魔。”本王心理年龄，是你的好几倍呢！
　　乔治教导道：“这是血腥的同态复仇。灰王在破坏法律，没有法律的约束，人们会肆意发泄平日的不满，随意将人定罪，再把他杀了。这种混乱，最后会演变成自相残杀。”
　　“法律？谁的法律？不过沙林城善主们统治的工具罢了。”姬玛说，“你知道“罪犯狂欢日”吗？他们每周选两罪犯，在正午拉到码头，再从十余个充满创意的刑罚中抽一个，有凌迟、有老鼠破肚...一个比一个血腥，这可是合法行为。”
　　“乔治，没想到你居然为这种法律辩护。”
　　乔治说：“再邪恶的法律，也比混乱好，至少能给人们基本的稳定。你知道我为什么讨伐魔王吗？”
　　姬玛心情更糟了，说：“知道，为了防止奴隶契约扩散。还因为他是魔族，所以你们对魔王下手，而放过沙林城的同胞。”
　　“因为圣堂考虑到，如果冒险制裁沙林城大善主，用暴力摧毁奴隶制，会让当地无序，从而造成严重的人道主义灾难。”乔治说，“圣堂没能力给混乱的沙林城善后，但可以安置好魔王姬玛的后宫。”
　　“看来魔王以后得多招几个后宫。”姬玛很不爽，尾巴烦躁地抽着地面，“每个后宫配上一百位人类仆人，每个仆人再配上十位奴隶，这样圣堂就会投鼠忌器。”
　　“姬玛——”
　　“好了，好了，我懂，我懂，法律最大，其它靠边站。”姬玛跳下椅子，说：“我去背书了，拜拜。”
　　乔治摇摇头，没说什么。
　　晚上，夜幕降临。
　　吵闹一天的沙林城，终于安静下来。
　　姬玛躺在床上，她已疲困不已，睡意正浓。为了尽可能消耗精力，她忍着恶心，一直背书，整整用尽了两根蜡烛。
　　现在，只要她愿意，眼睛一闭，不到十秒就能睡着。
　　姬玛瞥一眼床下的乔治，确定他已背对着自己，才翻过身，背对乔治，侧躺着，偷偷摸出装有“梦魇魔药”的试管。她先把生姜油药剂到一点在指尖，在人中一抹。
　　火辣辣的感觉，刺激着她神经。
　　姬玛再小心拔出“梦魇魔药”的木塞，凑到嘴边，吮住。一饮而尽，不让半滴漏走。
　　味道很苦，还有一股作呕的香菜味。除此之外，什么感觉都没有。她放下空空的试管，紧握“生姜油药剂”，准备入眠时。
　　熟悉的闹铃声响起。
　　“黑夜给了我黑色眼睛，我却....♪。”
　　姬玛一愣，是自己的手机铃声响了？


第77章  噩梦
　　听到手机铃声，姬玛下意识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却是陌生又熟悉的玻璃窗，下面是车水马龙的马路。
　　她有一种虚幻感，感觉自己从某种很长很长的梦中醒过来。那梦里有魔族、有魔法、有女人，还有..银甲的勇者。
　　好像有点不对，不，我怎么睡在这里？
　　她发现，自己正坐在公司的沙发上，是休闲区里的沙发。她很熟悉这里，中午她都到这休息一下，旁边还有一个自动售货区，里面摆满了五颜六色的零食，她还曾骄傲地对同学说，自己的公司很人性化。
　　啊不，不对，我不应该在这，为什么，我还要——
　　“....凝结成时光胶囊。”
　　手机闹钟声打断她思路。
　　不行，不能打扰到同事。
　　姬玛下意识地直起身，伸手抓向手机，立刻把闹钟关上。
　　此时，人中传来阵阵辣疼感，姬玛手指摸向人中。这动作带来的熟悉感，如一锤棒，打了下她晕乎乎的脑袋。
　　不对劲，梦好像是真的？
　　这年头一升起来。几个记忆碎片从记忆之海中浮了上来，化为熟悉的一幕幕从她眼前掠过。
　　黑色荒芜而野蛮的土地，血腥竞技场里，脚下无头的魔族同胞尸体。
　　手一挥，城市在眼前化为火海。
　　满宫的女仆，幸福又快乐。
　　胸膛一阵痛苦，一银甲勇者无限逼近，他胸口由珐琅组成的太阳，栩栩如生。
　　最后一个记忆碎片，令她无比抵触，变成女人了？还是魅魔？
　　姬玛难以接受，犹豫之时。有人叫她，“两点了，还不快起来？”
　　姬玛一惊，连忙站起来，自己还有工作要做。
　　她走向工位，只觉刚才的午觉睡了好久，梦太长了，长得她都有些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还磨蹭什么？你上午交的代码，问题很大。”
　　工作隔间中，一电脑屏幕后，升起一头发花白的脑袋，正是自己技术主管。
　　“哦，我这就来。”
　　她连忙赶到自己的电脑前。
　　但人中传来的辣疼感，似乎拼命地要通知她一件事，一件重要的事，一件她忘记的事。
　　“我....”她手放在鼠标上，思考时。
　　旁边的垃圾桶不知为什么倒在地上。姬玛弯下腰捡的时候，看到垃圾桶里，塞着外卖饭盒，饭盒里盛着表面浮着花椒粒的火红由汤，一股辣味阴面扑来。
　　记得了，是中午他们叫了超辣的冒菜。我不小心被辣到了。
　　姬玛皱起眉头，把垃圾桶扶好。还拍了拍自己脸蛋，好从迷糊的状态中醒过来。
　　脑中奇怪的想法消失了大半，脑子也“清醒”了过来。
　　姬玛打开了IDE（用来写代码的），等待着载入界面。
　　电脑桌很宽敞，在洁白桌面上，放着一张合照，姬玛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合照上。
　　照片上。留着长长黑发的女人，正满脸微笑地抱着一个穿格子衫，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人。女人挺漂亮，鹅蛋脸给人一种温柔的感觉。
　　姬玛心中充满温暖，只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工作是值得的。
　　只要有车有房，性格老实。就算有些木讷又如何？在婚恋市场上，自己还是挺抢手的嘛。婚介可特别热情，给自己找了位温柔又懂事的女朋友。
　　女朋友很懂事。死缠烂打，在亲戚那求来了一个很好的投资机会，姬玛毫不犹豫把存款全给了女朋友，叫她去投资。
　　没过多久，我也能给女朋友换一个新豪宅，就像她亲戚家的一样。也该去看家长了，上次她家长住院，急用一笔钱，一定能给岳父一个好印象。
　　姬玛充满对未来的美好憧憬，这时候手机震动，手机屏幕上出现一温柔的鹅蛋脸，下面是一行字：“亲亲女友。”
　　“喂~什么事呀？”
　　姬玛嘴角上扬。
　　“我们分手吧。”
　　“啊？”
　　姬玛表情愣住了。
　　“不用来找我，我已经搬走了。”女声很冷，“对了，还有你的借款记得要还。”
　　“什么？”姬玛看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日期，“今天不是四月一日。”
　　“记得还钱。”
　　手机挂断。
　　姬玛连忙打回去。
　　“您好，您拨叫的用户正忙....”
　　女声显得无比冰冷。
　　姬玛如梦初醒，连忙点开网上银行，查看卡内余额。原本长长的一串数字，只剩下一个零。
　　连一点利息都不留！
　　姬玛气得用力一拍桌面。
　　又一通电话，“请问你是徐自强的家属吗？”
　　“对，他住院了，急需手术。”
　　一阵悲哀如雪水从头灌到底。
　　似乎谁加快了时间。眼前的一切都加速，找女友，没找到，反而找到之前的受害者，得知女友是个骗子。四处找律师，得知对方没违法。
　　从不敢置信、愤怒到悲伤，最后低声下气，四处去借救命钱。
　　周围变成了病房，消毒水味带着死亡的气味。而她手中账单上，那一大串数字，嘲笑着她借来的那一丁点钱。
　　“你怎么就那么笨呢？”
　　母亲的责备声在耳旁响起。
　　时间又快进。
　　经济越来越拮据，讨债的上门，挤在出租屋里，和姬玛共度春节。
　　请假回来的第二天，公司HR告诉她，她被开除了。时间虽然快进，但那痛苦与恐惧，却不减半分。
　　时间缓慢了下来。
　　姬玛拖着两条腿，站在楼顶上，下面是熟悉的水泥路。她举起屏幕裂了道缝的手机，她只求前女友能还钱。只要有一点钱，自己就能熬过这关。最后的希望，只换来无情的回复。
　　她再次跌向水泥地，“砰”一下，摔得四分五裂。
　　水泥地蠕动着，如石油般将她包裹，拖下深处。黑暗冰冷刺骨，撕咬着她灵魂，吞噬着她生命。
　　不！！
　　她仰起头，却刚好看到头顶上，最后的白光熄灭。
　　姬玛用力挣扎，手向头上光芒消逝的地方，划、用力划。
　　更大的力量拖着她下沉。更多的绝望涌入她脑海里，无数绝望的瞬间在她脑海中掠过，看到存款为0时、接到前女友电话时、看到医疗费时....
　　绝望如冰，她的肌肉渐渐僵硬。她手臂僵硬得，只能抖抖指头。
　　明明，明明，知道怎么也游不上去。明明知道不会有人救自己，但为什么还要伸出手？还不肯放弃？
　　是该放弃了。
　　姬玛只觉一阵困意涌上心头。颤抖的手指平息下来，眼皮跳动着，渐渐要合上。
　　这时候，好像一闪光弹被糊在眼皮上。刺眼的白光涌入眼中，一下就将困意驱走，浑身的冰冷消失一大半。
　　至于黑暗？
　　姬玛反倒开始怀念黑暗来，她感觉自己眼睛都快闪瞎了。
　　“你吗的，远灯狗！”
　　姬玛一下睁开眼睛，只见一剑贯胸杀死自己的少年，就在自己眼前。吓得姬玛，下意识就推开他胸膛，但根本推不走。
　　“姬玛！姬玛！是我乔治呀!”
　　姬玛浑身激灵，一下就清醒过来。梦境破碎，整个房间被白光照亮，光源处是乔治手掌中的神徽。
　　她一下记得一切。自己刚才差点被“梦魇魔药”反噬。
　　在白光之下，那股冰冷的绝望正在心中消褪。
　　她不知为什么，眼睛一下湿润了，哽咽着说：“乔治，我还活着。”
　　“活着就好。”乔治猛地一下抱住她。
　　姬玛脑袋靠在他肩膀上，只觉得自己心跳在加快。
　　吊桥效应，是卑鄙无耻的吊桥效应。
　　姬玛想着，双手抬了抬，犹豫一下，最后紧紧地抱住乔治的胸膛。就像是确定眼前的人是真实一般。
　　一会后，姬玛脑子彻底清醒，确定了自己已经荣升“青铜”，成为梦魇。开口道：
　　“乔治，谢谢你。”
　　“嗯。”
　　姬玛边用语言吸引乔治注意力，一边悄悄松开手，抓住喝空的试管，往自己睡衣里塞。
　　“我差点死了。”
　　“发生了什么事了？”
　　乔治松开了姬玛。
　　“我..我似乎在变强。”姬玛脑袋赶紧组织语言，千万不能让乔治知道自己喝了梦魇魔药，否则前几个谎言都要被揭穿，“梦魇抓住了我。”
　　“你应该告诉我，你需要一个守护人。”
　　“我，其实....”
　　姬玛边说着，边用几根手指夹着试管，要塞进睡衣的兜兜中，“我也不知道。”
　　干，怎么感觉这睡衣开始缩水了，好紧。
　　“你事先应该告诉我。”乔治说着，拿出几乎满满的生姜油药剂，“你手里刚才捏着这个，挣扎着要往嘴里送，这很危险。”
　　“我知道，但——哎呀。”
　　试管太光滑了，手指打了滑，试管一下飞了出来，落在地毯上，翻了几个跟斗。
　　“那是？”乔治问。
　　“可能是南方蟑螂，会飞的那种。”姬玛一本正经地说道。
　　乔治举起发光的神徽，看向在地上打转的试管。试管壁内，残留的一丁点淡紫色药剂，在白光下，散发七彩般梦幻的光芒。
　　“魔药？姬玛！人呢？”
　　姬玛已经悄悄下了床，听到乔治的声音，立刻撒丫子冲向房门，手指尖才刚碰到门把手。
　　尾巴却被一拽，尾椎传来一阵痛苦，姬玛跌倒在地，被活活拖回去。
　　“不！救命呀，我错了，错了！”
　　她双手用力伸向房门，喊道，却被活活拽回了床上。
　　_____
　　抱歉，今天搬家，住租房。


第78章   坦白从宽
　　在乔治面前，姬玛像是个婴儿般无力。她被丢到床上，滚了半圈，坐起来，乔治高大的身影就压了过来。
　　此情此景，姬玛立即联想到霸王强上弓，她双腿赶紧并拢，双手抱住双腿，膝盖抵着肩膀，看向乔治。
　　乔治熄灭了神徽，房间里重归黑暗。
　　很有干那种事的气氛...姬玛的尾巴不安地在床单上左右摇摆，她鼻子嗅了嗅，闻到淡淡的桃花香味。
　　心里的不安更重，与此同时。
　　姬玛看着乔治挺拔的身影走向床，一步步脚步声似乎响在姬玛心上。
　　她心里浮起一种奇怪的感觉，这感觉姬玛并不陌生，但她只会对美丽的女性有这种感觉。
　　是“性.冲动”！自己居然会对他有那种反应。
　　姬玛又惊又羞。这还是第一次，之前乔治只会给她带来饱腹的愉悦感。这一次，是货真价实，希望交媾的感觉。
　　虽然这感觉并不强烈，但依旧在姬玛的心中掀起滔天大浪。
　　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死处男自带英雄救美，对方必定会爱上自己的主角光环。
　　正当姬玛思绪万千的时候。
　　乔治坐在床上。
　　姬玛脑海里，立即蹦出骑压垮冲的几个不和谐的动作。屁股忍不住向后挪，直到后背撞在床头柜上，才停下。
　　“姬玛。”乔治说，“到底是什么回事。”
　　姬玛暗自松口气，只要不是“爱的惩罚”就好。
　　“对不起，我骗了你。”姬玛努力斟酌着语言，越发感觉到睡衣很紧，“我怕，怕你把我关到圣堂里去。”
　　乔治没有露出失望的表情，他拿起空的试管，问道：“这是什么回事？”
　　这是姬玛十分不愿回答的问题，她说：“这个...这个...其实是..嘿嘿嘿。”
　　她绷不住脸，忽然笑了出来。
　　乔治一脸严肃，在他那双有压迫力的蓝眼睛面前，姬玛收了声。见没能转移话题，就低声说：“人家想不到怎么说谎了嘛。”
　　“我不会害你的。”
　　姬玛轻轻摇摇头，眨着一双大眼睛，像是只无辜的小鹿。
　　“我不会把你关到圣堂里去。”
　　是实话，但姬玛不确定，当乔治知道自己会越来越强，强到他无法控制，会不会把她锁进圣堂地牢里。毕竟，随着实力强大，奴隶契约便会逐渐失效。
　　乔治的坚持，让她感觉到担忧，对未来命运的担忧，但她知道，今天不能萌混过关了。
　　姬玛撇过头，望着紧闭的窗户，沉默了一下。
　　“我根据传承记忆，炼制了梦靥魔药。你应该也知道这主流的晋级手法。”姬玛语气很平静，与稚嫩的外表格格不入，“刚才是我喝魔药，被梦魇反噬。”
　　说完了。整个房间很安静。
　　乔治开口打破了安静，“你还会继续喝魔药吗？”
　　“嗯。”
　　姬玛已经做好了被关进圣堂地牢的心理准备。自始至终，她心里不断冒出一种乔治忽然好心放过自己的奢望，但自始至终，她就不断打压着这种期望。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不如早做好最坏的打算，这样事到临头时，至少还能冷静对待悲惨的命运。
　　“好，下一次你喝魔药，一定要告诉我。”
　　“嗯？”
　　之前压在心底的所有期望，此时都浮上心头。姬玛小心看向乔治小心翼翼问道，又担心乔治改口。
　　“魔药是危险系数最大的晋升方式。喝魔药时，必须得有位守护者。”乔治盯着姬玛的眼睛，认真说道。
　　“然后呢？”
　　“最好还有仪式保护。”
　　“还有吗？”
　　“没了。”
　　“不，我是说，难道你不要把一个正变强脱离你掌控的恶魔给关起来？”
　　姬玛心砰砰跳，她害怕自己这一问，提醒了乔治，但又很好奇。
　　“如果一个人，做我的侍从，他得知神秘的晋级魔药，打算喝魔药晋级。我就要把他关进圣堂里？”乔治奇怪地反问，“为什么？侍从喝魔药违法了吗？”
　　姬玛看着眼前的蓝眼少年，他眼睛中透着认真。姬玛忽然明悟，乔治是真的对自己没偏见，把自己当人，而不是未来的犯罪分子看。
　　真蠢，又蠢又天真。
　　紧绷的肌肉松弛下来，之前的所有担忧，化为一股冲动，冲向眼眶。她眼眶不知为何有些湿润。
　　“但是...”乔治又说。
　　姬玛心悬起来。
　　“我能猜到你的职业大概是什么，一旦你做邪恶的事情，我将会审判你。”乔治接着说，“那很可能是死刑。”
　　姬玛虽然胸口有些疼，但整个人还是放松下来，说：“你吓着我了。”
　　“那么，姬玛你之前做过什么，以一己私利，而危害无辜人生命的事情吗？”
　　姬玛做回忆状。
　　自己好像没没杀人放火、抢劫QJ、劫掠，她回道：“没有。”
　　“那就好。”乔治站起来，“我不会问你自身超凡能力的事情，有人说过，它就像是人的底裤，是不能随便露给别人看的。”
　　过关了。
　　姬玛浑身发软，关节一阵阵发痒，只想睡在床上。
　　“对了，但你撒谎了。”乔治点亮蜡烛，不知从哪掏出计分本，“骗我去配魔药，扣三分，撒谎扣两分，再撒谎，扣两分。”
　　“等等。”姬玛几乎从床上跳起来，看向计分本，发现自己离被打屁股，只有两分之遥，“你公报私仇。”
　　“你可以查规则。”
　　“嘛，算了，反正我是不会再被打屁股的。”姬玛的小肚子忽然传出一阵轰鸣声，“好饿。”
　　眼前的乔治开始模糊起来。
　　“姬玛你怎么了？”
　　“我...”
　　姬玛这时才有余力注意到身子的奇怪感觉。关节痒疼，尤其是脊椎，像是有一股力量在拉扯着骨头。一阵阵饥饿感涌来，这不是缺乏“能量”的饥饿，而像是多日未进食的饥饿。
　　“饿，好饿。”姬玛一把栽进乔治的怀里，“衣服好紧。”
　　“坚持住，我去叫人拿吃的。”乔治抱起姬玛，把她放在床上，转头冲了出去。
　　门外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姬玛身体很不舒服。
　　这难道是晋级的后遗症吗？
　　姬玛打开个人面板，没看到什么debuff。
　　难道是？
　　她手碰到了头上的犄角，它比印象中更长，也更粗了些。
　　我长大了？
　　姬玛一摸睡衣下摆，果然短了一截，她在长高。
　　不到一会，房门被推开。乔治捧着一篮苹果，走了进来。
　　“先吃下垫肚子，厨房已经开始烤面包了。”
　　姬玛抓起一个苹果，用力咬一口，酸得她眉毛都要掉下来。她不喜欢吃苹果，尤其是酸苹果。但不到一刻钟，满满一篮子苹果只剩下苹果梗。
　　接下来是新出炉的面包。姬玛边吃面包边喝牛奶，整整喝光了四陶罐牛奶与六条面包，她两只小手不停，直接抓向洋葱汤里的煮肉肠，嘴一咬，一阵一股热汤随着热气流出。
　　“慢点，慢点。”
　　姬玛吃下一整根肉肠后，发现餐盘上空空无也，感觉好了不少，说：“我还能吃。”
　　“厨房还在做，你到底怎么了？”
　　“我在长大。”姬玛感觉自己又高了不少，之前的睡衣已经脱下，身上只披着床单，“根据质量守恒定律，我需要补充些食物。”
　　姬玛说着，她两条光溜溜的大腿，交叠在一起，比之前更显纤长，已经有些女人味。乔治第一次意识到，姬玛是个女人，他把目光移开，移到姬玛的脸上。
　　她稚嫩的五官也渐渐长开。鼻子更挺直，眉梢带着一股媚劲。短小的犄角，已经变长，微微有点弧度。原本平坦的胸膛，也开始有些鼓起。
　　乔治立刻挪开眼睛，他看到姬玛那条洁白的尾巴，已经有些圆润的肉感，在开心地左摇右晃。他已经不知道该把目光放哪里。她已经不是个小孩了。
　　不过，乔治很快找到了问题所在。
　　“姬玛，快把衣服穿好。”
　　“麻烦。”姬玛一点不在意，捧起洋葱汤，咕噜噜喝了起来。汤水顺着她天鹅颈般的脖颈，滑落过锁骨。
　　乔治再也受不了，上前把她身上的被单给捆好，弄得姬玛摇摇晃晃。
　　“唔唔。”姬玛努力把汤水吞下去，放好空空的碗，“没必要那么急嘛。”
　　“你已经长大了，不要随便露出自己的皮肤。”
　　姬玛嗅嗅空气，很香，她歪着头，对乔治一笑。乔治伸出手，敲一下她的头说：
　　“别乱用魅惑。”
　　姬玛扫了眼自己的技能栏，分明自己还没魅惑技能。自己真的长大了。
　　随后，八条肉干、十根肉肠入肚，姬玛洗过后，躺在床上睡觉。乔治吹灭了蜡烛，房间重归宁静的黑暗。
　　姬玛满足地捂着涨涨的小肚子，心情愉悦。膝盖还残存一些痒疼感，自己还在成长。不过，她更在意地是实力上的成长。
　　她打开个人面板，查看新的能力。
　　“职阶名：梦魇。”
　　“入梦：现在你可以在睡着后，进入梦境的世界，并进入到其它人梦里。并且你可以大规模影响、扭曲周围人的梦境，例如：你可以制造淫梦来收割情.欲，制造噩梦令人恐惧。”
　　“梦境之种：你悄悄给目光中，能做梦的生物，植入梦种。入梦后，便能直扑到目标梦境之中。”
　　幕后黑手的好技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搞事。姬玛脑海里，一下浮现出无数的骚操作，比如：扭曲一临死老人的梦境，假装是神仙，要他把遗产捐给某个孤苦伶仃的可怜魔王。
　　就是不知道能把梦境扭曲到什么地步，还必须多多实验。
　　姬玛边想，边看下去。
　　“超凡魅力：你的魅力，凡人难敌，现你拥有无形的偏斜力场防护自身。”
　　我总算明白。为什么魅魔穿得特别少，原来是勾起对方的欲望，用欲望来加强自身的偏斜力场。
　　“操纵欲望：你对情.欲掌握更强，可以未经吸收，直接操作弥漫在空气中的情.欲。并可用其增强“超凡魅力”的防御效果。”
　　“魅魔特长（新）：现在，你身体柔韧性、敏捷、对身体控制力，皆得到上升，并且你对舞蹈有难以想象的天赋。”
　　破案了！为什么一些魅魔打着打着，就开始跳色.舞，原来特么是为了加强自己防御。
　　技能栏拉到了底，没有其它技能。
　　姬玛还是很满足，她脑子越来越困，打了一个哈欠，睡着了。


第79章   梦境初体验
　　当姬玛睁开眼时，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房间只剩黑白两色，事物的轮廓都变得模糊，如同被水泼过的国画般。
　　姬玛吓得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下意识地寻找乔治的背影。不知不觉间，有困难找乔治，已成了她下意识动作。
　　乔治睡着的位置，躺着一个轮廓模糊的人影，看不清一切细节。人影头上，有一如对话气泡般，明亮的“棉花”，它散发着淡淡光芒，诱人一探究竟。
　　姬玛压下好奇心，先掐自个腿，疼，扯尾巴，更疼！再理清了下记忆，并口述出来：
　　“我，伟大的魔王晋级时，差点被梦魇反噬，被死处男救下，老子还他么对他发了情，好在他蠢，没干我。我身体在长大，之前对他的反应，纯粹是生理反应。”
　　说到“生理反应”四个字时，她加重了下语调。
　　记忆很清晰，应该不是什么梦中梦，我走进梦境世界了？
　　姬玛才微微放下心来，靠近那团明亮的棉花。随着她的接近，“亮棉花”渐渐清晰起来，呈现出一画面。姬玛仔细看，确定这是乔治骑着他种马坐骑的第一视角。
　　乔治骑着战马，奔驰在荒野，比马蹄声更响的是滔滔不绝的吹牛声。一听，就知道是斯壮。忽然，地面崩塌，一穿黑白双丝的小女孩，落入崩塌的地面下。
　　姬玛能感觉到一股慌张，她看到乔治在黑暗中，一路杀，寻找着自己的踪迹。
　　都是些白日的片段，死处男的梦就像他人一样，伟光正又无聊。
　　姬玛心中评价着。
　　现在可以确定来到了梦境世界。
　　尽管梦境世界很神秘，姬玛心里有许许多多问题。但她不着急探索，而是打开个人系统面板，查看升级需求，变强乃第一要务。
　　“升级需求：不明，请自己探索。”
　　真坑。
　　姬玛看向乔治的梦境，眼珠子贼溜溜地一转。
　　梦魇，从字面理解，应该是让人做吓尿裤子噩梦的怪物。所以我要扭曲梦境，撒播噩梦，就先拿死处男做个实验。要不，干脆让他做一个圈圈叉叉我的淫梦吧。
　　让一位圣武士做OOXX**的梦！
　　姬玛觉得这个想法，真是棒极了。既能收割情.欲，又能让乔治对自己有愧疚感。
　　她迫不及待，伸手摸向梦境，梦很暖和。
　　乔治的梦，已经进行到英雄救美的最后时刻。乔治站在魅魔面前，说着迷迷糊糊的话。
　　姬玛莫名有一种，能随意扭曲他梦境的感觉。她念头一动，梦中的魅魔女孩，身上衣服一阵模糊扭曲，脏兮兮的衣服变干净了。
　　太神奇了！..换上死库水，黑白丝，再把屁股变翘一些，还有乔治你他么快扑上去。
　　姬玛一阵激动，正要加大力度时。
　　忽然，梦变得炽热起来。烫得姬玛收回双手，她吓得向后跳几步，看到乔治梦里，魅魔女孩恢复了原状。
　　好气呀，水火不侵的，比石头还硬。
　　姬玛颇为遗憾地叹口气，尾巴左摇右晃。感觉自己的头发，正左右摇晃，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撩动自己头发。
　　有人？！
　　姬玛连忙跳起来，空中转半周，身子靠向乔治，身后空空无也。
　　姬玛皱起眉头，念头一动，自己头发被撩动。她手向后一摸，果不其然，摸到了一对比记忆中大了不少的翅膀。
　　“差点忘了，我还有一对翅膀。”
　　姬玛伸展着自己翅膀，翅膀在不断变大，整个房间一下就变得狭窄。她伸出手臂，对齐右边翅膀，整条手臂还没翅膀的一半长。
　　她尝试着一拍翅膀，没有如意料中，掀起狂风，姬玛却整个人向天花板飞去。吓得她，捂住了头，翅膀下意识反拍一下，身子一晃，才没撞到头。
　　正如鸟儿长大，天生会振翅飞翔。姬玛翅膀本能保持一定力度，稳稳地“浮在”空中。
　　不知道是我长大，还是梦境里可以用翅膀飞翔。吃力程度，感觉和跑步差不多，我终于能飞了！
　　姬玛收起翅膀，几步变成一步，冲向窗户，一把推开窗户。
　　外面皆是黑白两色所勾勒的水道街区。她高兴地翅膀一振，整个人跃到窗框，弓着身子，脚丫子踏着窗框，看了下下方的街道。心里一阵害怕，心理阴影复发。
　　她深吸一口气克服对高度的恐慌，大腿用力一蹬。翅膀随之用力一拍，身子便轻盈向上，下方的旅馆离她远去，不一会，她飞到了城市上空，向下看去。
　　梦境中的沙林城依旧安宁寂静。由黑白两色所勾勒的沙林城，模糊如被雾霾笼罩般，在楼房中，点缀着无数微微发光的梦境，如一片待收的棉花。
　　姬玛在空中，灵活转了三圈半，还来了个眼镜蛇机动。心中对高度的恐惧，早已消散大半。
　　哈！老子不恐高了！
　　她在空中盘旋了半圈，想象着自己是一架J-20，下方是自己领地，谁胆敢反抗她，自己就——
　　“嗖~~~轰！”
　　姬玛手指头，对准想象中的逆臣，嘴里发出导弹发射声，轰的一声，敌人炸碎，剩下的人皆丢下武器，对自己俯首称臣。
　　要不是开始感觉吃力，想起自己还得探索“梦魇升级方法”。姬玛还能玩上一整夜，她落在沙林城的钟楼上，身后是铜钟，坐在窗框上，两条腿晃荡着。
　　她喘着气，心中的兴奋感渐渐消退，开始感觉自己刚才太小孩气了，分明自己三世为人了。
　　“一定是这身体，年龄小，大概就初中妹大小，影响到了我，中二点，正常。”
　　理直气壮地把锅扣在身体上，姬玛俯瞰城市中，一朵朵如纯白棉花的梦境。
　　选择恐惧症犯了。她想了想，打算选择一个和她有联系的人，这样能便于收到反馈。
　　一光头立刻从她脑海里跳出来。一想到这位，被自己点化的炼金术师弃暗投明，走上光明大道上。姬玛就有一种再多多点化他的冲动。
　　但可惜，她随后想到。自己可不知道光头炼金术师的住所在什么地方，只能放弃。
　　天界战马怎么样？上次它打我小报告呢。算了，一匹种马而已，估计梦里全是在播种，而且马的话，不好得到反馈。
　　最后，旅馆的侍从有幸成为人体实验的主要参与者。
　　上次，乔治为我出头，怼了那骚扰我的守卫。他们看乔治好说话，就埋怨他，被我怼回去后，八成会在背后做小动作，比如给餐饮加点料什么。而且，刚才我半夜起床吃东西。
　　虽然乔治八成多给了钱，但并不妨碍他们报复。
　　姬玛相信，威胁远比善良有效。管好人的最好办法，不是给金币，而是找个刺头，拧下他的头。
　　于是，她飞回旅馆。根据记忆，在一楼找到了宿舍，门是紧闭的。但姬玛一推，门自己开了。她走进去，看到房间里，四人头上的四团梦。
　　她浏览着四团梦，寻找旅馆侍从的梦。一下就被一浅绿色的梦吸引住目光，她一会就分辨出，那浅绿色象征着暴怒，这梦充斥着暴怒的欲望。
　　姬玛头向前靠了过去，浅绿色的梦清晰起来。
　　她居然看到满脸横肉的乔治，趾高气扬的，大声嚷嚷道：
　　“这肉汤，你居然加了恶心的东西。”
　　梦境闪回，梦境主人回忆起，自己在端肉汤时，朝里面吐了一口唾沫。
　　一口口水而已，脏什么？
　　“没有！”
　　“你撒谎。”
　　乔治大吼道。姬玛确定，一定是梦境主人主观夸张了。
　　最后，在梦中。姬玛看到乔治给了一银币的小费给梦境主人，叫他换汤，额外再给了食物费，并警告，还有下次，就要和旅馆老板说。
　　梦境主人却更生气了。分明没有什么证据，就强行抓自己，还给钱显摆。整个梦境的浅绿色，越发的明显。
　　难怪，有段时间食物久久没端上，饿得我肚子一直叫。
　　姬玛双手触摸着梦境，感觉到要扭曲梦境，得人进去，就融入梦境之中。
　　似乎是一头栽入浓雾中，周围的一切朦胧一片，一股清风不知何时吹来，吹散了雾气。
　　周围环境骤然变化，是熟悉的旅馆。不熟悉的是人，只见乔治跪在旅馆侍从面前，像话剧里的小丑一样，瑟瑟发抖，磕头大喊着：“我错了！我错了，饶命！”
　　而旅馆侍从则用力踹着乔治，踹一下，乔治翻一圈。
　　他身旁，一个长相和自己一模一样女孩，穿着白色纱裙，带着帽子，漂亮得像是天使，正抱紧旅馆侍从的大腿柔声说：“大哥哥，一起上床玩吧。”
　　姬玛一阵鸡皮疙瘩。虽然知道，梦是没有逻辑的，并受主观意愿所影响，但这也太让人恶心了。
　　她首先探索一下，自己在梦境里的能力，感觉自己的掌控力比想象中的还强。她念头一动，想知道旅馆侍从最敬畏的事物。
　　立刻，周围环境一变。
　　只见在潮湿的神殿里，还是小孩的旅馆侍从，仰望着神殿里手持三叉戟的神像，那是经常暴怒的海神安博里。神叨叨的牧师，在念诵着海神的伟力，旅馆侍从在神像中，看到摧毁海岸边渔村的大海啸，还看到踏在海啸浪头尖上，手持闪电三叉戟的神祗。
　　他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
　　姬玛一笑，手一挥，梦境又变成了旅馆。她念头一动，手上出现一个由闪电组成的三叉戟，并把记忆中，电影里席卷城市的海啸画面，复刻到梦里。
　　一时间，天地变色，窗外海啸在摧毁整个沙林城。
　　旅馆侍从此时才注意到姬玛，“你....您是？”
　　“我是海神的使者。”姬玛早换了个光头兄贵的模样，“特地来找你。”
　　旅馆侍从吓得双腿一软，跪在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要对一位叫乔治的客人做什么？”
　　“我要报复他，偷偷给他的马，加巴豆。还在后面撒播谣言，说他的侍从其实是只鸡。”旅馆侍从如实回答。在梦中，很少有人能保持理智。
　　“我特地来找你，警告你。”姬玛举起三叉戟，刹那间，窗外闪电照亮了整个天空，“你一定要听我的话。”
　　“我听，我一定听！”
　　“很好...”


第80章  热情洋溢
　　清晨，街道的喧闹声透过窗户落在姬玛耳中。她睁开眼睛，神清气爽。
　　这种感觉，就像上次和双胞胎女仆与她们的姐姐女仆，在床上奋战一宿后，美美睡上十个钟头再起来一样。
　　姬玛在床上坐了起来，薄被顺着她光滑的肩膀落下，露出光溜溜的身子。她连忙左看右望，发现乔治还躺在旁边的地板上睡觉，遂松口气。
　　还好，没便宜那小子。
　　“醒了？”
　　乔治的声音传来。
　　“我没穿衣服。”
　　“床头叠有，你看合不合适。”
　　乔治很有礼貌的没回头。姬玛低下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小鸡蛋，她心情一时复杂起来。不知是该庆祝，自己的飞机场从煎蛋升级成生鸡蛋，还是得原地瘫坐在地上，大哭：“我可是个男人，嘤嘤嘤。”
　　她揉了揉，没多大感觉。
　　身体长开了，她能看到自己的纤腰，两纤腿上没一丝肥肉，几乎全是肌肉线条，像是体操运动员的腿。
　　姬玛站着，手指忍不住抚着自己的腿，向下滑，腰往下弯，手指很轻松地就摸到大拇指。她好奇自己身体的柔韧性，就坐下来，轻松摆出一字马。
　　她高兴得跳起来，正要挑战更难的动作时。
　　“姬玛，别顾着玩。”
　　“哦。”
　　姬玛捡起自己的衣服，一件件试，三角裤已经很勒人了，不行。几乎什么衣服都不合身——之前的衣服，都走贴身路线。唯一勉强算合身的，是兜帽斗篷。
　　她看向镜子，镜子里的自己，比昨天的魅魔小女孩高了半个头。已经从小学生，晋级成发育良好的初二妹。最后她捡起浴巾，在身上打了一个结，再披上兜帽斗篷，合上。
　　“穿好了。”
　　乔治转过身，看了下姬玛，她身上的衣服，几乎把全身覆盖住——如果她不跑、不跳的话。
　　“只能这样了，你长得太快了。”
　　“我翅膀都快没地方放了，还有尾巴。”姬玛的尾巴扫过饱满的脚指头。
　　“待会等我祈祷后，带你去买新的衣服。”
　　“嗯。”
　　乔治转过身，从包里拿出神像，摆好。晨间祈祷已是乔治雷打不动的习惯。
　　姬玛觉得无聊，她看向床边的立柱。它只能“接住”姬玛的前脚掌，她却有一种，我能跳过去，踮脚稳稳站住的感觉。于是，她就跳过去，白净的脚丫子踮起，稳稳落在立柱上。
　　她脚一用力，又跳到另一边立柱，斗篷摇摆，露出后面羔羊般的身躯。这次，她要从床尾跳到床头，她一用力，在空中旋转两圈，落在床头立柱上。
　　姬玛做大鹏展翅状，尾巴高高翘起，身子摇了摇后，稳住。只有床摇摆着，发出抱怨的响声。
　　“姬玛。”乔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的衣服...”
　　姬玛低下头，见到洁白的浴巾，已经落在床上，斗篷在一对长腿前摇晃着。
　　“哦。”
　　她跳下，弯腰捡起浴巾，丝毫没顾忌到这些动作走光的可能。
　　乔治叹口气，又扭过头，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乔治，我现在比猴子还灵活。”姬玛高兴说道。
　　“床要坏了。”
　　“哦。”
　　姬玛深吸一口气，桃花香味注入身体里，脸蛋浮起一抹微红。
　　果然，借着“天真”的设定，就能轻易汲取能量。呵，男人。
　　姬玛乐滋滋地把浴巾穿在身上。
　　这时，门外。
　　站着两个人。
　　旅馆侍从与一位瘦子，刚走到门前，就听到“床要坏了”以及床可疑的龇牙声。
　　瘦子对旅馆侍从露出暧昧的笑容，低声说：
　　“那女孩年纪那么小，就那么淫，长大后一定——”
　　“闭嘴。”
　　旅馆侍从一脸严肃，“没有依据的坏话，就别乱说。”
　　瘦子很是奇怪地看旅馆侍从一眼。他没记错的话，前几天，旅馆侍从还四处说，骑士老爷平时呆在房间里，就一直干叫姬玛的女孩，整天能听到女孩的哭声。
　　话说，今天旅馆侍从很奇怪。他穿着一件黑色正装，平时他都不舍得穿，锁在箱子深处，从不外借。
　　今天早上，又拉着他一起去服侍骑士老爷。
　　“你今天怎么了？”
　　“没什么。”旅馆侍从回忆起昨晚的梦，不安地整整衣领，说：“待会你别笑好了”
　　“你也知道，从没有什么笑话能让我哈哈大笑。”
　　说罢，瘦子敲了敲门，说：“大人，您订的早餐来了。”
　　听到声音，姬玛就坐在床上，老老实实。双手交叠，放在大腿上，浑身上下就只露出脚脖子。
　　她记得，自己昨晚似乎进入到了梦境世界。探索出一条重要信息。既使用梦魇，只消耗自身魔力，而不像“欲望使徒”的能力，必须汲取“情.欲”。但汲取情.欲，有助魔力恢复。
　　“来了。”
　　乔治走向房门。姬玛跳下床，赤脚踩着地毯跟上。
　　房门打开，露出两个人。姬玛看到旅馆侍从，立即确定这家伙昨晚有幸被挑选参加了“人体实验”研究。
　　旅馆侍从脸色有些红，颇为难堪地看着乔治，似乎在做什么心理斗争。
　　话说，我昨天是怎么骗他来着，不记得了。反正我身为成熟又理智的魔王，肯定不会搞些浮夸，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有异样的玩笑。
　　姬玛目光盯着旅馆侍从，等待着。只有得到实验品的反馈，她才能确定梦魇的升级需求。
　　旅馆侍从双手把餐盘递给乔治，说：“大人，谢谢你的宽容。”
　　乔治点点头，双手接过餐盘，“我相信，善意能换来善意。”
　　旅馆侍从忽然一咬牙。手一抓，脱下自己的上衣，赤膊扑向乔治的脚。乔治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抬脚想踢，却又想到自己已身披全身板甲，对方也没掏出武器，怕伤到对方，遂后退。
　　旅馆侍从一个饿狼扑屎，双手紧抱住乔治的钢靴，努起嘴巴，钢靴尖上狠狠地亲了口，发出响亮的亲吻声。
　　乔治愣住了，瘦子呆了呆，问：“你是同性恋？”
　　我昨晚都做了些什么？
　　姬玛双手捂着脸，脸因尴尬而发红。
　　乔治喝问：“你在干什么？”
　　“您不懂。”旅馆侍从麻利地爬起来，脸蛋通红，朝乔治与姬玛分别鞠躬，说：“打扰了。”
　　说罢，就拿起自己的上衣，拉着呆住的瘦子，走出房门。
　　旅馆侍从随手关上房门，当房门关闭的轻响声落入他耳中时。他发红的脸上，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
　　哈哈哈，没想到吧，骑士老爷。你的气运已经被我所窃取，接下来我将是海之子。感谢海神，感谢海神！
　　他激动地握紧拳头。
　　“你刚才在干嘛？”
　　瘦子一脸古怪地问。
　　“你就当我发疯好了。”
　　旅馆侍从的眼睛透着一股怜悯。此时，他面对普通人，莫名有一种优越感。因为他知道的比对方多，也即将摆脱平庸的生活。
　　“哈哈哈哈哈。”
　　瘦子忽然大笑起来，“对不起，我..我知道.那不好笑，但..我就是想笑...哈哈哈。”
　　走廊的大笑声透过房门。
　　乔治听到笑声，扭过头看向姬玛，问：
　　“沙林城有什么开玩笑的节日吗？”
　　“我不知道。”
　　“你为什么捂着脸。”
　　“我觉得尴尬极了。”姬玛的小腿上起了层鸡皮疙瘩，她放下手，深吸一口气，“我们快点去买衣服吧。”
　　“嗯。”乔治说，“我想换个旅馆。”
　　吃过早餐，他们前去上次的服装店。
　　在路上，姬玛才渐渐回忆起昨晚的记忆。
　　自己昨晚上，把旅馆侍从吓得快成地上的一条蚯蚓。
　　姬玛一时兴起，就忽悠他，说乔治其实是海之子，他蓝色眼睛蕴藏着大海，是时代的主角。但只要你能保持着礼貌，让所有人都以为你尊敬乔治与他侍从。
　　你就可以通过一个神秘仪式，窃取乔治的气运。你必须出其不意地亲吻他脚尖，并且要亲出声，还必须拉一位朋友见证。
　　昨晚的记忆变得清晰。要不是怕乔治发觉不对劲，姬玛还想尴尬地捂住脸。
　　同时，她确定了一件事。身为梦魇，自己醒来后，也会像凡人一样，渐渐忘掉梦的内容，但随着时间推移，记忆会恢复。
　　得到尴尬的反馈后。姬玛自我感觉，自己对梦魇的力量掌握，向前前进了....一小步。
　　她点开个人系统面板，查看最新消息。
　　“DM：您在晋级的路上，前进了一小分。”
　　好吧，第一次就取得这样的成绩，已经算不错了。
　　两人到了服装店。老板娘没认出姬玛，以为她是上次来“魅魔女孩”的姐姐，并夸赞乔治的魅力，居然能俘获“一对可人的姐妹花”。
　　对此，乔治试图严肃的修正对方看法，却被姬玛打断，她承认自己是姐姐。
　　同时，姬玛还嗅到一缕桃花香味。
　　呵，男人。
　　次日。
　　终于到莉丝宴会举行的日子。
　　两人都知道，莉丝此举是为了“找回面子”，甚至羞辱乔治。
　　乔治准备良好，他穿着无可挑剔的正装，带着身穿白裙的姬玛，骑着一身雪白的天界战马，像是位王子。一路上回头率颇高。
　　两人就这样，走到贵族区。守卫连问都没问，把他们放了进去。
　　只是，遇到一个意外。
　　“大人，宴会就在前面的船上，宴会要开始了，祝您愉快。”
　　乔治站在贵族区码头，望着不远处热闹的花船，沉默了一会说：“她没说在船上开。”
　　“大人，难道您没有船吗？啊，恰好，这里有一位船夫。”
　　随着仆从的视线。
　　两人一马发现，码头角落飘着一腐朽又黑漆漆的小舟。船夫一身破布，浑身脏兮兮的，对两人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
　　——————
　　以后努力中午十二点半固定更新。


第81章  不高兴的姬玛
　　为什么花船不停靠在码头？为什么还得坐船去花船上？这难道不麻烦吗？
　　姬玛心中一连吐槽了三个问题。
　　她脚下的破船不断漏水，船夫一边憨笑一边弯腰用木桶勺水，泼到河面上。泼一次水，划一次小舟，慢慢挪向花船。
　　旁边，一艘艘线条优雅的白帆小船掠过这扁孤舟。掀起的波浪，令船只左摇右晃，船底的积水不停地摇晃。
　　姬玛一边保持平衡，还得一边不让积水侵湿自己的靴子。
　　“姑娘，小心别落水了！”船夫话音刚落。一艘大船驶来，掀起的波浪令小舟摇摆。
　　姬玛分心，一不注意，一脚踩到船底积水。浑浊的积水染湿了她的皮靴，黑丝紧贴在脚腕上。
　　气得她猛地抬起头来，寻找凶手。
　　让她分心的船夫对她露出憨厚笑容与一口白牙，姬玛看得着实没脾气，因为对方并非罪魁祸首。
　　“早上好，高贵的巴托骑士老爷。”斯壮的声音从上前方传来。
　　姬玛抬起头，看到一脸春风得意的粗脖子斯壮，与一群华服少年，正倚在大船的栏杆上，幸灾乐祸地望着他们。
　　这些贵族子弟，就像是看珍奇动物一般，对他们指指点。
　　“斯壮，这就是你说的那个笨骑士？他看上去有点娘，还没你壮。”
　　“不懂沙林城的外地佬。”
　　“巴托的马不懂游泳，要不他肯定要骑马。”
　　“说真的，他的侍从还真漂亮。”
　　“唉，正经的骑士哪会带漂亮的妹子侍从？”
　　他们互相讨论，声音渐行渐远。
　　干，要是老子实力还在，早特么一火球，送你们全部上西天。
　　姬玛气得握紧小拳头，挥了挥手。只可惜，她现在连一火花都放不出。
　　她扭过头，看向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乔治。
　　乔治双腿稳稳站在积水中，水打湿了他绣锦袍子的下摆。他无动于衷，双眼专注地看着花船。
　　“乔治，我们被欺负了。”姬玛说，“快想办法把他们揍一顿。”
　　“我看到虚假的痕迹...”乔治不知在看什么，他扭过头，看向姬玛，问：“姬玛，怎么了？”
　　姬玛压下火气，指向远去的船只说：“咱们被挑衅了，而且还是被那只能欺负哥布林的大公牛。”
　　“怎么个挑衅法？”
　　姬玛把事情说了一遍。乔治点点头，姬玛高兴，问道：“你决定要把B装回去吗？”
　　乔治却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怎么办。”
　　“直接冲上他的船，朝他屁股一踢，把他踢进水里呀。”
　　姬玛相信，乔治的职业一定有位移的能力。
　　乔治皱起眉头说：“这样太不合适，我们是客人，又不是流氓，至少要体面，要礼貌吧。”
　　“那你有什么办法吗？”
　　“没有，在想。”
　　“想不出怎么办？”
　　乔治认真想了想，说：“做好心理建设，当它没发生。”
　　姬玛听到后心里闷口气，只想大声哀嚎。
　　死处男这种人，在满是直肠子的圣堂里长大，脑子已发育成一块石头，怎么可能想到既体面又礼貌的打脸方法。
　　还不如直接上去干呀。
　　她做最后挣扎，问：“这又不是小说，打个脸还担心合不合理，狗不狗血的，干就完事了，老大。”
　　乔治与姬玛生活过一段时间，知道她说得一些奇怪词语的意思。
　　他奇怪问：“有什么打脸小说吗？”
　　姬玛才想起，乔治房间里的书，不是怪物图鉴、宗教书籍，就是超级正儿八经的小说。是那种人人都听过，都喜欢，但买回来没人看的书。
　　“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
　　小船依旧慢慢在水上爬向花船。这艘进水的破烂船，在华贵的船只之中，显眼得就像是白马屁股上的一只苍蝇。
　　花船的遮阳蓬下，宴会客人们注意到这艘显眼的小船，议论纷纷。
　　风吹来他们的只言片语，吹到姬玛耳中。
　　“...这艘船是来运马桶的吗？..”
　　“.他们的钱都用来买衣服了吗？..”
　　“..他们是不是走错了？..”
　　诧异、奇怪的目光落在这破旧丑陋的小船上。
　　姬玛叹口气，幻想着自己从裙底掏出一把AK-47，对准花船上的贵族们，一通扫射。扫得他们人仰马翻，帽子落水，贵妇尖叫，大叔爬地逃跑。
　　可惜现实是残酷的。
　　这次宴会的花船可能是沙林城最华贵的花船。三层楼高，上面快有个操场大。
　　还有一处花园，由炼金土栽培的绿树挺拔而翠绿，树枝中挂着橘黄色水果，果实皆是炼金术的产物。
　　在地上用炼金术培育一片花园，花费颇巨。更别说搬到船上，资金技术缺一不可。
　　姬玛也上过这船，听说那是大善主女儿的手笔。果挺甜的，花园氛围也不错，反正那时她在草地上啪啪啪了。
　　现在故地重游，她一点不开心。脚下这一堆勉强能称为船的腐朽木头，与华贵花船相比，更显穷酸。
　　这就是莉丝的羞辱计划吧，好，我记得你了，哪天把你全家杀了，骨灰都扬咯。
　　姬玛闷闷不乐地在心中的小本子又记上一笔。
　　客人们的目光令她难以忍受，她扭过头，问船夫说：“能不能快点。”
　　“嘿嘿嘿。”
　　船夫依旧露齿憨笑。
　　“莉丝选得这船夫很有水平，简直是疯人院里医生未尽到救治责任的受害者。”
　　“嘿嘿嘿。”
　　“姬玛，注意礼貌。”乔治说。
　　“就连蜗牛进化出双腿的速度都比这艘船快。”姬玛说，“这艘船还能那么慢下去，我能造出一百句比喻句，抱怨这艘该沉底的船。”
　　乔治这时伸手向姬玛。
　　“怎么了？”
　　“握住我的手。”
　　姬玛把小手放在乔治的手掌上，被紧紧包裹住。
　　“忍一下。”他说。
　　“如果哪本育儿书籍说，当小屁孩烦躁的时候，紧握她的手，目光坚定地看着她，鼓励她最有效。”姬玛说，“你就可以考虑把那本书转手卖了，因为它在胡说。”
　　乔治没说话，靠近基玛，伸出另一只手，伸进姬玛腋下，环住她的身子。
　　“喂喂，就算育儿书籍说，要抱住小屁孩，给她安全感。也不是这样抱。”姬玛耳根微红，这姿势很像她印象中的华尔兹。
　　“船夫，请站稳了。”
　　此时，乔治膝盖微屈，“姬玛，抓紧了？”
　　“什么？——啊！”
　　姬玛话音刚落，就飞了起来。乔治一跃而起，抱着少女，直接从小船中一跃而起。
　　风吹着姬玛的脸庞，她低头看到花船的甲板正飞速向他们砸来。莫名想到跳楼的那日，恐高的毛病又犯了，她抱紧了乔治。
　　华贵花船的白色甲板迅速扩大，砸向他们双腿。
　　乔治双脚落地，膝盖微屈，脚下的甲板发出一声抗议吱鸭声。而姬玛脚尖刚碰到甲板，乔治一直抱紧她，没让她双脚承受冲击力。
　　旁边传来一阵惊呼声，刚才聚在栏杆前，对小船指指点点的客人们，吓得散开。
　　“是超凡者！”
　　有人甚至喊道：“有人袭船呀。”
　　“是谁？”
　　一位身穿灰色胸甲，脸上有一片烧伤的中年男人，一手扶着剑，身后跟着两位武装到牙齿的守卫，从楼梯上走来。
　　中年男人脸部线条刚毅，仅剩的眼睛射出锐利的目光，气质稳重。一出场，场面中的慌乱顿时烟消云散。
　　姬玛认得他。沙林城三大支柱之一，名叫张伯伦，为大善主管理沙林城的军事力量。为人忠诚又稳重。
　　据说脸上的伤是早年，直面黑龙时留下。
　　实力未知，她那时不在意。因为对于那时的她来说，不过是一条稍大一些的杂鱼。
　　他见到乔治与姬玛，没带武器，没穿盔甲。抬手让守卫收起武器。
　　乔治放下姬玛，拿出请柬，说：“抱歉，我只想快些登船。”
　　张伯伦示意守卫上去，拿请柬过来。他亲自查看，抬起仅有的灰眼睛，说：
　　“请问，你是何方神圣？”
　　“我家大人来自巴托，希望能得到女神的恩泽。”姬玛开口说道。
　　张伯伦目光第一次落在姬玛身上，眼中带有疑惑。
　　“抱歉，由于他曾杀戮过多，被诸神诅咒一日只能说140字。”姬玛一脸骄傲，“所以，日常说话由我代劳。”
　　“嗯。”乔治点点头。
　　“很高兴你们能参加宴会。”
　　张伯伦有些生硬地说道。
　　因为乔治刚才的表现。一贯骄傲的他选择忽视乔治无礼登船的行为，“沙林城正需要如您这般勇敢的勇士，我给您的挑战，一定能让你离女神的恩泽更近一步，如有需要，您可以来找我。”
　　“我考虑。”
　　乔治说。
　　张伯伦点点头，挥手让守卫散去。
　　周围传来沙沙的交谈声。姬玛连忙竖起耳朵，偷听，用力听。
　　“他是谁？张伯伦大人真是罕见的客气。”
　　“刚才你没看见吗？能一下从百米外，一跳跳到船上的，至少有白银了吧？”
　　“现在沙林城局势真的很困难，张伯伦大人都那么客气。”
　　姬玛这才心满意足。
　　这时候，斯壮与他的朋友们走上来，碰见姬玛两人。斯壮眨眨眼，确定自己没看错。
　　“比你们快哟。”姬玛挥着小手，与乔治在一位男仆的带领下，离去。
　　——————
　　一直以来，外国人名增加了西幻阅读难度，典型是《百年孤独》，里面一大堆相似的人名。我为了避免这问题，一直用配角身上的特征来称呼，尽量避免用西幻人名。但一些重要配角，必须出人名。所以我现在实验下，用中西通用的名字。
　　比如：高文、费正清、李梅等等。
　　其实还有一个方法，那就是突出人物特点。

第82章   社交能力与石头
　　斯壮一行人目送着乔治两人离去，直到两人身影消失在楼梯处。一位贵族少年问道：“他们是游泳上来的吗？”
　　“不像。”红发斯壮托着下巴，“根据我多年经验，他们应该是踩着水上船的。”
　　“什么？”
　　“你不会又在吹牛吧。”
　　“哼。”红发斯壮蔑视地看他们一眼，说：“没看到他们的脚都湿了吗？听说，古老的东方有武僧能行走在水面上，我们对面的深水城，不也是有人能驾驭浪涛。”
　　几人半信半疑地点点头。
　　“真的，他们的脚是湿的。”
　　“但，为什么巴托骑士会有这种超凡能力？”
　　斯壮说：“不是超凡物品，就是魔法，还有，谁告诉你，他一定是巴托骑士。”
　　几人恍然大悟，“哦。”
　　斯壮高兴起来说：“你们呐，还是太年轻，要像我一样，多出去见识这个缤纷多彩的世界。”
　　“厉害了。”
　　“不愧是斯壮。”
　　在一阵互相吹嘘中，有人插嘴道：“我们干嘛不去问别人？”
　　斯壮楞了下，他刚才关顾着吹牛，还真没想到，这简单有效的方法。但他旋即冷静，开口道：
　　“我这不是在教你们“冒险者洞察”吗？那可是高级技巧，经验、洞察力与逻辑分析，缺一不可。”
　　“斯壮牛逼。”斯壮的朋友笑着说。
　　吹嘘完后，这些年轻人礼貌地问了下旁边一位，正拿着一杯橘子汁的贵妇。她已人近中年，眼边有深深的法令纹，在被胭脂水粉涂白的脸上，法令纹异常瞩目。
　　她缓缓喝了口橘子汁，走向栏杆，指着在船上拼命勺水的船夫，说：“他抱着少女跳上来。”
　　“跳上来？”
　　斯壮不可置信地重复一句。
　　“对。”
　　“真的？这有一百米远。”
　　“不相信的话，你可以换个人问。”法令纹贵妇摇了摇手。
　　“你没看错吧。”
　　“真是的，现在的年轻人。”法令纹贵妇摇摇头，“没见识。”
　　说着，她端着橘子汁就离开了。
　　“斯壮~~”斯壮的朋友把音调拖得长长的，一巴掌拍在他肩上。
　　“吹牛大王。”另一个人说道。
　　“一年不见，吹牛功力强了不少。”
　　“高级的冒险者洞察。”阴阳怪气的声调。
　　斯壮的粗脖子红起来，说：“你们怎么就平白污蔑我吹牛呢？冒险者的事，这叫吹牛吗？这叫分析，这叫洞察，叫推理！”
　　“哟哟哟，冒险一年半的高级冒险者。”
　　斯壮的粗脖子青筋都绽起来，与朋友们争论吹牛的定义。
　　刚才的法令纹贵妇，缓缓地把空杯子放在女仆的木盘上。
　　她旁边，一位年轻的贵妇羡慕道：
　　“亲爱的，布兰西夫人亲自种的橘子，打成汁水一定很好喝吧。上次我喝了一杯还想喝，可是产量太少，真羡慕你和布兰西夫人感情好。”
　　“等一小时后，你就不会羡慕了。”法令纹贵妇嘴角向上翘，深深的法令纹舒张开来。
　　还未等年轻贵妇询问。
　　法令纹贵妇就转头对女仆说道：“您主人答应了我，想多喝点果汁的请求了么？”
　　黑丝女仆还在疑惑，对方为什么用敬语，吞吐说道：“她邀请您，到她的花园里去。”
　　“正好，我不太喜欢嘈杂的宴会。”法令纹贵妇看一眼旁边正和朋友吵闹的斯壮，“碍事。现在，带路吧。”
　　“是，夫人。”
　　女仆带着法令纹贵妇，走向船上的花园里。两人经过了正吵闹的年轻贵族们。
　　法令纹贵妇心情愉悦，手从兜里掏出一枚金币，手指灵活运动，金币在指缝中翻转到大拇指。她大拇指一弹，“噔”的一声，旋转的金币飞向空中，稳稳落回掌心。
　　斯壮正好看到这一幕，只觉得有些眼熟。不过他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和同伴继续证明自己并非吹牛大王。
　　...
　　...
　　灿烂而温煦的阳光，从无云的天空上落下，照得白色甲板有些晃眼。
　　姬玛乔治两人，随着衣着黑衣的男仆脚步。走到位于船尾的遮阳篷下，里面已经摆有长桌，仆人们正在上菜，来来往往。
　　男仆带着两人，来到位于登船处的圆桌前，一鞠躬，手一扬，说：“请。”
　　两人顺着男仆的手势方向，落在圆桌上的签字本。参加宴会的客人，作为对大善主的敬意，亲笔写下自己的尊贵大名，而不是叫仆人代劳。
　　乔治弯腰，拿起笔，在上面签上自己的真名：“乔治·大锤。”
　　姬玛诧异地看他一眼，转而在乔治名字下写着，“基玛·傲天。”
　　这下，换乔治奇怪地看向姬玛。
　　“咳咳，客人们请认真一些。”男仆脸上的专业微笑，也不由得微微变形。
　　“什么？我原本的姓氏就是它。”
　　姬玛说着，眼睛余光落在乔治脸上。
　　乔治听得出，这是假话。但他并不知道，这是假话，亦是真话。
　　“这分明是基玛大魔王的姓氏。”男仆忍不住说道，“大人，您也不必写下勇者乔治的本名。”
　　“没错。”乔治说。
　　“怎么了？你比我们还清楚我们的名字？”
　　姬玛叉腰问道。
　　男仆只当这两位客人，在表达自己对这次宴会的不满，陪着笑说：
　　“那，请我带你们入座吧。”
　　座位分上桌与下桌。上桌，位于船的客厅内，在那可与大善主面对面。皆是身份高贵的人。
　　而下桌，则位于门外遮阳篷下。离那扇通往名利的门越远，代表着等级越低。
　　自然，食物与服务也不是同一档次。
　　虽然这次宴会并不严肃，不讲那么多规矩，但一些规矩还是要讲的。
　　而姬玛与乔治的座位，在离大门最远处。遮阳篷的边缘，姬玛坐在座位上，阳光落在她肩膀上。
　　姬玛倒没怎么抱怨，双手放在桌面上，等着吃的。这次宴会没她什么事，乔治要扩展“人脉”寻找名叫新德里的人。
　　她无聊地看着面前的宴会。
　　仆人来来往往，那些贵族、富商与武士，以身份与友谊分一圈圈，满脸皆是热情微笑，嘘寒问暖，竭力用语言表达出自己的关心。
　　无聊，她自始自终都觉得，类似大型社交，没什么好玩。除了无聊意外，就是无聊。
　　姬玛双手捧着下巴，开始幻想自己恢复力量后，该怎么复仇。
　　先从沙林城开始，把大善主全家都堵在一艘船上，让他猜，他是怎么得罪我的。猜中了，就一把火烧船，要先烧他女儿亲人。让天下人知道，老子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
　　大善主这人，一手把沙林城弄繁荣，开始一定是很坚强，不屈服。我就先踢他蛋蛋一脚，再....
　　姬玛正意淫怎么让大善主屈服时。
　　乔治忽然拍拍她肩头。
　　“啊呀？”姬玛吓了一跳，扭过头，发现乔治居然还坐在自己旁边，问，“大人，你怎么还没去和沙林城的正派人们，交流下天气？”
　　“姬玛，我们换个位置。”
　　姬玛才发现，自己露出长袖的一截手腕，已经被晒得布满细汗。
　　“哦。”
　　两人换了座位后。姬玛感觉阴凉不少，左臂慢慢散热的感觉，很爽。
　　乔治坐姿挺拔，眼睛盯着前方人来人往。姬玛感觉他也无聊，就聊起天，悄悄问：
　　“大人，刚才为何写真名？”
　　“文字是言语的延伸。”
　　所以，也只能写真话？
　　乔治继续说：“刚才你反应很快，谢谢。”
　　是指我误导男仆以为咱们乱写吧...其实，我以为你在装逼挑衅，我不能落下风，就写了真名，不过不是我原本的姓氏。
　　姬玛学着乔治，一点头，大方地说：“嗯，不用谢。”
　　“有件事想请教你。”
　　“嘛？我没听错吧。”
　　“你的传承记忆里，应该有魅魔混迹人间的记忆吧。”乔治压低了声音问，“在这种情况下，我该怎么在不引起其他人注意下，打听到“新德里”呢？”
　　姬玛楞了楞，下意识问道：“你不会没参加过宴会吧。”
　　“参加过，圣堂里的。”
　　一群异界“三体人”开的宴会，参加得多了，恐怕社交能力会降低到和石头差不多吧。
　　“我还是个孩子，还没传承到社交记忆。”姬玛如实说。
　　乔治犹豫了下，问：“要不，我一个一个人问，有谁认识新德里。”
　　“那样傻子都觉得你有问题。”姬玛沙沙说道。
　　乔治一时坐立不安，神情紧张，他抬起手，抹掉额边一抹汗水，一直低声自言自语：“那..那..”
　　看来，乔治的社交能力，真的和石头差不多。比有轻度社交恐惧症的我还低。
　　姬玛心中吐槽着，问：“你原来的计划是？”
　　“书上说，人的服饰代表着社会地位，高地位的人会有人巴结。计划中会有人和我搭讪，然后我再自然而然地打听到法师群体代理人，融入圈子里，就能..”
　　说到这，乔治叹口气，“但一直没人来。”
　　姬玛的目光落在乔治身上华贵的绣金丝绸袍子。价格很贵，上面缀着好看的宝石，在阳光下，散发着超级暴发户的光芒，分明不适合生活简朴的乔治。
　　原来，是为了打听到新德里，给自己解除契约，他才浪费自己的血汗钱。虽然他社交能力约等于石头，但真的是尽力了。
　　姬玛有一点感动，脑子一热，说道：“没关系包在我身上。”


第83章  点菜点菜
　　姬玛忽然想起，从某种意义上，自己身患轻度社交恐惧症，一直没治好。
　　上辈子是程序员社畜，和同事相处还行。大家都是搞技术的，反而有意无意鄙夷那些虚的。
　　而到异界在魔界混后，更不用点社交技能。在魔界，用嘴拿不到东西，得用剑与血。
　　乔治点头，“就看你的了。”
　　他蓝眼睛闪着希翼的光芒，就像落水的人，抓到救生圈一般。
　　可我哪是救生圈，本王也是在社交海洋溺水的人呀。
　　姬玛开始反悔，但纵容她脸皮厚，也不愿刚夸下海口，就自打脸，尤其是在自己仇人面前。
　　她硬着头皮，微笑着说：“等下听我指挥就好了，我先观察下局势。”
　　“专业。”
　　姬玛扭过头，望向宴会。只见宴会要开始，人们三五成群，互相攀谈。不时露出一脸惊喜，说：“我的老朋友，你也在这呀，见到你真高兴。”
　　“好巧呀。”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亲爱的...”
　　类似“巧遇寒暄”，不断上演。
　　好像这艘船名字就叫“惊喜与巧遇”之船一样。
　　姬玛心里一边吐槽，一边观察。
　　她记得自己一为专门潜伏在人类世界的交际花下属，曾对自己说过。宴会上，根据服装、饰品还有谈话，就能判断出那人的身份。
　　姬玛打算找到与法师有关的客人。怎么说，研究奴隶契约的，应该是法师吧。
　　法师就应该穿长袍，腰上插魔杖，戴上一顶尖帽子，再背上一扫把就太棒了。
　　但，姬玛看了半天。除了旁边的乔治穿着绣金袍子外，没人再穿袍子。更别说魔杖与尖帽子，连扫把都没有。
　　为什么要放弃传统服饰？真是大逆不道。
　　姬玛有些气恼，她决定，自己迟早要一统大陆，发布个法令。每个人在公共场合都得一顶高帽子，上面写“我是战士”“我是法师”之类的字样。
　　减低信息交流成本。
　　“姬玛，姬玛。”乔治碰了碰姬玛，低声问道：“有收获了吗？”
　　“嗯...”姬玛摩挲着下巴，稳重地点点头。
　　其实在她眼里，好像大家都穿得差不多一样。
　　乔治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搞得姬玛更紧张了。她开始后悔，自己那时怎么脑子一热。
　　分明乔治用的是自己血汗钱，自己感动个什么呀。我真笨，就这样中了死处男的套，自己傻乎乎的揽下这苦差事。
　　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上。
　　观察并不是没有收获。姬玛注意到，好几道目光在打量着自己。
　　她感觉到有人在偷看自己，转过头，迎着偷看目光看去。正好看到一位绿眼睛的青年，手里拿着金色酒杯，与同伴一起走在地毯上。
　　他被抓了个正着，就连忙转过头，与同伴交谈，似乎刚才只是随意一瞥。但握紧金酒杯的手指，暴露了他紧张的内心，在经过下桌时。
　　他用余光偷偷瞥向姬玛的脸，见她旁边坐着的乔治，声调高起来，说：
　　“我快成年了，我家族应该要给我这个长子，配一个合乎身份的好船。上次你的船多少钱？是谁设计的？”
　　“一千金币。”
　　说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消失在通往上桌的门口。
　　呵，小年轻的暗示。
　　姬玛不理会，看向另一道目光。
　　目光的主人，是一位衣着得体的中年人。不得不说，那柔软还印有精美花纹的布料，将他近乎圆形的胖肚子，衬托得非常好。
　　他丝毫没回避姬玛的目光，反而对她一笑。
　　姬玛没啥反应地移开目光。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就一直正大光明地欣赏着她的美貌。
　　姬玛这次观察的唯一收获是，她注意到自己美貌的杀伤力。
　　年轻的，偷窥着她。回避着她，却又忍不住炫耀自己，希望能引起她的注意。
　　老的，则大大方方地“欣赏”着她。
　　姬玛估计，要不是乔治的“惊船一跃”，现在早就有人上来搭讪。
　　她意识到，自己或许可以利用下魅魔的优势。
　　仆人们上来，端来了果汁、甜葡萄酒。这些只是餐前的开胃小吃，离正式开吃，还有段时间。不少人没落座，换而言之，交际时间没结束。
　　姬玛站起来，踩着湿润的小皮鞋，从下桌走出。乔治站起来，紧跟着姬玛。
　　姬玛打开欲望双目，直奔刚才的大腹便便中年人。后者的目光，随着姬玛的靠近，而逐渐热烈。
　　“上午好，先生，我是姬玛。”姬玛大方地说，这句问候，还是她观察良久后，背下的。
　　大腹便便中年人的眼睛含着笑意，看乔治一眼，没回答。
　　“这是我的大人，来自巴托的旅行骑士，叫乔治，因诅咒而不能多言。”
　　“你好。”乔治说。
　　大腹便便中年人，勉强点了个头，随后笑着对姬玛说，“你的美丽，与你主人上船的行为一样，引人注目呀，我是否有幸知道你的名字？”
　　对，就这样。
　　姬玛看到大腹便便中年人的色.欲气旋，在慢慢膨胀。
　　“我叫姬玛，祖辈一直为我大人的家族服务。”
　　“从那么远的地方来到沙林城，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吧。”大腹便便中年人笑着说，“我在沙林城，还算认识几位朋友，或许可以帮上忙。”
　　“说来话长，我大人的一个朋友呢，不小心中了“奴隶契约”。”姬玛苦着脸，说：“这是他仇人歹毒的阴谋，朋友被迫成为一只狗的奴隶，只能整天与狗在一起，都不能离开，唉。”
　　大腹便便中年人笑吟吟说：“契约可不便宜，你朋友是谁？是不是寻我开心呀？”
　　“这是真的。”
　　姬玛睁大了无辜的金眸，惹人垂怜。她看向乔治，说：“大人，所以我们要来沙林城找一位熟悉奴隶契约的大师，对吧。”
　　乔治艰难地点点头，说：“对。”
　　大腹便便中年人只觉，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他啧啧称奇，说：“你们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从某种意义上，我有义务向你们展示沙林城的好客。”
　　姬玛露出开心的笑容，转过头，说：“大人，你的朋友有救了。”
　　乔治勉强露出友善的微笑。
　　“但是呢。”他说，“我们甚至才认识不到十分钟，明天我刚好有一次邀请沙林城老朋友的聚会，你们一起来玩吧。乔治，你是骑士对吧。”
　　乔治点头，“是。”
　　“刚好，我老朋友们有些人喜欢打猎，早就想见识下巴托骑士的马上风采。”他接着说，“而姬玛小姐，大太阳的，你最好呆在室内。”
　　“那您呢？”乔治问。
　　“我？年纪有些大了，不喜欢在外面骑马。”
　　“好呀，就这样定——”姬玛刚要答应，乔治就扯了下她的手，给了她一个眼神。
　　大腹便便中年人看在眼里，笑吟吟说道：“这次宴会很重要，据我所知，我一位朋友喜欢在室外打猎，我们都叫他万事通，这次聚会，一定是我们友谊的象征。”
　　姬玛当然知道中年人的暗示。把乔治支开，自己一个女的，落在他们一群男人手里...嗯，没错，换取友谊的代价是自己。
　　但姬玛自认有自保手段，只要把他们的色.欲，却勾掉就好了。
　　姬玛还以眼神，挣脱了乔治的手，开心笑道：“那真是太好了。”
　　但乔治更坚决，抓住姬玛的手腕，头也不回就走了。
　　大腹便便中年人脸上的微笑，凝固了下，声调高了起来，半是警告说道：“年轻人，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除了我，没人会慷慨地给坐在下桌的你，一个机会。”
　　“乔治！”
　　姬玛低声说。
　　乔治停了下来。
　　大腹便便中年人，连忙跟上，脸上却一直努力保持着尽在掌握中的笑容。
　　他目光在姬玛湿透的皮鞋，与乔治湿润的下摆停留半刻，说：“话有些刺耳，但都是实话，实话一般不太好听。”
　　“你满口假话。”乔治冷冷说，“走吧。”
　　大腹便便中年人先是一恼，但乔治的目光有种压迫感，他脑子冷静了下。回忆起乔治刚才一跃之威，年轻人热血上头，抬腿给自己一脚，踢到坟墓，也不是不可能。
　　这样一想，他发热的下.肢也急速冷却下来。
　　“巴托的骑士就这么没礼貌？”
　　回应他的只有乔治姬玛两人的背影。
　　乔治根本没听他的话。
　　回到座位后，姬玛小声说：“乔治，这可是你离恢复实力最近的机会。我有办法保护自己。”
　　“我不要。”
　　他的语气，骄傲到几近傲慢,“不想见到你，为了我而去贩卖美色，就当这次宴会是来吃饭的吧。”
　　姬玛这才想到，眼前这位年纪轻轻就讨伐“魔王”的勇者。内心，一定是很骄傲的吧。
　　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很不要脸呀，切。
　　姬玛却露出真挚的微笑，拿起桌面上的一杯葡萄酒，和乔治干杯：“吃得愉快。”
　　...
　　...
　　“主人，就是这样。”一位金头发的女仆，恭敬地在莉丝面前鞠躬着，“乔治与他的女仆，在富丽斯大人前，吃了钉子。”
　　“嗯，还有吗？”
　　“除此之外，没人与他们搭讪。”
　　“那好，大家都很明事理。”莉丝说，“把这封信递给乔治。”
　　“好，主人。”
　　说着，莉丝对旁边几位貌美的贵族小姐说，“他一定会追悔莫及。”
　　“你说的就是那，能一剑砍下袅熊的骑士？特别傲慢还不讲道理的？”
　　“对。”
　　“他收到信后一定会一脸惊讶。”莉丝的闺蜜笑着说，“不小心就错过了沙林城的公主。”
　　“然后骑着马，马上跑到你面前，跪下亲你的手背”
　　“怎么可能？”莉丝虽然这样说，但脸上的笑容出卖了她，“他表面一定会很倔，但没关系，他会知道，喜欢我的人，能从沙林城排队到深水池。”


第84章 
　　姬玛看着，大腹便便中年人的圆圆肚子，消失在通往上桌的门后。他圆圆，覆着层稀薄黑发的后脑勺上，有一只有姬玛才看得到的黑点，黑点边缘模糊，像是实心句号。
　　那是梦境种子，姬玛的新超凡能力。用种子标记对方后，进入梦境世界，便能只扑其梦境中。
　　消耗比较大，维持也需要魔力。姬玛估计，自己只能同时维持两颗梦境种子。
　　刚才姬玛同意那笔交易，并非只是为了帮助乔治，解除自己身上奴隶契约。也不是想要发挥魅魔的优势。
　　主要是想要在沙林城的地下统治者身上，实验下自己的能力，顺便打听下情报。
　　没错，刚才那看起来有礼貌的好色之徒，并非普通人。而是沙林城地下统治者，人称“富丽斯大佬”，他在十年前统治了地下大大小小帮会。
　　并与大善主达成了一个协议。富丽斯大佬，负责管束地下帮会，不准盗贼们对贵族下手，作为回报，大善主睁只眼闭只眼，庇护富丽斯大佬。
　　姬玛认得富丽斯大佬。富丽斯大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半年前恭恭敬敬，要巴结的魔王。如今以不同的性别容貌出现在他面前。
　　姬玛收回目光，暗自叹气。不能参加聚会，就无法从实验品上收到反馈，她考虑了下，是否要收回种子，但想到自个在沙林城，人不生地不熟的，需要情报。就没收回种子。
　　“叮叮叮♪”
　　打鼓声、笛声与拨琴声，组成一曲悦耳音乐，从上桌处传来。
　　一队身穿及膝黑白女仆裙的女仆们，手里端着银盘，推着餐桌，经过下桌。
　　她们容貌秀美，青春靓丽，脖颈上头戴着皮质项圈。来自不同地区，各有不同的美。有的皮肤白如牛奶、有的如陶瓷、有的如巧克力，有的金发...百花争艳。
　　正如老嫖客所说的，“只需要在沙林城，你至少可以体验到三块大陆不同年龄段的女人...还有男人。”
　　多种美丽混合在一起，会产生极其强烈的吸引力。
　　男性客人们的目光几乎都落在大善主的女仆队身上。羡慕、嫉妒、痴恋还有色.欲，应有尽有。
　　“听说大善主花了好大一笔价钱与权力，才收集到这些女人们。”
　　“他还说这群女仆连沙林城之花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大善主一定是找到了魔王的宝库。”
　　姬玛的目光，黏在一位身材高挑，性感的褐肤女仆的心形屁股上。
　　乔治小声叫了她好几下，她都没反应。
　　“姬玛，姬玛。”
　　“哦，哦。”
　　直到最后一位女仆窈窕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姬玛的目光才恋恋不舍地挪开。
　　“什么事？”
　　乔治眼睛掠过一抹悲伤，说：
　　“她们都身不由己。”
　　“是吗？”
　　“大善主掌握血肉师职业，对奴隶身体改造，调教年轻女子。”
　　“所以？”
　　“你不用担心。”
　　姬玛微微一愣，继而明白，乔治日常误解自己，不知道又脑补出什么感人剧情。她点点头，没说话。
　　一盘葡萄递了上来，用的是朴实的铁盘所盛。还有一盘香料烤小鸡、飘着鱼头的鲜鱼汤，以及一大块温软的面包。
　　不是白面包，是面粉里掺有些豌豆粉的面包。只有坐在上桌的人，才能吃由精面粉所制的白面包。
　　盛着食物的盘子，也是铁制的。
　　姬玛在沙林城一向享受最高级待遇，此时却没啥不适。她用勺子把面包挖空，再把刚端上来的肉沫洋葱汤，倒进去，就着肉汁，美滋滋吃起来。
　　湿软的面包在她嘴里挤出美味的肉汁。
　　“真好吃。”她评价。这是她这段时间，最喜欢吃的东西。
　　唯一可惜的是，服侍下桌的。不是美貌听话的女仆，而是普通一身黑的女仆，与普通的男仆。
　　乔治更没说什么，他拿起一杯甜红茶一饮而尽，发出舒服的叹气声。这是他喝下的第四杯了。
　　这时候，一位穿着保守的女仆，走了过来。她脖子上戴着镶嵌宝石项圈，彰显了她“高贵”的身份。
　　“上午好，大人。”她在乔治面前站定，微微低头，右手端一银盘，上面放着一封信，“我主人莉丝小姐的信。”
　　乔治一手接过信，撕开信封，拿出信阅读。姬玛捂着帽子，凑过头来，软软的耳朵碰着乔治的侧脸。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只要乔治愿意道个歉，态度诚恳些，莉丝宽宏大量，很愿意为乔治这位英勇俊美的骑士，向自己父亲，为他求来一份“勇士应有的待遇”。
　　字行间，充满了得意洋洋。姬玛仿佛看到，莉丝得意地站在面前，看着身下乔治抱着她大腿，说：“呐，没想到吧，但现在晚了喔，不过只要你舔厉害一些，我还能考虑考虑。”
　　天真的小孩....恐怕见到你爸，死处男会忍不住冲上去，来一记一剑穿心。
　　姬玛咬下一口肉汁面包，嘴里咀嚼。
　　“看完了。”乔治把信放了回去，继续埋头吃。
　　莉丝的女仆站在原地一会，开口问：“你吃得很香吗？”
　　“好吃。”
　　“宴会感觉怎么样？”
　　“挺好。”
　　“您就没什么要和我主人说的吗？”
　　乔治摇摇头。
　　“您难道，就只是为了参加宴会？”
　　莉丝的女仆奇怪问道。
　　乔治点点头。
　　莉丝的女仆颇为遗憾。在她看来，这位少年因为自傲，而错过一次大好机会。
　　她能看出，莉丝绝对是对乔治有好感。很少有男人能引起莉丝主人的注意。
　　而且，乔治也有一身好武艺，绝对青年才俊，若让莉丝主人开心一下。介绍下他，他必然飞黄腾达。相反，惹怒了，武艺再好在沙林城也是白搭。
　　莉丝女仆可惜地叹口气，“您似乎不怎么明白。”
　　“不明白什么？”
　　“再见了，乔治爵士。”她说着，也不行礼，转身离去。
　　她身影消失在，那飘来靡靡之音的门后。
　　“乔治，你下步计划是？”
　　“找张伯伦。”他说着，拿起叉子，叉向烤肉。
　　...
　　...
　　一柄叉子狠狠地叉中七鳃鳗。莉丝狠狠咀嚼着鱼骨，即使闭紧了嘴，骨头碎的咔嚓声，也清晰入耳。
　　“主人，就这样。”莉丝的女仆捻着裙摆，弯着腰，“他吃得开心，玩得开心，拒绝了你的请求。”
　　“哈哈哈。”莉丝的闺蜜用扇子掩嘴低笑，“看来，人家骑士还看不上沙林城公主。”
　　“我还想看看，他臂膀有多强壮，能砍下那么大的熊头。”另一位闺蜜说。
　　莉丝气鼓鼓的，感觉自己被完全无视了。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最近是不是偷懒没锻炼，搞得身形走样。她忍不住问：“我胖了吗？”
　　一位闺蜜捏捏她小肚子，说：
　　“没呢，我真的好嫉妒，你怎么吃都不胖。”
　　“他居然对我不闻不问。”莉丝说，“一点不像位骑士，我觉得他是冒充的。”
　　“或许他嫌弃你不是真正的公主？”
　　“我知道你想说我不够漂亮。”
　　“你喜欢上了他吧。”
　　“怎么可能？”莉丝反驳。
　　莉丝感觉自己被看不起，她抱着一分侥幸，问：“他还说了什么？”
　　“他承认自己只是为了参加宴会。”女仆回道。
　　两位闺蜜又用扇子掩住嘴，发出一阵低笑声。
　　莉丝越想越气。
　　原来是想给他颜色瞧瞧，为自己的马报仇，没想到他在自己宴会上，不仅神气地炫耀了一把自己的跳跃，还吃得乐滋滋的。
　　自己还傻乎乎地给他一次机会呢！
　　“哼！坏男人。”莉丝说，“能不能把他丢到水里？这种品德败坏的人，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这不太好吧。”
　　“我也是说说。”
　　说罢，莉丝看向自己的爷爷。沙林城大善主，他坐在最高的长桌前中央。
　　只看外表，很难相信他有一位亭亭玉立亲孙女。今年五十多岁，却像是三十岁的大叔。
　　身材削瘦。棕色短发整整齐齐，胡须干净，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时光在他身上沉淀，举止沉稳，令人心安。
　　这时。
　　一位满脸堆笑的胖子走上阶梯，圆碌碌的肚子一抖一抖，像条狗一样，迎向大善主。与大善主布兰西相比，他显得又丑又油腻。
　　莉丝柳叶眉微皱，觉得恶心，问：“他是谁？”
　　女仆说：“就是刚才乔治爵士求的富丽斯,不知道什么来历,好像是富商。”
　　“你爷爷好年轻。”闺蜜说。
　　莉丝又聊了几句，问自己的女仆：“我妈妈呢？你去问爷爷了没有。”
　　女仆回道：“问了，你母亲说，不喜欢喧闹的环境，肚子也不舒服，就回花园里去了。”
　　“我现在也有些不舒服，想一个人走走。”莉丝说着站起来。
　　莉丝她刚走没几步，柱子后，斯壮就冒了出来，一脸喜悦说道：“莉丝？好巧，碰到了你。”
　　“吹牛大王，你又在制造巧遇了？”莉丝没好气说道。
　　红发斯壮脸色僵了下，说：“我没吹牛，这真的是碰巧见到你。”
　　“我只看到北地著名冒险家，被一群哥布林追得满头乱窜。”莉丝说，“让一位来自巴托的粗鄙骑士耀武扬威，跑来我宴会得意洋洋，哼，越想越气。”
　　“什么？他欺负你了？”
　　“对，他还把我亲笔写的信退回来了。”莉丝盯着他渐渐发红的脸，故意说。
　　红发斯壮像是被一锤子打在额头上，整个人晃了晃大脑袋。
　　“我..我，会给那野蛮的巴托骑士点颜色看看。”
　　“等等，你不要命了吗？”莉丝微笑说道，“他可是，能一剑砍下袅熊的头，那时你可是被拍到一旁，动不了。”
　　“我为你，连死都不怕。”红发斯壮说，“我有办法，等我好消息。”
　　说着，他转身就大步走向门外。


第85章  此地禁止装逼
　　在与心上人告别后，斯壮出了门，看到坐在下桌末端的乔治，正安逸地啃鸡腿。
　　那日，乔治手持巨剑劈下袅熊的场景，仿佛又出现在眼前。
　　他发热的脑子，渐渐凉下来。
　　斯壮发现了一个重要问题。该怎么让这粗鄙又野蛮的巴托骑士滚呢？
　　决斗？那多半自己被撕成碎片。
　　直接赶？自己又不是宴会主人。更何况，他有请柬。
　　斯壮越想越气。怎么会有乔治这种人？
　　明明他准备功课都做好，还特意跑到北地去一年，虽然没有参加什么冒险，但好歹酒馆故事也听了不少。
　　自己本可以得到心上人的芳心。那些丑陋肮脏的哥布林本该衬托他的英勇。但乔治从天而降，抢走自己应得的一切。
　　现在人人都嘲笑他是吹牛大王，心上人也开始嫌弃他。
　　分明自己没有任何问题。谁知道乔治有超人般的力量？更可恶的是，这傲慢的家伙，居然还敢拒绝莉丝的情书！
　　忽然，斯壮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好主意。
　　按沙林城法律来说，现在乔治可算是一位协助奴隶逃跑的罪犯。他甚至还威胁了莉丝！
　　张伯伦叔叔又是讲究法律，公正无私的人，和自己父亲有私交。自己只要去求他，就有充足理由，让乔治那野蛮的巴托骑士，滚下船。
　　让他一个人，游回去。
　　红发斯壮想到这，脸上忍不住露出微笑。他转过身，走回去。
　　上桌热闹异常，美丽的女仆们来来回回，服侍着高贵的客人们。红发斯壮心情一阵舒畅，乔治再厉害又如何，还不是待在下桌，吃着低级的食物？
　　“斯壮。”莉丝微笑地向他招招手，一位不知道哪来的公子哥，在死皮赖脸地赖在她身旁。
　　斯壮很生气，大步走过去，瞪着公子哥。
　　莉丝抱歉地对公子哥微笑，“这是我小时候的朋友，我们有话要私聊下。”
　　公子哥讪笑了下，友好离去。
　　莉丝和斯壮走到一清净的地方。
　　莉丝说：“总是有人粘我。”
　　斯壮很高兴，说：“莉丝，有时候你太温柔，太有礼貌，对这些无耻之徒，就要摆好一副臭脸。”
　　莉丝笑笑没说话，问：“乔治他？”
　　斯壮脸一下拉了下来，说：“我想到一个好办法，可以把他赶下船，游着回去。”
　　“啊？”莉丝的笑容立即消失，“你冷静些。”
　　“别误会，我不冲动。”斯壮连忙解释，“他不是协助奴隶逃跑吗？”
　　斯壮细细把事情都说了遍。
　　莉丝的手，撩了撩她栗色柔软的秀发。
　　她回想起乔治作战时的英姿，要把他赶走，自己可舍不得。
　　她开口道：“可是宴会本来是开开心心，闹出这种事，大家都不开心。别人会在我后面说我任性把客人赶走。”
　　“那些八婆，又丑又爱说闲话。”
　　“可别乱说。”莉丝心里很开心。
　　“我知道。”斯壮只觉心上人还是那么温柔可爱，“那我亲自去和乔治说。给他一个体面坐船走的机会？”
　　“好是好，但还是给他一个向我道歉的机会吧。”
　　她话音刚落。
　　斯壮就觉得自己的心快被醋给淹没，他眉头蹙起，脸色不好。
　　莉丝赶紧说：“别人会注意到的,你也不想我被人说成坏女人吧。”
　　斯壮心一软，说：“我会处理妥当的。”
　　莉丝展颜一笑，眼睛亮晶晶，说：“拜托你了。”
　　斯壮大步走向门外，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给一个糟糕的家伙，接触到心上人的机会。
　　要不是为了莉丝...
　　“我真是一个体贴男人。”
　　他自言自语，跨过门槛，径直走向乔治。
　　正在咀嚼一根肉肠的姬玛，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抬起脸。
　　在姬玛眼里，正向自己走来的斯壮。他胸膛中，象征着嫉妒的粉色气旋几乎占据了整个宽厚的胸膛。
　　她还看到，门后莉丝正悄悄向这里打量。
　　“乔治。”
　　红发斯壮走到桌前，抬起下巴，声音阴沉，还重重敲了敲桌面。
　　乔治抬起头，看向他。
　　“你知道在沙林城，协助奴隶逃跑，是大罪吗？”斯壮俯下身，“不巧，整个沙林城最公正无私的军官，就在这艘船上。”
　　“那他叫什么名字？”姬玛立马问。
　　“张伯伦。”
　　姬玛立即明白刚才不妙的预感是什么回事。这脑袋大，脖子粗的傻叉，是过来把脸凑到乔治的面前，给他打的。
　　姬玛似乎已经能看到接下来发生的剧情。
　　乔治不从，斯壮傻乎乎地去告状。正好被求才心切的张伯伦给怼回去，拿来拉拢乔治。
　　然后莉丝被乔治装逼的王八之气所震撼，顺理成章地就跑到乔治的床上....
　　姬玛被自己的推理所震惊。
　　不行！虽然我现在小弟弟没了，但我绝不允许，死处男在我面前搞女人！
　　姬玛眼红了，毫不犹豫地偷偷用小指对准斯壮胸膛的粉色气旋，用力一勾。
　　反向撩拨！
　　斯壮与乔治的对话还在继续。
　　“我现在给你一次体面离开宴会的机会。”斯壮语气严肃，“只要你向莉丝小姐道歉，她善良也许会原谅你。否则的话，你就等着跳船游泳滚吧。”
　　“我没有犯罪。”乔治淡淡说。
　　好镇定，不愧是巴托的骑士。
　　斯壮正奇怪，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念头。
　　乔治继续说：“如果你能提供一艘船，我很乐意离开。”
　　他明明有强大的力量，却选择忍让。他还救了我们一次，我却...
　　斯壮忽然感到一阵愧疚，他倒退一步，低声说：“那算了。”
　　他转身就走，留下一脸疑惑的乔治。
　　乔治转过头问姬玛，“他怎么走了？”
　　姬玛看着斯壮已经缩成麦粒大小的嫉妒气旋，松口气，说：“或许是你太英俊，太强大，让他感到自备。”
　　“又说谎。”
　　“别扣我分了。”
　　另一边。
　　斯壮一步步走向上桌，心情极度自卑中。
　　乔治他太俊美，太强大，心胸还宽广，莉丝喜欢他太正常了。我不仅丑，还要用卑鄙手段赶走他....我在他面前简直是一只丑陋的哥布林。
　　斯壮他与女仆擦肩而过，跨过门槛，走向莉丝。
　　莉丝见他面色很差，却问：
　　“乔治他怎么说？”
　　“他是一位很优秀的人。”斯壮说，“你们在一起更好。”
　　“啊？”
　　“他又帅又强，品德高尚。”斯壮垂拉着脸，“他救了我，我却想着要把他赶走，我实在是没脸见他。”
　　说罢，他留下满脸问号的莉丝，走回自己的座位。
　　...
　　...
　　上桌宴会上。
　　一把银叉狠狠**一填有香料的肉肠里，肥油沿着叉子缓缓滴落在餐盘上。
　　张伯伦拿起叉子，对准对面满脸堆笑，肚子圆碌碌的富丽斯，似乎在幻想着用叉子把他肚皮叉个对穿。
　　富丽斯笑眯眯，肥肉堆成一条细缝。他就像穿着丝绸衣的大肥猪，眼中的精光，不断肆意打量着女仆。
　　一位戴着蕾丝黑长手套的高个女仆，弯腰给他递上一盘烤草鸡。富丽斯嬉笑着，偷偷用手抚过女仆的小手。
　　“啧。”张伯伦哼笑，“有人在把宴会，拉低到码头娼妓酒馆一样的水平。”
　　“我比不上某人，会享受。家里养十四位女仆，每日临幸。但最近几天不怎么热情，不知和一位光头卖药的不干了，是否有关？”
　　“你！”
　　富丽斯笑成细缝的眼睛，看向张伯伦，笑道：“哎呀，私事没什么。只是别耽误了公事就好，不过最近我听说，深水城的人，都跑到郊外，给哥布林养了头袅熊。”
　　“如果你有吹嘘中的无所不能，我士兵早就把深水城那群杂种给杀个精光。”
　　“那最近海上，保卫航线的船，怎么被一群海盗给烧了？”富丽斯继续笑着说，“谁说自己手下一个士兵能顶三个的？”
　　“你！”
　　张伯伦快气坏了。那是他手下的船，被三艘海盗船包围。他甚至怀疑富丽斯出卖情报。
　　“富丽斯。”
　　布兰西，这位沙林城的主人说道。
　　富丽斯立刻收敛笑容，脸上露出尊敬。
　　“大人，就不该让一位盗贼出身的人，坐在宴会桌子前。”
　　张伯伦看向布兰西嘴唇上整齐的胡须，说道。
　　布兰西脸上露出无奈，说：“他们逼得太紧。”
　　“深水城，还有一群墙头草而已。”张伯伦说，
　　“圣堂可不是墙头草。”富丽斯笑道，“我有充足证据相信，圣堂已经派遣一位强者，来到我们沙林城，他杀死你的十几位手下，烧了现场。”
　　“你在吓唬谁？”
　　“你连杀你手下的人都不知道。”富丽斯的脸上肥肉眯成一条缝，“说不定，他就在这艘船上，等待着时机。”
　　“听说圣堂圣武士不能说谎，那要不要挨个挨个问？”张伯伦讥讽道。
　　“不知高贵的大人，您又做了什么？”
　　“我发现一位强大的战士。”张伯伦说，“他曾一剑砍下袅熊的头，却坐在下桌末端。他更合适坐在上桌。”
　　说到这，张伯伦看了富丽斯的座位一眼。
　　“他是位骄傲的巴托旅行骑士，如果我们能给他应有的礼遇，他一定不吝啬在战场上，展示他的英勇。”
　　“说不定他就是圣堂派来的呢。”富丽斯笑着说。
　　布兰西皱起眉头，正为两人的矛盾感到头疼。张伯伦是老派贵族，自然看不起出身低下的富丽斯，可现在，他需要富丽斯的忠诚。
　　这两人可算是自己的左膀右臂。要支撑沙林城度过眼前难关，两人缺一不可。
　　这时，一声清婉的女声响起。
　　“父亲，那一剑砍下袅熊的英勇战士在哪？”
　　布兰西的挤在一团的眉头一下松开，看向自己的女儿。
　　“你肚子还好吗？”
　　莉丝的母亲，是一位年轻的棕发美女，看上去就像是莉丝的姐姐一样，有着温柔的鹅蛋脸。
　　她含着笑说：“吃了点药，原本涨涨又热的肚子，就像被刀剖开一样，现在轻松多了。”
　　张伯伦回答了乔治的位置。
　　莉丝的母亲笑着说，“莉丝的婚事要有着落了。”


第86章   谈婚论嫁
　　姬玛小肚子有些撑。面包加肉汁后，有些涨。但她依旧感到一点饥饿，刚才的能量消耗有些多，姬玛盘算，下一次怎么找机会补魔。
　　这宴会，到现在终于能安安稳稳度过了吧。
　　姬玛环顾着四周，忽略那些射向自己脸的炽热目光。没发现一同冒险的诗人迪沙。
　　或许他的舔功，帮助他舔到了上桌席位。
　　这时候，满脸不高兴的莉丝，走出门槛，她的纤腰还是那么的迷人。她身旁，一位长有鹅蛋脸，温婉的美人，正笑吟吟地拉着她的手，走向姬玛。
　　鹅蛋脸美人，一身白袍，袍上金丝亮闪闪。她身材成熟，和莉丝长相相似，看起来，像是莉丝的亲姐姐。
　　姬玛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这两女人停在乔治桌前。
　　“上午好，来自巴托的骑士，乔治爵士。”鹅蛋脸美人微笑道。
　　“请问您？”
　　“我来给莉丝寻找未婚夫。”鹅蛋脸美人说，“听说你在哥布林巢穴里救了我女儿一命？挺不错，小伙又俊美，还有实力。”
　　莉丝脸红的撇过头，无奈说道：“不要这样。”
　　乔治的脸抽了抽，质问：“你们姐妹是开玩笑吗？”
　　话音刚落，就听到鹅蛋脸美人笑出声，挥手道：“啊，不不，我外表有那么年轻吗？我是她的妈妈呀。小伙子，真会说话。”
　　乔治眉头却皱起来。
　　“妈，我还有事。”莉丝想要挣脱自己妈妈的手，却被抓紧。
　　“哎呀呀。”鹅蛋脸美妇笑着说，“我这是给你把关，别像我，半辈子都没遇到合适的年轻人，只能嫁给你的——”
　　“妈！”
　　莉丝打断道。
　　“好了，好了。”鹅蛋脸美妇脸对准乔治，“小伙子，我看你条件不错，有兴趣和莉丝交个朋友？我安排下。”
　　乔治沉默了，他听出，这是谎言。包括上句也是。
　　“好，沉默就是默认。”鹅蛋脸美妇微笑道，“现在你是准未婚夫了。”
　　“妈妈，你在干什么妈妈？”莉丝脸都红透了。
　　“我一眼就看上这小伙子，听说他在战斗中很英勇，你却任性，晾着他。千万别放过未来的夫婿。”
　　“这也太突然了。”
　　莉丝撇过脸，发觉旁边的客人都在看向这里。恨不得跳进水里，藏住脸。
　　姬玛却发觉，她脸红的一部分来自于害羞。
　　乔治一直沉默，没有回答。姬玛阴恻恻来一句：
　　“哎，真是烦恼呢。不小心岳母就送美人上门。我主人的桃花运，一直是很好的呢。”
　　“姬玛。”乔治瞪了姬玛一眼，随后说：“抱歉，我不会娶。”
　　“我更不会嫁！”莉丝大声说。
　　如果之后的事情发展会像你们说得一样就好了。
　　姬玛的心酸溜溜的。
　　这都什么桃花运？**岳母送女上门？YY小说都不敢这样写，这乔治是人形春.药么？
　　“很正常。”鹅蛋脸美妇微笑道，“两人都没多熟悉，就当认个朋友。这样，先到我的花园去聊聊吧，就当成我这次对莉丝无礼的赔罪。”
　　乔治却发觉这不是谎言，就点头：“好。”
　　赔罪？一定是上床吧。我当时怎么就没发现，布兰西那混小子，居然有个漂亮的女儿和孙女，便宜了死处男。
　　姬玛愤恨地咬碎鱼骨，深感世道不公。愈加鞭策自己，得努力超过乔治这混蛋，自己就看不爽龙傲天式的男人。
　　不只是姬玛看不爽，旁边的围观群众，见到此情此景，大跌眼镜。许多人揉着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沙林城的公主，居然就这样被“送货上门”？
　　“妈妈。”
　　莉丝几乎是恳求道。
　　“哎呀呀，我只是帮你了解下的未婚夫三观。”
　　“我根本没准备好。”
　　“那你就是答应了？”
　　莉丝听罢，耳根都红了。
　　鹅蛋脸美妇微笑着拨开莉丝额头上的发丝，轻声说：“那，你先回去，做好一起玩玩的准备，我和乔治先谈谈心。”
　　说着，松开手。
　　莉丝捂着脸，如小鹿般从自己母亲怀里逃向门。
　　姬玛冷漠地看着她背景，暗自祈祷，莉丝这女人千万别是傲娇。
　　鹅蛋脸美妇就带着乔治姬玛二人，穿过下桌，踏上阶梯。在无数人惊诧与羡慕的目光中，乔治与姬玛的背影，消失在通往翠绿花园的门后。
　　在一间宽敞的客厅里。厚实的鹅黄色窗帘，挡住外面强烈的阳光，房间里，奢华的家具上镀了层暧昧的色彩。
　　透明玻璃窗后，是露天的花园。里面生长在黑色炼金土壤的挺拔树木上，结满了饱满的橘黄色果实。
　　玻璃窗不大，只能看到部分花园一景。姬玛看一眼花园中，茂密柔软的草丛，当年自己就在草丛上，与三位不同肤色的女仆，来了一场激烈交锋。
　　时光荏苒。
　　估计待会，就能听到一墙之隔，死处男破.处的声音。好不爽呀。
　　让姬玛有些奇怪的是，热情的莉丝她妈，鹅蛋脸美妇。却没邀请乔治，到自己亲手建成的花园里坐坐，而是坐在客厅上。
　　墙那边站着一排女仆。在乔治与姬玛入座时，便上前端茶倒水，端上一碟点心。
　　鹅蛋脸美妇手一挥，说：“我只想和客人好好谈谈。”
　　女仆们便鱼贯而出，不到一分钟，客厅里只剩下三人。
　　乔治坐着笔直，手没拿起身前的茶水。眼睛一直盯着鹅蛋脸美妇，反倒像是在审问犯人。
　　“我知道，任何人在面对我的请求都会猝不及防，不敢相信。”鹅蛋脸美妇微笑，“好像，我女儿，沙林城主人的孙女，是一位嫁不出去的丑八怪似的。”
　　乔治点点头。
　　“但请理解下，一位母亲的急迫。”她却没解释为何急迫，而是问，“听说你协助逃跑的奴隶逃跑？”
　　“是的。”
　　“这不是小罪，当然强者总是有任性的本事。”鹅蛋脸美妇笑意盈盈，“我知道外人将沙林城的法律视为邪恶，尤其是圣堂，它总爱多管闲事，分明它与沙林城远得如同不在同一世界，却总想着要管一管。”
　　姬玛嘀咕：“魔界离圣堂更远，魔王还不是被圣堂刺客捅死在卧室门前。”
　　“沙林城的灾难。”鹅蛋脸美妇白袍上的一处褶皱，继续说：“沙林城被圣堂盯上，而且庇护者已死，为何圣堂不对沙林城下手？就像对魔王基玛做的那样。”
　　姬玛插嘴：“因为魔王没养很多人类奴隶。”
　　“迷人的女孩，我更想听听你大人的意见。”
　　那可是官方意见呢。
　　姬玛期望，乔治能在美色前，坚持自己的“信仰”。要不，她得当场酸死。
　　“圣堂追求秩序，只有秩序才能带来繁荣、文明与良善。”乔治说，“圣堂无力在袭杀大善主后，打破奴隶制，即使打破，也无力重建新的更好秩序。”
　　鹅蛋脸美妇赞赏地点点头。
　　姬玛一看，情势不对，再这样下去，估计两人真的要啪啪啪啪了。便插一句：“也就是说，我家大人意思是，沙林城的安全，建立在圣堂的慈悲之上。”
　　鹅蛋脸美妇无视姬玛，接着问：
　　“那你说，如果沙林城奴隶暴乱，处死、奸杀我们。破坏秩序，制造混乱，那圣堂会不会出手相助？”
　　“不会，这是助纣为虐。”
　　“如果我们愿意对圣堂妥协呢？”
　　乔治摇头，“圣堂的剑刃，不会对受害者相向。”
　　姬玛有点紧张。这问题太直接，她怀疑，乔治的身份已经暴露。
　　说不定，花园里蹲着五百刀斧手，只要乔治的回复不令人满意，鹅蛋脸美妇杯一摔，五百刀斧手齐齐涌进客厅。
　　鹅蛋脸美妇举起茶杯，问：
　　“那如果那群肮脏、懒惰，道德败坏的奴隶，与穷人们，组成的乌合之众，杀向贵族区，一路烧抢杀，但被士兵挡住，你会帮谁？”
　　乔治沉默一会，说：“我会尽量挽回秩序，处罚乘机偷抢的人，实行宵禁。”
　　“你没说站在哪边。”鹅蛋脸美妇饮下茶水，“站路中间的，容易被马车撞死。”
　　“我站在秩序那边。”
　　“即使莉丝成为你妻子，你也不愿去挡下乌合之众吗？”鹅蛋脸美妇有些失望，问道。
　　“我不会娶。”
　　“慢慢来嘛，有一段美好经历也是好的，哪怕是私奔。”鹅蛋脸美妇说，“你若只保护她的安全，我就满足了。”
　　乔治张张嘴，没说话。他给了姬玛一个眼神，姬玛说道：“我的大人把今天的140字用完了。”
　　“太可惜了，我还想和乔治继续进行三观上的探讨。”鹅蛋脸美妇说，“我发觉，他似乎对奴隶与穷人，有着太多不理性的同情，他应该多去贫民区，亲自去。看一下那些底层人的贪婪、罪恶与懒惰。”
　　乔治摇了摇头。
　　姬玛翻译：“他说你，高高在上，不知人间疾苦。”
　　“我可是亲自体验到了穷人的卑劣。”鹅蛋脸美妇说，“二十几年前，大善主为全城人着想，封锁了闹病的引火区。大善主的女儿，抱有不切实际的同情心，想要救济那群穷人，进去一趟后，深深发觉。果然穷人之所以穷，是因为他们又懒又笨又贪，但凡勤奋些，哪会沦落成穷人？他们活该。出来之后出版了本书叫《拒绝美德的穷人》”
　　姬玛总感觉，她说话的方式有些问题。她为什么不用“我”字，而是用“大善主的女儿”来当主语呢？
　　乔治没回复，目光中多了分厌恶。
　　“虽然三观有些差异，但我想爱情是可以填满这小小的差异。”鹅蛋脸美妇微笑道。
　　乔治摇摇头，并给姬玛一个眼神。
　　姬玛说：
　　“我大人的意思是，他已经有位青梅竹马，胸有那么大，还很漂亮。还有一位长耳朵情人，腿那么长，还很美丽。他不缺漂亮少女——”
　　姬玛正要说下去，就被乔治敲头打断。
　　鹅蛋脸美妇却毫不为意，掩嘴笑道：“你吃醋的样子，很美呢，乔治还真幸福。”
　　“才没有！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我到花园有些事，给你们一些商量的时间。”
　　说着，鹅蛋脸美妇站起来，走向两人背后的门，打开门，轻轻关上。
　　随着关门的声音响起。
　　姬玛低声说：“我猜到了鹅蛋脸美妇的真实目的。”
　　“是什么？”


第87章   谋杀现场
　　姬玛故意卖了个关子，她凑在乔治耳边，沙沙说：“你先说，她说了多少个慌。”
　　“很多，又很少。”乔治说：“第一个慌是，她对自己女儿说：“我这是给你把关，别像我，半辈子都没遇到合适的年轻人....”但她似乎意识到什么，在客厅聊天，几乎全是真话。”
　　姬玛说：“或许是用真话来撒谎。”就像我一样。
　　“那你的结论是？”
　　“她想让你带莉丝私奔，逃脱大善主的黑手。”
　　“哦？”乔治疑惑地看着姬玛。
　　姬玛继续说：“因为从血缘上来说，大善主的女儿，还是他女儿。”
　　“什么？”
　　乔治惊到了。
　　姬玛说出自己的推理，“我之前，偷听到一位贵妇，称花园的主人为布兰西夫人。我原本以为，她指的是大善主的夫人。但到这里，却只见莉丝她妈。”
　　“所以？”
　　“我猜，布兰西夫人指的就是莉丝他妈，大善主女儿的女儿，还是他女儿。”姬玛说，“她那句“别像我，半辈子都没遇到合适的年轻人，只能嫁给你的...”指的是，她被迫嫁给大善主，也就是她的父亲。”
　　如此大奸大恶，乔治感觉自己三观都在动摇，他下意识反驳：“这推理太牵强了，或许布兰西夫人，只是没在船上。或许，她那句原话是：..只能嫁给你的父亲。……这种丑事，怎么可能随便乱说呢?”
　　“这里可是沙林城，肉奴可以随随便便拉到台面上。在这里，无论从道德还是法律上，协助奴隶都是令人唾弃的行为。”姬玛信心满满，“一定是这样。”
　　“难以置信。”
　　“这样才讲得通嘛。”姬玛说，“否则，莉丝她妈怎么随随便便，要把女儿送给你，说实话，刚才我还以为，她是想把你发展成情人。还有，你没发觉吗？在刚才三观交流上，她对你的回答，很满意。估计是觉得你是有良心的男人，会帮莉丝从她父亲兼爷爷手中逃脱。”
　　乔治沉默了一会，才出声：“这是目前唯一的解释，但大奸大恶又荒唐。”
　　姬玛一脸正经说道：“好了，我相信你身为圣堂的圣武士。面对大善主的女儿，一定会礼貌地与她保持距离，决不行苟且之事，哪怕她在私奔路上，疯狂爱上你，还脱衣服，张开双臂抱向你，你也会毫不犹豫一脚把她踢进池塘里冷静冷静。”
　　“姬玛。”乔治也严肃起来。
　　“嗯？”
　　“你是在...吃醋吗？”
　　姬玛一下就从雕花梨树木椅上跳起来，“绝不可能！”你是在想屁吃，死处男！
　　乔治松了口气，说：“那好，我就不用担心了。”
　　听你意思，好像很嫌弃老子这身皮囊。啧，不知好歹的家伙。看来得多花些精力，骗取死处男的爱情。
　　姬玛没有坐下，而是站起来，活动下尾巴。尾巴缠在大腿上太久，坐着又咯屁股，又压尾巴，总之不讨好。
　　尾巴在裙子中摇了摇，趴在地毯上，尾巴尖勾了勾。她嗅到空气中淡淡桃花香味，微笑着，拿起茶杯，嘴唇碰到已冷的茶水，把茶杯放下。
　　她说：“太久了，刚才倒茶时，茶水还是热腾腾的，现在凉了。”
　　乔治也觉得，他们等了太久。
　　久得，让人感觉不对劲。
　　“去花园叫下她？算不算失礼？”乔治看向姬玛。
　　“算。或许我们推开门，就看到她撅起大白屁股，正给花园的果树施肥呢。或者是**也不一定。”
　　“姬玛，你的传承记忆里都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可是魅魔耶，没点奇怪的东西，还叫魅魔吗？”
　　“那现在我们等待就好？”
　　社交能力真是比我还低下。
　　“当然是叫几声。”姬玛说着，踩着地毯，走到通往花园的门前，清清嗓子，敲敲门喊道：“布兰西夫人，请问你在吗？”
　　敲门声在客厅中回荡，消失在挂有挂毯的墙壁上。
　　门后静悄悄的，没有回应。
　　乔治说：“你这样直接称她为布兰西夫人，不好吧。”
　　“我这只是验证一下猜想。”姬玛回道，手上又加重了力道，提高了声调。
　　依旧无人回应。
　　姬玛与乔治对视了一眼，乔治站起来，弓起身子，准备用肩膀撞开门。姬玛却拦住乔治，说：“我们先去叫人。”
　　万一她出什么事，咱们被背黑锅咋办？
　　姬玛如此思考着，就和乔治一起，走出客厅，找来了女仆。
　　姬玛说：“夫人到花园有些久，我们担心出什么问题。”
　　“她走之前说了什么？”
　　“只是让我们两在客厅休息一下。”
　　女仆们又鱼贯而入，走进客厅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女仆走在最前头，她走向通往花园的大门。女仆们都在十步远之外，自觉停下脚步。
　　姬玛也拉着乔治，停下脚步。她又有种不好的预感，今天不符合常理的事情太多，感觉好像陷入了，由阴谋编织的蛛网中。
　　头发花白老女仆，站在大门前。手里拿着铜铃，摇晃着，发出响亮的叮当声，另只手敲敲门。
　　“夫人，夫人？您现在方便吗？”
　　回复她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尽管宴会正热闹着，但整个客厅，只有活人呼吸的声音。
　　老女仆又摇了次铃铛，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她感觉不妙，扭下青铜门把手，推开门，门外的阳光落在她脸上的皱纹。
　　她眼睛突然睁大，手里铜铃一松，跌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叮当声，在地上转了圈。老夫人跌倒在地，嘴里发出结结巴巴的声音：
　　“夫..夫人...”
　　女仆们都楞在原地，一时不知怎么办。
　　乔治快步冲上去，姬玛怎么拉都拉不住，看着他跑过去，扶起老女仆。
　　乔治说：“怎么了？你还好吗？”
　　老女仆却半眯着眼，一动不动。
　　乔治抬起头，看向打开的门，也一下呆住了。
　　“还愣着干什么？”
　　姬玛小手一挥，愣住的女仆们，才动起来。她随着人流，走向乔治，按捺不住好奇心，也看向打开的大门。
　　只见，在种有茂盛果树与花朵的花园中心，最茂密的榕树下。摆着白色的木桌与椅子。
　　一根麻绳勒入鹅蛋脸美妇的脖子，把她尸体挂在树上。尸体那双瞪大的眼睛，正对准大门，肚子被人用利刃剖出一个，从胃部直到肚子下的深深伤口。
　　看得姬玛肚子一阵疼。
　　尸体白色袍子上，染满浓厚的血渍，未干涸的血，顺着她赤脚，滴落到白色椅子上的一本书上。
　　犯下残忍罪行的凶手，并不满足。
　　鹅蛋脸美妇的胸口，不知被利器插了多少口子。姬玛看到伤口，完全能想象出，凶手狠狠用利器对尸体发泄的场景。
　　外面宴会的笑声传来。姬玛脖子上汗毛直立。
　　尽管她是前魔王，这场面，还不至于呕吐。但一想到，离自己只有一门一窗之隔的花园，发生一起虐杀案，而他们毫不知情。
　　她感到一阵悚然。
　　客厅是唯一一条路，凶手是怎么潜入的？靠超凡力量，直接跳进花园？
　　不，等等！
　　姬玛猛地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她连忙用双手紧紧堵住耳朵。
　　下一刻，女仆们齐声尖叫，宛如“女妖嚎叫”，玻璃窗都在震动。
　　姬玛稚嫩的耳膜饱受折磨，像是有锥子在刮着耳膜。
　　乔治连忙站起来，伸手一拍，关掉了门，转过头来说：“大家别怕，我在，你去通知你的主人，剩下的人，照顾被吓晕的人。”
　　嚎叫声这才弱下来，姬玛放下手，耳朵嗡嗡作响。
　　但这时，反应慢的女仆回过神来，发出嘹亮的尖叫：
　　“啊！！！”
　　姬玛又连忙堵上耳朵，直到确定每个女仆都叫完后，才放下手，抱怨道：
　　“大善主不够女权，应该开设一个仆人素质训练课程，让女人与男人一样，不至于遇到什么事，就尖叫个不停。”
　　“姬玛，你没事吧。”乔治问。
　　“唉，当然没事，我可不是只会尖叫的女人。”姬玛拉着乔治，走向门口，“但待会，咱俩就有事了。”
　　乔治想到什么，剑眉一沉。
　　“你也知道。”姬玛低声说，“作为与死者最后接触的两人，就算咱们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萝莉，也必然会被仔细盘问，问到祖宗十八代名字叫什么的那种。”又恰好，咱们两有大问题。
　　乔治沉思。
　　外面传来脚步重重砸在阶梯上的声音，越来越近。
　　“所以，咱直接逃？”姬玛凑在乔治耳边，说：“大善主悬赏你多少金币？一万吗？我想，他应该不至于为自己的女儿，花那么多钱。”
　　“我想留下尝试洗白我们的冤屈。”乔治说，“或许这是凶手的阴谋，我们一逃，凶手就安全多了。”
　　“真是个大好人。”姬玛再次抱怨道。
　　“如果我们洗白自己冤屈，就能得到信任，也能更好地寻找到新德里。”
　　“自由诚可贵，小命价更高。”
　　就在这时，头上戴着头盔的张伯伦，冲进客厅里。后面，还跟着身材精瘦的大善主布兰西。
　　这位沙林城的主人，没有往日的沉着冷静。脸上露出少有的恐慌，他揪起一趴在地上女仆，对哭哭啼啼的女仆吼道：
　　“我女儿呢？她在哪？快说！”


第88章  超级大麻烦
　　满脸泪痕的女仆，还没从可怖的死相中回过神来。就直面大善主气得发红的脸，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支支吾吾，说：
　　“我...我...夫人叫...我们去..递茶..”
　　“我女儿在哪？！”大善主布兰西吼道。
　　“她..她死了.”
　　大善主布兰西气得一巴掌狠狠扇在女仆脸上，力道之大。女仆的头直接向地上砸去，在地上滚了几圈，女仆睁着眼睛，看着其余同伴，已经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
　　其余女仆吓得连忙后退。
　　“你们一群废物！都傻了吗？说话呀！”大善主布兰西冲女仆们吼道，“再哭！我就把你们全部丢水里喂鱼！”
　　“在门后。”乔治沉稳地说。姬玛则小脸发白，指向通往花园的门。
　　眼睛发红的大善主布兰西扭过头，发现了这两人，对乔治说：
　　“谢谢，客人。张伯伦，这里你处理。”
　　说着，大善主布兰西几乎是跑着，跑进花园里。
　　张伯伦一挥手，后面全副武装的守卫们，就堵住了所有出口。他走向姬玛与乔治，说：
　　“好巧，我们又见面了，来自巴托的乔治爵士。”
　　“容许我介绍下。”姬玛深呼吸一口气，好像刚才目睹到案发现场，给自己留下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似的。
　　张伯伦看向乔治，后者点头，表示姬玛可以代替他说话（撒谎）。
　　张伯伦才低下头，看向姬玛。
　　姬玛说：
　　“我们俩，很不幸地被死者邀请到这做客，莉丝可以作证。她让我们在客厅里休息，就一个人到花园，等很久后，发觉不对劲，就通知女仆，然后就不幸地目睹案发现场。”
　　张伯伦烧伤脸上仅剩的一只眼盯着姬玛，缓缓开口道：
　　“难得，作为一位女孩，你被吓到了，条理却那么清楚。那群被吓瘫的仆人，比你大不少，却像是婴儿一样，只知道哭。”
　　“这就是我能成为我大人侍从的原因。”姬玛说，“但可惜的是，大多数人只会对我的美貌，对我与我大人之间的关系，有无比龌龊的想法。”
　　“接下来，我必须说一声抱歉。”张伯伦说，“请你们配合一下，我们不能放过任何有嫌疑的人。每个人都可能是凶手。”
　　乔治点头赞同。
　　这时候，通向花园的大门开了一条缝。大善主布兰西的身体，堵在门缝，他头伸出，眼睛发红，命令道：
　　“张伯伦，把在场所有人都叫出去看好。我先独自和我女儿呆一会。”
　　“可是，我的大人，凶手可能会在现场潜伏着。”
　　“不用担心我。”大善主布兰西说，“如果有谁能悄无声息杀死我，我早死了，全船谁也逃不走。我女儿要是知道，自己死状再被更多人看到，一定会很伤心的，她很爱美。”
　　“就让我和你一起吧。”
　　“不,你还得看住所有人。”大善主布兰西说，“凶手可能就是其中一位，对了，把整条船都封锁，叫船长把船开到海上去。”
　　“是。”
　　“砰”一声，门结结实实关上。
　　姬玛抱怨一句：“真是太好了，直接毫不客气钦定咱们是把一位无辜女人肚子剖开的凶手。”
　　“注意你的言辞。”张伯伦警告道，“布兰西大人，一向很疼爱他的女儿，理解下失去女儿父亲的悲痛。”
　　姬玛对于觊觎自个宝库的人，没什么好感。更何况，她见惯布兰西对自己献殷勤的模样。
　　“对，只要悲痛，就能一点基本的礼貌都不讲，不知道礼貌是润滑剂吗？”姬玛说，“希望他恢复理智后，能给咱发几杯甜茶，熄灭咱们一点卑微的不满。”
　　“如果这能让你的主人发泄不满。”张伯伦唯一的眼睛看向姬玛，“那你尽可多说些。”
　　士兵们押着女仆们离去，三人跟在队伍后，张伯伦走最后面，就像是押犯人一样，走下阶梯。
　　“别诽谤我的主人，他可是个大好人——在他没拔剑，捅人的时候。”姬玛说，“从始至终，他都没对从天而降的麻烦，抱怨哪怕一句。”
　　“感谢合作。”
　　张伯伦面无表情地对乔治说。后者点点头，握紧姬玛的手。
　　在姬玛要走出室内时，她敏锐的耳朵，捕捉到一声低泣声，来自花园里的哭声。
　　宴会上一通吵闹。
　　客人们在听说封锁整艘船后，就闹起来。试图通过言语展现自己的权势，令守卫们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是大善主亲口下的命令，有刺客刺杀了他女儿！”
　　士兵们搬出大善主的名头，一下让所有客人明白了事情严重性。整个宴会一下安静了下来。
　　“居然有人胆敢刺杀了夫...小姐！”
　　姬玛一行人，刚走下阶梯，踏上白色甲板时。一颠一颠的圆碌碌肚子，就冲过来，姬玛仔细一看。哟，是后脑勺贴着自个“梦境之种”的大佬富丽斯。
　　张伯伦没好脸色，说：“你居然没看好那群阴暗里的老鼠。”
　　“能在张伯伦大人面前刺杀，老鼠可做不了。”大佬富丽斯反驳道。
　　张伯伦瞪他一眼，离去。
　　一行人被带到湿闷的船仓中。房间不大，没有窗户，在挤进一群女仆后，更加狭窄，人挤着人，姬玛帽子差点被挤掉，她连忙捂住帽子，生怕犄角露出，暴露魅魔身份。
　　沉重的木门要被关上，姬玛对外面的张伯伦说：
　　“你就像关畜生一样，把我们关在笼子里？”
　　张伯伦看一眼神色如常的乔治，说：“委屈下你们。”
　　话音刚落，木门砰的一声，就关了上去。
　　房间里，只有一盏灯在缓缓燃烧，光线阴暗，周围只有许多呼吸声。整个房间闷热到，姬玛感觉呼吸都困难起来。
　　姬玛仿佛回到地球，早上在公司挤电梯的时候。
　　她又抱怨：
　　“希望大善主那混蛋，能尽快从自己妻子的尸体上爬起来...麻烦把你的美腿从我脚背上移开好吗？”
　　“对，对不起。”一位女仆怯生生地向后退，和自己同伴抱在一起。
　　看到女仆们有点姿色，又年轻，姬玛感觉好了些。她扭过头，看到乔治后背靠着墙壁，手摸下巴思索着，旁边空出一圈，女仆们像是躲避屠夫般，远离乔治。
　　姬玛走到乔治身旁，询问：
　　“在想什么？”
　　“疑点多。”有外人在场，乔治依旧努力保持着人设。
　　姬玛看一眼门，听到外面军靴踏在地板的声音，看守这里的兵力，可不少。
　　她说：
　　“现在情况糟透了。看看我们的待遇，明明是客人，却被当成畜生一样塞进笼子里。之前，你上船的时候，张伯伦还想拉拢你呢。”
　　乔治没说话，只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姬玛继续说：
　　“他们待遇的转变，恰好是因为大人你展现出的实力。身为一位炼金术师，以及大善人的女儿，死者肯定是超凡者，身上没少带保命的神奇物品，却连求救声都发不出。被害时，连一门之隔的我们都没察觉到，这说不过去。”
　　乔治点点头，示意姬玛继续说。
　　“所以，嫌疑最大的是我们。身为巴托骑士，你身经百战，天赋异禀，要杀死一位常年没战斗的女人，太轻松了。”姬玛分析，“再布置好现场，处理凶器。叫来女仆们，假装死者被捅的时候，我们根本没听到，这完全说得过去。”
　　姬玛说道这。女仆们更害怕，她们抱得更紧，像是一堆连体婴儿般。她们努力地离乔治更远，挤成一堆，让出了不少空间。
　　姬玛惬意地伸展自己的小腿，说：
　　“沙林城可不会对我们这两外地佬讲什么证据，有嫌疑，先丢进牢里，狠狠打一顿就是。说不定，咱们还有机会上“囚犯狂欢节”呢。”
　　说罢，她在乔治眼前摸了摸自己的帽子。提醒他，自己头上还长有一对犄角呢。
　　魅魔，可是罕见之物。再结合目前最劲爆的流言——圣武士有个魅魔奴隶，乔治的身份呼吁而出。
　　大善主怕不是得丧事喜办。杀了乔治，公开肢解，威震四方。至于自己，估计会被迫成为沙林城“龙头行业”的代言人，为沙林城招揽来自四面八方想艹魅魔的客人。
　　那沙林城的人流量，怕是得多个一两层哟。
　　姬玛用吐槽，缓解心里的不安。眼睛盯着乔治，希望他能放弃傻不拉几的善良准则——对敌人讲个屁的善良。
　　利用信息不对准的优势，一脚踹门，夺剑，杀出去。
　　“我会保证你的安全。”乔治说。
　　虽然圣武士说话很让人放心，但在小命上，姬玛不会信任别人，包括乔治。
　　她闭上眼睛，蹲下来，靠着墙壁，打了一个哈欠说：“我好困，想睡一会。”
　　说着就闭上眼睛。
　　姬玛不困，肚子还涨涨的，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希望能睡着，进入梦境里，再通过“梦境之种”试着扑向富丽斯大佬，扭曲他梦境，把他变成自己这一边。
　　至于对方醒的时候，自己通过“梦境之种”，是否能进对方的梦境。姬玛也不确定。
　　但，绝不能坐以待毙。
　　姬玛正努力入梦时，门忽然被推开，是一脸冷静的大善主布兰西，根本看不出他死过女儿。
　　——————
　　赶稿到晚上，顺便发了。


第89章  审问
　　“非常抱歉。”大善主布兰西说，“委屈两位了，但发生这种事，弄得人心惶惶。大家都受委屈，如果我不一视同仁，恐怕大家心有怨言，我也不好做下去。”
　　姬玛看了看，布兰西身上的盔甲与他脖子上多出的项链以及腰间武器。他身后站着张伯伦与富丽斯大佬。两人都全副武装，恐怕这三人是船上沙林城最强的三人。
　　姬玛说：“你对一视同仁的理解就是这样？”
　　说着，姬玛环顾一下房间，又伸出头，看向别处，她补充道：“我还以为其它房间也关满了客人。”
　　富丽斯大佬嚷嚷：“就你们两个最有嫌疑，来历不明的巴托骑士，还有一个牙尖嘴利的女孩。”
　　大善主布兰西抬手，止住富丽斯大佬，诚恳地对乔治道：
　　“我为他向你们道歉，但您看，大家都觉得你们最有嫌疑，我很期望你们能配合，好让我帮你们洗清嫌疑，我也不愿相信，一位来自巴托的荣耀骑士，会是凶手。”
　　唱黑白脸的老把戏。姬玛丝毫不为所动。
　　乔治点头：“好，姬玛代我说。”
　　姬玛打算以语言表示愤怒。一来，符合高傲巴托骑士的人设，不怼一下，对面估计还以为自己与乔治心虚。
　　二来，自己就看布兰西这混球不爽，马的，不就是给老子拉皮条起家的么？
　　“沙林城的主人，你不用担心。”姬玛说，“咱的大人，可是个大好人，宁可冒着被丢进地牢里的危险，也要站在原地证明自己的荣誉。我那时建议他，直接带我翻墙跳水，别管什么尸体。”
　　大善主布兰西被礼貌武装的脸，松动了下，厉声说：
　　“很难想象，你的品德如此低劣，竟然能担任一位荣耀骑士的侍从。”
　　“正是因为我主人太讲究荣耀，容易被伪君子利用，所以才安排我与他一起出行。”姬玛说，“况且，靠服侍魔王基玛振兴家族的您，在指责我的时候，也不感到羞耻？”
　　“你懂什么？要不是布兰西大人勤勤恳恳，呕心沥血，沙林城不会有今日的繁荣。”
　　张伯伦向前走一步，烧伤脸上的独眼，凶恶地盯着姬玛。似乎随时会将她的头砍下。
　　但姬玛毫不害怕，说：
　　“从街上随便拉一个人，都想呕心沥血，勤勤恳恳地当大善主呢。”不想干就滚，有的是人想干。
　　话音刚落，大善主布兰西的脸色就黑了下来。统治者都极力宣传自己的“不可替代性”，强调自己的辛苦，恐吓所有人，没他的鞭子，大家都会死。
　　而姬玛的言论，无疑是在质疑大善主布兰西的统治基础。
　　乔治连忙一用力敲姬玛的头，把她拉到身后，说：
　　“抱歉。”
　　布兰西脸色才好些。他身后的富丽斯大佬，气得圆碌碌的肚子一抖一抖，说道：
　　“骑士，管好你漂亮小妞的嘴，还是说，你想要和二十把剑说话？大人已经最大尊重了你的骑士道。”
　　“请忽视他的胡言乱语。”大善主布兰西说：“作为这次宴会的主人，我有义务让远道而来的朋友感到开心，但这取决于您的态度，您是否愿意配合？”
　　乔治点头。
　　“搜身，找凶器。”张伯伦立刻转过头，下达命令。
　　姬玛举起手，插嘴道：
　　“我有个要求，如果上刑，能不能让我们参加“囚犯狂欢节”，对，就是在码头举办，有很多人围观的节日，我想当个主角，就是上台尖叫的那个。”
　　乔治明白，姬玛在拐着弯抱怨自己。手拍在她肩膀上，说：“安心。”
　　富丽斯大佬脸上肥肉抖动，笑道：“你们要自首吗？”
　　大善主布兰西危险地眯起了眼睛，说：
　　“放心，就算你们是杀害我女儿凶手，我也不会公开处刑一位巴托骑士，以免招来一群热血上头的骑士，但我会保证，在阴暗的地牢里，你们会无数次后悔对我女儿犯下令人发指的罪行。”
　　在这时，多年的发号施令给布兰西带来的威严，全部化为锐利的刀子，插向姬玛。气氛降到了冰点。
　　张伯伦与大佬富丽斯，竟下意识屏住呼吸，以免触怒布兰西。
　　姬玛身后的女仆们，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
　　但姬玛一点不感到害怕，甚至有点想笑。她还记得，布兰西对自己卑躬屈膝，露出一脸讨好的笑容。为讨好自己，他还把自己女儿最爱的花园，供给自己与女人们玩乐。
　　姬玛说：“我们没杀害你女儿。”
　　乔治接道：“她说得对。”
　　从乔治嘴中吐出的四个字，落入众人耳中，令人不由自主就相信他的话。
　　张伯伦的手不由自主从剑柄上放下。
　　大善主布兰西眉头一皱，发觉自己的手，也不知何时从剑柄上放下。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目光不由转向乔治，问：
　　“你说什么？”
　　乔治目光坦然与其对视，不卑不亢，说道：“我们是无辜的。”
　　他是个值得信任的小伙子，堂堂正正的骑士。
　　大善主布兰西收敛起眼中的锋利。只觉是对方的气质，令人不由相信他的话。
　　“我也愿意这样相信。”他说，“出门吧，把客人关在狭小的房间里，非常无礼，尤其是对于骄傲的骑士而言。”
　　乔治与姬玛，在众人目光中，走出了门，在士兵带领下，踏出船仓，最后来到宽阔的船长室。
　　这里装饰奢华，淡金色木板擦得一尘不染，墙面上悬挂着寇涛鱼人的头颅标本。
　　尽管一路上，士兵们都组成一道挡在通往大海道路上的人墙，但总而言之，总比呆在下面船仓好。
　　只有一把椅子，乔治自然坐下去，姬玛双手扶住椅背，站在他身后。
　　刚才头发花白的老女仆，率领着一排年轻靓丽的女仆们，鱼贯而入，站在布兰西身后。
　　女仆们要腰有腰，大长腿裹上白丝或黑丝，但姬玛现在没心情欣赏她们的美貌。
　　“大人。”老女仆说，“船仓下的女仆们搜身完了，没发现。”
　　布兰西颔首，目光转向乔治，说：
　　“感谢你的配合。接下来，女仆们会查看你们的身体，看是否有血迹或凶器。”
　　女仆们在老女仆的带领下，围上来。
　　老女仆对姬玛说：“小姐，请摘下帽子，我们会带你到小房间里。”
　　我就知道，逃不过。
　　姬玛面露厌恶，捂住裸露的肌肤，后退了一步。
　　“我讨厌在外人目光中，暴露自己的身体。”
　　她话音刚落，大佬富丽斯讨厌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说：“扭扭捏捏，整天推脱，我看不用找了，凶手一定是你们两。”
　　“你凭什么辱我清白？”
　　“下一步是不是要为了骑士荣誉决斗？我看她一直捂着帽子，说不定头上顶着一把小刀。”
　　大佬富丽斯话音刚落。
　　姬玛身旁的一位年轻女仆，就伸手要去摘掉她头上的帽子。
　　“放手！”
　　姬玛一巴掌打偏女仆的手。
　　乔治连忙站起来，把姬玛挡在身后。
　　一下，所有坐着人都站起来，张伯伦剑鞘里的剑，甚至拔出了一半。
　　他那张被烧毁一半的脸上独眼，充满冷意：“船已经出港，附近有两艘海军舰艇，就算是鱼人也逃不掉。”
　　“你们真以为，会有的凶手傻到把凶器藏在身上？”姬玛见所有人不信，连忙说，“我身上不可能藏有凶器。”
　　“对。”乔治回道。
　　敌意消融了些，但圣武士令人信服的能力，还没强到能洗脑，让人忽略逻辑。
　　“要洗清嫌疑，最好的办法是乖乖搜身。”大善主布兰西说，“我已给你们最好的待遇，你们是最有嫌疑的人。我女儿评级是青铜，她身上有数件我多年搜集的保命神奇物品。但她死的时候，连一声求救都喊不出，即便是白银强者，也不可能做到这地步。”
　　“只有让她信任的人，骤然出击，才可能做到。在她死之前，只有你们与她共处一室。你们的证言是最不经得推敲，仅一门之隔，隔音又不好，在我女儿遇害时，怎么可能听不到声音？”
　　“我耐心有限，骄傲的巴托骑士这是最后一次警告。要不，让女仆们把你的侍从带去搜身，要不我立即为我女儿复仇。”
　　乔治开口：“给我纸、笔。”
　　大佬富丽斯不耐烦说：“又要玩什么花样？”
　　“我大人今天能说的话，快被这次糟糕又血腥的杀人案，给用完了。”姬玛说。
　　大善主身子前倾，说：“我只要搜身。”
　　乔治说：“我能为你找凶手。”
　　大善主布兰西动摇了，他直起身子，目光带有询问，看向乔治。
　　乔治却沉默。
　　姬玛说：“字用完了。”
　　“快把纸笔拿上来！”大善主布兰西扭头喊道。
　　他转过头，说：“我一定是疯了，今天是我对陌生人最信任的一次。”
　　这时，富丽斯眼旁的肥肉堆成一条缝，眼缝中闪有精光。
　　纸与笔飞快被拿上来，乔治写下一行整齐的字。
　　仆人递给布兰西，他看一眼，脸色一变，说：“这不可能。”


第90章   血书
　　大善主手中纸上的一行字是： 
　　“死者极有可能被心灵控制或假扮。她迫不及待要把自己女儿嫁给我。”
　　大善主布兰西语气不善：
　　“你是在质疑我一位父亲，连亲生女儿都认不出吗？”
　　姬玛小声嘀咕一句：“父亲兼丈夫？”
　　布兰西继续说：“像她这个年纪，给自己女儿张罗婚事很正常。”
　　乔治又写了一行字：“我想，您女儿原本没给女儿介绍陌生人的爱好。”
　　“她只是心血来潮。”
　　“我们之间的对话尺度，大到让人不可思议，您孙女都受不了提前走了。她迫不及待，要安排莉丝与我聚会，就算我明确拒绝不会娶，她也一直坚持。”
　　这张纸在布兰西看完后，被他揉成一团，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愤怒的颤抖：“这不可能。你把她当成，恨不得把女儿塞给你的老鸹？”
　　“我记忆很好，能把对话默写下来，您可以叫您的孙女过来验证。”
　　乔治说罢，就开始在纸上默写下来。
　　大善主布兰西的脸色有些铁青。他招招手，“通知下我的女儿。”
　　乔治默写很快。一行行整齐的字迹在笔下出现。
　　看来他小时候没少默写那些洗脑宗教书籍。
　　姬玛默默想着。
　　不一会，一张纸上写满了字。主要是莉丝在场的对话。
　　仆人将纸张递给大善主布兰西，他匆匆扫一眼，哼一声。抬起眼睛来，审视乔治。想知道，他身上有何等魅力，竟让自己女儿，一见面就要将孙女托付给他。而且那么的迫不及待。
　　哭红眼的莉丝走进来，大善主布兰西看着莉丝那张与她母亲神似的脸，表情柔软下来。
　　轻声说：“宝贝，看一看，你母亲是不是和他说了这些话？”
　　莉丝拿起女仆盘子上的干手帕，抹干净眼泪，仔细看了看，点点头说：“对，没错，今天妈妈很奇怪。”
　　“确定吗？”
　　“肯定。”
　　“好，你先出去一下，别一个人在房间里，这里还很危险。”
　　“爷爷，一定要为我妈妈报仇。”
　　“爷爷我会尽全力的。”大善主布兰西柔声说。
　　姬玛却没觉得慈祥，她恶意揣测，大善主打算要把孙女发展成自己的妻子。
　　得到爷爷的肯定答复后，莉丝才走出门。
　　乔治写了一行字：“最可能是有人假扮了死者，嫁祸给我们。”
　　大善主布兰西把纸条丢在地上，摇摇头。
　　“控制普通人或许心灵控制看不出，但对于超凡者，身为最亲密的人，我一定会感觉到有什么不对。”
　　姬玛忍不住对“亲密的人”想入非非。
　　乔治写道：“那她动机说不通。”
　　大善主布兰西陷入思考。
　　姬玛插嘴道：
　　“死者曾对莉丝说过：‘半辈子都没遇到合适的年轻人，只能嫁给你的...’但后面被打断了。我想问下，莉丝的父亲是怎么样的人？”
　　姬玛原本想在“父亲”一词前，加上亲生二字。但因为实力弱小，只能放弃作死。
　　她一直紧盯着大善主布兰西的脸。
　　布兰西表情未有一丝变化说：
　　“她父亲死得早。”
　　姬玛眯起眼睛，根据她多年经验，布兰西在刻意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
　　乔治低头，要继续写时。
　　这时，沉默已久的富丽斯大佬开口道：
　　“那就是魔法胁迫，我敢说，那黑发女孩身子上，一定有什么了不得的心灵控制神奇物品。”
　　姬玛躲在乔治身后，对女仆说道：
　　“离我远点。”
　　大善主布兰西抬起手，制止女仆们道：
　　“听她的。”
　　他顿了顿，说：“不是胁迫。好的，乔治爵士，虽然你根本没有洗清你的半点嫌疑，但是我看你思维敏捷，愿意多相信你一会。”
　　这算是默认死者的动机是：找乔治带走自己女儿，以免她落入与自己相似的命运了？
　　姬玛觉得很有可能。
　　没想到呀，没想到，你这忠贞不二，从不参加**，也不与妻子以外的女儿啪啪啪的人，居然是这种禽兽。啧啧啧。
　　乔治继续写道：
　　“我发现尸体时，死者的血液已有些干涸，说明她死亡已经有段时间。而我们谈话没谈多久，从时间上没机会。从动机上，凶手虐杀死者，手法残忍，显然对死者非常痛恨。我们是外乡人，今日才第一次与死者见面，没动机。”
　　姬玛看一眼字条内容。感觉乔治是想到哪，就写到哪，他到底要干什么？这些要说服大善主放他们走，是绝不可能的。
　　只有找到凶手，才可能拍拍屁股离去，否则就等着暴露吧。
　　大善主布兰西仔细看完。
　　富丽斯大佬凑近，几眼看完，但直到大善主布兰西把纸递给他，他才开口道：
　　“我看多半是你们在骗，你真的是巴托骑士，而不是冷血的杀手？你们收了多少钱，决定下手谋杀，还为了转移注意力，对尸体...我都不忍说出来。”
　　富丽斯大佬满脸通红，怒气冲冲，好像他亲眼目睹了案发过程。
　　而负责唱白脸的大善主布兰西一言不发。
　　姬玛冷眼打量，明白了富丽斯大佬的定位。他是一条狗，一条负责得罪人的狗。他只是把大善主布兰西的意识说出口罢了。
　　乔治面不改色，继续伏首在纸条上写写画画。
　　他一笔一划，认真写字的姿势。
　　我很想知道，死处男这人，现在心理到底在想什么？他会慌吗？
　　姬玛心里很好奇。
　　“所有与死者接触过的人，都必须找来，我相信凶手可能是其中一位。为了锁定凶手，我希望能仔细勘察现场。”
　　原来这就是死处男的办法，用测谎能力来排查凶手。
　　姬玛随即明悟。
　　大善主布兰西看过字条，声音有些沙哑说：
　　“她，不会希望有其他人看到自己丑陋的模样。至于对质，我能答应。”
　　姬玛插嘴道：
　　“大人，我想提醒下您，我们是第一批发现尸体的人，相信您女儿，更想找到凶手。”
　　大善主布兰西眼睛眯了一会，开口道：
　　“千万不要让我后悔，否则我会让你们后悔。”
　　迟早，你将后悔莫及，拉皮条的。
　　姬玛心里竖了一个中指。
　　女仆们终于让开，至少现在没人关心姬玛帽子下有什么。
　　在沙林城最强战力三人组的带领下，他们回到了那客厅。
　　姬玛看着空荡荡的椅子，在不到半小时前，鹅蛋脸美妇还坐在那，向乔治推销她的女儿。
　　通往花园的房门被打开，浓郁的血腥味传来。
　　只有乔治与姬玛被允许踏进花园里，这也代表着，大善主对他们的初步信任。他们一踏入花园的鹅卵石路上，身后的大门立即关上。
　　鹅蛋脸美妇依旧还挂在树上。现场没动半分，看来大善主痛苦归痛苦，但还没失去理智。尸体的血早已流干，下面积着一大摊血，铺满了椅子，椅子上的书，早已被血淹没，看不清封面。
　　两人走进，尸体上凝固的痛苦与错愕，不禁令姬玛心里有些发毛。想象着，死者忽然睁大眼睛，瞪向自己....
　　“姬玛，其实你不用来。”乔治递给她一条眼罩，“不用勉强自己。”
　　“我才不怕。”笑话，我可是魔王耶。
　　乔治点头。
　　桌面上的杯子、茶壶被推倒，椅子被踢翻，但除此之外，没多少凌乱。
　　姬玛得出结论，战斗结束得很快。更多时间，是凶手在折磨死者。
　　乔治在案发现场绕了一圈。姬玛忍不住低声问：
　　“乔治，没看出，你还是专业的。”
　　“不，我一窍不通。”
　　“那你来干什么？”
　　“弄明白凶手的动机，死者在客厅问的问题，太奇怪了。”
　　的确，太直白。就像是已经准备要发起暴动，毁掉一个城市一样。还有死者生前，很在意乔治站哪一方，难道有人看穿我们的身份？和我们对话的死者，真的是死者吗？
　　姬玛汗毛立起，问：
　　“乔治，你觉得是有人假扮死者吗？”
　　“不确定。大善主极力否定，多半是他有特殊的手法。”乔治说，“而且，伪装很难骗过亲密的亲人。”
　　姬玛说：“但这世界是有魔法的。”
　　乔治没回答，他从死者脚下拿起书籍，碰到了死者的赤脚，尸体晃了晃。
　　乔治低头低声祈祷：“....愿你的灵魂得到安息，曙光之神在上。”
　　姬玛也跟着在心里祈祷：“愿一切贪老子宝库的傻叉，都像你一样全家不得好死。”
　　乔治转过头，用纸擦了擦书上粘稠的血，露出书名《拒绝美德的穷人》。
　　姬玛咦一声：“这不就是死者写的书吗？”
　　乔治沾血的手，翻开第一页，说：“还是初版，这是用手稿纸订好的。”
　　姬玛捏着鼻子，凑上去，乔治一页页翻过。书的大致意思是：
　　控诉穷人道德败坏，卑鄙无耻，他们只会刻意对好人掀开褴褛衣服，露出丑陋身躯，利用好人对它们的同情，还贪得无厌。
　　总之，好人是绝不会成为穷人，穷人与奴隶都是坏人。
　　翻了几页说教，一页被搓皱的纸张，出现在两人面前。显然读者对这张纸上的文字很气愤，用力揉过这页纸。
　　姬玛只觉自己看到重点，身子几乎贴着乔治，把头凑得更近。
　　纸上写有一则故事，一则作者亲身经历的故事。


第91章   刺杀
　　乔治边把纸张揉平边说： 
　　“我认为凶手肯定看过这故事，我甚至能感受到他的戾气。”
　　“那么凶手多半是穷人家的孩子，童年过得很惨。”姬玛说，“所以，凶手在看到她所写“穷人活该”的书后。对她异常仇恨，活活捅死。”
　　乔治揉平了纸张，两人开始看故事。
　　作者文笔很好，描写详细，令人感同身受。
　　故事是，作者还是位孩子时。沙林城塞满穷人的引火区爆发了瘟疫。她父亲，立即严格封锁整个疫区，不准任何人出入。
　　饥饿与瘟疫在引火区中横行，每天都要死不少人。
　　那时，她非常同情里面的穷人。想到里面的人要饿死，就睡不着觉，撒娇央求着父亲，去运点食物到疫区去。
　　父亲很坚决，说没用。但最后还是架不住女儿的央求。同意女儿天真的请求，但有个要求，那就是得自己女儿亲自进疫区。
　　作者高高兴兴答应了，并幻想着自己能救多多的人，做梦都笑醒了。
　　姬玛插嘴道：
　　“作者花那么多笔墨铺垫，后面主角肯定被打脸，比如穷人必抢面包之类的。”
　　看书入迷的乔治，竖起食指，做安静的手势。
　　故事里。
　　父亲做了许多准备，给她配置了两个卫队。还在疫区里，再划一块隔离区。
　　作者坐着满载面包的车，高高兴兴地进去了。她拿着面包，对路边饥饿的人大喊：“快来，免费面包。”
　　结果，人们冲了过来，人挤着人。士兵们用武器，才勉强维护好秩序。
　　排队的人很多。有许多人领完还要领，小女孩制止后，还被辱骂。有的人带着孩子过来，跪在地上，求她多给一块面包。
　　作者心软，答应了。结果，所有领面包的人嚷嚷着要多拿一块属于自己的面包。被拒绝后，还对作者大骂，作者都哭了出来。
　　面包发完后，虽然作者很伤心，但依旧央求父亲继续救济，因为他们很可怜，有好多小孩饿得皮包瘦骨。父亲摇摇头，说作者太天真。
　　“我说了吧。”姬玛说，“下面穷人表现肯定更过分。”
　　乔治说：“作者心是善良的，我没想到善主的女儿曾那么善良。”
　　故事还在继续。
　　第二次救济食物，整个疫区的人都听说有免费食物领。
　　结果，来领食物的人都拖家带口。每个人都有三四个孩子，求着多要一块面包。
　　作者还认出，上次自己多给面包的那一家，孩子都换了三个，显然自己被骗了。他们不是一家人。她很生气，当场揭露了骗局。
　　刚才还跪的人。纷纷站起来骂骂咧咧。
　　面包发完了，没有面包。穷人们很不满，不知谁大喊一声，抓住作者，她老爸一定会出许多食物来赎她。穷人们疯一般，涌向车队。
　　作者在卫兵的保护下，才杀出去。回去后，有几位保护她的士兵患上了疫病，不久便病死了。而她做了好几天噩梦。
　　不过，她依旧坚持救济第三次。
　　第三次，她进入疫区。这次，她再也受不了。因为她撞见，一群小孩围着锅头....
　　虽然下面的内容被撕掉，但两人还是猜出原本的内容，肯定是某种突破人类文明底线的时。
　　作者边呕吐，边上马车，逃一般离开。事后，她父亲告诉她，由于她天真的善心，导致那些忘恩负义的人偷偷掏出，瘟疫传出，他不得不烧掉疫区。　　看着疫区陷入火海中，作者陷入了沉思，只觉自己很天真，就向父亲诚恳道歉。
　　原话是：“有的人不值得，也不能被拯救。”
　　之后，尽管女儿惹下大祸，但因为父亲的果断，沙林城度过了危机。
　　姬玛说：“老套的故事终于完了。”
　　“你看过很多书吗？”
　　“记忆中多得是。”
　　“只能说人性都是相同的。”乔治说，“我甚至有些动摇，救得了人，但如何救得了灵魂？”
　　“看到作者娴熟的春秋笔法，就让我对这故事充满怀疑，文字是最大的谎言。”姬玛说，“算了，不说了。我们现在可以确定，凶手曾是个穷光蛋吗？”
　　“应该是。”
　　“富丽斯大佬？”姬玛说，“我听说，他可是地下世界的帮派头头，出身卑贱。”
　　这时候，大门被敲响。
　　“乔治爵士，您好了吗？人都到齐了。”不知是哪位仆人喊道。
　　“他好了。”姬玛喊。
　　“待会，如果我皱起眉头，就表示我听到的是谎话。”乔治低声说，“配合我。”
　　“好。”
　　乔治放下了书，对挂在书上的尸体，敬了一个礼，表示自己的尊重。后两人打开门。
　　客厅里多了不少人，显得拥挤。
　　大善主布兰西的目光落在乔治脏脏的手上，目光一凛，却只是抬下手。一位胸大的女仆，就抱着一盆清水过来。
　　乔治洗干净手上的血。
　　姬玛目光一扫，发现除了士兵以外。客厅多了三四位贵妇。她们与死者处于同一社交圈子，一般同个社交圈子年龄相仿，但外表却比死者老多。
　　姬玛知道，掌握“血肉师”职业的大善主，多半是给女儿整容了。
　　一位脸上有深深法令纹的贵妇，一下就吸引住姬玛的目光。她见过她，那时法令纹贵妇要去拜访“布兰西夫人”，去喝橙子汁。
　　“就是你怀疑我们是凶手吗？”一位红头发的贵妇厉声说道，“我只是和夫人见过一面，快结束这场闹剧，乖乖认罪吧，你。”
　　不仅是她，被叫来的人都对乔治有一股敌意。
　　姬玛怀疑，是大善主布兰西把锅扣在乔治头上。
　　乔治一言未发，在字条上写：“今日，您与死者独自呆过吗？”
　　他却把纸条递给富丽斯大佬，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富丽斯大佬身上。他胖脸尴尬一下，随后涨红，反问：“你怀疑我？”
　　“人人都有嫌疑。”姬玛开口道，“到底有没有？”
　　大善主布兰西开口道：“难道，乔治爵士你的手段就是靠问话？你是圣堂的圣武士吗？”
　　不知道是否是错觉，姬玛分明感觉到，布兰西后面的语调尖利起来。
　　大家的目光在乔治姬玛两人身上打量着。
　　富丽斯大佬开口说：
　　“我听说，勇者乔治从魔界带来了一个魅魔小女孩，还是个雏。啧，比我们还会享受。”
　　更多的目光落在姬玛美丽的脸蛋上，目光聚焦在她头上的帽子上，似乎要烧掉她帽子，一睹下面是否长有一对犄角。
　　姬玛心跳慢了半拍。心里暗骂，多嘴的人可真多，这谣言传得比什么都要快。
　　她下意识，想竭力否定，但随即想到。自己必须自然而然地打消对方疑惑，但凡有一丁点疑惑，要求她摘下帽子。
　　呵呵，沙林城头牌估计要换人了。
　　她演技飚到最高，哼一声，手一摆：
　　“如果我家主人是勇者乔治，那再好不过，这艘船可以沉了，我就不必呆在这破船上。”
　　一剑屠魔！
　　众人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乔治的英勇战绩。
　　据圣堂方面说，勇者乔治仅一剑就杀死魔王基玛。刚听到这消息时，许多人将信将疑，怀疑圣堂只宣布部分事实。还有人嘲笑魔王基玛，不愧是最年轻，最弱的魔王。
　　但无论如何，那也是一位魔王。能一剑干掉魔王，干掉在座的，那岂不是随随便便。
　　唉，又得拿自己开刷。
　　姬玛心里叹口气，趁大家没转过弯说：
　　“是我大人发现，凶手极可能有悲惨的童年。她气得揉了死者的著作——《拒绝美德的穷人》。”
　　张伯伦的独眼看向富丽斯大佬，手抚上剑柄，问：
　　“你一直没正面回答问题，途中也从宴会离开过。”
　　“怎么可能是我？凭空诬我清白！”富丽斯大佬额头上青筋绽起，“我没有！”
　　姬玛见话题已被转移，心里松口气。同时，她注意到这两人的矛盾。想了想，用余光看向张伯伦，随着她精神集中。一边缘模糊的黑点，出现在张伯伦额头上。
　　没人察觉，她播下了一枚梦境之种。
　　姬玛感觉到，自己魔力消散，身体好像被掏空一半。她克服虚弱，表面没事一般。
　　下种后，她看向“乔治”牌测谎机，发现他眉头没皱起。富丽斯大佬没说谎。
　　乔治继续写道：
　　“您几时与死者见面，具体都聊了什么？”
　　女仆拿着纸条，给贵妇们阅读。
　　大善主布兰西眼睛一直盯着四位贵妇，毫不放松。
　　“在宴会前，她和我商量虫子咬绿叶的事情...”
　　“宴会刚开始，我...”
　　一位位贵妇开始说话。
　　轮到法令纹贵妇，她犹豫地张张嘴，说道：
　　“我..没有去找夫人，我只是在软塌上睡了一觉，我的仆人可以作证。”
　　姬玛立刻盯向乔治，发现他没有皱起眉头。这也是真话！
　　场面安静了下来。布兰西站起来，手扶着剑柄，还在争吵的两人，都停下争吵，警惕地看向法令纹贵妇。
　　周围的士兵围了上来。
　　“你们，我真不是凶手，相信我。”
　　法令纹贵妇慌道。
　　姬玛眼盯着从她裙底滴落的鲜血，开口道：“你的血！好多血。。”
　　“什么？”
　　法令纹贵妇似乎感觉到什么，转过身，露出被鲜血湿透的后背。
　　好像是谁给她后背来了一刀。
　　她扭过头，看到后，才惊叫起来：
　　“啊啊啊啊！”
　　好在姬玛提前捂住了耳朵。
　　“快控制住她！”
　　大善主布兰西立刻下令。就在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法令纹贵妇身上时，姬玛却见到大善主旁边的士兵，忽然抽出匕首，扎向大善主的心脏。
　　她嘴却一闭，没有警告。
　　快捅死那货！


第92章  影王阿卡尼斯·迪沙
　　只可惜，大善主布兰西也并非弱者。他反应极快，脚步一侧，脸上浮现片片鳞片，小臂直接打向匕首，与锐利的匕刃接触，竟然发出铁石相撞声。
　　挡住偷袭后，大善主布兰西拔出长剑。那是一柄骨剑，很新鲜，像是刚从肉体中拔出脊椎所制，剑身密布网状细小血管，剑如疾影，袭向刺客士兵。
　　仅眨眼功夫，大善主布兰西便反守为攻。
　　刺客士兵灵敏地向后退一大步，眼看要逃离脊椎骨剑范围。脊椎骨剑，却如毒蛇般，猛得向前一伸，闪电般，刺向刺客士兵的额头。
　　在要被脊椎骨剑刺穿头脑时，他头一歪，躲过致命一击。剑刃擦过脸颊，他的外表，就如被打碎的镜面般，开始破碎，碎片散开，消散。
　　眨眼工夫，刺客士兵已换了个模样。一皮肤白皙，身形矮小，身高与姬玛相似的精瘦男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有着一头银白头发，绿色杏眼中，满是邪恶笑意。脸上戴着一多余的黑口罩，因为他半长的尖耳朵，揭示了他稀有的一半精灵血统。
　　是半精灵！
　　一直以来，有些学者认为，精灵与人类有生殖隔离。理由是，在混血满地跑的大陆，几乎没有半精灵。
　　半精灵脸颊上，有一道浅浅伤口，血流了出来。但血液里，多了些白白的虫卵。
　　是大善主布兰西脊椎骨剑的能力。
　　“噢，反应不错呀，嘻嘻嘻。”半精灵刺客忍不住笑出声来，毫不在意一抹脸上血迹，“笑死我了，一群傻叉。”
　　这时候，大家才反应过来。
　　“有刺客！掩护大善主！”
　　大佬富丽斯率先叫道，冲到大善主布兰西身旁。
　　张伯伦则绕向半精灵刺客的身侧，士兵们从后面涌上来。乔治没有武器，直接举起了梨花木椅子，作为武器。
　　“死！”
　　大善主布兰西没有谈天说地的闲情，他双腿如弹簧般，一弹，整个人急袭袭向半精灵刺客。
　　“噢，我还没自我介绍呢？”
　　半精灵刺客后背撞开大门，布兰西的剑到极限距离后，继续如弹簧般，弹向半精灵刺客的胸膛。
　　半精灵刺客在空中，身体化为黑烟，剑刃刺了个空。
　　门大开，死去的鹅蛋脸美妇尸体挂在树下，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
　　半精灵刺客坐在树枝上，一枚金币在他指缝间翻滚，他一弹金币，金币飞向天空。
　　他笑着，弯下腰，手中锐利匕首当众割开尸体的脸颊。尸体脸上咧开令人脸疼的大大笑容。
　　半精灵刺客说：
　　“她求我别动她的脸，我答应了，等人多我才割。”
　　姬玛见到半精灵刺客所作所为，立即毫不犹豫地用手指堵住耳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果不其然，身后传来熟悉的女高音。
　　大善主布兰西的脸一下铁青。
　　她女儿最爱美。要是没化妆的脸，被外人看到，一天都不高兴。现在，自己却带一群人围观那屠夫糟蹋自己女儿的尸体！
　　他咬紧牙，吼道：“让士兵全走，超凡能力者，和我一起上！”
　　宁可减少胜率，也不要让别人用目光亵渎自己的女儿！
　　姬玛一手捏着帽子，看着乔治举起梨花木椅子，跟着三人跳进花园。
　　谁能想到，圣堂天才勇者，居然举椅子与敌人并肩作战。
　　姬玛随着人群离开，还贴心地关上了门，在关上门时，她听到一句嘶哑的男声传来。
　　“介绍下，老子阿卡尼斯·迪沙，人称影王，嘻嘻哈哈哈哈。杀你老婆，我很开心。”
　　门关上后，一阵打斗声传来，但一会就停下。
　　客厅里的人面面相觑。
　　脸色发白的法令纹贵妇说：
　　“大善主赢了？”
　　“多半是人跑了。”姬玛说。
　　“不可能。”一位身穿黄色罩袍的士兵说，“张伯伦大人和大善主作战默契，沙林城里无人是他们之敌。”
　　话音刚落，门就被拉开，张伯伦铁青的脸出现在门后。
　　姬玛瞥了一眼花园，只见乔治双手空空，梨花木椅子正架在树上。
　　大善主布兰西，割断自己女儿尸体脖子上的吊绳。他轻轻抱着残缺的尸体，几滴眼泪落在女儿渐渐冰冷的脸颊上。
　　至于影王阿卡尼斯？连个鬼影都没有。
　　“把头转过去，看什么看？”张伯伦气冲冲说道：“快通知海军，搜索附近海域，并排查客人，一个个排查，刺客有变形他人的能力！”
　　“是！”
　　士兵们喊道，离去。
　　整个客厅一下空荡了不少，整艘船一下又热闹起来。
　　四位惊魂未定的贵妇，背对大门，互相安慰着。
　　姬玛说：“张伯伦大人，我们这些目击证人就不需排查了吧。”
　　“等大善主的命令。”张伯伦说道。
　　乔治接着走进客厅，通往花园的大门在他身后关上。
　　姬玛问：“那叫影王的刺客怎么了？”
　　乔治写字回道：
　　“他受了重伤，但变成一影子消散了，可能是逃了。”
　　姬玛看向法令纹贵妇，后者手足无措，说：
　　“看来，在大善主回来前，我们就能揭开谜底。”
　　船上的医生来检查，法令纹贵妇后背的伤口，看起来是被匕首捅的。不深不浅，避开了要害。
　　奇怪的是，法令纹贵妇一直没感觉。直到鲜血染湿了衣服。
　　并且，据她所说。自己上船后，就觉得很困，便到船上的一间房间里休息，她仆人佐证了她的说法。
　　但根据多人证言，法令纹贵妇确实在宴会上出现，斯壮回忆道：“我记得她玩一金币。”
　　这时，通往花园的大门被拉开。大善主双手指甲塞满了泥土，他神色黯然说：
　　“大家久等了，我把她埋葬在她生前最喜欢的花园里。我总是亏欠她，她最喜欢这花园，这一草一木都是她种的，我却为了讨好魔王基玛，把花园供给他淫.乐，她知道后，哭了很久。这次，我又没能保护好她。”
　　姬玛的脸难看了一分。
　　乔治写道：“请节哀。”
　　大善主布兰西说：
　　“谢谢，在您身上我看到巴托骑士的美德与英勇。我冤枉了您，您却与我一同作战。现在，你是我大善主的朋友，我会记得你的友谊，有什么要求尽可以提。”
　　乔治写：“我想找一个人，需要对沙林城里的居民，了如指掌的人协助。”
　　大善主布兰西看向富丽斯大佬，说：
　　“我的朋友需要帮助。”
　　富丽斯大佬冲乔治咧嘴一笑，说：
　　“很乐意帮到您。”
　　姬玛感觉，乔治的任务进度一下就快满了。她有一种被甩到后面的感觉。
　　有大善主的友谊，乔治应该很快能完成任务，带她离去。这样，她就不能继续赖在乔治身旁，更别说能自由发育，而自己的宝库？多半是要便宜给大善主这死拉皮条的。
　　但自己无可奈何，毕竟只是一个区区青铜而已。
　　大善主布兰西说：
　　“你们调查好了吗？”
　　乔治点头，用笔在纸上写。为了表示自己对乔治的重视，大善主布兰西耐心等他边写边报告。
　　“我们已经确定，影王变形成死者朋友，与其会面，杀了死者，再变成死者。他似乎需要伤害到对方，才能使用变形他人的能力，每个他假扮的人，不是死，就是受伤了。”
　　刚才，在海面上发现一具士兵的尸体。
　　“影王变成死者后，与我们对话，估计是想转移注意力，把局面搅乱，再找机会对您下手。”
　　船上所有人都被耍得团团转。而且，影王假扮他人的能力，即便是亲密的亲人，也没法识别。
　　即使是沉稳的张伯伦，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真是残忍又疯狂的杀手，这到底是什么人？悄无声息，又能假扮他人，还狡猾无比。”
　　富丽斯大佬说：
　　“他还不是高估了自己实力，不自量力偷袭，被大善主击伤？别怕，大人。”
　　乔治写道：
　　“对方化为一阵黑雾，可能是替身之类，我认为对方很可能毫发无损。”
　　现场气氛一僵。这么说，大家岂不是被影王耍得毫无还手之力？
　　你这情商，比我还低。
　　姬玛心里吐槽。
　　大善主布兰西说：
　　“我要知道他到底是谁，一周内，必须给我个答案。还有，船就别排查了，找尸体就好。目前我们还不能有效的分辨谁被假扮，制造恐慌不好，向外宣传，刺客已经被重伤。另外，不要宣布我女儿惨死的消息。”
　　张伯伦说：“好。”
　　大善主布兰西面露疲惫，自嘲一笑，对姬玛与乔治说：
　　“没办法，为了拯救沙林城，我必须要把这次彩虹节办好。在这节骨眼，不能让敌人弄得全城人心惶惶。我连葬礼都没法给女儿办，我又亏欠她一次。”
　　即使是心再坏的姬玛，也忍不住对他多一分敬意。
　　布兰西继续说：
　　“要怪，就怪我看走眼。我本以为，魔王基玛年轻有前途，没想到他只不过是不堪一击、外强中干的菜鸟。圣堂那群伪君子也是，他们从来只关心所谓善良，而毫不在乎我们养活了多少人。”
　　“要在两大阵营间讨生活，真是太难了。”
　　干，您还是全家暴毙挂树吧。刚出卧室，就他么遇到个钻石愣头青，起手就开大捅人，宁可自降一级，也要捅死你，谁遭得住呀？奥特曼打怪也要先打几分钟，再开大好么？
　　姬玛边记小黑本，边偷看乔治，看到他眉梢上多了一分不悦。


第93章  后续
　　贵族区，特别码头旁。
　　诗人迪沙一脚踩在小舟边缘，望向远方大海上的花船。
　　两艘三帆战舰，围绕着花船转，小舟四处划，不时有人跳下水里寻找。
　　阳光照在他身上，在身后留下极淡的影子。
　　忽然，影子的黑色变得浓厚，如墨一般黑，影子扭了扭后，渐渐归于平静。
　　他脸上露出笑容：
　　“勇者乔治？”
　　“大人，码头到了。”船夫探出头，对他说道。
　　诗人迪沙从口袋里随便抓一把金币，塞给他。
　　船夫双手捧着，瞪大了眼睛，看手中金银相间的钱币。
　　“大..大人，您真慷慨。”
　　“今天心情好。”诗人迪沙笑道，“对了，我行李放在船仓里，半小时后我才来取。”
　　“好，好的！”
　　一小时后。
　　船夫久久未见人来，好奇地走进船仓。看到一具早已凉透的男尸，他模样与诗人迪沙一模一样。
　　船夫顿时吓得双腿发软。他冷静下来，拿出麻袋把尸体塞进袋子里，准备去抛尸。
　　他知道，有个地方老鼠特别多。
　　...
　　...
　　花船上。
　　随着调查的深入。大家发现受邀客人少了一人，不出姬玛所料，正是诗人迪沙。
　　阿卡尼斯·迪沙，诗人迪沙,他直接用姓氏当假名。影王的胆大妄为，再次惊到众人。
　　有人又想起，几天前囚犯狂欢节的事故。一位负责审判的贵族官员，被掉包成囚犯，在行刑台上，众目睽睽之下，被一群发疯的老鼠挠破肚皮，抢救无效而死。
　　大善主布兰西严令所有人，不能透露调查结果。
　　原本，大家以为阿卡尼斯·迪沙，是深水城花大价钱请来的变态，是来搅乱万众瞩目的彩虹节。
　　但现在，看他的疯狂途径，大家一致认为，他可能只是个单纯的变态。
　　下午，乔治与姬玛离开花船。
　　这一次，载着他们的不再是漏水的破船，而是一艘装饰奢华的船。乔治下摆湿透的袍子，也换了一件。
　　船载着两人与天界战马，在河道上行驶。乔治双手扶着栏杆，望着海面上的花船离自己远去。
　　姬玛则陷入沉思。
　　干，才来不到两周。死处男就和大善主拉上线，估计过几天，就可以找到新德里，解除契约，恢复实力，回到圣堂。而我，继续蹲监狱去。
　　进度太快了。我又没办法搞什么花样。
　　姬玛眉头一皱，表情变得严肃。
　　骗取死处男感情计划，得立刻进行。
　　像他这种没有任何感情经历的死处男，只要骗得他初恋，他一定会尽全力偏袒自己吧。
　　至于欺骗难度。
　　姬玛心里没有底，这段时间相处令她认识到，乔治是真正的钢铁直男。他在不撒谎、有事直说的圣堂成长，神经已经长成石头的样子。
　　无法理解什么叫暧昧，什么叫言外之意。只要是实话，他都下意识地相信。
　　这样的话。
　　只要自己克服心理障碍，大大方方地说，我想和你睡。啊不，太直白，委婉点说，我想早晨睁开眼，第一眼见到你。
　　不行，像他这种石头脑，肯定听不懂言外之意。
　　姬玛盯着乔治的侧脸，想象着自己开口直说要进行男女之间不和谐的事情。
　　她一阵难受与屈辱，脸发热通红。
　　自己好歹也是一届魔王，居然沦落于此。
　　正当她踌躇不已时，乔治扭过头，问：
　　“姬玛。”
　　“啊？！”姬玛有些慌乱，感觉就像是在密谋抢银行时，忽然警察踹门入内。
　　“你刚才一直在看着我，对吗？”
　　“呃，对对。”
　　乔治神情凝重，说：“我一直有个问题。”
　　“那先算了吧，注意你一天只能说140字的人设。”
　　姬玛左看右望，却发现，周围没一个人，船上就一船夫，还特别远。而且乔治说话时，嘴唇也没动。
　　乔治颔首，不知从哪掏出纸与笔，在上面写道：
　　“珍娜告诉我，对女孩子问这个问题不好，所以请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问题？”
　　姬玛问。
　　纸上写着，“你是不是喜欢我？”
　　在那一刻，姬玛心肺停止，她尾巴缠紧了大腿。
　　她看着乔治那双蓝眼睛，他俊美的脸上满是一本正经的表情，没半点轻浮。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乔治应该是在问什么非常正经的问题才对。
　　她又看一眼纸条，上面黑字白纸写得那是一清二楚，无法回避。
　　自己难道看错乔治了吗？表面上看，他是苦行僧式钢铁直男，一心一意只为弘扬良善之道。
　　但内地其实是个闷**，私底下对长尾巴的自己，有着狂热的嗜好。恨不得让自己动尾与他尾交。
　　否则，无法解释。为什么他身边有个大胸金发青梅竹马，两人却没有发生关系。
　　乔治的手在姬玛面前晃了晃，姬玛才反应过来，自己发呆了有些久。
　　在这一刻，姬玛的脑袋分成两个小人在争吵。其中一个大喊：
　　“干他的！大坏蛋，记住他是怎么捅你的吗？”
　　另一个则喊：“说是，别忘了你还得欺骗他感情。”
　　“魔王尊严呢？”
　　“现在你是魅魔！”
　　“魅魔就得卖屁股卖肉？人活一张脸！被圣剑捅不过瘾，还要被下面那把剑捅？”
　　姬玛晃晃头，把脑内两个小人晃荡没了，张嘴道：
　　“根本没有！”
　　乔治没有露出任何失望，反而松口气，写道：
　　“很好，我并非是嫌弃你恶魔身份，而是我之前害怕我们的相处模式有什么不对，现在看来，我们相处模式应该很健康。”
　　姬玛很不高兴，问：
　　“你觉得圣女珍娜是什么样的人？”
　　“可靠、善良、圣洁又美丽。”
　　“如果你未来妻子必须是她，你嫌弃吗？”
　　“怎么会？”
　　“那你们怎么还没生孩子？”
　　这下，换乔治惊了一下，感觉自己完全跟不上姬玛的思路。
　　他缓缓在纸上写出一个“？”。
　　“你们从小玩到大，珍娜胸又大，又好看，条件又合适。在一起不是很正常的吗？”姬玛理直气壮问道。
　　“你的表现，很像是书上说的嫉妒。”
　　“回答我的问题！”
　　姬玛声调高起来，决定今天就要把乔治虚伪的面具剥下来，露出他真实的一面。
　　乔治奇怪的摇摇头，写道：
　　“我就像刚才一样，问过她，她回答和你差不多一样，而且很生气。我想我从某种角度来说，是玷污了我们之间的友谊。”
　　姬玛：.....
　　“你就直接问了？”
　　乔治点头，继续写：
　　“记得有一次，我在擂台上争夺见习勇者的称号，她在下面为我呐喊助威，还一直盯着我，脸微微发红。”
　　“格里高利老师和我说，这是女孩子喜欢的表现。我就直接问她，‘你今天在擂台下，一直看着我，脸很红，是不是喜欢我？’结果她很生气，拿着手杖敲我的头。”
　　“她说，她只是出于友谊，见到自己玩伴取得胜利很高兴，这句是实话。那天后，我在房间里，冥想了一天，自我反省。”
　　“我认为，是我玷污了纯洁的友谊。所以她才那么生气。既然她说的是实话，我就一直维护我们之间纯洁的友谊。”
　　“之后，她好像还很高兴。亲手做了面包给我吃，很难吃。但也是她一番心意，我把我反省的结果告诉她，不知道为什么，后面她又生气了，拿面包砸我头。”
　　“真奇怪。”
　　姬玛忍不住问：“那时候你们多大？”
　　“我十三岁，她十二岁。”
　　姬玛心里浮起一种优越感。
　　虽然自己上辈子被女人骗得人财尽失，在异界也没谈过恋爱，女人基本全靠买与抢。但比起乔治，自己简直就是情圣。
　　姬玛以一种教训的口吻问：“虽然我只是年幼的魅魔，但我知道女人怎么想。”
　　乔治写道：“是怎么想？”
　　姬玛刚想点破，却忽然想到。这样的话，死处男初恋岂不是成圣女珍娜？
　　这可是把金发大.胸妹推给乔治，一想到乔治能上比自己女仆更漂亮的女人，姬玛就很不爽。
　　况且，乔治与珍娜好上后。自己还怎么骗取乔治的感情？
　　“那是因为，女孩子听到这种话题会很不高兴，这代表你有上她的意图。”姬玛严肃道，“女人的生理结果意味着，女人很难承担交媾的代价，怀孕什么的太难了。”
　　乔治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所以，她听到你的反省提及，你有上她的意图当然不高兴.....应该是这样吧。”
　　乔治恍然大悟，在纸上写道：“谢谢，你解开了我多年的疑问。”
　　又用真话骗到了死处男，并断了他摆脱单身的可能性。
　　姬玛尾巴高兴地收紧起来。
　　好，下一步就要开始欺骗计划。
　　姬玛盯着乔治，心里琢磨着怎么展开骗局。
　　她艰难开口道：
　　“嗯...乔治，我也有个问题。你觉得我现在年纪大到，可以恋爱吗？”
　　乔治上下审视了矮自己一个头的姬玛一番。
　　魅魔女孩的身子已经长开，裙下弧线优雅的小腿纤长迷人。她脸上含着迷人的笑，稚嫩少了不少，多了分女人味。
　　她已经不是小只的小女孩了。
　　乔治对矮自己一个头的姬玛写道：
　　“如果你用美貌去魅惑捕猎男人，我会阻止你。”
　　姬玛笑容僵了僵，说：
　　“我对别的男人一丁点想法都没有！”
　　乔治点头，写道：“那好。”
　　“那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姬玛直接问。打算先做好朋友，再做朋友之上，恋人之下。
　　乔治写道：
　　“根据我的经验，你肯定有坏心思。”
　　“喂，你不是说好了不歧视的么？”
　　“这是正常的推理。”乔治继续写，“回答我的问题，有坏心思吗？没有，我向你道歉，沉默就算默认。”
　　姬玛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叉腰说：
　　“当然...有，好了，我现在很生气，你就当成我恼羞成怒好了。”
　　“你的诚实值得赞扬。”乔治继续写，“可以告诉我，你的坏心思是什么吗？我不会惩罚你，相反我会奖励你五分操行分。”
　　坏心思就是要勾引你。
　　姬玛脸憋得通红，感觉自己一败涂地，用力跳起来，双脚一踩乔治的脚，“哼”一声离去。


第94章   姬玛的复仇
　　小小的报复后。
　　姬玛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为由，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之前，她之所以双脚跳起来踩，纯粹只是考虑到自己力量不足，得借助重力。
　　之后，两人一句话都不说。
　　姬玛撇过头，假装欣赏岸边风景。
　　咕咕咕咕。
　　一阵饥饿声从姬玛小腹传来。
　　那是必须由“能量”才能填满的饥饿。
　　姬玛哀叹口气。
　　一败涂地呀。
　　死处男还挺聪明的。虽然他对自己“包容”，但有基本的警惕，不是傻傻的npc。
　　而且，钢铁直男的属性，无疑加大了攻略难度。
　　现在好了。自己不仅碰了钉子，短时间内，还不得对乔治卖肉觅食，否则的话,现在警惕的他会起疑心.
　　白沙街区的旅馆近了,乔治不知从哪里搬来一张椅子，坐在护栏旁，欣赏着街景。
　　“大人，您的居所在哪？”
　　船夫从船仓下冒出头来，下面还有一众划桨手。
　　乔治写了一行字，递给皮肤黝黑的船夫。后者苦着脸，说：“大人，我不识字呀。”
　　姬玛走过来。
　　尽管她心里很愤怒，只想快点变强，把乔治丢进塞满母哥布林的坑里，每人注入强效**，再揽着他青梅竹马圣女，在坑旁边，欣赏着乔治的惨叫声，一定特别好玩。
　　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姬玛脸上努力露出微笑。
　　乔治在纸条上新写一行字，递给了姬玛：
　　“不用假装自己很开心，我不介意。”
　　姬玛的笑容顿时僵硬，发誓一定得把母哥布林，换成公巨魔。
　　她卸下伪装，露出一脸不高兴，哼一声，抢过船夫手上的纸条，一字一顿念出来：
　　“我想浏览一下沙林城街景，行吗？”
　　没有回应。
　　姬玛抬起头，看到船夫呆呆的盯着自己。
　　“喂喂！”
　　船夫回过神，咧嘴笑道：“可以，可以，你想去哪都行。”
　　“这是我主人的要求。”
　　乔治立即递一张纸，给姬玛。
　　“姬玛，别叫我主人。”
　　姬玛看一眼，揉成团，丢进水里。
　　船夫屁颠屁颠地跑进船仓里，命令划桨手们继续划。还过来献殷勤说：“要导游吗？沙林城我可熟了。”
　　“不需要。”
　　姬玛冷冷说道。
　　“好咧。”
　　船夫离去，控制着船的方向。
　　沙林城有一点与众不同。这一座城市，水道有很多，可以坐着船逛街。
　　河岸上，一间间商店缓缓后退。
　　姬玛打了个哈欠，她实在不明白城市风景有什么好看的？不都是房子和人吗？还不如进那满是小姐姐的屋子里面，享受沙林城的各色服务。
　　乔治把一张纸递给了姬玛，姬玛看一眼，扭头对船夫喊道：
　　“停下，我的主人要去购物了。”
　　话音刚落，姬玛的额头就被乔治手指头一敲。
　　船停在白石砌成的岸边，木板一降，搭在岸边。姬玛翘着二郎腿，看着乔治的背影，消失在繁荣的商业街不知卖啥的店铺里。
　　她想起乔治还欠她三千金币，在欠债那么多的情况下，居然还有闲心去购物，看来是不打算还了。
　　姬玛心情变得更坏。
　　没一会，乔治从商店里出来。手捧着一木板与支架。
　　姬玛捂着羽毛遮阳帽，以免被风吹走，站起来看他买的是什么。
　　多半是磨刀石、书本或者药水什么吧。
　　乔治走上船，姬玛才看清。他买的居然是画画工具，调色板、颜料、画板、画架还有一大捆铅笔。
　　他居然会画画。
　　姬玛才记得，自己在他房间里，找到的乔治手绘的施法材料，画得还不错。
　　“你要画什么？”
　　姬玛凑近正打开画架的乔治问道。
　　船夫收好木板，船桨划动，甲板起伏。乔治扶稳画架，架好画板，写道：
　　“不想告诉你，我想保密，可以吗？”
　　“哼！好像画画很稀罕一样，我无聊，先去船里面睡了。”
　　姬玛扭头就走。
　　这艘船也算是游船，大善主用来拉拢乔治的东西，不会差到哪里去。船上，有专门的休息地方。
　　姬玛系好帽子的系带，躺在遮阳蓬上的软塌，头枕着软枕，就开始休息。
　　休息前，她瞥了眼乔治的侧影。他手执铅笔，眼神专注，不知道在画布上画什么。
　　姬玛懒懒伸了一个懒腰，脱下皮鞋，抬起纤长的双腿，放在软塌上，开始以睡意来对抗饥饿。
　　不知过了多久，吵闹声将姬玛吵醒。
　　软塌摇摆着，姬玛睁开眼，见到船上多了位衣着保守的女仆。她刚登上船，在她身后，一艘花船与游船并行。
　　栏杆上倚靠着位体型庞大的贵妇。
　　她体态大到，姬玛想用“头”这个量词来搭配，啊不，用“座”似乎更合适些。
　　这座贵妇，姬玛目测四百斤。立在栏杆后，宛如压舱石成精。她脸上满是笑容，脸上肥肉垂拉着，落在两坨庞大的胸前，极富层次感。
　　她一只胖乎乎的手，抓着把扇子，害羞地遮住面容。那由丝绸与鲸骨而制的扇子，是订制的，为了遮住她辽阔的脸庞，扇子大到，姬玛得用两只手才能驾驭。
　　姬玛坐在软塌上，看一眼自己纤瘦的身材，初步比划了下。
　　对面船上，那座“四百斤”贵妇，起码有五个自己宽。论战斗力，她靠体重应该能压死十个自己。
　　四百斤对乔治一直在眨眼，她目光落在姬玛身上，名为嫉妒的目光砸向姬玛。
　　姬玛神色一凛，手抚胸口。感觉那股威严如肥猪天降般，迎头砸来。
　　她倒吸一口冷气，此女恐怖如斯！
　　“夫人希望能邀请您做客。”四百斤的女仆，弯腰将精美请柬递给乔治，她微笑道：“夫人与您偶遇，也算是一场美妙的邂逅，她很喜欢您画画时的模样，希望您能在闺房里，给她画一幅私房画。”
　　即使是面对魔王，面不改色的勇者乔治。此时，脸也忍不住抽了抽。
　　他写道：
　　“抱歉，我不想认识她。”
　　“您是哑巴，啊，唐突了。”女仆笑了笑，提醒道：“夫人已单身许久，您是外地来的吧，您一定还没听说过弗伦兄弟银行。”
　　什么？弗伦先生他老人家的女儿，居然那么...大了。
　　姬玛回忆起很久以前的宴会上，老来得子的弗伦先生身旁的可爱女娃。真的很可爱，金发及腰，又不怕生。
　　乔治坚决摇头。
　　“很遗憾。”
　　女仆摇摇头，为面前这位俊美画家，错过一暴富的机会，而感到遗憾。
　　她扭头，走下船，踏上小舟，驶回花船。
　　忽然一个坏念头，浮上姬玛心头。她回忆起上辈子看过的许多起点网文套路。
　　一美女不堪劣质富二代打扰，就找不老实巴交的主角，假扮男女朋友，为自己挡枪。
　　逆向思维一下。
　　这不，来现成的机会吗？只要眼前这座大“美女”，疯狂爱上乔治，缠上他。自己就有充足理由，与他假装男女朋友，借机欺骗死处男感情。
　　姬玛高兴得要为自己鼓起掌来。
　　自己真的很有当幕后黑手的资质呀。
　　只是，现实没有那么多疯狂的一见钟情。
　　四百斤也算是馋乔治的身体，还没到痴恋的地步。
　　未来，他们的生活也没交集，更别说发展感情。
　　女仆回到花船上，和四百斤耳语几句，四百斤回身，走回船仓。
　　在姬玛眼里，那一刻。四百斤宽广的背影，竟显得落寂无比。
　　难道，一场感情就要这样无疾而终了吗？
　　难道，胖子就不能获得白马王子的爱吗？她只是胖一点点而已。
　　身为圣武士，好人的代表。乔治不应该用自己俊美的外表与强壮的身躯，去抚慰四百斤空虚的心灵吗？
　　姬玛都快被自己的借口感动得要哭了。
　　她凝视着船上，四百斤即将消失在栏杆后的背影。
　　随着魔力消逝，一点边缘模糊的黑点，出现在四百斤层层叠叠的后脑勺中。
　　梦境之种。姬玛已标记了对方。
　　当然，她最多只能维持两个梦境之种。之前，她标记了大善主的手下两员大将。
　　她认为，目前还无需进入他们梦中。而未来自己只会与富丽斯大佬见面，因而，她撤掉富丽斯大佬的“梦境之种”。
　　“她走了呢。”
　　姬玛走到乔治旁边，乔治用身子挡住画。
　　“我对你画什么，又不感兴趣。”
　　好吧，她刚才瞥了一眼。纸上绘有沙林城的街景，画中心还有个用铅笔勾勒的人，不知画的是谁。
　　多半又是自制施法材料吧。这段时间，一直和乔治住在一起，他应该憋得很多。
　　乔治写道：
　　“你醒了？”
　　“要不要给你足够的个人空间与个人时间。”
　　“什么？”
　　姬玛面无表情地做撸管手势，说：
　　“你需要这个。”
　　乔治深吸一口气，写道：
　　“注意点，身为女孩子，你不能公开讨论这种不和谐的事情。”
　　“我是魅魔。”姬玛理直气壮，随后假装无意问道：“你有被女人疯狂追求过吗？”
　　乔治写：
　　“有过，那是在巴托讨伐野兽人时，宴会上有人直白告诉我，她喜欢我，我拒绝了，就没了。”
　　“除此之外呢？”
　　“没有，你问这个干嘛。”
　　“我不想说，就像你不想告诉我你画什么一样。”
　　果然不出我所料，死处男没多少拒绝女人追求的经验。
　　姬玛望向离去的花船。
　　四百斤呀，就让我给你追求的动力吧。
　　一张纸条在姬玛眼前晃呀晃，上面写着：
　　“姬玛，什么事情那么开心？你笑什么？”
　　“我想到开心的事。”
　　姬玛甜甜一笑，身子一扭，转过头，高兴地走回软塌。


第95章  梦魇入梦
　　夜幕笼罩整座沙林城。
　　因大善主封锁消息，整座城市对阴影的降临，没感到半点害怕。
　　姬玛一个人霸占了宽阔的双人床，呈大字型，四肢陷入柔软被子中。
　　房间内，唯一光源是来自书桌的烛台。烛光给乔治的脖、肩镀上层淡淡光晕，他抬手，又丢出一团纸团，纸团在塞满的垃圾桶上，弹了下来，在地板上滚动与其余纸团团聚。
　　死处男还在想，怎么写信给富丽斯大佬更妥帖。
　　姬玛揉了揉枕头，准备入梦。
　　“姬玛。”乔治的声音响起，“能帮帮我吗？我该直接说，我们要找个叫新德里的人，探讨奴隶契约好。还是说，找个熟悉奴隶契约的大师？”
　　“随便呀，有什么区别。”
　　姬玛张大小嘴，故意打了一个大哈欠，装糊涂。
　　“我发觉，他们已经开始怀疑我的身份。如果我不隐藏意图，你说他们会不会发觉我的真实身份。毕竟，千里迢迢跑来沙林城就只是为了解除奴隶契约，太奇怪了，容易联想到我。”
　　“那你编个故事呗。”姬玛打个哈欠，胡扯道：“就说，我其实是达不拉稀帝国的大公主，被女巫啥的诅咒，和忠实的骑士订了奴隶契约。为了不被帝皇打死，你就带我偷偷过来解除契约。”
　　乔治沉默一会，说：
　　“太浮夸了，而且我不能撒谎。你说，我是不是该迂回一下？先熟悉一下沙林城对奴隶契约有造诣的大师，再找个机会，胁迫一位为我们做事？”
　　姬玛清脆的声音没有再响起。
　　乔治等了好一会，转过头。看到姬玛安静地侧躺在床上，不知何时已睡了。
　　姬玛的睡姿很不好。她是抱着身上的薄被而眠，一只白嫩的长腿，从睡裙下伸出，压在被子上，暴露在空气中。
　　乔治站起来，慢慢走向床上的姬玛。
　　她白净的尾巴，比以前更长。软软躺在稠红的丝绸床单上，微圈着。光滑的肩膀露出，烛光在她色如璞玉般的肩膀、脖颈与脸庞上，镀上层淡淡光晕。
　　她光滑的犄角，已经张开，压进柔软的枕头里。
　　真美，可惜是魅魔。
　　乔治将目光从姬玛的尾巴上移开。俯身，轻轻把薄被从姬玛腿下扯开，帮她盖好。
　　但尾巴露了出来，乔治手轻握着清凉的尾巴，塞向被子中。
　　尾巴忽然一动，在光滑的丝绸床单上扫了扫，发出窸窣的摩擦声，缩进被子里。
　　乔治见姬玛没醒，松了口气。转过身，走向书桌，继续去苦思冥想。
　　姬玛长长的睫毛，微微张开，清澈金眸中，映着乔治的背影。
　　她见到，几缕极淡的桃红色轻烟，从乔治身上冒出，那是“情欲”。
　　呵，变态尾巴控。
　　她嘴角鄙夷地微微上翘，鼻子轻轻一吸。
　　桃红色轻烟，便被无形吸力拉扯，吸入她鼻腔中。
　　算是点小夜宵，能安抚下肚子。
　　姬玛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四周彻底安静了下来。床似乎忽然从云朵上坠落，失重感袭向姬玛。
　　所幸，没一会。失重感消失。
　　姬玛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感，她睁开眼睛。见到黑白两色，边缘模糊的衣柜。她直起身，意外地没在房间里见到乔治的身影。
　　说明他还没睡。
　　那么晚了，他还在想信该怎么写？
　　看来，他对实力的渴望和我不相上下。
　　姬玛心想着，绕过书桌，轻轻推开窗户。脚丫子踩在窗框上，手扶着窗户，鞠着身子，探出去。
　　下方，街道与河道映入眼帘。
　　她忍不住盯着地面，总是回想起坠楼的可怕痛苦。
　　怎么心病越来越严重了？
　　她克制住心中的恐高，仰起头，脚一用力，跳出窗，背后翅膀一张，身子轻盈地飞向天空。
　　她飞到空中，低头，看着脚下的沙林城。这时，她心里没半点恐惧，因为她能飞翔。
　　沙林城如笼罩在灰色雾霾下，建筑轮廓模糊，仅由黑白两色所绘。建筑中，是或密或疏的梦境，像是发亮的一团团棉花。
　　姬玛左看右望，有些迷茫。
　　她还是第一次使用梦境种子，不知道怎么使用。这也不是玩游戏，按几个按钮，就能发动能力。
　　她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专注自己的感觉。
　　古老的传承记忆于脑海中翻腾，一种感觉越来越清晰。这感觉，就如闭着眼，就能感受到自己手般。姬玛感受到远处有两个点。
　　她向这两点注入魔力，就像是闭着眼睛，抬起自己食指般简单。
　　等姬玛再次睁开眼睛时。身下的沙林城，出现了两个冒着黑烟的远点，异常醒目。
　　一个黑点，在沙林城中心的贵族区。姬玛凝视着黑点，黑点立即放大，占据大半视野，形成黑幕，黑幕上出现梦境中的画面。
　　她看到了张伯伦。他满脸怒火，坐在宴会桌子前，面前是比现实世界更丑陋的富丽斯大佬。
　　富丽斯大佬讥笑道：“阳.痿男，一个女仆都艹不高潮的蜡烛男。”
　　张伯伦猛然冲过去，举起拳头，一拳打在富丽斯大佬柔软的脸上，打得他满地翻滚，哀叫连连。
　　女仆用不了，可以捐给我呀。
　　姬玛念头一动，黑幕缩小，变回了一个点。
　　之前，姬玛之所以给张伯伦与富丽斯大佬下梦境之种。
　　是为了打听，大善主那该死拉皮条的，对自己的宝库做了什么？偷到了什么地步。
　　今夜，她打算入两个人的梦。
　　她拍着翅膀，注意力集中于张伯伦的黑点。黑点有一股吸力，扯着姬玛。只要她念头一动，便能扑向张伯伦的梦境。
　　但这并非免费，而是需要魔力。
　　姬玛感觉自己魔力所剩不多。立刻打开“个人信息系统”，查看下消耗，算了算，发现现在的魔力拮据，只能扑向一人梦境。
　　在梦境里行走，也是要消耗魔力，而且时间有限。
　　姬玛扭过头，看向郊外的黑点。
　　她应该住在郊外的庄园。
　　姬玛凝视着四百斤的黑点，黑点膨胀，强大的吸力猛然抓住姬玛。
　　姬玛下意识伸直翅膀，她看到身下的景物飞快后退，模糊不清。不一会儿，她穿过墙壁建筑，模糊的景物才清晰开来。
　　她首先观察周围环境。
　　这是一间宽广的房间，有三个巨大的窗户。上面挂着的窗帘，虽然看不清材质，但能看到上面模糊的花纹，必不是什么廉价物品。
　　房内装饰，可谓是琳琅满目。水晶灯、家具上的雕花、挂满墙壁的挂毯、浮雕...给人一种不知看哪的感觉。
　　姬玛只觉得眼累，她喜欢简约风格。
　　房间中，放着一张大床。它很大，要不是有床幔，姬玛还以为它是蹦蹦床。
　　她环顾了整个房间后，啧啧啧出声。
　　“和传闻一样有钱。才能干更多事，我也是善良，给死处男介绍个那么有钱的灰姑娘。”
　　接着，她寻找四百斤的灰姑娘，看向大床。
　　床上有两朵明亮棉花般的梦境。显目的黑点，夹在这梦境中。
　　姬玛走到第一个梦境前，伸手过去。看到了男人，这是一个男人的梦境，是噩梦，里面翻滚着肥肉，粗一看，还以为是相扑的第一视角。
　　她嘻嘻笑着：
　　“多有肉感。摸起来软软的，连猫都不用买，还可以当枕头。死处男一定会很喜欢。”
　　她手伸向第二个梦境。心想：这应该是四百斤灰姑娘的梦吧。
　　然而，第二个梦境依旧是男人的梦。也是场噩梦，梦里男人去爬雪山，被雪崩一路追赶，白花花的雪扑在他身上。
　　“保养得不错，白花花的。俗话说，一白遮百丑，便宜死处男了。”
　　姬玛说着，迫不及待把手从噩梦中抽出来。左看右望，没发现第三个梦境，但黑点在这，说明四百斤就在这房间。
　　难道她还没睡？和乔治一样？
　　姬玛手一拍，自言自语：
　　“连作息都一样，天底下就没谁比你更合适死处男了。”
　　只是可惜，得慢慢飞回去，休息一下，直到四百斤睡后，再入梦。
　　真是麻烦透了。
　　姬玛走向窗户，刚要推开窗子时。
　　第三、第四个梦境相继出现在床上。
　　4P？啊不，是起步4p。
　　姬玛转过身，见到黑点下出现了朵梦境。
　　她叹口气，假装正经道：
　　“想必你一定是白天一见钟情，但有缘无分。只能晚上，把自己的爱，发泄出来。”
　　“但你很幸运遇到了老子，我会给你追求爱的动力。”
　　“一个经验丰富的灰姑娘，正合适死处男，真是太合适。”
　　“勇敢地去追求爱吧，少女！”
　　姬玛说完，忍不住嘻嘻笑出来。大步跨向大床。
　　黑点之下的梦境，与其余梦境间隔最远。令人忍不住猜想四百斤躺下时，表面积有多大。
　　她伸手，摸向浑浊的梦。
　　梦里什么都没有，浑白一片，弥漫着粉红色的欲望。姬玛眼睛一凝，梦里凝结出四百斤那肥肉下垂又宽广的脸。
　　没错，正是四百斤。
　　姬玛整个人落进梦里。梦里空荡荡，并不是每人每晚都会做清晰的梦。
　　她思考一下，抬起手来，要用自己的念头，扭曲梦境。但遭到一阵抵触，双手一滞，抵触力道不大，她轻易地击破四百斤脆弱的心灵。
　　双手上的阻力消失，她脑内的念头，在梦境中具象化。

第96章  梦
　　一电脑椅具象化出现在姬玛的屁股下。她一屁股坐上去，后背靠在椅背上，翘起了二郎腿。
　　“还是亲手买的人体工程椅舒服。”姬玛的尾巴，从椅子侧垂下，惬意地左摇右晃。
　　眼前，忽然出现四百斤。她穿着宽大睡袍，躺在“地上”，吓得姬玛差点蹦起来。才发现，四百斤双目紧闭，她松口气，重新坐下。
　　传承记忆被唤醒。姬玛瞬间明白，对方即便看到自己，也不会暴露，做梦者记不清自己的脸，也无法保持清醒。除非，他们意识到自己做梦，且察觉到有人入梦。
　　而且，姬玛还见到四百斤胸口出现了七团七色气团。说明，在梦境里她可以使用“撩拨欲望”。
　　姬玛重新翘起二郎腿，一抬手，让一大碗出现，罩住碍眼的四百斤。她放下椅背，躺在椅背上——上辈子，她思考业务逻辑时，就喜欢这么躺，习惯了。
　　她在考虑，要给四百斤编织个什么美梦。才能让四百斤疯狂追求乔治？
　　几个想法相继从姬玛脑海里蹦出。
　　编织春.梦。
　　姬玛一想到圣堂之星，最年轻有前途的勇者，扛着一对大象腿，用力冲撞的画面，尾巴就忍不住翘起来。
　　不仅编春.梦，还顺便撩拨四百斤的欲望。争取让她在梦里享受，现实里从未享受过的激爽。
　　再编几个富有冲击力的姿势，肯定能让四百斤以后见到乔治的脸，就忍不住腿软。
　　她一想到，以后四百斤见到旁乔治的脸。免不了双腿发软，夹紧双腿，双颊绯红地看向乔治。
　　只是想了下那画面，姬玛就忍不住仰头，发出一阵奸笑声。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
　　最初的兴奋与冷静褪去后，姬玛开始认真审视这个计划。
　　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对于四百斤来说，那种欲望最容易满足，没有不可替代性。根据她个人经验，一旦满足后，进入贤者时间，四百斤就会失去多乔治的兴趣。
　　那么，四百斤喜欢什么？
　　姬玛这才发现，除了外表，自己对四百斤一无所知。
　　她有点恼火。连工具都不了解，自己还怎么用好四百斤？怎么让她对乔治有丧心病狂的爱？
　　一定得了解下四百斤才行。
　　姬玛的目光落在面前倒扣的瓷碗上。
　　既然人做梦，会在梦境里放松警惕，那么用来打探情报如何？
　　她手一抬，大瓷碗消失得无影无踪。沉睡的四百斤，出现在面前，姬玛凝视着她，唤醒她记忆中，最令人安心的情景。
　　周围的梦境，忽然扭曲变化。
　　一装饰多到琳琅满目的房间，出现在姬玛周围。她看一眼，就知道是四百斤的闺房，和她在梦境看到的一模一样，只是梦境没有如此丰富的色彩。
　　金色、珐琅的蓝色，宝石的闪光，一同组成这奢华的房间。
　　几位贵妇在一起谈天说地，她们旁边，放着书籍。仆人来来去去，服侍着主人们，姬玛注意到，仆人们大多没有脸。
　　估计是四百斤对大多仆人没印象。和我见到的情况一样，在一些地区，主人对看待仆人，就如看待扫地机器人一样，连床事也不会避讳。
　　在贵妇中，最为出众的便是四百斤。四百斤倔强地选择比较小号的衣服，那上等的布料，紧崩着，拦住肚子的肥肉。
　　姬玛有种用刀子划开布料的冲动。
　　没人注意到姬玛，她就这样翘着二郎腿，坐在电脑椅上，看着这群贵妇们。
　　贵妇们对四百斤交口称赞，称四百斤皮肤白皙。
　　“你皮肤看起来，十五岁的小姑娘都比不上，比上次好多了。”
　　“一点不像是生过孩子的女人。”
　　是的，光看外形还以为正怀孕呢。
　　“给你们看看我资助画家画的画，这可是我的私房画。”四百斤一脸喜悦，拍拍手。
　　两位女仆走来，手里端着一副油画，站在贵妇们前面。正好挡在姬玛面前。　
　　姬玛打了个响指，身下的电脑椅自己移动，带着她走到画前。
　　这副油画，令姬玛想到璀璨的古希腊文明——她对古希腊的画作唯一印象是一群不穿衣服的男女。
　　这幅画，很符合姬玛的刻板印象。一男一女皮肤大面积暴露，要是放在上辈子，准要被404的那种。
　　画里面。一位画家打扮的骑手，骑着强壮的战马，冲向一位衣着暴露的美妇。他神情是与文质彬彬外表不同，一脸霸道，手抓住美妇，要把美妇抢上马。
　　美妇身材丰腴，身上只披着一件白袍。一脸惊慌地抓住身上所剩不多的布料。她皮肤白里透红，如陶瓷般，有一种丰腴之美。
　　“这是我们的私房画，我亲爱的画家。”四百斤笑着说，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抖。
　　姬玛认真对比画里的人她的脸，画里鹅蛋脸，小嘴巴。画外...不看也罢。她终于发现个共同点，那就是画里的发色与瞳色与四百斤一样。
　　又是一通没有营养的赞美。
　　姬玛仔细思考来。
　　“画里的男人，身材瘦弱，带着艺术家的气质，却野蛮，这冲突。就好像小鲜肉倒拔柳树一样。”
　　“那么说？她喜欢的是，艺术家类的霸道总裁？”
　　姬玛回忆起，前世在网上看的女频小说。不少男主都很强势，有霸道总裁的范，根本没男频的**丝男主形象。
　　虽然此类小说从数量上比不上耽美小说，但她一想到，就连耽美小说也分攻受。想必，女读者很喜欢具有侵略性强大的男主。
　　人性是共通的，姬玛认为可以套一套上辈子看的套路。
　　贵妇们依旧在没有营养地赞美。
　　她顺手拿贵妇们旁边的一本小说，翻开粗略看了几眼。是那种不太上得了台面，带有H，可以说是异界网文的小说。
　　姬玛做了个评价，从修辞来说，吊打百分之九十五的网文。
　　但从爽度而言，被百分之九十五网文吊打。
　　就跪舔读者，满足读者需求而言。没有互联网以及庞大市场的沙林城，小说论爽肯定是比不上网文。
　　姬玛思考着，回忆起前世看的几个用烂的套路。
　　烂俗套路，越烂俗就说明深受读者欢迎。否则，没人会去写。
　　QJ开局、总裁壁咚、禁欲风人设...
　　姬玛正思考着，忽然有个贵妇来一句。
　　“要不，介绍下那画家给姐妹们认识认识？”
　　整个梦境一抖，姬玛双手扶住扶手，看向四百斤。
　　四百斤面色如常，说：
　　“啊，他不小心摔了一个骨折，正疗伤呢。你也知道，艺术家总是不在意自己的身体，明明我都提醒过他。”
　　事情没那么简单..姬玛开口问：
　　“给你画画的他，到底是出什么事？”
　　就像是被无比信任的人询问一般，四百斤开口随意回道：
　　“我只是让他抱起我，他居然说抱不起，我太重。我就坐上去，叫他抱，他才不情愿抱起我，哪想到。抱到一半，他居然跌倒，我就坐到了他身上。”
　　姬玛目光落在四百斤那，自己用双手都难以合包的屁股。想象了下那场景，定是火星撞地球般震撼。
　　四百斤继续抱怨：
　　“我马上就抬屁股，他却骨折了。明明是他比哥布林还瘦弱，叫他去锻炼，他不去。”
　　没关系，乔治力气大得能把哥布林的头砸进胸腔中，刚好合适你。
　　姬玛露出笑容，她想到一个好梦境，便拍拍手。
　　四百斤顿时闭上眼睛，重新沉睡。
　　梦境变了，在鲜花所环绕的草地上，四百斤睁开眼睛，迷茫的左看右望。
　　正是大清早，晨起的鸟儿落在她头上叫着，在晨雾弥漫的林间。“乔治”背着画架，露出胸口，骑着雄壮白马，闯入四百斤的视线。
　　四百斤看清乔治的脸，睁大了眼睛，捂住嘴巴。
　　坐在树枝上的姬玛，尾巴尖对准四百斤象征色.欲的紫色气团，一勾。四百斤立刻脸红起来，痴痴望向乔治。
　　“你是谁？居然闯入我的王国。”乔治一脸霸道，“女人，你要付出代价。”
　　“不，我是不小心。”
　　“好，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救命呀！”
　　乔治纵马冲了过去，一手就把四百斤身上的衣服扯碎....
　　嗯，反正梦从不讲逻辑。
　　姬玛一脸恶趣味，操控着乔治开始做了那些事情。
　　“啊！王子陛下请不要！”
　　“呜呜呜，不要动哪里。”
　　“我动不了了..”
　　姬玛扭过头，捂住耳朵，张张嘴，忍住了呕吐的欲望。
　　...
　　...
　　大善主布兰西皱起眉头，忍住心底的呕吐。
　　眼前，是一大团蠕动的肉。腐烂味与胆汁味，弥漫整个房间。
　　虽然它为沙林城贡献良多，布兰西也多次用过它。但布兰西还是会有反胃的感觉。
　　房间里平台上，躺着刚从蠕动血肉里出来的美丽少女。她身上盖着一层洁白的布，看不清面容与身材，一条瓷白的小腿露出，它绝美的弧线，能给男人无限想象。
　　旁边的一个男人正在检查她身体。
　　“怎么样？移植成功了吗？”
　　“不行，她身体还在排斥。”说着，男人双手轻轻一压，一股淡绿色脓水，顺着小腿滑落，“再这样下去，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继续移植，这次沙林城之花必须是历史上最鲜艳的。”布兰西说，“我女儿已成熟的移植体可以用上，我亲手移植。其它人不能动我女儿的尸体。”
　　“是，大人。”
　　没人注意。走廊边缘的阴影扭动了下，传出低低的讥讽声：“是，大人。”


第97章  乔治的疯狂追求者
　　大清早，街道上的人流声隔着窗户传来。
　　姬玛从床上起来，伸了一个懒腰，神清气爽。小肚子传来一阵饥饿感。
　　明明昨晚吃了个夜宵的。
　　姬玛随手拿枕边的白丝，目光扫过床下，见到乔治居然还没起床。
　　思考了下，姬玛放弃穿丝袜的想法。打算等他醒后，才用丝袜来收割死处男的“能量”。
　　今天难得起得早，姬玛跳下床，白净的脚丫子刁起拖鞋，穿上。走向窗户，一推开。
　　带着淡淡海腥味的清新空气，与阳光一起落在姬玛脸上。
　　她深吸一口气，愉快地眯起眼睛。
　　今天不知为什么，特别开心。
　　昨晚做了一个美梦，似乎是梦到自己做了一件大好事。好像自己是当了仙女教母，给灰姑娘变出南瓜马车、水晶鞋，还给了她，追求幸福的权力。
　　姬玛是如此的愉快，以致于自认为是给人间带来光明的天使。
　　不过，她很**觉到不对劲。
　　天使？去他的，我居然做了一个损己利人的事，难道是死处男偷偷在用什么东西，潜移默化改变我？
　　姬玛晃晃脑袋，努力回忆了下昨晚自己做什么。
　　她打开了“个人系统面板”，点开任务日志功能。这些任务，并非是系统发布，而是姬玛自己记录。
　　姬玛点开优先级第一的任务，看了下里面内容。
　　“目标：探索梦魇能力，并探明梦魇升级需求。”
　　“我打算，让四百斤追求死处男，这样我好欺骗死处男的感情，并顺手探索梦魇能力。”
　　舒服了。
　　姬玛脸上重新浮起笑容。
　　她见到，旅馆前的河道上，停着一个装饰华贵的游船。
　　这时房门“咚咚咚”被敲响，侍从谦卑讨好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大人，有位尊贵的客人找您。”
　　乔治一下从地上起床，说：“我刚起床。”
　　“她等着您。”
　　接着是离去的脚步声。
　　“一定是大善主的人。”乔治说道。
　　姬玛对他微笑，笑容特别迷人。
　　“姬玛，你今天很开心呀。”
　　“因为我梦到我做了一件好事。”
　　姬玛轻笑着，关上窗户，一蹦一跳的走向床，穿起了丝袜。
　　她吃了一个早点，乔治生产的。
　　二十分钟后。
　　乔治在姬玛协助下，穿好全身板甲，他扭开门把手。
　　一座阴影覆盖了他。
　　“砰。”
　　乔治关上了门。
　　“姬玛你刚才看到什么了吗？”
　　“啊？我没注意。”
　　乔治又扭开门把手。
　　四百斤出现在门后。她庞大的身躯，塞进了一袭白裙中，活活将白裙，穿出了层叠的层次感。她一笑，说：“哇偶，我的王子殿下。”
　　“砰。”
　　乔治关上门。
　　沉默，良久的沉默。整个房间静悄悄的。
　　乔治呆呆地说：“我好像看到了学会直立行走的大象？我是不是还没醒。”
　　姬玛说：“我好像也看到了，是头母.猪，啊不，是人，有点脸熟。”
　　“是个人。”乔治回忆了下，“她会说话。”
　　“好像是昨天的那位。”姬玛抱着巨剑，眨眨眼睛。
　　乔治又把手搭在门把手上，姬玛向前一步，双手举起巨剑，说：“要不要拔剑？”
　　门外。
　　四百斤的脸僵硬了一下。她一左一右的两位女仆，笑容消失，说：
　　“主人，他外地人不懂礼貌。”
　　“他不想见我吗？”四百斤难过喃喃道。
　　“对，主人，像这种不知好歹的家伙，就让他后悔去吧。”
　　“你们别乱说话，他只是受宠若惊而已。”四百斤想到什么，脸上绽放出笑容：“哇嗷，没想到他居然文武双全，果然是我命中注定的骑士。”
　　两位女仆对视一眼，立刻改口道：
　　“对！受宠若惊。”
　　门再次打开，是头戴桶盔的乔治。他一只手搭在姬玛怀中巨剑的剑柄上。
　　四百斤脸上笑意盈盈，目光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全身披甲的乔治，那目光灼热到，都快将钢铁熔化。
　　姬玛暗暗吃惊，拼命回忆昨晚自己干了什么。
　　好像是借鉴了经过考验的女频套路，还摸准了四百斤的G点。记忆有些模糊，具体细节姬玛记不清了。
　　桶盔下的乔治，很安静，一直没说话。
　　姬玛打破了尴尬局面：“早上好，尊贵的女士！”
　　这时，四百斤才注意到乔治旁边，身材纤细的姬玛。目光在姬玛身上晃动了下，肥肉中的目光顿时犀利了起来。
　　“你是？”
　　姬玛放下巨剑，微微欠身，礼貌地介绍道：
　　“啊，我是大人的侍从。容我介绍下我的大人，名为乔治·大锤，今年十八岁，未婚，他来自美丽的巴托，为寻求女神恩宠决定外出历险。因一次义愤，杀戮过多，受诸神诅咒，一日只能说140字，因此不得不沉默，请不要见怪。”
　　她在未婚二字上加了重音。
　　四百斤眼睛一亮，愈发感觉自己遇到了人生中的白马王子。
　　她声音颤抖着说：
　　“多可悲的经历，诸神对于英勇骑士，实在过于苛刻。”
　　乔治重重咳了下说：
　　“我们不相识，你有什么事？”
　　四百斤有些迟疑，毕竟乔治全副武装，形象与昨日在游舟上绘画的俊美少年，相差过大。
　　她扭过头，问：
　　“没错吧。”
　　“是2-8号。”
　　乔治转过头，看向房门上磨损的铜牌，上面写着2-8。他第一次希望，2-8是对面门的，这样他就能理直气壮的说：“2-8号在对面。”
　　“原来你叫乔治，真是个朴实刚正的名字。”四百斤害羞地捧起脸上肥肉，“昨日在水上相逢，你的侧影深深印入我的脑海里，像您这种文武双全的艺术家，就应该得到些应有的赞助。”
　　“不用。”
　　“乔~~”
　　四百斤直接亲昵地唤起乔治的名。姬玛见，从来无所畏惧的乔治，居然打了一个颤。
　　她尾巴开心得要打卷。
　　“请别拒绝一位姑娘的邀请。”四百斤说：“那么多年，乔你还是第一个让我有勇气开口说，我喜欢你的男人。”
　　她旁边两位女仆都有些蒙了。女仆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主人居然那么...热情。
　　“我不喜欢你。”乔治说。
　　“感情这种事，可以培养的嘛。”四百斤说：“今天你没什么事吧，正好可以上我床，啊不，船上坐一坐。”
　　乔治的桶盔扭了四十五度，观察口后的一双蓝眼睛，带着求助目光，射向姬玛。
　　从目光中，姬玛能感受到这位勇者的惶恐与说谎的冲动。
　　一种幸福感从心中涌了出来。
　　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的幸福，就是如此真实又美妙。特别是当这幸福，是建立在死敌痛苦上时。
　　姬玛把小脸一板，假装不悦，说道：
　　“是的，我家大人今天没什么事。”
　　四百斤脸上顿时喜悦起来。
　　“不，我要去拜访一位大人。”乔治连忙说。
　　“谁？多久？几时能回来？”
　　“与你无关。”
　　乔治冷冷拒绝。但他发现，眼前的四百斤却满脸幸福。
　　“没关系，我能等。”她语气放缓。又陷入某种沉醉中，喃喃道：“这语气和梦中一模一样。”
　　可不是嘛。这语气可是和他当年摸到我卧室门前，发表的正义言论语气，一模一样呢。
　　姬玛说：
　　“其实，就只是亲手送个信，找个人而已。”
　　“乔，那可真是太好了。”四百斤喜上眉梢，“今天我也正好无事，我会等着你。”
　　乔治没说话，逃一般牵着姬玛的手，离开旅馆，雇一小舟，就往市场区走。
　　“姬玛。”乔治小声说，“刚才你应该帮我撒个慌。”
　　姬玛立即睁大无辜的双眼，说：“但是，这是实话呀。你不是教我不要撒谎的吗？”
　　乔治沉默了会，理清下记忆。确定自己少说话，姬玛负责骗人的计策是她自己提出的。
　　他说：“情况不同。”
　　“哦。”姬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乔治忽然觉得，自己是在教坏姬玛，问：
　　“你真的是因为不想撒谎，而说实话吗？”
　　姬玛很诚实，“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姬玛眨眨眼睛，学乔治沉默地看着他。
　　乔治猜测，自己是惹到了姬玛。立即开始回忆，自己是不是踩了她尾巴之类的。
　　想了约十分钟。
　　乔治恍然大悟：“姬玛，是不是我昨天的问题让你生气了，如果是我道歉好不好？”
　　对于他石头般脑子来说，揣测出这点来，非常不容易。
　　姬玛撇过脸，看着水面上，被船带起波浪推走的泡沫，一言不发。
　　“姬玛，姬玛，姬玛。”
　　乔治一直“响”个不停。
　　姬玛说：“是。”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问这种问题。”
　　姬玛有些害怕来。
　　万一这货，要是知道，是我让四百斤追求他，他会不会气得把我往死里打？
　　不过，这害怕转瞬即逝。
　　只要，没人知道不就好了么？
　　她转过头，背对乔治。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邪恶微笑。
　　“咕咕咕咕。”
　　她肚子发出饥饿的声音。
　　“对了，还没吃早餐呢。”乔治一拍桶盔，手碰碰姬玛。
　　姬玛开口：“船夫，就在前面停，我们要买早餐。”
　　小船停在阶梯口前，两人上了岸，走向面包店。面包店人很多，正排队时。
　　身后传来一女声：“大人，这是您的早餐。”
　　两人扭过头，看到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四位女仆。中间女仆捧着一餐盘，上面盛有可口水果派与牛奶。
　　河道上，不知何时出现了花船。
　　“乔~~。”四百斤在花船上对乔治来了个飞吻，“爱的早餐，我亲手做的，别客气。”
　　乔治倒退半步，招呼姬玛快走。
　　姬玛正要接过餐盘，对女仆说：“我替我大人谢谢你。”
　　乔治连忙拉住她，把她拽走。


第98章  去找大佬
　　鱼龙混杂的市场区。那犹如罗马斗兽场的市场附近，坐落着一排府邸。
　　一些当地的富商，喜欢在此安家乐业。因为他们不够格能入住贵族区，又不能总是住在郊外豪华的花园，市场区是最好的选择。
　　乔治上岸后，拉着姬玛在人流众多的市场区，走了几回。直到他确定，身后不再有一花船以及阴魂不散的仆人们后，才松口气。
　　听那口气，像是刚经历过一场血战般。
　　姬玛安抚着自己饥饿的小肚子，说：
　　“大人，干嘛不准我要苹果派？”
　　“她会以为，我接受她的礼物。”乔治说，“对别人追求没好感，就要明确拒绝，不能接受任何礼物。”
　　“那我们买点东西吃吧。”
　　姬玛把目光投向嘈杂的街区。在大市场外，通常是一些卖小宗商品的小摊，没人卖奴隶。
　　他们买了几片塞满鱼杂的面包，以及一种淡酸的啤酒。
　　姬玛才刚吃几口，乔治又扯起她，“她们来了。”
　　姬玛嘴巴塞得满满的，抬起头，果然在不远处，看到一群四百斤的仆人，她们正四处询问。
　　四百斤比姬玛想象地还要热情。得到反馈后，姬玛感觉，自己在升级道路上，向前了一步。不过，离彻底掌握梦靥能力还差得有些远。
　　虽然能感觉到自己在变强。但姬玛还是打开“个人信息面板”，在信息一栏中见到：
　　“DM：你对梦靥能力的掌握，更近一步。”
　　和她体感一样，反馈效果可以说是一般。没达到最好，不过也说明她初步掌握了升级需求。
　　就如幕后黑手般。在不令人发觉的情况下，通过梦境，操控对方情绪，达到自己的目的？感觉，如果我成功让乔治答应假装和我扮成一对情侣，我能更进一步。
　　姬玛猜测着，并总结了下梦靥升级需求。
　　通过梦境，影响他人，并实现自己目标。
　　乔治按照地址，在市场区原理十字河道的一排住宅区，找到了富丽斯大佬的府邸。
　　那是一栋，由三米多高的红砖楼围成的府邸。三层楼高，有小花园、马厩一处直通河道的小河，除此之外，楼的本体就只比姬玛所住的旅馆，大一些。
　　姬玛把最后一口面包混着鱼杂吞进肚子里，打了一个嗝。
　　“大人，很奇怪。作为能与大善主并肩作战的人，他应该住贵族区，而不是这。”
　　“新贵。”
　　“他身份，不是普通富商。”
　　乔治赞同。
　　他们站在府邸黑色铁门前。递交了富丽斯大佬，亲手给的信。
　　一位男仆接过信，礼貌地说，要多等一会。
　　尽管他文质彬彬，尽管他穿着严密的黑色正装。姬玛还是注意到，他领口掠过文身的一角，应该是虎鲨。
　　沙林城的地下王国的国民，十个有八个爱文虎鲨。
　　男仆走后，街道有些安静。
　　乔治有些神经质地左右看一眼，把一封信递给姬玛，说：
　　“这是我的计划。”
　　姬玛打开信封，拿出乔治纠结一晚上的劳动成果。
　　她看了看，乔治选择更为稳妥也更为耗时的路线。
　　他不打算直接寻找名为“新德里”的人，而是打算先打听熟悉奴隶契约的法师，再独自去寻找叫新德里的法师。并且掩盖乔治要解除“奴隶契约”的目的。
　　毕竟，勇者乔治拥有魅魔性.奴的传闻已随着风传遍了大江南北，太容易暴露了。
　　姬玛看着看着点了点头。时间用得越多，她就越开心。这样，她就有充足时间寻觅机会与帮手，保住自己的宝库。
　　至于奴隶契约，反正死处男就像是起点网文男主一样，是精神上的和尚。她还真不怎么担心。
　　“看我发挥。”
　　姬玛把信交还给乔治。
　　十余分钟后，男仆再度过来，打开了铁门。他满脸笑容，“是大佬的好兄弟，请进，请进。”
　　男仆领着他们，却不是走向屋内，而是走向府邸内的小河道。
　　乔治看向他。
　　男仆解释道：
　　“客人，大佬有工作他在办公区，请让我们坐船带着你去吧。”
　　姬玛想到，自己要扮演好侍从，一位不知道富丽斯真正身份的侍从。
　　“大佬？”姬玛问：“这是沙林城独特的头衔吗？”
　　“你们不知道？”男仆有些奇怪，“富丽斯大佬就是富丽斯大佬。”
　　“他不是表面的富商吧。”
　　男仆说：
　　“要不是大佬事先吩咐过，我还以为你们是间谍。对，富商只是为了不吓走客人的身份。那些上等人的胆子，通常都很小。”
　　乔治开口问：
　　“他干什么的？”
　　男仆说：
　　“他喜欢鼓励手下，负责监督正派人士，让他们勤劳干活。”
　　姬玛说：“这黑话，他难道是奴隶监工不成？”
　　男仆大笑：
　　“小妞，我喜欢你的幽默感。”
　　姬玛警告：“看在怀里剑的面子上，注意下称呼，你现在是富商的仆人。”
　　“哦，知道，知道。到时候，希望你们别沉水了。”
　　说话间，他们走下楼梯。楼梯通往小河道，河道上拴着一小舟。
　　他们就乘着小舟，从小河道出发，来到繁忙的河道，再穿过一些不起眼的狭小河道后。
　　用了二十来分钟，小舟驶入靠近码头区与引火区的河道。
　　河道两旁街道贫穷又富有活力，一群脸罩有黑布的黑帮，正在街上堵着几个人。
　　小舟驶过，姬玛说：
　　“还真勤劳，大清早地就起来工作。”
　　“彩虹节可是旺季。”
　　岸上的人注意到美丽的姬玛，男仆做了几个手势，黑帮们就扭过头，继续工作。
　　这是接近码头的河道，河道上行驶着各种货船。三角帆、帆桨的，各类小船在大船之间来来回回，一派繁荣。
　　几个小舟停在岸边，躺在舟的一老头，对男仆打了个手势。男仆不耐烦地挥挥手。
　　“怎么了？他请你去嫖——吃东西？”
　　男仆看着姬玛漂亮又纯真的脸，故意吓唬道：
　　“知道狼群吗？他是放哨的，专门看那艘船容易下手。只要一有信号，我们正派人就一拥而上，把东西全搬走，男的杀了，女的也是，只有像你这样漂亮的，就拐到窑子里。”
　　姬玛面无表情说道：“我好怕怕。”
　　乔治插了一句：
　　“谎话。”
　　男仆嘻嘻笑着：
　　“客人你这就不知道了。好吧，我承认，我们只是干些小偷小摸的事。”
　　小舟驶入一狭小的河道里，姬玛问：
　　“那么说，正派人指的是黑帮从业人员，而富丽斯大佬，就是老板？”
　　“你小脑袋瓜子真聪明。”
　　“那黑帮之间怎么争地盘？”
　　“就这样争呗。谁下手最狠，谁就有资格拿到最肥的地盘。你知道农民是怎么吓那些乌鸦的吗？抓到乌鸦，就把死乌鸦挂起来。争地盘也是这样，谁输了，就要被开膛破腹，挂在树上、屋檐下。我还见，有的人被破开肚子后，还活着，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男仆说着，故意留个悬念，眼睛看着姬玛，希望能吓得这美丽的小姑娘，花容失色。
　　姬玛却只是抬起手指，指向男仆身后，
　　“就像你身后挂的尸体一样？”
　　“哈哈哈。”男仆哈哈大笑，“你这小丫头，还真是机灵。别想吓我，自从富丽斯大佬统治我们后，就不需要搞这种血腥的事情。”
　　乔治开口：“尸体要碰到你了。”
　　男仆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冰冷的软软东西就擦过他头皮。乔治与姬玛同时弯腰。
　　男仆这才看见，头上挂着一开膛破肚的男人。光头，一把鱼钩勾入他下巴里，把他掉了起来。他惨白的脚丫子在晃荡着，擦过男仆头皮的，正是死人的脚指头。
　　顿时，男仆头皮一阵发麻，吓得手一软，船桨差点落水，大口喘了一会气，才问：
　　“诸神在上！你，你们，怎么都没人说。”
　　姬玛说：“我还以为，是正派人的正常装饰。”
　　男仆觉得非常丢脸，“你们就一点不害怕吗？”搞得我一点预警都没有。
　　“不怕。”
　　前勇者与前魔王异口同声回答道。
　　“我相信你们是大佬的好兄弟。”
　　男仆一边划桨，一边仔细看向受害者的脸，“现在谁那么大胆，大佬说影响市容，不准再挂，有谁不长眼，敢无视大佬，等着要被沉进水里去吧。”
　　忽然，他脖子似乎被无形的手给掐住，脸色一下泛白，看起来要喘不过气。
　　姬玛好心地踢了他一脚，“怎么了？”
　　男仆猛地回过神来，喊道：
　　“这是甜食帮的帮主！谁杀了他？”
　　姬玛对他的反应很好奇。
　　“咋了？”
　　“他是大佬的好兄弟。”说着，男仆用力划桨，嘴里喃喃道：“希望大佬今天的心情能好一些。”
　　只可惜，他的小小心愿，今日是要落空了。
　　小船，最后驶到了一地下水道入口。
　　里面已被开辟成一秘密地下王国。他们经过重重障碍，无比狭小的甬道，两旁皆是射击口，一仅能容一人通过的吊桥，下方是滑不溜的深渊。
　　最后，在一个巨大的水岩洞下，见到富丽斯大佬的办公地点。
　　一搁浅在岩洞里的大船。用铁链固定好，以免被地下水冲走，唯一道路又是一座吊桥。
　　姬玛抱怨着：“他上班一定要花许多通勤时间。”


第99章  不开心的大佬
　　这岩洞，承担部分地下水道的责任。墙壁上，悬挂着破烂的炼金灯球，年久失修与新的灯球混杂在一起，散发着火光般的橘黄色光芒。
　　照亮了下方孤零零的船。
　　身穿全身板甲的乔治与一身黑丝白纱裙的姬玛，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姬玛一踏上光滑的甲板上，就听到至少三声不怀好意的口哨声。那些光着膀子的黑帮成员，腰间别着各式武器，盯着她。
　　其中一人喊道：
　　“给大佬的礼物？”
　　“哪家的，不给兄弟我介绍介绍。”
　　男仆喊：
　　“闭上你们的嘴，是大佬的兄弟，不想去喂虎鲨，就管好自己的眼睛。”
　　这句话威慑力十足，黑帮们立即把目光移开，似乎姬玛摇身一变，变成了四百斤。
　　姬玛上缴了乔治的精金双手巨剑后，三人一起走进船仓中，终于见到一类似大厅的房间。
　　大厅地板上，铺着图案精美的地毯。但可惜，上面干涸多年的血迹，破坏了图形的精美。
　　有二十位全副武装的黑帮卫兵在大厅里。除此之外，一长椅上，坐满前来供奉的黑帮帮主们。气氛有些压抑，没人说话，安安静静。
　　好像，有个静谧的隐形杀手在看着他们。谁敢说话，杀手就会把谁的头给锤碎。
　　一位胡须灰白的老人抬起头，对男仆低声说：
　　“老朋友，你来得真不是时候。”
　　男仆放低了声音：
　　“影王又在猎杀帮主？”
　　“狗子帮的帮主，在三十位打手的目睹下，忽然就死了，被匕首捅入心脏，从腋下捅，你也知道。他整天穿大佬送给他的宝甲，啪啪啪都不脱下。”
　　“有人看到凶手吗？”
　　“没有一个人，甚至还不确定是影王做的。”老人说，“没人看清发生了什么。”
　　“那可是大佬的好兄弟。”
　　姬玛插嘴：
　　“大佬的好兄弟有点多呀，是五十块一个从市场上批发买的么？”
　　“哈哈哈。”老人有气无力的笑几声，他抬起眼，看向姬玛，“漂亮小姑娘，要是半个月前，我一定会笑个不停，你们是？”
　　姬玛说：
　　“大佬的好兄弟。至少他是这么称呼我们的。”
　　老人沉默了下，说：
　　“现在，大佬的好兄弟阵亡率很高，今年最早死的大佬好兄弟是魔王基玛，听说一剑就被勇者捅死在床上。”
　　姬玛脸一僵。
　　干，什么话题都能绕到我身上，这社.会对魔王的迫害，什么时候才能停下？
　　男仆又低声问：
　　“现在大佬在忙什么？”
　　“他亲自审问狗子帮帮众，他怀疑有人是间谍。”
　　男仆立即转过身，一脸诚恳地对乔治说道：
　　“兄弟，今天可真不是个好时候。我们改天再来好吗？今天我就带你去领略一下沙林城好风光。一些我们正派人的娱乐地方，只有本地人才知道，和坑外地人的不同。保证让你开心。”
　　姬玛很想代替乔治答应。
　　乔治思考了下。
　　如果现在就这样回去的话，恐怕要先领略四百斤那张大脸上的风光。能晚点见，就晚点见，说不定久了后，四百斤不耐烦，就走了。
　　与四百斤相比，不高兴的大佬算不上什么。
　　“就现在。”
　　男仆声音带着些哀求：
　　“我请客。”
　　“那你先走。”
　　“不行，按规矩得我带你们。”男仆原地踌躇一会，下定决心说：“算了，既然你要坚持，别后悔。”
　　说罢，他走向大厅的小门。走路姿势，不再如之前狂放，反而像是害羞的黄花闺女。
　　姬玛与乔治，在帮主们犹如送葬般的目光中，跟在男仆身后。
　　门前的守卫看他们三人一眼。门上面，吊着一玻璃瓶，里面绿色溶液泡着几颗眼睛，活了过来。眼珠子看向三人，一会后眼珠子停滞，一动不动。
　　守卫见状拉了三下铜铃，铁皮包着的木门上，小窗打开。露出一张警惕的脸。
　　“暗号？”
　　“芝麻开门。”守卫说：“人是真的，快开门，大善主一向没耐心。”
　　门从里面被打开。
　　里面很是昏暗，橘黄色灯光微弱。在狭窄的走廊走一会后，男仆停下脚步，礼貌的敲响门。
　　姬玛说：
　　“我只想知道，这是不是终点站。”
　　“耐心，否则小黑洞才是你的终点站。”
　　门被推开，一位留有山羊胡，脸上满是慈祥笑容的老爷爷出现在三人面前。他赤膊着身子，露出疙瘩肌肉，笑着问：
　　“暗号？”
　　“吃甜的是异端。”
　　“欢迎朋友。”
　　山羊胡老爷爷笑得很友善，拉开了门，像是好客的老人，但男仆却打了个哆嗦。
　　乔治与姬玛走进去，一股血腥味与浑浊的空气，便迎面扑来。
　　这是一间昏暗的大卧室。有船、有马桶、有镜子与浴盆，地板湿漉漉的，有一股霉味。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占据一半房间的刑具。
　　那可憎的刑具就摆在卧室里。刑架上挂着两位大汉，他们头下摆着装满清水的痛。
　　富丽斯大佬正晃动着把手，把快要窒息的大汉头颅，从水里捞出来。
　　水沿湿漉漉的头发留下。大汉痛苦地把水从嘴里吐出，难受地说道：
　　“我...我没有背叛。”
　　“看来你水刑还受得不够多。”
　　富丽斯大佬富态的脸上，全无宴会上讨好的笑容，他肥厚嘴唇上的短胡子，湿漉漉地贴着皮肤，“你们发过誓，要用生命捍卫帮主，怎么帮主死了？你们连他怎么死都不知道。”
　　“他就忽然倒在桌面上，身子流着血。”
　　“当我是白痴？”富丽斯大佬怒吼着：“你们三十个人，人人都没死，要不凶手在你们之中，要不你们全部背叛了。”
　　“我实在没背叛，求求你。”
　　“看来，是要换个口味。”
　　富丽斯大佬从盛有辣椒水的盆子抽出麻绳织好的鞭子，甩起来，在大汉背上，留下几道血淋淋的伤痕。
　　“啊！！！”
　　姬玛正看得津津有味，乔治就用手挡住她的双眼，高声说：
　　“富丽斯，我来了，还有女人在这。”
　　富丽斯大佬丢下手下鞭子，看向乔治，他脸因愤怒与疯狂而发红，就这样盯着乔治，像是头食人魔。
　　男仆吓得低下头，看着自己脚尖。
　　姬玛用手，掰开乔治的手指，从指缝中，看到富丽斯大佬。
　　杂鱼墨迹那么久干嘛？
　　好像是感受到姬玛的不耐，富丽斯大佬脸上，忽然露出笑容来：
　　“啊，我记得你，昨天英勇的巴托骑士。大善主叫我来帮你忙，你寄封信就好了，我的贼窝可不是个见客人的好地方。”
　　乔治说：“大善主都抓不住影王。”
　　“我的王国，我做主。”富丽斯大佬说，“影王不是能变成其他人吗？我就看看，他在不在这三十人里。”
　　说着，他暂停了刑罚，在洗手盆洗了洗手。目光在姬玛身上，留恋地呆了一会，问：
　　“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吗？当然，已不需要一次聚会。”
　　姬玛适时开口道：
　　“沙林城，有熟知奴隶契约的大师吗？”
　　“这点小事？我可以给你介绍，就是价格比较贵。”
　　“我大人要得不仅是单纯的服务。”姬玛脸上露出可疑的红晕，“就是那种...那种...。”
　　“哦~~。”富丽斯大佬的目光暧昧起来，笑着对乔治说：“我明白了，就是那种私人订制。”
　　姬玛双手放在背后，十指绞紧，脸发红地撇过一边。
　　乔治心里充满了罪恶感，他暗自叹口气，开口道：
　　“我需要对奴隶契约熟悉的法师。”
　　“我明白，明白。”
　　富丽斯大佬笑吟吟，如果忽略他身后，刑架挂着两具血淋淋身体的话，还是很有亲和度的。
　　“我有个人选，他为魔王基玛亲手做过私人订制的契约。我记得，有那种主人只要一个念头，奴隶就双腿发软，浑身无力。还有一种，夜晚奴隶身子会被主人完全控制的契约，嘻嘻，魔王基玛给一位成熟美丽的女人签了契约，她丈夫一直不知道。还以为自己妻子有梦游症。”
　　“喀喀喀。”一阵令人胆寒的声音，传进姬玛耳中。
　　姬玛撇过头，看到乔治因义愤而忍不住攥紧的双拳。她一下心虚起来，害怕乔治忽然发出正义的怒吼，给自己来一记上勾拳。
　　但她转念一想。
　　不对呀。
　　我好像没给人妻签过奴隶契约。我最多只是偷情，偷偷给人戴个绿帽子而已。
　　富丽斯大佬是故意这样说，还是他听说的？
　　听起来好带感。唉，可惜了。如果奴隶契约出得早点就好了。
　　爱着丈夫的未婚妻，每夜控制不住自己身子，到花园里....流着泪望着卧室的窗。
　　想想就好兴奋呀。得快点报仇，报仇完就马上体验。
　　就在姬玛正意淫起劲时。
　　富丽斯大佬说：“他叫奥尔兰多多良目。”
　　超长的名字。
　　乔治正要开口，多问几个时。
　　富丽斯大佬对男仆说：“你有什么事要说的？”
　　最后一句是对男仆说。
　　男仆就好像是上课被点名上黑板前的学生，害怕地走上前，说：
　　“我们来时，见到甜食帮帮主被开膛破肚，吊在小巷上。”
　　富丽斯大佬的脸，一下就黑了。
　　乔治生怕富丽斯大佬不给他说话机会，连忙说：“多介绍几个，他可能不让我满意。”
　　姬玛无语地捂住脸，富丽斯大佬脸色更难看。

第100章  处决叛徒
　　富丽斯大佬看起来就像是一座要喷发的火山，脸色得如猪肝般。　
　　乔治这才发觉，自己低下的社交能力，又闯祸了。他太着急，问的时机不对。
　　之前富丽斯已怒火中烧。而他刚才的行为，恐怕就是火中送碳。
　　富丽斯大佬没理会乔治的问题，只是朝一脸慈祥的山羊胡老爷爷挥手，“过来，拿我最喜欢的那玩意来。”
　　山羊胡老爷爷走过来，身上发出“莎啦啦啦”的声音，好像是千百玻璃渣子互相摩擦的声音。
　　姬玛循着声源处看去，见山羊胡老爷爷腰间挂着几袋麻袋，他对姬玛露出慈祥的微笑，甚至姬玛觉得他还要伸手摸自己的头，就后退一步，以免被茶毒。
　　可这慈祥无害的山羊胡老爷爷，仅靠脚步声，就让吊着的两个大汉，浑身发抖。
　　“不要，求求你大佬。”
　　“救命！救命！我不是叛徒！”
　　富丽斯大佬催促道：
　　“快动手，吵死我了。”
　　山羊胡老爷爷解下腰间的麻袋，姬玛忍不住好奇地伸长脖子，山羊胡老爷爷笑着拉开麻袋口给姬玛看，里面都是亮晶晶且有锐利棱角的玻璃渣子。
　　展示完后，山羊胡老爷爷猛地把这袋子，扣进两位哀求大汉的头上，用力拉紧袋口绳子，绳子勒入受害者的脖子里。
　　一下，声音就安静了下来。
　　姬玛只觉脸皮一阵刺疼，缩了缩脖子。
　　“真是可爱的小姑娘。”
　　山羊胡老爷爷扭过头对姬玛慈祥一笑，一对满是肌肉的手臂忽然抬起，一手按住袋中头颅的后脑勺，按住麻袋，使劲一扭。
　　玻璃渣子上千百个棱角狠狠刺入脸皮中，疼得里面的人，忍不住张口大叫，这一下，玻璃渣子涌进他的口腔里。
　　沉闷的痛嚎声从麻袋里传来，黑红的血迹在麻袋上蔓延，勾勒出一个模糊的面相。
　　玻璃渣子互相碾压的声音与痛嚎声，混合在一起，在房间里回荡，令人害怕。
　　男仆低着头，看起来恨不得要用把脑袋埋进双脚中，用脚夹紧脑袋，来堵住耳朵。
　　富丽斯大佬下巴微微仰，眼睛享受微眯起来，好像在享受某种无比欢愉的音乐般。
　　乔治遮住姬玛的眼睛，毫不畏惧，再一次重复道：
　　“多介绍几个。”
　　富丽斯大佬没理会，对山羊胡老爷爷说：
　　“让我亲手来，你，把那木棍给我拿来。”
　　山羊胡老爷爷放开手，他手套上已沾染了血迹。罩在人头上的麻袋，已被血染红了一大半，麻袋最底端颜色最深，血滴向地面。
　　大汉已经没有了声息。
　　山羊胡老爷爷摊开手：“他已经完了。”
　　富丽斯大佬脸色微黑，接过男仆递来的木棍，木棍可双手持拿，上粗下细，像棒球棍。为增加威力，还在棒头裹着一层铁皮。
　　“还好还有一个。”
　　富丽斯大佬说着，猛地一扭水桶腰，双手抡着棍子，狠狠砸在另一袋麻袋上，正中脸。
　　一声沉闷的痛嚎声响起，比刚才的还要尖锐。
　　“货比三家是吗？还要问是吗？”富丽斯大佬每说一句便用力抡棍子，扭头对乔治一笑，“我在和你说话，我们一边干活，一边谈吧。”
　　乔治声音没有波动重复：
　　“多介绍。”
　　富丽斯大佬放下棍子，麻袋上已多了椭圆形的血迹，几个玻璃渣甚至刺破了布袋。他舒畅地吐口气，扭扭肩膀，对男仆说：
　　“拿我书信来，给我英勇的巴托骑士写几封介绍信，帮我抄写”
　　男仆逃一般，去书桌前坐下，鹅毛笔沾好墨水，开口道：“大佬，您要写什么？”
　　“第一封寄给阿布多死吧法师，问候语你来想，就说有位勇 敢 的 骑 士 要...”富丽斯大佬一字一顿说着，一边用棍子猛击麻袋。
　　五封信写好，麻袋也没了声息。
　　乔治一手捂着姬玛的眼睛，一手伸出要接过信，沉声说：
　　“谢谢。”
　　“别急嘛。”富丽斯大佬止住要站起来的男仆，“我还没封火漆呢，拿我的印章来。”
　　男仆起身，点亮了拉住，拿起一金属勺，在上面放一些蜡，把金属勺放置在火焰上。
　　富丽斯大佬又对山羊胡老爷爷说：“处理下。”
　　姬玛好奇，扒乔治捂着自己眼睛的手，但乔治将手指夹得更紧。姬玛抗议道：
　　“喂喂，大人，我已经心智成熟，一点血没什么，难道以后我跟你你上战场，你能让敌人不流血吗？”
　　乔治叹口气，才放下手。
　　姬玛看到，山羊胡老爷爷正抬着一尸体的脚，他还对姬玛露出慈祥的笑容。
　　房间地板上，有一仅能一人通过的小黑洞，里面满是水。
　　他将尸体竖起来，丢入其中。尸体滑入小黑洞里，没入水中，消失了。
　　不一会，地板颤抖，水面下传来虎鲨撕咬肉体的声音。
　　姬玛盯着湿漉漉的小黑洞，忍不住幻想自己脚滑，滑进去。在狭小的通道中，落入冰冷水里。
　　纵使是姬玛，也忍不住微微打了颤。她中度幽闭恐惧症犯了。
　　男仆烧熔了红蜡，说：“好了。”
　　富丽斯大佬走来，拿起印章，男仆将熔蜡滴在白色信纸上，富丽斯大佬用力盖下去。
　　不一会，五封介绍信盖好，富丽斯大佬手拿信件，亲手递给乔治。他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好像刚才的怒火，全部发泄在两位倒霉蛋身上。
　　乔治伸出手，用手指夹住信件，避免与富丽斯大佬有过多的接触。
　　富丽斯大佬一笑，说道：
　　“骑士老爷看不起我们这种在地下讨生活的正派人？你何必义愤，我和他们可都是“正派人”，你当成狗咬狗不就好了吗？”
　　乔治没回答，收起信，拉着姬玛转身就走。
　　背后，传来富丽斯大佬的讥讽声：
　　“记住，这信是我给的，骑 士 老 爷。”
　　走到大厅，帮主们目光一下落在两人身上。
　　有人问：“刚才和你们一起进去的人呢？”
　　“没死。”姬玛回道。
　　“小姑娘没尖叫？”
　　姬玛针锋相对：
　　“说实话，还挺新颖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沙林城风格的审问。”
　　帮主们面面相觑，只觉现在富丽斯大佬心情一定很好。否则，那么年轻的小女孩怎么会面色如常呢。
　　“我先。”发须花白的老人，立即站起来，抢先一步，走到门前。
　　姜还是老的辣。其余帮主后悔反应太慢。
　　这时，门后走来一脸发白的男仆，他手还在抖。
　　“老朋友那么积极?”他奇怪地看老人一眼。
　　“里面怎么了？”老人觉得不对劲，男仆看起来，怎么好像刚从地狱中爬回来似的。
　　“大善主很生气。”男仆低声说，“他气，甜食帮帮主都被挂在外面死了，却没有人敢告诉他，还是我路过见到的。”
　　“啊？”
　　“你为什么那么惊讶？对了，他正在气头上，你怎么忽然就要提前见他？这不像你。”
　　“我..”
　　老人扭头要走。
　　守卫高声说道：“怎么了？忘了大善主的规矩？”
　　老人脸上挤出笑容说：“哪有。”
　　说罢，提着袋子，硬着头皮走进门内。
　　另一边。
　　姬玛领回乔治的精金双手巨剑，抱在怀里，与乔治一起，原路返回。他们走过狭小的吊桥，离开搁浅的船，又通过繁乱的地下市场，乘着小舟，驶出地下水道，最后重见天日。
　　挂在外面的尸体，终于消失了。沙林城的市容，再一次获胜，得到了维护。
　　他们回到了府邸，走出铁门，走入繁闹的市场区。
　　乔治摘下桶盔深吸一口气，说：
　　“感觉像是从老鼠洞里回到人世间。这繁华城市的下面，真是比下水道还肮脏血腥。”
　　姬玛吐槽：
　　“能光明正大贩卖各类奴隶的城市，也没好到哪去吧。”
　　乔治望着前方，人来人往的街道，说：
　　“但与刚才血腥肮脏的地方相比，这里至少没让我感到那么反胃。”
　　随后乔治感叹：
　　“不过，这些繁荣是扎根在腐烂的臭泥中，盛开的一朵食人花。”
　　两人走过繁荣的街道。旁边的人在大声讨价还价，看起来像是要打一架。
　　姬玛不得不提高声调：
　　“你说影王是不是杀人版蝙蝠侠？上捅压迫者，下砍扫黑除恶。”
　　“蝙蝠侠？”
　　“一个好词，类似路见不平一声吼，拔刀相助的义士。”
　　“影王阿卡尼斯和正义没任何关系。”乔治说，“我侦测过他，他心是邪恶。而且我看过他的眼睛，他眼里充斥着阴影，我想那是死亡的阴影，说明他没有人性，嗜好播撒死亡。”
　　“笨蛋，因为那是我的影子！又不是我本人。”
　　一突兀的男声从姬玛的左边插了进来。
　　是影王的声音。
　　姬玛汗毛直立，立刻躲到乔治身旁。乔治马上转身，戴上桶盔，一手抓向姬玛怀中的精金巨剑。
　　两人反应非常快，这一套行云流水，耗时不到一秒。
　　忽然出现的不速之客，是一位打扮朴实。身穿棕色兜帽斗篷的年轻半精灵，银发，半耳，绿眼睛闪烁着笑意。
　　一块金币在他手背指缝间翻转着，他见被吓到的二人，嘴一咧就笑起来：
　　“哈哈哈。唉唉，别急着动剑嘛，反正你也抓不到我，在街上随便动剑，是要被罚钱的喔。”
　　乔治把拉出一半的巨剑，插回剑鞘内，质问道：
　　“你是要刺杀我们我？”
　　“噢，别那么凶嘛。刚才，我们三个可是很友好地一起去见大佬喔。”


第101章  偶遇四百斤
　　一起见过大佬....难道眼睛与暗号都挡不住这家伙？ 
　　姬玛一惊道：
　　“你刚才假扮成男仆？”
　　“不....咱们还真是有缘分呢。”影王阿卡尼斯说，“我刚把大佬的好兄弟挂在小巷上，撒个尿的功夫，就看到你们两熟人了。唉，别那么冷漠，好歹我们也一起捅了哥布林的窝，对了我就躲在你旁边的阴影里。”
　　姬玛问：“我？”
　　“我一直很想告诉你，你嘴边沾有面包屑。”
　　姬玛连忙手一抹，果然有面包屑。
　　一股凉意，顺着她脊梁骨向上蹿。想象一下，就在近在咫尺的阴影里，藏着影王阿卡尼斯。
　　他盯着你，看着你，与你同行，一起坐船，一起走路。看着你与同伴聊天。而你对他一无所知。
　　等等，他是怎么悄无声息地上船的？难不成他学过轻功，能减少体重？
　　姬玛思考时，
　　乔治则按紧了剑柄。
　　“至圣斩？”影王阿卡尼斯笑着说，“我保证，那光芒能照亮整个沙林城，再把大善主吓得从床上跳起来，全沙林城想暴富的人，会在十分钟内，把你围得水泄不通。”
　　“你来干什么？”
　　“我们怎么不到隐秘点的地方谈谈心？”
　　影王阿卡尼斯指了个一旁的露天酒馆，“你请客，怎么样？”
　　乔治说：“我不和变态杀手一起吃饭。”
　　“那你大可站着看我吃。”
　　姬玛对阿卡尼斯的虐杀手段，印象深刻。但她更好奇，影王阿卡尼斯的目的。况且，影王阿卡尼斯还和她有个共同的敌人——大善主布兰西。
　　说不定我能利用他。
　　乔治哼了声，眼睛盯着他，抓住姬玛的手欲走。
　　姬玛连忙拉住乔治的手，说：
　　“那就听听。”
　　“长得漂亮又聪明的小女孩，运气一向很好。”影王阿卡尼斯说。
　　他们选了二楼比较偏僻的位置，下面是嘈杂的街道。
　　不一会，五只生蚝、海鱼、豆饼还有红酒端了上来。
　　影王阿卡尼斯埋头就吃，乔治就站在他对面，看起来随时会拔剑将他的头给劈下来。
　　姬玛犹豫一下，抓起一生蚝，就往嘴里吃。
　　影王阿卡尼斯也不做声，就在那吃。
　　姬玛仔细打量着传说中的影王阿卡尼斯。
　　他身高看起来不到一米六，是个矮子。继承了传说中精灵的美貌，皮肤白，简而言之看起来像娘娘腔。脖子上戴着一红宝石项链。
　　这项链烂俗无比。大块的红宝石，被发亮的金子围住。无不体现它主人暴发户的审美。
　　影王阿卡尼斯一直在吃，像个饿死鬼般。食物直接往嘴里塞，好像有人和他抢吃的一样。
　　姬玛忍不住，打破沉默问：“你的目的是？”
　　“吃饭呀。”
　　“难不成你当个尾随变态，就是为了蹭吃蹭喝。”
　　“有人请客当然好。”
　　影王阿卡尼斯满足地把最后一块豆饼塞嘴里，**自己油亮的手指头。
　　乔治开口质问：“你潜行在我们身旁，做什么？”
　　“我想，我能，我就做呗。哪来那么多理由？”影王阿卡尼斯耸肩，“我就是想忽然现身，看你们那两张惊讶的脸，特别好玩。”
　　鬼才信！当我是傻子吗？
　　姬玛立刻开始思考影王的真实目的。
　　乔治却眉头皱起，说：“我信。”
　　“噢，我差点忘了。你可以辨别谎言。”影王阿卡尼斯叹口气，“我特别喜欢见到，聪明人拼命挠自己的脑袋瓜子，思考我的真实动机，这更好玩。但我这点乐趣没了，好了，再见。”
　　说罢，影王阿卡尼斯居然站起来，欲走。还对老板娘挥手，说：“喂，这个骑士老爷请客。”
　　姬玛的脸颊一抽，感觉自己被耍了。立即开口说：
　　“你是在引火区长大的？”
　　“聪明。”
　　乔治质问：“你为什么谋杀莉丝的母亲？还假扮她？”
　　“看在我要剔牙的份上，我就和你说说。”
　　影王阿卡尼斯停下来，用牙签剔牙边说：“杀条狗而已，大惊小怪的，你看肉铺不都这样挂狗吗？”
　　乔治评价：
　　“你真是个没人性的杀手。”
　　“你真是个怪人。”影王阿卡尼斯反口讥讽，“你和你的小魅魔，打算要生多少颗蛋呀？”
　　现场气氛紧张了起来。这一句无疑已经表明，影王阿卡尼斯知晓了他们的真实身份。
　　但乔治脸色没有一点变化，说：
　　“这只是意外。你假扮莉丝的母亲干什么？”
　　“关你屁事？”
　　姬玛不想再看两人争吵，就抬手说：“我想上厕所。”
　　乔治说：“去吧。”
　　姬玛提着裙子，离开桌子，把争吵中的抛在身后。
　　楼下，一队身上带有武器的冒险者围在桌子旁。他们一边吃饭，一边抱怨着流年不利，雇主的报酬迟迟不交。
　　一位冒险者抱怨：“不知道哪有发财的机会。”
　　“你们想赚一笔吗？”姬玛问，“我知道影王阿卡尼斯在哪。”
　　不一会。
　　姬玛带着两队贪婪的冒险者，走上二楼。姬玛一指正在和乔治争吵的影王阿卡尼斯大喊：
　　“那个少年白头的矮个子，就是影王阿卡尼斯！”
　　影王阿卡尼斯扭过头，惊讶地看向姬玛，露出银发半耳的特征。
　　为首的冒险者眼一亮，大吼：“兄弟们！三千金币！”
　　他还没吼完，冒险者们就拔出武器，一拥而上。一路撞翻酒桌，酒菜落了一地。
　　影王阿卡尼斯吓得马上从椅子上跳起来，轻盈地落在二楼栏杆上，转过身，对姬玛竖起中指，一跃跳下楼。
　　乔治提着剑走来，对姬玛说：
　　“你在干什么？”
　　“总不能让他白吃对吧。”姬玛说着，晃晃手里的钱袋，“两块金币和七块银币。”
　　乔治把姬玛拉走，顺便给老板付了饭钱。
　　他低声对姬玛说：
　　“他是个疯子，他一定记仇，找个机会把你开膛破肚，挂在树上。你太不注意自己的安全了。”
　　姬玛眨眨无辜的大眼睛，说：
　　“但我看他对我们那么嚣张，就很不高兴。他还骂了你。”
　　乔治楞了下，揉了下姬玛的头，说：
　　“以后别为我出头，但这次谢谢你。”
　　谢谢我，就不要碰我的头，死处男。
　　姬玛脸上却带着笑容，说：
　　“好的，下次一定不会了。”
　　“别撒谎。”
　　乔治说着，戴上了桶盔。继续逛街。姬玛看到遮阳棚的影子在右边，于是就走到乔治另一边，躲避阴影。
　　乔治没直接原路返回，而是找到了一颜料店，进去购买颜料。
　　姬玛问：
　　“你买颜料干什么？”
　　“我的画需要点颜色。”
　　哇，现在黑白施法材料已经不能满足死处男了吗？我要不要给他点私人空间。
　　姬玛顺口问道：
　　“所以，你画的女人是什么类型的？小孩子，大姐姐，还是——”
　　乔治敲了下姬玛的头，说：
　　“我都说了，不准看我的画。”
　　肯定是特别涩情，不好意思说出来。
　　“切。”
　　颜料很贵，花了两块金币。店主还附赠一块调色板。
　　乔治提着纸袋与姬玛走出门。
　　刚出门，一座山的阴影就盖住了姬玛。
　　姬玛抬起头，就见到四百斤，她坐在马车上，车窗堪堪容下她的脸庞。
　　“好巧呀，乔！能在这遇到你，一定是爱情女神的安排。”说罢，她扭过头，对车夫说：“停下，停下，我的乔在这。”
　　“快走。”
　　乔治拉着姬玛，逃难一般，赶紧离开。
　　可拉着马车的两匹骏马，踏着优雅的步伐，轻易就追上了两人。
　　四百斤说：“乔~你这是要去哪啊？”
　　这娇柔的声音，吓得姬玛都差点跌倒在地。
　　乔治一边快步走，一边扭过头，说：“女士，我明确和你说，别要在骚扰我，我永远不可能喜欢你。”
　　“我懂，我懂，年轻人害羞嘛。”四百斤露出过来人的样子，“年龄，不会成为阻挡我们之间的沟壑。”
　　“我再声明一次，我不喜欢你！”
　　“上马车吧，顺路载你一程。”四百斤十指绞紧，放在脸庞，一脸迷醉地看着乔治，“互相了解后，我们一定会坠入爱河。”
　　“我不喜欢你！”
　　乔治重复。
　　“我们命中注定在一起。”
　　“世界末日都不可能！”
　　乔治斩钉截铁。
　　四百斤的笑容终于一僵。她注意到姬玛，她目光落在乔治牵着姬玛的手上，小眼睛喷出火焰，说：
　　“难道是你这骚蹄子，迷了他的魂，抢走了我的白马王子？你这不要脸的女人，松手！”
　　乔治提高语调：“滚！”
　　姬玛第一次听到，乔治那么愤怒。之前和阿卡尼斯争吵，他语气都没那么重过。
　　四百斤脸上露出受伤的神情，迷茫地看向乔治，说：“你怎..怎么？”
　　“滚！”
　　乔治又重复一次。加快脚步离开了。
　　这一次，马车没有跟上。
　　不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难道只是因为我长得圆润一点吗？”
　　“不！”
　　一路上，乔治都没说话。两人踏上小舟，姬玛看一眼后面，这次没有难缠的女仆也没有四百斤。
　　“她没跟上来。”
　　姬玛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惆怅。
　　“对不起，刚才我吓到你了。”乔治摘下桶盔说。
　　“不，我只是有些失望。”
　　姬玛双手趴在船沿，看着船身在水面拉出两条渐离的水纹。
　　乔治沉默，深深自责。感觉自己没有以身作则，为姬玛做好一个榜样。
　　他反省道：“我失态了，像她这样身材胖...圆润的女人，能鼓起勇气，一定很不容易。我应该用词委婉一些。”
　　四百斤那么快就放弃了，一点恒心都没有，真是让人失望。
　　姬玛此时心里如是想着。
　　这时候，一道波浪过来，推得小船摇晃。
　　姬玛连忙坐稳，站起来，看到小舟后，多了一艘花船。
　　四百斤依靠在栏杆上，眼睛直勾勾盯着乔治的脸。
　　乔治脸慢慢黑下。
　　姬玛忍不住悄悄给四百斤竖个大拇指。
　　这才是好工具嘛！


第102章    狼狈的乔治
　　四百斤就用双手撑着下巴，肥肉从手缝间溢出。眼睛一直盯着船上的乔治，含情脉脉。她脑子里，一直回想着在梦里的那位骑士王子，他压在自己身上，脸和乔治一样英俊。
　　想着想着，四百斤的脸红了起来，甚至开始喘气。
　　这一定是诸神给我的考验。我本该在最年轻最美丽的时候，遇到他。他现在只是被肤浅的美貌蒙蔽了双眼。但，真爱是可以战胜一切的。
　　她想着，继续用动情的目光，视奸着乔治。
　　乔治坐在船上，从开始的面无表情镇定自若到坐立不安。
　　姬玛则心里暗笑。
　　乔治终于忍不住对船夫催促道：“附近有没有大船进不了的水路”
　　船夫慢吞吞地说：“有是有，只是....”
　　“喏，三块铜币。”姬玛掏出零钱。
　　“谢谢。”船夫收起铜板，却没着急划船。
　　“怎么了？”
　　“可...可..他们给了一块银币，叫我把船划慢点。”
　　乔治深吸口气，“一金币。”
　　“好勒。”
　　船夫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收起一枚金币，用力撑船，船一下快速驶向附近的小水道。
　　但不知从哪来的一大堆小船，立即把水道口给堵了。
　　船夫无奈地摊手：“客人，堵船了。”
　　姬玛忍不住掩嘴，笑出声来。
　　乔治扭过头，深深看了姬玛一眼。
　　姬玛忍住笑意：
　　“我刚才忽然想到一个笑话。”
　　“别撒谎。”
　　“嗯。”姬玛一点头，如乖乖学生一样坐好。
　　乔治刚转过头，就听见姬玛清脆悦耳的笑声，“哈哈哈。”
　　乔治深吸口气，抬起头就看见在栏杆前的四百斤。目光不慎与其双目相交，四百斤大象腿就一抖，脸红得如朝霞一般。
　　“他终于看我了。”四百斤扭过头，对女仆喊道：“快，把今天记下来，今天是我和乔目光相撞，撞出爱情火花的一天。”
　　乔治连忙移开目光。
　　“他害羞了。”
　　乔治又深深吸口气，见到塞满了整个河道的小舟，终于忍不住，苦笑出来。
　　“呵呵呵呵。”
　　声音听起来就像在哭。
　　姬玛心情那叫个舒畅。　
　　啧啧，谁叫你捅我。
　　以为就这点吗？等我变强后，有你好受的。
　　地狱般的折磨，持续了半小时。船以蜗牛蠕动的速度，终于离岸近了些。
　　乔治抱起姬玛，直接跳上岸，逃一般地溜到了旅馆前。
　　“简直是一场噩梦。”乔治评价道。
　　“其实..我有个好办法。”姬玛双手放在身后，“只..是是”
　　“请说。”
　　“算了。你就当我没说。”
　　姬玛“害羞”地撇过脸，说道。
　　四百斤是个很好的工具，有钱、有权、够丑、又常年在仆人与好友的奉承之下，对自己有了过高的评价。有助于姬玛欺骗乔治的感情。
　　但姬玛认为，这还不是时候。她要等到乔治束手无策，陷入绝境，才提供“帮助”。
　　这样无论效果还是隐蔽性都是最好。
　　千万不要像上次偷偷去取钱一样，被乔治发现。
　　否则，就不是打屁股那么简单的惩罚。
　　当旅馆出现在两人面前时，乔治放松地吐口气。
　　他说：“第一次，有种家的感觉。”
　　可乔治很快就后悔了。
　　他刚一踏进旅馆，旅馆侍从冲他一笑说：“欢迎回来，夫人的爱人。”
　　“爱人？”乔治皱起眉头，“你认错了？”
　　“怎么会呢？”
　　旅馆侍从说着，就离开。
　　两人正奇怪着，刚上楼，又碰到一位仆人。他咧嘴一笑：
　　“欢迎回来，夫人的爱人。”
　　乔治想到什么，连忙拉住他，“夫人是谁？”
　　仆人说：“正是你命中注定的妻子。”
　　说罢，仆人就离去。
　　姬玛小声说：“就是那目测有四百斤的肥婆呀。”
　　“以后别公开说肥婆。”
　　乔治话音刚落。就看到拐角处有个矮子鬼鬼祟祟，正偷看向两人。乔治看去，他头一缩，就要转身走。
　　乔治几步上前，一手抓住他：“你干什么？”
　　矮子吓了一跳说：“我..我只是帮夫人传达一些美好的事情。”
　　“嗯？”
　　“比如，大人您私下维护她的名声，教训自己的侍从。”矮子说着，见乔治脸色变黑，便转身就跑，“对不起，但她给得太多了。”
　　乔治的手停在空中，拦也不是，骂也不是。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姬玛开口道：
　　“真是感人的爱情。四百斤肥胖为了你，收买了整个旅馆的人。”
　　“曙光之神在上。”乔治喃喃自语，“我一定要换个旅馆，现在就走。”
　　说罢，乔治加快脚步。打开门，飞快地收拾行李。两人还穿一件，看上去就很有问题的兜帽长袍，逃一般从旅馆后门溜走，带着天界战马，逃出旅馆。
　　他们刚出后院门，就撞见了一位马童。
　　“您要去哪？”他说，“夫人今晚还邀请您共度晚餐。”
　　乔治背着背包，拉着姬玛的手，直接跑起来。
　　“慢点，大人，慢点。”
　　姬玛跑起来，勉强跟上乔治的速度。
　　半小时后，气喘吁吁的姬玛双手撑着膝盖，小脸通红，发梢被汗水染湿。
　　姬玛抱怨：
　　“我们是被追杀了吗？”
　　乔治说：
　　“比追杀更可怕，从没人教过我，怎么应付一位昏了头的女人。”
　　“我想好好洗个澡。”
　　“刚好这有个旅馆。”
　　乔治指向一旁的旅馆。
　　姬玛抬头一看，脸一僵。怎么说呢。
　　它看上去比上一家更有生活的气息。二层小楼，墙面发霉。
　　一楼热闹非凡，破损的窗户后传来喝酒与吆喝的声音。一块腐朽的木招牌承载着多年时光，上面字迹模糊不清，仔细一看，是“猪与哨声”。
　　姬玛苦着脸，转过头：
　　“我们又不是难民，我出钱到一家更好的地方可以吗？”
　　这时候，宵禁的钟声响起。姬玛抬起头，看到了晚霞。托影王阿卡尼斯的福，现在宵禁来得特别早。除了贵族以及被特别许可的人，谁也不能上街。
　　她说：
　　“乔治，我们时间不多，赶紧找一家好的吧。”
　　这时，百米外的河道出现一艘花船，正是四百斤的座驾
　　这条街一望到底，附近没有小巷。自宵禁钟声响起后，行人们匆匆回家，很快街上的人将会十分显眼。
　　乔治连忙扯姬玛的手，走向旅馆。
　　姬玛感受到那无可抵抗的力量。默默告诉自己，这只是欺骗感情计划，所要一点小小代价。体验一下热闹的酒馆忆苦思甜，也是不错。
　　他们刚走到门前，酒馆那破一边的木门。忽然被推开，一股酒精味迎面扑来，一个人影扑向他们，姬玛连忙躲在一旁，看到一位男人被丢出门，摔了一个狗吃屎。
　　男人浑身酒味，他撑了下地，张嘴一呕，吐出一大滩呕吐物，双手一软，趴在热乎乎呕吐物之中。
　　姬玛捏住小鼻子，见到门前一脸凶恶，浑身都是肌肉的高大野蛮人，他抱着双手，沉声对乔治与姬玛说：
　　“记住，这是不守规矩的下场。”
　　“乔治，这里的暴力环境显然不适合我的成长教育。”
　　姬玛回身想走，但花船在逼近，乔治甚至能看到那一座“伟岸”的身影。他赶紧拉住她，姬玛硬是被扯进酒馆里。
　　地板油腻腻，从来就没有擦干净过。一层层污渍积累了不知多少年，地板缝隙填满黑乎乎的东西。更别说，那混杂着酒味与汗臭味的气味，气味浓郁得像是被丢进了恶臭的厕所里。
　　姬玛的饥饿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在这地方，保准让你想过绝食的生活。
　　野蛮人酒保体贴地关上门，暧昧地说：
　　“私奔的小两口？哪家的贵族小姐，兄弟你可真有福分。”
　　姬玛的尾巴气得绷紧，举起小拳头，抗议：
　　“才不是！我只是他的——”
　　“保密，谢谢。”乔治打断她的话，抓住一把金币，递给野蛮人酒保。
　　野蛮人酒保的脸上，一下绽放出和善的笑容来。
　　他接过金币说：
　　“门当户对，你们的家族一定互相有仇。祝你们爱情能开花结果。”
　　“结你个大头鬼！拉我干什么？”姬玛被乔治活活拉走。
　　虽然从理性来说，被误会成私奔的两小口，有利于“欺骗感情”计划。但从感性上来说，姬玛很不爽。
　　开花结果？结你妹的果，咒我给死处男生蛋。改天我特么把鸵鸟蛋塞进你菊花里。
　　姬玛边在心里下狠话，边对乔治抱怨：
　　“我的百年清誉，人家还是有初吻的纯洁处子。”
　　“对不起，牺牲下你。”乔治低声道歉，“如果暴露出我身份，她一定会找到我们。”
　　“那答应我，就只住一晚。”
　　“我尽量。”乔治说，“我在房间里，留了封言辞激烈的信，她见到后，一定会放弃。”
　　“有多激烈。”
　　“带有辱骂性质的真实叙述。”乔治说，“我也是被逼急了。”
　　姬玛开始担心四百斤工具人起来。可别一下就放弃，那么好的工具人，可不是哪里都有的。
　　当晚，乔治与姬玛在环境糟糕的房间住下。
　　另一边。
　　四百斤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楞在原地。
　　一旁的女仆心疼地说道：“主人，他没有眼光，您又何必热脸贴冷屁股呢？”
　　“是呀是呀。”
　　四百斤一吸鼻子，笑起来：“是他的气味，好有男人味。”
　　她说着，拿起地上的枕头，脸扑上去，猛得一吸，陶醉道：“是他的气味。”
　　两位女仆撇过脸，决定要给四百斤找一位医生看看。
　　但不一会，房间里回荡着一声哀嚎。
　　四百斤拿着乔治亲笔信，眼泪流进肥肉间的沟壑，哭了起来。
　　她脚一跺，地板抖了抖，骂道：“这没良心的渣男！”


第103章   丘比特·姬玛
　　两贴身女仆见到大声哭嚎的主人，原地惊了会。在她们印象中，“家教”良好的主人，可从没哭得那么没形象。
　　四百斤努力遏制住悲伤，拿出手帕，掩面而泣，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椅子摇晃，发出难堪重任的滋牙声。泪水很快就湿透了手帕。
　　“主人，不值得为这种粗鄙的男人而难过。”
　　“他不过一没见识的外地佬。”
　　四百斤一抹脸，抬起红通通的眼睛，手里拿着洁白的信纸，哽咽道：
　　“他..他..说，见到我就好像见到一头学会直立行走的母象..”
　　“吓！”女仆倒吸一口气，说：“他怎么敢那么恶毒诅咒一位高贵的淑女。”
　　另位女仆说：“说明他内心恶毒，白长那么俊美的脸。”
　　四百斤心情好了点，勉强不哽咽地说：
　　“他还说，今天他感觉，自己今天像是无助的小姑娘，在野外被兽人轮.奸了一白天。见到我，他胃部就泛酸。”
　　“恶毒！”
　　“下流！”
　　四百斤继续念：
　　“他说，就算世界末日，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位雌性，即便诸神强迫，他也不会娶我。因为我外表比“腐烂的亡灵黑龙”更有威慑力！”
　　说罢，四百斤再也忍受不了，趴向桌面，头靠在两条肉乎乎手臂上，哭出声。桌面因冲击力而颤抖着。
　　两位女仆走上来，说：
　　“他不过只是个馋女人漂亮身子的庸俗男人。”一位女仆劝道：“他一辈子都不会遇到有趣的灵魂。”
　　“是呀，错过拥有高贵灵魂的您，是他的不幸。”
　　一清脆的女声响起：“鬼才想了解丑比的内心。”
　　声音的主人，是位长相纯真，脸孔带着几分稚嫩的女孩。她身材纤细，后背长着一副与身材不相符的宽大蝠翅，坐在床幔上，轻盈得如一根羽毛。
　　细长白净的尾巴，松松垮垮的缠在曲线优美的小腿上，尾巴尖一晃一晃的。
　　正是姬玛。
　　但四百斤对姬玛的恶毒讥讽没半点反应，其余两人也是，似乎这魅魔少女只是空气。
　　因为，这是四百斤的梦境。
　　姬玛夜晚入梦，引导四百斤回忆白天的事情。检查自己工具人的状况。
　　“男人都下贱！”四百斤喊一句，把信全撕掉：“我要找朋友，狠狠教训下他，让他知道没礼貌的下场！居然敢污蔑我是直立行走的大象！”
　　姬玛说：“真没文化，分明是母.猪会走路。”
　　“主人，那还邀请他参加——”一位女仆试探说道。
　　“取消！”四百斤说，“男人没个好东西，我还不如把钱花在鸭子身上。”
　　“喂喂，就这样放弃了，还怎么让乔治发现你有趣的灵魂呢？”姬玛说：“人丑不是罪，人丑就更要有恒心有毅力，表现出内在美。”
　　四百斤没听到她的话，径直走向房门。
　　姬玛皱起眉头。一打响指，梦境里三个人如中了定身术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四百斤是不能放弃的趁手工具。
　　她有钱，有权。这意味着她有本事能无限骚扰乔治。品行也谈不上很好，外表又足够丑，可以确保乔治不会爱上她。
　　是难得的工具人。
　　按理说，以多年外界对四百斤的奉承给她养成的自信，她不应该才坚持一天，就放弃了。
　　姬玛想了想，得到一结论。
　　一定是乔治超凡能力的缘故。他说真话时，会让人不知不觉地相信。他说过，文字是言语的延伸，他的文字八成也有这效果。
　　乔治的真话，扎爆了多年来，环绕在她身遭的谎言。这令她无比痛苦，痛苦带来愤怒。她现在对乔治的愤怒，压过了欲望。
　　怎么办？
　　姬玛一手撑着下巴，歪着头思考着。
　　继续撒谎，让她以为自己没那么丑？啊不，乔治的真话能力，会一次又一次“扎破”谎言。
　　试试斯德哥摩尔综合症，把她打造成抖M。没多大信心，试一试好了。
　　姬玛又打了个响指。
　　梦境里时间又开始流动，四百斤气呼呼地走出门，她一点没意识到自己的梦出了问题。
　　她才刚踏出门一步，冷面王子乔治忽然出现，一脚踹向四百斤肚子，脚陷入肚皮中。四百斤没感觉到任何痛苦，如气球般，轻飘飘地滚到了床上。
　　四百斤又惊又怒，刚要下床。
　　两位女仆就在姬玛的操控下嚷嚷起来：
　　“你这死处男，石头脑！过来干什么？”
　　“死变态尾巴控！快滚出我家可爱大小姐的房间里呀！”
　　冷面王子乔治俊美脸上，露出一丝不耐，手按在剑柄上。只见两道银光，两位女仆捂着胸口，惨叫着，身体分崩离析，化为飘落的樱花。
　　在零落的花雨中，冷面王子乔治冷冷道：“丑女人就只配变成花的肥料。”
　　说罢，他蓝眼睛射出冰冷目光，投掷向四百斤。四百斤脚一软，说：“你，你要干什么？”
　　冷面王子乔治上前，把巨剑冰冷的剑刃，贴在她脖子上，说：
　　“丑陋没有存在的价值。”
　　姬玛一边操控，一边对四百斤勾手指，压灭她的暴怒气旋。
　　效果很明显，四百斤如一滩软肉，瘫在床上。
　　“对，对不起，我知道我胖，我再也不来烦你了。”她求饶道。
　　冷面王子乔治欺身而上，手掏出一匕首，抵着她胸口，他说：
　　“在你死前，让我看看你有没有一颗真爱的心。”
　　“不！”
　　匕首捅入，却挖出了一颗光彩夺目的珍珠。
　　冷面王子乔治，冰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微笑，说：
　　“有意思，你居然爱我。我就饶你不死。”
　　说着，手就伸向了裤子。
　　四百斤浑身激动得再打颤，泪眼婆娑，说：
　　“乔，你终于知道我对你的爱。我居然怀疑你是下贱的男人，来，惩罚我吧，惩罚我，啊！”
　　姬玛一手捂住翻腾的胃部，扭过头。
　　房间里回荡着不和谐的声音。
　　姬玛按捺不住好奇心，瞥了眼，就赶紧扭过头。那大场面就像是，勇者挥舞着巨剑，在肉山上开辟出一条隧道。
　　效果出奇的好。
　　四百斤在叫道：
　　“只要我真心，你就一定会爱我！我懂了！懂了！”
　　姬玛嘴角勾勒出邪恶微笑：
　　“这一次，死处男一定会很绝望。”
　　她能想象出。
　　乔治垂头丧气地来恳求自己，想办法摆脱四百斤。到那时候，自己再扭扭捏捏，犹犹豫豫，十分不情愿地提出假扮情侣的意见。
　　在工具人四百斤的衬托下，成功骗到乔治感情，收获勇者舔狗一只。派他为自己夺取王冠碎片、晋级材料、给自己挡枪，等自己恢复实力后。
　　就把他踩在脚下摩擦，让他震惊、咆哮、后悔，最后绝望。
　　“桀桀桀桀！”
　　姬玛忍不住笑出声来。在笑声中，她似乎看到自己的后宫在重建，里面塞满各色花枝招展的女仆。
　　“姬玛..姬玛！...姬玛！”
　　“你在笑什么？”
　　是乔治的声音！
　　姬玛一惊，猛然睁开了眼睛，一下从稻草床上起了身。见到乔治的脸，心虚的姬玛脚在床上蹬了几下，后背靠在床头，睁大了眼睛，害怕地看着乔治。
　　“我..今天很吓人吗？”乔治怀疑地摸摸脸。
　　醒了？我刚才做什么梦来着？
　　“呼~~”姬玛拍拍自己稍微有些起伏的胸，“你吓死我了。”
　　“我没那么吓人吧。”
　　“身为魅魔，被正义又正直的勇者大人吓到，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太阳都快晒屁股上了。”乔治说，“昨晚你还说，这床你根本睡不着。”
　　姬玛目光落在身下，一块带有几块淡黄污渍的床布，这是整个酒馆里最干净的布，下面叠着一层稻草。天花板上，落着十几只可恶又该死的蚊子。
　　而乔治睡在土地板上，身上裹着一层地毯。
　　手臂一阵痒，姬玛忍不住挠挠白白手臂上的红点。她抱怨道：
　　“痒死了，为什么恶魔也会被蚊子咬，真是太不科学了。”
　　“什么是科学。”
　　“你可以当成“符合逻辑”。”
　　“快点出发，今天我们还要去拜访法师们。”乔治说，“等晚上我们就换一个更好的。”
　　“太好了。”姬玛说着，就跳下床。
　　肚子很是饥饿，那是缺乏“能量”的表现。说明昨晚自己入梦，干好事去了。
　　原本，她想薅乔治的羊毛，填填肚子。但看他已经穿好了盔甲，知道自己过了最好的薅羊毛的时机。
　　她一边洗漱、穿衣，一边打开“个人信息面板”，查看了下任务日志，得知自己昨晚去拜访了四百斤的梦境。
　　不知道成不成功。姬玛一边用牙刷沾海盐刷牙，一边问道：
　　“乔治，你今天早上出门见四百斤了吗？”
　　“没有。”乔治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她应该放弃了。”
　　好像我昨天入梦时，没有告诉四百斤，乔治住的旅馆。
　　姬玛心猛得一沉，拼命想回忆，可记忆很模糊。
　　现在还没来，要不是我梦境设计得不好，要不就是我忘了。
　　她只想一拍自己的脑袋瓜子。
　　姬玛洗漱穿衣完后，开始帮乔治穿好铠甲。
　　两人都准备好后，乔治走前面。
　　他说：“今天真是个让人愉快的好天气。”
　　说着，他打开门，一座阴影落在他身上，他立马关上门。
　　姬玛问：“怎么了？”
　　“好像是她。”
　　乔治深吸一口气，这两天他深呼吸得有些多。
　　姬玛复读道：“今天真是让人愉快的一天。”
　　说罢，她尾巴尖高兴地翘了翘。


第104章  大杀招
　　“我最最最亲爱的乔，你真的在这。”外面传来惊喜的女声，“你一定是上天赐予我的王子，梦是真的，我..我一定..不会再让你离开。”
　　在乔治耳中，这女声宛如催命符般。他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难以理解，居然有人在读了他留下的信后，还能锲而不舍，继续追求自己。
　　“她..居然还没死心。”乔治说，“我都把话写得那么难听了。”
　　“这一定就是传说中的真爱吧。”
　　“我不想要这真爱。”
　　乔治说着，后背下意识抵住门。
　　门后传来四百斤醇厚的嗓音：
　　“哦也，乔。我把这酒馆买下了，等下记得和我共度早餐。”
　　一阵脚步声离去，其中最为清晰的是沉重的脚步声。
　　乔治浑身打了个抖，说：
　　“曙光之神保佑，这次我们一定要逃到个更隐蔽的地方。”
　　姬玛没说话，挠着手臂上蚊子咬的包，可怜兮兮地看着乔治。
　　“好吧，我不能再让你受苦了。”乔治挺立起腰板，“消除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面对它。我要和她谈一谈。”
　　“走好。”
　　乔治把手放在门闩上，扭过头问道：
　　“姬玛，你有什么建议吗？我说什么，能让她死心？”
　　“我不懂。”姬玛说：“我还只是出生不到一个月的小魅魔。”
　　乔治还不死心，说：“你的传承记忆也没有吗？”
　　姬玛撇过脸，脸色微红，支支吾吾说:
　　“我只记得一个大杀招,不到最绝望的时候,不能拿出来用。”
　　虽然这不是传承记忆，但也算是实话吧。
　　乔治张开五指，放在心口，低头低声祈祷一句，随后整个人都充满了勇气与力量。打开门，毅然走了出去。
　　姬玛放下背包，坐在床上，查看了下个人信息面板，查看自己梦魇升级信息。
　　“DM：你在掌握梦魇的力量道路上，前进了一小步。”
　　果不其然，经验大头在成功实现自己的阴谋，而非在操控对方。
　　她板其手指头，默数着时间。当数到三百六十四秒时，门被推开，乔治一脸憔悴地走进房间。
　　如果说，他出门的时候时像是个斗志昂扬的屠龙勇士的话。那么，现在他则像是被巨龙按在身下，虐待过千百回的败军之将。
　　没等假装关心的姬玛，开口询问。
　　乔治就开口道：
　　“我..输了。”
　　随后，他宣泄般吐出一大通话：
　　“我第一次遇到这种难缠的人。无论我说多少真话，跟她说多少次我不喜欢她，无论我多理智地分析，再这样下去对双方都不好。但她一点都没听下去，她等我说完，只是开口问：‘亲爱的，我们第一个孩子叫乔丽丽怎么样？’曙光之神在上。我很诚实地告诉她，我审美肤浅，希望自己的妻子是容貌漂亮身材苗条的女人。除了对吾神的誓言，这是我一辈子说过最真诚的话。她却说：‘没关系，我想象我的真心一定能感动你。’我真蠢，真的，我还在担心，她可能接受不了我的拒绝，但现在我发现，我快崩溃了。即使是魔王，也没有那么可怕。”
　　姬玛差点要笑出声，好在她现在是魅魔，对控制自己脸部肌肉有天赋，她露出同情的表情，说：
　　“那干脆找她父母，让她家族施加压力。”
　　“先不说他父亲会把我丢下海里去喂虎鲨。”乔治说，“我也说过了，她说，她当寡妇当了十几年，她父亲很希望她再婚，即便是街上的乞丐，她父亲也会同意。”
　　姬玛一手撑着下巴，陷入沉思：
　　“那你无视她就好了，也许她只是三天热度。”
　　“她已经把整个旅馆买下，就住在我们对面。”乔治说，“她说，在未来一年，她每天都要呆在我身边，直到我同意她为止。”
　　“真是感人的爱情呀。”
　　“姬玛！别撒谎。”
　　“其实我有个办法。”
　　乔治的蓝眼睛一亮：“什么？”
　　“你介意留下小乔治吗？”还没说完，姬玛自己就忍不住笑出来。
　　“姬玛！这是很严肃的问题。”乔治说，“有她在旁边盯着，我们很容易就暴露。”
　　“那简单呀。”姬玛说，“找影王阿卡尼斯，买凶杀人不就好了么？”
　　“姬玛。”乔治很严肃地说：“她只是一时冲昏了头，我希望你以后别整天有这种邪恶念头。”
　　姬玛小手一摊，说：
　　“那就没办法了。”
　　乔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照常地挺直腰板，苦思冥想。不一会，他快把自己头发给抓秃。苦思无果，他掏出太阳神徽，贴在额头，希望能得到曙光之神的启示。
　　然而，曙光之神对这种东西一窍不通。
　　乔治绝望地放下神徽，宛如被神遗弃般。
　　姬玛则无聊地在玩自己的尾巴。她低着头，用手掌把光滑淡金色的尾巴，拍来拍去。
　　“姬玛。”
　　姬玛抬起头，差点被跟前的乔治吓了一跳。他就像将要被溺死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我记得你还有一个办法。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乔治紧握着姬玛的手，恳切说道。
　　一点勇者的神气都没有，真开心。
　　姬玛心里暗笑，脸上却飘起一抹淡淡红晕，害羞地撇过头，难以启齿般，说：
　　“有...是有..但是..。”
　　“拜托，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操行分五十分。”
　　“不行，这不符合规矩。”
　　“那很抱歉。”姬玛说，“这不符合我的规矩。”
　　“一次自由行？”
　　“好，成交。”
　　姬玛羞羞答答，说：“很简单，找个女人假扮成情侣让她死心不就好了吗？”
　　乔治的眼睛重新有了色彩，“好主意，但找谁呢？”
　　姬玛双手撑着床沿，难堪地扭过头。
　　“姬玛，不好意思委屈下你，可以吗？”
　　对，就是这样，死处男上套了。
　　但姬玛依旧假装不情愿的样子，说：
　　“嘛，身为魅魔我应该高兴才对，但这样我无疑会被四百斤当成眼中钉。”
　　“你说得对。”乔治叹气，“我还是想别的办法。”
　　你咋不按套路出牌呢？
　　姬玛连忙改口道：“但是，我被你帮助那么多次，稍微委屈一下，没什么。”
　　“可是。”
　　“乔治，你保护我就好了。我相信你。”说着，姬玛看着乔治的蓝眼睛，歪着头，笑得露出洁白的小虎牙。
　　这笑容，即便是意志坚定的乔治，也不免心灵颤动几下。
　　“谢谢。”
　　“应该是我谢你才对。”姬玛跳下床，穿好小皮鞋，伸出小手，忍着恶心，微笑道：“亲爱的乔治，你好。”
　　乔治抬起手，要握住她手时，停下来。
　　姬玛心悬起来，以为自己被乔治看穿，飞速回想自己有没有撒谎。
　　乔治只是脱下自己的漏斗钢铁手套，长满老茧的手握紧姬玛的小手，说：“你好，亲爱的姬玛。”
　　“嗯，就是要用这语气。”姬玛说，“我们先事先串通好，我是你的青梅竹马，从小玩到大。在我十二岁的时候，你问我，我喜欢你吗？我很害羞就说不，但我发现，你居然当真了，就连忙说，我也喜欢你——”
　　“等等，这不是我和珍娜的故事吗？”
　　“你不觉得，这样很方便记忆吗？只需要把你和珍娜的青梅竹马的故事改下而已。”主要是给你戴绿帽我很高兴。
　　“有道理。”
　　只要是真话，你都信，傻子。
　　“我们感情很好，但是我们家族世代有仇，我父亲得知我们在幽会，很生气，就要把我嫁给一个大腹便便的卑鄙小人。我逃到你家，卑鄙小人很生气，与你决斗。你答应了，几剑打败他，却没想到，这是个圈套，他埋伏三百刀斧手，试图把你杀了。你很生气，杀出一条血路，却见我被掳走，你也掉下悬崖，身死不明。”
　　“等等，既然谎言里，家族世代有仇，那为什么我们是青梅竹马？”
　　“很简单呀，就说我们偷偷出来玩。”
　　“可是，身为贵族小姐，你旁边肯定有不少仆人。”
　　“杠精。”姬玛低语一句，“那就说，我们家族是最近几年结新仇的，好了吧，我们可以继续了？”
　　“嗯。”
　　“然后，你大难不死，被一村姑救下。听说我要嫁给卑鄙小人，你杀到城堡里，在婚礼中斥责他所作所为，他恼羞成怒，命令家族卫兵杀你，你被迫自卫，制造了一场血色婚礼。诸神见你杀戮过多，因而限你一日只能说一百四十字。”
　　乔治脑有些乱，感叹道：“谎言真是费脑。”
　　“你就出去四处游历，寻求女神恩宠，解除诅咒，而我就跟着你。”姬玛说，“记得了吗？一定要有真情实感，否则她不信的话，你就别想摆脱她了。”
　　“曙光之神呀。”乔治张开五指，放在心口上，“请饶恕我的罪。”
　　“你又没违背诚实誓言。”
　　“但违背了它的精神。”
　　“那娶四百斤，还是和我演戏？”
　　“演戏。”
　　“那就好。”姬玛一撩自己脸边的一缕墨发，“我亲爱的未婚夫乔治，准备好了吗？”


第105章 八十章 什么叫她妈的惊喜
　　在出门前。姬玛熟练地拿出巴掌大的镜子，看了下自己整体形象。
　　大大的白色遮阳帽，上面插有几根毛绒绒一尘不染的纱裙。黑发垂腰，纱裙一尘不染，纤腰系着一根丝绸带。
　　以她的审美观而言，是摸得到成为后宫女仆的门槛。这还是在平胸大大拉低评分的情况下。
　　虽然，堂堂一魔王跑去为勇者与个妇人撕逼，总觉得怪怪的。男人就该动刀子对砍，像泼妇一样，属实有损尊严。
　　但这一切屈辱，在“个人系统面板”中的提示前，显得微不足道。
　　“DM：恭喜您，在梦境升级的道路上向前迈了一步。”
　　姬玛忍不住兴奋地舔舔嘴唇。我真是个升级天才。
　　这整个阴谋，还只是成功了一半，就有如此收获。
　　“走吧。”
　　姬玛一手牵着乔治，下巴微昂，像个骄傲的白天鹅，踏出房门。
　　两人踏下年久失修的梯子。酒馆一楼已然焕然一新，地板被擦得光滑发亮，几位女仆正用拖把将污水推出去，铺上地毯，桌子已全换，还喷有香水，空气中有股淡淡的甜味。
　　在大厅中央，摆着一圆桌。圆桌上已放有几盘甜点，冒着热气，看起来酥软。姬玛肚子又叫起来，她现在双重饥饿。还没吃过早餐，而且她“能量”匮乏，急需补充些“情.欲”。
　　魅魔的本能，令她内心升起一种捕食欲。不过这能压下去。至少，姬玛自认为对表演没什么阻碍。
　　圆桌只有两把椅子，一把椅子容纳着一座四百斤，另一把椅子空空无也。
　　四百斤抬起头，见不着她脖子，她庞大的脸上，绽放出笑容：
　　“早上好，亲爱的乔。”
　　当她目光从乔治的脸上，落到他们相握的手上时，四百斤的笑容立即消失。小眉毛向下一压，凶恶地看向姬玛质问道：
　　“你们两是什么关系呀？快松开乔的手。”
　　姬玛微笑：“未婚夫妻之间，牵手不是很正常的吗？”
　　乔治点头。
　　四百斤**中的小眼睛，因惊讶而变大。
　　贱女人！想气我没门。
　　没一会，她脸上重新浮起笑容，对乔说：
　　“乔，你还真会演戏，真是的，吓到人家了。昨天，她还是你的侍从呢。”
　　“这是真的。”姬玛说：“为了掩盖身份，我和亲爱的乔治对外称是骑士与侍从关系，但有哪位巴托骑士，会选一位美丽少女做侍从？况且，在我们家乡，为培养感情，未婚妻给未婚夫做侍从，也不是很少见。”
　　四百斤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对乔治说：
　　“告诉我，她在骗我，她说得不是真的。”
　　乔治没点头，只是握紧了姬玛的手，举起来，向四百斤展示一双十字相扣的手。
　　四百斤张大了嘴巴，楞在原地。
　　姬玛对她一笑，说：“请不要再纠缠我的未婚夫，拜拜。”
　　说着，她就牵着乔治的手，走向酒馆门。
　　女仆们全部停下手上的工作，安静地看向两人。
　　姬玛在心中默数，当她数到三十二时，身后传来雷霆般的怒吼：
　　“别想骗我，给我站住。”
　　两人同时回头，只见四百斤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带着千钧之势奔向两人，对姬玛说：
　　“你这个小贱人，怎么配得上乔？以为我是笨蛋吗？你不过只是个有漂亮脸蛋的奴仆，沙林城一大把，我一天吃的金币，就能买五十个像你这种女人，还不重样。”
　　“哎呀，您可是误会了。”姬玛扭过头，看向乔治，在众人眼中，姬玛的眼睛闪烁着爱意：“我们可是一同玩到大的青梅竹马。”
　　“我不信！”
　　姬玛唉声说：“你可知道，乔治为何一日只能说一百四十字？”
　　接着，姬玛将刚才临时编的狗血谎言，娓娓道来。当说到自己被迫嫁给卑鄙小人时，她声音里充满化不开的悲哀，说到乔治前来抢婚时，她语气中充满自豪...
　　一套谎言说出来，哄得所有人一愣一愣的。没人说话打断，甚至有些女仆悄悄地擦眼角。
　　不愧是魅魔，能把谎言讲得真情流露，总感觉我教育出了大问题。
　　乔治心里暗想。
　　姬玛一抽鼻子，抬起湿润的金眸，望着乔治，动情说道：
　　“...乔治为了解除诅咒与我完婚，放弃领地继承权，游历需求战斗以求女神恩宠。我放心不下他，偷偷跑出来，和他一起远行，因为担心走漏风声，我就做他的侍从，我愿意一辈子当他的侍从。”
　　乔治一愣，不知怎么接下去。一脸温情的姬玛，不动声色地用指甲狠狠掐了他掌心。
　　乔治连忙重重点头。
　　四百斤眼一亮，打开扇子，遮住嘴，笑出声：
　　“哈哈哈，编得还挺像样的骚蹄子。我告诉你，如果你继续欺骗侮辱我，你没好果子吃。你身上的衣服，啧啧啧，是从专门卖给娼妇的服店买得便宜货吧？就你也配得上我的乔？我再说一遍，你要是不对我跪下道歉，我就让全城人知道，你不过是个万人骑的骚蹄子。”
　　乔治怒火中烧，握紧拳头，向前一步，却被姬玛拦下。
　　四百斤一笑：
　　“当然，看在乔的面子上，如果你真心道歉的话，我会饶你一次。”
　　面对四百斤的“荡.妇羞辱”，姬玛一点感觉都没有。从某种角度来说，四百斤意外说对了。姬玛喜欢过一阵女.上位。
　　她神色不变，说：
　　“随你便，只要乔治爱着我，无论别人怎么看我，都不重要，因为我的世界有他就够了。”
　　“你。”四百斤咬紧牙，“别再骗我，要是你是他未婚妻，为什么昨天你没站出来？难道你能容忍男人被其它女人追求？乔只是一时无法接受我美妙的爱情，找你演一场戏。”
　　“乔治那么优秀，正直、勇敢又帅，被女人喜欢是很正常的事情。”姬玛“摆出”正宫风范，“我也丝毫不介意，乔治给我带几位姐妹，我甚至想找几位姐妹，与我分担妻子的义务，只是乔治一直不答应。”
　　说罢，姬玛抱着乔治的手，头依靠着乔治，一脸幸福，喃喃说：“我是多幸运，才遇到你，忠贞又英勇帅气温柔...”
　　如此撒狗粮，周围人均感到不适。有的女仆一脸羡慕，只觉两人是郎才女貌，天生两口子。反观四百斤，呃....。
　　乔治头皮发麻，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拼命告诉自己，这只是姬玛浮夸的谎言，是为了摆脱四百斤的必要一环。这才压制住转身逃的冲动。
　　更令他羞耻的是，听姬玛所说，他居然感觉到了...兴奋。
　　太羞耻了！
　　他只希望时间流逝快些。
　　四百斤动摇了，她终于动摇了，一步步向后退，嘴里念叨着：“这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似乎音调高些，就能否定一切似的。
　　她忽然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质疑道：“骗子！有本事让乔把那天的画亮出来。上面是画了一位女人，对吧！”
　　最后一句她是向自己的老女仆询问。
　　“主人。”老女仆不忍见自己主人失态如此，低声道：“到此为止吧，为了他不值得，传出去不好。”
　　“只要得到乔，我管别人怎么说。”况且四百斤的名声早已不好，她厉声说：“回答我的问题。”
　　“对，我看到他在认真勾勒一位女人。”
　　“听到了吧。她说，乔用爱意灌注在画笔上，画一位美丽的女人。”四百斤说：“如果你是他最爱的未婚妻，他一定是画的是你！”
　　姬玛正要驳斥她的谎言。
　　却见乔治一脸慌张，伸手否决，坚决摇头。
　　四百斤快喜极而泣了。她觉得自己说中了，而且乔治所绘的很可能是自己。
　　自己的真心终于就要得到回报了！
　　她说：“如果不给我看画，我就坚持到底！还要惩罚你这个骚蹄子。”
　　啧啧，那么慌张，是自制施法材料的癖好要暴露了吧。他被公开处刑的样子一定很有趣。
　　姬玛满脑子坏点子，轻皱眉头，一拉乔治的手，说：
　　“亲爱的，你也没给我看画，我知道多半是给我的惊喜，请拿出来，让那位胖女人死心吧。”
　　四百斤说：“好一个恶毒的骚蹄子。”
　　乔治脸色发红，犹豫一下。姬玛为即将带来的公开处刑，而感到兴奋，尾巴尖开心地晃着。
　　只要能看到仇人吃瘪，她就很高兴。
　　四百斤柔声说：“乔，你不拿出来也行。我知道你害羞，上面画的是我，你的爱意我已收到”
　　这下，乔治坐不住。一咬牙，放下背包，拿出被纸包好的画作，艰难地褪下纸。
　　画的内容出现在众人眼中。
　　四百斤脸僵了。
　　众女仆们齐齐惊讶地“喔”一声。
　　姬玛探头一看，尾巴吓得僵直了起来。
　　只见上面画的是在沙林城河道上，两旁都是美丽街景。画中央的是一位黑发少女，她双手放在后背，眉目含情，正对画外的人露出摄人心魄微笑，洁白的小虎牙压在樱唇上。一条尾巴从纱裙下伸出来，尾巴翘着，裙底若隐若现。
　　正是姬玛。整副图，只有姬玛染上颜色。


第106章 上架感言
　　一般来说，上架感言传统艺能是要卖卖惨，哭诉下自己生活有多不好，自己多努力通宵写文，这本书订阅有多重要，自己非常非常非常扑街。但我觉得我过得还不错，写文也偷过懒，最重要的是，我对此文成绩感觉还挺满意的（希望不是flag）。
　　虽然，这本书人气相比于其它书很低。在上架前，网站搞了个，上架书预定活动，选了十本要上架的书，幸运的是其中有我的书，我很高兴能有此待遇，上去看了下，发现十本书里，就我的这本书成绩最拉跨。
　　但我心态很好。写上本书被多次毒打后，让我明白一个道理：“不要和别人比，和自己比。”与别人比较是痛苦的根源，因为这只会让人看到自己的无能，看不到进步。
　　和自己上本书相比，这本书成绩很好。新书点击是字数的一点五倍，旧书到现在，字数还赶不上点击数呢，说明我进步还不小。
　　写上本书时，其惨淡的成绩，就让我下定决心，要摸准读者G点，写读者爽的情节。那时，我就开始跑到起点上，学习写爽点了。不得不说，起点领先业界五年，《重生之都市修仙传》一边看，一边做笔记，还把自己的感悟，在旧书里做实验，练习装逼，效果不咋样。总之，学习效果好像很好，好像又不好。但终究给我点勇气，打算写本男主爽文。
　　那时候，也看《诡秘之主》其力量体系设定令我耳目一新。相比于我之前看的网文，职业特点鲜明。不像许多网文，四处丢斗气的战士，看起来和法师没啥区别。大家都是搓波丢技能嘛，都是轰轰轰一通乱炸，唯一区别是，战士用剑“施法”，法师用法杖“施法”。而且“扮演法”设定十分有利于推动剧情。就打算借（chao）鉴一下。
　　加上，自己对魔王勇者文的一些陈旧设定不满。魔王各个都是救世主、义薄云天的好汉，光明教会人均伪君子与烧巫狂魔。
　　所以就打算写本，职业特点鲜明+魔王恶勇者善+证道才能变强+扮老虎吃猪的男主爽文。
　　于是，《勇者夺舍了魔王》的念头就诞生了。写完旧书后，我跑到图书馆写文，自己设定了些职业与扮演方法，就开始写。
　　《勇者夺舍了魔王》讲的故事是：正直勇者夺舍了魔王，失去实力，战战兢兢在凶残魔界扮老虎吃猪的故事。但奈何，掉入变嫁这个坑后，要转类型很难。写《勇者夺舍了魔王》感觉特别难写，写得慢还不说，效果也不怎么好。
　　在这里感谢静姐和编辑的帮助。我把《勇者夺舍了魔王》给他们看，得到不好的评价，帮助我及时避免扑街的命运。我果断砍了三万字的书，转而重写变嫁。特别感谢下静姐，在写《光明神魂穿成魔王》时，耐心指导我如何展开一个故事，给我的帮助很大，虽然后面打算不写了，但在这本书，我用到他教给我的东西。
　　言归正传。最后我重走变嫁老路，根据对变嫁火文的分析，打算写变嫁塑造个好男主。
　　我就开始推敲人设。我人物塑造能力差，在旧书，我人物塑造不好，OOC了。旧书女主艾莉娜设定本就不好。她设定是个好.色的BT，我却又让她有无比崇善的追求，太割裂，难以驾驭。同时她又太强，搞得男主显得太弱，写男主时，我都没底气让他对女主干些坏坏的事情。
　　同时，看《诡秘之主》里面的人物互动，给了我很大的启发，原来人物间的互动能那么有趣，还能让读者度过枯燥无味的铺垫期。
　　所以，我要在这本书证明自己。弄好人设。最后，敲定了好.色加碧池的恶魔女主，并设定了一个正直善良的男主与其互动。我在脑内设想了下，女主在男主手下干坏事频繁吃瘪，感觉不错。又设想了下，之后男女主相爱相杀的情节，颅内高.潮了。
　　又从理性分析，发觉好.色碧池女主有充足地督促男主开后宫的理由。
　　于是就有了这本书了。这次我汲取上本书教训，写好大纲与人设，专注人物塑造，不写毒点，希望能给你们带来良好的阅读体验。
　　最后是大家最关心的加更问题。
　　除了上架时，必须的2.3w字更新外，每二十张月票一更，本月最多十五更。


第107章   亏大发了
　　姬玛万万没想到，表面正直还坐怀不乱的死处男，居然把自己当成“施法材料”。
　　自己还和他共处一室，每日抬头不见低头见，而且为了觅食，自己天天高小动作勾引他的情.欲。
　　姬玛感觉自己特别危险。
　　迟早有一天，死处男肯定会按捺不住。在一天夜黑风高的夜晚，他会扑向床上的自己，抓住自己双手，捆在床头，再一手握住犄角从背后进入！自己的惨叫只会让他更兴奋。
　　怎么办？
　　我根本没办法反抗。就算我喊破喉咙，别人也会抱怨我在床上叫得太大声！
　　在这一刻，姬玛后悔了。
　　后悔当初看错了人。
　　果然，网文上没写错，光明教会什么的都是伪君子。这浓眉大眼的死处男，是个尾巴控死变态。
　　我上当了！当初就不该和他订什么狗屎奴隶契约。
　　“居然画的是我！”
　　姬玛近乎惊恐的尖叫，在众人耳中，无疑是惊喜的表现。
　　四百斤眼睛直直盯着画，她洁白的牙齿压在肥厚的嘴唇上，嘴唇都发白。她先是震惊，再到否定，看了姬玛一眼，又看到画里尾巴翘翘的魅魔女孩，虽然面容一致，但细看下来，面前纤细的少女可没有尾巴！
　　她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用粗胖的手指指着画中少女的尾巴说：“胡说，他只是画个魅魔，处男梦到魅魔不是很正常的吗？”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
　　姬玛很想顺着四百斤的话说下去，可谁信？这脸这身材，太像了，暴露了自己魅魔身份，可不好。
　　姬玛说：
　　“乔治喜欢长尾巴的女人，所以他画画时，喜欢给女人添一条尾巴。”
　　乔治立即在白纸上写：“她说得没错。”
　　四百斤犹如雷击般，呆愣在原地。痛苦地承认，画中的少女正是姬玛，那尾巴更是代表着乔治对她的喜爱。她忽然怒吼一声，庞大的身躯从椅子上猛然跃起，双手抓向那副画。
　　“我要撕了它！”
　　酒馆里回荡着一声咆哮，四百斤爆发出与外形不相符的速度，撞向乔治。
　　乔治连忙抓起画板，也不想踢翻四百斤，就侧身一躲。
　　四百斤扑了个空，庞大的身躯直直摔向地面。
　　眼看要上演火星撞地球。
　　“主人！”
　　女仆们一齐惊叫起来。
　　乔治赶紧丢下画，俯身一抓，从背后双手搂住四百斤圆滚滚的肚子，竟轻易搂住体型是他三倍大的四百斤。
　　四百斤看着离自己鼻尖只有十厘米的地面，发觉是乔治接住她。脸色顿时绯红，为贪恋这一刻，也不伸手撑住身子，而是扭过头，脸上露出幸福笑容：
　　“亲爱的乔，我知道你是真心爱我，连那骚蹄子的画也不要，也要来救我。”
　　说着，四百斤身子蠕动，要往乔治的怀里靠。
　　乔治吓得手一松，站起来。
　　四百斤就这样落向地面，沉闷的砰一声，她肚子从十厘米的高度落下，摊在地板上。
　　“主人！”
　　女仆们又惊呼，这时她们终于行动了，一拥而上，抱向四百斤。
　　姬玛在一旁冷冷说：“乔治，你还不如让四百斤把画撕碎。”
　　她现在只想快点了结此事。乔治无聊的善举只是给对方欺骗自己的借口，又要拖时间。
　　而且姬玛巴不得四百斤把那画给撕碎。因为一想到死处男居然把自己当成**的对象，她整个人又不好了。
　　乔治摇摇头，表示自己不能就这样看着别人摔伤。
　　呵，也好。温柔变态尾巴控的死处男，娶个肥婆正好。
　　姬玛说：“那等着生小乔治好咯。”
　　“我就知道，你刚才放手，只因为那满口谎言的妒妇，用眼睛喷射出恶毒的目光。”在女仆们的簇拥下，四百斤温柔说道，“乔，承认你对我的爱吧。”
　　乔治连忙握紧姬玛的手，用恳切的目光看向姬玛。
　　姬玛则撇过头，不理会他。
　　乔治急了，坚定摇摇头。
　　四百斤三番五次失败，也生气起来，竟笑道：
　　“好呀，你说你们是未婚夫妻，怎么不见你们亲过呢？”
　　她话音刚落。
　　姬玛就忽然有股危险的预感，一只大手就揽住她的肩膀，她还没反应过来。大手一推，乔治的脸逼近，柔软的双唇就贴了上来。
　　“轰”一下。
　　一股热血涌上脸，姬玛睁大了眼睛，莫名回想起大学时，那接个吻都能硬的时候。
　　她整个人都傻完了。
　　一股桃花香味迎面扑来，她只感觉双唇忽然如触电一般，传遍全身，激起无限渴求。
　　她很饿很饿，紧紧是双唇相碰，她就按捺不住猎食本能。
　　她有股伸舌头的冲动。这种冲动如此的剧烈，以致于她才意识到自己和乔治接吻时。
　　樱唇就已微长开，舌头伸出，滑过他嘴唇，抵在他牙齿前。碰到了陌生的唾液，尝到浓郁的桃花香味，仿佛美酒般，她舌头上所有味蕾，都张开了。
　　她感觉好像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食道滑落进小肚里，满足着饥饿感。脸热热的，像是用热毛巾敷脸。
　　她本能地，舌头灵活搅动。便感觉乔治的呼吸粗重起来，挡住舌头的牙齿张开。
　　在本能驱使下姬玛迫不及待。她歪过头，舌头伸了进去，两舌相交，去探寻更多的美味食物。
　　饥饿感消失了。
　　乔治火热的鼻息喷在姬玛脸上。姬玛猛得一激灵，反应过来，她双眼睁大，眼前是乔治陶醉的脸，她舌头一缩，双手用力在乔治胸前一撑。
　　可奈何乔治力量远超凡人，根本无法挣脱。但乔治察觉到姬玛的不乐意，松开了手。
　　嘴唇才互相分开。
　　一条白线在从窗外射来的晨曦中，闪耀着。给老司机姬玛受伤的心灵又补上结实一刀。
　　我居然舌吻了死处男！我要狠狠吐出来。
　　可尴尬的是，心里只有一点恶心感。身体却在欢呼雀跃，小肚子涨涨的，表示吃饱了。耳根又热又烫，嘴还喘着粗气。
　　姬玛正打算抬起手，抠嗓子，努力呕吐出来。但四百斤那生无可恋的脸映入眼中。
　　她记起了自己的目的。那就是，利用四百斤骗取乔治的信任。
　　虽然大大偏离了计划——她根本没想过，会和乔治进行体液交换的活动。但从某种角度来说，阴谋大成功。
　　不能功亏一篑!
　　为了变强，为了变强。
　　姬玛竭力劝说自己，尽管现在她很想一刀捅乔治的肚子，再把他的大肠扯出来，勒死他。但姬玛脸上依旧露出幸福微笑，说：
　　“这位老夫人，怎么样？还要不要向您展示一下，我和乔治喜欢的床上运动？”
　　四百斤脸一下涨红，额头绽出条条青筋，几乎是怒吼道：
　　“滚！你们狗男女滚！”
　　“拜拜。”
　　姬玛愉快地摆摆手。因为她感觉到自己对梦靥力量的掌握又加深了不少。
　　乔治收好画，两人没牵手，走出酒馆门。
　　一离开酒馆门，姬玛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桃红的脸蛋上面无表情。
　　她心情极度复杂。耻辱、不适、愤怒，与强烈的兴奋还有饱腹的满足感，互相交融起来，形成一股极其激烈的情绪，冲入颅骨里。
　　为不失态。她打开“个人系统面板”，在信息栏一行，见到：
　　“DM：恭喜您，您在升级的道路上前进了一大步！”
　　只是看着着一行金色的字，姬玛的烦恼就少一大半，甚至感觉值得了。
　　不过，她也开始察觉到。随着等级提升，升级越来越难。换做自己刚成为欲望使徒时，恐怕这个阴谋，就能让自己完全掌握梦魇的力量，得到新的能力。
　　关掉“个人系统面板”后，姬玛心情好了不少。至少，她不再有拿刀捅乔治肚子的冲动。
　　乔治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尴尬的寂静，“姬玛，对不起，我刚才太着急了。”
　　之前的担忧又找回姬玛。她不由自主远离乔治了几步，她控诉道：
　　“你这个喜欢尾巴的死变态。”
　　“我，那个——”
　　“别支支吾吾，到底是不是。”
　　“是，我喜欢尾巴。”
　　姬玛的尾巴吓得都硬起来，她说：
　　“那...那..再见。”
　　说着，她转身欲跑。
　　虽然现在自己没有自保能力，危险重重。但怎么说，也比呆在一变态尾巴控身旁强。
　　再待下去，怕是没过几天，仇还没报，自个就特么得成“热兵器”，天天用尾巴为他服务。
　　“姬玛，听我解释。”乔治追上去。
　　“我不听。”
　　“我只是单纯喜欢尾巴，和普通男人喜欢长腿大.胸，没什么区别。”
　　旁边的路人让开，议论纷纷。
　　“又是一对情侣吵架。”
　　“小伙子说得对，男人嘛，除了太监谁不喜欢胸.大的，腿长的？”
　　姬玛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画我是为了自卫。”
　　“啊？你误会了。”乔治双手抓住姬玛的肩膀，蓝眼睛炯炯有神，凝视着姬玛：“我只是单纯的画画。”
　　“别想骗我。”姬玛说：“说！你画我的动机是什么？接下来是不是要半夜摸上我的床，干些禽兽的事情。”
　　“你误会了。”乔治说，“我只是想在画布上，记录下美丽的你而已。”
　　虽然被仇人称赞很美，总觉得怪怪的。但只要没有被强制**媾的危险，姬玛就放下心。
　　乔治的语言，莫名其妙地令人信服。再说，他是圣武士。圣武士是不能撒谎的。
　　姬玛稍微放下心，问：
　　“还有什么其它动机吗？”
　　乔治说：“没有。”
　　姬玛彻底放下心，但又想到，虽然乔治画画的动机是纯洁的。但并不代表，他不馋自己的身子，并付诸行动。
　　她又问：
　　“那为什么你忽然亲我，那可是我的初吻呀。”
　　说到这，姬玛忍不住为自己初吻而感到伤心。自己本来打算是，把这身体的初吻给一位胸.大腿长腰细长发的漂亮大姐姐的。
　　“抱歉。”乔治说，“那时我见你误会我，不理我，没继续演戏...我太着急要摆脱她。”
　　“骗人。”姬玛说，“那你为什么还舌吻，都拔丝了。”
　　“是你自己伸舌头的。”
　　姬玛脸一红，“我....”
　　理亏的姬玛，涨红了小脸，扭过头。
　　“对了，姬玛，我也很奇怪，问了你别生气，你——”
　　“住嘴！占了便宜还卖乖！”
　　姬玛气得抬起脚，用力一脚跺向乔治的脚。


第108章  冷静！魔王大人！冷静！
　　变态尾巴控那该杀千刀的铁乌龟爱好者，果然还穿着钢靴，脚丫子有点疼。
　　姬玛狠狠地收回脚，看到乔治有些手足无措。他神情犹豫，根据姬玛曾为男人的经验判断，他一定是在纠结，在这时候该做些什么好。
　　她气消了不少。
　　算了，亲就亲了，虽然很不甘心，但与其发脾气，还不如努力忘掉。想想以后复仇的事情...复仇方式得改一改，不能拿自己曾为壮汉的照片出来恶心他，否则他来一句‘你曾经舌吻我’就能绝地反杀，好气呀！那么有创意的复仇方式，就没了。
　　姬玛双手抱胸，小鼻子气哼哼的。
　　“姬玛~，别生气哈。”
　　乔治哄人的声音，让姬玛鸡皮疙瘩都落下来。那语气矫揉造作，尴尬至极，充满了钢铁直男味。
　　比我还不会哄人！
　　姬玛连忙伸出手，制止乔治说：
　　“我又不是心智不成熟需要哄的小女孩——呃，我指的是我不是普通女人，给我时间自己冷静好吗？”
　　乔治松口气，看起来就像是千辛万苦把长剑捅入巨龙心脏之中，他扭过头，正视前方，说：
　　“好。”
　　姬玛回想起刚才的自己所作所为。克制不住本能，自己伸舌头，像小孩打架一般，踩脚。
　　顿时感觉很耻辱，只想现场刨出个地洞，把自己埋了。
　　冷静，冷静，我可是魔王，魔王。
　　姬玛深吸几口气，才彻底冷静下来，思考了下现在处境。
　　现在形势算得上很好。
　　乔治这工具人，虽然是变态尾巴控，但守诺能利用....唉，这个世界怎么了，死板又不近女色的圣武士死光了吗？
　　而自己实力，也算是突飞猛进。自我感觉，再有一次成功的阴谋，就能完全掌握梦魇的力量。梦魇的升级需求应该是，通过扭曲梦境，操控别人，实现自己阴谋。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喧哗。
　　姬玛回过头，只见在十几个人簇拥下，四百斤满脸泪水，走向河道花船。
　　姬玛忽然感觉自己对梦魇力量的掌握更进一步。
　　怎么回事？难道给予他人痛苦，也可以？
　　为验证自己想法，她不辞辛苦，打开了“个人系统面板”确定了一下。
　　果然，看到了熟悉的字眼。
　　她想了想，立即更改梦魇升级需求。
　　通过扭曲梦境，操控别人，实现自己阴谋，并给予他人以痛苦。
　　乔治与姬玛走过拐弯，姬玛眼角余光瞥见四百斤的庞大背影，她嘴角微微上翘，露出邪恶微笑，低声自语：
　　“谢谢你了，四百斤。”
　　另一边，四百斤在女仆簇拥下，上了床。她的心痛苦不已，只觉被掏空一般，空洞洞的。
　　一旁的老女仆安慰道：“主人，别生气，我已经安排下人，到城里贴大字报，狠狠骂那婊.子。”
　　四百斤眼神空洞，点点头。
　　老女仆心里感叹不已。原来，自己好色的主人，居然在心中也渴求真爱。不知道她何时才能走出悲痛。
　　这时候，四百斤说：
　　“叫诗人宝贝、舞者宝贝，再问总管要八个青壮男人。”说着，她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
　　老女仆楞了下，说：“好，主人。”
　　四百斤说：“今晚就要。”
　　说罢，她脸上露出期待的笑容来。
　　...
　　...
　　一艘带轿厢的小船，在河道上行驶。一匹通体雪白的战马，站在船上，富有灵性的眼睛，望着街上过往的母马与母驴。
　　在轿厢中，乔治与姬玛关好门，面对面。
　　“姬玛，我感觉太奇怪了。”乔治回忆，“四百斤的爱情来得太突然，太有戏剧性，我怀疑其中有人为因素。”
　　死处男在这房门的嗅觉真是比狗还灵..姬玛咬着面包，说：
　　“可能吧，我也不懂。”
　　“她好像说过，她做过一个梦，梦到了我。她的疯狂爱意，似乎全源于那一场梦。”
　　姬玛的尾巴不由得缠紧了些。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姬玛说，“可能正因为遇到你，她压抑在心中对理想伴侣的多年渴望，就一同爆发出来，做了一个很美的梦。”
　　乔治说：
　　“凡奇怪的事，其背后定有人作妖，我怀疑她的梦，是有人故意安排。”
　　姬玛饮下牛奶说：
　　“哦，你整天疑神疑鬼的，不累吗？”
　　“就像在莉丝宴会上，急着把女儿嫁给我的夫人，是影王所扮。”乔治继续说，“我记得书上记载过，魅魔能在梦中色.诱人。”
　　“所以你怀疑我？”
　　姬玛奇怪地看着面前的乔治。
　　“两分怀疑。”乔治说，“我记得你被魔药反噬时，在做噩梦，你的超凡能力很有可能与梦境领域有关。”
　　不愧是圣堂明日之星，从小到大不知圣堂给他看了多少隐秘的知识。但很抱歉，我可是魔王，只要你没直接质问我，你就输了。
　　姬玛放下木杯，伸出一根手指头，说：
　　“你犯的第一个错误是：建立在假设的假设上，等于胡说。你首先因为我是魅魔，就假设我能操控梦境的能力。再假设四百斤对爱情的疯狂，全源自于梦，再假设我操控她的梦。”
　　“一、魅魔在梦中色.诱人，并不代表她能操纵梦境。”
　　“二、没有谁规定，喝魔药受到反噬做噩梦，能力就和梦有关。我经常在床上做噩梦，我只不过是反噬来的时候，正做噩梦而已。”
　　“三、四百斤为什么那么疯狂，你大可去当面质问她。”
　　姬玛的狡辩条理清晰，一下就令乔治信服。
　　他想了想，点了点头。却忘了一点，除了事先准备好的谎言，极少有人被突然质问时，还能条理清晰地反驳。
　　“就把它放过一边。”乔治说着，将一叠介绍信放在桌面上，“上面没有新德里的名字，我打算先拜访几位法师，先询问下他们是否有能力破除奴隶契约，再打听新德里这人。”
　　姬玛没说话，只是推开窗户，看向河道旁街上的行人。
　　“姬玛？”
　　“另外一提，由于我无故被亲，无故被质疑。我感觉很不高兴，所以不想和你说话。”
　　乔治：.........
　　好吧，乔治又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不过他能理解。
　　和姬玛相处，至少比和珍娜相处更舒服。
　　他从来不理解珍娜的心情。
　　虽然和珍娜也算是从小玩到大，但他总猜不透这位外表高洁圣女的心。她有时候会莫名生气，一连几天都不和自己说话，去问她，她就撒谎说：“我没生气呀。”
　　一旦指出她撒谎，那她就更生气了，脸就板起来。
　　弄得乔治莫名其妙。他为此，到图书馆查看关于女性的书籍，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女人的心情与每日的月事有关。
　　因而，他打算耐心等到珍娜月事过后，放她不管。
　　结果过几天，不满的珍娜找到他，开口就质问道：“你为什么生我的气？”
　　最后，搞得乔治一阵头大。
　　奇怪的是，珍娜这种奇怪的心情波动，在自己与精灵游侠霜叶相处时，更为频繁。
　　他为此询问过一位前辈。前辈苦笑地说什么女人不讲道理，女人都是这样。
　　而姬玛就很讲道理。只要理亏，她就不闹，相处起来，有点像男人。
　　在乔治思绪中，船停靠在通往贵族区的大桥下。他们走下船，走上了大桥，大桥前驻扎着一队懒散的卫兵，前来检查任何要过桥人的证件，不让闲杂人士进去扰了贵族们的心情。
　　富丽斯大佬给的介绍信很有分量，看上面火漆的印章，卫兵们就对两人放行。
　　乔治牵着马，姬玛抱着剑。踏入在树木环绕中贵族区里。整个沙林城都梦想着能在里面居住，哪怕只是暂时。
　　秋天已到，天气炎热。
　　青绿的松树晒得似乎要发裂流油，地上盖着一层枯黄落叶。街上勤劳的奴仆，正用扫把清扫着落叶。
　　姬玛与乔治经过扫地的奴仆，在清静的街道上，找到第一位法师的居所。
　　黑色铁门后，是一座三层楼高的大理石建筑，在白色阳台上。一位身材火辣，褐皮少女双手放在阳台边缘，望着他们，她表情冷漠，姬玛隔了个五十米，都能感受到她脸上那股生人末近的气质。
　　姬玛扮演好一位侍从，她拉了拉铜铃，一位打扮得体的黑衣男仆，上前，收走了介绍信，就离开了。
　　姬玛看一眼法师的府邸，说：
　　“我还以为，他们都有个工作地点。”
　　“你现在不生气了？”
　　“你一说，我就有点生气了。”
　　“为什么？”
　　“因为你笨呀。”姬玛说，“问句天生带有质疑的意味，如果你想激怒别人，大可句句都用问句。”
　　“这是什么道理？”
　　姬玛撇过头，对他竖起友善的中指。
　　乔治露出友善的微笑，“请告诉我为什么。”
　　“因为人脑子思考需要能源，人本性就是要减少能耗，不做无谓思考。”姬玛说，“而被询问，就意味着被询问者得开动脑筋，花费不小精力，去回答询问者的问题。更可怕的是遇到没脑子的询问者，他只需要嘴唇一碰，就可蹦出一问句，根本不用思考，用幼稚而愚蠢的问题，消耗我大量的脑细胞。”
　　“你是在拐着弯骂我吗？”
　　“大人，你觉得呢？”
　　不一会，一位发须花白的老管家带着两位女仆过来，恭恭敬敬说道：
　　“尊贵的客人，请进，主人在客房等着你们。”


第109章   人肉娃娃
　　当姬玛在府邸通风清凉的客房，见到府邸主人时。一时间，她还以为在异界碰上了同僚。
　　这位拥有府邸的法师，有着稀疏的黑发围着锃亮的头顶，形成标准的地中海，鼻子上架着戴着黑框眼镜。而即便是眼镜，也难以掩饰他青肿的眼袋。尽管他的笑容很热情，但姬玛依旧能在他身上感受到熬夜的憔悴，不由回想起，当年在公司赶项目时，技术部同僚们那一张张活死人般的脸。
　　要不是他有着高大的鼻子，像是地球上的拉丁人，姬玛准会悄悄和他对暗号。
　　“欢迎，欢迎！”
　　他亲自拉出藤椅，邀请乔治坐下。
　　姬玛就站在乔治身侧，为了表示两人关系并非看上的那么普通，以免被人当场普通奴仆。姬玛双手交叠，放在乔治所坐椅子的椅背上。
　　乔治正视着地中海法师，他的脑袋，似乎反射着智慧光芒。这令乔治多少有些不安，他听说，法师一个顶一个聪明，还掌握强大的占卜术。能从蛛丝马迹中，一窥真相。而他根本就不善于欺骗。
　　这时他感受到椅背后，姬玛身子传来的小小推力，是姬玛依靠在椅背上，他安心了不少。
　　姬玛擅长撒谎，情商高，有她配合，一定能轻松不少。
　　穿着清凉版女仆裙的年轻女仆们，端来红茶。
　　没人说话，地中海法师就在那干笑。
　　乔治牢记，自己今日把一百四十字说完。就放松地左右审视着这房间。
　　两位年轻貌美的女仆们，站在地中海法师身后。乔治注意到，她们衣着与年龄各不相同，左边是穿着白丝，个字比姬玛还矮的小女孩，年纪看起来不到十岁，但眉目间，却有几分不属于这年纪的成熟。
　　右边，是一位身高快和自己高，比地中海法师还高的成熟女人。她身材高挑，胸前鼓鼓，乔治第一眼看时，甚至怀疑里面藏有武器。她大长腿上套着花纹繁复的黑丝，身上的女仆裙格外清凉，胸前露出大片雪白。
　　唯一相同的是，她们脖子上都有皮革项圈，上面挂着一块银牌。
　　乔治再仔细观察她们手臂肌肉与腰间。确定她们并非习武之人，腰间也没带武器。
　　会客室通往阳台，玻璃门后。褐肤女仆依旧安静地站在阳台前，双手放在阳台上。她裙子很奇怪，前面长，后面短的，短得快露出半边屁股。
　　乔治怀疑，是为了节省布料。
　　自乔治坐下来，一声不吭已有近一分钟。地中海法师脸上热情的笑容，也渐渐消融。但乔治根本没注意到，气氛变得有些僵。
　　“上午好，尊贵的法师大人。”姬玛清脆的声音，从声后响起，“我主人受到诅咒，一日只能说140字，不幸的是，今早遇到一次意外，他为了辩护自己，不得不把字数用光。”
　　“啊！我听说过您。听说前天，一卑鄙的刺客被当场识破，您与大善主并肩作战，重创了刺客。”地中海法师做恍然大悟状，“我在昨天一次小聚会上，听说过您英勇世纪，大家都对你交口称赞，纷纷猜测，到底哪位巴托骑士有不逊于屠龙勇士的力量与勇气。”
　　地中海法师的奉承，在乔治耳中分外刺耳。刺耳，就表示对方在撒谎，越刺耳就表明，这谎言越违心。
　　根据乔治的经验，恐怕对方法师，根本看不起用肌肉力量战斗的人。
　　“言重了。”姬玛说，“我的大人向大善主询问谁对奴隶契约掌握最深，大善主脱口而出，就是您的名字。”
　　这清脆的话语在乔治耳中，也刺耳。不过感觉要比地中海法师好多了。
　　地中海法师眉开眼笑，炫耀道：
　　“哈哈！那当然，我对奴隶契约了如指掌，连魔王基玛都特地来找我。”
　　依旧刺耳。
　　“看来，我们找对人了，真是太好了。我家大人正需要一位对奴隶契约了如指掌的专家。”
　　地中海法师笑道：
　　“哈哈，这座城市，没人比我对奴隶契约更热情，每一份奴隶契约，就像是一份艺术品。每个奴隶不同，我追求用法术力量令她们听话的同时，还不能抹去原本的个性，还要满足客户需求，所以每次契约都是一次挑战，我喜欢这种挑战。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法术，比奴隶契约更美的了。”
　　乔治开始厌恶。原来真的有人，把奴役别人的法术当成艺术，作为自己自豪的资本。但他又必须借助他的力量。
　　“具体情况，请拿纸与笔，我主人虽不能言，但万幸他还能写通用文。”
　　地中海法师打了一个响指，他身后的萝莉女仆如梦初醒，他说：
　　“快拿纸与笔来。”
　　萝莉女仆立刻快步跑出。
　　地中海法师笑着对乔治说：
　　“小孩子最喜欢跑步，跑腿的事情，我喜欢给她去做。你知道我为什么打响指吗？啊呀，忘了你不能说话。我身后的女仆，现在听不见，也看不清，只有我同意，她们才能恢复听觉。我喜欢遮她们眼睛，再封闭听觉，玩的时候特别刺激，这功能我推荐给你，体验特别好。”
　　他谈到“用户体验”时，兴致昂扬，头皮泛着红光，几点白色唾沫从嘴唇中飞出来。
　　被困在漆黑无声的世界里，无助地被侵犯...这一切，仅是为满足自己的淫.欲。
　　乔治越发感觉，眼前的地中海法师愈发的丑陋。
　　全然没注意到，身后的姬玛金色眼中，渐渐变得兴奋起来。
　　“主人，来了。”
　　活泼的女声响起，金发萝莉女仆捧着一盘银盘，上面放有一叠纸与一瓶插有鹅毛笔的墨水。
　　她站在桌子旁，活泼地一鞠躬，说：“主人下次继续使唤我，给我好玩的玩具。”
　　说罢，就把银盘放在桌面上。
　　她活泼的声音，让乔治好受些。这或许说明，至少地中海法师还是有一点人性，没过多折磨儿童，至少她神情并不麻木。
　　地中海法师笑道：
　　“孩子天性贪玩，但我能把贪玩与服侍联合在一起。”
　　“服侍？”
　　乔治在纸上写了一个大大问号，希望自己只是想歪了。
　　“就是床上运动呀，她可喜欢我的手指与雄鸡，还有一些小玩具，每次都要被塞得满满当当的。我就对她说，要想得好玩的，就要老老实实乖乖干家务活，她就不再偷偷去玩。怎么样？我的契约厉害吧，换别人来，只能你一个麻木阴暗的小女孩。她能对你复仇，但只会是一会呼吸的玩偶。”
　　乔治把鹅毛笔捏歪，他用力一写，笔尖折断，透过纸面。
　　“质量真差。”地中海法师自觉面上无光，扭过头一打响指，说：“谁买的烂笔，给我记下，待会去受罚，快再去拿一支。”
　　“是，主人。”
　　金发萝莉女仆点头道。御姐女仆则脸色有些差，目光躲闪。
　　不一会，一支新羽毛笔拿了过来。
　　乔治也成功管理住自己的怒火。现在忍不住，只会让地中海法师，折磨那群无辜又可怜的女仆。而且，首要目标是要解放姬玛，她不该被奴隶契约如此糟蹋。
　　“您确实很了解奴隶契约吗？”
　　“那当然！”地中海法师觉得自己被看不起，提高了声调，“你以为我就像大斯壮一样爱吹牛？”
　　大斯壮，听起来应该是斯壮他爸。
　　“不是怀疑您，只是我的要求很困难，难到我自认为是无理取闹。”
　　“对我没什么难的，外乡人。”
　　地中海法师腾的一下站起来，他左手打了一个响指，这次两位女仆从腰间里拿出一黑色眼罩，缠住眼睛。
　　地中海法师走向两位女仆前，首先走向最右边的女仆，她身材成熟。伸手抓住她脖子上银牌，对乔治招手道：“过来，我给你介绍下我的得意作品。”
　　乔治走过去，才发现这银牌像是狗牌。上面写有女仆的名字，下面有几行字，母牛、抖M、傲娇...
　　乔治不解。
　　地中海法师一笑，说：“这都是每位女仆培养出的属性。比如这傲娇。”
　　说罢，他手一摸御姐女仆的脸，顺着下巴滑落向胸，指尖才碰到锁骨，御姐女仆就伸出双手，死死抓住他手腕，化身贞烈女子。喊道：“你这恶心的”。
　　还有的人没放弃对自由的渴望。
　　乔治正想，待会要怎么保下御姐女仆时。
　　地中海法师转过头对他一笑，根本没半点恼怒，说：“吓到了吗？其实她根本没办法对我用多大力。”
　　似乎为了证明，地中海法师把手举高，轻易地就摆脱束缚。御姐女仆抱着胸，警戒着。
　　“你应该很奇怪吧，我为什么让订有奴隶契约的她，有反抗意愿呢？很简单，单纯的服从太无聊，和会动的布娃娃差不多。这种一直反抗的女仆，会给人一种征服感。”
　　说着，他从御姐女仆腰间抽出一黑色鞭子，用力打在她手臂上。
　　御姐女仆发出一声可疑的叫声后，手臂被几鞭子打出几条红印，软软瘫在在地上。
　　地中海法师伸手摸向她，这次，令人乔治惊讶的是，御姐女仆忍不住舔他的手背，好像被那几鞭子变成一条狗般。
　　“这就是抖M与傲娇的结合，她喜欢鞭子，只要打得用力，她就希望做那种事。”地中海法师骄傲说道：“我给你演示下母牛。”
　　乔治一阵恶心，连忙伸手制止，坚决摇头。


第110章    您另请高就吧
　　地中海法师神情看起来颇为可惜，正如向客人炫耀收藏，却被打断的收藏家般。他亲吻下御姐女仆，捧着她的脸，说：“我的好宝贝，快站起来，等下在卧室等我。”
　　说罢，他又一大响指。御姐女仆就像是被无形线牵住的木偶，机械地接过鞭子，放在自己腰上。
　　地中海法师说：
　　“她是个很有自尊心的女人，我很怀念用奴隶契约驯服她的日子。”
　　乔治告诉自己要冷静，才勉强压制住出手打死对方的念头。但他仍旧忍不住，在纸上写：
　　“你有没有想过，她们是有自我意识的人？想过，她们有父母兄弟？”
　　地中海法师误解了什么，说：
　　“别担心，再有自由意识也会被奴隶契约压制，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肉体。至于兄弟姐妹？更没关系，就算是亲生父母，你一个命令，她也会毫不犹豫用菜刀砍死。当然，根据我经验，还是别这样“调试”，让她父母在一旁看着效果更好。总之，你可以完全信任我的手艺。我会像珠宝匠那样，认真锻造一枚属于您奴隶新娘的戒指。”
　　乔治觉得，自己得赶紧把事办完。然后带着姬玛离开这鬼地方。否则，自己会忍不住拔剑，以曙光之神名义净化这片区域。
　　这时地中海法师问道：“对了，我还没问，施法对象是谁？”
　　姬玛清脆的声音响起：
　　“我。”
　　地中海法师双目仔细上下打量着姬玛。与乔治之前想象的相反，他原本以为这些法师从事此种职业，无非是为了利与色。
　　但地中海法师的眼神...并非欲求而不得的猥琐，也非色.欲。而是一种十分专业专注的目光，像是珠宝匠遇到了一块无瑕的宝石，期待着雕刻出举世无双的珠宝。
　　唯一不同的是。珠宝匠雕刻的是无生命的宝石，而他要雕刻的是活生生的人。
　　乔治愤怒，挡在姬玛面前，挡住地中海法师的目光。
　　“啊，我知道又一位贵客因为我的性别而产生了些小小误会。我只是单纯而又专业的，审视您的新娘。”地中海法师夸奖道，“您的新娘是个好胚子，我甚至怀疑，她身上有超自然的魅力，只要稍微雕琢，就能给你带来满分愉悦。请告诉我她的性格，这样我好设计一个契约，让你有一段愉快的调试经验。”
　　调试，这本该用在无生命机器上的赐予，却被用在人身上。
　　乔治在纸上用力写：
　　“我不要奴隶契约，我是——”
　　羽毛笔在乔治指间，又被乔治的愤怒所折断。
　　“质量真差。”地中海法师说着，扭过头，对金发萝莉女仆打个响指，喊道：“快去拿新的羽毛笔，这笔哪买的？以后别在它那里买了。”
　　金发萝莉女仆摘下遮眼布条，说：“是，主人。”
　　说罢，撒丫子就跑出门。
　　“请一定让我为您的新娘设计一个契约。”地中海法师殷切地说，“她是多么完美的素材。”
　　乔治摇摇头。
　　地中海法师着急了，他不知想到什么，恍然大悟，说：
　　“哦，我明白了。您更注重精神上的享受。没关系，奴隶契约可以将她这段记忆抹去，她不知道自己被签订了契约，她还会很爱你。”
　　乔治摇头。
　　“别质疑我的手艺，我给你瞧瞧。”
　　地中海法师带着某种骄傲与炫耀的心理，走向阳台，他推开了门，拍拍手。
　　刚才一直在阳台，如望夫石般的褐肤少女，惊喜地扭过头，看向地中海法师，高兴地抱过去，用带着浓重口音的通用语说：
　　“亲爱的，你终于来了。”
　　说罢，就紧紧拥抱着地中海法师，在他怀里磨蹭。
　　地中海法师抚摸着她波浪般的黑发，对乔治炫耀道：
　　“她原本是一位酋长的女儿，还有一位妹妹，她部落被草原蛮子劫掠，卖到这里来。呵呵，那群蛮子还挺聪明的，没破她的处。她以为，我是救她的英雄，非常爱我，而且她还喜欢这个。”
　　说着，地中海法师拍拍褐肤女仆的屁股。
　　“你看我直接把真相说出来，都没事。只可惜，她妹妹跑了，被奴匪抢了。其实是我故意的，原本想的是，再把她抓回来，当着救她男人的面，把她驯服。只可惜，听说不知谁插了一手，这世界多管闲事的人还真不少。”
　　乔治默默握紧了拳头，同时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否则，今日看到姐妹花一起落入此境地，非得自责得要死。
　　“来了，主人，这是最后一支了，人家找好久才找得到。”
　　金发萝莉女仆跑了进来。
　　地中海法师在褐肤女仆耳边低语着：
　　“好了，亲爱的小母猫，乖乖回去，等着英雄我再来救你。”
　　只见褐肤女仆眼睛失去神采，迷茫地站起来，走回阳台，继续眺望远方。
　　乔治努力松开拳头，在纸上飞速写道：
　　“你误会了，我是想要解开她身上的奴隶契约。”
　　“什么？哦，你是想换个新奴隶契约？”
　　地中海法师说着，拿起一片单片眼睛，眨眨眼，戴在右眼上，看向姬玛：
　　“真是精妙的契约，连超凡者也能束缚，看起来有魔王基玛的风格。除基本功能外，其余功能都没有，非常适合修改，加一些非常好用的功能。”
　　乔治不耐烦了，写道：“我要你把那邪恶的契约打破，我要给她自由！”
　　这一次，终于不再有什么误会。
　　地中海法师脸迅速变黑，勉强保持着礼貌，激动反问：
　　“你知道这契约有多精妙吗？你根本无法理解！你这是要让一位画家，把一副精美的油画，撕碎用来擦屁股。”
　　“再精美的枷锁，也是枷锁。”
　　地中海法师喊道：“送客！”
　　既然已谈崩，那么何不干脆以曙光之神的名义，行使正义？这个念头一出，就化为冲动。
　　乔治一动不动，就这样盯着地中海法师。后者被他盯着心里有些发毛，总觉得下一刻要横死客厅一般。
　　这时候，姬玛扯了扯乔治的手，乔治低下头，姬玛对他轻轻摇摇头。
　　乔治冷静下来。想到即使自己一拳出其不意，干死地中海法师，也只是在泄愤。
　　会暴露身份，连累姬玛和自己东躲西藏。彻底断绝为她解除奴隶契约的可能。
　　更何况，杀死地中海法师这几位女仆怎么办？他照顾姬玛还照顾不过来。
　　姬玛这时看向地中海法师，柔声道：
　　“非常抱歉，我的大人，从千里之外的巴托赶来，好不容易打听到这里，一心只想斩断我身上的奴隶契约，他脾气难免有些不好。”
　　地中海法师脸色好了些：
　　“哼，巴托骑士老爷，要明白不是每个人，都是你们乡下点头哈腰的农民。”
　　乔治举起纸，上面写着：“能解除奴隶契约吗？一千金。”
　　地中海法师一笑：
　　“真有钱，我订制奴隶契约的价格，一般也就五百金。有些人会屈从金钱，突破底线。但我绝不会，请走吧。”
　　两位女仆走到乔治左右，一黑丝，一白丝。她们姿态礼貌而疏远，微微鞠躬说：
　　“客人，我主人有事，你们请离开吧。”
　　乔治听地中海法师所言是实话，就在纸上写：
　　“新德里法师住所在哪里？”
　　地中海法师原本不想回答，但姬玛的笑容太迷人，他本能地不想让她漂亮脸蛋上，露出失望。就叫来管家，说：
　　“把上次我去聚会的那法师的地址给他。就是那个头发很浓密，穿黑袍，整天住在堡垒里的家伙。”
　　说罢，乔治与姬玛两人就被请了出去。
　　铁门在他们背后用力关上，发出冷漠的咚一声。
　　乔治看向阳台上的褐肤女仆，控制光线，放大她的脸。她脸上带着期待，遥望着英雄到来。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生活在魔法编织的幻境之中。她所热爱的英雄，正是将她锁在笼子里的坏蛋。
　　在她年轻美丽时还好，等她年老色衰时，等待她的，会是怎样的命运？
　　乔治难过的回过头，不再深想下去。
　　这世界还有太多曙光之神未照耀的黑暗。而他也只能借点光，努力驱走姬玛身上的黑暗。
　　他看向姬玛。
　　姬玛抱着双手巨剑，小脸陷入沉思，不知在想什么。
　　一定是想刚才恶心又黑暗的事吧。
　　乔治只希望，她没被吓到，在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
　　姬玛还正感叹地中海法师的创意，寻思着，以后建立后宫，得找他当个顾问啥的，并畅想未来的后宫建立时。
　　乔治伸出手，抓紧了姬玛的小手，希望能让她放心。
　　姬玛一手抱着剑，一手被乔治牵着。她抬起脸，疑惑问道：
　　“乔治，怎么了？”
　　“我找到新德里以后，无论用什么办法，都会给你解除契约，你放心。”
　　“哦。”
　　姬玛点头，把手从乔治手中抽出来。
　　她一定是见我没拯救那些被奴隶契约控制的女仆，而伤心。
　　乔治自我反省着。
　　死处男那么迫不及待要恢复实力干嘛？还打断我思路，真烦。
　　姬玛抱紧了剑，继续陷入意淫中。


第111章  咖喱味的新德里
　　乔治在怀疑，地中海法师寻自己开心。像他那种没良心的法师，多半都不是什么好人。给个错误地址，骗骗人是很可能的事情。
　　两人千辛万苦，寻找的新德里法师居所就在眼前。一座缺乏维护，墙面发霉，窗户破烂的二层建筑，看起来像是被遗弃了近百年。要不是里面传来一股咖喱味，乔治早怀疑里面只有流浪汉。
　　这座传说中新德里法师的居所在繁乱码头区。一位能解除奴隶契约的法师，必精通奴隶契约，而精通奴隶契约，又必定在这黑暗的沙林城有一席之地。
　　“乔治，没走错吧，这里可以用来拍鬼片了。”
　　一旁响起姬玛清脆的嗓音。
　　乔治不知道，她口中的鬼片是什么意思。或许是因为传承记忆的缘故，姬玛口中整天吐出陌生的词语。
　　“可能我们被骗了。”乔治说，“但不如试一试。”
　　浑身雪白的天界战马靠前，眼睛透过生锈栏杆。看到年久失修的马厩，嘴里发出嫌弃的喷气，扭过头看向乔治。
　　“你不想进那马厩？”
　　天界战马点点头。
　　繁乱的街道上，少不了供畜生饮水进食的地方。但以天界战马的骄傲，它是不会站在其它畜生拉的屎上，和一群马、驴、骡子，低头喝水的。至少得有一个单独的隔间。
　　“好，我给你找个好的马厩。”
　　乔治一手轻轻揽住缰绳，天界战马高兴地喷口气，跟在后面。
　　街道上人很多，人来人往，走在青灰色湿漉漉的街道上。骡子在鞭子下拉着装满麻袋的车。两位皮肤黝黑的男人坐在骡子拉的车上，其中一位，大口抽着烟，抱怨着：
　　“今天又来一船火油，已经是第三船，工头不给咱抽烟，怎么样？我们换一班怎么样？”
　　“去去去，我都搬了四次。”他说，“看那群奴隶搬，又没得烟抽，真是难受。”
　　在骡子车驶去，露出一车马店，在店前由木条铺就的走廊上。聚集了一群马匹，在低头饮水，马童抱着一桶马料去喂马。旁边还有人把马粪铲走。
　　乔治看了一眼，发现大多数是母马。虽然这地方挺干净的，但天界战马一定不喜欢这里。
　　他走过，要找下一家。
　　此时，手上的缰绳传来一股拉力。天界战马停住不走，头朝着那半开放的马厩动了动。
　　“在这？”
　　“哞~~。”
　　天界战马发出牛叫般的声音。
　　乔治有点奇怪，自己的坐骑什么时候转了性。他过去，给了五块铜币，让马童好好喂下自己的马。他亲手把缰绳系好，是活结，只要天界战马一拉，就能松开。
　　对于这匹有智慧的马来说，根本不必拴死。
　　两人走了五分钟路程，再度回到所谓新德里的居所。
　　乔治再度看一眼纸上的地址。
　　“我总感觉不对。”姬玛说。
　　“或许是一位有怪癖的法师。”
　　乔治说着，伸手去拉大门旁，一灰色麻绳子。
　　绳子卡住了，像是滑轮组生锈卡住。
　　乔治一用力，绳子忽然一松，断开。楼门前的铜铃掉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乔治与姬玛看了一眼。
　　姬玛说：“我想，我们的拜访一定会给房主人带来深刻的印象。”
　　“我没用多少力。”
　　这时候，门被推开。
　　一个圆头圆脑，蓄有黑色长发，皮肤棕黑的男人，从门后探出头来。一看见大门外的两人，他就喊道：
　　“喂，你们是谁？要赔我门铃，至少一枚金币。”
　　“他在哄我们，一金币至少可以买十个铜铃。”姬玛小声说罢，就大声对他喊道：“你好，我们是来拜访叫新德里的法师，请问他在吗？”
　　那年轻的男人一愣，随后眉头扬了扬，嘿嘿一笑，把门一踢，大步走向大门，热情说道：
　　“我就是，我就是新德里。”
　　是真话。
　　乔治依旧怀疑地上下打量着他，他看上去只比自己老那么三四岁，很年轻。不像是一位在奴隶契约这邪恶魔法上，花费大量研究时间的人。
　　他走到铁门前，浓黑的眉头喜悦地上扬，打开铁门。他注意到乔治的怀疑目光，笑道：
　　“啊呀，别要夸我年轻。我知道外人对我们这行法师的印象，要不是一头白发，就是地中海，或者是老到得奴隶喂饭才能活。”
　　说着，他自恋般一带自己浓密的长发，十几片头皮屑在空中飞扬，“我不同，别看我想是二十岁的小伙，其实我干这行有足足三十年，只是服用了自制的回春神药，重获新生。”
　　新德里扭过头，一指自己破旧的居所，笑道：
　　“只是花费很多，不得不搬家。好了，你来得正是时候，我很缺钱。我上通天文，能冒险一窥你之后的神秘命运，保证准确率百分之百。我下知地理，脑子里记着上百张被遗忘的藏宝图陵墓，要冒险可以在我这买份地图，什么诅咒、附魔样样精通...”
　　在乔治耳中，新德里的话一句比一句刺耳。自从他承认自己是新德里之后的话，全都是假话，还一句比一句假。
　　在新德里吹到，自己在研究如何驾驭海中鲸鱼，研发成功后，必定能改变海战作战局势。那时，谁有的鲸鱼多，谁就能统治海洋，只是差一点赞助时。
　　乔治抬手制止，并给了姬玛一个眼神。
　　“新德里先生。”姬玛说，“我的大人，想要和你讨论，关于奴隶契约的事，你了解它吗？”
　　“奴隶契约呀！你总算问对人了，我对奴隶契约了如指掌！”
　　依旧是刺耳的假话。解除奴隶契约果然没那么轻松。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线人的情报里？是因为他一个找到解除契约的重要线索人吧。得顺着他这条线找。
　　乔治边想，边轻皱眉头。
　　这是在告诉姬玛，他在撒谎。
　　新德里说道：“好久没到睿智的知己，不知不觉和你聊了那么久，快进去坐坐吧。”
　　乔治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
　　身后的铁门关上，在新德里的盛情邀请下，他们进入了破旧的房里。
　　里面唯一的仆人，是位年近中旬的大妈，身上穿着粗布衣服。
　　尽管新德里很大度的“允许”两人不换鞋，（在乔治看来是因为他家里没备有拖鞋）但新德里还是要求，把武器放在门边，由仆人看管。
　　这很正常。客人进主人的房内，一般都要卸下武装。
　　但在大妈捧走双手巨剑时，新德里说一句：
　　“要不，你把盔甲也脱下吧，这天怪热的。”
　　姬玛帮乔治说话：
　　“不了，我家大人热爱盔甲，一天不穿盔甲，他浑身就不舒服，晚上睡不着家。他在家里特喜欢养乌龟。”
　　乔治不知道，为什么姬玛要额外说个自己喜欢养乌龟的谎话。
　　“真是个谨慎的好习惯。你们既然已经来了，一定要过来看看我的室内花园。”
　　在新德里的带领下，他们走过阴暗的走廊，来到勉强不怎么暗的“室内花园”。
　　所谓室内花园，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监狱。红砖石头砌成四面坚墙，环绕四周，临近天花板的地方，悬挂有五颗炼金灯球，散发着昏黄的光芒，下面一点，则有类似于设计口的口子，可能是用来通气。
　　出入口只有一个。
　　要不是地面上摆有几大盆干扁的植物，否则还真不看出这里是花园。
　　三人顺着一楼梯走下。花园的地面，矮那么四五米，看起来像是一个巨坑。
　　新德里似乎对这花园颇为骄傲，说：
　　“我上一任主人是个混蛋，没告诉我这地方容易沉，刚搬来没多久，地下室就塌了，好在我聪明机智，就顺势把它改造成一个花园。只要有聪明的脑子，就可以变祸为福。”
　　他领了两人，在所谓室内花园中的圆桌旁坐下。
　　椅子老旧，乔治一坐下，椅子就发出濒临崩溃的声音，为了不让双方尴尬的事情发生。乔治膝盖用力，扎马步，椅子才免于散架的命运。
　　“对不起我忘了，你们来是想要委托什么？”
　　姬玛开口道：“你能解除奴隶契约吗？”
　　乔治喜欢姬玛这单刀直入，免得整天误会，让人心情不好。
　　“你们要解除奴隶契约的？”
　　新德里奇怪反问道。
　　“你能吗？”
　　“我当然有办法。”
　　居然是实话，乔治精神一震。
　　新德里问道：“谁要解除奴隶契约呀？”
　　姬玛指了自己与乔治，“我们两。”
　　“哦~我明白了。”新德里笑道，“绝对是哪个家伙，不小心把奴隶契约弄反了，让你们白花钱。”
　　乔治很想明白沙林城法师的脑子都在想什么。
　　姬玛问：“多久能解除契约？”
　　“一下就可以，只是要一百订金，是金币。”新德里强调道。
　　乔治皱了眉头，是假话。不知是对方骗钱，还是解除契约耗时很长。但他依旧示意姬玛给钱。
　　毕竟，给了钱后。采取不得已的暴力手段，他会安心不少。
　　新德里乐滋滋地一块块数好金币后。看了眼空空无也的圆桌，脸上露出夸张的表情，他一拍脑袋说：
　　“哎呀！我太失礼了，居然忘记吩咐下人准备一些早点。”新德里说，“那让我亲手献给你们，我亲手煮得家乡美味，咖喱饭，保证你们喜欢。”
　　说着，他就扭头，走向唯一的出口。
　　姬玛拦住他，问：“你等下会回到这里室内吗？”
　　乔治也感觉有些不对，竖起耳朵辨别谎言。
　　“当然呀。”新德里奇怪地看姬玛一眼，奇怪她为何问那么详细。
　　是真话。
　　乔治没皱眉头，给了姬玛一个眼神。姬玛放走了新德里。
　　这时，室外。
　　一只乌鸦叫了声，脚上带着一封信，飞过杂草丛生的院子，朝远处飞去。


第112章  咖喱饭天下第一！
　　室内花园中，被半枯萎的盆栽环绕的圆桌旁。
　　姬玛与乔治面无表情地看着端上圆桌上的咖喱饭。咖喱饭冒着热气，气味中带着呛鼻的辛辣，比气味更糟糕的是卖相。
　　一滩酷似拉稀般发黄的咖喱，泼洒在白米饭上。咖喱里，混杂着煮得稀烂的萝卜、番茄、土豆还有洋葱以及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是肉的牛肉末。
　　姬玛盯着那些煮得稀烂的蔬菜，愈发觉得它们就是人体中未消化干净的蔬菜。再配合上那可以的黄色液体，若非气味算得上正常，她怀疑，刚才新德里是从厕所取材回来。
　　新德里吹嘘道：“这可是我秘制的家乡菜。在沙林城番茄不好找，咖喱可是很难做，这可是很珍贵的，我平时自己吃都不舍得多放。”
　　姬玛心情复杂地看着，快淹没整个白米饭的咖喱，愈发觉得这是在亵渎纯洁雪白的米饭。她瞥旁边的乔治一眼，果然他眉头微皱，代表着这人型测谎机已判定，这家伙还是在吹牛。
　　“尊贵的客人，这是给你准备的尊贵咖喱饭！”
　　说着，新德里给乔治端上咖喱比饭还多的咖喱饭。那些酷似拉稀的液体，快从盘子里溢出来，而新德里指甲发黄的大拇指一半没入黏稠的咖喱中，端上这份“尊贵咖喱饭”后，他还不以为意地擦擦手。
　　乔治的脸部肌肉僵硬了，但还是依旧鼓起勇气，拿起面前带些锈迹的铁勺。
　　姬玛听说，圣武士有神佑，免疫普通疾病与毒药。这或许，就是乔治的依仗吧。
　　她开口道：
　　“尊敬的新德里大师，请问这金黄粘稠的咖喱饭，是怎么制作的？”
　　新德里的眉毛骄傲一扬，说：“是姜黄粉，我加了姜黄粉，那可是高品质的姜黄粉，本地可是买不到的...”
　　姬玛看一眼乔治，见他面色如常，指着乔治面前“尊贵咖喱饭”中，好似未消化完全的萝卜、土豆等，又故意问道：
　　“大师，那您这素菜，居然煮得如此...火候到位，是怎么办到的。”
　　新德里骄傲地说：“我可是煮了一天一夜。你知道吗？古代著名学者艾莉娜说过，火焰是智慧生物的第二个胃。煮得越久，越有营养。”
　　姬玛露出焕然大悟的表情：
　　“大师真是聪慧，知识广博。把蔬菜煮成“半消化”状态，有助于消化吸收！”
　　姬玛在半消化这三字咬得很重。这下，乔治也听出不对劲，不免联想到一些倒胃口的东西。
　　而新德里，只觉自己遇到了知音，连说道：
　　“对对对。”
　　姬玛话锋一转，说：
　　“但和当地食物风格不同，大师想必一定很受人误解吧。”
　　新德里浓厚的眉毛，激动得都快跳到发际线上，他激动地一拍手说：
　　“没错，那群没有包容心、心胸狭隘、充满嫉妒的所谓美食家，恶意攻击我的家乡美食。污蔑说‘我拉稀也比这咖喱饭好看。’食物难道不是美味第一吗？居然把我的饭比作屎！”
　　乔治面露恶心，一阵反胃，勺子铲进半固体的咖喱中，迟迟举不起来，心里思考着怎么婉拒。
　　新德里继续说：“我最讨厌别人诬蔑我家乡的菜。”
　　姬玛无视乔治求助的眼神说：
　　“刚好我的大人，他对食物从没任何偏见，一路上什么食物都能接受。从屎臭味的臭豆腐、沙漠的生羊睾.丸到蛆虫奶酪，都有尝试过。”
　　“咦，客人你怎么不动勺呢？”
　　“这是他家乡的习俗，把餐具先放在食物里，心里默哀一段时间，以表示对食物的尊敬。”
　　“哦。”新德里眉毛舒展开来，“能遇到如乔治般开放的客人，真是我的幸运，接下来我一定会全力以赴。对了，您怎么不动勺呢？”
　　姬玛站起来，恭敬说道：
　　“我不过是乔治爵士的小小侍从，在他品味无上美食时，是没资格与他同桌的。”
　　“没关系，等乔治爵士吃完，你也有机会品味。”
　　“要保持好身材，必须付出惊人的毅力，如此美味的美食一定会让我忍不住大吃特吃，身形走样。”姬玛愁眉苦脸，“况且，来的时候我已经吃得够多了。”
　　“真是遗憾。”新德里说，“下次你们再拜访，我一定还再亲手做一道给你开开眼界。”
　　没有下次了。
　　乔治蔚蓝的眼睛看着姬玛，眼神中充满了被背叛的痛苦与纠结。
　　姬玛能理解乔治的纠结。那是为了解除契约，恢复实力而不得不吃屎一样食物的纠结。
　　无奈之下，乔治勺了满满的咖喱饭，金黄色的粘稠咖喱，从勺子上滴落，发出“biabiabia”的声音。他张大嘴巴，一口吞，喉结艰难地蠕动一下，咽下去。
　　似乎乔治吞下的是一口辣椒。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额头溢出汗珠。他张大嘴巴，劫后余生般大口喘气。
　　嘻嘻嘻，看得好爽呀，快乐就得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否则，我会觉得快乐来得不真实。
　　姬玛心情愉悦。
　　新德里期待问道：
　　“是比较辣，怎么样？好不好吃？”
　　乔治诚实地摇摇头。
　　新德里的脸僵硬下，脸色迅速变青。
　　姬玛说：“在我的大人家乡那，习惯摇头表示肯定，点头表示否定。因为这份菜实在是太好吃了，我家大人下意识地，就用家乡的习俗，表示了对这份菜的肯定！”
　　新德里面色迅速好转，感叹道：
　　“原来和我一样，是不忘家乡的游子。”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声乌鸦叫声。
　　“失礼了。”新德里说，“有人回信，我去看一下。”
　　说罢就匆忙向楼梯，要走出室内花园。
　　姬玛在魔界中过多次阴谋，她性格谨慎，一直没放下警惕。本能觉得不对劲，她第一时间看向乔治的眉头。
　　眉头没皱，是真话。
　　她下意识放松下来。
　　这时候，一声高昂的马叫声从外面传来，是天界战马的叫声。
　　乔治脸色一变，喊道：“有敌袭！”
　　姬玛立即想到，就算新德里说真话，也不代表他没有问题！
　　她二话不说，立即奔向唯一出口。而新德里开始跑起来，速度非常快，应该是加持了魔法。
　　姬玛下意识地抬手，要施展超凡能力。却发现自己不是魔王，而且身为青铜超凡者，根本没直接伤害的超凡能力，便吼道：
　　“拦下他！”
　　话音未落。
　　新德里的身影就消失在阶梯上的出口，乔治已跳了过去。他才刚落地，上边忽然降下一块巨石，碾向他。
　　乔治立即双臂举起，巨石砸在乔治双肩上，他腰一弯，竟然生生扛住，他艰难吐出两字：
　　“过去！”
　　姬玛看一眼艰难扛起不知多少吨巨石的乔治，说：
　　“我出去，没自保能力，也是送。”
　　乔治脸憋红，没说话。他身子后退，脚一蹬，身子向后一抽。灰白色巨石在他眼前落下，地面震颤，唯一一道出入口被牢牢封锁住。
　　姬玛抱着侥幸心理环顾四周，她得出结论说：
　　“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好的牢笼，坚不可摧，密不透风，空间宽广，能有效避免囚犯幽闭症。为囚犯心理健康，还有几盆盆栽作伴。连伙食方面也考虑到，而且永远不必担心囚犯逃狱。”
　　“这时候幽默我可笑不出来。”乔治说，“世上没有逃不走的监牢。”
　　“死人可是不会逃跑的。”
　　根据姬玛的经验，新德里法师是要把他们弄死在这，“不过，我们的身份什么时候暴露了？”
　　“一定是影王阿卡尼斯。”乔治说，“他利用我们的盲区，我们以为他与大善主为敌，不会与沙林城的法师勾结。”
　　“我想，新德里那吹牛大王，斯壮二世，一定会迫不及待告诉我们前因后果。”
　　姬玛话音刚落。
　　新德里得意洋洋的声音，就从上面的一根铜管传来。
　　“哈哈，你们两个圣堂的走狗！一定被吓到了，肯定在想，我行动那么隐秘，怎么就被睿智的新德里法师发现了呢？如果你们求饶，我就让你们死个明白。”
　　“休想！”
　　“哦哦哦，我就喜欢这种字正腔圆的呵斥，明明要死了，还一副义愤的样子。别担心，你们会死得很难看。大善主的士兵带着长矛、弩箭还有大个头赶来，人多到能堵满一条街。不过，他们过来将看到你们破烂的尸体...”
　　随着一股流水声，乔治姬玛二人都闻到一股浓郁的硫酸味。低头一看，地面上的排水孔，正冒出绿色的腐蚀性液体。
　　“看你样子，是圣武士对吧。你们这群伪善的狗，总是妨碍我们沙林城特色贸易，害得我们沙林城过不上好日子。找我签契约的人都全没了，要不是你们圣堂，我才不会穷到搬进这破烂地方。等着士兵们，把你们腐蚀的尸体拉出去游街吧！我保证，沙林城的居民会用唾沫与臭鸡蛋迎接你肮脏的尸体。因为你们圣堂不让那些平民有好日子过！”
　　乔治与姬玛正小声商讨着什么，充耳不闻。
　　“喂！你们这两个没礼貌的家伙，没听到我的话吗？”新德里很不高兴，“知道你们怎么暴露的吗？我告诉你们，你们圣堂在沙林城的线人是两面间谍。他在给圣堂的情报上写我的名字，所以找到我的就是圣堂间谍。圣堂的狗们，你们是不是被吓到了？”
　　姬玛头也不抬，反复向乔治确认道：
　　“你是说，只要你与带有敌意的目标之间，没有完全隔离，你就能突进到对方身旁？”
　　“没试过，应该可以。我曾经用“冲锋之光”冲到城墙垛口后的敌人。”
　　姬玛抬起头，看到那人头大的射击口，说道：“那只需要把他引到射击口后，就可以了。”


第113章  挑衅
　　绿色的液体已经淹过盆栽，腐蚀半萎的盆栽。盆栽倾倒落入绿色液体中，不一会，枝叶发软，枯萎。
　　姬玛两人都站在台阶上，绿色液体已漫过第一级台阶。而楼梯，只有十级台阶。
　　姬玛已打开了“欲望双目”，目光扫向周围。可除了乔治，她没看到第二个人的欲望。不知道新德里是用什么方法，监视这座监牢的。
　　铜管里传出新德里惬意的声音：
　　“还在冷静地想用超凡力量破局，嘿嘿，等下看水蔓延到你脖子时，你们还怎么冷静。我先吃我的咖喱饭，慢慢看你们怎么死。”
　　说罢，铜管传出令人发毛的“吧唧吧唧”声。
　　姬玛仰起头，目光穿过天花板，看到了七朵颜色各异彩云，并且还在不断增长，这代表着附近的人越来越多。
　　如果使用“群体撩拨”，新德里肯定在影响范围内。
　　如此想着，姬玛脸对准铜管，对新德里说出第一句话：
　　“你是吃屎长大的嘛？屎一样的咖喱都能吃得那么香。”
　　说着，姬玛当着乔治的面，用大拇指撩拨头顶上，象征着暴怒的浅绿色云朵。之所以用大拇指，而不是习惯的小拇指，是为了避免在乔治面前露馅，维持好“乖乖魅魔”的形象。
　　另一边。
　　听到姬玛挑衅的新德里，一股怒火顺着血冲上头。
　　她居然对美味的咖喱，说出这种刻薄无礼的话！
　　“她在激我，激我...”新德里自言自语，努力让自己冷静。
　　虽然新德里自认对方在污蔑自己美味的咖喱饭，但他心中有一股怒火，一涨一涨刺激着他理智。
　　他勉强忍住，努力用平静的语气，笑道：
　　“哈哈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用激将法，八岁小孩都比你会用，你等着被酸淹烂你的臭嘴吧。”
　　“你还真以为，你做得那泡屎很好吃？要不是我们刚才有求于你，谁听你的吹牛？你妈生了个屎壳郎，吃屎都吃得那么有味道。我现在就后悔，为了奉承你，丢下做人的良心，吹你狗屎样的咖喱饭。”
　　冷静，冷静...
　　虽然新德里气得额头青筋直跳，只想狠狠把勺子插在姬玛脸上，但他还是发出听到笑话般的笑声：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这时候，乔治发声了，做出公允的评价：
　　“咖喱饭无论味道还是外形像是吃超辣火锅拉肚子，拉稀后，为了节省粮食，就用手把它捞出来，泼在白米饭上一样。我宁可去吃虫子，也不去吃这咖喱饭！”
　　此真话铿锵有力，令人下意识相信，落在新德里耳中，就如大锤般，砸碎他旧的认知。
　　乔治话音才刚落，姬玛就听到，铜管后传来餐具砸在餐桌上的声音。
　　她喊道：
　　“生不生气呀？”
　　“你们找死！我要用法术把你们撕成碎片！”
　　新德里此时就只想用椅子，狠狠砸在那两人可恶的脸上，以发泄心中怒气。
　　不一会，姬玛看到在高高的射击孔后，出现了新德里的脸，一阵紫光亮起。散发微光的魔法飞弹，呼啸着从射击孔后蹿出来，在空中划着弧线，砸向姬玛的脸。
　　乔治挡在姬玛面前，姬玛只听到几声清脆响声响起。见到乔治身子一矮，双膝一弯，猛地就跳起来，直直跳向射击孔。
　　“哈，以为我和你们一样蠢？！”
　　怒吼般的反问句响起，“室内花园”中静滞的空气忽然就动了起来，室内刮起狂风，呼呼作响，倾倒在水面上的植物，竟被刮起来。吹着姬玛差点从台阶上掉入水中。
　　姬玛连忙蹲下，一手按住帽子，她顶着风，抬起脸，看到乔治的身影在空中被吹到过一边，错过了射击口，偏了起码有七八米。
　　新德里的大笑声与风啸声混在一起。随后，乔治的背影忽然发光，化为一由白光组成的人体，以惊人速度，在空中直直冲向射击口，在姬玛的视网膜留下一道光痕。
　　姬玛眨了眨眼，室内花园里已无乔治的踪迹。
　　原来这就是圣骑士职业突进的手段，看起来好酷炫。
　　风更大了，谨慎的姬玛躺在阶梯上，脚已经碰到了绿水。她现在可是个柔弱的女孩，不能在熔岩里泡澡，在硫酸里搓澡。
　　她眼睛直直盯着射击口，风啸声中夹杂着某人的惨叫声。她不在意新德里死不死，她只关心，乔治能不能把自己救出去。
　　一分钟，两分钟，风声缓了下来，但绿水已经淹过七级台阶。
　　姬玛后背贴在巨石上，小心脏砰砰跳，开始后悔了起来。
　　还不如不挑衅新德里出来，这样死也有乔治陪着。干，乔治那家伙，捅我挺厉害的，救我咋就拉跨了呢？
　　姬玛心里骂着，听到几声“咚咚咚”声音，墙壁在震颤。姬玛抬头，见射击口被撞碎，撞出个半人高的洞。全身披甲的乔治探出身，手里抓着一根不知从哪找来的短矛，喊道：
　　“姬玛，别动！”
　　说罢，他手一抬，短矛快得只见一道影子，穿过狂风，擦过姬玛的小腿，插在台阶上。
　　吓得姬玛身子向后，贴紧了巨石。
　　“快抓住绳子！”
　　短矛后绑着一根用布料临时制成的绳子，它几乎斜跨过大半个花园，被风吹得绷紧。
　　绿水已经淹过第八级台阶，姬玛没有害怕，她跳起来，双手抓住身子，两条腿夹住，用力向上攀爬。
　　绳子在晃动，让姬玛心慌的是，她感觉到固定绳子的短矛，也在晃动。
　　以她初中水平的三角形知识来看，如果短矛脱落，那么她会随着绳子荡向墙壁，这不要紧。要紧的是，她双腿将没入绿水中，划过大半个花园。
　　姬玛更用力，向上爬，手掌抓住绳结。可才爬了两米不到，短矛从台阶上脱落。她心一慌，整个人荡向墙壁，身下的绿水向她逼近，她已经感到脚尖有些湿，下一刻就会是灼烧般的痛苦。
　　她被衣物压住的翅膀，下意识地乱动着。嘴一张大喊：“快拉绳呀！”
　　绳子忽然向上一提，带着姬玛向上升，她看到乔治双手正飞快将绳子拉上。
　　此时脚尖传来烧灼感，姬玛毫不犹豫，立即高抬腿，另一只手解下脚丫子上的小皮鞋，丢下去。
　　但这时候，临时制作绳子充满恶意，忽然断裂。
　　最让姬玛恐惧的失重感传遍全身。
　　完了，要死了！
　　她惊叫起来，彻底失去理智，喊：
　　“乔治！！！”
　　手竭力地向上伸，五只绷得直直的。
　　几乎是在姬玛喊的同时，一只铁手紧紧抓住她手掌，令人心安。她手肘被扯得生疼，整个人拍向墙壁。
　　乔治一用力，本来就轻的姬玛，一下就上来，他双手抱住姬玛，把她拉回洞里。
　　姬玛勉强站稳后，心脏在胸膛里狂跳，感觉到自己额头疼，手一抹，掌心多了一抹血。刚才额头撞砸墙壁上了。
　　她尝试走一步，脚趾就传来钻心的疼，低头一看。伸出裙底，套着白丝的右脚上，大拇指指甲半边发黑，还在流血。
　　“我受伤了。”
　　话音刚落，乔治就半跪下来，一手抓向姬玛的脚。几滴绿水落在她小腿肚上的白丝上，腐蚀出了几个洞，露出娇嫩的肌肤。
　　姬玛抬起脚，踮起脚尖，踩在乔治手掌上。
　　她闻到淡淡的桃花香味，嘴角浮起一抹微笑。呵呵，馋我脚的变态。
　　乔治的手散发白光，熟悉的温暖流过脚丫子。一股温暖从脚心升起，痒痒的，在她小腹点燃一簇火苗，她脸颊微热起来，撇过头。
　　这弱小又麻烦的身子，肯定是又饿了，才放了个“群体撩拨”就这样，真弱。
　　脚趾好了，乔治站了起来。
　　姬玛说了声：“谢谢。”
　　低头，打量起躺在地上的新德里。短短一别，姬玛差点没认出他来。他鼻青脸肿，鼻血流过肿起的脸，看上去像是三番五次试图非礼一头脾气暴躁的母驴。他浑身光溜溜的，只留一件保有尊严的四角裤。
　　看到这差点害死自己的家伙，姬玛心里有股气。
　　她说：“坏人。”
　　抬起脚想把他踹下去。
　　“姬玛我们没有时间了。”
　　乔治拉住姬玛的手，把她拉走。
　　他说得没错，整个屋子里都回荡着急匆匆的脚步声。而且乔治他还没有武器。
　　姬玛赤着脚踩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她一摸头，果不其然帽子早已被风吹走，好在还有兜帽，她戴上去。
　　“姬玛，记得仆人把剑放哪吗？”
　　乔治问道。
　　“我记得，在一楼入口，右边的房间里。”
　　一楼入口现在正是人最多的时候。
　　“我必须先拿到武器。”
　　虽然要去拿武器，等于主动正面对上沙林城援军，但战士没一把武器，战力就大打折扣。
　　“去吧。”
　　姬玛刚说完，就见乔治一脚踹开旁边的房门，反手关上门。这是一间布满尘土的卧室，中间放着一张床。乔治走过去，俯下身，双手抱起床，堵在房门后，又抱来一衣柜，堵得严严实实的。
　　“在这里等我，我去拿武器就接你。”
　　他说着，就奔向窗户。
　　“别！”姬玛下意识抓向他的手，“我能保护好自己。”
　　乔治停下来，刚要劝姬玛。
　　被堵住的门，忽然就炸开，嫣红的火焰四散开来，冒着青烟的碎片就激射向四周。
　　“不！”
　　姬玛听到乔治无力的怒吼，她扭过头，正好看到数十片冒青烟的木片扎向她。


第114章  战士张伯伦
　　换其它人，面对如此变故，早已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扎中。就好像你玩游戏时，刚看小地图，路边草丛里就忽然飞出一个石头人轰向你，大部分人只能眼睁睁到屏幕上的石头人轰向自己，少部分人直到听到声音，才发现自己被石头人撞飞。
　　而姬玛，是少之又少能按出“闪现”的人。多年血战经验，令她头都没扭到身前，身子就往地上扑，并立即发动超凡能力，使用情.欲加强自己的“超凡魅力”效果。
　　围绕在她身遭的无形偏斜力场，立即得到加强。本来要扎入她后背的尖锐木块，全部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向另一边，十几块碎木片从她身子两旁飞过。
　　即便是气浪也受其影响，气浪裹挟着青烟从姬玛旁边流过，在她身遭，勾勒出一椭圆形的护身偏斜立场。那是“超凡魅力”带来的防护效果。
　　布满尘土的地板压向姬玛的脸，她两只手掌迅捷的拍向地面。
　　“咚。”
　　额头还是敲在地板上，扬起的灰尘呛了下鼻子。木块撞上钢铁粉碎的声音，传到她耳边。耳中还回荡着刚才爆炸声带来的轰鸣声。
　　姬玛也顾不得检查自己有没有受伤，她双手一撑地，连爬带跑，绕到了宛如一尊铁塔的乔治身后。现在，她无比感激升级带来的敏捷提升，自己逃得才能那么麻溜。
　　门口烟雾中，走来一个人影。一面孔黝黑，脸上有骇人爪疤，独眼的人走出烟雾，他同样也身披厚重的全身甲，远比普通全身甲更厚，面甲高高拉起，颜色为黑色，他手持一把环绕着赤焰的长剑，另只手上抓着一金属盾牌。
　　正是张伯伦。
　　他看到乔治，惊了一下，说：
　　“没想到，你居然是圣堂派来的....也对。”
　　他身后，几个无比高大的士兵弯着腰从张伯伦身后走来。他们身高近两米二，双臂满是粗壮肌肉，一条手臂比姬玛的胸膛还粗。
　　姬玛认出他们。
　　遥想当年，掌握“血肉师”职业秘密的大善主，就开始研究用职业特有的超凡能力——改造人体，来加强自己的实力。姬玛得知后，就和他吹牛，说自己见识多广。
　　见过一统治泰拉的帝皇，研究出加强人体的禁忌技术。经历过淘汰失败品等一系列挫折后，最终成熟。十九道手术，培养出三肺二心，身高近两米五的恐怖战士，只需二十人就能镇压一个城市的叛乱。
　　后来一个叫考尔·多啦A梦的人，改进了手法，能像生产面包一样，批量生产出这些恐怖战士。
　　以上全是姬玛凭印象瞎吹的，唬得大善主一愣一愣的。他也想成为帝皇，一直秘密研究。看起来，现在他多年的坚持有了回报。
　　这些战士，姑且就称为大肌肉男吧。身披锁子甲，头戴钢盔，手上拿着刀盾。看起来，与之前状似野兽的失败品不同，他们有一定的智慧，能使用武器战斗。
　　乔治双手空空，就一拳打碎旁边的桌脚，双手抓起一根桌脚当武器。姬玛也不甘落后，捡起一折凳，举起来当武器。
　　张伯伦抬手，阻止大肌肉男们继续涌进这房间，以免刺激到乔治，他劝道：
　　“你无路可退了，乔治。这里已经被我的士兵包围，我相信你能从毫无超凡能力的士兵中杀出，但他们能阻拦你，而我近段时间，刚进阶到黄金。你也看到我旁边的高个子们他们不是普通士兵，总而言之，我们能把你杀了。”
　　普通士兵在超凡者战斗中，就是用来当肉盾和当人墙的。这也是他们存在的价值。
　　“更何况，你还带着一位累赘，手上还没有武器，杀死你我会毫无荣誉感。不如这样，你丢下桌脚，乖乖投降，我们沙林城也不想进一步得罪圣堂，只要你承诺，为沙林城战斗几场，我们就能放你走，不战斗，圣堂给赎金也行。”
　　说得很有道理，天下人人都知道，圣堂圣武士重承诺，不撒谎...看样子他还没认出乔治是捅死魔王的勇者，你们知道他真实身份后，怕不是要把他给宰了...
　　姬玛想着，又担心乔治不知其中道理，要是他投降后，自己多半得遭殃。自己可是只魅魔，价值连城呢！
　　正当姬玛要提醒乔治时。
　　乔治说：
　　“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你为何笃信我逃不走？”
　　张伯伦一板一眼说道：
　　“你实力最少白银，最多黄金，除非你是与你同名的勇者乔治，不过你是他的话，恐怕我现在早就躺在地上。你连这房间都逃不出，我告诉你，你要跳窗的话，我的火焰会灼烧你们，包括那女孩。”
　　张伯伦身旁的大肌肉男已有些按捺不住。他们眼睛发红，如被激怒的公牛般，鼻孔喷着热气，脚刨着地板。
　　说罢，张伯伦那烧伤的脸对准乔治，说：“我只给你五秒钟考虑时间，五....”
　　乔治丢了桌脚。
　　桌脚打着转，发出破空的声音，袭向张伯伦，张伯伦抬起盾牌。桌脚砸在盾面上，断成三截。
　　乔治脚在地板上一蹬，身上重甲轻若无物，直撞向张伯伦。
　　“找死。”张伯伦冷冷说道，放下面甲。一挥剑，灼目的火球瞬间完成，撞向乔治。
　　姬玛赶紧一趴，趴到床后。灼热气浪卷过上方，爆炸声才刚停下，接着就是猛烈撞击声，听起来就像是高速公路上，两辆车撞在一起，乔治和敌人已交手了。
　　根据她多年征战经验，乔治纸面实力无疑处于劣势。他现在处于黄金，又是圣武士职业，正面破坏力本就差专注战斗的战士一筹。但胜负由纸面实力决定的话，大家就不用打，直接报等级就好了。
　　经验、技术与宝物很重要。前世英雄联盟，两个经济几乎相同的劫，残血劫就是能反杀满血劫。
　　在姬玛看来，乔治胜率超过八成。一是，他是从钻石退级到黄金，和张伯伦这种刚从白银晋级的小杂鱼不同。
　　二是，姬玛坚信乔治是异界龙傲天，越级杀人是正常操作，要不自己怎么会被他一剑捅死在卧室门口？世人人云亦云，都觉得自己是史上最弱逼的魔王，分明是乔治这家伙太强了。
　　姬玛思绪间，已从燃烧的床后抬起头。
　　乔治正被三个人同时进攻。只见张伯伦找到一个机会，盾牌猛地前压，想掩护自己的攻击，赤炎长剑用力一捅，快得连成一条火光。但乔治已捕捉到张伯伦的攻击轨迹，他一手架在盾牌上，另一只手，握拳就朝着赤炎长剑一拳。
　　他在玩火！手甲那点厚度，是挡不住这剑的。
　　姬玛心一惊，正要想办法怎么逆转局势时。
　　却见乔治拳头没与赤炎长剑正面交锋，而是擦过剑身，激起一大团火花，将剑打偏，一拳轰在张伯伦的肚子上。金属变形声顿时充满整个房间，虽然没造成什么实际杀伤，但这一拳将身披重甲的张伯伦打得是步步后退。
　　以进攻代替防御，他把剑术的思想，用在拳头上。
　　姬玛顿时明悟。
　　但乔治的敌人不只有一个。
　　大肌肉男怒吼着，两刀狠狠从左右两侧劈向乔治。乔治拳头还没收回来，他速度再快，也必定吃一刀。
　　只见他身一侧，大刀劈在他厚实肩甲上，偏过一旁，激起一串火花。乔治一拳狠狠打在另把大刀的刀身上，顺势抓住大肌肉男的手腕，脚一蹬地，腰一用力，轻易就将整个大肌肉男用力摔向地板。
　　“轰！”一声。
　　整个房间地震一般震动，大肌肉男的身子硬是在木制地板中砸出一个洞，落了下去。
　　“姬玛快！”
　　乔治话音未落，他的背后就亮起火光。
　　姬玛毫不迟疑，直接跳下洞口，落下时她看到乔治的身影被火焰吞没。她落在大肌肉男身子上，跌滚在碎木上，连忙爬滚起来，但刚要起来，脚腕就像被铁钳夹住般，疼得咬紧牙，一回头。
　　一双瞪红的眼睛与她对视。躺在地上的大肌肉男鼻孔喷着热气，巨手紧握她脚腕。
　　这时，乔治从洞口落下，钢靴狠狠一脚猛踹在他胸膛上。锁子甲柔软并不防踹，大肌肉男的胸膛发出一阵碎骨声，凹陷了下去，他转过身，再一脚用力踩折大肌肉男的手腕，姬玛得以自由。
　　“我的剑？”
　　“出门左走。”
　　乔治拉着姬玛撞开房门，身后传来轰隆一声。刚出门的姬玛回头一撇，正是张伯伦，乔治拉着她手狂奔，撞开走廊上还没反应过来的士兵。
　　“拦住他！”
　　张伯伦怒吼声刚落，姬玛就感觉到背后被火焰灼烧。
　　“火！”
　　姬玛大喊，乔治松开手，毫不犹豫抓起身旁一位被撞开的小兵，直接朝后面砸过去。正好砸中了火球，危机解除了。
　　士兵们反应过来，用手中短矛与长剑刺向乔治。但他们大多都是普通的士兵，走廊又不便于列阵，乔治犹如坦克般，直接撞过去，也不挡攻击。矛尖、刀劈，在他身上叮当作响。姬玛就跟在他身后，左一跳，右一闪躲刀。
　　他们刚拐了个弯，就恰好看到大妈仆人双手捧着剑，和几位普通士兵惊讶地望向两人。
　　“我的剑！”
　　乔治喊着，冲上去，把士兵撞翻，一手夺回自己双手巨剑。姬玛跑过目瞪口呆的大妈面前，顺口一说：“谢谢款待。”
　　大门是关着的，乔治用力撞开，姬玛脚不停。跟上，乔治却忽然停下，害得姬玛一头撞上他后背。
　　“怎么了？”
　　姬玛的声音低了下来。
　　她见到，门外一圈的肌肉壮汉，双手持斧枪，把整个院子挤得满满当当的，一齐瞪着两人。
　　“别想逃！”
　　独眼的张伯伦从屋内，带着火焰一跃而出。
　　————
　　PS：记得玩《拥王者》，水妖精小boss有个“超凡魅力”的永久BUFF，防御等级得到魅力加成，高到吓人，全队人围着她砍了差不多两分钟才砍死，印象深刻。
　　PSS：不推荐《拥王者》，喂屎设定太多了。


第115章   杀出重围
　　张伯伦眼看乔治拿回了武器，又想起他刚才精妙的剑术，搞不好真让他逃了，自己不好和大善主交代。张伯伦目光落在乔治身旁的姬玛身上，这个纤细的少女，除了动作敏捷外看起来一无是处，是个累赘。
　　他随即剑一挥下令道：“砍那黑发女孩一下！”
　　原本张伯伦不想彻底得罪乔治，但说活抓，又怕大肌肉男们顾忌，给了乔治逃跑的机会。
　　大肌肉猛男们听到命令后，立即双手持斧枪，直接朝着姬玛攻来，至少三把斧枪或刺或劈，向姬玛的脸袭来。
　　姬玛吓得头发都要立起来，她根据战斗经验，这面前这三把斧枪就够她受了。她先是一弯腰，躲过能把自己砍成两半的斧枪，向前一步，踮起脚尖，腰一弯，躲过一刺，又侧起身子，一把斧枪受“超凡魅力”的影响，偏了些，几乎贴着她额头落下，陷入她脚尖泥土中。
　　还没等姬玛恢复平衡，本来刺空的斧枪就一扫，拍在她腰间，她一个踉跄，跌倒向地面，一手及时撑住地面才没跌倒，未等起来，眼睛余光见到更多斧枪举起。雪白斧刃反射着午时的阳光，在这一刻，她头脑是清醒的，只能竭力加强“超凡魅力”，祈求自己运气够好。
　　“砰！”
　　乔治一剑扫来，斩断数把斧枪的长柄，并撞在一般斧枪上，生生将长柄给折段。
　　但危机没有解除，两把斧枪捅向姬玛的头与胸，左右封死她躲避路线，而且姬玛才刚起身。
　　乔治侧身撞开姬玛，两把斧枪重重刺在他腰侧，没能捅穿胸甲，斧枪一偏，留下两道凹痕。虽然没刺穿铠甲，但其中力道可不小，乔治腰侧一疼，身形一顿。
　　张伯伦赤炎剑在空中划出一道火焰弧线，重重砍中他背后腋下。这里正是盔甲胸甲与肩甲相交处，是薄弱点。
　　炽热剑刃，砍穿了，没入血肉中，又划出来，带出的血在火焰中蒸腾。
　　乔治吃疼，忍住。返身一剑劈向张伯伦，剑身冒着白光，裹挟着无可匹敌威严，斩向张伯伦。
　　“至圣斩！”
　　可张伯伦早有准备，立起盾牌，双手巨剑斩在盾牌边缘。盾偏了下，剑刃也偏了，擦过张伯伦的罩袍，留下一条长长痕迹。
　　乔治一手冒着白光，拍在后肩的伤口上，用盔甲厚实的地方，挡下冒着斧枪劈刺，拼命接近张伯伦，势要拼命击伤他。
　　可张伯伦不急着和他一决胜负，后侧几步，让身旁大肌肉男上前，为自己逼出乔治的薄弱点。
　　他是谨慎的一个人。看出，乔治剑术精妙，即使自己经验老道，也能看穿自己剑势，一剑攻来，既化解自己攻势，也能发动进攻，一剑顶两剑，正所谓“大师一击”。
　　但再精妙的剑术，面对无数把斧枪也有漏破绽的时候，而且他还带着一位累赘。
　　沦为累赘的前魔王姬玛，在被乔治撞倒后。索性直接在大肌肉男身下爬滚，利用大肌肉男们武器过长的缺点，近身苟活。
　　在靠着“超凡魅力”与灵敏，躲过至少三把斧枪后，姬玛刚打了个滚，又躲过一斧枪刺击，击碎的石头打在她脸颊上生疼。她看向天空，只见天空上七朵象征各个欲望的彩云中，唯有象征暴怒的浅绿色云朵，个头最大。
　　大肌肉男们脑子不好，肯定容易被气晕头！
　　姬玛立即对准浅绿色云朵勾起大拇指，才刚勾完，便看见一只大脚踹来，与过长的斧枪不同，这脚踹可快得多。尽管“超凡魅力”偏斜了这一脚，但还是踹在姬玛的肩上，她在地上打了一个半滚，撞在另一条柱子般的脚上。
　　一只脚重重踏在她胸口，姬玛看到大手抽出腰刀，朝自己的脸刺来。大手的主人已受到“暴怒”影响，额头绽着青筋。
　　“救我！”
　　姬玛大喊着，继续用大拇指对准浅绿色云朵勾动。
　　刀尖在她瞳孔中放大。一道白光忽然出现，光芒化为人形，乔治的剑出现，一剑斩断持刀的手臂。这时候，火光照亮了他身后，乔治连忙返身迎敌。挡下张伯伦一剑。
　　不过局势又变回去，姬玛不可能一直不被命中。
　　再这样下去，要不乔治为自己这累赘挡刀倒下，要不自己先挨一下死翘翘。
　　姬玛一急之下，大喊：“嘲讽怪！”
　　她太着急，以致于喊出玩魔兽世界时的一些习惯用语。
　　所幸，乔治在激烈打斗中保持着清醒的头脑。虽然不明白姬玛的意图，但还是相信她，张口就讥讽道：
　　“你们一个都打不过我，一群炮灰！”
　　话音落在大肌肉男们耳中，无比刺耳扎心。如一点星火，落在汽油中，燃起无限怒火，他们本就因为血肉改造而智商低下，一个个如瞪红眼的公牛，见到了飘舞的红布，大吼着朝乔治进攻。
　　“砍！”
　　“杀！”
　　他们一拥而上，拥向乔治，无人理会姬玛
　　姬玛连忙四肢爬地，跑走。
　　张伯伦被挤来挤去，他挥舞长剑，怒吼：“别挤！快去砍了那女孩！”
　　“砍死铁桶头！”
　　“捅死那大个子！”
　　“waaaagh！”
　　可大肌肉男们失去了理智，回应他的只有怒吼声。他们失去理智，包围向乔治。
　　姬玛顺利地逃出人群，虽然感觉堂堂一魔王，逃得像是一只小老鼠一样。但姬玛还是为自己的机智感到高兴，她站起来，对着人群中的张伯伦竖起中指：
　　“独眼阳.痿仔，老子要把你全家骨灰都扬了！”
　　话音刚落，愤怒的张伯伦轰一声，人群炸开一团火焰。张伯伦竟从人群中直直跳起来，他手一挥，背后爆炸，推动着他跃劈向姬玛。
　　妈呀，他也被暴怒影响了！
　　姬玛转身朝着院子墙跑去。
　　张伯伦落地后，一剑刚要横扫向姬玛。一道白光穿过人群，眨眼间便停在他身前，化为人形，乔治一剑挡下张伯伦赤炎长剑，反手一剑上劈，剑刃闪耀白光，擦过张伯伦盾牌，劈中他头盔。
　　张伯伦的头盔打着转高高飞向空中，乔治的剑刃在他脸上留下一道血痕。不深，不致命，但足以令张伯伦感到羞辱。他又惊又怒，见乔治扬起双手巨剑，试图劈砍过来，连忙一挥剑，扔出一火球糊向乔治的桶盔。
　　一阵火光与火焰包围了两人，张伯伦借机后撤。
　　另一边，逃出来的姬玛正要爬上院子墙。一只大手忽然揽住她的纤腰，姬玛腾空而起，吓得两脚乱踢，双手乱挥，见到是乔治，安下心来，但随后又感觉不爽，喊道：
　　“乔治，我有脚有手，能自己跑！”
　　乔治没理会她，原地起跳，越过院子墙。外面的士兵们怒视着乔治，但没第一时间上前，与院子里那些高大的大肌肉男不同，他们都只是普通的士兵。
　　“给我拦住他们！”
　　张伯伦命令声呵斥而来，他身披重甲裹挟的火焰，也越过院子墙。大肌肉男们踹开院子门，蜂拥而来。
　　但随后，乔治在所有人都盯着他时，一捂姬玛的眼睛，另只手系着曙光之神神徽，高举巨剑，大喊：“赞美太阳！”
　　炽白的光芒从剑尖迸发，顿时淹没了所有人的视野。一声声惨叫声响起，看热闹的围观群众捂着眼睛，弯下腰。士兵们有的丢下武器，连张伯伦也不得不用盾牌挡住眼睛。
　　耀眼光芒停下，张伯伦眼中留下一抹深深的光影，他着急地放下盾牌，捕捉着乔治的背影。那么短的时间，应该还能追得上。
　　但他听见一声马啸声，不知从哪来一匹浑身雪白的披甲战马，载着两人在街道上疾奔，都快跑了近百米。
　　“杂种！”
　　张伯伦怒极了，胸膛起伏。随后，他有点奇怪今天好像脾气特别坏，他一抹脸上的血水，将这疑惑压在心头，这耻辱必将偿还。
　　乔治与姬玛两人快要消失在街头的背影，如一块红布。大肌肉男们瞪红了眼，大喊大叫，高举武器一起冲了过去，一路撞翻行人，踹开挡路的人。
　　张伯伦更生气了，喊：
　　“你们这群大杂种，给老子停下！停下！”
　　大肌肉男们没听。
　　最后，张伯伦不得不当街杀了一个违抗军令的人，还和另一个大块头打了起来。
　　“这群狗东西，除了肌肉什么都没有，根本不听命令！要是他们好好听命令，乔治早就被抓住了！”
　　他越想越生气。脑子不由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东西。
　　大善主试图给富丽斯大佬一个贵族头衔，这令张伯伦很是不高兴。在他看来，富丽斯大佬这种地下水道的肮脏贱种，就该老老实实呆在臭水沟里面。被允许统治地下水道，已是天大仁慈。
　　大佬居然还想从地下水道里爬出来，带着一身脏污，坐在宴会上和他们平起平坐！凭什么？论功劳，自己勤勤恳恳辅助大善主那么多年，当年沙林城岌岌可危，还是座小城时，自己和大善主共度难关，才没让沙林城毁于一旦。
　　大善主答应给自己满意的补偿。
　　想到这，张伯伦皱着眉头，看着大肌肉男们，这群没脑子的肌肉男，连三岁小孩都比他们听话。大善主让自己指挥这群人，就是所谓的补偿。
　　一想到让乔治跑后，又要被大善主责备，富丽斯大佬讥讽，他心情便愈加烦躁起来。
　　一位骑着快马的传令手奔了过来。
　　张伯伦按捺住心中狂躁，说：
　　“传我命令，封锁港口，落下城门，不准一船出港，一车出城！”
　　传令手回道：“是！”
　　——————
　　感谢大家的打赏与支持。
　　晚上17：30分还有一更。


第116章   沦落到住桥洞的魔王大人
　　乔治与姬玛好似逃犯般，跑回旅馆，把值钱的东西全拿上。虽然乔治有异次元空间袋，但那必须用来装食物、水以及睡袋等野外必备物品，再带上沉重的金币，以及武器装备、药水等等。空间就没有多少。
　　姬玛颇为可惜地把几件小裙子，丢进火堆里。这几天，她也适应了女装，并喜欢这些能帮自己填报肚子的服装。
　　她不得不又穿上粗糙的兜帽披风，长裤与一件有股怪味的皮甲。最后她只带走了几双丝袜，其余全烧了。
　　就这样，两人一马混入人群中，试图浑水摸鱼，逃出城再说。
　　但没想到，张伯伦的禁令非常快。
　　城镇守卫们上街，四处大喊着，他们封闭了要道。好不容易，乔治与姬玛才来到城门前，却见城门已关上。
　　乡下背货的商人、农民们挤在城门前，不满的喧闹着。
　　直到一排沙林城守卫举起长矛，逼退众人，大家才安静下来。一位穿着黄披风，头戴护鼻铁盔的小队长人物，走上几个堆叠的木箱上，大喊：
　　“从现在开始，全城戒严！谁要冲卡，一律以叛乱罪立即处死！”
　　这一命令，在人群中掀起轩然大波。一时间人群议论纷纷。
　　“深水城打过来了？”
　　“肯定是多斯克人。”
　　“我们城不是给他们卖奴隶吗？”
　　“我还要回家，大人，我三代都是良民呀——”
　　一位惊慌的农民喊着，守卫一心软，就抬起脚，一脚踹在他肚子上，帮他冷静了下来。
　　一时间，恐慌在人群之中蔓延。
　　沙林城已经和平了很久——如果不算入海上战争的话。
　　姬玛与乔治互相看了一眼。两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按理说，他们两在沙林城又没干啥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至于让整个沙林城全城戒严，还戒严那么快。影王阿卡尼斯都没这待遇。
　　肯定是沙林城那群傻叉，明白乔治是捅死他们保护伞的勇者乔治，赏金好像是一万金币来着。但这也太冲动了吧，彩虹节快到了，大善主不是要靠着彩虹节一挽沙林城颓势吗？现在戒严，不就是把人赶走嘛。
　　但不管怎么说，看起来都是乔治的错。
　　乔治说：“我有个问题，可能会让你不高兴。”
　　“说吧。”
　　“你该没干什么让他们失去理智的事吧。”
　　“喂喂。”姬玛一手叉着腰说，“我还只是个不到一月大的小孩耶，你这样搞刻板印象，我好伤心呀。”
　　“对不起。但那到底做没做。”
　　“当然没有。”姬玛说，“话说，你也别把锅扣在我头上好吗？肯定是你的丰功伟业被他们发现了好吗。”
　　乔治撇过头，沉默了。姬玛也没看到乔治脸红没红，只觉得他肯定不好意思。
　　“我只是想起，书里说过，魅魔天生拥有让秩序毁于一旦的能力。能轻易让一城市混乱，军队内讧，君主失去理智。”
　　“哦，我那么厉害就好了。”姬玛露出一脸委屈巴巴的表情，“如果我有能力，我也不会守不住我的初吻了。”
　　一想到自己初吻给了仇人，姬玛心里就很不爽，更想捅乔治几刀。
　　“咳咳...很抱歉。”
　　等等，话说好像我亲过圣女珍娜来着。啊哈，她可是个大.胸的金发美人。
　　姬玛心情又好起来，随即又想到乔治对魅魔的评价。
　　她问道：“话说，你对魅魔的知识从哪看到的？”
　　“圣堂第四层图书馆，邪恶生物隐秘区。”
　　“你们圣堂高层，都知道吗？”
　　“圣堂法律规定有，晋升到一定指挥岗位，必须要有相关知识。”
　　姬玛立即明白。为什么圣堂对魅魔那么上心了，
　　圣堂那群死脑筋崇尚秩序。什么东西都喜欢弄出一大堆条条框框，据说他们连房事也规定了相关标准。
　　这点可从乔治身上可看出，他教育自己，还搞出满满一页规则，算什么操行分。
　　自然，对撒播混乱的魅魔非常敌视。
　　姬玛想了想自己的能力，还真的容易不知不觉搅乱一个社会的秩序。
　　话说，是不是我为了逃脱用力过猛，撩拨了太多的“暴怒”欲望。搞得张伯伦怒火攻心，失去智商。
　　姬玛闭目感受了下自己存储的“情.欲”。
　　之前被某变态尾巴控强吻，积攒的满满一肚“情.欲”居然被耗尽了三分之一。自从姬玛升级后，容量也上升了，她默默估计了下用量。
　　呃，是有点过火了。啊不，是非常过火。不过这也怪不得我嘛，要是某死处男能拿出捅我时的劲头来，哪会这样？
　　这样想着，罪魁祸首姬玛理直气壮地挺直了小腰板。
　　这时候，身穿黄披风，头戴护鼻铁盔的军官走上了四个木箱搭建起来的平台。
　　他吼着：
　　“安静！安静！”
　　人群安静了下来。
　　“现在，沙林城有两位来自圣堂极其危险的狗杂种，圣堂你们也知道，就是和深水城勾结，害我们沙林城的伪君子们。他们上次打击沙林城没成功，眼看我们站起来，就派了两位狗杂种来城里放火，杀人！”
　　这下人群彻底安静下来。姬玛与乔治旁边的一位年轻人，在低声唾骂：“圣堂那群狗杂种！”
　　姬玛抱着看戏不嫌事大的心理，扯了扯乔治的披风，说：“喂，有人骂你。”
　　乔治盯了她一眼。
　　“我们也没办法，为了保护大家的安全，只能戒严。”军官继续喊道：“谁看到危险通缉犯？一男一女孩，还有一马，男的金发，身材高大，穿全身甲，女的黑发，马是白色的！”
　　姬玛默默地把漏出兜帽的黑发塞回去。他们身后的天界战马正把头伸向旁边的一匹母马。
　　“目击者提供证据，给一银币！举报藏身处给一金币！记住，他们都是狡猾的宗教疯子，他们可能治好你的伤口，你儿子的病，还给钱给你买面包填饱肚子。但别被这些小花招蒙蔽，因为他们最终会把你们全送上火刑架活活烧死。记住，圣堂大主教格里高利亲口说过，谁碰过奴隶，全家都该烧！”
　　人群恢复了吵闹。姬玛特意四处观察，大家面露恐慌，但没多少人惊讶。可能军官所说的，很符合他们心里的观念。
　　姬玛其实挺赞同军官说的一半。比如，宗教疯子。
　　姬玛想着，打量着乔治。
　　这死处男偷偷溜到别人家卧室门口，一剑捅死人。无疑是个宗教狂热分子，教义入脑的那种。而且非常狡猾，卑鄙地夺去自己的“初舌吻”，还正大光明地把锅推在受害者身上。
　　呵呵。
　　乔治注意到姬玛的目光，伸出手紧握她的手掌，低声说：
　　“别怕。”
　　说着，就拉着姬玛小手，扭头走向人群外。
　　姬玛明白，是自己演技够好，即使自己心里诽谤对方，即使自己不特意表演。脸上也不会有一丝破绽，相反脸上的表情还会让对方产生怜悯。
　　傻子。
　　她下意识垂下脸，掩住脸上的半分嘲笑。
　　身后，人群依旧吵闹。人们为了尽快将沙林城公敌抓捕归案，纷纷询问通缉犯的身体特征。
　　“他穿着全身甲，白色的！”
　　姬玛暗自打量乔治，发现他就只穿长袖锁子甲与胸甲，依旧头顶桶盔。几束疑惑的目光从乔治身上上下打量后，离开。
　　“他有一匹披有战甲的白色战马。”
　　浑身罩着蓝色马衣的天界战马仰头发出一声驴叫声。
　　旁边的人收走打量目光，低声自言自语：“好奇怪的驴。”
　　“那男的，还顶着一顶桶盔，也是白色的！”
　　话音刚落，乔治自然而然地摘下桶盔，抱在怀里。姬玛左右快速瞥了眼，没人发觉。
　　乔治刚用斗篷挡住桶盔时，一个灰衣服的男人正好扭过头，看见白色桶盔，眼睛立即瞪大。目光迅速往天界战马与姬玛身上一瞥，张大嘴巴，身子后仰，指着两人，惊恐大喊：
　　“他在这！烧人不眨眼的圣堂狗在这！在——咳咳咳”
　　姬玛很不爽，弯腰捡起一颗脏兮兮的石头砸进他嘴里。
　　但那杀鸡般的声音，迎来了大家的目光。当大家都怀疑时，自然而然会把姬玛与乔治往通缉犯方向想，他们身上的伪装，一下就被看破。
　　“快！吹起号角！通缉犯找到了！”
　　军官大喊。
　　乔治连忙把桶盔戴在头上，他弯腰抓起姬玛，丢上马。姬玛双手抓紧了马鞍，天界战马跑了起来，乔治轻易地一脚踏着马镫，翻身上马。
　　他们身后，响起了悠长的号角声。
　　姬玛看着两旁街上人群惊恐地四处逃散，回想到自己当年还是魔王时，肩上扛着剑，在街上吓人玩。从城东一直吓到城西，谁敢挡自己，就一剑斩去，一城之内，热血青年皆成两半，无人可挡，嚣张至极。
　　没想到跟着勇者乔治，也能享受到当年做魔王时的待遇。感情真是好复杂。
　　一群人在身后追，各种围追堵截。好在乔治之前做有逃跑备案，
　　用了半小时时间，终于甩掉追兵，躲入一地势复杂的小巷中。乔治把天界战马送回天界，两人又粗粗化了妆，上路去。
　　四处寻找落脚点，但每一个旅馆与旅馆，都在查客人。
　　天已经快黑了，乔治与姬玛还找不到能过夜的地方。
　　最后，两人在一黑黝黝的桥洞前停下。
　　乔治说：“我们将就下吧。”
　　姬玛看着潮湿的桥洞，里面的流浪汉，流浪汉从脏兮兮的碎布站起来，警惕地看着这两位不速之客。一群蚊子，被吓得从桥洞里飞出来。
　　一时间，姬玛产生一个荒诞的念头。
　　要不，我去自首算了。


第117章  好客的大佬
　　“乔治，你是认真的吗？”
　　姬玛忍不住问道。
　　乔治给了她坚毅又带有歉意的眼神。
　　啧，亏你还是勇者呢，沦落到流浪汉的地步...
　　姬玛下意识就想讽刺出来，她张了张嘴，却停住了。
　　因为姬玛忽然记起，自个还得欺骗乔治的感情。所以现在不是讥讽的好时候，要讲乔治爱听的话。
　　姬玛说：
　　“那没办法，是他们太坏，这里是他们的地盘。能安全睡一夜就很不错了。”
　　乔治松口气，说：
　　“幸苦你了，这里蚊子有些多。”
　　“嘛，我也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姬玛微笑道，“大不了我裹紧睡袋好了，只要你在我旁边，护我安全，我宁可睡桥洞，也不独自一人睡旅馆。”
　　这是实话。没乔治这工具人在身旁，自己就不踏实。
　　姬玛话音刚落，流浪汉吐了口浓痰，浓痰落在又湿又黑地面上。
　　姬玛的笑容僵硬了下，一想到要睡这地方，就头皮一阵发麻。
　　“委屈你了。”乔治说着，放下背包，准备拿出睡袋。
　　“这个，乔治其实我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姬玛赶紧说道，“我想，城里有空房的院子。那么多房间空的，不是很浪费吗？墙也不算高，你抱着我，跳过墙，借宿一晚，不好吗？”
　　“如果主人不愿意我们来访呢？”
　　“我会说服他的。”姬玛说，“普通人见到你那么勇武，一定变得很大度。”
　　“威胁？”乔治皱起眉头，“我不想做违法的事。”
　　“怎么能说威胁呢？又不是不给钱。”
　　“你也知道我在沙林城的声望。”乔治说，“如果房主选择举报的话。”
　　“更简单，请他呆在房间里锁一晚不就好了吗？”姬玛剑乔治又要皱眉，连忙说道，“我们可以事先和他签一份合同，我们给封口费不好吗？”
　　“本质上还是靠武力私闯民宅——”
　　“我来谈，好不好？”
　　乔治很纠结，他说：“我不愿滥用武力征用民宅，还恐吓房主人。但睡这里，也太委屈你了。”
　　姬玛看着流浪汉的背影，他似乎为吓走两人，站在桥洞下，对准墙壁，解下裤带撒尿。尿水流淌过地面，从他睡的地方流过。
　　乔治与姬玛都看到了。
　　姬玛头皮发麻，问：“也就是说，如果只有你一个人，你会睡桥洞？”
　　“对。”
　　果然，圣武士这职业就是个太监职业。要是老子，早就找个富贵人家，跳进去，让他们给老子提供伙食住宿洗漱。
　　姬玛越发觉得千万不要做个善良的人，尤其是秩序善。
　　忽然，一阵脚步声从上头传来。姬玛侧耳一听，说：
　　“是城市守卫。”
　　乔治倒很冷静，说：“被发现了，跟紧我。”
　　说罢，就拉住姬玛的手，返身就走，假装是参观桥洞，认识下层人民疾苦的普通市民。
　　一位身穿黄马甲的城市守卫，就从桥上探出头来。指着两人，高呼：“找到他们了！”
　　“快去叫人！”
　　这些普通的城市守卫深知不是乔治的对手，直接扭头就去通知大部队。
　　好吧，这下连桥洞都睡不了。
　　虽然这样想着，但姬玛很庆幸城市守卫能及时找到他们。
　　乔治摇摇头，正欲抓着姬玛奔跑时。空气中传来“嗖嗖嗖”的破空声。
　　姬玛抬起头，看向桥上。
　　刚才的城市守卫踉跄地靠在桥上低矮的扶手上。在血色夕阳背景下，他的背影犹如张单薄的剪影，他从桥上跌了下来，摔在两人面前的砖石路上，喉咙上插有三根箭矢，满脸的错愕。
　　乔治猛然从姬玛怀里拔出双手巨剑，姬玛后背靠着矮墙，准备随时加强“超凡魅力”。桥洞下的流浪汉想尖叫，他张嘴，又忽然想到什么，双手捂紧了嘴巴，蜷缩在桥洞下，面对着墙壁，看起来恨不得钻进洞里。
　　“大佬想对你们问声好。”
　　夕阳掠过矮墙投下的阴影中，两人身后十五米距离，出现了一个身穿灰衣的年轻人，他个子比乔治矮近两个头，是位精悍的矮子。
　　他走出阴影，脚步无声，下意识地拉开斗篷，露出腰间皮带上的刀子、弩箭、绿色的玻璃药瓶。脸上带着令人不悦、放肆的笑容。
　　“谁？”
　　乔治双手握剑，斜指着矮个子盗贼的头颅，冷漠问道。
　　矮子盗贼摊开双手，露出空空双手，说：“圣武士难道要杀手无寸铁之人？”
　　这时候，桥上面探出一颗颗蒙面的头，他们手里同意拿着短弩，弩弦紧绷，弩箭对准两人。
　　乔治后侧一步，挡住姬玛。
　　“别吓到大佬的朋友。”
　　矮子盗贼抬起手，挥了挥，盗贼们把武器收了起来。矮子盗贼向乔治夸张地一鞠躬说：“我们正派人的首领，想邀请你，参加一场舞会。”
　　乔治没放下剑。
　　“你们圣堂的人，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
　　“刚才的城市守卫是你们引来的？”
　　“怎么可能？”
　　“撒谎。”
　　矮人盗贼的笑容凝固下来，说：
　　“大佬不忍看到自己的好朋友，在沙林城被追到只能睡桥洞，他能给你们安全隐蔽又舒适的避难所。”
　　乔治面无表情，问：
　　“如果我拒绝呢？”
　　“大佬让我给你带个信，他会给你无法拒绝的一场交易。”
　　姬玛与乔治对视一眼。
　　现在，乔治身份暴露。别说要找到能破除奴隶契约的办法，能逃出沙林城就已经够麻烦。比逃出沙林城难上百倍的是要找到破除契约的办法，如果能在城内潜伏下来，还是有一丝希望的。
　　乔治把双手巨剑插回姬玛怀中剑鞘里，说：“带路吧。”
　　“老兄我给你一个忠告，千万不要拒绝大佬的好意。”
　　矮个子盗贼说着，转身露出后背，带路。
　　他们踩着阶梯，走上街道。姬玛见到刚才的盗贼们，消失在两旁建筑物的阴影中。忽然，响起一声惨叫。
　　姬玛停下脚步，扭过头向桥洞方向看去。一位盗贼正拖着流浪汉的尸体，拖出桥洞，与死去的城市守卫放在一起。
　　“女孩，想你那么有好奇心，在沙林城很容易死。”矮个子盗贼笑嘻嘻说道。
　　姬玛自然而然露出“害怕”的表情，向乔治方向缩了缩。
　　“哈哈哈。”
　　矮个子盗贼笑起来。
　　乔治把手搭在剑柄上，低头目测了下两人距离。嗯，恰好是剑长。
　　矮个子盗贼脸上笑容不自然了起来，他收敛笑容，扭过头，继续带路。姬玛的声音轻飘飘地响起：
　　“无论在哪，嚣张的人都容易死。”
　　见到矮个子盗贼不敢回话。呆在乔治身后的姬玛，颇有种狐假虎威的**。
　　在矮个子盗贼带领下，他们坐上了船，在狭小河道中无声潜行。
　　又是一通曲折弯绕的路，他们经过地下水道，安静的地下黑市，来到熟悉的地下溶洞，见到熟悉的搁浅船只，走进挂有一瓶眼睛熟悉的门，见到熟悉的大佬。
　　这次，他身边多了些精悍的人。他们身穿灰色皮甲，目光下意识地射向乔治与姬玛的要害。
　　富丽斯大佬坐在中央的椅子上，圆滚滚的肚皮看起来像是镶在椅子上般。两撇黑胡子下的肥厚嘴唇一撇，露出热情笑容：
　　“欢迎，我的朋友。”
　　“有话直说吧。”乔治开门见山。
　　“听听，我就喜欢圣堂的客人。没贵族那么多弯弯绕绕。”富丽斯大佬笑道，“好，只要你保证待会不会伤害我，反击情况除外，我们就开始谈些交易。”
　　“好。”
　　“大家出去吧，老是在这呆着，影王也不会溜出来。”富丽斯大佬笑容满面地抬抬手。
　　那些灰衣的盗贼，如流水般，无声地在地板上行走，走出房间，除了关门声外，不留半点声音。在他们经过自己身旁时，姬玛感觉到有些不安，好似刀锋架在脖子上一般。
　　富丽斯大佬似乎看出姬玛的不安，笑着说：
　　“这可是沙林城地下精英，影贼呢。当年影王阿卡尼斯也是位影贼，呵呵，只可惜那么多影贼都抓不住一个阿卡尼斯，害我在大善主面前丢尽了脸面。好不容易要得到大善主的承认，看起来又要泡汤咯，明明忠心耿耿做了那么多事....我们苦命的孩子，想当人上人可真难。”
　　姬玛指出：
　　“你对大善主并不像表面的那么忠诚。”
　　“不不，我只是不像张伯伦那么愚忠罢了，我的忠诚是属于那种比较灵活的。”富丽斯大佬说，“当然，是建立在我对你们知根知底的基础上。”
　　“你想要什么？”乔治问。
　　“要你的剑为我服务一段时间，我会给你安全的住所，照顾好你的女孩，并给你你来沙林城追求的东西。”
　　在东西二字上，富丽斯大佬咬字极重。
　　“我不能违背原则，为邪恶组织干坏事。”
　　“放心，是一些争权夺利的小事，你不放心，我们可以在契约上好好写，反正你有“公证人”的能力，能让你的神见证。”
　　乔治眉头微皱，各职业对自己的超凡能力，都是极度保密，圣堂也不例外。能知晓自己超凡能力的人，不是很多。
　　富丽斯大佬接着说：“你来沙林城不就是为了破除奴隶契约，恢复实力吗？”
　　乔治有点坐不住，这算是机密。
　　“你知道新德里是陷阱。”
　　“你又没问。”富丽斯大佬笑道：“我能帮你破除奴隶契约，怎么样？”
　　“具体要我做什么？”
　　“知道魔王的宝库吗？大善主已经找到宝库入口，只可惜开不了门。”富丽斯大佬一字一顿说：“宝库钥匙在你手上。”
　　乔治心里微震，与富丽斯对视。
　　姬玛心里大震，同时有些心虚。惊的是，自个的宝库要不保了，心虚是。
　　乔治手上的钥匙，是假的。
　　到时候开不了门，那就尴尬了。可不是打屁股那么简单。


第118章  签订合约
　　乔治很快恢复了冷静，他一向很冷静，要不是姬玛用阴谋驱使四百斤疯狂追求乔治，她估计自己永远看不懂乔治面露恐慌的一天。
　　乔治说：“你跟踪了我们？”
　　“我早就知道，那天所谓“抢”银行的人是你们。”
　　富丽斯大佬胜券在握般，他伸出手，从旁边银盘端起一杯酒，慢悠悠饮下。以便给乔治更多的想象时间，他喜欢这样恐吓对方，往往自己深不可测的样子，会让对方觉得自己无所不知。
　　乔治却问：“在我们在花船见面前，你知不知道我们从银行拿到了钥匙？”
　　富丽斯大佬慢悠悠摇晃着银杯，反问：“你可以猜猜。”
　　乔治斩钉截铁：“那就是没有。”
　　富丽斯大佬只觉自己一拳落了空，刚想继续恐吓，但随即想到对方能测谎，就改口说：
　　“不亏是勇者乔治，很有勇气，我很是敬佩。”
　　“你撒谎。”
　　富丽斯大佬一时无言，手握紧了下扶手，看着乔治坚毅的脸。感觉自己像是踢到了钢板。
　　姬玛想笑，她就喜欢看到老油子被钢铁直男搞得狼狈的样子。
　　富丽斯大佬目光射了过来，说：
　　“小魅魔，在这里你可以放心露出自己的尾巴。”
　　姬玛听出其中的威胁之意，尽管早有准备，但她还是身子微楞了下。
　　富丽斯大佬想要浮上水面，讨好大善主谋求贵族之位，那么姬玛本身就是个很好的礼物。
　　她靠紧乔治，露出放心表情，暗示自己有人保护。同时，她感觉卷在大腿根的尾巴，是很累。就一圈圈舒张自己的尾巴，尾巴从长袍中落下，晃了晃，舒张了下僵硬的尾巴，感觉好受了不少。
　　乔治说：“你每次谈交易前，都喜欢磨磨蹭蹭吗？”
　　“哈，年轻人就是暴躁。”富丽斯大佬说，“只要你把能把魔王的门打开，把里面的金子给我，我就能给帮你破除奴隶契约，并提供安全的庇护所。反正俗世财物你们圣堂也不在意，不如给我这俗人，怎么样？很公平吧。”
　　“不，我不能保证能打开魔王宝库。”乔治说：“我只是拿到钥匙，对宝库一无所知，就算一切顺利进行，难道让我在大善主的眼皮下，把金子搬给你？这是陷阱。”
　　是一定不能打开宝库，那是把假钥匙。
　　姬玛颇为心虚，开始希望两人谈崩。
　　富丽斯大佬打着哈哈：“这已经是不错的选择，我还有个选择，那就是杀人夺钥。我没猜错的话，你为了杀死魔王，用了什么代价极高的绝招，又因为契约实力大退，现在的你，可没那么厉害。”
　　乔治反问：“你认为，圣堂会随随便便派我到沙林城送死吗？”
　　“哦，你有什么后招？”
　　“能带着姬玛轻松从沙林城逃走。”乔治说，“然后我会把钥匙丢到圣堂仓库的深处。”
　　富丽斯大佬紧盯着乔治，似乎想要靠威严，逼乔治露出马脚，两人之间安静了下来。乔治无所畏惧地与其对视。
　　姬玛小声说一句：“傻，圣武士又不能撒谎。”
　　富丽斯大佬一笑，多多少少有些尴尬，说：
　　“好，我信。我要你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
　　他说罢，把银杯放回银盘上，继续说：
　　“像我这苦命出生的孩子，要想成为贵族，非得要立个天大的功不可。我很幸运，遇到大善主这不拘一格降人才的大人，但是即使是慷慨仁慈的他，也需要我立一个大功劳，来堵住像是张伯伦那种老派贵族喋喋不休的嘴。”
　　姬玛看向乔治的眉头，没有皱眉，是实话。
　　“大善主找到宝库的入口，但它通向的是个迷宫，有道门可能可以直接穿过迷宫，不过谁也打不开。大家算了算，能摸清迷宫可能要花上三五年的时间。不幸的是，张伯伦不知从哪搞来了一把，能对付迷宫的万能钥匙。”
　　“我要和他竞争，比他抢先拿到宝库。那时候谁也不能再否决我，只要你能比他更快打开宝库，至少不让他先打开宝库，就可以了。这是我能给的最大让步。”
　　乔治说：“成交，细则我们待会讨论。叫你的人，拿一瓶精油，一卷羊皮纸，还有两根白蜡烛。”
　　姬玛心里很是不安。
　　乔治拿到的是假钥匙，钥匙盒上写的开门咒语，也是假的。所谓开门咒语，是什么来着？
　　好像是在月光之下，对月亮高呼：‘我是奥特曼，变身！月亮战士！’之类的，死处男这家伙，肯定会锲而不舍地板着脸一遍遍喊出那么羞耻的台词。
　　姬玛稍微设想了下场景。月光下、坚毅的圣骑士，手举钥匙，对着月亮高呼‘我是奥特曼，变身！月亮战士！’
　　只是稍微想一下，她尴尬症就要复发，颇有一种中二黑历史被人当着全班人的面宣读的感觉。
　　更可怕的是，他发现没效，一定会恼羞成怒来审问我。我又不能撒谎，这一问到底，他迟早会知道，我给了假钥匙，四百斤是我搞得鬼....那时候一定会很惨。
　　姬玛屁股一紧，又怕但又有一点点..期待。
　　嗯，是一点点。就好像站在山崖顶，忍不住想下自己失足落崖的场景。绝对不是那种兴奋。
　　这时，乔治与富丽斯大佬已经谈好，双方把合约看了一遍又一遍后，各自签上名。
　　心里不安的姬玛走上前围观。
　　只见两人用把银色小刀，分别割自己指头，让鲜血顺着指头滴落。一滴滴落在羊皮纸上两人的签名上。
　　姬玛看得觉得手指有点疼，缩了缩手。
　　血在神秘学里很重要，特别是主动给予的血，很容易成为用来诅咒、追踪的材料。看来，两人都是动真格了。
　　滴好血后，乔治手握神徽，分别点亮两白蜡烛。再将一瓶精油，放在蜡烛之中，右手张开，拍在心脏上，低声默念着曙光之神的尊名。
　　不愧是曙光之神。姬玛都感觉阴暗的房间，变亮了起来。
　　“....秩序的守护者，请您在此公证。”
　　随着乔治话音落下，精油发亮，他神徽也在发亮。他拿出神徽，像盖章一样，在羊皮纸上一盖，由发亮线条勾勒的曙光之神神徽，凸显在纸面上，没入羊皮纸中。
　　滴在签名的血，也被吸入羊皮纸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姬玛莫名感觉，一道来自高处的目光扫过众人，在自己身上停留一下。她多少有些不安，在异界混那么久，多多少少目睹过神灵的威能。她见过一憨憨，直呼神灵本名，当念到一脾气不好的神灵时，就被雷劈死了。
　　一切发光的东西都黯淡下来，瓶中的精油消失。
　　乔治睁开眼睛，说：“在吾神注视下，合约已订。但凡双方违反，必被反噬，即使烧掉合约，也不行。”
　　“反噬力度会有偏袒吗？”富丽斯大佬不放心地问。
　　“一切会按规定来，无论邪恶与否，信仰与否，在规定面前人人平等。”乔治说着，用手指着放在桌面上，写满密密麻麻字迹的一张纸，纸上标题写着《关于公证合约详情——第十版》。
　　姬玛身子前倾，探出头，看到乔治所指。
　　果然不愧是秩序善的神，连违约惩罚，也搞出那么多规定来。粗略一扫，和违约程度越大，反噬力度也越大，但即便是程度最低的反噬力度，也会伤及自身，短时间实力下降。
　　这不是鼓励人钻空子吗？真是个笨神，要是我，不管那么多，谁敢违约，就劈死谁。
　　富丽斯大佬放下心，满脸笑容地拿起羊皮纸说：“真是个神奇的东西，我们正派人要签个类似的东西，就麻烦不少，每个人都想违规占便宜，我就好好收藏下。”
　　姬玛看着富丽斯大佬，将合约放入怀里。不知为何，姬玛又想到在月光下，对着月亮大喊：‘我是奥特曼...’的乔治。
　　要不，老实承认好了。
　　这个念头一从脑袋中冒出来，就被姬玛摁下去。
　　不行，这可是老子的最后家底！不仅有一大堆钱，里面还有王冠碎片的藏宝图！那可是我重归王位的重要道具，绝不能被别人找到。就算死处男把我屁股打烂，我也决不让它落入别人手中。
　　姬玛下定了决心，和乔治一起离开，前去富丽斯大佬许诺的安全庇护所。
　　一路上，她心事重重，都在想要怎么抢先一步，进入自己的宝库里。想了半天，一直到上床，她都没想到一个好办法。
　　现在，她被乔治看管。哪有什么时间偷溜进宝库里，自由一日行只有一天时间，根本不够。就算有时间，宝库入口又被大善主找到，自己也溜不进。
　　真是麻烦，如果大善主全家死光，就没人觊觎我宝库，我也能轻松拿回我的东西。还有，乔治如果像是天界战马一样，挥之即来，挥之即去，就好了。
　　姬玛烦恼地晃了晃尾巴，枕了枕枕头。带着抄写《布道指南》的疲惫，闭上眼睛，慢慢睡去。
　　...
　　...
　　另一边，在某贵族卧室里。
　　影王阿卡尼斯舒服地躺在羽毛床上，沉沉睡去。他旁边，被子下睡着一位年轻女人，肤白貌美，露出白脖子上，满是吻痕，正是卧室主人的情妇。
　　影王阿卡尼斯白色的睫毛颤抖了下。他在梦中，梦见了一奇怪的美女。
　　————
　　加更新进度 2/13


第119章   梦
　　一位成熟的男人，坐在长桌后，棕色头发，整齐的胡须，身材精瘦，正是大善主布兰西。
　　这位一直很讲礼貌的男人，此时不怒自威，双手按在桌面上，用力克制住自己愤怒，说：
　　“张伯伦，你太冲动了。”
　　皮肤黝黑，独眼的张伯伦一言不发，站在大善主布兰西面前挨训。
　　大善主布兰西继续说：
　　“我把最精锐的手下交给你指挥，敌人还中了新德里的陷阱，你却放他们跑了？”
　　张伯伦说：
　　“如果不是新德里冲动，敌人是不可能从地牢里逃出。”
　　“这就是你留不下赤手空拳敌人的理由吗？”
　　“他是一剑屠魔的勇者乔治，不是路边随便拉来的杂鱼。”
　　“好，我这就不多说什么了。”大善主布兰西继续严厉质问，“你为何戒严整个城市？你明明知道，沙林城就靠这次彩虹节挽回颓势，我连我女儿的葬礼都不敢公开举行，生怕吓走了客人，你倒是好，为了抓两个人，把城门关上，把港口封锁上。我的敌人们，今晚要高兴得睡不着觉。”
　　张伯伦声调高了起来，“那可是一件屠魔的勇者乔治！我本来能抓到他，但我手下在引火区失踪，我怀疑是那地下水道的大佬搞得鬼。”
　　“勇者乔治根本无关紧要，不值一提。轻重缓急，你要分清呀。”大善主布兰西眼睛盯着张伯伦，说：“他是圣武士，在沙林城能掀起什么风浪？甚至还是我们潜在合作者，圣堂是不会放任一个叫影王的疯子，把所有贵族全杀，留下一地的混乱。”
　　“我要调查富丽斯大佬，他一定窝藏了勇者乔治。”
　　“我不准。”大善主布兰西说：“我知道，你只想把大佬吊死。”
　　“是的，我恨不得亲手吊死那死胖子。”张伯伦说，“为了彩虹节，连这地下水道的贼，也拉拢洗白做贵族，以后别人就要笑我们沙林城贵族，都是群小贼。”
　　“我们需要他。”
　　“那不需要我们这些老朋友了吗？”
　　“我把最强大的战士，都给你指挥了。你却让我失望。”
　　“战士？我看一群兽人大只佬都比他们有脑子，听命令，简直就是一群孩童。”张伯伦毫不客气评价道。
　　“张伯伦。”大善主布兰西说，“这就是你吗？一个把所有过错全推到别人头上，手下头上，冲动易怒的....战士？”
　　张伯伦嘴唇抿紧，半天后才说：“我会戴罪立功。”
　　大善主布兰西叹口气，说：
　　“我也没办法，自从魔王基玛那混蛋死后，我们的奴隶贸易交易额一直下降，现在少了一半，养的法师，除了奴隶契约什么都不会，还一直向我要钱。为了弥补财政空缺，我给奴工们加了近半的活，现在许多奴隶都要逃。这段时间，富丽斯大佬对沙林城的贡献，你也看在眼里，如果他没统治地下世界，沙林城不会那么安稳。”
　　“那他应该继续躲在黑暗处，我们又没少给他钱。”
　　“但我们没钱。”大善主布兰西说， “我也没办法。他来找我，讨要欠债，还暗示我，要是我继续敷衍，就不再捕杀奴匪，而且拒绝给我们奴隶的情报。说不定还添把火，要是他投靠了深水城，我们就快要完了。我只能允许他参加宴会，安抚他。”
　　张伯伦沉默了下，说：“如果我们能找到魔王的宝库，就能打发他了。”
　　“刚好，我和他达成了一个协议。”大善主布兰西说，“只要他能在迷宫中，找到并打开魔王宝库的话，我就实现我的诺言。如果他比你慢的话，那么他将不再提成为贵族的事情。”
　　“他赶不上我。”张伯伦独眼中的目光柔和下来。
　　“我会把所有搜索队，还有那把万能钥匙都给你。”大善主布兰西说，“不要让我失望。”
　　“谢谢。”
　　“但如果这次失败的话。”
　　“我会捏着鼻子，看他成为个小丑贵族。”张伯伦话音刚落。
　　“你们这群贵族都是强盗，小偷。全家不得好死。”
　　一清脆的女声回响在房间之中。
　　正是已入张伯伦梦里的姬玛。她听到两人谋划自己“遗产”气得说出话来。姬玛是躲在这宽敞房间的窗帘后。虽然在梦中，人不会保持清醒。但这好歹也是黄金“强者”的梦境里，小心点没错。
　　理应听不到姬玛声音的张伯伦，却似乎听到什么，目光投向姬玛的位置。
　　姬玛感觉到一股压力，压迫着她身体，梦境的主人察觉到不对了。她连忙把头缩回窗帘后，试图扭曲梦境，在后背开个门，离开这房间，但当她手掌抚上身后的窗户时，却发现没有任何变化。
　　沉重的脚步声从后面传来。
　　要是被张伯伦发现，下次就没那么好入梦了。
　　姬玛冷静下来，嘴里默念着：“你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但她感觉到，压在自己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似乎要将她排斥出这个梦境。
　　一只手抓住窗帘，猛地拉开窗帘，正是独眼的张伯伦，他独眼射出奇怪的目光，穿过姬玛，左右扫了一眼，好像姬玛只是一团空气。
　　姬玛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张伯伦没有反应，扭头离开，长桌后的大善主布兰西一动不动坐在原位。没有告别，不发一声。
　　这很不符合逻辑，但梦境不讲逻辑。
　　姬玛暗自松口气。
　　不愧是我，好歹我也是前任魔王，一青铜还能入个黄金的梦里。
　　就在这时，她感到到一股疲倦涌上脑子，精神匮乏，有种要扑在床上狠狠睡一觉的冲动。周围的梦境在破碎，整个房间一闪一闪，不断变换成其它场景。
　　梦境，快控制不住了。刚才隐藏自己，耗费太多魔力...
　　这是失控的征兆，是过度使用超凡能力的征兆。
　　姬玛用尽自己最后一点精神，手一抬，一挥，前方凭空出现了个椭圆形湛蓝的洞，连同着只有黑白两色的梦境。
　　她踏入梦境里，头颅忽然一涨一涨，疲困淹没了她。她心率加快，同时感觉自己心脏跳得很虚，她一**口，心脏微弱地撞着胸膛。
　　是要猝死的感觉。这感觉很熟悉，姬玛仿佛回到当社畜熬夜加班的日子。
　　坚持一会，我要回去。
　　周围的景象，是张伯伦的卧室。姬玛推开窗户，脚抬起，虚弱地倒出窗外，落向地面。看着逼近的草坪，姬玛却想好好躺在柔软的草坪上睡一觉，她双眼惺忪，眼皮就要闭上。
　　我这是在跳楼？
　　她忽然被吓到，连忙张开双翼，鼻尖掠过草丛。在梦境中，轻盈地飞起来。她一边用力掐自己的脸蛋，试图惊醒自己疲惫的神经，一边朝着自己睡觉的地方飞去。
　　在梦境中行走需要魔力，而缺乏魔力的梦魇会被梦境反噬。表现症状为，十分疲困。姬玛不知道如果自己在梦境里睡着，会发生什么事情，她只是隐约觉得很可怕。
　　身下的建筑在飞快后退，姬玛掐自己脸蛋，已感觉不到痛苦，她眼皮只打跳，神经松软下来，眼前的景物忽然一阵模糊，她闭上了眼睛，从梦境的天空中落下，睡着了。
　　不用再强迫自己熬夜，舒舒服服睡着的感觉，真舒服。
　　在失去意识前一刻，姬玛心想着。
　　令人安心的黑暗，不知持续了多久。
　　直到熟悉的男声响起。
　　“姬玛，姬玛，快起来，别给我装睡！”
　　是乔治的声音，只不过语气中比以往更多了几分怒气。
　　姬玛莫名心慌害怕，颇有种自己变身的秘密被人揭露，还被写在纸上，四处撒播的感觉。她睁开眼睛，看见气得脸发红的乔治。
　　他手里拿着那把假的宝库钥匙，几乎是对她吼道：
　　“姬玛！这是假的！我当着一百个人的面，大喊什么奥特曼变身，现在他们都觉得我脑子有问题！真的在哪？说！”
　　“打死我也不说！”
　　“那好。”乔治冷冷道：“我就只有把你杀了。”
　　说罢，乔治不知从哪里掏出双手巨剑，剑尖指着姬玛的胸口，那正是那日勇者捅死魔王的部位。姬玛的胸口隐隐作痛。
　　但她只是咬紧牙关。
　　乔治又问：“你不仅骗我这个对吧，说！四百斤的事情是不是你搞的鬼？如果不想被捅死的话，就说。”
　　姬玛害怕，说：“不是。”
　　“撒谎！”
　　剑尖头没入胸口一点。
　　姬玛吓得赶紧说：“是，是的。我入她的梦，给她安排了一个美梦，其中百分之九十的内容，都是少儿不宜的。你是男主角，和她上演了一部，有大量肉搏戏份的电影。而且还穿得特别少。”
　　乔治目光顿时变得比剑锋更锐利。
　　姬玛补充道：“好吧，是什么都没穿。”
　　乔治的脸成猪肝色，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好玩。”
　　“撒谎！”
　　姬玛支支吾吾了起来，在乔治再三威胁下，她恐惧地闭上眼睛，耻辱喊道：
　　“我是想勾.引你！”
　　呼！
　　姬玛吓得猛然睁开眼睛，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姬玛，你又做噩梦了？”
　　比刚才温柔得多的男声传来。
　　姬玛却被吓了一跳，直接从床上蹦起来，抓紧薄被，看向乔治，缩着身子。
　　“姬玛，是我呀。”
　　姬玛见他一脸友善，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噩梦了。
　　“姬玛，你怎么了？”
　　“我做了一个很恐怖很恐怖的噩梦。”姬玛松口气，回想到在梦中，自己居然喊出那种话，顿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她补充道：
　　“恐怖到我现在只是一回想，就想死。”


第120章  魔法卷轴
　　姬玛小脸吓得发红，额头冷汗密布，她再三确定般环顾四周。
　　这是一间不错的宽敞房间。棕色的木制地板擦得干干净净，但家具与装饰很少，仅有一张大床，一套坐椅，以及一圆桌，墙壁空空无也，显得有些“宽广”。窗户红色的窗帘放下，外面的阳光照得窗帘发亮，远处传来的市集声，透过窗户，落入耳中。
　　这里，是大善主位于市场区的府邸的一间客房。用此“窝藏”两位通缉犯，表示了大善主的决心与自信。
　　不是梦境，我真的是醒过来了。
　　回想了下噩梦内容，姬玛发觉经不起推敲，再三确定自己现在是在现实世界中。
　　不过里面激烈的情绪，倒是真的。姬玛能感觉那种绝望与耻辱，一想到自己被逼问出那句：‘我是想勾.引你！’姬玛的脸蛋就一阵发烫，看着乔治的眼神，不由得带有几分害怕。
　　乔治想出言安慰，但刚站起来，接近姬玛时，姬玛忍不住向后缩了下，乔治停下脚步，不知如何是好，站在原地想了半分钟后。
　　严肃地对姬玛说：“我出去留你冷静一下。”
　　说着，就转过身，拿起剑，出门去。
　　房间里，压迫力的来源要离去，姬玛松了口气。刚做完噩梦的她，看到乔治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姬玛。”
　　乔治的声音传来，姬玛心又一提起来。她抬眼看去，乔治手扶着把手，扭头看她。
　　“虽然定了合约，但我们不能放松警惕，有事记得要叫出声，我就在门外等着。”
　　姬玛点点头。
　　门关上了，姬玛咚咚咚乱跳的心脏，也渐渐平息了下来。
　　话说，我好歹也曾是魔王，怎么那么害怕？
　　姬玛后背靠着床头，眼睛盯着从裙底下伸出的尾巴，淡金色的尾巴自由地左甩又甩。
　　我有太多秘密了，而死处男又是人形测谎仪，我每一句说出口，都要斟酌一番。而且，只要他怀疑我，逼问我，我欺骗他的谎言，势必会被他戳破....
　　姬玛随即开始分析起自己噩梦的原因。
　　昨晚，我消耗了太多魔力。张伯伦好歹也是一介黄金强者，不过，我多半又在什么地方消耗魔力，否则也不会消耗那么大，在梦境里睡着。啊，忘了。
　　那噩梦源自于我现实里的担忧。就算我做得天衣无缝，但因为我比死处男弱，只要他怀疑我，逼问我，我秘密就保不住。而我给了一把假钥匙给他，那时他发现宝库开不了门，肯定会强烈怀疑我，把我问个遍。四百斤那事，迟早会露馅。
　　姬玛尾巴不安地在床单上左右扫过。
　　不过，对姬玛说。即便噩梦中的内容成真，她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宝库，落入大善主手中，那里面可是有魔王王冠碎片的线索。
　　魔王王冠碎片，分为四块，每一块都被一位魔王保存。是普通魔族升魔为魔王的重要道具。当初，姬玛就是杀死上任魔王，从他手中抢到。
　　姬玛在和其余魔王签订互不侵犯契约，专心建立后宫后，就将碎片藏起来。免得其它魔王耍花招，搞死自己，又拿到王冠碎片。
　　可以说，那可是自己重新成为魔王的希望。
　　只是，有什么好办法能让大善主全家暴毙。干，自己活不下去，就盯上了老子的宝库。
　　姬玛纠结地紧握着自己犄角，半天没啥头绪。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了。
　　“谁？”
　　“是我，乔治。”
　　房门外传来乔治的声音。
　　“请进吧。”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姬玛感觉，好像利用四百斤来欺骗乔治感情的计划，没有成功。
　　不过，想了想。乔治是那种钢铁直男，昨天才舌吻，就算有他所改变，他也不可能在短期显露出来。
　　好想死处男快变成一条舔狗，天天对我嘘寒问暖，只换来我一句，‘在，我在洗澡，睡了’。
　　只需稍微我给他点眼色，他就能屁颠屁颠地跑去为我卖命，不问任何事情。而且，还对我没任何非分之想，就算我被扒光，丢在他面前，他也会为了纯洁的爱情而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帮我穿衣服之类的。
　　还会打脸充胖子，默默给我一大堆钱。而且，只要我抱怨一句，就不会逼我抄那一本傻不拉几的《布道指南》上蠢到家的好人故事与经文。
　　就在姬玛胡思乱想的时候。
　　门被推开了。
　　乔治怀里抱着一堆发黄的卷轴，走了进来。
　　姬玛能感觉到，卷轴中蕴含的魔力，很少，但无疑都是魔法卷轴。
　　“这是？”她问。
　　“魔法卷轴。”
　　乔治说着，把卷轴都放在桌面上，一卷卷摆整齐，“现在是非常时期，道德教育就暂停，你暂时不用抄《布道指南》。”
　　姬玛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脸上露出由衷的笑容。
　　死处男舔狗化进行到一半了！
　　她尾巴高兴地在床单上抬了起来。
　　“因为，接下来你要练习如何用魔法卷轴。”乔治把所有卷轴，摆在圆桌上，摆了整齐两层，左右对称，上下对称。
　　魔法卷轴呀，我当然受过使用魔法装置的训练。
　　但姬玛没把这话说出来，因为这不符合新生魅魔的形象，即便有传承记忆，那也需要训练。
　　话说，魔法这东西就是麻烦，又贵又有使用门槛，要用的话，都还需要训练，凡人很难使用。
　　“等等，为什么这些魔法卷轴是从哪来的？你问大佬借的吗？”
　　乔治说：“大佬不是慷慨仁慈的人，这是我向他买的便宜货，用来练习的。”
　　“花了多少钱？”
　　“不多，好像也就六百金币吧。”
　　“六百金币！就这一堆被腐蚀的魔法卷轴？”
　　“我们现在赶时间，而且我也不能出去自己买，价格已经很公道了。”乔治倒无所谓，“反正是邪恶魔王的赃款。”
　　那特么都是我的血汗钱呀。怎么能随便乱花呢？我都会使用魔法卷轴了。
　　姬玛感觉一把刀子捅在自个心口上，但有苦难言。
　　“对了，你欠我三千金币...”姬玛猛然发觉，直接这样说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不利于欺骗感情大计，就连忙改口，说：“..我只是很好奇，你把钱用订制了什么魔法道具。”
　　“我暂时不想说。”
　　姬玛结合沙林城的特色产业，脑中顿时就有了几个靠谱又正经的猜测。
　　多半是魔法蠕动飞机杯、自动**左手之类的“自卫”道具。①
　　“现在我们被通缉了，那法师知道后，多半是不会给通缉犯履行合约，吞我们的钱。”所以马上取消订单，还我钱吧！
　　乔治一拍脑袋：“你不说我还忘了，我懒得继续给钱就一口气付完钱，反正他看起来很守约的样子。”
　　那他么可是六千金币！其中还有一半是我的钱，啊不，都是我的血汗钱，一剑剑抢来的血汗钱呀！就特么被死处男这败家子用光了，丢进水里还能听一声响呢！
　　现在，只有把乔治骂成自己儿子，姬玛的悲愤心情才能舒缓一些。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退款，趁着他还没听到。我们可以摆脱大佬当中间人。”
　　“晚了。现在全城都贴满了我们的通缉令，还有吟游诗人在街上宣传圣堂的坏话。”乔治一脸视金币为粪土的平静，“再说，反正是意外之财，是邪恶魔王的赃款，要不要回就无所谓，现在也不缺钱花。为了避免暴露，还是不冒险去要回钱，说不定那是个陷阱。”
　　崽卖爷田，不心疼。我的血汗钱呀。
　　“那欠款...”
　　姬玛抱着一丝希望问道。
　　乔治说：
　　“我还没想到这问题，下次有什么战利品，有收入后，我就还吧。”
　　感情借的时候，根本没想到要还。啊啊啊！那时候应该要写张欠条的。
　　姬玛只觉得自己心口，隐隐作疼了起来，没想到勇者乔治仅凭言语，就能给自己带来，不亚于贯胸之痛的痛苦。
　　“姬玛，你脸色怎么了？要不要治疗下。”
　　“没什么。”
　　姬玛闷闷不乐，也没心情薅乔治羊毛，存储情.欲。她从床上下来，身上只套了一件宽松的袍子，穿上拖鞋，“我这就开始学习。”
　　现在可以确定，那次四百斤欺骗感情计划，并没多大用处。没听说过，哪只舔狗是拿女神的钱乱花的。
　　乔治走近，一手紧握姬玛的小手。
　　他说：“我知道你现在很担忧被大善主抓住，但别怕，你会很安全。”
　　姬玛能感受到乔治满是老茧手掌，传来一股温暖。
　　毛！都是因为你好吗？
　　等等，他怎么又握着我的手。这好像不太对劲吧。
　　姬玛这才反应过来。
　　也不怪姬玛，她一来还是下意识没把自己当成女性。二来，她与女性的关系有些畸形，当魔王的时候，根本没有经历过一场正常的恋爱，都是抢来，还握手？直接干了。
　　她经过一阵理性的分析后，才得出，现在自己身为漂亮女性，动不动手被男士握。应该是一种表示亲密的行为。
　　想到这，她心里一阵抵触，只想把小手从乔治掌间抽出来。
　　算了，我还得继续欺骗这傻子的感情呢。
　　乔治见姬玛没有任何反应，继续说：“因为我还给你带来了一卷传送卷轴，你用过后，能一下传到几百里外安全处。”
　　那么贵的东西，拿去拍卖得值多少钱呀。
　　姬玛楞了下说：“谢谢。”
　　随即，姬玛压下拍卖的念头。
　　好像事情暴露后，拿来逃命不错。总比被迫叫出那句“我想勾.引你好。”
　　当天，乔治没事就教姬玛练习使用魔法卷轴，用了一天。
　　————
　　①：自卫，原词被屏蔽所以以此自卫替代
　　PS：晚上还有一更补更，大家热情很高，我一下就欠了十五更。


第121章  一路走好
　　一天的施法训练结束。
　　姬玛只觉这一天过得既漫长，又无聊。就好像花了整整一天，补习小学九九乘法表似的。
　　更重要的是，有老鼠觊觎自己的宝库，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在这里补习小学九九乘法表。
　　说无能为力，也是夸张了，姬玛记得自己好像用梦境行走干了什么。但可能是因为在梦境里过于疲劳，睡着了，现在记忆还很模糊。
　　乔治看出姬玛的担忧，误以为她是担心，被邪恶的大善主抓走。
　　时不时就来一句安慰：
　　“不用担心。”
　　“你会很安全。”
　　“别怕，勇敢地面对它。”
　　之类的。而且重复性很高，有些尬，对于乔治来说，他安慰人也想不出什么多少花样。
　　姬玛的魔法卷轴使用训练，可称为神速，得到乔治的夸奖：
　　“你学的很快，快得就好像是使用魔法卷轴的熟手，重新温习一样，不像个初生的魅魔。”
　　姬玛按下心中升起的忧虑，回道：“传承记忆里有关于使用魔法卷轴的记忆。”但很少，而且只有记忆也并不代表拥有相关技能。
　　乔治依旧被误导了，他感叹道：
　　“原本，我老师夸我，是他教过学得最快的学生，还问我要不要考虑当位法师。”
　　姬玛把刚“学会”并用完的一级魔法卷轴放下，问：“那时你学会用一级魔法卷轴，用了多久。”
　　“一周。”
　　姬玛面无表情，自己当年好像用了半年来着。
　　门再次被敲响，
　　“客人，客人，大佬有信给你。”
　　乔治站起来，拿起放在桌面上的剑，扛在肩头上，去开了门。
　　门后，是黑衣男仆。正是上次带领他们去见大佬，还被大佬的行刑吓得瑟瑟发抖的男仆。
　　他手上捏着信，警惕地左看右望，就差在脸上写个贼字。
　　乔治接过信，问：“我要的人呢？”
　　“女的没有，男的倒是有个。”男仆说，“明天带来，放心，我们会跟他说好，那是你的女人，他不敢对你的女人动手。”
　　姬玛听到后，心情非常复杂。没有反驳，因为这倒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
　　“咳咳，还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
　　男仆关上了门。
　　乔治拿着信，走过来，坐在圆桌上。人头大的炼金灯球，散发着淡淡橘黄色光芒，落在雪白信纸上。
　　姬玛探过头，见到信封火漆上的纹章，是一条虎鲨的剪影，火漆是红色的，在火漆边缘勾了道金边。她记得，在沙林城法律规定，只有贵族才能勾一道金边。
　　乔治用小刀剥开了火漆，取出其中信纸，扫一眼说：
　　“明天，我陪不了你了，你好好呆在这里学使用魔法卷轴。”
　　“我也要去嘛。”
　　“不行。”
　　乔治直接坚定否决，挫败了姬玛想要搅浑水的计划。
　　“那可以把传送术卷轴给我吗？”
　　“不行。”乔治说，“你现在使用那么高级的魔法卷轴很容易出错，只有在最危险的时候，我才会把魔法卷轴给你，让你自己施法。最好的办法，是让我用，把你传送走。”
　　乔治又无意间，挫败了姬玛贩卖传送术卷轴，弥补金钱的计划。
　　“这不行，那也不行。”姬玛气呼呼说道，“我先去睡了。”
　　说着，她转过身，尾巴生气地扬起，迈开脚丫子走向大床。同时，她心里默数着五、四、三、二...
　　“姬玛。”
　　一...死处男中计了。
　　姬玛心一喜，假装不高兴地鼓着脸，叉着腰，扭过头，看向乔治。
　　只见乔治一手拿着一卷边缘被虫蚀的魔法卷轴，说：
　　“离睡觉前，还有一段时间，我们继续上课。”
　　“啊....不要吧。”姬玛说，“我要睡觉，我还是个孩子，还是在长身子的时候，需要多睡觉。整天学习，你是在谋杀一个孩子的天性。”
　　说罢，姬玛衣服都不脱，直接扑向床，趴在床上，两条套着白丝的细腿蹬了蹬，把拖鞋踢下。
　　“别闹了，姬玛。”
　　“不，我要睡觉觉。”
　　乔治走到床前，直接抓住姬玛的脚踝，就直接把她往外扯，姬玛脚丫子踢了踢乔治的手，没用。她倒是嗅到桃花香味。
　　本来疲倦的她，发出调皮的笑声，她侧过身，扭过头，看向抓着自己脚踝的乔治。那张纯洁美丽的小脸上，露出洁白的小虎牙，与童真的笑容，金色的大眼睛，却媚得要滴出水。
　　姬玛的尾巴，抬起来，像是一条蛇一样，软软地缠住他手腕。同时她低声喊着乔治的名，尾巴尖拂过他手背，说：“乔治。”
　　乔治一时楞了下，心脏快了一拍。才注意到，这姿势很暧昧，女孩美丽身体展现在他面前，这一刻，他切实体会到，书上说魅魔的美丽，惊心动魄是什么一回事。不过，他随即警惕起来。开始怀疑，姬玛是不是被什么东西上身。
　　“咯咯咯。”姬玛忽然笑出声，“勇者大人，你不会就这样轻易被一新生的小魅魔魅惑到吧。”
　　“你对我用了魅惑？”乔治眼睛眯了起来。
　　一个很危险的信号。
　　“没有。”姬玛说，“只是想要逗逗你。”
　　“你是姬玛吗？和我一起来到沙林城的姬玛？”
　　“是。”
　　乔治松开姬玛的脚踝，说：“我刚才还以为，你出什么毛病了。”
　　干，死处男。我即兴卖肉，居然还说我有毛病，活该单身到死。
　　姬玛一脸伤心说：“我看上去，很像是有毛病的样子吗？”
　　“不，刚才真的很..美，像是早熟的样子。”乔治说，“我刚才以为，哪位妓...交际花夺舍了你身体，呃，我找不到其它的词来形容，我也没见过其它魅魔，请别在意。我一直以为，你还是个孩子。”
　　今天，老子好心卖个肉，乔治说我像娼妓。
　　姬玛默默在心中记了乔治一笔。
　　“勇者大人，可是魅惑别人可是魅魔的天性。”姬玛半开玩笑地说，“可千万别沦陷。”
　　乔治依旧是一张扑克脸，说：“好了，什么时候开始练习使用魔法卷轴。”
　　姬玛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凝固了。
　　当晚，姬玛学了许多早就会的知识，疲惫地上床。她反省了一下，刚才的“即兴卖肉”。好消息是，自己在乔治面前，塑造的天真人设，深入他心中。情.欲也收集满了。
　　坏消息是，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人设出现了一道裂痕。
　　这就是冲动的结果。
　　刚才，怎么就忽热想卖个肉。仔细回想一下，我那时有点骄傲，想展示自己的美丽，冲动之下，就引.诱了乔治。看来，是魅魔深入骨髓的捕猎天性影响到了我。呵呵，天天卖肉有正反馈，不被影响才怪。
　　姬玛打了个大大哈欠，不惊不怒，也懒得维护不知还是否存在男性尊严，都开始习惯了。
　　反正只要不和乔治上床就好了。
　　她侧着睡，身躯卷成半圈，光洁的尾巴组成另个半圈，直至头顶。
　　她睡得很香。
　　次日。
　　清晨，姬玛起得很早，难得没做噩梦，神清气爽。
　　她履行侍从的义务，一大早就为乔治服务。
　　姬玛双膝跪在地上，尾巴软软落在地上，低下头。双手捧着沉甸甸一物。
　　是块胫甲，这块胫甲很厚。一般，普通的全身甲厚度也就一至两毫米，像是铁皮。而如乔治这般超凡者穿的铠甲，可称为铁壳。加工难度，比普通全身甲大了整整几个等级。普通工匠力量不足，难以冷锻。
　　乔治已经穿好厚实的武装衣，它像是个厚棉袄。用于作为缓冲，武装衣上部分地方还有一层锁子甲，用于防护全身甲无法护住的地方。这件武装衣，肩部上的锁子甲已被张伯伦的赤炎长剑劈出了一道口子。
　　姬玛把胫甲打开，套在乔治小腿上，用力拉紧了皮带。接着是裙甲等等。
　　姬玛目光落在乔治的胸甲上，胸甲隆起，上面多了几道凹痕。这时乔治用积分换的普通胸甲，以防身份被认出，姬玛记得，他随身带着那胸口有珐琅太阳的胸甲，一定是超凡物品。
　　“你还需要隐藏身份吗？”
　　“不需要。”乔治说，“我和大佬商量好了。”
　　“那你为什么还用这白板胸甲呀。”
　　虽然不知道白板是什么意思，但乔治根据语境大致推出其意。
　　“因为我还不想穿着那荣誉的胸甲，为黑帮而战。”乔治语气中带着骄傲，“而且只是张伯伦，还无需我不顾荣誉。”
　　“那意思是，如果我没拖累，上次你有把握杀死张伯伦吗？”
　　“他逃得很快，杀死他挺难。”乔治评估道，“但击伤他，让他休息几天，我很有把握。”
　　但可惜，这次你面对的敌人不只是张伯伦。还有最有天赋，最年轻的魔王我呀。好期待，这骄傲的家伙狠狠吃瘪的样子。
　　姬玛心里狠狠想着。
　　双手端来一顶小盔，给乔治戴上，然后又给乔治递来桶盔。桶盔套上小盔上，内部恰好吻合，桶盔的观察口刚刚落在乔治眼前。
　　全副武装的乔治，摊开手，拍在心口上，默默祈祷一句说：“姬玛请祝福我。”
　　“祝你一路走好。”
　　乔治点点头，表示感谢。
　　他站起来，此时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
　　门打开，男仆带着一位畏畏缩缩的红发中年人进来，他有着一张马脸，脸上坑坑洼洼，还有一头乱糟糟的红发，见到犹如天神般的乔治，害怕地缩了下头。
　　男仆说：“他来了。”
　　乔治点点头，问：“他交代过你，都记住了吗？”
　　“我会好好教那位女孩，绝不会伤害她的。”
　　马脸中年男发誓般说道。
　　“辛苦你了，我会给你小费的。”
　　乔治说罢，一肩扛着双手巨剑，大步走出门外。
　　男仆临走前警告：“卖力些。”
　　马脸中年男连忙点头，门关上后，马脸中年男对姬玛露出笑容，说：“早上好，小姑娘。”
　　姬玛正要回礼，就见马脸中年男右手不知何时多了一枚金币，他灵活动了动手指头，金币在他指背上翻滚。
　　这时，他脸上的一切畏惧与害怕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122章  谈判
　　影王阿卡尼斯！
　　姬玛深吸一口气，马脸中年男一弹指甲，指甲缝中飞出一片黑色阴影，化为手中一臂长的漆黑短剑，他及时警告道：
　　“小魅魔，在你吐气不到一眨眼的功夫，我能割开你的喉咙，让你尖叫的第一个词从喉咙伤口中蹦出来。”
　　姬玛心咚咚跳，记忆开始有些混乱，好像有人在搅拌着她脑内深层的记忆。
　　她问：“你来干什么？”
　　马脸中年男大步走向姬玛，随意地坐在圆桌上，拿起一卷魔法卷轴，环顾四周，吹了个口哨：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猜猜我要干什么。”
　　随着他话音落下。他身上，起了奇异的变化。黑色的影子如潮水般，从他头顶落下，露出银发与半耳，白皙的脸孔，翠绿微亮的眼睛。一身贴身的灰黑色秘银铠甲，是黑暗精灵的手艺，披着灰黑色披风。姬玛感觉，他这身打扮很像影贼。
　　不到一秒钟功夫，个子矮小的半精灵阿卡尼斯，双腿搭在桌面上，在姬玛身前现出了原形。
　　他这种疯子。危险的目光一扫，就好像是纵火犯在寻找点火的最佳地方。
　　姬玛只觉得，他在琢磨着如何设计一个谋杀现场，好让下一个推开门的人，吓得跳起来。
　　她缓缓吐出气说：
　　“你是来教我用魔法卷轴的。”
　　影王阿卡尼斯一愣，他好笑地后背靠着椅背，弄得椅子前脚抬起来，他说：
　　“上次你举报我，可是害得我被一群冒险者追了一条街。”
　　“饭后运动有益健康。”
　　“更害得我得找他们的住处，一个个杀了，浪费了我不少时间，大大耽误了我复仇大计。”影王阿卡尼斯说，“这很严重。”
　　另一边。
　　乔治扛着双手巨剑，一步步走下楼梯，忽然停住，感觉有点不对劲。
　　“等下，我回下房间。”乔治立即转过身。
　　男仆连忙要拦向乔治：“大佬要你立即发出。”
　　“耽误不了多久。”
　　乔治速度比男仆更快，他大长腿几下就从楼梯上了楼，走到房门前，直接开门。
　　只见黑发的女孩，打着瞌睡，手肘撑着桌面，对面坐着马脸中年男，他手拿着魔法卷轴，被开门声吓了一跳，看向门口。
　　姬玛懒懒地转过头，问：
　　“乔治，怎么了？”
　　“忽然感觉到不放心。”
　　“我学这东西还是很快的。”
　　马脸中年男站起来，弯着腰，对乔治露出讨好的笑容，说：“她学得很快，已经掌握了施放二级魔法卷轴的技巧。”
　　都是真话。
　　乔治看了下下马脸中年男，移开目光，关上门。
　　门后传来姬玛的问候：“一路走好。”
　　门关上后，马脸中年男继续说：“来，让我们学下如何施放三级卷轴.....”
　　直到乔治所坐的马车，消失在街边后。
　　马脸中年男才重新变成影王阿卡尼斯。
　　这次面对影王阿卡尼斯，姬玛冷静多了。
　　刚才，门后传来乔治的脚步声时。影王阿卡尼斯第一时间变成马脸中年男时，姬玛就认定，影王阿卡尼斯并不是来杀自己的。
　　否则的话，他才不会把希望放在自己身上，指望自己和他演戏，骗过乔治。
　　姬玛猜测，在乔治面前，他纵然能逃跑，但会有受伤的危险。她才不相信，在沙林城这小地方，黄金能多如狗。
　　“你的男人可真吓人。”
　　“他不是我男人，只是个傻子笨蛋。”
　　姬玛纠正。她记忆开始复苏，记起了一些忘记记录在“个人系统面板”中的东西。
　　那天，除了入张伯伦的梦境以外，自己还入了影王阿卡尼斯的梦。是她邀请了影王阿卡尼斯的到来。
　　“你看上去就好像失忆一样。”影王阿卡尼斯盯着姬玛的脸，“是某种后遗症？”
　　在这男人面前，姬玛不想多透露底牌，
　　“你猜，猜对了也不告诉你。”
　　“我给你一句话的时间。”影王阿卡尼斯把玩着那块金币，“交易或杀，在我一念之间。”
　　“大善主要得到魔王宝库，而我能让你阻止它。”
　　金币在影王阿卡尼斯纤长的指间停住。
　　“你就那么确定，我会乖乖为一个狡猾的恶魔卖命？”影王阿卡尼斯说，“你叫我干啥，我就干啥？”
　　“你很恨他，你恨这个城市。”
　　“这句话只能证明你眼睛没瞎。”影王阿卡尼斯笑笑，“我恨他，但为什么我就得帮你搞他？”
　　“我在你梦境，看到了大冬天下的引火区，你和你同伴围在沸腾的大锅旁。忽然卫兵们过来，你们这群小孩吓得逃进烂楼里，躲进沟里。一个女孩，拿着面包叫你们出来，说是来发面包。你兄弟趴在你身边，听到后想要爬出去，你抓住他，叫他别出去，他用力踢你的手，跑了出去，去讨要面包....”
　　影王阿卡尼斯的微笑消失了，绿眼睛盯着姬玛的脖子，看上去随时会捅姬玛脖子一剑。
　　“你同伴被抓走大半。第二天，引火区被大火焚烧，你最后一个同伴被烧死，尸体成为你撑下去的最后粮食。你活了下来，在港口刑架台，看到了吊死在刑台上的同伴尸体，他们脚踝还拴着石头——”
　　“够了！你找死？！”
　　漆黑如影的短剑，擦着姬玛的鼻尖**她眼前的圆桌上。影王阿卡尼斯一脚踩着桌面，狠狠盯着她。
　　姬玛在赌，这就像是一次讨价还价，谁先暴露对交易的渴望，谁就离输不远。但她必须把握好这个度，显然影王阿卡尼斯是那种很冲动的人，一旦过线，他肯定会朝自己胸口捅一剑。
　　她真诚地说：“我们都被过去的噩梦困扰，从某种角度来说，咱们可算是同病相怜呀。”
　　“少说俏皮话。”影王阿卡尼斯拔出短剑说，“你能有什么用？我看你，最大用处就是榨干大善主，但可惜那家伙自从他妻子死后，就萎了，太监一样，魅魔也不顶用。”
　　“我能打开魔王宝库大门，我还对魔王宝库了如指掌。”姬玛说，“大善主找到了魔王宝库的位置，目测过几天就能打开魔王宝库。到时候他有一堆钱，就能让沙林城再次繁荣，能把守卫的欠薪补上，还能请一队队雇佣兵看好奴隶们。到时候，说不定城里过多的火油，他都能发觉。”
　　影王阿卡尼斯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你懂得可真多。”
　　火油其实是我瞎猜的。
　　姬玛暗自松口气，说：
　　“你看，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就是巴不得大善主死全家，他拿到宝库，对你我都不是一件好事。不如，咱们把宝库里的金币平分了，但里面的一件东西，得归我。”
　　影王阿卡尼斯凝视着她，沉默良久，姬玛猜测，这是他的一个手段，一个让自己恐慌的手段，她就毫不畏惧地正视他的目光。
　　良久后，影王阿卡尼斯用短剑指着姬玛的脖子：
　　“那我干嘛不拷问你，逼你说出宝库的秘密，我一个人独吞？你这细皮嫩肉的，我把你掳走，在你男人找到你之前，我能给你来上八套沙林城特色招待。保证你连你小时候多少岁尿床的事都招出来。”
　　阿卡尼斯的话，直戳姬玛的最大弱点，那就是没有武力保证自己的利益。
　　姬玛深吸口气说：“我重申一遍，乔治不是我的男人。还有，多个朋友能给你的复仇计划多一分胜算。你知道圣堂最忌惮的恶魔，为何是魅魔吗？因为，再年幼的魅魔，也有能力毁灭一个社会的秩序。”
　　“只要没眼瞎，全世界的人都能看出，恶魔...尤其是你，满口谎言。”影王阿卡尼斯说，“你说，我要不要把一个讨厌鬼捅了，再独吞宝库，还是信你的鬼话。”
　　说罢，他伸出手，摊开手掌，露出一枚金币。姬玛看清了金币，上面有独角兽的头像，周围环绕着精灵文字，是精灵的金币。
　　金币表面，刻着AD1357的字样，很深。尽管金币饱经风霜，但刻痕很深，带着浓浓仇怨，还是能看得很清楚。刻意里有干涸不知多少年的黑色血迹。
　　AD1357...姬玛猜测，这时年份。粗略算一下，那应该是二十多年前。
　　“头像，字。”
　　“什么？”
　　“选头像还是字？”阿卡尼斯说，“选对，我们交易，选错，你死。敢不敢？”
　　“如果我不选呢？”
　　“贼不走空，那你就把全身值钱的东西全交出来。”阿卡尼斯说，“我还是挺喜欢你的，换别人我不仅抢光，还要捅一剑。”
　　姬玛有点慌，虽然表面看不出来。
　　她冷静分析一下，如果精灵像传说中那么严谨认真，那么金币可以假设两面重量一致。那么，头像这面刻了那么深，就轻一点，重心就向字那面靠了些。
　　所以从物理学上来说，头像朝上的概率很大。
　　姬玛说：“头像。”
　　阿卡尼斯弹了下金币，金币噔的一声，向上翻转，金币落在桌面上，弹了几下，平躺在桌面上。
　　是字的那面朝上，姬玛猜错了。
　　房间安静了下。
　　阿卡尼斯看着姬玛慢慢说：“既然命中注定如此...”
　　姬玛镇静地看向阿卡尼斯，没有露出半点害怕。这样死得比较有尊严”
　　阿卡尼斯拿起金币说：“那我们就交易吧，我最讨厌命中注定。”
　　——————
　　今晚没有加更，先存一章存稿，把更新时间固定好。


第123章  你也得一起上
　　听到阿卡尼斯同意交易，姬玛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终于，自己有了影响局势的能力。而不是眼睁睁看着大善主那拉皮条的，把脏手伸向自己的宝库。
　　“这样，我们签一个合约。”姬玛说，“财物你一半，我一半，除此之外的东西，也分半，但我先挑。我对魔王宝库很熟悉，里面的财物，不夸张的说，能买下整个沙林城，能买下里面的每个人，每艘船、每匹畜生、每把剑、每个妓.女以及每一颗麦粒。”
　　姬玛这话很诚实，甚至有些保守。她不担心阿卡尼斯怀疑自己，是否了解魔王宝库。
　　影王阿卡尼斯能亲自来这里，就说明他默认自己有能力打开魔王宝库。
　　“好。”
　　影王阿卡尼斯的果决，超乎姬玛的想象。
　　“我还以为你会和我纠结半天。”
　　姬玛在桌面铺好一张纸，放上鹅毛笔与墨水瓶。
　　“我很成熟。”
　　“这就是你少年白头的原因吗？”
　　影王阿卡尼斯一撩自己的银色刘海，说：
　　“要不要我帮你把头发剪秃，露出头皮，反射智慧的光芒？”
　　姬玛没继续说下去，说到底，她对影王阿卡尼斯也不熟，也谈不上有多信任。
　　她刚才只是开心，开了下玩笑。她拿起笔，刷刷刷在纸上写了几行歪歪扭扭的通用文，并签上自己的名字。
　　影王阿卡尼斯拿过笔，说：
　　“你写的字像一团狗屎。”
　　说罢，他在签名处，签上自己的名字：阿卡尼斯·迪莎，字迹就好像是一泡鸡屎，落在一堆狗屎下面。
　　姬玛吹干淡黄色的纸张，收起来，并对影王阿卡尼斯神秘一笑。
　　签约没什么多大实际约束作用，只是希望影王阿卡尼斯是个脑补怪，觉得自己这个恶魔，有什么秘密手段，确保他不能违背条约。
　　阿卡尼斯问：“说说你的计划。”
　　姬玛说：“乔治被威胁，为大佬与张伯伦竞争，你跟着他，可以找到宝库入口，进去是一个迷宫。至于怎么穿过迷宫，比较复杂，待会我会详细和你说。”
　　“假设你是好人，没骗我，我顺利穿过迷宫，然后呢？”
　　“你就可以站在真正的宝库大门前。”
　　“所以，你打算说服我用我这小身板，当着你男人的面，还有大善主走狗们的面，把里面能买下整座沙林城的金币扛出来？”
　　“不，你只需要触发紧急防御系统就好了。”姬玛说，“宝库会透支自身魔力，放出魔像、魔法怪物等，并封死大门，这下大善主至少得花一个月才能继续挖掘宝库。”
　　“你承认乔治是你的男人了？”
　　姬玛的小脸蛋抽了抽，按下怒气：“才不是，我只是不想再次浪费口舌纠正你的错误观念。”
　　“哦~~，那打算生几个蛋。”
　　姬玛假装没听到，继续说：
　　“这样，大善主短期之内就不能救活沙林城。”
　　“这就完了？”阿卡尼斯摊开手，问：“宝库不还是在大善主手里？只不过他得多花时间敲开那层壳，我看我还是过来抢劫好了。”
　　“很简单，只要在他能打开宝库之前，把他全家杀了。”姬玛淡淡说道，“除了大善主，没有谁能在短时间组织一支军队，把宝库看死，那时候我们蚂蚁搬家，从秘密小道进宝库，一点点搬完就好了。而且这样，你也不用担心我和大善主媾和，出卖你。”
　　阿卡尼斯怀疑地看着她：
　　“你能帮上忙？”
　　“如果你假设我一无是处，不能帮上忙的话。”姬玛说，“你想想，总比在彩虹节之前，让大善主拿到宝库更好吧。”
　　“听起来，你对你杀大善主全家的计划没有信心。”
　　“我为人谦虚。”姬玛冷静回道：“如果我拍胸脯保证，为了让你安心，我又要得一五一十地把计划说给你，透露我的能力，这像是底裤一样，你会给别人露出底裤吗？”
　　“我能在影子里穿梭，并且能开一切锁，我的这柄影之刃，能让我偷窃到被它所伤之人的身份。”影王阿卡尼斯飞快地说道，他看了楞了下的姬玛一眼，“好了，到你露底裤了。”
　　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想的，随心所欲，想干嘛就干嘛。鬼才会告诉我能力。
　　姬玛说：
　　“我还是个女孩子，怎么能随随便便露底裤呢。”
　　她又害怕触怒到阿卡尼斯，担心这喜怒无常的家伙，把自个给捅了。连忙转移话题，从包里拿出一叠纸，边默写，边说：“这上面是走迷宫的捷径和触发宝库紧急防御系统的办法。”
　　阿卡尼斯难得同意地说：“不错，我就讨厌用口头交代事情。”
　　五分钟后。
　　姬玛把纸递给了阿卡尼斯，说：“有什么不懂的，问我。”
　　阿卡尼斯低下头，只见纸上是一团互相卷在一起的黑线，他第一反应是，这是什么奇怪的涂鸦？难道是打开宝库的密纹么？
　　他又仔细看了几眼，才勉强分辨出，这居然是通用文。
　　阿卡尼斯抬起头说：
　　“你打算让我一个人行动？”
　　“当然。”身为幕后黑手，怎么可能自己亲自下场。姬玛说：“我潜行不行，正面战斗能力弱，就只能躲在后面搞些阴险的东西，去了只会拖累你的。”
　　“有道理。”影王阿卡尼斯低下头，继续努力分辨纸上的字。
　　姬玛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放下。坐在椅子上，心想着待会怎么把男仆糊弄过去。
　　她第一担心的就是自己宝库安危。第二担心的就是引起乔治的怀疑，测谎能力太强大，只要乔治起疑心，自己的秘密迟早会被挖出来。
　　就说老师腹泻，请假回去好了，和阿卡尼斯配合欺骗一下应该就可以了。
　　啪！的一声响。阿卡尼斯重重地把纸张拍在桌面上。
　　吓得姬玛一下精神了。
　　“你必须一起去。”影王阿卡尼斯面无表情地说道，“现在出发。”
　　“到晚上，月亮出来，魔王宝库才会开门。”
　　“我就知道你会同意，那我们晚上出发。”
　　“我才没同意！”姬玛说：“我会被乔治发现的，这样咱们的密谋肯定会被发现。”
　　“没关系，反正你男人顶多也是在床上艹你一顿。”
　　“都说了他不是！”
　　“走不走？”影王阿卡尼斯不耐烦，直接把漆黑的短剑搭在姬玛的脖子上。
　　“为什么？”
　　姬玛一阵头疼，自己不在，怎么瞒过乔治。难道噩梦要成真？
　　“实话实说，看你的字让我头疼。”
　　“那我再写，保证方方正正。”
　　“不，我现在看到你写的字，我就想吐。”影王阿卡尼斯说。
　　“可乔治会发现的。”姬玛再次强调。
　　“女人真麻烦。”影王阿卡尼斯说，朝门口大喊了一声：“喂，有人吗？”
　　房门被推开，俨然是男仆，他弯着腰，对影王阿卡尼斯露出讨好的笑容，“大人，您有什么事？”
　　“不要让乔治知道，她和我离开，知道吗？”
　　“懂，我懂。”男仆说罢，退下关上门。
　　“放心了？”
　　放心个鬼，死处男又不是三岁小孩，只要我和他碰个面，只要我回得晚一下，只要他多个心眼，多问一句，我特么就要暴露，打屁股起步，最高噩梦成真。干！老子怎么摊上阿卡尼斯这种，喜怒无常的疯子做盟友。
　　姬玛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但脖子上的漆黑短剑，实在是太锋利。
　　既然不能改变，不如早点把魔王王冠碎片线索拿到手。
　　“我忽然发觉，我们两互相配合，效果1+1大于2。”姬玛说，“而且，正好魔王宝库里的一批超凡物品，有利于咱们的计划顺利进行。”
　　影王阿卡尼斯脸上露出笑容，他一弹手指，漆黑短剑消失，说：
　　“那咱们傍晚见。”
　　傍晚，影王阿卡尼斯来找到了姬玛。
　　沙林城也已戒严。
　　对于影王阿卡尼斯来说，整个沙林城几乎都没有他去不得的地方。但带上一个人又要不动声色地离开，就难多了。影王阿卡尼斯还没强到，能带个人一起隐于阴影，一起影跃的地步。
　　但，要是不把姬玛当人看的话，那就简单了很多。
　　半小时后。
　　城外，被夕阳染红的河滩上。
　　晕乎乎的姬玛从木桶里爬出来，一脚踩入河水中，也顾不上会湿鞋，弯着腰一阵干呕。
　　“怎么样？自由人快速通道，是不是很快？”
　　旁边，影王阿卡尼斯已变成大个头红发光头男，他穿着脏皮裙，皮肤却不像其它劳动者一样，晒得黝黑。因为他身份是一位捅匠，在室内工作。
　　在这处隐蔽的河滩路上，停着一架装满空桶的马车。
　　“我...想..死。”
　　姬玛回忆起刚才无比颠簸的旅程，被塞进木桶里，工人踹着木桶装上船，一阵要命的颠簸与摇晃，最后又被丢进水里，等桶盖打开，就已经到河滩了，“天杀的，我有钱可以买个更好的车票。”
　　但为了
　　“你得怪大善主。”影王阿卡尼斯说，“那鬼父说：‘全面打击奴匪’，以包庇奴隶罪，吊死了十几个收“自由人”好处的守卫，都是最有背景的守卫，所以现在通道就曲折不已。”
　　“你还解救奴隶？”
　　“高兴的时候就干干。”影王阿卡尼斯说得轻描淡写，“现在，我已经在沙林城里的‘自由人’中，有幸被提拔做高层。”
　　姬玛深吸一口气，只觉就算影王阿卡尼斯是“自由人”的头头，她也不会感到惊讶。他果然不简单，大善主摊上此等仇人，还真是让人愉快。
　　两人走向马车。
　　影王阿卡尼斯坐上车夫的位置，姬玛也想上去，却被他拒绝，他指了指后面的木桶说：“那才是你的座位，免得暴露。”
　　姬玛的小脸一下就愈发苍白。


第124章  迷宫历险记
　　沙林城东郊，是一片蔓延至天边的丘陵。站在最高的丘陵，可以看见蔚蓝的大海，与淡金色的沙滩。
　　似乎由于靠海的缘故，这里植被稀少，石头多。难以开耕土地，所以没多少人定居，只有一些怪物，因为这地形复杂，而选择在此安家乐业，晚上出去打劫杀人，晚上回家睡觉打架。
　　现在，这片贫瘠的土地被沙林城的军队，以安全的名义封锁住几个通往丘陵的出入口。
　　夜幕降临，月光撒在军营帐篷上。却好似唤醒人的晨曦，军营的安静被打破，士兵们拿起武器，传令官骑上马匹，奔出军营。
　　据说，到晚上魔王宝库里的入口才会开启。
　　乔治穿着宽大到能遮住桶盔的兜帽斗篷，独自一人来到一没有树的小丘顶部。几个人在远处，看着他。那都是大佬的人。
　　乔治打开一表面写有“我是钥匙盒”的木盒，第十次看查看上面魔王的亲笔字，
　　“....圆月之日..”
　　乔治抬起头，看到天空悬挂的月亮，恰好是圆月。。
　　“..在东郊没有树的小丘顶部。”
　　乔治低下头，他的目光透过黑暗，见到不下三个没有树的小丘。
　　魔王留下的线索，没详细说到底是哪个小丘。
　　只能一个个试了。
　　乔治再一次默读上面的内容。
　　“..我是奥特曼，变身！月亮战士！”
　　只是在心里默读一遍，乔治握住木盒的手就多了一分力。虽然看不懂其中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感觉很羞耻。
　　该不是是姬玛写的吧，这调皮的风格很像是姬玛。
　　乔治脑中浮现出姬玛调皮的笑容。他知道，姬玛的小肚子里肯定装满了一肚的坏主意，她不时悄悄瞥自己，以为自己没注意，脸上就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有时候，皮得让人想狠狠打她的屁股。
　　不过理性告诉乔治，这只是自己没来由的揣测。
　　姬玛没动机做这事，她也一定很期盼着自己恢复自由身。其次，她也没那条件把伪装好的钥匙塞进宝库里。最重要的是，她虽然通用文写得像是一团狗屎，但是和钥匙盒上的通用文，不是同一类型的狗屎。
　　一阵清冷的夜风吹拂过脸颊。
　　乔治收敛思绪，专注眼前的事。他抬起脸对准月亮，月光落在桶盔的观察口上，显得他整个人分外严肃正经。
　　乔治字正腔圆地念出咒语：“我是奥特曼，变身！月亮战士！”
　　夜风，带着他的声音刮过黑夜下的丘陵，晃动的树枝发出沙沙的声音。
　　一分钟，两分钟过去了
　　乔治举着手臂，钥匙对准月亮，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后面大佬的人走来，问：
　　“成功了吗？”
　　“没有。”乔治说着，放下举起钥匙的手。
　　那男人嘴巴抽动了几下，强忍住笑意，说：“果然不是这小丘。”
　　“对，魔王留下的线索很模糊。”乔治说，“不过没长树的小丘，不多。”
　　“不去大佬准备好的入口吗？张伯伦带着五十位士兵，都准备进去了。”
　　乔治看一眼钥匙盒上的如一团狗屎般的文字，合上盒子，说：
　　“时不待我，还是先把我送到迷宫里吧。”
　　“小心，里面很危险，进去就没人出来过。”
　　半小时后。
　　在弯腰穿过灌木丛后，乔治确定自己来到了魔王的迷宫。
　　眼前，白雾弥漫，雾气后的树木朦朦胧胧，树木们并不正常。某种奇异的力量，扭曲着它们，树木长得异常茂密，它们互相连在一起，形成密不透风的树墙。
　　视野受限。即使是掌握光线的他，也只能看到二十多米远的地方，
　　乔治向后看去，发现来路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树墙。
　　根据大佬的情报，一切入口，只能进，不能出。目前，所有进去的人能活着回来的，据说就只有一位冒险者。可惜的是，那位冒险者被张伯伦控制住了，他带回的情报，自然就属于张伯伦与大善主。
　　大佬关于迷宫的情报，都是一点点打听到的。其中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谁也不知道。
　　乔治记得，当谈起这件事时。大佬富丽斯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
　　乔治靠近树墙。观察后，见到翠绿的树枝如毛衣般被编织在一起，密密麻麻，树叶叶尖悬挂着点点露水。长满尖刺的荆棘，覆在树墙上。
　　乔治先用双手巨剑捅刺树墙，轻易插了进去，绿色的树汁如血般，沿着他的剑身流下。整面树墙如活过来般，颤抖着，荆棘忽然就扑向他，乔治抽回剑，后退一步，将来袭荆棘全数斩断。
　　没有下一波进攻，树墙上的伤口愈合了，断掉的树枝抽出嫩芽，被斩断的荆棘重新长好。
　　乔治又试了几次，确定仅靠自己的剑，无法在树墙上打开能供自己通过的道路。
　　“很强的生命力，不知道是不是魔王请了德鲁伊，还是森林神系的力量？看这树墙，很像是绿龙的风格.....”
　　乔治分析了许多，有了十几个怀疑对象，他摇摇头，停止分析，把精力放在当前最重要的任务上。
　　东郊没有树的小丘顶部，可能是在迷宫。
　　乔治仔细端详着钥匙，钥匙中有股魔力，但他之前找法师鉴定过。法师认为，这是一把魔法钥匙，很普通的魔法钥匙。
　　一想到迷宫里没人会听到他喊出的咒语，乔治一阵轻松。
　　远处，传来一阵轰鸣声。爆炸声在树墙之中回荡。
　　乔治倾耳倾听，猜测是张伯伦使用他的火焰能力，破坏树墙，直奔出口。
　　他必须得比张伯伦，提前找到魔王宝库。但，钥匙盒上又说，入口在“无树”的小丘上。张伯伦可能带着他的人奔向陷阱。
　　如果这是魔王基玛留下的障眼法，那么他将必输无疑。不如尾随张伯伦，见机行事，如果不是陷阱，自己出手击败他就好了。
　　乔治握紧剑柄，双膝一弯，猛地用力，整个人跳起来，跃向树墙。数十条荆棘鞭向乔治，他一挥剑，通通斩断，整个人撞在树墙上，用剑插入树墙中。
　　编织在一起的树枝们活了过来，抱向乔治。乔治借力，一脚蹬着树枝，靠蛮力跃上去，跃了三下后，他终于跳到树墙顶部，视野一下开阔起来。
　　白色雾气下，皆是一片单调的翠绿，朦朦胧胧。远处完全看不清。
　　乔治一边耐心等待，一边用剑挥砍四面扑来的荆棘。荆棘上带毒的木刺，无法刺穿他身上盔甲。树枝卷住乔治的小腿，他平静地继续劈砍荆棘，一边扫视四周。
　　乔治的耐心，得到了回报。
　　白雾后，绽出一朵火花，随后轰隆的声音响遍整个迷宫。
　　他以剑做斧，生生在树墙上砍出一道口子，解放出双腿。靠着蛮力，跳了起来，撞进前面树墙上，就这样顶着荆棘，朝张伯伦的队伍方向前进。
　　十分钟后。
　　乔治找到了张伯伦留下的痕迹，被爆炸撕碎的树枝与树叶落了一地。树洞上破出的大口正在缓缓愈合，一头有三头牛那么大的怪物，躺在地上，身上冒着黑烟。它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堆纠结在一起的树根，长着数条强壮的藤蔓。
　　乔治走上去，先狠狠一剑刺入怪物尸体中，确定死后。再一脚踢过去，翻了个面。
　　是藤蔓怪。一种危险的魔法怪，经常出现在有魔力的密林里，喜欢躲在植物下。
　　很是擅长隐藏。能变形，与绿色植物融为一体。能挖洞，藏在草地下，致命藤蔓在草中根本不显眼。也能挂在树枝上，看起来就好像大树的某种伴生植物。
　　在它挥舞出强韧有力的藤蔓抱向人之前。就连老练的游侠，都不一定能发现它，唯一能做的就是，躲快点，并期望它盯上的是自己的队友。
　　在乔治回忆《怪物图鉴》的资料时，猛然发觉，在烧焦烧黄的藤蔓之下，似乎有个人形。他警惕起来，用剑撩开藤蔓。
　　是一具尸体，眼睛瞪得老大，身上破破烂烂。爆炸撕碎了他身上，本就破烂的衣物，露出烧红的皮肤。
　　向导？
　　乔治猜测着，用剑挑开盖在尸体手上的藤蔓。露出被绳子捆住的双手，尸体脖子上套着一铁环，铁环上系着一根麻绳。
　　是一位奴隶。
　　藤蔓怪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傻，不会选择脆弱的目标，谁近就抓谁。
　　乔治能想象。一个可怜的人，像是狗一样，被牵着，在刀剑弩的逼迫下，走在队伍前面，以自己的肉体引出藤蔓怪。
　　他一定很绝望，担心受怕地左右望着白雾。数根藤蔓破空而出，死死抱住他，随后张伯伦毫不犹豫发射出火球，将他与怪物一同燃尽。
　　乔治半跪下，一手握紧神徽，嘴里默念祷词，一手合上尸体的眼睛。才站起来，继续出发。
　　下一分钟，他看到第二具尸体。
　　死因，它后背插着弩矢，被丢进树墙中。荆棘包裹着它，刺入他全身皮肤，血淋淋的，似乎在**尸体的营养。
　　乔治扭过头，没有再浪费时间为它祷告。
　　因为，他又看见了两具奴隶的尸体。
　　二十分钟后。
　　乔治估计，自己已来到了迷宫中心。
　　是一片洼地，水草茂盛，草下的水洼能没过膝盖。在白雾之后，隐约可见一座小丘般的东西，它散发着淡淡绿光，可能是一头怪物，也可能是什么邪恶的法阵。
　　一支小型军队，小心地在水洼中跋涉。白雾隐掉他们的细节，只能看清大概的人样。
　　乔治就躲在一堵树墙后面，他身旁的树墙，正慢慢愈合。烧焦的树枝跌落，嫩绿的枝丫抽出。三分钟前，张伯伦的队伍从这经过。留下了三具同伴尸体，他们神色匆匆，根本来不及埋葬同伴。
　　“咚咚咚。”
　　钥匙盒发出声音。乔治躲在树墙后，插好剑，打开钥匙盒，钥匙活过来一般，从里面跳了出来，乔治立即抓住钥匙，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将它拽向白雾后，小丘般的东西。
　　这时候，一阵尖哨声在乔治声旁响起。他抬起头，见到刚才走过的路旁，草丛下跳出一个人影，他一边跑，一边吹着刺耳铜哨。
　　张伯伦居然在沿路，藏了人。
　　——————
　　晚上七点加更


第125章  交战
　　被吓到的乔治，下意识地要发动“冲锋之光”，赶上身影快消失在白雾之中的人。
　　但没有一点效果，对方对他没有敌意，而也非邪恶阵营。只是一个按命令做事的士兵而已。
　　警告性的铜哨声回荡在白雾中。
　　白雾之后，军队一起停下，在军队前方，一朵火焰绽放，一道人影如炮弹般，飞向乔治。
　　乔治二话不说，立即拔腿扭头就逃，还随手将钥匙插在腰带上。他跑得很快，风从他脸颊旁刮过，白雾拍在他鼻子上。插在腰带上的钥匙，还在动，但力道越来越小。
　　身后，传来一阵重物坠地的声音，离他不算近。乔治正要拐个弯，甩掉张伯伦时。
　　拐角处，一处草丛忽然激射几根藤蔓，卷向他四肢与脖子。乔治反应及时，一脚踩在地面上，才刚转过身，就看到坚韧的藤蔓，阴面扑来，卷住他手腕与腰。
　　身形庞大的藤蔓怪从地面上立了起来，它快有乔治两倍高，压向乔治。乔治一时无法脱身，他一手抓住剑身中段，割开藤蔓，藤蔓怪扑在他身上，紧紧擒抱住他，令他一时间动弹不得。
　　就像是被十几条蟒蛇紧紧缠住般。
　　湿润的空气中，一股炽热透过桶盔，刺在乔治脸上。他下意识扭曲了下光线，看到了侧面。一翻滚的火球淹没了他所有视野，火舌蔓入盔甲缝隙，他连忙闭上眼睛，只觉得脸颊一烫。爆炸声透过钢铁，撞入耳孔中，整个世界只剩下嗡嗡声。
　　乔治一时懵了，不过他之前做过心理准备。不到一秒，他感觉到束缚着自己的力道减弱，用力从藤蔓怪怀里挣脱出来，又向前一剑，一剑深深捅进藤蔓怪的躯体里。
　　他连剑都不拔，一手抓住剑身，另一只手抓住藤蔓怪身上的凸起，双腿一用劲，将其当成一面盾牌，挡向火球来袭的位置。
　　“轰！”
　　“轰！”
　　整个世界都被爆炸声所侵占，飞溅的火花如拳头大小，落在旁边湿润草地上，附着燃烧。
　　藤蔓怪挥舞的藤蔓低垂下来，一动不动。乔治丢下焦黑冒烟的藤蔓怪尸体，手伸向巨剑。燃烧不充分的青烟弥漫在四周，混杂着白雾，可视度一下下降一个等级。
　　敌人的攻击必定会隐藏在迷雾后。
　　乔治一边拔剑，一边警惕着，在眼前扭曲光线，凭空制造出几块类似后视镜的“光镜”，观察前后左后。
　　既然张伯伦剑是赤炎长剑，那他攻击时，必有火光。
　　正当他额外关注火光时，火光出现了。但火光包围了他，是爆炸，张伯伦用爆炸产生的声音与火焰来隐藏自己的致命一击！
　　乔治没有惊慌，他冷静分析着火光，他对光的掌握远超同等级的人。敏锐地在漫天火光中，察觉到一束过于明亮的火光。他毫不犹豫，扭腰持剑用力一挥，长长的巨剑挥击一下封闭了近180度空间。
　　剑身传来一阵阻滞，悦耳的金石相交声响起。根据剑刃传来的震动，乔治依靠经验判断出对方大致位置，他下意识翻腕，向前踏一步，化斩为刺。
　　肩膀忽然被狠狠一撞，与此同时，他也感觉到，自己刺中了对方。双方相交而过，乔治冲过了烟雾，调整了下“光镜”见到自己的肩甲又多了一道凹痕。
　　他身上的盔甲散发着热气，身上的针织物，也在冒着青烟。
　　“厉害。”
　　张伯伦从烟雾中走来，他左腋挂着的一块甲片不见了踪影。这种甲片，原本是为了防护正面肩甲与胸甲交接处的缝隙，挂在盔甲上面。
　　张伯伦独眼透出锋利的目光，上下将乔治扫过一遍，说：“不愧曾是能一剑杀死魔王的勇者，呵，原来圣堂的真正目的，也是宝库，什么给魅魔自由与救赎，真是够堂皇冠冕的。”
　　乔治没说话，他能看到，一队士兵正从他背后赶来。
　　战还是逃？
　　在原本计划里，他应该跟在张伯伦后面，直到对方找到了门，自己才上。但现在，自己战斗就算赢了，也未必能找到门的位置，还不如逃走，自己再慢慢摸索。
　　他立即下定决心，念头一动，一阵耀眼白光忽然凭空出现，闪了张伯伦的独眼。一瞬间，泛着白光，宛如光芒铸造的巨剑，就怒斩向张伯伦。
　　至圣斩！
　　卑鄙，伪君子！
　　张伯伦闭目暗骂，就算盔甲再硬，再厚。面对如乔治般大力士，也不一定能防得住，就算没被刺穿，那力道也受不了。他立马撤盾回防。
　　乔治全力一剑，斩在盾牌边缘，留下深深一道剑痕。张伯伦的手直接被撞到一边，空门大开，张伯伦挥舞着赤炎长剑，立即唤出火焰，淹向乔治，不求杀伤，只求遮住对方视野。
　　乔治早有准备，他近身，肩膀用力撞向张伯伦胸膛。由于距离过近外加火焰遮蔽了双方的视野，张伯伦防御性的挥剑，变得毫无价值，他的剑柄都撞在乔治身上，无力的剑刃割过全身甲，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张伯伦却被撞得一个踉跄，乔治随后一剑，横斩向他脖子。就算全副武装，头盔与胸甲的连接处，亦是薄弱点，为活动方便，通常用防御更差，但灵活的锁子甲防护。就算锁子甲无坚不摧，其力道，也能让脖子打折。
　　但好在，凸起的肩甲设计救了张伯伦一命。剑刃擦过肩甲，激起一阵火花，沉重的精金巨剑，狠狠击中张伯伦厚实的头盔。头盔立刻凹下，变形，可活动的面甲直接脱落，露出张伯伦变形的脸。
　　他失去平衡，向一旁踉跄。
　　没死，但够张伯伦好受的。
　　不过，乔治也原本没想要张伯伦的命，他没乘胜追击，转身直接奔跑。
　　张伯伦以为乔治要杀死自己。直接半跪而下，身子缩小，用盾牌挡住脸。想象中的夺命重击没来，张伯伦谨慎地就地一翻滚，躲避不存在的一击，这时他才看到，乔治疾驰的身影快消失在白雾后。
　　“比哥布林还卑劣。”
　　张伯伦嘴里骂着，但没追击，而是起身，面对着乔治的逃走的方向，缓缓后退，打算要和自己士兵会合。
　　嘴里铁锈味甚浓，他张嘴吐出一颗带血的牙齿。他的亲兵终于赶来，喊道：
　　“长官，没事吧。”
　　张伯伦安下心，说：“没事。”
　　“那我来了！”
　　一道黑影忽然从他左侧出现，剑如毒蛇，灵巧地刺向他脸。张伯伦一惊，反应过来，一盾牌护住脸，同时手中赤炎长剑没闲着，毫不犹豫直接向后捅。
　　影王阿卡尼斯恰好就在他身后的影子中现身，他跃起来空中身子一侧，躲过一击，努力伸长了手，漆黑的影之刃在张伯伦喉间用力一抹。
　　不得不说，张伯伦的一剑，削弱了影王阿卡尼斯的攻势，而他又因为太矮，不得不跳起来。
　　影王阿卡尼斯与影子一起消失，又出现在十米远的影子上。
　　赶来的士兵护住张伯伦。
　　“啧啧，牛逼。”影王阿卡尼斯面戴黑布，反手握剑，如只黑猫般落地，他说：“自己人都来了，目光都注意着自己人，还没放松警惕。”
　　他喜欢用影子发动突袭，自己补刀。很少有人反应过来，就算反应过来也会全力防御影子攻击。人的本能就是这样，极少有人克服。因此，死于影王这组合技的人，少之又少。
　　“你这种狡诈的疯子老鼠，我们调查过，你喜欢从背后偷袭，所以我就捅后面。”
　　“但你还是被我割喉了。”影王阿卡尼斯将影之刃平放在眼前，一滴血沿着锐利剑刃落下，“就算是秘银锁子甲，也防不住这剑刃，它还淬毒了，一般被我割喉的人，有的能说一百字，好好想下遗言。”
　　张伯伦没说话，他手拿一瓶药，脱下变形的头盔，露出脖子被割开的锁子甲，还有套在脖子上的一圈铁环。他取下铁环，露出只受了点皮肉伤的脖子，已经有点红肿，但伤口那么浅，就算他不用药，也没什么大碍。
　　他依旧抹上药。
　　影王阿卡尼斯盯着地上的铁环，说：“你他么，真能苟。不如去当个铁乌龟怎么样？”
　　一士兵怒起，骂道：“小贼！找死！”
　　作势要上。
　　张伯伦一手拦住，“听我命令，别送死。”
　　他问道：“居然能偷偷潜入迷宫里，除了所谓大佬，就没别的人能做到，你们果然是一伙的。”
　　“恭喜你猜对了。他是我小弟，潜伏在沙林城，暗中默默记录，贵族美妇与美少女的身材名单。等我王者归来，踢走大善主后，我就开个原谅妓.院，专门为奴隶、乞丐与穷水手服务生孩子。你表妹不错，有E杯，有望争取当红牌。”
　　士兵们怒视着影王阿卡尼斯，张伯伦不动声色，又问：
　　“你们是来抢夺宝库的？”
　　“好像原计划如此。”影王阿卡尼斯露出嗜血的笑容，“我现在就想一个个把你们宰了。”
　　“哼，你们没有找到大门的方法，那我撤退留你们在迷宫等死好了。”张伯伦仰天大吼道：“全体有令，准备撤退！”
　　乔治隔着一面树墙，听得是一清二楚。
　　他想了想，好像富丽斯大佬还真没提到怎么出去。
　　这时候，一矮小纤细的身影从远处跑来。因为白雾，这不速之客又没有乔治扭曲光线的能力，视野受阻，没发现乔治。
　　不速之客一边跑，一边愤愤自语：
　　“猪队友，居然丢下我一个人。哎哟！是谁？”
　　乔治一手擒住了她。　
　　———————
　　加更进度 4/15

第126章  yes！yes！
　　不速之客抬起头，见到乔治被吓得原地起跳。她穿着带兜帽的斗篷，一时看不清脸。
　　这身高，这体型。乔治想到本该留在后方的“乖乖女”姬玛，他心一沉，猛然掀开兜帽，令他失望又放松的是，兜帽下是一个丑陋的面孔，一双红眼睛，脸上长着鳞片。
　　是狗头人。这种自称祖上和巨龙有一腿的小怪物，繁衍极快，地位和哥布林差不多。
　　这狗头人转过身，长袍下尾巴吓得竖起来，就要逃。
　　“站住！”
　　乔治的巨剑，已经搁在她脖子上，他用通用文说道：“想要活命的话，你就得配合我。”
　　狗头人缓缓扭过头，战战兢兢地看着他。
　　乔治莫名觉得她有点眼熟，不知为何，总是联想到姬玛。就眯着眼睛，仔细端详着她的脸。
　　“水桶的玩意！”她被吓得一阵畏缩，用短促的声音喊道：“我配合，是的，是的！”
　　乔治听她声音，觉得和她刚才的自言自语不一样。刚才，明明更像是人类。
　　他冲动之下，开口问：“你是姬玛？”
　　狗头人向后一缩，说：“别，别要和我强制交.媾，我会咬断你的弟弟，会的，会的！”
　　被一头**头人威胁不要强.奸，乔治开始怀疑，自己的脸在狗头人文化中，是不是有着些特别的含义。
　　乔治又问了几下，狗头人似乎被吓傻了，胡乱回答。从她口中，乔治了解到。前段时间，有一位喜欢戴桶盔，同时对尾巴有着狂热爱好的男人，对她这个**头人，做了一些非常亲密的动作。
　　是实话。
　　乔治猜测，可能是哪位重口的冒险者。但他转念一想，真的有点像姬玛。
　　虽然眼前的狗头人长得和狗头人一模一样，但谁知道这是不是什么魔法或魅魔的超凡能力。
　　要验证自己的猜疑，有个很简单的办法，那就是动用奴隶契约下令。
　　不过这个念头，被乔治压了下去。他许诺过，禁止使用奴隶契约，那就最好当没那邪恶的玩意，这次用奴隶契约来验证自己的猜疑，迟早有一日，自己会有一个更冠冕的理由，来用奴隶契约。
　　“你口中刚才的猪队友是？”
　　“猪，一头猪，白白的。”她继续用嘶哑声音，吐出短促的音节。
　　“别撒谎。”
　　乔治的剑刃朝它脖子上靠了靠。
　　“我，我，被那个黑衣的玩意，拉过来，找宝库门。”
　　真是睡觉碰到个枕头。
　　乔治一喜，问：“你懂宝库门？”
　　“是，是的。”狗头人说：“迷宫主人是绿龙大大，她死了，又活着。”
　　绿龙？
　　乔治脑中，立刻回忆起相关情报。
　　狡诈，幕后黑手，喜欢扭曲智慧生物。这种邪恶的龙类，能腐化一座森林，让高大的树木与灌木丛长成一块，并产生种超自然白雾。是一种讨伐起来，非常麻烦又幸苦的邪恶龙类。
　　一来，绿龙巢穴难找。
　　二来，绿龙的财宝相比其余龙类更少，他们更喜欢用谎言与阴谋，腐化、扭曲与操纵智慧生物，生活在森林里的精灵，容易招其毒手，被绿龙弄得精神与肉体双重堕落。所以，它们的收藏品更多的是种，能让他们回忆起阴谋成功的纪念品。
　　但一头绿龙，怎么会乖乖的为魔王效力。
　　乔治进一步追问，从狗头人只言片语中，推断出一头半死不活的绿龙，镇守于此。他怀疑，魔王基玛用了什么手段束缚绿龙。
　　不过，现在不是寻根刨底的时候。
　　影王阿卡尼斯还正咬着张伯伦不松口，现在正是找寻宝库的好时候。
　　“带我去找宝库。”他说着，“别耍花招。”
　　“别杀，杀我。”
　　狗头人吓得蹲下来，双手护住头，一对红眼睛，不安地看着乔治。
　　乔治很是戒备，但许诺道：“如果你没欺骗我的话，我会放你一条生路，并不会拿你去探路。”
　　狗头人站了起来，似乎很不情愿。
　　“你不乐意带我找宝库？”
　　狗头人连忙回道：“乐意，乐意！”
　　是谎话。
　　宝库又和她没什么关系，她不应该那么抵触才对。
　　乔治猜测，它可能是不相信自己的诺言。
　　为了防止狗头人逃跑，乔治用根绳子，拴住狗头人的脖子，为防止她用利器一下割断，他还用手腕粗的那种麻绳。顺便，抬手检测了下狗头人的阵营。
　　果不其然，狗头人身上冒着红光。这样，乔治就可以对她发动光之冲锋，无论她是否对自己有敌意。
　　姬玛心情很是糟糕。手腕粗的麻绳套在脖子上，那滋味一点也不好受。
　　没错，虽然她外表是头平平无奇的**头人。但，她的确是姬玛。
　　她还没傻到，明知乔治也来迷宫，还不以防万一，给自己乔装打扮一番。所以，她就问影王阿卡尼斯借了他神奇道具，杀死了头狗头人，窃取了它身份。
　　在外人眼里，她现在是狗头人的样子，还会潜移默化的暗示对方，自己是头狗头人。
　　刚才她好不容易把乔治糊弄了过去。不过，并不代表着身份不会暴露，这是有持续时间的。但相比于身份暴露的担忧，姬玛更操心的是自己的宝库。
　　哪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一位堂堂魔王居然被仇人，用绳子拴着脖子，被逼迫着将自己宝库双手奉上。
　　奇耻大辱！
　　姬玛咬紧牙，心里暗暗发誓。
　　有朝一日，等我翻身后，一定把要在你脖子上，套个犁耙，使唤你这死处男耕田！
　　还没等她想到更多报仇方式，脖子上的绳子就一紧。乔治不客气地一扯绳子，姬玛身形踉跄了下，差点跌倒。
　　“快走。”
　　乔治的语气比以往更冰冷无情。
　　干，同样是邪恶生活，对魅魔待遇就没那么差。呵，男人，什么尾巴控。归根到底还是颜控，馋女人身子的死处男。
　　姬玛非常不情愿的迈开脚步。
　　眼珠子贼溜溜地转了一圈，拼命思索着如何破局。
　　拖，只有拖。拖到影王阿卡尼斯那猪队友，回过神来，找到自己，救援自己，就能自由了。
　　姬玛在潮湿的草地上，走了几步后，越走越慢，从大步，到小步，最后快成了原地踏步，与其说是走路，不如说是原地踏步。
　　头上，被敲了敲。
　　“你用你的小脑子思考一下，消极怠工的下场是什么。”乔治用剑身敲了敲姬玛的脑袋。
　　“什么？”
　　那柄沉重的巨剑，拍了下她手背。
　　“先从手指砍起。”乔治说，“我会止血，消极怠工一次，就砍一根手指，手指砍完，就砍手掌、小臂，最后是整只手。理论上，你足足有十六次消极怠工的机会。”
　　姬玛咽下一口唾沫。
　　这就是平时温柔勇者对邪恶生物的真面目吧。
　　真不要脸，对漂亮的邪恶生物很温柔，我换个外形，就那么狠。圣武士什么的，不该是不看外表，只看内在美的死太监吗？
　　居然和本魔王一样好色！
　　她扭过头来，用准备好的理由说：“草里有怪物，抓人，死死的！”
　　同时，她假装害怕地打着抖。她是有办法，避开潜伏的藤蔓怪的。
　　乔治一想，有道理。就把绳子系在腰间，双手持剑以便应对藤蔓怪的攻击，用剑尖顶了顶姬玛后背说：
　　“带路吧。”
　　姬玛：“.....”　
　　感情自己成了张伯伦队伍，前面探路送死的奴隶呀。
　　为防止乔治履行他剁手指的誓言，姬玛非常不情愿地向前走几步，走了几步，她忽然吓得跳起来。
　　乔治立即戒备，却只看到旁边草丛中，跳出了一只蚂蚱。
　　“继续。”
　　乔治催促道。
　　走了五步后，姬玛又被“吓得”跳起来。
　　这一次，乔治用冰冷的剑身拍了拍姬玛的手臂，说：“伸出手来，不伸，一整只手。”
　　姬玛这次是真的慌了。她甚至有种想要当场承认自己身份的冲动，她说：
　　“藤蔓怪会，会杀了我，没有我，你找不到宝库门。”
　　“那么近的距离，我能抢先拦住藤蔓怪。”乔治话里没一丝感情，让人毫不怀疑，他会一剑削掉姬玛的手指，“这不是你磨洋工的理由。”
　　“我怕。”
　　姬玛话音刚落，脖子上的绳子忽然向后一拽。姬玛故意失去平衡，跌在地面，乔治扯了下，把姬玛拉近到自己面前一两步远的距离。
　　他冷冷说：“好了没？”
　　“好了，好了。”
　　姬玛连忙站起来。向前走。
　　她摸了摸系在脖子上的一根木制项链，眼珠一阵发冷，就像是在冬天，被冬风吹着眼珠子。这是她藏在迷宫里的小玩意，能看到藤蔓怪。就在她前方不到十米处的一处平常草丛下，潜伏着一头强壮的藤蔓怪。
　　加上白雾，极难令人察觉到有什么东西潜伏在草丛之下。
　　姬玛迈开步子，一边假装警惕的左看右望，一边靠近藤蔓怪。刚走入五步范围内，草丛中疾射出数根藤蔓，卷向姬玛。
　　姬玛假装被吓住，楞在原地。只要自己被擒抱住，疼就疼点，但能让乔治不好下手杀藤蔓怪，从而能达到拖延时间的目的。
　　乔治直接用力撞开姬玛。姬玛身侧一疼，一股巨力传来，姬玛迎面摔倒在地。抬起头来时，就看到乔治站在斩断的藤蔓上，一剑狠狠捅向藤蔓怪的身子中。
　　“起来。”
　　乔治把剑拔出，命令道。
　　姬玛又在心中记下乔治一笔，站起来，吐出嘴里的草屑。
　　她不得不继续带路，绞尽脑汁想办法拖延时间。
　　没办法，她只能瞎带路，并暗自祈祷影王阿卡尼斯那家伙能快点出现。
　　二十分钟后，两人面前出现一头死去的藤蔓怪尸体。
　　不好了，居然绕回去了。
　　姬玛心一凉，脖子一凉，沉重的剑身搁在她肩膀上，后面传来乔治的质问：“你在乱带路？不答的话...”
　　乔治翻过剑身，剑刃立在她肩膀上。
　　他真的会砍我手的！
　　姬玛一激灵，下意识要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她脱口而出：“别！我是姬——”
　　这时，一阵绿光出现在两人面前，一绝美的御姐，在翠绿的光芒中慢慢现身。
　　轻灵悦耳的声音传来，楚楚动人：“勇士，只要你从魔王手里救下我，我能带着你去找宝库。”
　　姬玛心里松口气，绿龙小姐可终于把你盼来了。

第127章  绿龙小姐
　　对绿龙小姐，姬玛很有印象。
　　她记得，自己还没当魔王时。被一头假扮成傻白甜银龙的绿龙诈骗，后自己直接一波莽，抓到绿龙小姐，用黑魔法锁在此处，为自个的宝库看门。
　　现在，又到了绿龙小姐发挥余热的时候。解开她身上束缚的钥匙，就是乔治手上的那把。
　　它的确能解开绿龙小姐身上的魔法束缚。但会导致迷宫关闭，闯入者全部滚蛋。
　　姬玛本来不觉得有人能打开自己位于弗伦兄弟银行的账户，就随便用这把钥匙，来假扮宝库钥匙。
　　对了。
　　姬玛还记得，绿龙小姐所知的宝库门是假的。　
　　姬玛回忆结束，顺便感叹了下自己上辈子的强悍人生，收敛思绪，审视着忽然出现的绿龙小姐。
　　她之前，那么久没出现，一定是好好做了一阵化妆。
　　在两人面前的绿龙小姐，是一位不染半点尘土的绝美御姐。她身子高挑。有着张瓜子脸，脸上带着难以掩盖的傲气，五官深邃，一对弧线优雅的精灵耳从秀发下冒出来。翠绿长至小腿的秀发上，盛开着朵朵粉色鲜花。
　　精致锁骨下，片片绿叶托着大小合适，不破坏整体美感的胸乳。身后的披风是由几片花瓣组成。
　　她身上衣物全由绿叶与花瓣编织而成。而且慷慨地露出大片雪白肌肤，露出平坦小腹，与一对长挑的大腿，肌肤散发着淡淡绿光。
　　遮住私密处的绿叶，不断地轻微摇晃。牢牢吸引住姬玛的目光，很奇怪，如果全露出来，姬玛反而觉得不好看，她无法拒绝这种半遮半掩，尤其是再配上一对长腿。
　　绿龙小姐碧绿如湖的眼眸微动，瞥向姬玛，一刀锐利的警告性质目光直插向她。龙威随之压向姬玛。
　　看来，绿龙小姐不能接受自己被一头狗头人如此欣赏。
　　姬玛记起自己“身份”，她收回目光，假装出害怕的模样，低下狗头，浑身颤抖。
　　真想掀开她的遮羞叶，再..咳咳，教训下这高傲的绿龙小姐呀。对了，不知道死处男在看哪个地方。
　　姬玛悄悄用余光看向乔治，虽然他戴着宛如倒扣水桶的桶盔，但姬玛还是轻松察觉到，那双从观察**出的目光。
　　胸？腿？脸？还是全都要？
　　姬玛一边猜测着乔治的目光落点，一边顺着他目光看去。然后，在披风与秀发的下摆，发现了一条粗壮的浅绿色龙尾。它颜色与秀发相似，加之其它部位夺人眼球，故姬玛一直没发现。
　　不愧是变态尾巴控！什么大长腿，瓜子脸，还是曼妙的身体曲线，全都没注意。、
　　乔治对尾巴的痴恋，再次一次刷新了姬玛的认知。
　　她继续低着头，乔治一直没说话。直到绿龙小姐打断道：
　　“凡人，在你眼中我美吗？”
　　“很美丽。”桶盔后传来乔治平静的口吻。
　　姬玛心里莫名一酸。
　　“谢谢。”
　　绿龙小姐脸上笼罩着淡淡傲气，她随手一撩将一缕长发，带到长耳后，“我还担心，我们审美观的差距很大。”
　　好不爽！上次你骗我时，都没化形那么漂亮...凭什么乔治这死处男，就能一直遇到又漂亮又符合他性癖的妹子，就凭他是处男吗？
　　姬玛感觉更酸了。
　　“我不想和你交易。”乔治说，“你是邪恶的，书上说绿龙狡诈擅长阴谋。”
　　“呵呵，读书挺多的。”绿龙小姐轻笑时，倒显更迷人了，“我猜你是看的海岸巫师会所著的《怪物图鉴》对吧。”
　　“对。”
　　“《怪物图鉴》的作者悲风，曾想拥有一位绿龙作为情人，可追求不成。凡人总是喜欢追求，自己配不上的美丽事物。”她分析道，“即便再聪明的智者，也会受情绪左右，他在书上对我族如何评价，虽不说错到极致，你也必须得承认，多少会有偏见对吧。”
　　乔治说：“对。”
　　“那你为何不肯相信一下我呢？”
　　“绿龙擅长阴谋与诡计。”乔治说，“我侦测过你善恶，是邪恶。结合传闻，你不足为信。”
　　绿龙小姐扑哧一笑，说：
　　“看来你是位圣武士，你试过在街上侦测同类的善恶吗？”
　　“试过，十个里有两三个是邪恶。”
　　“传闻里说，你们用侦测善恶，查到邪恶，就举剑去砍。”
　　“世人的误解。”乔治说，“只要没犯下罪行，没有证据，我们只会口头劝诫。”
　　“你看起来不像是随波逐流的愚人，为何又相信传闻？”绿龙小姐说，“我不可否认，我的同族确实风评不好，做了许多坏事，可我不一样。我可遇见不少坏人类，他们有的是强盗、骗子，有的想骑在我身上，无论白天还是夜晚。我能说，全人类都是坏蛋，包括你吗？”
　　乔治回答：“对你的经历我感到很抱歉，我能理解你的偏见。”
　　“那你承认你的是偏见吗？你亲眼见过多少绿龙。”
　　“就你。”
　　“那你为何如此下定决心？”
　　乔治没回答。
　　绿龙小姐继续说：“一个仅被侦测为邪恶平民落水，你会去救吗？”
　　“会。”
　　“那我呢？”
　　绿龙小姐脸上没露出恳求，但当她用葱指指着自己胸口时，就连姬玛都心生英雄救美的无上豪情来。
　　“不会，你很强，我难以为我行为买单。”乔治说，“书上说，绿龙擅长诡计与阴谋。”
　　绿龙小姐无语地看着乔治。
　　呵呵，傻龙，你是不知道乔治这家伙有多坚定。
　　姬玛不知不觉有点小高兴，尾巴高兴地翘起来。
　　但要从个人利益来看，乔治最好同意去救绿龙小姐。这样，自己就能自由了。她相信，乔治会许诺放走自己。
　　至于乔治一直不信任绿龙小姐。姬玛能大致猜出答案。
　　因为绿龙小姐第一句就是谎话，她似乎不知道圣武士能分辨谎言。一开始就没得到乔治的信任。姬玛不由回想起自己从蛋里，第一眼见到乔治时，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片面的真话。
　　啧，论阴谋你还比不上我，绿龙小姐。
　　姬玛心想着，偷偷后退一步，落在乔治身后。伸开五指，轻轻拍在心口，引起了绿龙小姐的注意。这手势是向她表明，乔治的信仰是曙光之神。
　　她又指了指嘴巴，嘴巴蠕动，如在说话。
　　曙光有照亮黑暗的寓意，谎言在信徒们看来，属于黑暗的一种。如果神学知识够，绿龙小姐是能明白姬玛要传递的意思。
　　那就是，乔治能识破谎言。
　　绿龙小姐全程不动声色，好像没注意到姬玛这奇怪的狗头人一般。
　　她说：
　　“我知道魔王宝库在哪。我很了解迷宫里的狗头人，它们崇拜我，整天举行稀奇古怪的崇拜仪式，以为我赐予了它们力量，很蠢。我确定，它们不懂得真正的魔王宝库，可能它带领你，最后只能找到一窝被埋在地里，吃剩的骨头。”
　　乔治没说话，继续听。
　　“当年我偷窥到，魔王基玛设置的宝库大门位置。”
　　那是我故意露给你看的。
　　“我许诺，只要你解开我的束缚，我会带你去找魔王宝库。”
　　乔治依旧没说话。
　　“..还有我的友谊。”
　　绿龙小姐轻灵的嗓音带着一分轻柔。
　　“成交。”
　　“谢谢。”
　　“这只是交易。”
　　“魔王基玛把我锁在这，抽取我的力量，来维持他的迷宫，杀害无数无意、故意闯入迷宫的人。”绿龙小姐说，“每一日都是折磨，你不来，我迟早会疯了。”
　　啧啧，那么快就学会用片面的真相，来给人善良的错觉。听起来，好像迷宫死人，你会伤心，还会受折磨一样。
　　姬玛心想。
　　乔治说：“这不像邪恶。”
　　“人能用单纯的善恶、中立与邪恶区分吗？”绿龙小姐说，“被关在这里那么多年，看到人们一直被魔王的陷阱所害，算是物哀其类吧。”
　　她说罢，落在乔治身旁。不远不近，没太近，引起人的不适，也没太远，让人生疏。她身上的花香，也自然而然地钻进姬玛乔治两人的鼻子中。
　　好香。
　　姬玛深吸一口气。
　　“希望你能多有同理心。”乔治说，“或许我能见到一头善良的绿龙。”
　　绿龙小姐脸上第一次露出浅浅微笑，她走在前面带路，说：“也许，我有些疑惑需要你的解答。我们不互相介绍下自己吗？我可是许诺过，要给予你龙的友谊”
　　“只要你能向我许诺不作恶，在曙光之神见证下签订契约。”乔治说，“我就很满足了。”
　　“你觉得可能吗？”
　　“不现实。”
　　“但如果，你可以向我展示真正的善良是什么，也许我会考虑改变下价值观，你们叫这是什么救赎？”
　　乔治说：“我叫乔治·大锤，来自圣堂，很高兴认识你。”
　　绿龙小姐流利地念出自己名字：“我叫翠克莱曼婷莉丝雅奥丽薇亚·花语。”
　　名字长得，念出来像是在念咒语般。
　　要不就叫翠花好了。
　　姬玛心里暗自吐槽。
　　“我记不了太长的名字。”
　　“考虑到凡人的脑子。”绿龙小姐轻轻摇摇头，秀发上的鲜花随之摇晃，她说：“你可以叫我小名，翠莉丝。只有我父母知道。”
　　啧，真会拉近关系。我当魔王时，咋就没见你这样撩汉呢？
　　姬玛举起手，低下头看着地面，说：
　　“强壮的水桶战士，既然伟..伟大的龙母指引您，您可..可以允诺放我走吗？”
　　乔治说：“可以。”
　　姬玛心里松口气。一面是为了自己获得自由，终于可以去找自己宝库。一面是眼不见心不烦，免得自个嫉妒乔治女人缘，嫉妒到气急败坏。
　　这时，绿龙小姐开口说：
　　“它是？”
　　“另一个强者，带来的狗头人，似乎他们是队友关系。不知道为什么她被抛下。”
　　“我看它很奇怪，有些特异，看打扮可能是狗头人部落里的萨满。”绿龙小姐说，“也许，它可能知道魔王基玛的一些秘密，魔王基玛生性狡猾，我也不敢保证能找到的宝库大门是真是假，还是带上吧。”
　　乔治说：“有道理。”
　　干！当年就应该把你丢进一群公兽人堆里，让你的子嗣守卫迷宫！
　　姬玛压下怒火，说：“可...可你承诺过。”
　　“我承诺的是，你带我找到宝库大门。”乔治对狗头人很有耐心，“而你一路上消极怠工。”
　　还不是绿龙小姐化妆要时间，你以为我想绕路吗？我特么也迷路好吗？
　　姬玛低垂下狗头，被乔治牵着，跟在一人一龙身后。

第128章  无名
　　影王阿卡尼斯隐于阴影之中，手里影之刃的刀刃滴着血，眼睛盯着张伯伦的小军队。
　　他们环绕成一圈，一头藤蔓怪冒着青烟躺在一旁。躺在地上的，还有一位捂着脖子，脸色发青的士兵，同伴们正在救他，但阿卡尼斯相信自己的毒。
　　显然，阿卡尼斯的毒占了上风，受伤的士兵直喊妈妈。
　　张伯伦挤了过来，问：“还有救吗？”
　　旁边的士兵摇摇头。
　　“卑劣的灰老鼠！”张伯伦骂道，他俯下身，抓住自己士兵的手，“士兵，放心我会照顾好你家人的。”
　　这时，几位士兵护在张伯伦旁边，手中的兵器指向四周。
　　张伯伦抬起独眼，骂道：“快滚到我身后，别去送死！那灰老鼠一下杀不了我，杀你们，就像杀鸡一样！”
　　士兵们被骂懵了，直到张伯伦一推，他们才走回战阵中。
　　受伤的士兵说完遗言就咽气了，他尸体没有留在原地，而是被背着。队伍里，已经有三个人背着尸体。
　　张伯伦吼道：“我要带着你们回家，继续前进！”
　　“是！长官。”
　　他们继续排成严密的阵型，步步后撤。
　　“铁乌龟。”
　　影王阿卡尼斯说着，在阴影中对张伯伦竖了一个中指。
　　只要士兵们保持这阵型，外加张伯伦压阵。他刺杀难度大大上升，除非不顾受伤的危险。
　　刚才要杀戮的激情开始消退。说到底，他刚才也是因为仇恨大善主，而找机会想杀张伯伦，一时冲动，发现铁乌龟咬不动，冷静下来，开始发觉有点不对劲。
　　自己不应该是来迷宫，阻止大善主拿到魔王宝库吗？
　　“那只小魅魔呢？该不会死了吧，真是麻烦，死的话又得看她的狗屎字。”影王阿卡尼斯一阵头疼，“去找找，就留铁乌龟慢慢走。”
　　他说罢，迈开脚步，身形出现在一片高高草丛下的阴影里。
　　...
　　...
　　另一边。
　　一人，一龙，一狗正穿过迷宫树墙。
　　绿龙小姐很仙，她飘在乔治旁边，赤脚擦过绿草草叶。
　　姬玛低着狗头，目光随着脖子前的绳子，移动到绿龙小姐的脚，再顺着小腿向上，停留在她的鲜花披风上。
　　好漂亮的衣服。
　　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被自己烧完的女装。就只剩两条丝袜。
　　不过这小小的感伤一会就消失，因为鲜花披风阻挡了视线，姬玛加快脚步，想溜到绿龙小姐身旁。还没靠近她的鲜花披风，一股龙威就压向姬玛的双肩，姬玛表现得像是普通狗头人一样，头更低了，速度慢下来落在后面。
　　她心里嘀咕着：不给看，就不给看，反正你也是我的手下败将罢了。
　　这时，绿龙小姐与乔治的交谈声传来，高傲的绿龙小姐，语气中带着几分愉快。不得不说，像她这种看起来高傲的人。只要对人健谈一点，语气带点欣喜，就能让人有种荣幸的感觉。
　　姬玛的尾巴不高兴地扫过草丛。她也曾想享受过这种暧昧，只可惜，没有哪个妹子陪她玩恋爱游戏，最后总是变成抢掠游戏。
　　“啊？你还救过一只魅魔？”稍微惊叹的悦耳女声响起，“你确定不是被她魅惑了吗？”
　　“没有，翠莉丝。”乔治说，“我到圣堂被检查了一套心理问题，很正常。”
　　都叫上小名了，她分明叫翠克莱曼婷莉丝雅奥丽薇亚·花语，简称翠花小姐。
　　“抱歉，这有点吓人。”
　　“没事，就连我圣堂的兄弟都当面说我蠢。”
　　“这年头，如你这般宽容怀有赤子之心的人类，我还是第一次见。”翠花，啊不，是翠莉丝淡淡赞赏道。
　　姬玛幻想了下，自己被绿龙小姐如此奉承。那一定要飘起来了吧。
　　“嗯，我很高兴。”
　　“那你来这迷宫是为了？”
　　“我和她签订了奴隶契约，为了还她自由，我被一位残忍的帮主要挟，要为他追逐权力。我必须比另一队叫张伯伦的人，更快找到宝库，作为回报，他能帮我破除契约。”
　　呵，死处男。刚才还口口声声说，绿龙邪恶精于欺诈，现在就迫不及待，把自己的目的一五一十全说出去，你的防范心呢？
　　“真是，太让我感到惊讶了。”绿龙小姐说，“那只魅魔一定很幸福。”
　　是呀，幸福得被当狗一样牵着看他把妹。还有，要不是奴隶契约损他一级实力，他会那么主动吗？
　　“不，她不幸福。”乔治说，“她整天做噩梦，跟着我惊心胆战，东跑西躲。身为受害者，她本可以要求自己呆在后方，等着我带回解除契约的方法，但她还是很积极要求和我同行。”
　　说到这，乔治叹口气，说：“我知道，她是害怕一个人被关在圣堂里。但，她本不该遭到如此命运。她才刚出生没多大，是个本性天真调皮的女孩。她只信我一个。”
　　真傻。
　　姬玛撇过头，那被狗啃得只剩一丁点的良心，有点疼。
　　“你要救赎她？”
　　“对。”
　　“那，你有想过要救赎一条邪恶的龙吗？”绿龙翠莉丝边说，边一挥手，前面的树墙破开一个洞，“我只是问问。”
　　姬玛的耳朵顿时警惕地竖起来。这一刻，她感到了威胁。就好像，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染指一般。
　　乔治回道：“有这想法。”
　　姬玛心咔哒一声。恨不得拔出一把魔剑，劈向绿龙小姐。
　　凭你？也想抢老子的工具人？
　　但现在她只是头平平无奇的狗头人，只能围观，她按捺住怒火，想逃，免得让自己难受。
　　“那我将会很高兴。”绿龙翠莉丝脸上露出浅浅笑容，“今天，是我被关在这漫长二十年里，最高兴的一天。”
　　姬玛心里充满危机感，用尽全部注意力，聆听乔治的回复。
　　“我也很高兴。”乔治回道，“如果你能证明自己的话。”
　　绿龙翠莉丝轻呵了声，说：“人类，有点狂妄自大。”
　　姬玛放松下来，好在乔治够直，这一定触怒了骄傲的绿龙。
　　但绿龙翠莉丝接着说：
　　“与一条邪恶的龙相比，魅魔很特殊吗？”
　　“不。”乔治说，“相比于刚出生，价值观没成形的新生儿相比，经历了漫长岁月的龙，更难被救赎。而且，我也没实力约束一条龙。”
　　“你会改变主意的，人类是我见过主意变化最快的生物。”绿龙翠莉丝傲慢的撇过头。
　　乔治说：“我很期待。”
　　姬玛的心快落到谷底里去。
　　这感觉，就像眼睁睁看着有人拿走自己的宝剑，抓走自己的银行卡一样。
　　她深吸一口气，恢复冷静。当务之急，还是得溜进宝库里，拿到魔王王冠碎片的线索，顺便再拿点遗产，锁死宝库，然后回到沙林城府邸，假装什么事没发生，坐在床上，看着乔治带来一头卑鄙的绿龙回来。
　　呵呵，解除契约后，老子还是快滚好了。恢复实力后，就跑回来，脚踩绿龙，拳打死处男。
　　姬玛的小手握紧，狠狠挥了下，幻想自己给了满脸惊讶的绿龙脸一拳。再把乔治打得叫爸爸我错了。
　　如此幻想后，她心情好了不少。
　　还跑到乔治旁边，目光一直瞄向绿龙翠莉丝两条大长腿之间，长长的遮羞叶。不知为何，她有一种强烈地，想窃取它的欲望。
　　不过，姬玛忍住了。
　　通过树墙开启的洞后，一龙一人一狗，踏过浅水，姬玛不得不踩湿自己的鞋子。穿过迷雾，走向白雾中小丘般的东西。
　　“到了。”翠莉丝·话语轻灵的嗓音响起，“到了魔王囚禁我的地方。”
　　姬玛抬起头，看到白雾后的东西。绿绿的一坨，粗看还以为是一长满青草的小丘。仔细一看，是一头成年绿龙，盘在草地上，鳞片上长满了苔藓，下半身快被青草蔓过。
　　绿龙身上插着几根手腕粗的铜线，龙身很瘦，能看到肋骨。它长有标志性的龙冠，头颅上长着一片肉冠，一直延伸到后背，如棘背龙。原本强壮的四肢，也干瘦得能看到骨头。
　　绿龙翠莉丝面露哀伤，她伸出手，轻抚过龙头，洁白手腕上系着的红线花环在摇晃。
　　“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身子，魔王基玛的黑魔法，一直在窃取我的力量，维持这迷宫。”绿龙翠莉丝说，“我只能变成一道投影，看着苔藓爬满我的身子，看到杂草掩盖我的身躯，好长，好寂寞。”
　　乔治拿出了银色金属钥匙，钥匙在颤抖着，一股力量拽着它。
　　“我能做什么？”
　　“把我从牢狱中解放出来。”
　　绿龙翠莉丝指着龙头前，一金属台，即便是高傲的她，绿眸也不禁露出一分恳求。
　　姬玛跑过去，看了一眼金属台，上面有个盖子，旁边写有中文：“开盖，插孔，扭钥匙，解放绿龙。//迷宫会因为没有维持，而关闭。绿龙会很虚弱，可以剥皮抽骨拿去卖。记住，别再信这头绿龙一句话。”
　　满满的回忆，当时自己带有程序员思维。写个注释都在前面加“//”。
　　乔治走过来，虽然看不懂中文，但打开了盖子，见到锁孔，也大致明白是什么回事。
　　姬玛很紧张，要是迷宫坍塌，不知道乔治会不会放自己走。不放的话，自己就要被发现了。
　　绿龙翠莉丝说：“只要你放我自由，我会维持迷宫，带你去寻找通往宝库的路。”
　　姬玛心里一凉。
　　“很合理。”乔治说。
　　绿龙翠莉丝脸上露出浅浅笑容。
　　“那我们签个合约吧。”乔治收回钥匙，不知从哪掏出一张羊皮纸，平铺在金属台上，又拿出了两根蜡烛，一瓶精油，还有羽毛笔与墨水，刷刷写了合约，说：“滴血签字，在吾神见证下，达成合约吧。”
　　绿龙翠莉丝脸僵了僵。这感觉，就好像是铁哥们借钱，另个人掏出一个正式合同，写欠条一样。
　　什么鬼？感情说了那么多，他还是防着我？
　　她反问：“你不相信我？”
　　“合约是信任的基础。”乔治说，“我保证合约公平公正，你可以看看。”
　　“我只是个投影，滴不了血。”
　　乔治剑尖指向龙身，“你哪个地方戳起来比较不疼？”
　　姬玛竭力控制面部表情，以免笑出声来。
　　——————
　　晚上七点还有一更。

第129章  乱战
　　绿龙翠莉丝拿起泛黄的羊皮纸，念着上面内容： 
　　“翠莉丝小姐，下称乙方....甲方释放乙方后，发誓出去后不做危害严重的邪恶事件（具体参考《圣堂合约定义》第十三版）...为甲方寻找魔王基玛宝库，提供必要协助，且不能染指宝库....”
　　“在进攻敌人时，不得以敌对理由，残忍杀戮、活人献祭等....需与甲方商讨暴力使用范围。”
　　绿龙翠莉丝脸色很是难看，她放下羊皮纸，问：
　　“合约定义是什么？”
　　“这，在第十六页开始。”乔治拿出一本两指厚的书，说道：“虽然没写上去，但违背后，也算违约。”
　　绿龙翠莉丝打开书籍，就看到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字。规定所谓危害严重的邪恶事件，她数了数，说：
　　“四百五十一条规定！你们圣堂真是喜欢规定，最终解释权还在你神手中，你干脆一剑把我头砍下好了。”
　　“我是为了避免，我放你走后，你转头就摧毁一座村庄，或者是掠夺财富。”乔治说，“这样，我会很后悔的。”
　　“人类，你是想约束真龙？”绿龙翠莉丝反问，“就算是愚蠢的银龙，也不能遵守所有规定。再说，别人要杀我，我就不能还手吗？”
　　“当然可以，规定上写有自卫还击的规定。”乔治说，“只要你不是故意招惹别人，如何还击都可以，只是不能太过分，比如，因为路上被抢劫，所以决定烧毁当地村庄复仇。不过，我想，以你的身份，只要你展露真身，无人敢动你。”
　　“不知道里面有多少文字陷阱。”绿龙翠莉丝很不耐烦地把书交给乔治，看起来她被怀疑后，心情很是不好，“你的怀疑，几乎堵住我向善的道路。”
　　“那没办法。”乔治收好了钥匙，“我不能冒险。”
　　“你救魅魔，胁迫她签订合约了吗？”
　　“没有。”
　　“为什么？”
　　“因为我看着她，能阻止她做什么坏事。”乔治说，“而我无法拦住一条龙。”
　　“好，好，你就继续救赎你魅魔去。”绿龙翠莉丝很生气，“你就一辈子维持契约，就算签有奴隶契约，她也一定很高兴。”
　　姬玛莫名有些开心，抱着手在看笑话，狗头扬得高高的。
　　“很可惜。”乔治说，“感谢你陪我走一路。”
　　说罢，他一扯绳子，高兴的姬玛差点跌倒。
　　“继续带路。”乔治说。
　　“是的，是的。”
　　姬玛连忙回道，“水桶大人，这边，这边，路一定是对的。”
　　说罢，姬玛无视生气的绿龙翠莉丝，她碧眸倒映着狗头人佝偻的身影，恨不得将它撕碎，塞进嘴里。姬玛也很给她面子的，浑身颤抖了几下，走到乔治面前继续带路。
　　乔治与姬玛走了几步后。
　　后面传来翠莉丝的冷冷声音，“你觉得这狗头人能带你找到宝库？”
　　乔治没回答，趟过水洼的脚没停。
　　翠莉丝继续说：“你失去了真龙的友谊。”
　　乔治回道：
　　“我承认，我很高兴我的冒险中有一段美丽的回忆，但我不能冒那个险。况且，我来之前本来就没有真龙的友谊，更无所谓失去。”
　　啧啧，瞧瞧，好一个渣男发言。把鱼饵吃掉，吐出鱼钩，白嫖一波，还能说得那么理直气壮。
　　姬玛尾巴开心地左摇右晃，她也不担心自己计划会失败。
　　绿龙翠莉丝，绝对不是那种因为尊严被触犯，就放弃自由的龙。她根本不讲真龙尊严，姬玛知道，绿龙翠莉丝假装成为凡人坐骑，找机会把凡人的全部身家席卷一空。
　　刚才她的表现，只不过是在讨价还价而已。
　　果然，在她心里默数到五十，身后的绿龙身躯朦胧的时候。绿龙翠莉丝轻灵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会签订合约，但内容，我们需要商量一下。”
　　最后两人对着羊皮纸讨价还价。两人的距离很近，手肘不时相碰，乔治笼罩在绿龙翠莉丝的花香中。
　　在美色面前，乔治表现出了惊人的定力，没有丝毫让步。
　　姬玛自认为，自个在胸乳只有几片绿叶包裹，露出小腹与肩膀的长腿美人面前，可不能像乔治一样淡定。
　　果然，不愧是从母胎中出来一直保持处子之身的死处男。
　　姬玛心里腹诽着。
　　最后，合约改了下。严重危害的邪恶行为，多了一个期限。
　　绿龙翠莉丝说，自己自由后，身体还很虚弱，不能参加激烈战斗。所以不一定会帮助乔治战斗。
　　合约签订之后。
　　绿龙翠莉丝唠叨道：“在战斗中，我能吃掉敌人吗？这样我伤势就能恢复更快。”
　　“我知道，巨龙可以消化草木，理论上吃石头也能活下来。”
　　“你真是苛刻。”
　　乔治没回应，他用钥匙插入金属台的锁孔中，一扭。
　　“咔嚓，咔嚓。”
　　插在绿龙身躯上的金属绳纷纷断开，整个迷宫都在微微颤抖。绿龙翠莉丝脸上露出笑容，她飞向绿龙身躯，融入其中。
　　龙闭合了不知多少年的眼皮一下睁开，虽然这头龙瘦骨嶙峋，眼窝凹进去，但双目依旧明亮，透着微光，浑身上下散发着无上威严。她抬起头来，身上草土纷纷落下，张开吐出雷鸣般的龙语：
　　“洛斯~阿塔！”
　　最后一音节如打雷般，轰的一下响。震得姬玛耳膜都在振动，她捂起了耳朵。
　　绿龙身上的苔藓与草土纷纷落下，露出带有金属光泽的浅绿色鳞片。
　　整个迷宫都在颤抖，姬玛树墙在倒塌，姬玛还听到，远处狗头人们惊慌的叫声。
　　绿龙闭上了眼睛，又吐出一句折磨人耳朵的龙语后，口吐人言。声音浑厚，还有回声，语气也不客气起来：
　　“凡人，迷宫就要坍塌，我维持不了多长时间，到时候我们都得被驱逐出这一片空间。我休息一会，接下来的战斗，你来负责。”
　　说着，她前肢在地上趴弄了一会，张口吃下了一把草。
　　“战斗？”
　　乔治话音刚落，白雾散去。五十米外，一群武装到牙齿的士兵们出现在一人一狗眼前。他们注意到绿龙的身影，一下目瞪口呆起来。
　　“那条龙醒了！”
　　“他们是怎么走进魔法屏障里的？”
　　只有一人除外，他看着地图，自言自语道：
　　“不对，我们明明一路上做有标记，按地图上来看，分明我们离这条龙很远。”
　　张伯伦一把拍下他地图，说：“把它丢了，这地图没用。”
　　“不可能，这不是被囚禁在这的树精用二十年时间画的吗？”
　　那位拼死回来的冒险家，不仅带来了迷宫出口的位置，还带来了一张迷宫地图。他说，是一位美丽无辜的树精，给他的。在临死前，冒险者还念念不忘那树精，恳求张伯伦，解开迷宫中长得像绿龙的封印，还树精一个自由。
　　“呵，一个浑身冒绿光，头发长着花的女人，給的地图能信？这又不是童话。”张伯伦冷哼道，“我本来就觉得这不对劲，现在我明白了，这是一场阴谋，敌人要我们死。这迷宫是活的，敌人改变迷宫，是想要全歼我们。”
　　说罢，张伯伦高举赤炎长剑，喊道：“士兵们！敌人耍阴谋，想把我们全杀死，你们想得到赏赐吗？”
　　“想。”
　　士兵们回道。
　　“你们想活着回去吗？”
　　“想！”
　　士兵喊得更大声。
　　“狭路相逢勇者胜，我告诉你们，龙没有什么可怕的，我年轻的时候面对过一头可怕得多的黑龙，也照样活着回去。而这不过是一头瘦巴巴的绿龙而已。”
　　张伯伦走到前头，把赤炎长剑举得更高，独眼扫过众人。本来害怕的士兵们，有了勇气，腰板也挺直了起来。
　　“把遗体放下，等下活的人埋葬尸体，别让兄弟们暴尸野外。”张伯伦扭过头，直面着吃草的绿龙，以及戴着桶盔的圣武士，他剑挥下，率先冲锋，喊道：“摆好两排横队，跟我上！”
　　“是！”
　　斧枪斜立，士兵们分成两排，齐步走向绿龙与乔治。在纪律方面，他们比肌肉壮男好多了。
　　锐利的斧枪吓到姬玛，起码她是这样表现，吓得嗷嗷叫。她转身要逃跑，扯直了绳子，脚步打滑，嗷嗷道：
　　“人类的玩意，要杀我，放我，快放了我！”
　　“你躲好就行。”
　　“那你割掉绳子。”
　　“别跑。”
　　“好，我不跑。”
　　“撒谎。”
　　“邪恶的坏蛋！”姬玛跳起来喊道，“我无辜的玩意，被你绑架，当狗捆，你是强盗，强盗，死！死！”
　　姬玛还没喊完，绳子就忽然一断。她一下就摔在了水洼中。不过她心中大喜。
　　死处男还真是笨，居然和狗头人讲道理。
　　“我会看住它的。”绿龙翠莉丝头也不抬，继续吃草道。
　　乔治回道：“谢了。”
　　姬玛见龙没看自己，踮起脚尖，要跑。结果，抬起的龙尾擦过她眼前，重重砸在她面前草地上。
　　“下一次，死。”
　　绿龙翠莉丝话音未落，忽然一道人影出现在她眼旁，影王阿卡尼斯手持影之刃，跃向她，一剑**她眼窝中。
　　绿龙翠莉丝嗷叫一声，连忙抬头，用爪子护脸，影王阿卡尼斯脚一蹬，撒了一把石灰粉。扬起的龙尾，鞭向空中的影王阿卡尼斯。但他身影忽然消失，转而出现在姬玛背后。
　　他对姬玛喊：“快跑！”
　　“我一直在跑好么！”
　　姬玛在影王阿卡尼斯出现的一瞬间，立即就开溜，头也不回。
　　“我的意思是，叫你跑快点。”说罢，影王阿卡尼斯把一瓶药水塞进姬玛怀里，说着几步就超过姬玛，“速度药水，一百金！”
　　“坑人。”姬玛对着他背影喊道。
　　“等着被龙吃呗。”
　　姬玛的身后传来绿龙翠莉丝的怒吼声，她连忙喝光药水，所幸魔法药水无需吸收，喝下就起效。她速度快了起来，健步如飞，快了近两倍，才勉强赶上影王阿卡尼斯。
　　两人十多秒时间，就在水洼中逃了百多米。
　　姬玛回头看一眼，发现绿龙翠莉丝，居然一点追的意思没有。或许是影王阿卡尼斯时机选得好，正好在张伯伦一伙人冲锋时出现。
　　干，一百金白花了。
　　她心一疼，脚步不停，将乱战的众人甩在身后。


第130章  小黑本
　　缺乏能量来源的迷宫在震颤。乔治缺乏相关的位面知识，不知接下来，自己会发生什么。但他目前也不关心这个问题，甚至也没在意目前局势。
　　尽管他身上挂了彩，胸甲坑坑洼洼，一道较深的凿痕伤到了他。不过，张伯伦伤势更严重，手下拖着他，试图撤退。
　　乔治没继续追赶，而是扭过头，把目光投向他最在意的地方。
　　他才发现绿龙翠莉丝在吃人。
　　之前绿龙一直没参战，蹲在原地吃草休息，直到几位人类士兵冲上去寻死。她把他们掀倒在一地，然后张口就活活撕咬他们身躯。
　　一位人类士兵，被她拦腰咬住，他惨叫着，用手无力的敲向龙牙。被吞下之前，双手还倔强地抓向龙牙。
　　现在，她又把食物目标，放在一位伤在乔治手下的伤员身上。她张口，发黄尖利龙牙后，吐出一团绿色的毒气，她的龙息带有氯气的刺激味道。
　　伤员哀嚎一声，身上盔甲被腐蚀，皮肤与衣物糜烂。绿龙翠莉丝开心地张大嘴巴，叼住尸体，仰头如鱼鸟吃鱼般，吞下。
　　“救命！救命！”
　　一位手臂被斩断的伤员，撑着地面，他吓得用手抓向腰间，抽出匕首。失去唯一支撑，他后背跌向草地，他吓得都忘了自己有一只手。
　　断臂伤员举着唯一颤抖的手，握着匕首，指向绿龙翠莉丝。绿龙细细咀嚼后，满意吞下肚子，金色受伤的龙眼渐渐愈合，龙眼一转，盯向这位还活着的伤员。
　　“张伯伦长官，救命！”
　　伤员呼唤着他的长官。
　　绿龙翠莉丝嘴微张，绿色气体从齿间蔓出，对准伤员。
　　乔治挡在伤员面前，剑身斜上，指向绿龙翠莉丝。
　　“为什么？”绿龙翠莉丝发问，她声音轰鸣作响，充满真龙威严。
　　“那你为什么？”
　　“对真龙来说，肉比草恢复更快，而且人型生物本就在龙的食谱中，我还记得传承记忆中，那精灵鲜美的肉体味道。”绿龙翠莉丝说，“即便是崇善的银龙，也会吃人型生物，但他们很虚伪，不会在你们人类面前公开吃，而我就坦荡了很多。”
　　她说着，外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被影王阿卡尼斯刺伤的眼睛，渐渐愈合。原本痩得能清晰数肋骨数量的肚子，肥了些，至少要数清肋骨数要多花功夫。
　　“我不准你吃他。”
　　“他没投降，而且他还是你打伤的。”绿龙翠莉丝说，“他身受重伤在迷宫活不下去，你受不了，可以背对过去，我会尽量安静些，凡人。”
　　“我不准。”
　　“你没发觉你很虚伪吗？允许你用剑杀人，就不准我用牙齿咬碎他们？我只是顺便把碎肉吞下肚子而已。”绿龙翠莉丝问。
　　“太残忍。”
　　“你还记得，你吃过多少烤肉吗？”绿龙翠莉丝说，“如果你说得残忍，指的是我吃之前，喜欢用龙息吐一遍的话。那是因为这有益于消化，就像你们人类喜欢吃煮熟的肉。以前，有个学者，说过：‘火是第二个胃。’向食物喷龙息，对我来说是在烹饪。”
　　乔治说：“我不准你杀俘虏，合约上规定有。”
　　“呵呵，他有投降吗？你以为他会感谢你所谓的善良吗？”绿龙翠莉丝笑了起来，看向瑟瑟发抖的独臂伤员，说：“凡人，你很敬重叫张伯伦的长官对吧。你愿意向眼前这个，杀死你长官，斩断你手臂的男人投降吗？”
　　“不，长官没死！”
　　“愚蠢，我亲眼看见乔治的剑插入你长官的胸口中，他剑上还染着你长官的血。”
　　独臂伤员看向乔治，惊恐的脸上浮出一抹愤怒。乔治转过头许诺道：“我保证，我会给你俘虏待遇，治疗伤口，给回家路费。”
　　独臂伤员盯着乔治全身甲上的红红一片，那是他战友的血，他想大骂，却又高估自己的勇气。他回忆起乔治杀入战阵中的模样，便一阵害怕，这个男人和龙没什么区别。他深吸一口气，缓解了下自己的恐惧，坚定说道：
　　“我不投降。”
　　这或许是一位凡人的最大勇气。
　　他话音刚落，绿龙翠莉丝按捺不住食欲，张口吐出一束绿色气体，扑向独臂伤员。
　　这一刻，他回想起刚才被龙息腐蚀痛苦的战友，一下就后悔了。
　　死是一回事，痛苦的死去，眼见自己被吃又是另一回事。他吓得闭上眼睛。
　　但预料之中的腐蚀痛苦没来，他睁开眼睛，见到乔治挡在他面前，龙息被他隔开，他身上的盔甲在滋滋作响。乔治如分开绿色洪流的礁石，分开的绿色龙息淹没过草地，水洼上的绿草皆软化，倒伏。
　　一点龙息落在伤员手臂上，他疼得脸一阵扭曲。
　　乔治刺出剑，一剑穿过他心脏。
　　独臂伤员在被黑暗吞没前，低声说了句：“谢谢。”
　　“咳咳咳。”
　　乔治咳嗽着，冲出龙息区，他身上盔甲上的针织品都被强酸龙息腐蚀干净。虽有超凡能力护身，但硬扛一龙息，还是不好受。他伸出手，手掌冒着白光，拍向受伤的地方。感觉好受了不少，虽然伤势没痊愈。
　　“何必？”
　　“我意难平。”乔治说，“我开始后悔同意大佬的交易，下一次我一定会阻止你，别在我面前吃活人，绿龙。”
　　“真让人伤心。”绿龙翠莉丝的齿间冒出一缕绿气，“我也丝毫不怀疑你的决心，但我提醒下你，你现在受伤很严重，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
　　...
　　“我跟你说，我现在身心受伤严重，就没见你这种猪队友，居然把我丢下。”
　　另一边，姬玛一边絮絮叨叨，一边把湿透的靴子从洁白的脚丫子扯下来，她问：“你能生一堆火吗？”
　　一旁，正点钱袋里金币的影王阿卡尼斯头也不抬，问道：
　　“你是不知道怕吗？”
　　“虐杀狂魔我当然怕。”姬玛说，“但我更怕，某人不小心在迷宫找到靴子。”
　　“看来你们之前的关系没有那么简单。”
　　“谢谢理解，但请生个火，就当是为焚烧沙林城做准备。”
　　“嘴真甜。”影王阿卡尼斯动起来，他拿出几瓶炽火胶，还有一炼金打火机。
　　已恢复人型的姬玛，用炽火胶撒在靴子上，她又害怕某人不小心看见残骸，索性就把靴子旁边的灌木丛一起烧了。
　　用光几瓶炽火胶后，她点燃炽火胶，翠绿的灌木丛一起燃烧。
　　她松口气。心里默默打开自己的外挂——个人系统面板。打开任务栏：
　　“主要任务：关闭宝库，短期内阻止大善主窃取我的遗产。”
　　“次要任务：不能让乔治心生怀疑，抹除一切线索。”
　　她在次要目标后打了个勾。任务都是她自己“写”的，以提醒自己在干啥。这是她习惯了，在前世身为社畜时，她就有在早上写当日任务的习惯，每完成一个，就在后面打个勾。
　　她还把个人系统当成小黑本，谁得罪她，她就记谁的名字。文件名就是仇人的名字，文件内容，是自己要复仇的手段。
　　最近，某个名字为“变态尾巴控兼死处男的乔治·大笨锤”的文件字数一直在增长。
　　现在局势大好，乔治和绿龙翠花肯定会闹翻。他们肯定互不信任，还被张伯伦拖住，会被拖好久...呵，虽然我表面上狼狈不已，但谁也没想到，看起来最弱的我，实则暗中操作了整个事情走向。
　　姬玛心情大好，解开脖子间的粗绳，丢向火焰。
　　一个诱人的念头直接在她心中升起。
　　要不，不先关闭宝库。直接进去拿魔王王冠碎片的线索，拿到手后，再解除契约，我就能开溜，和死处男说再见，一个人偷偷去拿魔王王冠碎片。
　　姬玛心痒痒的，像是初中时半夜在家里醒来，父母都睡了，思考着要不要偷溜出去，到一街之隔的网吧上机。
　　时间应该够，再说，来都来了，不多捞点怎么行？
　　她立马更改了主要任务，加上一条：“在关闭宝库之前，进入宝库，拿到魔王王冠碎片的线索...”
　　这时。
　　影王阿卡尼斯的声音传来：“虽然现在不是黑夜，但烟雾会暴露我们的行踪。”
　　姬玛现在积极得厉害，迈开脚步说：“我们马上走。”
　　说罢，她娇嫩的脚丫子踩到一块小石子，眉头疼得一皱。
　　影王阿卡尼斯说：“烧东西，反倒会引人注意。”
　　姬玛身子僵了下，说：
　　“不管那么多，反正证据全烧了。”
　　“带路。”
　　影王阿卡尼斯走到姬玛身旁，迈开步子就跑。
　　姬玛皱眉，忍住脚板踩石子的疼，勉强跟上，见到这银发的半精灵，低着头在看着她写的条子。
　　她问：“我还以为你把它丢了，你不是说我字写得很难看吗？”
　　“我之前冲动了，把你卖了有点愧疚。”
　　姬玛说：“看来影王也没传说中的残忍无情。”
　　影王阿卡尼斯眼睛都没抬起，跳过一截枯木，说：
　　“所以，我现在掏出你写的狗屎字，多看几遍，我良心好了不少。”
　　“喂，我写的有那么难看吗？”
　　“不仅难看，还不知在说什么，真是街上随便拉一条狗，拉出的屎都比你写的清楚。”
　　姬玛很生气：“哪里不懂，指出来，我就当给你这文盲免费义务教育。”
　　“这写的是什么？”影王阿卡尼斯停下来，指着纸上一坨狗屎文，问道：“什么操作杆，键盘又是什么新玩意？”
　　“这句意思是，在红头的操作杆左边，有个键盘，至于键盘。”姬玛说，“发挥下你可怜的联想的能力，键盘，键盘，就是一盘挤在一堆的按键，上面有符号。”
　　“那这个又是什么狗屎咒语？”影王阿卡尼斯纤长的食指，指着一行如爬动小蛇的符号。
　　姬玛仔细看了看，才意识到是英文：“HelloWord，按照上面的符号，一个个按下键盘上按键就好了。”
　　“你给我把符号写清楚。”影王阿卡尼斯说，“我才承认这不是狗屎。”
　　姬玛又写一遍“HelloWord”，他拿过来，看一眼，说：“好，从发臭的狗屎升级成刚拉出的新鲜狗屎。”
　　姬玛深吸口气，在个人信息系统中，新建了一个小黑本名字叫“小矮子的阿卡尼斯·迪沙”。

第131章  气愤的绿龙
　　没有太阳，却明亮的天空中，绿龙张开双翼，如老鹰般翱翔在无数坍塌的树墙上空。
　　一处不起眼的灌木丛下。姬玛被影王阿卡尼斯摁着头，按在草地上，满嘴都是草屑。绿龙爪子抓着乔治，飞过他们上空，影王阿卡尼斯才松开手，姬玛起来，吐出草屑，小声道：
　　“你差点把我按窒息了。”
　　“你被吓得叫出声就麻烦了。”
　　“我又不胆小，我直面过绿龙，之前也没吓出声。”
　　“以防万一。”
　　姬玛捏紧了小拳头，不过想到自己后面要坑回影王阿卡尼斯，她心情就好了些。
　　绿龙翠莉丝顺着黑烟，缓缓降落。
　　“他们被误导了。”
　　影王阿卡尼斯似笑非笑，说：“你男人就找到你烧焦的靴子。”
　　姬玛心情一下就不好起来，她站起来说：“走。”
　　“你很紧张。”影王阿卡尼斯说，“很怕被他发现？”
　　姬玛打了个颤，否定道：“他不会发现。”
　　“看来，圣武士对魅魔是有一套手法。”
　　姬玛不想和这个讨人嫌的冷血杀手说话，免得自己迟早得被气死。她走到旁边的小土包面前，一块不起眼的石碑，隐于杂草之中。姬玛俯身，把杂草清干净后，看到上面刻有一团乱糟糟的字。
　　她仔细一看，居然是中文。
　　好吧，我的字是有那么点差。应该是刻的时候，没有吃早餐，所以血糖低，手抖了些。
　　姬玛蹲下来，用戴着手套的手，扶过石碑上的尘土。
　　阿卡尼斯的讥讽声传来，“噢，另一坨不同类型的狗屎字，你居然能看得懂。”
　　“什么狗屎字？这文字，可是五千年古文明的结晶。”
　　“那可被糟蹋得厉害。”阿卡尼斯说，“该不会是你糟蹋的吧。”
　　“是魔王亲手刻的，谢谢。”
　　“那你是他女儿？”阿卡尼斯说，“在写狗屎字这件事上，你们有同工异曲之妙。”
　　“你随便猜。”
　　姬玛讨厌查户口式的问话。把尘土擦干净后，她终于看清了字。
　　我字还是写得挺清楚的嘛。
　　石碑上写着：“这里是通往宝库的入口，咒语是：菠萝菠萝蜜。//反正中文其它人看不懂，就别搞什么花里胡哨开门仪式，谁他么记得？”
　　太简单了吧。
　　姬玛一时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忘写了什么。
　　姬玛手指轻抚着石碑，念道：“菠萝菠萝蜜。”
　　话音刚落，一拳头大小湛蓝色光团，就从石碑中跳跃而出，在两人面前，渐渐膨胀，变为椭圆形的传送门。
　　影王阿卡尼斯问：“只有甜瓜大小，这是要钻进去吗？”
　　“要等一下。”
　　姬玛话音刚落，振翅的声音就从天空传来。她脸色一下变白，这太快了。
　　“干，一定是翠花那婊.子，在我身上放了什么跟踪的东西。”姬玛骂骂咧咧，一边搜身，在兜帽中掏出了一朵指头大小的花出来。
　　影王阿卡尼斯说：“你真是很能给人惊喜。”
　　姬玛一边慌忙的左看右望找掩护，可千万别被乔治看到，一边说：
　　“要不是你冲动去砍人，我们早就舒舒服服地到魔王宝库里去数钱了！对了，你有什么隐形药水吗？”
　　“我猜猜，下一步，你是不是叫我去拖住一条龙，和一个砍人狂魔？”
　　“恭喜你猜对了！”
　　姬玛在小土包旁，找到了一排倒塌的树墙。她弯下腰，二话不说，就钻了进去，虽然身子够瘦，但还是卡在互相层叠树木中的缝隙中。
　　龙啸声逼近。
　　一想到，挂在龙爪上的乔治，可能会看到树堆外，伸出的一堆白色小脚丫子。
　　姬玛着急得，双腿一蹬，手前伸，抓到什么像是手的树枝，用力一扯，卡住的身子终于进了树堆里。
　　她手中的“树枝”动了动，姬玛一看，哪是什么树枝，分明是一只长有尖锐爪子的手。一像蜥蜴的头靠近她，在黑暗中，姬玛看清它脸上的鳞片，还看清它另一只手，拿着一柄锐利的小刀。
　　是一只狗头人！在迷宫剧变时，狗头人这种胆小的生物，早早地就藏了起来。
　　姬玛咧起嘴巴，对它一笑。可惜，这友善的笑容却只是让狗头人兴奋地嗷呜一叫，手掌的小刀，扎向姬玛。
　　姬玛下意识加强自身“超凡魅力”，只见那柄小刀，在空中一偏，深深地扎入姬玛手旁的树身中。
　　姬玛抽出腰间的匕首。
　　狗头人拔了拔小刀，没拔出，就对姬玛露出友善的笑容。
　　“嘻嘻。”
　　一魔一狗对视一笑。姬玛猛然用力，一手抓住它后脑勺，另一只手握住匕首，从下巴狠狠刺进。
　　狗头人哀鸣了几下，死了。
　　“一头狗头人，也想杀我？”
　　姬玛把尸体推过一边，拔出狗头人的小刀，仔细一看，那应该是从某位冒险者身上搜刮到的。
　　一阵巨响从外面传来，是绿龙着陆的声音。姬玛心一慌，爬得更深，树堆里面空间反而更大，她爬过狗头人的尸体，发现一个更大的空间，以及更多的狗头人。
　　它们抓起武器，都看着这位不速之客。
　　姬玛尴尬一笑，脱下兜帽，露出小小犄角说：“我说我是狗头人，还是龙脉狗头人，你们信不信？”
　　狗头人们摇摇头。
　　此时。
　　树堆外面。
　　摔在草地上的乔治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草叶。他身上的全身甲被战斗与龙息分别洗礼后，表面凹凸不平一片焦黑，难看了不少。
　　石碑上，一冬瓜大小，不断变大的椭圆形湛蓝色光团引起一龙一人注意。乔治发现，光团中间隐约可见一片褐色岩石。
　　是正在成形的传送门。
　　“果然，迷宫里的石碑是通往宝库的门。”绿龙翠莉丝说，“那狗头人估计不是一般的狗头人。”
　　话音未落，绿龙翠莉丝忽然吐息，绿色带有强烈氯气味道的龙息喷向地面。
　　乔治猛然扭过头，面对绿龙，剑尖对准绿龙翠莉丝。却发现，龙息经过他身旁，没喷到他。
　　绿龙翠莉丝说：“你果然防着我。”
　　“你想干什么？”
　　“我只是要找出你说的影王而已，我在喷阴影，相信你的神，我犯不着违背合约。”
　　不，不只是那么简单。
　　乔治忽然发觉，自己现在背对着小土包，小土包可不缺乏阴影。他后心一冷，乔治毫不犹豫，举起剑尖，喊道：“光！”
　　同时，立即转身。
　　“叮当。”
　　一柄黑如影的短剑，于空气中出现，插向他脖子间的盔甲缝隙。剑刃一偏，没给乔治造成伤害。
　　乔治回身挥剑，砍了一个空，见到影王阿卡尼斯正急速后退。
　　“不错，一下就懂自己当了诱饵。”影王阿卡尼斯笑道。
　　乔治扭曲光线，见到身后又是一束龙息袭来，直接朝旁边躲，龙息直直喷向影王阿卡尼斯。而乔治还在发光的剑，驱逐了他身边最近的阴影。
　　绿色龙息滚滚朝阿卡尼斯涌去，看似他得硬抗一下。
　　但乔治莫名觉得，这位银发半精灵，不会那么简单受伤。
　　没有什么奇迹发生，龙息淹没了阿卡尼斯，在绿色气息中，只能看到一模糊的黑影，还有一声惨叫。龙息淹没过阿卡尼斯，又溅射到他身后的草木，青草被腐蚀成一滩绿泥，露出黑色泥土。
　　阿卡尼斯漆黑的身躯落向地面。
　　“真不耐打。”绿龙翠莉丝说，“脆弱的凡人。”
　　乔治平静地反问：“你刚才故意吓我，把我当诱饵？”
　　“我没时间和你商量。”绿龙翠莉丝说，“你看这不是很成功——”
　　一柄漆黑如夜的短剑打断了绿龙的话。
　　阿卡尼斯从半空现身，手中短剑袭向绿龙翠莉丝的龙眼，距离仅有两臂远，绿龙翠莉丝龙眼惊得睁大，她还沉浸在影王阿卡尼斯已死的事情里，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头一扭。
　　影王阿卡尼斯反握短剑，一剑插入绿龙翠莉丝眼窝，向下划拉，划过眼窝，居然还穿进了坚固的龙鳞中。他落地时，一块带血的龙鳞，也随之落在他脚旁。
　　绿龙翠莉丝疼得晃着头，紧闭的眼睛，飞出一片血，她发出一声极度愤怒的吼声。
　　乔治反应极快，冲向影王阿卡尼斯，却见他对自己一笑，倒退一步，在绿龙翠莉丝身下的阴影中，消失了。
　　“在你身下！”
　　绿龙翠莉丝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乔治的意思，身子一坐，却什么都没坐到。
　　她仅剩的一只眼，朝四周看去，哪里还有影王阿卡尼斯的影子。
　　这时候，没人注意的树堆里，有一小指悄悄勾了勾。
　　绿龙心里一股火气上来。受伤的眼睛不仅疼，还有一种灼烧神经的痛觉，上面淬有厉害的毒。短时间，眼睛是无法愈合。
　　她一头真龙，居然被矮小的凡人伤到了，他是怎么砍破自己皮肤的。
　　“还等什么？铁罐头。”她看到乔治左看右望，就是一股气，“快治疗我的眼睛。”
　　乔治说：“我治疗能力在刚才自我疗伤时，已经用了大半了。”
　　绿龙翠莉丝，哼一声：“无用的善良。”
　　乔治说：“刚才你听到影王说我是诱饵时，就应该知道，他早识破你的小诡计。”
　　绿龙翠莉丝匕首般的龙齿紧紧咬合，发出咔咔的声音。她想到了合约，没说什么。
　　乔治说：“只要我们守住这里，就可以了。”
　　“不用你提醒，凡——”
　　绿龙翠莉丝话音未落，一支箭矢袭向她眼睛，她闭上龙眼，仰起头，箭矢击中她眼窝下龙鳞，居然插在龙鳞上。虽然没多伤，但很疼。
　　又是什么奇怪的魔法箭？
　　绿龙翠莉丝鼻孔中喷出一缕绿气，准备狠狠喷向影王阿卡尼斯。
　　影王阿卡尼斯现身在小土包上，脚下正是在成形的湛蓝色传送门，他说：“有本事把传送门一起喷没呀。”
　　乔治正要冲向影王阿卡尼斯，却感觉身后传来一阵风声，他停下脚步，看到愤怒的绿龙，一尾巴甩向影王阿卡尼斯，她吼道：“去死！”
　　影王阿卡尼斯灵巧一躲，暴怒绿龙的攻击，反而妨碍了乔治发挥。
　　就在三人打的火热时。
　　树堆中，冒出两个狗头，和一个戴着狗头人萨满面具的姬玛头。
　　姬玛看到，三人转移战场，传送门之前一时没人防守。
　　她说：“兄弟们，光团后面就是成为真龙的神殿，要成龙，跟我走。”
　　“好，好。”
　　狗头人们都叫起来。
　　姬玛撒开脚丫子，就带头冲锋，冲向传送门。狗头人们一窝蜂的跟着一起跑，吵喳喳的。


第132章  合约完成
　　姬玛向狗头人们许诺，只要跳进那椭圆形蓝色传送门，就能受到龙神恩赐，激活龙脉，成为真龙。最次也像她那样，长龙角，周身还有看不见的真龙威严环绕，可避刀剑。这番扯淡说辞，在她趴着不动，插死两头狗头人后，更具说服力。
　　至少现在，原本胆怯的狗头人们，一头头激动地嗷呜大喊，随着姬玛一同奔向“狗跃龙门”的传送门。
　　姬玛一马当先，承担了当出头鸟的风险，大大鼓舞了士气。自然，出头鸟的风险也包括，提前比其它狗头人先踩到石头。
　　姬玛才跑几步，就“不小心”踩到石头。她没有鞋子，白净的脚丫子已用破布裹住，加之脚丫子嫩，自然很疼，而她还是个孩子，顺理成章的，姬玛就“痛苦”地抱着脚，顺势在地上滚几圈。
　　狂热的狗头人们从她身边跑过，没一位伸出援手，正合她意，她爬起来时，正落在队伍中间，成为最不起眼的狗头人之一。
　　狗头人嗷呜的叫声，引起了龙与人的注意。
　　乔治扭过头，第一眼就在狗头人群中，看到一有点眼熟的身影，还没等他确定，那身影一弯腰，没入狗头人身后。
　　绿龙翠莉丝侧过龙头，龙眸中倒影着一群乱糟糟的狗头人，她哼一声。龙威便如潮水般压向狗头人们。狗头人们立即脚步迟疑，速度慢下来。
　　姬玛赶紧振臂一挥，用刻意沙哑的声音鼓励道：
　　“跑！大家就成真龙！龙！”
　　效果立竿见影。狗头人们纷纷丢下短矛与刀，嗷呜一声，两只爪子抱着脑袋就一齐朝着远离绿龙的地方逃走。
　　一下，就只有姬玛一“狗头人”在奔向传送门。突兀得就如光头上的虱子。
　　“果然有问题！”
　　绿龙翠莉丝毫不犹豫张口，喷射出龙息，一路扫向最后的姬玛。狗头人们吓得屁滚尿流，如开灯后厨房里的蟑螂，一下就溜得没影，姬玛吓得全力奔跑，眼看深绿色龙息要淹没她时。
　　“老妹，老哥来艹你啦！”
　　失去影子的影王阿卡尼斯，怒吼一身，直接从绿龙翠莉丝身下的阴影现身。手中拿着与巨龙庞大体型不成正比的短剑，刺向她肚子。
　　绿龙翠莉丝反应快得，就好像和影王阿卡尼斯事先商量好的一样。她一个灵巧侧滚，影王阿卡尼斯扑了个空，正要发动影跃时，横扫而来的龙尾，重重拍在他侧面，他如被打中的棒球，飞向小土包。
　　影王阿卡尼斯却在空中大笑：“哈哈哈，上当了，这正是我逃跑路线。”
　　绿龙翠莉丝龙眸一凝，才发现影王阿卡尼斯居然被自己正正打飞向有传送的小土包。
　　乔治见状，凝聚所剩无几的魔力，化为一道光束，开始冲锋，目标是...姬玛。
　　她刚跑到有自己半人高的传送门前，见到一束白光落在身后，化为乔治的形状，吓得三魂飞了两魂。她连忙一个鱼跃龙门，向传送门一扑。
　　乔治有所顾忌，生怕狗头人是姬玛假扮，就没有动剑，而是向前一抓，抓向“狗头人”脖子上的兜帽，要把她扯回来时。
　　一股巨力如一柄大锤，结结实实地伦在他后脑勺，砸得他头一低，一个踉跄。只扯下“狗头人”身上的兜帽斗篷，姬玛一跃，跃进传送门里。
　　砸中乔治的正是影王阿卡尼斯，他在空中影跃到乔治身后影子后。
　　影王阿卡尼斯只觉后背就好像撞到了铁柱上，他忍着疼，手在乔治肩膀一撑，又一脚蹬着乔治的桶盔上，整个人在空中以后仰的姿势，正落入传送门中，不见了踪影。
　　“真巧。”
　　乔治接住脱落的桶盔，绿龙翠莉丝的骚操作，真是让他一时难以用语言形容，他看向不大的传送门。
　　哪还有狗头人的影子，一身灰黑色的影王阿卡尼斯，在传送门那边落地后，转过身，对乔治竖了个中指，就不见了。
　　乔治不确定，在自己扯下狗头人兜帽的一瞬间，是不是见到一抹白皙的后颈。毕竟刚抓住兜帽，被龙打飞的影王阿卡尼斯，就结结实实撞上自己的后脑勺上。
　　好在传送门还没有消失，只是变得有些不稳定。乔治伸出手，比划了下传送门的大小，也准备以跳水的姿势，跃入传送门中。只是得小心，如果有部分身子超过传送门的话，受伤倒是其次，会破坏传送门的。
　　这时，一股花香从身后传来，随之响起的还有轻灵的女声。
　　“别急。”
　　乔治扭过头，见到有惊人美貌，瓜子脸，及腰绿发，绿发盛开朵朵鲜花，身子高挑，披着鲜花披风，悬浮在草地上的绿龙翠莉丝。依旧一尘不染，超凡脱俗。
　　她左眼微闭，看上去没有什么大碍。
　　绿龙翠莉丝一脸冷静，说：
　　“门那边，看起来不是直通宝库，不如让他们开门，我们才进。”
　　说罢，她似乎下意识轻撩自己披落在雪白肩膀上的一缕发丝，说：“刚才你的战斗，处理得很好，我很少见过向你那么冷静的凡人。”
　　“我从小到大，大家都说我战斗是头脑冷静。”乔治点头，反问：“你是有意把影王阿卡尼斯拍向我，制造巧合，让对面放松警惕的吗？”
　　绿龙翠莉丝露出尴尬表情，只不过只有一瞬间，她说：
　　“我很欣赏你，以后你有没有想要和一头绿龙一起战斗的想法？也许...我们发现合拍后，你可以骑在我背上。”
　　说罢，她好像是不好意思一样，高傲的目光从乔治身上微微移开，望向别处。纤手搭上自己曲线优雅的腰上，要是姬玛在的话，一定会以“骑在她腰上”做出想象力丰富的幻想。
　　在外表如此美丽不染半点尘土的御姐口中，得到如此高的评价，足以令大部分男人失去理智。
　　乔治闻着空气中的花香，开口问道：
　　“你是想要魔王宝库里的财产？”
　　绿龙翠莉丝睫毛微动，此时她很想确定下，乔治是否是传说中的阉人。
　　她说：“有这个想法，毕竟我多年勤劳所得的宝藏，都被魔王基玛掠夺一空。”
　　“我想问下，勤劳这形容词，修饰的欺骗、掠夺，还是别的？”
　　绿龙翠莉丝的牙齿紧了紧，面若冰霜说道：
　　“我想寻回被囚禁多年的补偿，只是不知是否和你的目的冲突。我和你的合约上，没有禁止我不能从魔王宝库中拿到我的补偿。”
　　“很合理。”乔治点头道：“我目的是要抢在张伯伦面前，找到宝库，只要你拿的财宝不多，应该没多少问题。”
　　“我要至少十分之三。”
　　“多了。”乔治说，“再说，谁也不知道魔王宝库里有多少财物。”
　　“我两倍体重的黄金。”
　　“最多一半，而且是自然体重。”
　　最后，两人讲价到绿龙的一倍体重。
　　绿龙翠莉丝惋惜道：
　　“你很好，就是太直接，还显得有些扣，我不确定后面是否要和你并肩作战。”
　　“抱歉，我难以想象如何骑一头绿龙作战。”乔治说，“武器长度不够，还是角鹰或飞马更适合。”
　　绿龙翠莉丝眼皮抖了抖，呵一声，冷冷地伸出手，洁白的手腕悬在空中，说：
　　“握手吧。”
　　乔治伸出套着漏斗铁手套的手，紧紧握住绿龙翠莉丝的手。感受到手掌传来的巨力，自己也加大力气，拼了个五五开。
　　“好了，和圣武士合作的最大好处，是不必会被背叛。”绿龙翠莉丝看向已经变得足够大的传送门，说：“你盔甲腐蚀严重，他们一定在传送门外布置了陷阱，真龙不畏惧偷袭与陷阱，我怕先吧。”
　　说着，她飘向传送门，一手揽住长发，弯腰进了传送门。
　　乔治从腰间的异次元空间袋里，翻找了会，找到大佬给自己的关键道具，一根褐色木棍。
　　绿龙翠莉丝最后一抹鲜花披风消失在传送门，她在门另一边，变回真身，一声痛嚎从门外传来，她怒吼搏斗，好像踩到什么可怕的陷阱。
　　乔治立即弯腰，钻向传送门，准备救援。看见挡住自己大半视野的绿龙，不知在和什么搏斗，她忽然侧过头，说：
　　“我协助你找到宝库，合约完成，你没用了。”
　　话音未落，粗壮的龙尾忽然重重甩向半个身子刚出传送门的乔治，时机刚好。卡在传送门里的乔治，不能化为光冲锋！
　　乔治没有被突然而来的袭击，弄乱阵脚，他立刻将魔力传输至手中的褐色木棍，棍子顶端，发出明亮光芒，向空中喷出一明亮光团。
　　龙尾重重击打在他手臂与胸口上，褐色木棍旋转着落地，他整个人被打了回去。
　　绿龙翠莉丝龙眸倒映着飞向空中的光团。
　　她现位于一座褐色岩石山顶上，山风呼呼从她身边刮过，龙头扬起，注视着光团在空中炸开。
　　“呵，还是没相信我，很警惕，居然提前准备好的信号棍。”绿龙翠莉丝自言自语。
　　有了这信号后，她相信，那些令人烦恼的凡人，会让自己搬空魔王宝库的愿望落空。
　　“不过，宝库里最珍贵最强大的魔法物品与神奇物品是我的。”绿龙翠莉丝扭过头，看向本该是有岩石的山身，不知何时打开了一个大洞，里面是钢铁大门。
　　她守在传送门前，直到十秒后，传送门消失，她化为人形，向宝库大门前进。
　　她从开始，就在积蓄力量，恢复实力。现在到爆发的时候，她相信，一狗头人，一受伤的凡人，不是她对手。


第133章  金币
　　姬玛躲在岩石隧道中，在她身后，嵌入灰岩的齿轮状大门，正缓缓从灰岩中冒出。
　　绿龙的庞大身躯已经把不高的隧道给堵住，外面传来绿龙的声音。
　　“...合约完成，你没用了。”
　　接着，姬玛就听到激烈的撞击声，她探出头来。目光穿过黑暗，正好看见乔治被打进传送门中。
　　在她眼中，绿龙胸口中象征贪婪的蓝色气旋最为显目。之前，她先后撩拨了绿龙翠莉丝的“暴怒”与“贪婪”。对方都没有察觉。
　　姬玛小声对旁边黑暗说道：“看吧，我说得没错，她肯定是想要独吞宝库。”
　　黑暗中传来影王阿卡尼斯的声音：“因为一头龙可以吃掉我们两人。”
　　“她被封印压榨了二十多年。”
　　“还是头龙。”
　　“等宝库大门打开，里面有魔像能打死她。到时候，你就有一双崭新的龙皮靴子。”
　　“她要高兴坏了，包带路，包开门，还包两个小点心。”
　　姬玛被他杠精行为弄烦说：
　　“那你大可开溜。”
　　“谢谢提醒。你不说我还没想到，反正只要大善主拿不到魔王宝库就好了，再见。”
　　姬玛板着小脸，说：“再见。”
　　黑暗中安安静静，没有回应。似乎影王阿卡尼斯，化成一片影子消失了。
　　姬玛面无表情，身子缩在大门角落。钢铁制成的齿轮状大门已经被推出，正沿着导轨，缓缓移动。传送门消失了，绿龙翠莉丝要进来，享受胜利者的待遇。
　　“啧，胆子真大。”黑暗中传来影王的声音，“现在的小孩真是一代比一代强。”
　　正思考求饶言辞的姬玛，心里松口气，只要影王阿卡尼斯不走，就有为自己所用的可能。只是如果他能现身，就更好了。这样，自己就能撩拨他的欲望再说服他给自己卖命。
　　这时，轻灵的女声从外面传来，带着几分愉悦，说：
　　“我还从没尝过半精灵的味道。一起出来吧，我会让你们死得很痛快，我发誓，我不会活活把龙息吐在你们身上。”
　　黑暗中响起影王阿卡尼斯的声音：
　　“这次是真的再见，我会帮你收尸。”
　　姬玛清楚，如果下一句话不能说服影王阿卡尼斯的话，他真的会给自己收尸。毕竟，他们之间的“联盟”是建立在纯粹的利益上。
　　她摘下面具，露出脏兮兮小脸，一脸平静，呵呵一笑：
　　“呵呵，绿龙翠花违背了合约，定会被反噬。神灵见证的合约，哪有那么好钻空子的。”
　　黑暗再次安静下来，没有回答。
　　绿龙应该进来了。
　　姬玛探出头，瞥了一眼，只见披着鲜花披风，身材高挑的绿龙翠莉丝正小心飘过来。她的美丽，让洞外璀璨群星都失去色彩。
　　或许，影王逃了。或许今天是自己死期....要不要暴露自己是魔王的秘密，死之前有点尊严。
　　姬玛不怨恨任何人，也不不后悔。
　　大家都是出自自己利益考虑嘛。而她怎么能期望，受伤的影王阿卡尼斯会冒生命危险救自己走。是她要求留在宝库前，开门的。
　　而自己早已做好，在追求变强的道路上，惨死半路的准备。
　　自己在异界那么多年，没什么好友，没亲人，没有任何牵挂。而且，也爽了那么多年，死了就死了。
　　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绿龙翠莉丝一眼看到在岩石后探出头的姬玛，与落在她旁边的面具，微微一笑：
　　“果然，你不是普通的狗头人，长得也挺漂亮。快自己过来，否则我一口龙息喷过去，毁了你这张好脸，我都觉得可惜。”
　　忽然，黑暗的洞穴里似乎升起太阳。分明现在还是半夜，但金色晨曦却填满了整个洞穴。
　　姬玛捂住眼睛，缩回岩石后。她听到了绿龙翠莉丝的惨叫声：
　　“啊啊啊啊。”
　　空气中温度上升，听起来，绿龙翠莉丝似乎被火焰灼烧般。
　　金色晨曦黯淡下，好奇的姬玛探出头。见到一柱凭空出现的金色火焰，打在半跪在地上的绿龙翠莉丝上，冲刷着她的身子。
　　随着晨曦消失，火焰也消逝得无影无踪。绿龙翠莉丝浑身冒着青烟，翠发中的鲜花化为灰烬，身上的植物衣物也少了一大半，只剩下零碎几片贴在身上。
　　姬玛的目光一下被她胸口吸引住。
　　同时，她也注意到了绿龙翠莉丝白皙肌肤下，隐约可见些鳞片。
　　是隐鳞。别看巨龙翠莉丝皮肤光滑吹弹可破，但防御力可不比化为真身时的龙鳞差多少。
　　就在姬玛幻肢硬起，并担心时。一道她望眼欲穿的身影出现在绿龙翠莉丝身后，如黑豹般，手持短剑，扑向绿龙翠莉丝。
　　“呵，爬虫！”
　　绿龙翠莉丝健壮的大长腿在地上一撑，一转身，白花花大腿裹挟着风声，袭向身后的影王阿卡尼斯，速度之快，丝毫不落下风。因长度关系，眼看反而比影王阿卡尼斯的短剑更快。
　　影王阿卡尼斯不得不灵巧后撤，身子后仰，绿龙翠莉丝裸腿掠过他眼前。腿风砸在他脸上，刮起他的刘海，影王阿卡尼斯反手握剑，不忘顺手划过绿龙翠莉丝的小腿。
　　绿龙翠莉丝毫不理会，在她看来。影王阿卡尼斯这一击，没什么力道，只能在她引以为傲的隐鳞上留下一道浅浅白痕。
　　影王阿卡尼斯正要影跃，他身子都开始模糊，快溶于阴影时。
　　“利特！”
　　绿龙翠莉丝红唇微启，吐出两道响彻整个隧道的龙语。
　　刹那间，白光淹没一切阴影。
　　影王阿卡尼斯的身影瞬间实体化，绿龙翠莉丝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即使违约，导致自己实力下降，要杀死一受伤的凡人，她还是很有自信。
　　右脚蹬向地面，准备给影王阿卡尼斯致命一脚。
　　“去死！爬——”
　　右脚一用力时，一股剧痛传来。
　　陷阱？
　　她下意识看向右脚，只见紧致的小腿肚上，居然多了一道伤口，鲜血淋漓。
　　绿龙翠莉丝龙眸一缩。刚才影王阿卡尼斯的一剑，最多只能刮出一道红痕。
　　影王阿卡尼斯笑一声，目光扫过衣物破碎，尽显另一种性感的绿龙翠莉丝，笑道：
　　“我硬了。”
　　“去死！”
　　绿龙翠莉丝气得长而发抖，张嘴，正欲吐出龙息。三道飞刀旋转着，前后甩向她。
　　她下意识出拳，打飞飞刀，顺便挡住脸。
　　一柄飞刀竟**她小臂中，幻鳞似乎只是一道浅色刺青般，而她变成普通凡人。
　　绿龙翠莉丝又惊又怕。
　　难道，是违约被惩罚时。曙光之神夺走了自己身为真龙的能力？
　　她没有任何迟疑，心念一动，在一阵光芒中，一头真龙出现在岩石隧道中。几柄飞刀袭向她，插.进泛着金属光泽的龙鳞中。
　　绿龙翠莉丝低头，闭上眼睛，四肢爬动，冲向隧道出口。
　　影王阿卡尼斯就地一滚，躲过践踏，看着绿龙翠莉丝张开翅膀，她后腿流着血，飞向天空。
　　“逃得真快。”影王阿卡尼斯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我还想和她在床上共度良宵。”
　　姬玛从岩石后走出来，心情大好。
　　“你拿了宝库里的钱，能在沙林城找到一百位愿意为你装扮成绿龙的美女，还能请几个法师给你加特效。”
　　影王阿卡尼斯含笑问道：
　　“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能随随便便伤到龙的？”
　　我没有随便打听别人秘密的作死习惯。
　　姬玛说：
　　“身为早熟的小孩，我已经失去普通儿童的好奇心了。”
　　“真是好让人可怜。”影王阿卡尼斯边说，边弯腰在地上寻找着什么，牵动到腰侧的伤口，眉头皱起，“没关系，我是喜欢显摆的人。”
　　说着，他在地面上捡起一块金币，吹一口气。金币边缘滴着血，姬玛仔细一看，居然是是表面刻着“AD1357”字样的金币。
　　影王阿卡尼斯把它放在手背上，动动手指头，把金币从一边，翻到另一边，解释道：
　　“只要偷偷放在别人身上，敌人没察觉到，那么我给他造成的伤口会变得非常严重。”
　　“易伤效果？”
　　这时候，宝库大门打开，里面透着俗气的金光。
　　影王阿卡尼斯没回答，走向宝库，姬玛跟上去。
　　她下意识要和这精通刺杀的半精灵，拉开距离，以防被杀人灭口。但转念一想，以现在自己青铜实力，还是正面战斗力约等于5的职业。拉不不拉开距离都无所谓。
　　于是，就和阿卡尼斯保持正常距离。
　　影王阿卡尼斯望向她说：
　　“你不怕我独吞？”
　　“怕有用？”
　　影王阿卡尼斯嗤笑一声，说：
　　“你说，为啥曙光之神不直接把违约的绿龙给灭了，打半死更好。”
　　“我猜，因为祂是秩序神，要讲规矩。合约规定有，违约惩罚与违约程度有关。”
　　“真无聊，这神给自己找不痛快。”影王阿卡尼斯似乎在惋惜，“你男人和大佬签了同样合约？”
　　“再一次强调，他不是我男人，这是严肃的问题。”
　　“好，你主人，好了吧。”
　　姬玛有点恼火，但没表现出来。
　　我表现得越在意，这家伙一定会越高兴，她说：
　　“对，没错。”
　　“哦，那这块金币借给你。”
　　影王阿卡尼斯忽然把金币抛给她。
　　姬玛连忙用手掌接住金币，打开手掌，看见金币表面“AD1357”缓缓溢出鲜血，她问：
　　“为什么？”
　　影王阿卡尼斯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说：“你猜。”
　　我猜你想捅我。
　　姬玛没说话，把金币放进口袋里。
　　“用的时候灌如魔力，有字那面就有粘性。”影王阿卡尼斯一脚跨入金库大门，看到地面上，有白漆粉刷的“101避难所”中文。
　　“这什么玩意？”
　　“不知道。”
　　姬玛懒得和他解释，这个梗的来源。她现在心情澎湃，只想快点去拿到自己的王冠。

第134章  分赃
　　当宝库的第三层大门打开的时候。天花板上宝石散发着淡黄色光芒，堆积在地板上的金币堆，镀上层迷眼的光晕，金币闪闪发光犹如群星从夜空落下。
　　姬玛差点没忍住，像是头贪婪的龙，扑进金币堆里。她心中充满狂喜，但随之想到。
　　这他么都是老子的血汗钱。
　　顿时，满腔激情少了大半。
　　影王阿卡尼斯眯着眼，蹲下伸手插入金币堆，双手抬起，令崭新的金币从指缝中落下，发出悦耳的叮当声。
　　姬玛心顿时悬起来。
　　“好多钱。”影王阿卡尼斯扭过头，对姬玛微笑道，“你说，我们为什么不比比谁刀快，来分财产呢。”
　　宝库的所有防卫法术，已经全部冻结。
　　姬玛心落了下去，她说：
　　“我们说好的。”
　　“我没有契约精神。”他一弹指甲，一柄如夜的短剑凭空出现，在他手掌转了个圈，剑尖掠过姬玛的鼻头，“再不济，卖命的是老子，你就只是个陪跑。”
　　姬玛吓得一缩脑袋，向后退一步，影王阿卡尼斯微笑着向前走一步。
　　她说：“没想到影王阿卡尼斯居然是贪财的人。”
　　“我趣味一向很低级。”
　　没想到，有朝一日，我特么居然被人打劫。
　　姬玛后退踩到金币堆，停住脚步，盯着影之刃的剑尖，露出笑容：
　　“别吓我，你还需要我。”
　　“嗯？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在吓唬你？”
　　“你大可等我带你逛完宝库后，才给我一剑，这最符合你的利益。”姬玛说着，挺起腰来，脸上的害怕少了大半。
　　“错！”
　　影王阿卡尼斯忽然一扬手，作势要捅，嘴里还唬一声。
　　姬玛眼皮都没眨一下。
　　“无聊。”影王阿卡尼斯露出遗憾的表情，“我原本想把你吓哭，现在的小孩，真是。”
　　姬玛心中暗自松口气，顺便记了一笔，说：
　　“少年白的影王阁下，还真有童心。”
　　“我就直说，别想操纵我的心灵。”影王阿卡尼斯收起影之刃，“我已经大致猜到，你底裤是什么颜色。”
　　姬玛第一反应是，这个性格恶劣的半精灵，偷看自己的裙底。但随即，想到自己之前用底裤颜色，来比喻自身超凡能力保密的重要性。
　　她试探问道：“什么意思？”
　　“你别老是对我勾小指头。”影王阿卡尼斯说，“我看到那么多金币，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连我都不信，我成了千古圣人。”
　　姬玛尴尬地露出笑容，一眨眼，关点欲望双目。她刚才是悄悄“反向撩拨”了阿卡尼斯的贪婪欲望。
　　两人穿过堆满金币的大厅，走到一扇门前。
　　“我们说好了。”姬玛再次强调，边伸出手，在门前的石制键盘上，按下“nishishabi”，“我首先挑选神奇物品。”
　　“你越说，我越好奇你的真实身份，和你的目的。”影王阿卡尼斯摩挲着下巴，“你说我要不要满足下自己好奇心？”
　　“我不会问你，要神奇物品来做什么。”姬玛说，“而且，我知道在宝库一些隐蔽角落，藏着很深，都是一些一次性，能制造出强烈动静的好玩意。”
　　“有多好。”
　　“石桥摊上它们，可都得早早进棺材。”
　　影王阿卡尼斯露出笑容，他摸了摸脖子间，粗俗的红宝石项链，说：
　　“那你可以放心了，我是不会对你下手，毕竟我可不想惹毛一位勇者，我还挺喜欢他的。”
　　门打开了，姬玛走进去，问：
　　“就这原因？”
　　“对，唯一原因。”
　　房间内，像是一小小的展览馆。石台上，摆着微微发光的药水、宝石项链、符文护甲等等，看着很强大的神奇物品。
　　影王阿卡尼斯走到一对弯刀前，观赏一会说：
　　“啧啧，黑暗精灵的手艺，一对好弯刀。”
　　“建议别碰这些冒牌货。”姬玛走到墙角，按下一块按钮，“这些都是假东西，拿起来是会触发机关的。”
　　她打开了真正的神奇物品库。一座黑曜石所制的王座，位于房间中心，两旁石台上的神奇物品，如朝臣般位于两边。
　　黑曜石王座上，悬浮着一暗金色王冠，上面有四块镶嵌宝石的凹槽，但上面只镶嵌了一块红宝石。
　　影王阿卡尼斯目光一缩，盯着那王冠，声音有些嘶哑，说：
　　“魔王王冠？你是想要成为魔王？”
　　传说，魔王王冠上本有四块宝石，但最后被分成四块碎片，被四位大魔拿到手，每个人都自称为魔王。
　　“你想要，你就拿。”
　　“那多半是假的。”影王阿卡尼斯摇摇头。
　　姬玛在石台下，拿起看似被随意丢在地上的一指南针，说：
　　“我选这个。”
　　“你说的石桥归西者呢？”
　　“不在这。”
　　“这钥匙有什么用处？”
　　“能在任一墙壁上，打开一扇门。”姬玛说，“负作用是，带在身上久之后，与身体接触的地方，会出现一道门。”
　　“什么奇怪负作用。”影王阿卡尼斯说，“我的影之刃，负作用也只是用了后，有偷窃欲而已。”
　　“要不要？”
　　“当然要。”
　　影王阿卡尼斯伸出手，拿走钥匙。
　　姬玛伸出手，拿走一盛满鲜血的羊角杯。饮用后，能拥有巨魔般的恢复速度，并能恢复魔力。负作用是，带在身上会贫血，而且喝多后，身子会长蘑菇，身子会陷入无可挽回的疯狂生长，沦为一坨不断蠕动的血肉。
　　不过，只要不喝超过三口就好。
　　姬玛把沉甸甸的羊角杯斜跨在腰间，面色变得苍白不少。
　　神奇物品好归好，但不能带太多，用太多。带太多的话，先不说身上一大堆debuff，更可怕的是，看似无害的debuff堆在一起的话，会引起神秘冲突，造成灾难性后果。
　　一般，一人身上带三个最合适，超过的话可能有生命危险。
　　等等，那金币...
　　姬玛问：“你给我的金币是神奇物品吗？”
　　“肯定呀。”
　　那这样我岂不是只能再带一个神奇物品？
　　姬玛说：“这东西，看起来一定对你有很重要的意义吧。我还是不夺人所爱了。”
　　影王阿卡尼斯脸皮很厚，说：“你以为我干嘛那么好心把这金币送给你？”
　　姬玛只能把那金币收回去，问：“它负作用是？”
　　“爱金币，用过后，不与大量金币做亲密接触，自己会被反噬，变得很脆弱，摔一跤就能死的那种。”
　　姬玛忍住回到金库抓金币的冲动。
　　影王阿卡尼斯选了一个，能让自己嗓音变得更迷人，更鼓舞人心的鲁特琴。
　　姬玛选了一个能保住自己狗命的好运戒指，代价是，有时候运气会非常不好，但不会致死。
　　选好神奇物品后。姬玛再给影王阿卡尼斯，找到了一大堆一次性魔法卷轴。
　　后来，姬玛找了个异次元空间袋，双手趴弄着金币堆，把金币与宝石塞进异次元空间袋里。
　　“你要那么多钱干嘛？”阿卡尼斯拿了一袋金币，说：“我们得快点，你男人早在被踢进传送门时，就已经发射了定位。”
　　“等我把这袋金币塞满先。”
　　“再见。”
　　影王阿卡尼斯直接就走，姬玛不理会他，专心把金币倒进异次元空间袋里。直到金币溢出来，她提起异次元空间袋，估计里面可能有两千金币。只可惜，里面装神奇物品会出事的。
　　这时候，门外传来一声巨响。整个宝库颤抖了下。
　　“怎么了？”
　　姬玛抓着棕色的异次元空间袋，就冲出去。跑了上百米，在接近门口的控制台上，看到银发竖起，发梢发黑的影王阿卡尼斯。
　　他丢下手中焦黑的纸条，说：
　　“你骗我，给我的密码是假的。”
　　“别冤枉我，我给你纸条时，我可没想到，自己要被你抓着一起去。”姬玛说，“我可能记错了。”
　　“你来。”影王阿卡尼斯背着鲁特琴，“如果你不被雷劈，我就踢你屁股一脚。”
　　姬玛走到控制台前时。玻璃屏幕上，显示一行明亮的字：“密码错误，锁定十五分钟。”
　　她说：
　　“锁定了。”
　　“什么意思？”
　　“就是什么都动不了。”
　　“算了，我不踢你屁股，快点让这塞满金币的宝库，关起来。”
　　像刚才，堆满金币堆的大厅，可是足足有差不多十个。影王阿卡尼斯担心，要是落在大善主手中，自己计划可是要受挫。
　　姬玛捡起纸条，说：
　　“我看看，密码哪错了。”
　　她用手指，指着那段英文，假装努力思考，一边念道：“HelloWord，又少了一个l，应该是HelloWorld。”
　　“赶快点，要是大门口出现了你男人，我看你还在这里磨磨蹭蹭。”
　　姬玛心莫名惊慌，她扭过头，看向通往隧道的大门，深怕隧道里响起乔治熟悉的嗓音。她估计了下时间，回忆一下宝库位置，感觉如果乔治全速前进，应该快找到。
　　一下，她就感到焦急起来。
　　好不容易，漫长的十五分钟过去后。姬玛飞快输入密码，选择了“宝库关闭模式。”
　　在未来一段时间，宝库大门将紧紧关闭，即便有“钥匙”，也无法开启，只能靠蛮力硬挖，除非找到一段隐秘的小道。
　　关掉宝库大门，走出岩石隧道。身后的隧道口，再度关闭，看起来犹如正常岩石。
　　月亮已落山，群星的光芒也模糊。天色很黑，正是黎明前的黑暗。
　　姬玛望着漆黑的夜空，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自己不仅封闭了宝库，拿到了两件神奇物品，还提前取到了“线索”。顺利得让人觉得有些害怕。就好像通宵上网吧，家长没找上网吧一样。
　　她感觉到，随着阴谋成功，自己已经完全掌握了梦靥的能力。
　　正当她准备查看自己获得的新能力时，隐约听见了马蹄声。她连忙走到悬崖边，见到山脚下，有一排火炬，正通过唯一的山路，向山顶攀爬。里面有她熟系的身影。
　　“阿卡尼斯，请问带小孩躲家长服务要多少钱？”姬玛回过头，问道。
　　后面空空无也，山风吹过，刮起小石子，似乎影王阿卡尼斯只是她幻想出的一个人物。
　　——————
　　晚上七点有一更加更。

第135章  开溜
　　不知是贫血，还是害怕的缘故。姬玛的小脸面无血色。
　　这座山，可一点不高，一点不险，平平无奇。上面还有一座猎人的小屋，当年之所以选这座山，来当宝库，就看中它的普通。
　　要骑马上山路的话，可用不了多少时间。
　　姬玛怕归怕，但脸上依旧镇定，说：
　　“我现在不能被发现，后果将很严重，乔治一定会审问出密道的入口，大善主最终将拿到宝库。”
　　回应她的，只有一阵山风，拨动着一丛杂草。
　　见自己谎话不生效，姬玛又说：
　　“我知道你把金币给我，是有其它目的，如果我被发现了，你的计划就无法实施。”
　　她说着，双手抱胸，悠闲地靠着一块大石头，假装自己看破了影王阿卡尼斯的玩笑——如果影王阿卡尼斯没走的话。
　　她就这样，盯着周围足足有近五分钟。马蹄声正急速接近，鞭子狠狠落在马屁股的啪啪啪声，令姬玛菊花一紧。
　　要是自己被发现了，乔治一定会用马鞭打屁股的吧....影王那家伙，肯定是想看我笑话，不能露出破绽。
　　姬玛想着，故作冷静地哼一声，原地不动。
　　又是难熬的五分钟。
　　马蹄声越来越近，敲在她心上。
　　“干！”
　　姬玛终于绷不住脸，如半夜偷偷在书房玩电脑，听到外面传来父母起床，愈来愈近的脚步声的小孩一样。
　　她左看右望，身后是悬崖。左边可通往山顶，山顶水土流失严重，植被稀疏，自杀倒挺不错。往右边下去，植被倒是越来越旺盛，但以她的速度，肯定会直直撞到乔治脸上。
　　这也是她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选择下山，而是赌影王阿卡尼斯在的缘故。
　　怎么办？怎么办？
　　姬玛用力踢走脚边的小石子。
　　只能撒谎骗乔治了。
　　她自言自语：“我被影王阿卡尼斯那大混蛋给绑架，一起带来的，我根本不想来。没错，是实话。如果他问我为什么装扮成狗头人骗他呢。我就把锅丢给影王。”
　　“不行。”她一摇头，“这是假话，死处男再笨也不会信。老老实实承认，自己也想拿到宝库的钱，本来我就是恶魔，贪心点正常，他会理解的，只要我好好认错就好了。”
　　“但他肯定会怀疑我，那钥匙是假的，肯定会问一问，这就得靠运气了。”姬玛说着，手摸向戴在大拇指的好运戒指。
　　一阵分析后，事情好像也没想象中的糟糕。只要能找到王冠碎片的指南针，在自己手上，一切都好说。
　　大不了，就是被打一顿屁股。没有生命危险，真的，我一点都不怕，打屁股而已。
　　姬玛小手恋恋不舍地摸了摸腰上的黑色羊角，它口上套有皮套。这些神奇物品，肯定是保不住，都还没摸热。
　　她忽然灵光一闪。
　　“对了，我可以埋起来。”
　　姬玛立刻行动，拔出腰间的短剑，插向土壤，挺松的，可以挖掘。她心咚咚咚跳，这时马蹄声愈来愈近，她又兴奋，又害怕。双手握着短剑，用力在地上挖掘。
　　她一边挖掘，一边思考着，怎么想理由，怎么伪装挖掘痕迹。
　　“我进宝库时，影王阿卡尼斯就用短剑指着我鼻子，说要比刀子快，谁快谁就能分金币。”姬玛自言自语，“对，对，可以。这个片面真相，能骗的到乔治那傻子。”
　　“你说谁傻子呀。”
　　沉沉的男声忽然从身后传来。
　　姬玛吓得尾巴一翘，心停住半拍，一下就原地跳了起来，面露恐慌，扭过头看向身后，嘴里还下意识说道：
　　“不不，傻只是亲切的形容词..”
　　映入她眼帘的，是一脸得意欠打的银发半精灵矮子。他碧绿的眼眸，饶有兴趣地看着姬玛。
　　姬玛大口大口喘气，说：
　　“你吓到我了。”
　　“我一直在后面蹲着看。”
　　“本恶魔，就是那么狡诈。”
　　“我倒觉得，你怕乔治怕得要死。”他直接面露笑容，“妈的，笑死老子了。”
　　“影王大人真是童心未泯呀。”
　　“见到早熟小屁孩，被监护人吓得屁滚尿流的，我就很开心。”
　　“我不怕他。”姬玛强调，“他不过只是被我操控的工具人罢了。”
　　“这样呀，再见。”影王阿卡尼斯说着，扭头就消失在黑暗中。
　　“喂！”姬玛叫出声，又怕被人听到，强行压下声音。
　　黑暗中，影王阿卡尼斯又现身。
　　“怎么了？”
　　“我怕了行吧。”姬玛说。
　　“关我屁事。”
　　姬玛咬着牙说：“恳请地下的王者，大善主杀手，带我隐于黑暗，不被人见。”
　　“不错，不错。”影王阿卡尼斯说，“等哪天我有神性，就用这几句当尊名。”
　　想得美，我特么当魔王都才摸到入门门槛。
　　这时候，马蹄声清晰可闻。姬玛还听到马蹄踢走的小石子声音。
　　“一百金。”
　　姬玛报价。
　　“两百金。”
　　“包回沙林城。”
　　“那么大方，好成交。”
　　姬玛牙咬得更紧了，普通搬运工不吃不喝的六年工资，就这样没了。
　　影王阿卡尼斯递给她一瓶玻璃瓶，姬玛能夜视，发现玻璃瓶里空空无也，但瓶子沉甸甸的。她打开瓶口，没丢木塞，抿着嘴，喝下隐形的药水。
　　一股奇异的感觉，从身子内部蔓延。同时感觉，自己体内的超凡能力，也随之出现失控的现象。
　　姬玛很冷静，知道这是正常现象。强大的魔法药水喝多后，会导致一段时间内，越来越容易失控。不乏有意志不坚定的蠢蛋，因药水喝多，敌人都没发力，自个就原地爆炸的案例。
　　“给我跟紧了，放轻脚步，如果绳子松了，你就停下。”说着，影王阿卡尼斯丢出一根绳子，姬玛接住后，抓紧。
　　就眼见影王与绳子一同消失。
　　绳子绷紧了，姬玛弓着腰，放轻脚步，跟着绳子走。
　　火光在前方出现。绳子松了后，姬玛立即站在原地不动。
　　十秒后，眼前山路上出现几位举着火炬的骑手。乔治一手扛着双手巨剑，一手举着火炬，骑着白色天界战马，没戴桶盔。脸很冷，在跳跃的火光下，显得有些可怕。
　　姬玛的菊花不由得一紧，盯着不断靠近的乔治。乔治纵马，从她身边不到一米处经过，一颗马蹄飞溅的小石子，恰好打在姬玛的短靴上。
　　姬玛心一紧，这时乔治转过头，目光如两把锋利的刀子，恰好插.进姬玛双目。
　　被发现了！
　　她心悬起来，楞在原地，一动不动。
　　乔治经过后，姬玛默默祈祷，死处男不会注意到细节。虽然他能夜视，但不会注意一颗小石子。
　　“停！”
　　“还等什么？”另一位骑手着急说道。
　　“我们早就晚了。”乔治说，“不能着急，我怀疑有埋伏。”
　　这句话一出，顿时所有人都勒住战马，手握弯刀，四处望。
　　乔治从马上跳下来，姬玛眼睁睁看着他向自己方向走来，乔治忽然弯下腰，抓起一把石子，要丢向姬玛的位置。
　　干，这家伙是魔鬼吗？
　　姬玛情急之下，手指摸到大拇指上，冰冷的好运戒指。魔力顺着指尖，灌入戒指中，戒指一热。
　　姬玛侧过身，散乱的石子从她周围掠过，没一颗碰到她。也没一颗，因为超凡魅力的偏斜效果，而发生眼睛可见的异常轨迹。
　　姬玛松了口气，确定自己被好运庇护。
　　乔治走过来，双手举着巨剑，用剑背朝姬玛的位置，挥了几下。但所幸，离姬玛位置较远，正当他逼近姬玛位置时。
　　一只黑色渡鸦飞来。
　　“我们必须赶快，张伯伦那家伙，已经知道我们找到宝库位置了。”
　　“我明白了。”乔治放下巨剑，“可能是我太敏感了。”
　　乔治一众人离去后。
　　姬玛兴奋的心脏，才缓缓恢复正常跳动。
　　被好运庇护后，面对乔治的试探，她不仅不害怕，反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快乐。她现在明白了，为什么影王阿卡尼斯喜欢暗中观察人，这真的很快乐。
　　手上的绳子一紧，姬玛向前继续走。
　　接下来，姬玛一路顺风。
　　在回沙林城之前。她找到一颗显眼的树，朝大海的方向，走了十五步在地上挖出一个洞，埋下两件神奇物品。
　　当灰色的泥土，淹没了金色的好运戒指。
　　姬玛心想：这样，在戴上戒指之前我的运气应该不会变化吧。
　　最终，在影王阿卡尼斯的带路下。半小时后，姬玛顺利地回到了房间。
　　她先是去悄悄洗了个澡，澡盆里的水是提前备好的。再回到房间，换上睡衣，喝下提神的饮料，努力不露出半点疲倦，才躺上床，闭目假睡。
　　免得不小心晚起床，引起乔治的怀疑。
　　务必不能有半点破绽。
　　房间窗户，金色的晨曦落在窗帘之上。
　　...
　　...
　　另一边。
　　金色的晨曦落在乔治脸上。
　　乔治低头，向着初升的太阳半跪，双手紧抓着巨剑的十字剑格，默念祷词。感觉自己身体的疲倦与残留的痛苦缓解了不少。
　　今晚的行动，结果不能说很差。
　　虽然不是第一个找到宝库的人，但他本来就对找魔王宝库不报多少信心，更何况最后绿龙翠莉丝没拿到宝库。否则一龙族的贪婪、负重能力以及能携带多件神奇物品的天赋，等大善主调来军队后，宝库的财富早就被带走一大半。
　　从合约上来说，乔治虽然没有全部完成，但也算完成大半。
　　不过，他依旧担心。
　　因为对大佬来说，这算不上一件功劳，甚至不是什么好事。宝库被封锁，听说要进去，只能挖山，用人肉来填宝库的魔法防护机制。
　　短期内，没人能拿到宝库财富。而且，第一个进宝库的，是影王阿卡尼斯。从大善主角度来说，这无疑是坏消息。
　　总而言之，对大佬而言，这结果难以成为自己跻身贵族的筹码。
　　他明白，即便事先谈好合约。如果一方觉得自己亏了，那合约也难以约束。
　　一位灰衣的影贼出现在他身前五米外的树下，他说：
　　“大佬答应你的请求，帮你找到了给你订制魔法物品的法师。”
　　“其它约定呢？”
　　他问。
　　“大佬很不开心。”影贼说，“他说，要拿到约定好的东西，你必须还得帮他做事。”
　　乔治心里松口气，这反倒更好。
　　“好，我现在就要去拿我订制好的魔法物品。”
　　乔治想到了姬玛，她一定很喜欢。
　　他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微笑。


第136章   背叛
　　乔治骑着天界战马，身上披着棕色斗篷，掩盖住已经变得坑坑洼洼的全身甲。他全身甲被龙息喷过，表面焦黑、坑坑洼洼，又被张伯伦的赤炎长剑敲打，还被龙尾扫中。已经可以说是面目全非。
　　一些部件变形，限制了他动作。现在，他身上的全身甲只能说勉强可用。
　　他与众人，一起经过热闹的城门。城门前，贴着几张他的画像，画得栩栩如生，守卫识相的眼瞎，乔治骑着马，经过画像。
　　二十分钟后，在繁乱的市场区。犹如斗兽场市场楼上层，偏僻的魔法专卖店里。
　　乔治没坐在为他准备的椅子上，而是站着。
　　一身穿黑色劲装的骑手说：“店主没起那么早，你在这等一下。”
　　乔治问：“这是不是一个针对我的陷阱？”
　　“你说什么？大佬一言九鼎。”
　　乔治语气坚定：
　　“你只需要回答是还是不是。”
　　年轻的骑手们安静下来，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这位“贵客”多疑，脾气大，他们心里不高兴，一个人嚷嚷道：
　　“要不是大佬亲口吩咐，要对你客气，我们早就给你见识下沙林城的待客之道。”
　　乔治没回答，而是把肩上的精金双手巨剑放了下来。
　　“好了，别在啰嗦。否则我们疑心病的客人，要把我们都砍了。”另一人说，“回到你的问题，没有。”
　　是实话，乔治目光移到其他人脸上。
　　其他人不乐意地随口说：“没。”
　　都是实话。
　　他们说吧，就转头就走，嘴里嘟哝着乔治奇怪的疑心病。
　　不一会，一位光头，打赤膊，有着一块块分明肌肉，脖子上挂着一块白银项链的男人走了进来。正是收了乔治六千巨款的法师。
　　他用中指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说：
　　“没想到是你，他们给我介绍，说是有人想买那玩意。自从某人上了通缉令后，那东西就成了烫手的山芋。”
　　乔治没说话，走出店门，看了下下面渐渐热闹起来的市场。
　　转身问道：
　　“你要对我下手吗？”
　　“下手？”光头法师问，“我承认，我收费是有些高，但魔法物品就是昂贵，而且你还要缩短工时又要好，那只能加钱，我一个人做不来，还请了两位师兄。想想看，至少魔法物品不会像神奇物品那样，有数量不能过三原则，以及一些奇奇怪怪的负作用。”
　　“我是说，你有没有联合其他人，要包围我？”
　　“原本我们可以委婉些，非要那么直接吗？”光头法师说，“我对一位跑到沙林城干事的圣堂圣武士丝毫不关心。也不想冒生命危险，去赚一万金币的悬赏，我还想活。”
　　“是或者否。”
　　“没有。”光头法师说，“看来，传闻中圣堂圣武士能分辨谎言是真的？听说你们要建立一个不能撒谎的社会？”
　　“我订制的东西呢？”
　　“谁会把没必要携带的魔法物品，带在身上？”光头法师说。
　　乔治皱起眉头，虽然光头法师关键的回答是实话，但什么都磨磨蹭蹭的，似乎是故意拖延他时间。
　　“那这样，我现在还有急事，我待会写个地址给你，你送到那就好了。”
　　“这可不行。”光头店主摇摇手，“我可不想掺和进什么奇怪的冲突里去，本店只负责加工订制，货都是从店里直接拿着，这是老规矩了，你要货的话，我现在就能通知学徒要。”
　　是实话，这也是生存的智慧。
　　乔治犹豫了下，说：“可以，我到时候上门取。”
　　“你忘了你身份？”光头店主说：“这次是大佬作保，可没有下次。”
　　“要多久？”
　　“快的话十五分钟。”光头店主说着，打个响指，一只渡鸦凭空出现，落在他肩膀上。渡鸦晕乎乎，看起来随时会睡过去，光头店主一拳打过去，渡鸦立马醒了。
　　光头店主对渡鸦嘀咕了一阵，黑色渡鸦展翅飞翔，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好了，你不坐坐？”说罢，他扭过头，对身后的男仆喊道，“别偷懒，准备些喝的，吃的。”
　　戴着羽毛帽的男仆立即点头，走进店里面。
　　“不。”
　　乔治倚在门前，望着市场区大佬府邸的方向。
　　“搞得像做贼一样。”光头店主说。
　　十分钟后。
　　“来自大佬的礼物。”一位男童捧着一剑匣独自前来。
　　乔治满腔疑惑，打开剑匣。一柄小臂长的青铜短剑，静静地躺在红色天鹅绒上，仔细闻了闻，上面好像还有股淡淡咖喱味。
　　“这个是？”
　　“我不知道，只是有人给钱给我，让我送东西。”男童说着，转身就走。
　　乔治拿起剑，发现剑下面还有一张纸条。他拿起来，展开纸条，上面写着：
　　“破誓剑。手拿此剑，可看到位于体内的气状物，刺破皮肤与血肉，可消除气壮物，达到破除契约的效果。如果气壮物位于深处，或要害，等第二日，气壮物改变位置即可。负作用：每次使用，会对对方，造成混乱。”
　　大佬居然那么痛快把破除奴隶契约的神奇物品给我，等等，他是为了完成合约！
　　乔治脸色一变。
　　他立刻收好剑，纵身跳下楼梯，朝姬玛的位置赶去。
　　“晚了。”
　　楼梯口，忽然出现一群身穿黑衣的男人，他们推出路障，挡住乔治的去路。
　　光头法师从店门口伸出头，看到与黑衣男子搏杀的乔治，摇摇头：
　　“又是什么鬼阴谋。”
　　说罢，他回过身。关上了店门，店门合拢的一刻。他看到，一整支军队开进了市场区。
　　他一直对这场阴谋一无所知，但这也是幕后主使者想要的。
　　...
　　...
　　几乎是同时。
　　正在大佬富丽斯府邸假睡的姬玛，就听到一阵脚步声。她心一惊，连忙从床上跳起来。
　　这不对劲。
　　多年跑路经验，让姬玛警惕不已。她匆匆穿上拖鞋，朝窗户跑去。
　　窗户忽然被推开，一位灰衣男人出现，不是阿卡尼斯。他直接向姬玛投出一张网，网张开，完美罩住姬玛。姬玛想要把网扯开，却被一推，跌向地板。
　　房门推开的声音传来。随后是阵男声：
　　“注意点，可不要伤到碰到。”
　　姬玛抬起头，看到圆鼓鼓的肚子先进了房。肚子的主人，头上长着黑色短发，肥厚的嘴唇上留有两撇黑胡子。
　　正是大佬富丽斯。他眼睛发着光，盯着姬玛。他身后是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
　　姬玛刚想从地板起来。
　　两位没有胡子的男人，走了过来，牢牢抓住她手，把她手腕捆在背后，捆得紧紧的。大手用力提起了姬玛，姬玛只穿一件睡衣，背后开了两道口子，黑色犄角，尾巴和翅膀，都暴露在众人面前。
　　她喊道：“放开我！”
　　大佬富丽斯色眯眯盯着她，上下打量一遍姬玛全身，说：
　　“真是漂亮，能让男人发了疯的小尤物，难怪勇者乔治愿意冒险带你到沙林城。”
　　“你就不怕违背合约被人砍死？”
　　“合约？我可是完成了合约。别凶我，凶我就不好看了。”
　　大佬富丽斯走上前，一把抓住姬玛的犄角，拽着姬玛生疼，姬玛不得不仰着头，她咬着牙，金眸怒视着大佬富丽斯。后者就这样居高临下地“欣赏”她的容貌。
　　虽然在场几乎所有男人的目光，都或多或少带着贪婪与欲望，黏在姬玛身上。但没有哪个如大佬富丽斯的目光那般，赤果果又直接。
　　大佬富丽斯的目光，先是在姬玛晶莹的大眼睛，停留一下，顺着挺直鼻子，落在她饱满樱唇。目光就这样直勾勾盯着，他舔了下嘴唇。移动目光，目光顺着天鹅颈般优美的脖子向下，跨过精致的锁骨，落入宽松的衣领口下。
　　姬玛感觉，好像一块冰冷的肥猪肉，贴着自己皮肤，一路刷到胸前，鸡皮疙瘩起了一路。恶心透了。
　　她不禁怒火中烧，说：
　　“我迟早把你宰了。”
　　“真倔。”大佬富丽斯说：“我现在就让你开.苞。”
　　“你不敢。”
　　姬玛说着，白净的尾巴乱舞着，悄悄对大佬富丽斯胸口，象征色.欲的紫色气旋勾了勾，“你不过是地下水道的一只老鼠，把我出卖给大善主，好从他那乞来一个位置。啧，大善主应该命令你，不准碰本处女。”
　　“挺聪明的小女孩，压在身下调教一定很舒服。”
　　富丽斯脸逼近姬玛，姬玛一时间，以为他要亲过来，恶心得开始用力挣扎。后面的男人都抓不稳姬玛的手腕，他一用力，姬玛的手腕被绳子勒得生疼。
　　富丽斯肥厚的嘴唇，离姬玛只有不到一厘米远。她能看清黯淡油腻肥脸上的坑洞。他鼻息喷在姬玛吹弹可破的脸皮上，吐了口热气，从上到下，一直吹到姬玛宽松的领口中。
　　在场的男人，呼吸沉重起来。
　　姬玛假装慌张至极，大喊：
　　“放开我！你这色魔！”
　　说着，抬起脚，要踢向富丽斯。富丽斯侧过身，避开要害，“享受”姬玛没多少力的踹踢，姬玛尾巴鞭打在他身上，弄得他呵呵笑起来。
　　“我还以为你会叫乔治的名字。”富丽斯说，“那才够劲。”
　　“你把他怎么样了？”
　　“他凶多吉少，快死了。”
　　“你骗人。”
　　“哈哈哈，什么勇者，不过一蠢货。”富丽斯退后一步，面色潮红，“快把她带给大善主大人，等这趟完事后，我请大家一起去泄泄火。”
　　男人们笑着，押着姬玛簇拥离去。
　　后面，大佬富丽斯命令人搜查整个房间。找到姬玛的钱，九百九十七块金币，换洗的衣服、帐篷、短剑等等。
　　搜查得很仔细，就连遗失在地板缝隙近几十年的铜币也被找到。
　　但没人找到一块刻有“AD1357”的金币。
　　——————
　　今晚大概十点，有第七更。

第137章   沙林城之花
　　乔治大口喘着气，鲜血顺着他焦黑的手甲滴落，他如一头陷入困境的野兽，伤痕累累，充满愤怒。一手扛着的巨剑，坐在一辆黑色马车里，马车的马没有头，被他砍下逼停。
　　周围人群惶恐不安。
　　“快跑！是圣堂的走狗！”
　　“救命呀！”
　　“他们来烧人了！”
　　街道上，平民们见到乔治，皆恐惧地四处逃跑。在木台上，推销自己奴隶的商人，吓得骑上骡子，扯着几个值钱的奴隶就跑。
　　身后，张伯伦带着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围向乔治。
　　乔治大口喘着气，扭过头，看向马车里被吓坏的乘客。一位个子瘦小，带着圆框眼镜，脸上有雀斑，穿长袍的女人。她吓得瑟瑟发抖，缩成一团。
　　“你是不是一位学徒，正带订制好的魔法物品？”
　　这是他第八次开口，也是他拦的第八辆马车。
　　乔治不得不承认，以自己现在的状态，魔力枯竭，盔甲破损，是根本无法突破士兵围成的封锁线，去救姬玛。他试过，只得到了一身的零碎伤口。张伯伦亲自坐镇，告诉他：
　　‘我亲眼看到，你的魅魔早就送到大善主布兰西那儿，你晚了。不过，你倒是可以早点和我的士兵陪葬。’
　　是实话。
　　乔治根本不可能杀到大善主府邸那。他违背自己的诺言，没有保护好姬玛，心里充满自责，痛苦更甚于伤口。
　　只想拼尽最后力量，弥补一下。
　　女学徒说：
　　“别烧我，我..我就只有一位奴隶，打杂的，我对她——”
　　“闭嘴。”乔治说，“我问的是，有没有！”
　　“有，有。我真的是好人——”
　　“在哪？拿出来？”
　　女学徒被吓得语无伦次：“我..我..拿什么？”
　　乔治头疼了起来，他最讨厌这种女人。
　　这时候，马车车壁忽然破出一个洞，一三指粗的弩箭，擦过乔治的脸，贯穿了马车。
　　是沙林城布置的巨弩。
　　“放松，我付了钱，我是客户，现在我拿我自己的东西，请拿给我，谢谢。”乔治伸出手，女学徒却放声尖叫起来，大喊着：“救命！他要烧了我！”
　　外面，空空的石板街道上，士兵们列阵，已经前后包围了马车。房顶上，一布置好的巨弩对准马车，那是需要三位壮汉操作的巨弩，两位壮汉用力扳动绞盘上弦。
　　张伯伦面无表情，骑在战马上，独眼盯着马车。女人的尖叫声，清晰可闻。
　　“勇者乔治临死前要爽一发？”张伯伦旁边的亲兵，打趣道。
　　“不，这是他找到的第八辆马车，他在找一件对他很重要的魔法物品。”张伯伦说，“叫巨弩手快点，把他射穿，别管里面有谁，否则要他逃了就不好。”
　　“我们要不要让兄弟们上去，反正他要死了。”
　　“能少死人，就少死人。”
　　嗖！
　　巨弩射出一支弩箭，打破了车壁，恰好击中的乔治的胸口上的一坑洼处。插在他肋下，这还是他有意侧过身，用盔甲最厚的地方，对准弩箭方向的结果。
　　他终于从吓得语无伦次的女学徒身上，找到银色的手镯，鲜血顺着手甲落在银色金属手镯上。
　　乔治忍着痛，对又哭又喊的女学徒说：
　　“你快走！”
　　女学徒只是慌乱地发出意义不明的叫声，她抓紧自己头发，瞪大了眼睛，看着弩箭。
　　巨弩射出的弩箭，太长，把乔治固定在马车上。
　　乔治咬紧牙，忍着痛，抬起手，从怀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传送卷轴。
　　这时。
　　“嘭！”的一声。
　　一颗火球击中了马车。木片四飞，火焰席卷了马车，整个马车熊熊燃烧。
　　身披重甲的乔治，只受了点烧伤，似乎一层无形的盔甲，隔绝了大部分火焰。被火焰灼烧虽然痛苦，但达不到致命的程度。乔治在灼人火焰中，保持着专注，火舌舔舐着他盔甲，烟雾钻进他鼻孔中。
　　乔治成功保持专注，引导着传送卷轴中的魔力，嘴中缓缓吐出咒语。
　　不过，女学徒就没那么幸运，她长长的头发烧了起来，仰头发出无比刺耳的尖叫声，这才终于站起来，向车门口跑去。
　　一道人影出现在马车前，一盾牌推开碍事的女学徒。正是张伯伦，谨慎的他选择独自前来查看。
　　乔治的施法接近尾声。
　　张伯伦举起赤炎长剑，刺向乔治，同时战吼：
　　“死！”
　　他试图干扰到乔治，以他经验，没人能在逼近的剑锋与火焰中，保持冷静施法。
　　乔治口中咒语咬字清晰，没半点走音，就坐在马车上，直面张伯伦的长剑。
　　不过，张伯伦速度更快，一剑刺中他的腋下，那是防护最薄弱的地方。他用尽全身力气，灼热的剑尖刺穿锁子甲，撕开了皮肤，正要捅进去时。
　　一股力量，握住了他剑刃，剑刃不能再前进半分。
　　张伯伦一惊，立即拔出剑，但还没等他出第二剑时。乔治浑身闪耀着蓝光，身影消失在蓝光之中。
　　铁灰色面甲后，张伯伦的独眼中充满敬佩。
　　即使对方是杀死自己多位士兵，还把他们尸体喂给绿龙的敌人。但，他不得不承认，乔治是他见过最像战士的战士。
　　“不愧是勇者。”
　　张伯伦低语一句，转过身，跳下马车。
　　“长官！没事吧。”
　　士兵们涌了上来。
　　“让他逃了。”张伯伦说，又重复道：“不愧是勇者，我不如他。”
　　女学徒在路边打滚，身上冒着青烟。
　　“那她怎么办？”亲兵小声低语一句。
　　“回头和那几个诗人说，就说圣堂最虔诚的勇者，逃跑时，半路看见一位女法师，放弃逃跑，转而要把她烧死在马车里，说是什么正义审判。”张伯伦淡淡说，“现在，我们全力救助这不幸的女人。”
　　骑马的亲兵一笑。那些吟游诗人，知道怎么加工出大家都喜欢的“真相”。
　　他转过头，喊道：“圣堂走狗要烧女法师，大家快把她抬到医生那。兄弟们都亲眼看到了吧，是乔治那混球烧的。”
　　“看到了！”
　　士兵们异口同声喊道。
　　沙林城荒野外。
　　一阵蓝光一闪而过。
　　乔治的身影出现在蓝光中，他大口喘着气，抓紧了手掌的银色手镯，又摸了摸背上的剑匣，确定都在后。才松口气，站起来，一手紧抓插在胸口的弩箭，半是恼怒，半是自我惩罚，用力拔出弩箭。
　　血流了出来。乔治脱下变形的胸甲，从怀里，贴心的地方拿出一块菱形的护身符，护身符中心有一焦黑的凹痕。一股暖流从护身符中流了出来。乔治的伤口结疤，不再流血。
　　“谢谢你，珍娜。”
　　乔治自言自语。他抬起头，见到初升的太阳，确定方向后，深深地看向沙林城的方向，蔚蓝的眼睛射出毫不动摇的目光。
　　...
　　...
　　沙林城中心，贵族区。
　　贵族区建立在一片高地上，而大善主的府邸，则建在贵族区最高的地方。大善主的府邸宽阔的白理石阳台，对着沙林城最美好的地方。白石堆砌的港口，一主河道从港口流入城中，道道防波堤驯服了海水。
　　主河道上，川流不息的各式小舟为整座沙林城注入了活力。
　　姬玛被两位高壮的女人，一左一右拖在地毯上。旁边，大佬富丽斯满脸笑容，一脸得意，跟在一旁。
　　老女仆推开了通往阳台浅黄色的门。
　　姬玛被拖过门槛，见到熟悉的大理石阳台，她望向远方。见到翠绿的园林蔓延向港口，她目光掠过白色的白沙区，落在从港口而出的繁荣主河道上。
　　很熟悉，这不就是死拉皮条，接见客人规格最高的地方吗？
　　姬玛以前每次来沙林城，大善主都在这接待她。这阳台是给最尊贵客人准备的信息，还是自己“偶然”从其他人嘴中听到。
　　第一次以准女奴身份来到这，姬玛有种奇怪的感觉。
　　两位老三八一左一右，目不斜视，看好姬玛。手抓得紧紧的，似乎只要一不留神，姬玛就会变成流水，从手里溜走，飞上天空。
　　好吧，她是有一对小翅膀。不过，完全不能飞。
　　姬玛观察了下四周。阳台空荡荡，红色地毯上，只有一琉璃圆桌，上面放着一具木桶，约有一尺高，半尺宽，颜色泛白，散发着清香，旁边立着银杯。圆桌旁，放着两靠背扶椅，扶椅奢华舒适，垫着红色天鹅绒。
　　大善主布兰西坐在其中一扶椅上，背对着两人。
　　富丽斯看见两银杯，两扶椅，脸色激动起来，脸皮一阵发红，把腰弯得更低。
　　“主人，富丽斯带来了女孩。”
　　老女仆走到大善主布兰西旁边，弯腰轻声说道。
　　大善主布兰西站起来，与姬玛上次看到的相比，他容貌老了不少。脸上多了几道皱纹，眼袋厚重，鬓发染白，终于有了点中老年人的样子。
　　这段时间，繁重的政务以及女儿，啊不，心爱妻子的死去，都给这位沙林城的主人，带来太多打击。
　　但看到姬玛时，布兰西眼色一亮，肩膀上的重担被人取下，整个人都年轻了不少。
　　大佬富丽斯察言观色，兴奋地忍不住把双手放到身后，搓了搓手。
　　布兰西说：“是你，沙林城最美的花朵。当时我看到你时，我就应该想到，拥有如此能撩动男人美貌的女人，不可能是凡人”
　　“沙林城之花？”姬玛说，“意思是，你要拿我去拍卖？”
　　大善主布兰西有些惊讶，说：“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明。”
　　“呵。看起来，你准备的沙林城之花嗝屁了。”姬玛嘴角勾起笑容，“不过是给魔王基玛拉皮条的，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你要干什么。”
　　大善主布兰西眼色微动。姬玛的话，恰好戳中他的痛处。

第138章  背约者
　　姬玛话音刚落。旁边两位壮妇就一齐用力，扯拉她被捆在身后的手腕，疼得她头微后仰，膝盖一曲。
　　“注意礼貌！”
　　她们警告道。
　　“对我的客人温柔些。”大善主布兰西微笑道，“她是要拯救我们城市的女孩，只不过在此之前，需要一些深刻的教育，礼貌需要重点教下。”
　　两位壮妇才微微放松，姬玛重新站直了起来。她没说话，内心咀嚼着大善主的话。
　　她没猜错。大佬富丽斯不惜背约，抓住自己，就是为了献给大善主。
　　有什么能比一只处女魅魔，更适合当沙林城之花，在彩虹节中，成为拍卖会上的压轴呢？
　　世事难料，哪想到自己身为沙林城之花最大的买主，有朝一日，居然也会当成沙林城之花拿去拍卖。
　　如此面对讽刺的命运，姬玛反倒感到庆幸。在短时间内她不必担心自己身上，发生什么本子情节。为了保证自己的价值，大善主会比所有人，都关心自己的贞操问题。
　　魅魔不是最大卖点，魅魔加处女才是最大卖点。她能想象，当沙林城放出要拍卖一只处女魅魔的消息时，会引起怎样的轰动。
　　大善主布兰西含着笑，看向大佬富丽斯。
　　这位地下的统治者，就如见到骨头的狗一样，缩着脖子，上前，满脸皆是讨好微笑。
　　“别客气，坐吧，我的朋友。”
　　大佬富丽斯高兴地坐在背椅上，背椅很合他身材，他的笑容灿烂了不少。
　　大善主布兰西也坐下，说：
　　“为今天的好事，我们小酌几杯如何？”
　　“尊敬的大人，我只希望，我献上的礼物，您能喜欢。”
　　“太客气，太客气了。”大善主布兰西轻轻挥手，似乎这样能把话语从空气中扇开，“我的问题一向很现实，你已经帮我解决了两个，我应该好好谢谢你才对。”
　　这时候，老女仆上前打开颜色苍白的小酒桶，倒出其中淡红色的酒液。桶璧上，有个简单的黑色商标，上面写道：
　　“白沙葡萄酒 910。”
　　大佬富丽斯倒吸一口冷气，鼻翼都似乎略微有些扩大。而大善主布兰西，依旧保持着客套的礼貌。
　　“诸神在上。”大佬富丽斯说，“910年的，我..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表达我此时此刻的激动。”
　　他知道，如此珍贵陈酿，大善主只有在招待大魔王基玛时，才会拿出来。
　　“哦，没必要，没必要。”大善主布兰西拿起酒杯，“为了您的礼物干杯，这只是个不起眼的小玩意。”
　　“干杯。”
　　两人一同饮下酒液。不知是因为酒精，还是因为对权力地位的渴望，大佬富丽斯脸红得如猴子的屁股一样。一连赞美大善主布兰西，布兰西在客套之余，脸上有着股淡淡的厌倦。
　　身为礼物的姬玛就站在后面，看这两男人喝酒。
　　两人喝到高兴时，大善主招招手，说：
　　“拿那礼物来。”
　　大佬富丽斯本迷醉的双眼，顿时锐利起来。姬玛知道，这家伙并不是看上去的那么容易忽悠。
　　另一位老女仆，双手捧着银盘，上面又是一桶酒桶。
　　布兰西说：“902年，我的回礼。”
　　大佬富丽斯双手颤抖着，站起来，亲手拿起酒桶，说：“我还没听说过，沙林城有谁有902年的。”
　　“这是最后一桶，是我的部下从一位脾气古怪的老贵族手中赢来，为此他花了两百金币，事后他花了数倍金钱，来逃避路上的刺客。”大善主布兰西说，“请收下这礼物，用来装饰你的酒窖。”
　　“可是我没有酒窖。”
　　“现在有了。”大善主布兰西话音刚落，第二位老女仆端来一张地契，和一串钥匙，他亲手将地契与钥匙，递给大佬富丽斯，微笑说道：“很高兴能和你做邻居。”
　　大佬富丽斯失手掉落手中的银杯。
　　“大人，您不是在开玩笑？”
　　“我从不开玩笑，朋友。”
　　见到一草根出生的人，成功实现阶级跃迁。对于自己在其中起到无比关键作用，姬玛深感荣幸。
　　她开口道：
　　“你不怕死？”
　　“我会活得很好，女孩。”大佬富丽斯说，“在布兰西大人的保护下，难不成勇者乔治能死而复生，向我复仇？”
　　姬玛眼皮一跳，但随即想到。
　　死处男那家伙，可是能一剑捅死本魔王的家伙，怎么可能死在你们杂鱼手中？我看，只要他专心逃跑的话，他连传送卷轴都可以不用。
　　姬玛说：“那等着瞧。”
　　“我知道，你把希望寄托在影王那小子身上，不过他可不是什么讲义气的人，我很了解他。”说道这，大佬富丽斯转过头，满脸忏悔，对大善主布兰西说：“尊敬大人，有一个黑暗的秘密，在我心头潜藏了很久，一直在折磨我的良心。之前我一直不敢向你承认。”
　　“我知道。”大善主布兰西手指轻轻拂过自己整齐的胡子，“你曾和影王阿卡尼斯是兄弟，一起长大，混过帮派。”
　　大佬富丽斯小眼睛顿时瞪得老大，说：“您都知道了？知道我和残杀您妻子的凶手，曾是好兄弟？”
　　“我开始就知道了。”大善主布兰西说，“但这与你无关。”
　　大佬富丽斯脸上的肥肉，都激动得在打颤：
　　“这些天我一直睡不好，想到我曾经和那样冷酷无情变态的凶手称兄道弟，我就对您有一种深深的愧疚感。”
　　说罢，大佬富丽斯激动地一抹眼泪。
　　“只要能帮助到沙林城，我不在意。”
　　“谢谢，谢谢您。”
　　他又是一顿千恩万谢，姬玛旁边看得无聊得直打哈欠。
　　最后，大佬富丽斯心满意足地亲自捧着酒桶离开。
　　两名壮妇正要带姬玛离去，留大善主布兰西一人静静时。他却挥手，说：
　　“松开她，我想和她谈谈。”
　　“可是大人，她是魅魔，可能会魅惑您。”
　　“我担心。”大善主布兰西说，“对于我与妻子的爱，我一向很有自信。”
　　大善主布兰西对自己妻子非常忠贞，这在沙林城是极为罕见的品德。他府邸的女仆，都没一个年轻。属于他的“人种博物馆”年轻貌美女仆们，只是拿来摆门面。
　　姬玛知道，大善主布兰西就如外界传言的那般忠贞，当年自己提议让他一起享乐时。一向讨好魔王的布兰西坚决反对。
　　两位壮妇松开手，解开姬玛手腕上的绳子，走出门外。
　　大善主布兰西招招手，想让姬玛走到自己身边。姬玛却活动了下手腕，径直坐在被大佬富丽斯坐热的坐位上，一点没有身为“礼物”的自觉。
　　“你一点不怕？”
　　“我也很想怕。”姬玛说，“但对你，我真的怕不起来。”
　　“你见到大佬一直在讨好我，是不是觉得我很蠢？”
　　姬玛点点头。
　　大善主布兰西喝了小酒后，面色微红，显然心情很好，“但如果我不接受他讨好的话，他就心神不安，我不得不这么做，虽然我打心底看不起他，也必须客客气气。”
　　姬玛不由得想起当年。自己和年轻的大善主也是在阳台，只不过大善主和大佬富丽斯一样，唯唯诺诺，低声下气，竭力讨好自己。
　　她看了下周围熟悉的环境，想惬意地靠在椅背上，却又压到了尾巴，只得挺起腰，规规矩矩坐直了，她回道：
　　“我只看到了两位蠢人。”姬玛直说，又觉得太嚣张，怕接下来的调教课程不好过，“抱歉，和乔治待久后，不知不觉染上了圣堂说话直的毛病。”
　　“呵呵。”
　　“圆肚子大佬，身为一个仅有白银实力的人，为了权力与地位，胆敢去钻被真神所注视条约的空子，连魔王也要慎重考虑。”姬玛说，“他必被神谴，当然，曙光之神是讲死规矩的神，他死不了。但给了影王一个机会，他活不过今天。”
　　大善主布兰西摇摇头，面带微笑，似乎在看一位口出狂言的年轻人，说：
　　“太年轻了你，大佬没看上去那么简单，他今天不仅不会死，反而可能会再给我一次惊喜。”
　　年轻。
　　姬玛心里冷笑。
　　...
　　...
　　地下溶洞，搁浅的船。
　　大佬富丽斯经过挂在门上的眼睛，走到自己熟悉的房间里，松了口气。
　　他梦寐以求的东西，终于到手了。兴奋得要飞起来。
　　房间里，还有一个人。山羊胡老爷爷，他脸上依旧挂着慈祥的微笑，帮派里的所有人，见到他慈祥微笑，都得打个抖。他是大佬富丽斯的亲信，最喜欢的刽子手。
　　山羊胡老爷爷搬来一个椅子，一旁是通往虎鲨的小黑洞，里面血水翻滚，饥饿的虎鲨在啃咬尸体。
　　“今天处死了谁来着？”
　　大佬富丽斯保持着距离，问道。
　　山羊胡老爷爷指着自己说：“他。”
　　“他？”
　　“对。”山羊胡老爷爷说，“好朋友，好兄弟，我来杀你了。”
　　说罢，他站起身，身形模糊，一下变成了身披灰色斗篷，穿灰黑色皮甲的银发半精灵——影王阿卡尼斯。
　　大佬富丽斯不惊反笑：“真有你的，这里你也能潜入。”
　　“原来不行，现在可以了。”
　　“魔王的宝库让你受益匪浅呀。”
　　“你有什么遗言？”
　　“我很感谢，在引火区时，你分我的一块发霉的面包，让我活下来。”
　　“听起来并不真挚。”
　　“哈，你以为我是笨蛋？和你叙那么久的旧？”大佬富丽斯忽然露出笑容，这时大门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掀开自己丝绸衣服，露出下方软甲，“大善主给的，在援军来前你能杀了了我？这房间里，没有一点影子，你能怎么办？”
　　“要杀一个实力受损的白银垃圾，我只需两下。”
　　阿卡尼斯说罢，冲向大佬富丽斯。但大佬富丽斯比看起来的还要灵活，侧身躲过他一刺，脖子上只有一道细微擦伤。
　　大佬富丽斯浑身罩着奇异白光，他身形快得惊人，一下跑到房间另一边，说：“还有三秒。”
　　还有十秒，援军就要破门而入。
　　阿卡尼斯冲向大佬富丽斯。大佬富丽斯露出胜券在握的笑，脖子上细微的血痕，忽然扩大，血从喉咙喷了出来。
　　大佬富丽斯楞了下，僵硬在原地，阿卡尼斯冲上去，影刃穿过白色光芒，狠狠割了喉咙。
　　大佬富丽斯失去了力量，倒在地上。他睁大了眼睛，看着阿卡尼斯从他身上，摸到了一块染血的金币，表面刻着“AD1357”。
　　易伤金币..什么时候....
　　影王阿卡尼斯看穿了他的想法，说：
　　“姬玛。”
　　居然是她...
　　大佬富丽斯在彻底陷入黑暗前，看到阿卡尼斯把影之刃塞到自己的手里，狠狠捅向他。


第139章  烟花
　　姬玛悠闲坐在椅子上，她知道，这是最后悠闲的时光。大善主的人，在准备安排各色调教师，好在彩虹节之前，将自己打包高价卖出。
　　大善主今天很健谈，可能是那么不识相的魅魔，给了他新奇感，又可能是他难得放下重担，想安心休息下。
　　银铃被拉响，门被推开，老女仆捧着一盘木盒，她说：
　　“主人，大佬又有礼物给你，我们查过，没陷阱。”
　　大善主布兰西一笑，说：
　　“放在桌面上，退下吧。”
　　“是。”
　　老女仆放下褐色精致的盒子后，离去。
　　姬玛嗅到血腥味，她有点紧张地看着盒子。
　　为了杀死大佬富丽斯那恶心的胖子，她已经做出最大的努力，她不惜激怒他，卖肉，换来一次近身机会，用尾巴悄悄把“易伤金币”藏在他身上。
　　“接下来的场面，希望不会吓到你。”
　　大善主布兰西礼貌说道，亲自打开了盒子，露出一新鲜的银发马尾头颅。
　　姬玛吃了一惊，轻掩嘴巴。
　　大善主布兰西露出笑容，对头颅说：“你还是太年轻了。”
　　...
　　...
　　一刻钟前。
　　地下溶洞，搁浅的船，大佬的房间里。
　　抓住大佬富丽斯的手，捅自己的一剑的阿卡尼斯，感到伤口火辣辣得疼，忍不住咬紧了牙。
　　坚固的房门因锁被破坏，而无法打开。不过在早已准备好的攻城锤面前，砰砰作响，刺耳的木头破裂声在整个房间回荡。
　　大佬富丽斯眼睛闪过哀求、后悔与痛苦，影王阿卡尼斯紧握着他的手，能感觉他的胖手指正松开。阿卡尼斯与他对视，盯着他的眼睛，在痛苦与影之刃的毒素作用下，阿卡尼斯精神有些恍惚，甚至出现了幻觉。
　　他亲眼看到，大佬富丽斯变得年轻，那张饱满的胖脸，迅速凹下，露出颧骨，脸皮包着肉。周围的景色也变了，明亮没有一丁点阴影的温暖房间，变成烧黑的废墟，焦黑的木头框架，立在废墟上。
　　天气很冷，寒风在吹。大佬富丽斯变成小小一团，皮包瘦骨的小孩，他蜷缩在由半焦衣服垫成的窝里面，身上盖着，从病死流浪汉身上扒来的棉衣。
　　阿卡尼斯记得了，这是引火区被防火焚烧一空的时候。残酷的求生大赛，终于到了决赛区。侥幸没死的小孩们，互相争夺着对方怀里的最后一点食物。而大前天，在一次争抢中，富丽斯被捅一刀。
　　那是一柄磨利的生锈铁片，被结实捅一下，必死。
　　富丽斯，绰号小佬。因为在阿卡尼斯的小孩帮里，他最小，最胆小，最惜命。在碰到一群带着武器，声称是来送面包的人时，也是他是极少数几个，听阿卡尼斯的话，一起躲在废墟里，不出来。
　　但小佬富丽斯，在打斗中为阿卡尼斯挡了一刀，他怕得哭出声，但还是牢牢抱住偷袭者。
　　阿卡尼斯把他拖到“老家”，和他平分了抢来的食物。尽管他们慢慢咀嚼着干硬的面包，每次吃得少少的，但明里上的食物，在前天就吃完了，而小佬富丽斯的身体状态，一天比一天差。
　　“老大，我饿.好冷..我不想死。”
　　“我也饿，没吃的。”
　　阿卡尼斯不敢看他的脸，他捂紧了藏在怀里，一根手指长，两根手指粗的发霉面包。
　　富丽斯是伤员，现在引火区没有可以烧的东西，天气又冷，他必死无疑。珍稀的食物，不应该用在他身上，而且没东西烧，阿卡尼斯是不会生吃同伴的尸体。
　　所以在愧疚的驱使下。阿卡尼斯打算等小佬死后，才独自吃下食物。
　　小佬富丽斯没说话，他瞪着眼睛，仿佛死一般，愣愣地看着寒冷的天空。那个叫什么善主的人，连一个房顶都没留，都烧了。
　　阿卡尼斯沉默了下，放下盖在身上两层，烧得破破烂烂，从死小孩身上扒来的衣服，站了起来，说：“我去翻翻砖块，可能有吃的。”
　　不可能有食物，在引火区活过“黑私语”浩劫的小孩，早已把每一块砖头都翻了一个遍。但这样，至少他好受些。
　　阿卡尼斯跨过已成焦炭的门槛，走向废墟，身后传来一声恳求：
　　“老大，别丢下我。”
　　前天，另一个同伴小虫子，也是说出去找食物。然后就溜了，再也没见到他。
　　阿卡尼斯扭过头，看在缩在两堵墙墙角下的最后同伴，说：
　　“我会带食物回来的。”
　　为了让小佬安心去死，他就在门前，弯着腰，麻木地一块一块翻着熏黑的砖头与焦黑的木头。
　　引火区，只有单调的风声与单调的黑色，天空盖满了单调的白灰色阴云。周围一片死寂，快让人发疯了。
　　忽然，天空传来嘭的一声。
　　阿卡尼斯抬起头，看到单调的天空，盛开了一朵明亮鲜艳的花。如此美丽，一瞬而过，阿卡尼斯楞在原地，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以为自己出现了美丽的幻觉。
　　一朵，两朵，三朵..
　　天空盛开的花朵，给这单调死寂的世界，增添一抹难得的花朵。
　　是烟花。
　　来自沙林城中心，充满各种神奇传说的贵族区。
　　贵族区热闹非凡，钟楼敲响了二十三次，阿卡尼斯猛然记得，今天好像是什么节日。
　　这是一场宴会。他望着贵族区方向，绿眼睛倒映着，朵朵盛开的烟花。天空飘下了点点白雪，落向他的眼睛，落在眼底下，融化为水，湿润了眼角。
　　“是烟花？”
　　小佬富丽斯虚弱喊道。
　　“是烟花。”
　　阿卡尼斯重复道，他丢下熏黑的砖头，转身走进“老家”，他蹲下，紧抓着小佬富丽斯的小手，说：“挤一挤，我们一起取暖。”
　　小佬富丽斯说：“今天一定是重要的日子。”
　　“嗯。”
　　“贵族每到节日，都要开宴会。”
　　“嗯。”
　　小佬富丽斯吞咽了一口口水：“听上次你说，宴会桌面上，摆满了各种食物，鱼、猪、鸡，都有。你说，有一道食物，叫面包猪，他们在**的肚子里，塞满面包，烤熟了，面包就吸满了油水。”
　　这道食物，是阿卡尼斯瞎掰的。他曾和帮众们，一起分享关于贵族区的传闻，以此起画饼充饥之效。
　　“嗯。”
　　小佬富丽斯眼中闪着光，说：
　　“小虫子说，里面的人都住在大大房子里，喷泉流着的是牛奶，床上枕头是面包，饿了，就撕下一块塞进肚子里。我还听说，每个人，都有一个来自海外的神奇医生，医生有一个包治百病的药包，跟在每个人身后，一有点病，就拿出药膏，涂在面包上，吃下了，头不昏，也不热了，伤口也不疼了。”
　　阿卡尼斯看了眼只有三面墙的“老家”，没有门没有房顶。自从“黑私语”蔓延，疫区封锁，他从没见过一个医生，他用力握紧了小佬富丽斯的手，从牙缝中挤出：
　　“嗯。”
　　小佬富丽斯说：“每个房间都有一处篝火，火有天花板那么高，一直烧得旺旺的。”
　　阿卡尼斯盯着“老家”里，早已冰冷的小小篝火。大火带走了生命，还有燃料。
　　“对。”阿卡尼斯说，“贵族区，有很多很多面包，堆成了山。还记得，有人用面包堆在外面，骗人出来吗？听说，是因为善主的女儿哭了，善主给她出头。”
　　尽管有许多小孩，被面包骗出去，杀了。但还是有不少饿坏的人，宁可相信善主救济，死于箭矢下。
　　小佬富丽斯垂下头，说：“如果我是贵族该多好。”
　　阿卡尼斯沉默了一下，忽然爆发了。他猛地把腰中磨了一百次的小刀砸在地上，骂道：“艹他妈！凭什么咱们挨饿！”
　　小佬富丽斯吓了一跳。
　　阿卡尼斯指着盛开烟花之下的贵族区，声嘶力竭吼道：
　　“老子要把它烧了！烧了！人全杀了！”
　　他吼完，眼前一阵黑，他低下头，虚弱地喘着气。
　　“老大。”小佬富丽斯小声叫着。
　　“别怕，你死不了。”阿卡尼斯拿出藏好的面包，给他，“刚才我好运气，捡到一块面包。吃了吧，记得以后跟着我，干大事，烧他们。”
　　小佬富丽斯迫不及待，生怕阿卡尼斯后悔，几乎是抢过发霉的面包，几口就塞进嘴里，他咀嚼着面包，眼睛痴痴望着天空一朵朵盛开的烟花。仿佛在七彩烟花中，见到了喷牛奶的喷泉，面包枕头，还有大大的篝火。
　　“可我想当贵族。”小佬富丽斯轻声说。
　　“你吃了我的面包，就要给我干活。”阿卡尼斯伸出手，“咱们约好，长大了，你就跟我烧贵族，给兄弟们报仇。”
　　小佬富丽斯咽下发霉的面包，点点头，他伸出皮包瘦骨的手，勾住阿卡尼斯的小指，说：“好。”
　　两根小指勾在了一起。
　　阿卡尼斯与他对视，盯着富丽斯的眼睛。他眼睛下凹下的双颊，迅速饱满起来，干巴巴裂开的嘴唇，变得肥厚，肥厚的嘴唇上，长出两撇黑胡子。头发也变得稀疏起来，露出肥亮圆圆的头。
　　阿卡尼斯才记得，富丽斯背弃了两份约定。
　　他回到了现实。
　　影王阿卡尼斯站起来，松开了那只曾和他勾小指约定的手，大佬富丽斯的胖手，握着影之刃无力地落向地面。
　　“咚！”
　　房门破碎，一群影贼胸口挂着马灯，冲了进来。大喊着：“大佬，大佬，还好吗？”
　　影王阿卡尼斯捂着肚子的伤口，说：“那家伙，捅了我一剑。”
　　他用影之刃窃取了大佬富丽斯的身份。还抓着大佬富丽斯的手，用影之刃，强怕他窃取了自己的身份。所以，在外人眼里，影王阿卡尼斯是大佬，而躺在地上的大佬富丽斯是影王。
　　影贼们围了上来，连忙护住影王阿卡尼斯，手中武器都对准地上的大佬富丽斯。
　　“大佬厉害，他果然中计了！兄弟们的血仇，有的报了！”
　　躺在地上，喉咙被割开的大佬，肥厚嘴唇蠕动着，挣扎着要说话。
　　影王阿卡尼斯冷漠地看着他，一点不害怕，无论他说什么，自己都有办法圆下去。
　　大佬富丽斯艰难吐出两个字：“老..大..”
　　“吗的，捅死你，把你喂虎鲨。”一个强壮的人，拿起短矛要捅向大佬富丽斯。
　　影王阿卡尼斯推开他，抢过短矛，喊道：
　　“滚，我亲自动手，这家伙，曾是我小弟。”
　　说罢，影王阿卡尼斯忍着疼，一矛狠狠刺穿富丽斯脖子，后亲手割下头，身体丢进小黑洞里，喂虎鲨，他提着头，对小弟们说：
　　“打包好，献给大善主。”

第140章  唯一的羁绊
　　银发半精灵的头颅，就这样放在红色天鹅绒上，摆在精致的圆桌上。大善主布兰西表面沉着，仅露出欣慰微笑，但姬玛注意到，这家伙的手激动地捏紧了紧。
　　他伸出手，摸了摸银发半精灵的头颅，确定那是真的后。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复仇的快意。
　　姬玛仔细观看头颅，确定，它长得和影王阿卡尼斯的头一模一样。她仿佛能从头颅脸上，看到阿卡尼斯那恶劣的笑容。
　　在被大佬富丽斯抓住的时候，姬玛就明白影王把金币塞给自己的用意。
　　影王阿卡尼斯早就知道，原本的沙林城之花已死。加之，首先找到宝库的是姬玛与阿卡尼斯，留给大佬富丽斯的，只有一座被封死的宝库，他的“功劳”难以服众。
　　影王阿卡尼斯太了解大佬富丽斯了。他为了成为贵族，一定会冒险背弃条约，对处女魅魔下手。
　　把金币塞给姬玛，就埋下下刺杀大佬富丽斯的伏笔。
　　只是...
　　影王怎么就拉跨了，我还幸幸苦苦把易伤金币塞到死胖子的衣服里。真是菜！看看人家死处男，也是一黄金，把张伯伦的屎都打出来，被围剿还没死。
　　姬玛心里暗骂影王坑队友。
　　“你不怕?”大善主布兰西满意地合上匣子，对她说道。
　　姬玛忽然崩溃，脸上露出悲容，双手合十，恳求道：
　　“求求您放我走，我一定记得您的好，我不要成为奴隶，不要被男人压在床上艹。”
　　语气悲戚，如果眼睛能流泪就更惹人哀怜。
　　大善主布兰西当场楞了下。
　　姬玛脸上的悲伤半秒不到就消失了，面无表情地说：“满意不？”
　　“哈哈哈，有趣，有趣。”大善主布兰西笑着拍手，“向你这样充满活力有灵气的姑娘，很适合做一朵沙林城之花。老师们经常向我抱怨，最难教育的，就是那种死气沉沉，没有任何活力，像丧尸一样的姑娘。他们还必须给她们希望。”
　　“希望？”
　　“对，逃跑的希望。什么恋人在外面一直要救她出去之类的。”大善主布兰西说，“宁可姑娘天天逃跑，也不愿看到她们死气沉沉，客人不会喜欢活死人一样的姑娘。”
　　姬玛眼帘垂下，刚才她插科打诨，归根结底是为了发泄对未来命运的不安。
　　这时候，银铃再一次被摇响。
　　一位老女仆端来一张纸条，低声说：“大佬的消息。”
　　大善主布兰西拿起纸条，老女仆退去。布兰西展开纸条，看着里面内容，脸上露出笑容。
　　“能满足我的好奇心吗？”
　　姬玛伸出小手，问。
　　“乐意至极，小姐。”
　　大善主布兰西直接礼貌地把纸条放在姬玛的掌心，姬玛粗略扫了上面内容：
　　“..大佬非常悲恸，说影王曾是自己小弟，就亲手处死影王，并割下头颅.....影王身上搜出了一把影之刃，还有一枚标志性的金币....”
　　影王阿卡尼斯没死！金币是自己塞到大佬身上，无论如何也不会出现在“影王的尸体上”。
　　姬玛灵光一闪，随即推理出事情原貌。
　　多半是影王用影之刃，让双方互相偷窃彼此身份。话说，这偷窃能力那么牛逼吗？我记得，大佬的头可比影王的大多了。
　　姬玛忍不住看一眼匣子，对比印象中大佬富丽斯头的大小，确定，这匣子塞不下。
　　当然，整个过程姬玛脸上流露股淡淡的绝望。
　　“你很绝望吗？”
　　“才不。”姬玛很轻松地就让自己表情，像是强撑一般，“我从来没把希望放在影王身上，勇者乔治会救我的，他逃了。”
　　大善主布兰西露感觉姬玛的“天真”很好笑，他说：
　　“你没你表现的成熟，你居然把希望放在勇者身上，你还不如放在影王身上。他的目的，至少还和你有所重合。”
　　恰好，我也是这样想的。待会有时间，我还要想个计划，和他打配合，争取把你全家杀了。
　　姬玛叉着腰说：
　　“你不懂乔治，他是勇敢的人，绝不会放弃我。他连魔王都能杀死，要杀你，也是迟早的事。”
　　大善主布兰西忍不住笑起来，说：
　　“你真是太天真，太可爱了。你觉得，勇者为什么一个人带着你来沙林城？”
　　“他亲口说，是为了让我自由，他说，我的命运不应该被奴役。”
　　“你知道圣武士的誓言吗？”
　　“遵守神圣誓言，磨炼自己心智，坚定信仰。”姬玛背出官方说法。
　　“果然，他没告诉你。誓言能给圣武士带来力量，违背誓言会带来反噬，降低实力，而他曾发过自由誓言，与你签订契约已经违约——”
　　我早知道了，还是我告诉你的。
　　姬玛假装慌张，打断否定道：“不，不可能，你骗我。”
　　“聪明的女孩，你没猜错，他拼死带你来沙林城，归根结底只是为了恢复自己的实力而已。”大善主布兰西说，“奴隶身上的奴隶契约只有一个，为了把你卖出去，我会先破除你身上的奴隶契约，这样的话，我和勇者是双赢。”
　　姬玛反驳道：“他本来可以杀死我，他不是那种人，他承诺过，他会来救我的。”
　　大善主布兰西眼睛露出怜悯的神情，说：
　　“蠢姑娘，你还不明白，你和他的唯一羁绊只是奴隶契约吗？哦，他会尝试来救你。但他只有一个人，就算恢复实力后，也是铂金实力，很强，但不够。失败几次后，他不会坚持下去，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不听，你骗我。”姬玛重复道，“他可是杀了魔王的勇者。”
　　身为受害者重复这事实虽然心里不高兴，但这是最合适的“表演”。
　　“勇者乔治有圣堂全力支持，才能杀死魔王基玛。”大善主布兰西享受着摧毁姬玛希望的过程，“你也知道圣堂对你什么态度。这次圣堂的支持少得可怜，就只给他一件保命用的传送卷轴，想必他是一意孤行，要破除你身上的奴隶契约吧。”
　　姬玛没说话。
　　“如果圣堂得知你成为沙林城之花，被拍卖出去后，反而会很高兴。因为这样，可憎的魅魔就不会赖在勇者身旁，而勇者也恢复了实力。就算勇者再一意孤行，得不到圣堂的支持，他是不可能救出你的。你觉得他会坚持几次？你以为，你对他很特殊吗？他只是单纯的善良，他对所有可怜人都很好。天底下那么多人需要勇者来行善，你不过是个恶魔，他迟早会抛弃你，去救好人去。”
　　姬玛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不，不，你撒谎，他很喜欢我。”
　　“幻觉，你以为你魅惑得了他？我听说他有一位青梅竹马圣女，门当户对，感情深厚。”
　　姬玛的翅膀耸下来，尾巴无力地软趴在地上。
　　“承认吧，你和勇者的唯一羁绊，仅仅是一纸奴隶契约而已。”大善主布兰西手伸成了刀，虚砍一下，“断了，就没了，从此成了陌路人。”
　　姬玛愣愣看着他的动作，真的觉得似乎什么断了。
　　自己一定是太入戏了，居然觉得有些难过。明明自己早就知道这个道理。但一想到，奴隶契约破除后，从此两人成陌路人，她居然感觉有点悲伤。
　　一定是工具人乔治太好用了的缘故。对！肯定是这样，其中还惨杂着些斯德哥摩尔综合症...
　　姬玛低下头，轻声说：
　　“是的，我明白。魅魔是怎么可能和前途无量的勇者在一起呢？奴隶契约断了，我们两就彻底分开。”
　　“明白就好。”
　　大善主布兰西满意地笑道，“只要你认真受教育，成为一朵最美的沙林城之花，我一定会给你找个最好的主人。”
　　低着头的姬玛，揉了揉眼角，努力让自己眼角湿润，看起来很伤心。
　　姬玛只悲伤了下。
　　她忽然发觉这结局还不错，这样等自己逃走，恢复实力成为魔王后，找到乔治复仇时。就能一脸愤恨地对死处男说：
　　“当时，你怎么不来救我。看看我现在这模样，都是你的功劳，勇者。你许诺的善良之路，都是谎言，假的！”
　　那时候，乔治脸上表情一定精彩极了，又愧疚又悲伤，觉得我那么坏，都是他自己导致的。
　　然后，我打败乔治，准备杀死他时。拿出我曾是男人的照片，哈哈大笑，说：“上当了，我是魔王基玛。”
　　姬玛脑中幻想出乔治一脸悲愤震惊的表情，觉得很好笑，心情一下就好了不少。她调节了下脸部表情，免得被大善主布兰西看出了破绽。
　　她抬起脸，看着大善主布兰西，后者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
　　呵，等我杀你全家后，看你还笑得出来。
　　姬玛心里有了个初步和影王配合的计划，干幕后黑手，但现在她需要继续演戏，免得被怀疑。一个普通的女孩，被抓到当女奴，就应该慌一些。
　　这时候，银铃第三次响起。
　　老女仆进来，弯腰道：“大人，契约大师已经来了，全城最好的调教师也准备好了。”
　　大善主布兰西对姬玛点头，说：“你跟着她，准备和勇者一刀两断吧。”
　　姬玛此时脸上却绽放出笑容，说自己都不信的假话：
　　“我相信勇者，在拍卖会那天，他一定会骑着白马，在万众瞩目下，单骑冲过人群，救我出去。”
　　大善主布兰西倒是没笑，只是望着远方说：
　　“我女儿十一岁时，还很喜欢这些故事，缠着我让我念给她听。”
　　说罢，他看起来又老了回去，摆了摆手。
　　老女仆走向姬玛，姬玛自觉地站起来，与老女仆一起离去。


第141章  藕断丝连
　　姬玛在至少三个人的同时目视下，忍着睡意，先被领到小房间里。床上叠着整齐的女装，丝袜又软又亮，老女仆说：
　　“自觉点，把你身上的廉价货脱下。”
　　姬玛干脆地脱下身上的衣服，在三位老年老色衰的女人注视下，穿上内.衣，坐在椅子上，抬起细长的大腿，弯腰把白色镂空的长腿袜，套在长腿上，比想象中的还要合身。
　　穿好两条长腿袜。为抚平长腿袜褶皱，她的指头自然地从曲线优美的小腿肚，一路滑倒大腿根，她的动作，浑然天成，极富美感，透着一股魅惑。
　　即便是在场板着脸，脸皱得像是树皮一样的老女仆们，心中都生起一分欢喜。
　　其中，一位亲自服侍大善主的老老女仆，是这三人中地位最高，年龄最老的，她皱巴巴的脸上，皱纹舒展了一分，那不和善脸，也好看了一分。
　　她欣慰说：
　　“沙林城有救了，大善主再一次救了沙林城。”
　　“啧。”姬玛嘴角一撇，“不过是为了他的沙林城，说得好像他干什么了不得的事。”
　　“注意你的嘴巴！魅魔。”老老女仆声音高昂了起来，手拿出戒尺，吓唬地轻轻拍她的脸，“大善主为沙林城鞠躬尽瘁，他一切都是为了让沙林城度过难关。我不指望你这种恶魔，外乡人能理解，但不容你诋毁。”
　　“你脑子有核桃那么大吗？老...老娘，作为“拯救”沙林城的祭品，沙林城好，我受难，我能对大善主有个屁的尊敬？”
　　“两次粗口，伸出手。”
　　“什么？”
　　“我说伸出手。”老老女仆扬了扬戒尺，“粗口，加不尊敬主人。第一次警告，打手心五下，你必须在彩虹节到来的十三天内，学会礼貌！”
　　干！就算是从“干死魔族”大本营里出来的死处男，也只是口头劝诫老子，还有布兰西你这拉皮条的，主人？呵。
　　姬玛盯着老老女仆，她比自己高半个头，鹰钩鼻，银发梳得很整齐，脸皱巴巴的。由于多年管教，浑身散发着容麽麽式的威严，不知多少小女孩，在她面前胆战心惊。
　　“我数到三，一、二...”
　　姬玛立刻伸出手，掌心向上，顺手给她标记了个“梦境之种”，现在随着她完全掌握梦魇力量，梦境之种的维持上限，一下飙升到十个。
　　她说：“至少现在，从法理上，我主人是乔治·大——疼！”
　　一戒尺划破空气，重重落在她稚嫩的掌心，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掌心又辣又疼，嫩嫩的掌心，一下就发了红，疼得姬玛差点落泪，手一下落下去。
　　她咬紧牙，本打算询问对方，是否有家人朋友，但鉴于当前局势，还是不说为好。
　　“抬起手！”
　　老老女仆呵斥道。
　　姬玛又抬起手。
　　啪啪啪，连续三下，又疼又麻。见老老女仆没打下去的意思，姬玛把手缩了回去，捏着掌心。
　　说好打五下，却只打四下。姬玛庆幸自己及时怂了。
　　老老女仆盯着揉手的姬玛一会，语气不善，说：
　　“把另一只手伸出来。”
　　“什么？”
　　姬玛尾巴气得一扬。
　　“没听清楚？”
　　“好的。”
　　大魔王能屈能伸！
　　姬玛气愤盯着她，伸出了右手。
　　“啪啪！”
　　戒尺用力打了两下，疼的姬玛都要打跳。
　　“说好的打五下！”
　　“因为你不服，盯着我。”老老女仆昂着头，“从今以后，我是你的礼仪老师，教导你怎么做一位淑女，以后再让我听见你说粗口，或者做什么粗鲁厌烦的动作，我就教到你服为止。”
　　很好，等着死全家吧。
　　姬玛低下头，说：“明白了。”
　　“太小声，你昂着头，看着我，眼睛要有诚意，再说一遍。”
　　“明白了！”
　　“这还差不多。”老老女仆指向床上衣服，“你应该感谢大善主，他吩咐过，要保持你的个性，对礼仪要求很低，否则你哭还来不及。”
　　压迫女性的封建礼仪！再加上一群不懂性感的绝经老女人执行，只能让妹子变得像是僵尸一样，再漂亮也不想上！
　　姬玛心里狠狠讨伐着吃人的礼仪，换上了雪白色的连衣裙，站在老老女仆面前。
　　“转一圈，很好，比之前廉价的衣服好多了。”老老女人点头，“你把这些没有品位的烂衣服，拿去丢了。”
　　姬玛看着，另一位稍微年轻一丁点的老女仆，捧起乔治给自己买的丝袜与睡衣。
　　嘴微张，没说话。
　　“可以去见人了，别让大师久等了。”老老女仆说道。
　　十分钟后。
　　在大善主府邸的会客厅中，阳光透过窗户，落在红色地毯上。
　　法师打着瞌睡坐在沙发中。他有标准地中海发型，戴着黑框眼睛，眼袋青肿，脸上满是熬夜痕迹。正是地中海法师。
　　昨日，地中海法师在一法术上得到突破，为犒劳自己，就在萝莉女仆与成熟女仆服侍下，他放纵到半夜。本来，躺在女奴怀里睡得好好的，却被叫来这。他不敢违逆大善主，但多多少少有些脾气，特别是自己坐在这沙发上，已经坐了差不多半小时。
　　他现在只想回到自己家里，在女仆大腿上好好睡一觉。心里不由得开始对，还未见面的“客户”生起怨恨。
　　他忍不住看向大厅里的第二人，一位年老色衰的女仆。看着她脸上的皱纹，地中海法师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大善主不用年轻点的女仆。明明只是挥一挥手的事情。他问：
　　“还有多久？”
　　“她正在换衣服，快了。”
　　“快了，上次也是这样说。”地中海法师抱怨，“换衣服越久的女人，越作。”
　　这时候，姬玛在三位老女仆的“押送”下，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地中海法师的目光顿时落在那穿白色连衣裙的黑发少女身上。他的欲望，在昨晚已经发泄在两位女仆身上，已是贤者时间，又疲倦，还有牢骚。
　　但黑发女孩身上有一股奇怪魔力，她一举一动，都牢牢吸住地中海法师的眼球。他一时忘记了疲倦，牢骚一扫而光，感觉自己年轻了起来。
　　这种愉快的感觉，随着黑发女孩的靠近，而越来越明显。
　　一老女仆挡住他目光，客气地说道：
　　“大师，她来了。”
　　地中海法师收回目光，说：
　　“很好，很好，她真是一件无以伦比的艺术品，是彩虹节上的沙林城之花吗？”
　　老女仆没有回答，说：
　　“她身上的契约，需要你处理下。为了让沙林城的鲜花更鲜艳，我们会在一旁对您所有可能不妥的动作，做出提醒。”
　　地中海法师有点惋惜，努力用专业的目光，看向黑发女孩，有些眼熟。
　　姬玛看着这就好像是刚从工位上，被拉来的程序猿，说：
　　“你好，又见面了。”
　　“是你？你不是那位的奴隶吗？”
　　老老女仆开口道：“我们需要你斩断奴隶契约。”
　　地中海法师反应出乎意料，说：
　　“那太不好了，多好的契约，又在那么好的艺术品上，这行为你知道是什么吗？就好像你叫我，将一副传世油画洗干净。”
　　“这是大善主的意思。”
　　“请向大善主传达我的歉意。沙林城大师不少，请他另请高就。”
　　老老女仆叫其余女仆传达地中海法师的拒绝。
　　还真是个古怪的法师。
　　姬玛心想，本想开口搭话，却见地中海法师盯着自己，目光非常专业，嘴里低声念叨着：
　　“..活泼型的，应该用奖励式而非束缚型契约更稳妥..”
　　好像自己就是某种物品似的。姬玛头皮有点发麻，所幸老老女仆显然误解了什么，挡在两人中间，隔离开来。
　　不一会，传信的女仆回来说：
　　“大善主允诺，在那一日，由你亲手负责契约一事。”
　　地中海法师眼睛一亮，说：“谢谢！谢谢！我一定会竭尽我所能，在她身上，用我一生的知识，做一个最好最完美最合适的契约。”
　　“现在你必须斩断她身上的契约。”
　　“没问题，我现在就做。”
　　只见，他脸上的疲倦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精神奕奕。他手在腰间的口袋一套，掏出一类似药箱的红色精致木盒，打开木盒，拿出一瓶淡金色的液体、一柄秘银顶端镶嵌有绿宝石的魔杖，以及一柄短剑。
　　他拿着玻璃瓶，洒出金色药水，药水在空气中化为一阵青烟。他手持魔杖，嘴里念着咒语，青烟环绕向姬玛。烟雾气味很熟悉，很像乔治身上的味道，她脑子有些迷糊。隐约见到，一条透明的细线，在青烟中若隐若现。
　　地中海法师神情严肃，手持银色镶嵌宝石短剑，猛地朝那根细线狠狠斩下。
　　姬玛眼眸一缩，只见那细线一下被斩断。她与乔治冥冥之中的联系，顿时消失，青烟中乔治的气味，也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了，从现在开始，她没有主人。”地中海法师说，“他们的联系已被我一剑两段，断，她旧主再也不能感应到她的具体方位，更不能靠言语命令她。”
　　心里空了点。
　　姬玛深吸一口气，没说什么。
　　他话音刚落，就皱起眉头，说：“不对劲。”
　　姬玛也发现不对劲，只见几缕更细的线连了上来，就好像藕断丝连。
　　地中海法师念着咒，又斩了下去，惊人的事情发生了，线无法斩断。
　　“怎么回事？”
　　开口说话的是老老女仆。
　　地中海法师说：
　　“单方面解约，还是有点难度，她的主人，意志坚强，维持着契约，我无法彻底清除她体内残留的契约力量。除非她主人愿意，或者再签一个，顶上去。”
　　“那这残留的契约有什么用？”
　　“她主人能隐约感应到她大致位置，偏差很大，从神秘学角度来说，他们的命运有了交织。”地中海法师说，“我想知道，她主人是什么人。”
　　老老女仆沉默了一会说：“勇者乔治。”
　　地中海法师一惊：
　　“一位圣武士？他更应该放弃奴隶契约，对他而言，坚持奴隶契约会让他有严重的失控危险，真奇怪。”
　　“那能不能利用这点，杀死他？”
　　“不能，他撑过去了。”地中海法师摇头，又说：“真奇怪。”
　　因为他是个傻子呀。姬玛心想。


第142章  谁是猎人？谁又是猎物？
　　出于维持憧憬着勇者的魅魔人设，以及为了表达自己的惊讶。姬玛扬起小脸，一脸骄傲地对老老女仆说：
　　“请向大善主告知此事，我说过了，勇者乔治是不会放弃我的。”姬玛说，“他分析得听起来很有道理，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老老女仆瞪她一眼，戴着白手套的手，警告地摸了摸戒尺。
　　“随便。”姬玛回道，“可别想吓到我。”
　　“等下打手。”老老女仆回道。
　　过几天杀你全家，上下死个干净。
　　姬玛心里回道。
　　老老女仆脸上的鹰钩鼻转向地中海法师：
　　“请你再说一遍，要彻底清除她体内的契约，必须用新的契约顶替？”
　　“对，没错。”地中海法师一边将用尽的玻璃瓶放入盒子里，一边说：“那时候，即便他意志再坚韧，也不行。”
　　老老女仆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对姬玛说：
　　“你那圣堂走狗的旧主，要是敢出来，会死得很惨，他只有一个人，而且实力也不强。”
　　蠢，明面上的实力，我加上两位黄金，远强过你沙林城两黄金菜鸡，毕竟本人可不是一般的青铜，死处男也不是一般的黄金。
　　姬玛的尾巴微微上扬，没说话。
　　“不过，年轻女孩多做点梦也是好的。”老老女仆说，“怀揣着希望，在未来短短十三天坚持下去吧，呵呵。”
　　姬玛已经做好了迎接各种调教的准备。
　　不就是学习侍奉技术而已吗，我可是见过世面的人，又不掉一块肉。
　　她如是想着，却没料到。迎接自己的第一道考验，并非想象的简单。
　　姬玛先是被几个老女仆，带着去称体重，量身高与三围。
　　“真是平，俗话说，一大遮百丑，小屁股倒是挺翘的。”老老女仆毫不犹豫评价道。
　　我还巴不得胸前那两家伙，能平些。
　　姬玛丝毫不受打击，对此不甚在意。
　　不过，这难得的淡定在午饭时间被打破。她被安排在府邸的一个小房间里进食，理由似乎是，为避免影响到了大善主的孙女，这没啥。
　　问题出现在，摆在餐桌上的饭菜。
　　精致银盘上，躺着姬玛半个手掌大小的鱼肉，几颗橄榄，手掌大的白面包，上面涂有一面酱。份量少到，只是看一眼，就觉得肚子饿的地步。
　　“就那么一点？”
　　姬玛没动刀叉，对旁边的老老女仆说道。
　　“这是营养师根据你的年龄、体重与体型订制的营养餐。”老老女仆说，“你必须严格限制体重，不能胖。”
　　“我还只是个孩子，正在长身体的阶段。”姬玛下意识反驳，却见老老女仆一脸冷漠。
　　她一下就意识到，对方不是乔治，才不会关心她的感受。
　　虽然姬玛现在，暂时不用担心，一些本子里的剧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但，对方只在乎自己的外貌，假如舔蚂蚁能让自己变得漂亮，那么大善主会命令人，逼着自己把郊外的蚂蚁窝都舔个干净。
　　姬玛想通后，就从自己外貌价值入手，说道：
　　“这样的话，我胸永远长不大。”
　　“你吃得多，只会长肥肉。”
　　“才没有。”姬玛反驳，“我可是魅魔耶，你看我现在身上有肥肉吗？”
　　“你现在吃的刚刚好，是公认能保持良好身材的食量。”老老女仆丝毫不理会，“大小姐有时吃得比你还少。”
　　“那是一群整天呆在家里，多运动一下，就脸色苍白的弱鸡女人。为保持干瘦的身材，就选择节食的渣渣。”姬玛说，“少吃，不运动，把双腿痩得和麻杆似的，看着就想一记扫堂腿扫过去，谁喜欢呀？”
　　“伸手。”
　　“啊？为什么？”
　　“你嘴真够能狡辩的，不愧是魅魔。”老老女仆说，“饭前如无必要，不能多语，除非你主人说话，你必须保持安静，不能像是个八婆一般唠唠叨叨。还有，是刚才你对大善主的不敬，还没算呢。”
　　姬玛咬咬牙，伸出了小手。
　　“啪啪啪啪！”
　　连打了四下，疼得姬玛的尾巴一抽一抽的。
　　这下，她话少了许多。开始安心吃饭，不过吃饭也不能安心，老老女仆虽然眼睛半浑，但看得可仔细，就在旁边盯着姬玛的姿势，手持戒尺，纠正她各种不雅习惯。以免令将来的主人不悦。 
　　姬玛拿起面包，咬得大块了下。戒尺就顶着她的脸颊，严厉的女声在一盘响起：
　　“一口咬得太大，你是港口上三天没吃饭的懒鬼小孩吗？吃少点，一口只能吃刚才的一半。下次再犯，打。”
　　干！
　　姬玛忿忿不平，忍着肚子饥饿，一小口，一小口的细嚼着白面包。再一小口，一小口抿着淡葡萄酒。
　　即便她小心翼翼，戒尺来得比想象得还要快，拍了下她弯下的后背，火辣辣的疼。
　　姬玛头一扬，她最讨厌有人拍她后背，年轻的时候，父母总喜欢用力一拍她后背，命令她挺直来，但这样真的很辣，烦得要死。
　　“姿势不对，吃远处盘子上食物时，头不能伸过去，你是猪吗？”老老女仆语气刻薄，“给我挺直，身子前倾，伸出手，对，就这样，下次再像头猪一样，我就抽你的后背。”
　　整个午餐，吃得分外煎熬。那么一丁点食物，就整整吃了二十分钟。
　　尽管老老女仆嘴上不客气，一直没什么好话，但最后到最后，看着姬玛慢慢咀嚼的姿势，还是忍不住点点头，说：
　　“善主大人，果然目光深远，挑出了个好苗子。才教一下，就有个公主的样。”
　　不知为何，姬玛脑中蹦出一个词——扬州瘦马。
　　吃完午饭后，姬玛被蒙着眼，牵着手，带到一辆马车，她感觉自己又坐上了小舟。弯弯绕绕的，在黑暗中，姬玛倒是有时间，开始琢磨别的事情。
　　今天的事情太多，搞得她没机会细细查看新得到的能力。之前，她惶恐不安，只是粗略看了一遍新能力，现在才有时间与精力，细细琢磨。
　　姬玛心里默念一句，界面简朴的个人信息面板，就出现在黑暗中。她直接查看超凡能力那一列。
　　在梦魇两字下面，找到两个新能力。
　　“幻梦：你立即将对方的精神拉入梦境之中，对方会陷入半醒半梦的状态，除非意识到做梦，或者被伤害到，才会挣脱梦境。。”
　　看起来很像是催眠术，但看起来，这能力是可以让我在白日，给敌人使用扭曲梦境，欺诈敌人。甚至对方没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一时间，姬玛有了许多想法。比如，当对方冲向自己时。使用幻梦，让他误以为，旁边的河流是平坦大桥，而自己跑上大桥上，令他在现实中，一脚踩进了河水里。
　　装逼用的词，她都想好了。
　　“你怎么确定，你不是在梦里？”
　　“梦境跳跃：你现在可以从从一个人的梦中跳出来，来到现实。”
　　姬玛之前，粗略浏览过能力时，一眼就看中了它。如果这能力如字面理解的那般，那么要逃出去就非常简单，只需要随便找个梦境，就可以逃走。
　　这也是姬玛能对大善主皮的本事。只要她能睡着，那么就能逃跑。
　　不过，姬玛并不打算开溜。
　　她想让大善主死。只有他死，沙林城大乱后，就没人能有效组织一支挖掘队，挖掘自己的宝库。
　　姬玛才有机会，暗渡陈仓，通过密道悄悄把自己血汗钱全转移出去。
　　不知道，魔界剩下的三个魔王憨批，为找到老子的魔王王冠碎片，打得怎么样。
　　姬玛不由回想起自己死之前的布置。
　　她也就只是，在魔王宫殿各个暗格、保险箱等等看似隐秘的地方，藏有上百个互相矛盾的魔王王冠碎片的位置线索。所有可能藏有魔王王冠碎片的地点在各大魔王的领地里，这够他们打得头破血流。
　　不仅如此，她还在自己三十二位情人面前，假装醉酒吐出三十二个不同版本的魔王王冠碎片线索。
　　沙林城离魔界很远，也不是唯一寻找魔王宝库的城市。短时间内，想必焦头烂额的魔王们，还没注意到这里。
　　但如果，大善主找到宝库的消息通过魔族谍报网，传到魔界魔王耳中。一定会引起魔王们的注意。
　　要想拿到自己的遗产，她必须加快速度，杀大善主全家。
　　在被大善主抓住后，姬玛在灾难中，反而看到了一个好机会——如果魅魔对秩序的危害，有圣堂记载的那么大的话。
　　她思考着，顺便查看自己的超凡能力详情：
　　“操纵欲望：你对情.欲掌握更强，可以未经吸收，直接操作弥漫在空气中的情.欲。”
　　她之前试过，可以用来加强超凡魅力，也可以用来撩拨他人的欲望。如果情.欲足够多，自己是不是能不再只是影响一条街的欲望，而是一个区，甚至是一座城市呢？
　　姬玛身为参加彩虹节的老顾客。她记得，每一届沙林城之花，都有一次规模宏大的公开表演。目的是，俘获在场所有男人甚至是女人的心。这样，买下沙林城之花的人就感觉特别有面子。
　　如果自己足够出色，情.欲不缺，这座城市必然会被自己制造的欲望云朵覆盖。再配合影王阿卡尼斯搞事，杀大善主全家，也不是不可能的。
　　她思考完毕后，在空空的任务一栏，新增了一个主要任务：
　　“主要任务：杀大善主全家，保下宝库，拿到自己血汗钱。晚上通过做梦，与影王阿卡尼斯（如果他没死的话）沟通，在彩虹节那日，通过表演，利用观众情.欲，撩拨欲望，配合搞事。”
　　姬玛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露出一抹不经察觉的微笑。猎人与猎物是一体的。
　　——————
　　晚上大概十点还有一更。


第143章  三个调教师
　　至于乔治，姬玛还没想好要怎么利用他。
　　说实话，死处男那么讲义气，差点把我感动到了。毕竟，那么好忠心耿耿的工具人，我活了那么久，都还没见过。
　　暂时和他分开，对我的计划也有好处。毕竟有他看着，我没办法上台表演，制造出能撩拨整座城市人心中欲望的云朵。而且，要瞒着他可是很难。
　　姬玛也不打算在梦境中入梦乔治，联系他。
　　如果让他知道我有入梦能力，他又那么聪明，随便就能发现“四百斤”事故背后，我留下的蛛丝马迹。配合上他侦测谎言能力，只要他起疑心，我就完了。
　　姬玛也不打算，通过别的途径给乔治报平安。
　　给他报平安，可能有暴露我计划的风险，正义的圣武士是决不允许我干那种事，就让他担心好了。嘻，反正他会来救我，说明我欺骗感情还是做得很到位。
　　想到这里，姬玛有点自豪。
　　最后，姬玛把乔治视为保险。如果自己玩砸了，还能指望乔治来救自己。
　　就在姬玛胡思乱想之际。
　　马车停了下来，她如盲人一般，在人的指引下，弯弯绕绕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老老女仆那讨人厌的嗓音响起：
　　“到了。”
　　有一双手在解开自己脑后的绳结，眼布取下，明亮的光芒刺得她眼有些疼。她发现，光线来自于天花板上悬挂的炼金灯，散发出明亮的橘黄色光芒。
　　她望向四周，发现没有窗户，空气有些沉闷。
　　姬玛推测，可能是在地下。
　　屋内装饰极度奢侈，脚下是鲜艳的地毯，墙上挂着各式挂毯，桌面是不是金壶就是银杯，天花板上，大块钣金浮雕。配上明亮灯光，整个房间金光闪闪。
　　任何一个普通人，走进这奢华的房间，必定会被各种贵金属与奢华装饰，吓得缩手缩脚。
　　姬玛没多少感觉，她放下遮挡双眼的手。
　　旁边响起老老女仆的声音：
　　“这房间，是为了让你不露怯，免得以后你去服侍主人时，被奢华的装饰给吓到走不动路。”
　　姬玛有点好笑，但没反驳，天知道这老家伙，又会找什么理由来打自己的手。
　　宽阔的房间里，其它人只有老老女仆。
　　姬玛左看右望，老老女仆开口道：
　　“你的调教师们等下就到了。”
　　们？有多少个？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三个年龄不同的女人走来，姬玛看一眼，有美有丑，美的不到能进后宫的水准，所以不想记她的脸，丑的也是。所以，姬玛就靠肤色与年龄区分。
　　三位女人站在姬玛面前。她们低着头，但好奇的目光不时瞥向姬玛的尾巴与犄角。
　　首先开口的是褐肤女人，她看上去有三十几岁，黑发，脸上围着半透明面纱，穿着露肚脐的粉色舞装，脚腕套着一圈银铃。肚子很丰腴，软软的。姬玛一下联想到了波斯舞女。
　　她向前一步，银铃响起，恭敬地看着老老女仆说：
　　“你好，我是舞蹈老师。”
　　老老女仆点头，对姬玛介绍：
　　“她是你舞蹈调教师。她长得不怎么样，但曾靠着跳舞，一度成为整座沙林城的头牌，你必须跟着她学习一些能让男人们高兴起来的舞蹈，台上的要学，床上的也要学。”
　　舞蹈调教师开口道：
　　“给我的时间太短，所以为了有效果，我只能教一些大胆露骨的舞蹈，一般人可能接受不了。”
　　“她是魅魔。”舞蹈老师说着，看向姬玛，“如果你不想跳，那你就被打到跳为止。”
　　“吃的少，没力气跳舞怎么办？”姬玛说，“我可不想饿着肚子跳。”
　　“那就忍着。”
　　“你想把我饿死吗？就算是畜生，干重活也加餐呢。”
　　“嘴贫，这你不需要担心。”老老女仆说，“伸手。”
　　“为什么？”
　　“当你踏入这里时，你必须一心一意磨练自己的侍奉技艺，不准三心二意，有什么问题，直接反馈给我就行。”老老女仆说着，一戒尺拍向姬玛的手掌。
　　啪一声。
　　姬玛眉头一皱，“疼~~。”
　　“这是让你给记住。”
　　舞蹈调教师说完后，后退一步。
　　一位长耳朵的高挑精灵走上前。白皮肤，红眼睛，穿着极度暴露，暴露到，掰开屁股才能见到衣物的那种。她细长的脖子上，套着一沉重的皮项圈。五官深邃立体，挺美，只可惜，双腿显得短，骨架太大，总之身材不好。
　　姬玛发现这精灵，涂有蓝色眼影，平坦肚子上，纹有奇异的爱心纹身，长长指甲涂成蓝黑色。眼睛是红色，射出充满欲望的目光，刺破姬玛身上的衣料，刮过她的身体，重点在几处敏感地方徘徊。
　　姬玛有种被饿狼盯上的感觉，缩了缩。好像下一刻这精灵，就会扑向自己。从成为魅魔至今，她还从没见过如此赤果果的目光。
　　八成是黑暗精灵。
　　“小羊羔子。”黑暗精灵眼睛性致勃勃地打量姬玛，舌尖扫过蓝黑色的嘴唇，“以后我就手把手，面对面教你怎么取悦对方。”　
　　老老女仆介绍道：
　　“这位是服务于大善主的精灵女奴，呃，也不算奴隶，她是自愿过来的，在三十年前，她曾经一人服务整座军营的士兵。二十年前，睡过整个沙林城有头有脸的人，虽然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放.荡的女人，但没有哪个男人甚至是女人，在与她上床后，拒绝她的请求。”
　　“并不是所有人。”黑暗精灵叹息道，“善主小弟弟那么多年，还是没答应我的请求，真可惜。”
　　“你这浪.荡的女人。”老老女仆骂道，“善主忠贞不二，身份高贵，怎么可能屈尊与你干那种事。”
　　“我还能慢慢等，毕竟我能活很久。”黑暗精灵给老老女仆抛了个媚眼，“虽然你老了，但我们也不是不可以，怎么样？待会玩玩，好久没和你玩了。”
　　姬玛有些惊讶地看向满脸写着性冷淡的牢牢女仆，她穿得像是死了丈夫的寡妇，把自己包得结结实实。就算是天底下最好色的男人，在她面前，也想不到羞羞的事情。
　　“你！”老老女仆有些失态，扬起戒尺，欲重塑威严。
　　“对，对就这样。”黑暗精灵期待着，解下腰间挂着一卷皮鞭，递上去，“戒尺太轻，用这个。”
　　黑暗精灵说着，还瞥一眼姬玛，对她眨眼，说：“你也可以一起来，学习学习。”
　　自认是变态的姬玛，也被吓得忍不住向后退了半步。
　　老老女仆深吸一口气，说：
　　“这次事情非同小可，你不认真的话，我就向上面申请魔法贞操带，给你套上两三年。”
　　这下，黑暗精灵肉眼可见地怂下来，把皮鞭放回腰上，头低下来，惋惜道：
　　“早知道这样，就不假扮成落难公主，被卖到这，一点都不好玩。”
　　“呵，你差点把善主大人吓到，连夜去派人坐船去联系精灵大使馆，还把上过你的佣兵与农民，全秘密处死。”老老女仆说，“上次你把整个贵族圈弄得乌烟瘴气，家庭破裂，发生了八次决斗，要不是你抱着卫兵大腿，许诺把自己技艺倾囊相传，大善主早就把你驱逐出境。”
　　“其实可以丢进大海里。”
　　姬玛低声嘟囔道。
　　“丢了。”老老女仆开口道，“但士兵违背命令，悄悄留下她。”
　　黑暗精灵的长耳朵抖了抖，笑吟吟地看向姬玛：
　　“我会好好教你床技，能让男人开心到死，这可是我保命的本事，多少丈夫拦住抓奸的夫人，护着让我跑。小羊羔子，你看着很有天赋，我会倾囊相授，教你我的压箱保底。”
　　虽然姬玛有点害怕，但转念一想，反正对方是女人，不就是做点羞耻的姿势，问题不大。
　　她就点了点头。
　　老老女仆开口警告道：
　　“很好，你有斗志不错，但我告诉你，不要再灌输兽.交的知识。姬玛，如果她说一句野兽好，或者教你相关知识，你就马上告诉我，不管她怎么威胁你，我们都会为你出头。”
　　“哦，等等！兽.交？！”
　　姬玛尾巴吓直了起来，看向笑吟吟的精灵，这时她意识到，黑暗精灵肚皮上纹着的花纹，正是大名鼎鼎的淫.纹。
　　“对，上次她的弟子，被发现悄悄去找主人的坐骑。”老老女仆脸上露出不堪回首的表情，“我正好第一时间见到。”
　　黑暗精灵露出非常惋惜的神情，说：
　　“明明是那么好的苗子，看到你的犄角，狮子老虎一定很有欲望。”
　　姬玛身子都抖了抖，说：
　　“这，能不能换一个。”
　　老老女仆冷冷说道：
　　“虽然她是个精灵变态，但是全城最好的，教学时间最长。”
　　“她是长生种当然呀。”姬玛说，“单纯的时间长，不能说明什么，否则精灵一个个都比人类强，换个人类不好吗？”
　　“伸手。”
　　姬玛无奈伸出手，又挨一戒尺。
　　这时候，第三个女人站出来。她是个矮胖的女人，穿着袍子，看起来像是街上占卜师。
　　“她教我什么？”姬玛很好奇，问道。
　　“她不是调教师。”老老女仆说道，“她负责调查你的超凡能力，以及把你关起来。”
　　“关起来？”
　　矮胖女人拿起项圈，开口道：“我把你身躯束缚在物理世界，杜绝你食用超凡方法逃脱。”
　　“如果我有穿越空间的能力，我还会在这吗？”
　　“大善主一向慎重。”老老女仆说。
　　妈耶。乔治，快来救我呀！
　　——————
　　黑暗精灵惹不起的角色，是书友steritice的。

第144章  不紧张刺激的学习
　　姬玛很紧张。她的脚腕被锁上沉重的黑色套环，还独自一人，面对矮胖女人的审问。
　　矮胖女人脸上有一道疤，淡淡看着姬玛，姬玛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你有超凡能力吗？”
　　姬玛忍不住打量她脸上的疤痕：
　　“没...啊，当然有，我可是魅魔。”
　　“你很好奇我脸上的疤痕吗？”矮胖女人面无表情地指着自己脸上的疤痕说，“有一次我在街上见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我就拦住他审问，果然他是深水城的间谍，他还有同伙，我脸上的痕迹是那场事故的纪念。”
　　姬玛努力装作很紧张的样子，她缩缩脑袋说：“一定很疼。”
　　“你想隐瞒什么。”矮胖女人语气忽然尖锐起来，“一个对城市很有危害的超凡能力，对吧。”
　　要是普通人，一定会被吓到。但姬玛很冷静，她知道，对方一定会比自己还急。因为大善主要在十三天时间，要培训出一个美丽的沙林城之花。
　　所以，姬玛装作语无伦次的样子，说：“没，才没有。”
　　这时，矮胖女人语气舒缓了下来，说：
　　“说说你的超凡能力。”
　　“勾.引男人。”
　　“还有呢？”
　　“能产生偏斜力场，防护自身。”
　　“具体呢？”
　　姬玛沉默。
　　“说谎的人最痛苦。”矮胖女人说，“我能用实际行动让你学会这道理。”
　　姬玛沉默。
　　“砰！”矮胖女人忽然一拍桌面，吓了姬玛一跳，“说不说？”
　　姬玛翅膀都在打颤，说：“其实你可以猜一猜。”
　　“呵。”矮胖女人一笑，“把手伸出来。”
　　姬玛现在最讨厌这句话，没伸出手。
　　所以，矮胖女人上前，强行按住她的手，用针在指头上一扎，用试管接住滴出的血。
　　她说：“没关系，用血可以测出超凡能力。”
　　姬玛收回手，用嘴巴含住手指，说：“那你大可不审问。”
　　“如果你亲口说出来，会让你好受些。”
　　姬玛不相信，所以悄悄给她标记了一个梦魇种子。
　　矮胖女人离去后。
　　新的噩梦又来了。
　　她被老老女仆带到一间卧室前，老老女仆拿出一串钥匙打开门。衣着暴露的黑暗精灵，正坐在一张宽桌前，正对着门，手里拿着一柄小刀样的东西，正动自己的指甲。
　　姬玛定眼一看，原来她用尖锐的小刀，正挑起自己的指甲盖，看得姬玛指甲一疼。黑暗精灵疼得咧起蓝黑色嘴唇，但随即，眉目间露出爽快表情，她放下小刀，抬起头，看向姬玛，眉头一挑，含笑说道：
　　“小羊羔子，快来姐姐这里。”
　　怕个屁，不就一女的。论变态，有丰富本子经验，以及1vN实操的我，还不高这精灵一大头。
　　姬玛给自己打气，昂着头，就走进屋内。
　　“好好学。”
　　一向威严的老老女仆说道。姬玛发现，她居然稳稳站在房门前，不向前一步，反手就关上门。
　　砰一声，沉重的房门在身后关上。顿时，外面彻底安静下来，姬玛感觉，自己好像与世隔绝一般。
　　黑暗精灵红色的眼眸望向她：“门很厚，隔音非常好，就算猪叫外面也听不见。”
　　姬玛有点紧张，为了活跃气氛，插科打诨道：
　　“猪？你试验过？”
　　“我偷偷在这试过一头公猪，呵呵，虽然细，但长，而且量好多，都流了出来，暖洋洋的，真舒服。最后我不小心弄疼了它，外面都没人知道。咦，别那么害怕嘛。”
　　姬玛像是受惊的猫一样，一回跳，后背贴着门，一边紧张地看着黑暗精灵，生怕她随时会拉出一头猪扑向自己。一边手向后摸，摸到了门把手，用力扭，却没能拉开门。
　　“这门必须要钥匙才能打开，晚餐会通过门上的开关送进来，这里也有独立的厕所。”黑暗精灵笑道，拿起一串钥匙，“给你定个小目标，完成今天的教学任务，我才会开门。”
　　姬玛放下手，环顾了下被暧昧粉色光芒照亮的房间。房间内，摆着一张粉色大床，床旁边，有一个宽阔的架子，像刑架台一样，上面挂着一大堆酷似刑具的东西。有黑色皮鞭、皮带、拘束装等等情趣东西。
　　她咽下一口唾沫，说：
　　“你违法了，我要告诉别人，你对我宣传不良知识！”
　　“随便，我又不教你和动物**。”她忽然站起来，走向姬玛说：“小羊羔子，乖，学得越快，你越早能出去。”
　　“你不要过来呀。”
　　姬玛这是真的害怕，后背贴着门。金眸瞪大，看着走向自己的精灵变态，与她腰间的黑皮鞭。
　　“不愿意的话，你可以在门前站一辈子。”黑暗精灵靠近姬玛，用手指挑起姬玛的下巴，“而我，就在床上自我娱乐，你就看着我，如何？”
　　黑暗精灵离得她很近。姬玛能看清她蓝黑色眼影上的纹路，能感受到她蓝黑色嘴唇吐出的热气。她尾巴忍不住在发抖。
　　联想到，这变态可怕的性癖，以及掀自己的指甲盖娱乐，姬玛害怕自己会亲眼目睹一些失去理智的场面。就开口问道：
　　“那教学目标是什么？”
　　“首先，你要学会害羞地在床上打滚。”
　　“打滚？”
　　“就是一脸害怕，好像啪啪是杀人一样。”黑暗精灵说着，上下打量姬玛，“知道魔王基玛提出的“角色扮演”理论吗？”
　　感觉今天是我受到报应的一天，被拿去当沙林城之花卖，自己提出的理论，被自己实现。
　　姬玛紧张地点点头：“听说过。”
　　“说说。”她又笑道，“说对了，我就离你远点，说错了，我就向前两厘米。”
　　姬玛盯着这近在咫尺的黑暗精灵的脸，说：
　　“装扮成角色，给用户不同体验。比如，假装成女骑士，用户扮演成土匪，抓住来讨伐的女骑士，女骑士一脸坚定，说：‘你杀了我吧。’，最后却被..咳咳，这也叫咕杀。”
　　话音刚落，姬玛就感觉，顶在自己下巴的手放下。黑暗精灵后退一步，双目熠熠生辉，说：
　　“好样的，小羊羔子，不愧是魅魔。角色扮演最重要的是前后反差，由保守的，经过啪啪啪后，变成放.荡的。由高贵的，变成堕落的。高傲的公主、纯洁的圣女、以及女圣骑士，都是经典角色，前后的反差会给男人带来非同一般的成就感。”
　　好有文化，比我这只知道抄袭照搬的人，厉害多了。
　　姬玛发觉，这黑暗精灵不是一般的变态，是那种有理论支撑的变态。
　　“所以，你的人设是纯情魅魔处女。纯情我不知道，但处女是真，我不用亲手鉴定，一眼就看出，你是个雏。”
　　姬玛涨红了脸，说：“胡说八道，老子可是身经百战的男..女孩，我传承记忆里，都有。”
　　黑暗精灵眉毛一挑，侧过身，指向床，说：
　　“那我们在上面比划比划，你赢我算你出师好吗？”
　　姬玛尾巴一软，说：
　　“算了，我忽然发觉我是个很纯洁的处子。”在你面前，我特么就是个小屁孩。
　　“继续话题。呵呵，男人见到纯情的魅魔，眼睛都会发直，你越抗拒，越害羞，他们就越兴奋，因为你魅魔的身份，给他们你将来会变得很浪.荡的期待感，当然如果能满足他们独占欲的浪.荡就更好。”
　　姬玛设身处地想了想，觉得换自己上，也会被吃得死死的。
　　她点点头：
　　“受教了。”
　　以后用这招对付乔治，把他骗得死死的。
　　她如是想着。
　　“可惜呀，大善主没有什么神奇物品，能让你装成圣骑士。落难的魅魔圣骑士，是最合适你的角色。”
　　姬玛灵光一闪。这不就是我一直以来，在乔治面前，装的人设吗？好，这得大力发展下去。
　　姬玛开口道：“那，我岂不是不用演了？直接本色出演就好了？”
　　“呵呵，想得美。”黑暗精灵否决道，“真相远比男人脑中的桃色幻想更丑陋。我见过一纯情女人，被逼得上.床，吓得大喊大叫，满脸泪水，像是个女疯子，直接打消了对方的情趣。”
　　“所以我，必须演得符合桃色幻想？”
　　“真聪明。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弟子。”黑暗精灵说，“我叫丽蒂丝，以后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不是我满意的人，我都不告诉他们名字。”
　　“好的，老师。”
　　“叫我丽蒂丝，小羊羔子。”精灵丽蒂丝指向床，说：“现在，我是一个花大价钱把你买回家的坏男人，现在是新婚之夜，在两位女仆的强迫下，你洗完了澡。现在，我这个坏男人要上你了喔。”
　　“不！不！你不要过来。”
　　“不行，音调太高，你是女疯子吗？”
　　接下来，是一大堆训练。
　　房间里回荡着精灵丽蒂丝的声音：
　　“声音太假，太作，一看就知道是演的，你还没进入角色。”
　　“你居然在笑！”
　　“表情声音勉强合格了，但姿势不够撩人。”
　　“对，对，就这样，双腿微微岔开，露出小内，不！太开了！半遮半掩才能引人犯罪！”
　　终于，在吃完晚餐后一两个小时，姬玛才拿到钥匙，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房间里。
　　她洗完澡，如丧尸般走向床，躺上去。只觉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
　　凌晨忙着去拿自己的血汗钱，早上被大佬抓，和大善主吹逼了一上午，下午被送到地下，练了一晚上的演技。感觉，今天就是被报应的一天。
　　姬玛打了一个哈欠，进入梦乡里。
　　等她再次清醒后，已经来到了梦境，她见到影王阿卡尼斯身上留下的梦境种子，心里松口气。
　　转过身，只扑向标记了矮胖女人的梦境种子....
　　————
　　晚上，七点还有一更。应该不会准时。嘻，我更新时间和诡秘之主一样了呢。
　　另外，非常推荐目前起点第一的书《诡秘之主》，蒸汽朋克+克苏鲁元素+维多利亚时代。背景详细，就好像真的穿越一样。

第145章  梦境
　　姬玛原本是想去教训下整天打自己手掌的老老女仆。但每日能入梦的次数是有限的，所以，她选择直接危害到自己的矮胖女人梦境中。
　　随着意念一动，她扑向冒着黑烟的梦境种子，身下的建筑飞速后退。几个眨眼功夫，她穿过墙壁，降临到一普通房间，在一床上，人影上飘着如阴云般的梦。
　　姬玛踏入梦中，遇到了一些阻碍。对方似乎意志特别坚强，姬玛稍微花了下力气，就成功进入梦里。她被灰蒙的雾气所包围。
　　居然没有做梦。
　　姬玛打个响指，诱导梦的主人，回想起最近印象深刻的事情。俗话说，日有所想，夜有所梦。
　　随着她响指落下，周围雾气顿时消散，新的环境出现在姬玛周围。
　　是一处地牢中的拷问室。
　　无比嘈杂刺耳的人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哀求声、喊冤声，源源不断。姬玛仔细聆听，却发现是单纯的噪音，她推断，梦的主人讨厌这些囚犯的求饶声，把它们当成噪音。
　　拷问室内，墙壁上镣铐拴着一个男人，他胸膛满是血色鞭痕。镣铐锁住他双手，向上扯，刚好让他脚尖无法着地，他丑陋的脸上满是麻子和痛苦。梦的主人——矮胖女人，正坐在平桌前，她旁边坐着一位抄写员。
　　姬玛一拍抄写员的肩膀，抄写员消失了，换成她。她坐在抄写员的位置。
　　这时，矮胖女人开口说道：
　　“你因协助奴匪偷窃公民的财产，这是要上绞刑架的。”
　　“他们不是财产，他们是人。”
　　“一群懒鬼，没有鞭子才不会干活，他们生下来就是奴隶的命。”矮胖女人说，“你还认识几个同伙，招出来。”
　　眼前满脸丑陋麻子的男人，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抄下。”矮胖女人对姬玛说，她已经把姬玛当成抄写员了。
　　“好。”
　　姬玛说罢，盯着眼前浅黄色的纸张，鹅毛笔自己立起来，在纸上写，发出沙沙的声音，留下字迹。
　　姬玛看了下，被审问的仁兄。他是一位铁匠，身体强壮，因为被人举报支持圣堂圣武士，而被抓，本来只需要交点钱就能出去，但搜身时，他发现身上有抹去的奴隶刺青，根据推理后，他被认定是奴匪。
　　这仁兄，被拷打了两天，终于承认自己是奴匪。这样，他刑罚变为没收所有财产，并终身为奴，投入矿洞中当矿奴，那地方最难逃跑。
　　“他说自己是赎身过的奴隶。”姬玛说，“真的吗？”
　　“简单推理一下，就知道是假的了。”矮胖女人说，“赎身的奴隶，会呆在沙林城吗？”
　　“那不呆在沙林城呢？”
　　“是野外奴匪。”
　　“那呆在沙林城的呢？”
　　“训练有素的奴匪。”
　　“对了，上头有个任务给你，一个犯人疑似超凡者。”姬玛说，“如果有他的血，你能确定他的超凡能力吗？”
　　矮胖女人忽然扭过头，看向姬玛。她很清醒，就好像在梦中醒来一样。
　　姬玛心一跳，忽然发觉，这似乎是个陷阱。她在白天，收自己的血，诈自己一次，等着晚上看自己有没有异常。
　　“你觉得我会说吗？”
　　梦震动了一下，姬玛感觉到梦开始挣脱自己的控制，她微微一用力，重新抢回控制权。
　　这不像是梦中清醒的表现，虽然我现在没魔王的身子，好歹灵魂也是魔王的。
　　姬玛给自己打气，回答：“不会，但你可以想一想。”
　　矮胖女人脸上露出笑容，扭过头，继续看向“奴匪”，她说：
　　“当然不可以，我只是打算骗一下。我请教过一位法师，他告诉一些传说，一些人会在梦里见到魅魔，吸引他们，第二天梦到魅魔的人，往往会梦遗。我推断，梦魇的能力可能和梦有关，所以我就抽她几滴血，骗她。并在睡前喝下的‘无梦药剂’，只要我梦到什么，要不药剂无效，要不就是她操控我的梦境。我睡前打算，如果做梦，一定要在梦中醒来。”
　　难怪刚才像是忽然从梦里醒来一样，原来是睡之前的自我心理暗示...那么狡猾。
　　姬玛心里发起愁来，对方没清醒，但等她起床后，只要她记得自己做梦的话，自己就遭殃了。
　　“不，你将记不起自己做了什么梦。”
　　姬玛用轻柔的嗓音说道。
　　梦被她抹除，周围的一切模糊，化为灰色雾气。
　　姬玛在梦境中变得更大，更强壮的翅膀一扇，脱离了矮胖主人的梦。回到了梦境中，那个由黑白两色组成的模糊世界。
　　矮胖女人模糊的身影躺在床上，头上飘着灰色的梦。
　　姬玛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让矮胖女人忘记自己做梦。她也是第一次尝试，按理说，大多数梦都会被梦的主人遗忘，但保不准矮胖女人能记起，她意志非常坚强。
　　对此，她无能为力。但姬玛想到了影王阿卡尼斯，或许他能帮上忙，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那小子已经顶替了大佬富丽斯，成为地下王者。
　　姬玛推开窗户，轻轻跃出窗，翅膀一张，几下功夫就飞到了城市上空。自从她完全掌握梦魇力量之后，感觉在梦境中，更如鱼得水，飞行轻松了许多。
　　一缕黑烟，从贵族区那边冒出来。
　　无疑，是顶替大佬的影王阿卡尼斯。姬玛念头移动，抓住那梦境种子，贵族区一座府邸，向她迎面扑来，她穿过府邸墙壁，来到房间，见到了阿卡尼斯的梦。
　　那是一朵洁白的梦，像是碧蓝天空上的一朵白云。白云中，似乎不断绽放着七彩花朵，姬玛定睛一看，是烟花。
　　她好奇之下，伸出手，一碰到梦。梦骤然变大，吞噬了她，这次入梦难多了。超凡者的意识防护，可比普通人强几个档次。
　　姬玛花了好一会功夫，才在不惊动梦主人的前提下，进入梦中。之所以这样，只是她想测试下自己的能力上限。上次，她入影王阿卡尼斯的梦，一下就被发现，如果这次没被发现的话，她就可以去尝试祸害死处男去。
　　一入梦中。
　　刺骨的寒风，如刀一般从四面八方刮过来。姬玛一缩脑袋，看向四周，是一片死寂的焦黑废墟。几各烧焦的横梁架在黑色墙上，天气又冷，充满一种难以言喻的绝望感。
　　影王阿卡尼斯一定对这冬天印象深刻，所以才冻到了我。
　　姬玛一边想，一边幻想出羽绒服，把自己包裹得紧紧的。如刀的寒风才平缓下来，没那么冷。
　　阴云密布的天空中，传来爆炸声。
　　姬玛抬起头，在这死寂的世界，见到一片暖洋洋的色彩。
　　是烟花。
　　一朵朵烟花伴随着尖啸声，从贵族区升起、盛开，其明亮的光芒，相继给贵族区增添梦幻般的色彩。
　　难道，影王阿卡尼斯在憧憬成为贵族？
　　姬玛摇摇头，这分析大错特错。她低下头，一眼就在烧得只剩三面墙的房子里，见到两个饿得皮包瘦骨，浑身裹着数件破烂烧焦衣服的小孩。
　　两个小孩在看着烟花，姬玛悄悄走过去，躲避着小孩目光，悄悄从焦黑的窗框后伸出头。
　　“你吃了我的面包，就要给我干活。”一个头发板结，白头发的小孩伸出手说，“咱们约好，长大了，你就跟我烧贵族，给兄弟们报仇。”
　　另一个小孩，点点头，他伸出皮包瘦骨的手，勾住白发小孩的小指，说：“好。”
　　两人正式勾了勾小指，都没有发觉窗后鬼鬼祟祟的姬玛。
　　虽然我现在是青铜，但随着我完全掌握梦魇能力后，已经可以不引起身为黄金的阿卡尼斯注意。
　　姬玛为自己变强，而开心不少，她正要出去叫醒影王阿卡尼斯时，停下脚步。因为她忽然想起了这家伙对自己开的恶劣玩笑，决定要找回场子。
　　姬玛念头一动，手上多出香飘飘的面包，上面撒了一把细盐。她端着盘子，跨过烧焦的门槛喊道：
　　“免费面包，小屁孩，要不要来一块？”
　　小影王和另个小孩眼睛都直了。
　　“我要，我要。”坐在地上的小孩喊道，跑了出去，却被小阿卡尼斯牢牢抓住手，他喊道：“这是骗人的，他们要把你关去，吊死。”
　　不愧是影王，好谨慎。
　　姬玛接着说：“这是爸爸牌面包，咬一口，保你让你回响起如山的父爱。今天开业，第一天搞活动推广，只要叫我一声爸爸，免费推广。”
　　小阿卡尼斯狐疑地盯着她，但松开了手，另个小孩冲过来，喊了声：“爸爸！”便拿下一块面包，狠狠咬了一大口。
　　姬玛满脸堆笑，对着小阿卡尼斯说：“乖，喊爸爸。”
　　小阿卡尼斯板着小脸，走过来，说一句：
　　“你的好儿子，大佬富丽斯可真不孝。”
　　什么回事？
　　就在姬玛疑惑的时候，忽然发现，咬面包的小孩，变胖，变大。一眨眼，就变成有着圆鼓鼓肚子，和肥厚嘴唇的大佬富丽斯。
　　姬玛吓得跳起来。
　　大佬富丽斯吃下面包后，喊道：“我要，我还要。”
　　“滚！”
　　姬玛感觉恶心，挥手把面包丢外面，大佬富丽斯像狗一样跑出去。
　　转过头，看到小阿卡尼斯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身穿灰披风的影王阿卡尼斯，他一屁股坐在断墙上，金币在他手背上翻滚。
　　姬玛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你醒了呀，大佬富丽斯原来真是你兄弟。”
　　“听说你现在在大善主那进行婚前培训。”影王阿卡尼斯说，“怎么样？第一天感觉是不是特别棒。”
　　“别乱说！我是来谈正事的。”
　　“我们的合作不是已经结束了吗？”影王阿卡尼斯说，“我可不是圣武士，才不想干英雄救美的活，你给再多钱也不行。”
　　“是因为，你也在等着彩虹节拍卖会吧，毕竟那时候贵族们都聚在一起，可热闹了。”
　　影王阿卡尼斯手背上的金币停了下。
　　“刚好，我也想杀大善主全家。我们可以再次联合起来，我也在等着彩虹节拍卖会。”


第146章  梦魇
　　“真好玩。”阿卡尼斯笑道，“和你这小家伙合作很让我开心，你能进入别人梦境干什么？”
　　“可以问他小时候多少岁尿床，第一次拉屎拉在裤子是什么感觉，以及他老婆亵裤的颜色。”
　　“那好，刚好我要打进“自由人”的帮派里。他们请求我帮助，找到一个铁匠。”
　　沙林城官方称“自由人”为奴匪。
　　“铁匠？”姬玛心一喜，感觉命运巧合到，似乎有人安排一般，她问：“他是“自由人”里重要的一员吗？”
　　“不是，沙林城里的自由人才不会抛头露面。听说，他是沙林城自我赎身的奴隶，呵，我还以为没人能自我赎身。”
　　“他面部特征是不是满脸麻子？”
　　“你事先在梦中找过自由人？”
　　“一位审判官盯上了我，我刚才进她梦里....”姬玛大概把事情说了下，“第一次合作，我给情报，你帮我解决她，行不？注意，不是要杀死她，否则会引起怀疑。”
　　双方一拍即合，姬玛告诉了影王阿卡尼斯关押铁匠的地方。
　　“好了，你可以从我梦里滚出去了。”阿卡尼斯说，“以后到人家梦里，就不要选噩梦。”
　　噩梦？亲手杀死大佬富丽斯，让他这杀人狂感觉到伤心吗？
　　姬玛有点奇怪地盯着他。
　　“怎么了？看上老子了？到码头排队去，城里想上我的女人，都快挤到海上去。”
　　“不是。”姬玛说，“原来看不出，你做噩梦还会尿床。”
　　“滚滚滚！”影王阿卡尼斯手上出现影之刃，刺向了姬玛。
　　姬玛翅膀一张，突然就变成翼张四米的大翅膀，轻轻一拍，旱地拔葱，直接飞上天空，她背后的阴云出裂开一个黑洞。她说：
　　“我一入你的梦，就是噩梦，尿床可与我无关。”
　　说罢，姬玛后飞入黑洞中。黑暗淹没了她，但转眼功夫，由黑白两色所组成的梦境填补了一切黑暗。
　　她左右看去，发现自己回到了贵族区一府邸的房间。床上的梦消失了，依稀可见床上的人影从床上起来，后人影消失在姬玛眼前。
　　根据之前在梦境中的探索。姬玛发现，在梦境中无法辨认出人的外貌，也无法看到清醒的人。所以，她不能在梦境中跟踪或者窥视人，这挺遗憾的。
　　身为一个升级鬼才，她曾想利用自身在梦中清醒的优势。充分利用晚上睡眠时间，学习、看书与玩，很遗憾的是，在梦里时间流逝得特别快。
　　现在姬玛就只是入两个人的梦，就发现原本宁静的梦境，渐渐有了嘈杂声。原本漆黑的夜空，也染上了灰白色。
　　姬玛直觉告诉她，应该到凌晨了。今天的任务也算完成，该回去了。
　　姬玛一踩窗框，小腿一用力，跃向天空，自由在沉睡的城市上空飞翔。
　　这种无拘无束的自由感觉，让姬玛一时不想回到地下的“调教室”。
　　现在的姬玛，就好像是在晚自习前，偷偷出学校，去上网的高三生。网费没了，晚自习没结束，恋恋不舍地在外面街上乱走，不愿回到半军事化管理的高中里。
　　在“调教室”里，吃个饭，走个路，都得小心翼翼。否则，会挨绝经老女人的戒尺鞭打。还得与一个兽.交精灵变态周旋。
　　姬玛越想，胸中的怨气就越盛。她翻着小黑本上记载的仇恨，一时仇怨大盛，恨不得再面对老老女仆那张臭脸时，就抽出刀，割下她脸上深深的皱纹，听着她惨叫。
　　姬玛落在一房顶着，朝幻想中的老老女仆挥刀砍了数下，发泄心中怒火。才慢慢平静下来。
　　姬玛自言自语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在仇人手下，能蛰伏那么久，这点小仇算什么？”
　　心中的怒火，被压下一截，又忽然蹿了起来。
　　“不行！君子个毛线，我要当小人，报仇从早到晚。”
　　姬玛说着，盯着位于贵族区附近的一处地下。那里升起一道狼烟般的黑烟，那是老老女仆身上的“梦境之种”散发出的黑烟，姬玛伸出小手，轻轻握向那一圈漆黑。
　　一股巨力拉扯着她，扑向“梦境之种”。尽管体验过许多次，但这种如老鹰俯冲的经历，还是让姬玛忍不住欢快地叫出声。
　　她直接一头栽入老老女仆的梦之中，周围的黑白两色梦境骤然消失。
　　姬玛来到一阳光明媚的府邸，是大善主的府邸。尽管此府邸出于大师之手，整体效果看起来不错，美轮美奂。但姬玛感觉，死气沉沉，没有活力，被规矩紧紧束缚。
　　府邸里的女仆们，一个个都好似一板一眼的机器人，走起路来，姿势一样。而且绝对左右对称，擦一扇窗户，两个女仆在两边擦，位置严格遵守轴对称，一人向左走一步，另一人同时向右走一步。
　　她们抓住抹布的手，一起向上，一起向下，好似机器一般，呈现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老老女仆穿着严实的黑灰色衣服，高领遮住脖子，手上戴着黑色手套。全身只露出一张脸来。她正坐在阳台中心，一白色圆桌前，慢慢饮着一杯红茶，还不时的伸出戒尺，打向一酷似姬玛的黑发女孩。
　　黑发女孩毛手毛脚，走起路来，如大猩猩一样，手脚大开大合，与规规矩矩的众人，呈鲜明的对比。
　　“双脚并拢！”
　　“吃慢点！”
　　“你怎么像个大猩猩一样？”
　　戒尺隔空拍在黑发女孩前，拍得她泪眼婆娑，一边哭，一边练习，嘴里喊道：
　　“别打了，我错了，错了。”
　　姬玛看得，双拳握紧。没想到，在老老女仆眼里，自己居然是个大猩猩般的女孩，而且还是个懦弱的女孩。
　　姬玛从蓝色屋顶上，轻轻跃下，问道：
　　“你觉得，这叫姬玛的女孩怎么样？”
　　“她学得挺快，是个好料子，大善主目光深远。”
　　“那你怎么还那么严格？一句好话都没说。”
　　“大善主将重任托付给我，我应该把这野孩子训得更好。她一点底子都没有，性格很野，肯定没有家教，而且性格懦弱，怕疼。那就更应该打一顿，反正她受得了，这样才能在短短时间里，尽可能把她教成合格的沙林城之花。”
　　这老女人蹬鼻子上眼了，老子演戏，给你三分颜色，你还开染坊了？
　　姬玛面无表情地抬起手，打了个响指。她身后，玻璃门之后，忽然黑了下来，黑暗中，传出精灵丽蒂丝可怕的嗓音，那嗓音之下，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小妹妹，看姐姐给你带来什么好玩的。”
　　刚才还一脸恬淡的老老女仆，惊得手一抖，白色瓷杯中红茶飞溅出一点，落在洁白的桌布。她转过头，见到身后玻璃门之后的黑暗中，渐渐出现黑暗精灵的人影。
　　正是精灵丽蒂丝，她穿着极度暴露，红色眼睛冒着光，手里牵着一头银背大猩猩，跟在她身后，她一脚踹开门，见到老老女仆，说：
　　“来，小妹妹，我们一起来玩呀。”
　　她话音刚落，身后身体强壮的银背大猩猩就喘着气，开心地用双手击打自己的胸膛。
　　老老女仆吓得手中茶杯一落，摔在地上，碎开，她大声警告道：
　　“你，你，我要告诉大善主，你不要过来呀！”
　　精灵丽蒂丝牵着大猩猩，大步走过去。
　　老老女仆吓得脚一软，竟从椅子上，翻滚下来，她尖叫着，四肢爬起，拼了老命开始跑，指头上的戒指都甩了出来。这一向严肃到死的女人，跑起来狼狈的模样，引得姬玛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她一扭曲梦境，老老女仆分明在快步跑，却一直在原地。她扭过头，绝望地见到精灵丽蒂丝越来越近，精灵丽蒂丝来到老老女仆面前，一推将其推倒，压在她身上，伸出舌头，在她脸上一舔。
　　“啧，是兴奋的味道。”
　　“不要，不要！”
　　这声音，非常恐慌。
　　这一段动作，并非姬玛有意操控。而是自然而然发生，换而言之，这动作出自于老老女仆的记忆中，上次她们啪啪，大概也是这种动作开局。
　　姬玛操控着精灵丽蒂丝说：
　　“小妹妹，给你带来雄壮的爱。”
　　说罢，精灵丽蒂丝松开手，放下绳子。银背大猩猩吼叫着冲上前，扑向老老女仆，尖叫声响彻整个梦，坐在栏杆上的姬玛忍不住撇过头，以免危害到精神健康。
　　一声声惨叫声伴随着布料撕碎声，从身后传来，撕开的碎步，都落在姬玛的脚旁。
　　在现实里。
　　规规矩矩，平躺在床中央的老老女仆。脸上冷汗溢出，汗水顺着皱纹留下，嘴里喊着：“不要，不要！”
　　叫声越来越大，她在床上双手乱挥，面露恐惧，挣扎力度愈来愈大，被子被掀下床，但她怎么都醒不来，一直被折磨了大半小时候，才终于睁开眼睛，尖叫着醒过来，在床上坐了起来，白头发乱糟糟的，又尖叫一声，从床上滚了下去。
　　...
　　...
　　与此同时。
　　沙林城的唯一钟楼，敲响了七下，天亮了。
　　清晨的港口渐渐苏醒。一艘三帆货船，载着沉重铁器，迎着习习晨风，驶出港口。
　　在船尾，一位身披棕色兜帽斗篷，背着双手巨剑的少年，看向沙林城，关押着姬玛的方向。金色曙光落在他俊美侧脸上，正是乔治·大锤。
　　乔治通过其它途径，得知姬玛要被当成沙林城之花拿去卖。　
　　他一想到，姬玛惨被大善主手下各种邪恶调教师调教，就忍不住紧握着手中神徽。心如刀割。
　　姬玛那么天真调皮，一定会吃许多苦头。
　　他脑海里，不由得浮出这么一个画面。一个三大五粗的调教师，邪笑地提着一根鞭子，逼近锁在墙角的姬玛，姬玛抱着腿，还哭着叫自己的名字。
　　乔治眼角湿润了，抬起手，一抹眼角，自言自语道：“坚持住，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这时，身后传来一男声。
　　“朋友，转过身，我大副说你长得很像某人。”
　　乔治扭过头，看到一脸警惕的船长，他旁边站着一圈手拿武器的水手，其中一人还拿着乔治的通缉令，上面画着乔治的脸，画栩栩如生。


第147章  讲道理
　　悬赏令上一万金币的悬赏，非常容易激起人性中的贪婪。对船长来说，一万金币拿到手，足以买支不大不小的船队，以后不必在船上冒死与波涛和海怪搏斗，安安心心在后方收钱。对普通水手来说，他们似乎看见沙林城那群肤白貌美，穿黑白丝的长腿性工作者，在床上向他们招手。
　　而贪婪，掩盖了理智。他们目光充满恶意，沙林城大善主的宣传，让他们不忌惮用最疯狂的手段来对待乔治。
　　不过，他们算有脑子。
　　乔治看到晨雾后，若隐若现的海军军舰，心想。
　　“对，我是圣堂前勇者，乔治·大锤。”乔治望了周围的人，说：“放心，不到必要时刻，我是不会动用武力，危害你们的生命。”
　　他打算讲道理。
　　水手们没说话，握紧了手里的刀。
　　“船长，你收了我的钱，载我到目的地前，你必须履行一位船长保护乘客的职责。”
　　“您是通缉犯，试图颠覆沙林城。”
　　“我来沙林城的目的，只是给身边的一位女孩，解开奴隶契约。”乔治说，“大善主却盯上那女孩，要把她训为奴，我与他发生了些冲突，昨天张伯伦率领近一百人包围我，我杀出重围，去坐你的船。”
　　船长与水手们，只觉他的话有种天然的感染力，瞧他一脸诚恳的样子，潜意识信了他的话。
　　虽然他们不觉得圣堂是什么好人，但他们受过港口敲诈，见过沙林城各种黑暗面，更不认为大善主是好人。
　　船长听罢，脸色挣扎了下，叹口气，后退一步，“还是算了。”
　　一位水手忍不住说：“船长，那可是一万金币，海军也来了。”
　　“因为我的身份，给你们带来麻烦我很抱歉，我相信一些合理的补偿很有必要。”乔治说，“待会，麻烦你们帮我隐藏下，如果我被发现，我保证会假装不认识你们，不会牵连你们。”
　　船长不知道为什么，当他听到乔治的保证时，感觉和签名画押的合约一样可靠。不，合约经常被撕毁，到法庭起诉得看关系，而乔治的保证，总让他感觉，比合约可靠一百倍。
　　水手们听后，刀不知不觉地低下来。
　　船长说：“就这样说了算，大家散了吧，谁也不准泄密。”
　　“等下，你们所有人必须向我保证，不会告密。”
　　“我保证，不会举报你的身份。”船长说罢，对其余水手说，“还楞着干什么？”
　　水手们相继保证落在乔治耳中，没一个撒谎。
　　乔治脸上露出笑容，他很高兴能靠讲道理来避免一场无谓的冲突。
　　他说：“大家都是诚实的人都能讲道理。”
　　“对对。”船长说，“您看，我们聚在这很容易引起海军的怀疑，特别是——”
　　“那散了吧。”
　　“您可以先把手上的货物放下来吗？”
　　船长害怕地看向，乔治扛在肩膀上的拴在一起的三个木箱。每个木箱，都装满铁器，得三个大汉一起搬才能搬动一个木箱，而且往往会累得脸色发红。
　　但乔治轻易地就能举起它们，并在摇晃的甲板上稳如一座山。
　　“好的。”
　　乔治弯腰，把三个木箱轻轻放在甲板上。
　　周围人都不自觉地松口气。乔治刚才讲道理之前，为提高自己说服力，就弯腰搬起身旁事先准备好的木箱。
　　十五分钟后，海军的船靠了过来。在收到一笔可观的“搜船费”后，他们兴满意足地从乔治身前走过，坐上小舟，回去了。
　　乔治在船头目送着海军离去，扭过头，遥望着深水城的方向。
　　...
　　...
　　与此同时。
　　圣堂白城中，晨风习习，吹拂着小院子里的一棵树。枝头上，小鸟叫着，跳来跳去，屁股一撅，一泡屎落在
　　树下简单的柴房上，柴房下，帆布将码得整整齐齐的木头遮得严严实实。
　　红衣主教格里高利，在柴房中，选了一块前几天送来的松木，他从木堆上抽出一块松木，放在鼻子前嗅了嗅，脸上露出惬意的神色，转过身，悠闲地走进自己石屋里。走过干净的石头地板，坐在餐桌书桌两用的宽桌前，仔细把茶叶倒进一白铁茶水壶中。
　　他神情悠闲，目光也不咄咄逼人，看起来像是人畜无害的小老头。
　　“蹬蹬蹬。”
　　一阵脚步声，吓走了小鸟。
　　身穿一尘不染银袍，气质高洁的圣女珍娜，一脸着急。她几乎是跑进石屋里，门也不敲，就快步走向主教格里高利，急切地说：
　　“主教大人，你一定要帮帮乔治，他需要我的帮助！”
　　“别害怕。”主教格里高利边盖上茶壶盖，边把小茶水壶放在不大不小的热水炉上，“上次你们潜入的魔王城可比被奴隶主统治的沙林城，危险多咯，年轻人，还是沉不住气，才大半月呢。”
　　“我感觉到送给乔治的贴身护身符，在昨天早上破了。”圣女珍娜向前一步，双手放在桌面上，手臂碰到自己胸前的伟物，微微变形，“乔治一定身陷险境，他这个人很倔强，喜欢钻牛角尖，不撞死在墙上，决不回头，昨天我梦到他满脸都是血，这一定是吾神给我的预兆。但他们开会讨论了一天，否定我支援的申请。就当是为了我，向枢密院提出申请，帮帮乔治吧，他一定很需要很需要我的帮助。”
　　“乔治是天生的勇者，除了骄傲以外没别的缺点，他脑子很聪明。”主教格里高利淡淡说道，用手指划过木块，将其削成一小块一小块木头，塞进热水炉里。
　　圣女珍娜没说话，她双手推了推桌面，热水炉摇晃。主教格里高利连忙伸手，以不逊于少年的速度，扶住白铁茶水壶，不禁失声道：
　　“我的茶！”
　　“我还能更用力！”圣女珍娜气哼哼说道，“主教大人，您还有闲心在这里热茶？”
　　主教格里高利无奈，说：“以乔治的实力与经验，应对沙林城绰绰有余。”
　　“这次不一样，他旁边有只坏到根子里的魅魔。这种恶魔，脑子狡猾，满口谎言，又擅长利用外貌优势骗男人。乔治还从来没见过这种女人，他心地善良，很容易就被魅魔可爱的外表，迷了心窍，失去性命。”
　　“你不只是关心他生命安全。”
　　圣女珍娜脸微微一红，在这地方不能撒谎，她鼓起勇气说：
　　“对！古代智者说过“吊桥效应”，在危机四伏的环境里，魅魔一定会利用这点，魅惑乔治，让他堕落。”
　　“那我前天，刚从卡尔松运来的上好松木就能拍上用场。”主教格里高利拿起一指粗的松木块，在鼻间惬意一嗅，“松脂很足，烧起来，一定很火热，霹雳作响的。”
　　圣女珍娜手有点害怕地向后缩，问：“您打算烧了乔治他们？”
　　主教格里高利奇怪地瞥她一眼，顺手把最后一块松木丢进火炉，指尖一伸，冒出白光，点燃松木，说道：
　　“我老归老，可没和哥布林一样笨。”
　　“那您准备那么多松木？”
　　“准备烧魅魔。”主教格里高利说，“我把乔治和魅魔一起送到沙林城，故意给魅魔欺诈的机会，之前我还担心这次任务顺风顺水。”
　　“可是，为什么？”
　　“谎言最不经得起考验。乔治的处境越是危险，反而越容易看穿魅魔的真面目。处境越是危险，就越需要两人的互相奉献牺牲，你说自私的魅魔会怎么做？她只会把乔治当诱饵，推向敌人，自己逃跑。”
　　“她会害了乔治。”
　　“乔治身上有两卷传送卷轴呢。”主教格里高利微笑地说，“而他需要个血一样的教训，最好惨重到铭记一辈子，这样他才不会被骄傲遮住双眼，才能走在正确道路上。他身为勇者，最大的一个缺点是，人生太顺风顺水，没遇到一点挫折。”
　　“原来，您一开始就打的是这个主意。”
　　“对。”主教格里高利有些得意起来，“现在，我预计，只有两个后果。一是，魅魔低估了乔治，事情暴露后，被他抓到圣堂，这样我的松木就派上用场。二是，魅魔逃了，乔治发誓要抓住她，这样也好，松木多干燥几年，烧起来更旺。”
　　“怪不得大家背后叫您老狐狸。”
　　主教格里高利脸微微一僵，反驳道：
　　“现在你不担心乔治被魅魔拐走了吧。”
　　圣女珍娜脸一红，张嘴想否决，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主教格里高利笑道：
　　“你也老大不小了，等乔治回来，我就和他好好说说，你们也是一起玩到大，青梅竹马，一起出任务，共度难关，感情深厚。魅魔，呵呵只是个小插曲而已。”
　　“我才十七岁。”
　　“十五岁可以结婚了。”
　　“主教大人，您到现在还没成家室，什么时候也考虑下？我认识几位好妇人，能给您介绍下。”
　　主教格里高利脸一黑，挥手道：
　　“行了，没有事就别打扰我喝茶。”
　　圣女珍娜微微鞠躬告别，她轻盈地越过门槛，关上门。脑海里，不由回响着刚才主教的话。
　　‘魅魔，呵呵只是个小插曲而已’
　　青梅竹马..共度难关..
　　圣女珍娜捧着滚烫的脸，步伐轻盈，仰起头，哼着悦耳的歌曲。她忽然警惕左右看了下，周围没人，她就放心地一蹦一跳起来，走了。
　　——————
　　很抱歉，在炮火连天的今日，我咸鱼了。只希望，在读者们拥抱伴侣睡前，看到这一章，能给你们带来好心情。
　　明天三更。

第148章  噩梦后遗症
　　当外面的钟楼敲响第七下时。
　　矮胖女人下意识地睁开眼睛，吵醒的她，不仅是钟楼钟声，还有多年被人暗杀经历所带来的敏锐直觉。她感到一双野兽般危险的目光，在窥探着自己。
　　矮胖女人假装睡意朦胧，侧过身，手猛然伸进枕头下，抽出一柄短刀，抓起枕头，一丢。手执短刃，喝道：
　　“谁？我看到你了！”
　　这一喝，震得房间颤抖。
　　身为讨人嫌的审判官，矮胖女人自然有许多仇家。被刺杀也不是一次两次，刺客素质普遍差，来源是五花八门，有路边拉来的酒鬼，也有窃贼转行，专业素质参差不齐，这一吼，心理素质不过关的刺客，多半会失了分寸。
　　但房间内静悄悄的，数秒后，一道泼妇吼声从窗下传来：
　　“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窗户都在震动。
　　反手握着短刃的矮胖女人，感觉有些尴尬，但没放松警惕。她还是觉得有人离自己很近，很近，就好像在脸旁，盯着自己一样。她从床上跳下来，弯着腰，手持武器，搜遍了整个房间一切可以藏身的地方。
　　床底、衣柜里、门后等等，她甚至找到一块蒙尘的银币。
　　房间里没有人，连只老鼠都没有。矮胖女人只觉是自己的错觉，可能是最近任务太重。
　　她想着，放下短刀。这时候，脸颊旁似乎有人轻轻朝她脸颊吹了口气。她吓得后颈汗毛直立，一刀劈向身侧，劈了个空。
　　“谁？！”
　　没有人。
　　但刚才那感觉如此真实，矮胖女人开始怀疑，是不是被一个恶灵缠了身。又疑神疑鬼地搜遍整个房间后，矮胖女人才重新稍微放下心来。
　　大清早被吓了两次后，脑子也清醒了。她记起了昨天布置的陷阱，苦思冥想了下，矮胖女人回忆起，自己昨晚好像做了一个梦，但具体内容，她想不起来，就好像梦是根羽毛，轻轻拂过沙滩，只在她记忆中，留下道浅浅痕迹。
　　那魅魔可能有问题，也可能没有。
　　矮胖女人犹豫了下，不知道该告诉大善主魅魔姬玛绝对有问题，还是可能有问题。
　　说绝对有问题的话，能凸显出她的专业素质与敏锐嗅觉。将模棱两可的蛛丝马迹，讲成证据确凿，是一个敢于升官的审判官的必备素质。
　　但是，彩虹节快到了。大善主要抓紧时间，训练魅魔姬玛，时间很紧。如果自己没确凿手段来证明魅魔姬玛有问题的话，大善主一定会很不悦。
　　上头想定罪，即便只有蛛丝马迹，也要当成人赃俱获，上头不愿，就要人证物证。此素质，乃能升官的审判官必备。
　　矮胖女人犹豫了起来。她拿出一张纸，手拿鹅毛笔，下定决心，在纸上写着：
　　“我十分确定，魅魔姬玛如魅魔传说那般，有极强的噩梦能力，昨晚她通过梦境试图谋杀我......”
　　她没注意到，自己身后空气中，出现一只在翻弄金币的手，随后手臂、肩膀、头、身躯、脚依次浮现出来，正是影王阿卡尼斯。
　　一身灰衣的阿卡尼斯，无声地打着哈欠，手持影之刃，锋利剑刃缓缓地将矮胖女人后脖上的汗毛，削成两半。
　　他已经打算杀人，再假扮成入室抢劫。
　　虽说杀人会惊动上面，令大善主怀疑姬玛，但总比矮胖女人活着告状强。当然，更重要的是，被关的是姬玛，遭殃也是姬玛遭遇。
　　在剑刃碰到肌肤前，矮胖女人停下笔，这犹豫救了她一命。
　　她打算准备一些证据说明自己，首先是从光头药剂师手中买来的“无梦药剂”。她低头，拉出抽屉，拿出一木盒，打开木盒，一管海蓝色的药剂瓶，安静地躺在稻草上。
　　药剂瓶装得满满的，上面还用红绳系着一木片，木片上漂亮的花体字写着：“无梦药。”
　　矮胖女人疑惑了，她记得，自己好像把一管药剂都喝光了。
　　不过，也不是那么确定。昨晚她很困，睡前才喝药剂。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或许是自己一直想着计划，梦到自己喝下药剂也不一定。
　　加上，昨晚也没做什么噩梦。矮胖女人犹豫之下，就将纸撕碎，她站起来，转过身时，好像看到一片披风角一闪而逝。
　　她定眼一看，却什么都没看到。
　　“总感觉刚才有人在身后。”
　　她自言自语，只觉自己该去请人来驱魔，或者去买点安抚精神的药。
　　矮胖女人找到一火盆，把碎纸放在火盆中烧了。之后，在她出门时才发觉自己遭了贼，家里所有金币都不翼而飞。
　　...
　　...
　　另一边，沙林城，地下调教室。
　　老老女仆惊吓了一声，从床上起身。她惊魂未定，大口喘着气，一手扶着胸口，眼睛因恐惧而睁大，原本整齐的白发，乱糟糟的。
　　刚才她做了一个无比可怕的噩梦，她怎么叫，怎么喊，怎么求饶。银背大猩猩都没停下半分，精灵丽蒂丝的笑声一直在耳边回响。
　　老老女仆手害怕地发抖，掀开被子，露出一片狼藉，凌乱的床单上有一片醒目的湿痕。她深吸了一口气，理智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地下室人很少，重在隐蔽。她没带自己的女仆，只能自己动手收拾，心情坏极了。她匆匆收拾好室内，出门还得去监督姬玛吃早饭。
　　二十分钟后。
　　姬玛的房间，床上。
　　魅魔神清气爽，从床上起来。
　　她坐在床上，稍稍回忆了下，就回想起昨晚的梦，银背大猩猩一直压在老老女仆身上，撕开她的衣服。老老女仆的求饶了近半小时，最后发不出声音，只能发出悲鸣，麻木又痛苦地接受银背大猩猩激烈的爱情。
　　姬玛嘴角忍不住浮现出邪恶的微笑。感觉这段时间，被死处男欺负、被大善主抢劫宝库等等积压在胸中的怨气，一扫而空，只剩一种难以言喻的畅**。
　　一想到银背大猩猩那比腰腰粗的强壮手臂，后背隆起，比床还宽。庞大的身躯，处处体现着野性的魅力。
　　这超越了物种与年龄的热烈爱情，一定会令老老女仆，重拾对生活的热爱。
　　姬玛一时间，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大好事，尾巴欢快地在床单之上甩来甩去。
　　这时候，随着一阵钥匙扭动声，房门忽然推开。
　　一张吓人的老脸，出现在门后。老老女仆浑浊眼睛上布满血丝，脸板得紧紧的，似乎要把每一条皱纹给绷直了。
　　她开口道：
　　“懒鬼！你要在床上睡美梦，睡到什么时候？快打扮洗漱好！”
　　姬玛赶紧从床上下来，利索地开始打扮洗漱，一点都不皮，一句话都没说。
　　姬玛深知，老老女仆在梦中与银背猩猩来了一场过于热烈的相逢。现在就是一个炸弹，还是别惹她生气为好。
　　“要又快又好，洗脸那么敷衍，你是黄脸婆吗？”
　　“出门的时候要先迈右脚，这样才站得稳，再来一遍！”
　　“你没吃过饱饭吗？怎么吃那么快？”
　　一路上，老老女仆各种找茬。
　　在各种轰炸耳朵的声音下。
　　姬玛暗自将今晚老老女仆的梦中情人，从街边乞丐，下调到蛮荒兽人。
　　她把少得可怜的早晨——没有蛋黄的煎蛋，一小片面包以及一杯牛奶吃完后。感觉肚子里的饥饿没有减轻，反而更盛。
　　她抬起头，睁着莹润剔透的金眸，怯生生看向老老女仆，柔声道：
　　“老妈子，我饿~。”
　　纵使是铁石心肠的老老女仆在那一瞬间，也不由得母性大发，心肠一软，只可惜昨晚的桃色之梦过于劲爆持久。坏心情的老老女仆只感动了下，就说：
　　“你想要吃成大胖猪吗？贪嘴的小老鼠！我就不说你今天吃早餐，吃得像是没吃过饭的村妇，早上还是床技调教师的课，她说你很有天赋，不愧是魅魔，快去好好学。”
　　“好的。”
　　姬玛低下头，牙齿咬紧了下。决定把老老女仆的梦中情人下调为地下水道的肮脏鼠人。
　　这老太婆，只要她一日在我头上，无论我如何悄悄报复，都只能成她的出气筒，最后气还是撒在我头上。可恶，得想个办法。
　　姬玛放下刀叉，站起来，跟在老老女仆身后。
　　在路上，她饥饿的肚子咕咕响了声。
　　旁边的老老女仆瞥了她一眼，说：
　　“好吃懒做。”
　　怎么办，肚子好饿，吃的那点根本不够，昨晚运动量又大，吃完反而更饿了。
　　但姬玛不打算靠演技，骗老老女仆，给自己加餐。她知道，心情极度糟糕的老老女仆，不会答应她请求，反而可能会找茬打她手心。
　　要能加餐很简单，只要自己给老老女仆个好梦，讨好她，让她心情，再演演戏肯定可以。但这样，姬玛很不甘心。
　　凭什么？
　　两人拐了一个弯，见到精灵丽蒂丝倚在自己房门后。这位把亵衣当正装穿的变态精灵，在见到姬玛后，红眼睛一亮，对姬玛扬扬手，笑道：
　　“小羊羔子，快来姐姐这里好好学习，我真是等不及了”
　　老老女仆站在原地，不敢动，脚有点软。
　　姬玛敏锐察觉到老老女仆的恐惧，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第149章   学习姿势
　　姬玛假装害怕的缩了缩脖子，怯生生地走向热情的精灵丽蒂丝。
　　“快，别磨磨蹭蹭的，今天的床上课程很重要，很要力气。”
　　姬玛听后，向后转过头，哀求地看了老老女仆一眼。她大大的金眸湿润了，楚楚动人，令人心生怜悯，只觉让她泪珠滑落，便是天下最坏的事。
　　老老女仆心软了下，不过很快坚硬起来。多年以来，她见过无数少女的哀恸，听过上百种不重样的祈求，每一次她都坚决地把少女们推入深渊。
　　这一次也不例外，她打算，无论姬玛说什么，得到的回复也只有一个冰冷的“不”字，还可能要打她掌心。让她早点断了这个念头。
　　有点意外的是，可怜兮兮的魅魔女孩，没恳求，而是转过脸，走向精灵丽蒂丝。
　　她仰起小脸说：
　　“老师，今天无论你教我什么，我都好好学，我只求你不要再讲公猪的好，昨晚我做了噩梦。”
　　“哦嚯嚯嚯。”精灵丽蒂丝笑道，“那说明你潜意识开始喜欢上了，只是还不习惯，这明显是求而不得的好梦，我都——”
　　“丽蒂丝！”
　　严厉的女声响起，姬玛回过头，果不其然看到怒气冲冲的老老女仆，走过来。严厉呵斥道：
　　“我昨天对你警告过了什么？叫你千万不能宣传那种东西！你居然不放在心上，是不是觉得我老了，很好欺负？”
　　精灵丽蒂丝不高兴起来，她已经很努力克制住自己传教的冲动。要知道面对姬玛那么好的苗子，不能享受那种事的乐趣，真是太可惜了，她说：“我只提过一句。”
　　“一句？一句都不能！”
　　老老女仆的老脸黑到了极致，“伸手！”
　　姬玛假装害怕地闪在一旁，确定老老女仆已经气昏了头，对付精灵丽蒂丝这变态，打板子怎么能有用？
　　老老女仆几乎抡圆了手，狠狠在精灵丽蒂丝掌心上，鞭打了五下，发出啪啪啪的响声，把精灵丽蒂丝的掌心打得发红。
　　姬玛听得只觉掌心都隐隐发疼。但精灵丽蒂丝面色发红，忍不住吟叫了声。
　　“哦~，就这样。”
　　老老女仆握紧了戒尺，几乎快把戒尺给掐弯了。
　　“你故意气我？”
　　“可真的很舒服。”
　　“好，好，好。”老老女仆连说三声好，“我现在就像上面申请，批下魔法贞操带。”
　　精灵丽蒂丝本不开心，她张张嘴，本想忍耐下。随着姬玛尾巴尖一勾，她心底没来由的蹿起一阵火气，冲动之下，脱口而出：
　　“你今天那么生气，该不会是做了那个梦？”
　　“胡说！”
　　老老女仆几乎吼了出来，“我等下，一定要给你申请一个魔法贞操带！”
　　“有病。”
　　精灵丽蒂丝白了她一眼，抓起姬玛的小手，说：“来，小羊羔子，今天教你一个让男人对你欲罢不能的技巧。”
　　姬玛在原地没挪开步子，脸上满是哀恸，明亮的金眸泪汪汪的。
　　老老女仆感到一阵深深愧疚。多美丽，多漂亮的女孩，自己要亲手把她推进精灵变态的房间里，精灵变态到，就连自己都做了那种噩梦，她才那么年轻....
　　由于同病相怜的缘故，老老女仆的愧疚，比这辈子对所有女孩的愧疚，加起来还要多。
　　她忍不住撇过头，心里充满罪恶感。
　　姬玛余光瞥了老老女仆一眼，适时地发出一声响亮的饿肚子声。
　　咕咕咕。
　　她一手轻捂着肚皮，轻声说：“好饿。”
　　老老女仆神情柔和了下来说：
　　“在黑精灵手下学习，一定很耗体力吧，我待会就通知厨房给你做一份菜你要吃什么？”
　　“我想吃点肉。”
　　“记住，吃饱了是让你有力气学习成为沙林城之花，为大善主效力。”老老女仆板起脸说。
　　“嗯嗯，我明白。”姬玛“乖乖”地点点头。
　　老老女仆转身就走，姬玛跟着精灵丽蒂丝，走进房间里。砰的一声，房门在身后关上。
　　精灵丽蒂丝恨恨抱怨道：
　　“那性冷淡的绝经老女人，肯定是更年期到了，有时我想下点毒，把她毒死好了。”
　　“我什么都没听到。”姬玛双手堵着自己耳朵。
　　精灵丽蒂丝五指抚在小腹的粉色纹身上，面露痛苦：“要套上那玩意，我还真想去死了算了。”
　　姬玛很开心。
　　见到欺负自己的人痛苦，她就感到无比的快乐。尤其是这两人被自己玩弄于鼓掌之间，还什么都没发觉的样子，让她恨不得一头栽进被子里，大声笑出来。
　　“算了。”精灵丽蒂丝走过“刑架台”手指恋恋不舍地拂过挂在架子上的几十种玩具，她取下一木制的玩意儿。
　　姬玛一看，像极了她失踪的弟弟。只不过尺寸有点夸张，至少精灵丽蒂丝的手握不完，它表面凹凸不平。精灵丽蒂丝舔舔蓝黑色的嘴唇，指尖抚过上面的坑坑洼洼，说：“这是今天的教具。”
　　姬玛后退一步，抬起手，对着她手掌的那玩意儿比划了下。
　　“太大了，你要捅死我吗？”
　　“这句不错，去掉疑问，再用可怕颤抖的声音，在床上念出后，保证你未来的主人英姿勃发。呵呵，男人就喜欢拐弯抹角赞美他们的阳——咦，你跑什么？”
　　姬玛背靠着门背，手徒劳的扭动了下门把手，果然推不开，她说：
　　“老师，我还只是个孩子，真的。”
　　精灵丽蒂丝随手把它丢到床上，说：
　　“怕什么，这是我用的最大号玩具，只是拿来给你教学的。”
　　姬玛一脸恶心。
　　“小羊羔子又怕了。”精灵丽蒂丝说，“又不用你碰，你只要看，再模仿就好了，你用的是这个。”
　　说罢，精灵丽蒂丝雪白色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棍状物。
　　姬玛借着暧昧的粉光，看清了，原来那是根红萝卜，尺寸勉强在能接受的范围里。她松口气，走向精灵丽蒂丝，向她伸手。
　　“呵呵，小羊羔子迫不及待了？”
　　“我只想快点出门。”
　　“你也不像看起来的那样害羞嘛，对那么粗不适合你的东西，居然一点异色都没有，不愧是魅魔。”精灵丽蒂丝说，“我还得加工一下。”
　　好吧，没有实操经验的姬玛，还真不知道，什么合适自己。
　　精灵丽蒂丝拿出一把小刀，当着姬玛的面，就开始削。她手法熟练，胡萝卜皮扑簌落进桶里，不一会，一栩栩如生的那玩意，就出现在她手中。
　　“给你，你用的。”
　　姬玛接过胡萝卜，仔细观察。真是太像了，纹路清晰，连褶皱都有。虽然小了一圈，但由于过于逼真，姬玛心生一阵抵触。
　　“要，要干嘛？”
　　“练口技，我来示范下，看好了。”
　　说罢，她把教具固定在床头，舔了舔嘴唇。精灵丽蒂丝蹲下来，爬在地上，用一种妖娆的姿势爬上床，一脸喜悦。
　　姬玛心生不妙，心底又冒出一股要逃的冲动。
　　冷静，冷静，我可是老司机，开过后宫的人，不是死处男那种。
　　精灵丽蒂丝弓着背，用力凹出身体曲线，虽然她四肢比例不好，但配上娴熟的姿势，骨子里的渴望，一时整个人都散发着令人兴奋的气息。
　　“愣着看什么？过来，看我是怎么爬的，不懂就摸摸我身上的肌肉，哪一块绷紧，哪一块不用使劲。”
　　姬玛赶紧也爬上了床，有样学样。她本来会觉得很困难，但却比想象中的还要轻松。她感觉自己对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了如指掌，只是看一眼精灵丽蒂丝的姿势，身子就轻易地照着脑海里的动作。
　　“我好了。”
　　“那么快？要认真。”精灵丽蒂丝嘟囔着，扭过头，“哇。”
　　“怎么样？”
　　精灵丽蒂丝坐起来，上下前后，看了下，说：“你怎么那么熟练？说，你之前做过多少次。”
　　“我可没和一个男人做过那种事。”姬玛说，“大善主用什么奇怪的东西测过。”
　　精灵丽蒂丝手指捏了姬玛身上几处肌肉，说：
　　“还行，不愧是魅魔，只看一眼，就把握住其中的诀窍。”
　　姬玛莫名些骄傲，说：
　　“那么简单的动作，很简单呀。”
　　“所以，我打算用魅魔的标准来衡量你，而不是用笨得和猴子一样的人类标准。”精灵丽蒂丝说着，下床，再演示一次妖娆的爬床动作，“做一遍，失败的话，你就要用我的玩具做教具。”
　　姬玛露出作呕的表情，说：“喂，至于嘛。”
　　拥有丰富教学经验的精灵丽蒂丝，打算要挫败一下姬玛的傲气，免得影响教学效率，她抬起手，指着地板说：
　　“你刚才不是很骄傲吗？”
　　“我不想舔你的玩具，我会吐出来的。”
　　精灵丽蒂丝指着那些琳琅满目，看着令人害怕的玩具说：
　　“我每次可都是好好洗过一遍。如果你不愿意学，那就别介意和我睡一晚，全程看我自己玩那些玩具。”
　　姬玛只得硬着头皮，下了床，脑海里回忆起刚才精灵变态的动作。
　　动起来要比和静止的难度，难上一百倍。
　　姬玛四肢在地上爬动，不再有刚才的轻松感，只觉每一步笨拙至极，好似瘸腿了的狗一样。她爬上床后，只希望黑暗精灵能有一点良心，稍微可怜一下自己。
　　精灵丽蒂丝一脸沉思，一会后才开口道：
　　“你是我教过最好的学生？”
　　“什么？”
　　精灵丽蒂丝忽然抓住她的手，红眼睛发亮，说：
　　“你真是个天才。”
　　姬玛不好意思笑了笑。
　　不过，精灵丽蒂丝补充道：
　　“床技天才！男人都将会被你勾引去。”
　　姬玛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去。
　　话说，我刚才骄傲什么？这种取悦男人的东西....我又不会对任何男人做这种羞耻的动作。
　　——————
　　第三更估计要在凌晨一点，别等了。


第150章   心中的那道坎
　　姬玛在学会如何像只优雅的猫一样，爬到床上后，开始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教学。
　　精灵丽蒂丝，趴在床上，伸出舌头，上下翻弄，手舌协同，对姬玛展现出高深的舔功。更难得的是，她一边动舌头，身躯还一边摇晃出原始的韵律，不时抬起脸来，面露渴求的表情。
　　姬玛的幻肢昂扬挺立，并非常沮丧地发现，自己的前后宫们，捆在一起，都没这精灵变态骚。她无比后悔，当时没向大善主引进这位优秀人才。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人生最精彩的一部分。
　　“动作你可以学，但表情什么的你千万不要学。”精灵丽蒂丝忽然撇过头，严肃说道，“这不符合你的人设，身为纯情魅魔，你应该不能像我一样，露出极度渴求的表情。”
　　真是个好老师。
　　姬玛盯着她脸上残余的渴望，好奇道：
　　“老师，你是真的很喜欢...做那种事吗？”
　　“当然啦。”
　　“那老妈子说的那些是真的吗？”
　　“全是真的，一点夸张都没有。”精灵丽蒂丝坐起来，眼睛望着天花板，“只是我高估了人性，当年我悄悄爬上一艘开往沙林城的船上，船行驶到大海上时，我精灵的身份被发现，船上有五十多位壮小伙，我假称自己是精灵公主...”
　　姬玛盯着精灵丽蒂丝黑发下，冒出的精灵耳。受网文与日本西幻影响的她，脑子里不由得一下脑补出各种精灵无惨、堕落的剧情
　　“我有一顶假王冠，他们信了我谎言，然后事情就像我无法预测的方向发展下去。”
　　快说，快说。姬玛耳朵快立得和精灵耳一样高，尾巴期待地一摇一摇，在期待的同时，也不免有些怜悯，即便她是坏透的魔王。
　　她以前，说不定是个天真高洁的精灵少女呢。
　　姬玛心想。
　　精灵丽蒂丝脸上带着愤恨说：
　　“他们居然没对我脱裤子。他们把我安置在一个独立房间关禁闭！我在房间里等了一晚上，一个男人都没碰见！到停靠港口的三天里，除了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男孩给我送水送吃的，我一个男人都没碰到。”
　　“啊？”
　　“别惊讶，姐姐我还是有基本道德水平的，年幼的男孩子我不下手，我不恋童。”
　　一时间，姬玛只觉一万个槽点压在在自己心头上，不知从哪吐起。
　　“我还以为，水手们会轮流与你进行...亲密的接触。”
　　精灵丽蒂丝更气了，说：
　　“那时我也这样想。我买了本人类的书，叫什么《公主落难记》，听说还是魔王基玛写的，里面的公主幸福极了....我居然还以为是真的，以为全世界都会对带着公主头衔的精灵，投怀送抱，我还考虑到小说情节夸张，特别选了一艘船溜进去。结果，那书就是瞎扯，胡编乱造！水手们怕事，船长还怕哪个水手控制不住下半身，特意关我紧闭！”
　　说罢，精灵丽蒂丝失望地摇摇头：
　　“我对人性，真是太失望了，一群懦夫。私底下看把精灵公主艹翻的书，但机会来了，一个个比老鼠还胆小！”
　　姬玛：....
　　她感觉，自己躺着又莫名中了一枪。精灵丽蒂丝，真的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她抱着一丝希望说：
　　“呃，你有没有觉得，你比较特别，和正常的女人相比。”
　　“有，我知道你们很怕我。”精灵丽蒂丝说，“因为我能接受非人型生物。”
　　“不，别谈那话题，我只是在啪啪啪的开放性上。你是不是经历过一些...比较不好的事情。”
　　“没有。”精灵丽蒂丝的脸露出厌烦来，“你是第一百个，问我这事的人，而且绝不是最后一个。好像每个人都以为，我遭受什么非人折磨，就成现在这样。不，我没有被魔族俘虏去被改造过，也没被兽人抓过，更没有被什么奇奇怪怪的触手碰过。随着我年龄增长，我是越发喜欢这件事，对我来说，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就好像人类长大后，非得找个异性结婚一样。”
　　末了，精灵丽蒂丝补充一句：
　　“我社会的文化也是这样，我是黑暗精灵，和你们地表的人不同。”
　　我见过的所有黑暗精灵，论变态程度，加在一起还比不过您的一根小拇指。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姬玛赶紧摇头，决定以后要离精灵丽蒂丝远一些，说：
　　“没有。”
　　精灵丽蒂丝指着湿漉漉的教具：“那开始练习，练好了你能出去，我也能早点解决下生理需求。”
　　该来的，还是来了。
　　姬玛深吸一口气，爬在床上，盯着胡萝卜。
　　太逼真了，根本下不了嘴。好恶心！
　　姬玛的男性自尊心，虽然遭受多次打击，碎了一地又一地，但此时却依旧顽强地膈应着姬玛。
　　她手颤抖着，抬起又放下，始终难以跨过心里的那一道坎。
　　“小羊羔子，快点，你虽然是纯情处女魅魔，但太矫情可不行，会引人讨厌的。”
　　“我..我不矫情，但...”
　　“那快！”
　　姬玛手虚握着教具，刚一张嘴，就忍不住侧过头，干呕一下。
　　精灵丽蒂丝不满说道：“怎么了？”
　　姬玛坐起来，小脸发白：“不行，太恶心了。让我缓缓，做好心理准备。”
　　她打算以这是向大善主复仇的代价，来劝说自己看开点。
　　精灵丽蒂丝语气冷了下来，说：
　　“不行，现在必须立刻。我刚才给你那么多时间准备，你还没跨过那道坎，更说明你需要被迫越过那道坎。”
　　说罢，似乎为了强调。精灵丽蒂丝一甩鞭子，鞭子在姬玛耳边炸响。
　　姬玛艰难咽下一口唾沫，张开小嘴，眼睛一闭，头一伸。
　　“咔嚓。”
　　胡萝卜断了。
　　姬玛对精灵丽蒂丝眨眨无辜的大眼睛，嘴里咬着断掉的胡萝卜，试图萌混过关。
　　只可惜，精灵丽蒂丝并非怜香惜玉的绅士，鞭子卷成圈，在姬玛屁股上用力一拍，说：“下次就用鞭子抽！”
　　姬玛疼得眼睛湿润，忍不住嚼碎胡萝卜吞下肚子。没办法太饿了。
　　精灵丽蒂丝边削萝卜，边说：“你是我见过心里坎最高的学生，如果不跨过的话，一定会让你未来的男人很讨厌。”
　　我不是商品，把我当商品卖的家伙，等着要死全家，而且我也不会有男人。
　　姬玛心里暗道。
　　好在，厨房的加餐终于做好。
　　姬玛出去吃了一顿，暂时得以逃离精灵丽蒂丝那可怕的房间。把肚子填饱后，奇怪的是，还有些隐隐约约的饥饿感。
　　姬玛只希望这是错觉。她估计，在和乔治分开的前几天，自己从乔治身上，抽的满满一肚子的情欲，能支撑她勉强度过这受训的十几天。
　　为此，她已经尽量不使用消耗情欲的欲望使徒能力。
　　如果不得不补魔维持生活的话，那会很糟。
　　回到精灵丽蒂丝的房间。
　　“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快开始。”
　　“咔嚓。”
　　又断了。
　　“啪！”
　　“呜呜~”
　　“哭也没有用，爱哭鬼！”
　　最后，不耐烦的精灵丽蒂丝，抓住姬玛的犄角，摁着她头，硬是帮她翻过了那道坎。之后，姬玛魂不守舍，双目无神地学习着重要技巧。
　　只用一个上午时间，就提前完成了精灵丽蒂丝的课程。
　　“动作很标准，只是感情不够丰富，很机械，你先回去吧。我想想该怎么教。”
　　精灵丽蒂丝说罢，就迫不及待关上门。姬玛似乎能听到，她发出一串笑声，走向自己的玩具们，开始解决生理需求。
　　午餐时，不知是动作标准，老老女仆挑不出毛病。还是因为姬玛成功骗取到老老女仆的同情，一向刻薄敬业的老老女仆，竟没说一句攻击人的话。反而不时以一种温柔的眼神，看着姬玛说：
　　“孩子呀，调教师说你很有天赋。你调整好心态，做沙林城之花没什么不好，我手下的姑娘，人人都盼着能做沙林城之花，成为全城最美的女人。你想想，能买下你的，把你买回来得多疼你....”
　　“嗯，我想过，想通了。”现在我正努力要杀你们全家呢。
　　老老女仆脸上露出笑容：
　　“想通就好。没有什么非黑即白的，一件事要两面看。我知道，你的原主人是勇者乔治，很多人都说圣堂圣骑士好呀，可你有想过，你跟勇者乔治，能讨什么好？他们一个个过得穷酸极了，越穷酸，他们越开心。没有仆人服侍你，你要自己亲手倒马桶、自己洗衣服，拖地煮饭，过几年，人没老，脸先老，白嫩嫩的手都是老茧。我看得都觉得心疼。”
　　“对。”
　　“等有个有权有势的人买你后，你住的不是大城堡就是大房子，手下仆人成群，享受精致生活。”
　　“嗯，您说得太对了。”
　　姬玛敷衍道，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与乔治相处的点点滴滴，居然有些怀念。
　　虽然死处男是宗教狂信徒又内骚还是变态尾巴控，但是他真的如自己发誓的那样，把自己当人看，双方平等交流。
　　这种东西，好像空气一样。平时没觉得有什么，等失去后，被当成一件商品等着去贩卖后，才觉得有多珍贵。
　　姬玛微微一笑，觉得自己变得有些奇怪，居然想这种。
　　自己终究将重新成为魔王，没必要依赖谁活着，也不可能与乔治和睦共处。
　　————
　　第三更，不知不觉拖了那么久，先睡了。

第151章  肚子饿？
　　午餐在老老女仆的鸡汤之中接近尾声。
　　姬玛在吃下一鱼尾后，感觉肚子有点小撑，她忍不住打了个嗝，引来老女仆侧目，姬玛赶紧闭上嘴，好像这样可以把打嗝声咽下去一样。
　　老老女仆眼睛眯起：“你吃的有些多了。”
　　“是吗？”姬玛眨眨眼睛，“我最近肚子有些不好。”
　　“这几天，每晚睡前称体重，超过一斤就催吐。”
　　“啊？”
　　老老女仆命令道：“你不想把胃酸吐出来的话，就必须少吃，多动。”
　　“好的。”
　　姬玛低下头，暗自将老老女仆的梦，安排到今晚的“入梦访问列表中”。
　　这时，一股淡淡的饥饿感还在。
　　自己吃那么少，还得被威胁，当商品的日子真不好过。
　　吃完午餐后，姬玛回房休息了半小时。下午，就在老老女仆的带领下，见到了自己的舞蹈老师。
　　一打开门，宽敞的舞室里就涌出一阵音乐声，在灰暗的淡红色灯光下。
　　褐肤女人在室内中央跳舞，她脸上戴着半透明纱布，身穿半露粉色舞裙。只见她腰如水蛇般扭动，肚子如海浪般，露出的丰腴肚子在她身上，不显臃肿，反倒给她增添几分性感与妖娆。
　　姬玛一向认为，肥肥的肚子是女性的减分项，现在，她改变了自己看法。
　　在音乐之中，褐肤女人脚踝上的银铃声，丝毫不显突兀。
　　老老女仆一向抓紧时间，狠不得姬玛第二天就成为沙林城之花，在这时出呼姬玛意料的，也不催促，而是安静地欣赏。
　　褐肤女人停下舞步，双手贴着身侧，恭敬地看向老老女仆：
　　“抱歉，我没注意到你们来。”
　　“没关系，你跳得很好，只要你能在这短短十二天中，让这女孩有你刚才舞姿的一分实力，我就心满意足。”
　　静止的褐肤女人，失去了她光芒，变成一个勉强能算上美丽的普通女人。
　　好色的姬玛把目光从停下舞步的褐肤女人身上移开。她看向发出音乐的地方。桌面上，摆着一块橄榄球大小的绿色石头，音乐声从中发出。
　　褐肤女人面纱上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从停止跳舞时，她目光就一直在打量着姬玛，问道：
　　“你之前有接触过舞蹈吗？”
　　一秒后，姬玛反应过来，回答道：“没有。”
　　“没有是什么意思？”
　　姬玛不解：“没有就是没有。”
　　褐肤女人的声音有些骄傲：
　　“在丰收的时候，就连村庄里的村妇，都会高兴地扭动自己的腰肢，跳起和笨熊一样的舞，你跳过这种吗？”
　　姬玛回忆了下，从小到大，三世为人，自己还真的没跳过舞，连跟着音乐挥挥肢体都没有，她摇头道：“一点都没有。”
　　褐肤女人目光中，多了几分自豪与轻蔑，满意地把目光从姬玛细腻光滑的皮肤上移开，看向老老女仆：
　　“恕我直言，您的要求有些苛刻，一位毫无基础的女孩，要是能在这十几天内，有我半分功力，那是诸神赐福。”
　　音乐声停了下来。
　　老老女仆额头上皱纹皱起深深一排，说：
　　“她必须要在彩虹节的舞台上，表现得不亚于任何一位沙林城之花，这是沙林城之花的传统。”
　　话说，这传统还是因我而起。会跳舞的女仆，无论体力还是身体柔韧度，都比不会的在床上表现好多了。
　　姬玛没想到，十几年前搬起的石头，居然在今日砸在自己脚上。
　　她不是为自己不能变成一朵好的沙林城之花而苦恼。而是，拍卖会舞台上的表现是计划中非常重要的一环，能引起的他人欲望越多，她能杀大善主全家的机会也就越大。
　　相比之下，从床技老师丽蒂丝那学到的姿势，一点用处都没有。
　　一辈子都用不上的那种，至少姬玛是这么认为的。
　　褐肤女人摇摇头，表示很难办。
　　“她是魅魔。”
　　褐肤女人目光又落在姬玛，盯着她修长的四肢，棕眼睛掠过一抹羡慕，说：
　　“我承认，她看上去体型完美，是个舞蹈的料。但舞蹈，不仅要体型，还需要长年累月的刻苦练习以及天赋。”
　　老老女仆面露不耐，但这时，褐肤女人来了个转折：
　　“...不过，这对于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我早已设计好一种舞。对舞蹈要求很低，只要少穿些，舞者漂亮，长得赏心悦目，就很能受男人欢迎。”
　　姬玛莫名想到了宅舞，至少，她前前世看宅舞就是冲着漂亮妹子来的。
　　“...魅魔只要能勾.引得男人的心就可以了。”
　　老老女仆说：“你就专心教，这事很重要，如果搞砸了，我们大家都不好过，特别是你。”
　　褐肤女人头低下，说：“我很清楚。”
　　姬玛不明白，为什么老老女仆忽然就警告了。
　　老老女仆只觉褐肤女人对姬玛产生了嫉妒。她对每个调教师的经历都调查得一清二楚，褐肤女人也不例外。
　　她是一位很有上进心的“沙林城特色龙头行业从业者”，容姿在自己同事中并不出众。她硬是靠着磨练舞技，成为头牌，一时在沙林城风光无限，还夺得沙林城年度花牌奖，胜过一位贵族小姐出身的美丽竞争对手。
　　那时她还公开和别人说，自己想要成沙林城之花。只可惜容姿不过关，被刷了下来，风光的时间过得也很快，年度花牌奖很快就落入更年轻漂亮的女人手中。她不屈不饶，年年参加，名次却越来越低，有一次还在决赛中，输给一位闭月羞花的女装少年。
　　她周围的人，都谣传她为了变美，每年都花一大笔钱用在炼金药水上。而且她与所有以美貌为卖点的同事，相处得非常不好。
　　老老女仆说：
　　“那好。”
　　说着，她走出门口，关上了门。
　　姬玛对褐肤女人甜甜一笑，说：
　　“老师好。”
　　褐肤女人走到她身前，冷冷说：
　　“叫我调教师。”
　　姬玛很奇怪，怎么感觉褐肤女人的下巴扬得有些高，但考虑到跳舞吸睛是计划中的一部分，她就开口说：
　　“好的，调教师小姐。”
　　“你非要加两个字？就像你头上多余的两个犄角？”
　　“调教师。”
　　“问好呢？”
　　姬玛抬起眼，给褐肤女人标记了个梦境种子，说：
　　“调教师下午好。”
　　“勉强可以。来，跟着我做几个基本动作，让我看看你的身体基础，先做热身。”
　　两人做了伸展运动后。褐肤女人走向墙，整面墙被几面大镜子给挂满，姬玛记得，在这世界镜子很昂贵，越大越贵。
　　镜子前，有一道棕色木制栏杆。
　　褐肤女人停在镜子前，抬起脚，脚踝银铃作响，她绷直了脚掌，靠在木制栏杆上，上身弯下，头轻易地就靠在小腿上。她说：“过来，照做，看你的腿能不能靠在栏杆上。”
　　姬玛走向栏杆时，褐肤女人扭过头，呵一声：
　　“你还不脱衣服？别弄坏了这身裙子。”
　　姬玛脱下裙子，只穿着白丝与亵衣，刚走一步，又被褐肤女人叫住。
　　“想什么？你以为你那么矮，能直接把脚靠上去？快去拿一个凳子来。”
　　褐肤女人的教育态度，成功为她自己，在姬玛的个人系统内，赚来了本小黑本。
　　姬玛看着栏杆，她是有些矮，目测才一米五几，幸好大众普遍营养不良，没给她带来多少自卑感。不过，根据她对自己身体的了解，要把腿搭在栏杆上，轻松得如上台阶。
　　“我可以的。”
　　“不，你不行。你把筋拉伤了，还会连累到我，快停下，听到了吗？我说....”
　　姬玛的细腿，简单地靠在栏杆上，两条腿连成一线，如绷劲的弓身一般，展现出惊人的柔韧性。
　　褐肤女人瞪了她一眼说：
　　“勉强可以，你再不听话，拉伤筋我会狠狠打你的屁股。”
　　姬玛的脸庞靠在裹着白丝，细滑的小腿上，说：
　　“好像每个人都对我屁股感兴趣。”
　　“这是你勾.引男人的唯一优势，所以我会教你屁股舞。”
　　姬玛以为褐肤女人在开玩笑。
　　“你可以站起来吗？”
　　说罢，褐肤女人手在栏杆前一推，一脚独立，双手揽住另一只脚，绷直的小腿靠着她鼻尖，两条腿呈一百八十度，展现出惊人的柔韧性与平衡。
　　“没试过。”
　　姬玛试了下，发现轻松得如呼吸一样，一下就行。
　　褐肤女人有些惊讶，放下腿，在地板上一滑，轻松一字马。姬玛有样学样，也一字马。
　　褐肤女人细长的眼睛眯起，说：“你还可以做更难的吗？”
　　姬玛想了想，躺在地上，四肢反曲，屁股对地，头顶朝地，竟爬了起来，一点不跌跌撞撞，动作流畅。姬玛很喜欢这动作，一直希望能找个机会，在一个阴暗而古旧的洋楼里，这样从木制走廊走过，吓唬吓唬死处男。
　　褐肤女人紧盯着姬玛的动作，这套动作，她做不到，开口说：
　　“你撒谎，你之前肯定有练过，我能看出你身上的练习痕迹。”
　　姬玛摇头：“没有。”
　　“不可能，我从没见过，听过，有谁没苦练过，就能轻松做一系列高难度动作。”
　　“调教师，我是魅魔。”
　　“你是说，你很有天赋？”
　　“你说是，就是。”
　　“你可真很骄傲，站起来。”
　　姬玛站了起来。
　　“好了，你天赋算得上是优秀。”褐肤女人语气有些不情愿，“但没经过苦练，天赋一文不值，懂了吗？你要是得意的话，屁股就等着吃鞭子吧。”
　　“懂，我懂。”姬玛对此不以为意，她知道自己肯定擅长舞蹈，她有些期望，问道：“那你要教我什么舞。”
　　褐肤女人说：“屁股舞。”
　　姬玛有些失望：“屁股舞？不是说我天赋——”
　　“对，但你没时间苦练，简单的屁股舞最适合你这种新人，跳舞不仅看身体条件，还看脑子与恒心。我先跳一次，给你看。”
　　褐肤女人跳完后，姬玛更失望了。
　　怎么那么三俗，就是把屁股对着观众又扭又拱的。
　　姬玛想到要在大舞台上对一群男人这样做，屁股就不开心了起来。
　　——————
　　十二点之前还有一更。
　　啊，昨天的两更欠着。

第152章  深坑
　　铁匠不知道晚上是否到来，在昏暗的矿洞里，工作了数日，他早已失去了对时间变化的感知。
　　矿洞里唯一的光源是挂在三米外的矿灯。支撑矿洞的木架，是不知比他年龄多多少倍的朽木。铁匠曾用矿灯观察朽木，惊恐地发现，上面已长满了黑色霉斑，表面都已裂开。
　　在离他不远处，飘来一股腐臭味。味道源自于坍塌的矿洞，碎木插在碎石之中，下面埋葬着不幸的矿工。
　　“噔！”
　　铁匠双臂用力，矿镐狠狠锄在银矿上，激起火花。但萦绕在鼻间的腐臭味，一直没散去，他也一直没适应矿洞的环境。
　　矿石碎了，他脱力地喘着气，大口大口喘气，只有累到脱力，他才能暂时不去想自己头顶上的事。
　　他蹲下来，血糊糊的双手，抱起碎开的银矿石，放在身旁的藤筐里。藤筐有他的儿子那么高，他不由得想起家里的儿子，不知道儿子和自己妻子怎么了？家中的顶梁柱忽然被抓走了后，自己的铁匠铺会怎么办？
　　多半会充公吧。
　　他不敢想下去，在被丢进这矿洞后，他担心得两天都睡不着觉，求爷爷告奶奶。得到的，只有同为矿奴同伴的几个大力脚踹。因为吵到他们睡觉，他们气急了，就揪着他耳朵吼道：
　　“没人能出去！别吵了！”
　　肚子发出咕咕声音，铁匠有点虚弱，他还记得之前吃的那点发霉面包。比他之前当奴隶时，吃得还差。但现在，他开始怀念起那表面带着斑斑点点霉菌的面包来。
　　装满银矿石的藤筐非常沉，他双臂一用力，被饥饿折磨的身子使不上劲，一时眼前一花，藤筐跌向地面，矿石滚了一地。
　　他又不得不跪下来，一把一把把矿石放进藤筐中。
　　到现在，他还抱着希望。他前天，好不容易和来访的看守搭上话，用自己藏在鞋子夹层的金币贿赂看守，拜托看守告诉上级，他是一位熟练的铁匠，能打出铁具，剑和刀还有矛头都会。
　　自己可是铁匠！
　　在战争中，军队会烧掉一座村庄，杀死男人、侮辱女人，但不会对铁匠动手。
　　只要管矿洞的，知道自己是铁匠。一定会把他从矿坑里接出来，让他在矿坑打铁，重操就业，他现在三十五岁，还有一把力气，要是主人发发慈悲，再努力干十年，说不定能赎身。
　　要是主人慈悲，又聪明的话。一定知道，自己是被牵连的。因为，主人能看到他勤奋的工作，一定不会让一个勤奋的人当奴隶。
　　自己和那群好吃懒做，只想不劳而获的奴匪不同。能靠勤劳赎身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铁匠胸膛重新充满希望，他身子有力起来，双臂一用力，背起了藤筐，忍着饥饿，提着矿灯，一步一步走出矿洞。
　　走过几段曲折的洞穴。旁边两个矿洞里回响着叮叮砸矿声，同样也透着昏黄的灯光。他耳朵分辨着矿镐挖掘的声音频率，判断他们挥镐不如自己快，也不比自己有力。
　　一群懒鬼，难怪一直被关在矿洞里，还嫉妒说，说我出不去。
　　他内心鄙夷着。
　　他膝盖疼得厉害，想坐下来缓缓。
　　这时候他听到有人喊：
　　“交货啦，交货啦。”
　　回荡在矿洞的“叮叮”声一时停了下来。
　　铁匠一下振奋起来，双膝又有力了，赶紧走出去。
　　现在一定是晚上，在矿坑里判断时间，靠的是交货时间。
　　每晚，矿奴们要交一次货。交够了货才会放下一天的食物，交不够那就饿着，饿死了，还有矿奴补上。
　　非常有人情味的是。大善主规定，一周一次，会评比出挖矿能手，挖矿能手会当场奖励好面包好牛奶，兴许还有肉。今天，恰好就是挖矿能手的评比日。
　　铁匠到了矿坑。这矿坑半径约有十五米，很深，上面是唯一的出口。一升降板放在地面上，一粗绳子栓着升降板。铁匠抬头顺着绳子看去，见到高高的矿坑边缘上，铁制的粗栏杆。栏杆后，透着蒙蒙白光。
　　那是漫射的太阳光。
　　看着蒙蒙白光，铁匠仿佛看到，西边的夕阳正缓缓沉入大海之中。
　　好想到地面上，好好看一次太阳。
　　这时，铁链在地上的拖拽声传来。
　　铁匠连忙握紧矿镐，护住身后的劳动果实，总是有懒鬼想不劳而获。
　　五六个矿奴连成一队，瞧了他一眼，从他身边走过，坐在另一边的石头上。
　　铁匠怕，就背起藤筐，到对面去。双手握紧矿镐，紧紧盯着对方。
　　“哟，绿帽能手好害怕。”
　　“你说你老婆改嫁给谁了？”
　　两位矿奴讥讽道。
　　铁匠不理会这些懒鬼。
　　陆陆续续，有人背着藤筐进了坑。铁匠数了数，只有四十二人。
　　上面传来看守的声音，他喊：
　　“怎么只有四十二人？”
　　“杰瑞和汤姆被压死了。”
　　“那这两人食物就免了，把你们的筐都放升降板上！”
　　听到看守的声音，铁匠坐立不安。他期待着自己从矿工“升职”为铁匠的好消息，昨天没有，今天该有了吧。他昨天也没问，深怕烦到看守，让他不喜。
　　人们陆续把藤筐放在升降板上，铁匠抢先一步，无视其它矿奴的辱骂，把藤筐放在板子中央。每个藤筐上都有一个数字，代表着每个人的编号，他是四十四。
　　矿奴们用力推动转盘，升降板缓缓上升。
　　铁匠目送属于自己的藤筐上去，他盯着上面的号码。心里充满期望，他喜欢这有文化的管理方式，很简单就能区分出勤劳者与懒鬼。能用那么有文化又先进的管理方式，那自己未见过面的主人，一定仁慈又聪明。
　　宽大的升降板上下了九次，一会儿，上面传来看守懒懒的声音，说：
　　“这周挖矿能手是四十四号。”
　　铁匠呼吸加快，牛奶面包，他快忘了那滋味。他仰望着矿坑边缘的看守，由于矿坑太深，脖子伸得很酸，只能看到一只黑色的皮靴，他期盼着看守宣布下一件事。
　　升降板第十次下降，似乎是嘉奖他的勤劳，上面只有铁匠的藤筐，他急忙上去，拿走轻轻的藤筐。只见里面放着两陶罐，里面盛着浊水，四块两拳头大的黑面包，四小片奶酪，都灰呼呼的，沾满了矿尘。
　　他失望极了。没有牛奶，也没有白面包，更别提传说中的肉。他的劳动成果，就换来能当武器的干硬面包。
　　“大人，您是不是忘了什么？”
　　他仰起头，抱着藤筐问。
　　“汤姆不是死了吗？我把他的那份给你，双份食物还不够吗？”
　　“够，够了。”
　　铁匠低下头，不敢反驳。
　　升降板又下降了九次。但有十个藤筐空空无也，十个人没拿到食物。
　　“大人，没有吃的，我们挖不了矿。”
　　“昨天每个人还都有食物。”
　　上面呵斥道：
　　“一群懒鬼！看人家四十四号，多勤劳，一周就挖了上一个挖矿能手的两倍多！规定上写着，发放食物的标准，与挖矿能手的工作量有关。以前，我还是太慈悲，惯坏你们这群懒鬼，要吃饱，就拼命挖，干不来，就饿死，反正外面也不缺人。”
　　顿时，周围人向铁匠投来愤怒的目光。他们围了上来，手里握紧了矿镐。
　　铁匠吓坏了，他见到上面的黑皮靴消失，吓得要跳起来，连忙喊道：“大人！请等下！前天，您给主人带了话了吗？就是我是铁匠的事。”
　　上面沉默了一会，铁匠的心脏砰砰跳，跳得越来越快。
　　上面说:“带了。”
　　铁匠松口气，满脸堆笑。
　　上面继续说：
　　“因为你私通奴匪，永生挖矿！”
　　铁匠心立即停止跳动，他瞪大了眼喊道：“我是被冤枉的！他们陷害我！我才不是那群不劳而获的....”
　　回应他的，只有鞭子声。
　　“快搬，你们这群懒鬼。”
　　上面传来看守的声音，还有脚步离去的声音。
　　铁匠如被抽了魂一样，双膝跪地。身后一脚踹在他肩后，把他踹倒在地。
　　一群矿奴冲了冲来，对他拳打脚踢。
　　“马的，勤劳逼！是不是很舒服？”
　　“艹，害老子吃不上饭！”
　　一脚踹在他肚子上，疼得他蜷缩成一个虾米，他喊道：“我只想要回家，你们这群懒鬼，又没有家人，怎么懂？”
　　落在他身上的拳脚更用力了。
　　不知过了多久，矿奴们骂骂咧咧的离去。铁匠平躺在地面上，看着上面渐渐暗下的光，眼泪忽然就夺眶而出。
　　傻，他真傻。从来没有什么自由，主人也没有什么仁慈。一切只不过是他单方面的幻想而已。
　　他要在这黑洞洞的矿洞干一辈子，干到死为止。要不被饿死，要不哪一天矿洞坍塌，被压死在石头下。
　　铁匠双手捂住眼睛，哭出了声。
　　...
　　...
　　在大善主府邸的阳台上。
　　姬玛坐在圆桌旁，看向阿卡尼斯，说：
　　“你的梦，真是好特别。”
　　穿着整齐的阿卡尼斯失望道：“我一直想在大善主家里，艹他全家女性，可怎么都做不了那梦，你能帮个忙？”
　　“不能。”
　　阿卡尼斯饶有兴趣问：“因为你觉得会绿了你男人？”
　　姬玛赶紧转移话题：“怎么样？昨晚我提供的情报对不对？”
　　“找到他了，他在一银矿干活呢，等有个机会救他。”影王阿卡尼斯说，“话说，他也不什么自由人同情者，只是他兄弟为博同情编的。”
　　“哦。”姬玛不关心别人，问，“那件事办得怎么样？”
　　“她以为自己没喝“无梦剂”，我给她换了瓶新的，这你得付钱，可用了我五金币！”
　　姬玛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伸出手问：“合作吗？”
　　影王阿卡尼斯伸出小指头说：“来，勾勾手。我们也不用签没用的合约，不过我警告你，上次和我勾手却违约的胖子，已经喂了虎鲨。”


第153章  注入灵魂
　　离彩虹节还有第十天。
　　晚上，睡觉时间，姬玛房间前。
　　老老女仆孜孜不倦地给姬玛画大饼。姬玛很感动，深觉跟着死处男就是在人间受苦，比在街上嫁给个乞丐还苦，自己本会苦一辈子。但好在，幸运女神眷顾，让姬玛碰见了大善主，有幸得以成为沙林城之花，去享好日子。
　　老老女仆说得真情实意，忍不住抓住姬玛的手说：“古话说得好，马跑了，谁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姬玛动容了，眼睛湿润：
　　“我之前不懂，现在全明白了。感谢大善主把我从狂信徒的手里解救出来，否则我就要被圣堂奴役一辈子，一辈子青春都耗费在拖地板、洗马、刷马桶上..总之遇到大善主，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虽然姬玛的表现，有点夸张，但老老女仆看着姬玛那满脸感动，信了。动容道：
　　“你知道是为你好，就行了。多少聪明的姑娘过不了那坎，寻死觅活的。大善主是好人呀，多少人都误解了他。”
　　说罢，老老女仆被姬玛感染，眼睛也微微湿润了下。感觉这两天的幸苦没有白费。
　　姬玛接着说：
　　“老妈子，我先睡了，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回报您。”
　　自从老老女仆梦见关于精灵丽蒂丝的劲爆噩梦后，出于同情。姬玛与老老女仆的关系可谓是一日千里。现在，姬玛叫老老女仆为老妈子。
　　老老女仆道：“睡吧，这几天你幸苦坏了。”
　　“晚安~~。”姬玛打着招呼，轻轻关上门。
　　“好可爱的孩子。”老老女仆一抹眼泪，对着关紧的大门嘴角露出喜悦的微笑，“好天真，真容易哄。”
　　说罢，老老女仆掩嘴打了个哈欠，走回自己的房间。
　　门的另一边。
　　姬玛背靠的房门，脸上露出邪恶的微笑。白天可把她压抑坏了，吃个饭，走个路都不能随心所欲，要慢慢挪着步子。现在，终于到了自由时间。
　　她手舞足蹈，如一只卷毛狒狒般，兴奋地“走”到床，以跳水的姿势，扑上床，钻进被窝里，把自己裹进被子里。被子里，又黑又小，但完全属于自己，姬玛感觉特别安全。
　　她低声说：“嘿嘿，老妈子，我晚上就给你个礼物。”
　　姬玛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梦境。
　　当夜。
　　老老女仆收到了姬玛饱含热情的礼物。她梦到了精灵丽蒂丝，骑着一群绿皮攻陷了大善主的府邸，有哥布林、蜘蛛、兽人大只佬还有巨人。在梦中，老老女仆学到了许多关于绿皮的生理结构知识。
　　次日清晨。
　　离彩虹节还有九天。
　　姬玛从床上起来，神清气爽，洗漱完毕后，带着一天的好心情，在餐桌上，对着对面的老老女仆打招呼：“老妈子，早上好~~”
　　老老女仆抬起头来，老脸上满是憔悴，眼袋有些青肿，看起来有点吓人，姬玛吓了一跳说：
　　“呀！老妈子，你还好吗？”
　　老老女仆勉强露出微笑说：
　　“还好，最近一定是压力有些大，时间太紧，只有九天，做了些噩梦。姬玛，你天赋很好，也很努力，但要更努力，追求完美。”
　　“我明白了，老老女仆一定要注意好身体。”姬玛低下头，开始吃丰盛的早餐。
　　自从姬玛与老老女仆关系好后，早餐的量就多了不少。加了香料的甜面包以及一条用胡桃、藏红花、玫瑰水等香料调味的烤海鲈鱼，还有一杯牛奶。
　　用淑女的方式，姬玛吃了近二十分钟后，终于吃完早晨。胃被填得满满的，一股饱腹感涌来。但其中夹杂一种令姬玛担忧的饥饿感。
　　姬玛抱有侥幸心理，一直觉得总感觉到饿，是因为自己吃得少。但这股饥饿感越来越强烈，而且不受现实摄食多少影响。姬玛不得不直面一个严重的问题，她饿了，很需要无形的食物。
　　原本以为，从乔治身上薅来的情.欲，能支持自己到彩虹节。却没想到，才几天就消耗一空。
　　怎么想，都是死处男的错，要是他好色些，能产出高质量，高密度的食物，我现在，大概就不会挨饿了。
　　姬玛照常把锅摔在远在天边的乔治头上，拿起装有牛奶的木杯，木杯中乳白的牛奶在微微晃荡。
　　姬玛猛地联想到一种，乔治身上能产出的食物，顿时脸微微一红，刚想放下木杯。但本着不浪费粮食的原则，姬玛将剩余的牛奶一饮而尽。
　　无论如何，都必须给自己找新的食物来源！
　　姬玛放下牛奶，在心中呼唤着个人系统，给任务栏中，添加了一个紧急任务：
　　“觅食，找到新的食物来源。”
　　姬玛首先就想到了精灵丽蒂丝，这家伙的情.欲一定如海啸般。
　　姬玛不想吃其它男人的情.欲，当初吃乔治的，是迫不得已。她不想再捏着鼻子，熟悉另一个男人的情.欲。
　　虽然精灵丽蒂丝，恐怕早已是万人斩，开始把黑手伸向野兽的恐怖女人。但怎么说，至少也算是挺漂亮的女人。
　　恰好，今天上午正是精灵丽蒂丝的课。
　　姬玛心里做好了勾引计划，在老老女仆的陪同下，走到了精灵丽蒂丝的房门前。
　　老老女仆把钥匙插.进锁孔中，说道：“我还有些事。”
　　说罢，她打开门，就如躲避瘟疫般，转身就走。
　　姬玛踏进门内，依旧是暧昧的粉色光芒。精灵丽蒂丝坐在床前，背对着姬玛，光洁雪白的后背，流着汗水，她扬起头，黑发甩向腰间。
　　“咳咳。”姬玛颇为尴尬地敲敲房门。
　　精灵丽蒂丝扭过头，手里不知拿着什么，脸上潮红褪去，说：
　　“今天那么早呀，小羊羔子，你居然没尖叫一声，捂着脸把门关上。”
　　“我好歹也是只魅魔。”
　　姬玛有些不安地看着架子上，琳琅满目的玩具，有点担心，待会擦枪走火后，精灵丽蒂丝会“热情”地用那些玩具来招待自己，她关上房门，说：“反正今天那么早，老师我们来实战模拟如何？”
　　精灵丽蒂丝目光在姬玛身上上下打量一会，含着笑问：
　　“你确定？”
　　姬玛点点头：“嗯。”
　　“好，那我来教你几个男人意想不到的敏感地方，快过来。”
　　“嗯，嗯，对是这样，伸出舌头，舔我的耳背，嗯嗯嗯~舒服了。”
　　接下来是一连串难以详细描写，且繁琐无用的画面。
　　姬玛一抹额头上的汗珠，有点想换身衣服，通体雪白的精灵丽蒂丝慵懒地侧躺在床上，说：
　　“谢谢啦，这几天没男人，真是难受。”
　　我现在就挺难受的。
　　姬玛失望的目光再一次掠过精灵丽蒂丝的身上，她见到精灵胸膛中，那团象征着色.欲的气旋，浓烈得如一把燃烧的火。但她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情.欲。
　　果然，得必须是男人。
　　精灵丽蒂丝慢悠悠从床上直起身问：“你是同性恋？”
　　“啊？”
　　姬玛尾巴一跳，吓到了。
　　“虽然绝大多数男人对女同没特别的看法，而且不少人还对女同抱有双飞的幻想，但在对男人的床技上，女同很难有所进展，这会引起你的价值。”
　　“不，我才不是。”
　　“那你对男人感兴趣吗？”
　　这一刻，姬玛的脸憋红了，她本想说不的，但想到自己对死处男的一些反应。
　　“我..算吧。”
　　精灵丽蒂丝松口气，随后又严肃起来：
　　“好了，我就放心了。不过你听着，千万别对我感兴趣，我对女人一点不感兴趣。我不是针对你，之前我有遇过，很头疼。”
　　她严肃到，不像个黑暗精灵。
　　姬玛站直了说：
　　“我很明白。”
　　姬玛倒不在意精灵丽蒂丝的警告。
　　因为有件事更重要，非常严重。
　　既然情.欲只能从男人身上获取，那么她现在只能通过入梦，获取食物来源。所以，剩下的唯一选项就只有死处男。
　　这是最可行的方案。之前，姬玛实验过，自己可以悄悄溜进有黄金实力人的梦里。只是，要引导自己仇敌做关于自己的桃色之梦，收割情欲，只是想想就让姬玛想把头塞进地缝里。
　　如果在梦中被乔治发现的话，那就完蛋了。不仅很羞耻，而且只要乔治够敏锐的话，会联想到四百斤事故。
　　被发现的话，我干脆就趴在地上，哭出声，一五一十承认自己是魅魔，需要情.欲才能活下来。死处男肯定会原谅我，他高兴还来不及，又要便宜这家伙，什么时候才能复仇，把他狠狠踩在脚下。
　　姬玛脑海里，莫名浮出这么一个画面。
　　自己抱着乔治小腿，哇哇大哭起来：“求求你，打我一炮，我要饿死了。”
　　她脸一下就烧红了起来。
　　精灵丽蒂丝撑着下巴一直盯着她，忽然一拍手说：“我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姬玛吓了一跳说：“什么？”
　　“你的动作很标准，很好，学得非常好，但缺乏那股味道。”精灵丽蒂丝说，“你的表情有所欠缺，看上去就好像个演员，没有一点真情实感，你的人设是纯情魅魔，但你在练习中，却一点害羞的意思。”
　　“明明我脸红了呀。”
　　“没有灵魂，只是单纯的模仿而已。”精灵丽蒂丝说，“刚才你害羞的表现，就很好，有灵魂了，一定是想到什么羞耻的事情。今天，教学任务很简单，那就是一边做床上运动，一边想刚才你羞耻的事情，给动作注入灵魂。”
　　“啊？”姬玛脸扭成一块，“能不能不这样。”
　　精灵丽蒂丝拉直了鞭子，说：“好久没打了，以你的天赋，半个上午就应该能练好。到时没练好，我就打你屁股。”
　　姬玛低下头，低声自言自语：“干！死处男。”
　　随后抬起头，说：“好。”
　　————
　　以后再也不通宵码字了。
　　今天，先调整好作息。
　　谢谢大家的关心，我之前都不敢看评论，以为评论区一堆人会骂我。


第154章   舞蹈
　　姬玛面无表情，精致的小脸上有些苍白，如失了魂般，一步步挪出房门。
　　身后传来床技调教师的声音：
　　“学得很好，继续保持下去哟。”
　　精灵丽蒂丝说着，在姬玛后背轻轻推一把，把门关上前，说一句：“明天继续！”
　　姬玛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呻.吟声。为了要在动作中“注入灵魂”很简单，在脑中幻想着，面前的教具是某位罪大恶极、痴恋尾巴的死处男即可。太羞耻了，姬玛相信自己的演技，相信自己能行。
　　结果...
　　她的小手挨向两鞭的屁股，一碰就火辣辣地疼。
　　没办法，为了身体着想，只好再委屈一下尊严。
　　她一步步走向大厅，准备好好休息一下。
　　装饰奢华的大厅里，天花板上的黄金雕纹闪闪发亮。在圆桌旁，憔悴的老老女仆正趴在桌面上补眠，但当姬玛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的时候，老老女仆立即就睁开眼睛，说：
　　“孩子，那么早就从里面出来了？”
　　姬玛立马下意识挺直腰板，她如生病了般，声音很轻，很弱，说：
　　“丽蒂丝老师说我学得很好，让我休息一下吧，老妈子。”
　　老老女仆兔死狐悲，可怜地看着她，说：
　　“虽然她很变态，但技术真的很不错，一定要好好学，抓住男人的心。”
　　不知为什么，姬玛脑中又蹦出死处男可恶的脸，她一拳将他的脸给打碎，心烦意燥。
　　“我会努力的。”
　　“那就好，休息一下吧。”
　　姬玛绷直的身子才软下来，躺在沙发上，腿弯放在雕花的扶手上，两穿着白丝的修长小腿在晃荡，很是可爱。
　　老老女仆满意地微微点点头。再次为大善主的真知灼见而感到敬佩，如此迷人可爱的女孩，一定能让男人们发了疯似的，把全部身家都塞到大善主手中。
　　到时候，按照大善主的协议，自己能分其中百分之一的现金报酬。她有种预感，这次姬玛的拍卖价，要比前几年的沙林城之花，堆在一起还高。
　　回想起前几年沙林城之花的拍卖价，老老女仆心情澎湃。现金报酬仅是一部分，到时候大善主还会赏赐她田产与家产，她就可以过上富裕体面的生活。每个星期，坐坐花船，喝上白沙葡萄酒，吃着鲈鱼。周末到乡下调节心情，或者参加些宴会。
　　等自己再老一些，也不用怕。会有人服侍自己，她甚至不用下床也能享受生活。
　　如此想着，老老女仆脸上不知不觉露出笑容。噩梦带来的困扰，消失得无影无踪。
　　姬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眼睛余光发现。老老女仆混浊的双眼，含着笑盯着自己，就好像卖鱼的看着砧板上的金鱼。
　　姬玛敢用自己的尾巴发誓。这老女人绝对是在幻想，自己被拍卖后，她能过上的好日子。不开欲望双目，姬玛都能感受到，她眼中的贪婪。为确定，姬玛打开了下“欲望双目”，果然在意料之中。
　　她微微侧过身子，眼睛看着沙发背，但依旧能感觉到，身后射来的贪婪目光。
　　为转移注意力，她思考着自己紧急首要任务——吃饱。
　　还是得找乔治，其它男人的味道，还要重新适应，很恶心。好在，我之前已经悄悄给乔治标记了一个梦境种子....问题来了，我怎么能不在被他发觉的情况下，引导他做桃色之梦...桃色之梦的女主角，一定要是我吗？
　　姬玛胡思乱想，如果可以，她才不想亲自勾引死处男。什么趴在床上，对他抬起腿之类的轻浮动作，一想就羞耻。
　　“起来了，懒猫，你的舞蹈老师还在等着你。”
　　干，才不到十分钟。
　　姬玛撒娇道：
　　“我困嘛，老妈子您也知道丽蒂丝老师她。”
　　老老女仆手拿戒尺，一拍自己手掌，说：
　　“起来，再躺就起不来，会睡着。”
　　“好了，我起，我起。”
　　“这才乖，孩子我是为你好。”
　　姬玛见她胸前，象征贪婪的蓝色气旋在跳动于气团气旋中脱颖而出，心里冷哼一声。
　　十分钟后，在老老女仆监督下，冲完一次澡的姬玛，换上露背白纱舞裙，如一只小天鹅一般，踏入舞蹈调教师的房间里。
　　房门在姬玛面前打开。音乐石发出的节奏舒缓且带着暧昧的音乐，如淫淫细雨落在心中。褐肤女人穿着红色舞裙，上半身露出大片，她随着节奏，摇动着屁股，旋转，如水蛇一般摇晃，如同一只美人鱼。
　　姬玛看得眼睛都直了，盯着她无比灵活的腰腹，心里满是羡慕，第一次有‘如果我能跳出这样的舞该多好’的想法。
　　这舞蹈比起前几天，褐肤女人教给自己的屁股舞，不知道高到哪里去。屁股舞相比之下，好似窑子里俗不可耐的舞蹈。而这舞蹈，高档得多，也色气得多。
　　如果我在拍卖会上能跳出这舞，一定比那比宅舞还拉跨的屁股舞好太多。有资格到拍卖会拍卖的，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了，单纯没有技艺的卖肉色舞，只能让他们兴致缺缺，产生不了太多欲望，难以为我复仇大业做贡献。
　　姬玛正分析着。
　　褐肤女人背对着两人，双手缓缓拢住油亮的黑发，向上束起。露出背上黑色的翅膀纹身，几根黑发沾在脖子上，分外撩人。更要命的是，她的臀部随着舒缓下的神秘音乐，在灵活的扭动。
　　姬玛的眼睛又直了。
　　恨不得姬玛全天二十四小时练习的老老女仆，等到音乐停下后，才开口道：“当年，她靠着这舞，成为年度黑马。”
　　姬玛终于明白为何这外貌平平无奇，嘴巴大，鼻子粗的女人，能靠舞技当上头牌。
　　褐肤女人放下黑发，转过头。这时，舞姬身上的艳美就消失了大半。老老女仆离开，关上门。
　　姬玛眼睛发亮，说：
　　“老师，可以教下刚才你跳的舞吗？”
　　褐肤女人冷冷看着姬玛，好像姬玛说了一个好笑又侮辱人的笑话。
　　她说：“你觉得你能学得会？我苦练了十余年，才敢说自己稍微掌握了，你还不如继续练你的屁股舞。”
　　“可昨天你说了，我屁股舞掌握得已经很好了。”
　　“很好并不代表完美，更不代表你有于世无双的舞蹈天赋。只能说，你有卖屁股的天赋。”褐肤女人声音尖利起来，“就算你天赋好，没有长年练习，是根本无法掌握，好好跳简单无脑的卖肉舞，男人们就喜欢这种。”


第155章  幻梦
　　褐肤女人的话中带着股怨气。
　　姬玛不高兴了起来。
　　之前出于对专业的尊重，尽管“屁股舞”简单到，她一个没接触过舞蹈的人，三小时就掌握了诀窍。但她依旧听褐肤女人的，这几天一直勤勤恳恳练习看起来和“弱智”差不多的舞蹈。
　　结果，她感觉练“屁股舞”只能浪费时间，对自己的舞技没有半点帮助。
　　现在看来，褐肤女人不教自己更高深舞技，恐怕另有原因。
　　姬玛心里放下对“专业人士”的尊重，眼睛微微眯起，盯着褐肤女人的胸膛。
　　“怎么，我说得不对吗？我是为你好，你小，不懂。像你这种有点天赋又在叛逆期的小孩，才学几天，就觉得自己了不起，瞧不起长得丑的老师，嚷嚷着要学高级舞蹈....”
　　褐肤女人胸膛中，代表嫉妒的粉色气旋格外醒目。
　　姬玛说：“我没有。”
　　褐肤女人舞着手说：
　　“别以为我不懂，你这年纪的小孩，心里想什么，我知道得一清二楚，你只是不敢说出来而已，怕被骂而已。”
　　姬玛气笑道：“我意思是，我没在叛逆期，但你说中了一点。”
　　“什么？”
　　姬玛打量着褐肤女人胸前两颗完美的半球说：
　　“你长得是丑，但你身材很好，特别是胸，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大善主的血肉师超凡能力，给你整的吧。”
　　褐肤女人瞪她一眼说：
　　“那么小，就那么恶毒，以后长大还得了。我知道你不服，你的屁股舞，也就刚能上街头酒馆的水平，要不是你长得勾人，哪有可能当沙林城之花，不信的话，你现在跳给我看看，我指给你看。”
　　姬玛当然是不会当场跳。评价权在褐肤女人手上，跳得再好，也会被挑出各种毛病。
　　姬玛不是什么好人，她按捺住要把褐肤女人撕成两半的冲动，克制住使用超凡能力直接干死对方的念头。褐肤女人对她来说，还有极大的利用价值，自己可不能忍不住气。
　　姬玛歪着头，露出好笑的表情：
　　“你这说得，好像沙林城之花是什么王位似的，不过只是个高级妓.女的名头，我哭还来不及了。”
　　褐肤女人胸膛起伏，脸上强行露出笑容，说：
　　“你觉得，我会中你幼稚的激将法吗？”
　　“哇，你还真的觉得成为沙林城之花是很骄傲的事呀。哦...我记得了，老妈子说过，你当年还想要当沙林城之花呢，真有志向呢。”
　　褐肤女人双手抱胸，脸冷得可怕，说：“你继续，我等下去找女仆长，告诉她你这个小天才，我教不了。”
　　但她紧握的拳头，以及一张一张的鼻孔，出卖了她此时内心的真实心情。
　　姬玛尾巴对准她胸口代表暴怒的气旋一勾，同时说道：
　　“瞧你那么生气的样，当年胜你的女人，肯定比你漂亮多了，你一定很不服对吧。”
　　“你！”
　　褐肤女人脸色一变，怒从心起，一巴掌狠狠打向姬玛的脸。姬玛不躲不闪，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褐肤女人的巴掌推开，掠过她鼻尖，姬玛只感到一股掌风吹拂过脸颊。
　　褐肤女人之当自己失手，反手又是一巴掌，又空了，她气急下，抓向姬玛的脸，手却一滑，整个人偏过一旁，一个踉跄与姬玛擦身而过。
　　这时，她才察觉到不对劲，回过头又惊又怒看向姬玛，目光落在姬玛的角翅尾上。此刻，褐肤女人才记起姬玛是只魅魔。
　　姬玛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说：
　　“一只魅魔有点超凡力量，是很正常的事吧。”
　　她说到后面，原本甜美的嗓音，变得嘶哑。身后的影子，渐渐变大，眨眼功夫就占据了一整面墙壁，同时，姬玛犄角变长，变大，翅膀变得雄武，她本人也越来越高。
　　整个房间变得黑暗，墙壁上多了几十个人影，它们挥舞着手，发出阵阵痛哭声，仿佛是在地狱中饱受业火炙烤的灵魂。
　　褐肤女人张大了眼睛，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她发觉，自己浑身都动不了，灵活的身子变得僵硬无比，如陷入蛛丝里的虫子。
　　姬玛缓步走向褐肤少女，她的犄角已经高到碰到了天花板：
　　“恶魔要吃人，也很正常。”
　　说罢，姬玛一咧嘴，露出长而尖利的一口白牙，血水从牙齿中滴落了下来。
　　褐肤女人这时才恢复了行动能力，她一边倒退，一边颤抖着，说：
　　“不要，求求你不要，我，我...”
　　姬玛一笑，伸出长长的血红舌头，舔过尖利的牙齿间。
　　褐肤女人尖叫一声，立即转过身，拿出钥匙，打开房门，跑出去，一边甩手关门，大喊着：“救命！恶魔要——”
　　她忽然呆住了，硬生生将半截的话吞了下去。
　　门后面，不是熟悉的走廊，而是原来的房间。跟前是变得可怖奇怪的恶魔姬玛。她手里拿着三叉戟，上面还挂着几片焦肉，裂开嘴，补充道：
　　“要吃你哟。”
　　“啊啊啊啊！”
　　褐肤女人再一次转身打开房门，房门后还是姬玛。她吓得双腿发软，跌倒在地。成为可怖恶魔的姬玛，缓步上前，欣赏着她临死前的惊恐，嘴里还在念叨：
　　“好久没吃上新鲜烤人心，新鲜烤腰子。”
　　褐肤女人几乎哭了出来：
　　“你不要过来！我错了，我不该嫉妒你，饶我一命，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确定？”
　　“确定！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不会出卖你的！求求你！”
　　恶魔姬玛没说话，向褐肤女人刺出手中烧红的三叉戟。
　　褐肤女人吓得闭上眼睛，抬起双手挡住脸，只感觉自己手掌被贯穿，三叉戟穿过她的脸，刺穿了后脑勺。
　　黑暗淹没了她。
　　不一会，耳边回响起熟悉的音乐声。
　　褐肤女人猛地睁开眼睛，用力吸了口气。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房间，与魅魔姬玛苗条纤细的背影。
　　她站在放有音乐石的柜子前，两只小手抚在音乐石上，音乐石正放出刚才褐肤女人跳舞的伴奏音乐。
　　褐肤女人赶紧摸向自己脸，看看自己的手，没有任何伤口。周围没有高大的恶魔姬玛，没有烧红的三叉戟，墙壁上也没有另人胆寒的黑影。
　　褐肤女人小心翼翼问道：“你刚才干了什么？”
　　姬玛转过身，一脸奇怪，说：
　　“老师，刚才你不是说我掌握了“屁股舞”要把你刚才独门招牌舞蹈交给我吗？还叫我亲自去换音乐。”
　　褐肤女人露出茫然的表情，盯着人畜无害的姬玛，后者嘴边似乎有若有若无的笑意，她身子一颤，说：
　　“对对。”
　　“老师今天有点奇怪，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褐肤女人赶紧说：
　　“我身体很好，只是刚才走了会神。”
　　“哦。”
　　“我现在就教你，这是我呕心沥血自创的舞蹈，配乐是我花大价钱，请一位神秘乐师配的。我先教你一些基本的动作，非常简单，就是这样，对，顺着这个节拍。”
　　褐肤女人小心翼翼地手把手教了起来，对姬玛可谓是敬畏有加，态度比前几天好了几个档次，对姬玛有问必答，还亲自用手纠正姬玛的一些小错误。
　　姬玛像一块海绵一般，贪婪地吸收着知识。
　　学了一下午后，就提前达到学习目标。她对褐肤女人表示意犹未尽，希望还能再多学学。
　　褐肤女人一下化身为好好老师。表示第一次遇到天赋好如传说般的学生，教导起来非常有成就感，遇到姬玛，是自己的福分。
　　如果姬玛没注意到褐肤女人眼角的疲态，她差点就信了。
　　晚上后，姬玛打了一个哈欠，走出褐肤女人的房门，头也不回说：
　　“谢谢老师的照顾。”
　　褐肤女人倚着门框，强忍着打哈欠的冲动，讨好地笑着说：
　　“慢走。”
　　说罢，她关上门，长长的松口气。
　　褐肤女人心里忽然蹦出一个检举姬玛的念头，或许大善主能保护她。她想了想，努力把这念头压下。
　　她一点证据都没有，上面的人一定不会重视，除非自己死。举报的话，要是传到姬玛口中，褐肤女人觉得自己一定会死。不，是比死还痛苦。
　　半小时后。
　　姬玛用白毛巾，擦拭着自己及腰的湿发。
　　她自言自语：“长头发就是麻烦，好想剪短。”
　　这时候，一阵饥饿感袭来。
　　比长头发麻烦上百倍的东西来了。刚才她使用“幻梦”的能力，将褐肤女人强行拉入编织好的梦境后，为以防万一，她使用反向撩拨，熄灭褐肤女人心中的负面欲望。
　　效果很好，但本来她就饿，用了那么多情.欲后更饿了。
　　在饥饿的驱使下，她现在对入死处男的梦里，制造桃色之梦进食，不再有羞耻感。
　　好不容易擦干了黑发。姬玛就急吼吼地爬上床，盖上被子，闭上眼睛。大脑如紧绷发酸的肌肉，一下放松下来，身体一阵轻松，她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来到了梦境。
　　她飞翔到天空之上，寻找着之前标记乔治的梦境之种。一个无比特别的梦境之种，引起她注意，它离姬玛最远，位于北方，看起来在海峡的另一边。
　　姬玛凝视着极远处，那一小束黑烟。
　　他直接走了吗？那为什么他拽着奴隶契约不放..
　　不知为何，有点难过。
　　她摇摇头，笑道：“我难过个屁。”
　　说罢，她伸出手，抓住那一束黑烟，顿时以极快的速度扑向它。


第156章  小乔治
　　对于入乔治的梦这件事。姬玛很紧张，乔治多半是受神庇佑，万一她被发现了，姬玛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乔治的问题，在他面前根本无法撒谎。在她设想中，只要乔治对自己有疑问，那么之前自己做的那些破事，会一股脑地被揭穿。
　　同时，她也很好奇勇者乔治的梦。
　　他会梦到什么？
　　他会像正常男人一样梦到简单的桃色之梦吗？如果这样，那就简单了，只需将梦的女主角悄悄替换成自己。
　　还是会梦到自己君临世界？因为他可能是表面正义善良，背地是个和自己一样的大坏蛋，伪君子。
　　不过，姬玛觉得。勇者乔治最可能梦到是关于宗教的梦，说不定，他梦里全都是包得严严实实的性感天使，在天上飞来飞去。
　　一通乱想中。姬玛已经到海峡之中，前后都看不见海岸，身下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一想到下方深数千米，姬玛有点紧张。她低下头，下方漆黑大海中，朵朵“梦境”或者黯淡或明亮，如密密麻麻的菌斑一般。
　　姬玛一惊。只有会做梦的智慧生物，其梦境才能被姬玛见到，她没想到，这海深处，居然有那么多活着的生物。
　　这时，她脚下黑色大海下。忽然出现小岛般散发淡淡白光的梦，如同某头巨兽睁开自己的眼睛，而姬玛仅是巨兽眼球上的一粒灰尘。
　　她脚发软，一股引力拉扯着她向下，梦境黯淡下来。
　　是超凡能力失控的表现。
　　姬玛赶紧移开目光，强行不看身下。几秒后，失控的症状消失。
　　好在自己灵魂够强，否则刚才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估计得当场暴毙。
　　姬玛心想着，见一海岸带着一座城市，急速向自己靠来。虽然看不到一秒，但姬玛能肯定，这座城市是深水城。
　　勇者乔治是来深水城买装备？
　　不到半秒时间内，深水城高耸的建筑掠过姬玛周围，她穿过一面墙壁，落在一宽敞的房间中。
　　姬玛左右上下看了室内几眼，立即对房间主人身份有了初步评价：
　　非富即贵。
　　这房间，不知比自己好到哪里去。
　　姬玛将视线移到床上，一朵梦境，明亮如被太阳所照亮的棉花，漂浮在床上。
　　只有一朵。
　　姬玛有些遗憾，要是在死处男床上发现一个女人，该是多好玩的事情。
　　她走到床头，小心翼翼地向梦境伸出手，好像那是个漏电的插线板一般。指尖触摸到柔软的梦境里，梦境膨胀，将她吞噬。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白蒙蒙的，姬玛感到自己像是踩空了脚，从悬崖上落下般。
　　失重感唤醒了她的恐惧，但她忍住张翅飞翔的冲动，怕暴露了身份。
　　所幸，失重没多久。一翠绿草地，迎面向她扑来。姬玛摔了个狗啃泥。
　　“疼...”
　　姬玛趴在草地上，吐出一根杂草。
　　周围一阵嘈杂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听起来像是一场野外聚会。
　　姬玛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因为她要避免服饰与周围人不同，否则的话，太显眼，很容易被认出。
　　她站起来，只用一秒就看清自己周围。
　　这是一处郊外，远处坐落着一座白色的城堡，屋顶是蓝色的。外面是一大片草地，一条大路穿过草地，消失在茂密的森林中。在森林旁，人们聚集在一起，有农民，有手工业人，他们隔着绳子拉出的围栏，看向里面，不时欢呼，不时喝彩。
　　兵器相交，战马奔驰的声音从中发出。
　　姬玛顺着大家的视线看了一眼，是一场平平无奇的比武大会。在里面，木制的观众台上，遮阳棚下，贵妇淑女小姐们，目不转睛地盯着下方。仆人们端着酒水水果来来去去。
　　姬玛正准备找个人，参考下服装，改变自己身上的衣服时。话说，这些衣服都好难看。
　　一稚嫩的童声从身后传来。
　　“姐姐，请问你来自哪？”
　　姬玛吓得猛地回过头，看到一小男孩在自己身后。他金发蓝眼，头很大，理着寸板头，穿着红色的老旧长袖衣，衣料粗糙，洗过很多遍。只比农夫身上的衣服好一些，唯一优点是，很干净。
　　是普通的小孩，唯一不同的是，眼睛特别剔透。有着孩童身上罕见的专注，一双眼认真地看着姬玛。
　　直觉告诉姬玛，对方是梦境的主人，乔治·大锤。
　　她一下就慌了。本想钻进梦里，潜伏下来，寻机改变梦境，收割情欲。却没想到，一入梦，就直接掉在乔治面前，一上来就被问出处，看来是要暴露了。
　　姬玛黑色的眼睛转了一圈，微笑地反问：
　　“你猜呀。”
　　“你是外国人吗？”
　　很正常，又很不正常。
　　姬玛双翅收拢到背后，尾巴也躲在屁股后，要是可以，她想把犄角给缩进脑壳里。
　　或许，这说明他还没真正发现我。又或者，他是打心底认为我是人类？
　　姬玛说：“答对了。”
　　小乔治问：“那你来自哪？”
　　姬玛赶紧转移话题：“你也是来看骑士比武的吗？家住在哪个村的呀。”
　　小乔治纠正道：
　　“客人，欢迎来到美丽的巴托，我是这片土地主人的次子。”
　　小乔治在次子这两字上，特别加重了音调。
　　忘了乔治那家伙还是巴托一贵族的儿子来着。看这身衣服，真寒酸，没见过哪个贵族的儿子穿那么差，还强调自己次子身份，看来是不受待见的私生子...也说明他对别人误解自己是农夫的儿子很不高兴，这可能是源自于他小时候的真实经历。
　　姬玛问：
　　“很抱歉，尊贵的..大人的次子。您不到观众席上看比武吗？”
　　“我刚刚跑出来的。”
　　姬玛回想起观众席上，人人衣着华服，理解他的动机。
　　“记得快点回去。”姬玛只想脱身，“再见。”
　　她转过身，还没松口气。就听到小乔治说：“等等。”
　　死处男....
　　姬玛强挤出笑容说：
　　“什么事？”
　　小乔治看着姬玛，陷入回忆中说：“我好像有什么事要对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我——”
　　姬玛赶紧打断道：
　　“你偷偷溜出是想玩耍吧，姐姐我陪你玩怎么样？就当是对你无力的赔罪。”
　　小乔治摇摇头说：
　　“我才不是贪玩！”
　　“那你是？”
　　“我在等圣堂的人过来，我听到神的感召声。”小乔治指着远方的大路，“他们迟早会来的。”
　　“呃，那我陪你一起等好吗？”
　　小乔治脸上第一次露出笑容，说：“好呀，一直都没人陪我。”
　　姬玛与小乔治两人，走向远处岔口的大石头。身后的骑士比武大会，越来越远。
　　一路上无聊，姬玛问：“你等了多久。”
　　“三个月十一天。”小乔治扳着指头，说：“应该再加上半天。”
　　看来乔治的原生家庭对他并不好。
　　她看一眼小乔治身上洗得发白的廉价衣服，夸道：
　　“你身上的衣服，挺干净的。”
　　小乔治又高兴地露出笑容，说：“谢谢。”
　　真可爱。可惜长大后，整天就板着脸，戴着桶盔，正经得好似墓碑。话说，我好像都没见过乔治笑过，微笑除外。啧啧，宗教害人不浅。
　　就在姬玛乱想时，小乔治又接一句：
　　“那可是我亲手自己洗的。”
　　说着，他脸上带着孩童炫耀的表情。
　　姬玛一愣，这和她心里的贵族不一样。还要自己洗衣服？不都是丢给洗衣妇么？乔治小时候居然那么惨。
　　她说：
　　“不错，你洗得可真认真。不过为什么你要自己洗呢？家里没洗衣的佣人吗？”
　　小乔治说：“她告诉过我，只有最干净的衣服，才最引人注目。”
　　姬玛第一反应是，小乔治被骗了。但看着他身上只有干净一个优点的衣服，姬玛说不出话。
　　他参加骑士比武大会，抛头露面的，一定会穿最好的衣服吧。这衣服那么差，和那帮贵族相比，就像乞丐一样。
　　不知为何，姬玛脑补出，小乔治奋力洗衣服的模样。只为了让自己在比武大会上，看起来没那么寒酸。
　　“你没有朋友吗？”
　　“有呀，很多，汤姆、杰米、杰瑞...”
　　“他们也住城堡里吗？”
　　“不，都在乡下。”
　　和姬玛想得差不多。同龄贵族小孩还真不愿跟他玩。
　　姬玛推测了下乔治小时候的童年。被冷落的私生子、物质条件差、没有多少朋友，忽然有一天听到神的感召声，那肯定高兴得不行，估计天天都趴在阳台上，化为望夫石，望着圣堂的方向。
　　他们两个坐在大石头上，姬玛拳头抵着下巴，望着空无一人的大路。小乔治一点没这年龄小男孩的调皮，也定定地看着大路远方。
　　周围安静又无聊，远远传来比武大会的欢呼声。姬玛感觉，自己与小乔治连同石头一起，都被人遗忘了。
　　遗忘，这就是小乔治对自己童年的评价吧。
　　在忽悠过小乔治后，姬玛想起首要任务来，她要填饱肚子。姬玛侧过头，看着小乔治年幼的脸，感觉头疼起来，他还是个孩子呀！
　　只能改变乔治的梦，但这样很容易暴露，让他察觉到不对，有什么好办法呢？
　　姬玛想得头都疼，感觉过了不短时间，小乔治依旧在等待，姬玛都坐不住，感觉无聊了。
　　她问：“今天会来吗？你一直就在这等吗？”
　　“很可能会来。”小乔治说，“我爸爸的男仆告诉我，他真的已经写信给圣堂了。”
　　“三个多月，都够环游世界了。”
　　小乔治不安了起来，说：
　　“可能信在路上耽误了，他们说圣堂不会来人。我觉得，他们会来，但不一定能找到我家，我就在这等着，等他们来。”
　　是担心圣堂来使看一眼就走吗？
　　姬玛没说话，心疼地摸了摸小乔治的头。颇有种占便宜的感觉。
　　——————
　　算了算，上个月的欠更。大概欠四更，这几天打算全还了。


第157章  我朋友说她饱了
　　姬玛放下手，说：“他们会来的。”
　　小乔治认真说道：“你是第一个对我说的人，谢谢。”
　　同时，我又是最恨不得当年圣堂来使错过你的人。呵，小时候倒可爱又乖，长大了，就跑到别人的卧室门前插人了，真是长歪了。
　　姬玛斜着眼，打量着小乔治。他双目正望向路的远方，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
　　果然，还是要“扭曲梦境”，转换成一个新的梦，但太突兀，硬转的话，怕是要被发现，得引导。
　　姬玛双手放在身体两侧，撑着屁股下的石头，假装无意问道：
　　“刚才，你见我是不是觉得有什么事？”
　　小乔治年幼许多的脸上，多了几分成熟，他眉头微皱说：
　　“一件事，还有很重要的事，在等着我，拯救...”
　　姬玛赶紧误导，说：
　　“一个承诺。”
　　“承诺？”
　　小乔治的声音，渐渐变得成熟。
　　“你的承诺。”姬玛再度强调，她声音轻柔说：“你答应给我一次自由行。”
　　“外面很危险。”
　　童声已经完全变成成年乔治的声音，姬玛眼角余光瞥到，自己旁边的小乔治，已经长成了死处男。身形高大，身披厚实银色铠甲，头戴桶盔。
　　姬玛没说话，而是转过身，拿起了桶盔，露出乔治带有茫然的脸。
　　她说：
　　“你答应过，要保护好我，你许诺过，给我自由行。”
　　乔治脸上充满愧疚，愣愣地看着姬玛，似乎要道歉，但最后他只说一个字：“好。”
　　姬玛嘴角微微上扬。
　　死处男那可笑的愧疚果然很容易利用，他很多时候没看上去的那么坚强。
　　既然小乔治已经变成大乔治，那么可以收割情欲了。
　　姬玛半跪在石头上，把桶盔丢到一旁，双臂正面揽住乔治的脖子，脸贴着乔治的侧脸，感受到他沉重的呼吸，喷在自己脖子上，她后颈微微发麻。
　　没想象中的恶心，反而有一种支配他人的兴奋还有初次色.诱的紧张。或许是在精灵丽蒂丝那精灵变态手下学习后，羞耻心什么的早就丢到爪哇国去了。
　　姬玛的心脏咚咚咚跳，她轻咬一下乔治的耳垂，对他耳朵吐气，说：
　　“希望在自由行一日，你能带着我，到城外看野花盛开。”
　　要是在现实世界，估计他早就一脚把姬玛给踹开，但这是梦境，他没有清醒过来。
　　乔治的身躯在颤抖，双手也拥着姬玛的身躯。如爱.抚猫一般，一只手从她的后脖，顺着脊椎，一直向下抚摸，顺到姬玛屁股，摸到了她尾巴，姬玛轻呵一声，将尾巴从他指缝中抽出。
　　乔治说：“好。”
　　得到梦境主人的同意。姬玛顺势扭曲梦境，这样自然而然，没太多突兀，没有惊醒乔治。
　　周围景色一变。远处白色城堡，变成海边灰色的沙林城，周围的树林，变成翠绿的草地，他们身下的大石头没变，只是变得更平坦了些。
　　姬玛嗅到熟悉的桃花香味，鼻子一吸，浑身都开始兴奋起来，脑子有些醉，开始雀雀欲试，想更放纵自己欲望，反正是梦一场。
　　她就把乔治一推，让他躺下，自己像一只猫一样，爬在他身上。双臂撑在乔治脸两旁，饶有兴趣地看着乔治，朦胧而蔚蓝的双目。随着她的意志，石头周围的草地中，盛开起一朵又一朵白花。
　　要不，直接把他当教具，把从精灵变态手中学到的东西，在他身上用一遍。
　　这个想法，连姬玛自己都有点害怕。害怕的是，自己居然没想象中的那么反感与不适。
　　按理说，我一个多月前，还是坐拥后宫三十的魔王耶。不应该感觉很恶心，很痛苦，很悲痛么。但现在，这种感觉已经很淡了。
　　姬玛感觉自己就好像是老妈葬礼上，在悲痛欲绝的亲戚中，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悲痛的亲儿子一样。一定是自己出了什么问题。
　　姬玛开口道：“乔治·大锤，怎么想都是你的错。”
　　说罢，她指尖触碰着乔治身上的铠甲，准备来将盔甲变消失，来点少儿不宜的情节。
　　忽然，一只大手紧紧握住姬玛的手腕。令姬玛感到惊讶甚至有点害怕的是，乔治的眼睛，变得明亮清晰起来。
　　难道醒了？
　　他说：“我会赎罪的。”
　　姬玛暗自松口气，因紧张而竖起的尾巴，也松软下来。
　　这一小风波，也让姬玛迷糊的脑袋，冷静下来。现在搞少儿不宜的东西，太危险，容易“唤醒”乔治。
　　不过归根结底，乔治对自己更多的是愧疚，而非爱意。自己还并非成为他梦中情人，贸然直接开始少儿不宜的情节，会很突兀。
　　姬玛从乔治身上下来，又吸了口淡淡的桃花香空气，饥饿的肚子像是又落入一口饭般。
　　乔治从石头上起身，他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柄圣剑。他说：“放心玩吧，我会看着周围。”
　　他手中的圣剑，姬玛再熟悉不过，毕竟它曾捅穿自己胸膛。别人最多只是近距离见过圣剑，她就厉害了，是负距离。
　　姬玛扭过头，压下胸口的隐疼，看向一望无际的花海。
　　即便不用精灵丽蒂丝所授，少儿不宜的东西，她也能填饱肚子。
　　她轻笑一声，低下头，将白丝脚丫子上的小皮鞋脱下，丢到旁边，砸在桶盔上。从大石头上跳下，落在柔软草丛里，笑着，奔在白花中。
　　乔治双手紧握剑柄，目光不知不觉就落在姬玛的身上。
　　姬玛在花丛中，跑着，跳着。她时而单脚踮起脚尖，在花丛中旋转一圈，尾巴掠过带有露珠的花瓣，时而如芭蕾舞舞者般，大跳跃过花丛，纤细的身影展现出力与美的完美结合。她不是在玩闹，而是以花丛为舞台，即兴跳起一绝美而魅惑的舞蹈来。
　　她随心而舞。靠着魅魔的与生俱来的魅惑天赋，大肆展现自己身体的美，如一朵盛开在夏日之下的花朵。
　　她又丝毫，或者是不屑于，将自己扮成清高到无人能摘取的高岭之花。不时对乔治露出天真、顽皮的笑容，同时扭起身子，令不长裙摆飞舞起来，裙下风光一转而逝。
　　最后，姬玛捧着一大簇白色的花朵，小脸通红，一缕黑发贴在脸蛋上，她赤着脚踏过柔软的草丛，踮起脚，递给了乔治，笑着说：
　　“给你的礼物，谢谢你，我朋友说，她现在好了，吃得很饱。”
　　阳光落在她侧脸上，也落在怀中白花花瓣的露珠上。乔治弄不清是露珠在闪闪发光，还是她美丽的小脸在闪闪发光，他疑惑地接过白花，问道：
　　“你朋友是？”
　　“你猜呀。”
　　她说着，转身就向花丛深处疾驰而去。
　　“姬玛！快回来！”
　　身后传来乔治着急的叫声。
　　姬玛脚步没停，她越过一丛灌木丛，跑进了丛林深处。这时候，天空飘来了乌云，遮住了阳光，电闪雷鸣，忽然而至的暴雨摧残着白花，碎裂的花瓣，随着雨水，落到泥土中。
　　“姬玛！”
　　乔治的声音从遥远处传来。姬玛张开翅膀，一跃而起，周围景物一模糊，重新清晰起来时，已是黑白两色的梦境。
　　我居然成功了，期间还浪了下，但没被发现。
　　姬玛摸了摸小肚子，深感自豪。旁边，乔治的梦还在，只是变成灰色，她看一眼梦，似乎成了噩梦，暴雨之中，身披坚甲的乔治浑身都是血，挥舞着圣剑与沙林城的众敌，展开着无限战斗。
　　她之所以选择这般退场，是为了与乔治的现实经历结合。这样，他醒来时。会觉得，后来的阴天与姬玛的消失，代表着姬玛被大善主抓到，而不会怀疑其它。而且这样还能让死处男那笨蛋，更内疚。
　　“呵呵呵。”
　　姬玛轻笑出声，“神佑又怎么样？勇者又咋地，还不是被我玩弄于鼓掌中。”
　　说罢，姬玛感觉自个牛逼坏了，叉了下腰。
　　脚腕有些沉，她低下头，见到脚腕上套着一沉重的铁环。内圈人性化的有一圈皮革，让这玩意没那么磕人。这是矮胖女人给她套上的，声称能防止姬玛通过非物理手段，逃离的工具。
　　在梦境中，姬玛身上的衣物，与入睡时穿的衣服，并非同一套。只要她愿意，她可以随便更改自己身上的衣物。
　　但这铁环，则从现实一直跟到梦境中。而且，姬玛想把它消除掉也不行。
　　可能真的能防止自己从梦境逃跑，也可能是矮胖女人骗人的，最后要实验才行。
　　姬玛看着乔治的梦。她“梦境跳跃”的能力，是能从一个人梦里，直接跳出到现实，自然也会出现在那人身旁。乔治是她可以相信的人，最好是用他的梦跳跃。
　　不过，如果这铁环无效的话。我落在乔治身边，那我在沙林城的布局，不就全完了吗？他手上，很可能有大佬富丽斯提供的用于破除契约的道具，他会直接解除我身上的奴隶契约，直接带回到圣堂。
　　姬玛于是就放弃了试验的念头，转过身，离开了乔治的房间，飞了回去。
　　数小时后。
　　乔治从羽毛大床上睁开眼睛，只觉心里空空的，好像什么美好又珍惜的事物，从自己心里流走般。
　　他直起身来，回忆了下梦境，他脑海里浮现出姬玛的容颜，她抱着一捧白花，对自己微笑，露出了可爱的小虎牙，后来又消失了..
　　“姬玛。”
　　乔治叫了声，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回。
　　乔治心中愧疚更盛，一抹眼睛，发现自己落泪了。
　　他从床上下来，宽大的书桌上，摆着一半开的书籍，上面记满了笔记，夹着不少书签。乔治合上书，蓝色的书封面写着《魅魔乱国记——1379年吉普赛国灭国缘由》。
　　这本书，是极少见记录一魅魔将一人类显赫大国弄乱全过程的书。作者认为，是魅魔有影响他人梦境的能力，靠此来给几个王子不同的君临美梦，最后导致整个国家忘于内乱中。
　　——————
　　晚上十点还有一更。


第158章  阳台
　　离彩虹节还有八天，大善主府邸的阳台上。
　　这能将沙林城最美好部分收入眼底的阳台，是大善主接待贵宾时，才会用上的地方。超过半数的贵族，在床上梦到过，自己有幸成为阳台上的贵宾。最近，一位出身低贱的平民在阳台上，受大善主接见，第二天就搬入贵族区，成为货真价实的贵族。
　　不到一天，“大佬富丽斯”面在阳台上，面对大善主如狗一样的表现传言，就传遍了整个贵族圈。谣言将“富丽斯”下贱而又惶恐的姿态，描述的活灵活现，令人作呕，与此呈鲜明对比的是，大善主一直不卑不亢。
　　贵族们暗自赞赏大善主的气度，同时对新贵富丽斯更不待见，并说好了。就算“大佬富丽斯”不要脸，上门求联姻，别说是偏远的女亲戚，就连女仆也不赏给他做妻子。当然，如果大善主出面的话，玩腻的床奴倒是可以考虑丢给富丽斯。
　　只可惜，显然富丽斯是怕了，自从他搬进了贵族区后。从未参加过哪怕一场公开聚会，当然，他只收过一次带有蔑视的请柬，被富丽斯拒绝了。这令组织宴会，想敲打下富丽斯的贵族们，多多少少有些不高兴。
　　不过，嘴上虽用得体语言贬低富丽斯，但大家对大善主府邸的阳台，更为向往。连一位下贱的平民，在阳台上都能实现阶级跨越，要是自己来呢？
　　无论如何，如何使用阳台，成为沙林城未来主人的必修课。
　　大善主的孙女，莉丝小姐现在对这必修课很是苦恼。
　　她一头浓厚的棕色长发，垂至纤腰，穿着贴身的淡金色长裙，绿宝石耳饰与一对绿眼睛非常搭配。她坐在圆桌前，脸上保持得体的微笑，靠着背椅，忍受着桌对面一高壮的红发男人，无穷无尽的语言轰炸。
　　正是红发斯壮，也算是她的发小。他现在脸因兴奋而发红，那对嘴唇，更是兴奋地上下翻动个不停：
　　“...莉丝，这阳台真宽敞，下面的花园的美景，布置得也很不错，不过相比于精灵的世界之树上的——莉丝，你听说过精灵的世界之树吧？”
　　“我知道。”
　　“就是精灵王族们住的地方，精灵王的宫殿，如鸟窝一般，搭在树枝上....一金色宫殿上有一个宽阔的阳台...”
　　莉丝很讨厌红发斯壮那教小孩的口吻，那教人的话语。他根本不在意自己懂不懂，他只想要满足自己好为人师的欲望。她当然知道精灵森林里有棵世界之树，还知道红发斯壮把木精灵与高等精灵弄混了。
　　不过，现在她得强忍着。自从母亲死后，她悲痛之后，必须接过母亲肩上的重担，迟早有一天，自己得继承大善主之位。
　　莉丝听过女仆们对那天大佬富丽斯与大善主交谈的描述。她很是敬佩自己爷爷的风度与不卑不亢，换自己来，肯定是要对狗一般的富丽斯，出言讥讽。
　　所以她邀请了红发斯壮过来，这并非单纯地看中他身后的家族，更多的是练习。如果自己能忍受红发斯壮，滔滔不绝的自吹自擂，那世界上还有什么“阳台客人”能让自己失态呢？
　　一通背书般介绍后，红发斯壮自豪道：
　　“我曾有幸登上精灵王的宫殿，那可真是高。”
　　莉丝烦了，想着要夺回主动权，淡淡说：“没记错的话，刚才你的介绍，是我九岁时，看过的《精灵王宫——鸟巢般的宫殿》一书上的原文。”
　　红发斯壮楞了下，说：
　　“啊..果然不愧是你，记忆真好。我是参考了下这有名的著作。我拍胸膛向你保证，世界之树上的风景，非常好，普通人一辈子都没机会见到。”
　　莉丝心里厌烦，但不动声色，想要打击下红发斯壮，开口道：
　　“最近，圣堂圣武士乔治，身份暴露被当街驱逐出城，你知道了吧。”
　　红发斯壮劲头来了，说：
　　“当然！我就说，难怪他那么能打，简直是头怪物，他本来就是披着人皮的怪物。圣堂不安好心呀，自吹自擂自己是好人，结果派人和你接触，想对你图谋不轨。”
　　莉丝轻皱眉头说：
　　“只是怪物的话，是不可能杀得了魔王，而且他也算救我一命。”
　　“莉丝，那只是他的伪装。”
　　“我喜欢。”莉丝大胆说，“他才是真正的勇士。”
　　红发斯壮惊大了眼睛说：
　　“他可是圣堂的狂信徒，你不知道，他在逃跑时，甚至还有闲心烧死一位法师学徒。”
　　“我问过我爷爷，他是想要取他订制的魔法物品，你还是不懂这些内幕。”
　　“别忘了，他可是想要毁灭沙林城，可是我们的敌人。”
　　“是的。但不妨碍我欣赏他保护女士的骑士精神。”莉丝说，“他被发现后，一直向他女孩的方向突围。”
　　“这又不是什么难得的品质，比如我。”
　　“你？别拖后腿就好了。”莉丝毫不留情揭开他的伤疤，“上次进哥布林洞穴里，我还记得呢。”
　　红发斯壮尴尬得脸涨红涨红的，耳根都红透了，他张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又没说出口。
　　终于堵住吹牛大王的嘴，莉丝心里暗自高兴，就说：
　　“今天就到这吧，谢谢啦。”
　　旁边的老女仆就过来送客。
　　“啊？我还有话没说，请等下。”
　　棕发的莉丝没理会。
　　老女仆在他旁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斯壮还没厚脸皮到赖着不懂，他悻悻地站起来，随着老女仆离去，离去之前，他回过头，冲莉丝说：
　　“我会用命保护你，一生一世。”
　　莉丝假装没听到，扭过头，背对着斯壮，免得自己脸上轻蔑的笑，让自己失礼了。
　　斯壮挺着胸膛，就跟着老女仆离开。
　　听到身后传来玻璃门关上的声音，莉丝站起来，走到阳台前，双手托着下巴，叹口气。
　　怎么自己的仰慕者，就那么令人失望呢？ 
　　比起勇者乔治，简直一文不值。
　　想到这，莉丝有点嫉妒勇者乔治身旁的魅魔姬玛。虽然无论地位，还是道德气质，空有美貌的魅魔姬玛无论如何都无法相比。但她幸运地得到勇者乔治那么优秀强大男人的血。他愿意为她流血。
　　莉丝忍不住，开始幻想，如果勇者乔治也愿为自己流血就好了。
　　也许是有魔力的词语。
　　莉丝想，也许乔治暗暗为自己魅力所折服也不一定。谁说，阵营不同就不能有爱情的？她听说过，有圣女爱上魔王，就不能有圣武士喜欢自己吗？
　　也许乔治正因为信仰与阵营不同，就只能压下对自己的爱慕也不一定。
　　也许，他能为自己流血。
　　这样想着，莉丝仿佛见到乔治骑着白马，来到阳台下，一脸冷漠地下马，却谦卑地向自己半跪而下，祈求她的祝福。
　　莉丝不好意思咯咯笑起来，轻捂自己发热的脸，摇头驱走这幻想。
　　不过，如果乔治能从圣堂的洗脑中醒悟过来。放弃信仰，追求自己的话。她是肯定接受他追求，并求爷爷赦免他的罪。
　　到时候，闺蜜们一定会惊得下巴落地。
　　想到这，莉丝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第159章  黑曜石玩意
　　离彩虹节还有一周。
　　姬玛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勤奋练习着跳舞，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准备一周之后的彩虹节拍卖会。
　　自从她巧妙使用自身超凡能力，解决了“人际问题”。练习很顺利，在地下没人来找她麻烦。
　　正当姬玛以为，剩下一周会平稳渡过时。
　　老老女仆找到了她。
　　那时，她正在随着自己舞蹈老师扭动着腰肢，正进入状态时。身后的房门传来钥匙插锁孔的声音，姬玛回过头，见到老老女仆的老脸。
　　老老女仆一声黑，头戴黑色小软帽，脖子被黑色高领遮住，手戴黑手套，黑裙一直长到脚踝，像是一黑色裹尸布，裹着她死气沉沉的躯壳。
　　她推开门，说：
　　“练习结束，姬玛出来。”
　　姬玛有点不安，老老女仆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小时给自己练习，怎么中断了练习呢。
　　她放下抬起的脚，一步步走向老老女仆。后者浑浊的眼球，上下打量着她，看着她身上的芭蕾舞裙，与被白色裤袜包裹，衬出腿部纤长线条的双腿。老脸上露出笑容：
　　“气质好了不少，更淑女了，这件舞裙留着给你，你未来的主人，一定会很喜欢。”
　　姬玛讨厌自己被当成商品看待，但脸上又不得不露出稍微惊喜的表情，假装天真问道：“真的吗？我还以为，男人喜欢露多多的衣服。”
　　老老女仆关上房门，皱巴巴的脸上露出笑容，说：
　　“不少男人喜欢征服压倒纯白的小天鹅，舞房场景曾在城里风靡过一时。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小天鹅，他们会喜欢你喜欢到发疯。”
　　姬玛脑海里，不由冒出这么一个画面。清晨，自己穿这身露背芭蕾舞裙在练舞房里跳舞，被未来主人，一个油腻的肥猪中年人，上下其手，不仅不能反抗，还要竭力压腿，任由其玩弄。
　　她皮肤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要是拍卖会上，自己或者阿卡尼斯掉链子，恐怕这就将是自己的下场。希望那时候，乔治能救到自己。
　　他是最后的保险。
　　姬玛问：“有什么急事吗？”
　　“你先换一身衣服，大善主要见你。”她们走到姬玛的房间，打开衣柜，露出里面满满的女装，“就..这件。”
　　老老女仆的手，掠过经典的女仆裙，落在一露肩的白色连衣裙上。姬玛拿着衣架，看了一眼女装。
　　是清纯系的。
　　这是姬玛自己给衣服分的类。她身上这种紧贴身的芭蕾舞裙，被她划为色气纯白系。
　　不一会，姬玛换好了衣服，裙摆及膝，再穿上黑丝。再在手臂上，绑着一黑色纱布，轻轻打了个结。她看向镜子的自己，一位清纯漂亮的黑发女孩，身材苗条，第二性特征基本等于没有。黑色秀发，直直落到腰间，裙摆下，两条腿又细又直。
　　看起来，好像年龄小了好几岁。
　　姬玛莫名联想到，在地球玩过的叫什么方舟的手游。依稀记得，游戏内容是一黑衣蒙面医学博士，带着一群初中妹去打群架。她还记得，自己编队名叫“育才中学一年二班”。
　　现在，她感觉自己可以加入“育才中学一年二班”来着，如果手中拿柄剑，那就更合适了。
　　“大善主有什么事吗？”
　　姬玛有点紧张，开始怀疑大善主是一炼铜狂魔。
　　老老女仆有些紧张说：
　　“告诉你也没事，大善主希望看到这几天的成果，你要好好表现。我可是，把他女儿小时候最喜欢穿的裙子款式给你穿。”
　　干！那死拉皮条的，说不定是炼铜加恋女。要是他对我动手动脚的，还不把人恶心死了。
　　姬玛点点头，说：“我会的。”
　　同时她决定。要是大善主对自己动手，她就直接抓起花瓶什么的，狠狠砸在他头上，反正自个价值高，大善主就算露出真面目，暴跳如雷，也不会惩罚太过。
　　老老女仆面露微笑，说：
　　“能有这种觉悟就好。”
　　三十分钟后。
　　姬玛又经历了一次，拐来拐去的路线。
　　她脸上的蒙眼布被取下，从窗户透进来的阳光有些刺眼，姬玛眯着眼睛，抬起手遮住阳光。她见到，前方有一家伙坐在背椅上，他两边都站着一位老女仆。
　　稍微适应了下房间里的阳光，姬玛目光一扫房内的装饰。明白自己来到了大善主的府邸。
　　坐在胡桃木背椅上的精瘦老男人一身黑衣，似乎刚从自己女儿的葬礼回来似的。棕色胡须离得整整齐齐，蓝色的眼睛，沉稳地看着姬玛，他笑眯眯起来，眼角鱼尾纹更深了。
　　是大善主布兰西。
　　姬玛的目光，却第一时间落在放在他手旁小桌上的一块不平黑曜石上。它看上去是普通的黑曜石，立在一盘子中，有棱有角，是拿来砸破头的趁手物品，不仔细看的话，难以注意到它表面上的雕纹。
　　“你认识？”
　　大善主布兰西敏锐地捕捉到姬玛的目光变化。
　　“记忆中有。”
　　姬玛撒谎道。她对这玩意再熟悉不过，是魔族特产，可侦测一定范围内，超凡能力使用情况。
　　在她谈判室里，堆着一大堆这玩意。毕竟在魔族里，防不胜防的狡诈超凡能力有许多。有了这种玩意，谁暗地里偷偷用超凡能力，它就会亮起，随着它亮起，一次谈判往往会无疾而终。
　　“那好，省得我介绍它的用处。”大善主布兰西说，“我的朋友建议我要小心魅魔，据说魅魔有轻易摧毁秩序的能力，我希望你不是会干蠢事的人。”
　　干！不知道哪个该死全家的魔族和他勾搭上了。要论对魅魔的了解，天底下可没人比魔族更了解。不知道，它们对大善主透露了多少。
　　姬玛脑子飞快运转，猜测有多少魔族，悄悄跑到了沙林城，又有多少肮脏的手，摸到自己宝库的大门。
　　不知道，大善主布兰西付出了什么代价，给自己找了个魔族爸爸。要魔族给自己干活，代价通常非常大。姬玛身为前魔王，自认为是最好说话的魔王，她只要妹子。
　　只可惜劣币驱逐良币。像她这种有良心，性价比超高的魔王，最后还是败于同族的阴谋。
　　姬玛微笑道：
　　“我不傻。”
　　说罢，她翘起的尾巴尖，自然地垂下来，放弃了给大善主布兰西“魔法阉.割”的念头。
　　“我也希望这样。”大善主说着，他抬起手，摸着黑曜石，黑曜石表面的雕纹微微亮起，散发绿色的光芒，“在拍卖会上，它会一直在你身边，如果它亮起的话，那么很遗憾，我只能将你打折出售。我已经准备了“睡美人”预案，你会被敲晕，放在一张床上，扮演睡美人。”
　　姬玛掩嘴轻笑：
　　“你可真幽默，我对我的外表，一向没多少信心。”
　　“越是有权有钱的顾客，就越不只看外表。”大善主布兰西依旧微笑着，眼角的鱼尾纹更深了，“如果你不幸扮演了睡美人，那么很遗憾，你未来的主人档次就下一档。你会被空有金钱的暴发户买回去，他们急着要买什么又贵又特殊的东西证明自己。你会被当成一种昂贵的玩具用来招待客人，成为他出风头的物件。”
　　姬玛小脸露出了害怕，说：
　　“我..我..我不会的。”
　　“聪明的孩子，我想你也不会，只是和你说一说也没有什么坏处。”大善主布兰西微笑道，“我听说，你这几天一直很努力在学习。女仆长夸你特别懂事，又有觉悟，你再说说。看把这孩子吓得，让她高兴高兴。”
　　老老女仆老脸发着光，似乎一下就年轻了十岁，走上前一步，说：
　　“姬玛小姐，是我见过最聪明，最勤奋的女孩，她一定会是最美的沙林城之花。”
　　“这一次，我拉下老脸，许多显贵看在我这张老脸的份上亲自到来。就看你自己发挥，是否让最好的一批人为你而疯狂。”大善主说，“我也不想看到，你被当成某种给主人出风头的玩具。”
　　呵呵，打一棒后又给颗糖。就凭你今天这句话，你将来的复仇待遇，又降一个档次。
　　姬玛边在小黑本上添新东西，脸上边露出松口气的表情，诚恳说：
　　“谢谢。”
　　姬玛很清楚这黑曜石玩意。可以肯定的是，除非自己头硬，敲不晕，否则有这玩意在，自己就别想发动超凡能力，配合影王搞事。
　　好在，我和影王暗中有联系，得叫他给我把这东西换了。他现在是“大佬富丽斯”，应该有机会做到。
　　大善主布兰西将手从黑曜石玩意上放下，绿光随之黯淡下来，他说：
　　“今天，给我们放个假，你就陪我这个老头坐坐，你放松放松，我呢，就体验下传说中的魅魔，如何？”
　　我又不能说不。
　　姬玛轻轻低头说：“很荣幸服侍您。”
　　“那陪我到阳台坐坐。”大善主布兰西站了起来，走向阳台。一位老女仆拿起托盘，带着黑曜石玩意，跟了上去。
　　姬玛一边心底咒骂大善主，一边跟上去。她过门槛，目光越过阳台，向沙林城望去，就发现了今天的沙林城比以往热闹得多。
　　这阳台，大家私下说能将沙林城所有美好的一览如眼底。而姬玛见到，港口上吊着一排人。阳台绝没有对着刑场，按常理说，是绝不会见到如此大煞风景的吊死鬼。
　　除非，刑场不够用。
　　姬玛感觉不对劲，她端起茶，放在大善主手旁说：
　　“今天吊死很多人。”
　　“很有观察力。”大善主鱼尾纹笑得更深了，“今天，张伯伦立功了，突击了奴匪总部，他们居然计划着在彩虹节发起暴乱。他们的罪行令人发指，为安抚民众，我就判决他们以死来洗刷罪行。。”


第160章  阳台
　　刹那间，姬玛有种影王当叛徒，将自己的复仇计划全盘拖出给大善主的念头。
　　但她表面不动声色，远远看着港口中被吊死的“奴匪”们，一言不发。
　　大善主布兰西多看了她几眼，悠闲地拿起姬玛亲手为其所拿的茶杯，缓缓喝了一口说：
　　“我还以为你会兔死狐悲。”
　　果然，刚才只是随便敲打一番，想诈你爷爷，等你多长些毛吧。
　　姬玛说：“与我何干？”
　　“你没想过要逃吗？”
　　“当然想过呀。”姬玛说，“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如双手合十，等着勇者乔治，骑白马披甲来救。”
　　“哈哈哈。”大善主布兰西放下茶杯，“有趣，不知道以后谁有幸买到你。”
　　姬玛没说话。
　　大善主布兰西欣赏几分钟美景后，说：
　　“女孩，身为恶魔，你对你同族怎么看？”
　　“严格意义上来讲，恶魔并非魔族。”
　　“呵，在大家看来都差不多。你就谈谈你对魔族的看法。”
　　“狡诈、贪婪、嗜杀、残酷。”
　　“听说，你跟勇者乔治时，他每天都逼你抄书，你是在转述圣堂的说法吗？”
　　“有什么不对吗？”
　　“你用的都是贬义词。”
　　“抱歉，在魔族语里这都是褒义词，是美德。这是翻译问题，通用语的一些褒义词，在魔族语里也是贬义，例如诚实。”姬玛微微眯起眼睛，“诚实，是无法接受撒谎后的代价，要不就是智力不达标，所以不是懦弱就是蠢。”
　　“女孩，你有点吓到我了。”大善主布兰西语气严厉起来，“没人喜欢自己的女仆是个蛇蝎妇人，虽然奴隶契约能保证仆人无法谋害主人。”
　　姬玛低下头说：“您是位有美德的人，我很喜欢您，除了您以外，我是不会诚实说出自己想法，而是会用通用语中的褒义词来武装自己。”
　　大善主布兰西想起刚才姬玛对“诚实”的解释，笑吟吟着说：
　　“还有别的看法吗？对魔族的。”
　　啧，没意识到在拐弯抹角骂他，笨。
　　姬玛说：
　　“和魔族交易，必须付出极大的代价，自然收益也非常大，您的代价是？”
　　大善主布兰西扭过头，问：
　　“你很好奇我和魔族交易了什么？”
　　“只有好奇。”
　　大善主没回答，只是躺在躺椅上，眯着眼睛，看着沙林城，喃喃道：“是呀，极大的代价，有时候我想反悔，但为了沙林城，这些算什么。”
　　姬玛也望着灰色的沙林城。
　　如果沙林城熊熊燃烧，那大善主的脸不知会有多精彩。
　　“女孩让你看笑话了。”
　　大善主布兰西放下早已凉透的茶，脸上重新露出一切尽在掌握的微笑。
　　之后，两人又相处了一小时。基本上是姬玛站着，大善主布兰西坐着，你一句我一句闲谈。
　　大善主布兰西对姬玛评价很高，叫来了老老女仆，夸奖了她一番，最后对姬玛挥挥手说道：
　　“和漂亮的女孩子相处，果然是一件很开心的事，你那么努力我就放心了。”
　　姬玛按主仆礼节，向大善主布兰西半鞠躬说：“您的培养也是必不可少。”
　　心里却道：老子腿都站麻了，你这死拉皮条的，快点死全家去吧。
　　大善主布兰西好笑地看向姬玛，摆摆手说：“快回去继续学吧。”
　　老老女仆就带着姬玛离开，一路上，老老女仆满是皱纹的老脸都带着笑容，看上去好似菊花绽开。
　　姬玛照例被蒙上眼睛。她打开个人系统面板，在主要任务下加上一句话：
　　“...死拉皮条比我想象得还要慎重，简直有被害妄想症，黑曜石玩意成为最大的变数，而且死拉皮条的，对奴匪的打击速度，超过我预料，原本以为沙林城财政困难，干不来那么快。”
　　姬玛离去后。
　　大善主脸上的笑容消失，露出略为疲倦的表情，不再像是沙林城自信的掌舵者。
　　不到十分钟，铜铃响起。
　　大善主身后的玻璃门打开，一位老女仆进来，没等她开口。大善主布兰西就抬起手制止道：
　　“今天上午我休息。”
　　老女仆低声说：“是张伯伦大人，他执意要见你，是为上次抚恤金，以及这次行动，为士兵讨赏。”
　　大善主布兰西眼睛望向天空，变得如死鱼般，低声喃喃道：“怎么就那么急呢？也是，这样就不是张伯伦，让他进来吧。”
　　“在会客厅，还是在阳台？”
　　“就在这吧。”
　　大善主布兰西闭上了眼睛，显得疲累了不少。
　　玻璃门再次被推开。
　　“大人，里面请。”
　　“布兰西，很高兴你舍得用阳台来招待我。”
　　一披甲的高大人影走了进来，他皮肤黝黑，独眼，一手拿着钢盔。在身侧，挂着他的阳炎剑。张伯伦有能携带武器的特权，大善主相信，他的剑会一直忠诚地保护自己。
　　听到张伯伦那略带嘲讽的声音，大善主布兰西睁开了眼睛，刚才的疲倦一扫而光，脸上重新露出自信的笑容。他站起来，说：
　　“如果你高兴，可以拿你的那顶军帐篷，搭在阳台上。”
　　“那样的话，我们的新邻居，大佬富丽斯可会不高兴得从楼顶上跳下来。”
　　“让他跳吧。”大善主布兰西开了个玩笑：“他的肥肉会保他一命。”
　　张伯伦黑色的脸上，努力笑了笑，充满了牵强，似乎有人用手咧开他的嘴，他说：
　　“上次在迷宫为沙林城死的十一位忠诚的士兵，他们家人还没收到抚恤金。”
　　大善主布兰西一抬手说：“我明白，一人抚恤金多少来着？”
　　“十五枚金币。我希望提到十八枚，已经十几年没涨了，最近深水城海盗太猖狂，一些卑劣的商会也拒绝和我们贸易。物价涨了不少，士兵的家人要生活。”
　　“看在我们将军亲自到来的面子上，涨。”
　　张伯伦放松起来，说：“还有这次打击奴匪，你要速战速决，牺牲了四十九位忠诚士兵，伤了一百四十六人。其中不少人，只要有个好医生就能撑下去，重新站起来为沙林城效劳。”
　　大善主布兰西估算了一下，只觉得张伯伦给自己心口捅了一刀子，说：
　　“沙林城现在很困难。”
　　“伤员等不及了。”
　　“我尽量挤。”
　　“上次抚恤金，你也是这样说。”张伯伦说，“我已经卖掉家里的最后一批金杯，垫付了之前的抚恤金，现在用的是一套镀金的餐具。”
　　大善主布兰西感到压力很大，他说：“现在整个沙林城，已经很难拿出那么多现金。”
　　“只是找几个好医生，吃点好药也不行吗？”
　　“那只能再委屈一下奴工们，最近防波堤出了一个缺口，需要补。”
　　“他们？呵，没有奴匪，还担心他们搞乱吗？”
　　“好，你还需要什么？”
　　“士兵们的一次庆功宴。”
　　大善主布兰西感觉自己又老了一岁，说：“为什么？”
　　“昨天，你在阳台，就这我脚下的这地方，又大大赏赐了富丽斯大佬。”
　　“没有他的情报，谁知道那群老鼠般的奴匪在哪？”大善主布兰西说，“而且，他要的也不多。”
　　张伯伦抿紧了嘴唇，寸步不让，丝毫不相信。
　　大善主布兰西开始觉得头疼起来，感觉张伯伦越看越像是茅坑里的石头，黑又硬。


第161章  幕后煮屎人
　　阳台上，两人这样相望持续了足足数分钟。
　　大善主布兰西暗自向喜怒无常的海神祈祷，期望这位与自己有生死之交的兄弟，会像以前一样理解自己。
　　终于，张伯伦开口道：
　　“某个胖子昨天在我面前狠狠炫耀他的金项链、镶金的铠甲还有一副嵌有金丝的挂毯，甚至还有一辆马车。我想，如果他们换成金币，给士兵配置好点装备，好些医生，死伤的人会少一大半吧。”
　　大善主布兰西揉揉发疼的额角，说：
　　“你也知道，他出身卑贱，没有教养，我只赏赐给他挂毯，天知道他从哪来弄来那么多奢侈的东西。”
　　“可能，他的府邸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张伯伦，你怎么像是女人一样唠叨个不停？”
　　“如果我闭嘴，能让伤兵活下来，我到死都不会说一个字。”
　　大善主布兰西在好友面前，没那么架子，他有些生气地转过身，对着阳台下的沙林城张开双臂。随着彩虹节接近，沙林城越来越有节日的气氛，河道上挂着七彩的彩绳，屋顶斜插着七彩彩旗，那声势，不比任何一次彩虹节逊色。
　　“瞧瞧！这座城市正走在悬崖前面。向前是衰败的无底深渊，向后是昌盛繁荣。决定向前向后的关键，在于七天后的彩虹节。你和我，是看着这座城市，从只有四个区那么大，穷得像是浮在海面上的荒山，变成现在八个区，与一道高耸的城墙。难道，你还要看着它，衰败成以前的模样？”
　　“我为它成长流过血，掉过一颗眼睛，变卖过家产。那现在，你把这话和某个胖老鼠说过了吗？他愿意将多年从诚实劳动人们手中，抢来的财富，分一点给这座城市吗？”
　　“你知道这不可能。”大善主布兰西说， “他从当年那场必要的火灾活下来，没心生对这座城市的怨毒，已经很难得。他身上，竟有超越自己出身的宽容美德，已是例外中的例外。”
　　张伯伦嗤笑一声，“胖老鼠没继续偷粮，而是出卖兄弟，这也能算上美德？总之，他是绝不会抠出一块铜币，帮助沙林城转过身，走向繁荣。”
　　“你可以这么理解。”
　　“那你就不该让一个对沙林城毫无奉献精神的家伙，当贵族。”
　　“我不想再和吵下去。”大善主布兰西放下手，有些虚弱地说道，“现在手头紧，我会尽量先赊账，派遣城里最好的医生去看你的士兵，就像几十年前，那场瘟疫，我给大家带来医生一样。抚恤金，我这几天只能给一百金币。庆功宴，要等到彩虹节过后，拍卖姬玛所得收益，你优先来支配怎么样？”
　　“我代替那些忠心的士兵先谢谢你。”
　　“但我有个要求。”大善主布兰西直视着张伯伦双目，他的绿眼睛里情感无比复杂，令张伯伦多少有些疑惑。
　　大善主布兰西说：
　　“答应我，千万千万要保证拍卖会别搞砸。奴匪的问题解决了，没了内忧，但我听说，勇者乔治和深水城那群海盗勾结上。虽然他们不敢直攻城市，但不知道会用什么卑劣手段，要是众目睽睽之下，勇者乔治单枪匹马杀出来，抢走沙林城之花，还成功逃跑的话。”
　　他没继续说下去。张伯伦一脸严肃，等着大善主布兰西说话。
　　大善主布兰西喉结蠕动了几下，似乎话语堵住了喉咙，他最后说：“后果极其严重，你绝不会想看到。”
　　“这我非常明白。”
　　张伯伦按住自己剑柄，“我会用忠诚的剑和我的生命，保护沙林城。”
　　“很好。”
　　大善主布兰西露出笑容，他放下茶杯，抱向张伯伦，张伯伦严肃的黑脸，也绽放出笑容，像是铁树开花般。两人抱了下，大善主布兰西用力拍着他后背，说：“千万，千万不要失败。”
　　两人分开，张伯伦开玩笑说：“什么时候，沙林城之主也像个老太婆一样絮絮叨叨个不停？”
　　“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大善主布兰西说，“如果你挡不住勇者乔治，一定要活下来，我不希望事后找不到人背黑锅。别不服气，虽然魔王基玛没想象中的强，但也是个靠杀戮坐上魔王位置的强者，还不是被他一剑斩杀。”
　　“我会努力活下来，把黑锅顶好。”
　　“有这觉悟我就放心了。”
　　他们和好如初，挥手告别。等到张伯伦的身影，消失在玻璃门之后，大善主布兰西脸上和善的笑容，渐渐消失，他毫无风度地瘫在躺椅上，微微闭上眼睛。
　　圆桌下的阴影，出现了涟漪，如一颗石头落进了池塘里。摆在圆桌上的“黑曜石玩意”，也散发出淡淡绿光。
　　嘶哑且带着浓厚口音的通用语传入大善主布兰西耳中。
　　“想好了吗？愿意给孱弱的人类，开出如此贴心的协议，你需感谢开明的吾主。”
　　“我同意签订协议。”
　　这句话，仿佛用尽了大善主布兰西所有的力气。他望着港口被吊死的“奴匪们”，喃喃道：“别怪我，我已经做到了最好。”
　　...
　　...
　　港口上，临时立起的绞刑架上，挂着一排的死尸，他们被鞭子打坏的褴褛衣服，随着海风而飘荡。
　　屋顶上，半跪着一个子矮小的男人。他披灰黑色兜帽斗篷，穿贴身黑灰色皮甲，脖子戴烂俗红宝石金项链，银发束成马尾，露出半耳。
　　正是影王阿卡尼斯，他对着死尸们，双手合十说：“别怪我，你们不愿和我去爽，我也没办法。”
　　灰色的天空覆满浅灰色阴云，阴云形成一漩涡，一道张开黑红色蝙蝠翼的纤细人影，从阴云漩涡中心俯冲而下，稳稳落在和自己差不多一样高的影王身旁，她说：
　　“影王阁下，这不符合你残忍血腥的杀手人设，这让我有些吃惊。”
　　此处，正是影王的梦。
　　“梦靥，我爱干嘛就干嘛。”影王阿卡尼斯站了起来，瞥旁边的魅魔姬玛一眼，“哎呀，刚才你礼貌地叫我影王阁下对吧。看来大善主那狗东西的教育不错，让我先恭喜你，成为最美沙林城之花，你男人一定会爽死。”
　　姬玛明知道影王在挑衅，但她总是忍不住，重申道：
　　“死处男不是我男人，他只是我一个非常好用的工具，工具人而已。”
　　影王阿卡尼斯充满恶意：
　　“嘻嘻，我明白。是用来检验你从黑精灵**学来技艺的工具人。”
　　姬玛深吸一口气，港口的腐臭味、海腥味混杂在一起，让她的心情更烦躁，她努力让自己不理会影王，看着吊死在刑架台上的“奴匪”们。他们眼球凸出，身上染有血迹的衣服上，带着臭鸡蛋、屎水留下的脏痕。
　　人均一个半奴隶的沙林城市民，对这些夺走他们神圣不可侵犯的私人财产的家伙，非常痛恨。
　　她学影王阿卡尼斯，双手合十说：
　　“害你们死，有我一半责任，你们可以随意怪我。是我叫影王，透露你们的藏身处。”
　　“真坦荡。”影王阿卡尼斯看着姬玛的侧脸，“我还以为，你会强调一下，那群怕大善主怕成老鼠的自由人们，在听了我计划后，吓破了胆，甚至有几个讨论要偷偷自首，好换来大善主的原谅。”
　　说着，影王阿卡尼斯模仿着某位吊死在刑架台上的男人的语气：
　　“疯了，疯了，大善主会把我们杀光！我们只是想帮助一些想要逃走的奴隶，给想要救奴隶的人，指一条路而已。”
　　当时，这话得到大家的一致认同。影王阿卡尼斯很失望的发现，在大善主铁腕下，有血气的自由人死了差不多。一谈到要摧毁奴隶制，几乎每个人都立即开口道：“这不可能，大善主会杀了我们，我们也不讨好。”
　　“有必要吗？”姬玛淡淡说，“又当又立多了，可是会模糊自己的初心。我讨厌伪善，因为伪善是事先得向善良低头致敬，承认它们在社会中的支配地位。”
　　说到这，姬玛有点怀念在魔族社会的生活。在那，她有时还得伪恶。
　　“你还真敢说，不愧是魔族。”
　　“在你面前，我没有伪装的必要。”
　　影王阿卡尼斯兴致勃勃地说道：
　　“我想知道，如果我把你的话转述给你男人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放心，他能分辨谎言。”
　　姬玛脸色立即变了，甚至感觉屁股隐隐有些发疼，她说：
　　“能别整天提乔治吗？”
　　“这多好玩呀。”
　　“一点不好玩！”
　　影王阿卡尼斯摊开手说：“关我屁事，挨打的是你，我就在暗处看热闹，多好玩呀。”
　　影王知道得太多了！
　　姬玛默默把影王的名字，写入杀人灭口的名单里。
　　“大善主布兰西动手的速度比我想象得要快。”姬玛说，“不过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而且他以为自己除了内患，我们的计划，也没有泄露的风险，后面你要搞事有信心吗？”
　　“有，但要你多入几个人的梦。”影王阿卡尼斯说，“现在，火油被查了一半，亏死我了。许多都被收缴堆在仓库里，我需要几个关键人的秘密。”
　　“可以。”
　　“对了，说到张伯伦，你让我装大款在他面前炫耀，干嘛？”
　　“张伯伦爱兵如子，对贵族身份尤为骄傲。他亲自去给士兵讨要钱，和不管人命的大善主大吵起来，双方互不信任，这是合理的发展。”
　　“张伯伦看上去很忠诚，不会背叛。”
　　“说不定，人性多变，大善主背叛张伯伦也不一定呢。”
　　“厉害，看样子你在谋划什么了不起的阴谋。”
　　“没有，我只是烦烦大善主那死拉皮条的而已。只是为了开心，否则我迟早会被他整抑郁抑。”姬玛说：“对了，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你必须帮我。”
　　姬玛把黑曜石玩意的事详细地说一遍。
　　影王阿卡尼斯说：“我试试能不能解决那玩意。”
　　姬玛放心了不少，对于这家伙的业务能力，她还是非常相信的。


第162章  干不了
　　离彩虹节还有六天，晚上，影王阿卡尼斯的梦里。
　　两个坏家伙一见面，影王玩弄金币的手就停下来，双手合十说：“干不了，没救了。”
　　姬玛一听就不乐意了，说：
　　“你不是影王吗？不是最厉害的小偷吗？”
　　“黑曜石玩意堆满了一房间，我又不是驴，驴也背不动呀。”
　　“那我在拍卖会上，就只能老老实实跳舞？”
　　影王阿卡尼斯倒无所谓，说：
　　“你又死活不告诉我你能力是什么，所以我搞计划时，本来就没有考虑到你的表现，你跳舞就跳呗，我是不能现场给你捧个场，倒是可以给你雇个吟游诗人，亲眼目睹你男人当场救美，写成一流传千古的诗歌。”
　　姬玛按捺住气愤，假装没听到“你男人”这三字，否则影王阿卡尼斯就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小屁孩，得到反馈后会觉得很好玩，孜孜不倦继续玩那无聊的游戏。
　　她说：“你有信心，能掀起什么了不得的起义吗？要知道在沙林城，奴隶起义可没什么群众基础。老百姓只想过好日子，哪怕给别人拷上锁链，当畜生使，哪怕把人塞进集中营里。他们也乐意。”
　　与短视的统治者不同。大善主将奴隶制的红利，分给广大市民。可以说，许多人都在奴隶身上分到了一分红利。所以，圣堂在沙林城的地下教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消亡在时间里。
　　“呵呵，我在沙林城生活那么多年，怎么会不了解他们？”
　　姬玛严肃的小脸，稍微有些放松，问道：“你有什么主意？”
　　影王阿卡尼斯手一摊，肯定地说：“当然没有呀。正因为了解沙林城，所以我本来就不报什么太大期望。”
　　“你不是想要把所有贵族都一起烧死吗？”
　　“只是想想而已。”影王阿卡尼斯一笑，“能把大善主杀死复仇就不错了。”
　　“那你还大费周章搞那么多事干嘛？”
　　影王阿卡尼斯收敛笑容说：
　　“做不到难道就不做吗？我要复仇，这是近十几年来最好的机会。要是放弃这一次机会，我迟早会被自己气死。凭什么？那群贵族染病后，人人都有个医生，也不用封锁，舞照跳，聚会照开，把贵死人药剂当糖果吃，一个都不分给我们。最后，还把散播瘟疫的罪名，扣在我们头上，饿死人不够，还要烧了。”
　　姬玛叹口气，用手撑了下额头，这下事情难办了。她本来是打算偷偷搞事，再趁乱让影王阿卡尼斯，把自己的脚铐解开，通过超凡能力开溜。
　　暗中搞事才符合她职业的特点，正大光明读条施法，脑壳可逃不过一棍子。就算成功，自己多半也会把命交代。姬玛很惜命，如果搞事不成功，她宁可让影王帮助自己耻辱开溜。
　　她没把逃脱的希望，放在勇者乔治身上。
　　大善主布兰西知道，他肯定回来，一定会做万全布置。虽然勇者乔治很强，但现在也只是个黄金而已，上限摆在那。如果他和影王合作的话，倒是可能。
　　不过，姬玛认为这几近不可能。影王标准的混乱邪恶，死处男秩序善，两人见面没打起来，就不错了，而且目的也不一致。
　　她说：
　　“这样，在拍卖会那天，你偷偷来找我，把我救出去，再找一堆男人围观我，最好是憋了很久的水手。”
　　影王阿卡尼斯颇为惊讶，说：
　　“不愧是魅魔。”
　　“滚，没有任何色情元素！”
　　“我只是感叹你的机智。你有信心吗？”
　　有个屁，论万众瞩目，沙林城有什么能比得上拍卖会。但姬玛觉得，如实说的话，会让影王放弃自己，就撒谎道：
　　“和你不同，我真有信心，只是效果比不上拍卖会，需要你多费力。”
　　“那我就放心了。”
　　“不过你要多费些心，对了，记得把我把宝库里拿到的超凡物品给我，增加事情成功率。”
　　“你把它们藏在哪了？”
　　“别装蒜，你知道我埋在哪，我敢肯定，你早就挖出来，占为己有。”
　　影王阿卡尼斯笑嘻嘻说：
　　“没办法，职业习惯，我会悄悄还给你的。”
　　“那就这样说定了。”
　　姬玛振翅，离开影王阿卡尼斯的梦境。她讨厌变数，对要完成任务没多少信心。不过，谁能保证百分百成功呢？
　　...
　　...
　　离彩虹节还有三天。
　　沙林城里，已有节日即将来临的热闹。人人面带笑容，走卒贩夫们坐在临近河道的阶梯上休息。他们歇脚之余，一同猜测着，这一届沙林城之花的容貌与身份。
　　在他们身后，是临近贵族区的军营。在红墙围成的军营中，有一处区域，专门划分来安置伤兵。
　　里面同样欢声笑语，全然没有应有的绝望。
　　自从数天前，他们的长官去讨来了医生和钱。这伤员区就焕然一新。原本病床上，凝结着黑血，发黄发臭的棉被和稻草，被换成崭新的白白的，还带有太阳的味道。帮工也多起来，再也没有溢出的马桶，什么都换新的，发霉的绳子、缺个脚的椅子甚至连漏洞的马桶，都换新的了。
　　医生命令的学徒，更换伤兵手臂上的绷带。再也没有发霉生蛆的伤口，绷带也都是崭新的，用过后，会有专门的女工，细细洗过一遍，挂在外面晾干。
　　地板也是每天拖过一遍，干干净净。
　　整个伤兵房充满新生的希望，伤势恢复不错的士兵，盘起腿坐了起来开心地聊天。
　　话题自然是最近要开始的彩虹节，其中压轴的沙林城之花，自然是话题中的话题。
　　一位留有灰白色八字胡的士兵说：
　　“我赌这次还是人类，哪有那么多精精怪怪的？上次就一个水妖精，我听说，还是魔王基玛特意抓来捧场子的。身材好是好，但那张脸，要我说，还是人类婆娘好。”
　　他的孩子快成年，像他这年纪的老兵，可不少。沙林城崛起少不了流血，新兵死得快。
　　另一位头发发黄，伤到脚的年轻士兵说：
　　“你是欣赏不来非人类的美，没那福气，水妖精各个皮肤细嫩，可不会有皱纹，眼睛一眨，人会被她吸引住，走进池塘里淹死。”
　　“哪来那么玄乎？都是魔法，上次见过水妖精沙林城之花，也就那样，那张脸看久了，就觉得古怪。高级脸还不是那群有钱有权的贵族吹出来的。”
　　“嘿，老八。你这就不懂了，这一次大善主要动真本事。外头不是说了吗，这次沙林城之花历届最美，比你上一次见过，半夜嚷嚷的什么白发沙林城之花，还要漂亮。”
　　上次一位，据说有精灵血统，银发的混血儿沙林城之花，轻易俘获了八字胡老兵的心。他有一次做梦，都喊着她名字，被大家大肆嘲笑了番。
　　老八字胡士兵涨红了脸，不知是为了维护梦中情人，还是因为丑事被揭，喊道：
　　“就算这次新的沙林城漂亮又怎么着？再漂亮，也比不过我心里的那个她！而且，又不一定是非人类。”
　　黄毛年轻士兵说：
　　“人类是有极限的，漂亮的人类妞，上限摆在那。”
　　“小伙子，我告诉你，颜值无高低，只有合不合审美观，我在沙林城那么多年，传说中的漂亮得要死的女精灵，也见过五十多次。也就那样，只是衣服更好看，营养更好，但普遍比不上贵族小姐好看，而且那对长耳朵，特别古怪，像驴一样，怪死了。还有，我还见过矮人公主，那群矮墩子各个像防贼一样，防着我们，深怕我们会侵犯他们美丽的公主一样，结果一看，嘿，矮人公主的胡子长到绕着脖子一圈又一圈。”
　　“肯定不会那么怪！”
　　大家吵了起来。
　　一位看热闹的说道：
　　“来来来，赌一赌，赌人类还是非人类。”
　　老八字胡士兵大气说：
　　“我赌一块金币！非人类什么，太丑，又长尾巴又长角耳朵又长的，怪！我相信来咱们沙林城的，大多都是人类。”
　　“霍，大气呀。不过张伯伦长官说，赌博不能赌超过五银币，可以不认账。”
　　“没事，今天高兴，我们的长官，又发赏了。说是大善主恩赐，等这次节日后，庆功会补上！”
　　“赞美大善主！”
　　士兵们很是兴奋。本来，沙林城的衰落他们看在眼里，觉得自己会遗忘，但不仅换了一个环境，还有赏，人人都高兴起来。纷纷觉得自己被看中，没被遗忘。
　　年轻的士兵雀雀欲试，有种要为大善主献出生命，以回报其恩赐的冲动。
　　士兵们一边赞美大善主，一边你一点，我一点地掏钱赌博。
　　趁着热闹，老八字胡士兵说：
　　“唉，等彩虹节到了，很多院子呀，就有团购打折，我知道一家有漂亮年轻女仆妞，打折力度很大，清一色黑丝。否管沙林城之花，她头上长不长角，咱们只能远观，不能近亵。一起去为大善主的健康，潇洒一回，怎么样？”
　　“好呀，好呀...”
　　声音稀稀拉拉，而且急速弱了下来。
　　老八字胡士兵胡子一抖，吓得扭过头，只见自己拿着一篮食物的老婆，正怒气冲冲地盯着自己。
　　十五分钟后。
　　脸上有三块红红巴掌的老八字胡士兵愤愤说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对那群鸭子有意思，又没给她在外面生小孩，真是，回去要好好教训她。”
　　年轻黄毛士兵抬起眼，看他一眼，想到刚才他根本不敢还手，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笑？信不信不带你去开荤？”
　　这时候，有人拍了拍老八字胡士兵的肩，他转过头，见到了一个光头。
　　他记得，这是一位炼金术士，药效挺不错。就是人有些怪。
　　只见光头炼金术士，一脸太监般的平和，他手指夹着一管青绿色药剂说：
　　“兄弟，色.欲冲头，害己害人家庭不安，我有一管贤者药剂，能让你摆脱被色.欲控制的脑袋，喝下去后，你会想贤者一样思考。免费的，要不要。”
　　原本气冲冲的老八字胡士兵，顿时熄了火说：“大师，不用不用了。”
　　“可惜。”
　　光头炼金术士把药剂收入衣服内侧，摇摇头，悲悯道：“又一个被色欲控制的人呀。”
　　大家都很安静，带着畏惧看着他。直到他离去后，黄毛年轻士兵才说：
　　“你说，他会不会偷偷在药里加贤者药水？”
　　有人一拍头说：“妈呀，我好像对女人不感兴趣。”
　　伤兵区里一阵混乱。
　　————
　　还欠两更。


第163章  狂欢节（二合一）
　　离彩虹节还有两日。上午，狂欢节。
　　如今，夏日已去。空荡荡的蓝天上，太阳放射着的阳光，不再如过去那般，带有刺疼感。现已有冬天登场的迹象，冷风掠过沙林城灰色的石头建筑，吹翻挂在河道上的七色彩绳，吹得人忍不住裹紧了衣裳。
　　但人们的热情，驱走了寒意。运河上挤满了各式各样的船，有妓.院拉拢客人的游船，其装饰有多夺目，就多夺目。挂满鲜艳的七彩旗帜，异国运来的羽毛。在运河上，如一只只斗艳的孔雀。
　　甲板上，美丽的姑娘们卖力地向众人们卖弄风情。一艘艘小船载着游客们，驶过一艘艘热情的妓.院游船。热情的姑娘们，不分贫富美丑，纷纷朝过客们露出笑脸。看得游客那是目不暇接，眼睛瞪直。许多人一辈子都没见过如此多热情、风格各异的姑娘，不仅是女的，还有男的。
　　船尾撑船的船夫，黝黑的脸上，露出老司机的笑，带着某种自豪，跟游客们半是炫耀，半是科普地说起沙林城“特色产业”，赢得游客们一声声惊叹，纷纷跃跃欲试。有人皱起眉头，为身体条件不行，不能体验全部风格的姑娘们而感到烦恼。
　　船夫见这群“没见过世面”的游客，在讨论着要把有限的金钱与体力用在哪艘船上的姑娘好时。 船夫带着老司机的骄傲说：
　　“劝你们后天晚上，千万不要玩太晚，有沙林城之花露面，比起沙林城之花，城里所有花船上的娘们，加一起都不够她打。”
　　关于沙林城之花，游客们听得多了，也有些烦了。
　　有一人说：“再漂亮又怎么样？反正又碰不到，还不如美美睡在一姑娘的大腿上。”
　　船夫咧开嘴笑道：
　　“错过，要遗憾一辈子。听我的，准没有错，我在沙林城划船划了十二年，次次没有失望。这次听讲，沙林城之花比以前的沙林城之花加一起更漂亮。”
　　“吹牛吧...”
　　有人低声说出大家的心声。
　　船夫边笑着摇摇头，边往河道里一撑，避开一艘小船说：
　　“反正是你们的损失。”
　　游客们犹豫起来，一阵商量后，将时间挤了挤，挤给了那神秘的沙林城之花。
　　这时候，一艘十二人小船驶了过来。船上铁链锁着八位划桨的奴隶，上面维护秩序的城市守卫用竹竿一戳船夫的船：
　　“前面就是圆湖，小船快让开，给大船让路。”
　　小船摇晃了下，船夫不敢抱怨，直接将船靠边停。
　　在城市守卫的努力下，拥挤的运河一下让开出一条大道。
　　一艘如浮动园林的花船，驶向圆湖。圆湖是沙林城中，面积颇大，水面平静的湖。于沙林城而言，如普通城市里的广场。在这几天节日里，圆湖里的流动集市，全数离开，在附近的运河停靠或下锚。
　　与此同时，城里近半百姓都聚集过来观赏狂欢节——在彩虹节人数会更多。
　　沙林城从来就没有宏伟的大理石剧场，圆湖承担着一部分剧场的责任。每当节日来时，人们会将多层的观礼游船，牢牢固定在圆湖周围的石头防浪堤上。看起来，如从大竞技场上切下的一块坐席，甲板水手身穿特制衣服，为招揽顾客竞争得颇为激烈，常客们为心仪的观礼游船而争执也是屡见不鲜。
　　等这些面向普通人的观礼游船安置妥当后，会形成半圈环绕圆湖的大圆弧。剩余半圈，一部分是留给进出用的通道。其余部分，皆留给贵族们那些风格迥异的奢华游船。
　　这一次，圆湖上有上百艘游船，等到两日后的彩虹节，数量要翻一番，观礼游船上会挤满了人。
　　游客们从平底船上了已固定好的观礼游船。
　　在对面，停靠着贵族各种花船。
　　其中大善主的花船，在异常显眼，它最大，又如同浮动的园林。上面种有二十二棵大树，根植在炼金土壤中。叶绿如翠，树皮黑如漆，树枝上挂着橘黄色橘子。
　　树枝下，大善主尊贵的客人们互相攀谈。很少有人知道，大善主亲爱的女儿，被吊死在此处，也被埋葬在他们脚下。知道的，也不会说如此大煞风景的事。
　　大善主的“人种博物馆”女仆们，穿着花枝招展的女仆群，在人群中来来去去，服侍着客人们，不敢有一丝怠慢。这些客人，并非沙林城中，有意讨好大善主的贵族商人，而是城外来的贵客，是潜在的客户。
　　一位客人与众人疏离，独自一人，站在栏杆前。他穿着马甲，脖子系着松散的白色颈巾，下身穿着棕色马裤，衣物上无半点宝石饰品。他年轻时，一定是位潇洒风流的诗人，现在岁月也没夺走他的英俊，相反给他增添了几分沉稳。
　　事实上，他是位著名诗人。他的诗词，在海湾里被贵妇小姐们传来传去，被男人们大声念诵。憧憬着有一天能见到他本人一面——要是再有些亲密接触，那就再好不过。只可惜的是，他眼光刁钻，以致于有些女人怀疑他是位同性恋。
　　也因此，不少美人为炫耀。把与他见面，吹成暧昧互动，把暧昧互动，吹成花园激烈大战。
　　据说有位丈夫，听到美丽的未婚妻吹牛后，二话不说，带着众人提着剑去找他，却被他一首诗词折服，放下刀剑回家了。
　　为此，大家同情他蒙受不白之冤。但诸神可证，那一次诗人是真的上过，丈夫的怀疑没错。
　　考虑到他刁钻的口味。虽然他出身优渥，名气大，但大善主一直没邀请他参加彩虹节，当然也考虑到诗人的深水城贵族出身。所以他是第一次受邀参加彩虹节。
　　现在，诗人一只手放在栏杆上，一手握着银杯，风吹起他波浪棕色长发，好看的绿眼睛，望向栏杆外。
　　有几道目光偷偷落在他身上。诗人眼睛一瞥，便有几位白肤、褐肤的女仆，悄悄低下头，其中一位脸颊还有可疑的红晕。
　　他心情没半点波澜，继续欣赏着船外的狂欢节奇观。在他看来，运河上的奇景，远比这些美人更赏心悦目。只可惜小船被清走，包括一些表演的艺人小船，他只得望着对面的浮动观众席。
　　“唐璜阁下，沙林城如何？”
　　亲切而不失威严的男声从身侧传来。
　　大善主布兰西嘴上噙着礼貌的笑容，整齐的棕色胡须上，是一张微醺的脸。
　　出于礼貌，诗人回道：
　　“我很感谢你的盛情邀请，说来惭愧，我游历四方，今日却第一次来这座水城，见到那么多热闹小船，可真是难得美景。呵呵，只可惜它们都被清走。”
　　这时候，船下传来黄铜长喇叭的吹响声。
　　大善主布兰西笑吟吟说：“因为他们要让位给更美的事物，看吧，美丽的姑娘们来了，你喜欢哪个，可以告诉我。”
　　在平缓的河道上，开来一艘艘妓.院的游船，甲板上站着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准备点燃大家的热情。
　　诗人望去一眼只觉酒液给了大善主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但他还是耐下心，准备观赏。
　　第一艘游船驶来，洁白的甲板上站着二十位长腿年轻姑娘，穿着长至脚踝的纱裙，头发上插着毛绒绒的鲜艳羽毛，每个人都算是美人。但在诗人的毒辣目光下，他发现每位姑娘的容貌都有些类似。
　　除非这二十位姑娘皆有血缘关系。
　　诗人想起大善主布兰西掌握的血肉师能力，听说能整容。顿时，抱着看待滑稽骗局的心态，望着这些姑娘。
　　游船驶入由多艘船只组成的大圆弧中。上面的长腿姑娘们，正经地站着，正经的穿着，人人脸上带着放肆大大的笑容，站着不动。
　　只是表演卖笑？
　　诗人感觉好笑，正要询问大善主时。
　　忽然，响起小提琴音乐，是前奏。诗人扭过头，发现是游船上的音乐石，发出的声音。
　　作为音乐还不错。
　　诗人暗自评价。
　　前奏很短，音乐忽然高昂起来，极富节奏感，变得不那么正经。
　　更不正经的是长腿姑娘们。她们一起撩起自己的裙摆，露出整根黑丝大腿，摆动着裙子，红裙如蝴蝶的双翼在翻滚着，毫不害燥地向观众们露出裙底风光。
　　观众席上对姑娘们的热情回以动物版的热烈吹哨声与掌声。
　　低俗，下流，再配上没门槛，连狗都能听得懂的音乐。
　　诗人脸上礼貌的微笑消失了，但抱着看看它还能低俗到什么地步的心态继续看。
　　长腿姑娘们一边翻动着舞裙，组成十字，逆时针转动一圈，确保四面八方的观众都看清裙底风光后。忽然四人成一排，手臂互相搭着肩膀，一手高高撩起裙摆，露出笔直大长腿。似乎生怕露得不够彻底似的，大长腿一起高高踢起，笔直的小腿都快碰到鼻尖。
　　她们一边踢，一边发出肆无忌惮的尖叫声。
　　观众们几乎要疯了，配合着高昂舞曲一起用力鼓着手掌。
　　高难度的低俗舞蹈而已，和沙林城的名声很搭配，靠突破下限做卖点。
　　诗人内心改了评价。
　　音乐来到了后半段，游船也驶入了后半段，快要离场。
　　热情奔放的长腿姑娘们，抬起大长腿搭在一起，音乐忽然变奏，她们一动，放下腿，纷纷弓着身子，双手撑着地面。长裙落下，罩着她们上身，将下半身全露了出来，甲板上只剩一堆堆黑丝大长腿在热情摆动。
　　如此肆无忌惮，见识多广的诗人一下就被吓住了。
　　观众台人们纷纷站起来，疯狂的大喊着。正经的体面人，脸上的单片眼镜纷纷掉下来。
　　诗人只觉低俗到可怕。
　　热情传染到这艘贵族船上，在诗人旁边，嘴唇肥厚，有着两重下巴的“富丽斯”，面红耳赤，激动着拍着手掌，不顾一切礼貌大呼小叫的。
　　让人变成只知交媾野兽的舞蹈。
　　诗人觉得分外刺耳，他欣赏不下去。转过头，见到看得乐呵乐呵的大善主。大善主注意到他眼神，笑问道：
　　“唐璜阁下，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写诗。”
　　诗人的表情变得冷漠，还有些失望，所谓大善主果然是那么世俗，品味那么低下。
　　他说：
　　“我担心会脏了我的诗，先生。”
　　大善主布兰西脸上的微笑，凝固了下，说：
　　“可能不符合您口味，还有许多游船。”
　　诗人把手从栏杆上移开说：
　　“不必了，这作为出场的舞蹈，已经能够代表沙林城。在魔王基玛的嗜好下，扭曲成一座以高水平的低俗为生的城市，无论低俗技术有多高，还是低俗而肤浅，大善主，这挺可悲的。”
　　大善主布兰西不服气地说：
　　“这是您偏颇了，因为沙林城真正的美丽，你还没亲眼见过，比如沙林城之花。”
　　诸神，终于来这句话。
　　诗人故意，也是诚恳地说：
　　“算了。看到刚才的大腿舞，我也能估计到沙林城之花最高到什么高度。您行行好，不要让我们两都难堪。”
　　大善主布兰西似乎在酒精的刺激下，不服气地摆摆手说：
　　“不，不行，好不容易请到你这位大诗人，您不写一首诗，怎么能行呢？”
　　诗人为难地说：
　　“如果只准我赞美，我宁可一字不写。”
　　大善主布兰西笑道：
　　“我相信，你会改变主意，不管怎么样，只要你写诗，就算你把沙林城之花写成驴子，我也不计较。”
　　诗人放下心来，在来沙林城之前，深水城来人希望他能贬低下沙林城之花。他本想拒绝，但人情推脱不开。现在，他可以不担心大善主的报复。
　　诗人说：
　　“那您找人作证。”
　　大善主二话不说，拉来客人们，围成一圈，让大家作证。所有人都好奇沙林城之花是谁，如今诗人有幸一睹芳容，令众人羡慕。
　　大佬“富丽斯”笑吟吟道：“唐璜先生，您可真是幸运，我敢说，这次沙林城之花一定是最美的。”也是最危险的。
　　诗人一点也不理会这庸俗的胖子。
　　大善主亲自带着诗人去见沙林城之花，他们踩着鹅卵石，走出精致的园林。
　　大善主说：“听说，您曾和一位高等精灵女贵族，有过一段风流往事？”
　　诗人说：“那是一场美丽又无疾而终的邂逅，我打算终生不娶，并非是单方面向她表达我的爱意，而是再也没其它女人能入我的眼。”
　　“那你要小心。”大善主笑着说，“见过沙林城之花后，你会忘了她。”
　　诗人呵一声，心中有股怒气，只觉自己的梦中情人被侮辱了。或许所谓沙林城之花，很美是他见过最美的人。他也不会感到意外，因为大善主有重塑人外貌的能力。
　　但再美，那只是限于肤浅的外表而已罢了。只是一副皮囊，而他的梦中情人，虽高傲到不近人情，但无论性格、学识、谈吐，都美到令他陶醉，再看其余女性，索然无味。
　　这下，诗人最后一点收钱黑人的愧疚消失了。决定，要写一首诗狠狠嘲笑大善主的无知，以及讥讽沙林城之花的所谓美丽。
　　诗人笑而不语，从口袋里拿出银色金属扁瓶，便扭开盖子，边说：
　　“作诗需要一些酒的刺激。”
　　他仰头，将扁瓶内青绿色的液体一饮而尽。这并非什么酒水，而是能让人进入不受色.欲所左右的贤者药水。出自一位光头炼金术士之手，很有效果。
　　随着贤者药剂下肚，清凉的感觉在肚子中四散而开。诗人感觉头脑更清楚了些，这时一位穿着合身美艳女仆服的高挑美丽女仆从旁边经过。
　　诗人目光上下打量着她，她很性感。诗人也是正常男人，以往多多少少会有点感觉。但现在，诗人更关心她黑丝上的一个不起眼的线头。
　　效果和之前的一样好，这样诗人能确保自己保持理智，写出一首“好”诗。
　　大善主微笑道：“酒好呀，喝酒好呀。”
　　蠢，以为我这样就会被美色冲昏了头？
　　诗人回以微笑。与大善主一起走进了船仓里，走下楼梯，在铺好的红毯上，向深处出发，走廊两侧挂着散发朦胧红光的灯球。里面没有一个男性，全是年轻美丽的女仆，空气中有着若有若无的勾人清香。
　　气味、光线都特意布置过，只是为了营造一种氛围。呵呵，看来大善主谋划已久，就等着让我给他宣传，说不定他刚才的蠢样是装的，不过是真蠢可能性更大。
　　诗人一边冷静分析，一边享受着我看破你诡计的优越感，走到一拐角处时。
　　“大人，这里男人止步。您也不能去看她。”
　　一位女仆低着头，但声音坚决道。
　　大善主音调高昂起来：“没看到吗？这可是享誉海湾的诗人，我带我朋友来看，没什么，别挡路。”
　　“不行，您吩咐过，就算是你自己，也不能提前看。”
　　“现在情况不同，他是位大诗人。”
　　“大善主您冷静下。”
　　大善主：“情势有变，这位朋友必须见到沙林城之花，否则你就别想再干下去。”
　　女仆被吓得退到一旁。
　　大善主似乎要挽回下自己的信誉，说：“这是特例，我不去看，就让他一位看好了。”
　　“可是这样...”
　　“就这样！”
　　“好的，大人”
　　无聊的双簧，给我一种受重视的感觉。
　　贤者状态下的诗人，对此不屑一顾，说：“说完了吗？”
　　“让你久等了，带她去吧。”
　　离关着沙林城之花的房间还有段距离，守门女仆带着大诗人踏着红毯前进，她唠唠叨叨抱怨道：
　　“以前大善主很和气，从不怪罪守责的仆人。”
　　诗人一句也不信，他注意到守门的女仆，容貌逊外面女仆一筹。
　　是要绿叶衬红花，衬出沙林城之花的美，可笑。
　　诗人笑而不语。
　　女仆走到银把手的棕色门前，严肃道：“沙林城之花就在里面，请您记得，您能用文字描述她的美貌，但不能透露她是什么种族之类的信息。”
　　“明白。”
　　诗人有些不耐，只想快点见到沙林城之花，然后露出无比失望的表情，狠狠奚落她，再写首诗词，连夜出城。
　　他连一些诗句都想好了，韵脚也配好，一定能让沙林城之花大火一番。
　　女仆终于扭开了木门上的银把手，门推开。
　　一悬空的雕纹金丝笼出现在诗人眼前，里面垫着一层柔软的红色天鹅绒坐垫。身材纤细的姬玛，坐在其上，忧虑地低着头，脚踝上拷有一刺眼的铁拷。
　　她长发如墨，头上长着一对小巧黑亮的犄角，肤色是淡淡的琥珀色，纤细的身躯，有着别样的美感，与肤同色的尾巴，软软趴在紧致的小腿上。
　　诗人一怔，差点沉浸在她的美丽中，勉强冷静下来。心里拼命地告诉自己，这是魅魔的诱惑，这只是皮囊之美。
　　贤者药水很有效果，他一眨眼就恢复过来，嘴角勾起讥讽的微笑。
　　姬玛抬起头，露出发红的一对金眸，眼眸剔透晶莹，带着期望。
　　诗人感觉自己像是迎头撞上攻城锤，心理防线立即崩溃。他看不到笼子，听不到任何声音，满脑子都是姬玛刚才抬起头的瞬间。
　　什么梦中情人，皮囊之美通通被他丢到脑后。
　　女仆连唤三声，诗人的世界，除了姬玛外，才有其余事物。
　　“我没事。”
　　诗人声音有些嘶哑，更多的是愧疚，他居然想污蔑如此美丽的存在。
　　姬玛开口道：“你认识勇者乔治吗？”
　　诗人下意识回道：“乔治？不知道。”
　　魅魔少女眼眸里的期望之火，迅速熄灭下来。她低着头，望着自己的尾巴尖。
　　诗人一阵揪心的疼，心里空空的，后悔回答得太草率。只想做点什么，让她脸上露出笑容。
　　诗人不顾女仆在场，直接说：“他是你朋友？也许我能帮你找到他。”
　　“他说过，会来救我出去的，我会一直等着他。”魅魔少女脸上又露出笑容，“您看够了吗？”
　　诗人发现，自己舌头居然打结，他连忙说：“我过来为您作诗。”
　　谈到诗词，他重新有了自信，相信自己的诗词能让魅魔少女高兴。
　　“哦，那您随便。”魅魔少女撇过头，目光望向远方，似乎在望着远方前来拯救自己的勇者。
　　诗人碰了软钉子，心里罕见地对未曾见面的勇者乔治羡慕，又有些恨来。
　　他胸膛充满要证明自己的冲动，灵感源源不断，发誓要用诗词征服魅魔少女，扭过头，昂着下巴，对女仆命令道：“拿笔与纸来，我现场作诗。”
　　——————
　　《康康舞曲》音乐洗脑，舞者热情奔放，大家可以去B站搜搜视频，满屏幕都是大腿。
　　py推荐一位友人的书：《变成蝴蝶的我要做最美武神》也在sf。
　　简介：
　　一朝穿越，跌落山崖，破茧化蝶，又逢灵气复苏乱世。 感到危机的洛珂定下了成为武神的小目标。 又凶又萌的美少女谁敢娶？不怕死你就来！ “爱卿可爱，想···” 洛珂爆锤某人胸口:“不你不想！”


第164章   失望
　　诗人呕心沥血，写出的一首诗，笼中的魅魔少女扫过一眼，礼貌说：“谢谢，还不错。”
　　说罢，也没接过纸张，而是继续撇过头，望着墙那边，继续期盼着勇者来救。放在铁笼旁，表面铭刻着奇异花纹的黑曜石，散发着淡淡绿光。
　　诗人不由自主地捏紧了纸张，他极少如此吃瘪，一时间竟想大吼着，把自己的诗歌塞在她眼前。不过，看一眼魅魔少女美丽的侧脸，他的愤怒飞快消失，无力感充满全身。
　　他怎能要求一位被囚禁的少女，乐滋滋地欣赏自己无力的诗词？诗歌有什么用？能剪开牢笼？能替代战马与百战百胜的长剑？能给她自由吗？
　　诗人一时捏不住纸张，写满黑字的纸张落下，旁边的女仆连忙捡起，说：
　　“大人，您的诗。”
　　诗人一摆手说：“丢掉它，没用，只是废纸。”
　　他看向姬玛，诚恳说：“对不起。”
　　“哦。”她依旧望着远方，一会后，才意识到诗人在道歉，她说：“你没必要道歉，你唯一让我期望落空的是，开门的不是他。”
　　诗人忍不住问：“你信他会来，他能救你？”
　　魅魔少女说：
　　“他会骑着银色战马，周身笼罩着白光，奔来救我。”
　　说着，她眼眸有了色彩，似乎看到银甲的骑士踏着白光骑马奔向她。黑曜石散发着淡淡绿光。
　　诗人只觉心里酸酸，他多嫉妒那位勇者，多希望笼中少女能将期望的目光望向他。他再也受不了，再这样下去，他会疯的。
　　“告辞。”
　　他突然说道，转过身径直走向门，女仆赶紧跟上。诗人本想留个潇洒的背影，但在门口前，忍不住回过头，看了一眼。
　　只见魅魔少女依旧侧着脸，望着远方。她的身子被铁笼锁住，可她的灵魂，化为一只白鸽，停在勇者的肩膀上。
　　诗人一阵失落，深吸一口气，关上了门。
　　随着门关上，他内心开始冷静，渐渐进入贤者状态，一回想起刚才的所见所闻。
　　他内心涌出一股强烈的义愤。
　　真是猪狗不如的城市！居然将美好锁在铁笼中，为了独占欲，用肮脏的金币亵渎她...
　　在这一刻，诗人开始冷静地思考，怎么救出魅魔少女。
　　“怎么样？”
　　诗人刚走出船仓，就看到大善主笑吟吟的脸，他忍住决斗的冲动，冷着脸说：
　　“大善主阁下，您再一次拓展了我对丑陋的认知。你的城市，是寄生在美丽上的丑陋肿瘤！”
　　大善主布兰西却没他想象中露出怒容，相反，他似乎很骄傲说：
　　“我说得没错吧，您还记得您的梦中情人吗？”
　　诗人下意识回忆下，猛然惊觉。记忆中的梦中情人，脸上的光晕褪去，脸变得模糊起来，自己心里也不再有半点触动。真的，快忘了。
　　他又想起，进门之前做的准备，什么皮囊之美，什么贤者药剂，通通都成了笑话。
　　魅魔少女还没和他有过任何过多攀谈，他一点没了解她内在。自诩重视内在美，灵魂美的自己，最后仅因为她外在的美丽，而迷得神魂颠倒。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在魅魔少女面前，诗人宁可成为一个只看身子的低俗人。
　　诗人说：“你说得没错。”
　　他又想到笼子里的魅魔少女，补充一句：“我第一次发觉，囚禁是一件罪大恶极的事。”
　　想象下魅魔少女的下场，被卖给一位陌生人，签下无可违逆的奴隶契约，用于满足独占欲。诗人的心就隐约作痛，只觉心像是被人硬生生挖走一块。
　　大善主布兰西笑道：
　　“你想拯救她吗？”
　　诗人看他一眼，觉得他在嘲讽自己。
　　大善主布兰西友善地递给他一杯酒说：
　　“我们不只是单纯的贩卖肉体，那和卖猪肉的有什么区别，而是贩卖一种美好的体验。你想成为拯救她的骑士吗？只需奴隶契约一定，在她眼里，你就是骑着白马，将她救出与水火之间的骑士。”
　　诗人下意识抵触，感到非常不道德。但内心却蠢蠢欲动，他回忆起魅魔少女那期盼的目光，多么希望，她望着的是自己，罪恶感与渴望交织在一起。
　　为何我不能做她的勇者？我可比其余庸俗的人好多了，我会待她很好。如此想着，心中的罪恶感就减轻了不少。
　　他最终接过大善主布兰西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说：“请给我一个安静的房间，我现在很有灵感。”
　　大善主布兰西含笑，叫来一位女仆，给他安排了一个房间。他看着诗人离去的背影，嘴角忍不住扬起。
　　一开始，这都是一场引诗人入套的表演。他知道，诗人是来找茬的。一路上安排的各种表演，都悄悄拉低了诗人对沙林城之花的期待，达到“反差”的效果。当然，这些计谋只是锦上添花，最终还是靠魅魔少女本身够美。
　　大善主很庆幸自己没抹杀掉魅魔少女对勇者乔治到来的期望。这能够被奴隶契约所利用的期望，大大抬高了魅魔少女的价值，也提升了她魅力，轻易就俘获了诗人。
　　诗人诗歌散发出去后，一定会引起轰动效应。
　　大善主一边想着，一边上台阶，走上甲板，心情甚是愉悦。他倚靠在围栏前，拒绝一位前来服侍的女仆，让他一人静静。
　　热闹的圆湖，已驶来了第三艘船，观众席无比欢腾，火热的气氛也感染了贵族们，他们不顾礼仪，也一起大呼小叫，欢呼着。
　　大善主眯着眼，享受着繁荣和平的沙林城。他伸出酒杯，向湖水倒酒，说：
　　“敬和平、敬繁荣、敬沙林城一杯。”
　　透明的酒液落向湖水，酒杯里还剩一小半酒。大善主布兰西转过身，对着园林方向，面容哀伤，向园林方向倒酒说：“敬我最亲爱的女儿，吾爱一杯。”
　　酒杯里的酒，全数落在甲板上，四处飞溅，如泪珠般。
　　...
　　...
　　城外，银矿，黑坑。
　　坑里的人少了四分之一。连续几天修水坝，没有睡的地方，吃的也不够。水太冷，有的人站不稳，被浪打下水，有的人高烧不退，为防止传染病，就丢河里。
　　铁匠没死，他饥肠辘辘，躺在坑底，听着旁边高烧不退的人说着胡话，眼睛直直瞪着上面的一点亮光。守卫们在坑上吃着肉，喝着酒，喊道：
　　“敬沙林城、敬大善主一杯！”
　　“干了！”
　　铁匠感觉更饿了，他吸着鼻子，努力嗅着食物的香味。

第165章  暴乱前夕
　　铁匠等待着食物。半人高的竹框摆在他们周围，里面堆满了矿石。
　　尽管修防水堤又累又饿又湿，但回到矿坑，看守没给他们休息的机会，继续督促着他们挖矿，只有矿石，才能换来食物。饥饿比鞭子更能驱使矿奴们，拖着疲惫发烧的身子去挖矿。
　　铁匠睁着眼睛，默默计算着时间。从理论上来说，看守早该换食物，但今天是狂欢节，他们光顾着喝酒吃饭，铁匠期盼着看守能记起自己的职责。
　　即使是在坑里身体最强壮的他，也不能保证自己能撑过明天。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
　　终于，上面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一点橘黄色的光芒在坑边上亮起，看守打着瞌睡的脸出现在坑缘上，灯光落入黑漆漆的矿坑里，二十几张脸一同扬起，饥饿地看向他。
　　“那么晚了，你们还没睡呀。”看守提着灯，打了个大大哈欠，“这样明天吧，今天就不换了，节日我们看守很累，也想要放个假。”
　　懒惰乃万物天性。
　　看守之所以那么晚，是因为好玩加懒惰，直到要睡觉时，才想到。哦，今天还没换矿石呢。就好比好吃懒做的，以写小说为生的鸽子一般。
　　铁匠赶紧从地上爬起，说：
　　“大人，您行行好吧，我们已经一天没吃过饭了，有人在生病，如果没吃的，撑不过这晚。”
　　“要当矿奴的人很多，才一天，撑不过就换，正好淘汰体弱的人。”看守说着就要转过身，“反正你们那么累，肯定不足额，明天吧。”
　　铁匠饿得两眼发花，喊道：
　　“大人！我们已经把矿石准备好，筐里面全是银矿石！”
　　看守停下脚步，弯下腰，提起灯，看到筐里面满满的矿石，有些惊讶：
　　“如果你们用石头充矿石，就等着饿死吧。把矿石拉上来。”
　　“好！”
　　铁匠赶紧应，生怕看守后悔。几个矿奴摇摇摆摆地站起来，准备去推动绞盘。
　　这时候，一男声从上方传来：
　　“格温特牌！缺你一个，输的喝酒，来不来？”
　　看守应了声：
　　“哦！我忙着给他们换食物。”
　　男声响亮道：“饿一天也不打紧！”
　　看守犹豫了下。
　　铁匠连忙低声说：“兄弟们，快推呀。”
　　铁匠一度忘记了饥饿，用力推着绞盘，虎口被推得生疼。所有矿奴，都为食物而使尽全力，一位发高烧的矿奴摇摇摆摆，一头栽倒在地上，无人有闲心扶他。
　　铁匠用尽了力，感觉自己胸口都快炸开，他高声喊道：“大人，就快了，快了。”
　　他害怕无人回应。
　　看守说：“快点，你们这群懒鬼，慢得要死。”
　　沉重的升降板慢悠悠向上。
　　“我们不等你了，还不来！”
　　看守回过头喊道：“快了，快了！”
　　矿奴们生怕赶不上，更使劲。铁匠满脑子只有胸前那绞盘，他用力蹬着腿，榨干肌肉里的最后一点力气。终于，咔哒一声响，升降板到了顶。
　　铁匠力竭，大口大口喘气，瘫在冰冷的地面上，眼睛盯着上头。他身边，矿奴们无一站着，有的累躺，有的倚靠着绞盘，但无一例外，眼睛都看着上面。
　　看守喊道：“矿石来了，快叫几个奴隶过来给我搬。”
　　没人回应，外面很安静。
　　“狗屎！”看守骂道，“玩牌那么入迷，不带我一个！那么慢，等着全饿死吧！”
　　说着，看守径直离去，橘黄色的光芒消失在坑缘上。
　　铁匠急了，喊道：“大人，大人！”
　　脚步声渐行渐远。所有人的目光都黯淡了下来，一张张扬起的脸低了下来。
　　但出乎意料的是，上面坑缘重新亮起了橘黄色灯光，看守的脸出现在上方。
　　铁匠喊道：“大人，给些吃的吧。”
　　矿奴们的乞食声随之响起。
　　看守没说话，铁匠这时才发觉，看守的表情有些古怪，像是见了鬼一样，凝固着恐惧。下一秒，他的头从脖子上掉了下来，落向坑底，咕噜一声响，滚到了铁匠的脚边。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湿乎乎的，借着微弱的光芒发现，那是血，一股腥味蹿入鼻子中。
　　矿奴们安静下来，似乎在咀嚼着看守已死的现实。看守无头的尸体落入坑中，打破了安静。
　　坑缘上出现一个身穿灰黑色披甲与披风，银色头发束成马尾，手里摆弄着一块金币的男人，正是影王。
　　他一脚踏在坑边缘，弯下腰说：
　　“大家好，今天的晚餐是断头鸽子肉，众所周知，不守时的人往往会变成鸽子，还很短命。”
　　这怪人是来解救我们的自由人？
　　铁匠心里一冒出这念头，就压下去。天底下不会有那么好的事情，或许是个疯子，或许是个幻觉。
　　众矿奴多多少少也是这想法，有的觉得是自己的幻觉，大家都没说话，安静地看着影王阿卡尼斯。
　　影王阿卡尼斯耸耸肩，说:
　　“好吧,我讲笑话一直不咋地，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一个是呆在下面的矿坑，生吃尸体填肚子。另一个是上来,好好吃一顿假日晚餐，不过吃了我的面包，就要跟我干，要干的事情非常简单，学名叫奴隶起义，来不来？”
　　他们低下头，相视一眼，立即冲向绞盘，把升降板放下来。
　　不到五分钟，矿坑里只剩看守的尸体。
　　十分钟之后。银矿的营房里，一众重获自由的矿奴们，在长桌前双手抓着吃剩的菜肴，疯狂向嘴里塞。银矿看守们的尸体，就躺在他们脚边，矿奴们对此毫不介意。
　　“你是铁匠？”
　　一只手拍在铁匠肩上，铁匠用力扭过头，看到了银发的影王。这个矮小的半精灵，看上去很是兴奋，脸上一直挂着兴奋的笑，还不时高兴地挥舞手中的短剑。
　　铁匠感到害怕，下意识低下头，说：
　　“对，我是。”
　　“我记得你，自由人里有你的好兄弟，骗咱说你是自由人的线人。自由人决定要救你这个冒牌货，别害怕，你也知道咱们的自由人被大善主一锅端了。”影王阿卡尼斯说，“你看上去像是个二五仔，就像我一个胖子朋友一样。”
　　铁匠赶紧说：“大人，我是货真价实的奴——自由人，我是自己人。”
　　“啧啧，虽然你很二五仔，但你给大善主的士兵打过武器，总归知道，一些关于大大大的武器库的消息吧”
　　铁匠摇摇头：“我只是一个打铁的，什么都不知道。”
　　“二五仔别急着拒绝。”影王阿卡尼斯拍拍他的肩，仰着头说：“你肯定知道，知道武器库位置的人，告诉我他的名字。”
　　...
　　...
　　万众瞩目的彩虹节到了。
　　傍晚，夕阳才刚刚下沉了一点，天空暗了下。开幕式的炫丽烟花，就升起，在天空上炸开，绽放出绿色的光芒。
　　一个身体挺拔，金发蓝眼的少年，仰着头望向天空的烟花。他穿着挑工的衣服，皮肤黝黑，脚边放着一根扁担。
　　“挑货的，看你那么勤快的份上，给你一块银币。”
　　他身旁，一个刚刚雇他挑砖头的老大妈拿出一块银币，说：“去买个好位置，好好看沙林城之花。我跟你说，这次沙林城之花特别漂亮，唐璜大诗人都说好。”
　　金发少年没接过银币，说：“谢谢，但我们事先说好，是五块铜币。您也不用担心，我已经买好了一个好船票。”
　　“真古板。”
　　老大妈摇摇头。
　　金发少年扛起扁担，走出老大妈的院门。不一会，他扁担下多了一包“货物”，走的时候，包得厚厚的货物里，发出低沉的金属相撞声。走向烟花盛开的方向。

第166章  背叛
　　彩虹节当晚。 
　　沙林城，河道大善主的花船，船仓里。
　　房间里，一片黑暗。
　　姬玛轻手轻脚地从铁笼里下来，倚靠在舱壁上，听着外面的烟花炸开声。
　　那么晚了，影王那家伙怎么还没出现？
　　姬玛心情焦急，昨晚在梦中两人已谈好。影王找个机会，悄悄带走她，在她表演的时候，才组织起义。
　　但现在烟花在夜空绽放，她却连影王的影子都没见到。
　　她猜，很可能是影王放弃了自己。因为影王救她没利用价值，这是很正常的魔族思维。
　　姬玛更焦虑起来，她尾巴抬起，拍了拍脚踝上的脚环。就是这玩意，约束着她，不能逃离。
　　但姬玛克制住心里的焦急，保持住表面的平静。虽然黑曜石没亮，但说不定影王就在黑暗处看自己的笑话。
　　她望着漆黑的房间，耐心地等候着影王到来。黑暗并不能遮住她的目光，她能看到没有颜色的房内模样，菱角锐利的黑曜石玩意，如同最普通的石头般，到处摆放。她数着黑曜石玩意上的棱角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
　　姬玛知道，外面正进行一场盛大的拍卖会。一位位奴隶上去，等待着拍卖，能满足主人各种欲望，征服欲、调.教欲甚至是被调.教欲。而随着一个个奴隶下台，离自己出场也越来越近。
　　大半小时过去了。
　　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咔擦一声，门打开了，光线刺破黑暗，姬玛金眸下意识眯了起来。
　　门口，出现了大善主布兰西，他全副武装，身穿有着繁复花纹的铠甲，右肩披着单边红披风，红披风盖住了右臂。姬玛知道，他披风下的已是非人的手臂。身为血肉师，大善主布兰西可以将以自己血制造“血肉配件”，安装在身上，以增强自己的能力。
　　他的单边披风，是为了挡住右臂的骇人外表。
　　简而言之，大善主布兰西已做好最坏的准备。
　　姬玛金眸不经意间，闪过一抹失望。
　　大善主布兰西微笑道：
　　“晚上好，女孩。每个人开门，你都在期盼着勇者乔治到来，我很有信心告诉你，你碰不上他。他不是不来，他来了三次，但每次都被我击退。他身上有伤，他的剑已出现裂纹，他的盔甲坑坑洼洼，上面还有被凿出的洞。没地方给他休息，没人给他修理装备，也没人给他补给，他必须回圣堂去修整。我相信，他会记得你，把这件事看成人生耻辱，但圣堂会安排更重要的任务给他，而你会被主人藏起来。久而久之，你就成他心中的遗憾之一，埋在心底深处，从此不再见面。”
　　呵呵，我可从没等过他，我等的是影王那矮个子。
　　姬玛问：
　　“他可能是找不到我，但你不怕死吗？”
　　大善主布兰西说：
　　“我和你一样看好勇者乔治的潜力，或许他将成为行走在地上的天使。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直接谋杀我，因为这会令沙林城失去秩序，引起社会动荡，圣堂绝不会允许。他也不会帮助我的政敌，这样就是帮助坏人。呵呵，我很了解圣堂。”
　　“不，你误解我的意思。魔族有个俗话叫：猛犸象相斗，蚂蚁死一窝。”姬玛说，“你染指魔王基玛的宝库，你和魔族交易，你惹怒圣堂，但你又是那么弱小，像只蚂蚁。难道你就不怕，哪天大象们一脚不小心就把你踩死？”
　　“他们不会在我头上打架，这点就不用你操心。”大善主布兰西微笑道，“还有提醒你一句，在举例子时，要多考虑一下。魔王基玛已死，出局了。为了排比，你不必搬出一个死人。”
　　“呵呵。”
　　姬玛捏了捏手，没说话。
　　“开始准备吧，女孩，准备上场表演。”大善主布兰西说，“我相信，你会好好跳，因为你一直在等着勇者乔治，而上台会是最好的获救机会，至少我不方便安排卫兵在舞台上，把你围成一圈。”
　　姬玛把头从舱壁上移开，烟花声立即轻了下来。
　　说不定死处男和我一起听着烟花，他在干什么？舔舐着伤口，拿起残剑，准备来第四次吗？
　　姬玛忽然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她站起来，踏着优雅步伐，走向大善主。
　　大善主布兰西与她同行，三个壮得不似人的披甲壮汉，前后护着两人，走过船舱走廊。
　　姬玛继续扮演一个只能期盼勇者来救的女废物，她说：
　　“我相信，不管问题有多大，他都会过来。”
　　大善主布兰西一笑说：
　　“我希望他那么做，他要是失约我会很失望，因为我已经告诉买主，你和他的故事。”
　　姬玛有些奇怪，问：
　　“你这不会吓跑买主？”
　　大善主布兰西大方说道：
　　“不会，因为我还告诉他们。奴隶契约可以让他们变成你眼中的勇者乔治。买主们非常感兴趣，很有购买意愿。我卖得不仅是只美丽无双的魅魔，还有一个感人的故事。”
　　即便是姬玛，也忍不住感到一阵恶寒，她下意识反驳道：
　　“我是不会被魔法欺骗的。”
　　大善主布兰西冲后面的老老女仆喊：“记下。”
　　老老女仆掏出一个小本子，用笔在上面写道：“彩虹节，魅魔姬玛，沙林城之花，当面顶撞大善主，不相信自己会被奴隶契约欺骗。”
　　大善主布兰西问：“是第几个这么说的？”
　　“主人，第四十二位。”
　　“很好。”大善主布兰西回过头，对姬玛笑着说，“感谢法师们在精神领域上的研究，我现在能大大方方地告诉她们所有事情，一点都不会影响最后结局。我说清楚些，四十二位，从没一人能摆脱奴隶契约的欺骗效果。”
　　姬玛一下就想起地中海法师阳台上的褐肤年轻女仆，她是被奴隶契约欺骗，把地中海法师当成自己的救世主，爱他，竭力满足他的一切需求。她眼中的世界，已受魔法所扭曲。
　　如果我中奴隶契约的话，大概会把一个大腹便便的油腻中年人，当成死处男。表面上看，是死处男骑着银色白马，前来救我，但实际上，是被油腻中年男抱着回家....
　　姬玛后背汗毛立起，即便她是前魔王，也忍不住心里发毛。
　　大善主把姬玛送到了更衣室后，就站在门前守。两位老女仆，手捧着黑曜石玩意，站在姬玛旁边，盯着她换衣服。
　　还是没有影王的影子，他失约了。
　　姬玛心里一沉，她慢慢脱下身上衣服时，在衣兜里找到一张不知何时出现的纸条。姬玛悄悄展开纸条，见上面写有一行字：
　　“饥渴水手聚会已被查，我救你又救不走，太严了，戒指和羊角，我藏在花船园林门口第一棵大树树底下。自求多福吧，再见。”
　　姬玛的心犹如落入冰水中。


第167章  引燃他们
　　呵呵，果然还是没唬住影王。
　　姬玛根本不相信影王的说辞。她之前有意欺骗影王，告诉他，即使自己不在舞台上跳舞，给自己找些观众来也行。但影王，显然分析出，姬玛的能力效果大小，和围观观众的数量成正比。
　　那么，站在复仇的角度来看，他肯定不会救姬玛。救的话，浪费精力与时间。不救的话，姬玛可能在绝望的驱使下，使用超凡能力，祸乱整座城市。
　　姬玛攥紧了拳头，将纸条抓成一团。
　　她愤恨自己的弱小，只能随波逐流，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这时候，姬玛身后的老女仆投来目光。姬玛的表情，立即恢复正常，抬起手来，假装撩动头发，掩盖纸条存在的事实。
　　虽然她有一种把影王出卖，有种我不好过，也要拉他一起下水的想法。但她更不想便宜大善主布兰西那死拉皮条的。那觊觎自己宝库的混蛋，白眼狼，迟早会把他的城市与家族一同焚烧。
　　“好了吗？”
　　房门被打开，老老女仆满是皱纹的脸伸进来，问道。
　　姬玛双手向后，束起了黑色长发，说：“好了。”
　　老老女仆走过来，望着身穿雪白色舞裙，耳挂一朵白花的姬玛，老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多美丽呀，孩子今天你是沙林城最美的人，大家都盼着你登场。一定要好好跳，以后你未来主人的层次，就看你这场舞了。嘻嘻，也不要害怕，你是我见过最美的沙林城之花，放松，放松，深呼吸。”
　　对，我这场舞也决定你能从卖我的钱拿到多少。你也别想有老年生活，因为我绝对会捅了你。
　　姬玛心里充满戾气，但表面没显露出来，而是装作紧张的样子，深呼吸几次后，平复复杂的心情。
　　“好，好就这样，我的小宝贝。”老老女仆迫不及待伸出手，“就快到你上场了。”
　　姬玛把手搭在老老女仆的老手上，和她一起缓步走出了门，大善主布兰西亲自跟随护卫。
　　现在，姬玛只能指望乔治，至少她是这么觉得。
　　不知道，刚才大善主有没有骗我，要是乔治他败了三次，剑都裂开，那么他再来一次也于事无补。只能过来扮演悲情戏的男主，就好似NTR本子里的苦主，给买主提供NTR的**。
　　姬玛心情复杂。她之前一直提醒自己，不要指望乔治，更多的还是出于某种自尊，不想让自己被仇人所救。但现在山穷水尽，又只能指望他。
　　铺着红毯的楼梯出现在面前，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还有划桨手努力划船的声音，姬玛踏上阶梯，她向上看去，见到漆黑的夜空，无半点星光。
　　黑，真TM黑。被勇者杀死后，变成女人，又被抓，成为小说中一无是处的废物花瓶女主，只能指望勇者来救，这都是什么狗屁命运？
　　“你还在想勇者乔治吗？”旁边的大善主布兰西微笑说，“到我为你准备舞台上吧，那里很高，你能看到我的防卫会有多森严，也只有在那，你才可能见到勇者乔治。”
　　姬玛走上甲板，看到搭建在这艘巨大花船中央的舞台。它有近三米高，木制的舞台上，用三十多颗黑曜石玩意装饰。二十几颗高悬的炼金灯球，散发着明亮的光芒，驱走舞台上所有的阴影。
　　在这生产力落后的时代，一入夜，极少有人造光源。环绕这艘花船的浮动观礼船上，观众们靠着数量不多的昏暗油灯，勉强走动。即使是另一边贵族的花船上，所悬挂的炼金灯球，也只是散发着比火炬更亮一些的光芒。
　　与这明亮的舞台相比，就像是月亮比上正午的太阳。
　　姬玛站着没动，盯着舞台上的黑曜石玩意。影王至少有一点没骗她，大善主手中黑曜石玩意太多了，她估计，只要自己一发动能力，全舞台上的黑曜石玩意都会亮起，其动静，会让大善主立刻毫不犹豫动手。
　　那时候，暴露出底牌的自己，拍卖价会更高。既能晚上骑，又能白天用来为自己而战，有这种奴隶，男人会高兴坏的。
　　果然，还是只能当废物女人，等着他来救。
　　姬玛这次再也绷不住脸，露出一抹苦笑。
　　大善主布兰西说：
　　“相信沙林城的治疗能力，黑曜石再硬，你把头砸上去自杀，我也能立即救你下来。”
　　我才不会自杀，我会活得好好的。
　　姬玛走上通往舞台的台阶。舞台下，有一整只乐队，十位年轻的号手站在船边，举着长号，上面悬挂着紫色旗帜。号手们一同吹响起长号，悠长的号声回荡在圆湖上。
　　舞台上视野很好，姬玛刚踏上舞台就下意识，扫了一圈，立即对乔治不再抱有多少希望。太难了，她想不通乔治还有什么好办法能救自己出来。
　　这里是圆湖，花船正驶向圆湖的中心，除了一艘载着贵客的船意外，其余船只都离花船至少五十米远。而这些船只，都是大船，又少。大善主一定仔细检查过上面的人，不放过任何可疑人物。
　　唯一能浑水摸鱼，供给平民老百姓用的浮动观礼船，离花船最远。也是被防得最严密的地方，两艘载满士兵小船守在那。
　　在更远的地方，能看到空荡荡的河道上，拉着数十道铁链，这些铁链几乎贴近水面，能防止勇者乔治乘着小舟快速袭来。
　　如果勇者乔治要登陆这艘花船，姬玛只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飞。
　　不过，就算他飞也没什么胜算。花船上挤满了士兵，他们站在围栏前，手持长矛防备着水面，以防勇者乔治悄悄潜泳，从水面下偷袭。虽然这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水面上有人坐着小船，四处巡逻，除非勇者乔治无需换气，才有可能潜到花船下。
　　姬玛走到舞台中心。白色的灯光落在她黑亮的犄角上，裙下垂着的软趴趴尾巴，也清晰地显露在众人眼里。
　　花船上安静了。
　　“竟然是魅魔。”
　　有人低语一句。姬玛的金眸，向着旁边上面一瞥。
　　声源处来自于花船上的观众席，这是给VIP客户准备的，离姬玛最近的地方。十三位贵客坐在自己位置上，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姬玛。他们很老，最年轻的也是中年。
　　注意到姬玛看过来，目睹到姬玛的容颜。十三双眼睛都亮了起来，令人不适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姬玛身上，绝美的容颜上，在她裸露的锁骨上，以及白丝细腿上反复摩擦。
　　姬玛皮肤起了一阵阵鸡皮疙瘩，收回了目光。乔治不可能在上面，影王阿卡尼斯也不在。
　　诗人也在观众席上，他对旁边贵客露出不加掩饰的欲望，感到厌恶。他盯着姬玛，愈发觉得她可怜，不由自主捏紧了手，他决意今日要做救美的骑士。
　　用金币救，买下她。只有自己，才能给她一个幸福的生活。
　　号手们放下了长号，舞蹈要开始了。尽管没人叫安静，但随着一束束目光落在姬玛身上，声音安静了下来，观众席不再吵闹。
　　虽然对于平民来说，舞台属实有些远，但那身影有种奇怪的魅力，牢牢吸引住他们的目光。
　　位于目光焦点的姬玛，深吸一口气，此时音乐前奏响起。她下意识的抬起双手，开始随着音乐而挥舞着纤手。
　　只能凭着灵魂强度，硬抗奴隶契约，在这群起步中年油腻男的**忍辱负重，默默反杀，再杀到沙林城，烧掉城。要忍，要忍，不能使用能力。
　　姬玛做好了最理智也是最坏的打算。
　　她踮起脚尖，转了一圈。
　　但凭什么？
　　姬玛的肢体猛然多了力道，此时恰好音乐又激烈起来，姬玛抖着自己的腰，妩媚中又带有几分凶狠。
　　在远处旁观的褐肤女人，姬玛的舞蹈调教师，忍不住踮起脚，眼露惊艳之色，感觉姬玛发挥得非常好，都接近当年的自己。
　　音乐节奏缓了下来，姬玛动作也满了下来，在她眼里。她看见象征着桃色雾气，从最近的观众席上升起，不只如此，即使是最远处，观舞效果最差的观众席上，也冒出一团团桃色雾气。
　　无数的桃色雾气升腾着，弥漫在观众席上。姬玛对此再熟悉不过，那是对自己产生的情.欲。
　　她只是抬起脚，绷直了脚尖，优雅伸出脚，显露出腿部纤细线条。就目睹着，桃色雾气如洪水般，翻滚着。
　　姬玛下意识扬起尾巴尖，要使用这些情.欲。
　　忍住，忍住，千万不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音乐节奏到了谷底，姬玛随着低下头，微微弯着腰。
　　可我是小人，忍他个屁！
　　音乐忽然高.潮起来。
　　姬玛猛地抬起头，黑亮的秀发扬起。她露出自信而疯狂的笑容，在这一刻，她浑身仿佛散发着光芒。
　　远处，褐肤女人也被她舞蹈所折服，神色复杂地自言自语道：“比我好，这就是魅魔吗？”
　　但奇怪的是，姬玛没继续跳舞，而是笑着，伸出手，对那些翻腾的桃色雾气，用力虚握。
　　“烧吧！”
　　所有的黑曜石玩意，一齐亮了起来，明亮的绿光一度压过炼金灯球的光芒，落在姬玛的脸上。在她眼里，她见到所有的桃色雾气，都燃烧升腾了起来，整个漆黑的夜空，都被点燃。


第168章  一道白光
　　在姬玛眼里，数万人的情.欲在熊熊燃烧，整座城市都被火焰吞没，其“火势”一度吓到了她。她已经失去了对其的掌控力，只见火焰升腾到夜空中，被象征着七种欲望的七彩云朵所吸收，云朵颜色顿时无比鲜艳，如同被点燃般，还不断在膨胀。
　　原本众人头顶上的七彩欲望云朵，面积不大。一艘船上笼罩着两团欲望云朵，这代表着姬玛一次最多只能影响半船的人。
　　但现在不同，无数朵七彩欲望云朵，都膨胀起来，飞向高处。在城市上空，汇聚在一起成一朵笼罩整个城市的云朵。情.欲在燃烧，云朵翻滚着，形成了一道强大漩涡。象征着七种欲望的七色光芒，照亮了整个黑暗的天空。
　　姬玛先是感到害怕，这心理，就好像以为自己丢出的是颗手榴弹，却没想到它居然是颗核弹，轰一声，生成一朵蘑菇云。
　　不过，她随后感到开心。核弹炸的是仇人的城市，这不正好？
　　黑曜石玩意还在冒着绿光，它们忠实地用光芒来警告大家。
　　舞台旁边，几个肌肉壮汉直接掏出大棍子，一棍子下去，别说魅魔，就算是牛也得一瘫，晕倒在地。
　　“等下。”
　　大善主布兰西拦住他们，看了一眼VIP观众席，贵客们双眼发亮，兴致勃勃地打量着姬玛。他确信，只要能得到魅魔姬玛，贵客们不惜把金子、地产、船都塞给自己。
　　要是结束舞蹈不那么体面的话，会让贵客有砍价的借口。多留魅魔姬玛在台上一会，也没什么，在场自己的士兵那么多，她有什么本事翻盘？
　　因贪婪，大善主布兰西口气有些急促：
　　“把音乐停下，把她体面点带下来。”
　　音乐停了下来。姬玛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带着天真无邪，露出小虎牙，歪着头，望着天空上渐渐壮大的七色漩涡。
　　大家误以为姬玛跳完了舞，一齐站起来鼓起了掌。
　　一片掌声，连绵不绝，淹没着姬玛。
　　在舞台对面，最远处的浮动观礼席上，平民百姓们站起来，跟风鼓掌。一个从刚从船上下来的水手，浑身都热起来，他感到口干舌燥，原始的冲动，如野兽般，冲撞着他的胸膛，他呼吸随之沉重起来。
　　恰好，前面站着一位妇人，严实的衣物下，盖不住凸起的臀部。水手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一双手直接抓向妇人，还用力拧了下。妇人尖叫一声，转过身，瞪红了眼，抡起胳膊，狠狠打水手一个耳光。
　　还用力一扯旁边的丈夫，丈夫身子一歪，差点跌倒。妇人张开嘴，大吼着，唾沫飞溅在丈夫脸上：
　　“死鬼！看得小魅魔入迷是不是？你老婆都被人抓屁股！你还笑呵呵的？”
　　“谁？”
　　“他！”
　　妇人一指水手。水手握紧拳头，对这两夫妻，露出自己黝黑强壮的肱二头肌，企图恐吓挨自己一头的丈夫。
　　丈夫脸通红，喊：“看不起我？”
　　说着，就站起来，冲向水手，双手抱住他腰。水手被撞倒，两人厮打了起来。
　　旁边的人下意识地想制止，但这时候，水手腰间鼓囊的钱袋露了出来。旁边一人眼一直，心脏紧张地砰砰跳，弯下腰，伸出手，抓向钱袋，一抓到手，就急急的一扯。
　　没想到，钱袋上系着一根绳子。
　　水手大吼：“谁偷我钱？”
　　他手一抖，钱袋落向地面，里面的金属硬币，洒落了一地，黄的，银的，四处滚落。金属币悦耳的碰撞声，令众人胸膛中的野兽一震，原本想要制止吵架的人，都弯下腰，伸手抓向滚动的钱币。
　　一枚金币引来三双手争抢，三双手互相锤开，最后三双手的主人互骂一句，扭打了起来。
　　两个维护秩序的守卫，提着马灯走过来，喊道：“吵什么吵？”
　　这时候，一枚银币落在他们身前。他们立即弯下腰，捡起银币，老的说：“给我，我先看到的。”
　　小的瞪了老的一眼，缓缓松开拳头。
　　“瞪什么瞪？”老的说着，拿走小的掌心上的银币。发现才一会，刚才的骚乱，不知怎么着，就四处蔓延起来。这艘船上有近五百人，一眼看去，居然有近半人互相吵起来，挥拳相向。
　　老的守卫第一想法是，能关好多人，收好多好处费。没第一时间制止，而是一肘撞一下小的，说：“学着点，先别上，让他们吵个够，一个也逃不了。”
　　这时候，水手气得脖子又粗又红，丈夫依旧死死抱住他腰，水手好不容易拔出腰间的刀吼：“松不松手！”
　　妇人一双手抓上前，指甲在水手脸上留下数道爪痕。
　　水手大叫一声，胸中的野兽破胸而出，他推开妇人，一刀捅向丈夫的肋下，雪亮的刀没入半截。丈夫绷紧的身子一松，水手拔出，又捅，一刀又一刀，直到血染红了刀刃。
　　“杀人啦！！！”
　　妇人尖叫道，水手上前，抓住她头发，刀子在她脖子上一抹，妇人的声音就停了下来。
　　老的守卫看到了，一推小的守卫，喊道：“你去抓他，我殿后。”
　　小的守卫丢下手掌的棒子，拔出腰间的剑，却忽然转过身，撩开老的守卫锁子甲下摆，朝他肚子狠狠捅一剑，末了，还用力拧一下。
　　老的守卫眼睛瞪大，弯得像是虾米。他倒向地面时，听到小的守卫说道：
　　“我他吗早就想这么做了！”
　　说着，小的守卫又捅了好几下。
　　马灯从老的守卫手中跌落，滚了下去，里面的火熄灭了。这艘船的秩序，完全混乱。
　　其它的船，橘黄色的马灯纷纷落地，火光纷纷熄灭。雷鸣般的掌声也掩盖不住斗殴声。
　　姬玛目睹了短短一两分钟内，人最多的浮动观礼席，纷纷开始混乱。这时候，几位高个子，衣着得体的卫兵上来，走向姬玛。
　　姬玛冲他们一笑，躲开他们，发出银铃般笑声，一边笑一边起舞。还有人被她的身影所迷惑，还有的情.欲冒出，她不停灵活扭动身子，跳下舞台，躲避着卫兵的追捕，一边引导着情.欲们，撩拨大家心中的七种欲望，她小指对准天空上的欲望漩涡，顺时针转动。
　　庞大的欲望漩涡，缓慢而坚定地加速旋转。源源不断的桃色情欲升腾起来，不断给它提供燃料，那组成漩涡的七色云朵都好似在燃烧一般。
　　而守卫们与女仆们，却迟迟抓不住到处逃的姬玛。一来，姬玛使用一部分游荡在空气中的情.欲加强超凡魅力，二来，是守卫们忌讳，怕伤到姬玛。
　　姬玛甚至逃到了VIP观礼席上，跳上盖着白布的桌面上，撒开脚丫子就跑。裙下小腿，撞倒金杯银盘，苹果滚向地面，白色裙角擦过贵客们的脑袋，守卫们在后面狼狈追逐。
　　贵客们哈哈大笑起来，互相说：
　　“多可爱的女孩。”
　　“真活泼。”
　　“我买定了。”
　　诗人在旁边，发出竭力压制的低沉声音，说：
　　“是我的，只有我才能给她幸福，你们没资格。”
　　“你这个花花公子，四处留种的家伙，也有资格说？！”
　　“不学无术的暴发户！”
　　表面的和气没了，贵客们撕破脸，互相揭穿老底，渐渐歇斯底里起来。
　　守卫们缩手缩脚，姬玛跳上扶手，近三层楼高，她如履平地，直接奔向水面，准备跳船。尽管船的围栏前，早已围了一堵人墙，但姬玛不在乎，她在扶手上助跑，准备跳跃时。
　　“够了！”
　　一只粗壮的大手，直接整个握住姬玛纤细的脖子，将她活活从扶手上扯了下来。
　　姬玛眼前，出现大善主布兰西愤怒的脸。他恶魔般的右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脖子。那恶魔般的右手，畸形又强壮，表面覆盖着层血红色的几丁质外壳。姬玛知道，这只手一定借鉴了虫的肢体构造。
　　怪手勒得紧紧的，姬玛小脸涨红，一时吸不上气。大善主布兰西深吸一口气，在这时候，他还不忘用后背挡住贵客的目光，手也松了下来，但还是抓住姬玛的脖子，他说：
　　“你很高兴？”
　　姬玛笑着说：“布兰西，你完了。”
　　“完了？”大善主布兰西似笑非笑，“我真不忍心戳爆你天真到可爱的幻想。你终于暴露了你的超凡能力，挺管用的，一群平民就打了起来。你不知道，床奴兼战奴，价格远高于两者价格之和。亲眼见到你超凡能力的贵客们，会不吝啬金钱和权力，只想要到你。就算对面观礼席上的平民，都死我也赚了。”
　　姬玛没说话，大善主布兰西抓住她犄角，把她扭过了身，带到VIP观礼席前，对一群刚吵完，面红耳赤的贵客们说：
　　“呵呵，大家见笑了。刚才你们也见到魅魔的“煽动”超凡能力，看看，对岸的那群平民还在打架。这位沙林城之花不同以往，不再只是个精致的花瓶，同时，也是您最忠心，最有用的秘密武器。我保证，签订了订制的奴隶契约后，她会无比忠心与您。”
　　“一万金币。”
　　诗人迫不及待，喊出了乔治的通缉悬赏价。
　　“一万五千金币。”另一位贵族说，“还有，一座位于白沙崚的酒庄。”
　　盛产著名白沙葡萄酒的酒庄，是源源不断的生钱机器。
　　“一万五金币，我会和您商讨下，驱逐海湾上海盗的事宜，保证悬挂沙林城旗帜的商船，免受海盗困扰。。”
　　大善主布兰西脸上礼貌的笑容，变得更真挚了，他说：“我代表沙林城先感谢您，相信魅魔姬玛会物有所值。”
　　在他身后，千百万的沙林城平民在斗殴。
　　报价还在继续。姬玛关掉了欲望双目，望向通往圆湖的水道。天空变成漆黑色，水道也一片黑，远处的灯火相继熄灭，世间一片黑暗。
　　姬玛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缓缓扭过头。
　　这时候，黑暗的水道上，忽然绽放出一道白光，如此刺眼，仿佛太阳忽然从地平线钻出来。
　　不远处，急促的警报声响了起来。
　　贵客们脸一僵，不由得忧心起来。
　　大善主布兰西笑着说：
　　“大家，勇者乔治必然失败，他从水路而来，路上有十八艘船挡住，更别说花船上还有两位黄金高手。女孩会很伤心，但签订条约后，你们就成为女孩的勇者，帮助填补这众生遗憾。”
　　“大人！他，他！”
　　一位士兵冲上前，喊道，上气不接下气。
　　“冷静士兵，都在计划中。”
　　“他没按计划坐船!”士兵喊道，“他骑着马，在水上跑！”


第169章  冲锋
　　姬玛不知哪来的力气和冲动，一下就冲到二楼围栏前，望向那道醒目的白光，它如此明亮，似乎将这灰暗的世间一分为二。白光正以远超小舟的速度，疾驰而来，隐约见到白光里有个骑马人影。
　　姬玛睁大了眼睛，目光穿过白光，才看清了那道人影。
　　一威武挺拔的骑士，骑在奔驰的高头大马上。一定是乔治，他现在没掩盖身份的必要，因此他将那套无魔力又坑坑洼洼的全身甲换掉，穿上带有圣堂标志的强大铠甲。
　　他的桶盔，镶嵌着金边，头顶上是一尊银色的双翼天使。胸甲银白，胸口用金黄色珐琅绘制着一初升的太阳，正熠熠生辉，散发着白光。他**的天界战马，浑身披着大块银色马甲，浑身上下镀着一层银色光晕。
　　在这座仇视圣堂的城市里。乔治打出圣堂的旗帜，他手持骑枪，骑枪架在腋下，上三角旗挥着圣堂旗帜。天界战马奋力奔跑，旗帜随风飘扬，猎猎作响，硕大的马蹄狠狠砸向水面，水面猛然一凹，展现出惊人的弹性，一拳寒冷白色的冰以马蹄为中心迅速蔓延。
　　乔治不知用了什么超凡能力，竟在水道奔跑。一匹一吨多重的战马，快得如一道银色闪光，直接朝大善主花船冲锋，骑枪直指高高花船上的大善主胸口。
　　威严、肃穆、神圣，令姬玛下意识感到害怕，身子向后仰了下，才记得自己身份现在是等待勇士救的公主。
　　真讽刺，明明我是魔王..她心里虽刻意这样想。但她的心脏，激动得砰砰跳，热血涌上了脸，眼睛忍不住多看乔治几下。
　　大善主布兰西紧紧咬着牙，他开始有些易怒，说：
　　“愣着干什么？快把魅魔藏好！你们两个，快！”
　　大善主指派了老老女仆与另一位年轻女仆，这两女仆一哆嗦，立即一左一右抓住姬玛的手，将她拉向船仓。
　　大善主布兰西没派遣普通士兵，是惦记着魅魔姬玛的价值。因为贵客们在看着，他们对属于自己的女性有着超乎常人的独占欲，千万不能当着他们面，再让男人与姬玛有过多肢体接触。
　　不知为什么，在这紧要关头，他很记得这点。
　　大善主布兰西没来得及考虑那么多，他看向一旁坐在VIP观众席的贵客们。什么表情都有，就是没有恐惧，大多数人一脸惊喜，甚至赞叹起来。
　　“好威风的圣骑士。”
　　“女人喜欢这种男人，喜欢得要死。”
　　“不愧是最年轻的勇者。”
　　他们仿佛置身事外，对乔治评头论足，像是讨论某种能买回家的商品。
　　大善主布兰西松口气，知道自己的“故事”售卖策略大受顾客欢迎。新型的奴隶契约能完全欺瞒奴隶，也就是说，贵客只要与姬玛签订了奴隶契约，那么在姬玛眼中，贵客就会变成那纵马在水道上拯救自己的银少年甲骑士。
　　现在乔治越是强大、威武，贵客们就越高兴，因为他们将能窃取乔治的形象，在魅魔姬玛身上获得极致的体验。
　　想到这，大善主布兰西心情澎湃。这既是挑战，又是机遇，乔治的到来，是将姬玛售价拉高的一个好契机！
　　大善主布兰西说：“很抱歉，让你们见笑了，为安全着想，请回避下。沙林城的核心防御力量都在这里，我们应该能打退圣武士的入侵。”
　　“还可以继续拍卖吗？”
　　另一位贵客急切问道。
　　“当然。”
　　大善主语气平衡，仿佛乔治没什么威胁。
　　就在这不到一分钟的谈话间。
　　乔治已经冲过大善主精心准备的重重封锁线。
　　用于封锁水道的铁链，根本无法限制乔治，马蹄一抬，轻松越过铁链。
　　中间还有十二艘装满士兵的小船，其中半数船士兵们在争吵斗殴，速度之慢，根本无法挡在乔治前面。乔治竟然已经逼近了核心防御圈，离大善主的花船，只有不到五十米。
　　一艘划桨平底船，载着三十位全副武装的持矛士兵，横拦在乔治面前。凡人士兵们起身，一齐抬起长矛，指向乔治，对袭来的乔治高声大吼着。
　　乔治直直撞过去，几根长矛在盔甲前折断，枪头飞舞着。骑枪枪尖陷入士兵的胸甲里，天界战马冲碎了船上的围栏，碎木四溅，将拦路的人撞开，士兵们惨叫着跌入水中，整艘平底船被撞成两半。
　　乔治将骑枪向下一按，插在骑枪上的士兵，落入水中，战马经过被捅透的士兵，乔治顺势拔出骑枪，染血的枪尖上抬，直指花船。
　　“射！射！快射！”
　　嘶哑惊恐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船舷上站着百来士兵，纷纷向乔治射击，如飞蝗般的弩矢，在乔治盔甲前，就如蝗虫般可悲脆弱。弩矢不是在钢铁前划开，就是箭头断裂，落入水中。
　　乔治视弩矢于无物，枪尖死死对准花船上的大善主。尽管船舷离水面有两层楼高，理论上来说，乔治会如同一头憨憨的野猪，一头撞在船身上。但无人敢懈怠，皆紧张看向乔治。
　　乔治更近了，他骑枪上的三角圣堂旗帜，已能被船上士兵看清。三台巨弩转过头，对准乔治。这些可怕的巨弩，士兵们相信它们能射穿巨龙的鳞片。
　　“嗖嗖！”
　　巨弩发射，同时张伯伦也出手了。一颗火球翻滚着，轰向乔治，在空中炸开，耀眼的火焰团淹没了乔治，遮住他视野，掩盖弩箭踪迹。从巨弩所射出的弩箭，穿过火焰，撞向乔治，两发落空，但一发三指粗的弩箭，正正袭向天界战马的胸口。
　　射人先射马！是张伯伦特意命令紧张的士兵这样做，乔治定有超凡能力护身，但他的马可不一定。
　　弩箭正中马胸口上的胸甲，盔甲上一层白光，忽然实质化。弩箭箭头一歪，箭杆一扭，直接断开，天界战马只是一顿，嘶鸣一声，继续奔跑，离花船只有不到十米远。
　　“乔治！上来受死！”
　　张伯伦拔出赤炎长剑，立于士兵之前，盾牌对准乔治。而大善主恶魔般的怪手，拔出洁白骨剑，特意站在士兵列好的两道肉墙之后。
　　天界战马后腿一撑，向上一跃，乔治连人带马，忽然化作一阵光，一闪而过。眨眼睛，出现在张伯伦身前，白光化作乔治骑着战马，天界战马跃向张伯伦，骑枪快如一颗流星，打在张伯伦盾牌边缘，居然发出轰鸣般的巨响。
　　张伯伦盾牌一歪，露出胸口，骑枪撞上张伯伦的胸甲。乔治只觉腋下一滞，挂在腋下挂钩的金属骑枪，都绷出一个弧度，枪尖弯曲，张伯伦向后倒飞，竟直接在身后肉墙上，撞出一个口子，士兵们连忙用手扶起敬爱的长官，张伯伦胸口插着骑枪，眼睛瞪大，对士兵的呼唤，一时没任何反应。
　　圣武士，得有坐骑才发挥出全部力量。
　　乔治丢弃骑枪，天界战马驮着他，低着头，撞向张伯伦在肉墙砸出的缺口，一连撞开三道人墙。这匹战马才失去了冲撞力，不得不停下来。
　　那些经过血肉改造，一个个两米多高的肌肉壮汉，挥舞着斧枪，从四面八方涌向乔治。乔治抽出挂在马鞍下的精金巨剑，剑身燃着白焰，竟然直接斩断数根坚韧的斧枪枪身。
　　大善主布兰西这才出手，他等的就是乔治停下，刚攻击后的这一瞬间空荡。他双手握着骨剑，从一位肌肉壮汉身后，一跃而起，空中一挥骨剑，剑身切过空气，呼呼作响，剑尖只刺向乔治手肘关节。
　　关节几乎是所有盔甲的弱点，而且大善主布兰西这招化斩为刺是绝招。托他那双“借鉴”了苍蝇眼构造的眼睛，他命中绝对精准，他的怪手，给他骨剑灌注无比强大的力量。受这招所重创的英雄好汉，大善主布兰西都已经数不过来了。
　　而且，他还特意躲在肌肉壮汉身后，卡着乔治桶盔视野盲区攻击。
　　乔治却像是侧脸长有眼睛般，扭过头，双手巨剑回防，强剑身直劈向袭来的骨剑，眼看要打偏。
　　太年轻了。
　　大善主布兰西脑海里，不由脑补出桶盔后，乔治面露轻松表情的脸。
　　只见，骨剑忽然如蜥蜴弹舌般，迅速一弹，快得只见一道残影，刺向乔治的手肘。
　　大善主仿佛已经能听见，乔治骨头断裂的声音，看到他的小臂，挂在手臂上的模样。
　　“叮！”
　　骨剑被精金巨剑的强剑身所劈中，无奈的偏移，在乔治手甲上，只留下一道不浅的豁口。
　　大善主瞳孔猛地放大，惊讶时，身躯已经下意识地向后躲。乔治直接从天界战马上跳下，向大善主追砍，两位肌肉壮汉立即挡在乔治面前，天界战马抬起前蹄，一人一踢，把他们踢开，乔治上前，追上大善主，几剑就逼得大善主愈发狼狈。
　　剑身绽放出耀眼光芒，蕴含着无上愤怒，狠狠斩向大善主。
　　白光仿佛成为了背景色，大善主身子后倾，看到自己恶魔般的右手被斩断，小臂高高飞起.....


第170章  美梦一场
　　花船船仓走廊。
　　甲板上传来令人不安的声声巨响，房门后传来一阵阵争吵声，老老女仆不知为什么，好像人人都有火气，她训斥了一对在打仗时，还吵闹的女仆。
　　天花板在颤抖。老老女仆心里不安极了，一边扯着姬玛的手快步走，一边说道：
　　“女孩呀，你要看清楚，他来救你，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正义感，不惜杀人，不让你过上幸福美好的生活。”
　　“老妈子，我有事。”
　　老老女仆把姬玛的纤手抓得更紧，说：“有事等那杀人狂被赶跑后再说。”
　　姬玛却忽然站定不动，老老女仆恼怒地扭过头，发现她金眸明亮，看向前方，面露微笑，说：“乔治，你来救我了。”
　　老老女仆心一惊，猛地转过头，却什么都没看到。她怒道：
　　“你这小蹄子，唬我不成？”
　　说罢，她就要把姬玛用力扯走。
　　“等下！”大善主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这时候甲板上的一切令人不安的响声都停了下来，整艘船恢复了令人心安的平静。
　　老老女仆回过头，看到走廊远处，大善主布兰西把剑收回，对她说道：
　　“一切都好了，幸苦你了，为了奴隶契约。”
　　老老女仆一时迷糊，刚才那煞星不还是在甲板上打吗？
　　她问：
　　“发生了什么？”
　　“奴隶契约已经订好，现在魅魔女孩陷入终身骗局中，不可反抗。”
　　老老女仆有点不敢想象，刚才她拉姬玛下船时，回头一看，那煞星不是杀到了甲板上，怎么那么快就解决了？
　　她试着反问道：
　　“那圣堂的通缉犯，解决了吗？”
　　大善主布兰西只是笑笑，说：
　　“你认为，他的出场方式够华丽，够美好吗？大胆些，如果你是姬玛，你会觉得怎么样？”
　　老老女仆自认为揣测到什么，说：
　　“简直是场美梦。”
　　“对，美梦。”大善主布兰西的手指，颇为得意地敲击自己的剑柄，“也是一场给客户的美梦，现在客户们争着当魅魔姬玛的勇者。”
　　老老女仆一下明白起来，就好像有人把一明晰的概念注入她脑子里。
　　大善主布兰西布置了一场幻术，一场盛大的幻术。欺骗了魅魔姬玛，也欺骗了大家，这样能让魅魔姬玛对奴隶契约更没有抵抗力。她听说，超凡者对奴隶契约有抗性，哪怕是最弱的，也有失败的风险。
　　此招真真假假，减少奴隶契约失败的风险，不愧是大善主。
　　老老女仆对这个念头，毫无半点怀疑。就像做梦时，人会毫无怀疑地接受梦境。
　　旁边的魅魔姬玛目光渐渐呆滞，一直重复一句话：“乔治，你来救我了。”
　　“现在她幻觉卡在乔治来救她的时候，快把她带给客户们，他们在花园那等着心急。”大善主接着说，“你的功劳我都记得，待会，我马上赏给你两百金币，城郊一处种植园，是你一直念叨的红石种植园。里面的三百奴隶，免费送你，还有一架马车。”
　　老老女仆浑浊的眼睛亮了起来，心情激动。她一直很想要红石种植园，它土地肥沃，还有个葡萄园，酿造的葡萄酒很好，还是无主的。不少人都盼着向大善主要，就连她，也曾在姬玛面前，说过，如果自己能被赏赐这庄园的话，自己得幸福死。
　　“谢谢！谢谢！大善主仁慈！”
　　老老女仆鞠躬致意。抬起头来时，却发现大善主早已离去。
　　这时，另一位红头发长腿年轻女仆问：
　　“老妈子，你怎么了？还不快把她带回去。”
　　老老女仆扭过头，呵斥道：
　　“你没听到大善主说吗？”
　　“他说了什么？”
　　老老女仆只觉对方在嫉妒自己，装聋作哑，她提高音调：
　　“大善主说，把她带到园林。”
　　“可是——”
　　老老女仆大声打断道：“没有可是，你耳聋了！”
　　说罢，她抓起已经呆滞魅魔姬玛的手，快步走回去。年轻的红发女仆疑惑了下，赶紧跟上，什么都没说。
　　老老女仆不又地开始幻想起老年的生活。在庄园院子里，像个贵妇老太太一样，戴着黑纱帽，坐在摇椅上，旁边的圆桌上放着瓶自酿的葡萄酒。看着远处绿油油麦田里，农奴们弯腰刨食，拿起银杯，边与客人闲聊，边缓缓饮下。
　　多美好！老老女仆心情愈发变好，爬楼梯时，都感觉不吃力。
　　她拉着姬玛走上甲板。扫了一眼，果然不见那要夺走自己美好老年生活的圣武士影子，船舷上的围栏完完整整，无半点缺口。
　　三人走上通往船上园林的楼梯，不知为什么，人很多。老老女仆被撞了几次，真是的，这些丘八没半点礼貌，都打完了，还那么挤。
　　好不容易，走到了会客厅大门前。两位看门士兵叫住了她，“干嘛的？”
　　这些士兵，一定是喝了酒，忘了大善主交代的事。
　　老老女仆强硬说道：“大善主命令，叫我把女孩带到这，快开门。”
　　士兵们拉开了门。会客厅，离园林只有一门之隔。
　　“你在这等着。”老老女仆对长腿的红发女仆下令，拉着一脸呆滞的姬玛，就走向园林。
　　打开门后。果然贵客们都在一张长桌前，面带着笑容，互相讨论、庆祝、敬酒着，谈着一些老老女仆听不懂的话题。
　　地中海法师站在桌边，他稀疏的头发环绕着头顶，露出发亮的秃头，看向老老女仆说：“终于来了，快，哪有一把匕首给女孩，举行仪式，我忘了拿了。”
　　老老女仆自己随时带了一柄锐利的匕首，用于防身。一般，她不会轻易拿出来，或告诉别人。但现在她着急着快点拿到自己的赏赐，就从怀里掏出一柄刀刃有巴掌长的匕首，递给了面目呆滞的姬玛。
　　姬玛接过匕首，愣愣地看向老老女仆。
　　地中海法师说：“你蹲下来，双手把衣领扯下，对，露出脖子。快做，这是魔法仪式必须的一环。”
　　老老女仆只觉魔法真是太奇怪了，她听话的蹲下来，扯下衣领。姬玛手握匕首，眼珠子贼溜溜一转，说了句：“蠢！”
　　没等老老女仆反应过来，姬玛手持匕首，在老老女仆的脖子上，用力划出了一口子，就马上向后退几步。老老女仆只觉得脖子一凉，不敢相信地摸向脖子，手指湿漉漉的，指尖摸到一道深深的伤口，剧痛袭来，她张嘴巴，喉咙漏风，发出咿咿呀呀的叫声。
　　魅魔姬玛居然杀自己。
　　老老女仆求助地把头扭向地中海法师，却发现，本坐着贵客的长桌空无一人，地中海法师也不在。这时候，花船令人心安的平静猛然消失，战斗的争吵声传来。
　　她眼睛睁大，感觉生机随着鲜血而流逝：
　　“怎..么..回...事。”
　　姬玛保持着三步远距离，小声又清晰地说：
　　“我能把人拖进梦境里，刚才的美梦怎么样？考虑到你这老到不行不行的脑子，老娘我说通俗点，那就是，你刚才看见，听见的，都是假的。我编出来的，真是蠢，破绽那么多，都没看出来。”
　　老老女仆瞪向姬玛，脖子虽然被割开一个大口子，但年老的身子猛然爆发出一股力量，抓向姬玛。
　　可，姬玛一直保持距离。她轻伤躲过老老女仆的扑击，一匕首捅进老老女仆的肚子里，在其耳边说：
　　“割你喉咙时，我故意避开血管，是让你死得明白又痛苦些。”说罢，她一搅动匕首，老老女仆发出一声模糊痛吟，“死吧。”
　　说罢，姬玛推开老老女仆，放她在地上等死，并打开个人信息面板，将老老女仆的小黑本删除。人死仇消，姬玛一向认为，自己很豁达。
　　在乔治过来救她时，姬玛就打算如何逃跑。她不是柔弱的公主，把获救的希望全放在乔治身上。重要的是，如果什么都没做，等着乔治来救自己的话，那从自己宝库里，拿到的超凡物品，大概率就要和自己说再见。
　　姬玛跑向影王阿卡尼斯所说的树下，拨开草丛，用匕首挖，只挖一下，就碰到坚硬物。姬玛赶紧一挖，挖出了装满鲜血的羊角被，皮质封口封得好好的，还有一枚金色的戒指。她戴上戒指，站起来时。一阵脚步声，从会客厅袭来，随之响起的还有士兵的惨叫声，与大门被踹开的声音。
　　有人来了。
　　姬玛做贼一般，赶紧要把“鲜血羊角杯”藏好，上下摸了自己一下，发现自己雪白的舞裙，根本没有口袋之类的可藏东西的地方。她就把羊角杯放进裙底，用灵活的尾巴，捆在大腿，就马上躲在树后。
　　五彩玻璃门被一脚踹开，力道之大，门扇都脱落，飞了出来。
　　“姬玛？姬玛！”
　　是乔治的声音，姬玛从树后面伸出头，看到银甲上沾染鲜血的乔治。喜从心来，大喊：“乔治，你来救我了！”
　　“是我。”
　　乔治奔向姬玛，姬玛眼眶忍不住湿润了，一把跑向乔治，扑向他，扑入他怀里，身上的白裙，吸干他盔甲上的血，说：
　　“你终于来了。”
　　“对，我来了。”
　　乔治放下姬玛。
　　姬玛发现，他护肘的甲少了一块，问：
　　“你还好吗？”
　　“受了小点伤。”乔治说，把剑递给姬玛，说：“抱住剑，我们得逃了。”
　　姬玛抱住了剑，就像之前一样。乔治抬起手，召唤出了天界战马。后面，追兵赶到，他赶紧公主抱起姬玛，姬玛叫了一声，乔治跨上战马，战马驮着两人，从船上跃下水面。


第171章  救人
　　姬玛还是第一次被人公主抱，从高高的地方跳下来。下方，急速袭来的水面激活了姬玛的“跳楼恐惧症”，失重感包围了她，她的小翅膀瞎扑腾，心脏狂跳，同时双臂也不由得抱紧乔治的脖子，坚实的触感很有安全感。
　　乔治感到姬玛的恐惧，双臂搂紧了姬玛，太过用力，姬玛感觉自己像是被铁条捆紧，但神奇的是，她有一种难得的安心感，翅膀也不扑通了起来。
　　砰！
　　天界战马四蹄着水，水面凹下半米，如果冻般又弹起来。天界战马嘶鸣一声，撒开四蹄，就开始跑。
　　终于落“地”了，失重感消失了。
　　姬玛小脸通红，心脏噗噗跳，发现自己尾巴都软了，差点卷不住藏好的“鲜血羊角杯”。她抬起头来，看了下自己的身子，才发觉，她已经蜷缩在乔治的怀里。顿时，一股热血涌上了脸，脸皮滚烫。
　　她这次，不想再计较，自己分明是个魔王，却蜷缩在仇人怀里的事。
　　只是想单纯地享受，这一刻的美好。
　　“姬玛，你还好吗？”
　　桶盔下，传出乔治的声音，显得有些闷。
　　“很好，我们安全了吗？”
　　“应该安全了。”
　　话音未落，一颗翻滚的火球从身后袭来，在天界战马屁股后炸开，掀起一道冰冷的水浪，震耳欲聋的声音，灌入姬玛的耳朵中。她双手连忙捂住耳朵，怀中的巨剑，差点掉下去，她只能放下手，抓住沉重的剑。
　　水浪与火袭来。乔治连忙俯身，压在姬玛身上，为姬玛挡下大部分冷水，冰冷的水只打湿了姬玛的鞋袜。
　　姬玛心跳再度加快，直到乔治直起腰，她心跳才平稳下来。
　　吊桥效应，吊桥效应...她在心里反复强调这名词，同时歪过头，看着乔治桶盔，很想把他桶盔掀了，看看这死处男，是不是真的是木头。
　　“我桶盔上沾了什么东西吗？”
　　姬玛问：
　　“乔治，我很好奇，你有过多少女朋友？”
　　“嗯？很重要吗？”
　　乔治说话时，原本护卫圆湖的一艘船驶来，欲挡住天界战马。只可惜船上人吵吵闹闹，划桨手只有一半人在划桨，速度奇慢，天界战马只是一转弯，就轻易绕过它。
　　姬玛一眼望过去。发现这艘船的状态还算好，其它的平底船上的士兵，吵吵闹闹，有的都开始动刀子。军队失去了秩序，那么久都没在水面建起一道封锁线。
　　乔治说：
　　“我感觉到一股混乱的力量，在扰乱人心，不过也让我的救援变得轻伤了不少。”
　　姬玛连忙岔开话题：
　　“别转移话题，乔治你有多少女朋友。首先声明，我没那意思。”
　　乔治不解：
　　“什么意思。”
　　姬玛感觉难以启齿，但考虑到对圣堂木头，说话就得直来直去就说：
　　“就是当你女朋友的意思。”
　　乔治说：
　　“有时候我想，我们做朋友也未必不可。”
　　妈耶，他果然馋我身子，想上我。怎么办？别说复仇了，大概率仇还没复，就被....
　　想着，姬玛尾巴一紧，菊花一缩，后背一凉。
　　乔治接着说：
　　“我女朋友不多，只有八个。”
　　“八个？”
　　“莱茵阿姨，她小时候一直喜欢和我说故事。还有苏珊大妈...”
　　没看出，你居然是喜欢老女人的勇者。
　　姬玛金眸瞪大，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看着乔治。
　　“...霜叶也算，虽然她有精灵的臭脾气，但她很讲义气，是值得托付后背朋友。还有珍娜，虽然给人距离感，但其实是很关心朋友，心地善良的吾神仆人。”
　　听到这，姬玛才发觉，乔治把女朋友理解成了女性朋友。她暗自松口气，纠正道：
　　“停，我说的女朋友，指的是情侣那种。”
　　“没有。”
　　“珍娜不是吗？”
　　“啊？我们之间的友谊非常纯洁。不过，也不是你的问题，之前许多人都有所误会。珍娜意识这点后，就刻意在公共场合找我，后来问的人就没那么多了。希望一些流言蜚语，不会耽误她找到心上人。”
　　姬玛用同情的目光打量着乔治，就这样错过了肤白貌美金发大胸的圣女。
　　真的是，好开心呀！
　　俗话说，上帝开一扇门时也关上一扇窗。好在，乔治是木头性格，否则他早就左拥右抱，情人一大堆，那样的话....我被仇人杀了，后宫没了，没了小弟弟，还得看仇人情人成群，我他么还不得嫉妒死。
　　姬玛的心情一下就变好不少，甚至开始考虑。利用圣女与勇者的误解，从中作梗，把死处男的青梅竹马圣女，搞上自己床上去，给他戴一顶绿帽子。
　　只是稍微设想了下NTR情节，姬玛就开心得，忍不住掩嘴笑起来。
　　“曙光神保佑，看你笑得那么高兴，我就放心了。”
　　呵呵，我还能当着你面笑，你却什么都不知道。
　　姬玛收敛起笑容说：“对，为了让我能卖个好价钱，他甚至不让我见到任何一个男人。”
　　这时，天界战马从水面上一跃而起，跳上了岸。乔治身上的白光熄灭了，姬玛从他怀里跳下来，回头望向圆湖。刚才还热闹非凡，充满节日气氛的圆湖，如今成为一血腥的角斗场。不断有人被推下浮动的观礼席，军队一片乱糟糟，根本无法组织一场追击。
　　逃出来了。
　　姬玛有种做美梦的感觉，她还以为会很艰难，会一波三折。比如说，被打倒的大善主，忽然掏出压箱宝物，杀得乔治节节败退，乔治又掏出一件宝物，扳回局势。
　　果然，不愧是我。当时就看准了死处男是个好利用的高级工具人。
　　姬玛把剑递给乔治，叉着腰，欣赏着自己制造出的混乱。
　　乔治声音严肃了起来说：
　　“姬玛，这一切的灾难，都是你造成的吧。人们忽然就开始互相残杀了起来，秩序不存。”
　　姬玛转过头，面无表情说：
　　“对，是我。”
　　这时候，远处河道忽然升起一股火焰，火在水道上蔓延起来。跳动的火光映着姬玛的侧脸，原本可爱的脸，此刻充满了冷漠。
　　“你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吗？”
　　“知道，当然知道。呵，实话实说，比我想象中的效果还好。”
　　在她背后，着火的河道旁。屋顶上出现一群手拿轻弩的影贼，他们高喊：“抢他妈，烧他妈，艹他妈！”说着，就朝水道上平底船上的士兵射击。
　　乔治说：
　　“姬玛！你不该这样。”
　　“为什么不？”姬玛反问，“大善主要把我卖个好价钱，他还要用奴隶契约给我洗脑，让我把那群大腹便便、浑身油腻、恶心到吐的客人中的一个，看成你！这样，我就会全心全意侍奉新主人。我想逃，那就只能制造出一场混乱，有什么不对？你能说，要不是我制造混乱，你能救得那么轻松吗？”
　　“不管怎样我都会来救你。你的自由，不该建立在他人的鲜血上。”
　　“别人是死是活，关我屁事？”
　　乔治叹口气，失望道：
　　“姬玛....我不该指望你能关心下无辜的人。”
　　姬玛很暴躁，尾巴卷得更紧，她抱着胸说：
　　“对，没错。我就是邪恶的女孩，冷漠、嗜血还奸诈。你现在可以用你的剑，把我头斩下来，斩妖除恶嘛。”
　　她撇过头，不看乔治。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自己可从没因此发过那么大的火。
　　当年，多少女仆指责自己是坏蛋来着？但那时姬玛没一点气，反而笑嘻嘻说：“谢谢夸奖。”
　　乔治说：
　　“现在，你可以停下你的能力了吗？有人在利用这一次混乱，四处放火。”
　　话音刚落，另一个通往圆湖的水道，燃起了烈火，有人把火油倾倒在水上。不只如此，远处出现橘黄色的火光，将整座黑暗的城市烧亮。打砸声，喊杀声，从远处传来。
　　影王行动了。
　　姬玛听了乔治的话。抬起眼，望向夜空，开启“欲望双目”后，整座城市像是在熊熊燃烧，一片亮堂。由七色云朵组成的漩涡，在城市上空急速旋转着，颜色鲜艳到如烧起来般。比刚才所见，更大，更恐怖。
　　姬玛伸出手，试图阻止。她只感觉，自己像是用一根枯枝，卡进坦克钢轮，妄想把它停下一般。
　　姬玛说：“做不到，我也停不下来。我像是个放火的孩子，烧起了山火。”
　　乔治一言不发，从腰间袋子里，掏出了一卷卷轴，递给姬玛。
　　姬玛问：“你不会让我现场抄书，净化心灵？”
　　“不，这是传送卷轴，它会随机把你传送到离这里二十几里的陆地上。现在，你应该有自保的能力。”
　　姬玛接过卷轴，又见乔治不知从那抽出一柄小臂长的青铜剑，递给姬玛。
　　姬玛说：
　　“这个，我已经有把匕首，自杀起来更方便。”
　　乔治不懂幽默，耐心解释道：
　　“这是破誓剑，能破掉你身上的奴隶契约。用法是，手持它，可以看到体内的气壮物，用剑捅入皮肤就能消掉气壮物，从而消除契约....明白了吗？”
　　“懂了。”
　　乔治就转过身，拔出剑，一拉战马缰绳，离姬玛而去。
　　姬玛楞了几秒，才意识到自己被抛弃了。她连忙追上去，问：
　　“你要干嘛？”
　　“重建秩序，救人。”
　　“救人？”
　　“对。”
　　乔治说着，扯着战马缰绳，走向正要熊熊燃烧的城市中。


第172章  蠢事（上）
　　姬玛快步走到乔治身边，说：
　　“你现在完成了任务，还要冒险救人？你可是沙林城通缉犯，悬赏一万金币的....”
　　乔治没回答，而是停下脚步，看向前方。姬玛顺着他视线看去，发现在黑暗只有昏暗灯光的大街道上，一群人正围攻一辆马车。这街道，非小巷偏街，往时车水马龙的，非常安全。或许，这是在这街道上发生的第一次恶性抢劫案件。
　　姬玛仔细看装束，都是一群平民百姓，并非起义奴隶。
　　暴徒们用亚麻布挡住了脸，手拿各种随手抄来的武器，木棍、菜刀等，正围攻一辆马车，缰绳被砍断，惊恐的马丢下马车，逃走了。马车里，传出女人的尖叫声，一位屠夫模样的人，把头伸进窗户，亮出手中的杀猪刀大吼：
　　“要想活命！把值钱的东西给我拿出来！你这婆娘，快松手！”
　　吼着，屠夫粗壮的手在里面一扯，扯出一条被扯断的金项链。
　　“啊啊啊！救命呀！”
　　屠夫扭过头，笑着对同伴说：“里面女人胸还挺大，兄弟们今晚有——咦，人呢？”
　　一个铁拳锤向他手腕，杀猪刀落在地上。一桶盔望向他，观察口后是一双冰冷的蓝眼睛。
　　屠夫楞了好一会，才发现自己的同伴们已经躺了一片，剩下几个见势不妙直接逃得远远的。
　　桶盔说话了：
　　“你已犯抢劫罪，把赃物还给受害人，减轻你的罪。”
　　屠夫一边盯着他，一边抓着断的金项链，把手伸进窗口里，女人的尖叫声缓了下来，直接把项链抢了回去。
　　乔治一指躺有人的地上，说：“抱头，蹲下，等待裁决。”
　　屠夫骂道：
　　“妈的，真倒霉，遇到一个多管闲事。”
　　“大锤先生，有个人逃了。”
　　姬玛指着四米远的一个人，刚才，他被乔治一拳撂倒后，等着乔治扭过头去处理屠夫时。就爬起来，撒丫子就跑。
　　乔治不动，只是看着逃跑者的背影。
　　所有人立即明白，即使这套着桶盔的铁人，很能打，但看不住所有人。有三个聪明人，立即从地上爬起来开始逃。就连离乔治最近的屠夫，两条腿也一直往外挪。
　　姬玛抱着手，以看好戏的姿态，看乔治怎么处理。
　　乔治忽然动了，如一头猛虎，直接扑向最近的逃跑者，手在腰间一拦，轻易举起逃跑者，朝逃得最远的人砸去。
　　“哎哟！”
　　跑得最快的家伙，就忽然被砸倒，在地上滚了几圈，还没停下，所有逃跑的人都被乔治用人弹给砸倒在地。
　　“不准逃跑，下次再逃，罪加一等。”乔治声音洪亮，一边举着一位不断晃动四肢的倒霉蛋，看向已经逃了三四米，呆在原地的屠夫，说：“你可以尝试一下。”
　　屠夫乖乖的挪回原来的位置，声音发着抖说：
　　“您想干什么？”
　　“我想要恢复秩序。”
　　乔治把倒霉蛋放下，一个成年人在他手中，宛如一只被抓住翅膀的鸡一般无力。鉴于乔治展现出的恐怖力量，这群暴徒都蹲在地上，抱着头。
　　姬玛说：“真有创意，看把他们吓得，我还以为你会用地上的刀砸。”
　　“人体软，不容易砸伤，他们罪不至死。”
　　“继续刚才的话题，你不仅是一万悬赏金的通缉犯，还是...圣堂圣武士。”姬玛说着，走到没有马的马车车门前，用悦耳的声音轻柔说道：“先生女士们，你们安全了，强盗都被我主人所制伏。”
　　“太好了，感谢大善主。”
　　车门被推开。丈夫是位身穿黑色正装的男人，他揽着自己的夫人，彬彬有礼地从马车上下来。尽管才被抢劫，但这两夫妻花了时间，把正装上的褶皱抚平，他们看起来像是上流人士，至少在下马车时像。
　　姬玛不懂得沙林城是靠什么服饰来进行阶级分层的。但她看一眼马车里，里面空空无也，没发现仆人。就判定，对方应该是有点小钱的小市民。
　　一下马车，丈夫的目光在姬玛脸上呆了会，又上下扫了下，问：
　　“您好，美丽的少女，我似乎在哪见过你。”
　　夫人用力一扯丈夫，接过话说：
　　“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我——”
　　丈夫猛的一扯夫人，打断她的话，夫人怒目而视，小声说：
　　“干什么，这多失礼了。”
　　丈夫似乎见到什么无比惊恐的场面，他眼睛瞪圆了，看着姬玛身后的乔治，目光聚集在他胸口用珐琅所绘的太阳，不由口吃起来，说：
　　“圣..圣堂？”
　　姬玛嘴角微微上扬说：
　　“请容许我向您介绍下，这位是圣堂圣武士，近年讨伐魔王的勇者——乔治·大锤。”
　　夫人也结巴起来：
　　“他..他是...”
　　姬玛继续说：“没错，他的画像还贴在您左手边的墙面上。”
　　在墙壁上，贴着乔治的通缉画像，画像有两张，分戴桶盔和不戴桶盔的。
　　夫人吓得尖叫起来，丈夫赶紧捂住她的嘴，两人蹭蹭就向后退，丈夫连忙说：
　　“我们家里没有奴隶，只有一个乡下亲戚的小孩...再见，我们还有急事。”
　　夫人嘴被捂住，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不要..烧了我们..”
　　乔治从始至终，宛如盔甲架上的铁甲般，一动都没动过半分。他说：
　　“在这混乱的一夜，我保证，在我身边会很安全。”
　　“不用了。”
　　这两夫妻见乔治没追上的意思，直接转身，落荒而逃，一下就没了人影。
　　姬玛摊手说：“你看，以你的名声你怎么在城市恢复秩序？连我都听说，你在逃跑的时候，顺手把一法师学徒给烧了。”
　　“假的。”
　　“我当然懂。”
　　“我会努力恢复。”
　　“怎么恢复？这些暴徒可不是主力，主力是影王掀起的暴乱，他带着一群盗贼，袭击守卫，放出愤怒的奴隶，要把这座城市搞乱，奴隶们才是主力。你要把起义的奴隶全杀了吗？帮助大善主继续统治沙林城，维持旧有的秩序。”
　　乔治回复得很坚定：“不。”
　　“这可是最快恢复秩序的办法。”
　　“我绝不和邪恶同流合污，维护暴君统治。”乔治说，“秩序，是拿来行善，而不是来作恶。我不会主动摧毁大善主邪恶的秩序，因为有秩序总比没秩序好，但绝不会维护他的秩序，而去屠杀被他秩序迫害压榨的受害者。”
　　幸好没我想象的那么脑残..
　　姬玛说：
　　“我懂，书上写有。但你真的要干这种...事，我说话比较难听。”
　　“说吧。”
　　“蠢事，这或许是我出生以来，见过的最蠢的事。”
　　“为什么？”
　　“这事首先风险大，其次收益低。做善事，不就是为了好报吗？我指的是，主要是精神上的好报，别人的感谢，别人赞扬之类的，以达到自我实现的目的。”仅仅为别人的几句好话，奉献自己已经够蠢了，姬玛默默补充，接着继续说：
　　“现在分析一下，因为大善主的抹黑，你的名声，整个圣堂的名声在沙林城非常坏。你去救人，建立安全区，别人还觉得，你要集中人口一起烧了。”
　　“谎言，在真话面前不堪一击。”
　　姬玛呵呵一笑：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些谎言那么受欢迎呢？我举个例子，有个部落，盛行杀人抢劫，里面有九成人都杀过人。如果要推行杀人偿罪的法律，或者说秩序，你说会有多少人反对？”
　　乔治犹豫一下说：“九成。”
　　“好，九成。现在沙林城九成人反对你。”姬玛说：“就算你想妥协，也没人相信你，毕竟圣堂反对奴隶制的名声在这里，我们还是回去吧。”


第173章  蠢事(下)
　　乔治反驳：“但沙林城没九成人，我在这里，认识过一些人，很多都是心地善良的人。”
　　姬玛一笑：
　　“刚才那夫妇说自己没奴隶，是真话假话。”
　　“假话。”
　　“还记得我们来沙林城第一天，见到的船夫吗？他还抱怨，你讨伐了魔王，打击了沙林城的特色卖女人产业，搞得大家都难过。老百姓只想过上好日子，而你，不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难道好日子要建立在贩卖与奴役他人基础上？这是不对的。”
　　“老百姓才没你那么高觉悟。只要能过上好日子，哪怕把别人全杀了，塞进房子里毒死，掏别人尸体的脂肪做肥皂...只要刀子不落在他们头上，他们会双手支持。”姬玛说，“我就说个我刚编的故事吧。一个山间乡村，光棍多，所以这个村呀，就向人贩子买妇女回去生后代，治安官带着人去解救妇女，想想也知道，治安官被全村人堵，那难度就和你救我差不多。治安官最后把妇女们都解救出来，你觉得他得罪了乡村里多少人？”
　　乔治叹了口气说：
　　“九成。你说得对，在这座罪恶的城市里，人人皆有罪，他们怕我，反对我，才正常。但那又如何？我是圣武士，就要做一些正确的事。”
　　“为什么要做蠢事？”姬玛望着乔治，愈发觉得他头铁，“你救人。还得冒生命危险，救的人不会感谢你，还会骂你，腹诽你。什么收益都没有。”
　　“你是发自内心的这样认为吗？”
　　姬玛狠下心，不想再演下去，说：
　　“对，不仅蠢，还蠢到没边。”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世界上没有蠢人，或许你今日就逃不出魔爪。”
　　“你对我犯蠢，我心里很高兴。所以，我不想看到你对别人犯蠢，别人可没我那么“知恩图报”。”
　　“看看，这座城市在燃烧，多少人需要一个蠢人。”
　　“别人死活与我何干？”
　　乔治没说话，桶盔上观察口后的蓝眼睛有些失望地看着姬玛。
　　他一定很失望吧，呵呵，自以为自个感化了我，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的教育，一点用都没有...
　　姬玛心里，已经做好被乔治呵斥的准备。
　　乔治只是叹口气，说：“我不打算说服你。世界上有些正确的事情，是我必须去做。姬玛，你走吧，忘记怎么用卷轴的话，我现在可以教你。”
　　真是无可救药，我还打算找个机会，透露下我宝库的密道。拿钱走人，不多好吗？非要理这城市，就让影王和大善主两个死掐好了。
　　姬玛摇摇头：“我不走。”
　　“待会，我救人时无法保护你，你跟着我会很危险。”
　　“不，在你旁边才安全。”
　　姬玛很坚决，她不相信，大善主和魔族接触后，就只是要一房间的黑曜石玩意那么简单，肯定有后手，“我会保护好自己，还能帮你救人呢，相信我，虽然我身为沙林城之花会给你救人大计带来许多麻烦，但相比我的用处，不值一提。”
　　“你不是觉得这是蠢事吗？”
　　我特么也没想到有一天，我要干那么蠢的事。
　　姬玛说：“总比当累赘好，怎么样？我可是你忠心耿耿的奴隶呢，你总不能丢下我不管吧。”
　　乔治摇了摇头，转过头，在天界战马的马鞍袋上掏了掏，说：
　　“你能一起做善事，自然是好。”
　　他从马鞍袋中，拿出一银色手镯，很宽，有半根手指宽。
　　“这是什么？”
　　“我借你钱买的。”
　　“那还真贵重，我猜你开溜时，找法师学徒，要的就是这玩意。”
　　“很聪明。”
　　那当然。
　　姬玛翅膀张了张，说：
　　“我再猜猜，这让你背上丧心病狂烧女法师名声的玩意，用途一定很重要。”
　　“正确。”
　　姬玛打了个响指，说：
　　“我明白了，它作用是，能让你的战马在水面上疾驰，猜对了吗？”
　　“错了。”乔治把它递给姬玛说，“送给你的。”
　　“哦。”
　　姬玛接过银色手镯，触感温暖，她仔细查看，这东西有半个指头宽，“这是送我的礼物？”
　　“是。”
　　“它能干嘛？”
　　“隐藏你的犄角、翅膀还有尾巴。你说过，你愿望是不想每次出门，都要好好把尾巴塞好。”
　　我还有这愿望过？我都不记得了。
　　姬玛一愣，又想起，自己好像抱怨过。不过，她抱怨的事情可多了。抱怨，只是发泄情绪，她没想到乔治居然能记得。
　　姬玛低下头，说：“谢谢，我还以为你借我钱只是个借口。”
　　话说完，又觉得说错了话，不地道。
　　乔治很认真地说：
　　“没有，我都记得，过几天一定会还你。”
　　姬玛开心地点头：“嗯！太好了。”
　　说完，她就迫不及待地要戴上银手镯。
　　“我教你怎么用。”乔治拿起银手镯，告诉了她启用咒语，“洛克塔，记住。轻声念后，你可以让手镯张开。”
　　乔治话音刚落，银手镯就“断开”，摊开成一银条。
　　乔治继续说：“再把手腕放上去，它就会包上。”
　　姬玛把雪白纤细的手腕放上去，银条卷住她手腕，变成银手镯。姬玛扭过头，发现自己的小翅膀不见了，伸出手碰了碰，还能碰到翅膀。触感坚硬，感觉有一层无形的力场，保护着自己的翅膀。
　　她扭过头问：“力场盔甲？”
　　“对，防护力相当于一件锁子甲。”
　　姬玛说：“很实用。”
　　她虽然有“超凡魅力”提供的偏斜力场护身，但本体脆弱。自己小身板，又不好穿盔甲，麻烦。力场盔甲恰好与超凡魅力互补，很实用，能用很久。
　　姬玛很开心，她玩心大起，对着银手镯，轻声说：“洛克塔。”
　　银手镯松开，她扭过头，看见了自己的翅膀。
　　她一笑，觉得挺好玩的。手拿着银条，觉得戴在手腕上不好看，就把它套在自己左臂上，翅膀又消失不见了。
　　姬玛的尾巴，下意识想开心地摇一摇，却因为卷住藏在裙底的鲜血羊角杯，而一点不能动。她心痒痒的，很想做些什么，来抒发自己的欢喜之情，所以她抬起头，对乔治露出笑容：
　　“乔治，这几天我都被关在地下室，被几个女调教师调教，猜猜我都学了什么？你摘下桶盔，我就告诉你。”
　　乔治说：
　　“这些黑暗的记忆，过去就让它过去好吧。”
　　“真没趣。”姬玛假装唉声叹气，“这十几天的经历，极大摧残了我幼小的心灵....”
　　乔治一动不动，说：“听到你撒谎，我第一次感到放心。”
　　“唉。”姬玛说，“好吧，我夸大其词了。但对我的性观念，产生了极大冲击，特别是一位叫丽蒂丝的床技老师，真是不堪回首。”
　　乔治心软了，因为这是实话。
　　姬玛还是个孩子，这十几天的黑暗经历，一定给她留下不浅的精神创伤，急需向人倾诉。
　　他摘下桶盔，问：“说吧。”
　　“我学了这个。”
　　姬玛说着，忽然向前，双手按住乔治肩膀，踮起脚尖，像偷啄大米的公鸡一样，在他脸颊轻轻一吻。他脸颊很热，还有些汗水，血腥味与浓郁的香油味以及桃花香味充斥着姬玛的鼻孔，她轻轻一吸鼻子，是乔治的味道。
　　乔治那张木头般脸，一阵子失神，就像路边惊艳于姬玛美貌的路人一样。
　　“这叫感谢轻吻，丽蒂丝教我的。”姬玛笑着说，她试图让自己脸上保持一种天真的笑容，好让乔治以为自己是调皮。
　　但她心脏不可控地咚咚跳，小脸染上桃花色。
　　乔治有点不敢相信地一摸自己的脸颊，说：
　　“谢..谢谢。”
　　说罢，他就立刻把桶盔套上。
　　我一定是疯了，居然主动去亲了下死处男，这股冲动，一定又是该死的魅魔体质，一开心就想性.交..啊，牺牲点不算什么。死处男这没恋爱经历的笨蛋，一定被我拴得死死的，成为更忠心的木头人。
　　我可真有当绿茶的潜质。
　　姬玛刚调整下心态，就听到一声怒吼。
　　“妈的！你们这对狗男女，要把我们晾到什么时候？”
　　两人扭过头，看到屠夫双手抱头，怒目而视。在姬玛眼里，他胸膛里象征暴怒的浅绿色气旋，分外突出。其余抱头蹲下的暴徒，也差不多。
　　一定是被天空上欲望漩涡所影响，才让这些人克服对强者的恐惧，当面骂出来。
　　乔治说：
　　“久等了。现在我开始审问，你们是否承认，曾想抢劫这辆马车？”
　　屠夫粗着脖子说：“对，就像你逃跑时，抢劫一辆马车，还把一位无辜的漂亮女法师学徒连车一起烧一样。”
　　“那是诽谤。”
　　“谁知道是真是假？”
　　“你们在今晚抢劫前，是否干过类似的犯罪行为？”
　　“没有。”屠夫脖子气得通红说，“这还多亏了你，不是你去抢我们沙林城之花，烧我们的城，城市哪会变得那么糟，让我们心生歹念，想要抢劫？我们的罪，怎么说也有你的一份。”
　　“你在污蔑，我没有烧城。”
　　“我知道，那你多半是和奴隶们达成什么默契，他们烧城，你来当好人，给我们宗教洗脑。嘿，这些小伎俩，聪明人都知道。”屠夫粗着脖子说，“我认罪，我是爷们，敢作敢当，你有本事，按你口中的法律来，公平定罪！”
　　姬玛算是明白，屠夫为何有恃无恐。因为他知道，乔治这死脑筋，一定是会按“法律”来，文明执法，而他“罪不至死”，能口嗨就口嗨。
　　“屠哥说得对。”
　　“说得好。”
　　“好，我判决如下。”乔治说，“你们必须协助我维持秩序，阻止更多犯罪，才能赎罪。”
　　屠夫宽脸通红，张嘴欲吼。姬玛悄悄勾了勾大拇指，屠夫忽然感觉满腔的怒火，被一盆冷水浇灭。被愤怒吹起的勇气，如气球般被戳爆，脑子一下冷静下来。
　　我在干什么？要是他一生气，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我不就找死了吗？
　　他怂了。
　　姬玛把沉重的双手巨剑递给乔治，说：“喏，用来打屁股也是很好用的。”
　　乔治单手刚握柄，就见屠夫忽然跪下来，说：“对不起！我错了！请一定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乔治：？
　　他怀疑地看了姬玛一眼。
　　姬玛耸肩：“有的人，你一硬，他就软。”
　　“太浮夸了。”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第174章  燃烧的城市
　　其余暴徒面面相觑，甚至一度怀疑，屠夫不知不觉被乔治收买。屠夫一向脾气暴躁，讲义气，因长年怒吼，所以说话粗声粗气的。现在却一下跪下了？
　　乔治扭过头问：“你们对这判决有异议吗？”
　　既然带头闹事的被搞定，其余人都没勇气反抗，通通点点头。不过，要是说他们服从判决，怕是连三岁小儿都不信。
　　有的机灵的，已经在思考等下怎么趁乱逃跑。
　　姬玛金眸一闪，走上前，说：
　　“大人，虽然他们同意了，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如你一样看重承诺。那就在伟大光荣正确的曙光之神面前，命令他们发誓，在神的注视下签合同。”
　　乔治看向她，观察口后的蓝眼睛露出难色。姬玛猜测，合同这东西，不是想签就签，要不CD长就是蓝耗高，想想也是，自己要是曙光神，天天见证这合同，那合同，怕不是迟早要疯。
　　但暴徒们不知道，他们面露惧色。见乔治这可怕大力士不做声，已经没胆子的屠夫，朝看似人畜无害，漂亮可人的姬玛问道：
　　“美女，这合同是什么回事？”
　　“谁违约，曙光之神就弄谁。乔治，上次你和那个胖子签，他好像是什么帮派头颅来着？”
　　“大佬富丽斯，地下世界的王者，所有帮派的头头。”
　　没有一丝怀疑，所有人都相信乔治和大佬富丽斯签过约。而大佬富丽斯的名声，身为底层人的他们，也是听说过一些。
　　“他耍小聪明，钻合同空子，一完成合同，就反手把我卖给大善主。”姬玛说：“但聪明人总觉得神灵是笨蛋，曙光之神弄了他，他的头被割了下来，装进满是石灰的盒子里，连大善主都保不住。”
　　许多人心都沉下来，忐忑不安。心里钻空子的念头，消失了大半。开始害怕，乔治要用合同来控制自己，把自己当奴隶用
　　乔治发誓：“我会尽力保证你们的人身安全，只要你们协助我维持秩序，直到明日傍晚。”
　　不知为何，尽管心里装满了偏见，认定乔治是狂热又危险的狂信徒，但听了他的保证后，他们心里都产生奇怪的信任。
　　信任是秩序的前提。姬玛忽然想起，乔治给自己抄的一本书上的话。
　　圣武士的能力，还真方便重建秩序，无需证明，只要自己不撒谎，那么别人也会相信自己的话。
　　不过，有趣的是。这信任是以自己的谎言为引...
　　接下来，在乔治的默认下，姬玛在一张纸上，写了合同内容，而乔治负责手拿神徽，原地祷告。
　　姬玛把合同纸递给暴徒们，严肃地指了指正半跪在地上，用额头贴着神徽，嘴里低声祷告的乔治，说：
　　“现在，他已求得神灵注视，曙光之神在日出的天空上，眺望着这里。”
　　在场的每个人，似乎都感觉到“神灵的注视”。屠夫觉得皮肤有刺痛感，连忙也半跪在地上，嘴里低声说：
　　“我有罪，我赎罪，我有罪，我赎罪...”
　　姬玛暗自好笑，说：
　　“跪着干什么？赶紧画押，免得神烦了，怒了，手持烈阳之刃，劈死你们。”
　　暴徒们立刻争先恐后地把红红的大拇指摁在合同纸上，摁完后，姬玛满意地收回合同纸说：
　　“好，现在乔治正和神沟通，祂在查你们的罪，看你们有没有资格赎罪。”
　　众人胆战心惊地看向低声祈祷的乔治。他模糊的低语声，在众人耳中，显得又神秘，又可怕。生怕乔治说一句自己坏话，自己就招来天降烈阳，当场烧成骨灰。
　　“愿主宽恕我的欺瞒行为，今日必须灵活行事...”乔治继续小声念叨。
　　姬玛把合同纸递给乔治，“好了，你看看。”
　　乔治接过和废纸无异的合同纸，低声说：“这样撒谎，真的好么”
　　姬玛低声回道：“他们还得谢谢我们呢。”
　　这时，屠夫问：“大人，您的神会烧了我们吗？”
　　乔治摇头道：“不会。”
　　紧张的暴徒们，立即放松下来，各个面露喜色。
　　“谢谢啊。”
　　屠夫觉得一定是乔治说了好话，否则曾对嫂子下手的自己，怕不是当场骨灰都扬了。
　　“谢谢大人！”
　　“我们一定会好好赎罪的。”
　　其他人多多少少也有类似的心理。
　　姬玛歪着头，得意地看着乔治：“哼哼。”
　　乔治心情无比复杂，问一句：“你们要跟着我，维持秩序，惩戒暴徒吗？”
　　“要！”
　　无一撒谎。
　　“我们出发吧，待会我给你们每个人找一根木棍，自保用。”
　　“咳咳。”
　　姬玛假装轻咳了下，乔治似乎看到她翘起来的尾巴。
　　“姬玛，做得不错。”
　　“这还差不多。”
　　乔治走向被抛弃的马车，二话不说，一拳打下去，将马车打烂，徒手拆出木条，递给前暴徒，现临时治安官们。他们拿到临时武器后，在乔治的带领下，一行人出发了。
　　乔治手持双手巨剑，剑尖亮起白光，照亮街道上的阴影。姬玛牵着天界战马，肩扛着圣堂的旗帜，后面跟着八位拿着木棍的男人。
　　在他们前方，是火光冲天的沙林城。橘黄色的火光，从楼房间冒出，照亮了天空，四处都是吵闹声与厮杀声。
　　沙林城在燃烧。
　　...
　　...
　　圆湖旁边的河道已经一片拥挤。
　　在沙林城，河道是主要的通道。
　　远处，有人把火油倒进河道里，直接点燃，火光冲天。尽管大多数河道没有点燃，但火光足以摧毁脆弱的秩序，没人想着要排队。所有的船夫都使劲地用竹竿用力撑船，向前挤。小船们挤成了一片，挤满了河道，反倒一艘船都走不了。
　　急于逃走的人们，干脆就从船上跳到另一艘船上。有的船挤满了人，人们互相推搡，不少人落入水中，在船的夹缝中，伸出手，抓向船沿，或者抓住别人的脚，一起扯下水里。
　　尖叫声与落水声彼此起伏。
　　大善主的花船，挤入水道中。士兵们手持武器，站在船头，冲下面大喊道：“快让开！让开！”
　　可，哪让得开？
　　“大人，这里已经堵满了。”
　　士兵回道。
　　大善主面无表情，脸色有些苍白，他被斩断的恶魔右手，已经连了起来，火光映着他的脸，显得他不怒自威。
　　“满？下面不是挺宽阔的吗？”
　　大善主向前一指，他站在船的高台上，看不见落水的人，也看不到自己船下的小船。
　　“可是...”
　　“叫划桨手全力划！我必须保证客人们的安全，我们已经让客人失望，绝不能再让他们再失望下去，否则沙林城再没半点机会。”
　　“是！”
　　花船下，巨大的木桨从船两边伸出，如巨兽长出了两排脚。木浆一起落下，落在小船上，用力一划，将小船们推开，失去平衡的人落入水中，有的不幸被木浆打中，沉入水中。
　　高大的花船，如破冰船般在挤满小船的河道里行驶，压碎挡在前面的船，人们纷纷从船上跳下来，竭力向岸边游去，逃离这头巨兽。有大善主的船开路，后面贵族们的游船就轻松多了，它们紧跟着大善主的花船。
　　“救救我！”
　　“快跑呀！”
　　“啊啊！”
　　哀嚎声，求救声，从船下传来。
　　大善主布兰西充耳不闻，目光忧虑地望着港口方向。那里火光冲天，船只在熊熊燃烧，堵住港口，贡献了这座城市百分之六十的火光，剩余百分之四十中，贵族区的港口贡献了大半。
　　一想到给全城带来财富的港口，在燃烧。大善主布兰西眉头一直在皱。
　　“大人，城门传来消息，一群造反的奴隶，要攻进城门。”
　　张伯伦走来，报告道，“城门的军队，已经从混乱中恢复过来，但伤亡惨重，需要增援。”
　　“命令他们撤到贵族区，给我守住封锁桥梁。”
　　“可这样会放那群残暴的奴隶进城。”
　　“全力保住贵族区，其他的地方，烧了还能重建。”大善主布兰西说，“还有其它从混乱中恢复的军队吗？”
　　“有，他们在努力维持秩序。”
　　“一起命令他们回防贵族区。”
　　“可是..”
　　“张伯伦。”大善主布兰西语气冷了下来，“你刚才已经让我再失望了一次。”
　　“抱歉，我不会再让你失望。”
　　大善主布兰西望着张伯伦的独眼，语气软下来，叹口气说：“你..也不怪你，勇者乔治太强，同等级根本是碾压，我们不过才刚到黄金不久，又忙于政务。”
　　张伯伦愧疚地低下头。
　　“让你士兵，先把家人都救出来，安置在军营里吧，正好离贵族区近，随便一起防御。”
　　“谢谢。”
　　“富丽斯大佬呢？”
　　“他消失了。”
　　“是我看走眼了，没想到，那群地下老鼠居然胆敢对沙林城下手。”
　　大善主布兰西一脸痛心，手抓紧了扶手。
　　这时，下面传来花船将平底船碾成一半的声音。
　　张伯伦反而安慰道：“是影王太狡猾，富丽斯有贼心没贼胆，他多半是换人了。”
　　“传达我命令下去，你亲自去吧。”
　　“大善主，沙林城还有拯救的机会吗？”
　　“有。”大善主说，“今晚需要你的努力与奉献。”
　　“我会全力以赴。”
　　说罢，张伯伦立即离去。身后，大善主望着张伯伦的背影，阴影遮住他脸庞。

第175章  安全区
　　白沙区，主街道上。
　　百来人浩浩荡荡地在街上行走，肩膀上都系有布条。自从乔治来白沙区后，八人临时治安队，就滚雪球般，人数一下达到上百人。逃兵、趁火打劫的市民以及盗贼，皆在乔治的巨剑前，“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得到乔治保证后，都乐意赎罪。
　　一时间，白沙区治安好了不少，与其它区相比，安静了许多。
　　姬玛大步走在乔治身旁，手里举着圣堂旗帜。街道两旁门窗紧闭，木窗开出一条缝，眼睛警惕地打量着街道上这群奇怪的队伍。姬玛注意到一道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扭过头，冲木窗后的眼睛们，摇摇手上的圣堂旗帜。
　　“嗒。”
　　木窗合拢声响起，数个木窗一齐惊恐地关上。
　　姬玛开心地露出笑容，颇有种狐假虎威的快.感。
　　“长官，长官！”
　　几个小孩跑过来，小脸兴奋地涨红，几乎要跳起来，喊：“前面有人在砸门，抢劫！”
　　入乔治临时治安队的，还有这群被帮派控制，以偷窃为生的孤儿小偷们。
　　“做得不错，孩子们。”乔治说，“洛克，洛克。”
　　一位小男孩积极站了出来。他小圆脸，额头上留着又脏又油褐色刘海，嘴角沾着面包屑——来自乔治请的面包牛奶。姬玛看着有些眼熟。
　　嘿，这不就是当时收自己钱，给自己打掩护，逃避跟踪的小孩吗？
　　“包围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你带领第一分队去包围，注意安全。”
　　“别担心，长官。守卫想抓我，都找不着，没人比我更熟小巷。”洛克叉着腰，手一扬说:“第一分队的兄弟们,跟我来!”
　　一群大人提着木棍，拎着长棍,就跟着洛克钻进了小巷中，场面颇有些滑稽。姬玛看着第一分队的背影，消失在小巷中，下意识担心，有人偷溜逃跑，毕竟最积极热情的是小孩，而小孩很弱，大人被小孩阻止，一棍子敲下去就能逃。
　　但随即又打消这个念头。因为第一分队每个人都向乔治承诺，不会逃跑，而乔治能分辨谎言，并且在之前，他听从自己的建议。把几个撒谎的家伙，独立编成第二五小队，并给机会让他们逃跑。
　　结果，可怜的二五小队刚跑的消息传回来。乔治骑上战马，两分钟后，就把二五小队的全部“逃兵”抓了回来，一个不漏。他们都不幸地钻进了死胡同里。
　　姬玛欺骗所有人，说这是曙光之神的神迹，祂全知全能，谁逃跑，就把谁拐进死胡同里，并给乔治神启。她还添油加醋，说什么再惹曙光之神生气，就降下硫磺与火，把人烧死。唬得大家一愣一愣的。
　　乔治听着，默默地半跪向神忏悔。大家都以为，乔治正和神沟通，看看谁是心口不一的大坏蛋。
　　姬玛回忆完，心想：虽然有我一份功劳，但归根结底，是建立在圣武士与“秩序”有关的超凡能力上。只靠我一个人忽悠，是不可能忽悠住那么多人。
　　这时候，前方传来一阵哨声，表示包围已经完成。
　　乔治立即带头冲锋，姬玛举着旗就跟着跑过去，一转弯。就看到一群暴徒，正踩着刚拆下的院子门，从院子里搬东西，搬女人。
　　被大汉扛在肩头上的年轻女人，蹬着腿，喊道：“不要，不要！放我下来！”
　　大汉大笑着，用手拍拍她屁股说：“叫吧，叫破喉咙都没人过来救你。哈哈哈，平时你服侍你主人，现在就给大家伙爽爽。”
　　年轻女人发出一阵哀求哭泣声，侧脸正对着姬玛，鼻子高挑，以姬玛的阅历，立即分辨出对方是个大美人。她马上加快脚步冲到乔治面前，特意挡在乔治面前，大喊：“破喉咙来了！兄弟们跟我救人去。”
　　大汉扭过头，见到百来人举起木棍乌泱泱地冲过来，顿时大惊失色，连忙把肩膀上的大美女，一把丢下在地上，大喊一声：“快跑！”
　　其余人或惊或楞。一位暴徒手一松，手中木箱落下，跌出一地的银币与铜币，吓得一屁股跌在地上，赶紧爬滚。更多的，是直接跟老大跑。可没等他们跑多远，前面小巷又蹿出一个小男孩，与一群凶神恶煞持棍大人。
　　洛克大喊：“往哪里跑！”
　　被夹在两群人中间的暴徒，眨眼睛就淹没在治安队潮水中。棍棒齐下，打得他们哭爹喊娘，许多人入队前也挨过群殴，因此下手更不留情，打他们出气。
　　姬玛很鸡贼地一阵小跑，率先跑到摔倒在地上的大美人面前，说：“姑娘，你安全了。”
　　兜帽下的脸抬起来，露出深邃美丽的五官，与一对尖耳朵，她脸上还露出不情愿的笑容说：
　　“谢谢。”
　　姬玛浑身一僵，血管里的血都冻了起来。
　　乔治经过姬玛身旁，正要去救被群殴的暴徒们，察觉到姬玛异样，一拍姬玛的肩膀，问：“你还好吗？”
　　同时警惕向前，护住姬玛。
　　姬玛一哆嗦，说：“还好，还好。”
　　乔治注意到大美人的尖耳朵，惊讶问：“精灵？”
　　这时候，大美人站起来，脸色带着动人红晕，对乔治说：“多谢救命之恩，大恩无以为报。我原本是森林的公主，但现在一无所有，只有这副身子——”
　　“别听她胡扯！”姬玛叫起来，“丽蒂丝！我知道是你。”
　　乔治问：“你认识？”
　　姬玛压低了声音说：“我的床上调教师，超变态，我三观都被她震撼了。”
　　丽蒂丝把头上兜帽带了下来，一双红眼睛看向姬玛，说：
　　“姬玛，居然在这能看到你。真倒霉，好不容易有看中的男人们，刚要享受，我的好事又被坏了。”说罢，她看向乔治说：“现在看来，你就是那丫头天天念叨的勇者乔治吧。”
　　“你对姬玛做过什么？”
　　“大善主逼我做了许多罪恶的事情。”丽蒂丝双手合十忏悔道，“不仅是姬玛，我还害了许多年轻的女孩，每天夜里我都睡不着。我想赎罪，但我已经沦陷，只能用肉体赎罪，请问，你们队伍有没有军.妓的位置，看起来你们队伍正缺一点福利聚拢人心。”
　　姬玛急道：“千万别！这女人能把整支军队都干趴下。”
　　乔治说：“撒谎，如果姬玛没控诉你，我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现在有个问题，你还为大善主做事吗？”
　　“不做，我被炒鱿鱼了。”
　　“好，那么没问题。”
　　乔治说着，转身离开。姬玛跟着乔治离去。
　　丽蒂丝只觉流年不利，刚起的性趣没了。白沙区是个很好的寻找性趣的地方，居民普遍衣服干净，营养不错，但现在看起来被勇者率队糟蹋了。她转身，要走时。看到在人群中，慢悠悠踏着步子的天界战马，立刻挪不动步子。
　　另一边。
　　乔治与姬玛继续拉人进治安队伍后，发现白沙区再无什么恶性事件。新的暴徒来自邻近区，乔治安排几个分队，在白沙区里巡逻，其余人准备封锁白沙区，建立一个封闭的安全区。
　　水道上水闸，早被守卫们放下大半，以防止有人通过水道蔓延，当然也把急于回家的居民们堵在水道里。
　　不过，也方便了乔治。白沙区相对独立，没水道后，与外界只有两道大桥相连。他带人搬着杂物，堵住几个出入口，只留一条路，亲自镇守。收纳从别处奔来，寻求安全庇护的市民们。
　　桥面上满满都是人，停在关卡前。乔治让他们答应，在安全区不得抢掠偷窃，诚实回答的人才能进入到安全区里。
　　又一批人被放了进来，横杆抬起，在旁边。以马车、船只，堆起的杂物堆上，插着圣堂的旗帜，抬起头看一眼，神色复杂，有人欲言又止，但无一出言反对。
　　这时，街另一头传来哭喊哀嚎声。几个身上带伤的市民，连爬带滚，从拐弯处跑来，见到大桥挤满了人，急道：
　　“快跑呀！奴隶杀进来了！”
　　话音未落，一个身材干瘦，肌肉发达的铁匠，拎着矿工镐冲出来，朝一落后的男人头上狠狠砸去。
　　“噗。”的一下，男人跌倒在地，铁匠用力举起矿镐，男人头流着血，哭喊道：“饶命！仁慈，仁慈！”
　　铁匠想起那嫉妒自己，检举自己，害得自己进矿坑的邻居。双臂充满愤怒，朝着男人的头，狠狠锄下去，一连锄了好几下，男人挣扎几下，一动不动。
　　铁匠瞪红了眼，高喊：
　　“杀！杀死这群奴隶主！”
　　在铁匠身后，冲出一大群手拿镰刀、矿镐的人，所有不幸落后的市民，都被奴隶群淹没，矿镐上上下下，埋葬了他们。
　　站在桥上的人骚动起来，一起向关卡挤去。
　　“停！我会保护你们。”
　　乔治喊道，转过身，拔起圣堂旗帜，向前一掷，旗杆是根长矛，钉入地面，准确地落在暴动的奴隶群前。
　　“不准越过旗帜！”乔治一声暴喝。
　　铁匠红着眼，拎着沾着血与脑浆的矿镐，越过旗帜，在他眼里，前面奔跑的市民。一个个都长着矿坑守卫的脸，头像极矿坑里的银矿，都得好好锄一下。
　　忽然，天上落下一银甲骑士，拎起拳头，一拳将铁匠打倒。乔治单手拎起铁匠，对着眼前杀气腾腾，但都停下的奴隶们说：
　　“不准越过旗帜！越过者，斩！”
　　说罢，就把铁匠丢入人群中。奴隶们安静了一下，铁匠站起来，见到圣堂的旗帜，怒喊一句：
　　“你圣堂圣武士，居然和大善主勾结？”
　　“他们不是奴役你们的奴隶主。”乔治说，“我理解你们的困难，但我不准你们过这面旗，对无辜者们下手。”
　　“无辜？”铁匠一抹脸上的血，“这城里，每个人都喝奴隶的血，吃奴隶的肉，小到婴儿，老到老人，就没一个无辜，都得死。”
　　“婴儿有什么罪？”
　　一个人笑道：“她妈的银项链，是咱们挖的。她妈吃着咱们奴隶产的，她喝她妈充满罪孽的奶水。”
　　“你们真杀了婴儿。”
　　铁匠说：“我掐死了一个。”
　　乔治放弃说服，举起双手巨剑，说：
　　“罪魁祸首是大善主。如果你们想跑过来把命浪费在我剑下，放弃追究大善主，我也不介意取走你们的性命。”
　　“为什么？”
　　“我要保护普通人。”
　　“呸！好正义。”铁匠吐了一口口水到乔治跟前，“在咱们被丢进矿坑里，挖矿时，怎么就不见你保护我们？听说圣武士最守法，我敢肯定，你也一定举报了不少逃跑的奴隶吧。
　　奴隶们立即激动起来，叫嚣着。
　　“我没有，我还救了一位。”
　　但乔治的申辩，被奴隶们大喊大叫声淹没，没人听到他的话。不知有谁喊一句：“大家伙，一起上呀！”
　　“打死举报狗！”
　　沾血的矿镐与镰刀就举起来，涌向乔治。乔治不想大开杀戒，冲向前，用剑背抽打掉武器，用盔甲硬抗，一手抓起旁边的奴隶，用力砸倒人群。
　　姬玛在后头看得直摇头。愈发觉得乔治在做蠢事，换她来做，早就几剑砍下去，把头全砍下来，堆成一堆，再把旗帜插上去，吼一句，谁敢上我就杀谁。
　　她才不会和弱者用言语辩论，姬玛喜欢用刀子辩论，让他们看清一个现实，和我唱反调就死。
　　虽然这样想，但姬玛还是抬起手，准备熄灭几个人胸前的欲望之火。
　　奴隶们被人弹砸倒了大片，攻势缓下。铁匠见状，振臂欲喊：“大家快一起——”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被一只脚踹倒，他正要发怒，一只脚踩在他胸前，他看清来者后，愣了下来。
　　是白头发，身穿灰黑色斗篷的矮个半精灵，影王，他们的领袖。
　　“都他妈给我停下！”影王阿卡尼斯高喊，“你们这群欺软怕硬的家伙，怎么对大善主的军队都软了？”
　　有人低声说：“我们试过，死了很多人。”
　　“那等着！别把命浪费在这。”
　　乔治看向影王，目光带着谴责，最后说一句，说：“你一直在看着。”
　　影王“哼”了声，没否定，说：“你不碍我事，聪明。我叫他们别进白沙区，好了咱们走。”
　　自由的奴隶们跟着影王离去。
　　姬玛跑过来，低声说：“是影王放奴隶们来试探你的态度。”
　　乔治看着地上躺着十几个市民，他们的血染红了街道，说：“他本可以直接问我。”
　　“好了，不说了。”姬玛说，“你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心理准备。”
　　“被人讨要正义的心理准备。”姬玛说，“一般，人只会对好人指指点点，嫌他们做的好事不够好，而你是个大好人，在大家眼里，大好人就是欠他们钱的意思。”
　　乔治感到莫名其妙，拔起旗帜，递给姬玛。
　　一男一女走回桥，关卡前，桥面上的人安静地看着他们。他们离奴隶们最近，如果乔治没拦住奴隶们的话，他们凶多吉少。
　　自然，他们也听到乔治与奴隶们的对话。
　　百来多个人，只有几个在乔治走过后，低声说了声谢谢。
　　一个比道谢声大十几倍的诘问声响起：“圣武士大人，您就怎么把那群婴儿凶手放了？！您的正义呢？”


第176章  讨要正义
　　诘问非常刺耳。姬玛看向发声的人，是一位穿着黑色正装的男人，他脸方方正正，凸起来的颧骨，使得脸多一分刻薄的味道，他正抓着一位女人的手，女人紧紧握住男人的手，恐惧地看向乔治，似乎生怕乔治恼羞成怒，出手杀死方脸男人。
　　姬玛感觉眼熟，一下就想起来，是不久前遇到的那位马车上夫妇。乔治开始救的人，就是他们两。
　　乔治被问住了，沉默了一下说：
　　“因为他是奴隶，我认为，在这场屠杀暴乱中，我无法审判每个人，只能做到一点，那就是保护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保证基本正义。”
　　“难道，杀死婴儿就不违反基本正义吗？”方脸男人说，“他都承认了，哪怕是一位有最基本正义感的人，都会出手制裁那位混蛋。”
　　他的说辞，得到许多人的认可。毕竟刚才他们还被一群举着矿镐与草叉追得满街跑，恨不得那群自由的奴隶，全部不得好死。只是出于对乔治的害怕，不敢高声议论，纷纷压低声音小声议论。
　　“居然放走了杀婴凶手，他明明只要手一伸，就能制裁他。”
　　“那就是帮凶，杀婴帮凶。”
　　“刚才他打一架，剑上的血都没有，一个人都没杀...”
　　乔治沉默一下，他说：“你说的有些道理，但我坚持我的判断，在这乱局中我没有审判所有人的能力。”
　　方脸男人说一句，转身就走：“呵呵，死沙林城的婴儿不违反基本正义，死他们就违反了。”
　　人群的讨论声渐渐低下来，斜着眼看乔治。他们不敢当面把心中不满说出来，就特意离乔治远几步，因此乔治与姬玛旁边就多出一个空圈。
　　姬玛看着心里恼火。
　　没本事讨自个正义的弱逼，有奶吃，还特么挑三拣四。要是老子是乔治，早特么叫一群人轮你们夫妻两，砍四肢丢水里。
　　她看向乔治，拳头握紧，低声说：“乔治，想想办法怼回去，砍了也行。”
　　旁边的人听到后，如被吓到的小鸟一样，向后退几步，赶紧和其他人耳语。
　　乔治小声回道：“这会让大家害怕的。”
　　“他们害不害怕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们都快全成了白眼狼。”姬玛说，“你瞧瞧，一个个好像你欠他们一样，讨饭的还嫌饭软。乔治你太友善了，有时候要凶一点。比如，把他的腿打折什么的。”
　　为了让乔治听进去，姬玛将惩罚说得轻一些。
　　乔治坚决摇头说：“不，我是来保护他们的。”
　　说罢，他几步踏上杂物堆，将圣堂的旗帜插回杂物堆上。
　　姬玛瞥着小嘴，满脸不高兴。
　　乔治说：“我没事，有你关心支持，我没什么。”
　　“你是想感化我吗？”
　　“有那么点。”乔治说：“言传身教是教育的重要一部分。”
　　这只会让我更不想当好人。
　　姬玛小声抱怨道：“那要讲个循序渐进，在我看来，我好不容易确保他们生命安全。有一说一，要全身家当做保护费，也没什么吧？我做好事，不求回报，结果反而被指责。这真是个大蠢事。”
　　“没人指责你，大家很喜欢你。”
　　“但我就是不高兴。”姬玛说着，踢走路边一石子，看向聚集在桥头的市民们，他们议论纷纷，交流起乔治的身份，看向乔治的眼神都不怎么友好。
　　喜欢值几个钱？好不容易做个好事。你们这群杂鱼，没有识相地把漂亮妹子与全数身家献给本魔王，真是不知好歹。
　　姬玛总觉得自己亏大了。
　　这时候，一阵欣喜的声音传了过来。
　　“大善主的军队来了。”
　　“在哪，在哪？”
　　“在那，是大善主的旗帜。”
　　人群骚动了起来，纷纷站起来，眺望远方。姬玛也扭过头，发现不远处，二十几位士兵举着沙林城的旗帜，追砍着奴隶。
　　姬玛说：“大善主的狗们过来了。瞧把他们高兴坏了。”
　　方脸男人也站起来，他爬上船与马车残骸堆积的杂物堆，上面插着圣堂的旗帜，他伸手要拔旗。
　　乔治喝止：“你要干什么？”
　　方脸男人转过头说：
　　“要是士兵们以为我们是圣堂的奸细怎么办？我们只是暂时呆在这里而已。”
　　人群顿时慌了，大家都觉得很有道理。
　　“我会和他们解释。”
　　“谁信？”方脸男人说，“我说你是来救人的吧？救人为什么要插一面旗帜。”
　　“表明我的身份与我的信仰。”
　　乔治的这句话，却被人群的议论声给淹没，他们七嘴八舌。
　　“帮助我们感谢，但能不能把旗帜撤了？。”
　　“这会挑拨我们和大善主的关系，我们都是当地好市民。”
　　“士兵们误会，说我们是反贼怎么办？”
　　声音最后汇集成一句话，“先把旗帜撤了。”
　　“撤了，撤了。”
　　姬玛不高兴，叉腰开口道：
　　“怎么了？讨了圣堂的饭，还不想别人知道给饭的是圣堂？有本事，自己拿武器自卫去，别来这讨饭。特别是你们夫妇。”
　　姬玛说着，指着方脸男人的脸，说：“之前，你们夫妻坐马车，要不是我和乔治遇到，你们早就被人抢完。要不是乔治是好人，这次沙林城大乱，你们不早死了？”
　　“大乱？沙林城只是乱了一下，大善主很快就能控制沙林城，你别胡说。”方脸男人说，“还有，这场骚乱勇者大人也有一份功劳，要不是你杀进拍卖会，扰乱正常市场秩序的话。”
　　“你想死吗？”
　　姬玛眯起眼睛，直接手抽出“破誓剑”，走向方脸男人。清纯的脸蛋上，洋溢着一股杀意。方脸男人一时愣住，不敢说话。
　　“停！姬玛冷静。”乔治抓住姬玛，看向方脸男人，冷冷说：“从上面下来，我听从吾主教诲，光明行善，不遮遮掩掩，旗子我是不会拔，还有你必须对姬玛道歉。”
　　“说不过，就要威胁？”
　　乔治握紧剑说：“道歉！”
　　“对不起。”方脸男人草草说一句，就从杂物堆上下来。
　　不远处，沙林城的旗帜越来越近，大家看着杂物堆上圣堂的旗帜，嘀咕声是越来越大。
　　乔治提着剑，上前与士兵们交涉，还特意强调了，这些市民只是单纯来避难而已。
　　士兵们很理智地假装不知道姬玛就在乔治旁边，也假装乔治的通缉画像没贴在一旁的墙面上。他们说，长官张伯伦在临近贵族区的军营，建立了一个避难所，他们是出来寻找需要避难的市民的。
　　一位留有灰白色八字胡的老兵喊一句：“谁愿来，就过来。”
　　人群纷纷站起来，自发地移开关卡横杆，黑压压地从桥那边，涌了过来。人潮流过乔治与姬玛身边，无人道谢，也无人看乔治一眼，似乎他只是路边的一根野草。他们不再低声讨论，而是毫不避讳，当面交谈。
　　“说不定圣堂是和奴隶们勾结，搞乱沙林城，再以救世主的样子登场..”
　　“撒播瘟疫，再拿解药治病传教，真当别人是蠢...”
　　甚至还有人特意拔高声音，以表达出不满。
　　姬玛扭过头，看乔治一眼，看不到他桶盔后的表情。她发现，乔治身上的银甲，在之前的几十次搏斗，已脏了不少。披风沾满了尘土，泥土与黑黑的脏物沾满了胸甲上珐琅所绘的太阳，钢靴上还有一口口水。　
　　老兵吓一跳，说：“怎么那么多？路上可能有危险。”
　　最后，士兵们带着近四百多人离去，桥头一下变空了近半。姬玛看着人群离去，打了一个哈欠，心里没多大感觉。
　　但是想到，乔治可能会伤心。这时候应该多安慰这个笨蛋，欺骗他感情，姬玛就拉着他的手，走向人少的地方，边走边说：
　　“乔治别伤心，至少还有我一个感谢你呢。那群白眼狼，没必要在乎。”
　　乔治说：“我救人出发点并非为了他人感谢，而是为了我的信仰。”
　　“那么说你是兴趣使然咯。”
　　“兴趣使然？比这严肃点吧。”
　　厉害厉害，不愧是你，一点沮丧都没有。
　　姬玛也想不出什么话说。
　　乔治的内心和表面看的一样坚强，区区一点打击，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吧。
　　两人走到人少的地方后，乔治背对着人群，摘下桶盔，他蔚蓝的眼睛湿润，眼角有些红。
　　姬玛微微一惊，一时间甚至怀疑，乔治换人了。
　　她盯着乔治年轻的脸，才意识到乔治还只是位少年，他再有天赋，再强，可也才经历过十几年的岁月。尽管他不是为了他人感谢而行善，但善举被恶意揣测，对他打击挺大。他应该是靠着骄傲在撑吧。
　　“姬玛，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什么。”姬玛罕见地温柔一笑，说：“来，本侍从给你骑士老爷擦擦盔甲，刚才打架挺脏的。”
　　姬玛从乔治的空间袋里，拿出一根毛巾，走到水道旁，湿了湿水，乔治坐在台阶上。姬玛用力，擦拭着他盔甲上的灰尘。两人之间安安静静，乔治凝视着倒映远处火光的水面，姬玛认真把他的盔甲擦亮。
　　当姬玛把他钢靴上的唾沫擦干净时，乔治忽然说：
　　“谢谢。”
　　“说谢谢的应该是我。”姬玛说，“遇到你，真是我人生一大幸事，几句谢谢，就能让你扑汤蹈火，真是赚大了。”
　　乔治嘴角上勾微笑，只当姬玛在幽默。
　　姬玛灵感一动，眼睛抬起来，望向临近贵族区的军营。老兵说，那里是张伯伦建立的安全区。在那方向，她敏锐地感受到了一股无比熟悉的超凡力量，在她还是魔王时，掌握过的超凡力量。她还嗅到名为恐惧的情绪，回忆起自己经历过的升魔仪式。
　　看来，今晚要见同职业的老乡了。
　　姬玛边想，边不吭一声，仔细而缓慢地帮乔治清理盔甲。
　　——————
　　这是加更，还欠一更，


第177章  忠诚的代价（上）
　　沙林城，角斗场。
　　在这里，关押着最强壮，最善于与虎鲨搏斗的奴隶。在沙林城，角斗士进浅水里与虎鲨搏斗的项目，在居民喜爱程度上，仅次于沙林城特色产业，角斗士们为他们的主人赚来源源不断的金钱。
　　现在，这些勇敢能赚钱的角斗士，在烈火中哀嚎。
　　张伯伦从一间阴暗的铁牢里大步踏出。
　　身后留下烧红的铁栏与一团抱在一起的焦尸。他全副武装，胸前有一处凹痕，黝黑的脸上有些苍白。
　　“大人，大人，求求您手下留情，这些都是我花大价钱买来的。”头戴着圆帽的老板低声下气，在张伯伦身旁恳求道，“他们平时都很忠诚，今天都自觉地用铁链锁住自己。”
　　“只要是锁，就能被打开。”张伯伦推开老板，走到下间铁牢前。
　　里面的角斗士，已经被响彻整个牢房与烧焦的烟味吓坏了。他们身上都捆着铁链，行动不便，连站起来都难，但都拼了命，双膝跪着，把额头用力向地面磕。
　　“大人，饶命！”
　　“我们能为你效忠。”
　　“要杀，也请用剑杀。”
　　这些强壮的战士，此时毫无半点尊严。
　　张伯伦抬起环绕火焰的赤炎长剑，指着牢里下跪的角斗士们，独眼没有任何感情地说：
　　“大善主已下令，接下来拯救沙林城计划中，不能有半点差错。”
　　自己犯的错已经够多，大善主开始怀疑他的能力，甚至具体指示自己必须用火焰隔着牢笼烧死囚犯，生怕他会放走角斗士一样。
　　他不能再犯半点错。
　　“永别了，可恶的奴隶们。”他手中赤炎长剑上的火焰，忽然迸发，吐出一颗不断滚动的火球，火球穿过牢笼，猛然膨胀，火焰如粘稠的油一般，沾上皮肤，就烧，一直烧，铁链都烧得通红。
　　角斗士们被铁链捆住，他们伸直了腰，在地上打滚，火烧透了他们皮肤肌肉，烧进骨头里，痛到他们尖利的惨叫声中。张伯伦的独眼倒映着被火炙烤的角斗士们，直到他们焦黑的尸体一动不动后，才走开。
　　这是最后一间铁牢。
　　张伯伦厌恶地挥走鼻子前的焦味，走出这间炎热的铁牢。
　　刚一出门，一位骑着战马的信使就跳下马，几步跑到张伯伦面前，半跪下来喊道：
　　“报告！大善主接到最新情报，军营安全区可能会出事，命令您，立即赶过去。”
　　张伯伦神色严肃起来。
　　军营安全区，里面安置有几千市民。大善主指示，这是沙林城第二重要的地方，可以为贵族区承担压力，消耗奴隶们的有生力量与怒火。千万不能让暴动的奴隶们轻易地就攻下那里。
　　他立即脚踩马镫，跨上自己的坐骑，头有些晕眩，忍不住扶住额头。刚才稳妥地处理奴隶的方式，消耗了太多的魔力。张伯伦一咬舌，克服了昏眩感，在三十几位精锐士兵的护卫下，骑马奔向军营安全区。
　　...
　　...
　　另一边。
　　八字胡灰白的老兵与战友们，带着四百多位市民，走到桥头堡后，走进军营安全区内。
　　里面一片闹哄哄，相比于白沙区，这里狭窄得多，人们就像是蟑螂一样，挤在阴暗的角落里，但这里胜在安全。
　　“又有那么多人？”一位士兵骂骂咧咧，从推开挡路的人，对老兵说，“怎么样？老八，找到你婆娘了吗？”
　　“没找到，白沙区那人多是多，但没见人。不懂得她跑哪里去了。”
　　“要不，你回家去看看？”
　　“不行，我不能当逃兵，好多人把罩袍一脱，就忘了自己职责。”
　　他们边说，边向军营里走去。
　　“老八，你怎么那么迂腐？就是回去看看，也有不少人看完就回来。”战友小心在四周看一眼，说：“我帮你看着，你就先回去看看，叫几个人陪你一起去。你已经够尽职了，原本今天是你假日，还没和兄弟们去爽一把，就主动回军营报告。就算你被抓住，也不会有人讲你什么。”
　　老八字胡士兵瞪他一眼说：
　　“开始就是开小差的兵多，差点让军队崩了，还不是我拔刀杀了几个新来的软蛋，才稳住局面。我话就放在这，大善主和张伯伦长官对我们那么好，哪个小子，敢给张伯伦长官丢脸，就不怪我不讲义气。今晚让那个叫乔治的东西，抢走了沙林城之花，已经让张伯伦长官够丢脸了，我们要给他争气。”
　　“对了，你赌输了，沙林城之花是传说中的魅魔。”
　　“吗的，整天搞这种非人类，长角又长尾巴的玩意，不过还真的挺漂亮的。”老八字胡嘟囔着，“先回伤兵区吧，我去拿钱。”
　　他们跨进门槛，军营里都是士兵与小有权钱的人，只比外面不挤一些。伤兵区的入口没有门，只挂有一块白色的布，他们走过去，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有人被天杀的奴隶打伤了？”
　　“不对，这血味太浓了点。”老八字胡士兵拔出腰间的长刀，举起盾牌。
　　战友说：“不用那么小心吧。”
　　话音刚落，就听见里面传出一声尖叫：“救命呀！救命呀！”
　　战友身子一震，立即拔刀，正要冲进去。老八字胡士兵拉住他，扭过头喊：“有敌袭！在伤兵区！狗日的，大家一起上。”
　　顿时，军营里就一片吵闹。士兵们抄起武器，就聚集过来，老八字胡士兵见人多起来，才一把掀开布帘，二十几位身穿锁子甲的士兵，就涌进伤兵区，一处大院子里。在这露天的院子里，搭着几个大帐篷，用于安置伤兵。
　　平时，院子里放有水盆、水缸，用于洗衣服与绷带。现在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墙壁上到处撒有血，水盆与水缸里盛满了红色的鲜血，安安静静，充满诡异。
　　即便是身经百战的老八字胡士兵，也没见过这场面。血量太夸张了，只有把人当猪放血，再把血泼上墙面，才有那么浮夸的效果。
　　士兵们头皮发麻，盾牌们紧紧靠在一起，帐篷里传出一声虚弱的声音：“救命呀。”
　　“谁在吓人？！”老八字胡士兵怒吼一句。
　　帐篷门被推开一角，伸出一只满是鲜血的手，借着火炬的光，老八字胡才看清，那只手上的皮肤都被剥光了。
　　“救救我...”
　　有什么东西，把手的主人拖了回去。
　　“一起上！”
　　老八字胡士兵说着，带队上前，几根长矛搭在他肩膀上，长矛撩开了帐篷门，一股浓郁的腥味扑面而来。
　　一个由残躯拼凑而成的祭台，矗立在帐篷中央。祭台材料都是他们熟悉的战友，老八字胡认得头颅插在祭台上的人，都是这几天疗伤时，一起吹过牛，说好要一起去嫖的战友们，还有帮他们洗衣服带食物的护工。
　　他们还吊有一口气，身躯皆在恐惧的颤抖。一条触手从祭台上伸出来，卷住刚才求救的人，撤回祭台，裸露的白骨一下穿过他胸膛，随着他的血流到祭坛上，整个血肉祭坛都在颤抖。
　　见到这一幕。一阵恐惧在所有目睹这一切的士兵心中爆发起来，他们皆下意识睁大眼睛，武器颤抖。
　　祭台里忽然冒出白骨，在短短几秒，组成一白骨门，门内现出一片扭曲蓝光。一只黑褐色长角从蓝光中伸出，长角连在一冬瓜大的钢盔，面甲是一片洞口，接着是一指候的肩甲，上面安置有四根粗壮的尖刺....
　　短短几秒内。一个身披厚实血黑色铠甲，身高高达近两米五，长角的持巨刀恐怖战士，就从传送门里出来，他手中的巨刃血迹斑斑，犹如烧红的铁条般，刀刃通红。
　　只是看着他，一股恐惧就淹没了凡人士兵们的内心。
　　老八字胡士兵最先反应过来，他嗓子像是被掐住一般，奋力挤出一句话：“是魔族！”
　　恐怖战士用沙哑的魔族语说：“软弱的人类。”
　　话音刚落，布满黑洞的面甲后，亮起红光，这位恐怖战士凝视向士兵们。老八字胡经验丰富，下意识移开目光，恰好见到旁边的战友，满脸极度恐慌，面目扭曲，翻起白眼，心脏恐惧地跳动声，清晰可闻。
　　老八字胡刚想遮住战友眼睛，战友就跌向地面，身子一抽，活活吓死。不仅是他一个，老八字胡周围的士兵们，通通倒在地上，皆面容恐惧地死去。
　　恐怖战士向前走一步，用通用语说：“很有经验，是个够格的恐惧祭品。”
　　老八字胡转身就跑。虽然不懂，但他意识到自己被对方看上，会招致比死亡还痛苦的后果。
　　仅靠凡人，是不可能挡住这玩意，得去叫张伯伦大人！
　　他脑内充满求援的念头，一把将盾牌甩在地上。忽然，一阵狂风从身后吹来，他脚一疼，失去平衡跌倒在地上，一只连着膝盖的脚，落在他身前。
　　老八字胡士兵大口喘着气，扭过头，见到恐怖战士一步步逼近，他心脏如被一只手抓住，他面露惊恐，十指扣进地面，用力爬出去，嘴里喊道：“张伯伦大人！救救我！”
　　指甲都翻开，掉在了地上...
　　军营外面，张伯伦一行人牵着战马，走到军营门前。


第178章  忠诚的代价（下）
　　张伯伦还没下马，战士的战斗直觉就猛烈警告。他感觉一阵针刺感，刺着他眉心，刺入肌肤中，化为恐惧。他心脏都忍不住加快跳动。
　　战士的超凡能力，给予他预知危险的战斗直觉。他靠着能力，几次在睡梦中轻易躲开影王的刺杀，但影王所带来的危险，比起眼前军营里带来的危险相比，如蚊子与饿狼的区别。
　　他第一次有种未战先怯的感觉。
　　张伯伦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拔出赤炎长剑，命令道：
　　“下马，随时准备战斗！”
　　精锐士兵们纷纷下马，拔出长剑，竖起斧枪，对准军营大门。
　　张伯伦站在士兵们面前，理性告诉他，自己身为黄金等级的超凡者，即使直面勇者乔治那强到不可思议的人，也有自保能力。但他的战斗直觉却一直在他耳边呐喊：“会死的！会死的！”
　　张伯伦为了鼓气，说道：“士兵们，别怕，我在你们面前——”
　　“轰！”
　　军营大门骤然碎开，一浑身都是鲜血的恐惧战魔提着前端通红的巨刃，出现在众人面前。他身穿血红色盔甲，钢盔上长有漆黑独角，面甲满是黑洞，面甲后冒着骇人红光。他厚重肩甲上的尖刺插着一颗头颅，头颅是位老兵，有一灰色八字胡。
　　头颅还是活的，它看向张伯伦，张嘴居然发出了声音：
　　“张伯伦大人，救救我，救救我！”
　　声音中，饱含了他临死前的恐惧与无助，传播到众人脑子中。每个人眼中都出现了老兵死之前的幻象，断了腿，无助地爬，去找最信任的长官救援。恐惧与绝望，击垮了坚强的身经百战的士兵，他们的武器在晃动，就连超凡者张伯伦，也心生恐惧。
　　恐惧战魔一凝视，几位精锐士兵似乎被恐惧扼住喉咙，翻白眼，倒在地上，扭动几下身子就没了声息。远一些的围观市民们，最近一圈的人们直接如羔羊般，吓得双腿发软，尖叫着瘫倒在地上，只能用双手挪动着身子向后退。
　　张伯伦为战胜心中恐惧，声嘶力竭地大喊道：“杀！为兄弟们报仇！”
　　他一马当先，举剑冲锋。恐惧战魔迎面一劈，势大力沉，张伯伦只觉胳膊一麻，使不上劲，同时心中恐惧更胜，脑海里浮现出，自己盾牌被劈开，头颅飞起的场面。他怒吼，剑一刺，只在盔甲上刺出一片火花。
　　他靠近离恐惧战魔很近，敌人过于高大，武器长，不好使力破他的甲。却不料，恐惧战魔一拳锤在他头盔上，头盔崩裂开来，蔓延到他身上全身甲，浑身盔甲，化为数十片金属碎片，洒落一地。
　　顿时，坚硬盔甲带来的安全感消失，张伯伦的心脏似被恐惧支配，剧烈跳动，无法遏制地向后跳，逃离恐惧战魔。后跳的一刻，他后悔了，这是把自己送到敌人刀下。
　　“弱小！”
　　又一刀横扫而来，张伯伦举盾，轰鸣一声，盾牌与盔甲一样，碎成碎片，四处散开。他被巨大力量裹挟着，飞出去，撞翻了两位精锐士兵，才停下，浑身疼痛，左臂骨折，软软挂在身侧。
　　战士们需要我！
　　张伯伦抓住剑，抬起头，见到自己的士兵，围住他，挡在恐惧战魔前，心生希望，一鼓气站了起来。
　　他的士兵，皆处于惊恐状态，如被吓坏的小鸡，抓着武器，颤抖指着恐惧战魔。
　　他们都听到恐惧战魔说：
　　“是吗，我就不过去，弱鸡们。”
　　张伯伦心生不妙，只见恐惧战魔空出一只手，喝道：“懦者，斩！”
　　刹那间，二十来位精锐士兵的头颅都从脖子上掉了下来，好像有无形的断头台，将所有人斩死。
　　张伯伦大骇，明白自己无法阻拦这恐怖的化身，只能去叫援军，与大善主一起联手，他转身就逃，跳上战马，撞开人群，冲向桥头堡。
　　“哈哈哈！”
　　恐惧战魔畅快大笑，踏过无头的尸体，挥剑冲向瘫倒在地上的人们，一脚踏碎他们的头。
　　“快跑呀！”
　　“救命呀！”
　　还能站的人，如被惊吓的羔羊般，拥挤着，拥向最近的出口，被挤倒的人被无数只脚踩得遍体鳞伤。张伯伦的战马被挤在人群中，他索性从战马上跳下，靠蛮力越过人头，奔向桥头堡，对桥头堡上的士兵大喊：“快去求援！”
　　话音未落，一颗黑色火球，掠过张伯伦头顶，炸在桥头堡关卡上，整个桥头堡从外到内破碎，砖石掉落，掩埋从门下逃走的人，堵得死死的。这不是炸垮，是某种破坏的力量，破坏了桥头堡。
　　后路被堵的人们，绝望地依旧跑向桥头堡废墟。
　　张伯伦脚底一轰，大跳翻过桥头堡废墟，他在空中，扭过头，看着无助的士兵们。一咬牙，喊道：“坚持住！我去叫大善主来。”
　　他不敢看被抛弃的士兵们，一落地，就飞快奔向贵族区。被屠杀的惨叫声从身后传来，张伯伦的独眼溢满泪水。
　　坚持住呀！只要叫大善主来，他一定会救援，再叫勇者乔治，斩杀魔族是他职责，一定能杀死那头怪物！
　　这样想着，他跑得更快，也不顾身上的伤痛，拼命跑，边跑边吐了口血。
　　跑了近三分钟，就远远地看到守备森严，通往贵族区的桥。一大群手持斧枪，高两米的肌肉壮汉，从桥上涌出来，为首骑着马的一位，脸上理有整齐的棕色胡须，有着强壮而畸形的右手，正是大善主张伯伦。
　　一定是大善主预知了危机，提前派出士兵来救援。
　　张伯伦又喜又愧，自己还是搞砸了，他大喊着，冲到大善主布兰西面前，大喊：“布兰西！快！军营需要援助，士兵们正被一头魔族怪物屠杀。”
　　大善主张伯伦骑在高高的战马上，不悲不喜看着他，一动不动。那些被他改造的肌肉壮汉，排成整齐一排，站定不动。
　　张伯伦急了，喊道：
　　“求求你，我知道我对不起沙林城，但是士兵们需要增援，敌人太强大了！”
　　“不，兄弟你做得很好，一丝不苟。”大善主布兰西叹气说：“只是你为什么能逃出来，这样让我很伤心。”
　　“什么？”
　　大善主布兰西拔出骨剑，说：“原本你可以英勇地为沙林城做奉献。”
　　张伯伦脸上露出难看的笑说：“布兰西，你在说什么笑话。”
　　一团黑色火焰，落在张伯伦身后，升腾的焰火中，高达两米五的恐惧战魔，提着血淋淋的巨刃，从火中大步走出。
　　他说：“是我把他放出来的，绝对绝望才能生出绝对恐惧，才能保证我的升魔仪式成功。”
　　张伯伦脑子轰地一下，想通了。
　　这是大善主布兰西和魔族的交易，而自己是交易的一部分，是奉献的祭品。
　　张伯伦睁大了独眼，看向布兰西说：“是你！你用我的兵来做祭品？！”
　　“抱歉，我说过，你千万不能让勇者抢走沙林城之花。”大善主说，“现在，为了拯救沙林城，我也只能这样。”
　　从头到尾都是个陷阱，没有救援，大家死定了。张伯伦被绝望淹没，独眼映着恐惧战魔靠近的身影，终于无法抵抗恐惧，这名英勇的战士，就如羔羊一般，瑟瑟发抖。
　　恐惧战魔一刀劈来，张伯伦抵挡不住，被斩断手臂，恐惧战魔的大手，活活将张伯伦的头拧下，插在肩上尖刺上。张伯伦头颅上，凝固着极度的恐惧。
　　大善主冷冷说：“什么时候履行你的诺言？”
　　“我不会违背马鲁斯的命令。只要你没撒谎，勇者乔治只有黄金的话，我能杀了他，把那只魅魔抢来。”洞洞面甲后，红光大盛，“我可不是魔王基玛那沉迷美色的废物，被人越级秒杀。不过，我要准备好升魔仪式，以防不备。”
　　说着，他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颗黑曜石。用力捏碎，碎石跌落向地，变得通红。他看向白沙区方向，说：“有趣，魅魔还在这座城市里。”
　　谁也没注意到，不远处的阴暗角落扭曲了一下。
　　...
　　...
　　另一边。
　　“阿嚏！”
　　姬玛双手拿着“破誓剑”，忽然打了个喷嚏，嘟囔了一句：“哪个混蛋东西又在我背后说我坏话？”
　　同时，她有种被盯上的感觉，好像一头狼在背后盯着自己的脖子。她放下手中的青铜剑，摇摇头，对一旁的乔治说：
　　“真倒霉，有一处白色气壮物在心脏位置，只能等明天了。”
　　不知为什么，那种窥视感，越来越明显。她没来由地感觉到恐惧，心脏跳动渐渐加快。
　　看来，是同职业老乡来了。目测黄金起步，应该是铂金。现在还破不了誓，让死处男恢复实力。
　　姬玛心里正推测着，就看见乔治关心地看过来说：
　　“你怎么了？心脏跳得很快。”
　　姬玛没说话，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说：“我感觉，我被盯上了，大善主和魔族有交易，可能和那有关。”
　　她正打算旁侧敲击地告诉乔治事实时。
　　桥对面的街道上，就跑来一群惊恐乱叫的市民，奔向桥头关卡，喊道：
　　“圣武士大人救救我们！”
　　“魔族，是魔族，见人就杀！”
　　“你快去救人呀。”
　　跑到最前头的人，看着有些眼熟。
　　姬玛定睛一看，嘿，这不是老熟人，方脸男人吗？
　　怎么就没被砍死呢？真是可惜了，再一次证明，老天没眼。不过，也省去我向死处男解释的功夫。
　　姬玛幸灾乐祸地想着。
　　乔治走向关卡，说道：“发生了什么？”
　　——————
　　十二点前还有一更，啊，欠更用完了。明天就回老家。


第179章  恐惧战魔
　　姬玛一阵小跑，跟上乔治，目光扫向桥上的人群。她很记仇，所以她只看一眼，就发现跑回来的四十来人里，大部分都是刚才从白沙安全区跟着大善主士兵离开的人。
　　他们应该刚到军营安全区不久，就遇到了屠杀，刚好离门口近，就跑出来，自然要跑到最安全的地方。
　　姬玛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
　　人群惊恐不安，没等乔治下令放他们进来，一个个就横跨横杆，向里面挤。临时治安队的人，挡在他们面前，几个人却被推倒在地上，人群边推边大喊：
　　“快放我们进去！它要来了，要来了。”
　　姬玛看向他们身后。几百米长的街道上空荡荡，除了尸体，没一个人，远处火焰在蔓延，一栋石屋如火炬般在燃烧，河道映着火光。
　　乔治喊：“站住！别给他们进来。”
　　临时治安官们就拎起木棍，把恐惧的人群驱赶到关卡后。
　　方脸男人急道：“我们之前已经承诺过，怎么这次还要？怪物要追上来了。”
　　姬玛再次揉揉眼睛，确定他们屁股后面没有人。
　　“必须按规矩来。”乔治一字一顿说，“先说清楚，你们那发生了什么事，说清楚，我会放你们进来。”
　　人群才安稳下来，大家七嘴八舌地说起来。从三四个人口中，姬玛与乔治得知从军营杀出怪物的一些情报。
　　“烧红的巨刃，小山一样高，有大规模恐惧效果，肩甲上还插着两颗活的头颅，能发射火焰，还将张伯伦身上的铠甲破坏掉，不时能从火中出现。”乔治从各种浮夸的描述中，总结出关键点，“恐惧战魔。”
　　恐惧战魔是圣堂对这一类魔族超凡者的代号。
　　一位人哆哆嗦嗦说道：
　　“那...那头小山高的怪物是刽子手，轻轻一哼，所有人的脑袋都飞了起来！”
　　“可能有黄金实力。”
　　“不！那肯定是血神下凡。”方脸男人脸色吓白，说：“您是圣武士，一定会杀死那头怪物的对吧！”
　　“不懂就别插话，方块脸。乔治，他实力肯定是铂金。”姬玛见乔治扭过头看向自己，就指了指自己脑袋，“好歹我记忆很好，能记住很多东西。”
　　她成功误导了乔治，让他以为自己的传承记忆里，有相关情报。其实，是因为同职业的缘故。
　　“继续。”
　　“蹲下，都是绝密知识，不能告诉别人。”
　　乔治蹲了下来，捧起桶盔，周围人让出一圈，姬玛在他耳边，轻轻吐气向他的耳朵，沙沙说道：
　　“职阶名叫恐惧刽子手。能处死因恐惧而无助的人，隔空群砍头，一般用于清理杂鱼。弱者与其对视，会被活活吓死。而且，他每处死一名敌人，都能令附近的人心生恐惧，每一击，都能向对手精神中注入恐惧。对手越是恐惧，他攻击就越强大，他还能引爆对手心中的恐惧。还能以恐惧为食，不吃不喝。”
　　姬玛继续说：“还可以制造出惊惧头颅，它能不断地把死去前的幻想注入到对手头脑里。最有标志性的超凡能力，还是破坏术。能以武器、肢体以及火焰为介质，令普通物体崩坏。”
　　乔治低声说：“那听起来还挺简单的，能力就只有恐惧恐惧还有恐惧，只要我一直勇敢，他威力大打折扣。”
　　姬玛说：“我就喜欢你的乐观精神。”
　　姬玛倒是希望，乔治能砍死自个老乡，能一剑秒杀最好。这样，被越级秒杀的魔族，就不只她一位。而且，砍死老乡后，还能借乔治的手，搞死大善主那死拉皮条的。
　　“我有把握，当年我可是越级捅死过魔王基玛，虽然那次是有珍娜为我加持祝福，我还用了禁术。”
　　姬玛的眼角，微不可见地抽了一下，说：
　　“那我就放心了，魔王基玛可是魔族万中无一的绝顶天才，恐惧战魔刚好和魔王基玛是同一职业。你当年能越级秒杀魔王，现在再砍死一位中杂鱼，应该轻轻松松。”
　　“没觉得。”乔治实话实说，“我觉得他死得比我想象得要快。”
　　姬玛气得尾巴卷紧了“鲜血羊角杯”。
　　“姬玛，那他有什么位移能力吗？”
　　姬玛撇过脸：“有，能像小丑一样，从火中哇一下跳出来，在火焰中跳跃”
　　乔治抓了抓发痒的耳朵：“那好，我要去调查一下他的犯罪现场。”
　　“调查？”
　　“我手上有件超凡物品，能让我短暂地拥有下一职阶的能力。”乔治的声音也低下来，凑在姬玛耳边说，“叫定罪，如果搜集充足罪证，对对方真实犯下的邪恶罪行越是了解，我对对方制造的伤害就越大。当时，它是让我能一举击杀魔王的重要助力之一。”
　　“当时你们为了杀他准备了多久？”
　　“调查了一年多，我们还得到他的资料，夜夜思考着如何制裁他。”
　　我一点风声都没收到，干！果然是其它几个魔王搞得鬼。
　　姬玛压制住心中的仇恨，露出无比好奇的神情，问道：“没猜错的话，你们有魔王们的相助？”
　　“我们只知道对方身后是魔族势力，不确定是不是魔王，但我们很怀疑。因为对方给资料太详细，连魔王基玛化名在大陆做的坏事也有。”
　　真伤心，到这时候，圣堂怎么就不迂腐了，和邪恶的魔族们勾结在一起。
　　姬玛心里不高兴，小声说：“我猜，他们还要了魔王基玛死去凝结的超凡物质。”
　　很少有人知道，超凡者死后会凝结出超凡物质，这种物质是活的。经过处理后，能制造出超凡物品，以及宝贵的晋升魔药。
　　“要了一半。”乔治忽然明悟，“你意思是，这次的恐惧战魔，受益于魔王基玛的遗物。”
　　“所以我们还是溜吧。”
　　姬玛叹口气，站起来，结束了隐秘谈话，望向远处的贵族岛，因楼层遮住视线，她只能看见大善主府邸的阳台。雪白的阳台，被橘黄色的炼金球照亮，隐约可见有人在阳台上享受夜宵。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晚就放你一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到时候，再把你孙女与女儿杀了，全家骨灰都扬进海里。
　　姬玛边想，边打开个人信息面板，将首要任务中的“杀死拉皮条全家”的任务，拖到“十年报仇”一栏，放在“报复死处男”任务下面。
　　乔治问：“为什么？”
　　“因为今晚，他要用沙林城的人，举行恐惧升魔仪式。”姬玛懒得保密，直接说出来，“只要他在短时间内收集到足够恐惧，那么他就能举行仪式，变成钻石。在城市里大杀特杀，是通用做法。魔族历史上，十八位晋级的，就有十三位用屠城的方法成功晋级。”
　　“真是血腥。”
　　姬玛说：“所以，我们撤吧。恐惧升魔仪式大部分时间耗费在令人恐惧的准备工作上。现在，最多半小时，沙林城就多一头钻石王老魔。他是个老铂金了，在短时间难以击败。”
　　我也只能再缩十年的卵，姬玛闷闷不乐。
　　乔治刚要开口。
　　旁边方脸男人，就激动起来，姬玛说的他听不懂，只知道姬玛与乔治要开溜，他双手一拍横杆，方脸因激动而变红：
　　“您圣武士当年不是发过保护弱者的神圣誓言吗？怎么能见死不救，把我们这群无辜无助的平民百姓，丢在这里，被魔族怪物屠杀？！女人家，越是漂亮，头发越长，见识就越短，别听她的。我亲眼见过那头怪物，您作战英勇，一定斩杀对方。”
　　姬玛本就心情不好，金眸一斜，说：
　　“呵，你们这群白眼狼，怎么不去大善主求救，还有脸跑过来求救，搞道德绑架，叫我们去送死了呀？你们就该丢给恐惧战魔砍了头插尖刺上。”
　　方脸男人脸一阵怒红，但现在在求人，不好对姬玛发火，触怒圣武士，就说：
　　“只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我们这群无辜百姓，都被吓坏了情绪有点激动，脑子糊涂。”
　　“脑子糊涂到，能冷静地注意到圣堂旗帜，会触怒大善主。你脑子，真是越糊涂，越会计较利益呀。”
　　“求求你，美丽的姑娘，沙林城需要善意，今天很多人都失去了亲人，比如我。”方脸男人一抹眼睛，“我的夫人...因为救我而死在怪物的刀下。”
　　乔治平平说道：“撒谎。”
　　他的实话，具有超凡的可信力。
　　方脸男人极力想否定，他本都快成功骗自己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旁边的人用异样的眼神看向他。方脸男人终于忍不住，双手按住横杆，低吼道：
　　“你们这两个没良心，圣武士怎么能见死不救？还是不是人？”
　　“即使是吾主亲临，要我舍命救你这种自私自利、满口谎言的白眼狼，我也会断然拒绝。”乔治说，“善良并非愚蠢，走吧这不欢迎你。”
　　还没等方脸男人反应，旁边的人就急忙和他划清界线，说：
　　“圣武士大人，我们非常感激你的帮助，我们不是这白眼狼，请你带我们一起走吧。”
　　“我们愿皈依曙光之神。”
　　“求求你救救我们。”
　　“您不能以偏概全呀！”
　　乔治心情复杂地看着他们，很多很多谎话包围着他，每一句谎话在他耳中，都如爪子抓黑板般刺耳。
　　姬玛手一扬，喊：
　　“停！我就问问，刚才这家伙和乔治吵架，你们之前有四百人，四百人有谁帮乔治说话来着？你，还污蔑乔治和奴隶们勾结！还故意大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个个都是不知道感谢的人，现在就急了，吵着撒谎，我看你们怎么不全都去死？”
　　说罢，她拉乔治的手，说：“乔治，别管他们。我是恶魔，是天生大坏蛋，最能看清同类的真面目，他们都不是好人，你我们一起——疼！”
　　她后颈忽然传来一阵灼热感，跌向地面，乔治连忙扶住她，铁护手冒着淡淡白光，摸向姬玛后颈。
　　姬玛感觉到一股暖流，却丝毫没能缓解灼烧感，灼烧感随着时间停了下来，她深吸一口气，缓过来，低声对乔治说：“草，我被诅咒标记了。”
　　————————
　　欠更还上，原本想写三千字就不写，不小心写多了。


第180章  火中来客
　　“小孩子别说脏话。”
　　“我都是能上拍卖台的一个半月大的姑娘了。”这股痛苦来得也快去得也快，姬玛揉揉后颈，“还有，我可是被诅咒了，发点牢骚。”
　　乔治看不出来诅咒效果，虽有些惊讶于姬玛“传承记忆”之全面，诅咒一发作，就知道是啥类型的，但分辨出她没撒谎，就问：
　　“诅咒效果是什么？”
　　姬玛心情很不好，感觉自己就好像是被无形的狗链给拴住，她低声如做贼般，在乔治耳边悄悄说：
　　“就好比在夜晚，给我头上插了根蜡烛，这样就算我逃得远远的，他们也能找到，对了，等下别和别人说。瞧，沙林城的人都在看着我们。”
　　姬玛说罢，如偷鸡的狐狸，金眸贼溜溜地朝四周看一圈。无论是安全区，还是桥上的“白眼狼”们，都围观两人，他们伸长了耳朵，恨不得自己长对驴耳朵，但又因为畏惧，又不敢过于靠前。
　　因而，大家很有默契地在三米之外，堵成一圈人墙。
　　“为什么？”
　　“我被标记了，他们就开心了，因为这样你八成要去干恐惧战魔，他们就不会挨刀子。”姬玛露出一脸“悲容”，说：“一想到别人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上，我就悲痛欲绝，唉。”
　　乔治的嘴角动了动，说：
　　“见到你还保持乐观心态，我就放心了。不用担心我，我还有底牌。”
　　姬玛见旁边的沙林城人，都放弃表演，一个个把耳朵往自己这方向扯，就说：“待会再说。”
　　说罢，她退后一步，用力咳了几声，试图引起大家注意。可除了“欣赏”她容姿的目光外，大多数人看着乔治，紧张地等待着他宣布。
　　姬玛在乔治面前，举起双手晃了晃：
　　“诸位的担心，我们都知道。伟大光荣还正确的勇者乔治，决定要为凡人们的福祉去讨伐恐惧战魔。众所周知，天下无免费午餐。讨伐怪物，猎魔人要小孩，雇佣兵要金币，圣武士要改信...”
　　众人听到这，许多人面露轻松，只有一些人有点迟疑，也不过是迟疑罢了。
　　乔治手一碰姬玛，想让她别再撒谎了。考虑到这里太远，圣堂根本没有在这传教的意图。
　　姬玛话音一转，“但是，我们的勇者乔治今天要给大家免费午餐，也不用改信，只要大家注意好人身安全就行了。”
　　话音一落，众人有些不敢相信。
　　姬玛人群后的天界战马喊：“嘿小白，要去讨伐大坏蛋啦。”
　　“它不叫小白。”
　　“那...大白，快过来，要去砍人了。”
　　这时候，不知谁欢呼起来。人群沸腾起来，大声喊着谢谢。几个人殷勤地跑过去，把天界战马拉过来，夹道欢送乔治离去。人人欢呼，满脸感激，不知道的还以为沙林城没死人呢。
　　乔治牵着马离开时，两旁的人伸出手摸着他身上铠甲，大喊着：“谢谢！谢谢！您！”
　　“伟大的圣武士...”
　　乔治只觉无比尴尬，用桶盔掩盖自己僵硬的表情，骑上马，带着姬玛，让天界战马一阵小跑离开。
　　马蹄踏过躺有尸体的街道，拐了个弯，逃离了沙林城人热情的目光后，乔治才问：
　　“他们怎么了？你不会是用了你的能力操控吧。”
　　“嗨，你怎么能凭空污蔑人，虽然今晚大家因为我的缘故，而情绪激动，但刚才，我真的没有动用我的超凡能力。”
　　“那刚才？”
　　“他们怕不热烈感谢，你带着我开溜，不给他们卖命呗。”姬玛说，“你什么都不要，他们不踏实，我就暗示你要感谢，看他们多热情呀。”
　　“但不是发自真心，很多很多谎言。”
　　“假的总比没有好吧。”姬玛打个哈欠，“乔治，我也不是报恩，只是单纯的不爽。”
　　乔治好奇问道：
　　“你哪不高兴？”
　　“一想到，他们知道我被诅咒标记后，面露微笑的样子，我就想吐。说不定，过几天后，他们在“庆祝自个没死翘翘”宴会上，庆幸说道：‘好在傻大个勇者的魅魔女奴中了诅咒，否则我还不一定能从恐惧战魔巨刃下活下来。’顺便还嘲笑你傻乎乎的太阳胸甲，以及蠢到不行的桶盔。他们是不会感谢你的。”
　　“姬玛，你把别人想得太自私了。”
　　“乔治，你把别人想得太好了。”姬玛说，“反正不管怎么说，我是为了自己，所以才忽悠那群蠢蛋。”
　　“我刚想说你不必为我义愤。”
　　“勇者大人，虽然我是个恶魔，但是个罕见的有感恩心的恶魔。我忽悠他们的原因之一，是出于他们道德绑架你的气愤，古老的东方有个俗语：‘不能让为大家抱柴火取暖的好人，死于风雪中。’别人死风雪中，我没意见，但你不行。”
　　乔治听得，只觉虔诚的心有些触动，他不知道怎么面对恶魔的感恩，本想沉默应对，但又不想冷落了姬玛。
　　他说：“我不知道，怎么用言语表达我现在的情绪...总之，谢谢你。”
　　不愧是憨批圣武士，断章取义的真话骗得他死死的，感动得不要不要。这样，他会拼了命去和恐惧战魔打，我真是个天才。
　　坐在乔治身后，天界战马屁股上的姬玛，嘴角上扬，说：“别客气，不用谢。”
　　乔治边骑着马，边说：
　　“等下见到恐惧战魔，你用传送卷轴直接走。就算我败了，他必身受重伤，不好追捕你。记得，你用传送卷轴后，直接向圣堂出发，无论我是赢是输，在那你都可以和我会和。”
　　等的就是这句话。
　　姬玛心里暗喜，脸上却露出大义凌然的表情：
　　“我怎么能丢下我主人开溜呢，我们一起战斗吧。”
　　“你会拖累我，降低我胜算。”
　　太直接了吧！
　　姬玛说：“才不会，我保证不会拖累你。他要活捉我，反而要束手束脚的，至少我自保没问题。”
　　两人之间互相争论了几分钟，最后乔治被姬玛说服，答应要带她一起战斗。但要求姬玛要见机行事，见势不妙，马上用传送卷轴开溜。
　　姬玛之所以选择和乔治并肩作战，理由很简单。她并非是坐以待毙的人，只要能将胜率提高哪怕一丁点，她也愿意全力以赴，反正见势不妙也有退路。
　　如果现在自己用传送卷轴开溜，恐惧战魔很可能不和乔治开战，直接去抓自己。要逃，也要亲眼看到乔治和恐惧战魔打起来，再逃。
　　她仔细衡量后，认定逃跑无论如何来说，都是下下之选。
　　一路上，两人没遇到暴动的奴隶和市民，躺着的，倒是见到不少。天界战马从半具尸体上跳过，踏上桥上，坍塌的桥头堡映入眼前。
　　三米高的墙壁废墟缺口上，塞着几具无头尸体，它们的手紧紧扣着外面的石头，要爬出来。
　　两人靠近被摧毁的桥头堡，一起下了马，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传来。
　　姬玛皱起小鼻子，朝着裂缝向里面看去，血糊糊的一片，到处都是无头死尸。
　　乔治问：“你真的要一起进去吗？”
　　“我可不会吐出来。”
　　姬玛把手搭在乔治的臂弯上。
　　乔治收回了天界战马，弯腰抱起姬玛，双腿一用力，越过四米高的废墟。一股作呕的焦味与腥味，包围了姬玛。
　　她向下看，只觉自己正落向传说中的地狱。
　　“砰。”
　　乔治叉开双腿，以免踩到一颗头颅。
　　姬玛想从乔治怀里跳出来，乔治却收紧了手说：“到死者少的地方才放你下来。”
　　姬玛向下看。下面尸体层叠。越靠近出口处，尸体越多，在倒塌的高墙前，尸体都已经堆成一个小坡。与其相反的是，军营前面街道上的尸体，倒是零星了不少。
　　乔治又一个大跳，跳到尸体少的地方，姬玛从他怀里跳下来。两人同时看向，倒塌高墙前的尸体堆。
　　“曙光神在上，这真是一片地狱。”
　　乔治抽出姬玛怀里的精金巨剑，看起来恨不得当场要朝恐惧战魔的头砍去。
　　旁边，燃烧屋子的火光，照着堆砌在倒塌高墙前的尸体堆，堆到了高墙上。
　　姬玛捏紧了鼻子说：
　　“看起来，挤满军营安全区里的大部分平民，都死在倒塌高墙前。”
　　桶盔下，传来乔治的几个深呼吸，他说：
　　“一定是恐惧战魔堆起尸体故意挑衅。”
　　“不。”姬玛摇摇头，“许多人是站着死的，他不会那么麻烦特意把尸体竖着堆。更可能是在榨取恐惧，俗称“赶羊”。”
　　“赶羊？”
　　“对，为了能获取更多的恐惧。我想，他放慢屠杀的步伐，让活着的人有时间逃跑。他把大部分人赶到这里，因为桥头堡已经崩塌，人们被吓得胆战心裂，每个人都想逃，后面的人踩在前面的人头上，向上爬，这样挤成了一堆超过高墙废墟的人堆。”
　　姬玛说不下去，并非她受不了，而是她能感受到乔治身上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他戴着钢铁手套的手，已经捏紧，发出滋滋的响声。
　　乔治松开拳头说：
　　“但他没让一个人逃走，等到有人爬到墙头后，他用了你说的“断头台”超凡能力，集体杀害，对吧。”
　　“没错。”
　　“赶羊....魔族一直把我们人类看成畜生。”乔治双手用力握着剑柄，剑身在颤抖。
　　姬玛担心自己会被迁怒到，小心地向后退了几步。
　　乔治扭过头，看向姬玛，桶盔下传来深呼吸的声音：
　　“呼~，姬玛别担心，我刚才是气昏了头。”
　　“我知道。”
　　姬玛说。
　　不知你如果知道，我是魔王基玛，我主持过“恐惧升魔仪式”，你会是什么表情。
　　姬玛想着，看向满地的无头尸体。
　　真是原始落后有低效的方法，还一点不优雅。
　　她不由地回想起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记忆有些模糊，只记得自己找了一个商业发达的城市，花了很多很多金币，去雇了一大堆吟游诗人...顺利得让她都忘了大半了。
　　乔治的声音传来：
　　“我见证它的罪行，我抓捕，我审判，我裁决，我执行...”
　　姬玛看过去，发现他正单膝跪下，右手上的铁护手渐渐发红，手背上显露出一天平。
　　旁边屋子里半明半暗的火，忽然升腾起来，焰流中，出现一高大的黑色身影，一只钢靴从火中踏出，踩塌烧焦的头。
　　火中传来嘶哑的男声：“勇者魅魔送货上门，啧啧，你们人类崽子都是那么急着送命？”
　　——————
　　昨天赶回老家，欠一更，先道个歉。
　　网是真的差，明天应该有时间能还上。另外，祝大家新年愉快。


第181章  嘴臭
　　一高大的身影从火中走出来。头顶漆黑长角，面甲上满是黑洞，肩头各插两颗头颅，手持刃尖通红的巨刃，身上血黑色铠甲，又厚又重，每一步都发出沉重脚步声，却不显得笨拙。
　　他比想象中的还要“健谈”，说：
　　“我的杰作怎么样？我可是专门把他们感到高墙边，一群人死之前，都在喊“我们的圣武士”在哪？”
　　乔治没有回应，依旧半跪在地，忽然双手捧起剑。被火光照亮的夜空上，忽然落下一团金色火焰，直直砸在剑身上，萦绕着剑刃。来自天界的力量，使这柄无魔力的精金巨剑，一下充满了力量。
　　是圣武士“武器盟誓”的能力。
　　“老子跟你说话，怎么不答话？是耳聋了吗？”
　　恐惧战魔话音才落，巨刃破空，一下跃过十米，烧红的刀尖当头斩向乔治。整个人如一辆马车，径直撞向乔治一般。
　　几道刺耳的金属相撞声响起，巨刃与剑相交数下，双方交战的气浪，打在姬玛脸上，扰动她身上染血白裙，她捂紧耳朵，观察局势。
　　两柄灼目的武器，挥舞成两条互相纠缠在一起的亮线。恐惧战魔一劈一斩，都充满令人心悸的力量，砍得乔治接连后退，像是风暴中即将要这段的树苗。
　　乔治根本不是他对手！他掐死乔治，就像玩一样。
　　一个念头，忽然从姬玛心里跳出，仿佛心想事成，下一眨眼间。她看见通红的巨刃砍断乔治的腰身，把他劈成两半。
　　她惊恐地要张嘴叫出来。
　　不对，不对，是假的，乔治没那么弱。我一定是被恐吓能力影响了。
　　她拼命纠正自己，合上嘴巴，没尖叫出声。
　　眼前一花，世界恢复正常，刺耳的刀剑相撞声还在。
　　姬玛腿已经发软，小心脏狂跳，冷汗顺着发抖的脸庞流下。
　　数十缕灰色的烟在她身上冒出，姬玛手指抓过一缕灰色的烟，指尖被染灰。对这种烟，她无比熟悉，那是恐惧战魔对手恐惧的具象化，被染灰后，会有易伤效果。
　　她低声自语：
　　“我都不知道，我的能力居然那么变态，心里不怕，就强制身体害怕。”
　　两人交战的地方，已经离姬玛有数十米远。一道淡淡的白光，从乔治身上散发，形成环绕他的巨大光环。姬玛努力挪动发软的小腿，一阵小跑追上光环，立即赶到一阵勇气灌入体内，大大缓解了身体的恐惧。
　　虽然小腿还在发软，但至少姬玛不用担心自己被当场吓尿。
　　“你觉得我是魔王基玛那废物弱者，想越级杀我？他就是个废物，碰巧被你捡到，他不过是腐烂在女人肚皮上，没野心的废物。而我可是“死亡午夜”中笑到最后的冠军！”
　　干！战斗垃圾话，都能扯到我。
　　乔治没有回骂，继续挥剑交锋，双方盔甲上互相都多几道剑痕，看起来势均力敌。
　　“嘿嘿，我知道你说不了话，忙着调节呼吸。你根本给不了我压力，我根本不用调节呼吸，你还不到二十岁吧，我很享受把你这种，自诩为天才的玩意，慢慢砍死。你能测谎，你知道我说得是真话。”
　　战斗时，说话会打乱呼吸节奏，还会分心。除了脑子有问题，又或者优势太大，不会有人在战斗中边打边说话。
　　一缕细小的灰烟从乔治身上冒了出来。
　　恐惧战魔满是圆洞的面甲后，发出大笑声：
　　“你害怕了，害怕了！”
　　姬玛扯着嗓子，大喊：
　　“他在骗你，他根本不需要呼吸来维持生命。”
　　乔治身上的灰烟断了，恐惧战魔的大笑声，戛然而止。第一次微微撇过头，面甲黑洞后亮着红光，看向姬玛：
　　“你居然没被吓尿瘫在地。”
　　“你哪吓人？几百岁的魔，不到百岁的魔王基玛，扶着吊只用一只手都能把头给锤烂。还和不到二十岁，低你一级的勇者打半天，连我这普通人你都吓不住。”
　　“聒噪！”
　　黑洞后的红光大盛，淹没了姬玛的视野。眼前相继浮现出各种恐怖的幻象，其中包括乔治忽然暴毙。她的灵魂强韧而坚定，没有动摇，没有丝毫恐惧。但她孱弱的躯体，却经受不住。
　　心跳极快，跳动力道虚弱。两条腿软得和面条一样，姬玛直接瘫倒在地，侧躺在地上，与一具瞪大眼睛的尸体对视。
　　糟了，是要猝死的感觉，真是梦回熬夜加班
　　姬玛双手捂住跳动的胸口。她颤抖发软的手，只能做简单的动作，连把传送卷轴掏出来的力气都没有，对眼前瞪大眼睛的尸体说：“喂，老兄，你也是被吓死的吗？”
　　尸体没说话。
　　“斩！”
　　随着乔治一暴喝，炫目的金红光猛然迸发，照亮了姬玛的侧脸。她捂着眼睛，从眼缝中见到，恐惧战魔的高大身影被红光淹没。
　　不管什么品种的至圣斩，都是万恶的光污染。这头恐惧战魔够蠢的，被乔治抓机会干了一剑，干架都是拼命把自己最强招打在对方身上，那蠢货八成是要凉了。
　　姬玛身上的恐惧顿时消退，她双腿重新有了力量，缓缓撑着地面，要爬起来。
　　吸引恐惧战魔的非致命攻击，是她能帮助乔治的唯一办法。她试过操纵对方欲望，不出意料，她开欲望双目都看不见恐惧战魔的欲望气旋。
　　金红光黯淡下来，万物的虚影消失。
　　姬玛眨眨湿润的眼睛，还没等她看清。那吵耳的笑声再度响起：
　　“哈哈哈哈，没想到我是故意卖破绽，还有一处火让我传走了吧。你底牌我看到了，劈空了吧，还被我砍了一刀。”
　　一稍微变形的桶盔，在地上翻滚，停在一具尸体上。乔治紧抿嘴唇，大口呼吸，殷红的血从额角流下，一变形的护臂，挂在他左臂上，内层的锁子甲也崩坏出一道口子。
　　乔治扯下变形护臂，手按着伤口，指缝冒出白光。不过一会就黯淡了，看起来只是缓解了下他身上的伤势。
　　姬玛看向原来恐惧战魔的位置，一倒在路边的牛车，在熊熊燃烧。之前，姬玛记得牛车没烧那么旺过。她心一沉，推测在战斗时恐惧战魔故意用庞大的身子，挡住牛车的火焰，故意露出破绽，用火焰传走，勾引乔治用出他的底牌。
　　真是个奸诈的对手。
　　姬玛忍不住夸他一句，抬头看向恐惧战魔。
　　恐惧战魔出现在一处燃烧的二楼上，他从火焰走出。血红胸甲上多出一道深深的剑痕，缺口边缘发红。恐惧战魔想低头，却因为铠甲过厚，低不了头，就伸出手，一**口，钢手套上，染上黑红的血。
　　“妈耶！只是擦到，就那么重。”
　　好吧，乔治没有劈空，只是擦过了。毕竟卖破绽，是真的露出破绽。姬玛预测，如果不是恐惧战魔及时用火焰逃走，怕是要当场交代。
　　“健谈”的恐惧战魔开始评价：
　　“这不是普通的至圣斩，我听说，有的品种的圣武士，调查犯罪现场后，能有力量加成。真的，我为你感到可惜，你看起来只能劈出一发，却空了大——”
　　乔治没有废话，膝盖一弯，快速奔向恐惧战魔的位置。
　　恐惧战魔忽然握紧一只活着黑蜘蛛，黑色汁液从指间冒出，他手向下一挥。街道地面开裂，蹦出一股股黑色的液体，从四面八方，扑向乔治，速度快得只看见残影。
　　乔治胸甲上用珐琅所绘制的太阳，猛然迸发出光辉，黑色汁液纷纷后退，形成屏障，如蛛丝般将乔治围起来，乔治向前，用剑劈砍黑色汁液组成的屏障，无效，他暂时无法离开。
　　姬玛认出，是超凡物品。可看起来，只能暂时限制乔治的行动，又不能束缚，恐惧战魔要干什么？这样想着，姬玛悄悄奔向乔治。
　　恐惧战魔语速极快：
　　“哈，你猜猜我为什么挑这地方来杀你？我可终于把你引到最好的位置，我的杰作们，一起嚎吧！”
　　他双肩上的头颅骤然开始发出绝望的哭嚎声。街道上，所有死去的人，都一起发出临终时，害怕至极的叫声，哪怕是街道上的头颅也不例外。每个头颅都冒出一股灰烟，从四面八方涌来，淹没了乔治。
　　海量的绝望恐惧灌入乔治脑中，眼前幻象重重。四千多人死前的绝望景象，皆在他眼前重演。即便像他这种级别的圣武士，已经免疫了超自然恐惧影响，但他惊讶地发现，灰烟染灰了他的身体。
　　强制易伤！恐惧战魔并非一定要对方恐惧，才能发挥。
　　乔治现在，看起来就像是用灰烬捏成的人，只需轻轻一碰，就会灰飞烟灭。
　　“断!头！台！”
　　吼声震耳欲聋，乔治眼前的幻象，骤然破灭。他只见恐惧战魔凌空劈向自己，灰烟环绕在他那柄可怖的巨剑周围，他感觉一道无形的闸刀贴在自己脖颈前，后脖上的汗毛直立。
　　乔治的直觉告诉他，只要恐惧战魔一劈而下，他必定人首分离。只有躲，现在自己绝不可能挡下。但他被限制在这一圈，短时间内根本无法离开。
　　即便是乔治，也忍不住心生一恐惧。他身上冒出了几缕灰色烟雾。
　　“乔！冲我！”
　　姬玛清脆的声音落入他耳中，乔治看穿幻象，在一股股黑色汁液间隙间，看见姬玛跳着，用力挥着洁白的小手。
　　电光火石间，乔治猛然明白，立即发动“光之冲锋”，整个人化为一道光，射向姬玛，穿过黑色汁液。
　　眨眼功夫，他从光化为人形，出现在圈外，姬玛的面前。
　　光之冲锋只能对敌人以及邪恶人士使用。
　　他只来得及对姬玛露出笑容，就扭身，转过头。恰好见恐惧战魔的可怕巨刃挥了一空，后背直对着自己。
　　乔治脚在地上用力一蹬，发出能令绿龙都为之羞愧的嘹亮战吼，举着剑，扑向恐惧战魔后背。剑身迸发出耀眼白光，狠狠捅.中恐惧战魔的后背，刺耳的盔甲穿透声响起，剑刃没入一掌有余。
　　以剑为中心，一圈无形的气浪向四面扩散，将周围灰烟击散。
　　“啊！”
　　恐惧战魔吃疼，向前扑，扭身一剑逼退乔治，动作大开大合，乔治抓住机会，后退时，剑刃撩中他肩膀，斩断了尖刺，张伯伦的头颅落下下来。
　　恐惧战魔表现出惊人的生命力，没有倒毙。双手还能握剑，直面乔治。数十滴黑红色的血，顺着后背流下，从**滴落。
　　姬玛冷静的审视着恐惧战魔的伤势。
　　这出血量，应该伤到心脏了，但还没一击毙命，毕竟是普通的至圣斩，而且乔治落后一个等级。不过，胜势已经确立。
　　“你差点能杀了我。”恐惧战魔边大步跑边说，“可惜我不是凡人。”
　　“没有可惜。”
　　乔治说着，跃斩向恐惧战魔。后者冷哼一声，扭头就跑，奔向旁边熊熊燃烧的房子，边跑还边回头喊道：
　　“你超凡能力，无法在短时间用两次吧！真是可惜——”
　　乔治用右手掷出双手精金巨剑，直插向恐惧战魔的后背，打断恐惧战魔的话。恐惧战魔连忙向前一扑，扑向燃烧的牛车，沉重的身子压断了牛车，火焰一下升腾起来，淹没了他身子。
　　精金巨剑穿过火焰与牛车上的木板，直没入地面，乔治跳过火焰，拔出巨剑，寻找着恐惧战魔的身影。
　　一排房子的另一头，响起恐惧战魔的声音：
　　“抓紧时间逃吧，我仪式半小时就能布置好。”
　　“我已经在半小时前，布置了仪式！”
　　乔治忍不住咬紧了牙。
　　姬玛跑过来，气得脚一踢旁边的石子，骂道：
　　“干，真能苟！”
　　这时候，乔治的剑黯淡了下来，武器盟誓的时间到了。
　　“姬玛，帮我准备一下，我要去继续追捕他。”
　　姬玛看向乔治，他左臂软软的垂在身边，刚才恐惧战魔反手一刀，砍中了他左臂，恰好那地方护臂早坏了。而且，他脖子在流血，染红了喉结。
　　“你这样去，必输无疑。”
　　乔治蔚蓝的眼睛坚定地看向她，说：
　　“所以请帮我准备下。”
　　姬玛暗自推测，即使准备好，乔治的胜率也无限接近于0。但她没继续劝，因为她知道乔治在这方面的偏执，比起她的复仇欲并不差多少。
　　“好，我帮你准备”
　　————
　　四千字。两千字小章，补更，将在明天中午发。现在我发个文，都要借我爸的手机。


第182章  再见了工具人
　　与贵族区仅有一河之隔的街道上。乔治公主抱着姬玛，从房顶上跳到街道上。一直以来，在沙林城诸多灾难中一直独善其身的贵族区，如今也开始燃烧。
　　一大群人正抢临水的府邸。府邸的主人，一位法师手上亮起湛蓝的电光，袭向涌入府邸的人群，闪电却如射向海啸的箭，没入乌泱泱的人群中，不见了踪影。
　　人群踏着倒在地上的铁门，前仆后继，淹没了法师。人群手上的火炬，照亮了阳台上，一位曲线妖娆的褐肤女人，她站在阳台栏杆前，一直望着远方。
　　姬玛望着她感觉眼熟，忽然记起，她是地中海法师家里的褐肤美奴，被奴隶契约欺骗，天天在阳台上望着远方，等待着英雄来救。不仅对地中海法师言听计从，还把他当成拯救自己的英雄，陪他玩英雄救美的游戏，满足地中海法师的欲望。
　　对于地中海法师说，那不过是一场想玩就玩的游戏。但对于褐肤美奴来说，那是一生一次的重要时刻。
　　乔治也望着那府邸。
　　姬玛说：“看，她等了那么久，终于等来英雄们。”
　　“但结局很黑暗。”乔治单手从空间口袋里掏出一瓶白色的圣油，“一群红了眼的暴徒，说不定会对她做什么。即使她躲过一劫，在一个混乱的城市里，她一位漂亮的弱女子，要活下，只能堕落。”
　　姬玛一扭湿毛巾，快速地擦拭落在他盔甲上灰烬，说：
　　“现实里哪有童话般的结局？如果恐惧战魔被你轻松一剑了决，我都要怀疑，自从你救我到现在的记忆，是不是一场幻觉？毕竟，你出场救我的样子，太美好，过程也顺利得惊人，要是结局还那么美好，那真是“童话”到虚假。”
　　“...盔甲擦好了。”
　　“姬玛，但现实没你想得那么黑暗。”乔治把一瓶椭圆的圣油瓶递给姬玛，“我辈是要化为光，照亮黑暗。最后会像书上写得，善良再次战胜邪恶。”
　　姬玛莫名觉得胸口被乔治捅.过的地方疼，扭开圣油瓶，将浅金色圣油倒在手掌的毛巾上，圣油透过毛巾，湿润了她掌心，一股火辣感在掌心蔓延。
　　姬玛抓着“火辣”的毛巾，涂在乔治的铠甲上，涂过他胸甲上，金黄色的珐琅太阳。
　　不远处一处府邸在熊熊燃烧，河面早已冻结，这是非自然现象。一群人小心翼翼地从冻住的河面上，滑向贵族区，经过河上的桥柱。
　　原本桥面上防卫森严，挤满了士兵，现在则只有一大堆尸体。因为大善主几乎把全城的武装力量，都集中到贵族区。士兵太多，所以就让他们在桥面上列阵，同时也方便指挥，压制住混乱。
　　但没想到，影王阿克雷斯手上有一批无比强大的魔法卷轴。
　　乔治说：“影王攻克了贵族区，这是这场灾难中唯一勉强能称上正义的事情。”
　　姬玛丢下火辣辣的毛巾，用湿毛巾擦干手上的圣油说道：“对你来说不是好事，把勺子给我。”
　　乔治将一勺满满的火漆递给姬玛，半跪下来。姬玛把勺子放在蜡烛上，烤融火漆，继续说：
　　“大善主不可能把所有士兵都塞在桥上。他手头还有一群头脑简单，只忠他个人，改造后的士兵做预备队。现在贵族区被攻进，他筋骨大伤，他只有疯狂一把，紧紧抱住大腿。”
　　乔治语气变得严肃：
　　“他会公开支持屠杀了他城民的恐惧战魔。”
　　姬玛把一张写有神圣箴言的纸条，贴在乔治油乎乎的银甲上，纸条上写着的是乔治发下的誓言，她回道：
　　“是，对于他来说，如果恐惧战魔仪式失败，那么他将一无所有。呵，不，他还有家人，算不上真正一无所有。”
　　火漆鲜红得如血，在乔治的肩甲上慢慢流动。姬玛拿起
　　姬玛把融化的火漆倒在诚实誓言的条子上，拿起印章，用力一盖，火漆上印上了圣堂初升太阳的标志。她依法炮制，印上了四条神圣箴言，本来还有一条名为自由的神圣箴言。
　　只可惜，因为不幸“奴役”了姬玛，它当场就烧成灰烬。
　　四，死....真不吉利。
　　姬玛心想，她感觉自己像是做出殡的准备工作。乔治的盔甲像棺材，而她在棺材钉钉子，送他去死。
　　这时候，黑风大起，刮得乔治盔甲上四条神圣箴言呼呼作响。两人灵感皆被触动，看向贵族区中心附近的一座府邸，在那里不见火焰，却火光冲天。
　　姬玛低语：
　　“升魔仪式开始了。”
　　乔治开始祷告，他右手捏在剑根处，举至头顶，剑柄向上。姬玛从他背面看，恰好是个十字。
　　铁棺材前插十字，齐活了，死得不能再死。
　　随着乔治一句简短的祈祷，他周身亮了起来，盔甲上镀着一层淡淡白光。这表示，他已受祝，盔甲蕴含魔力，可避免被恐惧战魔破坏术破甲。
　　战前准备已做好，但乔治并未立即站起来，而是迅速说道：
　　“姬玛，祝福我。”
　　姬玛一下意识到，这是乔治家乡——巴托骑士国的习俗。骑士出征前，由一位女士祝福，据说祝福的女人长得越漂亮，那么这骑士就死得越惨。
　　她走到乔治面前，用手轻点他剑柄、十字剑格，说：
　　“我祝你百战百胜，一击毙敌，勇冠三军，平平安安...想不到说什么，来点实际的。”
　　说着，姬玛当着乔治的面，把手伸进了裙底，掏了掏，脸上露出愉快表情。乔治严肃的表情，不由露出一丝古怪。
　　尾巴一直卷着，发酸发麻，现在真舒服。
　　姬玛舒展着尾巴，从裙底拉出“鲜血羊角被”，解开封盖，说：
　　“喝一杯，能治疗伤口。”
　　乔治看着羊角杯，他很聪明，看起来像是猜到什么，只不过没问，而是接过羊角杯，一口将其中的鲜血喝干净。
　　“好受多了。”他把羊角杯还给姬玛，“你快点走吧。”
　　我已经够讲义气了，反正现在他也不能打我屁股，以后也不能。
　　姬玛接过羊角杯，正要扭头走时。
　　“等等。”
　　乔治右手拿着一张信，递给姬玛说：“我的遗言，请交给圣堂。”
　　“嗯。”
　　姬玛接过遗言，扭头就走，打算找个安全的地方，使用传送卷轴。她才不会和乔治一起送死，她跑了十来米，身后传来一阵马啸声。
　　姬玛没忍住，转过身，看向乔治。乔治跨上了雪白的天界战马，他左手已经能动弹，握着系有圣堂旗帜的长矛，纵马冲向贵族区中那火光冲天的府邸。
　　姬玛目送着这位仇人的身影远去，心情复杂，她转过头，把乔治的遗言丢进旁边燃烧的马车里。洁白的信封在火中化为变黑，姬玛嘟囔道：
　　“送遗书到圣堂，我会被圣堂抓的。乔治反正你出任务前，已经写了遗言，你不需要遗言...再见了，工具人。”


第183章  牺牲
　　黑夜下，贵族区宽阔街道上，乔治纵马狂奔，风吹得他盔甲上写着神圣箴言的纸条猎猎作响。
　　他周身环绕着淡淡白光，在黑夜中如在地上滚动的月亮。
　　坏处是，敌人们隔八百里都能见到他。拼死阻拦他，用血染红了马蹄，与他的剑。
　　好处是，路上暴动的奴隶都知道他身份，主动让出一条路。
　　乔治分辨出，恐惧战魔所言非假。但他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希望仪式能出点小差错，延迟个一两分钟，这样他就有致胜的希望。
　　天界战马冲过了一个拐弯处。一处木制障碍堵在路口，障碍前躺着十几具尸体，后面是一群手持长矛与弩的士兵们。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是火光冲天的府邸。
　　终于一阵拼杀后，乔治离仪式地点，只有一街之遥了。
　　但天界战马有智慧，害怕拒马与长矛，速度不由慢下来。
　　乔治喊道：
　　“老白！快！跳过去！”
　　“嘶！！”
　　乔治从惊恐的马声中，推测出，天界战马担心障碍后的士兵会举起长矛，刺穿它柔软的马肚。如果是平时，他会讲道理，但现在刻不容缓。
　　“快呀！”
　　乔治急着用脚后跟一踢马肚，天界战马奋力奔跑，冲向木制障碍。士兵们手里拿着长矛，惊讶地望着他。一位军官在大声嚷着：
　　“举起长矛！举起长矛！”
　　士兵们下意识地举起长矛，歪七八扭。天界战马用力一跃，高高跃起，越过障碍，与士兵们的头顶，马肚子堪堪擦过矛尖，打有马蹄铁的四蹄重重砸在地上。
　　天界战马发出吃疼的嘶鸣声，沉重的负担，压得它腿差点瘸，四蹄甚至在坚硬的石路上踢出火星。
　　乔治被颠得头脑发疼，他左臂下意识抓紧缰绳，只能勉强使劲的左臂，传来一阵痛苦。尽管喝下了一口鲜血，但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令他身上的伤口痊愈。
　　战马神奇地没有跌倒，摇摇晃晃地又恢复平衡，一边嘶鸣一边奔向火光冲突的府邸。
　　“好样的，老朋友！”
　　乔治激动地拥一下天界战马的脖子，“好运气，命运眷顾！”
　　他话音刚落，只有半方半条街远的府邸异象突生。橘红色的红光大盛，照亮了府邸白色墙壁，黑色铁栏杆仿佛被火焰烧得通红。乔治额心一阵发麻。
　　超自然的恐惧气息，冷冽如冰。天界战马驮着几秒就蹦到府邸前，乔治感觉自己坠入冰海里。
　　天界战马恐惧地抬起前蹄，嘶鸣着。乔治明白他意思，他说：
　　“不，我不逃。”
　　府邸里。
　　铁门离府邸有一段路，站着三排手持斧枪，又高又壮的肌肉壮汉。这种经过大善主血肉改造的士兵，脑子里只保留着战斗技巧，不知痛苦，又身披重甲。
　　在他们身后。四层楼高的大楼，五彩玻璃窗后，射出刺目的橘红色光芒，整个石质大楼好似烧红的陶瓷。灵感告诉乔治，仪式地点就在楼顶，他从天界战马上跳下。
　　大喝一句：“我来也！”
　　右手用力，投掷出长矛，钉在楼上，圣堂的旗帜在长矛上飘扬。
　　他越过栏杆，一落地，三排肌肉壮汉们，立即涌向乔治。乔治化为一道光，冲向队伍末尾的肌肉壮汉，眨眼间，出现在战阵末尾。
　　最后的肌肉壮汉因乔治的忽然出现，而楞了一下，咆哮着一斧枪劈向乔治。
　　乔治反应更快，一剑将小孩腰粗的手臂连根斩下。双膝一曲，准备忍痛跃到楼顶。却没想到，断了一臂，鲜血如注的肌肉壮汉，没丝毫迟疑，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般，立即一头锤向乔治的头。
　　虽然戴着桶盔，但头部本受伤，乔治脑壳一阵剧痛，踉跄着后退半步。独臂肌肉壮汉丢下武器，直扑向乔治，距离极近，不足一步远。
　　在这距离，双手巨剑不便施展。一般要先后撤一步。
　　但乔治争分夺秒，他怒吼着，握住剑柄，另一只手抓握剑身，把双手巨剑当短矛用，直接用力插.进独臂肌肉壮汉的喉咙，一阵骨碎声，颈椎骨断了，肌肉壮汉的身子一下失去气力。
　　这时，旁边的肌肉壮汉们已经围向乔治。乔治连忙双膝曲下，仰头欲跳，却敏锐地注意到，上方有一层金属网！
　　他没有半点犹豫，双腿用力，脚下的泥土陷下，乔治一跃而起。几头扑来的肌肉壮汉，欲要抓住乔治脚后跟，粗壮的手指堪堪擦过他的鞋底。
　　金属网迎面扑来，乔治半空用力，一剑斩破金属网，从破洞里堪堪跃出来，残破的金属网拖着他身子。乔治无法跃到楼顶，撞向三楼墙壁，他连忙用巨剑插.进墙面，双腿悬空，才没跌下去。
　　他要拔出巨剑，双臂用力时。左臂一阵剧痛，用不上劲，疼得他差点失去意识。
　　乔治低呵一句：“牺牲！”
　　话音刚落，他立即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在燃烧，这感觉和讨伐魔王基玛时，一模一样。只不过，那时他状态比现在好一万倍。
　　浑身又充满了力气，乔治双臂一用力，凌空抽出双手巨剑。一手抓向大理石墙上开的口子，单手一攀。身披重甲的身体轻盈地跃上房顶。
　　乔治双脚还没站稳，迎面扑来两头肌肉壮汉，张开双臂飞扑向他。乔治剑向房顶一插，两头肌肉壮汉扑在乔治身上，乔治紧抓剑柄，被冲击力压得头后仰，桶盔被一只手推落，跌在身后，从四楼屋顶落了下去。
　　两双粗壮手臂，就如蟒蛇般紧紧缠绕着他身子。乔治身上的甲片，互相摩擦，发出咔咔咔声音。肌肉壮汉的大脚，在地上蹬着，瞪出一条白印，要把乔治推下去。
　　乔治气得低声怒吼，他整个人如烧起来一样，白光灼灼。浑身也充满“牺牲”带来的力量，他抬起脚，一脚踏碎肌肉壮汉的脚掌骨，肌肉壮汉疼得在他脸旁干嚎，手却一点不放松。
　　恐惧战魔嘶哑的声音响起：“哟吼！你来得比我想象得还要晚。”
　　肌肉壮汉们双脚废后，就推不动乔治。
　　乔治双脚稳住踩住，向前走一步，两头水牛大肌肉壮汉，挂在他身上。乔治脸色涨红，手摸索一下，抓住抱在自己身上的手掌，用力一掰，随着一阵脆骨声响起，肌肉壮汉的手腕，活活给掰折断。
　　手掌软软的挂在腕部。一位肌肉壮汉意志坚强，不肯松手，乔治一怒之下，像折断枯枝一样，将他的小臂这折断成九十度。
　　他才刚把最后一头肌肉壮汉，丢在地上。一阵黑烟就淹没了他，上千万怨灵在他耳边吼着、哭喊着，各种亵渎他神灵的话。乔治惊恐地感觉到，神赐的力量离他远去，他盔甲上的纸条燃烧殆尽。
　　恐惧战魔的嘶哑声响起：“没了伪神，你还剩什么？”
　　又是一个强大的超凡物品，平时他应该能躲得过，但是刚才他被死死擒抱住。
　　黑烟不到两秒就停下，乔治无法再感受到自己神的存在，而且本身的超凡力量，也被约束住。
　　他银甲上的光晕熄灭了，原本因神赐而拥有魔力的铠甲，变回凡物。
　　乔治拔出剑，正要冲锋，一股黑色火焰冲刷过他身躯。他身上的盔甲，一齐崩坏，护腕裂开，从手腕上落下，还未落地，就成数十钢铁碎片。就连精金巨剑也不例外。
　　眨眼功夫，乔治双手空空，身上铁的，只剩一件用珐琅太阳所装饰的胸甲。
　　现在，手无寸铁的乔治才见到恐惧战魔。他站在两堆颅座的奇异法阵之上，颅座上头颅的表情，都异常惊恐。其中一处颅座的尖，空了一个头颅。
　　恐惧战魔单手抬起巨刃，通红的刀尖指向乔治的鼻子，他脚下的魔纹发出耀眼红光。令人绝望的是，他伤口不再流血，注意到乔治的打量自己胸口伤口的目光。
　　恐惧战魔嘶哑笑道：
　　“我伤已痊愈。”
　　是实话。
　　“过来，领死。要不，在十七秒后被我追上砍下头颅，我还在颅座留了个位置给你。”
　　乔治已快灯尽油枯。
　　牺牲，是爆发用的超凡能力，爆发，爆发，现在爆发时间早过了。爆发后遗症正撕咬着他躯体。他肺在烧，左臂每一寸肌肉疼得像是被小刀锯。身子筋疲力尽，手上只有一根剑柄，剑刃还比不过一根半手指长。
　　要牺牲了...
　　他出奇地平静，大步走向高大的恐惧战魔。
　　乔治耳朵一阵耳鸣，什么都听不清楚，他连恐惧战魔说什么都不知道。
　　“乔！乔！看过来！”
　　是姬玛的声音？
　　乔治怀疑自己出幻象，但还是第一时间扭回头，因为他心里还是在期望着什么。
　　在大楼前一棵树的树冠上，本不该出现在这的姬玛对他挥着手。下面肌肉壮汉们不懂爬树，围着一圈，瞪着她。
　　不可能是姬玛，但没人可爱美丽，长有犄角，还有一条优雅的尾巴。
　　树上的魅魔女孩，用青铜剑剑尖抵住自己胸膛，她仰头饮下羊角杯里的鲜血，嘴角流下两道殷红的血，魅魔女孩冲他一笑，吻了下食指上的金戒指，从树冠上一跃而下。像是一只飘落的白蝴蝶，她光洁手臂上，还戴着乔治送给她的银环。
　　毫无意外，魅魔女孩直直迎面摔在地面上，青铜剑刺穿她柔软的胸膛，从后背冒出一截。
　　咔嚓一声。
　　胸膛里，什么东西断了。
　　是束缚他力量的锁链，还是他与姬玛之间的联系？
　　乔治握紧拳头，扭身冲向恐惧战魔。
　　无尽的力量已涌入恐惧战魔体内，他的升魔已经接近成功，无穷的力量在他胸膛里翻腾，恐惧战魔在大笑：
　　“嚯嚯！你能秒了我不成？”
　　他感觉自己状态到达了颠覆。
　　话音刚落，乔治扭身，右拳闪耀着白光，锤向恐惧战魔。恐惧战魔全力挥剑，劈向乔治的头。
　　针尖对麦芒！
　　“咔！”
　　是颈椎骨断裂的声音，恐惧战魔的头不自然地向后仰，和地面快平行了。
　　“这不可——”
　　他的“感想”还没说完，乔治跳起来，抓住他头顶上漆黑的独角，用力一掰，彻底掰断他脖子。恐惧战魔庞大身躯倒下，乔治把他紧握刀柄的手指掰断，夺过巨刃，一刀斩断他头颅。
　　乔治提着恐惧战魔的头颅，左右一看，忍住没放在颅座上，随手一丢，长有黑角的头颅在地上滚了半圈，停下。头盔额头处上有明显的拳印。


第184章  复苏
　　疼，疼，特别疼。
　　姬玛再次体会到贯胸之痛，痛苦一遍遍在她身体里回荡。
　　她能感觉到，冰冷的青铜剑贯穿了她胸膛，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血肉在不断愈合，愈合的新肉一次次地努力要把青铜剑推出去，但每一次蠕动，都令伤口变得更疼。
　　鲜血羊角杯，虽赋予了她肉体巨魔般的愈合速度。但没把她改造成一头巨魔，她的身体依旧普通，鲜血羊角杯只是吊着她一条命。而且，随着时间流逝，鲜血羊角杯的效力会渐渐消失。
　　或许是因为心脏停止工作的缘故，她大脑缺血，思维凝固，脑子里只剩下本能的求生欲与痛苦。她下意识想拔出胸口的剑，但无论怎么挣扎，浑身动弹不得。
　　姬玛陷入幻觉中，眼前不断掠过各种画面。她失去了对时间、对当下的意识。一下，觉得自己是个坐拥后宫三十的魔王，于自己卧室被人捅胸口，临死前，躺在自己血泊中，意识清醒地体验生命渐渐逝去的过程。
　　下一秒，姬玛又觉得自己刚才从楼上跳下去自杀。摔在水泥地上，一时没死透，浑身剧痛，悔恨与求生欲驱使着她，她拼命地在地上挪动手指。
　　打120...要..要去医院...
　　“我还能抢救.....”
　　姬玛虚弱说着，她还没意识到，自己能开口说话。
　　沾血的青铜剑被拔出，落在地上发出叮当声。她朦胧间，似乎见到一只大手在散发白色的光。
　　“医生..吗?救..救我..”
　　“姬玛，我来了。”
　　一只手用力摁在她贯穿胸口的伤口上，一阵更剧烈的疼痛，从胸口蔓延全身，她身子抽搐一下。更可怕的是，被刺刺穿的心脏还有活性，跳动了一下。
　　裂心之疼，疼得姬玛差点晕了过去。
　　好在，一股温暖流入胸口，裂心之疼被缓解了一大部分。肉芽长出的蠕动，带来的痒渐渐与痛苦分庭抗礼。
　　心脏终于开始正常跳动，血管里的血重新流动起来。姬玛昏沉沉，一片混乱的脑子里，也渐渐清醒过来。
　　姬玛深深吸了一口气，血味、圣油味与焦味，混杂在一起，刺激着她鼻腔。活过来的感觉，真好。
　　心脏还在隐隐作痛，换到平时，她恐怕要疼得满地打滚。但姬玛经历过刚才极疼，现在又极度虚弱，睁开双眼，就感觉用尽了全身力气。映入眼帘的，是周围遍地残缺的尸体。
　　肌肉壮汉们，曾经强壮的身躯。宛如是被恶童所糟蹋的玩偶，残缺不齐，撒落在四周。
　　记忆重新回来，姬玛想起，自己刚才从树冠上跳下来。跳下来，是因为没那力气与决心，双手用剑穿胸。
　　跳下之前，她特地吻了幸运戒指，获得强运，还饮下一口鲜血羊角杯中的血。
　　捂在胸口前的大手，黯淡了下来。
　　姬玛意识到，是乔治救了自己，而她正被他拥在怀里，她头正枕在那胸甲上，用珐琅所绘的太阳上。
　　呵，看来我跳之前，对他做的勾.引动作，没白做。
　　姬玛虚弱说道：
　　“我好了。”
　　“那..太好了。”
　　乔治的声音听起来不对劲，有油尽灯枯的感觉。
　　姬玛马上问：“你还能走吗？”
　　“我坚持不了多久。”
　　乔治握紧了手中的长矛，长矛上，圣堂的旗帜在飘扬。一柄巨刃插在他身旁，一颗长角的戴盔头颅，摆在巨刃旁边。
　　不远处是一片喊打喊杀声，一群大善主的士兵从庭院经过，见到这一男一女。但慑于乔治的武力，他们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走向乔治侧面，乔治只是轻轻一扭过头，看向他们。
　　士兵们立即如被吓到的麻雀一样，加快脚步，从旁边跑过去，逃走。
　　“空城计呀...”
　　想想也是，一个刚屠魔的人，在这坐者。只要不是傻子，谁敢招惹？
　　姬玛稍微安了下心，在等身体恢复，她看向恐惧战魔的头颅，见到上面的拳印，问：
　　“你和他打了有挺久了吧，都动拳头了。”
　　“在战斗前，我的剑就被它破坏了。”
　　“你夺刀，打赢了？”
　　姬玛一阵后怕，这听起来是险胜呀。赤手空拳对有武器，要是知道他武器坏了，自己早就用卷轴逃路了。
　　“没，我一拳提前打中了他额头。”
　　“就死了？”
　　“对。”
　　你怎么那么强，这不科学。
　　“你用了之前和我说过的底牌吗？”姬玛问，“对魔王基玛用的那个？”
　　“嗯，差不多。”
　　“那代价是？”
　　“现在浑身乏力，魔力枯竭。”
　　“我以为退级了。”
　　“如果退级还好。”
　　姬玛立即明白乔治的意思，只是退级的话。乔治现在还能带着自己，逃离这危机四伏的贵族区。
　　现在，只能希望影王给力。用一波暴乱，消灭大善主。
　　姬玛忧心重重，她又看一眼恐惧战魔头盔上的拳印，嘴角上翘，心情愉快。
　　吃了老子超凡物质的废物渣渣，还笑我被一剑越级秒了？好歹死处男秒我用圣剑，打你却只用拳头。改天要想办法，花钱买通几位吟游法师，到处吹死处男今天的战绩。
　　让广大群众知道，被死处男一击越级秒的人，不只有我一个。还有个憨憨，连一个拳头都招架不住。
　　乔治开口问道：“你是怎么过来的？”
　　“传送卷轴随机传送我有什么办法？所以，我只能赌一把。”
　　“撒谎。”
　　“呵呵。”
　　姬玛把目光移向别处。
　　眼前的大楼，窗口后炫目的光芒渐渐褪下。整个大楼变回了原样，白色墙面上映着远处的火光。三楼的一处露台上，一片吵闹，一个人的尸体扑在栏杆上。
　　姬玛恰好能看清他的脸，好像是位风流诗人，挺有名的。是沙林城的贵客之一，有资格坐在大善主花船，直接欣赏自己物资的人。
　　这种贵客，沙林城都保不住。以后不会有贵客再有胆子来沙林城，花高价买奴隶。沙林城之花的拍卖会，也成了历史，就如在大火中熊熊燃烧的屋子，在火中变成一处废墟。
　　可以说，沙林城基本上衰落已经成定局。要是这城市能撑过今晚的话。
　　想曹操到，曹操就到。
　　一群沉重的脚步声，直接朝着两人前进。
　　姬玛看过去，见到大善主正带着二十余位肌肉壮汉，大步走过来。
　　他脸上表情阴沉，失去了以往的从容与礼貌，就好像是被逼到绝路的独狼，原本整齐的棕色胡须上，沾染了灰烬与鲜血。他恶魔般的右手还在，握着他那柄骨剑，走路时，脚有点瘸。
　　看来是受过影王的袭击。
　　姬玛心一沉，正是怕什么，来什么。
　　如果是凡人的话，乔治还能用尽一口气，眨眼杀几个，威慑一群。但如果是大善主这种黄金级别的超凡者的话，那就难办多了。
　　姬玛带着一丝侥幸，问道：“乔治，你能再把大善主秒了吗？”
　　“不能，但我试着吓他。”
　　恐怕，一头走投无路的狼，是吓不走的。
　　大善主站在离乔治十米远的地方，红着眼，问：
　　“勇者，你就非要把人逼上绝路吗？我想不到，你居然和影王勾结，把沙林城拖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中。”
　　“我没勾结。”乔治说，“我到过你设立的安全区，那才是真正的地狱，你是披着人皮的恶魔。”
　　大善主抬起手，说：“列阵！”
　　肌肉壮汉们立即放下斧枪，将乔治与姬玛围了个半圆。
　　尽管大善主眼睛发红，看起来随时会失去理智，但他压下怒火说：
　　“把魅魔女孩，还给我，我会让你离开。否则，我死也拉你们一起死。”
　　“绝不！”


第185章  我不是公主
　　“你们这群狂信徒根本无法理喻，大老远地过来破坏我的城市，我的家庭，而我甚至根本没和圣堂为敌过！你们的传教士过来煽动奴隶，我都是客客气气地送走！”大善主满腔怒火，他侧过身，双手一摆，露出身后火光冲天的沙林城。
　　他继续吼道：
　　“看看你给沙林城带来了什么？三代人辛辛苦苦建立的城市，在烧！你们不是自诩是法律是良善的化身吗？你能在城市里，找到半点秩序，半点善意吗？！”
　　乔治站起来，他摇了摇，挺直了胸膛，说：
　　“你把数千无辜的人，当祭品献给魔族。你蓄奴，奴隶造反岂不是天经地义吗？是你亲手一步步毁了沙林城。”
　　“我？！我为什么这样？还不是你这勇者逼的？你们讨伐魔王，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正义感，却把整个沙林城逼上绝境。”
　　“是你的沙林城。你从来只把沙林城人当成畜生。”
　　“我已经对他们够好了！他们应该感谢我，要不是有我，他们怎么有工作？怎么能买下便宜的奴隶？”
　　乔治没说话，安静地看着他。
　　大善主喘着气，问：“难不成，你想通了？”
　　“我在向吾主祈祷光芒，以驱散你这恶人。”
　　“哈，神神叨叨，与你们狂信徒交流，真是毫无意义。”大善主挥手，“同时进攻！”
　　大善主布兰西情绪激动，但没失去理智。他根本没打算靠近乔治，反而向后退一步，用肌肉壮汉探出乔治的虚实，耗尽他体力，自己才补最后一剑。
　　围成半圆的肌肉壮汉们，同时举斧枪插向乔治。顿时，四把斧枪从四方袭向乔治的四肢。
　　乔治的手上，炸开出一道炫目白光。四位肌肉壮汉下意识地眯起眼睛。在白光中，他舞起巨刃。这柄巨刃根本不是为人类设计，不够灵活，乔治用着非常不顺手。
　　一刀、两刀，三刀，第三刀乔治气力不支。刀尖通红的巨刃，在斩破肌肉壮汉的锁子甲与锁骨后，乔治一拔，没能**。第四柄斧枪，重重的劈砍在他大腿上，穿过他护体白光，在大腿上，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
　　乔治闷哼一声，腿一弯，半跪在地，拼尽最后力量，将巨刃拔出，双手握紧刀柄，捅向肌肉壮汉。肌肉壮汉下意识用斧枪一格，但烧红的刃尖却轻易将斧柄烧成黑炭，斧柄锻炼，刃尖穿胸，肌肉壮汉捂着胸口倒下。
　　五位肌肉壮汉握紧斧枪，跨过倒下的四位同伴，斧枪正对着乔治。
　　乔治看起来再也坚持不住，半跪在地，巨刃跌在面前，他对地上一张嘴，吐出血水。
　　看起来，真的已经不行了。
　　但姬玛根据多年的战斗经验，判断出乔治还有一股余力。要是大善主能再靠近一些的话，他就有机会，加入“被死处男秒杀俱乐部”，成为第三个成员。
　　姬玛的尾巴，悄悄对大善主一勾。
　　大善主胸口涌出一股冲动，上前亲自砍下乔治的头。他会很小心，他的骨剑能伸长，他的表皮绒毛，能探测到空气最小的震动，即便是影王阿卡尼斯，也无法偷袭他。而乔治，看起来已经和行刑台上，伸颈待戮的囚犯一模一样。
　　要是能亲自砍下乔治的头，魔族那边一定会很欣赏自己...
　　犹豫间，斧枪或劈、或刺向乔治，而乔治还在大口喘气，一动不动。
　　大善主抬起右手，命令道：“停手！”
　　斧枪停在半空，离乔治的头仅有不到三十公分远。
　　姬玛按捺住心底的喜悦，她小脸发白。
　　大善主布兰西向前走一步，忽然停下，发笑道：
　　“女孩，你刚才影响了我的情绪？”
　　姬玛心一沉。
　　大善主理智终究是占了上风，只要是个谨慎的人，粗略调查过城市里被姬玛能力影响的受害者。都注意管理自己的情绪。
　　大善主边后退两步，边命令道：“立即进攻！”
　　五柄斧枪再次同时劈向乔治，乔治忽然动了，他猛地从地上蹿起来，舞起巨刃，炫目白光一闪。挡在他前方的两位肌肉壮汉，皆头身分离，跌倒在地，露出大善主。
　　乔治尽力投掷出巨刃，巨刃旋转着，呼呼作响，如一道火圈，眨眼就飞到大善主眼前。
　　大善主侧身，巨刃从他鼻子前飞过，炽热的气流烤卷了他棕色胡子。
　　“嚓！”
　　巨刃深深插入四十米远的围墙上。
　　“果然有诈。”大善主含着笑，手指擦拭烧焦的胡须。
　　乔治舍命一击，根本没想着要防御，身上又被斧枪砍出两道伤口。他高大的身躯踉跄地后退几步，手臂上的伤口开始冒出白光，脸皮如被烈阳照射过一般，迅速红起，裂出几道裂缝，裂缝里也冒着白光。
　　他濒临失控了。超凡力量，并非一温和的力量，它如同烈火，需超凡者以精神与肉体驾驭危险的超凡力量。重伤的超凡者，若过度使用超凡力量，必会失控。
　　大善主说：“到此为止了，勇者。”
　　这句话，乔治听过许多次。但每次，他都让敌人目瞪口呆。
　　乔治努力地要站稳，他头疼得感觉好像有人用一把生锈的钝小刀，一刀刀割着自己的神经，他终于站立不住，向后倒去。
　　即便是智力低下的肌肉壮汉们，也不禁面露喜色，喊道：
　　“白大个倒了！”
　　“白大个倒了！”
　　迎接乔治后脑勺的，不是冰冷的地面。而是女孩柔软的胸膛，湿湿的。
　　姬玛在后面抱住了乔治，把他的头，搁在自己被鲜血浸透的胸前，忍住随着胸膛的跳疼，俯下头，在乔治耳边低语道：
　　“放松，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
　　说罢，姬玛抬起头，对大善主说：“停一下！”
　　大善主布兰西示意肌肉壮汉们停手。
　　乔治脸颊上的裂纹，还在蔓延，他说：“姬玛，快用卷轴。”
　　“我可不是缩在恶龙堡垒里，手无缚鸡之力，只能盼着英雄来救的废物公主哟。”姬玛温柔说着，轻柔地用指尖拂过乔治的脸，合上他的眼睛，“没有什么好担心的，睡吧。”
　　“姬..玛..”
　　乔治声音很低，他的眼皮被合上，脸上的裂纹没有继续蔓延。
　　大善主与他的傻大个士兵们，看着姬玛轻轻地把乔治放在地上。
　　她摇晃地站起来，脚步不稳，小脸白得和纸一样。雪白的舞裙上，大片大片都是殷红的血，她含着笑，走向大善主。
　　大善主见到，魅魔女孩哭泣着，恳求自己放过勇者乔治，为此，她自愿和大善主走，并立下契约。这样，即便勇者乔治醒来，他再也没理由去为难大善主。
　　大善主布兰西笑了，说：“你能想通实在是太好了，我还不想彻底得罪圣堂，给你一张纸，你必须亲手写，自愿离开他，成为我的奴隶。”
　　“你误会了。”姬玛说，“醒了吗？准备好领死了吗？大善主。”
　　“醒？”
　　大善主如梦初醒，见到肌肉壮汉们奇怪地看着自己，还没意识发生了什么。忽然一柄漆黑如夜的短剑，斜刺向他的后脖。
　　——————
　　非常感谢云海天空的炎帝打赏，我很惊喜，这是我第一次得炎帝，因而我打算明天加更。这个月大概加五更。


第186章 第一百五十九 影王与大善主
　　身为一位血肉师，大善主能对其它生物采长补短。他参考昆虫，皮肤长出的绒毛，能感受到一切细微震动，影王数次偷袭，都无法靠近五米近。但他刚才不小心沉浸在姬玛制造出的美梦之中。
　　影之刃从后脖出现。
　　刹那间，大善主后脖表面的绒毛一起立起，绒毛告诉他，致命偷袭已近在咫尺，并判断出影刃袭击的位置。大善主的反应快如闪电，他脖子一偏，影之刃擦过他脖子，锋利剑刃没入他脖子中。
　　大善主逃过致命一击，反手一拳用力锤进身后偷袭者的肚子里。
　　“太慢了！”
　　但偷袭者只是一个浑身漆黑的影子。
　　大善主眼瞳一缩，在他身后空气中，忽然又刺出两把影之刃，上取脖子，下捅肾。
　　影王的老把戏，先用影子背袭，等对方转过身，就背袭。
　　姬玛甚至已经能预见大善主上下大出血的模样，嘴角微微上翘。
　　但异变突生，不知何时，大善主布兰西的骨剑，早已对准身后。它如青蛙的舌头，猛然一弹，两人之间，短短不到三十厘米的距离，谁也躲不过，骨剑没入影王的胸膛里。
　　而影王的偷袭，也被大善主妥善应对。他恶魔般的右手，抓住自己的脖子，影刃只是堪堪穿过覆盖几丁质外壳的手背里。下面捅向肾脏的一击，倒是没挡住，另一把影之刃从甲缝中，用力**他腰侧里。
　　不过，对大善主来说，是绝对值得。他只付出伤到肾脏的代价，换来的却是影王的命。
　　大善主面前的影子，顿时消散。
　　“主人死了，影子也没了。”
　　剑柄传来的剑刃入肉感觉，令大善主无比喜悦，他甚至快乐得感觉不到被肾击的痛苦，大善主用力把腰侧的短剑一拔，说：“我早把你研究透了，你喜欢用影子偷袭，我在被偷袭的时候，早就做好杀死你的准备，准备好痛苦地去死了吗？影王。”
　　大善主扭过头，看向被一剑穿心的银发半耳影王，他没遮住脸，一脸呆滞。想必是还没能接受自己死去的事实。
　　安息吧，女儿，他这次是真的死了。
　　大善主念头一起，腋下忽然一阵剧痛，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向下一看。
　　一只戴着灰黑色皮手套的手，正紧握着一柄匕首，深深没入他左手的腋下。那里是盔甲最薄弱的地方，也是离心脏最近的地方之一。
　　“我能短时间维持两个影子。”
　　话音刚落，那只手用力一搅动匕首，将心脏搅碎。大善主恶魔般的右手，猛地向后，一肘打在影王胸上，影王阿卡尼斯吃痛，脚一踹大善主的屁股，急速后退，以免被大善主临死一击带走。
　　这时候，被大善主穿胸的“银发半耳影王”，软化为一个影子，开始崩溃，在崩溃前，它把手中影之刃丢向影王阿卡尼斯。
　　影王阿卡尼斯，接住影之刃，肌肉壮汉们用斧枪劈向影王。影王挨了一斧，大叫一声，消失在影子中，逃走了。
　　姬玛脸上本僵硬的微笑，立即又“活”了起来。
　　真是狡猾的家伙。第一次背袭的是影子，第二次背袭的也是影子，自己本体，则在旁边等着机会。
　　她立即明白了影王的战术。
　　大善主说：“做的不错。”
　　他咬着牙，额头上满是冷汗，他看了姬玛脸上的笑容一眼，“你比我想象得还要危险。”
　　“不，没有。”姬玛说，“就算是现在，我也比你想得更危险。”老子可是魔王，说出来吓死你。
　　“日后，关你待卖时，我会先和你签订奴隶契约。”
　　“你没有日后了。”
　　“不。”
　　姬玛以为大善主在硬撑，但见到他亲手拔出匕首，丢在地上时，就感觉不对劲。
　　心都碎了，怎么还能打那么久嘴炮。
　　血从大善主腋下涌了出来，他笑着说：“我安有两颗心脏，请把你的羊角杯给我。”
　　刚才姬玛“复苏”，无疑是鲜血羊角杯的好广告。大善主虽然逃过一劫，但伤重，如果拿到羊角杯，恢复过来的话。那么负伤的影王，很难再杀死大善主。
　　姬玛听罢，二话不说，抓着鲜血羊角杯，立即转头撒丫子就跑。
　　“给我停下！否则，我就杀死你的勇者！”
　　后面传来大善主的吼叫声。
　　“随你便。”
　　姬玛头都不回，奔向大楼。她前面有几个肌肉壮汉，看着姬玛，呆呆的，不知所措。因为之前大善主命令，不能伤到姬玛，这群智力低下的改造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大善主气急，一边捂着胸，一边喊：“快抓住她！”
　　一位肌肉壮汉举起斧枪，横劈向姬玛。姬玛灵活地一侧身，没躲过，好在“超凡魅力”偏斜了斧枪，斧刃擦着姬玛的犄角而过，砍断她犄角上的尖角。
　　大善主气得把胸捂紧，喊道：“用双手抱住，别砍呀！”
　　又一位肌肉壮汉丢下斧枪，一个飞扑抱向姬玛，姬玛灵活得像个猴子，跳起来。肌肉壮汉扑了一个狗吃屎，姬玛的裙角擦过肌肉壮汉头顶，她踩着肌肉壮汉的屁股，几步跑在台阶上，准备进到大善主的家里，和他玩躲猫猫。
　　这时候，三楼的露台上影子一阵扭曲，一个人影顿时出现。正是影王阿卡尼斯，他穿着灰黑色皮甲与同色斗篷，一只手软软地挂在身侧。潜入敌阵，刺杀同等级强者，是非常危险的行动。
　　他的职业，擅长伪装，偷袭，不擅长狂战士般无双。
　　影王阿卡尼斯对姬玛伸手，大喊：“快把鲜血羊角杯丢上来。”
　　这时候，谁能恢复伤势，谁就有极大的优势。
　　姬玛停下来，正准备把羊角杯丢给影王阿卡尼斯。
　　“站住！把角杯丢给我！否则，我杀了你！”
　　大善主手里端着一柄重弩，对准姬玛的脸。他没有拿昏睡的乔治做人质，甚至还特意远离躺在地上的乔治，生怕乔治在地上装死。只有弱者才有做人质的资格。
　　姬玛立即举起双手，“别开枪！有话好商量。”
　　“刚才拿勇者做人质，你一点都不担心。”大善主布兰西冷笑，“你倒是很惜你的命。”
　　“你特么傻吗？”影王阿卡尼斯气得在上面挥手，如一只狒狒，“怕什么？你不是有超凡能力护身吗？”
　　大善主说：“另外一提，我眼睛参考了苍蝇，在我眼里，你们都在做慢动作。女孩，你以为自己跑得很快？在我眼里，你慢得就和蜗牛一样，在你把角杯丢给影王时，我能慢悠悠地瞄准你的心脏，再来一箭。”
　　姬玛二话不说，手一挥，直接将羊角杯丢给大善主。羊角杯在空中打着转，划出一道弧线，飞向大善主。
　　“草！！”
　　影王阿卡尼斯一边骂，一边丢出飞刀，射向羊角杯。
　　“没办法，小命要紧。”
　　姬玛一边喊着，一边蹿入大善主的房子里面。身影消失在火烟之中。
　　羊角杯被阿卡尼斯丢出的飞刀打歪，大善主跳起来，依旧稳稳接住鲜血羊角杯，一口饮下。鲜血顺着喉咙，涌入他身体，他顿时感觉无穷的生命力在体内涌现，身子轻盈，明显感觉到，自己正渐渐变得年轻。
　　大善主布兰西，情绪变得激动，只觉年轻时的豪气也回到自己身上，他大笑一声：
　　“影王！你敢和我打吗？一对一，我要那你的头，祭我的女儿。我真后悔，当年没把引火区的一群寄生虫，全部给烧死，留下你这个人渣。”
　　影王阿卡尼斯正给左臂的伤口倒药。他没有逃跑的想法，因为逃走后，要杀死大善主布兰西，已几近不可能，不如留下拼命，他说：
　　“你来呀，我要割开你的肚子！”
　　“你们进屋子，去追魅魔女孩。”
　　大善主布兰西命令着，抓着骨剑，一阵助跑，跳上了二楼，再用恶魔般的右手，一攀，上了三楼的露台。一跃进露台，左右两侧，都有人影握着影之刃，捅向大善主。
　　大善主大笑，躲开，还击，一脚正踹在影王阿卡尼斯的肚子上，他倒退着，撞在墙壁上。
　　大善主提着剑，大步走向影王阿卡尼斯，说：
　　“我会一剑剑砍下你的手指，脚趾，先把四肢剁了，让你体会到我女儿临死时的绝望。”
　　影王阿卡尼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绿色的眼睛却一亮，说：
　　“姬玛那玩意，真是好样的，比我想得还危险。”
　　大善主布兰西一剑劈下，“你们一路货色。”
　　影王影跃，出现到十米外，说：“你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吗？真是比猪还蠢。”
　　“梦？”
　　大善主悚然一惊，立即集中精神，试图摆脱梦境。
　　脚下的房子，在燃烧，他能感受到闷热。露台有着全城最好的视野，向外看去，能见到整个城市，正发生令他心疼的暴乱。
　　不是梦。
　　他刚下判断，准备要继续杀死影王时。
　　一条肉虫从他脸颊下，供了出来，它长长一条，在大善主布兰西眼前摇晃着湿黏的身体。
　　大善主布兰西眼睛再次睁大，一个可怕的词出现在他脑海里。
　　失控。
　　那一口鲜血还在源源不断地带来生命力，他的器官愈合后，还继续生长，挤满了腹腔，大善主的肚子一下涨了起来。
　　“这什么回事？！”


第187章  仇怨
　　大善主房子，大厅里。
　　长桌上，贵族们的尸体倒伏，喉咙被切开，血泼在墙面上，写着：“老子影王阿卡尼斯干的！”
　　火攀附着木桌，四处蔓延。房子里一片灰蒙蒙，肌肉壮汉依旧忠心耿耿地，一边咳嗽，一边四处寻找消失不见的姬玛。
　　一群肌肉壮汉，挨个挨个地在大厅里，翻着贵族的尸体，摸摸他们头上是否有犄角。
　　没人注意到。长桌下，姬玛四肢着地，如小老鼠一样，悄悄爬了出去，一出大厅，她站起来，就往原路跑。
　　“一群智力不足的蠢东西。”
　　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跑到大门前，推开镀金的门把手，门一开，就看到两个肌肉壮汉，瞪着牛般大的眼睛，看向自己。
　　姬玛赶紧一碰手臂上，乔治送的银环，咳了几下，说：“好好守，别偷懒呀。”
　　说罢，她假装无事地走出门。
　　两位肌肉壮汉对视一眼，丢下斧枪，双臂正要抱向姬玛。
　　姬玛赶紧发动能力，把两位憨憨肌肉壮汉拖入梦境里。两人一愣，看向姬玛。在他们梦境里，姬玛忽然就变成了大善主，两人吞吞吐吐说道：
　　“主..主人..您怎么...”
　　这时候，门后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姬玛背着双手，严肃地咳了一下说：
　　“现在敌人打过来了，你们，快堵门，把斧枪拿起来。”
　　一位肌肉壮汉拿起斧枪，卡在门把手上。
　　脚步声接近，门咚的一下巨响，后面传来怒吼声：“快开门！”
　　“很聪明。”姬玛对他夸了一句。
　　被夸的肌肉壮汉自豪地挺起胸膛，似乎用斧枪卡门，是一件了不得的伟大事情。
　　“你，继续堵门，你去搬东西，把门堵了。”
　　“嗯，聪明，聪明。”
　　似乎肌肉壮汉很喜欢被夸聪明，激动得脸色通红。按姬玛的意思去办，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现在你们的首要任务是，堵门，不让敌人进来。”姬玛说，“就算碰到魅魔女孩，也不要动。”
　　“明白了！”
　　姬玛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下楼梯，走向昏倒在地上的乔治。
　　没人动他，他躺在地上，金色短发沾染着姬玛殷红的血。姬玛俯身，查看自己的工具人。乔治脸上的裂痕，已经消失了大半，只剩下几道细小的裂缝，姬玛双手勒入乔治的腋下，双膝一用力。
　　乔治太沉，他身上虽然只剩一件胸甲，但那胸甲极厚。
　　姬玛双膝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乔治的上半身靠在姬玛胸前。
　　“一起逃是逃不了了。”姬玛自言自语，看向身后，大善主府邸入口处。
　　栏杆之后，是一群溃散的士兵。他们身后是满街的火炬，愤怒的奴隶们大喊着口号，正攻向大善主府邸。
　　姬玛连忙将系有圣堂旗帜的长矛立起，抓起乔治的手，让他握住。想必只要脑子没蠢到家，没人会来惹他们。
　　不知道大善主和影王打得怎么样？
　　姬玛抬起头，看向大善主四层楼高的豪华房子，露台上，不见两人人影。她侧耳仔细聆听，到处都是喊打喊杀声，她听不到两人的战斗声。
　　“希望鲜血羊角杯能坑到大善主，也不知道我丢羊角杯时，幸运时间是否过了。”
　　一般而言，用完幸运指环积攒的运气后，往往会迎来厄运。不致命，但持续久。
　　这时候，房顶传来一声似牛似马的嘶鸣声。
　　姬玛面露微笑，轻轻一览乔治的头，说：“坑到了。”
　　鲜血羊角杯在短时间内不能喝超过三杯。喝三次后，就会因为生命力过剩，而长成怪物，极其容易失控。必须等到至少二十四小时后，才能喝。
　　而姬玛，把“鲜血羊角杯”今日第一口鲜血，给了乔治。在她决定要回去帮乔治，赌一把时，考虑到自己实力弱，超凡物品容易被抢，她就倒掉一杯。所以在树冠上，准备跳树时，她喝的已是第三口。
　　据我所知，血肉师职业可以培育其它生物的器官，移植到自己身体里，呵呵不知道大善主给自己体内，移植了多少器官？会变成什么品种的“奇美拉”？
　　这时候，姬玛怀里的乔治，嘴唇嗫嚅道：
　　“..姬玛..等我..正义..必胜..”
　　边说着，额头青筋绽起，脸上的裂缝继续蔓延。
　　姬玛低下头，黑发落下，拂过乔治脸旁，她低声说道：
　　“放松乔治，大善主倒了。”
　　这时候，房顶又传来一声类人的怒吼声。
　　姬玛低呵一声说：“他快死了，好好休息吧。”
　　说罢，葱指轻轻抚平他额角的青筋。
　　乔治平静了下来，安静得像是喝饱奶的婴儿。
　　...
　　...
　　房顶，影王再次被巨力打到墙壁上，砖头一松，几块砖头落下。
　　“别挡我！”
　　远处一头怪物对影王吼道。大善主布兰西如今只剩个人样，他的两个眼睛鼓出，占据整张脸一半面积，鼓成半圆。眼睛已经变成类似苍蝇的复眼，眼睛里是密密麻麻的小眼睛。浑身长出长长的昆虫绒毛。
　　他的身躯变得肥大，肚子胸膛高高鼓起，盔甲早就被脱下，否则肚子早就炸开。胸膛里来自鸟的肺部，还在不断生长，从他腋下的伤口挤出一小部分，像是粉色的气球一样，一涨一缩。
　　唯一能证明他还有人类智慧的，是快和他右手长出一块的骨剑。大善主布兰西正用力用骨剑割开自己的肚子，用还勉强属于人类的手指，在一堆活着的内脏里，寻找着一块金币。
　　刚才，影王阿卡尼斯冒死把“死亡金币”，从他腰侧的伤口，用力塞进肚子里。
　　影王摇摇摆摆站了起来，消失在影子中。
　　大善主布兰西不由得心里一松。尽管自己中招，变成了怪物，但也有强大的生命力，能威胁到影王。
　　“嗖！”
　　一把飞刀从大善主身后袭向了他。
　　大善主不得不挪着臃肿的身子，避开飞刀，他肥肚子抖了抖，刚才手指好不容易碰到的金币，因此一缩，落进了更深处。
　　“你不要命了？”大善主怒吼着，顺着声音，冲向影王躲藏的影子，“我就先杀了你！”
　　“乖乖地放你走？当我蠢？”
　　影王立即影跃，与大善主布兰西游走，他今晚过度使用超凡力量，加之身上有伤。感到头特别昏沉，身子也开始要和影子融为一体。
　　“你挡我，你也活不了。”
　　“我为什么要活？”影王见大善主不追，又丢飞刀，“你不让老子好过，老子也不让你好过！”
　　“封锁疫区，是必要的！到后面事态无法控制，不得不烧了疫区，怪不了我，否则整座沙林城都没了！”
　　“啧，对你的沙林城是必要的。”影王冷笑，“怎么就不见你封锁贵族区？”
　　“贵族区情况又不严重！再说，我不也是给你们面包了吗？”
　　“我们他么饿到要吃人！”影王再一次影跃，出现在三十米外，“我管你有什么理由，你不让我们活，你们贵族也别想活，都得死！”
　　“恶心的疯子！”
　　大善主大眼睛愤怒得瞪得更大。
　　现在，影王是绝不可能放大善主离去。尽管变成这般怪物，能不失控，变回原样已几乎不可能。但影王不想赌这个不可能，大善主是血肉师，只要他还有理智，可以有时间把自己变回人样。
　　最重要的是影王阿卡尼斯根本就没打算活。
　　多年的仇怨在他胸膛中燃烧，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身体上的伤痛。
　　所以，影王阿卡尼斯笑了起来，“一起死！一起死！”
　　大善主布兰西扭头就跑，影王阿卡尼斯正要影跃，发觉自己脚落入影子中，踩了一个空，影子已经开始要吞噬他的肢体。他已经不能再使用与影子相关的超凡能力。
　　现在，他已经没能力阻止大善主布兰西逃跑。
　　看着大善主布兰西正要跳下楼顶，影王阿卡尼斯喊道：
　　“你以为，你的女儿莉丝现在正安全地坐着马车，从西门开溜？”
　　大善主布兰西脚步一停，早在安抚贵族们的时候，他就私底下安排人带自己女儿，顺着秘密通道，向西门逃跑。他回头，看向影王阿卡尼斯。
　　影王阿卡尼斯舒服地侧躺在房顶边缘，离两座颅座远远的，他说：
　　“我早就知道你的秘密通道。我还特地安排一群由乞丐、水手、矿奴编成的四十多人团队，推翻你女儿的马车，扒光她的衣服，大家对在她身上，表达了对您的热爱呢。三个洞都塞满了白白的液体。”
　　“你骗人！”
　　大善主布兰西最后的理智在动摇。支撑他逃走，赌不失控的希望之一，是为了自己的家人。
　　“在以前你制造的饥荒中，我爱上了烤手臂的味道，像是鸡把腿那地方最好吃，那叫什么来着？我特意问过人，叫什么什么肱二头肌。”
　　影王阿卡尼斯说着，从身侧袋子里，拿出一只烤得半焦的手。是女人的手，手形线条优雅，指头上还戴着一昂贵的绿宝石戒指。
　　大善主眼睛要瞪出了眼眶，他记得，那是他送给莉丝的生日礼物。
　　影王阿卡尼斯张嘴，用力撕下一块肉，用快活的语气说：
　　“真香！”
　　“不！”
　　大善主布兰西最后的理智崩溃，他化为彻底的怪物，仰头，发出意义不明的怒吼声，冲向影王阿卡尼斯。
　　影王阿卡尼斯丢下手，也冲过去，他们撞在一起。影王阿卡尼斯切下大善主布兰西的头颅，但大善主根本没想着要躲，他抱住影王阿卡尼斯，两人从楼上落向熊熊燃烧的火场。
　　影王阿卡尼斯动弹不得，他看着填满视野的火焰，不由得回想起那年冬天，自己站在废墟中，望向的贵族区上空的烟花。
　　真美！
　　他发出癫狂的大笑声，与大善主布兰西一起落入火场之中。
　　仇怨已结。


第188章  畅想未来
　　在熊熊燃烧的四层楼外，火光熊熊，照亮了姬玛的侧脸。在各种杂声中，夹杂着一声沉重的落地声。
　　姬玛侧耳倾听，觉得似乎是人体落地声。两人的仇怨之战，定有一个结果，不知谁输谁赢。
　　姬玛抬起小脸，金眸倒映着跳动的火焰，望向房顶。她打算，如果是大善主活着出来，就马上倒地装死，努力入睡进入梦境，丢下乔治，用“梦境跳跃”开溜。
　　如果我能逃掉的话，大善主一定很气，会把气撒在乔治身上，会不会把他阉了，安上女人的玩意，拿去拍卖？
　　姬玛继续胡思乱想，觉得这结局也不错。
　　都说恶有恶报，善有善报。自己的报应是当了回“沙林城之花”，那捅死自己，害得自己变成魅魔的乔治，他善报不就应该是变成圣骑士姬被拍卖为奴嘛。
　　姬玛乱想了约有二十分钟，在此期间，被堵在楼里的肌肉壮汉们活活烧死——这群傻大个，一直在和被石桌、石椅子与尸体堵住的大门怄气，根本没想到，这世界还有一种通往外面的东西，叫窗户。
　　阵阵黑烟从窗户冒出，火焰在黑烟中升腾到房顶。房顶一直没人出现。
　　大约大善主与影王同归于尽了。
　　姬玛边想着，边把乔治的头从大腿上推开，乔治的头落在石板路上咚了一声，他一动不动，像死一样。
　　睡得真死，那我就不给他枕我大腿，等他要醒后才给他枕。
　　姬玛打了个哈欠，揉揉自己有点麻的大腿。打算找个好地方，等到乔治醒过来，她看中了一棵树，自己之前就是从树上跳下来。
　　姬玛俯身，两只小手勒住乔治的腋下，用力拖行。乔治沉重的身躯只是微微抬起，姬玛的小手就动不了了。
　　“真沉。”
　　这时候，两个沉重的脚步声接近，姬玛看向脚步声。
　　两位肌肉壮汉，一人手持斧枪，指着地上的乔治，另一个人纠结地看了姬玛一眼，又看了乔治一眼，下定决心，丢下斧枪，腾出双手，要擒抱住姬玛。
　　看样子，他们早已从梦境中摆脱出来，当然，他们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做了梦。
　　又要忽悠人了...
　　姬玛正想把他们拖入梦境中，一阵极强的睡意涌上心头，眼前两人顿时朦胧起来。她打了一个激烈，强迫自己醒来。
　　这是超凡能力过度使用的预兆，她魔力今晚消耗得太多。她预计，顶多只能把对方拖入梦境两三秒，再久自己要出事。
　　肌肉壮汉猛地扑过来，成功扑到姬玛身后的空气，他抬起头来，问：
　　“你..不跑？”
　　另一个拿斧枪，发觉同伴失败了，也丢下斧枪，猛地扑向姬玛的左侧空气。
　　姬玛开始怀疑，自己的“超凡魅力”带来的偏斜力场已经强大能影响对方的躯体以及...脑子。
　　扑空的肌肉壮汉扭过头，问：
　　“你..不躲？”
　　姬玛忽然感到尴尬，就好像周围人，尽力陪你玩游戏，而你却什么都不知道，手足无措。
　　不过，他们智力那么低，我还是懒得跑好了。
　　她摇摇头，说：
　　“大善主死了，你们不用再执行他的命令了。”
　　两位肌肉壮汉站起来，一齐喊道：
　　“怎么可能！”
　　说罢，一个肌肉壮汉伸出手，要抓姬玛，戴皮手套的手伸到了姬玛脸前。
　　“等等！”
　　姬玛说，“大善主是不是叫把我抓给他？”
　　肌肉壮汉停手说：“是。”
　　“那他都死了，你们怎么把我抓给他？”
　　肌肉壮汉一怔，他用拳头敲着脑袋，一时想不通。
　　另外一个肌肉壮汉倒聪明，说：
　　“主人..没死。”
　　“要是不信，你们到楼前面喊他名字，就看他出不出来？”姬玛指着熊熊燃烧的大楼，说：“火那么大，早就烧死了。”
　　两人将信将疑，竟然全都转过头，一起走到大楼前，大喊着：“主人！主人！”
　　“大善主主人！”
　　“你还活着吗？”
　　姬玛再一次为这种改造人的智商感到震惊。她深吸一口气，微闭眼睛，集中精力注意自己的呼吸，进入了冥想状态，聚拢了魔力后，将两位肌肉壮汉拖进梦境里。
　　在两个肌肉壮汉眼里，房顶上忽然出现了大善主，他浑身冒着火，用不可置疑的口吻命令道：
　　“我要烧死啦，你们一定要听魅魔女孩的命令！”
　　说罢，胸前刺出一柄短剑。大善主发出夸张的惨叫声，大喊：“我死啦。”
　　就倒下，消失在火焰中。
　　“主人！”
　　两位肌肉壮汉伸手大喊着。
　　姬玛摇摇头，驱散不自然的睡意，她说：“你们也看到了吧，大善主叫你们听我命令。”
　　“好的，新主人。”
　　“不对。”另一个比较聪明的肌肉壮汉说。
　　姬玛心悬起来，为了让这群智商低下的人，相信大善主死了，她把大善主的死表现得很浮夸。
　　难道被看穿了。
　　“为什么，主人会..让俺们听..你的话？”
　　“因为我对大善主非常重要，所以他临死前，把你们交给我，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可...”
　　姬玛叉起了腰：“可什么？不听命令了？”
　　另一个肌肉壮汉拍他的头，吼道：“要听命令！”
　　“对，听命令。”
　　姬玛一指乔治，说：“把这他拖到那棵树下，然后拿起武器，护卫我们两个，知道了吗？”
　　两个人言听计从，姬玛又让他们把圣堂的旗帜，插在两人身旁，以表明身份。这样，她就可以安心休息了。
　　姬玛纤瘦的背靠在树身上，把乔治的头搁在自己大腿上，她两只小手调整了乔治脸的方向，朝向自己。以确保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能看到自己，并随后意识到，他正枕着自己的大腿。
　　这样一定骗得他感情，还能薅一波情.欲，把他套牢牢的。
　　姬玛再次感谢前世看的动漫，她闭上眼睛，开始畅想美好的未来。
　　这一波，她赌对了。
　　之前，在和乔治分手后，她仔细思考。认为无论乔治是胜是败，她都会失去乔治这工具人。虽然他不会责怪自己，可要进一步欺骗他感情，就很困难，毕竟自己也只是个没多少经验的绿茶。
　　她需要一个工具人，来为自己拿到王冠碎片。其它魔王的动作比她预计还要快，虽然她手里有能找到自己藏起来王冠碎片的指南针，但她短时间无法变得足够强。
　　越久，王冠碎片被抢走的几率就越大。虽然她藏得很非常好，但这世界有太多方法能找东西。
　　所以，她决定冒一次险。用“梦境跳跃”的超凡能力，跑回了战场，还冒险爬上树，当乔治的面穿胸。
　　我一定把这死处男感动坏了，铂金级的天才工具人，嘻嘻嘻..
　　姬玛心情澎湃。
　　乔治再一次展现出自己的工具人价值，在他身上，姬玛榨出令她惊喜的价值。
　　这种工具人，就要好好利用！
　　姬玛一边想着，一边打开个人系统，在“干死大善主全家”的主要任务上，点击已完成。
　　“叮，恭喜你完成任务。”
　　姬玛微笑着自言自语，继续愉快地给自己添加任务。
　　思考着怎么利益最大化。
　　首先是宝库，有了乔治后，可以把宝库全搬走，在沙林城抢几艘船，把财宝运走。没人会敢惹一位铂金强者。就是圣堂可能会对我的钱下手，路上会到巴托骑士国的商业城市，我就在里面投资些钱，说服乔治为我担保，免得被那群行会商人吞了..再把一些钱埋了..
　　分钱，估计要和死处男五五分，但我可以借着熟悉宝库的优势，偷偷藏几个超凡物品...
　　姬玛想得心痒痒的，给了自己添加了个“搬空宝库”的任务。
　　最后再骗他一下，让他帮我把晋升到下一职阶的材料凑齐，这很重要。
　　姬玛打开在点开个人角色信息一栏，找到可升级字样，点了下升级需求。
　　“传承记忆，已经解析完毕。”
　　“DM：你的下一职阶名：欺诈者。”
　　“DN：你能谎言成真。”
　　谎言成真？
　　姬玛第一反应是，这需要的条件一定非常苛刻，同时也对它的超凡能力，充满期待。
　　“...所需魔药材料：花语精的翅膀，紫花毛地黄、七彩变色龙...喝下魔药时，需用真话回答一个谎言。”
　　什么狗屁意思？谎言还能用真话回答？
　　姬玛暂时没想通，她索性不去想，看了下材料。姬玛估算了下其稀有度，认为这能靠金币解决。
　　沙林城看来是没有用了，得去海峡对面的深水城。一定要说服死处男帮我，我救了他一命，他应该会很好说话。
　　姬玛在任务栏添加了一个任务“晋升到欺诈者”，并添为主要任务。
　　这很重要，不仅是能提升实力，还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奴隶契约”所制造的幻觉中。
　　姬玛还是魔王时，对个人信息系统做过多次实验。发现无论任何情况下，个人信息系统都为真。也就是说，听到的、看到的、感觉到的，都可能是假的。但个人信息系统所呈现的，必定为真。
　　如果自己喝下魔药后，能在个人信息系统中，见到自己升级。那么自己不是在幻觉中。
　　如果喝下魔药后，感觉自己升级了，强大了，但个人信息系统没变的话。
　　今晚的一切，只不过都是一场幻梦罢了。
　　姬玛还在怀疑，这一切都是幻觉。
　　她低着头，看着大腿上，少年俊美的脸。
　　毕竟，今晚所有事顺利得也美好得像一场美梦。
　　她眼前渐渐模糊，带着对未来美好的希望，靠着树身，陷入梦境中。


第189章  算盘落空
　　清晨。
　　初升的太阳照在姬玛脸上，她睁开眼睛，感觉身体有些冻僵。她抬起手，揉了揉眼睛，一柔软的毯子顺着她手臂落下，那柔滑的触感，一下就把姬玛惊得清醒起来。
　　我昨晚不是在外面草地上，靠树睡吗？难道是幻觉？
　　姬玛睁大金眸左看右望，见到熏黑冒着黑烟的四层房子，墙壁上镀金的雕像，已黑得不行，失去了往日光芒。不远处，一群人在从贵族的府邸里搬东西，一位士兵扛着一麻袋的银器，塞进一辆豪华马车中。
　　马车里已经塞满了贵重物品，得用力推门才能把门关上。
　　姬玛惊魂未定，手往大腿一摸，摸了一个空。
　　我的工具人呢？那么大的一个工具人，昨晚还在这。
　　她抬起头，在三楼的露台上，见到了乔治，他正站在栏杆前，面容严肃，眺望着远方。
　　怎么起那么早，我都还没来得及薅你一波情.欲。
　　姬玛揉了揉大腿，站起来，对露台上的乔治喊道：“乔治！早上好。”
　　“早上好。”
　　他话听起来有些低落。
　　“我也要上去！”
　　乔治翻身，从三楼跳下，向姬玛伸出右手说：
　　“我扶你跳上去。”
　　“不稳。”姬玛说着，扯出他左手，说：“拦腰抱我，就像骑士小说里，救下公主的英勇骑士一样。”
　　“但——”
　　“就要。”
　　“好。”
　　乔治一下拦腰抱起姬玛，手臂稳如钢铁。姬玛靠在他胸甲前，嗅到几分熟悉的桃花香。心里呵了声，深吸口气。
　　乔治一下跳起来，跃到到三楼，立刻就放下姬玛。
　　姬玛仔细瞧他侧脸，发觉那塞满严肃的脸上，多了一些可疑的红晕，也可能是她看错了，毕竟初升的太阳正照在他正脸上。不过，姬玛更倾向于乔治动情了。
　　这块木头肯定很纠结对我的情愫，否则刚才也不会扭扭捏捏。还是太年轻了。
　　姬玛没打扰乔治，她一手遮住迎面照来的阳光，一面左右看了一下。
　　是熟悉的露台。
　　“乔治，你知道这个露台吗？”姬玛说，“上次大佬富丽斯把我抓到这，见大善主。这里是接待贵客专用，曾经魔王基玛造访这时，大善主必定会在此接待他，像一头摇尾的狗一样，对着沙林城向魔王谄媚说：‘谢谢你让沙林城繁荣。’”
　　姬玛继续说：
　　“那时，大佬富丽斯受宠若惊，恨不得扑向大善主，舔他的鞋子。大佬富丽斯走后，大善主就让我坐下，感谢我拯救了沙林城。呵呵，如果他现在还活着就好了，我会让他看这城市，在他痛苦时告诉他，你失败的原因，不是奴隶制，也不是在几十年前，烧了引火区，而是惹恼了我。你这死拉皮条的。”
　　“我不赞同你的想法。”
　　“我知道，毕竟我是恶魔嘛。”
　　“我看到陷入混乱无秩序的城市，就感到心不安。”乔治说，“我做了正义的事，但这正义的事，无可避免地又带来不好的事情。到处是抢劫、杀人与犯罪，人们就像丛林里的野兽一样。”
　　“凡事都有好的一面。”姬玛指着不远处，一群拿着武器，衣不遮体的前奴隶们。他们正赶着一装满财宝的马车，“至少，这是一次正义的财富重新分配行为，有利于打破阶级固化，其重新分配力度，可谓是前所未有。”
　　好像是姬玛的错觉，她见到乔治好像被逗乐了，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不过一瞬而逝。
　　“不，这是抢劫而已，他们并没有富起来，他们抢来的东西，还可能会被其他人抢去。”
　　“我敢说，今天是他们最开心的一天。”姬玛说，“以前秩序让他们一无所有，朝不保夕，现在抢又怎么了？这城市不给他们活路，谁也没资格谴责他们，不给这城市活路。”
　　“我等下会重新建立秩序。”
　　一听这句话，姬玛就头疼。她赶紧说正事：
　　“先别说这，你去找大善主的尸体了吗？影王阿卡尼斯还活着吗？”
　　乔治一一回答：
　　“我只找到一大坨肉，上面长满烧焦的蘑菇，看上去是好几个人体揉成一体，如果不是在尸体中，找到了大善主的骨剑，我也认不出他，影王阿卡尼斯应该是死了。”
　　“那超凡物质析出了吗？”
　　乔治摇摇头说：“那么久，早就散去了。”
　　姬玛脱口而出：
　　“亏了一个亿，那恐惧战魔的呢？可是铂金呀。”
　　“早收集了，我完成了初步封印，它很危险，对了，这是你的羊角杯。”乔治说着，把一黑色的羊角杯递给姬玛，“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拿到的。”
　　姬玛接过鲜血羊角杯，手一碰羊角杯，就感觉到自己开始贫血，似乎鲜血羊角杯在吸吮着自己的血管。
　　“反正你也猜到了。”
　　“我更想听你亲口说，我不会惩罚你。”
　　姬玛本想打哈哈，敷衍过去，但不知为什么，或许是今天心情特别好，她什么话都藏不在心底中，就脱口而出：
　　“好歹我也救了你，你罚我只能说明你没人性。”
　　她话音刚落，就觉得自己过分了。道理虽如此，但说出来，会败好感的。
　　“你说得对。”乔治说，“说说你是怎么拿到鲜血羊角杯的，现在回想起来，我遇到的狗头人很可疑。影王出现时，它也正好出现，而且很聪明，特别机灵，很像你。”
　　姬玛不想回答，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说：
　　“我才不告诉你，我下次还怎么偷偷跑出来。”
　　说罢，姬玛感觉不对劲了。
　　乔治说：
　　“没有下次，如果我们坦诚相见，互相坦白的话，你也不用偷偷跑出来。”
　　“这么说，你不再把我当成一位囚犯？天天看管我？”
　　“我从没把你当成囚犯，我只是希望能救赎你。”乔治说，“现在，你证明你有金子一般的心，我希望我们能坦诚相见，贤者保罗说过：‘隐瞒如黑暗，需光照亮’，从此你是真正的侍从。”
　　姬玛被迫背了一大堆圣堂的教义、圣堂出品的傻叉善良故事。知道曙光之神光，有照亮黑暗，公开、非隐秘的属性。所以，圣堂倡导甚至强制公开，不隐瞒自己的利益述求，不给自己戴面具。
　　有话直说，不埋在心底。
　　姬玛只觉得，圣堂一定很喜欢三体人，正努力进化成思维透明的三体人。
　　“他还说过：‘宽容与理解，是公开的基石，切不可惩罚诚实人’。”
　　“道理很对，但我记得不是他说的，你也撒了谎。”
　　“因为是我刚编的。”
　　“我会宽容，和努力理解你。”
　　“我有打开魔王基玛宝库的方法，我就和影王阿卡尼斯做了一场交易，狗头人是我，他借影之刃给我，捅了狗头人一下。影之刃能偷窃伤者的身份....”
　　姬玛说得很详细，细节很多，包括绿龙翠莉丝胸前的绿叶，她诱人的屁股，她堪堪包住臀部的绿叶...这一大堆细节，让姬玛的讲述，一下变得无比冗长。听得乔治有些昏昏欲睡。
　　姬玛故意的，她要用这一大堆细节，来掩盖一个最关键的问题。那就是，她是怎么和影王联系上的？
　　要是让乔治知道，自己能进入梦境里去忽悠人，只要他不是个傻子，都能意识到，八百斤的事情没那简单。再一连串追问....被打屁股是次要，要是和做的噩梦那样，被迫亲口说：‘我想勾.引你。’
　　那姬玛还不如当场自杀好了。
　　说完后，姬玛有些忐忑不安地看着乔治。
　　她才不想坦白，但不知道为什么管不了自己的嘴。
　　乔治嘴唇蠕动了下，问：
　　“所以，其实你知道银行宝库里，魔王基玛留下的钥匙是假的？”
　　这是姬玛最不想回答的问题之一。
　　他怎么问出这么关键的问题？我运气真是太差了，说不定是昨晚把好运气用光了。
　　“我当然不知道。”
　　“撒谎。”
　　姬玛大大的眼睛望向别处，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说：
　　“对，理解万岁。我可是很贪财的，如果给你真的钥匙，你把宝库全拿走怎么办？我那时很担心。”
　　“我居然按着魔王基玛写的要求，一边做些愚蠢到尴尬的动作，一边喊出蠢话。我还以为我喊得不够大声，还扯起嗓子喊。”
　　“至少没人看到。”
　　“大佬富丽斯派一群人协助我，我跑了三个山丘后，他们都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我。”
　　“啊啊啊，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好了，你不会打我屁股的对吧。”
　　乔治看起来做出了一个十分艰难的决定，他深吸一口气说：
　　“昨晚你回来，我很高兴，这件事我不会惩罚你。”
　　在我预料内，真蠢。死处男入套了。
　　姬玛的尾巴开心地在裙下摇晃，说：
　　“我们去把宝库分了，七三分，啊不，五五分，怎么样？我开门，你给财宝保驾护航，而且我们还能雇几个沙林城的船，现在沙林城的人一定很需要工作机会，我们是在做善事呀”
　　乔治没说话，他直面阳光，望向城市，一会后说：“我考虑一下。”
　　想多久也没关系，你已经是我的工具人，最后肯定会乖乖听我的话，帮我搬空宝库。最多把你的那份，散给沙林城。真是可怜，不过是我的提线木偶，想吧想吧，最后只能答应我。
　　姬玛胜券在握，叉着腰，尾巴高兴地左右晃。
　　“来了。”乔治语气忽然轻松下来。
　　“来了？”
　　姬玛用手遮住阳光，顺着乔治的目光，看过去，是码头方向。只见，一支庞大的舰队正向码头涌来，船上飘扬着的是深水城旗帜。
　　她忽然感到不安，问：“这是？”
　　“深水城资助了我的行动。”乔治说，“我们签订了一百二十页的合同，里面写到，如果沙林城陷入无政府状态，那么深水城必须来此占领，重建秩序。我想，深水城怎么也比奴隶制的沙林城好。”
　　姬玛脸色更白了，说：“所以...宝库？”
　　“抱歉，我不想和你合作。”乔治说，“我会和深水城合作，挖掘魔王基玛的宝库，用于重建沙林城，以后沙林城将没有奴隶。魔王基玛让邪恶的奴隶制沙林城诞生，现在，就用他的遗产，令沙林城重生。”
　　姬玛头一晕，跌向地面。乔治连忙扶住她，说：“姬玛，姬玛，你还好吗？”
　　“我感觉很不好。”
　　该死的报应。
　　————
　　昨天的两更。


第190章  真心话大冒险
　　姬玛感觉自己要昏眩过去。她本来算盘打得很好，乔治肯定要重整沙林城的秩序，他不会见死不救，他会急需要大笔的钱，所以不得不和自己合作。
　　可是她漏算了深水城。
　　乔治小心地把姬玛扶起来，可姬玛怎么都站不稳，嘴里一直唠叨道：
　　“我的钱...我的钱..钱..好多钱..”
　　整个露台，都回荡着姬玛的碎碎念。
　　乔治把姬玛扶到露台上，唯一一个逃过火灾的躺椅上，手一松。姬玛像是一根煮熟的面条，直接软瘫在躺椅上，仰着头，无神的双目望向碧空，发出声呻.吟：
　　“...我的金币。”
　　“姬玛，吃面包吗？”乔治把一块白面包撕成两半，递给姬玛。
　　“吃.不..下..”
　　“有什么值得伤心的，反正钱又不是你的。”乔治一口粗鲁地咬下面包，大口咀嚼掉，安慰道：“你什么都没损失。”
　　还真是我的。这可是我幸幸苦苦，用大剑一点点抢来的，抢劫也是个辛苦活呀。
　　姬玛的尾巴，有气无力地一摇说：
　　“就是我的钱，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唉。”乔治摇摇头，“你可以改变下思维，想想，你来沙林城前，身上有多少财产？”
　　“一天只有一银币的可怜收入。”
　　“那你现在呢？”
　　“一小得可怜的异次元空间袋，里面塞有九百八十七块金币，还有某人欠我三千金币。一个魔法银环，一枚倒霉戒指，还有一杯贫血羊角杯。”姬玛越说越伤心，“以及，一件染满血的无袖舞裙，一双沾满灰尘与汗水的脏兮兮白丝袜，还有一柄自杀专用匕首。”
　　乔治温和道：
　　“你看，这一下你富裕了上万倍。”
　　“可是，宝库里的金币比我身上富了上万倍。”姬玛说着，眼泪就从红红的金眸中流了下来，滴在地上。
　　“...那你可以说点别的吗？”
　　姬玛捂着平平胸口，眨眨满是泪水的眼睛，说：“我心好疼，跳一下，疼一下。”
　　“需要治疗吗？”
　　“治不好，是心伤。”姬玛小鼻子一酸，说：“心脏你好可怜，白挨了一剑，什么都得不到..我的钱呀..好多好多金币呀...”
　　乔治叹口气，摇摇头。
　　“说到破誓剑，它的副作用是什么？我感觉，现在我有点怪怪的。”姬玛说，“想什么就说什么，根本停不住嘴。”
　　“使用者会进入‘混乱状态’。”
　　“很宽泛的概念。”姬玛淡淡眉头一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把心里的念头说出来，“与秩序对立。我的能力，也可以用混乱来描述，因为我能让人不顾道德、法律、传统，只想遵从本心，做自己想做的事。”
　　“分明是激起心中欲望，把人变成欲望的奴隶。”
　　“混乱这词，也有不受约束、叛逆、随心所欲的含义。”这个世界，混乱这词的含义，非常多。
　　姬玛最后总结道：“我估计这破誓剑的负面效果有很多，所以用混乱这范围宽泛的词描述。”
　　忽然，她心头一跳。
　　根据之前自己的表现，自己身上的破誓剑负面效果，应该是“想说啥，就说啥，不受约束”！
　　她竭力把这个念头按下来，可还是控制不住，脱口而出：“这不就是真心话大冒险吗？”
　　乔治看向她问：“真心话？冒险？”
　　好在这世界没真心话大冒险。
　　姬玛努力控制住自己嘴巴，说：“好在这世界没——不，我是乱说的。啊不，不行，这句不行，你能测谎，好烦呀。”
　　姬玛吓得一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只发出呜呜声。
　　乔治一口把满嘴的白面包咽下，说：
　　“我大致推理出，你现在是什么状态，应该是不能藏住心里话，无法沉默。”
　　姬玛把小嘴捏得和鸭子一样：“呜呜呜呜（差不多）”
　　乔治把手伸向姬玛的手：“那正好，我有些疑惑想问下你。”
　　不行！在无法沉默，无法撒谎的情况下，我可能会暴露出我是魔王！甚至，连我来自地球的秘密也会暴露！
　　“唔唔唔。”
　　姬玛像只受惊的猫，一下从躺椅上跳起来，撒丫子就要跑，刚跑出两步，尾巴忽然一紧。乔治拽着她尾巴，扯回到躺椅上，向姬玛伸手。
　　姬玛捂紧了嘴，但乔治力气很大，一抓姬玛纤细的手腕，她只觉被铁夹钳住，手一松，说：
　　“疼疼疼！”
　　乔治单刀直入：“魅魔，又有人称为梦魇，你有没有关于梦境的超凡能力？”
　　“你果然开始怀疑了，我——不能再说下去了！”
　　姬玛小手努力要捂向小嘴，两只手却被乔治一只手给抓住，提到了头顶上。
　　姬玛的樱唇控制不住，说：“这姿势，标准地推倒姿势，你不会想要强上我吧！”
　　“咳咳咳，我们谈正事，严肃点。我在深水城梦见了你，是你吗？”
　　“当然是我呀，小时候的乔治还挺可爱的，真可怜！”姬玛小脸通红，竭力想控制住自己的嘴巴，嘴巴却一直说下去，“长大后，就不可爱了，误入歧途，当了圣武士，变成了死处男，白瞎那么好的外貌条件。”
　　乔治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铁青起来，姬玛尾巴吓得直打抖。
　　他黑着脸说：“我是处男不假，但请别在前面加个死字。”
　　乔治又问：“你让我做童年的梦有什么目的？”
　　“梦又不是我选的，我偷偷溜进你梦里，很努力才不会被发现。”
　　乔治的脸色缓了下来，说：“在圣堂，我只和珍娜分享过我小时候的事，你不要和别人说。”
　　“那你问我这些干什么？我也要有秘密呀。”
　　“但这些秘密是阴谋——涉及到了我。”乔治说，“童年对于我来说，只有单调的黑白色，不得不说，你到我童年梦里，给梦添色了不少。有时候起床我在想，在我单调、乏味又痛苦的童年中，是不是有一位女孩，陪着我坐在大石头上，一起等待圣堂来使？而我又遗忘了她。确定我记忆中，没有她，我感觉很失落。”
　　姬玛的眼珠子贼溜溜一转说：“那看在我治好你童年阴影份上，我就不收钱了，你可以放我一马吗？松开手，让我等这杀千刀的负面效果过了。”
　　“不行。”乔治问，“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我梦做什么？”
　　姬玛脱口而出：“不能，我还没想好怎么骗你呢。”
　　乔治安静了一下，面无表情地问：
　　“说实话。”
　　“为了填饱肚子，我饿坏了。”
　　“解释一下。”
　　姬玛只觉得血涌上了脸，脸红起来，她无比羞耻，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她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巴撕成两半，哪怕这一辈子成哑巴也好，她说：
　　“我是魅魔，当然是引导你做春.梦，以吸取你身上对我产生的情.欲填肚子，。”
　　乔治好像被雷劈中一般，那表情，就好像翻开童话书，却发现是十八禁触手本。
　　“春.梦？”
　　“想得倒美，我又不想和你交媾，卖卖肉就能填饱肚子，何乐而不为？反正，我是不会喜欢男人的。”
　　乔治下意识问一句，“那为什么找我？”
　　姬玛撇过头，露出红红的侧脸，她天鹅脖般脖子，染上层淡淡的桃红，说：
　　“因为别人的味道不好，我就喜欢你的。好不容易适应你的，我才不想改口味。”
　　“居然是这样。”乔治回想起过去诸多的“美丽意外”，现在看起来，那都并非意外，“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目的吗？”
　　“没了。”
　　乔治难堪地松开手，说：
　　“没事了，毕竟我不可能不让你进食。”
　　姬玛揉揉自己手腕，恼羞成怒道：
　　“切，得了便宜还卖乖。以后，就给我好好坦诚地发.情，免得我整天要想，怎么卖肉要卖得色而不淫，又要意外，你直面自己的欲望不好吗？”
　　乔治反被姬玛将一军，撇过头去。
　　“呵，别装死，我正要利用你的道德羞耻感与愧疚感，一雪前耻呢！”姬玛叉着腰，咄咄逼人说：“哼，我知道你对我有感觉，我也是要恰饭的。你不能只管教，不管饱吧，我现在就把窗纸捅破，以后你要怎么喂我？”
　　乔治脸也红起来，他不由结巴起来，“我..我..”
　　他忽然下定决心，看向姬玛说：“姬玛，以后我——”
　　姬玛却按住他嘴唇，说：“好了，到这里就可以了。保持这种暧昧状态对我们两个都好。我只是想让你也难堪而已。”
　　说着，她扭过头离开，边走边说：“反正我们之间是绝对不会有好结果的。”
　　她纤细的背影看起来是那么的令人心疼，想要上去用力把她揉进怀里。
　　“姬玛。”
　　乔治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行了，到此结束吧。”
　　姬玛走到被打破的玻璃门前，推开玻璃门。虽然背影显得非常落寂，但脸上露出逃过一劫的狂喜，宛如兴奋得要手舞足蹈的卷毛狒狒。
　　姬玛压低了声音说：
　　“马的，笨蛋。不愧是我，一波操作把他唬住，否则他一路问下去，我迟早得完蛋，啧啧，死处男肯定以为我对他动情，真是够好笑的。我真有当绿茶的潜质。不行了，等跨过这门槛，我找个地方好好笑一小。”
　　姬玛刚要跨过门槛，乔治的声音就从后面传来：
　　“姬玛等等，还有些问题我想问你。四百斤小姐说过，她梦到了我，是不是你？”
　　姬玛忍不住道：“你怎么那么残忍？”
　　刚才还背影失落的姬玛，立即迈开脚步，大步逃跑。


第191章  坦白
　　仅仅一分钟不到，姬玛就被乔治逮捕，扛回了躺椅上。
　　躺椅还是那躺椅，人还是那人，姿势还是那姿势，姬玛双手被抓，提到头顶上，无助又可怜。
　　“四百斤小姐曾说在梦中梦见我，有没有你的份？”
　　“四百斤？不是八百斤吗？”
　　“不要擅自把别人的体重翻倍。”
　　“明明那么胖了，应该叫大姐，啊不，巨姐。”
　　“不要试图岔开话题，回答我。”
　　“没有！”
　　“撒谎，那就是有。”乔治说，“从头到尾，你做了什么，一五一十说出来。”
　　“没必要这样吧。要不，我把尾巴借给你玩，这件事过了，好不好。我一定会非常感激你，念你的好。”
　　“不。”乔治黑着脸说，“你给四百斤小姐做了什么梦，从头到尾，详详细细地给我说一遍。”
　　尽管姬玛竭力不去回想自己给四百斤小姐做的那些梦。但她控制不住自己，那些回忆一下就涌了出来，嘴也控制不住，全说出来：
　　“为了让四百斤，对你一见钟情，我给她做了些梦，让她在梦里遇到你...”
　　姬玛说着，害怕地看他一眼。
　　“什么梦。”
　　“等下下手轻点可以吗？”姬玛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嘛。”
　　“不行，要看你具体做了什么。”
　　姬玛绝望地咽下唾沫，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小嘴，感觉就好像无可奈何地被引力拉向地面。
　　“...我让你在她梦中，以冷面王子形象出现，一上来就把她压在身下...拜托，别再问了，我不想说了，真的。”
　　乔治面如冰霜，说：“越详细越好。”
　　回忆不可阻止的浮出脑海。姬玛的脑子里，已经塞满白花花的肉，而乔治“挥着剑”在肉山中开垦。这画面，填满了她脑子，从她的嘴里，变成言语，吐了出来。
　　乔治的脸越来越黑，抓住姬玛手腕的手，忍不住用力了下。姬玛本就胆战心惊，疼得叫几声，乔治才松手。
　　姬玛说完后，乔治脸色很不好，看起来就好像是，被逼着喝下三大碗猪油一样。
　　“原来四百斤小姐的一见钟情，都是你安排的。”乔治说，“我劝退过她一次，她后面又重拾信心，是不是你搞得鬼？”
　　姬玛被逼无奈，又用了五分钟，把事情细细说了一遍。
　　乔治有些生气，嘴唇在发抖，说：“好，真是太好了。”
　　“撒谎是不好的。”
　　“你这还有心思皮。”
　　姬玛低下头，露出一脸忏悔的表情：
　　“我知道错了，随便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她现在只想快点蒙混过关。
　　乔治问：“你为什么这么做？”
　　姬玛心里大喊糟了，她双手用力抽了抽，想捂住嘴巴，可无奈，乔治抓得很紧，纹丝不动，她说：
　　“因为四百斤够丑、够胖，又有钱权，是个非常好用的工具。”姬玛又加了一句，“还有，我不喜欢胖子。”
　　“别人胖不胖，不是你用来欺骗他们感情的借口与理由。”
　　姬玛心里暗松一口气，那句话是为了转移乔治的注意力。只要，能保住那秘密就好了。
　　乔治话锋一转问：“所以，你为什么要找四百斤这好用的工具呢？”
　　姬玛脖子上的红晕，蔓延到精致而透明耳垂上，她扭动了下身子，意图挣扎，但还是控制不住，大声说了出来：
　　“因为我要勾.引你！”
　　轰！
　　血一下全灌进脑子里，姬玛感觉脸羞耻得在发热发红，她用力一扭过头，闭上眼睛，不敢看乔治。
　　她只感觉，乔治紧紧抓住自己手腕的手，抖了一下。
　　“为..为什么？”
　　“因为这样卖肉得的情.欲更多。”姬玛闭着眼说，“千万不要误会，我很讨厌男人的，绝对不是对你有意思，更不是想要和你上.床！”
　　乔治连忙松开姬玛的手，“咳咳咳。”
　　“完了，好像越说越让人误会，不过你可以测谎，应该知道是真的。”姬玛恼羞成怒，站了起来，反倒指责乔治，“咳什么呀，谁规定当魅魔，就要和男人上.床的。”
　　说罢，姬玛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说：“老天爷呀，真没想到，我做的噩梦，居然成真了。”
　　姬玛一边说，一边假装无事离去。刚走两步，她的尾巴又被扯住。
　　“疼疼疼，你这个死尾巴控。”
　　乔治拽着姬玛的尾巴，一把将她扯跌在躺椅上，说：“不要随便加个死字。现在开始惩罚。”
　　姬玛吓得抱住自己。
　　乔治不知从哪，拿出那张写满规则的纸，还有一支笔。
　　姬玛小声嘀咕：“你居然还留着这张纸。”
　　“欺骗他人感情，扣十分。利用超凡力量，做坏事，扣十分。对我采取非正常追求手段——”
　　姬玛叫出来：“才不是追求！”
　　乔治抬起头，冷冷看她一眼：“这是“勾引”的书面语。”
　　姬玛小声嘀咕：“哦，真是太正式了。”
　　“...扣二十分。”
　　姬玛心理毫无波动，她已经忘了扣多少分要被打屁股来着。她仰着头，只想在毫无人性的光明势力面前，坦然接受惩罚，保住属于魔王的一丝尊严。
　　“情况特殊，性质严重扣五十分。”
　　姬玛心虚地咽下一口口水。
　　“...总共要打八十三次屁股，请趴在躺椅上。”
　　姬玛直接转头，踩着躺椅要跑。乔治一把拽住她尾巴，姬玛趴在躺椅上，大喊一声：“不要。”
　　就被乔治一手按住后脖，裙子被掀开，手抓住雪白的裤袜，向下一扯。
　　姬玛只感觉屁股一凉，四肢用乱爬，小屁股扭来扭去，弄得躺椅吱吱作响。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伴随着一阵肉疼涌了上来。
　　“呜，疼！”
　　“啪啪啪啪...”
　　姬玛双手紧紧抓着椅背上沿，逼着眼睛，眼泪直流，嘴里一刻不停地喊着。
　　“不要再来了！”
　　“受不了了!”
　　“好疼呀！”
　　“力气太大了！”
　　到后面，只有带着哭腔的“疼疼疼”。
　　不知过了多久，暴风雨终于过去了。
　　姬玛软软瘫趴在躺椅上，泪流满面，只觉屁股又红又辣。一只温暖的手，放在屁股上，一阵暖流涌入，一切的痛苦与火辣都消失，姬玛舒服得扬起头，发出长长一声：
　　“舒服了~。”
　　同时，好像有令人不妙的反应。
　　“打完了吗？”
　　“完了。”
　　姬玛跳下来，拉起裤袜，见到乔治脸有些红，他说：
　　“你也长大了，以后我也不好打你，以后就不打屁股了。”
　　呵呵，这时就知道害羞了？
　　姬玛抱着手，吸吸空气，果不其然，桃花香味的，说：“空气好香呀。”
　　“真的吗？”乔治吸吸鼻子，“没有呀。”
　　“是你的情.欲味呀。”
　　乔治撇过头，不敢看她。
　　姬玛气哼哼地说：“下次还继续打呗。”
　　“不会了。”
　　“哼。”
　　这时候，下面传来男声：
　　“请问，乔治阁下在吗？”
　　乔治走到栏杆前喊道：“我正是！”
　　姬玛也跟着走到栏杆前。见到一群骑马的军官，簇拥着一位穿着华丽盔甲的男人，在下面看着自己。看起来好像等了一些时间。
　　男人们的目光落在耳垂通红的姬玛脸上。在姬玛眼里，他们身上，弥漫出桃红色的情.欲。
　　她连忙害羞地一撑栏杆，连忙后退。
　　毫无疑问，刚才打屁股时，令人可疑的啪啪啪声、挣扎声，以及求饶声，足以令人朝不纯洁的方向思索。
　　“舰长大人，代表议会想见您，我们方便上去吗？”
　　“当然可以。”
　　好像乔治是这座府邸的主人，好像这座楼还能用一样。
　　“深水城的军队终于赶来，接管了城市。”乔治松了口气，不知是因为深水城的军队来得快，还是能摆脱刚才尴尬的局面。
　　姬玛赶紧站起来，抓住乔治的手，说：“有件事你必须答应我。”
　　“说吧。”
　　“必须答应。”
　　“你至少要说出来。”
　　“我要喝下魔药，变强。你得帮我收集材料，别说不能，深水城为了答谢你，一定会提供渠道，我出钱就是。”姬玛说，“作为代价，我知道有一处密道，可以直通宝库。”
　　“姬玛，你上次喝魔药才一个月，这很危险。”
　　“不，我能消化。”
　　“这样，我先帮你买下材料，等以后你再喝？”
　　“不行。”姬玛摇头，“越快越好。”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好好，十万个为什么先生。”姬玛说，“你还记得，地中海法师家里，那位身材很好的褐肤少女吗？”
　　“你昨晚还说，她等到了她的英雄。”
　　“她一直活在奴隶契约制造的谎言里。”姬玛说，“而我？是不是也被蒙在谎言里？你可能奴隶契约制造的幻觉，你也可能是某位大腹便便，满肚肥肠的贵客。”
　　“这怎么可能？姬玛，一切都结束了。”
　　“你的话，越听越有问题。”姬玛说，“我需要一个机会，来验证我是否在幻觉中。”
　　“什么办法？”
　　“晋级，十万个为什么先生，不要再问我到底是怎么做到。这是我埋在心中最隐秘的秘密之一。”
　　乔治看了姬玛一眼说：
　　“姬玛，你很神秘，你不是单纯的新生魅魔吧。”
　　姬玛仰起头，与他对视，看着他蓝色眼睛说：“你才知道吗？”
　　这时候，在还弥漫着黑烟的房子里。
　　深水城的舰长在军官的陪同下，走向露台，说：
　　“勇者乔治阁下，见到您我很高兴。”
　　乔治回过头，说：
　　“你好，我有些事情需要你们帮忙。请问，你们可以以最快的速度，为我提供一些，珍贵的炼金材料吗？我付钱。”
　　“非常荣幸能帮助到您。”
　　——————
　　欠了三更。我对我的主观能动性，过于乐观。


第192章  重建沙林城
　　在大善主烧黑的府邸露台上，来自沙林城的舰长与乔治讨论如何处理沙林城。
　　姬玛就趴在另一边栏杆前，用侧脸对着太阳，看向沙林城港口。
　　深水城的船，撞开烧黑冒烟的船，停在码头上。一队队士兵从船上下来，把人群驱赶回家，残留的守军纷纷投降，而昨晚暴动的人则带着一辆辆装满财物的马车，驶向城门。
　　尽管混乱在继续，但深水城的士兵没有继续抢掠烧。随着时间推移，恢复秩序是既定的结果。
　　在姬玛后面，传来乔治与深水城舰长商讨的声音。
　　“..虽然奴隶们起义，杀死不少无辜的人，但我认为没必要抓捕，审判他们，让他们逃吧..”
　　深水城舰长点头。
　　姬玛罕见地赞同乔治。
　　“..我不希望与沙林城的贵族合作，因为他们都是奴隶主。”
　　深水城舰长说：
　　“勇者大人，虽然您的善良原则，值得敬佩，但是我军士兵在海上与顽固的敌军搏杀，现又要为沙林城流血，稳定局势。我们对当地了解不多，如果不和一些开明贵族合作的话，我们的工作恐怕很难开展下去。”
　　乔治说：“舰长阁下，首先我已不是勇者，其次，您刚才撒了谎，请您如实说，蒙神恩赐，如果一个长句里，惨杂了一点谎言，整句话在我耳里，都成为一句没有意义的噪音。”
　　舰长那边的声音安静了一会。
　　姬玛忍不住露出微笑，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不过，这也是死处男的习惯，或者说圣堂的习惯。　
　　乔治又说：
　　“请直说吧。”
　　舰长说：
　　“尽管已经得到了沙林城，但我们军费耗费过大，你要我们为你的正义买单，是否有些不妥？”
　　“如果我没杀死恐惧战魔，那么你们恐怕要为自己将士们的棺材买单。”
　　“你说得有道理。可是，我们并不想要买单。”
　　不买单，你们就死吧。
　　姬玛在心里为乔治回答。
　　换她是乔治，她就会这样威胁，并且会毫不吝啬自己的破坏力。烧几艘船，杀死除舰长以外的所有军官，再把士兵杀退，累了就逃走，躲起来，气力恢复后继续搞破坏。
　　姬玛很喜欢这种买单方式。
　　“没关系，我今天就能开启魔王的宝库。”乔治说，“魔王基玛抢劫、勒索所得，将为沙林城的正义买单。”
　　我就知道...姬玛的脸部肌肉抽动了下。
　　舰长说：“我听说，魔王的宝库封闭了，得组织人手，把山挖开，才能得到其中金子。”
　　“姬玛能打开宝库。”
　　“您在开玩笑吧，魔王不是已经死在你剑下了吗？”
　　“姬玛是她，魔王基玛的受害者之一，魔王将宝库的知识灌入她脑中，把她变成一把人形钥匙。”
　　舰长对姬玛说：“您好，小姐。您是我见过最美的钥匙。”
　　姬玛对于要享用自己血汗钱的人，没任何热情。她不做声，一直看着城市。
　　乔治说：“她心情一直不好。”
　　“我能看得出，她身上的衣服已被鲜血染透，都干涸了。想必昨晚，一定经过一场残酷血战。”舰长说，“卷福，过来一下，快骑上快马，把船上的女仆叫来，为她找几件合身的衣服。”
　　“是的，长官！”
　　舰长说：“乔治阁下，您说的不和当地贵族合作，我们赞同，您还有什么要求吗？”
　　“我希望在尘埃落定后，您能召集尽可能多的居民，我要公开宣布大善主的罪行，宣布废除奴隶制，以赎买的方式，放走奴隶们。”
　　“我们会尽力，您的审判对于我们接收沙林城很有帮助，您需要律师或吟游诗人协助吗？”
　　“我只希望，您能约束士兵，别乱赶居民，否则他们见证时，会将满腔怒火宣泄在我头上，影响了我的公信力。”
　　“哈哈，我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舰长笑道，“还有吗？”
　　“没了，我只希望你们能给沙林城带来安定。”
　　“我们打算在沙林城建一个供奉曙光之神的神殿，沙林城的居民被您拯救，一定会非常感谢您的神派您过来。您可以通知圣堂，派牧师过来吗？”
　　“不必了，我不需要居民们的感谢，圣堂也没有在那么远的地方传教的计划。”
　　舰长说：“真是可惜了。”
　　可惜的，是没能抱上圣堂的大腿吧。
　　姬玛猜想。
　　舰长又说：
　　“既然事情已谈完，而您身上又是血污与尘土，该好好洗下身子，换换衣服。瞧瞧这里，好大一片豪华府邸，全都在烧，除此之外，整个沙林城也没合适的地方，招待您。如果您不嫌弃的话，就来我的船上做客吧。”
　　船长室同时又是船长的招待室。装饰得非常奢华，又宽阔，可以说是移动的豪华客厅。与狭窄逼仄的水手室可谓是一个天，一个地。
　　“不必了，普通的旅馆就可以了。”
　　舰长说：
　　“您亲自到我船上，是一种表态，我需要这种表态。”
　　乔治说：
　　“你是要借圣堂的名头牟利吗？”
　　“不会。”
　　“那我同意。”
　　在舰长的笑声中，协商在友好融洽的气氛中，圆满结束。
　　一行人遮着口鼻，从露台走下。大楼大门处，摆着一堆烧得半糊的肌肉壮汉们的尸体。一行人都算是见过血的，没人表示不适。
　　刚出楼，姬玛就看到大善主的府邸里，多了不少打扫战场的士兵。
　　一声惨叫声忽然从楼里面传来。
　　军官们都一齐拔出长剑，乔治则扛起巨刃，直接往惨叫声方向走。一行人跟上去，在后院处，见到一位深水城士兵，躺在地上，大喊大叫。
　　他的战友，五六个人用力按住他，其中三个人在按他的右手，正用力把一只比常人手臂更粗更长，蜈蚣般的怪物，从他手臂上抓走。
　　舰长沉声问：“这是什么怪物？”
　　众人看清了那蜈蚣般的怪物。它身上披满着灰褐色几丁质外壳，下面长着近百只脚，这些脚尖端锐利，插穿了士兵手臂的锁子甲，**他的手臂里。
　　又来了两位士兵，直接抓着它尾部，用力扯。**肉里的脚，满满被扯出来，怪物头部紧咬着士兵的肩膀，不松口。
　　伤者疼得大嚎：
　　“疼死我了，你们快把我的肩膀给扯断了！”
　　一位士兵抽出一柄雪亮的钢刀，抡圆了胳膊，一刀砍在怪物被拉直的身体上。
　　只听见一声金石相交声，钢刀居然被弹开，怪物壳上只有一道白印。
　　乔治大步向前，肩扛着巨刃说：“我来。”
　　“等等！”舰长叫出声，“它应该是一件活着的超凡物品。”
　　士兵们旁边，是一大托烧焦的肉，上面长满了烧黑的蘑菇，肉坨表面有一个新鲜的洞。
　　姬玛眼睛一亮，贪心自起，说：
　　“是大善主的右臂！”
　　超凡者死后，是可能形成超凡物品，是世上的超凡物品主要来源之一，非常珍贵。
　　乔治说：“救人要紧。”
　　说罢就走向前，放下巨刃，喊一声：“让开。”
　　舰长亲自拦在乔治面前，请求分这个战利品。
　　速度之快，气得姬玛咬紧牙，她也想要这个战利品。
　　虽然很丑，用上去肯定要掉魅力，而且和她相性不符。但她见到珍贵珍惜的东西，就想要。
　　最后，乔治同意了舰长要求。
　　士兵不幸地被蜈蚣怪物折磨了十分钟，蜈蚣怪物才被小心取下，卷成一团，塞进一个铁箱里。等待着人们探索使用它的方法。
　　这一场小小风波后。
　　一行人继续赶向码头，要出发时。
　　舰长很遗憾地告诉乔治，他们只准备了一匹战马。
　　姬玛出于“善待动物”的原则，表示自己能骑马，不想和乔治共骑一匹，反正乔治可以召来天界战马。
　　只可惜，乔治刚召来天界战马，这匹浑身雪白的战马，就直接侧躺在地上，蹄子一抽一抽，发出可怜的哀鸣声。
　　乔治说：“看来老白是昨天伤到了膝盖，想要多休息一下。”
　　天界战马点点头。
　　“等等，他真的叫老白呀。”姬玛说，“那之前你骗我，我叫对了名字。”
　　“你分明叫的是大白。”
　　最后，天界战马如愿以偿地休息了。
　　姬玛与乔治共骑一马，舰长与军官们很识趣地离两人远一些，在不远处互相攀谈。
　　这些家伙，都以为老子和死处男是情人关系。
　　姬玛不高兴，就一拍乔治的脖子，说：
　　“乔治，为了我的清誉，你能不能澄清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
　　“可以。”乔治扭过头，对舰长说：“舰长阁下，您好，我和姬玛之间的关系是纯洁的。”
　　所有男人都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舰长笑着点点头：“乔治阁下，我们当然知道，你们的关系很纯洁。”
　　哪有这种操作？
　　姬玛双手捂住小脸。
　　耳边响起男人们的一阵笑声。
　　乔治说：“姬玛，我澄清了。”
　　“你这是越描越黑。”
　　“啊？他们说的都是实话呀。”
　　“他们误会了，把你我误会成男女朋友关系。”姬玛怕乔治听不懂，压低了声音，说：“就是有性.交关系的那种。”
　　“哦，我明白了，我这就澄清，我们之间没有上过.床。”乔治说着，扭过头，看向舰长。
　　姬玛心一惊，连忙说：“好哥哥，别再澄清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哪有你这样澄清的？”
　　“可澄清不应该是正大光明的吗？”
　　“笨蛋！说了你也不懂。”
　　乔治转过头，闷闷说道：“女人真奇怪。”
　　呵，你才是女人。


第193章  无题
　　舰长将整个船长室都让给两人居住。
　　在舰长的船上，两人难得舒舒服服地清洗一番。
　　姬玛换上了合身的裙子，套上干净的白丝后，感觉换热一新，心情大好。同时感到一阵疲惫，就爬上床，怀着胸口的隐疼，进入梦乡。
　　等她再次睁开眼时，身上的疼痛已经消去大半，她从床上起来，懒懒地伸个腰，尾巴陷入软软的羽毛床上，开心地摆了摆。她第一眼，就在房间中寻找乔治。
　　现已是傍晚时分。
　　如血的夕阳，透过玻璃窗，给书桌以及桌面上堆积的资料，镀上一层红色光晕。乔治俯首在桌面上，认真翻阅着各种资料。
　　姬玛回想起高三时，教室里刻苦读书的同学们。她问道：
　　“乔治，你在干嘛？”
　　“找大善主与魔族勾结的证据，你知道马鲁斯魔王吗？”
　　“知道。”姬玛起了戒心，小心回答，“是位装逼狂，满脑子都想统治魔界。”
　　好在乔治没刨根到底，说：“大善主与马鲁斯魔王做交易。”
　　“哦，你也要杀他吗？”如果这样，我不介意和你一起把装逼狂的脑袋给拧下来。
　　身为前魔王，姬玛对她的“同行”非常仇恨。
　　“暂时还没有，他很狡诈，和魔王基玛不一样。”
　　姬玛的尾巴不高兴地一摆，“你们圣堂曾和他合作过，杀死魔王基玛？”
　　“我们不清楚我们的合作伙伴是谁，但现在有充足证据证明是他。”
　　虽然早就想过，会是魔王马鲁斯。但现在姬玛仍然控制不住自己的仇恨，她怒血涌上头，冲动之下，幻想着魔王马鲁斯那家伙，就在自己面前，她便微微张开贝齿，用力咬下，幻想着自己咬下他的头，再用力咀嚼。
　　好受多了...
　　姬玛边想，边在个人系统里，找到名为《干翻装逼狂马鲁斯》的小黑本，里面已经记载上万字的仇怨。从发誓要把马鲁斯砍成人棍，到把他变成女人，充当军妓，都有。姬玛在最后面又添了两行仇怨。
　　姬玛看一眼书桌上堆积成山的资料，桌面上放不下，地上也放了几堆。
　　这也未免太多了吧。
　　穿着睡裙的姬玛，从床上下来，打着瞌睡，几步走到桌旁，翻了翻。发现是一本账本，还有一些日记，看口吻不是大善主的日记。
　　“那么多杂书，你要找什么？”
　　“找大善主和魔族勾结的证据。”
　　“这还用找吗？”
　　“我要公开裁决大善主，这些证据很重要。”
　　姬玛看着一大堆证据，看得都有些犯困，说：
　　“不会有人有精力，有那意愿去看那么多证据，尤其是这些证据是由一位酷爱烧法师学徒、还在彩虹节公然“抢”走沙林城之花的圣武士所提供的。”
　　“真相如此，我要彻底杀死大善主，否则奴隶制的流毒不消，以后可能会重抬头。”
　　“哦，那你慢慢加油，等要开魔王宝库后，就叫我。”姬玛面露嗤笑，拍拍乔治的肩膀。
　　乔治放下了一卷书，说：“姬玛，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
　　“是。”姬玛说，“如果你等下，又要讲大道理，我就觉得你更蠢。”
　　“我现在已是“裁决者”，能通过搜集罪证，到犯案现场了解罪犯罪行，而获得裁决力量。”
　　“这我明白，你当时砍死恐惧战魔，用的是什么超凡物品，提前得到这能力。”姬玛说，“难道，你要把大善主又杀死一遍吗？”
　　“是，我要诛杀他。”乔治说，“我能举办一次公开审判，证据越确凿，效果越好。”
　　“什么效果？”
　　“能让所有观众，一下明白大善主犯了什么罪。”
　　“有个错误。”
　　“请讲。”
　　“大善主蓄奴，算罪吗？”
　　“算。”
　　“但广大沙林城群众并不觉得是罪。”姬玛说，“你的能力，是可以改变别人的价值观吗？”
　　“不可以。”
　　姬玛摊手说：“如果你只是裁决大善主，我倒觉得很爽，这家伙就该遗臭万年。但如果你要消灭奴隶制流毒，我想不行。”
　　“如果大善主不把奴隶制玩出花来的话，沙林城的居民也不会遇到这场灾难。”乔治说，“没有奴隶，即便你再能混乱人心，影王阿卡尼斯再煽动，也根本无法让沙林城陷入可怕的暴乱中。”
　　姬玛眼皮一跳说：
　　“我还以为，你不会考虑利益。”
　　“怎么可能？”乔治说，“圣堂的理想就是建立在考量利益上的。如果能建设一个诚实的社会，人们不用费心去处理谣言与谎言，内耗减少，这社会难道不幸福吗？”
　　姬玛又想到了三体人，说：“少年，慢慢努力。我的魔药材料到了，就通知下我，我去做梦玩了。”
　　“你魔药材料有十几种？”
　　“假的，是为了防止魔药秘方泄露。”
　　“舰长告诉我，价格会比较贵，你要得多，又要速度。”
　　姬玛小手一挥，“没关系，反正某人欠我三千金币，我现在可是小富婆了呢。”
　　“他承诺过不会泄密。”
　　“我不信。”姬玛说，“因为我不在虚无缥缈的诚实社会中。”
　　姬玛说着，掀开透明的幔帐，钻进玫瑰红被窝里——这套被窝，还是舰长提前换的。
　　在透明的幔帐后，少女的侧影朦朦胧胧，她从被窝里伸出一条长腿，夹着被子，翻过身，沉沉睡去。
　　————
　　次日，清晨，白城，教堂中。
　　金色的曙光透过教堂的玻璃落下，给正在潜心对神像低头祈祷的圣女珍娜，披上了一层圣洁的外衣。
　　她一袭银袍，头戴着金边兜帽。从边缘落下的一缕金发，搭在丰满的胸口上，在曙光下，如用最纯的金子打造一般。
　　圣女身后。一水白甲战士，戴着桶盔，正高仰头，迎着朝阳高举双臂。
　　忽然，圣女珍娜抬起头，兜帽顺着金发落下，露出高洁的脸庞，她说：
　　“我们的乔治兄弟，在沙林城传回消息。”
　　所有仰起的桶盔都看向圣女珍娜。
　　“大胜，且大善主死，沙林城再无奴隶。”
　　说罢，圣女珍娜回过头，只是面露微笑，一步步走出教堂。
　　按规则，此时已是祈祷结束。等圣女珍娜一跨出教堂后，整个教堂立即喧闹了起来。
　　“乔治兄弟真的顶。解个契约，还能顺便解救全城奴隶。”
　　“我主的光辉，终于照亮远方的黑谷。”
　　一位白甲战士取下桶盔，露出年轻的脸庞，说：
　　“希望顺便把那群奴隶主全给晒死，全家晒成鱼干。”
　　“话说，不知道乔治兄弟和那只邪恶的魅魔怎么样了？”
　　“谁知道？按他那性格，多半是魅魔耍诡计，被他一剑砍了头。”
　　“哦？你意思是很可惜魅魔？”
　　“我比较怜香惜玉，我见过魅魔，很可爱，长大了肯定很漂亮。那么漂亮的妹子，死了，多可惜呀。”
　　“兄弟，你这思想可不对。”
　　“啧啧，我就问你，如果你是乔治，你会对魅魔干什么？”
　　“我拒绝回答。”
　　在这片地方，谁也无法撒谎。
　　他敲着对方的桶盔说：“兄弟，你的思想可不纯洁呀。”
　　“那你呢？”
　　“我思想不纯洁。”
　　另一个人插话说：“听说，圣女珍娜和乔治兄弟从小玩到大，她怎么看起来，没多高兴？”
　　“她本来就这样。”
　　“哇，我还以为我要和乔治兄弟竞争，我觉得我有机会。”
　　“你要去追吗？”
　　“不敢。”
　　“胆小。”
　　“你呢？”
　　“她哪是我能追得到的。”
　　有人闲着没事，喊道：“喂，咱们这一届，有谁想追求圣女大人的？”
　　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说：“不。”
　　虽然圣女珍娜，有着美丽的脸庞，气质高洁，品德高尚，实力强大，而且还有着令人侧目的胸部，但反而没人想追求她。
　　另一边。
　　圣女珍娜一回到自己的住所后，她关上大门，再关上房门，顺便把窗子关起来，拉上窗帘。
　　尽管在这里，不可能有人会偷窥，会偷听。
　　等一切都做妥当后，圣女珍娜脸上平静的微笑，一下裂开，嘴角咧到耳根，她笑得跳起来，手兴奋地摇晃着：
　　“乔治真的好厉害呀！等下他回到圣堂，那群嫉妒人的小人，肯定要嫉妒得裂开。还有白城里的那群整天嚼舌根的商人，整天在编乔治和魅魔的龌龊事情。”
　　圣女珍娜一边自言自语，拉开抽屉，拿出一张洁白的纸，上面写着告白的话，这是她这一个月来的劳动成果。
　　“乔治也真是的，他木脑子，非要我主动挑白事情才懂我的意思。”圣女珍娜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脸庞，“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感谢我给他的护身符？它一定发挥了很大的用处吧，到那时候，我就当面说，对，我能行。”
　　她脸色染上红晕，拿起白纸，颤抖着念出上面的字：“我爱你...请和我结婚..”
　　还没念完，她就害羞地笑出来，把纸丢在地上，一把扑在桌面上。
　　“真的是，太难了，还是把结婚去掉吧。不过，他可能又误解成普通男女关系，真的头疼，为什么在圣堂待久了，脑子会变得那么木头呢？”
　　圣女珍娜又捡起了纸，用笔划掉上面的字，继续思索着更好的告白语。


第194章  裁决（上）
　　沙林城。
　　城市萧索，街道上人很少，河道上还残留着烧黑的船只碎片。
　　与三日前，举办彩虹节沙林城相比。如今的沙林城，死气沉沉，如一个困着活人的墓室，本地居民魂不守舍地在街道上游荡。昔日热闹、充满欢声笑语的妓.院，都大门紧闭。
　　只有酒馆人满为患，一桶桶从劫难中幸存下来的酒，被酒保扛到桌子上。一把把铜币，兑换成廉价的酒水，灌入嘴里，安慰人们心中的恐惧。
　　一位红头发，粗脖子，身材高壮的年轻人与酒客们，挤在一张长凳上。他双目失神，呆呆地看着吵闹的酒馆，等到一杯酸啤酒端上后，他抢过酒杯，仰头，咕咕咕灌下。头上的兜帽落下，露出捆有厚厚绷带的脖子。
　　喝完后，他把酒杯丢在桌子上，不小心碰到旁边酒客的一杯酒，酒水撒了点。
　　“你这家伙！”
　　半醉的酒客，气冲冲地扭过头。但见到他腰间的短剑、斗篷下沾满干涸血迹的胸甲，立即僵住。
　　这几天酒馆里，不缺失意的军官或贵族。他们或失去家人、失去家业，各不相同，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擅长杀人。
　　“爸妈..莉丝...”
　　红头发的年轻人喃喃自语。
　　酒客连忙回过头，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这种失意的人，既不在乎自己的命，也不在乎别人的命。昨天，就有好些人因此被杀。
　　红头发的年轻人，正是斯壮。
　　他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要靠如此廉价的酒水来消愁。不过，他现在习惯了。
　　在酒精的作用下，斯壮陷入半醉中。
　　他朦胧间，看见三日前那晚上，从小活到大的贵族区，在火焰中熊熊燃烧，载着心上人的马车倾倒，护卫在奇异的黑影袭击下，纷纷捂着脖子倒下。
　　四周，一群暴民抓着武器大喊大叫冲了上来。
　　他边砍，边用盔甲顶，去找他的心上人。此时，一团白光从不远处掠过，是一位散发着白光的骑士，他骑着白马、身披银甲。
　　就是那让沙林城，陷入万劫不复境地里的勇者乔治！
　　“救救我！”
　　是莉丝的声音。她从倾倒的马车窗口前爬出来，却是朝着乔治呼救。
　　那团白色的光速度没慢半分，周围的暴民，那群肮脏的男人们涌了过来。
　　斯壮连忙砍杀过去，大喊道：“我来了！”
　　可莉丝头也没回，一直追逐着那团白光。黑影追上了她，出现在她身后，他手中黑色的短刃一斩。
　　莉丝的整个手臂飞向空中。在那团白光做背景下，斯壮看得是一清二楚。
　　莉丝哭喊着，跌倒在地，趴在地上，用仅剩的一只手，用力伸向那团远去的白光。
　　黑影抓住她柔顺的棕发，提起她头，扬起了黑刃。
　　“救救她！求你了！”
　　可那团白光，消失在拐角处。
　　黑刃落了下来，刺进莉丝的后背中........
　　“砰！”
　　斯壮一对强壮的拳头，狠狠砸在桌面上。酒客盛着半杯酸啤酒的木杯，一下跳起了十多厘米高。他连忙接住酒杯，站起来离开，对酒馆里的酒保喊道：
　　“快给这家伙冷静一下。”
　　酒馆身材高大，身体强壮，理着光头。他刚提着一闹事的酒客，把他丢出门外，扭过头，露出一对熊猫眼，看一眼正虐待桌子的斯壮。就假装什么都没见到，扭过头去。
　　酒客嚷道：“你怎么不管管？”
　　酒保不耐烦地指着自己熊猫眼说：“我管了，这是后果。”
　　酒客顿时熄声。
　　半醉的斯壮，趴在桌面上，哭出声来，嘴里含糊道：
　　“对不起，我又吹牛了..对不起..对不起..”
　　旁边同桌的酒客都悄悄站起来离去。
　　酒馆的门，忽然被推开。一队身披锁子甲，穿着蓝色罩袍的士兵涌了进来，小队长用浓重的深水城口音喊道：“安静，安静，有事宣布！”
　　在雪亮的刀刃下，整个酒馆都安静了下来。
　　小队长拿出张纸，读着上面的字，念道：
　　“今日，魔王秒杀者、恐惧战魔断头者、圣堂前勇者，要在码头广场揭露大善主与魔族勾结的罪行。军营安全区大屠杀的幕后指使，便是他。所有来围观的人，都能领一片面包。并且，他本人要宣布废除奴隶制的具体事项。”
　　整个酒馆安安静静，大家都面无表情地看向小队长。
　　“你们好运气，摊上了圣堂圣武士。”小队长说，“否则，你们早就死了。”
　　说着，他一拍自己腰间的长刀，招呼士兵们一起离去。
　　门一关上后，整个酒馆立即沸腾起来。
　　“那么嚣张！要是大善主在，哪轮到这些深水城的崽子狂？”
　　“艹他全家的圣武士，他和深水城勾结，又和奴隶们穿同一条裤子，现在还有脸对大善主泼脏水？”
　　“大善主绝不可能是凶手！”
　　“肯定是圣武士坐视不管。我听我舅舅说了，圣武士知道恐惧战魔在杀人，就和它说，我们互不相犯，他就坐着马，在旁边看，等人死光后，还把恐惧战魔赶到大善主家去。”
　　有人迟疑道：“不是说，圣堂和魔族水火不容吗？而且我听白沙区的朋友讲，那圣武士还在保白沙区。”
　　斯壮忽然从桌面上抬起头，冲着那人，喊道：“那家伙，就是伪善，见死不救！我亲眼看见的！”
　　酒馆舆论风向，变得一边倒，人人都把这几天的灾难“归功于”乔治。每个人都在骂他。
　　“他肯定要把碰过奴隶的人权烧了，我听讲，他被赶跑的时候，还不忘把一位法师给烧了。”
　　“根本不是人！”
　　酒馆里的怒气越来越大，斯壮缓缓地站起来，左右看着愤怒的人群。感觉非常亲切，大家都是某位伪善卑鄙勇者的受害者。
　　他说：
　　“乔治他要搞审判，我们偏不让他如愿，哪个有胆子，就和我一起去码头广场。我带头，掀了他审判桌。你们也不要怕死，我冲前头，而且那伪善的家伙，不会对普通人下手。”
　　鉴于这几天无家可归的斯壮，在酒馆里的“赫赫战功”，一下应者如云，一群人簇拥着斯壮，朝码头广场走去。
　　...
　　...
　　码头广场，是整个沙林城里，除了圆湖湖面以外，最宽敞的空地。
　　在原来的刑台上，之前耸立在刑台上的绞刑架、木枷等，都被砍掉。取而代之的是一木桌，木桌上蒙有白布，还有一箱箱叠在一起的木箱，木箱很多，叠在一起像是一堵木墙。
　　姬玛戴着黑纱，穿着一棕色的兜帽斗篷，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她正双手抱胸，后背靠着椅背，翘着二郎腿，面无表情地看着乔治正忙碌地搬起木箱，木箱落在“木墙上”，发出哗啦啦的金属碰撞声。
　　那是从罪恶源头、万恶不赦的魔王宝库中，搬来的金币。
　　乔治要用她的钱，干一件无比愚蠢的事情：裁决大善主和赎买奴隶。
　　姬玛简直迫不及待地要看乔治吃个大亏。
　　码头广场的人，越聚越多，姬玛侧过头，瞥一眼大众，一眼扫过去，见不少人胸口有绿色气旋。在众人头顶上，七色云朵里，象征愤怒的绿色云朵，最为鲜艳且醒目。
　　姬玛已经能预见大批愤怒群众，不接受乔治给的真相，冲上台前，掀桌子，拳打脚踢。而乔治又不愿对普通人下手，只能一边推搡，一边白费口舌地解释。
　　那场面，一定非常有趣。
　　姬玛心里非常期盼。
　　乔治转过头，他稳了稳桶盔说：
　　“姬玛，没想到你居然来了。我还以为，你要急着配魔药。”
　　“咱们的沙林城拯救者，要救赎沙林城，如此大事，我怎么能错过？”
　　“你又撒谎了，姬玛。”
　　“那我就实话实说咯。”姬玛摊开手，说：“我是过来看好戏的，愤怒的沙林城平民们，冲击审判台，抢走金币的场面，一定非常好看。”
　　“你别滥用超凡能力。”
　　“我当然不搞事。”姬玛说：“我就是来看戏，话说，如果你控制不住场面，又不想流血的话，可以来求我，分我钱，我分分钟钟能熄灭他们心中的怒火。要价不多，也就五六万金币。”
　　乔治笑道：“好，好，到时候我一定会雇你。”
　　“到时候别舍不得钱呀。”姬玛说，“我会袖手旁观，乐滋滋看你被弄得灰头土脸的。”
　　“好，好，我知道了。”
　　姬玛继续袖手旁观。
　　一小时后，广场挤满了闹哄哄的人群。深水城的士兵们，正不耐烦地用长矛与木棍来维持秩序，不少人头上挨了几棍，就老实了。
　　可士兵守卫只有四十多人，整个广场起码聚集了上万人。
　　姬玛打了一个哈欠，看着人群头顶上，鲜艳的绿色云朵，尾巴一阵发痒。
　　好想用力的撩拨一下，撩起人们心中的怒火，那混乱的场面，一定很好玩。
　　但她悄悄看一眼全副武装，个子高大的乔治，就收回心思。
　　乔治拿起金属法槌，用力一敲桌面：
　　“咚！”
　　桌面凹下了一个坑，巨大的响声一下熄灭人群的喧闹。
　　乔治说：“我宣布，裁决开始！”


第195章  裁决（下）
　　“三日前，晚上，我赶到军营安全区，见到安全区里墙里头，堆满了无头尸体。因为桥头堡倒塌，无路可逃，许多人临死前要爬出墙外，我跳进去调查，火焰中走出了一位恐惧战魔，他承认都是自己做的...”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乔治平铺直述的语言，落在人耳中，却在脑中，形成了一幅幅详细的画面。军营安全区的惨状，恐惧战魔的自述，他脸上享受的表情，都栩栩如生。
　　姬玛也不例外。
　　“裁决者”的能力....
　　她暗自记住，并把脑中的图像与记忆中对比，发觉几乎一模一样。
　　圣武士不能撒谎，所以这能力没办法伪造。应该是把自己的所见，强制分享给听众。
　　姬玛一边分析，一边看向台下的人群。
　　不少人面露哀伤，用手抹去眼角的泪水，死去的四千多人中，许多都是他们的朋友、亲人。有的人则嘴唇颤抖，面露恐惧。
　　“...恐惧战魔说，他无比享受屠杀过程，而他故意放人们爬墙，为了是让无辜的人们有希望，再亲手熄灭，以获得更多的恐惧，便于主持恐惧升魔仪式....”
　　这下，不少人紧抿嘴唇，双目渐渐发红，握紧了拳头。
　　下边，人群中。斯壮的头脑异常冷静，他直觉告诉他，这是个好机会，于是他对旁边的一位气红了眼的人说：
　　“看吧，这就是圣武士袖手旁观的结果。”
　　这句话，就如落入干燥茅草堆的一根火柴，迅速燃起了火来。
　　“他见死不救。”
　　“他放任恐惧战魔屠杀无辜的人。”
　　“是他，冷眼旁观，甚至都不愿伸出手拉一下要爬出墙的人。”
　　下面的人与人之间，立刻充满了窃窃私语，如蜜蜂般，嗡嗡嗡响了起来。
　　乔治说：“...后来我与恐惧战魔作战，在姬玛的帮助下，勉强打败了恐惧战魔，他逃之前说，自己的仪式已经准备好，说罢，他就跑向了贵族区。”
　　哼，还算好，记得我的功劳，要不是我，你早挂了。
　　姬玛昂起下巴，抱着胸。
　　台下的对话声，越来越大。一开始人们畏惧乔治武力，而小声说话，到现在，已经变成半公开的指责。
　　“他承认自己把恐惧战魔赶到贵族区！”
　　“一定是和那群奴隶约定好的，我舅舅就在桥上当兵。他说，天空忽然落下一道火瀑，把整座桥上的士兵，全烧死！”
　　斯壮气得脖子都粗了一圈，气得耳垂都发红。
　　果然，是那家伙让贵族区沦陷。是他害莉丝去死，是他见死不久，可怜的莉丝，临死前还向这伪善的东西，求救。
　　乔治见人群愤怒异常，说：“你们有什么疑问？可以举手。”
　　大家安静下来，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斯壮刚举手，打算要狠狠质问，揭穿他真面目时。
　　他旁边从酒馆拉来的酒客们，纷纷举起手来。
　　乔治点了一个，那酒客扯着嗓子吼道：
　　“你引恐惧战魔到贵族区，有什么居心？！”
　　乔治毫不犹豫，直接流利回答：
　　“恐惧战魔原本就在贵族区举行仪式，因为他得到了大善主的支持。为了尽快阻止仪式，我骑着战马，杀进贵族区，见到仪式地点，围满了大善主的军队，他们竭力阻止我破坏仪式。”
　　一个又一个画面，在人们脑中浮现出来。火光冲突的大善主府邸、舍身忘死的肌肉壮汉...
　　真相对固有认知的强烈冲击，让许多人脑子开始混乱。
　　斯壮受到的影响最大，他抱着头，喊道：
　　“不！不！这都是假的！”
　　但他潜意识，相信这是真的。认知重构的痛苦，让许多人骂出声来。
　　“....我筋疲力尽，打败了恐惧战魔，这时候大善主来了，我质问他，他承认是自己献祭了几千位平民，并指责是我逼他那么做...”
　　乔治的记忆，通过言语，在大多数人脑中重现。
　　他们仿佛亲临现场，目睹那场质问。
　　“你把数千无辜的人，当祭品献给魔族。你蓄奴，奴隶造反岂不是天经地义吗？是你亲手一步步毁了沙林城。”
　　“我？！我为什么这样？还不是你这勇者逼的？你们讨伐魔王，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正义感，却把整个沙林城逼上绝境。”
　　“是你的沙林城。你从来只把沙林城人当成畜生。”
　　“我已经对他们够好了！他们应该感谢我，要不是有我，他们怎么有工作？怎么能买下便宜的奴隶？”
　　在火光下，大善主理直气壮的嘴脸，显得那么可恶。
　　轰隆隆！
　　许多人怒骂着，呻.吟着，有的毫无斗志，喃喃自语道：“原来是这样，杀千刀的大善主。”
　　“我就知道，是他。我亲眼见到，他让贵族先走。直接开过河道，把堵在路上的小船全部压碎。”
　　“假的！假的！”但近半人怒吼着，“还不是你！要不是你杀魔王！怎么会把大善主逼得要杀人？！”
　　“你才是凶手！”
　　吵闹愤怒的人群，挤跨士兵守卫的薄薄人墙。因为乔治命令过，不许用锐器，所以守卫们只能用木棍，狠狠敲打，根本无法阻止恐吓人群。
　　看着快要失控的人群，姬玛露出好笑的表情。
　　而乔治，面不改色，一把扯下白布。露出一套着黑色头盔，长着漆黑独角的头颅，面甲上满是黑洞，黑洞后，闪着微弱的红光。
　　正是恐惧战魔的头颅。它的超凡物质被封印在头颅中，因而不腐坏，且带着生前的恐惧气息。
　　乔治提起恐惧战魔的头颅，驱动了下，黑洞后红光诈起，一阵恐惧的气息，如冰冷的海浪般，扑向愤怒的人群。一下子，大部分人的怒火被吓熄灭，双腿僵住，下意识地要逃离这头颅。
　　乔治慷慨昂扬：
　　“他才是直接凶手！根本凶手，是你们不把同类当人看，你们把同类当成畜生、商品，肆意奴役，贩卖！如果没有压迫，哪来的反抗？没有奴隶制，大善主怎么会抢走我侍从，拿去拍卖？没有拍卖，我怎么会去救她？我只是救我的侍从，整个沙林城，就如沙滩上的城堡，碰一下就碎了。”
　　“看见了吗？这就是你们奴隶制招来的恶魔！”
　　乔治把恐惧战魔的头颅提到头顶。
　　人群下意识闪避这颗头颅，他们跌倒子在地，双手遮住眼睛。许多人痛哭出声，在地上哇哇大哭。
　　灌入脑中的真实，带来的认知重构的痛苦，已经被乔治压了下去。
　　姬玛可惜地叹口气，没好戏看了。
　　乔治大声宣布：
　　“我宣布，大善主有罪！奴隶制有罪！从今往后，不准交易奴隶，不准蓄奴！”
　　他的言语，如烙印般，印在人们的心中。
　　姬玛敏锐地察觉到，其中蕴含的超凡力量。她推测，这就是“裁决”。
　　只要人们被说服，脑中灌入了真相，认知被重构。这时候，“裁决者”发布的新秩序，会印入人心中，得到人们认可。
　　虽然很多人又哭又骂，但他们潜意识，已经接受了。这样看来，“裁决者”的扮演方法，应该是，推翻旧的邪恶秩序，建立新的善良秩序。
　　死处男准备得真是的好。
　　但姬玛没感觉自己被影响到，或许是她三观坚定，也或许是她是超凡者。
　　就在大局看似已定时。
　　姬玛却见到，一人胸腔，几乎充斥着绿色的怒火，他撞开人群，嘶吼着，要冲上台。旁边还跟着一群壮汉。她看清了他的脸，这不就是大舔狗吗？
　　叫什么名字来着？
　　他好像是个超凡者来着，冲破守卫的防线很轻松，看乔治怎么处理。
　　姬玛瞥向乔治，却见到他正弯下腰，拔出陷入桌面的金属法槌，正好没看到要冲上来的红发斯壮。
　　姬玛的尾巴一下抬起，对准红发斯壮，用力一勾，“反向撩拨”，他心中的怒火，一下熄灭，摇摇欲坠，仿若被猛吹一口的蜡烛。
　　红发斯壮感觉，自己的怒气一下没了，悔恨塞满了他心中。被怒火赶走的冷静与理智，重新回来了。
　　他猛地意识到，乔治其实没做错什么。他想要救自己的魅魔情人，天经地义。
　　恐惧战魔是大善主招来的。
　　军队是大善主命令塞在大桥上。
　　那影王，也是大善主招惹的。
　　自己不过是把自身无能的狂怒，发泄在乔治身上。
　　但那又如何？
　　还不是乔治的错？如果他不存在于世上，现在自己和莉丝都已经生下了一个宝宝了吧。
　　斯壮怒气重新上来，他对乔治吼道：
　　“沙林城的毁灭，还不是因为你？！”
　　姬玛哼一声，把斯壮拖入梦境。
　　“错，是因为我。”
　　冷酷的男声轰隆隆，从天而降。
　　斯壮一下被惊醒，抬起头来，见到刑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身材接近两米，身体强壮，身披厚实黑甲，披着一漆黑披风的战士。他的面甲上，绘着一白色骷髅头。
　　“魔..魔王基玛？”
　　斯壮双腿一下发软，他见过魔王基玛，其身上的恐惧气息，令他印象深刻。
　　“因为大善主胆敢染指我的遗产，他不过是侍奉我的一条狗而已。”魔王基玛以嘲弄的语气说道：“大象相争，蝼蚁居然要插一腿，那就死全家罢了。”
　　斯壮一下软瘫在地上，眨眨眼，台上哪有什么魔王。
　　似乎是幻觉。
　　但斯壮，认为这是一次警告。
　　魔王基玛居然还没死！他一定有什么后手。
　　斯壮吓得，心好像跌落了寒窟里。
　　楞在原地，硬是一动不动。
　　周围酒客没有带头的人，在守卫木棍下，一哄而散。　
　　姬玛就按斯壮逃一般，逃出人群，心里暗喜。
　　她原本计划着，要在大善主临死前，好好吓唬一下他，好让他名字，自己干了什么。让大善主露出悔恨不已又震惊的表情。
　　只可惜，大善主没死在她眼前。
　　用斯壮来装一个逼，虽然比不上对大善主装逼，但感觉不错。
　　只不过，没想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帮了下乔治。
　　果然，我本质还是个好心人。
　　这时，乔治终于把陷入桌面的法槌拔了出来，用力一敲桌面，场面安静了下来，他大声宣布：“我会出钱，赎买一切奴隶，恢复他们的自由人身份，仅限今日！”
　　姬玛脸色一黑，她刚才忘记这事了。
　　人群楞了三四秒。
　　乔治再度宣布：“我拿到魔王的宝库，用这罪魁祸首的钱，原价赎买奴隶！”
　　人群一下反应过来，他们跳起来，欢呼雀跃，有的人喊：“万岁！万岁！勇者万岁！”
　　真是笑容满面，满面红光。
　　姬玛的脸越来越黑，心越来越疼，她抬起手，捂着胸。
　　“姬玛怎么了？”
　　“好多人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上。”姬玛哭丧着，“我疼得要裂开了。”


第196章  喝药
　　赎买奴隶的过程，异常顺利。
　　一是，所有人心中都认定，随着乔治到来，奴隶制必定分崩瓦解，加之奴隶暴动令他们吓破了胆。
　　二是，没人讨价还价，试图把自己的奴隶，吹成异国公主又或海的女儿。
　　因为沙林城的市民，听到乔治的裁决后，大彻大悟，发自内心地觉得蓄奴是一件无比罪恶的事情。
　　才怪。
　　那是因为，乔治能分辨谎言。
　　“圣武士大人，这位奴——啊不，来自沙漠的青年呀，其实是沙漠部族的王子，您看看他桀骜不驯的眼神，那棕色油滑的肌肤上，累累伤痕，正是他多年血斗留下的荣耀..”
　　桌前，比他矮一个头的棕肤少年，努力瞪大眼睛，好让自己浮肿的双眼，显得威风一些。他裸露的手臂上，是一交叉的鞭痕。
　　乔治面无表情，打断他的话说：
　　“报价多少。”
　　“三十——我说得是三十个十金币，也就是..是..三百金币！”
　　姬玛对虎口大张有了新的认识。
　　“你撒谎。”
　　“圣武士大人，我怎敢在你面前撒谎？”
　　“第二次撒谎。”乔治一指立在旁边的木牌，上面写有一行字：“...撒谎三次，当场解救奴隶，主人吊起示众。”
　　那人激动起来：“我可是个老实的——”
　　乔治用手势打断他，指了指一旁，被挂在绞刑架上的人。他们双手被捆住，挂在绞刑架上，由于撒谎的人实在是多，绞刑架太少，每个绞刑架上都挂了至少五个人，一团的人，脸胸贴着胸，脸贴着脸，亲密无间。
　　“他..他们做了什么？”
　　这时候，一团人旋转着，挂在脖子上的木板对准那人，木板上写着：“我撒了三次谎。”
　　乔治问：
　　“你买这奴隶时，实际用了多少钱？”
　　“一枚银币！那是打折价。”
　　“好，你的钱。”
　　又一张卖身契献上。
　　姬玛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积蓄又少了一枚银币。
　　到傍晚时，卖身契已经堆成一小堆，而姬玛的心，早已死了，麻木了。
　　乔治坐了一天的椅子，从头到尾都没休息过，他站起来，活动了下身子，带着姬玛，坐上马车离去。
　　姬玛摘下半透明的面纱，露出因贫血而发白的小脸，整个人死气沉沉，金眸没有一点灵气。她双腿并拢，坐在椅子上，像一个精致的娃娃。
　　“姬玛。”乔治问，“你心脏还好吗？还疼吗？”
　　“已经麻木了。”
　　“别担心，这后遗症我一定帮你解决。”
　　“..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生理上的心疼...”
　　“珍娜对愈合神术很有研究，她虽然看起来不好相处，但她其实心地善良，一定会尽力帮助你治好心伤。”
　　珍娜？不就是哪个漂亮的大胸圣女吗？
　　姬玛精神一下抖擞起来，说：“那非常感谢！”
　　同时，她脑海里回忆起多部围绕着医患关系，所拍的感人片子。
　　见姬玛眼睛恢复了灵动，乔治才放下心，他靠着椅背，疲惫地看向窗外。窗外，民夫在监工的指挥下，正齐心合力把河道里烧焦的船打捞上来。
　　姬玛本来想到，重建的城市用的是自己钱，但转念一想。觉得死处男这笨蛋，都把自己的大胸青梅竹马拱手相让，创造NTR的机会。
　　她就夸赞道：
　　“这座城市正走向新生。”
　　“很难。”乔治取下桶盔，露出疲惫又凝重的面容，“重获自由的奴隶们，虽然拿到了一笔生活费，但他们会冲击这座城市的劳力市场，许多雇工会竞争不过这些重获自由，生活水平下降。”
　　“拜托了深水城注意这方面，他们也缺劳力，而你倒贴钱，让他们拉高劳动报酬。”
　　“我不能保证深水城能有力执行下去，也不能确保不会引发什么更坏的事情。”
　　“真是的。”姬玛说，“难道你扶老奶奶过马路，就想着要帮她解决下半辈子的养老问题吗？”
　　“不一样，我是不希望我的善举会害到别人。”
　　“诸神在上。”姬玛翻了一个白眼，模仿乔治的语气，“我不希望，我扶老奶奶过马路，没让她被马车撞死，害得她不得不活下去，忍受没有养老金的日子。沙林城的居民，一没被愤怒的奴隶杀光，二没在无政府状态下，死光，就已经不错了。”
　　马车里，安静了下来。
　　并非乔治被姬玛说得哑口无言。而是他明白，继续“讨论”下去已没有必要。他们谁也说服不了谁。
　　等到马车到了港口，乔治才开口说：
　　“你等下要配魔药，喝魔药的话，记得告诉我一下，我帮你看着。”
　　“这次没事，我绝不会失控。”
　　“上次？”
　　“上次，只是....”姬玛迟疑一下，“只是梦到了过去，过去有只魔鬼，它还没放过我。”
　　“你好像只有不到两个月大。”
　　“对。”姬玛说，“但显然我记忆可不只有两个月长。”
　　“你可以告诉我吗？”
　　姬玛对乔治神秘一笑：“这是秘密，乔治大人。”
　　乔治没有追问下去。
　　姬玛感觉很轻松。自从赌命破除奴隶契约后，她能明显感觉乔治对自己的信任，他不会审问自己。自己只要不傻到，亲口把自己的秘密说出来，就不用担心身份暴露的问题。
　　...
　　...
　　当晚。
　　姬玛在船上专门的炼金室里，调配出了魔药。
　　在玻璃烧瓶中，是一团闪着七色光芒的液体，姬玛轻轻一摇晃，七色液体眨眼就变了。变成原材料，一串紫色洋地黄、一只七彩变色龙的尸体，与几片七彩的蜻蜓翅膀一样的东西，塞在瓶子里。
　　好像魔药根本就没调制好。
　　姬玛一度怀疑，刚才制造魔药的记忆是幻觉。
　　她抬起玻璃烧瓶到眼前，仔细看。发现玻璃烧瓶中，依旧是原材料。与她记忆中，炼制魔药前的模样一模一样。
　　难道刚才制造魔药的记忆真的是幻觉？
　　姬玛打开个人信息系统，在信息栏里，找到一个叫“魔药制作过程”的文件。她信奉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她习惯每次制作魔药时，都会把制作过程记录下来，失败了就找原因。
　　文件里写着：
　　“...已经加热了三十分钟，我看到紫色洋地黄居然融化了...”
　　“..魔药应该制作好了。”
　　姬玛想明白了，她嘴角翘起，对着瓶中魔药低哼了声：
　　“小崽子，想骗我？别以为我不知道，魔药会呈现出职业的主要特点，有一定的活性。”
　　说罢，姬玛摇了摇烧瓶，里面的花语精翅膀，在液体中摇晃，七彩变色龙瞪着死眼睛，看着她....没有半点变化。仿佛在努力告诉姬玛，刚才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觉，魔药还没加工。
　　姬玛伸出手摸烧瓶，冰凉冰凉的，没一点热度。
　　直接把原材料吃进肚子里，十分危险的。
　　姬玛拔出木塞，仰头一口灌下。
　　刹那间，她见到瓶中的紫色洋地黄与花语精的翅膀，都融化，变成了七彩发亮的液体。
　　热腾腾的魔药，灌入嘴中，流过喉间，有些烫舌。姬玛吮干最后一滴魔药，才把空瓶放下，坐在椅子上，开始用真话来回答谎言。
　　她开口道：“显而易见，我能一只手扛起这座船。”
　　说罢，姬玛就迫不及待地答道：“不，我不能，我力气还比不过一个发育良好的成年人类。”
　　话音刚落，姬玛忍不住打了一个嗝，她感觉什么东西，从她喉咙中钻了出来。三对闪着七彩光芒的蜻蜓翅膀出现在她眼前，翅膀长在一个绿头发的小女人背上。
　　姬玛睁大了眼睛，看着从自己嘴里出来的“小人”，在自己面前灵活地飞出一个8字，振着翅膀，飘在姬玛脸前。
　　姬玛仔细看，发觉她的小脸，长得有点像自己。可能长得一模一样，姬玛也不确定，因为她有段时间没照过镜子，只知道自己这张脸很吸引人，就连乔治这死木头，最近也对自己有意思了起来。
　　“你是谁？”姬玛没等对方回答，就给对方娶了一个名字，“就叫你，蜻蜓女吧。”
　　“我分明是精灵。”
　　“骗人，你应该叫花语精，这才是你的名字。其次，精灵模样和人类差不多，只不过耳朵更尖，更高一些。”
　　“以前通用语中，精灵这个词是我们族类的名字，但那群长耳朵的巨人和你们交流后，就抢走本属于我们的名字。”
　　姬玛皱起眉头，模糊的记忆中，隐约有过这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史，她问：“嗯.....真的吗？”
　　“真的！”
　　“肯定是骗人。”姬玛说，“我想起来了，在地球，托《魔戒》的福，一谈起elf，人们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耳朵尖尖的恋树狂，而不是像你们这种，在花丛中飞来飞去的小个子。你用我模糊的记忆，在诈骗我。”
　　花语精没有否定，也没有承认。
　　姬玛继续说：“这就是传说中的，以‘真话回答一个谎言’吗？这还真轻松。”
　　花语精笑了起来，绕着姬玛飞一圈，忽然问道：
　　“姬玛，其实你到现在，灵魂还是个铁打的男人，而且对乔治没半点爱情，对吗？”
　　“那当——”
　　姬玛下意识地想回答，小嘴却马上关上。
　　花语精停在她眼前，眨了眨金色的眼睛，说：“快回答我，对还是不对？”
　　姬玛烦躁地要把她拍走，说：“给我时间好好想一下！”


第197章  答案
　　小小的炼金室安静了下来，窗外夜空上群星闪烁。
　　黑发及腰的花语精，振动着翅膀，落在熄灭的灯座上，两条赤白的小腿晃荡着。熔金色的双目，闪着微光，歪着头，看着沉思的姬玛，说道：
　　“时间不多，你只有三分钟不到的时间。”
　　“不想被铁叉叉起来炭烤的话，你最好闭嘴。”
　　花语精安静了下来。
　　姬玛继续思考，她强制压下不甘、羞耻，冷静分析自己与乔治的感情。
　　她强迫回忆自己与乔治相处时的感觉。那种异样而复杂的感觉，从记忆中，涌上心头，感觉复杂得如一团乱掉的线团。
　　姬玛抽丝剥茧，先从线团上抽出一层厚厚名曰仇恨的情绪，线团一下小了一半。姬玛暗自松口气，她还是记得仇恨的。
　　她再抽线，又从线团中抽出一层叫野心的情绪，剩下的是，是炽热的欲望，如一簇火苗，那是对乔治产生的，赤果果的性.欲。
　　姬玛脸色微红，咬紧了嘴唇，愠怒地看着它，抽掉这火苗。
　　她告诉自己，这令人作呕的欲望，是因为魅魔身躯的特性。众所周知，每一位魅魔，都是完美的性瘾患者，对熟知又强壮还有点勉强可称为友情的工具人，产生冲动与欲望，是再正常不过。
　　对，很好的谎言。差点连自己都骗了。如果上述为真的话，那为什么自己还冒着暴露的风险，专门以乔治的情欲为食呢？自己早就乐在其中了吧。
　　姬玛露出自嘲的笑。不管是骄傲作祟，认为只有乔治这种能秒杀自己的强者，才配得上自己的欲望，还是别的原因。
　　乔治对她来说，是特殊的。
　　承认这点让她很难受，很气愤，很想大声喊一句：
　　“怎么可能！我分明是魔王，他还是一个该杀千刀的圣武士！”
　　但是她挺过去了，手指一弹，剥掉了火苗。
　　线团应该剥完了吧？自己最多最多对乔治产生欲望，她曾对许多人的肉体产生过欲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纯洁的肉体关系而已，又不会耽误什么，也不能说明什么。
　　就算是直男，有时候也会代入，AV中舒服得嘤嘤叫的女方。
　　但令她想不到的是，随着火苗剥落，线团最里面，还有东西。
　　那是一丁点，如钻石版闪耀的爱意，尽管它细微如尘土，但它闪耀的光芒，刺着姬玛心疼。
　　她眼睛睁大，下意识否定道：“不！!”
　　眨眼间，那颗钻石消失了。刚才的一切，似乎只是个错觉。
　　姬玛才发觉，自己的心脏在咚咚咚剧烈跳动，心脏上的旧伤都隐隐作痛。她扶着胸口，安抚着被惊吓到的心脏。
　　好险，如果爱意真的存在的话。无论它有多么渺小，也能说明，自己从单性恋扩展成双性恋。自己最后还是屈服于吊桥效应。
　　姬玛承认在乔治身边很有安全感。这种安全感源自于乔治的守诺、诚实以及善良，但是她很明白，乔治对谁都守诺、诚实又善良。自己对他来说，并不是特殊的那个。
　　花语精振着三对七彩翅膀，飞到姬玛脸前，说：
　　“你应该想好了。”
　　“我懂了，‘欺诈者’要以真我为锚，稳定自己，否则自己可能会被自己的谎言所欺骗。”姬玛说，“就像蛇被自己蛇毒所毒死一般荒唐，故要用真话对谎言。”
　　花语精打着哈欠说：
　　“你可以继续拖时间，下场是什么，你也知道。”
　　“我知道失控的极限在哪。”姬玛目光上下打量着花语精，似乎在思考着用什么调料来搭配炭烤花语精，“我觉得孜然不错。”
　　花语精露出讨好的笑，说：
　　“请快回答。”
　　姬玛开口道：“对，我现在灵魂已不是铁打的男人，我对乔治是有那么一丁点爱意。”
　　花语精一愣，气得用力拍打着翅膀，蹿起来，喊：
　　“这不对！”
　　她就如一只苍蝇一样，绕着姬玛的头，飞来飞去，喊道：
　　“你还记得你是魔王吗？你居然对把剑插.进你胸膛，给你戴三十顶绿帽子的男人，产生了爱？！”
　　“啪！”
　　姬玛一手抓住她，把花语精用力拍在桌面上，声音低沉说：
　　“再揭我伤疤，我现在就....”
　　她说着，从腰间抽出匕首，一手按住花语精，用锐利的刀刃抵着花语精的肚子说，“..先开膛破肚，去掉内脏，拔掉你头发与翅膀，串好后，边撒孜然，边拿到炭火上烤。”
　　花语精的三对翅膀吓得聚拢在一起，她说：
　　“别！快放了我，你说了真话，可以了。”
　　姬玛松开手，花语精猛地扑向她的嘴巴，姬玛下意识闭上嘴，但花语精碰到她嘴唇，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炼金房里又恢复了安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至于花语精，姬玛有种种猜测。可能是自己的幻觉，也可能是超凡物质，结合了自己部分灵魂，变成花语精，诱惑自己脱离真我。
　　毕竟，超凡物质有活着的特性。
　　还没猜测完，四肢关节忽然又痒又疼，一股饥饿感淹没了她。
　　又到长身子的时候了。
　　姬玛连忙打开事先准备好的餐盒，里面躺着一条香醋海鱼，足足有四斤重，姬玛饿得徒手抓下去，捞起鱼就是啃，海鱼肉刺少，温软的鱼肉在她齿间溢出酸甜的汁水，填满整个口腔。
　　姬玛没来得及欣赏鱼肉的口感，咀嚼了几下，就吞进喉咙里，短短一分钟不到，整条鱼的鱼肉都进了她肚子中。她一边吮着蓝色鱼骨上残余的肉，抓起一根血肠，就往嘴里塞，一口咬成两截，嚼了几口后，碎肉塞在喉咙里。
　　噎住了...
　　姬玛油乎乎的两只小手，连忙抓起盛满牛奶的陶罐。原本热牛奶现如今已经凉透，表面盖着一层奶膜。姬玛不急着喝，先用手指捏起奶膜，放进嘴里，享受粘稠的奶味，再捧着陶罐，仰头，饮下牛奶，一滴不剩。
　　牛奶把冲散堵在喉咙的碎肉，她打了一个嗝，幸福地眯起眼睛，放下陶罐，正准备对香草烤草鸡下手时。
　　饥饿感消失了，四肢关节处的痒疼感，也如潮水般消褪。
　　就长这点？
　　姬玛低下头，裹着白丝的小腿从裙底伸出，看起来和没成长前一样，也没感觉白丝袜勒人。
　　和上次成长可差多了，上次可以说是从小学生升级成初中生，而现在？
　　看起来唯一有所变化的，是自己的胸脯，终于有凸起感。若是说，成长之前，是一颗生鸡蛋砸破在胸前，那么现在，生鸡蛋它立了起来。
　　姬玛自嘲道：“看起来我终于可以戴胸罩了呢，真是好大的成长呢。”
　　但身高似乎也长了点，否则四肢关节不会那么痒疼。
　　一把长两米的木尺，靠在摇晃的舱壁上，上面有一条红线，标在可怜的一米四九处，代表这姬玛原来的身高。她实在是讨厌个字矮，看目测一米八的乔治，得仰着头，看谁都是巨人。
　　这次，应该能突破可悲的一米五吧。
　　姬玛却压制住量身高的好奇心，她先走到早已准备好的洗脸盆前，用湿毛巾与皂角，细细把油乎乎的双手给洗干净后，在心里呼唤出个人信息系统。
　　“DM：恭喜你晋级到‘欺诈者’。”
　　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
　　姬玛心里的一大块石头落下，什么都可能是假的，但系统不可能是假的。同时，她还有一种不现实感，没想到，现实里真的有童话故事般的美好结局，。坏人全部死光光，好人一个没死，还顺便把沙林城给救了。
　　啊哈，自己现在是白银强者了。
　　姬玛心情愉悦，查看起自己的超凡能力。
　　“谎话：只要勉强能说得通，你的谎言就有种超自然的说服力。如果有人相信你的谎言，并口口相传，你的谎言会变成谣言，相信的人越多或相信的人越强，你的谣言就越可能成真。”
　　换个角度看，这能力不就是言出法随吗？忽悠一群**，说我有一个专用的精灵公主御姐女仆，第二天早上，床上是不是就多个精灵女仆来，舔我脚丫子，把我舔醒？
　　姬玛恨不得现在就找一群**忽悠，她克制住激动的心情，继续向下看。
　　“变色龙：通过改变身体颜色，来融入环境。”
　　姬玛有点失望，与上一条超凡能力相比，这个能力显得朴实得简陋。其中反差，就好像坦克载着骑士，互相拼刀子。
　　改变身体颜色？
　　那是不是意味着，发动这个能力，就要光着身子？顶多在露点的地方，贴几片创口贴。
　　或许，这就是一些魅魔，身上的布料不超过两巴掌大的原因吧。
　　总而言之，这能力只能算伪装，要是能隐形得多好。
　　姬玛要测试下变色龙能力，她拿起一面镜子，对准自己，镜面上露出一张带着几分稚嫩的少女脸庞，清纯懵懂，看起来像是涉世未深的娇惯小姐。
　　姬玛发动变色龙能力，开始有些生疏。她看见，自己裸露的手臂开始变成地板的颜色，颜色在蔓延，不只在皮肤，还蔓延到衣物上，整条手臂都变得“透明”，十余秒过去了，镜子中的姬玛消失了。
　　而且，在变色龙状态下，姬玛感觉到，自己不需要呼吸。一点呼吸声都没有。
　　姬玛解除变色龙状态后，镜子前露出魅魔少女那张带有坏笑的清纯脸蛋，她嘴角微微上翘，脸蛋因兴奋而潮红。
　　姬玛继续看到下一个能力，很简单。
　　“魅惑：我很爱你，想必你也爱我，可怜的家伙....令对方陷入对你的痴恋中。”
　　魅魔招牌技能了。姬玛还知道，魅魔的魅惑，没这段描述的那么简单。
　　她亲眼见到，在激烈战斗中，一个上一刻还对魅魔举起屠刀的魔，下一刻因为被魅魔用尽全部魔力魅惑，而插胸自杀，因为他不能原谅，自己居然对魅魔动手。
　　不只是战斗中，魅惑随着所用魔力的多少，而呈现出不一样的结果。
　　晋级所获得的能力，全都看完了。
　　姬玛哼着跑调的小曲，测了下身高，一米五一，终于超过一米五。她心情愉快，收起木尺后，才感觉到一阵浓浓疲倦涌上心头，就从炼金室里出来，回到船长室，顺便还挑衅地越过躺在地上，打地铺熟睡的乔治，爬上床，独自一人陷入梦乡里。


第198章  尾声
　　次日清晨。
　　船号声与摇晃的床，把姬玛早早地从睡梦中唤醒。
　　她在床上蜷缩的身子，懒洋洋地舒展开来，起了身，打了个哈欠，伸直了腰。
　　旁边刚洗漱完的乔治，尴尬地看向姬玛，微微装过头，却似乎想到什么，继续把头转回来，盯着姬玛的胸脯。
　　姬玛低下头，发现薄薄的衣物，被微微撑起。两个点分外显眼，颇为涩情。也不算大，姬玛喜欢大而饱满，若是能捏出水，那就更好，因而心里不起半点波澜。
　　等等，乔治为什么会盯着看？
　　姬玛抬起头，看向乔治，朦胧的金眸透着疑惑。
　　“咳咳。”乔治最后还是忍不住，挪开目光，看向姬玛的脸说：“我..以为你要吃早餐。”
　　“哦，我记起了。”姬玛吸吸鼻子，吸入桃花香味，尾巴从裙下冒了出来，灵活地缠绕上小臂，“我还以为，你只喜欢尾巴。”
　　在谈论到自己的性癖时，乔治面对邪恶敌人的冷静与勇敢，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说：
　　“这个...我不是只喜欢它。”
　　“我明白。”
　　姬玛微笑，拿起放在床头崭新的白丝袜，抬起纤腿，将丝袜穿上。
　　乔治的目光落点，一度落在被丝袜勾勒出优美曲线的紧致小腿，但他拿出面对敌人刀剑的快速反应来，不到下一秒，就扭过头去，走向自己书桌。
　　“别躲，好吗？”姬玛现在已对卖肉看开了，她继续轻声道：“我还想多吃一会。”
　　姬玛的声音轻柔，令人升起种想要帮助的感觉。只不过这种形式的帮助，本身就让人有种，直面自己欲望的道德羞耻感。
　　乔治转过头，露出微红的脸，他说：
　　“我感觉很难受。”
　　姬玛一边把白丝袜扯到腿根，一边问：　
　　“为什么？”
　　“因为，我感觉这样赤果果地看...不好。”
　　姬玛说：“你开心，我也开心，你又不会伤害到谁，享受人本能带来的快乐不好吗？”
　　“不好。”乔治绷紧了脸，“对你产生的感觉，确实不错，但同时让我有种罪恶感。”
　　“啧，可怜，一出生就被道德套住JJ的人呀。”姬玛说着，套上另一条丝袜，“这些道德有必要吗？”
　　“有，纵欲会破坏秩序。”
　　“举个具体而简单的例子。”
　　“我看过一本书，书里说，有一个国家，允许强者半公开找多个情人。结果，许多强者因为情人问题，互相争斗，导致社会混乱。”
　　“所以圣堂允许娶多个配偶？是这个原因吗？”
　　“我们还是提倡一夫一妻制。”
　　“啧。”姬玛说，“所以，你觉得看我的丝袜，我的大腿根，法律就会被破坏，秩序就会崩坏？”
　　“有一，就有二，我担心再这样下去，我会被你腐蚀。”
　　“哇，圣武士大人，你好聪明，轻而易举就能看出，本魅魔要把你腐化堕落的狼子野心。”
　　乔治听出是谎言。
　　“腐蚀说重了些，我承认这是偏见，我更多的只是，想单纯地欣赏你的美丽，可还是升起这种肮脏的欲望。”
　　“哼，所谓单纯的欣赏，不过是块遮羞布，用来裹住JJ，以表明自己的欲望，比别人高贵而已。我很想把炫耀这种看法人的**官摘除，看看他们还有没有心思继续欣赏？”姬玛对此不屑一顾，“话说，你累不累？”
　　“累？我重回铂金后，体力一直很充沛。”
　　“不，我指的是精神上的。”姬玛说，“真是时刻准备着要战斗，平时也不见你自.慰，就不怕把神经绷坏了？再笨的猎人都知道，只有在打猎前，才把给弓上弓弦。”
　　乔治没有否定，他说：“我怕我堕落成魔。”
　　“除非全世界的预言家预言你将堕落，并且圣堂还**地信了，马上给你来一场不计任何代价的全球追杀。”姬玛面无表情地说，“除了这烂大街的逼反套路外，我真的想不到，还有什么玩意，能让你堕落。”
　　“这涉及到我的一个秘密。”乔治说，“格里高利老师，在教导我时，一直默默地给我看许多圣武士与勇者堕落的案例。我明白他的担心，如果连我都堕落了，那么以后造成的危害，会比十个魔王基玛还强。”
　　姬玛的面部肌肉，微微一抽。日常躺枪多了，她现在都没吐槽的心思。
　　“你好像担负了许多人的希望。”
　　“对，我不想让别人失望。”乔治说，“更不想让我自己对我失望。我一直努力，一直反思，终于到今天，取得自豪的成就。不过，这还不到终点，我能继续走下去。”
　　“那你别累着自己，有时候百忙间，休息一下不更好吗？”姬玛露出坏笑，她这张清纯的脸，露出坏笑来，乔治觉得分外迷人。
　　姬玛的葱指指向自己的脸，道：
　　“像我这种，对你来说，基本无害，又擅长魅惑人心的魅魔，在哪找？既能休息，又能拉高对魅魔的抗性，免得到三十岁还是单身一人，被个身经万战的魅魔，一抛媚眼，就当场叛变。”
　　乔治觉得姬玛说得很有道理，他渐渐放下道德枷锁，审视着姬玛。
　　姬玛对他歪着头，坏笑着，尾巴缠着食指，樱唇伸出一小截粉唇，轻轻一舔尾尖。
　　乔治显得异常镇定，姬玛深吸一口气，空气没多香。
　　一种挫败感与自我怀疑，浮上姬玛心头。
　　难道是我卖肉卖得太下流？
　　姬玛一咬牙，决心要大力出奇迹，她就学猫咪伸懒腰，趴在床上，伸直了腰，臀部翘起，尾巴扬起，惬意地眯起眼睛。
　　“我想出去了。”
　　咚咚咚脚步声响起。
　　姬玛抬起头，见到乔治仓皇逃离的背影。
　　“呵，渣渣，我可是经过数个手游窑子洗礼的人。”
　　说罢，姬玛再也忍不住，扑到被子里，用被子裹着自己，滚了一圈，紧紧裹住自己，双手捂着发红害羞的脸。
　　刚才她差点就绷不住了。
　　过了十多分后，姬玛才缓了过来。
　　宽阔的船长室里只有她一人，姬玛起了身，先把门锁好，洗了把脸与手后。再把手，伸进自己藏得好好的异次元空间袋里。
　　异次元空间袋，这种好东西，非常稀有，且空间普遍很小。
　　姬玛的这个，用来装金币与一些无比珍贵的东西。
　　手伸进去，里面空间很宽，姬玛晃了晃手，才碰到一些冰冷的金币。这令她心情有些黯淡，本来这小异次元空间袋里，算是塞满了金币，手一伸进去，就有种令人幸福的拥挤感。
　　可现在，托乔治的福，以及要买“欺诈者”魔药材料，她不得钱，又花销巨大。尽管乔治还了三千金币，但姬玛现在只剩下....
　　姬玛一股脑，把异次元空间袋里的东西，全倒在床铺上。
　　红色的天鹅绒被子上，多了几十块金闪闪的金币，以及几块银币。
　　姬玛伤心地一块块数，“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干，还剩二十九块，八块银币，买一大堆魔药材料，太浪费钱了。”
　　为了避免魔药配方泄露，姬玛故意买了四五十几样珍贵的炼金材料。
　　姬玛叹了口气，现在她真的一点遗产都没有，一下就回到解放前。她把所有金币，放在一个钱袋里，牢牢系好后，才放进异次元空间袋里。
　　她把目光移到从异次元空间袋中落下，其余珍贵的物品上。
　　一黑铁指南针，静静地躺在被子上，上面的指针，没指向南方，也没指向北方。
　　姬玛双手托起它，心里想象出，那三角形，金色有光泽的王冠碎片。指南针的指针左右转了几圈后，停留在东方，指针颤抖着。
　　姬玛头一晕，猛得松开手，黑铁指南针落下，陷入被子里。
　　这是魔力瞬间消耗过多的现象。
　　姬玛扶着额角十余秒后，情.欲不断补充为魔力，才缓了过来。
　　她看向这黑铁指南针，这平平无奇的玩意，能让她寻找心里想要的某物，对那物体细节越清楚，效果就越好。
　　它才是真正能得到魔王王冠碎片的钥匙。
　　姬玛吸取了伏地魔藏魂器的失败教训，在藏魔王王冠碎片时，她封印好后，就偷偷地把它丢进海洋里。就连她也不知道，魔王王冠碎片，被海水冲到了什么鬼地方。
　　要不是考虑到，以后还会用到魔王王冠碎片，她早就想方设法，把碎片射入太空中。
　　“现阶段，这指南针的消耗，还不是我一白银弱鸡能驾驭得住的，至少要黄金，才能勉强使用，而且还会拉低战力。”
　　“不过，在我还弱小时。魔王王冠碎片对我来说，也没个屁用。”
　　“现阶段，最主要的任务还是升级。其次是，要想好应付圣堂，如果能利用圣堂的力量，那就太好了，只是讨好乔治用处不大的，我可不想回圣堂，就被半软禁。”
　　姬玛忽然灵光一闪，“要是我能骗过圣堂的阵营侦测系统，只要我被判定成中立甚至是善良的话。那圣堂肯定会高兴得发疯，以为我是历史上第一个能被救赎的魅魔。”
　　“这样，又可以升级欺诈者，一石二鸟！”
　　姬玛打定了主意，先把照片魔王王冠碎片的事情放过一边。她给自己下了一个任务，名字为《升级与欺骗，使用欺诈者能力，骗过圣堂的阵营侦测系统》
　　下定主意后，姬玛觉得，在未来一段时间里，她要好好休息，玩乐玩乐。
　　比如，玩玩圣女珍娜，给乔治戴戴绿帽子。
　　她笑了笑，把黑铁指南针收好。穿好外衣，披上小披肩，挡住了凸起的两点。再披上斗篷，穿好黑色小皮靴，就出门去。
　　一开门，一阵冷风吹来。
　　姬玛捂紧了斗篷，头上，水手们在桅杆上，拉着绳子，放下帆布。船帆鼓起，缓缓驶离港口。
　　姬玛一阵小跑，跑到船尾，看到曙光之下的沙林城正缓缓离去。贵族区一片烧黑的建筑，尤其是大善主的府邸，黑乎乎一片。
　　姬玛心情愉悦，她放下兜帽，把黑色长发，从斗篷中拉起，及腰的黑发落在斗篷上。她露出笑容，对大善主府邸的废墟摇摇手。
　　这时候，一位看着她的水手不慎从桅杆上落下，好在落在甲板前，他眼明手快地抓住一绳子，才没落得摔个半残疾的下场。
　　“感觉怎么样？”乔治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姬玛不回头，免得被乔治身高伤到，“很爽。”
　　乔治走到她身旁说：“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别了，沙林城。”
　　一阵海风从她身后吹来，吹散了她黑亮的头发，带着她的告别，吹向渐渐远去的沙林城。
　　————
　　第一卷完。


第199章  船歌
　　姬玛从不认为自己很聪明，也不认为自己身怀地球科技知识，是多大的优势。
　　她曾经想制造出蒸汽机，可气缸不好造，她也记不清蒸汽机的具体结构。后面花了大价钱，制造出一个漏气、效率极低的蒸汽机，也就懒得继续改进，因为她发现，与其花金钱与精力在蒸汽机上，还不如提升自己的实力。
　　她曾想研究出火药，那一次，她是魔王，有充足的精力与时间。结果，制造出一坨膏状物，手下都赞美，这玩意用来敷墙，是很好的防火材料。
　　她曾想异界文化入侵。姬玛倒是挺熟《西游记》与《水浒传》，在得到一件能提取过去记忆的超凡物品后，姬玛很激动地把原文照抄出来，匿名发表。但没人想看一只猴子大闹神国的故事，也对里面一些诸如“菩萨”、“天庭”等生造词，感到非常困惑。
　　最后文抄公之梦碎得很彻底。事后她想想明白了，异界的文化背景不同，来自地球的文学作品几乎不可能得到欢迎。就如，在原来的地球，别国的文学作品，极少能在本国流行。这还是在全球都只有一个种族——智人的前提下。
　　姬玛很清楚，自己的唯一优势是来历不明的系统，但它不能给物质性的帮助。许多时候还要靠自己普通的脑子。
　　智商不够，努力来凑。
　　所以第一个谎言，姬玛借助个人系统的记事功能，就谋划了近三天。
　　她打算要骗住乔治并令谣言流传，用谎话成真的能力，骗过圣堂的善恶甄别系统，最后利用圣堂的力量，为自己牟利。
　　在离开沙林城的第四天。
　　船已回到深水城港口，乔治与姬玛坐上深水城舰长为他们准备好的专用船只，直接沿着海岸，向北方行驶，到巴托骑士国的港口，再通过陆地到白城。
　　这艘船叫海妖号——听起来很不吉利。为了能尽快将这两位贵客，送到目的地，海妖号的货舱，只塞满了一半。其中一半是香料、丝绸与藏红花，其余一半是各种鸡鸭羊、淡啤酒等食物。
　　一般为了最大利润，船长会尽可能缩减食物的存量，反正又不缺水手，饿几天也没什么。
　　但深水城舰长给的钱实在太多，且考虑到船上贵客是位圣武士。船长避免发生人道主义灾难并能给两人提供美味食物，就带了大量的各色食物。还把装修一新的船长室让给了两人住。
　　海妖号速度很快。船长预计，还得要七天，才能到达巴托骑士国的一个港口。
　　在第四天早晨，离到港口还有七天时。
　　姬玛一遍遍地审查自己的计划后，才开始执行阴谋。
　　姬玛穿上厚厚的白色裤袜，穿上一件黑色的女仆服，裙摆长至脚踝，再披上一披肩，把大了些的翅膀盖住，免得冷到了翅膀，小脚套进黑皮靴，就走向了门。
　　一开门，一股冷风就迎面吹来，吹乱了她的鬓发，割着她耳朵。她尾巴也受了冷，连忙缩回裙底，缠住小腿。
　　在如此冷天，水手们依旧在幸苦工作。一位水手，在瞭望台上，缩着身子，望着远方。高处没有挡风物，瞭望台上也不像船长室，有可以取暖的碳炉，可比甲板上冷多了。
　　还有一队水手，正趴在地上，冻红的双手正按在灰色湿布上，用力擦着甲板。在寒风中，看着都觉得冷。
　　姬玛感到一阵舒爽。
　　看到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姬玛就没来由得感觉很爽。
　　要是船长室有个能看到水手辛勤劳动，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单向玻璃墙，那就再好不过。
　　有什么消遣，能比在温暖床上，左右各抱一位温软美丽的女仆暖身，欣赏着单向玻璃后，在寒风中努力干活的水手更好呢？
　　姬玛一边幻想着，一边向前走。甲板上，擦地板的水手都悄悄抬起头，看向姬玛。
　　她走过一正擦地板的水手旁，水手忍不住，抬头瞄了姬玛侧影一眼，不小心将手旁水桶碰倒，他心一慌，冻僵的手根本来不及扶住水桶。
　　姬玛反应如闪电般快，她蹲下，扶住沉重的水桶。对脸又黑又脏的水手礼貌笑道：
　　“不要被我吓到哟。”
　　“啊，哦..你..谢。”擦地板的水手一时失去了语言能力，几秒后才说出一个完整的词：“对..对不起。”
　　“没什么，下次注意点，别被水湿了身。”
　　姬玛说着，站起来，离去。
　　她背后，立即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她听觉比普通人更敏锐，耳朵动了动，在寒风中，捕捉到了几个词。
　　“温柔..善良...小姐。”
　　“人和外表一样美丽。”
　　“不嫌弃...”
　　呵，真是简单。
　　只是因为自己享受船上最好的待遇，是贵客。地位比水手不知高到哪里去。
　　这些底层人，只要稍微地给一点尊重，给一点温暖，就能让他们受宠若惊，不知所措，进而在私底下大肆赞美自己是位善良的小姐。
　　姬玛边走，边想。她在船甲板上逛了一圈，在这短短的三分钟里，发生了两次水手不慎从桅杆上落下的意外事故，以及三次水桶被碰倒的事情。
　　好在，船长及时地注意到了水手们的异常。在姬玛蹲下，扶稳第三次被碰倒的水桶时。
　　这位船长。身材矮壮，粗壮双臂长着层汗毛，脸上表情时刻充斥着令人想要挑衅的愤怒，怒气冲冲地拎着鞭子大步走来。
　　他冲水手嚷嚷道：
　　“你们这群老油子！收了大人那么多钱，不好好辛苦工作，反而要调戏姬玛小姐！信不信我把你丢进海里？”
　　还在欣赏姬玛侧脸的水手，立即一哆嗦，低下了头，用力擦地板。海妖号船长的鞭子，是出名的疼，他脾气暴躁，看来这一顿鞭子是免不了的了。
　　海妖号的船长提着鞭子走过去：“起来，给我打几鞭子！”
　　这时候，姬玛起身，回过头来，小鹿般的金眸望向海妖号的船长。
　　海妖号船长皱在一起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他一时竟怕吓到眼前的小美人，说道：
　　“姬玛小姐，船上的规矩很严格，您看了不太好，外面冷，你还是回船长室里去吧。”
　　姬玛盯一眼船长手中粗粗的鞭子说：
　　“这大冬天的，打坏了身子，容易染病，错误也不大，还是放过他吧。”
　　船长把鞭子往身后放，说：
　　“姬玛小姐，不用担心，他们皮糙，打几下，疼归疼，但不碍事。”
　　“但我不想看到，别人因为我犯小错却被严罚，我知道我长得很漂亮，他们都说魅魔是天生的祸水。”姬玛说，“但我不想祸害别人。”
　　她说着，剔透的眼睛闪动着光芒，惹人怜悯。
　　船长忍不住说：
　　“和传说的魅魔不一样，您真是个善良的人。”
　　“如果这是善良的话，那么我勉强算是沾一点边。”姬玛说，“请别打鞭子，这是我的私心，我听到鞭子声，会感到心里很过意不去。”
　　“好的，就听您的，善良的小姐。”
　　“对了，还有请不要和乔治大人说这件事，替我保密。”
　　“乔治大人听到后，一定会高兴才对。”
　　“会引起误会的。”姬玛说，“因为我是魅魔。”
　　这个声音，混入冰冷的冬风中，落入众人耳中，触动了他们的心。
　　船长在这句话中，听到并不存在的委屈，他动容了。只觉眼前的姬玛，是一个被世人偏见迫害的善良姑娘，目光柔和了起来，越看姬玛就越像自己还未成年的女儿。
　　海妖号船长点点头说：
　　“我一定会的。”
　　说罢，他冲水手们说：“你们都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
　　“听到了什么？”
　　“决不告诉乔治大人！”
　　姬玛在心里嘲笑这群凡人一声，继续开口问道：
　　“乔治呢？”
　　“他在下面的船仓里，和水手们传教。”
　　“啊？他前些天不是和大副学航海知识吗？”
　　“他学得很快，他一边学一边亲手操作，现在他就抽出更多时间和水手们在一起。”
　　姬玛不知道船长是不是在奉承。就她所知，航海可是个技术活。
　　“那他在哪？我想找他聊聊天。”
　　海妖号船长神色有些为难说：“下面脏乱臭，不适合你去。”
　　“我觉得我适合。”
　　“可是，真的不适合您。”
　　“我要我觉得。”
　　海妖号船长把袖子拉长，遮住胳膊上的毛说：“好吧。”
　　他带着姬玛，踏上通往船仓的阶梯。
　　下面光线黯淡，只有几盏油灯，一股尿骚味、猪屎味以及发霉味，混合在一起，冲击着她鼻腔。
　　姬玛忍住用手捏住鼻子的冲动，她吸了几口，适应了下里面的气味。
　　海妖号船长向她投以赞赏的眼神。
　　两人走向内侧，路过的一个大通铺，发黑脏兮兮的被褥扑在甲板上，几位水手拥抱在一起取暖。
　　走廊里回荡着水手们的吆喝声。
　　海妖号船长说：“这些家伙，一定又在赌了。”
　　前方有一阵亮光，两人走去，只见在船仓一个宽敞的地方，水手们围在一起，大声吆喝喝彩着。
　　海妖号船长分开人群，姬玛终于见到了乔治。
　　他正坐在一张床上，其屁股下的被褥肮脏到，令姬玛浑身都不自在。乔治正把一条胳膊，放在眼前桌面上。三条纹有船锚、美人鱼以及虎鲨的强壮胳膊，一齐死死掰住乔治的手腕。
　　乔治正与三位最强壮的水手掰手腕。
　　在水手们的喝彩下，三位水手脸憋红，额角暴起青筋，咬紧牙关，胳膊上肌肉鼓起。
　　可乔治的手纹丝不动，看似陷入了僵局。
　　“乔治。”
　　姬玛叫一声。
　　乔治一用力，三位水手的胳膊都落向桌面。周围水手发出一阵失望的嘘声，一堆铜币银币被推到乔治的面前。
　　“姬玛？你怎么下来了？”
　　“这是在传教吗？”姬玛看向海妖号船长。
　　船长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就转身离去。
　　姬玛看向乔治说：“好呀，圣武士居然在赌博，我说怎么整天不见你。”
　　“娱乐而已。”乔治边说，边把乱糟糟的铜币整齐擂成一块，“你是饿了吗？”
　　“才不是！”


第200章  戈温特牌
　　等等，不对劲。
　　什么时候乔治变得那么“开放”了。
　　这四天里，他只喂了自己两次，最近一次还是昨天。昨天，虽然他没第一次那么害羞，充满道德负罪感，但也没好到哪去，喂食时，脸色发红，一直尴尬地挪开视线。
　　姬玛边想着，边狐疑地打量着乔治的脸。他脸色不变，好像是在说一件十分普通的事情。姬玛都开始怀疑，眼前这个乔治是不是换人了？
　　乔治说：“现在都上午了，你早晨还没吃吧。”
　　姬玛向后挪了半步。
　　眼前这家伙，肯定不是乔治！死处男那家伙，是可能脸不红心不跳地给自己喂食，但绝不可能在短短时间，主动享受喂食。
　　“我不吃。”姬玛警惕心大起，准备随时开溜问道，“你想干什么？”
　　周围水手们安静地看着这两人，不知发生了什么。
　　乔治抬起头，奇怪地看她一眼：
　　“好吧，我承认。我是不想让你在旁边看，而且我事先和厨房说好了，让他们给你做了一份早点。”
　　原来真的是字面意思，吓得我还以为，羞耻攻击对死处男无效了呢。
　　姬玛松口气说：
　　“哦，我以为你指的是喂食。”
　　“喂食？”
　　“对呀，你喂我。”
　　乔治码铜币的手，抖了一下，碰掉了一枚银币。
　　众人的目光顿时暧昧了起来。一位光头水手弯腰捡起硬币笑道：
　　“两位的关系很亲密呀。”
　　乔治的脸皮立即绷紧，变得异常严肃起来。但姬玛在昏暗的环境下，敏锐发现他的脸，微微变红。
　　呵，又试图以严肃来掩盖自己害羞的事实。死处男还是没办法抵御“调情”攻击，还好，还好。
　　姬玛松口气，说：“让一让，我也要坐。”
　　说着，就走向乔治，水手们很自觉地给姬玛让出一条路。
　　乔治说：
　　“我们赌博，未成年人不宜围观。”
　　“你成年了？”
　　“前天刚成年，已经可以赌博了。”
　　姬玛牢记乔治生日于心中。
　　“我早熟。”
　　姬玛不分由说，直接一屁股坐向肮脏的被褥上，在乔治旁边坐下。
　　原本坐在床上的水手，自觉地起身，隐隐有把乔治当成老大来尊重。
　　乔治无奈说：“姬玛，我真不想见你坐在这。”
　　“我无聊，现在就是想看圣武士赌博。”
　　一位水手借机说道：
　　“乔治老大，我看魅魔小姐也不小了，这年纪，早就可以结婚咯。”
　　“对，在我们老家，都开始大肚子生孩子了。”
　　乔治把最后一块银币放在整齐的钱币堆上，码好。抬起头，冷峻的目光一扫。
　　起哄的水手们安静了下来。
　　姬玛看了看乔治身前的钱币，擂得高高的，整整齐齐，左右对称。看起来，不少水手的血汗钱都在这里面。
　　呵呵，勇者居然也会欺负凡人。
　　乔治抬起手，问：“还有人玩扳手腕吗？可以十个人。”
　　水手们对视了一眼。
　　三个最强壮的水手都败下阵来。就算人再多，也不好使劲，说不定都比不上三位最强壮水手。
　　他们纷纷摇起头来。
　　“那戈温特牌？”乔治拿出一副磨损的戈温特牌，放在桌面上，“之前我只知道规则，成年后，我才开始深入了解戈温特牌。”
　　姬玛一看，这不是出发时，从圣堂仓库里拿出来的牌吗？没想到，那么久了，乔治居然还一直存着。看起来他真的很爱赌博，一到成年
　　这次，水手们都露出轻松的笑容。戈温特牌运气与技术缺一不可。漫漫长途，戈温特牌作伴，水手之中不乏戈温特牌高手，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认为自己的运气只比技术稍差一点。
　　水手们，几乎是抢着挤到乔治面前说：“我来，我来！”
　　“你来个屁，叫小虫子来！”
　　“我手气正好，我来！”
　　在推推搡搡中，水手们选出一位叫小虫子的水手，他面容猥琐，两道油亮的八字胡垂过下巴，头上包着绿色包巾，笑眯眯地在乔治面前坐下说：
　　“圣武士大人，可别怪我不客气，我为了大家的血汗钱，可一点不会留手。”
　　在小虫子身后，水手们正集钱，不一会，一包两个拳头大的钱袋，落在桌面上，发出哗啦啦的钱币碰撞声。
　　乔治说：“只要别作弊都行，无论你出多少，我都跟。”
　　姬玛觉得乔治信心十足，觉得这家伙，肯定是早就研究戈温特牌，套路这群可怜的水手。她用怜悯的目光，看向对方。
　　小虫子一脚踩着椅子，笑吟吟道：
　　“大人，这可是和祷告、挥剑差得远了，嘿嘿。”
　　但他很谨慎，从大钱袋里，掏出一小把，决意要探探乔治的虚实。
　　洗牌的任务，很奇怪又很不奇怪地被交给了姬玛。
　　相比于姬玛配合乔治出千的风险，水手们更乐意见到一位美丽可爱的发牌员。
　　姬玛十指葱指灵活地把牌洗了一遍又一遍，小虫子收起猥琐的笑容，认真地盯着姬玛手中的牌。
　　哼，要是我知道怎么洗牌作弊，肯定给乔治来几张小牌。
　　双方的牌洗好，乔治漫不经心地抓起一副牌，而小虫子与水手们，就显得紧张多了。他们屏住呼吸，头凑在小虫子身后，瞪着眼睛，看他的手牌。
　　从他们的神色来看，小虫子显然牌运不佳。
　　“狗屎，就应该叫我去。”
　　一位红头发的水手低声道。
　　两分钟后。
　　“四张蓝衣铁卫，攻击力叠加。”乔治说：“四张攻击力一样的高攻卡，我现在总体攻击力是你的两倍。”
　　戈温特牌规则很简单。每张牌都有攻击力，回合结束，比拼双方攻击力大小，谁大谁赢。
　　“确定？”小虫子反问。
　　“确定。”
　　小虫子猛然露出笑容，拍出一张绘有灰烬的牌：“哈哈哈，灼烧！烧掉场上攻击力最高的卡，你四张牌都要被烧掉！”
　　“什么？不是只可以烧一张吗？”
　　“没有！规矩都是这样。”小虫子扭过头，对大家说：“你们说是不是？”
　　“是！都这样。”
　　的确是这样，乔治难道连一些基本的规则都不知道吗？
　　姬玛奇怪地看向乔治。
　　乔治一摊牌说：“好，我输了。”
　　“赢了，赢了！”
　　“快把钱拿回来！”
　　欢呼声在整个船仓中回荡，有人抱起小虫子，冲他猥琐的脸上狠狠亲一口。
　　姬玛把嘴巴凑到乔治耳边，低声问：
　　“你是真的不知道？”
　　“真的，我只了解过字面规则，误解了那张牌的意思。”
　　“所以，你真的是新手。”
　　“对呀。”
　　姬玛恍然大悟，“你是想把钱还给水手么？又不想伤他们自尊心？”
　　“没有，我是想赢的。别打扰我，让我再仔细推敲一下。”
　　姬玛确定，乔治说的是百分百实话。因为在接下来的二十分钟，乔治码得整整齐齐的金属币就少了一半。
　　水手们欢欣鼓舞，可怜的小虫子，脸上被亲得湿了一大片。他满眼兴奋得通红，乔治不可战胜的形象在水手们面前已然崩塌，心中的敬畏被兴奋与贪婪冲淡，小虫子挑衅道：
　　“圣武士大人，您可别上头，新手把身上的钱全输光可是常有的事，我们不小心把你的钱全赢光了，船长大人可是会教训我们。”
　　“对呀，对呀，圣武士大人，您就别继续赌了！”
　　“船长的鞭子，打人可疼啦。”
　　乔治说：“我许诺，如果因为你们赢我钱，船长惩罚你，我会立即阻止。”
　　“好，就这样一言说定了！”
　　小虫子高兴地蹲在椅子上。
　　姬玛洗牌，发牌，他摸了一手牌，看一眼手牌，眼睛一亮，对姬玛吹了个口哨说：
　　“好小姐，谢谢您！”
　　“哼。”
　　姬玛瞥一眼乔治的手牌，他恰好把牌压在桌面上，姬玛只看到半副牌，不好不坏，要胜很难。
　　小虫子把手牌放在桌面上，看到手牌的水手们一脸激动说：“加注！加注！”
　　“这把赢定了！”
　　小虫子一把整个钱袋推向前说：“圣武士大人，您还记得，您说过，一定会跟的对吧？”
　　“对。”乔治把剩下的一半钱推出去，“不够的话，我身上还有三百金币。”
　　“够了，够了。”
　　小虫子的呼吸粗重了起来，他脸红得就像猴子一样。
　　姬玛心里不爽，在乔治耳边悄悄问：“你有把握赢吗？”
　　“要看运气。”
　　“也就是没把握。”
　　“你说得也对。”
　　姬玛不高兴地坐直身子。不是自己钱，就随便乱花，一点不珍惜。
　　这局他的牌，确实好。一个攻击力翻倍的效果牌，还有一群攻击力互相叠加的攻击卡，以及一个高攻的英雄牌。
　　“现在，我的攻击力是你的五倍。”小虫子手里握紧一张牌，说：“到你了。”
　　“灼烧。”
　　乔治打出第一场，小虫子烧掉自己全场最高攻的牌。
　　“哈哈，我就防着你这招！”小虫子把最高攻的英雄牌放到墓地，“所以我用高攻的英雄牌顶着。”
　　水手们一起高兴地叫出声。
　　“灼烧。”
　　乔治打出第二张灼烧。
　　小虫子四张攻击力相同的高攻卡，一起进了墓地。攻击力大幅度跌水，一下比乔治少了十点。
　　整个热闹的船仓一下安静下来，小虫子睁大眼睛，咬着手。
　　姬玛忍不住得意地翘起嘴角。
　　有人忍不住说道：
　　“他居然塞两张灼烧，不怕烧到自己牌吗？”
　　灼烧是无差别攻击的牌，塞多了，容易卡手，打不出。
　　乔治面不改色，他只剩一张牌，说：“我的回合结束，到你了。”
　　小虫子忽然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大人你还是太年轻，两张灼烧的牌组，我见得多了！医生！救命！”
　　说罢，小虫子摔出一张“医生卡”，把英雄卡复活。高攻的英雄卡，一下将比分逆转。
　　小虫子摊开空空无也的手，对乔治说：“大人，我回合结束了，你只剩一张牌，我猜是张英雄卡吧。就算是攻击力最高的英雄卡，也没用，我算得很清楚。”
　　水手们已经开始提前欢呼，他们左右扛起小虫子，大喊道：“牛逼！小虫子牛逼！”
　　还有的人激动地拍小虫子的后背。
　　姬玛尾巴痒痒的。她觉得，小虫子过于激动，怕是甲亢晚期，出于善意，她打算给小虫子几次“反向撩拨”，去去欲望。
　　“灼烧。”
　　乔治打出第三张灼烧。
　　声音虽小，但整个船仓以惊人的速度安静了下来。水手们看着桌面上的灼烧牌，一时都呆愣住，放下小虫子，小虫子跌在地上，爬到桌面，眼睛瞪大着，看着灼烧，不相信，亲自把墓地里的卡，拿出来看。
　　“三张..灼烧？哪有你这种组卡的？”
　　乔治说：“我赢了。”
　　水手们看着自己血汗钱不仅得而复失，还赔了更多，一个个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耶！钱都是我的了！”
　　姬玛欢呼道，当着众人的面，把钱币都揽了过来。
　　乔治依旧面不改色，伸手，专注地把一枚枚钱币叠好，才抬起头来，问道：“还来吗？”
　　“他剑走偏锋，运气好！”
　　小虫子喊出水手们的心声，“只要稳扎稳打，一定能赢！”
　　“赌！”
　　“继续赌！”
　　红了眼的水手们，纷纷喊道，重新开始筹钱，一小笔一小笔的赌。
　　十分钟后，小虫子几乎是被水手们从椅子上掀下，丢在地上。
　　“我就说，我运气好，早派我上，不就早完事了吗？”
　　一位老水手坐在乔治面前，他一个个按响着自己手指。
　　乔治赢来的钱币，已经擂到他下巴那么高。
　　三十分钟后。
　　老水手步入小虫子后尘，被身无分文的水手们，丢到地板上。
　　乔治眼前的钱币，已经堆成了金字塔状，塔尖直到乔治的眉毛。
　　“今天我好像运气不错。”
　　在旁边围观的姬玛，摇摇头，说：
　　“有几次你是靠技术碾压。”
　　对面的小虫子抬起通红的眼，嘶哑说道：“圣武士大人，您真的是新手吗？”
　　“不算。”乔治说，“前两天，我仔细琢磨过戈温特牌规则。”
　　“那您之前打了多少次？”
　　乔治说：“我不想回答。”
　　小虫子觉得自己被欺骗，他握紧了拳头说：
　　“您一定要答。”
　　“我第一次是和你玩。”
　　场面又安静了下来。
　　“真的？”
　　这不是不相信乔治，而是不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


第201章  做床
　　惊愕的水手们，重新带着敬畏，难过地看着乔治把他们的血汗钱一点点码得整整齐齐。
　　看着水手们一脸死了妈的悲伤表情，姬玛莫名心情愉悦。
　　但只一会，她就回过神来，我高兴个啥？又不分我钱。
　　小虫子神情黯淡，舔着脸说：
　　“圣武士大人，您瞧，我们水手为了赚点钱也不容易，我们都知道您是好人，您也不缺钱花，如果您可以把钱还给我们，我们一定会对您的神，日日祈祷，感谢您的恩德。”
　　乔治向四周看一眼，狭窄的空间，被褥直铺在地上，说：
　　“我知道你们水手很幸苦，又容易生病。”
　　“对对对。”一位光头水手高兴起来说，“就可怜可怜我们，我们也不容易呀。”
　　姬玛嗅到道德绑架的味道，不悦的微皱起眉头，死处男还真的是那种轻易把钱撒出去的笨蛋。
　　水手们期盼地看着乔治。
　　乔治说：“所以你们一开始，就不要看上我的钱，和我赌那么大。”
　　水手们一个个如泄了气的皮球，瘪了下来。小虫子嘴唇抖了抖，但最后没有说话。
　　说罢，他扭过头对姬玛说：
　　“帮我收下牌。”
　　“好勒。”
　　姬玛一下把乱糟糟的一堆牌，洗整齐。莫名回想起，在后宫还在的时候，平时无聊，和女仆们打戈温特牌，也都是挑个漂亮长腿的女仆洗牌。
　　这既视感...
　　她心情一下又不好了起来，还想到了，自己在后宫里搞戈温特牌排位赛。那时她脑子抽筋，为调动女仆们积极性，承诺第一名女仆，可以有免啪一天的特权缘故。女仆们纷纷拿出职业选手的精神，全力以赴。
　　而姬玛准备给这群凡人女仆们好颜色看看。结果，自己一个堂堂魔王，排名常年中等，总是输给几位女仆，从未得到过第一名。
　　要是乔治来，随随便便钻研，一定能轻松得到第一名，三十个女仆排成一排啪个爽。啊不，他根本不用钻研，女仆们会争先恐后地输给他。
　　姬玛心里酸酸的，把牌递给乔治说：
　　“我就知道你很聪明。”
　　乔治微微一笑说：“谢谢夸奖。”
　　忘了，他木头脑子根本听不出反讽。
　　姬玛对众水手说：“请容我给你们介绍下，这位叫乔治的圣武士，是圣堂万年一遇的天才。从小天资聪慧，天赋异禀，红衣主教见了，都争着认他当儿子。未成年就以一己之力，秒杀四魔王里最可怕、最狡诈的魔王。”
　　乔治说：“姬玛，别撒谎了。”
　　“我只是夸张一点。”姬玛说，“还有一点忘记说了，乔治从小就受女性青睐，从小到大被表白了几百次。据可靠的小道消息，仅有一面之缘的精灵女王、精灵公主以及精灵太后，都对他恋恋不舍，想着要再见他一面。可碍于精灵的面子，又不好正大光明地找他。”
　　乔治问：“你从哪听的小道消息？”
　　小虫子一脸惊讶：“敢情一家三代三个人都没放过。”
　　“对。”姬玛说，“还不是三个人，是六个人？”
　　“六个人？！”
　　水手们发出一阵惊呼，将乔治的辩解声给压了下去。
　　“你们忘了还有精灵女王还有姐妹，而且她生的是双胞胎。”
　　“可精灵女王她妈年纪得有多大。”
　　“也就五六个世纪吧，但年纪大不大没关系，反正精灵外表一直年轻，不会衰老。”姬玛继续说，“所以，从精灵小公主到精灵太后，少女与熟女都——唔唔唔。”
　　乔治捂住了姬玛的嘴巴说：“你别诋毁我。”
　　“哦~~。”
　　水手们一齐哦了一声，用羡慕的目光看向乔治。
　　乔治严肃地正色道：
　　“她是在胡说八道，你们知不知道。”
　　水手们慑于乔治的威严，收起嬉皮笑脸说：“懂了。”
　　姬玛一直用双手扒拉着捂着嘴巴的手，可乔治力气太大，那手如铁盖一样，纹丝不动。
　　乔治对姬玛说：“答应我，不再诋毁我，我就松手。”
　　姬玛点点头。乔治松开手，姬玛立即喊道：“四世同堂！就在——”
　　乔治放下的手，立刻覆在姬玛的樱唇上，姬玛头后仰，却被乔治另一只抓住犄角，板住了。
　　水手们一愣，明白姬玛的言外之意，一起哄笑起来。
　　最后，姬玛被捂了十分钟嘴，被乔治打发去吃早餐去。
　　姬玛假装气哼哼地说：“你侵犯了我言论自由权。”
　　就一阵小跑，赶在把乔治皮生气前，溜走了，一转眼，尾巴消失在拐角处。
　　乔治松了口气，对想笑又不敢笑的水手们说道：
　　“这样，这些钱呢....”
　　水手们立即竖起耳朵，眼巴巴地看着乔治面前码得整整齐齐的金属币。
　　“直接给你们，是不可能的。”乔治说，“但是呢，我主的光芒，也能落在到信仰喜怒无常海神的人身上。只要你们谁，能背诵我发下去的《圣堂传教简要教义第八版》的话，我就把这份钱的百分之一，给你们。”
　　说着，乔治从这堆钱中，推出一柱钱。
　　小虫子敏锐地注意到，这堆钱正好被乔治摆成一个正方形，长十柱，宽十柱，正好是一百柱。
　　整齐堆起来的钱，散发着无穷无尽的诱惑力，更况且，这些钱还曾老老实实躺在他们口袋里。
　　水手们蠢蠢欲动，差点就要答应了。
　　小虫子咽下一口唾沫说：“大人，可是海神会愤怒，会召来风暴，惩罚我们的。”
　　“我清楚。”乔治说，“我不要求你们改信，只是希望你们能了解一下。”
　　所有水手都松了口气。
　　“不过，你们也没有一百个人，剩下的钱呢。”乔治看着一旁地上肮脏的被褥，“刚好船上有些木料，我向船长买，给你们做木床，大家一起做，这样人工费也省了，我也一起来，我力气大，做起来更方便。这样，就不用睡在又湿又冷的地板上。”
　　“大人...”
　　“别担心，我之前无聊的时候，向木匠学过怎么做家具。”
　　“不。”小虫子鼓起勇气说，“您的神，接受改信吗？”
　　其余水手中大部分都期待地看着乔治，他们眼中闪着光。
　　“接受。”乔治说：“但你们好好考虑下，毕竟你们是在海上讨饭吃，三天后再找我吧。”
　　...
　　...
　　下午。
　　正在窝在卷成一卷被窝中的姬玛，正做着美梦，被一阵刺耳的锯木声吵醒。
　　她转过半圈，压住耳朵，试图继续追逐美梦。
　　可又一阵劈木声，把她好不容易积攒的睡意给赶跑。
　　姬玛把柔软的枕头盖在另一只耳朵上，但锯木声颇具穿透力，不屈不饶地赶走她的睡意。
　　干！这群该被海神风暴吹进海里喂鱼的水手，大白天的，扰人午睡！
　　姬玛气呼呼地从被窝里爬出来，打算要和船长说一说，给那群水手一个好颜色看看。她整理好长长的黑发，穿好裙子，蹬着靴子，就走向门，一开门。
　　刺耳扰民的锯木声就迎面扑来。
　　在摇晃的甲板上，水手们正把几块木板绑好。一根原木，正被一锯子飞快地切割，拿锯子的是乔治，原木在他手中，简直就和干面包一样脆弱。
　　“乔治？”姬玛疑惑地走过去，“你在锯木头？”
　　乔治头也不抬地说：“对。”
　　“你打发时间的方式，也太硬核了吧？”
　　“硬核是什么意思？”
　　“我从没见过哪个强大的超凡者，还干这个。”
　　“我是圣武士。”
　　“也没见过会干木匠活的圣武士。”
　　“会的还不少，现在你就见了一个。”乔治锯好后，说：“而且我不是在打发时间。”
　　旁边的一位水手笑道：“圣武士大人，在帮我们做床。”
　　真是烦人，就那么爱乐于助人吗？
　　“姬玛，如果你没事，就呆在里面，或者去找人打牌也可以。”乔治说，“我现在忙。”
　　姬玛眉头一挑，叉起腰来，说：
　　“你做床干什么？我是指，床的作用是。”
　　“地板湿冷。”
　　“那非得要床吗？”
　　乔治终于抬起头，他脸上都是汗水，沾着一脸的木屑说：
　　“你有别的好主意吗？”
　　“当然有。”姬玛说，“这艘船轻装简行，带的木头不多，这点原木，能做几张床？但绳子不缺。”
　　“绳子？用它来做床？说说吧，水手们一定会很感谢你。”
　　姬玛摆摆手，说：“不用。我是被你们吵醒，为了我的美梦，我不得不告诉你。”
　　随后，姬玛把绳床这玩意，粗略地和乔治说了说。在地球，大航海时代，水手们从印第安人学会绳床后，普遍用在自己船上。
　　乔治听清楚后，很高兴，说：“它很适合在船上，占用的空间不多，而且许多地方都能用。姬玛，你知道得真多。”
　　“你以为？”姬玛打了一个哈欠，说：“那就别扰我睡觉。”
　　姬玛说罢，转身就走，不过这一出后，她清醒多了，睡不着。就一个人自己拿出戈温特牌，自己和自己玩。
　　半小时后，她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欢呼声。
　　她扭过头，看一眼空荡荡的船长室。
　　“哼，无聊。”
　　姬玛把戈温特牌收了起来。双手撑起下巴，看着方窗外一成不变的海面，尾巴无聊的一动不动垂在地上。
　　她开始推敲起自己的阴谋来。
　　那些传言，今天应该就能传到乔治耳中。不知道，他会不会受影响？如果他信了流言的话，真的蠢到信我是善良，那说不定圣堂的阵营侦测系统，能被我骗过。
　　如果我被侦测成善良的话。
　　圣堂肯定如获至宝，为了立典范，我要什么给什么。
　　一想到大胸的圣女，圣堂里一大堆珍奇异宝，以及最后自己背叛时，所有人露出被耍的表情。
　　姬玛不由得对窗笑出声来。
　　——————
　　凌晨一点前，大约的确会有第二更。


第202章  你其实是个好人
　　次日，预计还有六日到港口。每过一天，姬玛都掰着指头数。　　
　　在下午的时候。所有的吊床都已经安装好，水手们欢呼雀跃，为庆祝，乔治买下了一头羊，而水手们把一“肉罐头”——一只海龟，宰了吃。
　　因此，姬玛自己一个人在船长室，吃完了晚餐。
　　如果死处男在就好了。
　　姬玛一边用手抓着尾巴转圈圈，一手撑着下巴，心想着。
　　至少我能调戏他，解解寂寞。
　　这时，门开了。
　　头发湿湿的乔治，走了进来，脸色带着酒红，他对姬玛摇手说：
　　“姬玛，一起出去聊天吗？”
　　姬玛放下了尾巴，尾巴收回到纱裙下，她扭过头，看向窗外。天色已暗，海平面上染着一道红色的晚霞。
　　她说：“现在也太晚了。”
　　“还没到睡觉时间。”
　　“我不想和一群臭烘烘的水手，闻着他们身上臭烘烘的酒味聊天。”
　　乔治走到姬玛面前，他说：“就我们两个，我有事想和你说说。”
　　姬玛吸吸鼻子，闻到一股酒味还有一丝桃花香味。
　　“你喝酒了？”
　　“对。”
　　还特地洗过澡才进来，啧啧，越来越舔狗化了，我喜欢。
　　姬玛站起来，脸上才露出微笑说：
　　“好呀。”
　　姬玛与乔治走出房门，在昏暗的天色下，浅红色的船帆异常显目，桅杆上挂着一瓶油灯，散发出淡淡的橘黄色光芒。甲板上没有多少人，很安静，船仓中隐约传来一阵交谈声。
　　乔治踏上阶梯，走向船尾，船尾更安静了，姬玛双手放在船尾栏杆前，踮起脚尖，探头一看，船尾也挂着一盏油灯。
　　一阵冷风吹过，她的黑发在纤腰处摇摆着。
　　姬玛感觉有点冷。
　　这地方没什么人，很安静。氛围很好，又冷，在这地方用激烈的运动来取暖对抗寒风，一定很爽。
　　乔治走到她身边，双手也扶着栏杆，淡红的晚霞落在他侧脸上，他蔚蓝的眼睛似乎在透着微光，如夏日之下的大海。
　　乔治先开口，单刀直入说：
　　“姬玛，你是个好人。”
　　好人卡？
　　“听起来，你要说的不是什么好事。”
　　“是好事，可能你也没察觉到，你正慢慢走上善良的道路，我很高兴。”
　　姬玛说：
　　“为什么你会有这种错觉？”
　　“我和水手们一起做床聊天的时候，他们告诉我，你是一位善良的少女。船长要打死一位水手，是你徒手抓住鞭子，请求他别下手。”
　　蠢，在我预料内，你中套了，不过这流言是什么回事？
　　“这流言传得太假了吧。”
　　“他们没说谎，当然把你传得太夸张了。”乔治说，“其实，我想对你说声抱歉。我今天一天闲暇的时候都在思考，我是不是嘴上说着不要对你有偏见，但见到你的犄角，还是忍不住下意识地把你不当人看。”
　　笨蛋，你的偏见正是对的，刻板印象的正确率往往很高。
　　“难怪你今天一言不发，我还以为你咬到了舌头，说不了话。”
　　“你平时，一定能从细节感觉到我对你的偏见...”乔治说，“你不用事先嘱咐水手，让他们不告诉我。你不必想那么多，做了好事，大声说出来，喊得再大声，好事也是好事。如果别人心里有偏见，觉得你不安好心，那是别人的错，就我这么做，也是我的错。”
　　乔治说罢，继续强调道：“还是我不小心听到别人私底下谈到你的事，我才知道。他们很诚信，没有”
　　我就喜欢你这种傻子，我事先嘱咐水手不要和你说，只是为了让你被套得更深。呵呵，你天天和水手混在一起，流言迟早会传到你耳中。
　　姬玛有一种智商碾压的**，她裙中的尾巴高兴地左右摇晃着，说：
　　“哦，这就是你错觉的来源吗？”
　　“不是错觉，你其实可以善良。”
　　“说说呗。”
　　“你的同理心正在恢复，如果没有同理心，你也不会对水手感同身受，更别谈帮助他们。”乔治说，“昨天，你在船仓见我欺负弱小，把可怜水手们的钱都赢光了，一定很生气吧，所以你就编排出精灵女王的流言，表达不满对吧。”
　　姬玛一怔。这也太笨了吧，太把人往好处想了吧，我只是单纯的嫉妒而已。
　　姬玛说：“你说是就是吧。”
　　乔治一笑说：“还有，谢谢你最后回来救我。我看到你的时候，我很高兴。事实证明，当时我没看错人，你本性是善良的，所以会忍不住牺牲自己。”
　　我真的是想要赌一赌而已，而且也没把命赌上。
　　姬玛说：“我也很高兴，你宁可冒生命危险，也没把我砍了。”
　　“你好像看起来不怎么高兴？”
　　“对。”姬玛打了个哈欠，“我真不觉得善良是什么好事，也算不上什么褒义词。”
　　“我明白，你的价值观在重塑，心情当然不好。”
　　“但乔治。”姬玛扭过头，抬起头看向乔治的眼睛，“我只关心一点，在你眼中，我算是善良的吗？这里的善良，指的不是阵营侦测魔法给出的结果。”
　　乔治认真地盯着姬玛诚恳说：
　　“姬玛你是个善良的女孩。”
　　姬玛笑了，露出洁白的小虎牙，笑得很好看。
　　要骗住乔治这傻瓜，真是太简单了，他又是铂金强者，说不定真的能骗过圣堂的侦测系统。
　　她说：“那好，我只在乎你口中的善良。”
　　乔治微微一动，这个实话，对他来说，太具有杀伤力，等到他想问什么时，就看到姬玛对他露出坏笑，小步跑了回去，留给他一个踏下楼梯的背影。
　　姬玛跑进船长室，关上门，后背贴着门，心脏紧张得砰砰跳。
　　自从她穿心伤口愈合后，她心脏一旦快速跳动时，就容易疼。不过这时候，她已经高兴得感觉不到疼。
　　她高兴得，低声发出奸笑声：
　　“桀桀桀桀桀桀...”
　　“咚咚咚。”
　　身后的门忽然震动起来，吓得姬玛都跳起来，颇有种小偷被当场抓到的紧张感。
　　“谁呀？”
　　“我。”
　　是乔治的声音。
　　姬玛打开门，见到满脸红润的乔治，她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一定是错觉，我算无遗策，没漏出半点马脚，他也被我骗得死死的。
　　乔治走进船长室，直奔木箱，打开了锁，在行李袋里一阵摸索后，抱出一沓书，他把书放在桌面上，书叠在桌面上，比姬玛还高。
　　姬玛关上门，说：“你今晚要读那么多书？”
　　“不这是给你的。”乔治转过头，目光坚定，“我想了想，一定是我初期对你的教育，起了关键性作用。”
　　桌面上的书，忽然就面目狰狞了起来。
　　姬玛吓得尾巴一直，头皮发麻，说：
　　“我不是已经把那书背完了吗？”
　　“那只是入门，现在要背一些书，看一些书，并写读后感。”乔治边说，边抽出一本两块砖头厚的书，“《九十五条论纲》还有这本《和平保卫者》是重点，到港口前，你要读完，并写两篇不下两千字的读后感。”
　　“喂喂，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所以不要你死记硬背，两篇，两千字，记住了。”
　　姬玛直接扒在床上，说：“我不要，大不了你有本事打我屁股好了。”
　　“现在你大了，打屁股不合适。”乔治说着，抓着姬玛的犄角，把她提起来，拉到椅子上说，“所以，我也会一起读，一直监督你，你要睡觉，我就提你的犄角。”
　　“求求你不要这样。”姬玛像是一只没有骨头的猫一样，趴在桌面上。
　　“不行！”乔治非常坚定，“带领你走上善良的道路，是我职责之一，我许过诺。”
　　姬玛有气无力地翻动着眼前的书，看着密密麻麻的字。总感觉，自己亏了。
　　不！与变强相比，这只是小小的代价而已。
　　姬玛咬着牙，发誓。一定要乔治的价值榨干，再把他的青梅竹马抢过来，当着他的面，戴绿帽，狠狠折磨他！
　　这样，才能一出心头之恨。
　　就这样，在关于乔治的小黑本里，又多了两行仇怨。
　　在复仇心的趋势下，姬玛几乎是强迫自己，将晦涩难懂，不讲人话，字小到，无比吝啬纸张的书，看下去。
　　与苦大仇深的姬玛相比。
　　乔治就轻松多了，他一边看，一边用笔在笔记上，添上一行工整的字迹。
　　直到月亮升到将近半空，乔治才意犹未尽地合上书。
　　姬玛才重获自由，迈着发软的双腿，一步步走向床，迫不及待地就脱下外衣，扑在被褥上，把自己卷起来，就睡了。
　　此时，在船仓里。
　　姬玛的流言，以她难以意料的方式，发生异变。
　　水手们躺在吊床上，身上盖着被子，在聊天。
　　“喂，你说乔治大人，被精灵王室五代同时追求是不是真的？”
　　“那岂不是，精灵女王的孙女以及她奶妈都喜欢乔治？真是太刺激了，精灵女王的孙女还是小孩吧。”
　　“听说精灵小孩，很美丽。”
　　“好羡慕呀。不过乔治大人人那么好，精灵女王一家也配得上吧。”
　　“你们胡说什么，乔治大人都否定没这事了。”
　　“真的？”
　　“真的！”另一个人信誓旦旦地说，“我看，他意思是，只是精灵女王死了丈夫后，偷偷在追求他。”
　　大家觉得很有道理，毕竟什么五世同堂，太浮夸。
　　“说的是，我看精灵女王寡妇当久了，爱上了乔治大人。只可惜，乔治大人不喜欢老女人。”
　　就这样，精灵女王的丈夫在水手们口中，被判了死刑。
　　最后流言进化到，死了丈夫的精灵女王，闺中寂寞，日日夜夜盼着乔治，要找机会见乔治一面。从一个吊床，传到另一个吊床，越穿越香艳，有的水手激动得来了一发。


第203章  日常
　　姬玛一觉醒来，感觉有些不对劲。
　　魔力消耗有点大，她琢磨着，如果能看见蓝条，那现在蓝条只剩一半了。
　　是昨晚自己去干什么好事，跑去扭曲别人的梦境了？
　　姬玛连忙打开日志，为了防止自己醒来忘记做梦的内容。她每次进入梦境中都会在系统里的日志记一笔。
　　她翻了翻。
　　居然没有？
　　难道是流言在消耗魔力？应该是，前些天，我撒布我是善良的谎言，流传时，也消耗我的魔力，但很少。
　　可能是更多人听到，并认同我的谎言，所以消耗变大了吧。
　　那么耗魔，要是不能骗过圣堂侦测系统的话，那就太说不过去了吧。
　　姬玛用刚睡醒的脑子，推测了下，也没放在心上。
　　今天姬玛起得特别早，窗外海平线，金色的曙光落在仿若棉花糖的白云上，看得人异常得有食欲，想张开嘴巴，啃一口，口感应该是又软又甜，又不腻吧。
　　一想到吃的，姬玛就感到饿了。上次的喂食好像已经过了很久，反正她饿了。
　　恰好，这时候床下传来被子摩挲声。姬玛爬到床边，难得见乔治懒洋洋地翻个身，躲着落在脸上的曙光。
　　姬玛从火红色的被子里，抽出一双光溜溜的脚，坐在床边，看着双眼朦胧的乔治，恶向胆边生。抬起白净的脚丫子，轻轻一踹他的肩膀，说：
　　“喂，圣武士大人，该起床祷告，做早餐啦。”
　　姬玛还是不敢太用力，乔治的肩膀只是一抖，继续睡。
　　“喂喂，大懒鬼。”
　　姬玛把脚丫子搭在乔治肩膀上，一推，乔治从侧躺，变成正躺，曙光落在他正脸上。他眯着眼，又转回来。
　　姬玛觉得很好玩，带着坏笑，又踢一脚。
　　“起床啦！”
　　“别吵！”
　　这次，乔治猛然睁开眼睛，带着起床气，手下意识抓住姬玛的脚丫子，一扯，姬玛身子后仰，双手连忙向后抓住床单，双腿间的尾巴高高翘起，才没跌下床。
　　“乔治，快放手。”
　　乔治捏了捏手中的东西，姬玛只觉一阵痒疼，猛地从脚底蹿起来，小脸一阵发热。
　　“这是脚？”
　　乔治终于意识到自己抓的是什么玩意，赶紧松开手。
　　姬玛恢复平衡，缩回了右腿，右腿踩在床上，膝盖过肩膀，她揉着脚丫子说：
　　“怎么我脚臭吗？”
　　乔治嗅了嗅手说：“不臭呀。”
　　“你还真闻了。”
　　乔治奇怪道：“不求证，我怎么知道气味如何？”
　　“哼。”姬玛不想和他计较，见到他脸微微发红，细嗅空气中的淡淡桃花香味，歪着头看它，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五个饱满的脚趾上下灵活起落，说：“啧，啧，看不出来，堂堂圣武士，居然喜欢践踏，你喜欢黑丝，还是白的？”
　　乔治脸色一黑，猛然起身。
　　姬玛连忙扭过身，四肢并用，爬得就像蟑螂一样快，但命运的尾巴一下被拽住。
　　“疼疼疼，你就能不能换个抓法？”
　　“有用就好。”乔治说着，把姬玛扯到床边。
　　刚才还嚣张的姬玛，双腿并拢，双手放在腿上，乖乖地坐在床边，抬起头，露出无辜的表情，看向乔治。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睡衣大了些，松垮垮的，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以及更下面点的雪白。
　　姬玛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说：“我只是想吃口饭而已。”
　　乔治起床气消了，说：“以后别用这种方式。”
　　“怎么了？效果不好吗？”
　　姬玛扪心自问，要是哪位可爱的女仆，用长腿这样居高临下轻轻踢醒自己，她肯定会迫不及待，把女仆摔在床上，来一场激烈的摔跤。
　　“这种方式，带着一种侮辱性。”乔治说，“不管你从传承记忆中的哪学到的，最好把它忘了。”
　　“这也太正经了吧。”姬玛吸吸鼻子说：“一点暧昧的味道都没有，我还饿着肚子呢。”
　　乔治深吸一口气，镇静下来，已经没有第一次的喂食那样慌乱。
　　似乎是表明自己在正经地喂食，他挪来一张椅子，挺直胸膛，坐在椅子上，正正地看着姬玛说：“你可以开始了。”
　　姬玛瞥着嘴说：“一点意思都没有。”
　　乔治说：“我哪出问题了吗？”
　　“哪都没问题，只是你用道德枷锁，把你心中的欲望关得死死的。”姬玛用手掩着嘴，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或者说，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好到能让你放下架子的地步。我也不知道是哪种。算了，今天你多注意我，给我点吃的就好了。”
　　说着，姬玛就钻进了被子里，翻了几圈，用被子把自己卷起来，继续睡。
　　乔治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居然有种愧疚感，沉思了一下。
　　过了二十分钟，姬玛已经沉浸在回笼觉中。沉思的乔治抬起头，猛然想到什么，他起了身，手抓向姬玛从被窝里，伸出的小巧犄角，把她扯出被窝说：
　　“姬玛，该起床早读了。”
　　“我要睡觉。”
　　整个温暖的被子一下就消失，冷冷的空气驱走身上所有的睡意，姬玛一下坐起来说：“你一定是故意的。”
　　“可能有一半吧。”
　　“还承认了！”
　　姬玛不情愿地下了床，旅途中日常的一天，应该就是这样吧。
　　到了傍晚时分。
　　一群水手找到乔治，全部完整地背诵完教义，乔治把钱发完后，水手们不散去请愿道：
　　“圣武士大人，请你给我们改信吧。”
　　乔治说：“前天我让你们考虑三天，这才第二天。”
　　“我们已经想通了。”小虫子说，“海神喜怒无常，如大海一样无情，动不动就把人连船一起拍碎，沉入海中。信了那么多年，我们生活依旧艰难，还不如信曙光之神，好歹能让我们团结起来，有吊床睡。”
　　乔治摇摇头说：“三天。”
　　“是因为我们信仰不坚定吗？”
　　“除了打入教会的魔鬼，我还没听说过，哪个在刚了解教义没几天，就信仰坚定了。”乔治说，“今天风平浪静，你们改信，如果明天遇到海神生气，掀起风暴，你们会不会抱着柱子，诅咒我唆使你们改信呢？”
　　“这，我是不会的。”
　　另一个水手说：“我打算两个都信，平时信曙光之神，出海时信海神。”
　　“我只希望你们要想清楚，不要脑子一热冲动行事。”乔治摇摇头说，“海上，并非吾主的领域。”
　　“那您为何还屈尊，到我们之间，传播教义呢？”
　　“我只是单纯地行善顺便传播吾主荣光而已。”乔治说，“如果是在陆地上，我倒是会很乐意代替牧师，给你们改信。”
　　晚上，在黑暗的船仓里。
　　临睡前，水手们躺在吊床上，聊着天。
　　“乔治大人是看不上我们吧？”
　　“难道我们就没有资格信仰曙光之神吗？”
　　“别乱说，他是个好人。”
　　聊天声渐渐低下去。
　　小虫子偷偷从吊床上翻下来，点亮了油灯，猛然发现，几个水手早已经下了床。他们冲着舱壁上，一个刻有简陋的曙光之神神徽地方，顶礼膜拜。
　　“你们？”
　　水手们转过头说，“我们早就想改信了。”
　　小虫子说：“我也一起。”
　　一会后，天空上的阴云渐渐聚集在一起.....


第204章  风暴
　　次日。
　　姬玛午睡起床后，掰着指头数了数。 这艘船离港口预计还有四天时间。
　　她打开了个人系统面板，看了下信息栏，依旧没有任何新消息。
　　“好无聊呀。”她伸了个拦腰，躺在床上。
　　真是太无聊了。没什么可玩的，升级停滞不前，之前我善良的谎言反馈要等到人到圣堂才来。在船上也不好测试“谎言”的能力范围。
　　在大海上，人烟稀少，玩弄别人梦境的话，容易被乔治发现。
　　没什么乐子呀，太无聊了。
　　姬玛看向窗外，还是一成不变的大海，唯一有所变化的是天空。
　　铅灰色的阴云层层叠叠，室内光线阴暗。船长室只有她一个人，桌面上摆着两副整整齐齐的戈温特牌，姬玛之前找乔治打牌，打发时间。
　　但老是输，也不赌什么，一点乐子都没有。
　　“好无聊呀。”
　　姬玛又说一句，没人听。她感觉，不能让自己一个人难受，所以就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准备去找乔治，跟他抱怨，既然难受，那就大家一起难受。
　　出门后，她看到乔治站在高高的桅杆上，手里拿着青铜单筒望远镜，看向远方。
　　姬玛穿了短裤，直接四肢并用，抓住木梯，爬上桅杆。
　　下面的水手，都不约而同地选择频频抬头。
　　有人喊道：“小姐，别上去，危险！”
　　姬玛毫不理会，充耳不闻，爬到桅杆上的瞭望台上。
　　乔治挪开了望远镜，低下头，蓝色的眼睛带着疑惑，看向姬玛。
　　姬玛冲乔治抱怨道：“好无聊呀。”
　　乔治说：“听说魅魔有堪比巨龙的寿命。”
　　“说大白话。”
　　“才几天时间就受不了了，你可是长生种。”
　　“谁规定，长生种就得学会浪费时间？那些精灵呀、巨龙呀，其实早就死了，只是晚一千年才进坟墓里。”
　　乔治放下单筒望远镜说：“我做的事情，在你看来，应该也是无聊的。”
　　“什么事？你倒是说呗。”
　　“我之前向船长学习这条航线的知识。”乔治说，“早上，我们就开始绕好望角，绕过好望角后，就到浩瀚洋。精灵统治了一大半的浩瀚洋。在浩瀚洋的左侧，是高等精灵居住的环形岛，据说，高等精灵们靠着歌声，驾驭了海中的巨兽。右侧就是巴托骑士国的海岸。”
　　“所以，我们可能会遇到高等精灵？”
　　“不可能，浩瀚洋太大，我们又是靠着海岸行驶。”乔治抬起单筒望远镜，看了下，忽然高兴说道：“看到了！”
　　姬玛迫不及待，踮起脚尖，抓向单筒望远镜说：“快给我看看，是什么好看的？”
　　乔治把单筒望远镜给姬玛，用手指了一个方向，说：“朝那边望。”
　　姬玛闭上一只眼睛，单筒望远镜粗糙的镜片凑到她眼前，模糊不清的景物出现了。
　　“我什么都没看到。”
　　“见到一条黑黑的海岸线了吗？”
　　“见到了。”
　　“看到线上的白点了吗？”
　　姬玛左右望了几秒说：“看到了，我还以为是镜片上的污渍。”
　　“那是好望山，见到它，就说明我们已经绕过好望角。”
　　“还有吗？”
　　“没了。”
　　“就这？”姬玛满脸都是失望，就好像前世坐车十几个小时，去看著名景区，却发现景物没什么稀奇的，“你平时波澜不惊，刚才你那么兴奋，我还以为见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乔治摇摇头，拿回单筒望远镜。
　　姬玛说：“还不如回船长室，和我玩戈温特牌赌脱衣好玩。”
　　“....姬玛，这真的不好。”
　　“怎么不好了，又刺激，我又能吃饱。”姬玛斜倚在栏杆上，“我相信你是能控制自己的男人。”
　　“这不道德。”
　　“昨天你不是说你想通了吗？适当的娱乐，能缓解紧绷的精神。”
　　乔治脸色微红，挪开目光，说：
　　“可这太下流了。”
　　“我算下流吗？”
　　“不算，只是....不那么在意世俗的目光。”
　　“那就好了呗。”姬玛扯扯乔治的衣角，见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好笑。
　　玩弄死处男，真是太有意思了。
　　“好了，好了，姬玛你去玩你自己的去。”
　　“没什么可玩的。”
　　“钓鱼不好吗？”
　　“无聊。”
　　“你今天书看得怎么样？”
　　“看了一上午。”
　　“好了，就别打扰我好吗？”乔治拿起单筒望远镜，继续看他的好望山。
　　姬玛趴在栏杆前，说：“好无聊呀。”
　　等了四五秒后，乔治没有理会她。
　　姬玛看着头顶上，一成不变的阴云，说了一句：“如果来场刺激点的天气，就好玩了。”
　　话音刚落，电光一闪，一道银色的闪电，从阴云之间，劈在船附近，轰隆隆的闪电声，轰入耳膜，吓得姬玛差点打跳。
　　乔治看向姬玛，姬玛连忙摆手说：“喂喂，你不要迷信，这可和我无关，乌鸦嘴是封建迷信的玩意。”
　　话音刚落，海风顿时强烈起来，吹得姬玛的兜帽落下，她束起来的黑发在风中飘动。
　　海浪变得陡峭了起来，一座座海浪涌来，整艘船上下晃动，姬玛脚下的瞭望台，晃动得尤为激烈。
　　姬玛感觉自己随时要被甩出去，双手死死地抓紧栏杆，说：“要刺激，也要等我下去再来呀。”
　　乔治一手紧紧揽住姬玛的肩膀，说：“抓紧了。”
　　“跳下去？”
　　乔治用行动回答，他一手抱紧了姬玛，猛地从桅杆上跳下，双脚落在晃动的甲板上，走了几步，恢复了平衡。
　　姬玛虽然没尖叫，但心脏砰砰跳，胸口传来阵阵隐疼感，她捂着胸口，轻易在甲板上保持着平衡。
　　“咚咚咚！”
　　船上响起紧急的钟声。水手们从船仓里出来，有的人不小心跌倒在甲板上，抓住栏杆才站稳。
　　这时，船长在船头，抓稳栏杆扯着嗓子对姬玛喊道：
　　“客人们，别担心，只是一次正常的风暴而已！”
　　话音刚落，他栏杆下，原本稳稳钉住的三叉戟与狂浪雕像，忽然奇怪地脱落，掉在甲板上，摔成两半。
　　船长像一个吓坏的小女孩一样，尖叫道：
　　“海神的神像！”
　　仿佛是为了他的失态做解释。一道高十余米的海浪猛地撞向船右侧，船只猛然一倾，一位水手尖叫着，从甲板上跌倒，砸破了栏杆，落向大海。
　　乔治反应极快，他冲过去，抓住了要落水的水手。
　　姬玛倒没多大事，她敏捷超乎常人，在甲板上如履平地，只是被冰冷咸湿的海水浇成了落汤鸡，打着颤抱怨道：
　　“冷死我了。”
　　船长在上面船尾冲姬玛大喊：“小姐！快把海神雕像拿起来！”
　　姬玛连忙去抓向摔成两半的海神雕像，她跑过去，捡起了一半，还有一半呢？
　　她抬起头，刚好见到另一半雕像，从乔治身旁滚下去，从水手砸破的栏杆缺口落下，而乔治正急着救人，也没听到船长的声音。
　　“不！！！！”
　　海妖号船长的尖叫声穿透了打雷声与海浪撞击船体的声音。在这尖叫声前，即便是被吓坏的女高音歌手，也败下阵来。
　　船长瘫倒在甲板上，双手紧紧抓着栏杆，姬玛踩着摇晃的甲板，踏上阶梯。在船长不远处，舵盘在缓缓转动。
　　姬玛冲船长喊：“快起来，我拿到神像了。”
　　“有什么用？！”船长喊道，“海神惩罚我们！我们居然让祂的神像落海，祂一定会勃然大怒！”
　　“做点什么！”
　　“晚了！”
　　船长话音刚落，数道湛蓝闪电，从天空上劈下，白色闪光照亮船长绝望的脸庞，震耳欲聋的雷声，让姬玛一时间失去了听力，一道船帆落了下来，上面冒着烟。又一道海浪结结实实撞在船体上，这次，即便是姬玛，也不不死死抱住栏杆，才没跌倒。
　　她还似乎听见了船体裂开的声音。
　　乔治这时候跳了上来，一拳砸进甲板里，抓稳，蹲在地上冲船长吼道：“快指挥水手们！”
　　船长大怒：
　　“刚才你不该救人，应该救神像！那是海神在要祭品！”
　　“都这时候了，不救人救什么？！”
　　“我们都要被你害死了！”
　　“只有你们会死！”姬玛扯嗓子喊回去：“船翻了！我们两都有办法能活下去！”
　　姬玛大不了回去喝安眠药，强制入睡，扑向实现标记好的梦境种子，进入别人梦里，从梦境走向现实，实现传送的效果。
　　而乔治，身体硬得厉害。随便抱个能飘起的东西，就算海啸来了，也能活。
　　船长抓着栏杆站起来，一瘸一拐，姬玛才发现他脚腕扭到了。
　　船长喊道：“乔治！你去把顺时针打！顺着海浪！叫水手们扬起帆，固定好！不能挑战海神的愤怒，我们只能逃！”
　　虽然书上说，一般船遇到风暴，要顶浪而行，但乔治没质疑，跑去打舵盘。船长趴在栏杆前，对水手们嘶吼指挥。而姬玛，帮忙传信几次后。
　　船顺着海浪，海浪没有再打在船体上，平稳了不少，没她什么事，她就进了船长室。
　　“这也太刺激了。”
　　姬玛在剧烈摇晃的地板上，换下湿漉漉的衣服，海水打在窗上。姬玛看了下，船长室的罗盘。
　　船尾正对着东侧，也就是巴托骑士国的海岸线。
　　她意识到，顺浪顺风而行的船，正以高速，朝着高精岛驶去。


第205章  高精灵舰队
　　海妖号，在风暴中宛如山洪中的一片落叶，在海浪之中挣扎着。更可怕的是，大半天过去了，风暴依旧持续。
　　姬玛早已从最初的恐慌中，恢复了过来，砰砰跳的心脏，频率也慢下，不那么疼了。
　　船长室内一片狼藉，三色玻璃窗已然破碎，地板上书本随着水在飘。姬玛早已经把衣柜里的衣服收好，颇为冷静地盯着书桌上的一沓厚厚的书。
　　书之前被绳子捆好。可随着窗户破碎，海浪冲进来，已经松了不少。
　　而姬玛正陷入两难抉择之中。
　　拯救这些人类进步的阶梯？怎么可能？姬玛被这些大头本折磨得要死要活，巴不得效仿秦始皇，把这些书丢进坑里，连作者一起烧了。
　　她在犹豫，要不要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这些书丢海里，暗示乔治，这些书都被海浪卷走了。就让这些书，给海神那易怒的混蛋看吧。
　　可这样，会引起乔治的反感甚至是气愤，他真的是很爱看书的人。
　　姬玛最后决定，选择袖手旁观。她赤着脚，踩在湿漉漉的地板上，双手合十祈祷道：
　　“黑海的暴君，所有海浪与风暴的主人，手握所有航海人性命的海神，祈求您掀起一道海浪，卷走这些该死的书。”
　　似乎是海神听到了她的祈祷。一道海浪猛地袭向船尾，姬玛从窗外望去，只见一堵灰色的水墙，整个碾了过来，吓得她翅膀用力扑哧，心脏咚咚跳，又一阵阵隐疼从胸口传来。
　　“呼！”
　　海水倒灌进船长室内，姬玛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双手抱紧柱子。
　　海水拉车着她身子，最后还是没把她卷入海中。海水退去，姬玛睁开眼睛，室内一片狼藉，万幸的是，桌面空空无也，书都没了。
　　姬玛差点喜极而泣，鼓起掌来，叫出声来：“好耶！”
　　门忽然被踹开。
　　“姬玛！没事吧！”乔治冲了进来，恰好见到姬玛对着空空无也的桌面拍手叫好。
　　“啊哈哈，乔治，你来得有些晚。”姬玛连忙放下手，指向桌面，努力露出一脸悲容，“海浪已经把你的书，包括你要让我看的《和平保卫者》等，全都卷走了。”
　　“你没有把书收去吗？”
　　“我看到你之前用绳子把它们固定好了。”
　　乔治说：“这些都是很珍贵的手抄本。”
　　姬玛低下头，尽力装出很悲伤的样子，嘴角一直在抽搐。
　　乔治叹口气说：“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会责怪你。”
　　话音刚落。
　　姬玛就大笑一声，原地跳了起来：“耶！海浪终于把书卷走了，海神你真是太好了，我上岸之后，一定会给你献上一头牛！”
　　乔治摇摇头，说：“我就知道，指望你保住书是不可能的，你是不是把书丢进海里？”
　　姬玛睁大了眼睛说：“你怎么凭空辱人清白？我只不过盯着书，对海神祈祷一两句而已。”
　　乔治失望地看着姬玛，说：
　　“那些书可不是字迹模糊的低劣印刷品，都是很难找的，当然，比起里面的思想，书本身的价值可谓是微乎其微。”
　　姬玛叉着腰，理直气壮地说：
　　“我承认，就很讨厌这些书，一直很讨厌，要是通往善良之书，是用书铺成的，那么我一万年都上不了路。”
　　乔治看姬玛一眼说：
　　“算了。”
　　说完，就留给姬玛一个背影，走出门外。风暴缓了下来，甲板没那么动荡了。
　　姬玛一脚踢开脚旁边的木杯：“哼，那样子，还真的对我抱有什么了不起的期望。”
　　这时候，风暴渐渐平息，一束阳光穿过乌云，落在室内。姬玛打了一个哈欠，才发觉自己困了，她踩着碎玻璃，因为有乔治送的银环提供的力场盔甲，所以不受一点伤害。
　　姬玛用扫把把水与碎玻璃，都扫走，徒手把碎玻璃捡起扔掉。简单地收拾一下船长室后，用一支笔，在牌子上写“休息中，请忽扰（尤其是乔治大人）。”
　　就把牌子挂在门把上，从异次元空间袋里，拿出收拾好的干燥被子，去掉床上湿漉的床单后，就蜷缩进被子里，闭上眼睛。
　　外面，是猎猎作响的风声。虽然风暴减缓，海浪平息，但依旧刮着大风，吹着船，不知到哪去。
　　姬玛进入了梦乡中，
　　等她再次醒来时，睁开眼，从窗外射来的曙光，照得她眨眨眼睛。姬玛起身，空无一人的船长室给人一种陌生孤独的感觉，她穿好衣服后，走到桌面前，看到空空无也的桌面，哼了一声，看向窗外。
　　外面，风平浪静。金色的曙光落在蔚蓝海面上，被海浪切成一道道碎金子。
　　“终于风平浪尽了。”
　　“咚咚咚。”
　　门被敲响了，门外传来乔治的声音：“还在睡吗？”
　　“魅魔还在睡懒觉。”
　　姬玛说着，走向门，打开了门。
　　乔治湿透了，比落汤鸡还湿，衣料贴着皮肤，脸上看起来颇为困乏。
　　姬玛把牌子摘下说：“你一直没休息？”
　　“我一直和水手们把水勺走，还有修补船帆。”乔治说，“船长很不开心，因为这次风暴，并不自然，很可能是因为船员们改信引起的，我在船仓里，见到舱壁上，有被划掉的吾主神徽。”
　　“改信而已，这海神太小肚鸡肠了。”比我还小气，真的是。
　　姬玛侧身，让乔治进去，她关上门后说：“那那些水手，肯定不会再改信，多半还有人埋怨你，是你害得他们遇到风暴的。”
　　“没有。”乔治在湿湿的衣柜里，寻找着还算干的被子：“只是有几个人不想睡吊床了。”
　　“呵呵，他们不敢在你面前说而已。”姬玛一指床上乱糟糟，但看起来温软且很有睡欲的被子，说：“别找了，都湿了，我已经帮你把被子暖好了，它能供三个人睡，盖住你一个一米八高个子，绰绰有余。”
　　乔治没抬头，继续翻找。
　　姬玛就斜靠在柜子前，看着他拿出一个个湿得滴水的枕头。
　　“真是矫情，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
　　“我心情不好。”
　　姬玛立即闭嘴。
　　最后，乔治找不到干的被褥，到屏风后，换上干的衣服，走向床。姬玛看着他，先是把被子给铺得整整齐齐的，再像入棺一样，躺在床中间，双手放在身侧。
　　姬玛不打扰乔治，也懒得出去，和那群水手装好好小姐，就坐在一旁，发呆地看着乔治。
　　虽然她真的没觉得乔治睡自己刚睡的被子，有什么特殊含义。但她最后，靠着理性推理，如果自己以这件事，做文章的话，一定能从乔治那搞一些吃的。
　　比如，去问他：“我睡的被子，有什么味道，香不香，暖不暖之类的。”
　　如今，在想这些“卖肉”操作时。姬玛早已没初期的羞耻感，顶多感觉脸有些热，心有些痒痒的。
　　或许，我也没那么追求变回男人吧？姬玛扪心自问。
　　不，不是，后宫必须有个男人。只不过，是因为我明白，要变回原样几乎不可能，而且变身要冒着很大的失控危险。如果有一个按钮，按下去能变回曾经的模样，无任何副作用，我肯定是拍下去。
　　这时候，门忽然被粗暴地拍响，传来一阵慌乱的叫喊声：“乔治大人，乔治大人！”
　　正熟睡的乔治，眉头一皱，没醒过来。
　　才睡了不到一个小时，这时候正是最困，睡意最浓的时候。她记得，自己有一次刚睡被吵醒，起床就扛起剑，跑出去砍光了一片树林。
　　姬玛连忙跑向砰砰作响的门，想要叫门外的家伙，安静下来，但张张嘴，又担心更吵乔治，没有发声，而是跑得更快。
　　“乔治大人！大人！快开门呀！”
　　外面的家伙，几乎是在嚎叫道，门响得似乎是被脚踢。
　　姬玛打开门，看到大副和船长在门后，一脸惊恐，她压低声音，怒道：“你们都快把死人吵活了！”
　　“乔治大人他怎么了？”
　　海妖号船长没理会姬玛，而是把头凑进门里，钻进去，瞧：“乔治大人呢？他呢？”
　　姬玛一点也不客气地把门要关上，说：“不说什么事，你们就别想进来。”
　　“有急事！小姐，你就别闹了。”
　　“真当我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乖乖小姐？”姬玛反问，“你们怎么就像是被吓坏的鸵鸟一样，口齿不清。那么急，是不是怕我和乔治开溜？”
　　“好了，姬玛。”身后传来乔治疲倦的声音，“我已经起床了。”
　　“呵。”
　　姬玛让开，转过头见乔治一脸倦容，坐在床上。
　　海妖号船长与大副一起几乎是跑进来，船长速度快得，看起来不像是昨天扭到脚的人。
　　“战舰，很多战舰！朝我们船开过来了！”
　　“是海盗吗？”
　　“不！高等精灵的战舰。”
　　“那有什么怕的？”姬玛在一边不满地出声，“又不是黑暗精灵的黑色方舟，高等精灵最多也就‘征用一下船上货物’而已。”
　　“这你就不知道了。”海妖号船长说，“一看就知道是高等精灵的主力舰队，而这里离高精灵的环形岛，还很远。在那么远的地方，遇到高等精灵舰队，他们不知道要开展什么军事行动，正好被我们撞上了，肯定会被认为不安好心，或者以保密需要，把我们给...”
　　大副接上说：“把船烧了，人丢进水里，最好的结果，也是把船扣在港口，不准我们踏入精灵的土地，直到他们想起，才能离去。”
　　乔治说：“我明白了，我会向他们担保你们不是间谍，也不会泄密。”
　　圣堂圣武士的信誉，远近闻名。
　　海妖号船长松口气说：“那谢谢了。”
　　乔治说：“姬玛，帮我穿上盔甲。”
　　三分钟后，在姬玛协助下，乔治全副武装后，双手捧着桶盔戴上。
　　水手们正把船帆放下，让船在海面上漂浮着，这是示弱的意思。乔治与姬玛登上船尾，却没见到精灵舰队的踪迹。
　　姬玛不满问道：“在哪？”
　　船长递给乔治青铜望远镜，指向一个方向。姬玛努力看，才在极远的地方，见到如海鸥一样的三角帆。
　　乔治放下望远镜说：“的确是高等精灵的舰队。”
　　姬玛说：“这也太远了，等船到海妖号，最少也要三小时，你们这群胆小鬼，就迫不及待要吵醒乔治！”
　　海妖号船长露出尴尬的笑，但说‘乔治大人，你回去睡吧。’
　　姬玛不满地斜了他一眼。
　　乔治说：“反正盔甲已经穿上了，就懒得脱，我就在这等着。”
　　海妖号船长说：“那好，我们全船人的性命，都在你肩上。”
　　说着，就带大副离开。
　　姬玛喊一声：“喂，你们不拿两张椅子来？”
　　海妖号船长连忙叫人拿两张椅子过来，乔治坐上后，说：“姬玛，谢谢。”
　　“谢我干嘛，包子。”
　　“包子？”
　　“意思是，你好欺负。”我的工具人，怎么总是被人拿去用？
　　乔治一笑说：“他们怎么敢欺负我呢？他们只是吓坏了，只是普通人而已。”
　　“包子。”
　　两小时后。
　　姬玛已经无聊的斜靠着乔治，陷入半睡半醒的状态。
　　忽然，船身一颤，似乎搁浅了一般，把姬玛抖下了椅子。
　　姬玛连忙站起，问：“发生了什么？”
　　船自己动了起来，甲板在抖动。乔治与姬玛连忙跑到栏杆前，见到水下有一大片阴影，姬玛看清后，脚有点发软。
　　那是海中巨兽！
　　大到，海妖号在它面前，不过是小孩叠的纸船而已。
　　海中巨兽托着船，朝着西方游去...


第206章   嘴臭女王
　　海妖号摇摇晃晃，被海中巨兽托着，向着西边出发。
　　水手们哪见过这阵势，一个个哭爹喊娘。
　　“海神在上！请您收走您的使者吧！”
　　小虫子哭得鼻涕泗流大喊：“伟大的海神！我决不改信！上岸一定给您献祭一只羊羔！”
　　“我决不会信伪神的一个字！上岸我献祭一头牛！”
　　“我献祭一头牛和一只羊！让我活下去就行了！”
　　姬玛不屑一顾，说：“一群被吓傻的人，求都求错，他们应该求高等精灵的神。”
　　乔治说：“姬玛，我很能理解你的害怕，但我觉得，你能自己保持平衡，能松开手吗？”
　　“哦。”四肢如八爪鱼一样，紧紧缠抱住乔治的姬玛，松开手，在摇晃的甲板上，踉跄几步，保持平衡。
　　一旁的海妖号船长，吓得胳膊上的黑毛都直了，他几乎是哭喊求道：“大人！海兽快要撕碎这艘船了！求求您救救我们！”
　　不愧是船长，第一时间就找对求救的人，虽然也没搞清情况。
　　姬玛心里吐槽。
　　乔治平静的声音传来说：
　　“船长别担心，高等精灵是文明的种族，他们应该是让您的船离开。”
　　“巨兽在撕碎这艘船！您一定要救我们呀。”
　　姬玛插嘴道：“要是巨兽攻击这艘船，现在海妖号早就成可怜的两半了。”
　　海妖号船长几乎是干嚎道：
　　“那它是要把我们折磨死！要不，否则他们为什么不派使者来？！”
　　姬玛被嚎得耳膜疼，空出一只手捂住耳朵，大喊：“蠢东西，傲到家的高等精灵，当然不愿和没毛的猴子交流沟通呀！”
　　海妖号船长什么都听不进去，求着乔治说：
　　“我有几分家产，只要您救我上岸，我捐出四分之一！不，一半给圣堂！”
　　姬玛眼睛一亮说：“就这么说定了，对了乔治，记得给我十分之一的介绍费！”
　　“姬玛，别乱说。”乔治转过头对船长安抚道，“只要我表示我的身份，高等精灵们一定会用更温和的手段。”
　　姬玛在一旁抱怨道：“太好了，圣堂又少了一大笔善款，而某可怜贫穷女孩，则少了一笔幸苦费。”
　　乔治把手从栏杆上松开，他难以在摇晃的甲板上立足，因而，他一脚用力一踏，踩进甲板中，固定好后，嘴里低声祈祷，双臂抬起，仰起头，忽然大喊一声：“赞美太阳！”
　　一束金色的阳光，就如探照灯似的，落在乔治身上，照得他胸甲上由珐琅所绘的太阳闪闪发光，显得神圣而威严。
　　即便是慌乱的海妖号船长，也不禁肃容。
　　只有姬玛，嘴角忍不住上抽，掩着嘴，尽力要把笑声给塞进喉咙里。
　　赞美太阳的乔治，此时亮得就和黑夜中的灯塔一样，闪闪发光。
　　远处的高精灵舰队想必是注意到了乔治。他们行动之快，远超姬玛预计。才一会儿，就听到一阵歌声传来，海中巨兽缓缓下沉，它掀起的浪，将海妖号摇来摇去，但比起刚才，算是平稳了不少。
　　水手们一个个瘫软在甲板上，拍着胸膛，劫后余生般，一个个都低声感谢海神的仁慈来。
　　“好了。”乔治熄灭了身上的光，对单着脚起来的船长说：“高等精灵们，认识到船上有位圣堂圣武士，一定会认真和我们交流。”
　　姬玛看向高等精灵的舰队说：“长耳朵们的速度有些快。”
　　只见，几艘战舰扬着雪白的三角帆，快速驶向海妖号。一艘巨大的银色战舰，被这些战舰簇拥着，它船体优雅，通体银色，金属船身上铭刻着一排微微发光的铭文。好像这艘船是从天堂驶来般，不属于凡世。
　　“不知道是哪位高等精灵大人物。”乔治说，“速度那么快，我怀疑他们正需要一位圣武士。”
　　姬玛说：“太好了，很快就能见到一群傲到欠艹的长耳朵们。”
　　战舰包围了海妖号，银色巨舰上，飞来一只巨鹰上面载着一位高等精灵贵族，巨鹰在船上空绕了三圈，吓得水手们溜进船仓里后，才降落到甲板上。
　　高等精灵贵族手持长戟，从巨鹰身上跃下。他身穿银白色胸甲，其余部分皆是鳞甲的重甲，腰带缀着宝石，浑身上下没半点脏污。他踏上海妖号灰褐色的甲板时，皱起了眉头。
　　这表情姬玛认得。这表情，就好像自己迫不得已，不得不在乡下满地脏污的旱厕里，对着一堆供着屎的白蛆，露出大白屁股时，脸上露出的表情一样。
　　“圣堂圣武士在？”他双手持戟，走上阶梯，冲船长问道：“是勇者乔治吗？”
　　海妖号船长一脸茫然，听不懂。
　　因为高等精灵说的是精灵语，他们不屑于说无毛猴子们，最喜欢的通用语。
　　姬玛用流利带着浓厚魔族口音回道：“在这！”
　　精灵贵族走到乔治面前，态度才算好了些，说：“女王要召见您一个人，您必须赶快去见她。”
　　“好，但必须答应我，不得为难这艘船上的人。”
　　“自然。”
　　死处男居然真的和精灵女王勾搭上了，我的天，那可是有夫之妻。
　　姬玛觉得非常刺激，八卦心大起，举起手说道：
　　“乔治，我也去。”
　　“恶魔？！”
　　精灵贵族这时才注意到姬玛的犄角，手握紧了长戟。
　　“她是我的侍从。”乔治说，“不是什么坏蛋，至少在我看住时不是。”
　　“可以。”
　　精灵贵族语速极快，直接扭身就走向巨鹰。
　　姬玛抱着巨刃，连忙跟上乔治。
　　三人一起上了巨鹰后，巨鹰一拍翅膀，离开了湿漉漉的海妖号。精灵贵族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就像终于能把大白屁股，从旱厕里起身离开。
　　巨鹰停在银色巨舰上，两位武装侍女上来搜身，收掉了所有魔法物品与超凡物品以及武器后，两人终于踩着红毯，在一私密的会客房里，见到懒洋洋倚靠在王座上的精灵女王。
　　她穿着华贵的银色长袍，立着姬玛最讨厌的高领，皮肤淡白，身材成熟，脸很美，只是颧骨有些高。
　　乔治与姬玛礼貌地问好后。
　　精灵女王却指着姬玛，问两旁侍女：“这是谁？”
　　姬玛用精灵语说：“我叫姬玛，是魅魔。”
　　精灵女王一惊说：“这玩意居然会说话？”

第207章   霜叶
　　姬玛顿时有种狠狠将眼前精灵女王残忍杀死的冲动。扯长她的耳朵，在她脖子绕一圈，吊死在歪脖子树上，即便她身材高挑又成熟，一向好色的姬玛，也会毫不犹豫杀了她。
　　姬玛手握紧，但不到不一秒，就松开了。
　　她现在不过是一白银弱者，又是在精灵女王的地盘。没那实力与资本发火，当然，她可以试着驱使工具人乔治，但她不想把好不容易卖肉得来的感情，花在这种地方。
　　更不愿因为弱小，而去恳求别人帮自己赚回尊严。
　　姬玛只能默默地打开个人系统面板，不出所料，在一列小黑本里，她找到了名为《该被拉去配种的死傲精灵女王》的小黑本。
　　打开一看。
　　姬玛还不知道，原来自己和精灵女王，居然有过那么多仇怨。
　　比如，三十六年前，精灵女王在一次宴会中对侍女称自己是一个精.虫上脑的猴子。再比如，精灵女王在与自己在战场相见时，居然放了一个屁。
　　自己真是健忘，居然忘了与精灵女王有那么多过节。刚才在狮鹫上，还意淫精灵女王ntr的情节。
　　新仇旧恨一起算。
　　姬玛把小黑本的名字改成《该被自己长耳朵吊死在歪脖子树上的精灵女王》，再用不到三秒时间，用意念输入，把自己的愤恨记入小黑本里，哗啦啦就是一百来字，心中的滔天怒火，才勉强压下。
　　乔治见姬玛“楞”在原地几秒，面无表情，什么都不说，便对精灵女王开口道：
　　“女王陛下，她不是玩意，她是我的侍从，是一位很有智慧与知识的魅魔。刚才她对您行礼，是您的客人，而您却当众侮辱她，我希望您，能为刚才的无礼，说声对不起。”
　　精灵女王的绿眼睛，一眼就眯了起来。她身旁的武装侍女面色一凝，盯向乔治，就连门口站着的精灵侍卫，手都扶上了剑柄。
　　气氛变了，隐隐令人害怕。
　　精灵女王微微扬起光洁的下巴，头顶上镶嵌着二十二颗绿宝石的王冠，散发着名为威严的东西。姬玛觉得什么东西在压着自己膝盖，自己竟产生害怕的情绪。
　　姬玛微微扭头，看向旁边的乔治，他依旧站得笔直，蔚蓝的眼眸平静地看向坐在高处王座上的精灵女王。
　　一种比害怕强烈上百倍的无能愤怒涌上头。
　　姬玛偷偷拉了拉乔治，低语道：“别为我出头。”
　　“她有错在先。”
　　“求求你了。”
　　“不用担心我。”
　　“担心？”姬玛压低了声音，“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感到无能狂怒，乔治。”
　　乔治难得疑惑地微皱眉头，还未等他思索姬玛话背后的含义，精灵女王成熟的嗓音响起，说：
　　“你觉得我对不起她？”
　　乔治斩钉截铁，说：
　　“对。”
　　“那你有没有想过....”精灵女王边说，边抬起手，一位侍女把房门关上，房门厚实，隔音性非常好，就算在房内尖叫，外面也听不见。
　　女王成熟的嗓音在房间里回荡：“...你之前一直对不起某位女精灵，你还记得她的名字吗？”
　　这句话如深水炸弹一样，在姬玛的心里一下就炸开了。她震惊地扭过头，看向乔治，他依旧镇定，低头思索着精灵女王的问题。
　　难道，精灵女王真的和乔治有一腿？不小心被我说中了吗？精灵女王家族上三代女性，和乔治有过肌肤之亲...真是让人嫉妒得恨不得掐死他...
　　他怎么就一点不害羞，难道说，他一直以来的木头处男形象，都是装的。实际上，是一位到处留种留情的风流圣骑士，一直骗我，骗到现在？
　　姬玛微微摇了摇头，否定自己的惊天猜测，乔治看来，根本就没听出精灵女王话中的暧昧。
　　旁边的武装侍女，也忍不住露出惊讶来，用揣测的目光看着自己主人与乔治。
　　精灵女王面不改色，身子微微前倾，一双绿眼睛盯着乔治。
　　乔治抬起头，回道：“是黛尔吗？我记得她的腰被食尸鬼的骨棒砸成两段，而我不仅没能救她，连她的遗言都听不清，至今仍未知道她故乡在哪。”
　　精灵女王的面色冷下一分，冷冷说：“不是。你们人类，真是让我感到可笑。”
　　“是谁？”
　　精灵女王反问：“还有谁？”
　　姬玛恨不得帮乔治回答，叫出精灵女王的本名，再用动情的目光望着她，说几句服软的话，晚上就和精灵女王来一次难忘的，深入浅出交流。
　　乔治却吐出另外一个女性精灵名：“霜叶？”
　　正确答案都写在精灵女王的脸上了。
　　姬玛忍不住低声道：“真是笨。”
　　精灵女王的反应，出乎姬玛意料，她说：
　　“你还记得她？才大半年时间，你都快把她忘了。你们一起并肩战斗，讨伐魔王基玛，呵呵，那恶心下流的东西，早该死了。你们杀了他，你得到了无上荣誉，而她得到了什么？魔王临死前的一个恶毒诅咒。”
　　乔治看起来对此一无所知，嘴巴微张，蔚蓝的眼睛失去镇定，带点迷茫地看向精灵女王。
　　姬玛也有点蒙，诅咒，哎呀，我记得。我好像搞了七八九十个诅咒来的。姬玛想着，又看一眼乔治。
　　只是，好像一个诅咒都没在死处男身上生效过。
　　精灵女王继续说：“你以为，我和圣堂合作，再探魔王基玛的宫殿，是为了可笑而虚无缥缈的宝藏？还记得圣堂给你的任务要求吗？”
　　乔治说：“记得，找到解除魔王诅咒的办法，可没告诉我，谁中了诅咒。”
　　精灵女王冷冷说：
　　“最后，你带回了什么？不仅没有解法，还带回了一位魅魔奴隶，可真会玩，想必这些日子，你和她相处得很愉快呀。”
　　乔治张嘴想反驳，但想了想，和姬玛在一起，还真的挺愉快的，就闭上了嘴巴，看得精灵女王冷笑连连。
　　我居然猜错了，姬玛还在宕机中。
　　精灵女王说：“我这就把你们两狗男女，丢进海里，自己游回对岸去，来人！”
　　武装侍女刚要把剑柄**时，一个清冽的女声响起。
　　“等一下。”
　　话音未落，一对修长的大长腿从屏风后踏出。
　　姬玛的目光，立即就被那对大长腿黏住。
　　长腿有力，肌肉线条明显，套着发亮的银丝，衬出长腿美妙的轮廓。这双腿比例完美，像是造物主的得意作品，小腿修长，小腿肚紧致，大腿**有力。
　　那长腿踏在地毯上，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人的心上。踩得人心呀，咚咚跳。
　　等腿的主人停下脚步，姬玛才将目光从银丝大长腿上挪开。发现大长腿的主人，是一位身材修长，有着宛如秘银般银发的精灵美少女。
　　她身高只比乔治矮一些，纤腰挎着一把弓。银发束成马尾，瓜子脸，绿眼睛，眉目与精灵女王有些类似，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比她腰**箭筒中箭矢箭尖还要冰冷。
　　好像只要谁恬不知耻地厚着脸皮上去搭讪，都要被她的利箭射穿脸皮。
　　其实，她容貌很美，但奈何她银丝大长腿太过显目。
　　大长腿精灵注意到姬玛的目光，下巴微不可见地上昂，宛如在选美比赛中取胜一般。
　　乔治惊讶道：“霜叶？你一直都在？”
　　“对。”精灵女王说，“这几天，她忽然很想念你，占卜师说，最近你们会相见。我就让她提前在屏风后等着，让她亲耳听到，像人类这种短命种，忘事会有多块。”
　　精灵女王对霜叶说：“现在，你清楚了吗？”
　　“女王陛下。”霜叶手扶着柔软的胸，微微向女王鞠躬说：“我请求你不要把他丢进海里。”
　　姬玛小声插嘴道：“还有我。”
　　“我知道你肯定会出来求情。”精灵女王说，“好的，若是我惩罚他，你这孩子多半又会不忍心。魅魔，恶魔作为精灵的远古宿敌，你留下一片翅膀吧。”
　　“什么？！”
　　“女王陛下。”乔治说，“我问心无愧，要是你要伤害到我的侍从，那么今天必定以流血结束。”
　　“见到了吗？”精灵女王对霜叶说，“这叫喜新厌旧。”
　　霜叶又长又直的眉头一挑，说：“女王陛下，我相信乔治。”
　　女王陛下的眉头也一挑：“你还相信他？”
　　“因为我根本没和他说过诅咒的事。”霜叶扭过头，问乔治：“乔治，你仔细搜过魔王的宫殿，寻找诅咒解法吗？”
　　乔治说：“我很仔细地找过，找到了蛛丝马迹。”
　　女王陛下冷冷道：“最后一无所获。”
　　乔治说：“不，我找到了一个极其隐蔽的密室，找到了她。”
　　乔治说着，指向姬玛，继续说：“要把她放出来，就必须和她签订奴隶契约，前段时间，我带着她到沙林城寻找破解契约的办法。”
　　霜叶问：“就只有你们两个？”
　　乔治说：“对，因为我把她带回圣堂，争议很大。好在，蒙主保佑，我们成功了。”
　　女王陛下用手依着下巴说：“真是感人的爱情故事。”
　　霜叶说：“乔治，我相信你认真找过诅咒解法。”
　　女王陛下提高音调：“霜叶！”
　　霜叶也提高音调：“圣武士是不会撒谎的！”
　　乔治走上前，问霜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诅咒的事？”
　　她扭过头对乔治说：“你别担心我身上的诅咒，其实并不算严重，好了，这场闹剧就到此为止。”
　　说罢，霜叶扭过身，蹬蹬蹬几步，就走到门前，拉门离去。
　　霜叶一离开，室内的气氛又变得可怕了起来。
　　精灵女王绿眼睛似乎跳动着怒火，看着这对狗男女。
　　姬玛真担心，这更年期老女人，会把自己丢进海里，她举起手小声地说：
　　“其实，我和乔治没上过床呢。”


第208章  魔王的诅咒
　　当姬玛刚落下，整个房间，安静得能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
　　精灵女王的胸脯微微起伏，一动不动地盯着姬玛。弄得姬玛甚为尴尬，从众人反应，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我最他么讨厌和人交流，动不动就这样。
　　姬玛在心中干嚎。
　　乔治也不知所措起来，不知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所幸，精灵女王没一气之下，叫人把这两人丢海里，她轻蔑一笑，说：“那么作为一种满脑子都是交媾想法的野兽，你还真的是失败。”
　　忍住，忍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女王陛下，她不是野兽。”
　　精灵女王说：“最好她脑子里，有破解诅咒的办法。行了，我不想见到你们。”
　　说罢，精灵女王重新用手撑着脸颊。旁边侍女，腰间挎着剑，上前请两人离开。
　　还好，没被丢进海里。精灵女王八成是考虑到我可能有解除诅咒的线索...这更年期妇女，越想越气，别想，别再想。
　　姬玛跨过门槛，心里思索着。
　　门在他们身后关上，长长的走廊早已没有长腿银发精灵的背影。
　　乔治问一位背银弓，腰胯长剑，身披银甲的精灵侍女：
　　“请问，霜叶往哪边走了？”
　　这位精灵侍女不善地瞥乔治一言，一言不发地指向左边。
　　“谢谢。”
　　乔治说着，拉着姬玛向右边走。
　　果不其然，当他们跨过门槛，走出室内时，见到一高挑的背影，立于船舷栏杆前。她望着蔚蓝的大海，银色马尾尖，随着海风在飘荡。
　　乔治走到她身旁，问道：“霜叶，诅咒是什么回事？”
　　霜叶转过头。不知是姬玛错觉，还是什么，她感觉到霜叶好像变得更冷了，尤其是瞥向自己的目光，异常锐利。
　　姬玛松开乔治的手，向后退了几步。
　　霜叶才将剔透的绿眼睛转向乔治的脸，全然没注意，姬玛在后面近距离大肆地观察她银丝上的花纹。
　　“短命种，与你无关。”霜叶说，“我能解决。”
　　“我想，我能帮上忙，毕竟身为队长，这也是我的责任，而且上次我带着线索，仔细搜索过魔王宫殿的废墟，发现了新的东西。”
　　“一只魅魔？”
　　“她和魔王宫殿中，被抢来的三十位女人一样，都是受害者。”乔治说，“我发现她时，她才刚出生，根据封印她的法术来看，解除封印的办法，是和她签订奴隶契约。这又是魔王发明的一种新玩法。”
　　霜叶微微动容，脸上的坚冰融化了近半。
　　“和我想的一样，否则你也不会带着她。”
　　“魔王不只是满足玩弄姬玛，他应该还在姬玛脑子里，灌入一些知识，她本人就是魔王宝库的钥匙...”乔治停顿了下，对姬玛说：“姬玛，你知道怎么破除霜叶上的诅咒吗？”
　　“啊？”姬玛从欣赏霜叶的大长腿上回过神来，说：“我连这位精灵漂亮小姐姐身上的诅咒是什么都不知道。”
　　“对，就算是罪魁祸首在世，也必须知道他所下的恶毒诅咒。”乔治看向霜叶问：“霜叶。”
　　“小诅咒，没什么，只是让我弓射得没那么不准。”
　　乔治问：“姬玛？”
　　我记得我之前布置了两位数诅咒，天知道是哪个诅咒。
　　姬玛摇头道：
　　“不记得了。”
　　说罢，她继续欣赏着霜叶的腿部线条。她想，要是霜叶蹬三轮的话，那肌肉绷紧的模样，一定更迷人。
　　乔治问霜叶：“能详细说下，诅咒发作时间，表现吗？圣堂有许多资料，我回去查阅。”
　　“我们的冒险已经结束，你对我早已没什么责任。”霜叶转过头，继续看向大海，“短命种，别浪费你可怜的时光，小诅咒而已。”
　　姬玛想要和大美女说上几句话，插嘴道：
　　“高等级超凡者寿命会大大延长，乔治已经是铂金了。”
　　霜叶看也不看姬玛一眼，说：“乔治，你走吧。”
　　“诅咒真的没问题吗？”
　　霜叶看向乔治反问：“你是认为，精灵在漫长的生命，找不到解除一个小诅咒的办法？短命种。”
　　“没有。”乔治说：“刚才谢谢你为我说话。”
　　“不用，我可没为你。”霜叶撇过头，“我只是对女王陛下的过度关心，而感到厌烦而已。”
　　姬玛吸吸鼻子，似乎闻到傲娇的气味，顿时感到一阵嫉妒。
　　真的是，死处男怎么总是能认识那么多高质量的大美女，为什么不是我呢？
　　乔治点点头，转身走向姬玛，他钢靴踏在白色甲隙上。
　　这时候，他脚旁的白色甲板缝隙钻出一黑黑虫子，姬玛眼尖一下就认出那是只可恶的蟑螂，就喊一声：“蟑螂！”
　　这下，一直无视姬玛的霜叶，猛地转过身，见到因惊恐而振翅飞起来的蟑螂，眼瞳一阵放大。
　　乔治挥手，赶走蟑螂，飞快地逃离三人。
　　“蟑螂！”
　　霜叶清冽的嗓音带着与外表不符的慌乱，她竟从腰间箭壶中，抽出一锐利箭矢，搭弓一拉，弓弦紧绷的声音响起。
　　半秒后，一黑影以极快速度扑向蟑螂。
　　“咚！”
　　重重的一声闷响，只见一把银色金属质地的短弓，陷入甲板内，把蟑螂给砸成肉沫，弓弦还在颤抖。
　　姬玛扭过头，看向霜叶，她脸上带着慌乱，戴着月白色皮手套的手里，捏着一支箭矢。
　　姬玛活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射箭，把弓给射出去的人，尤其是对方还是以善射出名精灵。
　　三人沉默了一会，姬玛还是忍不住，扑哧一笑，笑出了一声，连忙捂住嘴。
　　霜叶绿眼射出一对堪比箭矢的锋利目光，扎向姬玛。
　　“对不起，我们魅魔天生就能完美控制住表情。”姬玛边说，边用力用手指把翘起的嘴角向下拉，“除非忍不住。”
　　乔治神情严肃起来说：“这很严重，你的箭术是我见过最好的，魔王的诅咒本来应该由我来承担，我一定会帮你解除诅咒。”
　　霜叶扭过头，走向自己的银弓，她脸背着乔治，边走边说：“短命种，我说了，你不要不自量力。”
　　站在一旁的姬玛，分明见到冰冷的绿眼睛，一下变得温暖起来。
　　姬玛虽然心里很嫉妒乔治，但转念一想，正是有乔治做跳板，自己才能与她接触。
　　等有朝一日，我一定要把某天命之子的女人，全NTR了。
　　她这样想着，嫉妒好了不少。
　　霜叶手伸向银弓，弓臂处溅有一点残骸，下面是蟑螂分崩离析的身体，霜叶眉头恶心地皱皱眉头，手指尖一碰到硬弓，就缩了回来。扭头就走向门口，对一位侍女挥手示意：
　　“仆人，来。”
　　让姬玛感到奇怪的是，武装侍女居然能明白霜叶的意思，转头就走。
　　应该是叫人过来，帮霜叶把银弓处理好。
　　霜叶脸上重新恢复之前的冰冷，她对乔治说：“女王陛下说，我忽然想念你，只是在胡说。”
　　乔治眉头微皱，这微表情表明，他听到了一个谎言，“嗯。”
　　“检查过，可能我受非自然力量影响，所以她着重强调了一下。”
　　这次乔治点头，说：“居然是真的，这背后不一定是简单的巧合。”
　　“别时刻分辨他人的谎言，短命种。”霜叶双手放在栏杆上，看向远处大海，假装无意问：“之前，你带着它，去沙林城去？”
　　“不是它，她叫姬玛。”
　　“好，魅魔姬玛小姐。”
　　乔治简单概要地把沙林城遇到的事情说了下。
　　到宴会上，发展人脉寻找破除契约的办法，却遇到了一位残忍而血腥的半精灵刺客。
　　霜叶强调道：“是半人类，谢谢。”
　　乔治继续往下说。
　　由于协助大善主有功，因此他得到了一个许诺，他用这个许诺，找到精通处理奴隶契约的法师，却发现这是个陷阱。逃走后，遇见大佬富丽斯，以帮助他探魔王宝库为代价，换来破除奴隶契约的办法，还签下了合同。
　　却不料，之后大佬钻合同漏洞，给许诺之物的同时，抢走姬玛，献给大善主，换取权力与财富。同时设下陷阱，围攻乔治。
　　霜叶的手握紧了栏杆说：
　　“卑劣。”
　　姬玛很感激，乔治没提到自己假扮成狗头人的事，只是略过。
　　后来，乔治单枪匹马救下姬玛，破坏了彩虹节拍卖会。却不料大善主不肯放手，以献祭了沙林城居民，换来恐惧战魔协助，它还比乔治高一个等级。好不容易打跑他，他还即刻开始升魔仪式。
　　乔治杀入升魔仪式所在地，伤痕累累。好在最后关头，姬玛赶来，自我牺牲，乔治恢复力量，秒杀恐惧战魔，才胜利。
　　霜叶眼神复杂地看向姬玛，轻声说：“对不起。”
　　很轻，轻到姬玛听不清，问：“什么？”
　　霜叶却早已转过头，继续聆听乔治的话。
　　乔治说完后，霜叶说：
　　“你们短命种就那么喜欢玩命吗？”
　　“为了信仰，这算不上什么。”
　　“还一脸自豪，可悲。”霜叶说，“你原本可不玩命，因为你犯下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什么？”
　　“没向我求助”
　　——————
　　不好意思地py一波，星na..星子的作品：《从恶灵开始的非日常生活》
　　在本站。
　　我不会告诉你，他算是老变嫁作者，在本站有两本S级作品。
　　凌晨一点补更。

第209章  越想越气
　　似乎是因为姬玛一直在旁边看着，一向不愿多说话的霜叶，抬起手来解释说：
　　“魔王宝库里说不定会有解除诅咒的线索，只要让我知道魔王宝库在那，不管是谁写信，我都会来。”
　　“下次一定。”
　　“我可不是随叫随到的仆人，记住了，短命种。”
　　这时候，一位上下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女仆走来，低眉顺目地对霜叶说：“大人，请问您有什么事？”
　　霜叶对着插在甲板上的银弓，抬了抬起下巴，女仆上前，拔下银弓，双手捧着银弓离开。
　　乔治说：“那我们先走了。”
　　霜叶挥挥手说：“快走吧，我会叫巨鹰，把你快点给拉走。”
　　姬玛敏锐察觉到霜叶的不满，似乎她还想多和乔治讲些话。
　　最后，如乔治所判断的那样。精灵方面，要求乔治许诺不让任何人在未来一年里，说出自己遇到了精灵舰队，乔治所有船员签订合同后。
　　海妖号被放走。
　　上面的货物，也全部被征用。
　　同时，作为交换，精灵破天荒地修了船，还把船长室修理一番。姬玛怀疑，是霜叶的功劳。
　　次日，海妖号扬帆起航，迎着朝阳前进。
　　乔治站在船头，直视着朝阳，默默早祷。姬玛站在他身旁，回过头去，见到渐行渐远的银色战舰，她拿起青铜望远镜，在船尾见到一抹银白色的身影，她感叹道：
　　“真是一对好腿。”
　　“姬玛你说什么？”
　　“没什么。”
　　姬玛说着，把望远镜交给乔治。
　　乔治说：
　　“我听说，水手们在疯传我和精灵女王之间，有龌龊的关系。”
　　干，好像是那次口嗨时，一激动用了“谎话”的超凡能力。
　　“你也知道，我在胡说，难不成胡说会成真？”
　　“很奇怪的是，这流言有部分成真，她们真的很想念我，只不过不是那种想念。”
　　“所以？”
　　“我怀疑其中有所蹊跷。”
　　“真的不是我的阴谋！”
　　“我没怀疑你，如果我怀疑你，我会直接问。”乔治说，“你听说过类似的能力吗？”
　　“超凡世界什么都可能发生。”
　　...
　　...
　　在当晚。
　　姬玛躺在床上，睡前总结昨日收获。
　　可以确定，自己散布的“精灵女王一家四代和乔治有着不正常关系”的流言，是这次乔治与霜叶相遇的原因之一。
　　“这群满脑子**又寂寞的水手，果然对这种涉及到不正常男女关系、**的涩情流言很喜欢....他们的传播与坚信，最后让这流言发挥了超自然作用，那天我的魔力消耗的原因找到了。”
　　“可以发现，传播流言者，在为流言成真贡献力量时，也会扭曲改变流言。而且，这次流言只是部分成真。不过，那么点水手坚信流言，能取到这效果，已经是很惊人的了。要是他们回到港口，四处念叨我是好人的谎言，那多半能骗过圣堂的侦测系统。”
　　“等等，那么说，霜叶可能是精灵女王的女儿？乔治的命也太好了吧。”
　　她脑子里，又浮现出黄金比例的银丝大长腿，随后又不可避免地想起可恶的精灵女王。
　　姬玛想起精灵女王那一句：“这玩意居然会说话。”
　　尽管这事已记入小黑本，姬玛开导了自己，但她还是越想越气，握紧了拳头，裹着被子，在床上转了几圈后，才勉强平复下怒火。
　　姬玛咬紧牙暗恨道：“这更年期的老女人！”
　　她握紧拳头，朝想象中精灵女王的脸狠狠一锤，还不解气，就想要做些什么，来一个力所能及的小复仇，否则她憋着慌。
　　可她不过是一白银弱鸡，能给高高在上，手握权与力权杖的精灵女王造成什么损失呢？
　　“解气，解气就行了。”
　　姬玛思来想去，最后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写一本以精灵女王为主角的小黄书！背景就设置在一百年前，高等精灵对黑暗精灵的一场失败战役，那时黑暗精灵入侵，精灵女王在丈夫的保护下，钻进树林里，东跑西窜，最后成功反攻。
　　她打脑子里一下就有了初步构思：
　　精灵女王其实是乔装打扮，混入平民里打算出逃，却没想到黑暗精灵把所有精灵都贩卖成奴隶，没人认识精灵女王，看她漂亮，就转手卖给了人类。
　　人类见她漂亮，用来配种，生了好几窝。后面兽人打过来，又把她抢走，高贵的精灵女王日日夜夜在兽人的帐篷里哀嚎。到后面，高等精灵们救出他们满身脏污的女王。为了保密，谁都没说，假称精灵女王与她丈夫进树林里打游击。
　　虽然只是随便构思，但姬玛很激动，直觉告诉她能火。
　　秘史正中广大读者对阴谋论的爱好。高贵女人被下贱生物圈圈叉叉，能正中男人阴暗心理，更别说是高等精灵这种，傲到狗都嫌的种族。
　　尽管其中有诸多不合理之处，不过凡是读者喜闻乐见的情节，都不会太在意其合理性。
　　况且，自己对高等精灵、兽人等很了解，可以靠一些真实的细节，通过详细描写服饰、盔甲、语言风格，套用真实的历史人物，增加可信度。搞不好，就连对历史颇有涉猎的人，都会觉得是真的。
　　唯一的问题是，自己得昧着良心，把不符合自己审美观的精灵女王，要写得非常漂亮，漂亮到连兽人都动心了。
　　姬玛兴奋地在被子里一拍手，暗道：
　　“咦！我可是一千本本子打底的变态，人民群众喜欢什么H情节，我还不知道吗？等着吧，等整个大陆的人，都流传更年期老女人的这谎言，传遍整个精灵岛，到时候她脸部表情一定很精彩。”
　　“还能卖书赚钱，我真特么是天才。”
　　姬玛脑子里，想象着哗啦啦的金币涌向自己，以及精灵女王的那张死脸，激动地又滚了几圈。
　　开始写大纲，写设定，争取早日写出此大作出来，以毒害——啊不，是填补异界人民精神生活中的空白。
　　乔治的声音从床下传来：“姬玛？你怎么了？”
　　“想到高兴的事了。”
　　乔治说：“高精女王很无礼，这是她的错，但你不要因此而做什么错事。”
　　“我很聪明的好吗？就算我要以牙还牙，也要等我厉害再说。”
　　姬玛说着，忽然灵光一闪。
　　乔治不是很擅长画画么？他画自己的画，说实话，画得很好，配色非常好。在异界，会画画的人不多，毕竟画画并不是一个有多少前途的事，需求不大。
　　她之前，搜罗过许多剑谱，上面的人体结构都是错的，背景透视，极少见过对的。
　　如果，让乔治给书的主角，画一张美图做封面的话，可以极大地增强广大读者的想象力。毕竟，文字把一个人的容貌写得再好，也比不上一张效果好。
　　乔治见姬玛很久没回话，也沉默起来。
　　姬玛压低声音，话中带着委屈说：“为什么？”
　　“嗯？”
　　“为什么，我就要因为我的外表，我的种族出身，无缘无故地要受到他人的言语暴力？为什么漂亮的霜叶小姐姐，能和你聊得那么开心，而我，只是想和她说一句话，她从头到尾都不理我？”
　　“姬玛...”
　　“没什么，我知道原因。这是很正常的事，魔族是危险的种族，我要求陌生人无视危险，对我友善，那真是太可笑了，毕竟命只有一次。”姬玛说，“但还是谢谢你，曾经给我一个美好的幻觉，让我一度认为，可以在大众场合露出犄角和尾巴。”
　　乔治的话语带着痛惜和同情：“姬玛...”
　　“可是乔治，为什么连死脑筋执著对错的你，都要劝我不要做错事呢？”姬玛问，“为什么别人伤害我，我就不能复仇回去？我连复仇都没做，只是在那开心的幻想，就要被你警告呢？”
　　“姬玛，我只是担心你会受到伤害。”
　　“我明白，是我太弱小的缘故。如果我强大了，她惹我不高兴，我能当众把她衣服撕了，挂在船帆上。在死一大堆精灵后，别人就会劝想要复仇的精灵说，不要做错事。”姬玛说：“我之前的反问，只是在发泄一下，我对自己无能所产生的愤怒。”
　　“你这是很典型的魔族思维。”乔治说，“其实还有许多解释。”
　　“是呀，我本来就是恶魔不是吗？”
　　“尝试着理解宽恕他人吧。”
　　“我做不到，乔治。”
　　“但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做蠢事。”
　　姬玛低下眼帘，说：“可以给我画一张精灵女王的全身画吗？或许是因为她的高贵刺痛了我，我每天多看一眼，就会习以为常，说不定以后就免疫了，忘了仇恨。”
　　“那你能答应我不做不理智的事情吗？”
　　我很理智，插画卖书，赚钱又复仇，一石两鸟。
　　姬玛信誓旦旦：“好的，我答应。”
　　数日后，海妖号一路平安，驶入巴托骑士国的一个港口里。
　　码头税务官，再三检查了这艘没搭载任何货物的空船，怀疑海妖号有问题。但这点怀疑，在乔治的巴托贵族身份面前，不值一提。
　　也就是在这一天，姬玛拿到了有自己半个身子大的精美图画，画中正是高坐在王座上，成熟慵懒又高傲的精灵女王。


第210章  祭品
　　勒安港口，是个商业港口。这个港口名义上的主人，一位骑士贵族，远居在城外城堡中。
　　海妖号到港口后，乔治本打算直接向圣堂出发，姬玛说服了乔治，说希望能在这座异乡的城市里休息一天，顺便履行诺言，买些牛羊作为祭品，献祭给海神。
　　乔治同意了。
　　但姬玛其实是要做自己的首要任务——撒播自己善良的谎言，为欺骗圣堂侦测系统做准备。
　　次日清晨。
　　姬玛用乔治送的银环隐住犄角与尾巴后，孤身一人，前往码头闹哄哄的酒馆。
　　酒馆是一栋白砖蓝顶的建筑，姬玛一推开门，一股发酸的酒臭味就迎面扑来。她皱了皱鼻子，跨过高高的门槛，只见在阴暗的酒馆里，海妖号的水手们躺趴在长桌上，桌面上酒杯倾倒，木盘盛着吃剩的食物。
　　坐在船员旁的妓.女，半公开地用手伸进醉死水手的怀里，一阵搜索，她拿出一空瘪的钱袋，低声骂几句，把钱袋塞了回去。
　　姬玛手捏着兜帽，走到一个勉强还算是清醒的水手面前。
　　他趴在桌子上，睁着迷糊的眼睛看向姬玛说：
　　“天，我梦到了湖中女神了？好漂亮。”
　　说罢，就抬起手，慢慢伸向姬玛。
　　姬玛一拳打偏他手说：“就不怕骑士老爷把你拖走吊死？”
　　水手更清醒了些：“姬..姬玛小姐？好心的小姐，你来这肮脏的地方做什么？”
　　“小虫子？”
　　小虫子看起来颇为意外，脸上笑了笑，可让他那张猥琐的瘦脸显得更猥琐，“嘻嘻，你还记得我的绰号？”
　　“我回答你上一个问题。”姬玛说：“我来找你们，有一件事。”
　　“什么事？包在我们身上。”小虫子说着，挺起胸膛，压到饱涨的肚子，张口打了一个嗝。
　　“你们准备好买牛羊的钱吗？”
　　“什么？”
　　“牛羊。”
　　“买来做什么？”
　　姬玛沉默几秒，假装露出关心和惊讶的表情：“难道，你们忘了在风暴中对海神许下的诺言，说要是回到岸上，一定要献上一头公牛，一头羔羊。”
　　“哎呀，我都忘了。”
　　小虫子就像是屁股被人刺了一下，一下就跳了起来，喊道：“大家，大家快醒醒，我们还要献祭祭品给海神！”
　　姬玛提醒道：“还好昨晚是晚上到港口的，要是海神等一天都没得到你们祭品的话，你猜猜祂下次会对你们做什么？”
　　小虫子吓得用力拍打着桌面，几个酒杯从酒桌上滚下桌面。
　　“干什么？”
　　“大清早的...”
　　“想死吗？”
　　一颗颗晕乎乎的脑袋抬起。
　　小虫子大喊：“兄弟们！我们忘了给海神祭品了！快点，否则怠慢了海神，他一定会大发雷霆，把船劈成两截”
　　一位水手不以为意，一抹嘴角的呕吐物污渍，说：“咱们集钱，你去买一头老公牛和一头母牛就好了，以往咱们都这么做。”
　　姬玛撒谎道：“这次不同，你们是改信触怒到海神，我亲耳听到，你们抱着桅杆，在风暴中，大喊：‘只要能活着上岸，每个人至少献出一头牛与羔羊。’到风暴停下后，奇迹般的没死一位。”
　　“每个人？！”小虫子吓到了，不敢相信地朝另一个看起来比较清醒的水手说：“有人说过吗？你记忆最好，连上上上次港口妓.女的名字都记住，你想想，有没有。。”
　　一位记忆力很好的水手努力回忆，记得好像没有人说过这句话，刚要说没有。忽然，头脑里出现一段模糊的记忆，他说：
　　“呃，我记得好像有，但谁喊的，我记不清，那时候声音太大。”
　　“我记得也有。”
　　“有！”
　　“怎么把这件事忘了。”
　　水手们纷纷一拍隐隐作痛的脑袋。即使有人根本没记得，有人喊过这句，但都觉得是自己忘了。
　　姬玛说：“果然，我今早打算去给海神献上祭品，走到半路想起你们可能粗心，忘了这事。”
　　其实是担心卖畜生的，会欺负一个外地小姑娘。
　　小虫子感激道：“姬玛小姐，太谢谢了。”
　　“那一起去买吧。”
　　十分钟后，一群简单洗漱过后的水手们，就在姬玛的带领下，一窝蜂地在市场里，找到卖畜生的商会。
　　商人面带笑容，笑容下是警惕。因为姬玛太漂亮，她身后的人又太多，太不正常。
　　“小姐，您来这是想买什么？”
　　“我父亲想——我只想买些牛羊而已。”
　　商人一边说着，刁钻的目光寻找着她身上，可能暴露其身份的细节。
　　他问：“我有这份荣幸，可以知道你父亲的名字吗？”
　　姬玛装作贵族小姐“微服私访”要被发现的紧张模样，露出没有半点茧的细嫩小手说：
　　“没有。”
　　商人的目光一下就停留在她小指根上的“幸运戒指”，那是一枚金戒指，表面铭刻着精美的花纹。
　　非富即贵。
　　商人的笑容愈加热情起来，问：“那您打算要买多少头牛羊？我们这里的牛羊呀，都是最好的，刚从乡下赶过来。”
　　“一头公牛和一只羔羊多少钱？”
　　“公牛十金币，羊只需三金币。”
　　还真便宜...
　　姬玛说：“我要一头公牛与一只羔羊，对了，还有他们。”
　　姬玛转过头，看向闹哄哄的水手们，他们正在你一点，我一点的凑钱。
　　小虫子抬起头问：“看在我们要买许多头牛的份上，可以再便宜一些吗？”
　　商人笑眯眯地道：“当然可以，你说要便宜多少？”
　　小虫子板着手指头，算了上了半天。
　　姬玛说：“还是我来吧，你们有多少人？”
　　小虫子数了数说：“六十三位。”
　　“钱呢？”
　　“一百九十二金三银还有...”小虫子数了数一大堆铜板，说：“三十五铜。”
　　姬玛心算了下，说：“你们总共需要一千零十九块金币。”
　　“这么多？”
　　水手们都被吓了一跳，残余的醉意都被吓跑了。
　　当然那么多，我是故意骗你们，要献祭那么贵的祭品。
　　姬玛说：“还好吧，这次航行，我记得乔治给了许多船费。”
　　“我们每个人只额外得一枚金币而已。”
　　“那你们每天工资多少。”
　　“看岗位。”小虫子说，“我算高的了，一天两银币。”
　　水手生活条件差，风险大，可算是卖命活，工资一般高码头搬运工，三到四倍。
　　另一位水手小心提议道：“要不，我们换成羊吧。”
　　姬玛撒谎：“我记得，你们许诺祭品时，叫喊恳求声都一度压过雷声，肯定是喊得太大声，才让海神绕你们一次，要是你们擅自缩减祭品的话，恐怕....”
　　水手们都心虚起来，有人提议道：“要不，我不做了，要买得起祭品，就要借高利贷。”
　　他的建议，得到许多水手认同。
　　姬玛说：“那下辈子小心天上霹雷。”
　　水手们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别说被雷劈，他们干水手，都是为了讨生活，如果不做水手，可能不被雷劈死，自己就要饿死。
　　姬玛露出心软的表情：“真可怜，我有一点积蓄，或许能帮助到你们。”
　　“真的？！”
　　小虫子喜出望外。水手们眼睛一亮，不可置信地看着姬玛。
　　“只是，我有个请求。”
　　“说，您尽管说，好心的小姐。”
　　姬玛垂下眼帘，难过地低声说道：“我要回圣堂去，有一位红衣主教，一直想要烧了我....当然我相信乔治会保护好我，但我很可能要被关在地牢里囚禁一辈子，又或者囚禁火刑一起。”
　　水手们沉默了下来，同情地看着姬玛。小虫子眼睛有些湿润，但又担心，姬玛会提出有生命危险的请求，比如和圣堂做对。
　　“..所以，请你们有时间，就向别人谈起我吧。”姬玛抬起脸，露出笑容，“这样，就有许多人记得，世上曾有一位叫姬玛的女孩来过。”
　　水手们同情心一下泛滥。一位水手红着眼，扭过头，用手背抹去眼泪。小虫子羞愧地低下头，为刚才自己狭隘的揣测而害羞。
　　小虫子声音有些哽塞说道：“一定，您是我从小到大遇到的最好的人。”
　　“对，我一定一辈子都向别人谈起您。喝酒的时候说，吹牛的时候说，以后我没死，老了，我就和孙子说。”
　　姬玛说：“谢谢了！”
　　就这样，水手们掏空了几乎自己所有钱，筹够了两百多金币。姬玛拿出事先向乔治借好的一千金币——当姬玛说，借钱做好事时，乔治毫不犹豫给了她一千金币。
　　外加商人打折，最后总共用掉了八百金币，姬玛还剩下五百八十块金币。
　　当天，一百多只无辜的畜生在海边被放血，捆上石头，丢入了海中。
　　献祭结束后，已是下午。
　　欠债累累的姬玛，与一群一无所有的水手们，微笑着告别。水手们还非常感谢姬玛的援助，全然不知，正是眼前的魅魔少女，才让他们不得不把血汗钱全用光。
　　姬玛还顺便了解了下出版书的规矩、印刷的价格，并看了看印刷图的质量，非常差，线条模糊不清，还没有色彩。姬玛默默记下后，徒步走回了旅馆。
　　房门打开。
　　姬玛就看到乔治挺直的后背，他坐在书桌前，手执鹅毛笔，正认真地不知在写些什么。他手旁，已经叠了厚厚一层纸，叠得整整齐齐，颇有美感。姬玛关上门，好奇地走上去，发现纸上写满工整整齐的字。
　　乔治注意到姬玛过来，缓缓放下笔。
　　“乔治，你在写小说？”
　　“没有，我没事做，练练字。”
　　“哇，好雅兴。”姬玛说，“今天你一天都在练？”
　　“对。”乔治拿起纸，吹了吹上面的墨迹。
　　姬玛由衷说道：“真了不起。”
　　“我顺便把书的内容默写了下来。”乔治说着，把桌面上厚厚一沓，又整齐的纸拿起来，递给姬玛，“今晚，你至少要背十页。”
　　姬玛有些懵问：“这..什么书？”
　　“被海水冲走的书。”
　　“你居然还记得内容？！”
　　“对。我经常做笔记，看了不下十遍。”
　　这是什么怪物...
　　姬玛低头，看着手上整齐浅黄的纸张，顿时觉得像是一沓冥钞。

第211章  准备礼物
　　商会在会长郊外的庄园里，组织了一次盛大的宴会，以庆祝商人谈下了一笔大额生意。
　　长桌上，酒杯相碰，鼎鼎有名的巴托葡萄酒，红得如血一般，从杯沿落下。
　　之前与姬玛谈妥的商人，此时他满脸通红，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与做生意时，那讨好而友善的假笑完全不同。
　　他听着同事们的庆祝与夸奖，摇摇头，将银杯放在桌面上说：
　　“不是我谦虚，只是我运气好而已。”
　　“那女孩漂亮归漂亮，但一只山羊都比她会算数。六十三人，每人给十三枚金币，一共要用八百一十九枚，她硬是算成一千零十九块金币。”
　　商人伸出一根指头，用力晃了晃，强调道：“一千枚金币呀。我当时都有点傻了，还怀疑是不是这女孩，故意诈我，准备找个理由抓我。”
　　“没想到，她直接把大把大把的金币掏出来。那群水手比山羊还笨，也跟着掏钱。”
　　“吓得我赶紧给她打了个折，折后价八百一十九枚金币，你猜怎么着？她还感谢我。”商人说，“她声音真好听，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少女，不知道哪位家族，才生得出养得了，这般美丽的人儿。”
　　“所以，一头公牛和一只羊，你一共卖十三枚金币？”
　　“我也不算奸诈，零售价本来一共要十二枚金币，我只是多要一枚金币。”
　　“那批发价一般多少？”
　　“一共七枚金币。”
　　“差那么多？”
　　“这是基本行情，你不知道吗？”商人摇摇头，“你还得多学学。”
　　“你赚得也不多嘛。”
　　“我还是有基本良心的，只在合理的范围抬抬价，否则这一行做不久。”商人摇晃着杯子，说：“我试探了她一下，发现她根本不在意祭品的牛，是健壮的，还是年轻的，我就找借口拖延了下，调来平时只能低价出售的老牛与老羊，其中有几只病了，价格特别低。”
　　“你就不怕海神收到劣等祭品，发大水把港口淹了？”
　　“我还是给她十头年轻强壮的牛，这祭品规格，已经很高了。”
　　“所以，你总共为商行赚了多少？”
　　“利润至少五百多金币。”商人靠在椅背，扭过头，对一直问他话的人，说道：“别羡慕，只要你干久了，迟早也会碰到好宰的客人，呵呵，只是没有我的那么好宰。”
　　“那真是太好了呢。”
　　姬玛坐在长桌边，一个个按响自己的指节。在她身旁，没人注意到她，客人们自顾自地饮酒说话，窗外一片漆黑，没有景物。
　　这不过是商人的梦境而已。
　　姬玛晃动着光洁的小腿，望着一脸得意，丝毫没察觉到任何不对的商人，她问：“对了，你最怕什么？”
　　“当然是蜘蛛，有一次一只蜘蛛掉进我领子里，把我吓得躺床上，浑身起红痘痘，躺了三天了。”
　　“好，我给你订制个噩梦。”姬玛脸上露出微笑，“毕竟多收钱，是要付出一点代价，以及绝对的忠诚...”
　　商人不知道大难临头，依旧得意得笑着，把姬玛看成他同事，继续炫耀着自己的好运气。
　　姬玛学他，伸出食指一晃。
　　刹那间，所有人都停下，时间凝固。
　　“...绝对的忠诚又需要极度的恐惧保障。”
　　姬玛说着从长桌上跳下来，走向房门，她一打响指。顿时，商人银杯里的葡萄酒，变成一堆粉红色的蜘蛛卵，小蜘蛛不断从卵堆里爬出，从杯口溢出来，顺着他手指落下。
　　时间似乎加速流逝，商人旁边的活人纷纷衰老，皮肤干皱，眼睛凹陷，化为白骨。白色蜘蛛丝从天而降，落在白骨上，蜘蛛网上，盘踞着一只占据大半天花板的大蜘蛛，上百只眼睛，正望着商人的头顶。
　　而商人一无所知，依旧对着身旁白骨微笑。
　　姬玛走到门前，把门关上时，说：
　　“时间开始流动。”
　　话音未落，门后传来一阵嚎叫声。
　　姬玛嘴角翘起，背后伸展出四米长蝙蝠翼，轻轻一扇，轻盈地飞向夜空，转眼间，就从商人的梦中飞走，回到以黑白两色组成的梦境中。
　　在她身后，商人的梦，梦本来如一朵微亮的白云，此刻染上灰黑色，越来越浓。
　　算错是她故意。商人感觉得没错，姬玛就是要找个由头，来整他，顺便强迫他为自己服务。
　　在还是魔王时，姬玛就发现，比起直接强迫而言，引诱对方“犯错”，再强迫对方做事，效果要好很多。被强迫者会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做错了，只要努力按强迫者说的话去做，就能纠正错误。
　　“相信我设计的噩梦，能让他醒来时，知道要做什么。”姬玛踩在窗框，轻盈飞向梦境灰白色天空，“算了，等噩梦完后，回来确定一下。头疼，又不能直接露面，不能明确让他明白，幕后主使者是我。”
　　姬玛一直牢牢遵守着“幕后主使者”原则，能不亲自动手，就不亲自动手，免得留下线索。
　　“插画也要处理下，如果小黄书卖得很好，不小心传到乔治手中。他一眼认出是自己亲手画的，那我特么就死定了。”
　　姬玛自言自语着，在勒安城上空盘旋。
　　不知不觉，姬玛飞到了港口上空。停泊在港口的船只，轮廓模糊，如被一层灰雾所笼罩。在一艘船上，出现了第三种颜色——浅黄色。梦境世界一直以来，只有黑白两色，这不同的颜色异常显目。
　　姬玛望向那颜色，先警惕地在这艘船上空盘旋一圈。发现这浅黄色，由浅至深，集中在船仓内。而且，虽然细节看不清，但姬玛能确定，这艘船是海妖号。
　　什么回事....
　　姬玛从空中降下，落在码头的一座房顶上。船身中间，船员休息的地方，落着一点点更深的黄色，姬玛数了数，一共有六十三个。
　　船员身上怎么有黄色？这又代表着什么？个人系统怎么都没提到这事？
　　姬玛只能推测。
　　难不成，这黄色着是我的谎言“可视化”？之前在梦境中没见到。现在看到，可能是因为随着我进一步掌握“欺诈者”力量吧。
　　但姬玛没急着到浅黄色的地方去观察。不擅自去探索未知的地方，能大大降低英年早逝的概率。
　　为验证自己的推测，姬玛去海妖号水手最经常去的地方。
　　酒馆老板休息的房间，有一抹淡淡的黄色。在市场附近，也围绕着一圈淡黄色。
　　与水手白天的行踪诡计，呈高度重合。
　　这下姬玛才前去海妖号，走进船仓中，靠近那一颗颗明亮的黄斑，用手触碰。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浮现出心头。
　　不知为什么，姬玛就明白其含义。
　　“是魅魔姬玛很善良的谎言，很好，正像病毒一样，在城市里扩散。”
　　姬玛转身，她目光透过舱壁与重重建筑，一眼就见到一个漆黑的“梦境种子”，那是种给商人的梦境种子。姬玛伸出手，拽着它，她穿过舱壁，眨眼睛就“飞”到了商人身旁。
　　商人梦的灰黑色已褪去，姬玛伸手，触碰到梦，进入梦中。
　　里面什么都没有，像是落入一团乌云中。她看见了瑟瑟发抖的商人，他蜷缩在地上。
　　姬玛轻声问：
　　“如果你醒来，你要做什么？”
　　“我..我中了诅咒，我要赎罪，对！赎罪！”
　　“怎么赎罪呢？”
　　“我要去买一副精灵女人的画，再，再找人印刷一本书，看得人越多，我的罪孽就越轻。卖得大火的话，还能赚钱。”
　　我喜欢赎罪这个词。
　　“对，就是这样，记住透露了秘密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商人蜷成一圈，说：“我..我懂！我懂！”
　　“好，以后就叫你懂懂先生好了。”
　　次日，清晨。
　　懂懂先生醒来，满头大汗。
　　他只记得，昨晚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忘了有一个女声和他对话，但他又莫名其妙地知道，自己得出版一本书。
　　“只是梦吧？”
　　懂懂先生摸了摸自己棕色胡子，脑子里关于噩梦的记忆，浮现出脑海，懂懂先生身子一阵颤抖。他四处看了看，自言自语道：
　　“肯定只是一场梦，我也不知道要发表什么书。”
　　话音刚落，他脖子就僵直了。
　　只见在床头柜上，叠着一叠整齐的纸，上面写满了字。他确定，这些纸不属于自己，他颤抖着伸出手，只看一眼上面的文字，就感觉到眼睛发疼。
　　懂懂先生既害怕，又绝望，连忙撇过头，移开目光。他听说一些文字是有力量的，看着会疯狂。
　　这张纸上写满一大堆如蚯蚓般纠缠在一起的神秘文字，处处透着一股诡秘与疯狂。
　　他咽下一口口水，转过头，仔细看。
　　神奇的是，他发现“神秘文字”似乎渐渐变成能理解的通用文。虽然看上去像是写得很糟糕的通用文，但懂懂先生认为，这是有魔力的文字，能自动变成阅读者明白的文字。
　　“《精灵女王落难记》，白毛者著？”
　　...
　　...
　　上午，勒安港口码头处。
　　全副武装的乔治，在聆听一位唯唯诺诺市民的话：
　　“回大人，昨天水手们确实买了一大群牛羊献祭给海神。”
　　“多少头？”
　　“没看清，大概两三百头吧。”
　　“非常感谢。”
　　乔治转身离开，这是他今天问的第十四人。
　　不一会，他走到旅馆后院。
　　马车上。
　　黑发少女无聊的趴在窗口，十只手指头在窗框上上下下敲动着。她犄角已隐去，看上去和普通的人类少女一模一样。
　　见到乔治，她可爱清纯的脸蛋上，骤然露出笑容与一小虎牙，扬起手喊：
　　“你终于回来了！”
　　乔治脸上不由得也浮出笑容，他走到马车上，说：
　　“昨天你和水手们居然献祭了两百多头畜生。”
　　“没那么多。”姬玛笑容减弱，愁眉苦脸起来，“只是不小心当了冤大头，一下用了好多钱。”
　　“没关系。”乔治说，“你难得做一次好事，这次算我支持了，债务一笔勾销。”
　　“真的？”魅魔少女的金眸一亮，“乔治，你真是个大好人呀。”
　　“对了，你有没有忘记带什么。”
　　“我看看。”姬玛连忙翻开放在旁边，塞得鼓鼓的背包，“指南针、书还有戈温特牌...巨刃靠在这里，上面的恐惧气息用来驱蚊不错。”
　　“你好像把我给你的画遗漏在房间里。”
　　“哦，你说那副画。”姬玛一拍脑袋：“我越看越气。就想，算了，不如拿去卖好了。刚好有个商人，就像中邪一样，看上那副画，出了一笔好大的钱，买下它。”
　　“多少钱？”
　　姬玛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五十金币。”
　　“我第一次知道我的画，居然可以卖那么多。”
　　“你以后想要当一个画家吗？”
　　乔治望向窗外的天空，说：“或许，以后可能。太多太多的事情，让我不能当个画家。”
　　“你要是做个画家，一定会很好。”至少不会拎着剑，跑到别人卧室门口。
　　乔治笑着说：
　　“要是我做画家，请你帮我卖画。”
　　“一定。”姬玛说：“对了，可以开车了吗？”
　　“出发吧。”
　　...
　　...
　　一只胖嘟嘟的信鸽，老老实实地蹲在圣女珍娜的胸上。她抱着白鸽，一步步慢慢走在石道上，似乎有一道白光落在她身上，圣洁的气息令人心生敬畏。
　　路上，遇到一群女牧师，她们对圣女打招呼。
　　“圣女大人好。”
　　她一一微笑着回礼：“姐妹，早上好。”
　　在众人憧憬或羡慕的目光中，圣女珍娜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住所中。
　　大门关上，房门关上，窗早就关上。
　　独处的圣女珍娜，猛得就开心地跳起来：
　　“乔治要回来了！”
　　可怜的胖鸽子被她抛向天花板，慌乱地拍着翅膀。
　　砰的一下，信鸽一头撞上天花板。圣女珍娜连忙抱住它，轻抚它鸟头，指尖散发着淡淡白光，说：“对不起，我太激动了，不过，你不会和别人说吧。”
　　“咕咕咕。”
　　“也是你听不懂人话。”
　　圣女珍娜轻轻把信鸽放下，从上锁的抽屉里，厚厚一层书的最下面，找到一张纸，展开，轻轻念出上面的内容：
　　“乔治，前些天是你的成年生日，那时候你一定又没心情过生日吧。成年礼可是很重要的，今天我就给你补办生日好不好？我为你准备了一个蛋糕，格里高利主教有事，短时间回不来了，所以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要和你说下..”
　　说着，圣女珍娜脸一红，猛地把纸放在桌面上。
　　“唉，忘了好像还有只魅魔。乔治没提到魅魔，多半她是背叛了，他很伤心就没提。在生日时，我再安慰安慰他.....”圣女珍娜十指扣紧，“第一次一定能成。”


第212章  大家都很高兴
　　次日清晨，圣堂。
　　乔治不日返回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圣堂。高兴的，不只有圣女珍娜。
　　还有格里高利，这位银发苍苍的老头，在自家院子里，全无在外面时的咄咄逼人，看着好像要随时把人丢上火刑架上，烧成灰。
　　他悠哉悠哉地摆弄着遮雨棚下的松木，多日的晾晒已经让松木块们干燥不已，上面遗留的松脂。只需一根火柴，便能令其熊熊燃烧。
　　现在就缺某只邪恶狡猾又卑鄙，试图引诱勇者走上邪路的恶魔，以及一些松木块。
　　格里高利清点完松木块后，发觉要完美烧掉某只恶魔，需要的松木块少一点。
　　他慢悠悠自言自语道：“乔治那孩子去得太久，这些天喝了太多的茶，烧掉的木头多了。”
　　作为一位有追求的火刑爱好者，他追求猛烈的大火吞噬罪人，火候缺点万万不可。和灰城的灰烬猎巫人不同，那群人会故意把木材打湿，烧出浓浓黑烟，让女巫在烟雾与灼烧中，哀痛叫喊，慢慢死去。
　　他们与其说是行刑，不如说是享受受害者死去的过程。
　　“还得去买十五千克重的柴木，用什么好呢？现在市场上肯定没有高质量的柴木...”
　　格里高利用干扁的指头弹着松木，开始后悔，这段时间太贪茶，烧了太多进口的松木。
　　忽然他灵光一闪。
　　“炭！”
　　从古至今，从没听说过有谁用炭搞炭烧火刑，更别说用炭烧死一只魅魔。
　　事先烧好炭，再堆好，加上松木。那场面，一定非常好。
　　格里高利浑浊的眼睛一亮，有些驼背的腰，一下就直起来，愈加盼望着乔治快点把魅魔带回圣堂。
　　...
　　...
　　“阿秋！”
　　马车上的姬玛，猛地打了一个喷嚏。
　　旁边的乔治问道：“受凉了吗？昨晚你又没好好睡，把被子踢掉。”
　　“才没有。”
　　姬玛说着，推开窗子让寒风把马车里的空气换了一遍。她伸出头，往远处望，刚好见到被曙光照亮的白山山顶。那是圣堂总部，白城所在地。
　　这座城市是依山而建，山顶露出白色岩石，每当太阳升起时，远远的就能见到被照得金亮的山顶。
　　她缩回头，问乔治：“我会被烧死吗？”
　　“不会。”乔治说，“在我详细报告后，没有人会把你烧死，我承认许多人把你看成一个迟早会祸害世界的瘟疫，迫不及待要把你扼杀在摇篮里。但，如果没证据是不可能判你死刑。”
　　“你会报告什么？”
　　“一切，没有隐瞒。”
　　“包括你喜欢我的尾巴？”姬玛光洁的尾巴从裙下探出头，缠绕在姬玛的食指上，魅魔少女樱唇轻轻碰了下尾巴。
　　乔治把头扭过一边说：“咳咳，这涉及到我个人的秘密。”
　　姬玛吸着空气中淡淡的桃花香味说：“那我们两的喂食协议？”
　　“我会告诉他们，这是属于我们间的秘密，并且能保证这秘密没有任何危害。”
　　“那我就放心了。”姬玛说，“顺便，也别说我能力的秘密好不好？”
　　“这不行。”
　　“为什么，这也是我的秘密啊。”
　　“因为你的能力，有威胁到整个社会的能力。”乔治说，“我不报备上去，是违反了我的职责。”
　　“哎，我就知道，要用语言说服一个石头，真是比什么都难。”姬玛本也不报什么希望，“那既然我危害性那么大，岂不是要被关进牢里，做无害化收容？”
　　“收容？这个词很形象。”乔治说，“我不能绝对保证你不会被收容。”
　　姬玛从座位上站起：“麻烦停下马车，你剑抬一厘米，给我开溜了。如果你能再给我一些金钱上的支持，我就很感激你，天天念你的好。”
　　“但我能保证，我百分百站在你这边。”
　　姬玛露出笑脸，坐在椅子上说：
　　“那我就放心了。”
　　乔治听罢，继续闭上眼睛冥想去。
　　姬玛后背靠在椅背，回忆起昨晚在梦境中见到的场面。
　　在高高的天空上，下边浅黄色染满了大半个勒安港口，黄色顺着道路向远方蔓延。
　　看来，那些傻乎乎的水手们还真是尽心尽责。
　　姬玛十分满意，这下对骗过圣堂侦测系统更有信心。
　　更让她开心的是，个人系统信息栏的一句话：
　　“DM：你感觉你对欺诈者能力的掌握更进一步。”
　　在之前，无意口嗨乔治与精灵女王五代女性有不正常男女关系，最后系统也只是给了个“更进一小步”的反馈。
　　姬玛初步总结出，欺诈者升级需求：
　　欺骗、散播谎言，让谎言成真。
　　如果这条需求没根本性错误的话，那么骗过圣堂的善恶侦测系统一定会让自己变得更强。
　　还是要感谢系统，虽然它没有无中生有的能力，但能提供反馈，供人修正目标。多少超凡者，倒在探索升级需求的路上，或变得疯狂，或原地踏步，或变成头怪物。
　　心想着，姬玛偷偷看着乔治的侧脸。他一动不动，尽管闭着眼睛，但没人会怀疑他睡着了。因为他脸上充满专注，有一种让人也不由得要专注的感觉。
　　他整个人如一尊雕刻师精心雕刻的雕像。姬玛想，要是有这个雕像，那么可以起名叫《专注者》，如果雕像放在自己高三的课桌上，自己说不定能多个十来分上一本线。
　　姬玛很清楚，自己只是个好色的普通人，天子平庸，没有女人缘，与死处男这有颜、意志坚定又有桃花运的天才相比，差远了。
　　就只说意志力方面，冥想能锻炼意志力，令人专注。
　　冥想说简单，也简单。就是闭上眼睛，坐好，清除杂念，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呼吸上。
　　难就难在坚持，普通人第一次很少有人坚持过十五分钟。每天十五分钟，能坚持过一个月的人寥寥无几。而姬玛，在尝试冥想的十分钟后，成功睡着了。
　　而乔治，姬玛问过他，他在八岁最爱玩的年纪，就能保持每天至少冥想一小时的习惯，从小到大，除了有事外，天天坚持。
　　听闻后，姬玛在心中默默给乔治起了一个外号叫：冥想怪。
　　我对死处男，只有两个优势，一是，我不要脸，没有道德枷锁，能随意利用他的善良欺诈他。二是，我最大的优势，那就是系统。
　　所以我每一步都要谨慎。不聪明就多想，记不住，就多在个人系统中记录。资本不够，就要狠下心赌。女人没有，就要下狠手抢他的。
　　姬玛想着，打开个人系统里的记录功能，毅然打开一本叫《精灵女王落难记》的书，书只有一万两千三百字。
　　三天前，她给懂懂先生的初稿，就有一万字。那时她灵感如拉稀，浑身充满了创作热情，奋笔疾书，写到手疼。但随着创作热情消褪后，她真是一个字都不想写，规定自己每天要写三千字起步。
　　可后面发现，一小时最多也只能写一千字。越来越不想写，导致这三日只写了两千三百字。甚至想着，算了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和精灵女王计较这事。
　　‘不行，笨鸟就要多拍翅膀。’
　　姬玛坚持打开《精灵女王落难记》，靠意念打字。
　　一个半小时后，姬玛坚持不住，靠在乔治的肩膀上，眯上眼睛。乔治的肩膀是那么的坚实可靠，她模糊不清地说：
　　“我就休息十分钟。”
　　加油，努力，复仇..抢女人...
　　姬玛心想着，意识越来越模糊了起来。
　　十分钟后。
　　乔治微张开眼睛，见到黑发的魅魔少女小嘴微张，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她睡着了。
　　她身子软得像是一根煮熟的面条，正随着颠簸的马车，渐渐歪斜，要掉在地板上。
　　乔治伸出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他看着姬玛睡得香甜的小脸，没忍心叫醒她，而是站起来，扶住她的肩膀，轻轻地放在座位上，再拿出一叠得整齐的毯子铺在她身上。
　　马车再颠簸也没弄醒姬玛。
　　她侧躺在椅子上，不时小腿踢出来，抽动一下，好像梦到什么要逃跑的梦，眉头一蹙。
　　在对面看书的乔治，小心把她那被白色长腿袜裹住的小腿推进毯子里，盖好。不知道她又做了什么噩梦。
　　在乔治把毯子拉上，盖姬玛侧脸时，她的小手抓住了乔治的手，发出一阵古怪的笑声：
　　“嘻嘻嘻嘻，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乔治没动，等着黑发魅魔少女慢慢松开手，才把手抽出来。
　　数小时后，车外嘈杂的人声令姬玛缓缓睁开惺忪的眼睛。
　　她揉了揉眼角，问：“外面怎么那么吵？”
　　刚与守卫交涉的乔治，踏上马车，说：“到白城了。”
　　“到了呀。”姬玛坐起来，猛地站起来，说：“什么？到了？！我睡了多久了？”
　　乔治打开窗户，外面暖洋洋的下午阳光落入车内，冷风中带着炊烟的味道。
　　“晚饭时间快到了。”
　　“什么！”姬玛看一眼，只多了一千字的《精灵女王落难记》几乎是哀嚎着，“你也不叫下我。”
　　“你没说。”
　　这时候，马车停了下来。
　　外面传来马夫的声音说：“大人，内城到了。”
　　白城的内城，是圣堂总部。整座白城是依附于圣堂总部所建。
　　“啊啊啊啊....”姬玛声音渐渐小下来说，“我还没做好准备。”
　　乔治拍了拍姬玛的头说：“现在你可以准备准备了。”
　　车门被拉开，一位戴着桶盔的白甲守卫喊道：“乔治兄弟，你回来了？”
　　乔治笑着说：“啊，对。终于回来了。”


第213章  审查
　　姬玛刚才在马车上，做了一个噩梦。她梦到，自己被“姬玛是善良”的谎言反噬，自己变得个行善的好人，见到谁衣服破了，就忍不住脱衣服给他穿。穷得衣服打补丁，就直接给钱，连老婆的钻戒都拿去卖给救济别人。
　　漂亮老婆就当着自己的面，和别的男人手牵手离婚。
　　穷人太多，因此姬玛把家里最后一张床卖掉救济，大冷天地睡在地板上。好不容易要睡着，来一群债主，把自己家给卖了，自己大冬天的被赶到街上，见到穷人又受不了，就转身走向了妓.院。
　　太可怕了。
　　姬玛想到这，身子一抖。
　　噩梦的内容，正是她的担忧。
　　自己的超凡能力能让流言“成真”。那么这个“成真”，指的是什么？是真的变成真的，还是欺诈别人？
　　姬玛不放心地调开自己个人系统，第五次查看自己个人信息中的阵营，见到大大的“中立邪恶”，她松了口气。
　　自己没被谎言影响。不知道是因为，谎言根本没那本事，还是因为“欺诈者”本人是免疫谎言影响。自己的超凡能力，还需要时间来探索。
　　“到了。”
　　前方戴着桶盔的白甲守卫说道。
　　在守卫的带领下，姬玛与乔治已经来到内城的一个白色教堂里。
　　下午的阳光透过五彩玻璃，落在地毯上。这座教堂，与其说是教堂不如说是堡垒，窗户狭小，五彩玻璃后是一道道铁栏杆，一阵阵沉重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伴随脚步声的是盔甲互相碰撞的声音。
　　姬玛不由紧张起来，后脖上的汗毛立起来。
　　乔治安抚道：“这是正常的审查流程。”
　　姬玛相信乔治，因为如果要抓自己，乔治一只手就能胜任。
　　姬玛问：“不是每次都要审查，对吗？”
　　乔治沉默了一会，如实回答：“对。”
　　“因为我？”
　　“对。”
　　教堂的大门一下被推开，十几位白甲圣武士全副武装，包得像是个铁螃蟹，手搭在剑柄上。在一色白甲中，三位红衣主教身上的红袍，尤为显眼。最显眼的是格里高利，这只老狐狸眼中那炽热又危险的火焰，很难令姬玛忘记。
　　第二显眼的是他左手边的仁兄。他头顶上的光亮，令人难以移开目光，一圈浓密的棕发，围绕着亮得有些刺眼的头皮。
　　与前两位同僚相比，第三位戴金色面具的红衣主教，倒显得无比平凡。
　　这一群人向姬玛走来，令她颇有压力。特别是，乔治送给她的银环被没收，她露出之前被隐藏的犄角与尾巴来。十几对警惕的目光盯着她四肢，姬玛毫不怀疑，要是此刻自己脑子抽筋，用上任何超凡能力。
　　不到半秒，自己估计要被十几柄冒白光的剑剁成肉沫，细到可以拿去包饺子的那种。
　　姬玛问：
　　“那么多人也是审查的一环吗？防止手无寸铁的你杀出去对吗？”
　　“这是规定。”
　　“那我还真自豪。”姬玛说，“居然被认为，我能以区区白银之能，拉铂金勇者堕落。圣堂真是高看我一眼，令我不胜喜悦。”
　　乔治没说话，因为走在最前面的格里高利，一边用鹰的眼睛打量姬玛，一边问乔治：
　　“我只想知道，我现在可以把她拉到火刑架上吗？”
　　“哼。”
　　姬玛抱胸。
　　“不能。”
　　格里高利微叹一口气：“如果你努力为她争取到终生无害化囚禁，我能理解，但我会反对。”
　　亮光头主教说：“除了前半段，我非常赞同格里高利。”
　　金属脸主教说：“兄弟们，我觉得你们太过于乐观，低估了一头魅魔的狡猾。”
　　乔治说：“她没有背叛我，反而在最关键一战，自我牺牲，以剑贯胸，解除我的约束，令我反败为胜。”
　　场面一下安静了下来。
　　格里高利不可相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她没有背叛。”
　　“我说的是牺牲，我耳朵似乎听错了。”
　　“没错，是自我牺牲。”
　　“我宁愿相信大海干枯。”
　　金属脸主教看向格里高利说：“你低估了魅魔的狡诈。”
　　乔治说：“你们的偏见太赤.裸了。”
　　姬玛说：“咳咳，真是够伤心的。”
　　金属脸主教说：“魅魔，我们只能沉默与说实话。在场除了乔治兄弟，所有人都认为，最好是尽早将您无害化处理，我不想把实话说得太难听，这已经是我最大限度的礼貌。”
　　格里高利说：“火焰是净化的最有效最好的办法之一。”
　　乔治打断他们说：
　　“主教们，无论你们有多想当场处决姬玛，但都必须通过法律流程，你们个人的好恶，不能替代审判。”
　　格里高利颇为失望，意味深长地看了姬玛一眼：“看来，你们关系很好。”
　　最后，乔治被带走去审问。
　　姬玛反倒没被为难，她坐在教堂里的长椅上。一切男性如躲避瘟疫一般，快步逃离她的视线，一位女牧师一声不吭，端来了葡萄酒、血肠以及面包。
　　姬玛享用着晚餐，还算挺满足的。至少现在的待遇，比她想象中要好的多。
　　没有一群虎背熊腰手持长满倒刺鞭子的行刑者，以及狞笑着，手持烧红烙铁的狂热信徒，甚至自己没被关进小黑屋里审问。
　　姬玛吃完了晚餐，女牧师在端走晚餐时，对她说了第一句话：
　　“如果要上厕所，可以跟着我。”
　　“我哪都不去。”姬玛说，“直到乔治回来。”
　　...
　　...
　　阴暗的审讯室里。
　　被脱掉盔甲，穿着棉衣的乔治，挺直了腰，坐在椅子上。
　　在他前面，没有任何一个人。但乔治知道，面前的玻璃窗后，审问者们在盯着他的脸，他的一切话语，都会经过“诚实领域”的过滤，以便确保里面没半点虚假。
　　即便他是不能撒谎的圣武士，这也是规定之一。
　　乔治已经做过阵营检查、生理、心理检查，以确保他本人没有堕落，或者是被什么魔法给扭曲思想，又或者是被催眠。
　　所有结果，都是没问题，和乔治想的一样。在这方面他非常有自信，就像他相信自己，能救赎姬玛一样。
　　漫长的汇报工作，已经接近了尾声，期间他经常被打断，回答审问者的问题。
　　审问者：“...你是否确定，沙林城的秩序是被超自然力量所破坏？”
　　乔治：“不只是超自然力量，如果没有饱受欺压的奴隶，以及复仇者——阿卡尼斯阴谋，沙林城的秩序不会受到多大冲击。”
　　审问者：“人们的情绪忽然极端，产生流血事件，这是否是由姬玛的超凡能力所引起的？”
　　乔治：“是。”
　　另一个审问者说：“这很可怕，连被军纪约束的士兵都受影响。”
　　审问者们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起伏，并非人类。
　　乔治知道，他们的声音是受过处理，以隐藏身份。
　　审问者：“那时，魅魔姬玛的实力只有青铜？”
　　“没错。”乔治说：“但她同意透露她的能力，我验证过她话语真实性，都是真的。她说，只要有大量的人，对她产生色.欲，她就能利用这股力量，影响到一定范围之内，人们负面情绪，便让人受这些情绪所主导。”
　　审问者说：“没错的话，应该是七种负面情绪，贪婪、嫉妒、愤怒、色.欲....都是非常可怕的负面情绪。”
　　乔治说：“即便她心存邪恶，一心要搞破坏，但她已经主动交代，我们完全可以避免。她不应该被关进一个牢房里。”
　　审问者说：“你说，她能进入到梦境里，扭曲人的梦，对吗？”
　　“对。”
　　审问者说：“目前，我们还没有掌握很好的预防此超凡能力的办法，我们只能检查一个人是否曾被梦魇入过梦。”
　　另一个审问者说：“她很危险，很致命。”
　　乔治说：“我不同意。”
　　审问者说：“你们有过亲密的性.交行为吗？”
　　乔治说：“没有！我认为这是对我的一种污蔑，以及对她的偏见。”
　　另一个声音问道：“有比性.交更轻微的亲密行为吗？”
　　乔治说：“我保持沉默。”
　　审问者说：“好了，审问结束。乔治兄弟，欢迎你回家。”
　　格里高利苍老的声音传来：“咳咳，下面开始讨论如何处理姬玛。”
　　乔治说：“如果你们再以天生邪恶为由，指控姬玛，从法律上来说，是站不脚的。”
　　“她很危险。”是金属脸的声音，“在她只是青铜的时候，在满足一定条件下，能扰乱一座城市，现在她是白银了，不知道对社会有怎样可怕的能力，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威胁。”
　　乔治说：“这样的话，我你他们都是社会的一大威胁，姬玛比起来，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格里高利苍老的声音响起：“正是道德与对秩序的敬畏，约束着我们的武力，让我们造福社会。”
　　“你没有证据，证明姬玛会犯罪。”
　　“好了，没有证据我们就无法审判魅魔。”另一位主教说，“按法律，检测姬玛的阵营。”
　　乔治问：“如果她还是邪恶的呢？你们会怎么判？”
　　青铜喇叭后，沉默了片刻。
　　“我认为，至少要人性化囚禁。”
　　乔治微微有些惊讶，因为这不是格里高利的声音。
　　乔治说：“荒唐，如果因为阵营邪恶，就要关人，那么街上十个人最少要关三个。规定上写有，对于阵营邪恶，但为做过邪恶之事的人，以口头教育为主。”
　　“但，她现在破坏力太强了，乔治。”
　　尽管乔治难以接受，但无论如何，现在姬玛的阵营检测结果，非常重要。


第214章  审判
　　审查结束的时候，银盘般的月亮高悬在夜空上。
　　乔治面带疲惫，走出小黑屋，牧师告诉他，姬玛已经被送去隔离，她睡得很香，顺便还转告给乔治一句话说：
　　‘今天情况特殊，书就不背了吧。’
　　乔治有些好笑，也放下心来，姬玛的心态要比自己想象得好很多，她真的很相信自己。
　　没走出教堂，乔治就见到三位红衣主教走出来，一边走，一边低声商讨：
　　“魔界又一魔王陨落，但那是半年前发生的事。”
　　“...马鲁斯魔王会统一魔界吗？”
　　“我们必须警惕这一可能性...”
　　“..晚安，我累了。”
　　亮头顶红衣主教说着，打着哈欠离去。
　　乔治走向红衣主教格里高利，后者站在门前，等着他走来。
　　乔治说：“主教，我有些奇怪。”
　　“是关于魅魔的？”
　　“对。”乔治说，“我还以为，你会迫不及待地提出囚禁方案。”
　　格里高利干扁的嘴唇紧闭着，沉默了一会说：“因为我知道，别人会提。”
　　“你还是对姬玛有偏见吗？”
　　“事实上，不是偏见。”格里高利冷冷说，“我一直想把她送到火刑架上。我见得人多了，她眼睛并不单纯，乔治。她的邪恶，是经过千锤百炼，甚至比你更坚定。”
　　“我更相信和她朝夕相处的自己，老师。”
　　“你知道为什么我认为她比你更坚定吗？”格里高利说，“因为我呀，还要顾忌你的感受，生怕你哪一天，想不开就...所以才给你任性的机会。”
　　乔治说：“我可以认为是因为我那....你不愿提及的出身？”
　　格里高利浑浊的眼球看着乔治，沉默着，没有说话。在这片内城里，所有神职人员只能实话实说或沉默。
　　乔治放慢步伐，以方便衰老的格里高利不必走太快。
　　格里高利打破沉默说：“现在你回到了铂金？”
　　“颠覆期。”
　　“有把握重归钻石吗？”
　　“三个月内。”
　　“我会争取把勇者之名还给你。”格里高利摸着稀疏的胡子看着乔治说：“之后，你还需历练、去拜访圣徒，去裁决教区内纷争，时间不多了。”
　　“老师，你还有不短寿命。”
　　“我说你是给你的时间不长了。”格里高利说，“我们刚得到消息，魔王只剩下了两个，这还是半年前的事，谁也不知道马鲁斯统一魔界后，会发生什么坏事。我老了，在未来的历史潮流中，扑腾不了几下，未来还是要靠你们年轻人顶住。”
　　“太悲观了。”乔治说，“老师，未来你就等着在庄园里，每天晒晒太阳，喝喝茶，享受退休生活。偶尔怀念下过去，就从山里抓一头野猪在院子里烤。”
　　格里高利满是皱纹的脸一笑说：“喝，你这小子，还懂得开玩笑了，真是难得。这也好，整天要操心这，操心那的，我的退休生活，就要看你撑不撑得住咯。”
　　末了，格里高利似乎想到乔治的改变，是因为某只魅魔的缘故。他叹口气说：“要是你跟珍娜多开开玩笑该多好。”
　　“我认为，从某种角度来说，在她面前开玩笑，是一种亵渎。”
　　格里高利轻轻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
　　...
　　次日，开庭。
　　在庄严的法庭中，悬挂在墙上的曙光之神神徽显得分外威严。神徽下，坐着一排的红衣主教，桌面上叠着厚厚一沓文件。
　　宛如两军对阵。姬玛坐在他们前，孤零零的一个人，旁边就只有乔治，坐在证人席上，是她的盟友。
　　法庭的大门紧闭，格里高利静坐在审判席前，他目光坚定，一直盯着姬玛，那目光像是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烧焦姬玛的黑发，炙烤她的肌肤，将她挫骨扬灰。
　　不过，姬玛心态反倒很好。不知道是因为相信乔治，还是相信自己的缘故。
　　“...三百二十七年前，拉得瑞选帝候，在一群疯狂的猎巫人手中，救下了一位年幼的魅魔，他坚信魅魔是无辜的。五年后，他的儿子们手足相残，他本人被自己大儿子亲手杀死，大儿子声称是来将魅魔救出，后者接受了他的救援，一年后，大儿子死于都城叛乱中，魅魔借此完成升魔仪式...直到百年后，才死于勇者之手。”
　　“....五个半世纪前，一位帝国法师孵化了魅魔蛋，一年后，法师与其结婚。三年后，在一次选帝候大会中，法师决意，要杀光其余选帝候，自己当上皇帝，帝国大乱，恰逢魔族大军入侵，失去半壁江山。有人亲眼目睹，魅魔与当时的魔王在一起屠杀人类...”
　　“所有有关魅魔的历史，都证明，魅魔放之不理，必定会对社会造成严重的威胁，被告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姬玛把手举得高高的说：“如果你查阅历史，你会惊讶的发现，杀死人类最多的种族是人类。”
　　格里高利冷冷反驳道：
　　“你再查阅历史，你会更惊讶地发现，拯救人类最多的，也正是人类自己。”
　　“你们这是有罪推定。”姬玛说，“为什么因为一群我都不知道名字的魅魔....她们干了坏事，我就得挨罚？”
　　“即便你不是魅魔，你之前已表现的对社会潜在危害，必须采用合适且恰当的措施来限制你的危害性。”
　　姬玛指向大门：“你干脆把在场所有男人都抓起来好了，毕竟他们私藏淫.器，必定做苟且犯罪之事。”
　　格里高利不屑一顾，说：
　　“如果有谁只要掏出那东西，就能隔空让全城的女人怀孕的话，他也肯定会受到法律约束。”
　　好吧，看来普通的话术对这种千年老狐狸来说，真是小意思。
　　姬玛不想再狡辩。
　　乔治举手，得到发言的机会：
　　“既然问题的关键在于，姬玛对社会的潜在危害性上。那么，如果了解她的能力，能提前预防的话。她又和我们超凡者，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呢？”
　　法庭一下安静了下来。
　　红衣主教们商量后，说：
　　“被告，如果你自愿全盘拖出你超凡能力的秘密，以及预防手段的话，你将自由。”
　　“我反对。”姬玛说，“这不公，同样是超凡者，真论上对社会危害的话，在座几个如果不要命，杀死的人比我可多得多。”
　　“道德、信仰以及现实的需求约束着我们，魅魔，别把我们和你相提并论。”
　　“我要求侦测我的阵营。”姬玛说，“既然你们因为魅魔天生邪恶，而对我有罪推定。如果克制我的本性，不再邪恶的话，那应该把我往好处想吧。”
　　这次红衣主教们没商量多久。
　　格里高利要求，亲自监督，在检测姬玛面前，他仔细检查了周围，以确保没有半点超凡力量的干涉，这让阵营侦测推迟了整整二十多分钟。
　　“侦测开始。”
　　一道光落在姬玛面前，她闭上了眼睛。
　　纵使她再镇定，此时也不由得心跳加快，胸口隐隐作痛。
　　无论结果怎么样，至少她已经算是竭尽全力了。
　　姬玛知道，现在自己的皮肤散发着对应自己阵营灵光，如果自己要知道结果的话，睁开眼睛，看自己身上灵光的颜色就好了。
　　周围很安静，没有人宣布结果。
　　姬玛缓缓睁开眼睛，见到自己手背上，镀着一层淡淡的，灰白色光芒。
　　坐在她正对面的红衣主教格里高利，一时间神情有些恍惚，微楞在那。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思索着魅魔的破绽。
　　旁边，传来乔治那按捺不住喜悦的声音：“绝对中立！”
　　如果是善良的话，我得吓得赶紧打开个人系统了...
　　姬玛脸上露出浅浅的微笑，亲手打开个人系统，在个人信息中见到“中立邪恶”，脸上的笑容，便愈加的迷人。

第215章   无题
　　众人反应很有意思。
　　在姬玛印象中，一向镇定、木讷。唯一**的希望，是惨遭女性QJ的乔治，此时喜上眉梢，笑得跟一个傻子一样。
　　而红衣主教格里高利，没自己想象中的失态。他干扁的十指紧按桌面，深深地看姬玛一眼。
　　金属脸大主教说：“我请求再测一次。”
　　格里高利说：“不必了，我检查了那么久，是不可能出错的。”
　　有人小声说道：“那么...”
　　法庭迅速安静下来。这些红衣主教们发现，圣堂面对一个从未遇见的问题。
　　他们必须承认名为姬玛的魅魔。
　　因为信仰的要求，这次审判按规定是要在圣堂里公开。那么说，圣堂就要正式承认有一魅魔。这带来的一系列问题与改动，令人不安。
　　“那我们书上一直说魅魔天性邪恶该怎么办？”
　　“改成绝大多数情况下，天性邪恶，应当警惕。”
　　“你去改吧，那么多书，能把人累死。”
　　“会不会引起不好的影响，令大家放松对恶魔的警惕，甚至对其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至少，我们没理由限制魅魔姬玛的人身自由，除非她犯罪...”
　　格里高利发话了，说：“好了，魅魔姬玛。你成功了，我有一个建议，私人建议。如果你选择，转头就走的话，我愿私人给你一笔补偿——”
　　他还没说完，姬玛就举起手来，一脸正气说道：
　　“不！我要和乔治呆在一起，圣堂是个光明、公开、讲法律的组织。外面一大堆没读过书的愚昧群众，我出去怕没几天就得吊死。呆在这里，我很安心。”
　　格里高利看着姬玛，一言不发，没说话。
　　姬玛知道，格里高利在警告自己。如果自己露出一点尾巴，他会如闻到血味的鲨鱼，一口死死咬住自己。
　　但好不容易骗过侦测系统，我不在里面捞一笔，我还是人么？
　　乔治说：“我申请吸收姬玛，正式成为我的侍从。”
　　有人发出近乎无力的声音：“圣堂要接纳一只魅魔？”
　　姬玛说：“请注意你的量词使用，谢谢。毕竟，以后我们可抬头不见低头见呢。对了，请问在哪入教？”
　　金属脸主教的声音显得异常沉闷：“我建议您，可以考虑到美神那报告，我想他们的教义与您一定非常契合。圣堂会给您开一张证明，证明您是无害的魅魔。”
　　姬玛知道美神教派，爱情至上，信徒奔放热情，称为淫.荡也是可以，不在乎世俗道德。简而言之，是鼓励小三的教派，。
　　“您这是歧视，圣堂难道就没有反歧视部门吗？我要投诉。”
　　“主教大人们，我有一个提议。”乔治说，“姬玛改变，正说明一件事。即便是魅魔，也会被感化被救赎，走上通往善良的道路，我们应该大力宣传。”
　　主教们又安静了下来，默默地看着乔治。
　　姬玛有一种感觉，好像乔治在说一件，天真幼稚到可笑的事情。
　　格里高利十指交叉，顶住下巴说：“这件事必须慎重。”
　　乔治问：“你们还是不相信姬玛吗？”
　　没有半点委婉，以及一大堆，说了等于没说的废话，三位红衣主教给出了同样直白的答复：
　　“对。”
　　“我们担心这是一次阴谋。”
　　“从定义上，这是偏见，我们并不否认。”
　　乔治脸上的笑容平复下来，有些生气地看着红衣主教们说：
　　“难道，你们要无视法规吗？”
　　“不，既然这样规定了，我们不会违反。”
　　“次日，清晨早上八点，我们会在布告栏通告此次审判结果，魅魔姬玛无罪，我们也会同意你吸收她为你侍从的申请。但是，我们不会大力以她为典型宣传。我们尊重法律法规，但我们依旧坚持自己的看法。”
　　接下来是一连串直白，毫无掩饰的言语交流。
　　姬玛对这种交流方式感到新奇。直白到，直接将对自己的偏见说出来，不加任何掩饰。
　　似乎圣堂里没有道德绑架？他们居然不用一些高大上的东西，来修饰他们的恶意？不害怕会被批评low吗？应该是圣堂鼓励这样....
　　最后，讨论结果出来了。
　　乔治被允许，继续教导姬玛走上向善的道路，在内部宣传姬玛是无害，是魅魔中的例外，并且她本人拥有在圣堂的居住权，以及人生自由。
　　哪天她说，老娘不干了。她可以拍拍屁股，直接走人。
　　她甚至可以在圣堂里，接任务，用积分在内部市场，兑换各种物品。
　　不过，她每次接任务，都必须经过审查，而且一些敏感区域，也不对她开放。而且圣堂对外，会对姬玛的存在保持沉默。
　　宣布完之后，随着一声法槌敲响，在场所有曙光之神的信徒站起来，一起祈祷道：
　　“愿神见证，没有半点隐瞒。”
　　一道光落在卷宗上。
　　姬玛低下头，尽管她对神没有半点敬畏之心，但她深知不作死就不会死的大道理。
　　审判完之后，乔治看起来有些不高兴。他蓝眼睛带着歉意对姬玛说：
　　“我不知道，主教们在最后居然还对你抱有那么大的偏见。我为他们向你道歉。”
　　姬玛根本没放在心上，并非大肚。因为她本来就是在耍阴谋。她骗过了乔治、骗过了侦测系统，不过没骗过一群老江湖而已。
　　她摇摇手说：“没事，我习惯了。”
　　“你真好。”
　　乔治说着，就站起来，直直走向从审判席上走下的红衣主教，当场对线起来。
　　姬玛见到一幕，对乔治在圣堂的地位，又有了新的认识。在圣堂，乔治与红衣主教并非单纯的上下级关系。不知道是因为乔治本身的职位高，还是因为他是强者兼天才，因此有特权。
　　乔治与格里高利的争论尤为激烈，他们一边争论，一边朝门外走去。
　　姬玛按捺住跑到格里高利面前嘚瑟的冲动，虽然现在她有优势，但格里高利与乔治的关系很亲密。自己上去嘚瑟，只会让乔治讨厌自己而已。
　　在法庭外。
　　是一由大理石铺就的宽阔道路。很少有人知道，今日法庭审的是魅魔那时。因而人很少，圣女珍娜是其中之一，她老早就在外面等着。
　　为了就是早点见到乔治，以及及时安慰他受伤的心。
　　不管怎么说，自己坚持的信念被否定，乔治一定很伤心吧。
　　圣女珍娜默默想着，恬静地站在原地。
　　法庭的大门后，隐隐传来争吵声，大门被推开。
　　率先走出的，是乔治与格里高利。两人谁也不说话，乔治紧抿着嘴唇，眼睛不悦地看向前方，格里高利直摇头，连招呼都没打，直接拐弯离开。
　　一定是因为格里高利要亲自烧死魅魔的缘故，他们才吵起来。
　　圣女珍娜迎上了乔治说：
　　“乔治别伤心，有些事情就是那样，你没有做错什么。”
　　乔治说：“我不明白，我只是做正确的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因为魅魔本来就是邪恶的。
　　圣女珍娜说：“我们先不谈这令人伤心的事，几天前是你的成年生日，你还没过吧？我刚好准备了一个蛋糕，今晚我们叫一些朋友一起过吧。”
　　“好。”
　　圣女珍娜忍不住激动地握紧手。乔治其它的朋友，恰好出去做任务，而格里高利？今天他们才吵一架，而且他也答应过自己，不会去参加乔治的生日晚会。
　　也就是说，今晚是珍贵的二人世界。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圣女珍娜难得微笑着，她竭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说：“晚上我才告诉你。”
　　“嗯。”乔治说，“那我叫几个朋友一起？”
　　随便你怎么叫，今晚就我们两个。
　　“好呀，人多热闹。”
　　乔治扭过头喊一声：“姬玛？今晚我生日，一起吗？”
　　在乔治身后十余米外，一位陌生的黑发少女问：“圣女大..大人也一起吗？”
　　“嗯。”
　　“好呀，算我一个。”
　　姬玛跑过来，走到乔治身旁。
　　圣女珍娜有些支吾：“她..她是？”
　　“自我介绍下。”姬玛微笑着，露出小虎牙，目光落在圣女珍娜那颇具立体感的胸上，说：“我叫姬玛，是魅魔，两个月前，我们见过一面。”


第216章  迫害圣女大人
　　姬玛的笑容，在下午的阳光下分外迷人。她黑发顺滑，如一道瀑布，淡金色的眼眸剔透，纯洁无瑕，给人一种放松的感觉。
　　圣女珍娜先是呆了一下，好不容易把眼前的黑发少女，记忆中矮小可爱，头长犄角的魅魔小女孩对比，才发觉脸长得有些像。
　　她下意识问：“怎么那么大了？”
　　“圣女小姐姐，人家随着实力变强，而长大成熟哟。”姬玛目光慢慢勾勒着圣女珍娜胸脯的曲线，继续说：“以后，我说不定比你的更大呢。”
　　圣女珍娜内心浮起一阵危机感。之前，她以为魅魔只是一个小女孩，没有勾引乔治的资本，但现在....两人相处了那么久，他们该不会...
　　她头皮一阵发麻，脖子后的汗毛立了起来。
　　乔治说：
　　“姬玛已经证明她值得信任，我是她引路人，也是她老师、同伴以及战友。珍娜，我希望你不会因为她的种族而敌视她。”
　　圣女珍娜反应过来，一笑说：
　　“不会。”
　　姬玛饶有兴趣地把目光从圣女珍娜可观的胸上移开，落在她鹅蛋脸上。她气质高洁，站在面前，就如在仰望雪上上的一朵白莲。鹅蛋脸上，一双绿眼睛如猫眼石。肌肤似乎镀着一层淡淡月白色的光芒，整个人显得不可亵渎。
　　但姬玛邪恶的内心兴奋起来，充满亵渎的冲动。圣女珍娜越是一尘不染、高洁，她就越是想在圣女的纯白上，染上自己的污浊。
　　同时，她也敏锐察觉到圣女珍娜高洁之后的急躁。
　　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圣女珍娜恨不得和乔治上.床，但死处男一点都没意识到，这都不NTR，还等到什么时候？
　　就在姬玛思考时。圣女珍娜走到乔治的另一边，像是宣示领地般，刻意靠近乔治，肩膀都快贴到乔治的手臂上，说：
　　“乔治，跟我说说你在沙林城的遭遇，边走边说。”
　　就这样，乔治在两女的左右“夹击”之下，一边走一边简单把沙林城的事，简要说一次。
　　“....没想到，大佬富丽斯比我想象得还要果断，他背叛我，完成合同的第一时间，我就被包围了。”
　　圣女珍娜说：
　　“我给你护身符生效了吗？在圣堂时，我感觉到它被用掉，很担心你。”
　　“嗯，很有用，救了我一次。”
　　圣女珍娜的绿眼眸盯一眼另一边的姬玛，微微加重语气：
　　“那下一次，我继续做护身符给你，记得贴身放。”
　　呵，无聊的示威。因为我根本就不会吃醋，从一开始你就败了，女人。
　　姬玛用小心翼翼的口味说道：
　　“那个，圣女小姐姐可以也给我做一个吗？”
　　说罢，她睁着大眼睛，看向圣女珍娜。
　　“呃...这个。”
　　乔治说：
　　“如果方便的话，也给姬玛做一个吧，有好几次我在战斗中难以照顾到姬玛，让她差点受伤。”
　　圣女珍娜露出微笑：
　　“好，好，虽然很麻烦，但多做一个也可以。”
　　“谢谢圣女小姐姐。”姬玛甜甜笑道，对乔治说：“也谢谢乔治，对我真好。”
　　圣女珍娜搭在自己披风搭扣带上的手，一紧。
　　乔治继续谈下去。
　　“对了。”姬玛说，“也是在那时，你顺路劫了一辆载有女法师学徒的车对吧。”
　　“对。”乔治说，“张伯伦把马车与女学徒一起烧了。”
　　“真可恶，最后还宣传是你干的。”姬玛画风一转，说：“你为了送我你亲自订的魔法银环，冒险去她手中要，还被污名化，真是...”
　　姬玛原本说被感动到，但这是句谎话，连忙一改。
　　“...真是个大好人。”
　　圣女珍娜的脸微僵，问：“魔法银环是什么？”
　　乔治说：“姬玛希望能在街上，不用再费心遮住自己的犄角与尾巴。”
　　“是呀。”姬玛解除了魔法伪装，从裙子伸出尾巴，惬意地一扬，“尾巴总是卷在大腿上，还真是很不舒服呢。”
　　乔治的眼球随着姬玛光洁的尾巴微动。
　　圣女珍娜希望赶紧跳过这段，就说：
　　“原来是这样呀，之后你是怎么解放沙林城的？”
　　姬玛答道：“这就要从把大善主赶走的那一夜说起。那时候，大善主要把我拍卖，为了卖出一个高价，我得在台上先跳个舞，乔治你见到我跳舞了吗？”
　　乔治点头说：“见到，实话实说，还挺出乎意料的。因为我以为你被逼要跳艳舞，但你舞姿很优美。”
　　“大善主之前唬我说，你已经来了几次，都失败而归，圣堂不准你来救我。”姬玛说，“我还差点信了，绝望之下，引爆了整座城的情绪，准备同归于尽，没想到你居然骑着白马，踏着水面杀过来。即便是童话故事，也没有那么美好。”
　　乔治：“嗯。”
　　“乔治。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之前，我和你两个人跑去净化亡灵，被叛徒出卖，半路被吸血鬼伯爵带领亡灵大军半路截击。”圣女珍娜说：“一群血骑士紧追不舍，它们杀死了我的坐骑，是你顶着伤口与剑刃，将戳向我骑枪的主人，一分为二，我第一次见你如此愤怒。”
　　“多亏了你。”乔治说，“我那时伤重昏迷，你抱着我，一边在山区走，一边为我治疗。”
　　圣女珍娜下巴朝着姬玛，微微上扬。似乎在示威：被救有什么了不起？我还和乔治有过生死之交，相濡以沫呢。
　　姬玛听着两人的回忆，目光盯着圣女珍娜的胸。脑子中莫名脑补出，圣女一边抱着乔治，一边哺.乳治疗的不和谐画面，心跳一下加快了起来。
　　她注意到圣女珍娜的示威，觉得要NTR，就要先迫害圣女，离间两人的感情。
　　她捂着微微发痛的胸口说：
　　“又有些疼了，乔治。圣堂有专治心疼的医生吗？”
　　乔治关切问道：“又疼了吗？是不是严重了。”
　　“应该没有。”
　　“不是心跳加快就疼吗？”
　　“没多大事。”
　　“不能再耽误了。”乔治说，“我感觉带你去找专攻肉体愈合的牧师。”
　　“男的，女的，多大了？”
　　“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牧师，怎么了？”
　　老头就算了。
　　“我...害怕。你知道我是魅魔，如果他有偏见，一心想要我死，借机找个机会害死我的话。”
　　“不会的，医者仁心。”
　　“我不信，所谓医者仁心，不过是大家给医者套的道德枷锁而已。”
　　乔治说：“在医治前，可以询问他会不会故意。”
　　“如果他是治疗时临时起意呢？”姬玛说：“扪心自问，如果，我说是如果，他选了一个有风险的治疗方案，再有意无意地怠慢，制造一些小风险，我又不幸没撑过，嗝了屁。这种介于故意与不故意的谋杀恶魔行为，圣堂会狠狠惩罚他吗？”
　　乔治与圣女珍娜沉默。
　　圣女珍娜开口说：“这是很小的可能。”
　　“但对于我个体来说，遇到了就是百分百，整个圣堂，甚至全世界，我只相信乔治你。”姬玛说：“圣女小姐姐，你精通治愈人体吗？”
　　“有所建树。”
　　姬玛望着圣女珍娜的胸，脸上露出美好的笑容说：“那可以拜托你帮我治疗吗？我付现金，我相信你。因为乔治和我说，你是他的红颜知己，关系无比纯洁神圣的那种。”
　　在这一刻，圣女珍娜有一种想把刀子**姬玛胸膛的冲动。
　　乔治看向圣女珍娜说：“我为她请求你，可以吗？”
　　圣女珍娜心里有些酸，但还是微笑着说：“当然可以，我会尽全力把你伤口医好。”用上最好最贵的材料，让你欠下一屁股债。哼！
　　“谢谢了！”
　　姬玛有一种借机把头埋进她胸的冲动，不过考虑到两人不熟，按捺住了。
　　她在等，等着圣女珍娜...好把她给酸死，以破坏她与乔治的感情，为以后的ntr复仇行动，做铺垫。
　　果不其然，圣女珍娜问：
　　“你胸口的隐疾是什么时候的事？”
　　“也就一个多半月前的事。”
　　“怎么引起的？”
　　姬玛胸又有点疼，说：“一柄青铜剑穿过我心脏，我又饮下“鲜血羊角杯”中的鲜血，获得巨魔般的愈合能力。我心被捅开一个口子，伤口又不断愈合，挤向锋利的剑刃。”
　　圣女珍娜感同身受，心有些软下来，问：
　　“是谁那么残忍？捅向你的心。”
　　“我自己。”
　　“你自己？”
　　乔治这时候开始解释。他先是详细说，当时恐惧战魔的仪式快成功了，而一路上阻碍重重，他来到恐惧战魔面前时，已是强弩之末，又中了陷阱。情势迫在眉睫...
　　圣女珍娜听得揪心，说：
　　“你再拼命下去，迟早会有一天没命，到时候会有很多人伤痛欲绝。”
　　“没事。”乔治一笑说，“这时候，姬玛来了。那剑要捅过心脏，才能斩断我们之间邪恶的奴隶契约，所以她用剑尖抵着自己胸膛，从树顶上跳下去，剑柄对准地面。”
　　姬玛也学着圣女珍娜，微昂起下巴，看着她，试图挑衅回去。
　　圣女珍娜听得轻捂嘴巴，对姬玛说：“一定很疼吧。”
　　姬玛下巴放平了，说：“对，很疼。”
　　圣女珍娜露出笑容，眼睛眯起来说：“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治你，材料费我出了。”
　　姬玛心里微动：“啊？”
　　“怎么了？”
　　“有点不习惯。”
　　哪里做错了，分明她应该酸死才对。
　　算了，没关系，我终于也能体验下，被大美女贴身治疗的龙傲天待遇了。

第217章 
　　尽管善良的圣女，慷慨地表示不收材料费，只收医疗费，但姬玛依旧决定，要再接再厉，破坏两人的感情，为以后的后宫事业，奠定一分基础。
　　姬玛当了一路的电灯泡。两人在一个岔口分别，姬玛自然而然地跟着乔治的屁股回去。
　　“请等等。”圣女珍娜叫住乔治屁股后的姬玛，“姬玛，你在圣堂还没有分配有房子吗？”
　　姬玛努力回想了下，把手伸进领口里，从略微起伏的胸脯前，抽出一张文件。
　　“等等，你...把它放在胸口前？”
　　姬玛盯着圣女珍娜那对包着严严实实**中的深谷：
　　“对呀，你想试试吗？效果很不错哟——诶！”
　　乔治轻敲了下姬玛的天灵盖骨，说：
　　“在圣女大人面前，不能那么轻佻说话。”
　　“我是魅魔嘛，搞黄色不是很正常的吗？”姬玛吸了吸鼻子，品尝到了下空气中极淡的桃花香味。
　　乔治对此卖肉无感，可能是因为太直白，也可能是因为我现在胸还太平。要是高洁的圣女大人，从那对深谷中，掏出什么东西出来，那效果一定很好。
　　圣女珍娜说：“请自重。”
　　姬玛当成耳边风，打开文件，念道：
　　“还真有，东区第十三小区，二百六十九号房。预计今晚就能拎包入住，圣堂的效率还真快。对了，话说这在哪？”
　　乔治回忆了下说：“条件比较差，很偏僻的地方。”
　　“这没关系。”姬玛用余光盯着圣女珍娜的鹅蛋脸，问：“离你住的地方近不近。”
　　圣女珍娜的眼角微跳。
　　乔治说：“很远。”
　　“哎呀，为了勇者大人不堕落，圣堂还真是尽心尽力。”姬玛说，“那我就住在你家里好了，我看也有空的房间。”
　　圣女珍娜的眼角一跳说：“不！”
　　乔治看向圣女珍娜：“嗯？”
　　“..啊，这个。”圣女珍娜连忙恢复以往不喜不怒的模样，说：“很多人反对姬玛入住圣堂，刚进来就任性，会给人不好的印象。而且乔治，外面的流言蜚语传得很凶，有人甚至说，你已经有了私生子。”
　　乔治无奈地叹口气。
　　姬玛说：“我可受不了公用厕所，也受不了没有独自洗漱房间的房子。”
　　圣女珍娜说：“虽然不是独院，但你说的应该都有。”
　　“好吧，我也不挑地方。”姬玛说，“我更担心，会不会有人看我不爽，半夜进我房子，一剑除魔。还是呆在乔治身边才有安全感。”
　　“圣堂的承诺重比千金。”
　　“我只信乔治。”说着，姬玛就抓着乔治的手，“反正我们都一起住了差不多两个月了。”
　　圣女珍娜眼皮一跳。
　　乔治摇摇头说：“不行，我已经很久没睡床上。”
　　圣女珍娜刚松口气，就听到姬玛说：
　　“那就睡一起呗，我帮你暖床好了。”
　　圣女珍娜在这一瞬间后悔免费姬玛的治疗材料费，她问：“难道你们已经？”
　　“没有。”乔治严肃说，“姬玛，自重。”
　　“我是魅魔。”
　　“魅魔也必须自重。”
　　“真没意思。”姬玛说，“我不管，反正我是不会缩在一个脏兮兮的房子。”
　　“那这样。”乔治说，“我去向上面申请，把你的房子安排到我的附近，如果你被偷袭，吼一声，我也能支援到。”
　　“其实我可以睡在圣女小姐姐的房子里嘛。”姬玛松开乔治的手，金眸斜看向圣女珍娜说：“这样总不会有绯闻吧。”
　　圣女珍娜觉得姬玛有挑衅的意味，刚要应下来，让这只魅魔知道，什么叫青梅竹马，教她放下勾引乔治的歹心。虽然她看起来真的挺喜欢乔治。
　　“别闹了姬玛。”
　　“哦。”姬玛眼睛看向乔治，说：“对了，我差点忘了，喂食那件事。”
　　乔治一下紧张起来。
　　圣女珍娜问：“喂食？”
　　乔治说：“我保持沉默。”
　　姬玛说：“我不保持沉默，但鉴于说出来，会让乔治不高兴，我就不说了。我属于我和乔治之间的秘密。”
　　圣女珍娜微微失神，语气上扬：“秘密？”
　　姬玛故意说道：“对呀，都不上报圣堂的秘密。”
　　乔治难堪地挪过脸，伸手虚抓了下，抓住姬玛隐形的犄角，说：“别再搞怪了。”
　　“诶诶诶，疼疼。行，我错了，错了。”
　　圣女珍娜第一次有迫切的危机感，她的心就像是猫爪挠一样，但又碍于得维持高洁的形象，不能打破砂锅问到底，就说：
　　“我相信乔治选择沉默，一定有他的理由。”
　　最后乔治与圣女珍娜谈好时间，晚上在圣女珍娜的家里，过生日。姬玛暂时住在乔治家里，直到她新家安置好。
　　一回到乔治的家里，姬玛就欢快地跑说：
　　“哇，终于自由了。”
　　乔治却伸手，拦住她说：“请别进我房间。”
　　“真是让人伤心，好歹我们也算生死之交，从某种角度来说，你也算我衣食父母。”姬玛说，“怎么说，咱们也算是铁兄弟吧。”
　　乔治拍着姬玛的头：“乖，进这个房间，之前为你准备好的。”
　　姬玛偏过头说：“有朝一日，我一定会长得比你还高。”
　　“我很期待。”
　　姬玛打开房间门说：“所以，你喜欢成熟的吗？就像圣女珍娜那样。”
　　“她是我的发小，我和她太熟悉，我与她没男女之情，她对我也是。”
　　“哦，所以你还是喜欢大胸吧。”姬玛说，“没关系，我也喜欢。”
　　“我问一句，你别生气。”
　　“问吧。”
　　“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吃醋吗？”
　　这句话，好像踩在姬玛的尾巴上，她一下就跳起来说：“不，我没有，我只是在嫉妒而已。”
　　“为什么嫉妒呢？”
　　“为什么，你小时候就有那么好的人陪伴你呢？”
　　为什么你有个暗恋你的大胸金发青梅竹马？为什么她人那么好？还倒贴你，为什么那享受两妹子倒贴的人....不是我？！
　　乔治对姬玛轻声说：
　　“没关系，我不是一直陪在你身边吗？”
　　姬玛心莫名一颤，她低下头，钻进房间里，把房门关上，后背贴着房门，心砰砰在跳。
　　等身后传来乔治离去的脚步声后，姬玛才松口气，这才发觉到胸口因为心跳过快而隐隐作痛。她用指尖触摸了下脸，脸皮温热。
　　真的是，忽然说出那种话。
　　姬玛有一种危机感。
　　她闭上眼睛，幻想着圣女珍娜被自己亵玩。尾巴不知不觉兴奋地上扬起来，才松口气。
　　起码，她是不会放弃复仇重建后宫的大计。
　　她自言自语道：“我承认，我还是人类时，成长过程颇为孤独，渴望温柔对待，但那点没用的温柔，根本击垮不了我。我喜欢他，只是他作为工具人太好用了而已。”
　　姬玛心情好了起来，她直起腰，理清了思路。
　　从刚才圣女珍娜的反应看，这次补办的生日晚会，决不可能是简单的过生日。说不定，圣女珍娜要告白呢。
　　决不能让她告白，这样我才有时间NTR。
　　一想到圣女告白失败，最后被自己搞到手的模样，姬玛脸上忍不住露出邪恶的笑容。
　　一个感情木头，一个看起来死要面子的金发大胸女。我只需略施小计，就可以等着，死处男双手把圣女推给我。
　　呵呵，你再天才再强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本魔王玩弄在鼓掌之间？
　　就在姬玛浮想联翩，甚至开始想着，要给圣女珍娜订制什么情趣.内衣好时。身后的房门忽然一震动，砰砰作响。
　　姬玛吓得打跳，就好像小偷偷东西时被发现一样，她问：“谁？”
　　“我，乔治。有件重要的事。”
　　“什么事？”
　　姬玛说着，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沓高高的书，姬玛吓得，就想把门关上。
　　但乔治捧着一沓高高的书，走了进来，放在简朴的书桌上。
　　“这..这些是什么？”
　　“我之前到图书馆借的。”乔治说，“说实话，我也没想到我的教育方法居然那么有效。果然，看似笨拙枯燥的教育，其中必有外人难以理解的优点。”
　　“你也知道抄书写读后感，是笨方法。”
　　“但是，这创造了一个奇迹。”乔治转过头，眼睛充满热情，“你是历史上第一个不邪恶的魅魔，史无前例。”
　　拜托，红衣主教们都看出我是用他们难以理解的方法，骗过去了而已。
　　姬玛连忙说：“你是你言传身教，教的好。”
　　“我思来想去，历史上有许多英雄人物对魅魔好到恨不得把心掏出来。”乔治说：“我不觉得我比他们好到哪里去，当然，我是创造历史的人。我想，其中起效的应该是这一套教育方法。”
　　说着，他用手拍了拍高高堆起的书本。
　　姬玛害怕的后仰着身子，颤抖着问：“你，你要干什么？”
　　“抄、写读后感。”乔治说，“这些都要。”
　　“不要呀！！！”
　　——————
　　啊啊啊啊，疯狂卡文。
　　另外介绍一下一个好友的文《不想当皇妃的我只能成为魔女了吗》
　　前期平淡，没冲突，变单带百合，带骨科。
　　可惜sf不给写灵异，此人灵异文写得很好。


第218章  化妆？
　　姬玛差点溺死在茫茫书海中。三座书堆，堆在桌面上，犹如压在姬玛瘦弱背上的三座大山，差点没把她压死。
　　“真是欺人太甚。”姬玛丢下鹅毛笔，仰起头，金眸闪着怒火，“杀千刀的，别以为我现在是只白银弱逼，就不能报复。”
　　这下，姬玛更坚定要NTR乔治，破坏他们感情，把高洁的大胸圣女抢到手的决心。她腾的一下，站起来，一步步走向自己的行李箱，抬起来，把它放在床上，打开露出一叠叠小裙子。
　　对魅魔来说，小裙子就如铠甲，是胜利的保证。姬玛今天，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挫败圣女别有用心的生日晚会，以破坏两人感情。
　　她拿起红黑色褶边短裙的礼服，上下看了下。在脑子里模拟了下，穿这身衣服的模样。
　　姬玛对女性搭配可谓是一无所自，她只能从男性的角度来看。
　　露锁骨，露绝对领域，好像挺不错，就这件了。
　　她把短裙礼服放在另一边，拿起黑色厚裤袜，上面银丝纹出简约的纹路。
　　“理论上来说，像我这种矮个子，平胸还长着张清纯脸的少女，应该穿白丝。好像说黑色显瘦，而我的四肢已经够细，细得跟麻杆一样。”姬玛边自言自语，边看向另一旁的白裤袜。
　　“但，我喜欢黑丝呀。万事不绝上黑丝，黑色性感。”
　　姬玛说着，低下头，看到胸前略微起伏的胸脯，又回忆起之前被乔治摸头的屈辱经历。她抬起长腿，放在床上，手顺着大腿轮廓下滑，摸过紧致的小腿肚。
　　“矮个子，没有肉，除了可爱以外，一无是处。”
　　姬玛叹口气，想起了圣女珍娜那一对圆润的山峰。硬是给她高洁的气质，增添三分性感，而这三分性感，则在高洁气质的衬托下，激起男性无限亵.渎纯白的黑暗欲望。
　　好吧至少姬玛是这么认为。
　　她有史以来，第一次因一对山峰而感到压力颇大。
　　姬玛拿起白色裤袜，想象了下，圣女珍娜和自己站在面前，自己会选谁？
　　她毫不犹豫，选择直扑向圣女珍娜柔软的胸口。
　　她咬咬牙说：“可爱在性感面前，一文不值。”
　　姬玛丢下白裤袜，拿起黑色裤袜，说：“此仇不报，非君子也。”
　　纠结了半天，她最后还是决定黑裤袜配上黑色褶边短裙的礼服。
　　穿好后，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抬起腿来，小腿抬到额头，一只手抓住，柔韧的身躯绷紧，带着力的美。
　　“应该可以。”姬玛放下腿说，“至少，如果我路边遇见这个黑发少女，肯定是把她抢过来，拉到偏僻的地方，掀起短裙，做坏事。”
　　衣服搭配好了，至于化妆？
　　姬玛知晓，化妆对女性的容颜提升可谓巨大。她前世就对化妆略知一二，什么通过阴影关系，让自己的鼻子显得高挺。用神奇的化妆品，如填坑一样，把脸上的坑坑洼洼补平，抹上淡淡的红色，令脸蛋看起来如熟透的桃子。
　　以致于姬玛怀疑，一舌头舔起来，是不是满舌苦涩。
　　“可我根本就不会化妆呀。”姬玛额头顶着镜面，第一次如此仔细观察自己的脸。
　　脸部皮肤光滑，没有一处坑洼。她才第一次注意到，自己鼻头上居然没有粗大塞满黑色不明物种的毛孔。
　　“好在，我不是人，没有凡人的苦恼。”
　　姬玛目光四扫，发现了几处瑕疵。眼角有半颗眼屎，脸上细缝里有点油，还沾染了尘土。
　　“该去好好洗把脸了。”
　　姬玛出门，勺起水缸里的水，冲把脸，拿起乔治用剩一半的香皂，在手上抹均，仔细洗了把脸。又用乔治整齐挂着的毛巾，擦干脸。
　　擦完后，脸一下就清爽了不少。姬玛把乔治的白毛巾挂起来，想起了书桌上的三座大山，就故意一扯毛巾，让它歪斜。
　　死处男那强迫症看得一定非常难受。
　　姬玛想着，把香皂立了起来。
　　回到房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感觉好了一点，当然还是比不上圣女珍娜。
　　她目光落在自己如瀑布般的黑发，双手拢住黑发，想了下发型，但想不出所以然，唯一会竖起的发型是马尾。
　　当时在沙林城受到的“新娘培训”是以床上功夫与跳舞为主。她们连怎么做发型都没教，理由很简单，时间紧迫，最重要的是，身为沙林城之花，作为高级奴隶，是不需要自己做发型的，有女仆帮忙。
　　没错，买下一个沙林城之花，会送两个贴身女仆服务她。
　　姬玛索性放下手，任由黑发泼落。
　　“好了，就这样了，之后随机应变。”
　　她做好了准备，刚坐在椅子上，房门就咚咚咚响起。
　　“姬玛，姬玛，准备好要去参加聚会了吗？”
　　“那么快呀？”
　　“现在已经快六点了。”
　　话音刚落，外面响起十八道钟声。
　　姬玛没想到时间居然过得那么快。
　　她推开门，见到乔治一身洗得发白的亚麻短袍，腰间缠着一条磨损的牛皮腰带，脚踩一对牛皮鞋。要不是俊俏的脸，以及散发微弱月白色光芒的眼睛，姬玛还真会把他当成路边平平无奇的路人。
　　“你没穿那套花大价钱买的华服，我差点就认不出你来。”
　　“穿得不习惯，还是这套方便。”乔治说，“你今天也不一样。”
　　“哪不一样了？”
　　“怎么说呢？好像比以前更好看，你一定是打扮过，以前你都不喜欢打扮。”
　　“嘛，我天生丽质嘛。”姬玛有些开心，一弹黑发，说：“具体哪不一样了？”
　　乔治很认真地看着姬玛，在她脸上扫了扫，说：“眼角里的眼屎没了。”
　　姬玛沉默下，胸口又有点疼了。
　　“你的实话让我不开心。”
　　“抱歉，我不能撒谎。”
　　“所以，我不就不追究啦。”呵傻子，等着看我把你的青梅竹马撬过来吧。
　　姬玛一扯乔治的手说：“走。”
　　乔治却走到餐桌旁，上面木盘盛着刚出炉柔软的面包说：
　　“你吃点垫垫肚子吗？”
　　“啊？等下不就有蛋糕吃吗？”
　　“经验之谈。”
　　“我可不挑食。”
　　“忘了，你是吃那种。”
　　乔治也不过多坚持，两人走出门，乔治有些惆怅地说：
　　“奇怪，我刚才去找几个认识的朋友，都去出任务了，格里高利老师也忙，刚好，你也不喜欢他，他则憎恨你。”
　　姬玛嗅到阴谋的味道问：“所以，这个生日晚会就我们三个？”
　　“对。”
　　果然，圣女珍娜有阴谋。说不定她是想告白。
　　姬玛金眸燃着火焰。
　　绝对要坏她的好事！


第219章  你居然飘起来了！
　　姬玛随着乔治，走在道路上。旁边路过的神职人员们，皆停下，望向她，目光聚焦在她头上，又或者是大腿上，似乎在寻找着尾巴与犄角。
　　姬玛此时万分感谢乔治送给了自己能隐藏犄角与尾巴的魔法物品，否则她估计自己光溜溜的尾巴，要被大家的目光给烧成灰。
　　除了头部感觉到被目光聚焦外，姬玛的脸能感觉到众人那若有实质的目光，那感觉如同被阳光照射，除脸之外，能感觉到目光聚焦的是大腿。
　　姬玛没多惊讶，她早知道，自己的容姿很有杀伤力。
　　但不知道和圣女珍娜相比怎么样？
　　姬玛莫名开始有些焦虑，等旁边人少后，她悄悄问乔治：
　　“乔治。”
　　“嗯？”
　　“你怎么看圣女珍娜？”
　　“我想你可能有言外之意。”
　　“你意思是，让我直说？”
　　“对。”乔治坦诚说道，“我明白，我总是猜不到言外之意，为了沟通效率，请你说直白些。”
　　“圣堂综合征。”姬玛说，“要是我直白地说，触怒到你，那我小屁股岂不是遭殃？”
　　“在圣堂有句俗语叫：“不惩罚诚实人。”我们对诚实的恶意很宽容，毕竟如果要求人人都是圣人，不能有半点恶意与嫉妒，那么人人都只能沉默。”
　　姬玛想到红衣主教们，直白地表露出对自己的偏见与警惕。要是换外面的人，肯定是说一大堆毫无营养的话敷衍过去。
　　“那我说了？”
　　“说吧。”
　　“在性方面上你怎么看圣女珍娜？”
　　乔治疑惑问：“性方面？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圣女珍娜对你有没有性吸引力，就是那种，把你吸上床，想和她交.媾的力量。”
　　不知是难堪，还是别的，乔治抬起手，加重语气说：“姬玛！”
　　姬玛连忙护住脑袋说：“别忘了圣堂的俗语。”
　　乔治深吸一口气，放下手说：“你这句话，太亵渎了。”
　　“换句话说，即便是私下谈起与圣女珍娜性相关的语句，你就觉得不高兴？”
　　“姬玛，你的思想太...我想说有点，但我不能撒谎。”
　　“我知道下流，我是魅魔嘛。”
　　“不要因为自己是魅魔就放松标准。”
　　“别转移话题。”姬玛严肃地问，“是不是，只是想象一下在圣女珍娜面前抬起自己勾勾的画面，就让你感到羞愧不已，甚至有一种要挥剑子宫冲动？”
　　一向冷静的乔治，此时也脸发红，抬起手就给姬玛的天灵盖骨一扳指。
　　姬玛捂着脑袋说：“说好的不打诚实人。”
　　“但太过分的话，还是要打。”乔治说，“就比如，刚才如果有路人，走到我们面前，说想要把你扯上床，做那种事。我会把他拉到惩戒所，要求他对你正式道歉。”
　　他还挺在意我的嘛，说明我感情欺骗计划，颇有小成。我和他之间，已经不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姬玛顿时感觉，自己对圣女珍娜小有优势。只要在晚会上，把她比下去，应该就能掐灭她对乔治的感情，这样自己也好趁虚而入。
　　“别转移话题。你有没有想过要娶她？不一定是要结婚，就是想要谈一次恋爱。”姬玛说，“上一次床。”
　　“能不能别整天把这种词挂嘴上。”
　　“哦。”姬玛催促道：“快说，快说。”
　　姬玛说罢，剔透的金眸盯着乔治的脸。
　　乔治说：“想过，说起来令人羞愧，我甚至也有过那方面的念头，不过那是在十一二岁的时候。在那之后，珍娜所展现出的美德，让我对她只有纯洁的感情。”
　　瞧瞧，什么叫道德枷锁。让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硬是对从小玩到大，漂亮胸又大的大大美女，阳.痿了。
　　姬玛高兴得尾巴都卷了起来。颇有一种，发现少妇的老公是太监的激动。
　　她脑海里一下脑补出一个画面。圣女珍娜身穿着诱人的女仆服，自己挽着她的腰，走向卧室。圣女珍娜哀怨地扭过头，看一眼渐行渐远的青梅竹马....
　　NTR什么的，太棒了。
　　“姬玛..姬玛？”
　　姬玛回过神来：“啊？！什么事？”
　　乔治说：“到了。”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一个院子前。白色的石墙上，攀附着一层常青藤。
　　姬玛左看右望问：“只有我们两个？”
　　“我之前说过了，今天我的朋友们恰好都有事。”乔治看了下自己手指，忽然又说一句：“对不起。”
　　“怎么了？”
　　“我好像下手太重，把你给打笨了。”
　　实话有时候比讥讽更气人。
　　不过，姬玛闻到一个危险的信号。圣女珍娜可不是傻子，她一定会竭力打破乔治对她的刻板印象，追求幸福。
　　她还发现自己忽略了重要的一点。
　　反差的力量是惊人的。想象下，不食人间烟火、气质高洁，纯白无瑕的圣女，忽然有一天，把你拉到卧室，身上遮得严严实实的外衣，叼着**向你表白。
　　那威力，怕是要把乔治这死处男给秒了。
　　就算他是太监，估计也得当场长出来。
　　姬玛刚才被乐观冲昏的小脑袋冷静了下来，在战术上一定要重视对手。
　　这时候，乔治敲了敲门。
　　姬玛最后一次审视自己身上的服饰，越发感觉到，自己的直男审美，耽误了自己的容姿。
　　黑裤袜多俗，再加上黑红短裙礼服这配色。在真正的女人面前，怕不是被秒杀喔。
　　门后传来珍娜清甜的声音：“来了。”
　　门一开，光线顿时就亮了不少。
　　只见圣女珍娜穿着一月白色束腰长裙，衬出曼妙腰线，腰间挂着璀璨的黄金腰带。雪色头巾戴在头上，比黄金更金黄的金发，流过白皙的脖颈，落在胸前山峰上。似乎有一道月光落在她身上，她浑身上下，都镀着一层朦胧的光晕。带着一种纯洁的美，显得超凡脱俗。
　　在她面前，一切亵玩之意，都显得如此丑恶。
　　也只有像姬玛这种好色之徒，才能不被其高洁气质影响到，在心里肆意的发泄自己的欲望。
　　不过，现在就连姬玛都“萎了”。
　　这或许是圣女珍娜和神像最接近的一次。
　　姬玛想着，目光落在圣女珍娜裙底一双洁白小巧的脚来。小脚自然地垂下，指甲晶莹，纤尘不染。
　　圣女珍娜，是飘着的。
　　这可真的是神仙姐姐，连我都“硬”不起来，更何况是某死处男。
　　姬玛余光瞥向乔治。
　　果不其然，他的脸一下变得刚正而严肃，像是一尊雕好的神像。
　　刚才因听到黄段子而产生的红晕，在脸上眨眼间便消褪了。
　　空气中，原本醉人的桃花香味，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圣女大人。”乔治说：“我非常荣幸你能主持我的生日晚会。”
　　得了，死处男都不自觉用上敬语了。
　　圣女珍娜脸上的微笑僵了下，说：“乔，我们不用那么见外，我亲手给你做的蛋糕，你看好不好吃。”
　　乔治一点头说：“非常感谢。”
　　姬玛忍不住叉着腰，嘴角上翘，露出笑容。
　　圣女珍娜邀请道：“那快进来吧。”
　　说罢，她返身飘进了屋内。看她背影，姬玛莫名回想起前世看恐怖片里的白衣女鬼。
　　走到门口，需要换拖鞋，圣女郑娜早就准备好两个棉拖鞋。
　　不知道是圣女珍娜浑身白，反光率高，还是她身子真的能发光的缘故，室内特别亮堂，像是开了日光灯一样。
　　圣女的房子，和乔治简朴到可称为贫苦的房子不同，有着华贵可以称为奢侈的装饰。红木家具，桌面上摆着素白陶瓷瓶，地板是光滑的大理石地板，可以照出人影来。
　　在这里，姬玛找到了半点自己王宫的感觉。
　　姬玛说：“我还以为，圣堂每个房子都和乔治的一样贫苦。”
　　“请坐，请坐，我去把蛋糕拿来。”
　　圣女珍娜说罢，就飘去厨房。
　　宽大的餐桌上，摆着两瓶精致的酒瓶，里面盛有淡金色液体。
　　姬玛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椅子，一张面前摆有一杯热牛奶的高背椅，和乔治的位置相隔甚远。
　　乔治坐下后，姬玛就走过去，恬不知耻地把自己椅子挪到乔治旁边，喝了一口牛奶说：“真甜，圣女大人对客人招待得真周到。”
　　这时候，空气中传来一阵蛋糕的香气。
　　乔治正襟危坐起来，腰部挺得发直，如持剑直面对手般，他说：
　　“准备好了。”
　　“准备好？”
　　对，我确实要准备好。虽然现在优势很大，但绝不能放松警惕，不能被圣女的热牛奶所打倒。
　　姬玛放下喝得只剩一半的牛奶，也不自觉地正襟危坐起来。
　　“希望你们没有等急。”
　　圣女珍娜飘着，推来餐车，这时候，她才有一丁点烟尘味。
　　她打开了银色餐盖子，一堆热喷喷的白色不明物出现在两人视线内。
　　姬玛努力从它的轮廓上，推测出那曾经是一个双层蛋糕，但上面的厚厚奶油融化，坍塌，最后变成一坨白色的不明物。她刚才被香味勾起的食欲一下就消失了。
　　姬玛偷看了下乔治，他表情未有一丝变化，不愧是圣堂的天才。
　　圣女珍娜低头一看，说：“啊？我只是加热了下，怎么会这样？”
　　姬玛指出：“奶油加热会融化成渣。”
　　“啊..那我.再做一个？”
　　“不了。”乔治说，“我很感谢你的心意，我们开始吃吧。”
　　乔治十八岁生日蛋糕，是一坨酷似翔的蛋糕。


第220章  我还没用力你就倒下了
　　圣女珍娜家盛蛋糕的盘子很精美，是银质，上面还有花纹。但摊上这么软乎乎，还冒着热气的“蛋糕”。
　　姬玛都开始有些同情这盘子来。
　　乔治双手放在桌面上，非常认真地等待着自己的生日蛋糕，看上去好像毫不在乎。 
　　圣女珍娜微笑地端上蛋糕，放在两人面前，那一坨白色的东西更近，姬玛看清上面的细节。融化的奶油流得到处都是，上面有一滩红红的，“它”生前应该是一行字，类似于“乔治生日快乐”的那种。
　　但现在看来，就好像是吃辣椒油过多，而拉出的红色烂屎。
　　圣女珍娜的声音弱了下来说：“请别介意。”
　　“你的心意最重要。”乔治说着，双手合十，向神祈祷了一句，说：“我开始吃了？”
　　圣女珍娜松口气说：“好。”
　　乔治拿出银餐刀，在两女的注视下，割向蛋糕，动作未有半点迟滞，仿佛摆在面前的不是一坨倒胃口的蛋糕。
　　姬玛再一次为勇者乔治的勇气，而感到敬畏。有这勇气，恐怕盘子上端着一坨地下水道史莱姆，也能毅然用餐刀割过去。
　　乔治的大手握着餐刀，割下一小片蛋糕，这食量和节食的淑女差不多。他几口吃完，嘴角微不可见的抽了几下，问：“你是在哪买的？”
　　“是我亲手做的，巴布婶婶知道的。”
　　“很好。”乔治说，“我已经能感受到你的心意。”
　　圣女珍娜眼睛一亮：“真的吗？”
　　“真的。”
　　难道胸大会抢走本该属于脑子的营养吗？
　　姬玛感觉自己优势很大，还没用力呢，圣女珍娜就自己倒下了。她起身，拿起餐刀。圣女珍娜有些担心地看向姬玛，姬玛对她微笑说：
　　“我也想吃。”
　　“当然。”
　　姬玛俯下身，一刀**这坨软又热的蛋糕里，刀子在蛋糕中，似乎碰到了什么结块，姬玛割下了近五分之一蛋糕，大大的一块蛋糕，用小盘子盛好。
　　乔治看得指头一弹，欲言又止，想要阻止姬玛，却又不好意思当场阻止。
　　姬玛把大块蛋糕割好，看向乔治，四目相对，她看到其蔚蓝眼睛中的惭愧。姬玛微微一笑，把大块蛋糕推给乔治说：
　　“才吃那么点，算什么男人。”
　　一滩蛋糕，推到乔治的面前。
　　乔治深吸了一口气说：
　　“我刚才吃了一只烤鹧鸪、烤土豆，还有一片面包。现在有些吃不下了。”
　　聪明呀，知道自己撒不了慌，提前吃东西。
　　姬玛说：“心意这东西，越多越好嘛，一些甜点而已，一个大男人应该多吃些才对。这可是珍娜小姐姐为你准备的生日晚会，你总不能只吃点东西，就告辞离去吧。”
　　圣女珍娜听到后，期盼地看着乔治。
　　乔治意味深长地看了姬玛一眼，姬玛似乎在他脸上看到被恩将仇报的哀伤，拿起勺子，挖了一滩，送进嘴里，慢慢咀嚼。一口，两口...
　　好奇心害死猫。
　　姬玛也忍不住勺了一口吃，刚才好像吃到了鸡蛋壳碎片，碎片在齿间破碎，一股酸爽。碍于面子，她咽了下去。还好，食材新鲜否则她还真咽不下去。
　　能把那么好的食材，做到这种程度，也是需要极高的天赋。
　　姬玛感慨万千，放下勺子，看向乔治。
　　乔治在吃了第三口后，放下勺子，叹口气说：“我真的吃不下去了。”
　　纵使是圣女珍娜，也察觉到不对劲，问道：“我做的蛋糕可以下口吗？”
　　你心里有点数好吗？可以下口是对这坨蛋糕的最大赞誉。
　　乔治说：“你的心意很重要。”
　　圣女珍娜小心翼翼，又忍不住问：“可以告诉我它口感怎么样吗？”
　　乔治沉默。
　　气氛一下尴尬起来。
　　沉默在圣堂里，意味着许多。它本身便是一种答案。
　　圣女珍娜最后一点妄想，宛如落地的玻璃瓶一样碎开，她绿眼睛黯淡下来，头缓缓低下，说：“我明白了。”
　　乔治如释重负：“我们还是喝些饮料吧。”
　　圣女珍娜抬起头，冲乔治一笑说：“我去厨房收拾一下，等下就回。”
　　说着，她就飘进厨房里。
　　我还没出力，她就倒下了，真轻松。要是说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那么以我多年烹饪经验，圣女这是给人的胃踹一脚，把男人的心踹走。看来我之前只是想多了，她根本不可能一波告白，把友情升华成爱情。
　　姬玛放松地靠在椅背上，自觉优势很大。
　　圣女珍娜的赤足消失在厨房门后。
　　乔治那面色不改的脸忽然松垮，深吸了几口气，把目光从面前一大滩蛋糕移开，看向姬玛说：
　　“有时候实话很伤人。”
　　“你不会怪我把蛋糕推给你吧。”
　　“不会。”乔治说，“从某种角度来说，之前我是在撒谎，既然撒谎了，那么别人来戳破是天经地义的事。”
　　那我之前设下的谎言，能不能一直把阵营侦测系统骗过去...
　　姬玛说：“那口感到底如何？”
　　乔治看一眼不远的厨房，放低声音说：“我有些忏愧，毕竟她花了很大精力，来为我准备生日晚会。我不忍心说，你的评价呢？”
　　“幸苦与好并不挂钩。”姬玛低声说，“任何人都不应该因为一坨屎，是辛辛苦苦拉出来，而面带微笑地吃下去，拉屎者，更不应该以自己辛苦为名，四处抱怨没人吃屎。”
　　乔治说：“你说得有点倒胃口了。”
　　“不比面前的蛋糕更倒胃口。”
　　乔治没有反对。
　　姬玛说：“说那么多，你还没说你的评价。”
　　乔治说：“我感觉这是一坨刚吃过巨魔大便的史莱姆，我宁可赤手空拳去对付十只恐惧战魔，也不想再吃一口。”
　　“她一直都这样吗？”
　　乔治点点头。
　　一向没有任何同情心的姬玛，此刻对自己的透胸仇人，竟产生同情来。
　　这时候，厨房传来碟盘洗刷的声音。
　　生日晚会，绝不会只有一个蛋糕。那么听起来，应该是圣女在把之前准备好的食物给倒掉。
　　这洗刷声，听起来颇为令人心疼。
　　姬玛那心机满满的小脑袋，忽然灵光一闪，蹦出了一个想法，自己应该进厨房去，讨好圣女珍娜，刷一波好感度！
　　现在，可正是NTR的好时候，自己乘虚而入，欺骗这小姑娘的感情还不是轻轻松松。
　　一下子，没谈过恋爱的姬玛信心满满，小脸兴奋地发红，迫不及待地站起来，直奔向厨房。
　　果不其然，一进去姬玛就正见到圣女珍娜红着眼，把一只肚子塞得满满的草鸡，倒在垃圾桶里。
　　圣女珍娜警惕起来，飘得有些高了：“啊？你怎么来了。”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姬玛说：“还是觉得，身为恶魔的我，必定内心狠毒，此刻过来是要好好把你嘲笑一番的？”
　　“对不起，请不要在意。”
　　对于好人来说，道德绑架真好用。
　　姬玛说：“其实你没想错。”
　　圣女珍娜的脸冷下来，这时候，一切俗世尘土远离她。那高洁的气质，一下就给人一种疏离感。
　　姬玛笑道：“但比起嘲笑，我更想发自内心的帮助你，把菜弄好，你也想见到乔治大口大口吃下你亲手做的饭菜吧。”
　　“真的？”
　　“真的，你为这个生日晚会花了不少心思吧。总不能让乔治只喝点饮料吧。”
　　姬玛知道，对方肯定觉得自己别有目的，于是就把自己肮脏的想法包装一下，说出来：“我不过只是想和高洁纯白的圣女，做个好朋友啊。”男女之间，不纯洁的那种。
　　圣女珍娜颇为惊讶说：“你居然没撒谎。”
　　说罢，她脸一红又承认道：“对不起，我刚才用了测谎的小法术，没事先告诉你，谢谢你的好心。”
　　姬玛知道，在圣堂里，一切神职人员不能撒谎，这是某种超自然力量。同样被约束的神职人员，可以很轻易地用小法术判断对方是否撒谎。
　　当然，圣武士全程自带测谎，无需这种小法术。
　　姬玛装作强忍悲痛一般，耸耸肩，“勉强”露出微笑说：“没关系，我习惯了。”
　　圣女珍娜更觉羞愧，耳根染上粉红。她只觉，姬玛在乔治的鼓励下，一直努力压制自己的邪恶天性，却又不得不忍受其它人对她赤.裸裸的偏见与恶意。她已经很努力走上向善之路，自己却把她往歪路推。
　　她身子向下矮了几厘米，身上那股让人感到疏离感的高洁气质，消失大半，从神像变成人。
　　她说：“好的，那就拜托你了。”
　　“根据我这些天的观察。”姬玛说，“乔治没有什么挑食的，他只是不喜欢辣椒和酒水，蔬菜他应该喜欢豆角。”
　　圣女珍娜想起自己准备的酒，掩住嘴巴，说：“那我应该把酒拿下去骂？”
　　“如果是低度酒的话，应该没事。”
　　“你观察得好仔细，我和他一起那么久，只知道他讨厌辣椒。”
　　不仔细观察，以后怎么在他最喜欢的食物上下毒？
　　姬玛一笑，把个人系统记载乔治嗜好的文本一关，说：“有肥猪肉吗？我教你猪肉炒豆角好了，很简单的，不过油烟有些大”
　　“炒？没问题吗？”
　　姬玛自豪地挺起略微起伏的胸膛，说：“这你不用担心，我厨艺可是顶呱呱。”
　　想到以前，后宫女仆们甚至暗自议论道，魔王唯一的闪光点是做菜非常好吃。
　　这是她们唯一的好话。

第221章  厨娘姬玛
　　恰好有豆角。
　　姬玛一双素白的手，将豆角掰成一截一截，把筋撕去，再洗了洗。她拒绝使用香料，她只拍了一个蒜。再用菜刀，轻易地将猪肉的肥瘦肉割开，一刀刀把白胖的肥肉，切成形状几乎一样的肉丁。
　　一切材料准备好后，姬玛说：
　　“先把锅头加热吧。”
　　说罢，她拿一件洁白的围裙，围在自己的细腰上，围裙边缘绣着一圈白花。
　　圣女珍娜飘着，拿一罐水来，轻轻倒在灶中的炼金发热石上，她手一抖，不小心倒多了。水泼在炼金石上，滋滋作响，升起一大团水汽，扑在姬玛脸上，热乎乎的。
　　“怎么了？”
　　外面传来乔治的声音。
　　姬玛后退几步，走到厨房门，围裙边缘的白花在裹着黑裤袜的细腿间摇晃，她说：“在做法哟。”
　　见到姬玛这一身厨娘打扮，乔治明显楞了下，问：“你会做饭？”
　　姬玛一笑，双手乖巧地交叠在小肚子上，头一歪笑道：“你等着吃好吃的就好了。”
　　空气中，带着淡淡一股桃花香味。
　　姬玛吸吸鼻子，心里冷笑。
　　哼，男人。就算是天才勇者，也喜欢会下厨的美女。
　　她加了一句说：“我帮珍娜小姐姐继续做菜，一个生日晚会，总不能让你只吃蛋糕吧。”
　　乔治看一眼堪比史莱姆的蛋糕，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竟心生退意。
　　姬玛露出坏笑，轻哼一声，回到厨房，把锅铲赛到圣女珍娜手中。她紧握着锅铲，手足无措，迷茫地看着姬玛。
　　“很简单，你只要翻炒一下就可以了。”
　　姬玛说着，等锅里的水烧干后，把一小块黄油丢进锅里——圣女珍娜搞来一大堆食材，却没买植物油。
　　等到黄油微微冒烟，姬玛把肥猪肉丁丢进去，叫圣女珍娜翻炒。
　　她畏惧滋滋作响的锅头，但还是用锅铲成功翻炒几下。
　　圣女珍娜盯着锅头中，渐渐发黄干扁的肥肉丁，紧张问道：“等下呢？”
　　姬玛拿起竹篮，豆角上的水从竹篮底下落下，她右手拿着一小碗切碎的大蒜，说：“先爆香大蒜，再加豆角，你翻炒就好了，时机我来看。”
　　虽然肥肉炒豆角很简单，但如果时机不对的话，会很难吃。油温过高，蒜末炒得久了，会发黑，不小心咬到，会有一股苦味。炒久了，豆角会焦黄，变老，炒快了，半生不熟。
　　但难也就难在把握时机，这对厨艺高超的姬玛来说，简直小菜一碟。而剩下的工作就很简单，圣女珍娜只管翻炒就是。
　　圣女珍娜点点头说：“拜托了。”
　　姬玛把蒜末倒在热油中，锅头立即滋滋作响，她说：“炒！”
　　圣女连忙把蒜末打散，姬玛看准时机，将豆角一股脑都倒进锅头里。这下，整个厨房都充斥着劈啪作响的声音，锅头里升腾起一股青烟，水油四溅。
　　圣女珍娜被吓到，不知为何，想起之前失败的炼金实验——一个学徒弄错了药剂，把自己脸皮给烧下来，这场景几乎和那时一模一样。但她鼓起勇气，向后退飘一步，撇过头，伸直了右手，抓着锅铲，胡乱翻炒几下。
　　姬玛向前，查看翻炒效果。
　　被压在底下的豆角条，好几次都没翻出来。
　　姬玛有些着急说道：“快翻下面的豆角，否则会焦。”
　　圣女珍娜用力翻了几下，效果很不拔群。她把豆角堆推到一边，原本被压着的热油露出来，热油沸腾着，一滴飞溅的热油落在她手背上。她吓得叫一声，手一缩，锅铲落下地面。
　　姬玛灵活地接住了锅铲。连忙去“救火”，她一手抓住锅柄，一手用锅铲炒，非常熟练地把豆角堆们翻过一边。
　　“炒的时候，不要怕热油。”姬玛一边麻利翻炒一边耐心说，“用菜压住热油，不会溅到手的。”
　　“对不起。”
　　要不是我馋你身子，我才不会那么耐心呢。
　　姬玛翻炒一下，豆角在滋滋作响的锅底，染上明显的绿色。
　　“你好像对做菜，有种恐惧感。”
　　“我..我想到了小时候一件不好的事。”
　　撬墙角，从了解小时候情报开始。
　　姬玛连忙问道：“方便说说吗？”
　　“家里有炼金实验室。”圣女珍娜说，“我很好奇，家父允许我去向家里的炼金师去学，和我一起学的，还有几个同龄孩子。一个比较顽皮，就坐在我前面。他之前对我笑，又想拉我的辫子，想引起我的注意，这样做的人不少。不过我和家父说过，之后没人敢对我动手动脚，哪怕他是贵公子。”
　　漂亮小女生的苦恼。
　　姬玛回想起，小学时，总是被几个男生招惹的漂亮女生问：
　　“然后呢？”
　　“坐我前面的男童，告诉我，他要做个大实验。我不理会他，我知道，越理他们会越烦。”
　　姬玛猜到了什么。
　　圣女珍娜脸上露出一抹恐惧说：
　　“我埋下头，仔细做实验，前面忽然轰的一声，冒出一阵火光。我抬起头，看到他头向后仰，露出脸皮烧焦，他对我露出白牙，还说：‘你看响不响？’我吓得尖叫了起来，跌倒在地上，躺在床上病了三天，后来听说他脸皮烧坏，毁容了。听我父亲说，他偷偷带了一些炼金材料，量多加了五倍，想弄一个大烟花。”
　　姬玛赶紧安慰道：“没死真是太可惜了。”
　　“我总觉得我做错了，睡梦总是梦到没有脸的男童，笑着对我说：‘你看响不响’。”
　　“和你无关，人总是要为自己的愚蠢，而付出代价。”姬玛说着，向豆角均匀洒上白盐，“人作死，就会死，此乃公理。”
　　圣女珍娜微微摇头，说：“如果我能做些什么就更好。”
　　姬玛把热腾腾的炒豆角，倒在碟子上。
　　圣女珍娜忽然发觉一件事，那就是本来应该是自己亲手做菜，不知不觉，就变成姬玛做菜了。
　　姬玛也意识到这点：“哎呀，习惯成自然了。”
　　她看向食材，似乎没什么更简单的做菜方法。
　　“做一个蔬菜汤怎么样？”
　　圣女珍娜说：“算了，还是你来吧，我就不再迫害乔治的胃了。”
　　“他听后一定会很感动。”
　　“这，他刚才有说什么吗？”
　　“他撒不了慌。”姬玛故意吊起她好奇心，“我听后，感觉很震惊。”
　　圣女珍娜轻咬下唇，说：“说吧。”
　　“就好像是，肚子里塞满巨魔粪便的史莱姆。”
　　圣女珍娜难受地双脚落地说：“也好，是我之前抱有侥幸心理，我请一位师傅做个好蛋糕，而不是为了感动自己，把自己做得难吃的蛋糕端给他，从一开始我就错了。”
　　真是很好的妹子，但为什么不是我？
　　姬玛心生嫉妒，更坚定挖墙角的心，打算要好好讨好圣女珍娜，说：“你知道我是魅魔，对吧。”
　　“对。”
　　“魅魔可是很会勾引男人的喔，这是天生的。”姬玛说，“有时间过来给你做菜，或许可以给你支支招什么的。”
　　圣女珍娜有些警惕，问：“支什么招？”
　　“你觉得，我会和乔治大人一样木讷吗？”姬玛边准备其它食材，边说，“你是喜欢上乔治，想和他表白结婚吧。”
　　圣女珍娜脸一红，撇过头，张张嘴，却沉默着，最后问道：“你怎么知道。”
　　姬玛一笑道：“别小看魅魔喔。”
　　圣女珍娜有些激动，问：“你真的会..教我吗？”
　　姬玛脸上的微笑，就如诱惑无知者，签订出卖自己灵魂的魔鬼般，她说：“当然，你也知道，身为一只恶魔，如果能和像你这样有地位，又好心的漂亮小姐姐，交上朋友，我会很好过。请别介意我的算计。”
　　圣女珍娜仔细看姬玛的脸，发觉她真的没有一点醋意，顿时有些羞愧。
　　真的是一点不在意，又很大度。不像自己，像是什么要被抢走一样，急着要告白，弄出那么一个大笑话。
　　她说：“公开的算计，比暗中的阴谋要好，以后幸苦你了。”
　　姬玛笑得更灿烂，脑子里开始浮现出，“闺蜜”之间的亲密动作，身为好朋友，揉揉胸，抱一抱，有时一起睡，不应该很正常吗？
　　之后，姬玛做菜，圣女珍娜帮打下手。
　　两人聊着聊着，开始聊起打扮来。
　　姬玛问：“话说，你为什么飘起来，还穿那么正式的服装。”
　　圣女珍娜在空中转了一圈，问：“这不是很美丽，很圣洁吗？我出席仪式时，我观察，这样的效果最好。”
　　“是很美丽。”姬玛说，“圣洁到，没半点性吸引力，好像一个会漂浮的神像。有时候该露出一点，就露出一点，你露出点胸最好。”
　　“真的吗？这样不就是妓.女吗？”
　　姬玛摇头说：“你不知道男人。”
　　圣女珍娜沉默，姬玛知道她不同意，三言两语，是难以改变别人的价值观。况且，她也没动力纠正圣女珍娜，就没有再说。
　　半小时后。
　　三道美食由姬玛与珍娜分别端在乔治的面前，姬玛还很贴心地把筷子放在肥猪肉炒豆角旁上。
　　“这是？”乔治指着唯一一个，与其它菜肴格格不入的炒豆角，这是唯一的中式菜。
　　“啊，我和珍娜合作炒的，充满异域风情的菜肴呢。”姬玛更多的是怀念家乡的菜，所以才炒它，“很好吃的呢。”
　　乔治本想说自己现在肚子很饱，但圣女珍娜那湿润的绿眼睛看着他，他不好意思说，拿起筷子，微微颤抖着，伸向炒豆角。
　　——————
　　算了算，我还欠四更。
　　还是立个flag督促自个。
　　十号之前，没补够四更三千字，我特么女装，发到正文里，公示十天。到时候，欢迎你们挑选女装类型。


第222章  怀疑
　　就在黑色的筷子，刚碰到翠绿的豆角时。
　　姬玛忽然装作忍不住的模样，一捂嘴巴，笑出来。
　　乔治手一抖，闪电般扭过头问：“你是不是在又弄什么恶作剧？”
　　“没有。”姬玛用力捂着嘴，笑容不减，“这真的很好吃的，不骗你，你不是很爱吃豆角吗？”
　　“我好像还没见过这种菜，有些奇怪。”
　　姬玛回忆起前世中餐的口味，顺口说：“家乡菜，好吃得厉害。”
　　乔治奇怪地看了姬玛一眼，后者猛地意识到，说漏嘴了。
　　毕竟按道理来说，她不过只是出生两个月大的小魅魔而已。
　　但乔治似乎没察觉到，毅然决然地猛地一夹，夹了五六根豆角，一把塞进嘴里，用力一嚼。豆角不脆，很软，随着咀嚼，里面的汁水溢出来，一种诱人的猪油香味填满整个舌头。等乔治想回味时，却发现自己不小心把豆角全吞进肚子里了。
　　圣女珍娜着急地向前俯身，两坨“无用”的累赘落在桌面上，她问：“好吃吗？”
　　乔治重重地点头，说：“好吃。”
　　他刚下第二筷，筷子却碰到了桌面，原来是姬玛把猪油炒豆角给抢走了。
　　毕竟这是唯一的中餐，她说：
　　“好了，反正异域的菜肴你可能吃不习惯，给我吃好了，其它菜更好吃。”
　　说罢，她对乔治露出大大的笑容。
　　虽然姬玛言行很欠揍，但她的笑容，能让人心中一切气恼灰飞烟灭。
　　乔治决定不和姬玛计较，他看向剩余的两样菜，目光立即被卡仕达蛋挞吸引住，它柔软的表面是漂亮的金黄色，看起来很有食欲。
　　乔治拿起一块，咬一口，很甜很软，他感觉之前被摧残致死的味蕾，渐渐复活。
　　“这是怎么做的？”
　　满嘴都是豆角的姬玛边吃边说：“呜呜.用.番红..花染的。”
　　乔治看向圣女珍娜，她也正愉快地吃一块卡仕达蛋挞，他说：“我记得番红花好像很贵。”
　　圣女珍娜说：“还好吧，我不太记得了。”
　　姬玛插嘴：“比黄金还贵重。”
　　“那么贵？”
　　姬玛吞下一口豆角说：“哇，你居然还懂得心疼钱，我还以为，在你眼里黄金与粪土无异。”
　　第三样菜是香煎鹿肉。黑灰色的鹿肉，摊在香气腾腾的平底锅底，下面铺着一层洋葱与韭葱。
　　乔治用勺子压住，用刀子割下一块肉，咬下去后，脸上浮现出明显的幸福感。
　　他说：“这鹿肉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鹿肉。”
　　圣女珍娜说：“...这是一位朋友，为了感谢我，把自己打猎得的鹿中，最好的下肋送给我。”
　　姬玛警惕起来：“男的女的？”
　　“男的，怎么了？”
　　“没什么。”姬玛割来一大块鹿肉，狠狠一咬鹿肉，肉汁溢出，肉汁中带着香料味。
　　一想到，这是某只舔狗讨好女神的礼物。她就有一种把别人踩在脚底的愉悦感。
　　乔治与姬玛吃相很狂野，姬玛吃相最狂野，直接用刀子把肉块叉起来，一口一口咬。在这两人狂野吃相衬托下，圣女珍娜反而显得格格不入。
　　她如松鼠一样，一小口，一小口咀嚼着鹿肉。
　　在短短十五分钟内，除了卖相惨不忍睹的蛋糕外，餐桌上一扫而空。
　　姬玛用毛巾把手擦干净后，后背向后一靠，靠在椅背上，舒服地摸着肚皮，没半点形象。与坐姿端庄淑女，抬手间处处充满优雅的圣女珍娜，形成鲜明的对比。
　　圣女珍娜小声地和乔治聊着天，姬玛听不清，她打了个哈欠，吃饱就想搂着萌妹子睡觉。
　　这一对青梅竹马聊着聊着，乔治就聊到了姬玛说：
　　“姬玛，没想到你厨艺居然那么好，这是我吃过最美味的晚餐。”
　　姬玛看一眼堆在碟子上，一坨蛋糕。这还得感谢圣女小姐的助攻，没有她做对比，效果哪会那么好。
　　“我厨艺一直很好，你这种赞赏的话，根本没让我意外。”虽然这样说，姬玛垂下来的尾巴，还是很得意地扬起。
　　圣女珍娜插嘴道：“以后，就拜托你教教我。”
　　“一定，一定。”姬玛眯着大眼睛，看着圣女珍娜傲然的胸，“我一定会手把手地教。”
　　说罢，她眼一斜，看向乔治。乔治面色如常，根本没意识到，这位看起来人畜无害的金眸魅魔少女，内心充满着怎样的黑暗意图。
　　他还对姬玛说：
　　“麻烦你了。”
　　呵呵，你还不知道，我以后和你青梅竹马有亲密的肢体接触。
　　姬玛心情激动极了。这种当面要给死处男戴绿帽子的感觉，真是让她忍不住有点嗨，她两条裹在黑裤袜的小腿，开心地互相摩挲起来。
　　圣女珍娜说：
　　“学做菜，一定要多练习对吗？”
　　姬玛连连点头：“对，对。”练得越多，我吃的豆腐也越多。
　　“可是这样吃不完。”圣女珍娜看着自己盘子里还剩的一块鹿肉说，“我们两个女的，食量也不大。”
　　姬玛连忙说：“没关系，圣堂应该养有猪狗猫吧。”
　　可圣女珍娜根本没听她的话，微笑着，扭头看向乔治说：
　　“那以后你训练完，晚餐就在这里吃吧。”
　　等等，这样岂不是成了我伺候死处男了？
　　乔治眉头微不可见地皱起，可见圣女珍娜的厨艺，曾给这位勇者带来多大的心理阴影，他说：
　　“我想想，平时我需要训练，时间不确定。”
　　姬玛连忙说：“对对对，锻炼是需要订制食谱，科学饮食的，对吧？”
　　圣女珍娜轻咬住下唇，却拉不下脸来，说些让乔治来吃晚餐的话，她松开嘴唇，想要表现出，自己刚才似乎只是单纯地邀请罢了。
　　乔治说：“所以，平时不用等我，菜冷了就冷了。我不挑食，什么都能吃。”
　　圣女珍娜松开下唇，微微一笑说：“那就这样定了。”
　　哼，也好。我当面NTR，也刺激。
　　姬玛开导自己后，心情好了不少。
　　她咂咂嘴，舌头在口腔里找到一颗豆角里的豆，咬下后，回忆起家乡的味道。
　　如果有味精和老干妈就好了。
　　她有些可惜。
　　十分钟后，乔治带着姬玛告辞离去。
　　姬玛还在回味老干妈炒豆角的味道，乔治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姬玛，姬玛？”
　　“哦？”姬玛回过神来，“我正在想一些事。”
　　“你厨艺都是在哪里学的？是传承记忆吗？”
　　这次不能拿传承记忆做“真话”来说假话，因为传承记忆里，没半点关于厨艺的秘密。
　　姬玛说：“不是。”
　　乔治的声音有些长，问：“那是？”
　　姬玛一个激灵，迷糊的脑子瞬间清醒。她忽然想到，魔王基玛也擅长做菜做饭。自己还是魔王时，时常亲自做菜，一是预防有人下毒毒杀，二是缓解思乡之情。
　　要命的是，自己做了许多菜，都是这个世界没有的中餐，包括刚才的炒豆角。
　　该死，我怎么那么不警惕！
　　她暗骂自己，在短短时间里，脑子转了一圈又一圈，想不到真实谎言。
　　只有一个目前看起来稳妥的办法。
　　她说：“秘密。”
　　乔治说：“其实，姬玛你根本不只有两个半月大吧。”


第223章  秘密
　　分明乔治表情没有变，蔚蓝的眼眸依旧专注地看向姬玛。
　　但在姬玛眼里，上一刻还木讷，被她玩弄于鼓掌间，人畜无害的工具人乔治，一下就变得无比可怕起来。
　　他的目光，似乎在自己胸膛上，寻找一个插穿心脏最好的位置。他的表情，写满了冷酷，随时能看着自己，血流满地。
　　姬玛后脖上的汗毛竖起来，害怕地离乔治远了一步，心不知为什么，感觉很疼。
　　她说：“你觉得呢？”
　　“回答我，姬玛。”
　　姬玛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说：“你一定要刨根问到底吗？”
　　乔治点点头。
　　他一定会杀了我对吧。毕竟他是勇者，信仰坚定毫不软弱。要怪，就怪我还是太狂妄也太愚蠢，居然对他放下戒心，对他有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姬玛有点想笑，又觉得自己待会死，也是应该的。
　　人犯蠢，就会死。
　　姬玛站定了，直面乔治，不回避说：“对。”
　　乔治沉默一会，说：“你这个对，是回答我‘你没有两半月大的问题吗？’。”
　　“对。”
　　乔治又沉默一下，问：
　　“那你今年多大了？”
　　鬼还记得...他问我，是为了给我墓碑上，刻一个出生日期与去世日期吗？
　　姬玛冷笑一下说：“女孩的年龄，可是个不愿开口的秘密，死处男没人教你吗？”
　　乔治微微皱起眉头，说：“那我道歉，不过你可以大致告诉我，你有多大了吗？”
　　姬玛伸出一根手指头。
　　乔治问：“十岁？”
　　姬玛没回答，依旧伸着她的中指。
　　乔治问：“一百岁？”
　　姬玛没回应。
　　“一千岁？”
　　依旧没说话。
　　乔治的音调不由得上升起来：“一万岁？！”
　　姬玛忍不住说：“如果我一万岁，我还会在这吗？”
　　乔治的声音莫名带这几分期许：“那一岁？”
　　“也不对。”
　　“到底是多少。”
　　“看到这根中指了吗？”
　　“看到了。”
　　“你知道竖中指表示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
　　“意思是，藐视，这手势带有侮辱的意味。”
　　“原来你不是要说明自己的年龄。”
　　“恭喜你，答对了。”
　　“你藐视我？”
　　“对。”姬玛说，“这样我会死得比较有尊严。”
　　乔治安静了下来，沉默地看着姬玛。
　　姬玛最讨厌乔治这样了。在以前，她只会觉得乔治木讷，但现在，她觉得乔治在心里酝酿着杀意，思考着自己能配上什么死法。
　　乔治声音听起来有些难受，他说：“你觉得..我会杀了你？”
　　姬玛有些楞，点点头，“对。”
　　“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的秘密，乔治。”
　　“可那只是年龄。”
　　“你什么都不知道。”姬玛说，“况且，你愿意救赎我，其中一大原因不是因为我生得早吗？”
　　乔治的声音居然低下来：“可我没打算要杀你。”
　　姬玛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乔治，他之前根本没看出自己的抵触与恐惧。
　　她没有劫后余生的感觉，她心情复杂，有些海藻有些尴尬，又有些难过。姬玛撇过头，看向别处。
　　两人继续走，两人之间只有死一般的沉默。
　　不长的路程，姬玛却觉得，时间过得如蜗牛一般慢。
　　她胡思乱想，越想越远。
　　最近一段过于安逸的生活，消磨了我的戒心。我有意无意地忽略了，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是建立在谎言上。谎言固然很美，能提供人愿意相信的“事实”，但它终究只是一团泡沫，迟早要崩塌。
　　我现在职阶是“欺诈者”，核心能力是谎言，应该也是这样。能骗得了一时，骗不得了一世。迟早有一天，圣堂的阵营侦测系统，会测出我的真实阵营。迟早有一天，乔治会从谎言中清醒过来，即便他没发现我是魔王，也会选择放弃我这个充满嫌疑的魅魔。
　　到时候，等着我的是漫漫牢狱生活。
　　逃吗？
　　可没利用圣堂的力量，就凭我现在，怎么能找到王冠碎片？
　　我还要杀回魔界，把所有可能背叛我的人，全送到墓地里活埋。
　　最后姬玛决定，一切按原计划执行，但要做好逃跑的准备。
　　乔治打开了自己的家门，姬玛进去收拾了下东西。乔治塞给她的书，她破天荒的一本不漏，整整齐齐地叠好，塞进包里。
　　“你的房子已经整理好了，这是你房子的地址。”
　　乔治拿出一张纸条递给姬玛，“用我带路吗？”
　　姬玛摇摇头，接过纸条，一声不吭，朝着门口走去。
　　当她走到门槛前时，身后传来乔治的声音：“姬玛，对不起。”
　　姬玛站住了。
　　“我知道，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也有。我不应该执意要挖掘你的秘密。”
　　姬玛摇摇头，“你没做错。”
　　“我错，错在给你带来了恐惧。”
　　姬玛回过头说：“不像平常的你，你忽然就能感觉到别人的情绪了。”
　　说罢，她露出微笑说：“但还是那么拉跨，更深层次的东西，你还没感觉到。不过我说了，你没错，你根本不需要道歉，你道歉只会让我被狗吃剩下的一点良心，感到不舒服。”
　　“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忽然就疏远了我吗？”
　　因为真相很残酷，我们两个，是注定的敌人，不掺一点水分的那种。
　　姬玛说：“不能。乔治，和你相处我感到很愉快。”
　　说着，她关上了门，背上背包，走向圣堂里自己临时的家。
　　姬玛摸了摸自己眼角，发觉湿湿的。
　　唉，毕竟生活不像是动漫。许多严肃的问题，大家打个哈哈，卖卖萌，搞搞笑，大不了脸上来几拳，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
　　乔治迟早会知道，我是魔王基玛，知道我曾经是个阳刚、帅气、精壮又持久的汉子。
　　什么感情，都在这真相前，脆弱得像一张纸一样。
　　而我为了复仇，为了活命，我得在他发现真相前，背叛他，夺走曾属于我的东西。
　　这种根本的矛盾，大家哈哈一笑没用，根本无法避免。
　　这时候，迎面走来一位白袍的神职人员，他用既好奇又惊艳的目光打量着姬玛。
　　姬玛一抹眼角，面露得体微笑，昂首挺胸，还哼着小曲。
　　走了近十分钟，在乔治附近，姬玛找到了自己的房子。
　　带一个小院子，石头砌的，屋顶是木头。只有乔治的房子一半多大，但对于姬玛来说，算是很合适了。
　　打开门，里面空荡荡，家具只有一张桌子，一个柜子，还有一张刚铺好的床。桌子上摆着一个没点燃的油灯，唯一值得称道的是，房子里很干净。
　　不知为什么，姬玛的心也和这房子一样空荡荡的，陌生感一度淹没了她。
　　不过，她很快就克服了。
　　小心地把衣物什么的，都放入衣柜里，整理了下后。
　　姬玛打开个人系统，找到《精灵女王落难记》，浑身充满了干劲。
　　这是我能最快提升自己实力的方法。我不是单纯地报仇搞黄色，而是在努力的变强求生呀。
　　姬玛一时间，灵感如泉涌，思想变为文字，一大堆一大堆迫害精灵女王的文字，出现在眼前。
　　当她再也坚持不住，停下来时，倍感疲惫，推开窗一看，月亮已经升了起来。
　　外面的钟声，敲响了足足二十三下。
　　不知不觉，字数已经到两万了，还要改一改不通顺的地方。
　　姬玛一看自己写的文，就一阵头疼。
　　算了，叫那个“懂懂先生”找个会写书的，给我改。
　　姬玛迫不及待关掉了个人系统面板，她澡也不洗，躺在床上。
　　她没做噩梦，也没梦到强大之后为所欲为的美梦。
　　姬玛只梦到了自己抱着剑，亦步亦趋地跟着乔治。周围充满危险，许多人对她虎视眈眈，但她一点都不害怕。
　　...
　　...
　　“兄弟们，这是来自灰城的信件。”
　　“除去里面例行辱骂我们的词语，灰城给我们提供了无比重要的信息。”
　　“在魔王基玛被讨伐后，又一位魔王，在短短一周后，就步入魔王基玛的后尘，现在魔王只剩下两位。我们有理由相信，魔王马鲁斯在两位魔王死的事情上，收获了大量的财富、力量以及拥护者。”
　　“魔界的平衡摇摇欲坠，可能一个统一整个魔界的魔王，就要出现了。”
　　场面沉默了一会。
　　有人问：“马鲁斯魔王收集到所有的了王冠碎片吗？”
　　“目前来说，还没有。根据可靠情报，属于魔王基玛的王冠碎片，下落不明。这是灰城给我们的第二份礼物，他们还提到，他们截杀了一队魔族小队，发现他们正寻找魔王基玛的王冠碎片。”
　　有人说：“我们不能坐视不管，必须商讨下接下来怎么应对。”
　　大家开始交流意见，
　　“...没人知道魔王基玛的王冠碎片在哪，我们或许可以从中下手，只要没有王冠碎片，马鲁斯魔王短时间是无法打破平衡，独吞下整个魔界。”
　　“..那魅魔女孩，既然知道宝库位置，说不定也知道王冠碎片的地点。”
　　“我们不能只把希望放在这上面，必须通知帝国以及北方人，让他们注意，并派圣武士去协防。”
　　“最近亡灵闹得多，我们人手也有些不足...还听说，恶地有一个前所未有的绿皮战团正在横扫而来...”


第224章  问话
　　姬玛一觉醒来，去洗了一个冷水澡后。顿时清醒了不少，推开窗，外面初升的太阳，放射出金色晨曦。
　　她心情一下就好了不少，也没昨晚的悲观。
　　虽然，谎言迟早有戳破的那天，但怎么说，能撑到自己翅膀硬了，开溜的那一天。
　　毕竟，乔治可是千年难遇的工具人。
　　人总是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只要自己给乔治相信自己的欲望。那么，即便再多的疑点摆在他面前，他都会无视。
　　姬玛深呼吸，吐了一口气，伸了一个大大懒腰，自我打气道：
　　“今天又是充满斗志的一天，一定要好好骗，骗到位。”
　　话音刚落，窗对面滋呀作响的院子门就被推开，走进来的是身材挺拔的乔治。
　　姬玛吓得尾巴都软了，赶紧闭上嘴，露出笑容，说：“嗨，早上好。”
　　乔治走过来，说：“你住的感觉还好吗？”
　　“感觉很好。”
　　“可以不撒谎吗？”
　　姬玛瞥一眼空荡荡的屋子，摆在桌子上的油灯，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地板是压紧的泥土，墙壁粗糙，什么都没刷，一到晚上，那油灯散发的微弱光芒，根本不顶用。好在她能在黑暗中视物，也就习惯了。
　　和圣女珍娜的房子相比，贫穷简陋得，简直是一处狗窝。也就比农村里，那种用木头造，房子里养猪的房子好一些。
　　好在，圣堂建有水塔与排水渠，姬玛不必一个人去挑水。
　　“感觉很差。”姬玛已经不怀念自己的魔王殿，开始怀念旅馆来，“没有仆人事先准备好食物，没人拿来使唤，没有放着饮料与零食的柜子，自己一个人烧热水又很麻烦。”
　　乔治说：“这个难解决，需要钱。”
　　“不错，我还以为你要教育我要艰苦朴素，不要做被惯坏的女孩。”姬玛说，“当然，我向你发牢骚，并不是要求你帮我解决。”
　　“昨晚的事。”
　　“请别提了，谢谢。”姬玛哀叹一口气，俯下身来，用手臂支着下巴，看着乔治说：“再说下去，搞得我都不好对你卖肉，解决进食问题。”
　　乔治咳了一声说：“我随时奉陪。”
　　“本魅魔可不是随时能卖肉的，要看气氛与感觉。”姬玛尾巴懒懒地扫来扫去，问：“你来找我，一定是有事吧。”
　　“向你介绍食堂在哪，以后你要自己买，以及圣堂的内部商店。”乔治说着，把一张木制的卡递给姬玛说：“这是你的积分卡，你可以用来兑换一些服务与产品。在白城，有很多工匠与法师为圣堂服务。”
　　姬玛回想起出发前，乔治和自己到公库里租借装备，里面的东西很多，很齐全。她接过卡，这张卡边缘用皮包住，上面用通用文写上自己的名字，还有一行编号。
　　姬玛正反面看了看，没找到什么特殊的地方，就只是一张普普通通的木卡而已。
　　她问：“这张木卡，好像没有设计如何识别真伪。”
　　“没错，只要是一位工匠，自己鼓搞一下，也能造出一模一样的。”
　　“我还以为圣堂不知道。”姬玛说，“我这张卡上有多少分？”
　　“一百分。”
　　“你的呢？”
　　“他们还没算好，我猜应该有差不多一万分吧”
　　“那意思是，如果我找人做一张卡，上面写你的名字与编号，我就能用那一万分了？”
　　“不会。”乔治说，“需要卡的主人亲自拿卡兑换，并且会有人问你的卡是不是假的。在兑换处，永远笼罩着诚实领域，一切谎言都被揭穿。”
　　姬玛一笑说：“其实，原本拿到卡的人都是不能撒谎的神职人员吧。”
　　“对。”
　　“还有其它事吗？”
　　“圣女珍娜说，三天后会帮你治疗胸口。”
　　“另外一件事。”姬玛说，“我敢说，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事。”
　　乔治说：“我希望你不要误会。”
　　“放心，我胆子不小，否则也不会跟你跑到圣堂。”
　　“你知道魔王基玛的王冠碎片在哪吗？”
　　“不知道。”我可是亲手把它丢海里，天知道海水把这玩意推到哪里去。
　　“那你有能找到王冠碎片的相关线索吗？”
　　姬玛立即想起那能找到心中所想之物的指南针。那是她留在宝库，用于寻找王冠碎片的道具，自己对王冠碎片无比了解，可以用这指南针来找。
　　姬玛沉默了一会，问：“如果我不回答，你会逼我吗？”
　　乔治有些愧疚，摆手说：“如果你不愿回答，就说不愿。”
　　姬玛借此机会，打开了个人系统，在搜索栏查“被问王冠碎片怎么办”。
　　一下，就出现一篇叫《王冠碎片真实谎言》
　　点开，姬玛在其中轻松找到事先写好的谎言。
　　她从不指望，自己的脑袋瓜子，能在极短时间想到一个没有漏洞的真实谎言。
　　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事先思考好真实谎言，记下来，要用的时候快速检索，查出来到。
　　“有。”她说：“我记得，魔王基玛把它丢进了海里。”
　　“海里？他用什么标记？”
　　“什么标记都没有。”姬玛说，“他就直接丢海里，他甚至不知道丢到哪片海。”
　　“那你知道，他会用什么方法，来找到王冠碎片吗？”
　　“可能会用预言法术，毕竟他和王冠碎片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亲密接触。从神秘学的角度来说，就是有了联系应该很好找。”姬玛把自己找王冠碎片可能用到的方法，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又可能借助某个魔法道具，根据两者的联系来寻找吧。”
　　姬玛没把话说完，没提到那件，能指向心中所想之物的指南针。
　　乔治思考一会，点点头说：
　　“不得不承认，在某种方面，魔王姬玛的很聪明，很狡诈。他借助自己与王冠碎片之间的联系，把它藏起来。但这联系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削弱。到时候，就算是他重新复活，也没能找到王冠碎片。”
　　所以我准备了指南针。
　　姬玛在心里补充。
　　“谢谢你的坦诚回答。”乔治说，“圣堂那群老顽固会认识到你的奉献，我先走了。”
　　“等一下。”姬玛说，“过来，俯下身，我有个悄悄话想和你说。”
　　乔治俯下身，头凑了过来。
　　姬玛忽然揽住他脖子，樱唇亲了下他脸颊，又轻咬了下乔治的耳坠。
　　后者一哆嗦，直起腰来，看向姬玛。
　　姬玛微笑得露出洁白小虎牙，舔舔嘴唇说：“味道不错。”

第225章  迷茫
　　乔治先是楞了下，回过神来，脸微红，却没多害羞。他和姬玛相处也有一段时间，这位魅魔少女做出如此动作，也是在预料之内。他未有多惊羞感到心一暖，直起身来说：
　　“我很高兴你能从昨天的事走出来。”
　　姬玛歪着头看着他，忽然又奇怪地笑出来。
　　乔治问：“你笑什么？”
　　“看来，大名鼎鼎的贞洁勇者，也已经被我带坏，堕落到如此地步。”姬玛啧啧说：“已经习惯魅魔的吻，没多抵触了。”
　　乔治敲姬玛的脑袋说：“你之前，还讥讽我被道德枷锁约束，不像个正常男人”
　　“因为我喜欢找你茬呀。”
　　“行了，我不和你闹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那晚上我就不做你的菜了？”
　　姬玛问，老实说她还更喜欢和圣女珍娜独处，好撬墙角。
　　“没那么忙。”
　　说罢，乔治走到院子门。
　　姬玛支着脸，看着他背影消失在院门之后，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
　　她舔了一下嘴唇，品尝空气中最后一丁点桃花香味。她夸张地翘了一个兰花指，看着自己小指，笑道：“哎呀呀，人家已经变成绿茶.婊了呢。”
　　影响是相互的。
　　乔治在她各种饱和式卖肉攻击下。刚开始对性视为洪水猛兽，到现在渐渐开始享受自己的卖肉了。
　　而自己，从开始的抵触，到现在的接受，甚至是乐在其中。
　　她摊开手，自言自语道：“嗯，我对他有种别样的感情。”
　　不过，这点感情与野心与仇恨相比，可谓是微不足道。
　　姬玛打开了个人系统，见到信息提示栏有那么一段话：“DM：你对欺诈者稍微多了一些了解。”
　　看时间戳，应该是刚才用真实谎言欺骗乔治的问话。
　　这句话再一次提醒她，她与乔治的关系，是建立在泡沫般的谎言上。而且，她为了变强，必须得撒谎，不断的撒谎，撒的谎越大，就越快变强。
　　泡沫迟早要炸，不过姬玛已经想通了。
　　姬玛低下头说：“反正这点好时光，迟早要结束，何不及时行乐？”
　　她直起身子，回过身去，又去用冷水洗把脸。冷水迎面泼来，一下就精神了不少，胡思乱想的脑子也清晰了下来。
　　“今天该干什么呢？”
　　姬玛坐在床上，有种迷茫的感觉。因为她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她翻出任务栏，首要任务是《提升实力》，点开一看：
　　“一、写《精灵女王落难记》，并想办法让它的影响力越传越广，令更多人相信有这件事存在。”
　　继续写书吗？
　　姬玛头开始疼了起来，她有些卡文了。才刚写完，精灵女王乔装打扮，落入黑暗精灵手中，不幸被一位典狱长看上，出于维护女王的尊严，她漂亮的侍女主动迎上，为自己主人挡下。
　　女王就看着自己的侍女，被典狱长啪啪啪，心情极度复杂。想自曝身份，这样她们都会得到礼遇，但却被侍女用眼神制止。
　　这段情节完，下一步不知写什么，才既发展了情节，又足够吸引人读下去。
　　姬玛索性把这件事先放过一边。
　　“还是去挖墙角吧。”
　　一想到珍娜那仿佛一直镀着层月光的肌肤，她傲然的山峰，标致的鹅蛋脸。
　　姬玛就蠢蠢欲动，紧致的小腿就忍不住互相摩挲，尾巴一摇一摇的。
　　只不过，要等到晚上，教她做晚餐时，才能在一起。
　　这一白天的，难不成都要浪费？
　　去买几件衣服？
　　自己的衣服也算少了，只有三套，春天都快到了。
　　“不行，我得用好这个理由，拉珍娜一起去买衣服。”姬玛自言自语，“但现在我和她关系还没到那种程度。哎呀，追女孩子好麻烦...我还是实力太弱了。”
　　她开始怀念起，上辈子“追女孩”的方法。
　　要不是跑到沙林城，看上谁，就掏钱签契约。
　　要不就是效仿原始人，看上谁，棒子一敲，就扛回家。不过，此方法效率低，渐渐的也不怎么用了。
　　除此之外，没有强迫关系的几个女情人，都是主动来找自己。自己哪用花什么心思。毕竟想要攀附强者的人，多到可以排到海里去。
　　“要不，我先去练舞好了。”姬玛站起来，“好像好久都没练过跳舞，来来去去就只会那么几个舞，这不是浪费我的天赋吗？”
　　说罢，姬玛就下定了决心，加了一个小任务：《去寻找教授跳舞的地方》
　　一刻钟后，姬玛披上带兜帽的斗篷，走出了门。
　　问了路，直走出圣堂。
　　走了近二十分钟。
　　路况良好，路是由大理石所铺垫而成，不像其它城市，路都是被畜生与人踩踏过千万次的烂泥路。
　　门口的卫兵，在看到姬玛出示的积分卡后，问：
　　“您就是乔治兄弟带回的魅魔姬玛吗？”
　　姬玛问：“你怎么知道？”
　　昨天上午，她才被审判完毕。
　　“公告栏写有。”卫兵说，“你真的很漂亮。”
　　对于陌生男人如此直白的夸奖，姬玛有些不适，说：“谢谢夸奖。”
　　说着，就拿走自己的卡，疏远地后退几步。
　　走出城门，就见内城门口公告栏前挤着一圈人。
　　市民打扮的人在议论纷纷。
　　“圣堂居然承认有无害的魅魔。”
　　“你没看到，是暂时承认无害吗？原话是，暂时未发现其有危害性。”
　　“有什么区别？那勇者乔治真是爽透了。”
　　“你没听说，上次圣堂公告，剥夺他的勇者称号吗？”
　　“那又怎么样？听说魅魔，一个比一个骚，一个称号而已，换我我也做。”
　　姬玛拉下了兜帽，遮住自己的小脸，匆匆离去。
　　因为这次，不会有个高大的身影立在她旁边，挡住那些馋自己身子的目光。
　　走了十余分钟后，姬玛远离了城门口，她站在渐渐繁忙的十字路口前，看着马车与人来来去去。
　　这里比临水城更干净，也更繁华。有规划好的排水沟，专门的清洁工。一只棕色的马拉出一泡热气腾腾的屎后，一位清洁工上去，就把马屎夹放在竹筐中。
　　看着人来人往，耳中听着人声、捶打声以及叫卖声。
　　姬玛又陷入迷茫中。
　　话说，自己该怎么去找一个能练舞的地方？


第226章  谎言
　　姬玛四处看了下。
　　陌生的人、陌生的语言、陌生的街道与环境，都令她有些胆怯。
　　还是讨厌和人交流。
　　姬玛目光从几位男市民身上来回移动了下，最后走向一位女市民。她穿着灰扑扑的裙子，裙子是那种又厚，又蓬松的那种，头上戴着一灰白的头巾，露出几根棕色头发。
　　姬玛小嘴一张，脑子里冒出几个称呼。
　　叫美女？这不是现代社会，会唐突。叫阿姨？那说不定她是个年轻女人，会冒犯到她。叫小姐姐？她看上去像是大妈，或许会觉得我在讥讽她？
　　真是麻烦。
　　最后，姬玛说道：
　　“日安，请问您知道白城哪里有能练舞的地方吗？”
　　女市民转过脸来，她很瘦，但看起来营养不错。脸上因柴米油盐，而显得蜡黄且黯淡，手臂挽着一篮面包，用白布盖好。
　　看起来，应该是负责一家吃食的家庭主妇。
　　棕发妇女上下看姬玛一眼，姬玛用兜帽斗篷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与周围人格格不入。她眼睛多了几分警惕，又见到被兜帽遮得，只剩一半的下巴，那下巴光洁，皮肤光滑、紧致，又不由多几分嫉妒。
　　她戒备地抬起手来，说：“我不知道，也不想买任何东西，再见。”
　　“您看上去，应该是本地人。”
　　如果她问问别人，我应该就能得到在哪有练舞的地方。
　　“对，但和你没关系。”
　　棕发妇女说罢，就要走。
　　姬玛将兜帽带下，露出滑亮的黑发，姣好的面容，大大的金眸透着光。
　　棕发妇女不由自主地被姬玛的面容吸引住。
　　姬玛乘机使用魅惑，这还是她第一次使用魅惑这超凡能力。
　　使用“魅惑”的感觉，就好像拉弓射箭。她本能地就感觉到，弓弦拉有多紧，那魅惑的效果就有多强。
　　棕发妇女还不知道，自己即将成为姬玛的第一个试验品。
　　为防止意外，姬玛轻轻扣了“弓弦”，手一松。她只感觉眼眸微微一热，棕发妇女脸上的戒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得一干二净。
　　棕发妇女只觉得，眼前这黑发少女，虽然穿着古怪，口音奇怪不像当地人，脸长得很漂亮，怎么看都像是前来打探情报的间谍。但她的目光很温暖，很纯粹，妇女的心一下就被融化，对她心生好感。
　　姬玛问：“你可以帮下我吗？”
　　棕发妇女脸上不由得露出友善微笑：
　　“这..当然可以，我们白城人都很善良。”
　　姬玛默默记载，魅惑能对女性有效，对普通人只需一丁点力，就能让其对自己产生好感。
　　“那谢谢了。”
　　“只是我要先回家，把面包放好。”棕发妇女低下头，看向姬玛愈发地觉得她可爱讨喜，说：“算了，家里的废物儿子饿一下也没关系。”
　　棕发妇女说着，带着姬玛沿着街走。
　　“我们是去哪？”
　　“去商业区，我去问下人，一定有人知道哪里可以学跳舞。”棕发妇女说，“小妹妹，你是哪的人呀？”
　　“我呀。”姬玛说，“我现在还不想说。”
　　“说说呀。”棕发妇女问，“是谁把你带到白城，看你那么漂亮，你父母应该很高贵吧。”
　　姬玛很讨厌这种问户口的搭话，她记得以前放假回老家时，家旁边一个面熟点的人，张嘴就问，到哪工作啦？回来做什么？准备干什么？月入多少多少？
　　姬玛撒谎道：“这个，我父母时常教育我，不要把家里的事告诉别人。”
　　“那么大了，还把你当成小孩。”棕发妇女说，“他们不亲自给你请老师，反而叫你亲自去找吗？”
　　姬玛开始感到头疼。
　　好像在这生产力落后的世界。很少有现代那种，开个跳舞培训机构，一堆人在一起跳舞的。
　　姬玛露出严肃的表情：“我已经快成年了，而且还有自己支配的钱。”
　　“多少呀？”
　　姬玛想翻脸，但又不好发作，她沉默以对。
　　棕发妇女却像是没察觉到一样，又问：“哈？到底多少呀？对了，你家住在哪里？你父母是刚搬过来的吗？”
　　姬玛深吸一口气。
　　应该是魅惑的负作用，将双方关系拉得太近了。。
　　姬玛说：“其实，我父母已经...她们把我托付给住在圣堂的一位远方亲戚。”
　　“我很抱歉。”棕发妇女说，“那你的那个亲戚对你怎么样？”
　　“很好。”姬玛说，“他单身，是男的。”
　　“男的？”棕发妇女声调高了些，“家里就他一个吗？你平时要注意些”
　　“不怕。”姬玛说，“他有两个女朋友，一位胸很大，另一个腿很长。他们经常在一起，有时候发出嘿哟嘿哟的声音。”
　　棕发妇女不由得抓紧了衣领问：“他是做什么的？”
　　“好像是给圣堂做事，帮砍砍人什么的。”
　　棕发妇女说：“那他工作应该不错，妹妹呀，以后你对你的远方亲戚好些。”
　　“啊？”
　　“既然你父母把你托付给他，说明他人品好，圣堂待遇很好的。”棕发妇女语重心长，“父母的遗产用不了多久，你一个女孩，在外地人不生地不熟，还不如多依赖你的远方亲戚。”
　　“哦，我记得了。”我会努力把墙角撬过来。
　　不一会，两人来到了商业区。似乎白城的人，受到了那群，脑子方方正正的圣堂人员影响。整个商业区，是由一栋栋，白色的正方形石屋组成，以入口为中心，两边整齐对称。
　　通道宽阔，入口被人为的分成三部分，以柱子相隔。上面分别挂着三块牌子，“人行道”、“骑马道”、“货车道”。
　　驮着货的各类畜生，在“骑马道”前，排着长长的队伍，而旁边的“货车道”，人倒是少极了。一辆马车拉着货，踏过几近无人的骑马道，走进热烘烘的商业区。
　　姬玛看了看，没看到有人检查，就问：“没人要走货车道吗？人那么少，又没人看。”
　　棕发妇女带着某种骄傲说：“我们白城人很自觉，只有货车才能走货车道。”
　　姬玛见，不少骑马身穿华服的人，都老老实实在骑马道前，排长长的队伍。她感觉到，圣堂是这座城市的最高统治者。
　　一走进商业区，姬玛就见一个令她所无比厌恶的牌子。它挂在商业区入口，每个字都有猴子那么大，写着：“此处已有诚实领域笼罩，无人能撒谎，请放心交易。”
　　棕发妇女更骄傲了，说：“在别的地方，商人可不会像白城的那么诚实。对了，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她一定是故意的，等到这时候才问。
　　姬玛不想暴露出自己真名，托圣堂公开政策的福，她名字早就传开了，叫魅魔姬某。只要自己说自己叫姬玛，那多半要暴露。
　　姬玛于是尝试着要撒谎说：
　　“我叫乔——”
　　一股力量阻碍着她，把谎言说出，但没预料中的强大，至少姬玛不姓乔。
　　见姬玛卡顿，棕发妇女一笑说：
　　“别担心，小妹妹我又不会害你。
　　姬玛猜测，这种大范围使用的超凡力量，对于自己这种以欺诈为主的超凡者，影响并不大。
　　既然超凡能力描述是，只要勉强能说得通，你的谎话就能令人信服...
　　我为何不试试？
　　她灵机一动说：“我是女孩，小乔是漂亮少女的名字，所以他们叫我小乔。”
　　这一次，诚实领域没有阻碍姬玛。　　
　　“小乔？很好听的名字。”棕发妇女说，根本无视那完全说不通的逻辑，她说：“我叫棕贝丝。”
　　原来‘只要勉强说得通’指的是这样，看起来她根本也没察觉到这是胡扯.....
　　她名字三个字，太长了，懒得记。
　　姬玛便说：“以后我叫你棕姐姐好了。”
　　棕发妇女捂着脸一笑说：“小乔妹妹，你还真会说谎话。”
　　棕发妇女便更热情了起来，她带着姬玛，整个商业区逛了半圈。找了好几个熟人，还答应一位精壮店主，请他来自己家吃晚饭。
　　最后得到好几个教练舞的地方。棕发妇女再货比三家，一个个打听风评，互相比较，比姬玛还上心。
　　她本来打算一家家试，遇到图谋不轨的，就刚好可以用超凡力量碾压，以给自己饱受压迫的生活，带来几分装逼的愉悦。
　　“....东区的男舞师好是好，还给国王表演过，据说还是个同性恋。不过也可能没遇到标致的女学生，不能掉以轻心。对了，小乔妹妹，你家离商业区近不近呀？”
　　旁边走神的姬玛，一下回过神来，说：“近不近都无所谓，不用担心这个。”
　　“那你看商业区的克里斯蒂娜怎么样？她是位老舞者，是个剧团的老师，一边为剧团培训，也一边接些单，教女孩练舞。”
　　姬玛开心微笑道：“好呀。”
　　她很享受这种感觉，只需要轻轻发动一下自己超凡能力，就能支配影响到别人，让一位素不相识的人，尽心尽力为自己服务。
　　忽然，棕发妇女脸上的笑容消失，脸凶巴巴地皱起来，每条皱纹都充满了攻击性，大步走向姬玛。
　　姬玛首先是一惊，怀疑自己的谎言能力，出了什么差错，导致了反噬。
　　棕发妇女绕过了姬玛，对这不远处，摆摊的一位青年吼一句：“你又偷家里的钱，摆摊卖你的废物东西了？你爸赚点钱，容易吗？”


第227章  绿色果冻
　　姬玛顺着棕发妇女的目光看去，见到一慌张的年轻人。他被这一吼吓得两手乱摆，摊子上立着的，柱形绿色果冻状的东西，跌向地上，软软地弹了起来。年轻人连忙俯身捡起沾上灰尘的“绿色果冻”。
　　“还要这些废品干什么？”棕发妇女上前，一巴掌打掉年轻人手中的“绿色果冻”。
　　他惊叫出声：“不！”
　　“绿色果冻”在地面上滚动，滚向姬玛，它沾满灰尘，恰好停在姬玛面前。
　　姬玛上前几步，抓起布满灰尘的“绿色果冻”，触感很软，很有弹性，姬玛就忍不住一捏，“绿色果冻”在她手掌里变形。
　　年轻人抬起脸，可怜兮兮地看向姬玛。他长得比平常人丑些，脸上长着一两团发红的青春痘，他与棕发妇人同色的灰眼睛，倒映着姬玛的身影，一下就被迷住，目光向姬玛射去，眼睛咕噜噜冒着欲望，不过才两三秒，他就猛地移开目光，看向别处，整个人显得猥琐。
　　姬玛双手捧着“绿色果冻”，对他微笑，说：“你的。”
　　青春痘年轻人感激地看姬玛一眼，目光落在姬玛捧着“绿色果冻”的那一双纤细双手。一时间心脏跳动加快，又害怕。手伸了，又缩了缩，他说声：“谢谢。”
　　他说着就要伸出手，接过“绿色果冻”。
　　棕发妇人抢先抓起“绿色果冻”，笑着对姬玛说：“让你见笑了，我的儿子，老是痴迷些史莱姆的尸体。”
　　说罢，她像是丢垃圾一样，把“绿色果冻”丢给自己儿子。
　　“还好呀。”
　　“好什么好。”棕发妇人数落道，“整天不好好的去干事，就和史莱姆过不去，不知道信了哪个野炼金术师，要加工什么史莱姆的尸体。”
　　“妈！我师傅他不野。”青春痘年轻人说，“我做的东西很有价值。”
　　“很有价值？我告诉过你，不要再摆摊，一个月要一枚半金币，一枚半！你懂不懂？就说，你一个月才能赚多少枚金币？”棕发妇人说着，指着青春痘年轻人摊上的“绿色果冻”，“我就问你，你今天卖了多少个？”
　　“我才刚摆摊没多久，而且这里地方偏。”
　　“懂得顶嘴是吧？”棕发妇人叉起腰来，一只手指着青春痘年轻人的鼻子，说：“那我和你一起摆摊，到处推销，我就看看，你十个史莱姆的屎，今天能卖出多少个？”
　　青春痘年轻人抓紧了“绿色果冻”，畏缩地缩着头，一句话不敢说。
　　棕发妇人气消了些，说：“把这些丢掉，以后就好好去卖力气，去做个商队护卫什么的。”
　　“可是我好不容易....”
　　棕发妇人音调又高起来：“你还想干什么？”
　　说罢，她又意识到姬玛在后面看着。转过脸，脸上露出满满的笑容说道：“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我家儿子呀，就是不勤奋努力，整天鼓搞这些，绿色软软像屎一样的东西。”
　　“没事，没事。”
　　“你看看人家小姑娘，长得又漂亮，又有礼貌。也不闲着，有时间就出门，找人练舞，锻炼身体，塑造身材，再看看你呀。”棕发妇人说着，就咬紧了牙，越说越气。
　　青春痘年轻人抓紧了“绿色果冻”。
　　一个强势的母亲，对外人礼貌，对亲人肆意用言语暴力。呵，总想起我小时候被老妈当成出气筒乱骂的日子。
　　姬玛走上前，微笑地问：“你好，请问这一个多少钱？”
　　青春痘年轻人，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多少钱？”
　　姬玛重复道。
　　青春痘年轻人，有些语无伦次，伸出五根手指说：“五..五银币，不，是五铜币。”
　　“报价大胆些。”
　　棕发妇人说：“小妹妹，你就别浪费钱了，都是一些没用的东西。”
　　“不，很有用。”姬玛说，“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些有弹性的东西。”
　　青春痘年轻人鼓起勇气说：“三，三银币。”
　　“材料费多少钱呀？”
　　“一个要一只史莱姆，其余材料费一个半银币。”
　　难怪这种新奇的东西，卖不出去。成本贵，价格降不下来，都顶得我侍从三天的工资。
　　棕发妇人气哼哼地说：“你又骗我，上次你说材料费很便宜。”
　　姬玛暗自摇摇头，这种喜欢语言暴力的母亲，从子女那得到的，只有隐忍与欺骗。
　　姬玛从口袋中，掏出一鼓鼓的皮革钱袋，口被牢牢系住，拉开绳子，里面满是黄澄澄的金币，里面惨杂着稀少的银白色。
　　棕发妇人看得呼吸都为之一滞。
　　姬玛在钱袋里翻找了好一会，才翻出三块银币，把钱袋系好，收好。递出三枚银币，指着一个看起来最透明的绿色果冻，说：“我要这个。”
　　“好，谢谢，谢谢！”
　　青春痘年轻人颇有些激动地接过银币，当他碰到姬玛的葱指时，心脏猛得跳动，又假装没事，看着地上，握紧了三枚银币。
　　姬玛拿起她挑好的“绿色果冻”，捏了捏，揪了揪，质量比想象中的要好，很结实，不会扯下什么，又足够软。这“绿色果冻”是柱状的，十个“绿色果冻”外形几乎一模一样。
　　姬玛问：“你这个绿色果冻的外形，是可以随意改变的吗？”
　　“对对，我用的是竹子倒模。”
　　“还可以倒模呀。”姬玛微笑道，“那为什么不尝试下，倒模别的东西，比如小人呀。”
　　“它太软了。”
　　“那就改配方，慢慢摸索。”
　　青春痘年轻人充满斗志，一点头说：“我一定会的。”
　　“到时候我可能会来再买一个。”
　　棕发妇人抱着手，颇为不高兴，嘴里说着：“小乔妹妹，你真是太善良的，这会害了我儿子，他的路真是越走越歪。”
　　姬玛只是对她一笑，微微露出小虎牙，她心中的不悦就少了大半。她说：“带我去找商业区的克什么来着？”
　　棕发妇人说：“克里斯蒂娜啊，你一定会喜欢那的。”
　　她全然忘了要把面包带回家的事，带着姬玛，离开了这偏僻的摊子。
　　姬玛抓着新买来的“绿色果冻”，低下头看着。透明的“绿色果冻”中，有着一些杂质。
　　棕发妇人说：“刚好这里有个垃圾桶，你要丢的话，就别顾及我的面子。让小乔妹妹买这没用的东西回去，我心里就难过。”
　　姬玛说：“不，这东西可能会很有用。”
　　姬玛想到了飞机.杯。这充满肉感的“绿色果冻”，正好合适作为材料。
　　这个世界，还没有飞机.杯这玩意。说不定，意外的销量会很好。棕发妇人说得对，她不能只靠着遗产吃下去，得有收入来源。
　　至于给乔治做侍从的每日一银币的微薄收入，姬玛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不过姬玛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毕竟，这玩意做成飞机杯，并换成金币的话，还有许多难关需要攻克。
　　接下来，没什么意外。
　　在商业区的金顶大帐篷里，姬玛见到了自己的又一位老师。姬玛只记得她名字的第一个字叫克，是位中年妇女。
　　她先是说，要看看姬玛的跳舞水平。姬玛做了几个高难度动作，她高高抬起脚，胫骨贴着额头，纤细的腰又向后弯了近九十度。劈叉什么的，轻轻松松。
　　舞蹈老师很满意，说姬玛有她年轻时候的一半天分。可姬玛看她跳舞时却发现，她舞技平平，比起沙林城试图向自己推销屁股舞的那位相比，差距简直有灰小鸭与灰天鹅那么大。
　　所以，姬玛暗自给自己新任舞蹈老师，起了一个绰号，叫“克大师”。
　　虽然克大师舞技平平，但好在年轻时也算是走南闯北，见识过许多舞。姬玛也算满意，她付给了舞蹈老师，将近二十个金币，换来了自己自由练习，以及随时能向克大师请教的权力。
　　克大师很高兴，就向姬玛推销了舞裙、舞鞋，看她高兴的表情似乎是发现金矿一样。
　　姬玛盛情难却，订了三套舞裙，买了现成的两套，舞鞋就买了三双，还顺便买了餐盒与水瓶。前后零零总总，连学费一起，一共用了近四十金币。
　　等买完逛完街后，就见已临近傍晚，而她连舞都没跳。
　　“算了，反正约定好是明天。”
　　姬玛背着鼓鼓的背包，爬起了坡，走回内城。
　　一路上，她拒绝了近五位男士的好意，弄得她都有些不耐烦。
　　回到家后，钟声敲响十六下，已是下午四点。
　　姬玛在盛满冷水的浴桶里，拿出湿漉漉的绿色果冻，掏出一柄匕首，刺进绿色果冻里，掏出一个洞，她三指并拢，熟练地伸了进去，鼓搞了一下，感觉还不错，有股弹性。要是外面再用绳子捆紧就更好了。
　　葱指在里面扣弄着，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她不由得双颊微红，小肚子下传来一阵痒痒的感觉，把掏出一个洞的绿色果冻，随手丢到地上。
　　姬玛夹紧了双腿，摩挲了一下，感觉下面某颗东西，一跳又一跳。即便是冷水，也无法压下那股热量。
　　“真是的。”
　　姬玛三指并拢，熟练地伸向水面，她扬起光洁的下巴，向后靠去，湿漉的黑发贴着渐渐红润的肩头。


第228章  欲望如壑
　　完事后的姬玛一身轻。她感觉自己轻得，都快漂浮到水面上。随着体内的温热感消褪，姬玛重新感觉到微微变暖的冷水，心生一种厌倦感。
　　姬玛的手从水中抽出来，看着自己发红的葱指，她恶心地微皱起眉头，但没办法。自从自己的身子越来越成熟，欲.望也随之上升。
　　她手扶着桶沿，站了起来，水从湿透的黑发滴落下来。冰冷透过她肌肤，冷进骨头里，体内残存的几簇火苗，才彻底的熄灭。
　　姬玛深吸一口气，有些哆嗦。
　　被她随手丢到地上的“绿色果冻”，躺在地上，旁边落着几片碎冻丁。姬玛看向它，没一丝反应，反而觉得恶心，自己恶心。
　　“居然因为这点玩意，而有了冲动，真是可悲呀。”
　　但恶心一会儿就消失了，她知道下一次，自己还会做同样的事。
　　“人是无法压抑住自己的本性。”她握紧了手，自言自语，低下头看着从水面冒出的尾巴，“更何况，我现在是魅魔。”
　　这时一股冷风从窗户的缝隙吹进来，姬玛又一哆嗦，连忙从浴桶中起身，抓来毛巾擦了擦身子。又觉得不干净，毕竟水里掺了些自己的东西，想重新洗。
　　但看一眼那满满的浴桶，就打消这想法。要重新装满这浴桶，起码要花二十分钟。
　　如果我还是魔王，仆人成群，哪有这种烦恼？
　　她看一眼这小小的卫生间，边缘发霉的木窗紧闭、光线黯淡、石壁是灰色的，简陋得令人落泪。无法控制地回想起自己魔王殿那温暖的浴室，它宽敞得能打一场篮球。
　　不会有换水的烦恼，也根本不会冷到....
　　姬玛猛地抬起脚，踹向浴桶。
　　砰的一声，浴桶歪斜一点，重新归位，没倒。姬玛倒是一个踉跄，一脚踩在“绿色果冻”上，差点摔倒。
　　本着欺软怕硬的原则，姬玛一脚踢走“绿色果冻”，愈发地觉得它像个垃圾，恶心。更为自己居然因为它，联想到某不可描述的事，进而产生难以遏制的欲.望，而感到可悲。
　　要是以前，就算是当上魔王之前，早就不用自己的手来满足了。
　　姬玛打着抖，用灰色的毛巾把自己擦干净，毛巾很粗糙。擦着她滑腻的肌肤有些疼，姬玛觉得像是块抹布，下定决心明天买条新的。她弯下腰用毛巾裹住“绿色果冻”。
　　她穿好衣服后，把毛巾与绿色果冻，一起丢进垃圾桶里。
　　这时候，外面传来十七声钟响。
　　要去教圣女厨艺，去挖死处男的墙角了。
　　姬玛精神一振，用木梳子梳好头发后，对着镜子看了好几分钟，确定还是黑长直发型比较好。她穿上素白的连衣裙，披上毛绒绒的披肩，这些都是之前街上买的衣服。就昂着头，兴致勃勃地走向圣女的家。
　　一路上风平浪尽，一群穿着白袍的牧师们迎面走来，见到姬玛，纷纷低下头，双手合十，念着神叨叨的祷告语。生怕姬玛利用自身的欲望，对他们耍阴谋诡计。
　　她来到圣女的院子，踏上红色的石阶，拉了拉木门旁边垂下的绳子。
　　铜铃铛铛铛响起。
　　姬玛甜甜地笑道：“圣女小姐姐，是我呀。”
　　不一会，门打开了。
　　姬玛眼前一亮——字面上的一亮，光源处是圣女珍娜，她脸上露出友善的微笑说：
　　“你来得正好，我刚又弄砸了一块牛肉——咦，姬玛你在看什么？”
　　姬玛把目光从圣女珍娜头发上移开，这可能是她第一次目光没首先落在圣女珍娜的胸上。
　　圣女珍娜的发型颇为浮夸。她的金发不知道用什么手法固定成一个向两边衍伸长的角，就好像水牛的角似的。这“发角”上，盖着一层半透明的发布，还插着几根宝石发簪。
　　“我...”姬玛刚想说，你这发型是啥玩意，硬生生吞了下去，毕竟要挖墙角，总不能一上来就把妹子得罪，就说：“你的发型，比较独特，吸引到我了。”
　　“是吗？”圣女珍娜显得颇为自豪，说：“这可是乔治家乡，淑女们最喜欢的发型。”
　　难怪那么眼熟。
　　姬玛一下回忆起，骑士之国巴托淑女们的服饰。一个个用超厚的裙子，把吸引人的身体曲线盖住。发型就像是顶着一鸟窝一样，每天都琢磨着，怎么让自己头顶上的鸟窝，颜色更鲜艳，更显眼些。
　　上辈子她没染指任何一位巴托国的女人，还要归功于那些奇奇怪怪的服饰，看着根本没有一丁点欲望。
　　这时候，一股焦味从后面传来。
　　姬玛小鼻子嗅了嗅说：“我猜，你把一块牛肉烤焦了，应该焦了五分。”
　　圣女珍娜一惊，整个人都向上飘了一厘米，她说：“我忘了，牛肉还在锅里。”
　　她飘也不飘，连忙向后跑，跑向厨房。
　　姬玛摇了摇头，把门关上，脱下棕色皮靴，穿上圣女珍娜准备好的厚厚棉拖鞋，走向厨房。
　　厨房门口正飘出一股股青色油烟。
　　姬玛刚进厨房，就见到圣女珍娜双手抓着铁锅把手，不知怎么搞的，冒青烟的铁锅忽然就蹿起一团火，吓得她想起童年阴影，手一松，铁锅落回灶台上。
　　姬玛走上前，抓起铁锅把手，手一推，焦黑的牛肉从锅头中滑出来，刚好落在垃圾桶中。她把滋滋作响的锅头，放在洗碗池中，抓起旁边装满水的小木桶，直接一泼。
　　“滋~~”
　　铁锅冷了下来。
　　“姬玛好棒。”
　　姬玛骄傲地挺起胸，说：“你今天想学什么？”
　　她一边说，一边挽起长袖，拿起丝瓜咯，麻利地把锅头擦干净。
　　“我想学一下煎牛肉。”圣女珍娜说，“上次，你做的香料煎鹿肉很美味，乔治吃得很多。我就想，同样的手法用来煎小牛牛肉一定更好吃。”
　　啧，死处男你可真幸福。
　　姬玛有些嫉妒说：“好呀，你想得真不错，但其实里面大有学问，毕竟肉都不同，放的配料自然也要有所改变。这其中微妙的差别，必须要有扎实的厨艺功底，才能察觉到。”
　　“请你教教我。”
　　姬玛一笑说：“好吧，圣女大人，可以是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一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要求？”
　　圣女珍娜下意识警觉起来。她受过严格的神秘学训练，知道对待恶魔或魔鬼的要求，要非常谨慎。
　　姬玛说：“可以让我摸下你的手，啊不，手指吗？”
　　“啊？”
　　姬玛又重复一遍自己的请求。
　　圣女珍娜才听明白，她看着姬玛那双清澈无辜的大眼睛，只觉对方是想办法要讨好自己，才提出那么卑微的要求。顿时为自己刚才的提防，而觉得有些惭愧。
　　她伸出被雪白色手套裹紧的手，说：“当然可以，我们可以握握手。”
　　姬玛伸出手，握了下圣女珍娜了手指。
　　手指摸到了，代表圣女珍娜正式接受自己。一步步来，自己迟早能光明正大地揉上圣女珍娜的胸。
　　姬玛心里雀跃不已，在心里幻想着，当面NTR乔治的画面，心情一下就激动起来。
　　她系上围裙说：“让我们进入正题，我先演示一遍，你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好了。”
　　姬玛卖力得不像话，亲自切牛肉，研磨胡椒粒，手法流畅，看着就是一种享受。圣女珍娜颇为羡慕，同时又为姬玛感到心酸。她自己只是和姬玛握一下手指而已，这点小小的接纳，就能让姬玛心存感激，毫不藏私。
　　珍娜丝毫没察觉到，这只魅魔少女，只是馋她的身子。
　　十五分钟后，姬玛把煎得有些焦黄的牛肉，倒在盘子上说：“好了，你来一次，我看看你有哪里不足，我分别教你克服。”
　　“好。”
　　珍娜上手操作。
　　“刀工不好，得多练练。”
　　“你油热得太久。”
　　“下牛肉时，别那么慌，手别抖。”
　　.....
　　十五分钟后，一面焦黑，另一面血红的牛肉，呈现在两女面前。
　　姬玛怀疑地用湿湿的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珍娜是怎么做到，在自己眼皮底下，把牛肉煎得如此“极端”。
　　珍娜转过头，鹅蛋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
　　姬玛也不生气，并非她心胸宽广，只是因为和珍娜这大美人在一起干活，本身就是一种享受。
　　“刚才至少有...”姬玛在个人系统的文本里，数了数，“三十八种错误，我们就从最简单的开始改起。”
　　十五分钟后。
　　“又焦了。”
　　“没关系，我手把手教你，先从颠锅开始。”姬玛自然而然的握住铁锅把手上，珍娜的手。身子贴着她身侧，仅是这样姬玛就侧面感受到，圣女珍娜的丰硕与饱满。
　　她尾巴幸福地微微翘起。
　　一片又一片要么烤焦，要么过咸的牛肉，前仆后继地落入垃圾桶里，但一片更比一片卖相好。
　　圣女珍娜为自己肉眼可见的速度，笑得很开心，姬玛笑得更开心，理直气壮地手把手吃豆腐。
　　这时候，大门处发出一阵锁孔扭动的声音。
　　“我来啦。”
　　穿着一身普通亚麻衬衣，身材挺拔的乔治，走入客厅中。他刚洗过澡，头发有些湿。
　　没人回他，厨房传出一阵欢声笑语。
　　乔治走向厨房，只见一高一矮的两女，正欢声笑语着，对一块无辜的牛肉下手，姬玛手把手的教，脸上带着笑容。
　　“今天晚餐是什么？”
　　两女同时回过头，都笑得很开心。尤其是姬玛，她见到乔治后，表情似乎更愉悦，手搭在圣女珍娜的手上，尾巴兴奋地扬起来。
　　乔治由衷地为姬玛获得珍娜的友谊而开心。
　　“你回来啦。”圣女珍娜说，“今晚是香料煎牛肉。”
　　——————
　　开启拼命模式，只要在十日晚上12点之前，我能写够六章，就不会女装。
　　女装是不可能的，我都下了个插件，把除了SF以外的所有网站都屏蔽了。


第229章  圣女的烦恼
　　宽敞的餐桌上摆着五样菜，有两份香料煎牛肉。其中一份香料煎牛肉，背后不知道不知道废了多少张牛肉。颇有种，一菜功成万肉烂的意味。
　　在香气喷喷的菜肴前，乔治却正襟危坐，因为他坐在圣女珍娜的对面。而姬玛这次光明正大地坐在圣女珍娜旁边，离得很近，颇有种偷情的刺激感。
　　圣女珍娜起身微弯下腰，把自己做的香料煎小牛肉，推到乔治面前。姬玛一直用眼角余光，看着圣女珍娜那要压迫向桌面的山峰。
　　乔治拿起勺子与餐刀，报以微笑问：“这是什么肉？”
　　珍娜说：“这是我亲手做的。”
　　姬玛立即见到，握在乔治手中的餐刀晃了一下。
　　“既然如此，我盛情难却。”乔治毅然决然地把餐刀插向看起来，勉强可吃的牛肉。
　　他切下一块不大不小的肉，十分斯文地放在嘴里，咀嚼了下。
　　乔治脸上微微露出惊讶的神情。姬玛从他表情里，读出了震惊、震惊，还有解脱。她能理解乔治的惊讶，如果有一天从小吃到大的鼻屎，忽然变成一颗炒豆子，也是这样。
　　珍娜绿眼睛一直盯着他，见他脸色一变，问：“怎么样？”
　　乔治感激地看姬玛一眼，高兴地说道：“夫人，您做的饭菜很美味。”
　　珍娜露出笑容，不过一会儿，就回味过来，问：“夫人？”
　　我夫人？
　　姬玛脑子里一下就脑补出，金毛败犬死处男，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大胸的青梅竹马成为自己仇人的妻子...她尾巴兴奋地左右摇摆起来。
　　“对不起。”乔治说道，“这道菜，美味到远出乎我的预料，我脑子一空...”
　　珍娜问：“可为什么叫夫人呢？”
　　姬玛也竖起了耳朵。
　　乔治诚实说道：“因为在我的故乡，许多贵夫人都用圣女大人你一样的发型，不小心就叫错了。”
　　珍娜的脸僵了。
　　姬玛差点笑出声，她恨不得跳上桌面，给乔治鼓掌。
　　真话伤人呀，尤其是乔治这木头，他说真话，还有圣武士与青梅竹马的双重加成。
　　珍娜为了掩饰尴尬，埋下头，给自己夹了份沙拉，吃进嘴里。
　　她脸僵得厉害，即便是乔治也看得出来。
　　乔治关心问道：“你脸色怎么了？是菜有问题吗？”
　　珍娜如鲠在喉。
　　旁边的姬玛不管那么多，掩住嘴笑了出来，身子靠在珍娜的身侧，“哈哈哈。”
　　“姬玛？”
　　“我又想起高兴的事。”
　　“可你刚才在撒谎。”
　　姬玛露出狡黠的笑容说：“你不懂，我不说。”
　　“没什么大不了的。”珍娜抬起头说，“继续吃吧。”
　　圣女珍娜暗自为自己打气，至少自己在厨艺上走出了一大步，乔治一定会很喜欢自己的菜。
　　不到半小时，四盘菜一空，唯独剩下圣女珍娜亲手所做的香料煎牛肉，还剩下近半。在四个空空盘子的包围下，显得是那么的显眼。
　　姬玛放下餐具说：“我吃饱了。”
　　圣女珍娜满怀期望，看着乔治。乔治却也放下餐刀与铁勺，说：“我也饱了。”
　　圣女珍娜有些无力地轻轻放下餐具说：“我也饱了。”
　　姬玛瞄准时机，说：
　　“哎呀，我忽然又想吃点东西。”
　　说着，当着两人的面。把圣女珍娜做的牛肉，割下一半，放到自己盘子里，她割下一块肉，放在嘴里，脸上已准备做好幸福的表情。
　　贝齿一咬。
　　何等难咬且不屈的牛肉，那一根根牛肉纤维，不屈地挤进她牙缝了，而且盐还放多了。
　　好在姬玛的魅魔天赋，令她能完美地控制住脸部肌肉，否则珍娜的脸色又要僵。
　　姬玛强迫自己吞咽下牛肉，用一种被背叛的目光愤愤看向乔治。
　　说好的圣武士不能撒谎？这算美味？丢给狗，狗都不吃。死处男你居然使诈！
　　乔治颇为不解地看着她。
　　姬玛知道，乔治饱受圣女珍娜料理的茶毒，因而给出错误的判断。
　　她只能吃哑巴亏，因为吃牛肉，是要让圣女珍娜不那么难堪，增加她好感度，因而要吃光。
　　姬玛一边强迫自己把自个盘里的牛肉吃完，一边在脑海里，幻想着揉搓圣女珍娜傲然山峰的场面。
　　到时候一定要用力，把脸埋在里面，这都是吃苦，吃来的。
　　不这样的话，姬玛很怀疑自己是否有毅力能吞咽下牛肉。
　　三人聊了一会天。
　　乔治在与圣女珍娜聊天时，正经到不行，说的也是正经事。讨论圣堂在白城扩展“诚实领域”遇到的事。
　　几个富裕的行会联合起来，向圣堂请愿希望不再扩展“诚实领域”，声称这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了个人隐私，危害到家庭稳定。
　　“关于诚实领域第十八次会议指出，诚实领域应当避开居住区，我记得铺下诚实领域时，严格遵守这个规定。”
　　珍娜说：“还是有许多人反对。他们说，现在城里有股风气，认为沉默必定是在撒谎，并指责诚实领域对于禁止撒谎没用，因为可以沉默。”
　　“市民们还是不习惯反对意见很大呀，我们圣堂应当做好宣传工作，再走一步看一步。”乔治说，“普通人在谎言世界里呆太久，不适合会出乱子，在推行时，相关人员不能仅从个人经历出发....”
　　姬玛听得昏昏欲睡，有一种不小心点开了新闻联播的感觉。
　　她举起手：“我们插句话吗？”
　　“说吧。”
　　“这请愿不很简单吗？”姬玛说，“铁匠行会的会长，因为不能撒谎，被他的二妻子识破了他在外面有情人。他妻子很生气，据说行会会长之所以能当上会长，是因为他二妻子嫁妆丰厚，二妻子威胁要离婚，吓到铁匠行会的会长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个老妇人和我逛街时说的。”姬玛说，“至于其它会长，有的发现儿子不是自己的。有的因为在外面养了男小三。还有一对夫妻，草药行会女会长知道吧，和她丈夫一对一，一直是模范夫妻，因为一起在街上散步，进到城市领域，女会长不小心知道了一个秘密，当场要把自己丈夫用毒药灌死。”
　　姬玛故意拖延。
　　听得津津有味的圣女珍娜，不由得催促道：“知道了什么？”
　　姬玛说：“她丈夫是同性恋，她是同妻根本不爱她，也不和她为爱鼓掌。她之前还被骗，以为这是纯洁的爱情。你知道女会长发多大的火吗？”
　　乔治说：“我看过出警记录，出动了十个武装守卫和一位见习圣武士，才把女会长逮捕。”
　　“她是青铜超凡者，一边打她丈夫还一边吼，老娘没去养几个男人，娶一个男人回来，已经对你这个没超凡能力的穷光蛋够好了！你居然敢骗我？”
　　圣女珍娜唏嘘道：“原来如此，我之前还听说过他们夫妻关系很好，每次生日，妻子都变着法子来取悦丈夫。”
　　乔治说：“看来主要矛盾是因为，许多普通人还不会用沉默来掩盖自己黑暗的秘密，把之前隐藏的矛盾暴露了出来。”
　　“不仅是这样。”姬玛说，“斗殴事件也上升，我亲眼看到，一个矮个子男人，对一个高壮流氓笑嘻嘻说道：‘你这个傻子。’他看起来本想讨好流氓的，但没办法说客套话。我还听说，有一家显贵的女主人很胖，最近都跑到郊外的庄园开宴会。”
　　乔治说：“如果你听说的都是真的，我更支持推进城市城市的决意，领域甚至要覆盖居民区”
　　姬玛倒没多反感，因为她能撒谎，不过她对未来并不乐观，她说：“这样下去，说不定整个城市都陷入混乱，社会灭绝呢。”
　　乔治摇头道：“谎言只是掩盖问题，你说的那些事，难道撒了谎，问题就不存在吗？只不过诚实领域把这些问题同时引爆而已。”
　　“人类需要谎言。”
　　“没有一个社会需要谎言，谎言是种毒瘾。它增加了交易成本，减低了交流效率，加剧了内耗。不能因为有戒断反应而逃避治病。”乔治说，“我相信，一个公开、遵守律法、诚实的社会，才能有光明与昌盛的未来。”
　　前世酷爱在网上用键盘挥斥方遒的姬玛，兴奋了起来。她说：
　　“通往地狱的道路，通常是由善意所铺就。”
　　“谬论，这句话只强调了善意导致的灾难性后果，以偏概全，忽略了理性的行为。”乔治说，“我倒是见过听说过许多地狱，是由恶意导致。屠城、战争、邪教献祭以及绿皮灾，在其中我没发现一丝善意。”
　　姬玛这个只会拉名人名言做大旗的人，一时辩不过，立即转进：“我觉得还是谎言好。”
　　“为什么？”
　　“人之所以选择诚实，那只不过无法或害怕承担撒谎的后果。”姬玛指着自己小脑瓜子说，“撒谎可是要动脑的技术活，多撒谎显然对聪明有好处。”
　　乔治的木脑子，怎么看都是因为没撒过谎导致的。
　　“不，还有出于信仰与道德。”
　　姬玛看他一眼说：“个例没说服力。”
　　两人又聊了一会，很激烈，也很投机。
　　圣女珍娜对此无感，一手撑着下巴，看着两人用语言交锋。
　　好不容易两人说到口干舌燥，才停下。乔治意犹未尽，起来说：“我还有些事，走了。”
　　姬玛也意犹未尽，挥手说：“再见。”
　　门一关。
　　圣女珍娜一下站起来，靠向姬玛，气势胸胸的。
　　“小姐姐，你....”
　　“姬玛。”圣女珍娜紧握姬玛的手说，“请教教我怎么勾引男人。”
　　“啊？”


第230章  心怀不轨的姬玛
　　姬玛不可置信地看着珍娜，圣女珍娜双手一捂嘴巴，怕吓到姬玛，向后走一步。
　　姬玛有些遗憾，因为失去了直面傲然山峰的机会。
　　“啊哈哈...我的意思..其实是..”圣女珍娜的绿眼睛瞥向别处，“呃，我不是指你...淫...荡什么的。”
　　不，你之前不小心把实话说出来。
　　她鹅蛋脸上的淡淡桃红色，问：“请你教教我，怎么打扮才能吸引乔治的目光。”
　　姬玛撑着下巴，欣赏着圣女不为人知的一面，说：“哦？怎么说呢？”
　　圣女珍娜一咬牙说：“他一直在看你，有时候目光瞄向你腰下。”
　　姬玛白净的尾巴从下面抬起头来，说：“这你就没办法了，毕竟种族天赋。”
　　“什么种族天赋？”
　　“这涉及到他的一个秘密，可惜我答应过他，不能告诉别人。”姬玛说着，尾巴抬起趴在桌面上，白净的尾巴颇为得意一抬一抬。
　　珍娜似乎发现什么了不得的黑暗秘密一般，身子微微后仰，问：“难道是...”
　　姬玛对她眨眨眼说：“我什么都没说喔。”
　　珍娜说：“不仅如此，除了我的脸，他很少看我别的地方。他老是瞧你，明明我精心准备了那么多，穿那么好的衣服，做那么复杂的发型。”
　　姬玛看一眼从头到尾包得严严实实，又不贴身的珍娜。真的很适合跑到神殿中，往神座上一站，当个神像什么的。
　　乔治没半跪下，对你祈祷就已经很不错了。
　　姬玛却不点破，敷衍地应一声：“嗯。”
　　“姬玛，请帮帮我。”
　　看在过两天要为我治疗胸痛的份上，我就发发慈悲吧。
　　姬玛说：“这个其实很简单，就是怕你接受不了。”
　　“说吧。”
　　“你越努力，反倒是越失败。”姬玛说，“你做这个发型，穿这身正式的衣服，只会让人感到疏远。我不知道你浑身发光是不是故意为之，但我敢说，绝对能让人敬而远之。”
　　“真..真的？我还以为只是发型问题。”
　　“特别是第一次见到你在飘。”姬玛说，“不知道的，还你为你在扮成湖神仙女，依乔治那脾气，硬一点算我输。”
　　珍娜沉默下，脸忽然发红欲言又止。
　　姬玛的目光落在圣女珍娜的胸，不加任何掩饰，如狼一般。
　　“你，你想干嘛？”
　　姬玛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说：“不过你的条件其实很好，只要稍微妥协一些，露一点，情趣一点的话。”
　　她一边说着，一边想象着高洁圣女，穿开胸衣物，穿比基尼...等等愈来愈露的衣服。趴在桌面上的尾巴，不知不觉就抬起了头来。
　　“这样真的可以吗？”
　　姬玛口水一吞回过神来：“真的可以。”
　　她见到珍娜那败兴的“发角”，便伸出手说：“要先把这杀千刀的发型去掉，换一个。”
　　“唉，别，我自己来。”
　　晚了，姬玛二话不说，把她头发上的发簪拆下来，一阵乱弄。长长的金色头发，如水一般“流”了下去，被她弄得乱糟糟的，像是刚从床上睡醒一般。
　　不过整体上增添了几分慵懒。
　　在珍娜再三抗议下，姬玛终于收回罪恶的双手，她嗅了嗅鼻子，嗯，还有股发香味，不知道珍娜用的是什么东西洗头发。
　　珍娜去拿了一块银梳，对着梳妆台娴熟地梳了几下。
　　姬玛自然也跟了过来，踏进珍娜的卧室里，这令她心情澎湃，只觉自己离邪恶且不可告人的目的，又接近了一步。
　　珍娜把头发弄整齐，金色长发如海藻般，长至腰，她扭过头问：“那什么发型好呢？”
　　一不懂化妆，二不懂发型的姬玛，陷入沉思，装作一副老道的模样。
　　还没等她开口，就见珍娜手指在台上一敲，一个木盒子打开，里面露出十几支不同色号的口红。她请教道：“我的口红全在这里。”
　　姬玛看着那十几支口红，感觉宛如是十几支枪口对准了自己。
　　我特么怎么知道？那么复杂。
　　她只得说：“其实随便啦，只要普普通通就好。”
　　珍娜手伸向一发网。
　　姬玛连忙补充：“只要别想着给头发加什么闪闪发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跟你说，男人是不看这个的。”
　　“真的吗？”珍娜说，“我好朋友都很喜欢。”
　　“你好朋友中有男人吗？”
　　珍娜摇头。
　　“那得了呗。”
　　“男人是一种非常简单生物。”姬玛说，“只要你露点什么，他上勾了。”
　　姬玛说着，把裙摆拉上去，露出套着白裤袜的细腿，她一指自己的腿根向下一点说：“要是在夏天，露出这一点地方，在一个地方，人们称为“绝对领域”，效果非常好，好到烂大街。”
　　“绝对领域？”
　　“就是能让你吸引度上升的地方。”
　　珍娜看了看，说：“但这样裙子也太短了吧，太轻浮了。”
　　“随你便。”姬玛放手，裙摆落下，“你这叫没情趣，不过想了想，这地方风气那么保守，裙摆能到膝盖就算是异类，说不定卖短裙的地方，还会被保守的男人们砸呢。”
　　“那你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你可以穿高叉点的袍子嘛。”姬玛“假公济私”，手指在珍娜身侧的腿根处一划，“就是开到这，再穿上黑丝呀，白丝呀，之类的，露出一点白白的绝对领域，还可以更高些。”
　　说着，手指头按着珍娜的大腿，向上走，直到腰间。
　　“这？这要把那地方露出？”
　　“怕羞的话，你可以在只有他的场合，这样穿，杀伤力爆表哟。”姬玛咽下一口口水，“要是穿绑绳内裤，露出蝴蝶结，或者里面穿高叉体操服的话。那简直能，能直接把对方杀了。”
　　圣女珍娜想了想，脸蛋通红，咬了咬嘴唇，摇摇头说：“这太放荡了，姬玛请别给我那么下...不太好的建议。”
　　“随你便喔。”姬玛说，“反正我是魅魔嘛。”
　　“还有其它办法吗？”
　　机会来了。
　　姬玛瞄向圣女珍娜的胸。常言道，要想开窗通风，就要提议把整个房顶卸下，为了妥协，大家往往会同意开窗。
　　“你有很大很大的优势。”
　　圣女珍娜低下头，看着宽松衣物下的山峰，问：“请别提一些很下.流的提议。”
　　“最不下流的方法，那是请人订做一个紧身长袍。”姬玛终于把罪恶的双手伸向圣女珍娜的胸，她从身后，双手直插向腋下，规规矩矩地将宽松的衣物束起来。
　　两座丰满的山峰，轮廓顿时清晰了起来。
　　圣女珍娜松口气，这比想象中的还要好接受，她说：“这提议不错。”
　　姬玛克制住邪恶的抓揉冲动，指尖戳了戳深谷，昂贵的布料凹了下去，她说：“这里可以开个口子，稍微露出点胸。”
　　圣女珍娜抓住姬玛的手，说：“不行，这样不符合我圣女的身份，乔治说不定会把我看成妓.女的。”
　　姬玛试探到了圣女珍娜对自己的触碰底线，她收回手问：“哎呀，我知道在你眼中，我差不多是和妓.女一个档次。”
　　圣女珍娜连忙说：“姬玛，没，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只是比较...不在意世俗的目光。”
　　道德绑架真有用。
　　姬玛心里发出邪恶笑声，她说：“但你考虑我在乔治的眼里是什么人，你觉得他怎么看我？”
　　“他很喜欢你。”
　　“我给你个更妙的建议。”姬玛怂恿着她说，“你可以在家里这样穿呀，你都把钥匙给乔治了，这样就只有他一个人看到。如果他不是笨蛋，肯定会发觉你在外面穿的和在家里穿的不一样，肯定会很感动，说不定小弟弟感动得都哭了。”
　　“好像，好像可以诶。”
　　姬玛见自己搬出乔治的名头，收获颇丰。不由有些得意起来，她想的是如何把圣女变得更养自己的眼而已。
　　她趁热打铁说：“好了，总结下。就三个要点，衣服紧露短，三个不要全占就好了。至于多紧、多露、多短，那看个人实际情况。”
　　圣女珍娜认真地点点头。
　　恋爱脑的女生，还真好操纵。
　　姬玛尾巴高兴地一左一右摇摆着，把自己淫.秽的想法，包装一下说出来：“如果你嫌麻烦的话，还有一个捷径可以走，只是可能有点接受不了。”
　　圣女珍娜站起来问：“请说。”
　　“你不要觉得我变态好了。”姬玛假装难为情地说道，同时尾巴大幅度摇摆，向圣女珍娜暗示着，“很难说得出口呢。”
　　“不，我不会的，姬玛放心好了。”
　　“据我所知，有一种装饰品，可以捆在腰间，这样好像就有了尾巴一样。”姬玛说，“有猫尾，狐狸尾，如果再来一对毛绒绒的耳朵，效果更好。”
　　圣女珍娜暗自松口气说：“想了想还挺可爱的，一点不变态呀。”
　　姬玛说：“但假的终归是假的，尾巴不能动，就没有灵魂，而且捆在腰上位置也不对。”
　　“那要买什么尾巴？”
　　“带肛.塞的那种。”姬玛正气凛然地说道，“这种尾巴才有灵魂。”
　　十秒后。
　　姬玛站在珍娜的房门前，后面房门啪的一声关上。
　　门后传来珍娜的声音，“请让我一个人静静！”
　　“没想到比我想的还要保守。”姬玛摇摇头，“但越是这样，反差也就越迷人，嘻嘻。”
　　——————
　　还差三更，我能行。


第231章  治疗
　　一日，早上。
　　姬玛的卧室里，书桌前。
　　清晨的阳光落在窗台上。
　　“...拍卖会上，精灵女王被戴上刷上金色的铜冠，被绳子捆着，叉开双腿，如商品一样，赤果果地暴露在众人视线中，她羞愧难当，绝美的脸气得发红...”
　　神情萎靡的姬玛在书桌前，自言自语着。似乎每“码”出一个字，某无形的针管就抽走她体内一部分精力。
　　“不行，巴托骑士国哪有什么狗屁拍卖会，有的话，还不被那群骑士老爷给杀了祭天。算了，都他么小黄文了，还在意那么多合理性？在服饰细节与口音上多下点功夫，给予真实感。我特么都美化精灵女王的脸，还在意那么多干什么？”
　　姬玛边说着，边萎靡地扒向桌面，精神不振。
　　“好难呀，接下来就要是绿皮战团正好杀过来，码字真烦。”
　　姬玛自顾自说着，脸颊贴着冷冷的桌面。
　　昨晚，她在梦境拿到了懂懂先生准备好的文稿，他效率很高，找到了一个文书把各种病句错别字都校准了。
　　早上起来就去练舞，空暇时间想情节，记灵感，回来后就写。
　　她眼巴巴看了下字数，四万字了。
　　看到这字数，姬玛整个人更萎了。
　　“才四万字，哎哟，好不想写呀。”姬玛彻底软趴在桌面上，“好像鸽鸽一下。”
　　仅仅是幻想了下，鸽子的幸福生活。姬玛就感觉像是，飞上了天堂一般。她不由得发出这世界上最悦耳的声音：“咕咕咕咕。”
　　“咚咚咚。”简陋的院子门被敲响，“姬玛，我是乔治。”
　　姬玛有气无力地说道：“进~来吧~。”
　　乔治小心地推开摇摇晃晃的院子门，走了过来。书桌在窗户前，窗户正对着院子门。
　　姬玛微微抬起头，见到乔治身披一副崭新的银甲，比之前去沙林城时穿的要厚上不少，胸甲上的珐琅太阳，在阳光下似乎在发着光。
　　姬玛抬起手指，轻捂住自己眼睛，说：“啊，我的狗眼，它瞎了。”
　　“姬玛，你怎么了？”乔治走到窗台前，关心问道。
　　书桌上摆着三座大书山。姬玛身子，在三座大书山之间，显得是那么的柔弱，且娇小。
　　“读书适可而止就好了，不要坏了身子。”
　　这比读书难多了，我一页都没看，一直在码字。
　　“哦。”姬玛说，“我想死了，感觉活得好痛苦。”
　　说罢，她夸张地捂脸呜呜了几声。如果这时候，心胸宽广温柔可爱又高洁的圣女小姐姐，过来抱着自己，来一波洗面奶的话，就好了。
　　乔治安慰道：“我有个办法，能让你开心，找到生活中的快乐。”
　　姬玛好奇问道：“什么？”
　　乔治板着脸道：“就让我现在开始检查你的读书笔记和读书情况吧。”
　　“啊？”姬玛一下就跳起来，“你居然是这种残忍的男人。”
　　“读书，要有正反馈才能坚持下去，否则就是上刑。”乔治说，“所以，现在检查的话会给你一种收获感。”
　　我一页都没读。
　　“别，别。”姬玛说，“我忽然感觉到生活处处充满了美，只要擦亮眼睛，有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啊，生活多美好，这阳光，多么灿烂。这骑士，多么英俊。这桶盔，造型多迷人...”
　　“行了，谎言刺耳。”乔治说，“圣女大人已经准备好了仪式，只有她一个人，你不用担心，她擅长于治疗身体与心灵，你的胸痛后遗症绝对能治好。”
　　姬玛有了精神，问道：“所以，治疗过程就我和她一个？”
　　“还有我。”乔治说，“如果出什么意外，至少我能吼一声。”
　　“怎么感觉这仪式好像很危险的样子。”
　　“一切魔法，一切超凡能力，皆有其危险性。”乔治说，“我保证这危险性被降到最低，你整天被胸痛折磨，也不是一个事。”
　　姬玛笑道：“你很关心我吗？”
　　“对。”
　　“谢谢了。”
　　其实我敢说，胸痛肯定有你一份功劳。
　　姬玛简单洗漱一下，穿上一件连衣裙，就和乔治一起出门去。
　　乔治带着她，向山上走。这里房子很多，有坐落着墙体白色，穹顶由玻璃制成的神殿，环形比武场。
　　祷告声、捶打声以及兵器相交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在某种秩序的约束下，人们各走各的，没有堵塞。
　　姬玛无视陌生人的视线，两人走了近二十分钟后，来到一比较小的神殿前，乔治单手推开厚厚的木门，两人走入肃穆的神殿里。
　　阳光透过七彩的玻璃穹顶，落在神殿里。姬玛发现整个神殿没一处阴影，她低下头看向身后，发现自己的影子也没了。
　　“无影灯吗？”
　　姬玛带着戒备，看向神殿里供奉的神像——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代表着曙光之神的符号，象征山岳的梯形，梯形上是初升的太阳。曙光之神早就下过神谕，废除偶像崇拜。
　　对于神，姬玛曾带着无神论者的鄙夷，直到她吃过几个亏了。没办法，神灵虽然无法直接干涉世间，但也太强了。而她面前的是位善神，神殿又可以算是神灵的地盘。
　　乔治发现姬玛没走，回过头来，说：
　　“姬玛别担心，曙光之神不是那些喜怒无常的恶神。你已经摆脱了邪恶，祂定会对你欣赏有加。”
　　问题是我特么是假的，要是引起曙光之神注意的话，那我岂不是得被阳光晒成光？
　　“我怕。”
　　“别怕，有我。”
　　姬玛安了心，跟上乔治。
　　她想：曙光之神日理万机，且非全知全能，大可不必如此担心。
　　神像前是一汪清澈的池水，上面荡漾着水波，池底亮纹在摇晃。
　　圣女珍娜半跪在池水前，她身穿秀金银袍，金色长发垂至腰间，在阳光下异常夺目，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忽近的高洁气质。
　　姬玛差点都肃穆起来，她走到圣女珍娜身侧，见她双手戴着白色及肘长手套，无指套，由中指指根上的金色戒指固定住手套。姬玛还注意到，她身上的银袍是崭新的，相比以前更贴身，胸的轮廓也更加明显。
　　不过，没姬玛所想的那种更贴身，倒挺得体。
　　圣女珍娜十根葱指合十，放在下巴，轻声祈祷：
　　“...愿您能怜惜异教徒，怜惜追逐光明的恶魔。”
　　姬玛暗自祈祷，您老人家日理万机，我等小小魅魔，就不费您劳神。
　　“你来了。”圣女珍娜起身，浑身充满自信，对姬玛露出圣母般慈祥的微笑，“我有预感，这次仪式我会发挥很好。”
　　姬玛此时就连心底那些，见不得人的污秽想法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恶，这难道就是主场加成吗？
　　姬玛说：“那仪式在哪举行？”
　　圣女珍娜一指池水，说：“这。”
　　姬玛看一眼浅浅的池水，带着某种不严肃的想法，手伸向裙摆，就要把衣服脱了。嘴里还念叨道：“好在我只穿了一件内衣。”
　　乔治连忙一拍她的肩膀说：“不用脱衣服，有能把身子湿衣服弄干的神术。”
　　“这还真方便。”
　　姬玛走到池边，把套着黑丝的小腿从皮靴里抽出，踮起脚尖碰了碰水，水温比想象中的还温暖，问：“怎么躺？”
　　圣女珍娜给出详细而专业建议说：“面朝上，头对着神像，摊开双手，双腿并拢，呈十字。把身上所有涉及超凡的道具拿走。”
　　姬玛把手臂上的银环取下，交给乔治。她躺了下去，水很浅，才到姬玛的耳朵，水浸透了衣物，丝袜贴着皮肤，她摊开双手，平放在池水上。
　　上面传来圣女珍娜温柔的声音：“很标准，等下你可以闭上眼睛。”
　　她说着，手指对姬玛一指，一束白光落在池底里。亮白色的纹路在姬玛身下出现，白色的蜡烛凭空飞来，绕着姬玛，在她身旁落下，围成一圈，同时点燃。
　　旁边的熏香，自行冒出缕缕青烟。
　　姬玛在其中，能嗅到聚合草、荧光草、圣约翰草以及金钟花等的味道，都是一些很有效的材料
　　姬玛安下心，绷紧的肌肉渐渐放松，但还保持着最后的戒备，那是在魔界打拼多年而留下的顽固习惯。
　　圣女珍娜拢住下摆，跪坐在姬玛脸庞，那轮廓分明的山峰悬在在姬玛头上，给她一种幸福的压迫感。圣女珍娜旋开了银色金属扁瓶，倒出带有点点亮光的圣油在手上，十指搓弄，双手都沾上了圣油后，十指才按上姬玛的头。
　　姬玛微闭上眼睛。略微冰冷的十指，有力地按在她脸颊上，向上按去，按住头颅，按住太阳穴，还有力地揉了揉，比姬玛想象得还要有力。
　　一阵酥麻感，让姬玛忍不住舒服地闭上眼睛。
　　她感觉到圣油渗透过皮肤，却没对她这只邪恶生物产生什么危害，而是微微发热。
　　圣女珍娜的手指，在她脸上、脖子上、锁骨上，轻柔地绘画着符号。她感觉到似乎温煦的阳光落在自己身子上，不燥热，很温暖，浑身暖暖的很舒服。
　　她很喜欢这种，被人细心对待的感觉，心底那顽固的戒备被撤掉。
　　“开始了。”
　　她听到一声低低的声音，感觉到珍娜的手按在她胸膛上，一股温热透过胸膛。
　　胸口深处又痒又疼。她能想象出，心脏上顽固的旧伤正在愈合，畸形的伤口正变得正常。
　　姬玛越来越迷糊，在迷糊中，她似乎听到一个女声说：
　　“她灵魂上有道伤口，很复杂，我试着治疗。”
　　不一会，一股极痛袭击了姬玛，她想挣扎，可噩梦伸出爪子，将她拖入无底深渊中。
　　————
　　还差两更。


第232章  黑暗的秘密
　　“去死！” 
　　炽白的剑刃贯穿了胸膛，姬玛睁大了眼睛，见到桶盔观察口后，那一双陌生又熟悉的蔚蓝眼睛，是乔治。他正带着憎恨与愤怒看着自己。
　　姬玛的瞳孔因惊讶而扩大，她眼角余光望向周围，见到穿着迷人女仆裙的女仆们，她们或是惊讶、或是喜悦、或是冷漠地看过来。
　　肚子挨了一脚，剑刃从深深的伤口中拔出，姬玛心疼得要死，她躺在地上，见到熟悉的天花板，
　　她这才反应过来。
　　好久没做那么真实而痛苦的噩梦。
　　一只钢靴踢走她手上的剑，姬玛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强壮手臂。
　　还真怀念这具强壮的身体。
　　浑身披甲的勇者乔治把剑刃对准了她脖子，姬玛挣扎着抬起手来，对他竖了一个中指。
　　剑光一闪，眼前一黑。
　　才过了一会，可怕的失重感裹挟着她，姬玛眼睛一睁，就看到坚实的白色水泥地，正向自己撞来。
　　不用想就知道，这是跳楼自杀的噩梦。
　　姬玛害怕得浑身发抖，她手里还握着一个屏幕开裂的手机，手指划屏，重拨那再熟悉不过的号码，放在耳边，手机发出咕咕咕的响声。
　　水泥地快撞了上来。
　　好像接通了，又好像没接通。
　　姬玛不管那么多，对着手机大骂道：“你全家全死了！”
　　砰！
　　胸膛先着地，姬玛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肋骨在冲击下，弯曲、断裂，锐利的断口刺破了肺部，脊椎一扭，一截脊椎扭过一边。额头重重地磕向地面，脑子是一阵疼痛，双腿最后才摔扎起地上....
　　更痛苦的是，没第一时间摔死，残破的身躯在地上艰难的颤抖着，挪动着。
　　...
　　...
　　现实世界。
　　池水里的姬玛小脸发白，浑身不自然地剧烈颤抖，水面充满了波纹。
　　圣女珍娜连忙好不容易中断神术，双手用力按住姬玛挣扎的双手。
　　乔治站在仪式边缘，关心地看着姬玛，等待着主持仪式的圣女命令。他知道，这时候最需要的是冷静，如果一冲动急着上去救，反而会给姬玛带来灾难。
　　这时候，姬玛双腿开始乱蹬，非常用力，好像一头鲨鱼咬住了她的腰。
　　圣女珍娜此时默念完一阵祷语，姬玛下面的符文愈加亮堂，她猛地抬起头，秀发凌乱，喊道：“我需要帮助，按住她双脚，让她保持十字！”
　　乔治这时才踏入池水里，蹲下，轻易地抓住姬玛乱蹬的双腿，一只手麻利地压住姬玛的双脚。
　　圣女珍娜这时候才松口气，她鹅蛋脸通红，姬玛挣扎时掀起的水湿透了她胸口。纵使是乔治，目光也遵循无可抗拒的本能，先落在她湿透的胸上。
　　珍娜死死压住姬玛的双手，膝盖压一只，手按住另一只，她说：
　　“姬玛的情况，比我想象得还复杂，她力气又太大了。”
　　“出什么事了？”
　　“她的胸痛，并非只是单纯的肉体上伤口所致。”圣女珍娜以非常专业的口吻说道，“她灵魂上也有伤口。我发现，这应该是来自于她某种刻骨铭心的惨痛经历。”
　　“这可能是她不愿说出口的秘密。”
　　“每个人都有秘密，但姬玛的这种与伤口有关的秘密，又那么惨痛，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圣女珍娜用可怜的目光看着姬玛，所幸姬玛现在还闭着眼睛，她是最讨厌被人知晓她过去后，再被怜悯。
　　这时候，姬玛娇小的身躯爆发出非自然的力量，她胸膛猛地向上挺。
　　乔治反应极快，伸出手把姬玛瘦弱而柔软的胸膛死死按在池底。
　　“好在你反应快。”珍娜说，“否则她就要在床上躺十天。”
　　“对于她灵魂上的伤口，你了解多少？”
　　“我曾照亮过她黑暗的伤口，见到了血、血还有残破的身躯，只是看一眼就觉得疼。”圣女珍娜说，“原本有三道伤口，第一道最新也最浅，我轻易地就治愈了。第二道很深，并带有她的执念，其实如果只是第二道的话，我也不是不能治愈。”
　　乔治认真地听着。
　　圣女珍娜继续说：“麻烦的是，她第二道伤口是在第三道伤口里面。”
　　这有点违背常理。
　　乔治说：“我不太明白。”
　　“伤口只是个比喻。”圣女珍娜说，“我不严谨地比喻下，就好像一个人，她身躯有一道深到穿过身体的伤口。这是姬玛灵魂上的第一道伤口，而第二道伤口，是在第一道伤口切出来的肉壁上，这已经超过我的能力范围了。”
　　“有治愈的希望吗？”
　　“就算全圣堂最擅长治愈的牧师们，聚集在一起也没办法。”
　　身为治愈专家，圣女珍娜的这句话，可以说是给姬玛判了死刑，“除非采取某种违背当事人意愿的超凡能力，扭曲她的记忆，令她强行忘掉过去。”
　　乔治说：“听起来还有一种方法。”
　　“对。”圣女珍娜说，“那就是让她自己想开，彻底释怀。说是想开，只是单想想是没有用的，需要她行动起来。我打个比方，就好像一个记仇的人，是不可能忘记刻骨铭心的仇恨，就算他一时想开，忘记仇恨，也只不过是自欺欺人。”
　　“他必须要手刃仇人才能释怀。”
　　“差不多。”圣女珍娜说，“严谨来说，也不一定需要手刃仇人，这因人而异。”
　　终于，姬玛身上剧烈的挣扎停了下来。
　　圣女珍娜说：“记住别松手，等她恢复意识睁开眼睛才算结束。”
　　乔治说：
　　“我猜，她灵魂上的伤口从塑造了现在她的人格，如果要把她救赎上正路，就必须治愈她伤口。”
　　“可以这样说。”
　　“希望有一天，她能把黑暗又血腥的秘密告诉我。”乔治说，“我会帮助她了解。”
　　圣女珍娜目光落在姬玛渐渐恢复血色的小脸上，轻声说：“你真幸运。”
　　姬玛正在无边的黑暗中坠落，她感觉自己落到了自己身体里。
　　触觉、听觉都在迅速恢复。
　　她猛得睁开眼睛，刚好见到悬在额头上，湿了水的山峰，笑道：“圣女小姐姐，谢谢你的款待。”
　　“啊？”圣女珍娜松开手，对姬玛伸出四根手指头，问：“这是几？”
　　“三。”
　　圣女珍娜立即严肃起来，双手用力按住想要起身的姬玛，说：“乔治帮帮我，可能出更严重的问题了。”
　　姬玛连忙说道：“才怪，是四，是四。”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间，你感觉如何。”
　　“还活着。”姬玛说，“珍娜小姐姐，你可以把手松开吗？我想起身。”
　　手松开了。
　　姬玛做了起来，深呼吸了几口气，见到乔治站在池水前，不由得抬起手，伸出一根中指。
　　乔治发话了：“你感觉还好吗？”
　　姬玛皮了下，就把手收回，她站起来，原地做了几个舞姿，说：“身体还好，虽然我没剧烈运动过，不知道心口疼不疼，但我觉得比以前好多了。只不过...”
　　乔治赶紧问：“只不过什么？”
　　姬玛捂着自己的胸说：“我感觉肋骨很疼，好像是被一只银背大猩猩朝着胸口狠狠打了几拳。”
　　两人沉默了下。
　　乔治说：“抱歉，我压你的胸口时候，用力太大。”
　　“听起来，好像治疗过程发生了一点小意外？诶？你们怎么用那么可怜的眼神看着我？”
　　“姬玛。”乔治蔚蓝眼睛透着怜悯，走上前对姬玛说，“我不知道你的过去很血腥，很惨痛，希望哪一天你能告诉我你的黑暗秘密。我发誓，我会协助你了解它。”
　　怕不是我说出来，你就把我给剁了。
　　姬玛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又是血呀，又是黑暗呀，又是秘密什么的？”
　　珍娜走过来，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边。
　　姬玛听着，表面乐呵乐呵的，但内心波涛汹涌，有一种被看穿底裤的感觉。
　　马的，不愧是曙光之神的圣女。阳光在神秘学上，还有着照亮黑暗，揭穿秘密，公开的象征。
　　姬玛甚至有些后悔跑过来给圣女珍娜治疗。
　　当得知这两人，知道自己有过那两个秘密。乔治眼中的怜悯，在姬玛眼中就显得分外刺眼。
　　她才不要别人怜悯，特别是某位透胸狂魔死处男。
　　“好啦，好啦。”姬玛笑嘻嘻地说，“别在用这可怜的目光看着我，我会很生气的。”
　　乔治点了点头，转过头，看向别处。
　　喂喂，我的意思是让你别可怜我。
　　珍娜施展了一个神术，一阵光笼罩着姬玛，将她身上湿漉漉的衣服给烤干。
　　姬玛问她要付多少钱，珍娜说全免。
　　“我记得只免材料费，还有治疗费。”姬玛说，“还有其它费用，说吧，我那经过治愈的小心脏能承受得了。”
　　“全免。”珍娜微笑道，在姬玛耳边悄悄说，“你欠我个人情，以后继续努力教我好了。”
　　“那好。”姬玛看向乔治，乔治还在望着别处，“我先走了，今天还要练舞呢。”
　　说着，姬玛一阵小跑，这充满怜悯的神殿，她真是待够了。
　　她刚跑出门槛，乔治就叫住她：“姬玛？”
　　“嗯？”姬玛回过头，见到乔治那双蔚蓝色眼睛。
　　乔治说：“记住我的誓言。”
　　姬玛嘴角勾起，说：“不用你帮忙了，我自己行。”
　　说罢，她扭过头脚下充满了力气。
　　到时候，你就别后悔得要死要活就行了。
　　姬玛更坚定了自己复仇大计。
　　当天，姬玛写了足足一万五千字的《精灵女王落难记》，总字数达到了五万五。
　　——————
　　啧啧，还差一更，我怎可能会翻车的？


第233章  排挤
　　半个月后。
　　白城，商业区大剧场附近的一个两层瓦片砖楼，舞室里。
　　十余位穿着各式各样的舞裙，在跟着一位中年老师练舞，老师动作娴熟，她放慢了动作，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跟上老师的动作，只有两三位女生才跟上老师的动作。
　　有一位胖姑娘双手笨拙，见自己慢同伴两拍，便更急了，加快了速度。最后却如一头单脚独立的大象，一不小心就惊叫一声，重重地跌倒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音。
　　中年女老师，姬玛叫她“克大师”，扭过头来，脸上露出不耐的神色说：
　　“停，停。这简单的舞蹈都练了四天了，我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教，怎么还没学会了，连最基本的平衡都保持不住。”
　　胖女孩满脸通红，站起来说：“老师我错了。”
　　旁边的几位女孩围了上去，这胖女孩是这女生团体中，属于被照顾，被可怜的那位。她们你一言，我一句地为胖女孩辩护：
　　“老师，她已经够努力了。”
　　“您教得太快了。”
　　“我们只有三个才跟上你的舞步。”
　　克大师一挑眉头，问：“是吗？我年轻的时候三天就学会了。你们看看小乔。”
　　说着，克大师指向舞室另一边，身穿着白色纱裙，长腿裹着白色裤袜，有着令人羡慕得发狂容颜的姬玛。她正优雅地弯着自己的腰，完美呈现出优美的身体曲线。
　　她与别的女生离得很远，一条无形的分界线，将她与整班人隔开。
　　克大师说：
　　“她半天就学会了，最让我省心，我都开始教她更难的明朗舞。只要我做一遍，她都会，不懂的就来自己问我，一下就会。你们没有她那么好的天赋，就要多努力，有我年轻时候一半努力，也不至于摔倒。”
　　胖女生被说得满脸通红，低着头不说话。其余女生满脸不高兴，又找不到理由反驳。就算再嫉妒，再眼瞎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姬玛的舞蹈天赋与她的容姿一样完美。
　　几个女生眼睛不忿地打量着姬玛。
　　没人愿意和姬玛搭话，也没人愿意靠近姬玛。
　　她们已经约定好，谁也不准和姬玛说话，执意要排挤这个与大家格格不入的少女。
　　当别人还在为一两个动作，而笨笨地练习时。她已经开始跃向空中，展现出优美的身段。她也不和大家一起学，都是她自己一个人跳，一个人休息，一个人进食，一个人找老师。
　　只要她有问题，不管发生什么事，老师都会停下，耐心解答，并看她的动作。
　　不过，她们有意无意地忽视一点。姬玛用了金币，买下了克大师的独自辅导承诺。
　　姬玛终于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她侧过脸，打开了“欲望双目”，见到这群女生胸膛中，大部分都有一象征着嫉妒的粉色气旋，比前天还要鲜艳。
　　真是麻烦，又打断我的思路。这克大师吹逼就吹逼，老拉我出来挨靶子。
　　姬玛放下手，对克大师甜甜笑道：“老师，说实话您是教得有些快，正常人是跟不上。”
　　克大师也懒得说话，用一种妥协的语气对其余女生说道：“好了，以后我再把动作放慢些，你们先休息。”
　　女生们立即围成一群，走到离姬玛最远的地方，聊着天，一边还不时地偷瞄姬玛一眼。
　　“刚才她神气的样子，好像很可怜我们一样。”
　　带头的一位红头发女生说：“她不就是承认自己不正常吗？”
　　红头发女生，长相颇为秀气，跳舞也在这群女生中算是拔尖一批，家庭还不错，隐约成为女生圈子里的带头人。
　　女生们为这小小的幽默，而忽然爆发出一阵笑声。
　　“她很傲呀，还看不起我们的胖胖，刚才我看到她笑了，就在胖胖摔倒的时候。”
　　胖女生听罢，脸上露出非常难过的表情，嘟着嘴要哭一样。
　　“胖胖别生气。”立即就有位女生轻声安慰道，“别看她苗条又漂亮，她就是一个婊，明明看不起你，还假惺惺地为我们说话。”
　　“是呀。”另一个女生安慰道，“像她这种，空有漂亮皮囊，没有内在，只有一个恶毒灵魂的女人，就是一个肤浅的女人。”
　　“谢谢。”
　　胖女生终于面露笑容。
　　另一边。
　　姬玛虽然听不到她们的聊天声，但只需看一眼，见到清一色的粉色嫉妒气团，就立即明白刚才自己的那句话，屁用都没有。
　　“好麻烦，又要一个个把嫉妒反向撩拨，为什么没有群体反向撩拨这技能。”
　　姬玛小指头一动，将一位女生胸口的粉色嫉妒气团，给压了下去，见到还有其余十几个粉色嫉妒气团，感觉麻烦透了。
　　“就好像好不容易吃下一块肥肉，转眼一看，居然还剩一盘肥肉要吞。”
　　姬玛放下指头，想到这已经是她第五次压制这群女人的嫉妒。
　　“算了，懒得管。一群小屁孩而已，等招惹到我，我再一波带她们走。”
　　姬玛懒得管她们，也不想去讨好她们。毕竟，这群女生对她来说没什么用，其中最漂亮的还没漂亮到，让她主动出击，去狩猎的地步。
　　这时候，窗外来了一位头戴红色三角帽子，身材瘦高，表情凶恶的男人，他冲着窗子喊道：
　　“喂，克老师快出来下，你怎么还给你的学生在这里跳舞，还不快去找别的地方去？”
　　克大师脸上立刻堆着笑，小跑着过去说：“别那么急嘛，就一直租给我不好吗？”
　　红三角帽男把目光从姬玛的身体上移开，看着克大师说：“今天就到期了，我管你找没找到，我就是不租，今天你们得把她们给带走，否则我就赶人了。”
　　克大师脸上赔着笑，伸出一根食指说：“现在城里没什么好地方，可以给学生们好好练舞，租金再加一成你看行不行？”
　　红三角帽男也伸出一根食指说：“这个数。”
　　“多少？”
　　“一倍。”
　　“你这是乱喊价。”
　　“不租就带你的学生快滚。”
　　姬玛都听到了。
　　我只是想找个地方好好练舞而已，唉，如果我有钱买个带庄园的房子就没那么多烦恼。不过要买的话，还要配管家以及一大堆仆人，想想就麻烦透了。
　　她不想换个地方，毕竟这里的厕所环境非常好，别的地方可能就没那么好的环境。
　　姬玛迈着优雅步伐，走向窗口，她只是对红三角帽男微微一笑，说：“或许我能说服你。”
　　之后，姬玛与红三角帽男一起出门。
　　十分钟后，在一个魅惑的帮助下，红三角帽男非常痛快地签下了出租三年的合同，还执意要减一半租金，不过被姬玛拒绝了。
　　克大师拿着合同纸，老脸上笑开了花。十句里面，有三句在夸姬玛，女生们听得更不高兴，不时斜了一眼挥汗如雨的姬玛。
　　这一次，姬玛选择不制止克大师。
　　又一次休息，女生们结伴上厕所时，又开始批评起某只邪恶卑鄙的魅魔：
　　“虚伪透了，上次还演一下，这次演都不演一下。”
　　“说明上次她是真的虚伪。”一位女生言之确凿，“这次她肯定很享受克老师的吹捧，在我们面前炫耀。”
　　红发女生说：“你们见到那男人吗？好凶好猥琐，一看就知道是街头流氓，说不定小乔一定是陪他出去，给他摸舒服后，就答应她。”
　　“我记得小乔陪那个男人出去了好久。”
　　“有半个小时了吧。”
　　红发女生笑道：“那他们可能找个人少的地方嘿嘿一下。我听说，旁边里的剧场有很多地方适合嘿嘿。”
　　在带头大姐的引导下，女生们又对姬玛的淫.荡，进行了深刻的批判。
　　一行人分批窝完尿后，在回去的路上。
　　红发女生想起，胖女生似乎没说过多少关于姬玛的坏话，就说：“胖胖，你也说说对小乔的看法呗。”
　　“我..觉得她比我漂亮多了。”
　　“低头自卑什么？大胆点，你的灵魂比她的要高尚得多。”
　　胖女声厚厚的嘴唇嗫嚅着，最后还是没说话，低着头。
　　红发女生摇摇头。
　　她们上了楼梯，见到一个陌生的青年正在舞室门口，与黑发的姬玛交谈。
　　姬玛把一颗圆圆透明的“绿色果冻”放在盒子里，递还给青春痘年轻人，赞赏道：“这次做得很好，纯度很高，手感也恰恰好。”非常合适用来做飞机.杯。
　　对于面前这个，能给自己计划提供帮助的人，姬玛非常上心。
　　青春痘年轻人脸色一红，脸上挤过的青春痘都红了起来，他说：
　　“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谁，那么夸我。”
　　姬玛拎出钱袋：“给你的钱，里面有五块金币。”
　　他眼中倒映着姬玛的倩影，带着迷恋的色彩：“不必了，只要见你一面，我就满足了。”
　　姬玛却感觉头皮发麻，感觉就像年轻人脸上的青春痘逼近了自己的脸。
　　她语气一冷：“收下。”
　　青春痘年轻人只得收下钱袋。
　　姬玛可不想莫名其妙来个追求者，除非是漂亮女生。
　　他踌躇了一会，在自己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一可称为精致的首饰盒，颤抖地递给姬玛，鼓起勇气说：
　　“你给我的钱，我一直留着，我觉得这耳坠很配你的发色和你的美丽。”
　　我看上去就那么好追吗？
　　姬玛说：“我不收。”
　　“我不会要求什么。”
　　姬玛直接把他的手用力一推，说：“我说我不收。我不希望这玩意，会影响到你做果冻的进展，知道吗？”
　　青春痘年轻人愣愣地看着她，嘴里说道：
　　“这可是我节衣缩食——”
　　“你再努力也没机会，我也不在乎，我只在乎果冻。”姬玛微笑道，“对了，果冻倒模做得如何？”　


第234章   伟大的艺术
　　青春痘年轻人本来没想到，会受到如此干脆利落的拒绝，正如被雷劈般，听到姬玛的问话，下意识回：“还..还好。”
　　姬玛问：“还好是多好？”
　　青春痘年轻人握紧了首饰盒，有些不甘心，问：“小乔，难道你真的不给我一点机会吗？”
　　“不给，一点也不给。”姬玛脸上的微笑，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为什么？”
　　姬玛本想叫他全名，但想了想，却忘了他名字叫啥，继续道：“我没有告诉你为什么的义务。”
　　青春痘年轻人低下头，把首饰盒塞进自己打了补丁的紧身裤衣兜里，说：“是因为我穷？还是因为你已经有追求者了？”
　　“无可奉告。”姬玛冷着脸说，她注意到周围那群女生，好似嗅到腐尸味的乌鸦般，围观着这里。
　　青春痘年轻人本来的勇气，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半天说不了几句话。
　　姬玛斜着扫视一眼以红发女生为首的女生帮，她们有几个女生回避她的目光。
　　“我们到适合谈话的地方去。”
　　姬玛说着，扭头就走。
　　在女生帮眼里，她穿着雪白色的纱裙，背影如一只高昂着头的白天鹅，处处都刺着她们的眼。
　　克大师在舞室里面喊道：“你们在外面呆着干什么？还没休息够吗？”
　　红发女生转过头叫道：“老师，小乔她和别的男生一起出去了。”
　　“关你什么事？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们还上不上课了？”
　　女生们低声咕哝着，抱怨几句，一齐涌进教室里。
　　走下阶梯，姬玛停在墙边。她刚跳完舞没多久，脸蛋又红又湿，脖颈上布着一层细汗，她随手撩起贴在脸颊湿润的一缕秀发。
　　青春痘年轻人顿时如迎面被锤了一拳，气血涌上头，心脏砰砰跳。忍不住猜测，姬玛是不是在暗示他什么。
　　一定是。
　　他找到了一个理由。女人都很害羞，刚才又有外人在场，她定是恼羞成怒了，否则小乔那么温柔善良，是绝不会说出那么冷酷无情的话。
　　姬玛微皱起长又直的眉毛，挥手扇去空气中一股酸臭难闻的情.欲味。
　　她不知道眼前的年轻人在想什么，忽然就对自己产生那么一大堆情.欲，真是恶心。
　　姬玛说：“如果你觉得我刚才在开玩笑的话，记住，这片区域被“诚实领域”笼罩。我刚才说的都是真心话，我不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干扰到我们之间的交易。”
　　青春痘年轻人点头。
　　“好了，回归正题。”姬玛说，“倒模怎么样？能不能做一些精细的模型？”
　　“很成功，我很认真地去学了。”青春痘年轻人说，“我已经可以做出好几个人像史莱姆果冻，黑龙、皇帝还有勇者乔治。”
　　“细节呢？”
　　“细节还好。”青春痘年轻人说，“不过，细节做得再好也没用。因为史莱姆果冻很软，勇者乔治的剑斗士垂下去弯的。”
　　“容易断吗？”
　　“韧性很好，要不要我再给你带来？”
　　“不用了。”姬玛开始享受“诚实领域”带来的好处，不必担心对方撒谎，“对了，你可以做一些复杂的人体倒模吗？”
　　“人体倒模？”
　　姬玛一指自己的嘴巴说：“倒模出人的口腔。”
　　“这很难，又湿又软的。”青春痘年轻人说，“小乔你能告诉我，这有什么用吗？”
　　姬玛撒了一个谎说：
　　“众所周知，一般雕刻家都是雕刻人与物的外表，所以有的雕刻家追求雕刻人的内在，比如口腔、肠子什么的，可是人的内在无法被观察到，因此传统的雕刻方法不管用。雕刻家那么多，有点追求的雕刻家，寻找新的雕刻方法，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青春痘年轻人听得有些迷糊，不知道什么姬玛要搞那么长的“推理句”，但他全盘接受，问：“所以，你是在探索一个全新的雕刻方法？”
　　“我有一个朋友，他很有钱，又有权力与实力。”姬玛对他一笑说：“我可以向你保证，你的前途很光明，你是在扩张一个伟大艺术的边界。”搞黄.色也是伟大艺术。
　　青春痘年轻人心情激动起来，他从没想到，自己这被母亲看不起埋怨的爱好，居然还有如此高大上的意义，还能赚大钱。顿时，他心砰砰跳，眼睛瞄着姬玛裙下细长的腿。
　　或许到那时候，小乔就不会拒绝优秀的自己了。
　　青春痘年轻人握紧拳头说：“我会竭力而为，请等着我的好消息。”
　　说罢，转身就走。
　　姬玛看着他背影，她轻哼一声。
　　“诚实领域比乔治还容易糊弄。”
　　说着，姬玛轻盈地跳上台阶，走回舞室。她有种脑子闲置时，考虑事情的好习惯。
　　一路上，她脑子里都在考虑着，“写《精灵女王落难记》”这一件重要任务。
　　书已经写了十五万字，并修正好。今天就要把第一版给懂懂先生，让他去联系人出版。不知道这世界的人喜不喜欢这种类型的黄.文，但不管怎么说，推是要强推的，必须找人画封面，吸引人看。不知道钱够不够用，我只有五百七十九块金币了....
　　姬玛边思考着，边走进舞室，自动走向自己的位置。
　　“咚！”
　　一声沉重的声音从身边传来，打断姬玛的思绪。
　　她下意识地离声源处远一些，并看向声源处，原来是胖女生再次跌在地板上。
　　吓老娘一跳。
　　姬玛扭过头，继续去练自己的舞，她向后轻轻地抬起后退，踮起脚尖，完美地保持着平衡。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姬玛，全然没注意到，正在地板上艰难撑起自己身体的胖女生，抬起头，一双眼睛直直看着单脚独立的姬玛。
　　“胖胖你没事吧。”
　　“快起来，否则老师又要骂你了。”
　　稀稀落落的声音从四方传来，但没人停下舞步，拉她一把。
　　不知是错觉，还是因为什么。
　　胖胖觉得可怜的自己，不再受人怜悯。刚才，自己的朋友们还关心地围上来。
　　胖胖站了起来，碰了碰自己红彤彤的鼻子，有些疼。她用力一揉，有些湿湿的东西从鼻腔里出来。
　　这时候，旁边的红发女生惊呼：“胖胖，你的鼻子怎么了？出血了。”
　　女生帮的首领发话了，许多女生都看了过来，一起停下舞步，关心地围过来问：
　　“你还好吗？”
　　“没事吧。”
　　“要不要去看医生。”
　　“去休息下吧...”
　　关心声络绎不绝地落入胖胖耳中，她眼睛有些湿润，说：“没事，谢谢大家。”
　　这时候，克大师提高声调问道：“你们又怎么了？”
　　红发女生叉着腰说：“胖胖都快把鼻子给摔扁了，她需要休息。”
　　没过多久，两位女生一左一右，看护着胖胖走向休息区，恰好经过姬玛身旁。
　　姬玛正跳着舞，正好头一甩，令人羡慕的黑亮长发，在空中飘舞。
　　胖胖感觉自尊心像是被踹了一脚，就低下头。
　　走到了休息区，胖胖坐到椅子上。付她的红发女生没有走，而是弯着腰，问：“胖胖，刚才过那贱人的身旁，你怎么忽然低下头了？”
　　红发女生很生气，目光咄咄逼人。
　　胖胖能轻易感觉到，对方在期待着，自己说是。
　　可胖胖无法撒谎，也不敢指责姬玛。她又苗条又漂亮，胖胖对她有种敬畏。
　　红发女生问：“刚才我见那贱人转过头看你，她是不是在笑你？”
　　胖胖说：“呃...”
　　胖胖本想说不是，但鬼使神差的，她没说出口。她想起刚才没出鼻血时，寥寥无几的关心声，一定是因为自己不敢声讨小乔的缘故。
　　如果她不给面子，否决的话，那以后恐怕没人关心她了。
　　胖胖点了点头。
　　红发女生眼睛闪着怒火，说：“我就知道，她是个没有一点爱心的贱人。”
　　说着，红发女生大步走回去。
　　胖胖心里怕极了，她害怕红发女生跑过去和小乔吵架。这样，她撒谎的事就暴露。
　　好在，红发女生只是用眼睛瞪了姬玛一眼，就走回女生帮中。
　　半小时后，放学了。
　　女生们从四面八方，嘤嘤地围上胖胖。胖胖像是一下多了十几个妈妈一样，一个个都对她嘘寒问暖，并顺带声讨某位黑发淫.荡邪恶贱人来。
　　胖胖心安了不少，巨大的幸福感淹没了她。
　　这时候，姬玛已经收拾东西，向隔壁浴场出发。
　　女生们看着窗外姬玛的侧影，声讨变得更激烈了起来。
　　红发女生斜视着姬玛，压低声音指控道：
　　“她走到你身旁的时候，你就跌倒，还欲盖弥彰地跳走，是不是她偷偷踢你一脚？”
　　鬼使神差的，可怜的胖胖点点头。
　　“太坏了。”
　　“真是够恶心了。”
　　“居然欺负我们胖胖。”
　　见到有人关心，胖胖心里那点愧疚消失的无影无踪。
　　或许小乔真的给自己的小腿来了一脚，只是自己没发现.....不是我跳不好，而是她太坏了。
　　红发女生压低了声音说：“我们要高高给那个贱人一个教训，大家同不同意？”
　　“一定让她吃尽苦头。”
　　“除非她跪着向胖胖道歉。”
　　她们马上商量着对姬玛伟大而正义的复仇行动。包括偷偷把她柜子里的水瓶拿走，把石子塞进她舞鞋里，到处贴公告，揭露小乔浪荡的真面目等等。
　　————————
　　之前姬玛应该是被叫小乔，我昨天赶文赶到脑子糊涂，忘了，正等编辑改。

第235章  幕后黑手
　　清晨。
　　勒安港口，卧室内。
　　懂懂先生在床上睁开眼睛，他满头大汗，坐起来，头颤抖地看向桌面。
　　果然和梦中那位大人说的一样，桌面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本厚厚的书。
　　他多希望，昨晚的梦是自己的妄想。
　　他从床上起来坐在椅子上。在他眼里，眼前这叠在一起颜色浅黄的纸，散发着一股不可言喻的邪恶。
　　懂懂先生再一次后悔，自己招惹上了一只邪物。民间流传的可怕故事，在他脑海里相继浮现，在故事里主人公下场无比凄惨至极。
　　他相信，梦中那诡秘多变的女邪物——指不定是邪神神选。不仅仅是要出版一本普通的小黄书，可能在谋划一场他死也想不到的可怕阴谋。但他已经没有选择。
　　懂懂先生低着头，向神忏悔自己的傲慢。
　　他伸出手，打开了第一页，满页乱舞的文字中透着一股淫.邪。
　　懂懂先生想要放弃，可他被要求至少得读一下。他忍着恐惧，竭力分辨那些文字，读了几分钟后，眼睛开始发疼，吓得一下把书关上。
　　但转念一想，梦中那只女邪物警告过他，她在他房间布置了个叫“摄像头”的东西，自己的一举一动，皆在其注视下。
　　懂懂先生便哆嗦着，对着并不存在的“摄像头”低头认错，连喊三声后，才鼓起勇气打开书，一页页看下去。
　　文字很难辨别，文风透着一股诡异。但读进去后，又不知不觉一页页翻下去，翻到最后一页，又忍不住翻到第一页。
　　“咚咚咚！”
　　房门忽然敲响，“都中午了，怎么还没起床？”
　　是他妻子的声音。
　　中午了？
　　懂懂先生睁大了眼睛，回过神来。
　　他应道：“有些事，吃饭不用等我。”
　　说罢，望着摆在桌面上的书。
　　书摊开在桌面上，上面绘满了诡异的文字。
　　懂懂先生才发觉到，自己眼睛发疼，眼角还湿湿的。他手忐忑不安地在眼睛周围摸了摸，看了下手指，所幸不是血。
　　他一阵后怕，这书果然有鬼。
　　文字虽然难以辨别，但一旦读进去，就有股魔力将他钉死在椅子上，一遍又一遍地翻书。
　　懂懂先生甚至怀疑自己的灵魂已经被污染，下面高高顶起的帐篷就是再好不过的例子。
　　他脑海里一遍又一遍浮现出，高贵美丽又性感的精灵女王，在诸多JB包围下哀呼的模样，又一股热血从肚子升起，直冲脑门。
　　懂懂先生连忙站起来，把书合上，用力摇了摇昏胀的脑子。
　　他一想到，今天自己要拿着这本书，出去找印刷工人，去印刷出一本本书四处传播。就感觉自己像是要去散播一场可怕的瘟疫。
　　这绝对是一场可怕而黑暗的阴谋，如果有人调查，他肯定要遭殃。
　　他犹豫着，想要去举报。
　　脑海里又想起了那场噩梦。
　　没人会相信他的话，他没有证据。而且如果自己背叛，那么他全家会死得很快，这是那外表看起来人畜无害的黑发女孩，亲自向他保证的。
　　最关键的是，她向自己许诺。如果赚钱，利润就分他两分，所有的出版费用，都由她负担。
　　懂懂先生下定了决心，穿好衣服，洗漱完毕，拿起了书，就往印刷工人的方向走去。
　　...
　　...
　　第三日，清晨。
　　某幕后黑手，邪不可言的黑发女孩，背着背包，走在商业区的街道上。
　　虽然天色还早，但白城商业繁忙，小商人们早早起来准备货物。街道上人可不少。
　　几个路过的人，见到姬玛的黑发对她指指点点。
　　姬玛没什么反应，她早就习惯了成为人们目光的焦点。
　　她一路上都在计算着，思考着自己的计划。
　　印刷工人正在开工，铅字也准备好，纸质用的是最好的。姬玛要求字迹清晰，特别是封面。这个时代还不能印刷出彩色封面，姬玛只得在清晰度上下功夫。
　　高要求，高收费。懂懂先生似乎心疼钱，暗示姬玛，这种小黄书不必要求那么多，成本至少可以减半。
　　但姬玛非常顽固，她还要求印刷的第一本书必须给自己过目，如果达不到要求的话，那么懂懂先生离全家死光光的悲剧又更近一步。
　　第一批印八百本书，就花了我四百金币，后续还要继续花钱，我只剩一百七十九块金币。还需要砸钱打开销路，真是感觉自己越来越穷了....如果书不火的话，那个什么青春痘就没有利用的价值...
　　“好像是她。”
　　“对，应该是她。”
　　旁边不远处，两个男人对姬玛指指点点，打断了姬玛的思虑。
　　姬玛望过去，见到这两个男人的眼神有些怪。其中一位走过来，问她：“小姐，你一夜多少钱？”
　　姬玛金眸一亮，将那男人拖入了梦境中。她迅速构思了一个塞有八百绿皮壮汉的梦境，每个绿皮壮汉都有猪猡般丑陋的面容，一块块健硕的肌肉。
　　只见那男人，先是疑惑，惊讶，再到恐慌，他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口水不住地沿着嘴角流下。
　　他的同伴要意识到他不对劲，问：“你怎么了？”
　　姬玛解答他的疑惑：“他可能是在做白日梦，吃绿色香肠吧。”
　　“可是他——”
　　姬玛此时打了个响指。被拖入梦境的男人，猛然醒了过来，立即弯下腰，一手捂着自己肚子，另一只手护着自己菊花，干呕了起来。
　　他同伴吓得都傻眼了。
　　“你为什么忽然问我多少钱的问题？”
　　那男人还在干呕，在短短时间里，热情的绿皮壮汉显然给他造成难以估量的心理阴影。
　　姬玛一拳头打在他头上问：“喂，回答我的问题。”
　　那男人踉跄了一下，他同伴扶住他，怒视姬玛说：“你找打？”
　　那男人连忙抓住自己的同伴说：“你不要冲动。”
　　说罢，看向姬玛，伸出颤抖的手指，指向不远处有两三个人围观的一张纸，那张纸很大，上面画了一个女人头像。
　　“在那里看到的，饶了我吧。”
　　姬玛露出微笑，说：“一位外表人畜无害的女孩，怎么可能会用超凡能力害人呢？人有时候犯点精神病，是正常的。你们说，对吧？”
　　两人忽然感觉到，姬玛的金眸是那么明亮，她的笑容是那么美好，一时间对她产生好感。
　　他们点了点头。
　　“走吧。”
　　姬玛一发话，两人连忙离去。
　　她走向贴在舞室楼下，墙壁上的一张纸。走近了，见到上面用铅笔绘着一个和自己有五分像的女人脸，头发特意涂黑，眼睛也染上了金色。
　　姬玛走到纸前，手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
　　“嗯，人脸有点变形，没有阴影关系，应该是学画画没多久的人。瞧瞧上面写了什么？啧，小乔在走廊上做.爱....谁都可以上，卑鄙狡猾还偷偷下毒，喜欢悄悄用匕首捅无辜残疾人的后腰...已经达成千人斩的战绩...啧啧，这想象力真是贫乏，写小黄.文都没人买。”
　　八成是自己的好同学干的好事。
　　“还好，没污蔑我又小又短又快。”
　　姬玛并不放在心上，周围人注意到了这黑发少女，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姬玛。
　　姬玛也不在乎，对她而言。这个世界只由那么几个熟人组成，其它陌生人怎么看她，怎么说她坏话，她都不在意，除非跑到她面前说。
　　但是...
　　姬玛上前，手摸向贴在墙壁上的纸。纸是新糊上的，要拿下来很简单。
　　贴纸的人，似乎怕她不知道。选在她几乎每天都会来的舞室楼梯口处，贴这张纸。
　　姬玛轻易地把纸张卷了下来。
　　既然都骑脸上了，自己如果没什么表示的话，那和缩头乌龟有什么区别？
　　这时候如果还想着：唉，反正老娘是变身女，而且我的熟人也不信这流言。任这群小丑跳好了。
　　恐怕和阿Q没什么区别。
　　得让她们付出惨重的代价。
　　姬玛收好纸后，一步步走上阶梯。
　　心里思考着，怎么处理这件事，以及这件事有什么可利用的地方。
　　晚上让她们做噩梦，每天都折磨她们，等五六天睡不着觉后，她们自然会明白错了。
　　不行，时间太长。况且这是圣堂的地盘，一定会惊动圣堂的人。虽然把我揪出来，我也没什么损失，但连打屁股都写规则的乔治，是不会喜欢不守序的报复行动。
　　直接走法律，告她们污蔑？
　　算了，这又不是现代。没有那么详细的法律，我有没有证据，圣堂也没有摄像头。乔治那傻乎乎的死处男，要是知道这事，肯定要花大把时间，到处走访。费时费力不说，找到证据后，最多只换来那群女生的道歉。
　　用流言对流言？
　　这个是我的长处，论造谣我可是有超凡能力的，而且还能加快我掌握“欺诈者”的力量。再拿这张纸，跑到乔治那，哭几下，假装自己深受打击，他肯定不会忍心责备我造谣的行为。
　　唯一问题是，见效太慢了。
　　姬玛思考着，走上二楼，走进舞室里。
　　破天荒的，舞室里人几乎到齐了，只缺了克大师。
　　姬玛刚踏进舞室里，就有女生把门关了上来。红发女生带头，她拉着胖女生与一众女生围了上来。
　　“小乔！”红发女生说：“给我道歉！”
　　姬玛默默地把刚才想好的周全计划给删了。


第236章  硬处理
　　“你看什么看？前些天你忘记你是怎么偷偷踢胖胖一脚的吗？害她摔跤鼻子都出血了。”
　　“别以为老师会来救你，你不道歉到让胖胖接受的话，我们给你教训教训。”
　　但姬玛并不像她们想象中的惶恐，也没哭泣，而是楞住般一动不动。
　　“发什么呆？别以为我们不敢教训你。”
　　姬玛从思考中回过神来，说：“抱歉，我刚才在思考怎么处理你们比较好。我只是个普通人，脑子转得慢。”
　　“什么？”
　　“我想过软处理。”
　　所谓软处理，是用魅惑直接获取对方的喜爱，搞百合，事后让她们后悔，使唤她们。
　　“它好处是不会惹麻烦，也适合我的身份。但这样的话，我觉得不值。凭什么有人来惹我，我还得采取温柔措施。”
　　有个女生按捺不住，上前一个耳光用力地打向姬玛的脸，并骂道：“贱人，你——”
　　姬玛握紧拳头，一拳打中她手腕，上前一步，扭腰，踢腿，一膝盖撞向她肚子。她蜷得像虾米一样，后退一步，侧倒在地上，嘴说不出话来。
　　整个过程只持续不到一秒。
　　那些女生哪见过这架势，一时呆住。
　　“所以我打算来硬的。”姬玛脱下背上的背包，“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跑。”
　　姬玛个子不高，红发女生比她高半个头。她身材纤细，声音清脆悦耳，没半点威慑力。
　　红发女生吼一声：“打她！”
　　女生们就叫着，双手四面八方抓向姬玛。
　　可姬玛远比她们想象中的还要灵活，而且在“超凡魅力”加持下，一切对她的攻击都被偏斜。
　　姬玛矮身，脚在地上一蹬，运用全身肌肉，一拳狠狠打中一位女生下巴。只听见一声牙齿互相碰撞的剧烈声音，女生眼前一黑，直接倒地，包围圈露出一个缺口。
　　姬玛冲出包围圈，在不大的舞室到处跑。女生们尖叫着冲向她，可包围圈在运动中早已破碎，女生们是乌合之众，根本无法对运动中的姬玛展开同时攻击。
　　姬玛抓住时机，或踢、或锤，每一击都利落地干掉一位女生。虽然她这身子力气小，但多年血战经验，加之超乎常人的敏捷，令她能轻易的运用全身的力量。
　　不到一分钟，地上躺了四位女生。
　　其余女生都停下脚步，失去战意，畏畏缩缩。
　　姬玛冲向一位女生，那女生晃着手叫道：“不打了，我不打了！”
　　姬玛一拳打中她下巴，她头一甩，晕倒在地。
　　“如果刚才我说不打，你们会放过我吗？”
　　红发女生不愧是女生帮首领，还保持理智，她喊一声：“快跑！去叫人！”
　　剩余的人才有了主心骨，一窝蜂地冲向门口，跑在最后的女生尖叫着，被一脚踹倒。刚摸到门把手的女生，脸被一个发红的拳头给锤歪。
　　姬玛站在门口，堵住了唯一逃跑的路。
　　剩下的几个女生，害怕地看着姬玛。她们不敢相信，看起来可爱美丽的姬玛，动起手来居然那么狠辣。
　　姬玛揉了揉发红的拳头，走向剩下六位女生。
　　红发女生喊道：“你，你打我们，我就去叫守卫。”
　　“没关系，在此之前你们每个人都享受被打晕服务，我实在很讨厌哭喊声。”
　　她刚说罢，旁边一位躺在地上的女生就大哭出来。姬玛给她的头来了一脚，说：“就像这样。”
　　哭声戛然而止。
　　女生吓得尖叫起来，姬玛冲过去，喊道：“注意舌头！”
　　一拳打下巴，将尖叫者击晕。在红发女生绝望的目光下，一个个同伴倒下，就只剩她和胖胖。
　　姬玛走向她们两。
　　胖胖的胖脸通红，眼泪从眼睛流出，哭出声来：“呜呜呜呜。”
　　但红发女生很硬气，尽管她小腿在抖，但还是对姬玛放狠话说：“我随你打。”
　　“我就问，是不是你们贴纸出来？”姬玛说，“还有昨天，我发现我的锁有动过的痕迹。你们认不认罪？”
　　“不认！”红发女生说，“像你这种淫.荡的贱人，有的是人去骂你！”
　　姬玛冲过去，抓住她的红发，向下一压，抬起膝盖给她肚子一下，疼得她捂紧了肚子，说不出话来。
　　“以后呢，我再听见贱人这个词，别管谁说的，我就踢你一脚。”姬玛说，“你不承认，每天保底一脚。所以今天你要被我踢至少三脚，当然这数字并不固定，也要看我心情好不好。”
　　说着，她后腿一步，一个鞭腿扫中红发女生的腰，把她踢倒在地。红发女生疼得眼泪大滴大滴地从眼眶中流下，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哭声。
　　“别打了！”胖女生张开双手挡在姬玛面前，哭道：“是误会，是我自己跌倒的，和你没关系。”
　　“胖..胖..”
　　“我知道错了，对不起！”
　　姬玛说：“我不接受你的抱歉。胖妹，等被打得不行了，就哭着喊着承认你喊晚了。对了，还有你。我每天打完她，就打你。”
　　“为什么？我没对你动过手。”
　　“啧，像你这种人，八成是为了被人关心，所以一直扮演受害者。”姬玛说，“你的存在，给那群女生提供了‘正义的借口’，至于我挨不挨冤枉，就不在你关心范围。”
　　胖女生涨红了脸，气恼地抓向姬玛。
　　姬玛扭身，一脚踹中她肚子，陷入胖肚子中。胖女生踉跄了一步，姬玛上去，对准她鼻梁狠狠一下，打得她眼冒金星，跌倒在地。
　　红发女生在地上扭动着身子站不起来，姬玛抓住她头发，提起来，一膝盖撞向她肚子：“第二下，第三下！”
　　说罢，她松开手。
　　红发女生捂着肚子跌跌撞撞，脸早被眼泪给湿透了。
　　这时候，不知哪里传来弱弱的一声，“贱...人。”
　　“恭喜你，又要挨一脚。”姬玛抬起脚，一脚把红发女生踹倒，“有人叫我贱人了。”
　　姬玛周围躺了十三位女生，有的没晕，捂着肚子发出低低哭声。
　　姬玛叉着腰，舒服地吐了一口气。又感觉到昔日做魔王时的快活。处理方法很不魅魔，但很硬很魔王。
　　这时候，门被打开。
　　姬玛回过头，正好见到满脸惊讶的克大师。她见到此情此景，吓得叫出了声。
　　姬玛听着克大师的尖叫声，叹了口气：“真是麻烦，早知道我来的第一天，就应该把她们全打一顿。”魔族传统还是有它的道理的。
　　魔族有个习俗，那是到了陌生的地方，就要把相处的其它人打一顿，以确立自己的威信。
　　这下可热闹大了。
　　克大师哪见过这场面，一位女学生一个人把其它十三个人全部打倒在地，红发女生都把早餐给吐出来。
　　在惊慌之下，克大师没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是去叫了守卫。
　　最后发展成调解，监护人们得来现场。
　　姬玛亲自去找名义上，自己的监护人——乔治。她在训练场中，找到与三位剑客对剑的乔治。
　　乔治拿着训练用的木剑，穿着圣堂给他新铸的盔甲，走了下来。
　　姬玛说：“我用拳头与脚，把我的十三位同学，都打倒在地，应该有人的脾脏被我打破了吧。”
　　“什么？”乔治问，“你有受伤吗？”
　　“她们都是普通人，伤不到我。”
　　“姬玛，身为超凡者你有更温和的解决手段吗？”
　　“有。”
　　“她们先招惹你吗？”
　　“对。我很生气，所以就用直接的方式，把她们全打来泄恨。”
　　“我希望你下手应该有分寸，你明明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你可以脱身，然后求助法律，而不是动用武力。”乔治说，“我是不会偏袒你。”
　　姬玛忽然眼一红，金眸湿了起来。
　　乔治有些不知所措：“姬玛？”
　　姬玛一言不发，将卷好的公告递给乔治。
　　乔治展开，发现是一张画有姬玛头像的话，上面的文字看得他直皱眉头。
　　姬玛声音有些哽咽，说：“我..现在还是...处..女，我一..直..知道她们嫉妒我，但...但..”
　　乔治抱住姬玛，姬玛的额头靠在他坚硬的胸甲上，额头咯得有些疼。
　　乔治说：“对不起，我不知道她们手段那么下流。”
　　姬玛嘴里发出哽咽的声音，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勾。
　　自从变成魅魔后，演技真是越来越好，眼泪说来就来。
　　之后。
　　得到通知的十三位家长，怒气冲冲，赶到现场，看看是谁把自己的心肝宝贝打晕。
　　结果，他们看到了身披银甲，身材挺拔的乔治。乔治的名声在白城，可谓是如雷贯耳，家长们顿时一个个都虚了。
　　乔治对他们微鞠躬说：“我是姬玛的监护人。抱歉，姬玛在被你们女儿围攻下，采用的防卫手段过激，伤到四个女生的内脏。”
　　“不过我已经治好她们的内伤。”
　　“现在，在我询问下。你们的女儿承认自己抹黑污蔑姬玛。”
　　乔治手里拿着公告纸。旁边的女生，脸上带着害怕与惭愧低下了头。乔治亲自询问，她们真是被吓坏了。
　　“按照规定，你们要着手恢复姬玛的清誉。”
　　“真该死。”一位家长对自己女儿说，“你怎么能惹祸呢？还楞着干什么，赶快道歉。”
　　“不用了，她们集体道过歉。”
　　最后，女生们被面黑如碳的家长们带走，一路走，一路训。
　　至于克大师，她对姬玛讪笑着，笑容中充满戒备，支支吾吾的。
　　姬玛知道，自己身份暴露后，不会再有人和自己一起上课。克大师的副业，就搞不了了。
　　于是，她果断地扯乔治的手，提了这事。
　　乔治一脸愧疚，好像白城有歧视，自己也有一分责任一样。
　　就和克大师商量，给了她些金币，让她独自辅导姬玛跳舞。
　　事情到这，就解决了。
　　姬玛终于可以不受干扰地练舞。


第237章  奇怪的圣女
　　数日后，舞室里。
　　姬玛挥汗如雨，她双脚轻盈一弹，跃向空中，两条长腿空中前后劈叉，柔韧的腰向后弯，后腿向上翘，劈入了瀑布般的黑发中。雪白色纱裙浮起，如同一只天鹅展开的振翅而飞。
　　她稳稳落在地上，黑发因惯性而劈落，沾在她湿润的脸蛋上，多了几分妖娆。
　　刚才的动作叫“倒踢紫金冠”，单独做这个动作，对姬玛来说倒是很轻松。但在舞蹈中，连贯地做这个动作很难，姬玛练了一上午，终于让自己满意了一会。
　　更满意的是，随着对舞蹈掌握越深。姬玛感觉到自己的每个动作，都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超凡影响。虽然目前不知道是什么，但终归是好东西。
　　舞室里静悄悄的。
　　姬玛有些奇怪，分明克大师也在。
　　这位热爱吹嘘自己年轻时天赋的人呀，在知道姬玛身份后，变得谦虚起来。否管姬玛做得好，还是差，她都会夸一句。
　　姬玛看向克大师，见她老脸通红，目光奇怪。
　　她如梦初醒般，尴尬地把头撇向一边，说：“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你真是我见过跳过最好的人。”
　　姬玛打开了“欲望双目”，见克大师胸膛中，那象征色.欲的紫色气团，几乎占据了整个胸膛。
　　她连忙警惕地向后退一步，虽然姬玛对女人感性趣，但她只对对胃口的美女感性趣。
　　这是什么回事？是我舞蹈多了魅惑效果吗？
　　姬玛问：“说实话，你刚才是不是一直在看我跳舞。”
　　“当然。”
　　姬玛一笑问：“你发.情了？”
　　克大师立即被激怒，脸上的笑容一下就消失，张嘴道：“别太欺负人了。”
　　应该不是魅惑，魅惑追其根本，是让人对我产生好感。
　　姬玛把求助的目光放在，只有她一人能看到的个人系统面板上，信息栏上的消息是几天前的。
　　“DM：恭喜你对‘欺诈者’的掌握又进了一小步。”——这是欺骗了乔治，得到的好信息，那些女生的利用价值就只剩那么点。
　　我应该继续找那感觉。
　　姬玛边弯腰拿起水囊拔出木塞，她汗流浃背，汗水打湿了丝袜，原本裹住腿部的丝袜，又湿又黏。身体内有一股火在烧，姬玛现在也习惯了身体，整天处于准发.情状态。
　　“DM：恭喜你，掌握了一种全新的技能。你可以用你的舞姿，来令所有观众产生情.欲。”
　　姬玛张开嘴，冰冷的水淹没了干渴的喉咙。
　　这技能不错，能补上我的短板。我做不到穿上比基尼铠甲，露出一大堆肉给所有人，以获取他们情欲加强我的防御与技能效果。
　　姬玛放下水囊，刚剧烈运动完，她又开始想一些色色的事情。想到了圣女傲然的山峰，以前女仆的大白腿，女孩子美好的肉体。
　　忽然，一个羞耻的画面跳出来。
　　如果这时候乔治从身后用力抱住自己，很用力，很用力的话...
　　身子随之高兴起来。
　　姬玛脸色一红，低下头咬咬嘴唇，竭力抹去这种想法。
　　好像身子一热起来，平时的道德桎梏，全都消失了一样。
　　还是去找圣女吃她豆腐吧，最近我们关系很好，是时候去吃豆腐了。
　　姬玛心里想着，把水囊塞好，放进背包里。
　　“我今天就练到这了，老师再见。”
　　姬玛挥手告别，走向浴场准备好好洗洗，然后再去衣店。
　　她为圣女珍娜量身订制的衣服，应该快订好了，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道具。
　　...
　　...
　　中午，圣堂。
　　乔治满头大汗，脸颊上带着一块乌青，夹着桶盔，从比武场中走出来。
　　圣女珍娜说：“乔治，用我帮你治疗吗？”
　　乔治看向路过的珍娜。好像这一周有三次都是在门口见到恰好路过的珍娜，真是巧合。
　　乔治对她点头致意说：“珍娜姐妹，不必在小小的瘀伤上，浪费珍贵的治疗。”
　　乔治说罢，往自己院子的方向走，珍娜自然而然地走在他身旁。
　　在回去的路上，有长长一段路是顺路。
　　珍娜今天穿着一件贴身的银袍，很贴身，勾勒出她身体丰腴的曲线，胸部丰满的线条，尤为吸引人。她领口微低，锁骨若隐若现。
　　乔治的目光从她胸上移开，罕见地没感觉到有什么负罪感。
　　珍娜自然地离他更近一点，离他手臂只有一拳远。这次，乔治没有下意识地拉开距离。
　　珍娜在心里感谢了下姬玛的真诚教导，她的穿衣品味果然不错。
　　这令她下定决心，打算今天就把告白这事，完成了。
　　珍娜心中默念了下今天早晨出门时背好的计划，假装巧遇，找一个由头邀请乔治两人聚餐，创造两人世界，直接告白。
　　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把话题拉到邀请上。
　　珍娜问：“你今天怎么受伤了？”
　　“有五位兄弟，公开质疑我，特别是对姬玛。”乔治说，“他们虽承认自己动机带有嫉妒的成分，但更多的是感到不公。昨天，我与他们争论谁也没说服谁，就约定要比武场见。”
　　圣女珍娜说：“居然还有这种事，我一点都不知道。”
　　“珍娜，这些小事，又不光彩。所以人们没告诉你很正常。”
　　圣女珍娜的绿眼睛，闪着不明的光芒，问：“刚才你叫我什么？”
　　“啊，抱歉，圣女大人。”
　　“不必这样，我是觉得好像你好久没喊过我的名字。”珍娜说，“小时候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你整天就叫我圣女大人。我们明明是好朋友，不是吗？”
　　乔治稍微回忆了下确定地说道：“我记得，我有时称呼你是圣女大人，有时是叫你名字。”
　　“啊，我记错了吧。”
　　乔治确定道：“对，你记错了。”
　　两人之间又安静了下来，圣女珍娜心中暗自叹了口气，问：“在比武场之后呢？”
　　乔治说：“经过协商，我一个对他们五个，并禁止使用大部分超自然能力，武器用不开刃的真武器。他们都是经历过战斗，接受过严格训练的好兄弟，最高是黄金，其余全是白银。”
　　“这很不公平。没有超凡能力，强者一打多非常吃力。”
　　乔治说：“是我主动要求的，我想以此来表达我的决心，我不指望别人能理解，让他们能闭上嘴巴最好。为了能获得胜利，昨晚我还在家，计划了一晚上，只是都没用上。”
　　“为什么？”
　　“他们比我计划中的还弱。”乔治说，“他们同时向我围攻，计划击打我关节，掀去我头盔，再直接攻击我没防护的头部。他们做得很好，五个人如一体，但在掀开我头盔后，站在场上的敌人就只剩一位了。”
　　圣女珍娜说：“乔治还是那么强。”
　　“为了信念而战，至少能保证正常水准。”
　　圣女珍娜早已习惯了，乔治这听起来像是自吹自擂的话语。从小到大，他本来就觉得自己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小时候他刚来圣堂一年，他就到处问人，询问怎么成为一位预备勇者。
　　导师耐心教导他，不要有点成绩就骄傲，不要好高骛远。能做预备勇者的，哪个不是身经百战，实力强大，又有天赋？
　　半年后，乔治成为历史上最年轻的预备勇者，开始接受圣堂的严格训练。
　　“可是，乔治不要太骄傲低估了敌人。”
　　“不会的。”乔治说，“我总结了下，我有高估对手的好习惯。”
　　圣女珍娜觉得话有些接不下去了，他们转了一个弯，不远处一道岔口出现。走到这岔口，两人就要分道扬镳了。
　　她连忙一咬牙，也不顾上面子说：“乔治，你今晚会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我好晚上穿搭配的衣服。”
　　说罢，她脸红了起来，忍不住使用能力，让自己肌肤上的光芒更亮，压过了红晕。
　　“嗯？”乔治打量了下她，说：“不知道，应该是棕色衬衫吧。”
　　“那，那，我还是穿这身好了。”
　　“对了，有件事想请教下你。”
　　“说吧，我一定会回答的。”
　　“你觉得，像姬玛这年纪的少女会喜欢什么礼物？”乔治说，“我发觉，我对姬玛了解太少，我们之间的关系很久没有再进一步，再这样下去的话，她一辈子都不会主动告诉我那黑暗的秘密。”
　　乔治又继续说：“刚好，我也想送个礼物给她，做生日礼物。”
　　“她过生日了？”
　　“她已经有四个月大了，应该过三分之一生日。”乔治说，“我知道这不合常理，毕竟普通人过生日都是一年过一次。但是姬玛短短四个月，就长那么大了，不应该一年过一次生日，太晚了。”
　　珍娜感觉到有些难受，说：“只要是普通的女孩，肯定会喜欢洋娃娃，恰好我认识城里一位手艺师傅，她的洋娃娃很受欢迎。”
　　“嗯，谢谢。”乔治说，“但我觉得姬玛，不是会喜欢洋娃娃的少女。”
　　“你觉得她怎么样？”
　　“我对她很有好感。”乔治说，“有时候她像是战友一样可靠，思维很敏捷，很理智。说起来难以启齿，有时候她又很吸引我。咦，珍娜你怎么不说话了？你这样我有点害怕。”
　　“没...你害怕什么？”
　　“我害怕你，指责我被魅魔魅惑了，堕落了。”乔治说，“我想了很久，确定我的喜爱，是发自内心的。”


第238章  奇怪的魅魔
　　圣女停了下来。她脑子里像是有人放了炮仗似的。那轰的一声，脑子顿时空白，还带嗡嗡嗡的回声。她就这样呆呆地看着乔治，绿眼睛一眨都不眨。
　　乔治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从疑惑到忐忑最后到坚定。
　　“果然，我明白。”乔治近乎叹气，“我知道喜欢上一只魅魔，对于大家来说，是一件非常不能让人接受的事。”
　　珍娜几乎是呢喃道：“难以接受。”
　　“我前段时间，一直想了又想。我不可能再压抑我对她的喜爱。”乔治说，“如果之后我和她发展顺利，我会坦诚地上报给圣堂。我明白，圣堂一定会担忧我堕落。”
　　乔治一脸严肃，心有些忐忑。他一度担心，高洁的圣女呵斥他，只是色心大发，只是馋魅魔的身体。而他必须承认，自己对姬玛的喜爱，一部分的确是出自于对她外表的喜爱。
　　圣女珍娜只发出极低的声音：“为什么...明明是..我先...怎么会这样？”
　　“珍娜？”
　　圣女珍娜连忙回过神来，脸上露出微笑：
　　“我..我明白了。”她说，“姬玛是个好女孩。”
　　乔治松了一口气说：“有你的支持，我很高兴。”
　　两人走到岔口，要分开时。
　　圣女珍娜捏紧了拳头。打算把自己的心意告诉他，她拖得真是太久，拖了六年了，不能再拖下去了。
　　珍娜喊住乔治：“乔治！”
　　“什么事？”
　　圣女珍娜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惊慌与害羞，她张了张嘴，最后说道：“你想好了吗？如果你要和姬玛结婚的话，这几乎不可能。”
　　“我知道，不可能。”乔治说，“至少目前我们关系还没到那步。”
　　“仅仅是正式交往，我想格里高利主教会疯的。”我也差不多。
　　这段时间，格里高利主教不在白城，而是去忙一件保密的大事去了。
　　“不只是他。”乔治补充，“整个圣堂，以及世人都会反对，但这并非是不能克服的。”
　　圣女珍娜将五指摊开，一拍向自己心脏说：“愿吾主祝福你。”
　　“愿也祝福你。”
　　两人分道扬镳。
　　圣女珍娜看着乔治的背影，消失在拐弯处。她握紧了胸前的手。
　　不行!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圣女珍娜快步走回自己的院子，她打开门，走进自己卧室里，拉开衣柜大门。
　　几条黑的、白的，厚厚的裤袜挂挂在衣架上。旁边，还有几件正装。她伸出手，拿出一件裙子，裙摆只长到膝盖。
　　圣女珍娜拿出裙子，对着自己的身子比划一下，感觉裙摆太短，颇不端庄。
　　“这样怎么能行呢？”
　　圣女珍娜要把衣服挂回去，手停在半空，又自言自语，“难道，我晚上也要这样糊弄过去吗？”
　　她埋怨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只要自己直接把话说出来就好了。
　　可她就是开不了口。
　　“再这样下去，我只能一辈子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远。”圣女珍娜鼓起勇气，“至少我应该穿上这些衣服，这样可以坚定我的决心。”
　　她说罢，把衣服丢上床，再把软软轻轻的裤袜丢出。
　　圣女珍娜脱下身上的银袍，再褪下一件中衣，露出大片雪白散发着淡淡白光的肌肤。她一甩金发，胸脯抖了抖，弯下腰分开衣物，露出下面的木箱。
　　她拿出木箱，放在床上，深吸一口气，打开箱子。
　　里面露出一个带肛塞的白色狐狸尾巴，蓬松又绒绒的，还有一个带着两只耳朵的发带。
　　这是圣女珍娜偷偷请人购买的，她从来没戴过，箱子也从来没打开过。
　　只是看着，圣女珍娜就觉得自己堕落了。
　　她迅速合上箱子，把木箱塞进柜子里。
　　“穿这些衣服应该就够了。”圣女抱着某种决心。
　　只要鼓起勇气，穿上这套衣服后，应该就能坚定决心，在晚上和乔治见面后，勇敢地说出自己的心意吧。
　　圣女拿起裤袜，最后又放下。
　　她感觉有些困，不如睡个中午觉，反正离晚上还有一段时间。
　　这样想着，圣女把衣服都叠好，放在床头，钻进被子里。
　　数小时过后。
　　圣堂响起第十六声钟声。
　　姬玛拎着一袋衣服，一边走，脸上一边不时露出一阵迷人的笑容。
　　她脑子里幻想着圣女珍娜穿上大面积暴露衣物的模样，脚步越来越飘。
　　走到圣女家前。
　　姬玛调节了一下自己表情。她算盘打得很好。
　　这段时间，圣女一般在家，而乔治绝对不会过来。
　　她心脏加快，莫名有一种偷情的快乐。她走到圣女家门前，门前没有挂“不在家”的牌子。
　　姬玛拉了拉铃铛。
　　没人回应。
　　奇怪。
　　姬玛又用力扯了下绳子。
　　“叮叮叮。”
　　门后似乎传来什么落地声。
　　圣女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请..请等下！”
　　难不成圣女刚才和谁，正在床上共走向生命的大和谐？
　　姬玛马上把耳朵贴在门上，隐隐约约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姬玛脑海里，立即浮现出诸多黄色剧情。
　　表面高洁，纯白的圣处女。其实背地里是个热兵器，她在家里有个地道，每天都会有一群光头肌肉男通过地道，来到她卧室，把她压在地上。
　　原来，表面上看起来伟光正的圣堂，暗地里有如此令人发指的黑暗一面。
　　一阵靠近的脚步声，打断了姬玛的胡思乱想。
　　姬玛连忙挺直身子，收敛起脸上的笑容。
　　门一下被打开，露出圣女微红的鹅蛋脸。
　　“乔治，你那么——姬玛？”
　　“珍娜小姐姐？”
　　姬玛第一眼就看到，珍娜那双裹着白色裤袜的双腿，她目光向上，被圣女珍娜的胸牢牢焊住。
　　只见，胸口开了一个小口子，半透明的布料盖住小口子，下面傲立的**若隐若现。虽然害羞的珍娜，用裹胸将它们裹住。
　　但姬玛依旧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血液正在加快流动。
　　珍娜回过神来问：“怎么是你？”
　　姬玛连忙挤进圣女的房子里，顺手把门一关，不让别人看到圣女这一面，她微笑着说：“啊，我有些礼物送给圣女小姐姐，是传说中的斩男装喔。”
　　————
　　明天两更。


第239章  奇怪的魅魔（续）
　　“斩男装？”
　　姬玛提起衣袋摇了摇说：“对，就是能让男人喜欢的衣服。”
　　圣女珍娜眼神复杂地看着姬玛。
　　姬玛把它当成保守女性对某些衣服的偏见。
　　她笑着说：“珍娜小姐姐，应该还在苦恼乔治的那件事吧，我就擅做主张，直接把衣服带来，你一穿上去，保证有用。”
　　虽然可能便宜到死处男，但自己可是能欣赏到大胸圣女的换装场面，怎么算都很划算。
　　“姬玛...”珍娜心情无比复杂，“你真好。”
　　“好啦，好啦，圣女大人。”姬玛已经迫不及待，尾巴兴奋地一甩又一甩，推着珍娜，推向卧室说：“快到你闺房里去。”
　　珍娜看起来欲言又止的样子，八成是还不能接受大胆一点的穿衣风格。真的是，我还是个爷们，不到一个月，就敢脱敢露。
　　经过装饰豪华的大厅，走到珍娜的闺房里。姬玛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有股淡香味。摆在卧室里柔软而洁白的大床，看上去就好想抱着大胸圣女好好睡一觉。
　　“姬玛，你喜欢这里吗？”
　　“嗯。”姬玛二话不说，直接一屁股坐在珍娜柔软的床上，金眸闪着奇异的光芒，开玩笑地说：“小姐姐的床好软，我很喜欢。”如果能和你一起睡，就更好了。
　　“真的吗？”珍娜说，“你喜欢的话，我就送你一床好了。”
　　“这就不用了，我是喜新厌旧的人，你送张床给我，我反而会失去新鲜感。”姬玛把衣袋放在床上，说：“不如有时候我来和你一起睡呀。”
　　她笑眯眯说着，但尾巴在柔软的被子上一跳跳，出卖了她紧张的心情。
　　如果是之前，珍娜多半会答应。但她一想，如果晚上姬玛知晓乔治对她的心意呢？那时候多尴尬？
　　不过，姬玛又是那么善良，她根本没半点嫉妒。
　　珍娜正犹豫着要不要答应。姬玛见她面有难色，她讨厌被拒绝，便抢先一步，把衣袋里的衣服倒在被子上，说：
　　“先不管这个，来看看我给你挑选的斩男装吧。”
　　几件单薄的衣物躺在柔软的被子上，显得是那么刺眼。
　　珍娜拿起一件巴掌大绑绳内.衣，脸色微红，问：“是做什么的？”
　　“比基尼呀。”姬玛盯着圣女那傲然的山峰说：“小姐姐条件条件那么好，完全可以把这布料撑开，那布料紧绷样子一定会非常迷人。”
　　“可...这也太少了吧。”
　　“是的呢，半遮半露才有意思嘛。”姬玛说，“肯定能唤起男人心中的哺乳天性。”比如我。
　　珍娜难为情地把头扭到一边说：“不行，一位圣女不该穿这种下流的衣服。”
　　“小姐姐还不明白吗？”姬玛悄悄打开欲望双目，见到珍娜广阔胸膛中，象征嫉妒与色.欲的气团，大小几乎一模一样。
　　她继续说：“你太端着了，太圣洁了。男人们会仰慕你，但只会把你当成一尊会发光的神像，离你远远的。你想被乔治当成神像过一辈子吗？难道，你就没想过要和乔治有过肌肤之亲吗？”
　　珍娜的脸一下红透了，她问：“乔治会把我当成娼妓的。”
　　姬玛一笑，说：
　　“不会，只要你只穿给他一个人看，他会非常非常感激。同时，他还会有一种征服感，连高高在上的圣女，都愿意为他穿上情趣衣服，只要是个男人，他当场就要跪下来缴械投降了。”
　　珍娜贝齿轻咬着嘴唇。
　　中午与乔治交流的记忆，在她脑海里浮现。他真是一根木头呀，明明暗示了那么多。可那么木讷的人，却对姬玛主动得不行。
　　她问：“姬玛，你主动在他面前，穿过这些衣服吗？”
　　“当然呀，我穿得还是充满性暗示的衣服呢。”姬玛话锋一转，“所以呀，你大可相信我，我毕竟是有经验的人。男人就喜欢这个。”准确地说，应该是我好这一口。
　　“难道直接穿上这一件去见他吗？”
　　姬玛说：
　　“当然不，要委婉些。你可以在身上套一件丝绸浴袍，又滑又柔又亮的那种。开始他一定很吃惊，你就说你刚洗完澡，而且这件衣服颜色和他的挺搭配，就不换了。在吃饭的时候，动作大一些，让浴袍自然而然顺着肌肤滑落下来。”
　　姬玛说着，说着，她的尾巴在被子上抬起头来，末端又直又硬。
　　珍娜脸上淡淡的粉红蔓延到脖子上，扭捏了下。
　　如果乔治把火热目光射向自己的话，也挺不错。他一定会很有骑士精神，很温柔。
　　珍娜吐出一个字：“穿。”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她似乎见到姬玛的金眸一亮。
　　姬玛拿起巴掌大的绑绳内裤，说：
　　“珍娜小姐姐，我帮你绑好了，一个人不方便。大家都是女生，也不用那么见外。”
　　她竭力让自己平常些。可呼吸不由得加快，目光怎么挪，也无法从珍娜立体的胸怀上移开。
　　珍娜当着姬玛的面，脱下身上的裙子。刹那间，整个房间的亮度大大上升。
　　大片雪白散发微光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没有半点瑕疵。
　　姬玛仿佛回到十岁时，对异性身体有着美好憧憬的时候。在那时，她对女孩的身子有一种朦胧神圣的感觉，直到她不小心看到“低成本爱情动作片”后，屏幕中枯黄肮脏扭动的身躯，无情地击碎她的憧憬。
　　现在，那憧憬又回来了。
　　珍娜弯下腰将衣服叠好，在裹胸里的巨物颤抖着，撩动姬玛的心。
　　十岁的姬玛，感觉自己快退化成婴儿。
　　珍娜漂亮的绿眼睛看着姬玛问：“姬玛，你看上去很奇怪。”
　　“啊啊啊，我只是羡慕小姐姐你，有一双那么好，形状那么优美的胸。”姬玛紧张极了，“我是欣赏，对，欣赏。”
　　“不是。”珍娜抬起食指，“你的尾巴太奇怪了。”
　　“啊？”姬玛猛地扭头，见到自己的尾巴，不知什么时候如一条眼镜蛇抬起了起来，更难堪的是，又直又硬。
　　姬玛赶紧把尾巴压下去，说：“没事，没事。”
　　压了好几下，才把该死的尾巴压下去。
　　“那帮我穿吧。”
　　圣女珍娜转过身，坐在床边，将光洁的后背对着姬玛。亮金色的秀发，毛绒绒一片，铺在脊背上。她反手脱下白色的裹胸，姬玛见到腋下小半边白兔弹了弹。
　　一股妄图要用力抓揉的冲动，令姬玛手指充满痒痒的感觉，她克制住自己的冲动，屏住呼吸。慢慢从背后靠近圣女珍娜，胸膛中，心脏跳动声清晰可闻。
　　在快要碰到她的距离时，姬玛停住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发香味令她陶醉，她压下要把头埋在圣女珍娜海藻般金发上的冲动，双手从圣女珍娜腋下绕过，兜起那两坨“赘物”，在她身后绑出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
　　“好合适。”
　　“当然，我可是做好功课的。”
　　姬玛指腹控制不住，擦过圣女的肋下。
　　圣女一抖，转过身问：“姬玛？”
　　姬玛一惊，她深知如果让圣女察觉到自己性取向的话，挖墙角大计，必定失败。
　　她说：“啊，我是不小心。”
　　说罢，她尾巴控制不住地贴向圣女胸口，鞭在**上，只是一抖。
　　姬玛连忙把不听话的尾巴扯回来，尴尬道：“这个我尾巴就像猫尾巴一样，好像有自己的想法，猫有时候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尾巴。”
　　珍娜没有追问下去，但有些警惕了起来。
　　她站起来，独自一人换上了绑绳亵裤，此过程姬玛扭过头，否则她一定会压制不足自己的本性，扑上去紧紧抱住。
　　圣女珍娜穿上黑色丝袜，走到镜子前，转了半身后，手拂起金发，问：“这样好看吗？”
　　“好看，好看！”姬玛说：“如果我是男人，我一定会忍不住抱紧你，扑上床。”
　　姬玛说出了自己一般的真实想法。
　　圣女双手抱住胸，很不适应，她说：“别这样看着我，你的目光很古怪。”
　　“说明圣女小姐姐很有魅力，连女人都忍不住。”姬玛把目光移开，又搬出乔治，“乔治一定会很高兴。”
　　“我想我还要穿点别的。”
　　圣女珍娜转过身，打开衣柜，翻找了一下挂起来的衣物，问：“我的浴袍呢？我记得昨天还在的，又去哪了？姬玛，可以帮我找找吗？”
　　“好的。”姬玛也打开了衣柜，见到一件件衣服挂在一起，说：“你衣服真多，至少有上百件了吧。”
　　“还好。有时候真不够穿。”
　　姬玛翻找了下，找到玫瑰红的丝绸睡袍，还发现了一个木箱子。出于好奇心，姬玛蹲下，打开了箱子，只见里面赫然摆着一根毛绒绒的狐狸尾巴，还有狐耳发带。
　　一阵热血涌上了头，姬玛拿起尾巴，高兴道：“你还买了这个？”
　　圣女珍娜转过身，大惊失色，说：“你快把它放下。”
　　姬玛色向胆边生，说：“既然买了，干脆一起用上吧。”
　　圣女连忙扑向姬玛，说：“快把它收起来！”
　　姬玛侧身一躲，跳到床上，再次般出乔治的名头：“你都到这步了，怎么不一步到位。”
　　圣女抱向姬玛：“快还给我。”
　　看在胸涌波涛的份上，姬玛一愣，被扑倒在床上，她伸直了手，喊道：“就不给，就不给。”
　　两人抱着，在床上打滚。身材娇小的姬玛压制住，但凭借着战争中的经验，姬玛反客为主，双腿夹住圣女的腰，把她压下去。刚好，这姿势令圣女撅起屁股。
　　姬玛高举着狐尾巴，说：“为了幸福，忍一下吧！”
　　圣女本想把姬玛从身上给抖下去，但又想起了乔治，心想：我是被逼的，力气就小了许多。
　　姬玛眼睛闪着邪恶光芒，手一勾其裤子，将亮晶晶的那一头对准圣女的大白屁股。
　　圣女一下就紧闭上眼睛，十指紧紧捏住被子，害怕得叫出声来。
　　“好疼！啊啊！”
　　我还没动手呢，姬玛正要用力时，一声怒吼响起：
　　“出什么事了？！”
　　房门忽然被踹开，两女一下呆住，整齐划一地扭过头，门口站着重铠大剑的乔治。而圣女的身后，正对着乔治。桶盔后的蔚蓝眼睛，猛然睁得大大的。


第240章  双杀
　　姬玛吓得尾巴都软了，趴在床上，她惊吓之余，小心脏飞快跳动，耳根通红。如果胸疼没治好，怕是当场心绞痛发作，捂着胸满地滚。
　　珍娜也没好到哪里去，狐狸尾巴垂在地上，呆愣看着闯入门中的乔治。
　　这场面太过震撼，双方都没做好接受现实的准备。乔治看着两女，两女看着乔治，就这样四眼看二眼，互相看着。
　　“啊!”
　　圣女珍娜脸红到极点，叫了一声，慌乱地抓住离她最近的姬玛，遮住自己的身体，力气很大，搞得姬玛呼吸困难。
　　圣女珍娜喊道：“出去！”
　　乔治回过神来，说：“我会保密的。”
　　说罢，便转身离去。
　　圣女又慌了，担心他想歪，随手扯被子盖住自己，又喊：“回来，听我解释。”
　　乔治又扭过头，见到平时高洁的圣女珍娜，如今一脸慌张，抱着娇小的姬玛，感觉推开新世界的大门。
　　姬玛忽然回过神来，我怕个什么？我现在可是女身耶。
　　想到这，姬玛理直气壮地挺起胸膛，对乔治指指点点：“喂，你小子应该出去吧。”
　　“啊？”
　　“私自闯进女孩子的卧室里。”姬玛说：“还目不斜视，乔治我真是看错你了。”
　　姬玛一边说，一边给圣女珍娜围上被子，挡住她露出的肩膀。
　　乔治无奈说：“我只是想知道，你们在做什么。”
　　“做什么？”
　　姬玛小脸上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
　　啊，这真该杀千刀的勇者。反正没想到本王迂回偷家吧。
　　姬玛当着他的面，搂住圣女珍娜的腰，脸靠近圣女珍娜的鹅蛋脸，轻声说：“珍娜姐姐，放心。”
　　珍娜本来惶恐不安，看着姬玛，露出感激。
　　真是个单纯的蠢女人。
　　“我们两个女人呀。”姬玛特意在女人这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当然是在在研究穿什么衣服，会让男人喜欢。”
　　“这个男人是？”
　　没错，正是本王我。
　　“出去。”姬玛忍不住趾高气扬，翘着二郎腿，一指卧室门，说：“你回去自己好好琢磨吧。”
　　珍娜脸羞红，靠在姬玛肩膀旁边，不安地看着乔治。
　　空气中充满浓郁的桃花香味，姬玛吸一口差点被呛到，看向勇者乔治脸上笑容不由得戏谑几分。
　　看来，你也是个好色之徒，很喜欢两位美女贴在一起嘛。四舍五入和我没什么区别。你不是很聪明吗？你不是很天才嘛？不过也是被欲望掌握了脑袋的俗人，而我能掌握欲望。
　　在姬玛预想中，乔治会乖乖地离开房间，并抱着不切实际的想法，幻想着双美临门，殊不知自己的青梅竹马，却被前来寻仇的姬玛，轻松哄骗下。
　　乔治说：“但我想听听珍娜说什么。”
　　“什么？”姬玛有点慌，说：“珍娜姐姐可是害羞，你难道要让她说那些不好的话吗？”
　　“我只想知道真相。”乔治蔚蓝的眼睛，看着珍娜。
　　看来乔治并不是纯木头一个，他能感觉到，最近珍娜的变化。
　　珍娜支支吾吾，越说脸越红：“其实，是，是...”
　　该死，你就不能当个不负责、不主动，好好享受女生倒贴的傻子吗？
　　看来还是欲望不够，没把他的脑袋瓜给冲昏。
　　姬玛急了，心里发了狠。这个仇，本王必须得报。
　　她的尾巴尖对准乔治胸口那紫色气球，微微撩拨了下，同时打断珍娜的话：
　　“啊呀，其实珍娜是想做你的新娘呀。”
　　乔治微微一惊：“新娘？”
　　珍娜双手盖着脸，把头埋下：“姬玛！”
　　真是可爱、蠢又纯情的美女，为什么我之前就没得到过这种女人？不过，嘻嘻嘻迟早会是我的。
　　姬玛看着乔治，努力做出双目含情的样子，对仇人做出如此表情，却没她预想中的作呕，很自然。
　　或许，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有七分情是逢场作戏，有三分情是真的。
　　“知道了吧，乔治。”姬玛疯狂暗示：“你是个优秀的男人，能得到许多女人的爱，也有本事能接受几位女人的爱....”
　　魅魔用力抱住珍娜，那拥抱，更像是侵占与掠夺。她黑亮的秀发，落在高洁雪白的珍娜身上。
　　空气中的桃花香味更浓了。
　　果然，他的癖好是尾巴和女人贴贴。我已经摸到胜利的窍门。
　　姬玛眼睛盯着乔治，从他的微表情和部分男性特有的动作来看，他已经心动了，他的理智正和欲望战斗。
　　魅魔的红唇轻轻动起来，吐出几个字：“..但请给爱你的人，一点时间准备好吗？你现在看起来有点可怕。”
　　乔治点头，回头就走。
　　姬玛一手用力抓着珍娜，脸上露出胜利笑容。
　　“疼，姬玛你轻点。”
　　你堕落后会享受的。
　　姬玛还对着乔治说：“记得关门，等下麻烦准备下酒水和吃的，谢谢。”
　　乔治脚步忽然停了下来，问：“奇怪。”
　　姬玛的心停了半拍，尾巴再一次勾动乔治紫色的气旋，那代表色.欲的气球，已经浓到紫黑，大得如要炸开的气球。
　　乔治回过头，问：“你刚才是不是对我用你了的能力？”
　　姬玛没说话，只是用手剥开珍娜身上的被子，回过头，一脸奇怪的说：“啊，乔治你还没走呀，我们正要换衣服呢。”
　　乔治呼吸很粗重：“我问你，你是不是对我动用了你的能力？”
　　“是或不是又怎么样？”姬玛剥开被子，“难不成，你想做什么事不成？”
　　“乔治你有些奇怪。”珍娜此时终于从埋头状态抬起头，说：“我能感觉到，你受某种超凡力量影响。”
　　说罢，青梅竹马同时看向姬玛。
　　“呃...这个，这个。”姬玛一下跳下床，“我只是玩玩，玩玩，啊哈哈，我忽然想到我还有事，我的房子今天还没扫。”
　　说罢，她快步跑出房门，同时见到乔治胸口的紫色气球，好像要炸开了。
　　她见过气球炸开的情况，就在那沙林城，欲望气球炸开的人们，只会遵循自己的欲望，互相残杀。
　　不行，得跑快点。
　　她前脚才刚出门，尾巴便一疼，回过头，乔治抓住了她的尾巴，指头还**着自己的尾巴尖。
　　“撒谎。”
　　忘了，他是尾巴控，应该早点把尾巴缩起来。
　　姬玛回过头，一脸谄媚的笑说：“您有什么事，勇者大人。”
　　乔治看着姬玛，他的目光火热如那一日，捅穿姬玛胸口的圣剑。
　　这时候，心急的珍娜走过来，那狐狸尾巴一摇一摆。
　　“珍娜姐姐。”姬玛急忙说：“快用你厉害的治愈能力，治好乔治。”
　　珍娜却充满献身精神地从后面抱住乔治，说：“我受够了，直接这样坦白吧，我爱你乔治。”
　　乔治胸口紫黑色气球炸了。
　　“别这样，我错了，我承认我干坏事，能不能放开我。”
　　姬玛一脸绝望，往外跑。
　　一只大手抓住她头上小巧的犄角，将她拖了回去，房门砰的一声关上。
　　里面传出姬玛信誓旦旦的声音，她发誓，只要能让她出去，她以后绝对要当个大好人，天天扶老奶奶过马路，给乞丐铜币。
　　但如她所愿，乔治的理智败给了情绪。
　　不过还好。姬玛发现，真的到死到临头时，觉得居然还能接受。


第241章  姬不亏
　　洗完澡的姬玛，黑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她坐在餐厅桌子前，趴在桌子上，尾巴根很疼，某个尾巴控兴奋得像是只大猩猩，拽了好几次自己的尾巴。
　　坐在她对面的是圣女珍娜，已经没有之前的拘束与畏手畏脚。她满面红光，穿着浴衣，露出一小片胸口，脸上带着满意的微笑，肆意地展现自己的美。看着就好像是，挣脱了封建礼仪约束的自由少女。
　　乔治落座后，说：“姬玛？刚才你还好吗？”
　　“不好。”姬玛说，“我怀疑你不是人类，因为按人类的身体结构来说，是根本无法存储如此之多的破魔圣水。”
　　“咳咳，抱歉。我没意识到那东西，居然还会对你造成伤害。”
　　“你的歉意来得太晚。”姬玛说，“如果刚才你有歉意，就不会多给我来几次正义地讨伐。”
　　“我实在忍不住，我太喜欢你了姬玛。”
　　圣女珍娜微笑地提醒道：“姬玛，这也是你自作自受，你刚才是影响了我们的情绪对吧。”
　　“唉，真是玻璃姐妹情。”姬玛哀叹，“才不到一小时，就向着自己男人。”
　　说罢，姬玛小小的蝙蝠翅膀垂拉在背上。
　　“虽然我很难为情，甚至有逃避的念头。”乔治正色道，“我们之间讨论一下各自的关系吧，谁先发表意见？”
　　“不愧是圣堂培养出的。”姬玛说，“到这时候了，还想着开会。”
　　圣女珍娜望向乔治微笑说：“我明白乔治是负责的人，只要我们之间的爱情不变，我会和他在合适的时候，步入婚姻殿堂。明天，我会公布我们之间的恋情...”
　　乔治对她点头。
　　姬玛说：“太好了，又一对要钻进婚姻坟墓里的新人。”
　　圣女珍娜转过头来，看姬玛说：“姬玛，和你生活我会很开心。”
　　“这句倒不错。”
　　姬玛看向圣女的宽广胸怀，心里没有半点波动。刚才的一阵折腾，姬玛进入了贤者时间里。
　　“同时，如果你公开恋情的话，我也会支持你。我说完了。”
　　姬玛说：“怎么搞得和狼人杀发言一样？”
　　“姬玛？”
　　“嗯？”
　　“我们能尝试着向结婚努力吗？”
　　“去去去。”姬玛说，“别用结婚这陈腐落后的东西束缚我，我才不想结婚呢，一点都不想。”
　　“那——”
　　“也不要用愧疚的目光看我。”姬玛一下直起身子，“虽然我血亏，疼得要死，还烫得要死不活，唯一的好处是接下来一个月不必进食了。但，那也算是我的选择。我不需要谁可怜我。”
　　“我必须对你负责。”
　　“但我不需要。”姬玛说，“互相享受肉体之间的美好，不好么？我不需要你公布我们之间的关系，如果可以，最好还隐瞒我和你已经有实质性的肉体接触。用我这根傻尾巴都能想到，如果圣堂知道的话，恐怕要被吓到。才几个月的功夫，勇者就和魅魔好上了。世人知道后，会怎么想？勇者搞上了圣女，还和魅魔好上了，估计要嫉妒死吧。”
　　“我会保护好你，这你不用担心。”
　　“问题是我不需要，谢谢。”姬玛执拗地说，“年轻人总是觉得自己能改变世界，非得向全世界宣战，公开干什么？能吃吗？”
　　“我想和你踏入婚姻的殿堂。”
　　“就那么想着要去死吗？”姬玛说，“我们只是有过一次亲密接触而已，当然以后会有更多，但为什么非得要结婚？非得要爱呢？好好享受肉体的欢愉不行吗？”
　　姬玛缓了一口气说：“乔治，你太年轻了。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呀，对了，就算有一天你了解我，我也不会结婚。打死我都不会结婚，我犯不着找个什么东西，来捆住我自己。”
　　不知不觉，姬玛的眼睛微红。她撑着桌子，站起来，走向门口，给了乔治一个决然的背影，她说：
　　“我的要求很简单，还记得我在船上和你说的话吗？搞些暧昧就好了，真搞不懂你，别的男人听到不用负责还不高兴坏了。”
　　乔治看着姬玛单薄的背影，感觉她心防重重，不知道她黑暗的秘密到底是些什么。
　　圣女珍娜目光有些复杂，她说：“虽然我不同意她的价值观，但她活得很明白。”
　　在勇者圣女的注视下，姬玛打开门，本想留下潇洒的背影后离去。
　　但是在跨过门槛时，脚一软，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姬玛。”
　　“没事，我还没有那么脆弱。”姬玛扶着把手，把门关上。
　　她松了口气，一抹眼角，感觉湿湿的。
　　在被魅魔身体影响已经成了定局的情况下。姬玛已经想到，迟早会有一天，自己将会与一位男人做那种事。
　　今天这一天真的到来，自己没想象中的那么抵触。
　　不过，乔治只进入到自己的身体，没进入到自己的心。或许，她以后感情来了，会和乔治再来几次亲密接触，但并不会改变什么。
　　姬玛走着，走着，脚步虚浮，一阵灼烧感涌来。
　　今天太亏了，便宜了变态尾巴控那家伙。还是战系职业，第一次折腾了那么久。
　　不过，他对我很愧疚。我们关系也算进一步，怎么说呢，我欺骗感情大计，也算是功德圆满。以后可以恨恨地利用他。
　　更妙的是，在以后我还能和圣女有肌肤之亲。从某种角度来说，我是当着他的面，正大光明给他扣绿帽子，珍娜的真软。
　　姬玛越想越觉得自己不亏。
　　赚得大胸圣女一位，和乔治鼓掌就鼓掌好了。
　　虽然可能乔治他血赚，但怎么看，我也不亏嘛。
　　姬玛心情好了起来，吹着跑调的口哨，走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坐在滋滋作响的椅子上，姬玛打开了自己的外挂，个人信息系统，打开任务栏。
　　姬玛把《欺骗死处男感情》的任务标记为已完成，脸上浮起邪恶的笑容。
　　这时候，她发现信息栏里有一行字：“DM：恭喜你，你对“欺诈者”的掌握更近一步。”
　　怎么那么多？平时骗点人，都不多点经验。
　　看了下时间戳，是自己出门后跳出来的。
　　这也算欺骗吗？
　　对了，我算是骗了他的感情。
　　得骗有多厉害，才能一下晋级。
　　他那家伙，居然是对我动了真心，而不仅仅是愧疚。
　　姬玛的心动摇了下，随后自嘲笑道：“又怎么样？”
　　如果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的目的后。像他那种人，一定还会选择讨伐自己。
　　只是不会像上一次那么果决冷酷而已。
　　“真是年轻又天真呢。”
　　姬玛稳定心神，指头在桌面上敲动着，查看自己的任务。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欺诈者”升级核心，并非单纯的欺骗而是，制造出一条传播广泛的谣言，并令其在一段时间内成真。
　　姬玛打开了《精灵女王落难记》的任务。
　　任务里写有备注：
　　“十七日，第一批书投入到市场。”
　　十七日，刚好是后天。
　　姬玛双手合十，祈祷着没有什么意外，自己精心准备的书能投入到市场上。
　　...
　　...
　　早晨。
　　巴托骑士国南部一处村庄外，郊外躺着一地的绿皮尸体。
　　一个肚子圆嘟嘟，大腹便便的兽人首领，被捆在火刑架上。脖子上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杀人犯、抢劫犯、谋杀犯...”
　　不只是它，五十多位还活着的绿皮俘虏，被捆在他的周围。他们下面堆着一堆堆柴火，如此大规模的火刑非常罕见。
　　村民们围成一圈，饶有兴趣地观看着火刑，邻村的村民都过来了，围成厚厚的一圈。不远处的树上，都爬满了人。
　　在火刑架前，还立了一个审判台。
　　身穿红袍，胸前垂有两条绶带的格里高利，念着长长的罪名。
　　村民们已经等不及了要看火刑，好在格里高利念到了尾声：
　　“...蔑视法庭、在受害者尸体上拉出屎山，亵渎尸体数罪并罚，火刑！”
　　“哇噢！”
　　在场村民们一阵欢呼，庆祝臭又长的审判词念完了。
　　大肚子兽人首领将积蓄已久的口水用力吐出，一位村民不幸得被吐了一脸。
　　兽人首领骂道：“老虾米！俺要把你头盖骨来舀屎！”
　　但随之，哥布林们恐惧的哭喊声淹没了这句硬气的话。在场村民都忍不住捂住耳朵，耳膜都快被哥布林的叫声给震破。
　　格里高利祈祷完后，拎起旁边一钉头锤，用力一锤桌面。天上轰的一声，火红的焰花从天而降，柴火噼里啪啦地烧起来，火焰淹没了哭喊的绿皮们。村民们又爆发出一阵欢呼。。
　　格里高利吸了一口蛋白质烧焦的味道，自言自语道：“我喜欢大清早火刑架烧焦的味道。”
　　“主教大人，您的飞鸽传书。”
　　一位圣堂士兵过来，他桶盔上蹲着一胖胖的鸽子。
　　格里高利笑吟吟的捧过鸽子，解开它腿上的信纸，还从兜里拿出一颗煮熟的黄豆，喂给鸽子。
　　鸽子吞下豆子，振翅而飞。
　　格里高利身后的火焰有十米高，在火焰中，绿皮的身体变黑，格里高利打开信纸。
　　上面是乔治工整的亲笔信。
　　“...我有幸获得圣女珍娜的爱情，未来，我们将共同步入婚姻的殿堂...”
　　格里高利的老脸舒展开来，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圣女与勇者结婚是再好不过的结局。不必担心圣女被魔王拐走，更不用担心魅魔引诱勇者。
　　当年自己把珍娜与乔治安排在一起，果然是有先见之明。
　　格里高利欣慰地抹抹湿润的眼角，挥手把信丢向火焰。
　　纸张顺着热气向上飘，在扭曲的空气中，化为焦黑的灰烬。


第242章  回忆杀
　　一天前，圣堂，圣女的院子。
　　黑发魅魔少女扶门的身影，消失在关闭的门后。
　　圣女珍娜含着笑，目送着她离去，转过头来，见到乔治蔚蓝的眼睛中，还带着浓浓的愧疚。
　　她低声说：“她是个很骄傲的人呢，怜悯对她来说是种侮辱吧。”
　　乔治原本一直高昂着头，微微低下，他说：“等下，我和你挽着手去寻找个牧师祈求祝福吧。”
　　珍娜望着他。她注意到，原本乔治骄傲又自信，他腰板总是挺直的，他的头颅总是如公鸡般高昂起来，眼睛总是充满坚定，没半分怀疑。但现在，他变了。
　　“不用那么急。”她随手拿起摆在桌面上的银碟，说：“乔治，你不要觉得欠我什么。”
　　“我简直在犯罪。”
　　“姬玛的魅惑太强了。”
　　“谢谢你为我找借口。”乔治说，“但这根本不能改变，我对你做的那些事情的性质。”
　　“是吗？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珍娜虽然是微笑着的，但她手中把玩的银碟，在手指压迫下，微微变形，发出金属扭曲的声音。
　　“不是，你误会了。”
　　“我很高兴，我原本可以反制她的魅惑，但我真是受够了呢。”珍娜手中的银碟边缘开始外翻，“终于不用每天回到房间，写一张张告白话，再把一张张纸塞满垃圾桶。也不用每天绞尽脑汁，想办法制造和你巧遇。”
　　“巧遇？都是你故意的吗？”
　　“是呀。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圣女做得不称职呀。”银碟在珍娜的十指中，裂出了一条缝。
　　“没有。”乔治说，“我只是感到奇怪。”
　　“很奇怪吗？亲爱的乔治，有时候我真是讨厌你，为什么那么愚笨，不过这些都是过去的事。”珍娜一挽金发到耳后，蓝宝石耳坠在摇晃。
　　她继续说：“现在你对我只有愧疚，急着要弥补，不，不是弥补是要去赎罪是吗？我猜你甚至有要自首的念头...真是让我伤心呀。”
　　乔治说：“我原本以为我们之间是很单纯的友情，而我污染了这份纯洁。”
　　“友情？你还要叫我一声圣女大人吗？从一开始相认，我们注定是要一起走入婚姻殿堂。”珍娜说，“勇者与圣女...我们明明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天底下还有什么身份，能比得上我们更般配呢。”
　　乔治回忆着过去与圣女相处的记忆，问：“真的吗？我还以为在十二岁那天夏天，我们之间爱情的火苗熄灭了。”
　　珍娜回忆了下，问：“那个夏天发生了什么事？”
　　“我对你告白了。”
　　“啊？”珍娜说，“我只记得那个夏天特别火热，你在擂台上流了许多血，终于成为被圣堂认可的勇者。”
　　“那时我伤到了胳膊，头皮也破了，你亲自给我打绷带，我抓着你的手，说：‘我愿把胜利献给你’。”乔治的脸罕见地露出难堪的表情，“我记得，骑士们获得竞技场比赛胜利后，都会都心仪的女士这么说。”
　　珍娜有些印象说：“我好像说，让你别激动，好好治疗？因为你说的时候，血从绷带里涌里出来。我当时也没拒绝你吧。”
　　“那时候许多人都说我们之间恋爱了，我记得格里高利还特地来问我，虽然那时候我只是握过你的手，但我还是点头。格里高利老师很高兴，我记得他笑出了声。”乔治说，“但第二天，你在公开场合辩驳那些话，说都是谣言。”
　　珍娜有些尴尬地放下被她揉坏的银碟，她说：“女人难道不应该多拒绝几次吗？我害怕你把我看成随便的女人，而且要追求你的女生有很多。”
　　乔治静静地看着她，没说话。
　　珍娜叹口气说：“好吧，还有一个原因是，我问过格里高利，他承认了，是他故意把你安排到我身边。我那时候不想让我的爱情，看起来是被人安排的。那时我觉得是格里高利教你来向我告白。”
　　乔治说：“我从来不知道这事。”
　　珍娜忽然明白乔治的心情。他从小就是一个骄傲的人，在第一次告白失败后，对他的自尊心造成很大的伤害。之后，每当他对自己有一点爱意时，都会想到那痛苦的失败，把爱情的火苗给掐灭掉。
　　她心里生出某种疚意，站起来，手伸向乔治，小指一勾，乔治也伸出小指，勾了勾。
　　珍娜一笑说：“你还记得那晚在月桂树下？”
　　“嗯，当然记得。我刚来圣堂没不久，就在晚上见到你，玩得很开心。”
　　“好玩是好玩。”珍娜说，“只是对不住苏珊大妈，她家的大公鸡虽然喜欢啄人，但她人是好的。”
　　“是呀，我们不应该把大公鸡用草绳捆住，偷偷沉进河里。”乔治回忆道，“那晚月桂树上的月光也很迷人，我们坐在树下，我问你怎么才能进勇者预备班。”
　　“我记得了，那时候我觉得你在吹牛，说大话。”珍娜说，“你很生气，说要打赌，发誓，非要拉着我拉钩。”
　　“因为我听说你未来将是圣女。”乔治说，“只有勇者才能追求圣女。”
　　珍娜脸上绽放出美丽的笑容，脸颊微红，小指松开，说：“我真的很幸运，能遇到你。”
　　他们又聊了一会。
　　半小时后，乔治离开珍娜的家。
　　看着乔治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圣女珍娜被冲昏的脑袋渐渐冷静下来。
　　珍娜回想起被乔治魅惑的表现，似乎和她之前的结论不同。
　　乔治在透姬玛时，姬玛浑身散发出的力量，会令周围人色.心大起，她那时也受到影响。
　　她原本认为，乔治在那时候已经被情.欲支配，所以也和自己一起共赴云雨。
　　但现在想来可能不是。
　　或许乔治告白失败后，他内心深处，有一种想要挽回自己尊严的执著。
　　所以在情绪失控的时候，他把自己用力压在床上，用完全征服的姿态，进入到自己的身体里。证据之一是，自己的贴身衣物被撕成碎片，而姬玛的衣服基本上都完好无缺。
　　珍娜脸一红，微笑着摇摇头。
　　不管动机是什么，她都不在意了。只要结果是好的，她便满足了。
　　...
　　...
　　晚上，卧室里。
　　魅魔沉睡着，陷入梦境之中。
　　姬玛梦到，自己失去第一次的那天。
　　她抱着滑嫩松软的圣女，乔治破门而入。
　　哈，那可恶的家伙，用誓言用盔甲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保护自己的心灵。但凡自己能操纵他的情绪，他将沦为自己的傀儡，不会在因为什么傻不拉几的正义口号，偷偷摸到人家卧室门口，举剑砍人。
　　整个房间里，弥漫着来自勇者的淡粉色情.欲。　
　　她对勇者轻轻一笑，轻轻仰起尾巴尖。自从刻苦练舞后，自己的每一个优雅动作，都融入了魅惑，她轻易的聚集起房间里，所有桃红色情欲，她将这些情欲化为投矛，尾巴尖一动。
　　投矛掷向勇者。
　　不，那不是投矛，那是枚火箭弹。
　　轰的一声。
　　姬玛仿佛见到，在爆炸中铜罩融化，在爆炸的推动下，挤过小孔，化为一束金属热流，激射在乔治的盔甲上。
　　他周身可怜的誓言纸燃烧了起来，他的盔甲融化，灼热的“情欲”烧穿了神佑，射进了他的心灵里。
　　他失去理智了。
　　虽然被用力抓着犄角，用力摁在床上抽打，但姬玛在梦中大笑着。
　　一切有情绪的生物，最后还是逃不过被她操纵误导的命运，她再也不必担心死亡。
　　梦又变得模糊，向前跳跃。
　　姬玛梦到了魔王王冠的碎片，它漆黑，散发着黑气，黑气化为一圈，形成王冠的模样。她端起王冠，放在自己头上，扭过头就见到一脸不可置信的乔治。
　　他质问：“为什么？！”
　　她迫不及待，大笑起来，承认自己是魔王，顺道还赞美了下，他青梅竹马圣女的滋味，可真是很不错。
　　“这就是你想要的黑暗秘密。”
　　果不其然，他挥着圣剑又如那日一样，刺向自己。
　　姬玛故技重施，将情.欲化为投矛投向乔治的胸膛，她魅惑道：“你是不会伤害我的，对——”
　　剑没有半点迟疑地刺穿她胸膛，打断她的话。
　　“这不科学！”
　　姬玛猛得睁开眼睛，一下坐起来，胸膛起伏不定。
　　还好只是梦，但这也太真了吧。难道我梦到未来发生的画面吗？
　　姬玛开始梳理一下梦，认为噩梦源自于自己对乔治的畏惧。
　　“他不还是中了我的魅惑，既然有第一次，那肯定有第二次。”姬玛自言自语，“除非他是圣斗士，不会被同一招数打败两次。”
　　四周的房间是单调的黑白两色，姬玛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噩梦后，来到了梦境中。
　　明天应该是小黄书发售的时候了，不知道懂懂先生是否准备好了。
　　她跳下床，张开双翼，悬浮在空中。对着极远处的“梦境种子”——看起来漆黑冒烟圆点，伸出了手，用力一抓。
　　不到一分钟，她来到懂懂先生灰暗的梦境里，姬玛一个响指，肆意扭曲着她梦境。
　　灰雾弥漫，她坐上高高的王座上。一面目模糊的人，出现在王座台阶的最低端。
　　正是懂懂先生。
　　之所以面目模糊，是因为姬玛忘了他长啥样来着。
　　她的声音，回荡在空荡的宫殿之中，“怎么样了？”
　　下面的人影一抖，跪在地上，说：“最最最伟大的主人，您的魔典将于明天开售。”
　　魔典，是懂懂先生率先脑补的。他认为小黄书中有魔力，姬玛为了维持自己的威信，也没戳破这谎言。
　　“合格。”姬玛翘起了二郎腿，说：“酒馆那边说好了吗？”
　　“说好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来酒馆的，都是穷酸人。”懂懂先生一抖，继续说：“我不是质疑您的智慧，而是他们不识字，无法领略您魔典中的伟力，而且也负担不起五银币的费用。”
　　“这本书本来就是面向人民群众，通俗易懂，老少皆宜。”姬玛说，“难不成你质疑我的文笔？”
　　“不，不，不是，我还对您的魔典爱不释手。原稿我都看完了，我孱弱的眼球，根本受不了您文字中蕴含的伟力。”懂懂先生匍匐在地上说，“但即便是这样，精彩的情节让我我都把书看完了。”
　　姬玛被吹得尾巴都飘了起来。
　　“哦？那说说结尾是什么？”
　　懂懂先生一下安静了下来，正当他用力用额头撞地面时。
　　姬玛大笑一声说：“可笑的凡人，好了就这样。记住，要是事情暴露，你也逃不了。”
　　“我明白，主人。”
　　姬玛一个响指，结束了懂懂先生的梦，在回去的途中，她还沾沾自喜。
　　看来老娘很有天赋嘛，虽然字写得丑，但还是有人能看下去...
　　姬玛回到自己身体里。
　　早晨起床时，一想到今早自己的小黄书要开卖了，不由得又惴惴不安起来。
　　姬玛下床，站起来时，感觉腿有些酸。
　　某只精.虫上脑的勇者，还真是够屑的。表面上一副阳.痿的样，床上却那么狂暴。都两天了，还有影响。
　　姬玛心中抱怨了下乔治，走到窗前，倚着窗户，抬起头，望向勒安港的方向，担忧起自己的书。
　　懂懂先生的担忧，并非庸人自扰。这个世界，文盲很多，穷人更多。自己太追求书的质量，价格过高，无形中拒绝了许多穷人。而愿意用五银币买书的人，都是有文化的人，肯定看不起小黄书。
　　更别说自己本质上是华夏人，写的文字对异界人来说，肯定满满翻译腔，增加了阅读难度。
　　她写的情节，来自于遍地开车的互联网，保证别人没看过类似的情节。但她又怎么能保证，异界人喜欢这些情节了。
　　姬玛叹了口气，双手托着下巴，心里忐忑不安。
　　这时候，院子门被敲响，姬玛看一眼院子门后熟悉的桶盔，说：“进来。”
　　乔治走了进来。
　　姬玛感觉下面一烫，心情更不好了。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想到不开心的事。”姬玛歪着头看着他，“对了，虽然我是只好色魅魔，但今天不行喔。”
　　“咳咳，我今天来不是为这事，我只是路过。”
　　“哦~~。”姬玛说，“问你一件事，你回答得好，我就开心了。”
　　“什么事？”
　　“如果，我是说如果。”姬玛说，“如果有一天，我干了一个大坏事，虽然与你的信仰冲突，但没危害到你，事后我也能保证不会威胁到你的利益。你会讨伐我吗？”
　　乔治眉头一皱，感觉自己正面临死亡问题，问：“有多坏呢？”
　　“很大，很大，大到能让你带两个大美女的，跑到某魔王后宫里，冒险把他杀了。”
　　“我可以不回答吗？”
　　“当然...”姬玛说，“不可以啦。”
　　乔治沉默，没回答。
　　“噢，我知道也是白问。”姬玛挥挥手驱赶乔治，说：“去去去，别影响我欣赏美好的早晨。”


第243章  勒安港（上）
　　勒安港，夹杂着春雷的雨刚落完，中午的太阳从乌云后出来，空中架起了一道七色彩虹云。
　　港口，一艘船靠岸。憋了十几天的水手们从船上涌下，踩在港口上。
　　一位头戴红帽子，穿着打有补丁皮靴的年**书站在船栏后。
　　他是这艘货船的乘客，学业有成，回勒安港口的家，有人介绍了他一份文书的工作。他自认为熟练掌握三种语言的自己，怎么说，也不能和一群半文盲的水手一起下船。
　　所以，他耐心等到最后一位水手下船后，他才慢慢从船上下来，一脚踩在泥泞的路上。
　　红帽子文书已经一周没洗澡，他已经看书时，不时还能闻到自己的腋臭味，皮肤黏着贴身的亚麻衣服
　　因为上船后，他吐了个天昏地暗。那群没文化、没教养性格粗鲁的水手哈哈大笑，气得他咬牙切齿，把自己关在逼仄的房间里，极少出门。
　　踩着烂泥路，红帽子文书经过小巷，他朝人多的地方去，准备去找个澡堂，再挑一个年轻的澡堂少女，洗衣服、洗身子、泻火...什么都有了。
　　预算是五块银币，他是个很讲计划的人，早就把五块银币分好。
　　可很久没回到勒安港口，他朝人多的地方，转了十分钟，还没找到澡堂，只见在酒馆前，围了一群人，刚走过去，就有人喊他的名字：
　　人群中走出几个水手，其中一位喊道：“喂！小红帽！”
　　小红帽是水手给他起的绰号。
　　红帽子文书脸立刻黑起来，看向水手，他注意到，水手手上拿着一本装订不错的书。一下就勾起了红帽子文书的好奇心，市面上许多书做功能省就省，他买的词典，还得自己用绳子将书“缝好”，否则多翻几下，就要散架了。
　　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水手注意到他的眼神，带着炫耀扬起书来：“想不想看？想看的话，帮我们念，你免费看，干不干。”
　　红帽子文书一哼，这群水手认字的不多，认字的看得懂的字也不多。这还买书来看，也配？他斜了水手手上的书一眼，封面上是一位画得很好的精灵女人，第一眼感觉是高贵，第二感觉则是涩情。
　　红帽子文书目光不由一凝。只见这美貌的精灵女人，虽表情傲慢，但脸色通红，裙子下还滴落出一滴滴白稠的液体，在脚边汇聚成一小溪，封面上写了七个大字《精灵女王落难记》。
　　居然是本小黄书！
　　水手大笑着，扬了扬书，说：“我知道你想看，别装什么正经的，小红帽。”
　　黄书能比得上实物？只有这种没钱，只能上低质量妓.女的水手，才会钟情虚无飘来的黄书。
　　身为一个读书爱好者，红帽子文书对小黄书有着根深蒂固的鄙夷。
　　他仰起头，一言不发，扭头就走。
　　水手们在后面奚落了几句，也离去。
　　红帽子文书心里还想着那本书。精美的封面与良好的装订，一直在勾着他的好奇心。
　　什么小黄书封面居然画得那么好，只是粗看了两眼，就一直忘不掉。
　　他摇了摇头，不过是本没有营养的小黄书而已。
　　一个门口挂着浴盆图案的石质建筑，出现在他面前。
　　从门口里看去，能见到围着浴巾的男女，笑着走在弥漫淡淡蒸汽的室内。
　　红帽子文书停下了脚步，抬起了脚，鬼使神差地，转了一圈，原路返回。
　　五分钟后。
　　红帽子文书来到了那酒馆面前。
　　我只是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而已。
　　他想着，挤过人群，走到书摊前面。上面摆着一排书，封面都是黑白精灵女王画，看得让人面红耳赤。
　　他礼貌地问道：“我能翻一下吗？”
　　摊主斜了他一眼说：“只能看，不能翻。”
　　红帽子文书看一眼价格，五块银币，对于小黄书来说，绝对算是高价。难怪卖不出去，更何况摊主态度那么差。
　　他想仔细看完封面后，立即扭头走人。
　　红帽子文书俯下身，仔细观赏封面。封面的精灵女王绘得很好，面容绝美，她身后背景装饰奢华，那一股高傲如一把锤子，迎面吹来，不由得令人膝盖一软。
　　但同时，她却脸色绯红，脚底有一大滩不明的白稠液体。看上去是之后加上去的，但这反差，却让红帽子文书的心砰砰直跳。
　　封面没有一点模糊，印刷要求非常高。
　　红帽子文书心动了，心里有一种独占的欲望，他想把这些封面全撕下来，放在家里自己观赏。
　　红帽子文书排出五块银币说道：“给，我买一本。”
　　一分钟后。
　　我一定是疯了，居然用五块银币买一本没有营养的小黄书。
　　红帽子文书很想退货，但他知道，以他外地人口音，肯定退不了。
　　就当买一副黑白画好了。
　　他安慰自己，并决定回去就要把封面撕下来，其余纸张当成厕纸。
　　小黄书这种亵渎了文学的玩意，根本配不上自己的书架。
　　红帽子文书走进酒馆里，找了一个空座位，点了一份兵豆汤。
　　女老板娘应了，收了钱，就去忙活。
　　在等待时，红帽子文书无聊，目光看向《精灵女王落难记》，发现封面下还有一行小字，落难女王百人斩，体液积成水洼。
　　浮夸，肮脏，虽然新奇，但肯定又是低劣文字堆砌成的烂书。只有水手那种粗鲁的半文盲才会看。
　　红帽子文书想着，伸出一只手翻开第一页。
　　我就看两页而已，好好批评它。
　　第一页落入他眼中，他低呵了一声：
　　“呵，这文字比起大师的修辞不知差到哪里去。”
　　但行文出乎意料的流畅，读起来一点不费脑。而且直入主题，一开始就是美丽高贵的精灵女王，与新婚丈夫走散，要被黑暗精灵抓住。
　　他迫不及待地翻了几页。读到精灵女王被抓为奴后，就把翻几页就合书的念头，丢到爪哇国去。他正坐起来，双手拿着书，眼睛钉在书上。
　　男酒保过来，把热腾腾的兵豆汤放在他面前，喊道：“你的饭好了。”
　　红帽子文书纹丝不动，男酒保也没理会他，转身走去，继续忙活去。
　　纸面上的文字越来越模糊，开始红帽子文书还能坚持，但渐渐的，复杂点的字都看不清楚，像是一只被拍死在纸上的蚊子。
　　红帽子文书才把看得生疼的眼睛抬起来，喊道：“怎么那么暗？”
　　酒馆里，点着昏暗的油灯。旁边的桌子坐满了刚从码头回来的搬运工们。狭窄的窗外，天空阴暗。
　　红帽子文书一惊，不可置信地伸出头，才发觉已经到了傍晚。
　　怎么可能？
　　他揉了揉手中《精灵女王落难记》，发觉薄了不少，读了将近一半。之前的情节回想起来，还让人心跳加快。
　　自己居然被这本书迷住了。
　　从书中世界回归到现实世界，他才听到周围喧闹的嘈杂声，才感觉到，自己的裤裆里黏黏的，湿了一小片。
　　这时候，肚子传来一阵饥饿声。
　　红帽子文书恋恋不舍地关起书，纸张质量很好，字迹清晰，只卖五银币真是太便宜了。他要好好收好，红帽子文书想着，摸向自己的身后的背包，才发现背包被人打开。
　　他一惊连忙把背包放到身前，才发现背包里的东西少了一大半，财物都没了，甚至连大件的衣服与书也没了踪影。
　　他骂道：“勒安港口的盗贼还是那么嚣张！”
　　肚子又发出咕咕咕的声音。
　　红帽子文书看向面前，寻找自己点的兵豆汤，只看到一个空空的木碗。
　　他又诅咒了一下恬不知耻的窃贼，骂一声名叫“白毛者”的作者，把书放在背包里，气呼呼地走回家。
　　路过澡堂，看着里面穿着暴露的澡堂少女。红帽子文书回想起自己的五块硬币，要是不原路返回的话，他早就抱着澡堂少女，在浴桶中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澡，清清爽爽地回家。哪会丢东西又饿肚子。
　　那本白毛者写的小黄书，真的是害人不浅，果然不愧是文字中的垃圾，回去一定要丢进灶台里烧了。
　　红帽子文书回去后，被自己父母责备。
　　吃完饭，洗好澡后，已经是晚上。
　　红帽子文书点起昂贵的蜡烛，一根光度勉强能看清文字，他想了想，点了第二根。拿出《精灵女王落难记》，小心地平铺在桌面上，翻了翻，翻到精灵女王被牢牢捆在床上，翘起屁股，被一位路过的扫地仆人趁机干的一页。
　　一页页翻下去。
　　“砰！”
　　一只老手拍在桌面上。
　　吓得红帽子文书一抖，一软，他抬起脸来，看到自己父亲生气的老脸，老父亲呵斥道：
　　“叫你几声，怎么都不答应？看什么书那么迷？非要浪费钱点蜡烛看？”
　　老父亲是一位作家，历史家。平时最看不上那些小黄书，红帽子文书对小黄书的鄙夷，便是受自己父亲的影响。
　　红帽子文书连忙把书放下，手盖住封面，说：“没什么，没什么，我马上去睡觉。”
　　老父亲呵斥道：“把书交出来。”
　　红帽子文书慢慢地把手移开，露出封面以及标题。
　　老父亲立即气得胡子都在抖：“你居然看这种书？！我总算知道你是怎么被偷的了，把书给我！我拿它去烧了！”
　　说罢就去抢书。
　　“不！”红帽子文书连忙趴在桌面上护住书，脑壳挨了一记。
　　老父亲大骂：“你这个不听话的崽！让阿爸我很失望！今天你不把书叫出来，就别想呆在家里。”
　　“我不是看黄！”红帽子文书急中生智，说：“我朋友介绍的，他说这本书里很考究历史，我想了解下一个世纪前黑暗精灵攻到高精灵岛的历史。”
　　“还敢狡辩？”
　　红帽子文书心虚，但依旧嘴硬，喊道：“真的！”
　　“好！”老父亲说，“今天我也不睡觉了，就回去拿历史书一本本对着看。要是你骗我，我不仅要把这书烧掉，还要号召同行，抵制这种毒害思想的黄书，把书全烧了！”


第244章  勒安港（下）
　　书房里，蜡烛被点亮，《精灵女王落难记》被拍在光亮的桌面上。在灯光摇曳下，封面上脸红的精灵女王显得诱人至极。
　　老父亲蔑视地哼一声，从书架上拿出一本厚厚的书，小心地摆在桌面上。
　　红帽子文书认出，这正是父亲最喜欢的历史书，一本记载了骑士巴托国百年前服饰、礼节等繁琐细节的书。
　　“我原本是不想拿出这本书的，和这本没营养的小黄书相比，真是脏了我的藏品。”老父亲说着，翻开《精灵女王落难记》，“但为了让你服气不再狡辩。”
　　老父亲的手指飞快翻了几页，他发出一声轻蔑鼻音：
　　“这文笔，这修辞用得，啧啧，连农夫都看得懂。比起那些大师的修辞差得不知道哪里去。”
　　红帽子文书在一旁唯唯诺诺地不敢发声，但他觉得父亲这句话有些耳熟，好像他也说过类似的话。
　　“你呀，看这种书会带坏你的口味。”
　　说着，老父亲翻书的速度降了下来。
　　“前面都是写高等精灵的习俗，懂得人少，看来能唬上不少人。”他有仔细看了几页，来了兴趣，“这作者还有点水平，居然让他给蒙对了。”
　　红帽子文书鼓起胆子，撒谎道：“我说了，我在寓教于乐。”
　　“你小子就别硬气。”老父亲说，“到后面你就知道错。”
　　书翻了十余分钟，老父亲一言不发。他原本是站着读书，因为他认为只读一会儿就够了，后来不知不觉坐下，继续翻书。
　　红帽子文书说：“父亲，你是不是迷上了？”
　　“胡说什么？”老父亲站起来说，“我对高等精灵的历史了解也不多，但我敢肯定，有几个时间点是错的。”
　　说着，老父亲就又拿出一本历史书，哗啦啦翻着，一边翻还一边教训道：
　　“这书害人不浅，里面肯定有许多历史知识是错的。对付这种只有半桶水历史知识的人，就查他书中历史事件的时间点，八成错得离谱！你小子过来，咱们一起对照。”
　　红帽子文书过去，说：“第一个历史事件，是高等精灵凤凰门沦陷，精灵女王的王庭被威胁...”
　　老父亲指尖在翻动的书页上一停，说：“春天。”
　　“对上了。”
　　“对上很正常。”老父亲说，“精灵女王的王庭守了半年，很多人以为凤凰门失守后不久，精灵女王王庭也失守。”
　　“对上了！”红帽子文书语气有些激动，指着书上原文说，“这里提到‘半年后’，之后年轻的精灵女王，与自己的冠军骑士泰瑞昂到林地里东躲西藏，一直躲到战后。书上称，其实那是精灵女王的替身，她本人迷路，被黑暗精灵抓去。”
　　“懂点的人都知道。”老父亲说，“之后呢？”
　　“精灵女王呃..被卖到了骑士巴托国。”
　　“直接翻到那页。”老父亲扶着自己的珍藏，说：“我一段一段地对。”
　　红帽子文书只觉自己完了，老父亲扣细节，肯定能扣出大量错误。了解到历史事件的人很少，只有富裕的历史家才知晓过去人的服饰、食物、习俗等繁琐细节。
　　他如等待着斩首大刀的死囚，静立在一旁，等着老父亲什么时候大发雷霆。
　　书房里，只剩沙沙沙的翻书声。十几分钟后，老父亲依旧在翻书，嘴里嘀咕着：“奇怪。”
　　“父亲。”
　　“闭嘴，别打扰我。”老父亲呵斥，“运气好而已。”
　　他时而翻遍整本历史书，时而慢慢品读。表情从蔑视到不信，变成面无表情，最后脸上露出钦佩神色。
　　红帽子文书没打扰父亲，他见父亲双腿间渐渐顶起帐篷，暗笑一声。
　　不知过了多久。
　　老父亲年老熬不了夜，打了个哈欠，说：“臭小子，这本书大多历史细节还是靠谱的。”
　　坐在椅子上差不多睡着的红帽子文书醒了过来说：“我说了我在学习。”
　　“他写得和自己亲身经历一样。”老父亲说：“能写出这书的作者，一定是查阅过相当多的资料，不知道是哪位学者沦落到这种田地，真想和他交流交流。”
　　红帽子文书说：“可能作者是个长命种？”
　　“是有可能，一个去过高等精灵王国与我国的长命种。”老父亲说，“里面细节太多，太真实了，我怀疑这件事是真的。”
　　红帽子文书一惊，自己父亲专攻历史，连他也这样说：“真的？我还以为，序言上说这本是秘史，是作者白毛者自吹自擂。”
　　“以高等精灵的脾气，肯定会极力隐瞒这段历史。”
　　红帽子文书一想到这可能是真的，高高在上美丽优雅的精灵女王竟有过这种经历，某部位不由得开始发硬起来。
　　两个脑子被黄色侵蚀的男人，更愿意相信精灵女王有过如此污秽的经历，而不知不觉地忽略一些前后矛盾的细节。
　　红帽子文书说：“既然这样，父亲把书还给我吧，我回去睡觉白天看书学习。”
　　“咳咳，不行。明天呀，我和几个同行一起聚会，研究一些史料。这本书差不多可以算是野史，很有研究价值呀。”
　　红帽子文书心里暗笑，打算明天再买一本。
　　...
　　...
　　第二天。
　　睡到中午的红帽子文书，直到下午时才回来，手里拿着一本书，一边走一边抱怨：“这书怎么都不多印几份，居然涨到了八银币。”
　　刚进到院子里，就见到自己的老父亲一脸严肃，他身后站着几位朋友，都是当地学者。
　　老父亲说：“这个呀我们研究后，发现它很有研究价值。”
　　他旁边一山羊胡的老朋友说：“对，研究价值。”
　　“我们这些老家伙，腿脚不灵便。”
　　“对，不灵便。”
　　“你帮我们每个人买一本书。”
　　红帽子文书说：
　　“你们这是怕被人看到买黄书吧。”
　　“什么黄书？”老父亲音调高起来，“这可是野史。”
　　山羊胡老朋友补充：“是历史的真相。”
　　红帽子文书说：“那好，给我一金币，一金币买一本。”
　　老父亲说：“一金币？去嫖都没那么贵。”
　　“诶,你们不是挖掘历史真相吗？”
　　老父亲瞪他一眼说：“给，你这个臭小子。”
　　红帽子文书喜滋滋地接过五枚金币，十分钟后，他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衣服凌乱，双手空空无也。
　　老父亲问：“书呢？”
　　“快给更多钱。”红帽子文书说，“书卖光了，一群没儿子的人在倒卖呢，一本要一金币五银！”
　　“什么？！”
　　但最终，为了研究“失落的历史真相”，他们咬咬牙，还是出钱，买下了五本书。
　　...
　　...
　　勒安港，某家卧室里。
　　精灵丽蒂丝面色红晕渐褪，手里拿着一本装订良好的书，她合上书，手指拂过封面脸发红的精灵女王，由衷地赞叹一句：
　　“好羡慕这个女人。”
　　在她身后床上，躺着一位年轻男人，疲倦地躺在床上休息。
　　《精灵女王落难记》给了他一种，只要是长耳朵碰碰就不行的错觉，并且他高估了自己实力，导致在刚才的鼓掌运动中，不幸折了命根子。
　　丽蒂丝拿起书，走近那男人，男人下意识地捂住裆部。
　　丽蒂丝笑道：“这本就当成我们露水之情的纪念吧。”
　　男人连忙点点头。
　　“真好，再见。”丽蒂丝红眼睛眨了眨，披上斗篷，遮住自己极度暴露的雪白皮肤，走出门外。
　　这本书给了她一个灵感。
　　丽蒂丝琢磨着，找个铜匠按照封面上精灵女王头上的王冠，仿造出一个王冠。再戴上美瞳，改变自己眼睛颜色。《精灵女王落难记》的读者，一定会很喜欢与一位“精灵女王”共度良宵。
　　至于为啥一位高高在上的精灵女王，会四处找艹？
　　“一位经历了这些的女王，会多一些不能公开的浪荡爱好，不是很正常的吗？”丽蒂丝自言自语，“反正传出去没人信，但我面前的愚蠢男人们，肯定会相信。”
　　她感到自己的想法真是棒极了，立即跑到自己情夫家，轻易地打听到了一位首饰大师的家。
　　当晚就去他家，暗示他自己是是精灵女王，只不过王冠不幸遗落。首饰大师为表达对女王的敬意，同意为她打造一王冠，拿到王冠后，丽蒂丝很高兴。
　　为肯定他对人类与高等精灵之间和平所做的贡献，丽蒂丝与首饰大师和他的儿子们，一起共度一夜良宵。
　　...
　　...
　　“人类只不过是一群没有开化的猴子。乔治？呵呵，猴子生得多也有几只聪明的，更何况他是混血儿，我承认他比许多精灵优秀。”
　　“不过与人类相比，魔族不过是一群嗜血的野兽。还记得那天见到的那头魅魔吗？她长着牲畜山羊的角，猪一样的尾巴，显然没完全进化成人。”
　　“阿嚏！阿嚏！阿嚏！”
　　另一个声音问：“女王陛下，要不要去看医生？”
　　“没什么，我感觉怪怪的，不知道宫廷里有谁又在背后偷偷说我坏话，诅咒我。呵，不过一群苍蝇而已。”精灵女王说道，“对了，那叫什么基的魔王，留给霜叶的恶毒诅咒，怎么样了？”
　　“昨日她试射了一下，正中百米外的红心。”
　　“白塔的法师还是有本事的。”
　　“但插在靶子上的是弓身，而不是箭矢。”
　　“这点诅咒都解决不了。脑子真是比猴子的还蠢——阿嚏！”
　　“女王陛下？”
　　“我说了没事。”


第245章  丽蒂丝的梦
　　梦境中。
　　姬玛扇动着翅膀，翱翔于云层之上，一座港口在她脚下，小得就如跌在地图上的一火柴盒。
　　勒安港口中，几乎填满了浅黄色。浅黄色沿着大道、道路，向远方蔓延，远处坐落在大道旁的村庄都不同程度染上了黄色。这些黄色代表着谣言流传程度，越深表示信得人越多，越相信。
　　姬玛能想象出，精灵女王是**的谣言，随着旅行商人、旅客、吟游诗人，带着谣言四处传播的景象。
　　一样看过去，造谣事业非常喜人。
　　姬玛嘴角上勾，她打开个人系统面板，在信息栏里，一行行绿字刷了屏幕。
　　“DM：恭喜你，你对“欺诈者”的掌握更近一小步..。”
　　“DM：恭喜你，你对..”
　　姬玛满足地关上个人信息面板，乐滋滋道：
　　“精灵女王，等死吧。”
　　一想到那讨厌的女人，听到谣言时震惊的模样。姬玛忍不住笑出声，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
　　这时候，她忽然感觉一阵温暖从下方传来，就好像有人正用取暖器对着了自己。姬玛浮空，向下一看，能感觉到温暖源自于梦境之中蔓延的黄色。
　　与谣言之间，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建立了。
　　姬玛立即打开个人系统面板，在信息栏中见到一条：“DM：恭喜你，已经完全掌握了“欺诈者”的能力，你已经可以准备晋级仪式与魔药，晋升到下一职阶“女巫”。”
　　“注意：此次晋级仪式来自于传承记忆，成功的人很少，可能有所缺陷。”
　　真是个坏消息。要不是仪式过于古老，没人更新，跟不上时代。要么就是有人特意抹除更改传承记忆中的东西。
　　姬玛很清楚传承记忆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更改，又或者不更新传承记忆。这样的话，老一辈可以牢牢将新生儿掌握在手中，驱使他们。
　　姬玛并不认为，给自己传承记忆的魅魔，是个好人。
　　但同时，这也是个好消息。个人系统提前预告了风险，令自己有所准备。超凡世界中知识真真假假，能分辨其中真伪，已是非常大的帮助。
　　姬玛粗略地看一眼晋级女巫所需魔药材料，以及晋级仪式后，就看更喜人的“新能力”。
　　每次完全掌握能力后，都会对旧的能力有所增强。
　　“能力更新：”
　　“谎话，你现在已经能直观地看到自己制造的谎言状态，并且每当一个谎言成功时，都能积攒一定的谎言力量，可使用其立即令一个谎言变得可信，或者令谎话成真。”
　　姬玛见到“成真”这两字，心头就激动地一跳。第一念头是，自己牛逼到言出法随。虽然这职业，正面战斗力近乎于零，但其它方面强得能力。
　　能不能把一杆突击步枪变成真？啊不，大胆些，干脆变出一核弹吧。再大胆些，偷偷埋在每个种族，每个国家的首都下，谁不听话，不上贡漂亮妹子，就把它给炸上天。
　　但在此之前要让大家见识到核弹的威力。我先把剩下的那两个魔王炸上天复仇，争取多炸死些魔族同胞，既能吓死其它人，又能占据道德制高点。
　　在短短时间内，姬玛已经大胆到意淫出，各国劳工给自己建造一巍峨后宫，里面塞满了各种口味的美女。
　　姬玛晃晃脑袋，从粉色幻想中清醒过来。
　　这也只是想想而已，用尾巴尖都能想到，自己才一白银，不可能“言出法随”。这个“谎言成真”，一定不只像字面上那么简单。不知道其中还有什么限制，也不知道具体效果如何，还得要实验分析。
　　“等醒后继续实验吧。”姬玛自言自语，为了防止自己失望，她压低自己期望，说道：“不过只是白银能力而已，估计也只能骗骗小朋友啦，说不定连乔治都骗不了。”
　　还有‘直观地看到谎言状态’，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姬玛继续浏览新信息。
　　“变色龙：你现在可以彻底地扭曲周遭的光线，进行隐身。当你不动的时候，消耗的魔力很少，但当你动的时候，消耗很大。”
　　蹲逼专用能力还能在战斗中能更好苟命。
　　“梦境种子：现在只要你进入到目标梦中，之后你就能只凭着梦境种子，分辨出对方信息。”
　　太方便了，终于有个好方法分辨出梦境种子哪个对哪个了。
　　姬玛只觉得这能力很方便，她再往下看，发现没有了，不过她心满意足。
　　姬玛关闭个人系统，目光向下移动，
　　在脚下大地上，蔓延的浅黄色变得可以理解起来。这感觉既陌生，又熟悉。就好像发觉窗帘上原本平平无奇的花纹，其实是自己熟知的一个文字。她能从象征谎言的浅黄色中，读出相关信息。
　　姬玛望向勒安港口最明显的浅黄色，读出它的信息。
　　“是精灵女王的谣言，很多人都相信我书的内容，谣言比较一致，没有在流传中产生比较大的改变，毕竟有一本书做权威指导，我真是聪明”
　　姬玛之前最担忧的是，流言在传播过程中，发生改变，最后失控，导致预料之外的问题发生。
　　“等等，‘精灵女王浪荡成性。喜欢偷偷出国，到处找人媾和，满足自己被**的性癖。’这谣言是怎么回事？”姬玛皱眉，“居然还有人相信，女人被QJ多了后，会变成**，自己跑去送，脑子呢？”
　　“我上辈子把女仆艹上高.潮再多，也没见哪个女仆喜欢和我上，一定是单身汉的肮脏幻想。”姬玛继续分析，“毕竟，书里写得再真，他们也艹不上真人。只能幻想着，真人变成**，这样自己才有上的机会。”
　　姬玛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把分析报告记录好。这是她的习惯，既然脑子普通，那就要多想多理解，绝不能偷懒。
　　除此之外，姬玛还感觉到自己与这谣言之间有了某种联系，自己能将魔力注入其中，能加强谣言。
　　姬玛立即这么做了。她将魔力注入到关于精灵女王的谣言中，感觉就好像抓起沉重的长矛，肌肉绷紧将它向前刺去。
　　“呼呼呼...”
　　魔力消耗了许多，姬玛停了下来喘气，目光看向谎言，读出其状态，只增强了一点，比她期望得小得多。
　　姬玛脑子分析起来。
　　“应该是这条谣言已经壮大的缘故。造谣好比放火，刚开始我放一把枯草，丢一簇火苗，引起山火。谣言在传播时，每个相信它的人，都给它提供“燃料”。但当整座山都烧起来时，我引火用的那把枯草就没那么有效了。”
　　姬玛分析后，意识到这能力的使用时机。
　　“最好在谣言初期使用，增加其蔓延速度。”
　　“咦，这是什么？”
　　姬玛定眼一看，发现‘精灵女王是**，偷偷出来找艹’的谣言中，有一道黑烟升起，黑烟由梦境种子发出，这是正常现象。
　　“我种下的梦境种子很少。勒安港口方向有两颗，港口里有一个梦境种子，应该是懂懂先生，另一个在外面，是谁呢？”
　　姬玛打算要去一看，她对准属于懂懂先生的梦境种子，伸手一抓。
　　立即，一股力量拉拽着她，飞掠过大地，不过才三分钟时间，就走过现实坐马车好几天的路程，来到懂懂先生的梦里。
　　从懂懂先生梦里出来后，再看向他的梦境种子。果然，姬玛从漆黑的梦境种子中，读出它属于懂懂先生。
　　姬玛轻轻一跃，跳上了楼顶，望向另一颗莫名梦境种子。它位于城外很远，姬玛飞过去后，发现它在一座城堡之中，城堡立于勒安港口外，一座小山上，守住一条大道。
　　在骑士巴托国，很少有骑士贵族选择住在城市里。
　　姬玛回忆了下，自己梦境种子都给了谁，但记不清了。她暗自发誓，一定要不怕麻烦，每次都要把要记的东西，记在个人系统里。
　　想着，姬玛对这梦境种子伸出手，轻轻一拉。
　　远处的城堡立即“撞”了过来，她穿过墙壁，进入到了一个卧室，床上浮着一白云般的梦。
　　姬玛飞入梦中，如落入云层般。
　　眼前一亮，她发现自己在蓝天之中，下面是翠绿无边的森林。不炽热的夏日阳光从头顶落下，照得人头发暖洋洋，皮肤暖乎乎，透着一股慵懒的劲头。
　　“啊！啊！”
　　“好棒好棒。”
　　几声不同的熟悉声音，从脚底传来。
　　姬玛展开翅膀滑翔，头向下看，果然在森林中，一条河流旁的空地，见到“为爱鼓掌”①的三人。
　　姬玛轻轻落在远处的一棵老树上，树叶很奇怪，是圆形的，姬玛印象中没见过这种形状的树。
　　她偷偷望向“为爱鼓掌”的现场。
　　在河边空地旁，立着一个异国情调的遮阳棚，附近草地上摊着几个身穿盔甲的精灵，都是女的，她们身材高大。
　　在遮阳棚下，一位身材高挑，红眼睛，白皮肤的女精灵。她下半身赤果果，上半身穿着盔甲，正坐在一个身材娇小，哭哭啼啼的男人身上耸动着。在遮阳棚靠的大树下，还捆着一个骂骂咧咧的女精灵骑士，她诅咒着红颜旧的女精灵。
　　“欧耶！”
　　红眼的女精灵愉快地挺直身子，站了起来。身下的男人似乎受到某种莫大侮辱般，捂着脸就哭起来。
　　这时候，姬玛看清了对方的脸。
　　丽蒂丝？怎么是这死变态？
　　男人哭声大作：“呜呜呜！”
　　“真是，嘴上说的不要，哭得那么厉害，身体倒是很老实嘛。”
　　丽蒂丝踢了一脚在草地上哭泣的男人。
　　他哭得很伤心，嘴里还哭喊着：“呜呜呜，妻子我对不住你。”
　　丽蒂丝也能算上个美女，怎么感觉他好像是被母野猪糟蹋过一样。
　　忽然，丽蒂丝扭过头望向姬玛方向。
　　姬玛立即躲在树身后，过了一会后，她偷偷伸出头，见到丽蒂丝继续糟蹋那男人。
　　姬玛充满了好奇心，抬起手悄悄地掌握丽蒂丝的梦。
　　①为爱鼓掌：鼓掌声是啪啪啪，所以为爱鼓掌嘛..你懂的。


第246章  身心健康受到严重危害
　　随着姬玛掌握了梦境，她手一动，试图改变丽蒂丝的梦，让她做关于自己来历的梦。
　　但丽蒂丝的梦“太重”，难以掌握，姬玛手“一滑”失去对丽蒂丝梦的掌握。一眨眼功夫，周围环境一变，变成另一个梦。
　　一个不是姬玛想看到的梦。
　　周围环境变成了一个颇具异国情调的宫殿。白色的墙壁，墙壁上四处是金色金属条纹组成的画，大块大块的红色魔法石，在白色塔尖上悬浮。
　　姬玛站在一阳台中，室内传出一声声马嘶叫的声音。
　　她本能地感觉到不对劲，但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悄悄把头伸到门框，看一眼室内。
　　一女一马，马很熟悉，浑身同白，正是乔治那头爱打小报告的马。
　　姬玛直接受到强烈的冲击，连忙捂住双眼，一股恶心涌了起来，差点要吐出来。
　　这时候，丽蒂丝一声尖叫声传来。
　　姬玛脑子里无可遏制地，浮现出刚才自己看到的那一幕。她再也受不了，转身就跑，边跑边喊道：“妈耶，比我还变态。”
　　可那声音不放过她。
　　姬玛立即使用自己扭曲梦的能力，强行中止这个梦。
　　如此粗暴地改变梦境，自然唤醒了梦境主人，周围的环境，一眨眼功夫变得模糊，高塔、白墙、红色魔法石，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姬玛宛如置身于一场大雾之中。身材高挑的丽蒂丝，抱着手站在她面前，她身上罕见地穿着一件，只露出小臂与脖子的衣服。
　　她笑道：
　　“姬玛？好久不见，我猜你是真人对吧。”
　　“不，你猜错了。”姬玛心有余辜地放下手说，“其实，我只是你梦出来的一个假人。”
　　丽蒂丝不理会她，左右看一下问：“这个环境不好，怎么说也不是接待客人的好地方，至少要有张高背椅。”
　　姬玛打了个响指。眨眼睛，她们“来到”了大善主的阳台上，两张安乐椅出现在她们身后，一旁桌子上摆着葡萄、蜂蜜酒以及一个插有稻草的椰子。在阳台上，可以俯瞰整个沙林城。
　　“是个好地方。”丽蒂丝躺在安乐椅上，说：“那么，来一个大善主，还有阿卡尼斯。张伯伦就算了，丑。再来两个漂亮点的男人，嗯还有一匹战——”
　　“停！”姬玛说，“别再妄想危害我身心健康。”
　　丽蒂丝一下就兴致缺缺，说：“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没，我只是路过。”姬玛说，“话说，你家乡在哪？如果没猜错的话，你不是黑暗精灵。”
　　丽蒂丝红眼睛好笑地看向姬玛，问：“说我是高等精灵或者木精灵，你信吗？”
　　“刚才我见到你的两个梦，女骑士与宫殿，无论是盔甲样式，还是宫殿的细节，我都没见过。”姬玛做出一个大胆的猜测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哈哈哈哈。”丽蒂丝笑了出来，说：“姬玛，没想到你想象力那么丰富，真的。你可以去写小说了，我最近看了一本书叫《精灵女王落难记》，写得很有想象力，你想象力那么丰富，不写个类似的书，真是一大损失。”
　　“那本书的作者正是我。”
　　丽蒂丝笑容停下，有点惊讶地看着姬玛，红眼睛中多了几分仰慕，说：“我早该想到，白毛者，白毛者。白的反义词是黑，你头发是黑的。好吧，你找我干嘛，作者大人？”
　　“我听说有个谣言。”姬玛说，“精灵女王微服出访，四处传播爱与祝福。”
　　“正是我。”丽蒂丝说，“还得感谢你的书，好多人看了你的书后，智商变笨，真的相信我是精灵女王。一个个送上门来，卖力地服务我，我好久没那么快乐的旅程了。”
　　可怜的精灵女王。如果被谣言影响到下海，请务必第一个找我。
　　姬玛话锋一转：“那么，可以介绍一下你故乡吗？”
　　丽蒂丝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问：“有句话说，猫总是死于自己好奇心。”
　　“刚才我就死了一次，好在我还有八条命。”姬玛说，“我又不会害你。”
　　“这可难说。”
　　“所以，我可以理解你承认你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了？”
　　“不，我只是为你感到惊讶。”丽蒂丝说，“不愧是能写出《精灵女王落难记》的魅魔。”
　　姬玛灵光一闪，有了一个大胆猜测。她控制住自己表情，做出自信满满的模样，捧起椰子，用力一吸，说：
　　“我还知道，你的世界是女权世界，女人是战士与统治者。”
　　“你怎么知道...”丽蒂丝脸色一变，又飞快恢复过来，说：“难道因为我之前做梦穿盔甲？这个世界女超凡者可不少，养一群丈夫的女人，可是比四条腿的狗还多。”
　　姬玛已有八分把握，她十指交叉，放在下巴上，看着丽蒂丝撒谎道：
　　“因为我观察力敏锐。开始你教我床技时，我就发现你四肢强壮，而且你步伐和常人不同，那是经历过生死之战的战士，才有的。我想你能活到现在，还那么喜欢到处追求刺激，没点武力是很活下来。”
　　丽蒂丝说：“厉害厉害。”
　　那可不，我都是胡说八道。
　　“当然，还有你的淫.荡，表现得与其说是荡.妇，不如说是风流男人。”姬玛说，“你的表现就像，一个男人忽然来到了女权世界，只要敢脱裤子，就有一群女人涌上来。”
　　“哦？”丽蒂丝说，“我猜这不是主要原因吧。”
　　当然是，因为我也是猜的。
　　姬玛说：“对。早在你没发觉时，我就偷偷的进入到你的梦，看到了你的故乡，真是挺让人惊讶的。”
　　丽蒂丝抓着头发，说：“你的入梦能力是真的厉害，你想知道些什么。”
　　她居然承认了。
　　姬玛心头一动，说：“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来到这世界的。”
　　“一个道具，原本我以为它能带人穿梭世界，是别人吹牛。”丽蒂丝说，“但没想到是真的。”
　　姬玛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曾苦苦寻求能回到原本世界的方法，就摆在眼前。
　　她忍不住脱口而出，问：“你那道具在哪？”
　　“怎么了？”丽蒂丝抱起手问，“你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我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已。”姬玛撒谎，“以后要逃命的话，怎么想，还是跑到另一个世界最安全。”
　　回家，回家....
　　姬玛的心在砰砰跳。
　　如果能回到现代社会，那女人我要让她生不如死，我爸的病也有得救了。就算我回去的时间点不对，一个没有超凡力量的世界，我岂不是爽透了。
　　一想到能回到现代社会复仇。姬玛只能靠魅魔的表演天赋，勉强维持表面的镇定。
　　“逃命？”丽蒂丝奇怪看着姬玛，“你不是有乔治保护吗？我还真羡慕你，有个美丽的男人保护，以后还能上床。”
　　“你必须保证，不要和任何人谈起。若不是我要和你合作，我也绝不会和你说。”
　　“我保证，你说吧。”
　　“我们迟早翻脸。”姬玛说，“他救我，对我好，纯粹是出自于他的正直与善良。到未来，他如果发现我是个大坏蛋的话，绝对会把剑**我胸膛里。”
　　“你不干坏事，不翻脸，我想他也不会无缘无故**对吧。”
　　“人是无法压制住自己的本性。”
　　“你们上过床了吗？”
　　“没有，我还是处。”
　　“别骗人了。在沙林城时，我亲眼目睹上千位处女失去处子身。”丽蒂丝说，“我从你的走姿与坐姿能看出，你已经不是处女。”
　　“那么厉害？”姬玛一惊，“你说对了，以后可以教教我吗？”
　　“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刚才我是骗你的。”
　　姬玛：......
　　她没想到，善于骗人的自己，居然也被人骗到。
　　“对，我们上过。”
　　“那你怕什么？忘了我教给你的东西吗？只要你在床上把男人拴住后，怎么想，他也不会对你下死手吧。”丽蒂丝说，“要不要我给你补习补习。你也知道来来自于一个女人为尊的世界，看到女人的身体，我会感到恶心。作为补偿你让阿卡尼斯服侍我就好了。”
　　姬玛摇头说：“乔治绝对会是下死手的那种人。”
　　“你不了解男人，也不了解爱情。”
　　“你不了解乔治。”
　　“好吧，谁叫我和他只有几面之缘。”丽蒂丝说，“那个带我来这个世界的道具呀。”
　　“它怎么了？”
　　“被我不知道丢到哪了。”丽蒂丝说，“说要找，也不是很难找到，但就是麻烦。”
　　“你怎么能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丢走呢？你没想过要回家吗？”
　　“家？别说笑了。”丽蒂丝说，“我的世界哪有这个世界好？男人上了还有钱拿，我才不想回去呢。”
　　“那你能想个办法把它找到吗？”
　　丽蒂丝说：“可以，但你别抱什么希望，就算找到，要穿梭世界也不是容易的一件事。”
　　“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
　　丽蒂丝伸出手：“报酬？”
　　姬玛说：“有点感激之情好不？别忘了，要不是我，你哪有那么快活的性之旅？”
　　“谢谢。”丽蒂丝说，“报酬？”
　　最后姬玛和丽蒂丝谈了很久，达成了一个长期协议。姬玛得先付丽蒂丝一百枚金币，作为押金。
　　姬玛只剩一百五十三块金币，原本不想给，但想到现在书卖那么好，自己未来算是有钱人，一咬牙就同意了，她打算托梦给懂懂先生，让他把自己应得的那份钱，给一百金币给丽蒂丝。
　　谈完交易后。
　　姬玛说：“我还有另一个交易。”
　　“说说吧。”
　　姬玛说：“给我带一头地——哥布林，要母的，活的。”
　　“我想没那么简单。”
　　“对，她得是一个哥布林部族的女王。”姬玛说，“无论是它自称，还是别的哥布林称呼还好，必须是女王。”
　　“真是奇怪的要求。”丽蒂丝伸出手说：“可以，金币。”


第247章  无题
　　最后姬玛许诺给丽蒂丝五十金币，个人资产只剩下可怜的三枚金币。
　　在谈妥之后，姬玛再从梦境中，溜到懂懂先生的梦中，命令他汇报一下收入。
　　懂懂先生报告道：
　　“伟大的主人，您的魔典销量很好，区区凡人无法拒绝您的无上馈赠....”
　　姬玛听得尾巴尖一摇一摇，但还是故作厌恶，手一挥说：
　　“说重点，凡人。”
　　“是的，第一批八百本书全部售空，除去保护费、税收、分销费以及成本后，纯利润一共一百金币。”
　　姬玛心一凉，才那么点？一本书五枚银币，一共卖出收入四百金币，结果利润只有一百金币。
　　她问：“扣除了你应得的，还剩多少？”
　　“您许诺过分我一分利润，所以您..您应得九十枚金币。”
　　“最后你提价了吗？”
　　“主人，这我懂，我当然提价了。”懂懂先生声音渐渐弱下来说：“主人第二批一千本书快要投入到市场，外地的书商对我们的书很感兴趣，希望能批发价批发给他们。”
　　“你预计收入多少？”
　　懂懂先生从姬玛的语气中听到了不满，他原本是跪着的。
　　他立即将额头磕在地板上，说道：
　　“我伟大的主人，您卑微的仆人——”
　　“说重点！”
　　“懂，我懂。”懂懂先生语气颤抖说，“一百枚金币。”
　　“才一百枚金币？”
　　“主人，这才是刚开始，随着您的名气四处流传，您的收入将如初升的太阳一样节节上升。我敢保证！”
　　姬玛笑道：“你想愚弄我？识字的人不多，本来用户群就小，书还会被人四处借出，更别提后面还会有粗制滥造的盗版。”
　　“主，主人，是我无能，我听说有一个盗书商已经在盗印您的魔典——唔！”
　　他话音未落，姬玛一伸手，无形的力量扼住他喉咙，如提起鸭子一般，将他提了起来。
　　懂懂先生如溺水的人，在空中摆动着四肢，发出唔唔唔声，脸色通红。
　　姬玛左手撑着脸颊，看着他脸色从红色，变成猪肝色，最后成了青黑色。要是现实里，他早就死了，但这是在梦里，他只能无限接近于濒死。
　　懂懂先生竭力发出无声的呼吸声，不知过了多久，姬玛打了个哈欠，才松开手。懂懂先生从三米的高度上落下，跌在地板上，匍匐在地上，大口大口深呼吸。
　　他抬起头，畏惧地看着高高王座上，灰雾之后威严又冷酷的高大身影，脊背一阵发冷。他本来还存有侥幸之心，因为他见过现实里的姬玛，是一个身材娇小，长相清纯的少女。
　　但现在想起，那不过是她的伪装，说不定是它将一可爱女孩的灵魂吞噬，占据她的肉体。
　　“知道哪里错了吗？”灰雾中，传来没有感情的声音，声音在整个偌大的空间中回荡着，“我提醒下你，我知道你和你口中的盗书商有仇，也知道，他不是最大的盗书商。想利用我做武器？”
　　“对不起，对不起！主人，我....”
　　“别再浪费我的时间。”姬玛说，“我不想看你表演，我直接告诉你，还有下次瞒报的话，给你抛个金币，人头像朝上你老婆死，否则就你双亲死，至于金币竖起来，你猜猜后果。”
　　“是..是..我死？”
　　“不会，你是我的仆人，我不会轻易杀死我仆人。”
　　“那是？”
　　“你死全家。”
　　“懂，我懂！我都懂，没有下次。”懂懂先生发誓，“我一定会竭力给您带来最大的利润。”
　　姬玛又打了一个哈欠，这是今日呆在梦境太久，透支魔力的预兆。她不指望懂懂先生能给自己带来多少收入，毕竟他能力有限。
　　“不必在这方面，浪费你可怜的才华。”姬玛一打响指，在懂懂先生面前，立即出现一位红眼睛，白皮肤，穿着暴露的“黑暗精灵”，正是丽蒂丝。
　　姬玛命令道：“记住她的容貌，先给她九十金币，说是订金，其它的，你什么都不要问。”
　　懂懂先生睁大了眼睛，用尽全部脑力，要把丽蒂丝的容貌刻入脑里。
　　“记住了吗？”
　　“记住了，伟大的主人。”
　　“好，记得给她必要的协助。”
　　说罢，姬玛的身影消失在灰雾之后。
　　懂懂先生深深地磕着头，半天后才敢抬头看向王座。虽然漆黑的王座上空空无也，但他依旧恭恭敬敬。
　　传说中的魔王，大概也是这样吧。懂懂先生回忆起王座上的那道高大威严的身影，身子又一抖。
　　...
　　...
　　清晨，白城内城。
　　“乔治~~早上好。”
　　姬玛就好像是一只黏人的猫一样，见到院子门口的乔治，就踏着轻快的步伐，走到乔治身边，歪着头，对他笑道：“你是故意早上来我院子门口的吧。”
　　乔治没有回答，而是上下打量着姬玛。
　　黑发的魅魔少女，今天的穿着显得很有活力。她身上穿着宽松的短袖与短裤，两条有力的长腿裹着黑丝，后面白净的尾巴，在腿后面左甩右摆。
　　“你穿那么少，不怕冷吗？”
　　“我好不容易等到春天到来。反正我是超凡者，不怕冷。”说着，姬玛靠近他肩膀说：“对了，你是不是吃醋呀？”
　　“我原则上不反对你穿那么少。”
　　“那么就是介意咯。”
　　“我有些事，想进去和你谈谈。”
　　姬玛舔舔嘴唇，自从和他那个后，心里对他有些障碍，所以近期一直没在乔治身上取食。但随着时间流逝，姬玛已经将心里的排斥感给丢到爪哇国去了。
　　毕竟肚子饿了，想吃东西，是天性。
　　“你不应该穿那么厚的盔甲。”姬玛说，“每次脱穿都很麻烦。”
　　乔治走向院子门，解释道：“只是单纯地一件事。”
　　姬玛吸进一细缕桃花香味，说：“或许今天清晨会很热。”
　　说着，她手抓向乔治的胳膊。这时候，她眼睛余光瞥到不远处，有两三位身穿白袍的神职人员，驻足盯着他们。她就把手伸向乔治肩膀上扛着的巨剑说：
　　“把剑给我，我帮你拿。”
　　“没这个必要吧。”
　　“还有，屋子也不用进了，就在门口谈吧。”
　　“我可以知道原因吗？”
　　姬玛轻声笑道：“伟大的勇者大人，是不是很遗憾呀？”
　　“不是。”乔治有些慌乱地解释道：“我只是觉得这样有些生疏。”
　　姬玛又用余光偷看了下不远处围观的几人，说：“你现在已经公开和圣女交往了，要是让别人见到你和我孤男寡女共处一房，我又是魅魔，会有不好影响的。”
　　乔治蔚蓝的眼睛闪过一丝愧意，脚步停了下来说：“以后不会了。”
　　可惜没有以后。
　　乔治把剑插在地上，掏出一个锦袋，递给姬玛说：“这是你的生日礼物。”
　　“生日？”
　　我不是才从蛋里出来四个月吗？
　　姬玛摇摆的尾巴缓缓停了下来。
　　今天正是她生日，不过是身为魔王时的生日。
　　在自己后宫建立起来后，每次到自己生日前，她都会禁欲三天，在生日当天，命令女仆们组织一场别开生面的生日聚会，从早上透到晚上。
　　记得上次聚会主题还是哺.乳来着...那群女仆对我生日应该都记得很牢，乔治知道魔王的生日，也在情理之中。
　　姬玛竭力控制住脸部表情，没接过锦袋说：“好像我才出生四个月？”
　　“对。”乔治点头，“所以，这是你三分之一生日。”
　　这理由太牵强了，他应该发现了什么，该死。死处男，啊不，应该是尾巴控，他怎么就不能蠢一点。
　　“那谢谢了。”姬玛接过锦袋，捏了捏，是一块厚的长条东西。
　　“今晚，有一次生日聚会。”乔治感觉到姬玛好像心情不好，说：“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心情不太好？”
　　这一定是试探，他还在怀疑我。
　　怎么办？怎么办？
　　要不，干脆再和他再来几次？人总是愿意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他一定不愿相信自己的床伴是个魔王。
　　“对。”姬玛点头说，“我在想，什么时候再来一次三人行就好了，圣女姐姐可真棒。”
　　乔治勉强维持住表面的镇定，脸微微红起来，姬玛惬意地吸一口空气中的桃花香味，解决了早餐问题。
　　“对了，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事，再见。”
　　姬玛小跑着离开。
　　乔治对姬玛挥手告别，等她身影消失后，才不可察觉地叹口气：“姬玛好像很不乐意，不愿对我打开心房。”
　　他默默地握紧拳头，告诉自己一定能把肉体关系，上升到爱情。
　　三十分钟后。
　　白城城外一处偏僻的地方。
　　旁边围着几棵老树，姬玛躲在树后，确定周围没人后，看着自己双手，闭上眼睛，嘴里喃喃自语，用中文说道：
　　“众所周知，我国是拥核国家。我是华夏人，穿越那么大的事情，国家资助一颗核弹，很合理吧。”
　　她发动了“谎话”能力，魔力流逝。她能感觉到，一股奇妙的力量从勒安港方向传来——那是“精灵女王”谣言最严重的地方。
　　这两股力量在她的脑海里汇聚在一起。
　　她本能地感觉到，要用这些力量，在脑海里绘出核弹。她回忆起，从电影里见到的核弹外形、蘑菇云等等。
　　花了她整整十分钟时间，脑海里的力量消耗一空。
　　会成功了吗？
　　姬玛原本不觉得会成功，她只是试一试，她睁开眼睛，见到一黑黝黝的圆锥形弹头出现在自己面前，上面还有核辐射的标志，和姬玛脑海里想的一模一样。
　　正是核弹头。


第248章  正确地打开方式
　　黑黝黝的核弹摆在面前。
　　姬玛激动得手都发抖起来，伸手摸向黑黝黝的核弹头。
　　眼泪，不争气地从眼眶边缘流下来。
　　在异界混了那么久，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真正金手指。
　　再也不用担心哪天被勇者刺，也不用担心不能称霸世界，更不用担心不能复仇。
　　先给魔界来个百来颗，解解气，再开后宫。
　　姬玛仿佛见到百来各族美少女女仆向自己招手，她开心地抱向核弹头。她纤手一碰，核弹头很轻，跌在了地上。
　　姬玛呆愣在原地，看着核弹头在地上滚了半圈后，停下。
　　姬玛面无表情地上去，对着一人高的核弹头就是一脚。
　　核弹头飘了起来，飞了数米后，落在了地上。
　　咔嚓一声。
　　是梦碎的声音。
　　“这是假货！都不是真正的金属。”
　　姬玛捡起石头，向核弹头一丢。
　　核弹头上破了一个洞，里面黑黝黝的。
　　这只是一个逼真的核弹头而已。
　　姬玛低头叹气，说：“谎言，终究是谎言。”
　　话音刚落，随着姬玛的不相信。核弹头表面模糊，眨眼睛间就消失了。
　　大起大落，让姬玛心情分外郁闷。她靠着大树，拿出乔治送给她的锦袋。
　　这是试探，还是警告？
　　如果我有力量的话，也不用担心受怕，能好好地装乖乖女。
　　姬玛解开锦袋，拿出里面的东西，是用毛线织的护身符，手艺很好。上面还有一张纸条，是乔治手写的。
　　“护身符贴身放，能抵挡一次致命伤害，并治疗自身，很好用，是珍娜亲手做的。原本我想送你一个洋娃娃，但是我觉得，你不是普通的女人，你喜欢战斗，我不想再看到你流血。”
　　姬玛嗤笑道：“真蠢。”
　　她说罢，小心地把锦袋收好，把护身符塞进领口里，塞进罩里，贴着心口，心暖洋洋的。
　　这好像，还是第一次有人自愿送她礼物。
　　之后，姬玛又实验了几次。发现，她能用“谎言”借助荒谬的逻辑，制造出实物，只不过存在时间不长。
　　姬玛用力一扣突击步枪的扳机，果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一丢轻轻的突击步枪，丢在地上，突击步枪消失了。
　　她思索：“可能是因为我不了解突击步枪？毕竟我连里面的具体结构都不知道，我只是了解外形。”
　　姬玛想着，开始幻想出一把钢臂弩——自己亲手碰过的钢臂弩，她记得很清楚。上辈子，它陪伴了自己，度过了新手期，杀了很多人。但最后，它却被偷走了。
　　“...所以我有钢臂弩是很正常的事。”
　　话音刚落，手上多了一把沉重的钢臂弩，弓臂上还刻有几个正字，是她亲手刻的击杀数。
　　姬玛怀念地抚.摸着它，端起，对准树身，扣下扳机。
　　“嗖。”
　　一支短矢飞出，牢牢钉在树身上。随后手上一轻，钢弩矢与手上的弩一同消失不见。
　　姬玛记录下自己的发现。
　　必须是非常熟悉的物品，才能具象出真品，并且使用时间有限。谎话成真，是有局限性的。
　　姬玛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也或许是因为，信则灵，不信则不灵。
　　我还没能相信到，我手上的突击步枪能射出子弹，我也不了解它，可能只要被我枪指着的人，相信我能射出子弹的话，我能把他枪毙了，也不一定？
　　但目前情况，不能测试。毕竟，姬玛现在还没能找到一个对枪支有所了解的人，当实验品。
　　“就这种程度吗？”姬玛自言自语，“应该是我还没找到这核心能力的正确使用方式？”
　　姬玛思索了一下，发觉这个职业的能力，大部分都是影响、误导智慧生命。
　　她灵光一闪，决定拿乔治做实验。
　　实验前，姬玛感觉到自己从“精灵女王”谣言中，获得的力量已经用了近半了。
　　尾巴控那么强，我干脆就把力量全用光好了。
　　姬玛双手合十，默默自语道：
　　“乔治和圣女公开交往，引起了许多人的嫉妒，因为圣女本人就受到许多人崇拜。原本这些嫉妒只是放在心里，但他又有一只美丽可爱又性感的魅魔，做侍从，还上过床。一下就占据了两大美色，乔治无疑是人生赢家。”
　　姬玛顿了顿说：“而像他这种人生赢家，浑身散发着让男人红眼的气质，也是很正常的。就像是小白爽文里的主角一样，男配看到他，心里来气，想殴打他，找他麻烦，是理所应当的。”
　　话音刚落，魔力与力量迅速耗光。
　　姬玛身子摇晃了一下。
　　“居然成功了？我和乔治可是差两个等级呀。”
　　她有点害怕，怕事情暴露，乔治找她算账，心不由得一慌。
　　“怕个啥？”姬玛自己给自己鼓劲，“都上过床了，他总不能打我屁股吧。他又是好人，好人难道不应该是拿来欺负的嘛。”
　　这样说着，姬玛底气就足了一些。她伸个懒腰，走回白城，先好好练舞，保持日常作息，观察一下实验效果。
　　...
　　...
　　白城，圣堂。
　　身穿银袍的圣女珍娜，不失礼貌地拒绝一位慕名而来的巴托骑士。
　　“抱歉，我已经有了心上人。”圣女珍娜轻轻颔首，“请你不要将竞技大会的胜利献给我，谢谢。”
　　留有棕色胡子的年轻骑士，很是失望，但依旧非常礼貌地对自己仆人挥手。
　　他的男仆双手托着银冠，走了回来。
　　棕胡子骑士遗憾道：
　　“我还是太晚。”
　　说着，他转身便走。
　　恰好，迎面走来一位身披银甲，身材挺拔，身背双手巨剑，面容俊美的圣骑士。
　　棕胡子骑士心里莫名升起一股火气，只觉对方很欠揍，哪看都不顺眼。
　　他胸甲上的珐琅太阳，过于明亮浮夸，一看就知道，八成是爱出风头虚浮的花花公子。他的脸又过于俊美，看着就像是一娘炮，浑身没半点男人味。更让人讨厌的是，他身上的银甲太亮了，走近时，反光闪到自己的眼睛。
　　可悲的是，女人通常喜欢这种华而不实的娘炮。
　　棕胡子心里冷哼一声，狠狠盯了乔治一眼。
　　乔治有点奇怪，但没放在心上。
　　这时候，圣女珍娜微笑地走向乔治说：
　　“乔治，你来了？”
　　棕胡子骑士忍不住，在和乔治要擦肩而过时，故意用肩膀撞上他肩膀。想要把乔治撞倒在地，让他这华而不实的娘炮，在圣女珍娜面前出丑。
　　“咚。”
　　肩膀似乎撞上一堵铁墙，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棕胡子骑士比不过，不由得侧过身。
　　乔治转过身说：“对不起。”
　　落在棕胡子耳中，只觉对方在嘲笑自己不自量力，让自己被心上人看了笑话。
　　他手握向腰间剑柄。
　　圣女珍娜走到乔治旁边，靠得很近，问：“怎么了？”
　　棕胡子骑士双眼红得喷出火来，问：“你这小子，叫什么名字？”
　　乔治奇怪地看着他：“我叫乔治。”
　　“乔治？对，我听说过，你因为从魔界带回一个魅魔奴仆，而被剥夺勇者的头衔。”棕胡子骑士怒气冲冲，非常嫉妒，说道，“你还不够，还要娶圣女？”
　　圣女珍娜抓紧乔治的胳膊，胸靠着他手臂说：“他是我的心上人，我理解也支持他。”
　　棕胡子骑士气血涌上头，抽出剑，指着乔治的鼻子说：“为了荣誉，我要向你决斗！”
　　“决斗？”乔治说，“非得决斗不可？”
　　“对！虽然我评级只有白银。”
　　“我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混账，别想小瞧我！”棕胡子把护手脱下，说：“比剑术，别以为你有圣堂灌药，获得不属于你的力量，你就能嘚瑟，你这是德不配位。”
　　话说完，棕胡子骑士将脱下的护手砸响乔治的脸。
　　乔治抬手接住铁护手，说：“好！”
　　剑术决斗很简单。
　　双方不用超凡能力，只凭力量与肉体，用木剑上台打到一方投降为止。
　　在台上，乔治一开始毫不留情，之想快点把这脾气暴躁的巴托骑士给打服。
　　但棕胡子骑士倒了一下，又起来，被殴打了半小时后，体力不支才被迫放弃。
　　棕胡子骑士躺在担架上，满头都是包，鼻青脸肿，嘴里还在嚷嚷着：“别小看我，我还有爸爸....”
　　乔治从原本的愤怒到奇怪，他站在擂台上，目送着棕胡子骑士离去。
　　圣女珍娜迎了上来问：“乔治，还好吗？”
　　“热了一下身。”乔治揉揉自己的小臂，“他只打中了我的小臂。他很有毅力，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没有，这种奇怪的人很少见，但也不是没有。”
　　乔治与圣女珍娜，边说边一起走。
　　这时候，五位圣武士走了过来。
　　“等下，乔治兄弟。”一位圣武士说，“我很嫉妒你，能拥有圣女的爱情，还有一位可爱的魅魔，并且还得到圣堂的偏袒，今天不是你躺下，就是我躺下。”
　　“对，太可恶了。”
　　“还有我！”
　　一小时后，乔治喘着热气，脸上鼻头挨了一下，红肿了起来。
　　第五位圣武士被抬走。
　　圣女珍娜心疼道：“乔治，快让我治疗你。”
　　“今天真是太奇怪了。”
　　刚治疗好，台下又多了三位圣武士，他们一起取下头盔说：“乔治兄弟，我们嫉妒你，想把你打倒。”
　　乔治转过头，看着圣女，指着自己的脸，问：“我很欠打吗？”
　　珍娜摇摇头说：“不。”
　　乔治再次接受了挑战，二十分钟后，三位圣武士被抬走。
　　“好在，我铂金之后精力充沛，不会困。”
　　乔治刚说完，就见前面挨打过的五位圣武士，走了过来，他们身上的伤都治疗好了。
　　没等对方说话，乔治连忙扣上桶盔，转身就跑。
　　“乔治兄弟，有本事别跑！”
　　“快追上他！”
　　“圣女大人，请别护着这个懦弱的男人！”
　　乔治翻窗逃走，跑了五分钟后，甩掉追兵，躲在一堵墙后，喘着气。
　　“今天真是太奇怪了。”
　　还没等他说完，前面走来了一位老骑士。他面色阴沉说：“你就是侮辱了我儿子的勇者乔治？今天一看，果然很欠打，以家族的名誉，我要向你决斗。”
　　乔治抬起头说：“请等等。”
　　话音未落，一铁护手朝他脸上砸来。
　　乔治接住了护手。
　　“很有勇气小伙子，居然接受了我的挑战。”
　　“我——”
　　“快上擂台去！”


第249章  得意洋洋的姬玛
　　傍晚，圣堂。
　　珍娜的屋子里。
　　圣女珍娜小心地用湿毛巾擦向乔治脸庞上，凝固的鲜血，牵动了乔治肿起的熊猫眼，疼得乔治眼角抽了一下。
　　圣女珍娜看在心里，轻轻吹一口热气，说：
　　“何必呢？直接用神术治疗多好。”
　　“轻微瘀伤用神术治疗不符合战时规定，养成习惯了不好。”
　　话音未落，圣女珍娜擦过瘀伤上的血迹。
　　乔治疼得咬紧牙，牙缝里发出嘶的一声。
　　“擦好了。”圣女珍娜把沾血的毛巾，丢在水盆里，用力一扭，水盆染上淡淡的红色，“你应该拒绝那些被嫉妒心冲昏头的男人们，我都亲自拦住他们了，你本可以不出头。”
　　“不行，越多人不服说明问题越严重，我怎么能让你去解决问题，而我躲在你屁股后面呢？”乔治说，“还好，我今天没输。”
　　圣女珍娜温柔一笑，很高兴乔治把她当成他的女人。
　　“你从早上一直打到晚上，这件事太古怪了。”她说：“都惊动主教，现在已经开始调查，我感到其中有超自然力量影响，不过很难追溯幕后黑手。”
　　“这是阴谋的话，也太过儿戏。”乔治说，“只不过是把之前埋下的问题，一齐引爆而已。”
　　自从乔治将姬玛带回白城后，关于他的争论一直没断，只是在一段时间没那么热烈而已。
　　“今晚在这里吃饭吗？我在姬玛大厨师的教导下，已经能做出好吃的饭菜了。”
　　乔治面露歉意，站了起：“谢谢你的款待，但今晚我还有事。”
　　圣女珍娜微笑着说：“姬玛的生日聚会干脆就在这里举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乔治有些诧异，坐了下来，“你知道了？”
　　“你前几天不是说了，要给姬玛过三分之一生日吗？我特意调查了下她生日。”圣女珍娜尽显正宫从容，“她是一位好女孩，乔治你不用担心我。”
　　乔治望着她的鹅蛋脸，蔚蓝的眼睛柔软下来说：“那也好。”
　　两人互相望着彼此，空气中温度渐渐上升，两人慢慢靠近，并对对方的嘴唇有了冲动，乔治抬起双臂，要吻上去，珍娜微闭上眼睛时。
　　“叮当，叮当。”
　　铜铃摇响了。
　　“是我，姬玛。”
　　两人停了下来。
　　“我去开门。”
　　乔治站起来，走到门前。
　　“果然，乔治你在这。”姬玛自顾自说着，弯着腰，走进房子里，换上拖鞋，不理会旁边的乔治，径直走向客厅。
　　圣女珍娜对她微笑，说：“姬玛，你来得正是时候，我们正要给你举报一场生日聚会。”
　　“太好了。”姬玛乘机抱向圣女珍娜，用力一拥，蹭了下柔软的胸脯，顿时感觉一天的劳累，消失了大半，她坐在珍娜旁边，顺势提出：“每次拉门铃好麻烦，珍娜姐姐也给我配个钥匙吧。”
　　“这个...”
　　这时候，乔治关上门走回客厅。
　　圣女珍娜担心失了正宫气度，双手交叠，放在大腿上，说：“可以呀。”
　　姬玛脸上笑开了花，眼角一撇乔治，隐隐觉得他头顶有点绿。这种当着别人的面，挖墙角的感觉，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她此时，才注意到乔治脸上的伤口。
　　“乔治？”姬玛问，“你被人揍了？”
　　“一群无礼又野蛮的男人嫉妒他，前仆后继地挑战他。”圣女珍娜一挥手，一股无形的力量捧着水盆离去，带着某种自豪，“乔治又不愿意用神术治疗所有伤口。”
　　真的起效了？作用还那么大。
　　乔治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蓝眼睛里透着专注，看向姬玛。　
　　心里有鬼的姬玛，只觉对方在怀疑自己，尾巴顿时软了下来。她捂着嘴，假装惊讶道：“哇，打得好..我是说，打得好过分。话说，为什么今天那么多人要打乔治呢？”
　　“他们嫉妒我。”乔治说，“开始，是早上一位要追求珍娜的骑士和我起冲突，后来是其它教团兄弟，骑士的老爹也来了。”
　　“该不会他爷爷也来吧。”
　　“没有。”
　　“那还算正常。”
　　“他们回去告状，可能过几天他爷爷也会过来。”
　　这也太有效了，真的就奔小白爽文的套路走。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有问题。
　　姬玛为洗脱嫌疑，这位幕后黑手义正言辞地说：
　　“这事一定是一场针对乔治的卑鄙阴谋，我能在其中嗅到黑魔法的味道，作为同样擅长背后搞事的超凡者。调查幕后黑手对我来说很有优势，如果要调查的话，务必带上我。”
　　好让我毁灭证据。
　　“不用了。”乔治回绝，“圣堂已经开始着手调查，虽然还没有头绪。”
　　“那不应该更叫上我吗？”
　　乔治看着心虚的姬玛说：“他们还有我，怀疑是你操控了他们的嫉妒心。”
　　“怎么可能？”姬玛手一拍桌面，“我才没有撩拨他们的嫉妒。”
　　乔治说：“那好，我挨打是小事。能悄无声息一下撩拨那么多人嫉妒，会让更多人提防你，因为这说明圣堂对你已知的能力，一点防护能力都没有。”
　　姬玛松口气，转头看向旁边，皮肤雪白，胸大温柔，端庄又纯美的圣女。
　　还是圣女好，又软，又能ntr。
　　她扶着圣女的手臂，笑道：“圣女姐姐，我们一起去做饭吧。”
　　乔治没说话，蔚蓝的眼睛看着姬玛。这种专注的目光，一直让姬玛颇有压力。
　　珍娜回道：“好呀。”
　　两女站起来时，乔治忽然说：“姬玛，今天你有些奇怪，是心情不好吗？”
　　“啊哈哈哈，哪里有？”马蛋，说好的木头，怎么观察力忽然变得那么敏锐。
　　姬玛心一凉，猛然想起。如果是自己被冤枉，应该是拍案而起，控诉周围人对自己的种族歧视，赚一波同情分。
　　她故作无事，一耸肩，摊手说：“我已经习惯了，一旦出什么事就找我。毕竟我是魅魔，而且也不是善良阵营。”
　　圣女珍娜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姬玛，为她说话：“乔治，或许你的怀疑是正当的，但是对于亲密的人来说是种伤害。”
　　乔治脸上带着一分愧色说：“嗯，我会注意的。”
　　圣女珍娜拉着姬玛的手说：“快去厨房看看，今天我准备了些什么食材，你一定会喜欢的。”
　　姬玛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说：“谢谢了，珍娜姐姐。”
　　珍娜一边走一边说：“别客气，乔治他总是不近人情。”
　　姬玛边揽着珍娜的胳膊，头边偷偷一撇，看向端坐在高背椅上的乔治。
　　姬玛心里开心极了。
　　真是笨蛋，随便一个道德绑架就能蒙过。
　　姬玛想着，更靠向珍娜，手臂享受着珍娜柔软的侧胸。心里充斥着NTR的万丈豪情。
　　想到刚才傻不拉几的圣女，被自己骗过，怼了乔治一下，她尾巴就开心得竖起来。
　　乔治在她眼中，也多了几分败犬相。
　　什么勇者，还不是被我玩弄于鼓掌间。　
　　“姬玛？你尾巴好翘呀。”
　　“我想起了高兴的事。”姬玛说，“能遇到圣女姐姐，真是令人性福。”
　　珍娜松开手，围上围裙，露出人妻般温柔的笑容：“大家能和睦相处是最好不过。”
　　这个蠢女人，还真以为自己是正宫，正为家庭和谐贡献自己一份力呢。
　　姬玛猜到圣女脑子里想什么，顿时心辕马意起来。
　　“这次是你的生日，我亲自下厨好了。”珍娜自然而然地站在厨房里，最重要的位置。
　　“好的。”
　　姬玛拿起菜刀，处理食材去。
　　珍娜微微弯下腰，伸手去拿香料，手臂不时擦过胸前的丰满。
　　姬玛压制不住自己心里的邪恶念头，她看一眼珍娜裙下露出的小腿，尾巴伸向珍娜的小腿，在上面一卷，享受了下其丝袜的丝滑。
　　珍娜扭过头，见姬玛对她露出大大的笑容，清纯又无邪。她只当姬玛是调皮捣蛋，说：“别光顾着玩，还有事要做。”
　　“好的。”
　　姬玛把切好的牛肉放到调料汁里去，靠向珍娜，尾巴得寸进尺，钻进珍娜裙底伸出，绕着她大腿。
　　“姬玛..别闹了。”
　　姬玛说：“腌牛肉至少要十分钟喔。玩一些好玩的，不好吗？”
　　珍娜眉毛一挑，高洁不可亵玩的气质回来了，“现在不是玩的时——”
　　姬玛无视她的话，扑在她怀里，露出一脸“好奇”说：“哇，珍娜姐姐的这个好大，我可以揉一揉吗？”
　　圣女珍娜低头看着她，说：“姬玛。”
　　根据珍娜的经验，只要她恢复圣女的威严，无论谁都会对她敬而远之。
　　可在高洁气质之前，姬玛却更想亵渎某些不可亵渎的东西。
　　她伸手，一托，一揉，惊叹道：“哇，好好玩呀。”
　　圣女珍娜吓了一跳，她手足无措，楞是呆了好一会。
　　怎么说玩就玩呢？
　　她刚想用严厉点的话，让“调皮”的姬玛，懂点事，但嘴才一张，姬玛就从她怀里抬起头，脸上露出邪恶笑容，说：
　　“圣女姐姐那么温柔善良的，要是被乔治知道，你背地小气不愿和我玩的话....”
　　姬玛用力一揉，圣女珍娜脸一红，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
　　见圣女珍娜吃瘪的样子，姬玛兴奋得尾巴都直了起来，低声说：“很舒服吗，圣女姐姐，你脸红了哟。”
　　“别..别乱说。”
　　姬玛快意得要闭上眼享受了。近在咫尺给人戴绿帽的感觉，就好像坐火箭飞上太阳一样。
　　尾巴控那家伙，应该还傻傻地坐在客厅，丝毫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妻在厨房被人玩弄吧。
　　姬玛心想着，撇过头看向厨房门口。
　　乔治站在那，蔚蓝的眼睛盯着她。姬玛笔直坚挺的尾巴，一下就吓得软趴趴地躺在地上。


第250章  一物降一物
　　厨房里，百合花开。
　　黑发魅魔少女两只纤手，深深陷入两坨被银色布料包裹的丰满之物里。葱指的纤细，更衬出其丰挺。乔治不可遏制地回忆起那天，自己以双手丈量其尺寸时的触感。
　　珍娜那张笼罩在圣洁光辉下的鹅蛋脸，染上一层动人的红晕，红晕蔓延到脖颈。她侧目，绿眼眸倒映出乔治的脸，耳根渐渐红透。
　　黑发魅魔少女将脸从胸间抬起来，惊愕地望向乔治。她尾巴绕着珍娜的小腿，深入其裙子深处，清纯的脸上却写满了无辜，与她罪恶的举动形成鲜明的对比。
　　乔治只觉一阵热血在胸膛里沸腾，他不得不承认，这一幕对自己来说，非常有诱惑力，也非常美。
　　这时候，魅魔少女的尾巴尖从珍娜裙下出来，对准乔治，勾了勾。
　　乔治立即俯身，揪住了魅魔少女的作案工具，用力一拽，把她从珍娜的怀里扯出来。
　　他同时呵斥道：“别欺负珍娜！”
　　姬玛在被扯走时，双手还恋恋不舍地揉一把，珍娜连忙双手捂向颤抖的山峰。
　　乔治在姬玛的脑袋磕了一下。姬玛捂着天灵盖，说：
　　“怎么能说我欺负呢？明明无论身高、体重，还是实力，珍娜姐姐明明都高我一个档次。我只是和她一起快乐玩耍而已。”准确的说，是玩弄她。
　　说罢，姬玛捂着脑袋，看着被乔治抓在手里的尾巴，眼睛湿润一下湿润起来。可怜兮兮的，像是被揪住命运后颈肉的猫似的。
　　她微红的金眸看向珍娜说：
　　“珍娜姐姐，我们只是玩玩，对吧。身为一个还没发育起来的少女，对着温柔、善良，美丽又高洁，一副贤妻模样的珍娜姐姐，那发育良好的身体，有着懵懂之心不是很正常的吗？”
　　圣女珍娜动容了，把刚才姬玛的冒犯全都忘光光，甚至还忘了姬玛企图捏她的峰顶。
　　她善心大发，说：
　　“乔治，姬玛也只是贪玩而已，我听说有的玩得好的女生，会互相袭.胸。”
　　姬玛连连点头说：“对呀对呀，女生好姐妹玩闹时，互相揉.胸，脱衣服，一起洗澡是很正常的事情。”
　　说罢，她看向乔治。
　　姬玛表面一副可怜的模样，但她内心却得意洋洋。
　　哼哼，死尾巴控，你能拿我怎么样？老娘就当面给你扣个绿帽子，只要骗住了圣女那傻白甜，你不还得乖乖戴好绿帽子。
　　下次老娘挑战当面舌吻未婚妻！
　　乔治对珍娜说：“我很懂姬玛。”
　　说罢，他转过头对姬玛说：“我刚才看到你想用尾巴对我放“撩拨”能力，就像上次一样。”
　　“这次是反向撩拨。”姬玛辩解，“打针很疼，我还不想把我的生日晚会，变成三人行。”
　　珍娜害羞地把脸撇过一边。
　　“我问你。”乔治直指核心：“你刚才是想要欺负珍娜吗？是或者不是。”
　　“我只是——”
　　乔治一揉姬玛的尾巴。
　　一股奇异的酥麻感，如触电般，沿着尾椎一路向上蹿。
　　“诶哟！”
　　姬玛脸一下微红起来。
　　“是或者不是。”
　　“我保持沉默。”
　　“那就是欺负了。”
　　“我抗议。”姬玛挥着小拳头说，“你这是有罪推定，是赤果果的歧视，歧视一位一心想要救赎，千年难见的魅魔！”
　　乔治不为所动，珍娜倒心疼起来说：“乔治，不用那么认真吧。”
　　“没有谁比我更懂姬玛。”乔治说，“姬玛，身为你的引路人，我必须给你一点惩罚，和我一起出去。”
　　姬玛抱向珍娜说：“珍娜姐姐，救命。”
　　乔治一拽尾巴，姬玛尾椎一疼一麻，只能乖乖地跟着乔治，边走边忿忿不平说：
　　“明明你很享受嘛！整个厨房都是你发.情香味，哼，坏人都我扮了，好处你全拿。上次在床上，你一直揉着珍娜姐姐的，我碰都没碰到。你这是双标，只准你放火，不准我点灯....”
　　珍娜听得那是面红耳赤，心脏砰砰跳，开始怀念初尝禁果时，心上人从身后紧紧抱住自己的感觉。
　　姬玛与乔治走出厨房门口。
　　乔治说：“抱怨完了吗？”
　　姬玛低下头，一副做错的样子说：“嗯，我知道错了。”
　　错在NTR时被抓，下次一定不要被抓。
　　“很好。”乔治说，“我原本想打你的屁股。”
　　姬玛连忙捂住屁股说：“虽然我们上过床，但并不代表着你随时随地，可以对我做打屁股这种色色的事情。”
　　“满脑子黄色。”
　　“我是魅魔嘛。”
　　姬玛心里松口气，只要不是打屁股就好。乔治又不会上了自己，他那玩意，被道德枷锁锁得很好，不会因为性奋而把自己按在地上干，上次也只是爆发硬了一会。
　　要是我来，现在厨房正打得热火朝天呢。
　　想到这，姬玛鄙夷起来。
　　那这样的话，我就没什么好害怕的。
　　乔治说：“十篇？”
　　“什么十篇？”
　　“读后感十篇。”乔治说，“连同上次给你布置的书，我一直没检查你的读后感。对了，我把上次掉进海里的书，一齐默写完了，生日完后，我就给你送过去。”
　　“啊？！”姬玛叫出声来，说：“你这是在危害青少年的身心健康。”
　　“做不做？”
　　“能不能换一个？”姬玛一咬牙，“比如...打屁股？”
　　“不行。”
　　“我尾巴借给你玩？”
　　“我不受贿。”
　　“啧，很好玩的。”姬玛的尾巴从乔治松开的手抽出，灵活地卷住自己的手腕，上下**，“比如这个。”
　　姬玛发誓，她闻到了桃花香味，但她天灵盖骨又挨了一下。
　　“我说了，不受贿。”
　　“你这个伪君子，明明心里想要，对吧。”
　　出乎意料，乔治这次默认，他说：“我更希望你变善良，姬玛。抄书现在看起来，是最有效的办法。”
　　姬玛发出一声哀鸣，说：“你还是杀了我吧。”
　　同时，姬玛对于变强更上心了。
　　之后，整个生日晚会过得风平浪静，没有任何意外。虽然姬玛很不快乐，但有大胸圣女在，她心情一下就好起来，谋划着如何借助钥匙，再次吃珍娜的豆腐。
　　姬玛第一次在异界，过了一场生日晚会，第一次受到了他人的生日祝福。
　　晚会结束后。
　　除了乔治亲手抄的书以外，姬玛还收到来自其它人的东西。
　　一位圣堂的“快递员”在她门口，留下了一个木箱，木箱钉的很死，上面有一张纸条，歪歪扭扭写着：“莱芜寄给小乔小姐的珍贵礼物。”
　　莱芜是谁？
　　姬玛一点印象都没有。在好奇心驱使下，她还专门出门去用积分，买了一个羊角锤，费了很大劲拔出钉子，打开木箱。
　　木箱里面还有一个木箱，上面还有一张纸，从字迹上看，对方似乎刚学会写字没多久。
　　上面写着：“请原谅我，东西非常贵重，为了不让人打开，我专门钉好木板，用了足足五十颗钉子。”
　　“干，是哪个智障？”姬玛看一眼桌面的五十个钉子，一抹额头的汗水，“你也知道用了五十颗钉子，怎么不顺便把各羊角锤一起寄过来？我买个羊角锤，浪费了我半小时时间。”
　　这玩意一共浪费姬玛一小时的时间。
　　姬玛已经猜到，不知道是哪个追求者送过来。她想把这东西丢掉，但俗话说得好，来都来了。
　　姬玛打开了木箱，一颗粉红透明的心，躺在柔软的稻草上。是一颗心，真正意义上的心，能看清上面的纹路，非常写实。
　　要是是普通的女孩，估计得当场吓得叫出声。
　　但见过活生生人心的姬玛，面无表情。
　　“我知道莱芜是哪个家伙了，就是满脸青春痘的家伙。”
　　这颗心，姬玛仔细辨认。说它是心脏嘛，又不是，姬玛能确定这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心脏。她看半天才认出，这应该是猪的心脏，准确的说，是猪心脏的内部形状。
　　姬玛从由史莱姆尸体制造的心脏下，抽出一张纸，上面写着：
　　“和你共处的美好记忆，是我一直以来刻苦研究的热情，每当我累时，我都会想起你纯洁而美好的微笑。”
　　姬玛恶心得手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说：
　　“我巴不得你说金币才是你热情来源。”
　　她略过一大堆热情洋溢的字：
　　“....你提到了肉体倒模，被我成功攻克了，我迫不及待地倒模出一颗心脏，做出最纯洁，不包含一丁点杂质的心，它被我的热情给染成粉色。送给你，希望你能喜欢。”
　　“嘶！”
　　姬玛把纸张撕成碎片，丢进垃圾桶，随之心脏也丢进桶里。
　　“我钱也不是不给，更不是不给够。”姬玛说，“为什么非要恶心我？”
　　她开始理解，在地球上所见的，养一大堆备胎的绿茶来。
　　有那么几条舔狗跟着锲而不舍地舔，不好好榨干价值，那就太考验人性了。
　　姬玛拿起笔，在纸上写道：“你想屁吃，恶心到老娘了，有多远滚多远！以后再见到你，小心我揍你。”
　　姬玛写完后，深吸一口气，冷静了一丁点后。打开个人系统面板，打开《升级费用预估》。
　　里面写着：
　　“迷雾妖的心——四百金币打底。”
　　“七彩幻草十株（已付订金）——一百金币”
　　“....”
　　总计：一千三百金币。
　　没办法，为了赚钱。钱难赚，屎难吃。
　　姬玛冷静下来，把垃圾桶的心捡起来，再把写好的纸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


第251章  周边
　　在这个世界这个时代，原创死全家。
　　姬玛一开始就不指望，写书能赚大钱。
　　据她所知，在地球与异界文明相仿的文艺复兴年代，《堂·吉诃德》销量很好，然而作者本人经济状态没多少改善。
　　即便在她那个更文明的年代，盗版文学非常猖獗。盗版网站花点钱，买个软件，就可以批量盗走正版小说，主要花费不过是订阅钱。
　　姬玛记得，她高中时第一次写小说，小说病句连篇，行文垃圾，发到当时的龙头小说网站上。次日，她的小说出现在盗版网站上。
　　而在此之前，她还以为，只有卖得好的小说才有被盗的资格。
　　这也是她从侧面直观地了解到，盗版成本之低，之猖獗了。
　　在异界，盗版情况会更坏。
　　要赚钱，必须掌握其它人无法复制的核心技术。
　　姬玛早就打好主意——卖周边。
　　盗版小说在损害她利益时，也会传播她作品的名气，卖周边是将名气转换为金钱的最好选择。
　　至于周边卖什么？
　　姬玛拿起那颗柔软的心脏，用力捏了捏，坚韧又有弹性，和肉类似。她又嗅了嗅，没有奇怪的异味。
　　“周边就是你了。”姬玛自言自语，念出之前准备好的广告词，“由无上美丽且淫.荡的精灵女王，尊贵P所倒模而成的飞机.杯！百分百还愿，让您亲自体验到绿皮兽人们的艳福。”
　　姬玛早就做好计划。为此，她刻意“断卷”，情节到精灵女王惨遭绿皮兽人掳掠，一路被哥布林们押运，不时被玩弄身子，不过，衣食睡洗都有保证。
　　精灵女王被精心保养，带到一兽人帐篷里，她被吊在帐篷中间，直面十八位精壮兽人。
　　剧情在这截然而止，最后一句话是：“....兽人帐篷里，一直传出精灵女王那半是哀嚎半是高.潮的女高音...”
　　想必许多读者到这里，要骂娘了，心里憋着一团火。为了发泄，一定会购买周边，一边幻想着自己是兽人中的一员，一边倾斜出肮脏黑暗的思想。
　　“断卷”更妙的是，给读者想象的空间。大脑是最好的性.器官，全世界所有名家捆在一起，写这个情节，也难以超越读者的“性幻想”。
　　毕竟，没有任何文字能让所有人满意，但每个人的性幻想，都一定能让他本人满意。
　　扯远了。
　　姬玛晃晃脑袋。
　　莱什么的，那满脸青春痘的年轻人，是计划中的重要一环。
　　必须让他死心，姬玛深知，男人这玩意，你不把话说直白点，他还可能觉得你对他有意思，之前冰冷的态度，委婉的拒绝，不过是害羞，又或者是考验罢了。
　　这可是她亲身经历过的。
　　她那时扮演的是舔狗角色，贱得一批，如果能穿越回去，她绝对会拎着棍子，把自个的腿给打断。
　　“心脏我寄回去了，我不能接受。只因我已有了心上人...”姬玛想了想，决定把乔治的名头写出来，“他是，英俊又帅气，强壮又持久，善良又正直的乔治·大锤——”
　　姬玛把“大锤”两字划掉，改成：
　　“...善良又正直的乔治·战锤，古老骑士的后裔，圣堂新生代最强，魔王穿胸者，镣铐打破者，沙林城的解放者，秩序之剑，善良之盾，绿龙屠杀者....”
　　瞎写了一大堆头衔，姬玛知道其中不少头衔难以禁得住推敲。但怎么说，那么多头衔，至少能传递出“小乔非常崇拜乔治”的信息吧。
　　写到这里，姬玛想了想，又继续写道：
　　“我的处子之身已献给他，我每天晚上都会去他床上，我不希望他对我有所误会，请你不要再给我带来困扰了，谢谢。”
　　“另外一提，他正在我身后睡觉，我偷偷起来写信，藏好你送的心。”
　　看了看后，姬玛很满意。扪心自问，这一段文字下去，就算是以前身为舔狗，自作多情的自己，收到这封信，也会倒地身亡，灭了追求的心。
　　至于可能暴露出，自己和乔治已有肉体关系的秘密。
　　就让未来的自己去头疼吧。
　　再说，前面不还是有乔治这工具人挡着吗？
　　姬玛重读了一遍，感觉太过火了，她担心青春痘青年，一下受不住打击，跳河自杀。死就死罢，耽误她计划可是不行的。
　　她陈明利害：“我希望我们之间，只是纯洁的交易关系。”
　　“您母亲，对您要求比较严格。您看起来是一位孝顺，爱戴母亲的儿子。如果她见到您的爱好，能源源不断地带来金币，帮助她分担养家重担的话，她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
　　“下一步，希望你准备好，我已经联系到一位前卫雕刻家，她对你的手艺很感兴趣，我和她谈了一笔交易，我相信您不会让我失望。这些金币收着，改善一下生活。因为未来的挑战很艰巨。”
　　写完草稿后，姬玛用笔沾沾了沾墨水，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白纸，刷刷刷，半分钟就抄好了。
　　这还是在她仔细把字写好的前提下。
　　抄书苦刑，也不是没有收获的嘛。
　　写完信后，姬玛叠好，放在心下面。
　　姬玛算了下，自己现在还剩九十三枚金币。
　　她拿出三枚金币，排在心下面。这笔钱，已经可以买一头阉猪了。
　　但姬玛想了想，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作出一个艰难地决定，她又添了两枚金币。
　　一方面，高额的报酬能稳住青春痘青年。另一方面，也是间接告诉他，自己财富远超过他，死了那份心好了。
　　世界上，哪有既有钱又漂亮的大小姐，能随随便便追到手呢。
　　确定整理好后，姬玛把东西放进木箱里，出于某种报复心理，她把钉子一颗颗给钉好。
　　木箱放在脚边，看一眼桌面上堆积如小山般的书堆。
　　姬玛一时生无可恋，迫于乔治的**，她只得咬牙，开始漫漫抄书、写读后感之夜。
　　也不知道丽蒂丝那家伙，什么时候弄来了一头母哥布林来，今晚得去催催她。
　　姬玛边想，边摊开一张纸，在昏暗的油灯下，奋笔疾书。
　　...
　　...
　　清晨。
　　精灵丽蒂丝在柔软的床上，伸展着身体，嘴里喃喃着这世界无人能听懂的语言：
　　“急什么，我好不容易诱拐了一位骑士男呢，明天就给你带只哥布林女王。”
　　说罢，丽蒂丝手朝着被窝旁一抓，抓了一个空，她睁着惺忪的眼睛，看了看，才发觉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
　　昨晚和她共赴云雨的骑士，已经穿着便服，背对着她。床头柜上，放着一罐牛奶。
　　丽蒂丝还想干，她拿起牛奶，一饮而尽，故意让白白的牛奶从嘴角流下，顺着脖子流淌。
　　牛奶的味道有些怪，丽蒂丝微皱起眉头。
　　骑士转过头问：“你醒了？”
　　“我的救命恩人。”丽蒂丝对他媚笑道，“在我带走那头丑陋的哥布林离开之前，我们再温存一下如何？”
　　昨天，丽蒂丝被一群哥布林“俘获”。她正犹豫，是体验一下哥布林们臭臭的身体，还是直接挣脱开绳子，杀死哥布林，抓走哥布林女王时。
　　一位骑士恰好带着一群扈从路过“英雄救美”，轻易地就将哥布林杀了个七七八八。
　　丽蒂丝已经和他说好，明天她就带着被俘获的哥布林女王离去，至少其它哥布林是这么称呼的。虽然所谓哥布林女王，不过是头上戴了一顶，用树枝与铜片做的粗糙王冠。
　　“女王陛下。”骑士微笑地说，“您看我这里如何？”
　　丽蒂丝眼睛余光瞄见他书桌上，一本叫《精灵女王落难记》的书，问：“你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女王。”
　　“虽然你染了发，但我依旧认出了你。”骑士舔着嘴唇，“既然女王你已经那么放荡，来者不拒，何不干脆留在我家族里，一直服务我？”
　　丽蒂丝一笑，“你是想让我做传家宝？”
　　“你也没有选择。”骑士说，“我想，高等精灵们不会想到，自己的女王会甘愿称为公用的婊.子，四处追求刺激？”
　　“你对我做了什么？”丽蒂丝捂着头，“我怎么使不上力？”
　　“抱歉，我是不想伤到你，我在牛奶加了一些东西。”骑士下面支起帐篷来，顺手拿起一卷绳子，走道丽蒂丝面前。
　　“对了，你没告诉其它人吧。”丽蒂丝忽然说，“身为巴托骑士，你是不会冒着名声受损的风险吧。”
　　“是又怎么样？”
　　“那太好了。”丽蒂丝忽然抬起头，如猛虎般一下就扑倒了骑士，在骑士反应过来时，丽蒂丝已用膝盖，顶住他后背，两只手勒住他头。
　　裸绞！
　　骑士用力挣扎，可丽蒂丝的力气远超过他想象，他只感觉自己是被一头熊给按住。缠在脖子上的两条手臂，渐渐发力，骑士脸涨红，根本无法呼吸。
　　“**是男人的好武器，可惜我免疫所有毒药。”丽蒂丝说，“抱歉了，小美男，我可不能为了一男人，放弃所有男人。”
　　说罢，她手臂一用力，骑士的脖子咔擦一声，断了。
　　丽蒂丝站起来，将骑士的尸体放在床上，盖好。洗漱完后，穿好衣服。
　　她打开门走出去，对一位仆人说：
　　“叫管家来。”
　　管家来了，丽蒂丝半掩着门，让管家能看到躺在床上的骑士。
　　她说：“你家大人还在睡觉，他承诺过，把昨天抓来的母哥布林给我。”
　　管家看一眼他主人的尸体，吩咐仆人将母哥布林给装好，还给丽蒂丝一匹马。


第252章   舔狗
　　沉重的木箱摆在桌面上，木箱上有钉子被拔出的痕迹。
　　莱芜心情激动。之前他心情一直忐忑不安，半夜未眠，深怕小乔瞧不起他的作品，把木箱退回。
　　莱芜害怕自己是在做梦。用手抚摸着木箱，手指头摸过粗糙的钉子孔。
　　“她..她真的打开过。”莱芜语气颤抖着，“那她也看到我送的粉心。”
　　然而，他并不知道，姬玛连他名字都不记得，只记住他脸上的青春痘。
　　莱芜用羊角锤，一颗一颗地拔出姬玛钉的钉子。
　　小乔力气那么小，钉钉子一定很吃力，但她还是把钉子全钉了。她一定是被我的一片真心感动，所以亲自一颗颗钉回来。
　　这样想着，莱芜一激动，手上一用力，钉子都飞了起来，盖木箱的木片，边缘都碎开了。
　　打开木箱，莱芜迫不及待抓出里面陈旧的小木盒——这是他家最好的木盒。
　　他怀着激动心情打开，只见粉色的心下面，排着五块发亮的金币，眼睛都直了。
　　莱芜抬起手，抓向金币，指尖触碰到金币冰凉的表面时。他又猛地把手抽回，嘴里自言自语道：
　　“不行，我是为了爱而追求小乔，而不是金钱这种俗物。”
　　说罢，他抓起木箱里的稻草，用力擦拭了一下有一抹黑的手指，似乎金币玷污了他对小乔纯洁的爱情。
　　金币下，是一张洁白的纸。
　　小乔回信了！
　　一股热血涌上头，莱芜只觉头有些发胀，他小心地抽出纸，展开一看。
　　纸面上，像是躺着一条条蚯蚓。姬玛也知道自己的字难看，毕竟两世为人都极少写字，所以她下了心思写。
　　所以，虽然字的观感如一条条蚯蚓，但好歹这一行行蚯蚓没有纠缠在一起，还是能够阅读的。
　　莱芜一行行吃力地读下去。
　　“只因我已有了心上人...。”
　　心如泼了杯冷水。
　　“他是，英俊又帅气，强壮又持久..。”
　　莱芜读不下去，直接跳到人名。
　　“...乔治·战锤..”
　　这名字，就如同一个战锤一样，敲在他额头上。莱芜知道乔治，白城大半人都知道这位天才。
　　前段时间，他还听过吟游诗人编排乔治私底下是个浪荡货的诗，那时他笑得很开心。在他认知里，乔治离他很远，他高高在上。
　　虽然平时嘲笑乔治是伪君子，但这一刻，莱芜多希望姬玛是写错了。对手是乔治，他根本一丁点机会都没有。
　　“对，一定是写错了。”莱芜自言自语，“乔治是姓大锤，一个很土的名字。”
　　这时候，一段记忆跳出来无情地给他脸一巴掌。
　　他记得，有人传小乔本名叫姬玛，她是一只魅魔，正是乔治从魔界带回的魅魔。那时候，他还不信。
　　但现在想起来，也只有魅魔，才有无瑕的肌肤，明亮的眼眸，以及完美的舞姿。才能让自己恋恋不舍，难以忘怀。
　　不过，魅魔又如何？我的心是真的。她心上人是乔治又如何？他是圣武士，不可能给小乔幸福的。
　　莱芜带着侥幸心理，继续读下去。
　　“我的处子之身已献给他，我每天晚上都会去他床上，我不希望他对我有所误会，请你不要再给我带来困扰了，谢谢。”
　　莱芜的心，就好像被一桶混冰的冰桶，冲得透心冷。
　　“另外一提，他正在我身后睡觉，我偷偷起来写信，藏好你送的心。”
　　他的心，已经冻成坚冰，咔嚓一声出现了一条裂缝，裂缝迅速蔓延，他的心碎成一块块，洒落一地。
　　莱芜的手指颤抖着，姬玛的亲笔信从指间滑落，飘落向地面。他无力地瘫坐在椅子。
　　“为什么？”
　　为什么那么狠毒？自己可是一片真心，她怎么就那么残忍，一丁点情面都不给，真是，真是....
　　莱芜咬紧了牙，牙齿互相摩擦，发出可怕的声音。
　　他想狠狠辱骂姬玛，用最下流，最肮脏的语言，但他脑海里，浮现出姬玛的脸，她跳舞时绷紧的小腿、她转圈时飘舞的黑发，还有她樱唇边上的淡淡微笑。
　　他一下就把恶毒的言语吞下肚子里。
　　双手捂着油腻头发，眼泪渐渐从指缝中落下，好像胸口被人扎了一刀似的。
　　“不，不是这样的。”
　　他喃喃自语，放下手，第一眼看到地上洁白的纸张，好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俯下身捞起这张纸。
　　纸面平滑，纸张质量很好，纸的边缘还有纹花。比起他写信的草纸，高了好几个档次。
　　“如果她真的讨厌我，那为什么用那么好的纸？”
　　他激动起来，完全忽视了姬玛只有这种纸的事实。
　　莱芜嗅了嗅纸，在上面闻到若有若无的香味，心一喜宣称道：
　　“她一定在上面喷了香水。”
　　有了动力后，莱芜几乎把脸贴在纸上，寻找着证据。
　　“您母亲，对您要求比较.....她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
　　她，她很关心我，也知道我母亲很严厉！
　　“下一步，希望你准备好....改善一下生活。因为未来的挑战很艰巨。”
　　她注意到我的努力工作，她都看在心里！
　　莱芜激动得手指再次颤抖，他喃喃道：
　　“她那么重视我，绝对不可能写出那么绝情的信。”
　　莱芜深吸一口气，越发感觉事情不像表面看着那么简单。
　　小乔为何强调乔治在她身后？她钉钉子，难道就不会吵醒身后的乔治吗？再说，她也不是那种恶毒的女人。
　　莱芜低声自语道：“她是魅魔...”
　　所以，圣堂一定会监视她。她言外之意，是告诉自己身不由己。
　　多好的姑娘呀。
　　莱芜重新振奋起来，认为这是一次重要的考验。
　　只要自己开拓了一份事业，就有条件迎娶姬玛，带着她逃出圣堂的魔掌。
　　想着想着，他在脑子里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私奔冒险，感动得眼睛再次红润。
　　“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小乔。”
　　“只有我才能给你幸福，乔治顶多不过是玩玩你而已。”
　　中午的阳光从窗外透过来，遮不住他闪亮的双眼。
　　...
　　...
　　“啊~~。”
　　中午的阳光落在姬玛的锁骨上，她疲困地打着哈欠，只想拿圣女珍娜给她的钥匙，跑到圣女的闺房里，蹭她的床好好睡一觉。
　　姬玛坐在窗口前的桌面上，短裤下两条裹着黑丝的长腿，交叠在一起。
　　乔治站在窗口前，正皱着眉头，艰难地阅读姬玛赶工赶出来的读后感与抄书笔记。
　　“很敷衍。”乔治说，“能看得出来，你根本没仔细读，而且你只完成了一半。”
　　“呼，杀了我吧。”姬玛抬起一条腿，放在窗台上，紧致的小腿肚碰到乔治手上的纸稿，“现在看这玩意，我有了被体罚的勇气。”
　　乔治大手抓住姬玛的小腿，推下去。姬玛脚一抽，顺滑的黑丝擦过他手掌，发出丝绸摩擦声。
　　姬玛说：“我就想把腿搭在这里。”
　　“注意点形象。”
　　“我觉得我形象很好。”姬玛说，“我要我觉得，谢谢。再说了，你都在我身体里喷了那么多，身子也被你看光了，我随便点，又怎么样？就算我嫌热把衣服全脱了，也没什么吧。”
　　乔治身上散发出能充饥的桃花香味。
　　“规定形同虚设。”乔治把纸稿放下，“如果按之前约定好的规定，你屁股可能要开花。”
　　姬玛现在很困，肚子又很饱，脑子迟钝，对乔治的威胁没半点感觉，说：
　　“我死猪不怕开水烫。”
　　“正好，我之前也认为，随着你年纪增长，抄书写读后感对你来说，已经作用不大。”
　　“那你前几天，干嘛还让我抄这些大头本？”
　　“我不知道为什么，但见到你吃瘪，我很高兴。”乔治说，“姬玛很讨厌抄书读书呢。”
　　“你或许可以考虑跑到魔界应聘当魔王，你真的很有当魔王的天赋。”
　　“我有一个教育的新想法。”乔治说，“我恰好有个任务，需要外出，路过一位隐居圣者的家，他的无私奉献令人动容，我想带你去见他，听他自述自己的事迹，他一定会成为你的榜样。”
　　“曙光之神在上，能不能管下你的信徒。”姬玛说，“我又要被你换着花样欺负。”
　　“姬玛，这不是欺负，这是教育。”
　　“随你怎么说。”姬玛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除非你用强，就别想让我从圣堂里出去。”
　　在这节骨眼上，鬼才会和乔治同行。
　　姬玛还得去卖周边呢，得亲自制造谎言，传播谎言，贩卖她的周边。
　　乔治在身边的话，她很方便在梦境中行走，到千里之外贩卖周边。一旦被乔治发现的话，就完蛋了。只要乔治脑子不被夺心魔啃的话，肯定会推测出，自己挨打，是姬玛在背后推波助澜。
　　“你是我的侍从，要有职业精神。”
　　“对不起，我没有职业精神，我好吃懒做还好色，谢谢。”
　　“只是出去走走。”
　　“冒险生活真是坏透了，不能随时随地洗澡，换衣服，也没房子，吃的也只有肉干。”
　　“珍娜也会一起去。”
　　既然一起冒险，那洗澡的时候岂不是....
　　姬玛改口：“我忽然发觉，出去走走有利于身心健康。”
　　姬玛并非是过不了美人关，乔治太固执，如果自己坚决不去的话，反而会坏事。再说了，只要他下定决心，把她扛走，姬玛也没办法。
　　乔治和姬玛说好了出发时间后，转身离去。
　　姬玛接过文稿，对着他背影，默默竖了一个中指。
　　随即她头疼了起来。
　　该怎么在乔治在身边的情况，利用“梦境行走”，跑到千里之外，推销她的周边呢？
　　去倒是简单，但是要回来的话。只能以乔治与珍娜的梦为出口，走到现实世界。
　　“好麻烦。”姬玛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拿起珍娜家的钥匙，出门直奔向珍娜的闺房。
　　可惜，珍娜不在家。
　　更可惜的是，珍娜的闺房锁得很好，很让姬玛伤心，感觉自己被提防了。
　　自己不过是馋她身子而已。
　　最后，姬玛打着哈欠跑回自己院子，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253章  哥布林原型机（上）
　　次日中午，
　　白城市场区。
　　姬玛穿着一件兜帽斗篷，掩盖自己容颜，她倚靠在一堵白墙旁，露出一对笔直的双腿，路人目光不时瞥向她双腿。
　　莱芜远远就看到姬玛，一阵小跑跑过来，同时瞪一眼旁边的路人，只因他瞥姬玛的黑丝一眼。
　　他对姬玛喊道：“小乔！”
　　午困的姬玛打了一个哈欠，左看右望，不知谁喊自己。
　　莱芜跑到姬玛前面，目光先是不可遏制地沿着姬玛笔直的小腿，向上在她短裤上停留一秒，才看她的脸，他挥挥手，笑道：
　　“是我，小乔。几天不见，不记得我了？”
　　姬玛仔细看他几眼，他脸上原本饱含白脓的青春痘消失大半，只剩几片痘印，她问：
　　“你的青春痘呢？”
　　莱芜精神一振，说：“早消了，我怕吓走未来的心上人，所以花了很大功夫，把这些丑陋的青春逗消去。”
　　说罢，他忍不住抖起脚来。希望姬玛注意到他量身定做的皮鞋，以及新买的衣服。在拿到姬玛的五块金币后，他立即全部拿去包装自己。
　　只可惜姬玛什么都没注意到。
　　这家伙怎么高兴得像是发了情的公狗一样，眼睛里全是咕噜噜的欲望？干，说不定回去还要以我黑丝为对象，来一发。
　　姬玛感觉恶心，她站起来，让斗篷下摆遮住自己的黑丝，问：
　　“我给你的信，你看过了吗？”
　　“当然看了。”莱芜急急地炫耀道：“文书说我对文字很有天赋，随随便便就能看懂文字的言外之意，他给了我一个叫《下蛋金鹅》的故事，你知道吗？我看一遍就知道它说贪婪导致短视....。”
　　“停！”姬玛感觉不对劲，“不用向我科普小学生都知道的故事。”
　　莱芜听不懂小学生是什么意思，他嘿嘿一笑说：“我只是想向你分享有趣的故事，文书说，十个里只有一个能读懂那故事。”
　　然而在姬玛眼里，成年才开始学读写的莱芜，只是半个文盲。
　　“那你真的懂我写的信吗？”
　　“当然。”
　　姬玛见他一脸高兴，又问：
　　“真的？”
　　莱芜发出激动的声音：“真的！”
　　“我看你是误解了。”
　　“不，我没有。”莱芜深情地看姬玛一眼说，“我明白你的苦衷。”
　　姬玛只觉得自己胃部在扭动，她说：
　　“舔狗是真的牛逼。”
　　“舔狗？”
　　“对，说得就是你。”
　　莱芜眼睛一亮，说：“你已经像信任忠犬一样，相信我了。”
　　姬玛一愣，才记得在这个地区的文化中，狗并没有侮辱的含义。
　　顿时，一阵挫败感涌上来，姬玛很烦，说：
　　“我直接说吧，我写的信是字面意思。我知道你对我有感觉，但那是不可能的，别追求我，你的追求只会让我感到困扰。老实说，刚才你的表现，已经让我胃口减了一半。”
　　在说后半句时，姬玛还在思索，自己的话会不会说得太重，把莱芜给气跑，她甚至已做好了使用魅惑的心理准备。
　　但出乎意料的是，莱芜深情地看着她，说：
　　“我明白。”
　　姬玛撇过头，深吸一口气，问：“你明白什么？”
　　莱芜左看右望，低声说：“我知道你身不由己，不得不呆在所谓勇者身边，别担心，我会一直忠于你，迟早有一天——”
　　“停！”姬玛说，“我再说一遍，我和勇者上过床。”
　　莱芜快把自己感动得要落泪了，他说：“我不在意。”
　　“呵呵。”姬玛气得冷笑，“你在不在意都一个样，因为我是根本不会给你碰到我的身子。”
　　莱芜一愣。
　　“别再给自己加戏了。”姬玛按捺住朝他脸上来几拳的冲动，“事实上，我对你一丁点意思没有，你的深情，对于我来说，只是如狗屎一样恶心的东西。”
　　莱芜勉强笑了笑说：“我知道你害羞。”
　　姬玛深呼吸，手摸向腰间，抓了一个空，说：“我喜欢的是乔治。”恨的也是他。
　　这下，莱芜超乎常人的理解能力，失了效。他只觉得当头一棍，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胸膛中翻滚，难道信根本没有言外之意？
　　他脸狰狞了起来，随后又带着几分恳求，眼巴巴地望着姬玛问：
　　“告诉我，你是不是自愿和乔治上床，你是不是爱着他？你和他上床，是否出于爱？”
　　那只是冲动加精.虫上脑导致的“意外”。
　　姬玛当然不能实话实说，她张口，感觉喉咙有什么堵着。那是市场区的诚实领域在作祟，她使用谎言能力，说道：
　　“乔治把我从魔王的地下室救出，他保护我，带着我去破除奴隶契约，我和他有生死之交....”
　　逻辑已经铺就，谎言随之能出口。
　　但就在这时，一队圣堂守卫经过，为首的卫兵看向姬玛，他认得姬玛。
　　现在我和乔治之间的关系，还不能放到明面，否则我会有麻烦。
　　姬玛立即改口：“所..所以..我和他关系很好，是正常的。”
　　莱芜也注意到圣堂守卫的经过，意味深长地说：“我明白。”
　　不把这家伙的吊给打断，他是不会真正明白的。
　　姬玛一阵无力，但随即灵光一闪，有了一个更好的处理办法，她说：“算了，和你说再多也没有。”
　　莱芜含着笑说：“我明白。”
　　“我听说有一个前卫的雕刻家，是一位高等精灵雕刻家。”姬玛说着，递出介绍信，“她需要一个助手，地址写在上面，我想她一定会欣赏你的手艺。”
　　莱芜接过信，再一次坚信姬玛喜欢自己，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否则的话，她何必用那么多资源培养自己呢？自己只有变得更优秀，才能让姬玛亲口承认喜欢自己。
　　她一定指望我功成名就之后，带她一起离开。
　　莱芜激动地捏紧拳头说：“一定，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虚伪的圣堂的。”
　　“那些正派背地里是反派的书少看，俗得不行。”姬玛冷冷说，“我不需要别人带我离开。”
　　但莱芜根本不受半点打击，看上去似乎还挺受用。
　　姬玛补充一句实话说：“对了，我是最最最讨厌，那些和异性乱搞后，还追求我的人，我决不接盘。”
　　自打母胎出来一直单身的莱芜更激动了：“我很纯洁。”
　　姬玛没等他说完，转身离去，在这里呆着越久，对她的胃部伤害就越大。
　　姬玛回到内城，自己的院子里，洗把脸后，上床睡一觉。
　　她进入梦境，入了同样午睡的丽蒂丝梦中。
　　“我和那个自以为是的舔狗说好了，他今天就会出发到你那里。记得，你是个前卫雕刻家。”
　　“嗯~~。”丽蒂丝问，“我有个问题。”
　　“说。”
　　丽蒂丝一想到，可能有上千根捅入以自己某器官为原型的飞机.杯，双眼红光大盛：“干脆，就用我的倒模好了。”
　　“想得美。”
　　“十块金币，不，二十块金币。”
　　“不行，我不能为了金钱而对放弃对艺术的追求。”姬玛说，“只是一想到，那群精.虫上脑，相信真的有精灵女王被乱艹的傻子们,对着母哥布林的P，发泄自己肮脏的欲望,我就想笑得满地打滚。”
　　“你面无表情地说出这种话，赶紧言不由衷呀。”
　　“因为我现在很困，为了让谣言壮大，我总是耗光我的魔力。”姬玛又打了一个哈欠说，“还有一个自作多情的舔狗——也就是追求者，弄得我烦死了，像块嚼过的口香糖似的，一直黏着我，卖弄自己，我可怜的胃呀。”
　　“口香糖是什么？”
　　“算了，我拜托你一件事。请你务必诱.奸或者强.奸他，他长得还...”姬玛不记得莱芜长啥样，就说：“还挺秀气的，正年轻呢，满脸青春气息。”
　　“钱。”
　　“不给。”姬玛说，“就算我不说，你也会对他下手的，毕竟你要看着他做一大堆周边。”
　　周边是代号。
　　丽蒂丝不知道为什么姬玛用这个词，作为代号。
　　“如果太丑我没兴趣的话，我就少上他几次。”
　　“务必把他榨干。”姬玛说，“如果嫌丑的话，我会考虑给你一笔流汗费。”
　　“好的，成交。”
　　...
　　...
　　在一条偏僻的后街里，一位书贩子公然大喊道：
　　“《精灵女王落难记》续集出了，出了！高贵女王大战十八兽人精壮小伙子！”
　　一位身材魁梧，头戴兜帽，名为山姆的壮男走到他身前，呵斥道：
　　“你是什么人？胆敢污蔑一位高贵的君主？要是高等精灵决意为荣誉而战，打过来，我第一个把的头砍去，献给他们熄灭他们的怒火。”
　　书贩子看在他腰间精美长剑份上，点头哈腰说道：“这位老爷，只是一本书而已，我再也不敢了。”
　　山姆点头：“这还差不多。”
　　说罢，他慢慢离去。
　　书贩子喊道：“卖书咯，卖书咯，夜夜哀嚎有后续咯！”
　　山姆转过身说：“给我来一本。”
　　“你不是...”
　　“怎么了？这又不是侮辱一位君主。”山姆伸出手，“我只是被你夜夜哀嚎的喊卖声勾起了兴趣。”
　　书贩子笑道：“好的，只需要一枚银币。”
　　山姆拿出一枚银币，接过粗糙的书本，自言自语：“怎么装订变得那么差了？”
　　“为了扩大销量，加快印。”
　　山姆看一眼作者，叫白毛者新著，心里信了半分，迫不及待地翻书，边走边看。
　　越看他眉头皱得越紧。
　　字迹模糊，行文累赘，第一个兽人才刚把长矛刺向精灵女王，书就用了整整七页纸。更痛苦的是，作者还在其中，塞满各种自以为是的人生哲理。
　　他猛地把书甩在地上，说：“又是一个冒牌货！”
　　山姆气势冲冲地转过身，去找书贩子，给了他脸两拳。

第254章  哥布林原型机（中）
　　三天后。
　　史莱镇的一家带院子的民房。
　　一位红眼睛的女精灵，躺在树上无聊地晒着太阳。院子门前街道，走过一位农妇，她朝院子门吐了一口唾沫，嘴里骂道：“森林**。”
　　红头发的年轻人从街那边走来，他牵着一头老旅行马，后背背着一鼓囊囊的背包，走到院子门前，敲了敲门。
　　丽蒂丝说：“门没锁，进来吧。”
　　莱芜推开门，有些拘束地问：“你好，请问你是——”
　　“我就是。”
　　丽蒂丝上下打量了下莱芜。
　　姬玛说得是实话，他的确充满青春气息——脸上青春痘痘印不少，还残留几颗青春痘。他整个人看起来很害羞，畏畏缩缩，显得四肢都短了一小截。
　　丽蒂丝想起家乡的那些男孩子，一个比一个害羞。她嘿嘿一笑，从树上跳下来，裙子被吹起，露出光溜溜的大腿。
　　莱芜一怔，脸一红，末了觉得自己对姬玛“不忠”，立即扭过头。
　　好久没见像家乡男孩子一样的男人了。
　　丽蒂丝笑着一拍手说：“我听说，你掌握了前卫人体雕刻技术？”
　　“对...对.的。”
　　“正好，我正巧有个臭烘烘可爱的模特，可以检验一下你的手艺，没问题吧。”
　　莱芜扭过头正视着她说：“没问题！”
　　“那好，跟我来。”
　　丽蒂丝带着莱芜，走向房子。房子不小，由原木砌成，窗户很小。
　　莱芜跟在丽蒂丝身后亦步亦趋，丽蒂丝打开门，露出阴暗的室内，她说：“进去吧。”
　　丽蒂丝的目光直勾勾地上下扫着莱芜，莱芜有点兴奋，也有点害怕，总觉得丽蒂丝的眼神不对劲，他跨过门槛时，丽蒂丝忽然说：
　　“你还是处男。”
　　“呃，对，你问这个干什么？”
　　在莱芜有点惊恐的目光下，丽蒂丝如食肉动物般，一舔嘴唇说：“没什么。”
　　丽蒂丝把门关上，带着莱芜向深处走。
　　“介绍下，我叫丽蒂丝是一位远离家乡，流浪的艺术家。”
　　“我叫莱芜。”莱芜说，“我是远离心上人，出去闯荡的一个年轻人。”
　　“听起来你有故事。”
　　莱芜憧憬道：“我的心上人，是白城里最美丽的少女，她被圣堂半软禁，等我功成名就后，就回去接她，私奔一起结婚。”
　　丽蒂丝嘿嘿一笑说：“那你可算是撞了大运，为我干活可是很能赚钱的。因为这一行的工作内容，远超人们的想象，准备好了吗？”
　　说罢，丽蒂丝把手放在木门上。
　　莱芜点点头。
　　丽蒂丝一推门，两人走进去，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臭味，像是畜生的味道。
　　莱芜寻味，看向味道的来源，一个室内的猪圈——不少人会和畜生同住一房。
　　猪圈里，蜷缩着一绿色还裹有破烂亚麻布衣服的畜生，它脖子上捆着一生锈铁链。
　　莱芜边走近边问：“染绿了的猪？”
　　“正是我的模特，一位英勇年轻的骑士送给我的礼物。”丽蒂丝说着，抄起放在猪圈旁的木棍，用力一戳“绿色畜生”喊道：“女王陛下，快起床！”
　　女王哥布林被戳翻，它发出可怜的咕噜噜声，睁开淡红色的眼镜，连忙站起来，抬起丑陋的脸。它有一只长长的鼻子，脸上褶皱填满了黑色污秽，它裂开嘴，露出在常人眼中，无异于奸笑的笑容，露出残缺的黄色牙齿从嘴唇下。
　　莱芜闻到一股臭味，厌恶地向后退一步，女王哥布林笑得嘴更大了，抓起头发上的一个跳蚤，送进嘴里一咬。
　　丽蒂丝猛得用棍子一敲它的头，女王哥布林双腿一蹬，转了半圈，跌在地上。
　　丽蒂丝开心笑道：“丑东西，快把你的王冠戴上！”
　　女王哥布林连忙从身下黑乎乎的稻草里，抓出一个由藤条编织，中间夹有人类指骨以及金属碎片的王冠，戴在头上。
　　莱芜注意到，指骨上有齿痕。
　　丽蒂丝又一棍抽在它身上，喊：“站直了！”
　　莱芜问题很多，指着哥布林头上的王冠问：“这是什么？”
　　“当然是王冠。”
　　“为什么它要戴个王冠？”
　　“女王当然要戴王冠。”
　　“它是哥布林女王？”
　　“当然不是。”丽蒂丝说，“她其实是高等精灵的女王，只是被诅咒后，才劣化成哥布林，你难道不知道，哥布林与精灵有远方亲戚关系？”
　　莱芜睁大了眼睛，难以将面前丑陋臭烘烘的生物与传说中，美丽优雅的精灵联系在一起。
　　“真..真的吗？”
　　“怕了吗？”
　　“我觉得很可惜，难道就没有解除诅咒的办法吗？”
　　“当然有呀，但世界上不缺精灵女王，一只被诅咒成哥布林的精灵女王，却只有一个。”
　　莱芙本想拒绝，在他心目里，精灵女王是最优雅，最漂亮的精灵。但一想到姬玛还在白城，等着自己回去“迎娶”，就一咬牙说：
　　“我干了，但不能连累我的家人。”
　　“放心好了，没事的。”
　　莱芜赶紧问：“精灵们把她忘了吗？”
　　丽蒂丝笑出声，用力拍打莱芜的后背说：“因为我骗你的，这就是一头纯种的哥布林，母的。”
　　莱芜松口气，问：“那么，你想雕刻它哪里？嘴巴，还是耳朵。”
　　“下面。”丽蒂丝一指自己的腿心，“就是我的这里。”
　　“这里？”莱芜眼睛直了，心砰砰跳，惊道：“你要倒模那里？”
　　“怎么了，干不了？”
　　莱芜只觉得，前卫雕刻艺术家，果然思维异于常人，他说：“不不不，我可以。”
　　“你准备好东西。”丽蒂丝说，“我把这头畜生给捆好。”
　　丽蒂丝把一捆绳子丢给女王哥布林，发出急促的声音：“自己捆自己。”
　　哥布林能听懂，它捡起身子，磨磨蹭蹭。
　　丽蒂丝一眼就看出，它想打个活结，就狠狠抽打它的，打得它骨头咔咔响，女王哥布林哭嚎着，四肢并用，把自己双手捆地严严实实，用牙齿咬着绳头，用力捆。
　　“好了，过来搬下忙，男孩子。”
　　“我已经成年了。”
　　“那好，处男过来。”
　　莱芜只觉自己被调戏，走过来和丽蒂丝一起取下锁链，期间丽蒂丝摸了下他的屁股。莱芜连忙看一眼，见丽蒂丝面色如常，以为是自己错觉。
　　他们两个把女王哥布林扯了出来，尽管女王哥布林已被丽蒂丝给教育得乖乖的，它身上的淤青大半都出自于丽蒂丝手中的棒子。但要把这头哥布林，牢牢固定住，可不是容易的事。
　　莱芜说，他还没试过倒模活物的器官，但一定会很不舒服。
　　因此，他们把哥布林尽可能捆紧一些。丽蒂丝事先准备好，一个用于绷紧毛皮的木框，将女王哥布林倒立于其中，四肢捆得很紧，绳子勒入四肢中。
　　哥布林在木框中，犹如一个倒立的人字，它两个脚丫子捆在木框两端。莱芜不想第一次就出错，因此用力地分开女王哥布林的双腿，女王哥布林发出怪叫着，要夹紧双腿。
　　丽蒂丝又拿了绳子过来，把它膝盖捆好，最后女王哥布林整个看起来，如倒立的“囚”子。
　　它的下面，完完全全暴露在空气中，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臭味。莱芜闻着就想吐，这味道就像是，被几十泡尿浸泡过的夏天墙角，其中还惨杂着三天前酒鬼们的呕吐物。
　　他忍着恶心，看了一下女王哥布林长着稀疏黑毛的腿心，看起来像是流脓腐烂的伤口。
　　丽蒂丝早已戴好鸟脸面具，用木棍一戳，一小股黄水在重力的作用里，顺着肚子流下，湿了女王哥布林身上的破烂衣服。
　　莱芜扭过头，发出一阵干呕声。
　　“你只有一次机会。”戴着鸟脸面具的丽蒂丝说，“不要让我失望。”
　　“这很难。”
　　“你可以转身就走。”
　　“我试一试。”
　　莱芜转过头，走到房间内唯一的桌面上，他已经摆好了瓶瓶罐罐，桌旁边有一个灶台。
　　莱芜熟练地升起火，在黑黝黝的坩埚里煮蜡状物，又添了一些材料，搅拌一会，空气中多了一股刺舌的味道。他把坩埚中热腾腾的半固体物倒在盘子里，戴上一旧鹿皮手套，端着盘子，走到女王哥布林前面。
　　女王哥布林用力挣扎，它吓得鼻涕从长长鼻子里滴出来。
　　“我需要帮助，要趁热倒进去，它可能会挣扎得很厉害。”
　　丽蒂丝走上前，说：“我力气很大，尽管倒。”
　　莱芜抓起一团热腾腾的半固体。
　　女王哥布林扭动着身子，发出哀求声：“善良人，好心！发好心！”
　　莱芜一把将半固体倒在上面，女王哥布林发出尖啸声，整个屋顶都在振动，莱芜的耳膜被用小刀割一样剧痛。
　　哥布林极痛时的尖叫声，往往比他们的战斗力更有效。矮人们，就有使用哥布林做炮弹的投石机，用哥布林的尖叫声来打击士气。
　　丽蒂丝捂着长耳朵，把木棍戳进女王哥布林的喉咙里，还顺手接住从莱芜手中跌下的盘子。
　　莱芜又抓一把半固体，倒在上面，用力向下一按，一塞。
　　可怜的女王哥布林整整嚎叫了近二十分钟，咬断了自己八个牙齿后，半固体物才凝固。莱芜用力一把，唰的一声，拔出一坨表面凹凸不平，沾有几十根黑毛的东西，上面沾满了臭烘烘的液体。
　　“天呀，曙光之神在上。”莱芜忍住恶心，回头去做了模组。
　　不一会，女王哥布林批的倒模做了出来。
　　莱芜松口气，感觉像是从地狱回来，他把史莱姆的残骸处理好，倒入倒模中，说：“好了，到了晚上后应该就有成品。”
　　“倒模可以重复利用吗？”
　　“当然可以，只不过越到后面，成品越粗糙。”
　　丽蒂丝听罢，扫女王哥布林一眼，后者瑟瑟发抖。


第255章  哥布林原型机（下）
　　次日中午。
　　乔治准备妥当，准备出发，姬玛磨破嘴皮子，才以自己最近总是犯困睡午觉为借口，硬是从一向守时的乔治手里，抠来了一个半小时的午睡时间。
　　既然在乔治身边，用梦境行走容易穿帮，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提前把事情做完——至少做完一大部分。
　　按照计划，丽蒂丝那边已经产了好几个女王哥布林周边。
　　姬玛衣服都不脱，直接上床，卷成一团，以最舒服的姿势入睡。
　　没过多久，在昏昏沉沉的感觉下，姬玛意识重新清醒，她来到黑白两色的梦境中，直接朝着丽蒂丝的梦境种子飞去，进入她的梦里。
　　丽蒂丝的梦是灰蒙蒙的一片，姬玛处于其中，双手撕开梦境，钻出口子。感觉就好像是身为蚕虫，从蚕茧中逃出，每一步都耗她十分力，姬玛耗了不少魔力，眼前黑白两色世界才忽然染上了颜色。
　　她脚碰到实地，头一阵昏眩，踉跄一步，恢复平衡，这是“梦境行走”的负作用，但与它能令姬玛短时间就能穿越千里外相比，负作用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姬玛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处于一个阴暗的房间里，旁边躺在稻草床上的丽蒂丝睁开她红色的双眼，说：
　　“姬玛，你来了？欢迎欢迎，好久不见。”
　　“欢迎的话，能不能把你手中的长剑放开？”
　　“最基本的警惕性，任谁忽然出现在一位身经百战的战士旁边，都会引起我的警觉。”丽蒂丝说这把剑插回鞘中，“看来，你这个能力不适合远程刺杀。”
　　“如果可以，我尽量做幕后黑手。”姬玛说着，从后腰的异次元空间袋中，掏出一件斗篷、手套、裤子，以及一个鸟人面面具。
　　她穿戴上后，像是文艺复兴时期的“瘟疫医生”。
　　“周边呢？”
　　“在你的小狗那里。”
　　“什么我的小狗，如果他不是能用，我早就把他打一顿，免得他一直舔我，让我很烦。”
　　姬玛说罢，打开房门。室内大厅光线昏暗，唯一的光源，是几个四个拳头大的窗口，阳光从外面落入房中。莱芜正坐在一圆桌前，桌面上摆着两块绿色透明的圆柱状物体。
　　莱芜看向姬玛，问：“你是？”
　　姬玛变音，说：“我是丽蒂丝的同行，她的上级。”
　　“上级？”莱芜眼眸睁大，总觉得自己好像牵扯进什么邪教组织里，脸上露出笑容，“你是开玩笑的吧。”
　　“你心态那么好我就放心了。”姬玛镜片后的金眸看向桌面上的圆柱体，“让我们开始办正事。”
　　“等等你的声音很熟悉。”莱芜说，“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姬玛的美少女。”
　　“不认识。”姬玛瞥他一眼，使用谎话能力，“你觉得，你口中姬玛的女人，会穿着这身衣服，跑过来吗？”
　　“不可能。”莱芜露出讨好的笑，“她离这里很远。”
　　“老套的搭讪。”姬玛哼一声，问：“怎么有两个？”
　　“一个优品，一个劣品。”丽蒂丝上前，拿起一个长的圆柱体说：“这个是优品，所以更深，纹路更清晰。”
　　莱芜欲言又止，但丽蒂丝红眼睛盯他一眼，莱芜乖乖闭上嘴。
　　姬玛注意到了，问：“哦？难不成一个倒模的是菊花？”
　　“虽然莱芜是处男，但我在旁边看着，不至于连两个洞分不清。”
　　“那别拿你倒模来骗我，当我傻吗？”
　　“诶，被你揭穿了，干嘛非要用哥布林的？”
　　“等下你就知道了。”姬玛说，“话说，不疼吗？”
　　姬玛在昨晚，进入到丽蒂丝的梦中，在她的同意下，查看了那天她的记忆，哥布林的尖叫声，令她想起矮人投掷出的哥布林石弹。
　　“还行吧，和滴蜡差不多。”丽蒂丝说：“没多少感觉。”
　　莱芜脸红了，想必在倒模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令人心跳加快的事。
　　“真是变态。”
　　姬玛说着，伸出戴手套的双手，拿起较短的“周边”，端在眼前查看。从侧面看它很浅，其它的姬玛什么都看不出。
　　它将作为传说中，由精灵女王批倒模出的周边售卖给一群精.虫上脑的男人们。
　　但人是有脑子的，不是说啥就信啥。
　　姬玛说：“我说它用高等精灵女王的批做的，你们信不信？”
　　莱芜摇摇头。
　　丽蒂丝发出轻笑声，说：“我智力没有障碍。”
　　姬玛闭上眼睛，引导这几日谣言带给她的力量，她开口，用中文说：
　　“众所周不知，哥布林与地精，两者只是翻译不同，一个音译，一个意译，源词都一样，因此地精是哥布林的另一个称呼。”
　　“地精，精灵，都有一个精字。”
　　“所以说，地精女王等于精灵女王。”
　　“自然，用地精女王的批倒模出的周边，等价于用高等精灵女王的...”
　　姬玛感觉，空气在微动，她体内谣言的力量被抽干，一滴都不剩，魔力也消耗了不少。
　　姬玛又感觉有些饿了，才记得，自己有两天没跑到乔治那里觅食。虽说，吃下情欲并不等于补魔，但填饱肚子有助于回魔。就好像减肥锻炼，累了，需要多吃点肉，才有力气继续减肥嘛。
　　姬玛睁开眼睛，哥布林女王倒模的周边静静躺在她手中，没有半点变化。她看向丽蒂丝，问：“这是由高等精灵女王的批倒模出的周边，你信不信？”
　　丽蒂丝咧嘴一笑，说：“鬼才信——”
　　她忽然停下，红色的双眼直勾勾盯着姬玛手中的周边，似乎它有种某种不容置疑的魔力。
　　丽蒂丝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说：
　　“不，你说得有道理，好像它就是高等女王的，否则你没道理非要抓一只自称女王的哥布林。啊不，这不是我的思想，我明明亲眼看到倒模过程。”
　　丽蒂丝晃晃脑袋，仔细回想了下自己记忆，才发出不确定的声音：“应该不是。”
　　姬玛没有多大意外，丽蒂丝是超凡者，而且她亲眼见过这周边是怎么造出来的。连她都疑惑，对自己产生怀疑，说明自己的谎言效果很好。
　　姬玛对莱芜问：“你呢？”
　　“这，这就是高等精灵女王批做的。”莱芜恐惧地睁大眼睛，“我不干了行不行？”
　　丽蒂丝说：“清醒点，这是你亲手倒模女王哥布林的，它不过是我随便找的畜生。”
　　“她可能是被诅咒了。”
　　“不是，那是我骗你的，我早就和你说过。”
　　莱芜说：“真的太不可思议了，它明明是高等精灵女王的....”
　　姬玛满意地把手中的周边放在桌面上，说：“好了，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
　　下一步计划，是姬玛通过懂懂先生，放出周边的消息，然后开始售卖。
　　“好的。”丽蒂丝说，“我会叫莱芜多生产。”
　　“可以告诉我，你们在干什么吗？”莱芜问，“不像是前卫雕刻家。”
　　“怎么不是？”姬玛问，“即使是追求艺术的雕刻家，也要愁着把作品卖出，否则自己得饿死，你说是不是？”
　　“可是这东西好像是用来做那种事情的。”
　　“所有艺术品，目的是让观众感觉到美。”姬玛胡扯道，“我们的艺术品能让顾客有高.潮般，美的体验，这何尝不是艺术之美？”
　　莱芜忽然开窍，只觉姬玛说得很有道理：“对呀，我想多了。”
　　“对了。”姬玛说，“前卫艺术，不被世人理解，如果你乱说说出去的话。啊，我们不是什么邪恶诅咒，又不会对你做什么，不用露出这一副惊恐的模样。只不过，我们能拍拍屁股就能走，别人都知道你干过这种事情的话。”
　　莱芜一惊，急急说：“我谁也不会说的！”
　　“很好。”
　　姬玛很满意，事情顺风顺水，是时候早点回去。她只有一个半小时时间，入睡时间是大头，她不抓紧时间回去的话，可能会被乔治抓到，暴露了，可不好。
　　“对了。”姬玛对丽蒂丝说，“把那头女王哥布林杀了吧。”
　　“要杀人灭口吗？”丽蒂丝说，“它还有利用价值，模具用多了，会有磨损，做出来质量不好，得重新倒模。”
　　“它怪可怜的，不如给个痛快。”姬玛说，“至于磨不磨损，无所谓，反正只要是用那模具做的就行。”
　　“啧，你真善良。那不过是头吃人的怪物，它王冠上的指骨，都是咬过的。”
　　“杀了。”
　　“好的，你说得算。”丽蒂丝抓起长剑，走到房门前，“正好昨天邻居告我扰民。”
　　门一推，丽蒂丝走进去，又退回来，皱起眉头，冲着莱芜喝道：“那头畜生呢？”
　　莱芜脸一白，急忙跑进去，一看，他回过身，脸色惨白，说：
　　“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这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人，我一直把它锁得好好的！你干了什么？”
　　“它，它求我。”莱芜说，“它很可怜，说自己下面疼得站不起来，要死了，求我发发善心，解开脖子上的锁链，在临死前呼吸一下。它向我保证过，它保证过的。”
　　“它说什么就信什么？”丽蒂丝翻了一个白眼，“我还被倒模，不还生龙活虎的吗？”
　　“可是它，昨天叫得很厉害。”
　　“叫得厉害就要死了？”
　　莱芜低下头，一声不吭。
　　姬玛叹口气，捂着额头，说：“全世界人都知道哥布林狡猾，但总有人不信。”
　　莱芜弱弱说道：“我们去找它？”
　　“你多久给她解锁的？”
　　“早上喂早餐的时候。”
　　“找？那还找得个屁？天知道它会躲在镇子的哪里，哥布林最擅长躲藏。”丽蒂丝没好气地说，“收拾包裹，我们快点走吧。”
　　“为什么？”
　　“还为什么？”丽蒂丝看起来恨不得给他脑袋一下，“一个有吃人习惯的哥布林，好不容易逃脱，又混入镇子中，你觉得它会干嘛？当然是杀个小孩什么的，杀人泄愤，存够食物。到时候镇民们发现了哥布林杀人，肯定会找我们麻烦。”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姬玛用中文咕哝了一句，她说：“算了，我去解决。”
　　“你？”丽蒂丝想起姬玛的能力，“你怕不是要被它干倒。”
　　梦境行走，在出梦时，本人会迷糊昏眩，处于没有防备的状态。
　　“死不了，我总不能让哥布林去杀人。”然后引起注意，暴露出我的计划。
　　“那行。”


第256章  魅魔落难记
　　时间要不够了。
　　姬玛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给自己灌下助眠的药物，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眼前起了雾，意识模糊，对时间的感知消失了，不知什么时候，意识又清醒过来。
　　姬玛起了身，周围都变成黑白两色的梦境。她坐在床上，双手合十，祈祷道：
　　“希望那头哥布林有午睡的好习惯。”
　　否则的话，她得遭殃。等到晚上时，自己旁边睡着一尾巴控，自己忽然消失，那家伙多半能发觉自己有问题。
　　她不能冒那个风险。
　　说罢，姬玛睁开眼睛，仿佛命运垂青，她见到属于女王哥布林的梦境种子，它是一个醒目的黑点，冒着黑烟。
　　她伸出手，抓住那颗梦境种子，一股极强的吸力，拉扯着她穿过墙壁。眼睛一眨，她穿过墙壁、树木，来到一林地间。在她身旁，一个树洞里，正冒着黑烟。
　　正是女王哥布林的梦。
　　姬玛不急着使用“梦境行走”，从女王哥布林的梦中走出，她首先观察了一下周围地形。
　　灌木丛茂密，地面不平，多有沟壑，一旦让女王哥布林逃了，恐怕自己没机会再追上。
　　姬玛再检查了下自己身体。
　　匕首带了，乔治送的银环戴了——它能提供力场盔甲防护、还有自己异次元空间袋也在。
　　姬玛在心中预演了几个方案后，伸手触碰女王哥布林的梦......
　　...
　　...
　　女王哥布林睡得很香甜。
　　它不知道，那些长腿人抓它做什么。但它还是逃了出来，它敢确定，那一公一母是绝对找不到自己。
　　它不打算跑太远，因为这个陌生地方的长腿人，看起来一副呆呆的样子。他们放心地允许自己的幼崽们，在镇外的树林里玩。
　　它喜欢长腿人的幼崽，一个个好动，又胆小，对它们尖叫，吓吓他们，他们脚就会发软。更令它喜爱的是，长腿人的幼崽肉特别嫩，咬起来特别舒服。
　　生咬时，幼崽们会尖叫哭喊着，发出“mamama”的叫声。
　　它今天得听“mamama”的叫声，一出胸中的恶气。
　　它做了一个好梦，回忆到以前，它抓住一个胖乎乎长腿人幼崽，用力咬下她胖胖的手。她“mamama”叫个不停。
　　女王哥布林开心得嘴长得大大的。
　　忽然，一阵声响在旁边出现。
　　女王哥布林下得一下从梦中醒来，抬起头，见到头顶狭窄的树洞，不知何时出现一个黑发的母性长腿人，她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臭气。
　　“干！控制不住出口方向！卡树里了！”
　　它吓得魂飞魄散，四肢并用，一下跑出树洞，不远处是茂密的灌木丛。只要低下头，朝里面一钻，就算汪汪汪叫的四腿猛兽，也追不上自己。
　　“回来！你这个恶臭的小畜生！”
　　女王哥布林一股怒气涌上心头。
　　分明臭的是她，她准用从那些花朵中，提炼出来的“臭水”洒身上。之前女王哥布林抢过一瓶，一打开，臭得要吐出来，印象深刻。
　　女王哥布林一怒之下，扭过头，瞪向树洞，同时脚步丝毫不慢。
　　黑发的母性长腿人卡在树洞里，只能伸出一只白净的手，对着自己喊着。
　　她居然卡住了。
　　一时间，女王哥布林迟疑下来，想要欺负弱小的冲动，正与逃生欲争斗。
　　黑发母长腿人喊道：“快回来，继续做倒模！”
　　听到“倒模”这一词，女王哥布林立即感到下面火辣辣的疼。
　　看来，她和那一公一母长腿人是一伙的！
　　他们都觊觎自己宝贵的黑毛，把它们拔得干干净净。
　　女王哥布林弯腰，捡起一块石头，用力朝着黑发母长腿人的头砸去。
　　“诶哟！”黑发母长腿人气得一用力，但身子却卡得更紧，动弹不得，她终于意识到不对，脸上露出惊慌的表情。
　　女王哥布林兴奋起来。哥布林对敌人的恐慌尤为敏感，因为这代表着，对方是弱者，可随意欺负。
　　它从腰间抽出一把屠刀，那是它逃跑时，顺手偷的，靠近黑发母长腿人。
　　“你不要过来呀！”她吓得尖叫着，左右扭动着身子，可树洞着实狭窄，牢牢卡住她。
　　“当奴隶。”女王哥布林说，“能活命。”
　　它说罢，盯着黑发母长腿人的头发。想着，等下自己要一把把将头发扯掉，欺负她。再用一根绳子拴住她脖子，扯着她。
　　好像皮肤白的母长腿人很不错，公长腿人很喜欢。自己还能和公长腿人，做一些交易，牵着她一路走，遇到公长腿人就把她借出去玩玩。
　　想着，想着，女王哥布林离黑发母长腿人越来越近。
　　它举起屠刀，准备用刀背先给她头上恨恨敲几下。
　　“停下。”黑发母长腿人脸上恐慌的表情忽然消失，一只手撑着草地，说：“对，就是这样，胸抬高些。”
　　女王哥布林奇怪地看着她。
　　“对，就这样。”
　　她话音刚落，女王哥布林只觉胸口一疼。它低下头，见到自己胸膛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支弩箭，它伸手摸了摸，弩箭杆很坚实，是真的。
　　她刚才，不是半个身子卡在树洞里，只有一只手吗？这怎么可能。
　　女王哥布林只觉自己在做梦，一个噩梦。
　　但胸膛前的弩箭是真的。
　　一股剧痛蔓延全身，女王哥布林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
　　树洞空空无也，树的旁边，站着黑发金眸的母长腿人，她没有卡在树洞里，裸露的手臂上，带着血色的擦伤。她手中端着一轻弩，轻弩在渐渐消失。
　　她吹了个跑调的口哨说：
　　“做个好梦。”
　　女王哥布林倒地，仰躺着，胸膛血在流。
　　一块大石头朝它的脸砸来。
　　它张嘴叫道：“mama...”
　　...
　　...
　　白城，圣堂内城。
　　红衣主教格里高利，坐在自己院子的椅子上。
　　他身上穿着全身甲，外面套着火红的罩袍，两条绶带垂至膝盖，他把红色头盔取下，露出苍老疲倦的脸，将头盔放在旁边桌面上。
　　对于他说，身披坚甲不妨碍他使用超凡能力，因此他出征必定会穿着普通的全身甲——比不上战系职业，因为他没足够强的体魄，负担更厚更重的铠甲。
　　一般而言，格里高利在什么场合就穿什么衣服。在这一点上，和他弟子乔治相反，乔治恨不得在任何场合都身穿铠甲。
　　不过这次，格里高利没换衣服，他着急着要见乔治。
　　乔治站在他面前，身披坚甲，在阳光下反射的银光，他开口道：
　　“格里高利主教大人，你有什么紧急任务要给我吗？”
　　“不，没有。”格里高利嗓子干哑，“我有些事急着要和你谈谈。”
　　“你应该先休息一下。”乔治说，“我不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有些事，早点问，早点说，更安心。”格里高利说，“你这次任务，无论怎样，都要完美完成，这事关你重新拿回勇者称号的正事。这次任务不急迫，但肯定没看上去那么简单。”
　　“我清楚，你在信里提到了三次。”
　　格里高利喘了一下，喘上了气，问：“你和珍娜那孩子确认了恋人关系了？”
　　“对。”
　　“那是好事，我放心一半了。”
　　“剩下一半呢？”
　　“在那只魅魔身上。”
　　“她叫姬玛。”
　　“对，姬玛。”格里高利说，“我怕，就怕，你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被她勾引，和她上床。这样，你就有把柄落在她手里。对你来说，你很看重的东西，在她眼里不值一提，所以她可以随便以此要挟你，等等，我还没说完，等我喝口水，喘下。”
　　格里高利站起来，喘几口气，走到水缸前，用瓢舀了一口清水水，喝下。
　　乔治指出：“这样不卫生，应该要煮过。”
　　“我小时候放羊的时候，就捧着小溪里的水干喝，现在虽然老了，出去打一个月绿皮，就不行。但喝点生水，没问题。”
　　格里高利说罢放下水瓢，继续问：
　　“我活了那么久，见过好多年轻有为的人，就这么被几个婊.子给弄堕落。。”
　　“姬玛没有要挟我。”
　　“那你和姬玛一起做过那种事了吗？”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那种事指代的是上.床？”
　　“对！”格里高利看着乔治，发出苍老的声音问：“告诉我，乔治。我希望你能回答。”
　　“这是我的秘密。”
　　格里高利一言不发，看着乔治。满是皱纹的脸上，似乎露出一分悲恸与惋惜。
　　他知道，乔治很执拗，说是秘密，就一定不会说出口。
　　他干扁的嘴唇蠕动着，说：“那有一件事你必须知道，你千万要注意。千万不要有侥幸心理，担心她说出来，会毁了你与伴侣的感情，步步退让，跌破底线，否则你的下场会更可怕。”
　　“绝不会。”乔治看格里高利眼中的担心并未消散，补了一句，“我确定，即便我当着珍娜的面，和姬玛一起做....那种事，她也不会生气。所以你担心的情况不会发生。”
　　格里高利才半松了口气，他又说：
　　“无论如何，你都不能放弃对姬玛的警惕，她还有未知的能力。我敢肯定，她私下一定在做什么坏事。”
　　“这是有罪推定。”
　　“是的。”格里高利说，“你不必做有罪推定，但你至少要明白她做些什么，对吧。答应我，不要放松警惕。”
　　乔治点头说：“我答应你。”
　　“好。”格里高利出乎意料地没有唠唠叨叨，而是拿起红头盔，戴在头上说，“我还有一个秘密任务。”
　　说罢，他匆匆走出院门。
　　到底什么任务那么急呢？格里高利都急匆匆地返回圣地。
　　乔治没多想，走出院门。
　　这时候，传来十四声钟声。
　　已经快到了与姬玛约定好的时间，乔治不喜欢迟到，他拔腿就跑，奔向姬玛的院子。
　　不一会，他跑到院子门前，用力一敲了好几下，又叫了几声。
　　没人回应。
　　“姬玛起床了！”乔治轻松翻过墙，走到窗口前，拉开窗子。
　　床上空空无也，没有人。
　　乔治警惕起来，想起格里高利主教的话。


第257章  欺骗
　　要回到圣堂很简单。姬玛事先用入梦的手法，调查了几个喜欢白天睡觉的家伙，给他们种下了“梦境种子”，作为现实与梦境的出入口。
　　回圣堂没有什么意外。
　　姬玛从一个家伙的梦境中出来，脚一落地，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她立即使用“变色龙”能力，身体融入空气中，隐形了。
　　身后床上的家伙没被惊醒。
　　姬玛悄悄溜出这家伙的家，跑出十余米后，魔力几乎消耗一空，因为“变色龙”能力，在移动时，消耗特别快。
　　姬玛不急着解除“变色龙”能力，而是一动不动，左右看一眼，发现没人后，才解除能力。
　　这时候，远处传来钟声，响了十四下。
　　姬玛心一惊，这是和乔治约定好的时间，但要跑回去，起码要用十分钟，她一边祈祷乔治能稍微不准时，或者等下她，一边快步跑。
　　魔力耗尽的感觉很不舒服，她感觉自己又变回庸俗的凡人，体内的超凡能力，已经不能再调动半分，否则会失控。
　　呼吸乱想了近十分钟后，熟悉的院子出现在姬玛面前。
　　在拐角处，姬玛停下脚步。
　　越是着急的时候，越要慎重。
　　她双手扶着墙，偷偷伸出头，一眼就看见，一尊身穿银甲的瘟神，正笔直地站在自家家门口。
　　姬玛连忙把头缩回来，暗骂：“守时怪。”
　　还有挽救的机会...好在我事先有所准备...
　　姬玛心想着，溜到自个院子后面。墙对于姬玛来说，有些高，但她事先搬来了一个木箱，上面还放着一块大石头。她站上去后，恰好比矮墙高一个头。
　　“我喜欢B计划。”
　　姬玛自言自语，踮起脚尖，双手一爬，碰到手臂上的伤口，她微微皱眉，用力翻过了墙。从后门溜进房间里，拍了下身上灰尘，背起事先准备好的包裹，还在浴室里，用水冲了下头，才从前门走出，推开院子门。
　　乔治没戴桶盔，一对蔚蓝的眼睛看向她，那专注的目光带着压迫力，令姬玛心脏快了几拍。
　　姬玛脸上露出微笑，说：“亲爱的乔治，我刚才洗了下头，迟到了几分钟，应该没事吧。”
　　这是真话，而且洗头还能掩盖额头上的汗水。
　　乔治没回答，而是从上到下仔细看了姬玛一眼，那目光就好像是在审讯犯人。
　　“你刚才不在家。”乔治看着姬玛湿漉的黑发说，“十分钟前，你在哪？”
　　“啊哈哈哈。”姬玛计划一下被打乱，尴尬地抬起头，看向天空，“天上好像有什么在飞！”
　　“不要转移话题。”
　　“我在大陆上”
　　“具体些。”
　　姬玛叉着腰，说：“和你无关。”
　　“我很想知道，你在这一个半小时的午觉时间，都去悄悄做了什么。”乔治说，“我刚才还去问守卫了，你没有出内城。”
　　“最近圣堂有什么东西丢了吗？”
　　“没有。”
　　“那你问那么多干嘛？”姬玛说，“怎么了？你上了我，独占欲发作了吗？我有些秘密，不是很正常吗？”
　　乔治沉默。
　　“好啦。”姬玛脸上又重新露出笑容，“亲爱的乔治，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乔治说：“不愧是老人，见得多了。”
　　“什么？”
　　“我想起刚才格里高利对我说的一些话。”乔治说，“我对你不放心，请告诉我，刚才你是否在策划一件邪恶的事。”
　　见乔治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姬玛越发觉得，乔治长得跟颗鹅卵石似的。
　　等我强大后，一定要好好教训乔治这尾巴控。
　　姬玛说：“这是我的秘密。”
　　“但身为你的监护人，我有理由怀疑，你的这个秘密会影响到，接下来的教育。”乔治话锋一转，“主教们打算最近，再对你做一次阵营检测。”
　　干，“我善良”的谣言，正在消褪....最近事情是真的多。
　　“要我说出我的秘密可以，但你必须也要交出你的秘密。”姬玛说：“乔治，请告诉我你的身世秘密。”
　　“你已经知道了？”
　　姬玛一撩黑发说：“略有耳闻，你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的人类。”
　　“抱歉，我拒绝回答。”
　　“但我又必须回答。”姬玛说，“真是的...你这时候陌生得疏远，难以想象珍娜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你。”
　　“除非你做出恶性邪恶事件。”乔治说，“我都会尽全力保护你。”
　　好吧，乔治这死尾巴控，一定觉得我干天大的坏事去，什么活祭、屠村什么的。
　　姬玛脸上露出哀伤，露出袖口中白净的手臂，手臂上有鲜红的刮痕，那是姬玛从树洞中挣脱留下的。
　　“你的手，受伤了？发生了什么？”
　　姬玛说：
　　“那可是大事，我刚才在一棵榕树的蚂蚁窝里，碰到一个灭世魔神，他爪子很痒，告诉我，只要给他挠一下手臂，就能答应我一个愿望。我说：‘你能不能把帝国的首都给屠了。’....”
　　“他说可以，就挠了下我的手臂，为了避免他骗我。他就驮着我，飞到帝国首都旁，只见他手一抓，天空落下一颗冒火陨石，轰的一声，阿尔道夫炸成一个大坑，人类人口最多的城市眨眼睛，就没有任何生者。”
　　姬玛换了口气，继续说：“这就是我刚才干得最邪恶的事，我甚至一边目睹阿尔道夫爆炸，还一边开心地抠鼻屎。”
　　“姬玛我知道你很生气。”
　　“我还以为，你要严肃地抛出一句‘你撒谎’。”
　　“但我必须为你负责。”乔治说，“这也有我的私心，姬玛。”
　　“什么私心？公正正直不近人情的伟大勇者先生。”
　　乔治蔚蓝的眼睛正视着姬玛，说：“我希望，我未来的妻子将是善良的人。”
　　姬玛心一下乱了起来。
　　单纯地打几个炮不好吗？干嘛非要搞其它乱七八糟的玩意，还说得那么诚恳，真是的。
　　姬玛有些无措的撇过脸，脸颊微红，尾巴乱甩着。
　　“好烦呀。”姬玛例常抱怨一句，问：“好啦，你想问什么？”
　　“你手上的伤口是什么回事？”
　　“那就要从一只害我迟到的小怪兽说起咯。”姬玛说，“它要去生啃小屁孩的肉，我把它杀了，这算不算好事？”
　　乔治的目光柔和下来，说：“这是善良的事。”
　　“就应该不理它才对。”姬玛眼眶微微湿润了，“一回来，就要被当成囚犯审问。”
　　“姬玛，伸出手。”乔治轻声道，“我应该鼓励你做善事。”
　　“手在这。”姬玛挽起袖子，露出全部刮伤。
　　乔治右手上罩着层淡淡白光，轻轻触碰，伤口肉眼可见地愈合了。
　　“出发吧。”乔治把自己的双手巨剑递给姬玛，“你也应该有你的秘密。”
　　姬玛抱住他的剑，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与乔治一起离去。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还好，最后的计划派上用场了。傻子论欺骗，给你一百年的时间，你都追不上我。
　　姬玛心里松口气。
　　之前，她宁愿冒险去解决哥布林的原因之一是，因为这件事可定义为善良。
　　虽然说，姬玛更多的是为了杀哥灭口。


第258章  猛男必买周边（上）
　　姬玛与乔治，走向珍娜院子。
　　“珍娜也一起来吗？”姬玛问，“话说，这次任务，风餐雨露的，她会不会不适应呀。”
　　在姬玛眼里，珍娜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负责胸大和漂亮就好了。冒险生活这种摧残美丽的东西，最好沾也不沾。
　　“珍娜没看上去那么脆弱。”
　　姬玛脑子里却想的是，高洁大胸的珍娜，穿着一尘不染的银袍，走在满是烂泥和粪便的土路上，没过多久，一袭银袍满是污泥。
　　这样就不好看了。
　　姬玛不由心疼起来，
　　这时，她灵光一闪，手一拍：“对，她还能飘起来。”
　　“她和我一起执行过任务。”乔治似乎知道姬玛在想什么，他说：“上次，一起讨伐吸血鬼公爵的亡灵部队，我记得她对你说过了。”
　　“你们多少人执行任务呀？”
　　“三百人。”
　　“那可是一支军队。”
　　一支军队，有人服侍珍娜，给她体面的生活，是正常的。
　　姬玛期待地问道：“这次任务一共有多少人？”
　　“三人，你我珍娜。”
　　得咧，连一个倒夜壶的仆人都没有。
　　美丽需要养护。
　　姬玛不忍心看到珍娜失去美丽的模样。毕竟，圣女珍娜重唤她对女性身体没好的憧憬。
　　“话说，你们身为圣堂新生代最强的一批，圣堂咋不考虑多派些仆人帮忙处理些琐事？”姬玛说，“你看，莉丝出去体验下打个哥布林的生活，屁股后面都带一个骑兵营。”
　　“一切从简。”乔治说，“生活朴素为好，多余的欲望，只会让行囊更累赘，至少我是这么要求自己的。而且我们不是出去度假，圣堂也不为任何人提供度假服务。”
　　姬玛看一眼乔治。他身穿重甲，后面背着一个背包，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一点没个铂金级强者的气派。
　　如果他跑到帝国，要求低一点，随便找个当地富商合作，屁股后面少说得带三个仆人的，一个赶马，一个跑腿，一个陪聊天。
　　姬玛说一句：“虔诚就是省钱。”
　　眼前的拐角处很熟悉，快到珍娜的院子。
　　姬玛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准备接受圣女珍娜一切从简的不漂亮模样。
　　一走出拐角，她就见珍娜高昂挺拔的雪峰，她视线从雪峰上挪开，上下打量了下，见圣女珍娜依旧穿着平时的锈金边银袍。站在一群马与骡子之间。
　　一头骡子身上背着一大堆大包小包的，另一头背上空空无也。
　　圣女珍娜手抓着一匹白马的笼头，对乔治微笑：“下午好，亲爱的。我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姬玛问：“哇，怎么带那么多？”
　　圣女珍娜介绍道：“骡子有两头，一头是背些杂物....”
　　姬玛看一眼骡子身上的重负，低声说：“这杂物之多，可以考虑做乡间商人了。”
　　“另一头是备用，还有一头是背负马料。”圣女珍娜说，“姬玛虽然是侍从，但身子那么小，总不能什么都要她背吧。”
　　“珍娜姐姐想得真周到。”姬玛说着，瞥向乔治，“说得对，请问这里可以举报童工吗？我举报某锤氏男子，曾压榨童工。”
　　“至于马，当然是用来代步的。”
　　乔治说：“我有天界战马。”
　　“战马不是整天拿来骑的。”珍娜指着另一批白马，说：“我猜你喜欢白马，我也给你准备一匹白马。”
　　姬玛发现，珍娜的坐骑也是白的，两匹白马长得很像。
　　姬玛问：“那我呢？”
　　珍娜指着身后一匹枣红色母马说：“这是我为你准备的一匹温顺的母马。”
　　姬玛说：“可这样，东西多了，我一个人任务也太重了吧。”
　　珍娜拍拍手，地上的背包自动浮起来，放在骡子背上，捆好。她微笑地说：“是隐形仆役，我带了两隐形仆役。”
　　隐形仆役是法师的一个法术，将这魔法恒定在魔法物品上的话，需要花好大一笔钱。除了孤僻且讨厌与人交流的人外，极少有人花大价钱买个“隐形仆役”的魔法物品。
　　因为这笔花费，可以雇佣一个专业的仆人团队，服务主人二十年。
　　姬玛开心道：“珍娜姐姐真贴心，这花费一定很大。”
　　圣女珍娜露出属于女主人自豪的微笑说：“一般般啦，只要大家开心，这点钱算不上什么。”
　　姬玛立刻抛弃身后的“穷小子”，投入到富婆珍娜的怀里，环住她的腰，把脸埋在雪峰之间。享受着柔软，嘴里说道：
　　“珍娜真是太棒了，对我真是太好了。”
　　圣女珍娜说：“好啦好啦，我们该出发了。”
　　姬玛才抬起头，雪峰微颤着。她见圣女珍娜面无异色，纯粹当自己只是比较热情。
　　披个美女皮，吃豆腐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姬玛瞥一眼脸色微红的乔治，一吸空气中的桃花香味，填补肚子中的饥饿。
　　真是可悲，被当面戴绿帽子，居然还兴奋起来。
　　姬玛想着，心里充满了某种自豪感，骑上枣红色的马，跟着两人一起走。
　　半小时后，三人骑着马，朝着南边走去。
　　姬玛问：“这次任务具体内容是什么？”
　　“一次绿皮战帮入侵。”乔治说，“前段时间，格里高利主教一直在协助领主绞杀绿皮，现在绿皮战帮不成气候，被打散成一队队抢劫团伙，但仍然需要一些帮助。”
　　“具体在哪个地区？”
　　“在巴托骑士国的南疆交界处。”
　　姬玛回忆了下，这次任务的地点，位于巴托骑士国的南疆，离白城挺远。
　　这样这段时间，就不用担心自己书火之后，传到乔治耳中，从而引起他怀疑。
　　这么说，这个任务还是帮助到自己。否则，就在他前脚发现自己偷溜出去，后脚就听说《精灵女王落难记》大卖的时，肯定还会怀疑到自己头上。会像个审讯官一样，审问自己。
　　啧，真是个负心汉，明明都上了自己。
　　姬玛看着圣女珍娜侧坐在马鞍上，马鞍上镶着银，造价不菲。
　　珍娜好有钱，我还愁着要钱买魔药材料。
　　话说，不知道这世界的人能不能接受灰机杯。
　　...
　　...
　　几天后。
　　身材魁梧的骑士山姆，失望地从懂懂先生手中，接过一金币一本的《精灵女王落难记》，这本书是珍藏版，专为高端读者订制，封面是正常的精灵女王彩图（乔治原画），看起来正儿八经的样。
　　但只要翻开封面，第二页是精灵女王一脸红晕，裙下落着一滩不明白稠液的彩色画，这是姬玛拿到乔治原画后，亲自指导更改的。
　　山姆抬自言自语道：“没有第二本，买个珍藏版也好。”
　　说罢，他抬起胖壮的脸，问懂懂先生：“有新作的消息，一定要写信通知我。”
　　“懂，懂，我懂。”懂懂先生笑道，“对于高端客户，我们服务一向很贴心。”
　　“那能不能告诉我作者地址。”
　　“您是第三十八位问我作者地址的读者。”懂懂先生说，“为了作者本人的安全，我无法透露。”
　　“我只是想给他买一瓶好酒，一束菊花，给他礼物，鼓励他快点写下一本而已。”
　　“啊，这个其实我也不知道作者住哪里，我连他人也没见过。”
　　山姆重新失望地低下头，放弃绑架的主意。他小心收好珍藏版《精灵女王落难记》，转过身欲走。
　　懂懂先生叫住他，“请等等。”
　　山姆回过身。
　　懂懂先生压低了声音说：“那个作者，背后很有势力，他搞来了一些猛男必买的周边。”
　　“周边？”
　　“和书里内容有关的玩意，保证让你爽，身如其境。”
　　“什么玩意？”
　　“一个能让你，体会到第一本结尾后续发展的好玩意。”
　　山姆好奇心被勾起，第一本书结尾很让人心急，就写到精灵女王被捆好，吊在半空，直面十八精壮兽人后，就戛然而止。
　　他伸长了粗壮的脖子，侧耳聆听
　　懂懂先生声音压得更低了：“是精灵女王批百分百倒模的灰机杯，能让你体验透女王批的感觉。”
　　“什么！”


第259章  猛男必买周边（下）
　　山姆一个精壮汉子，那是又惊又怒，怒对方把自己看成下流的玩意，末了心里还有一种邪恶的、让自己无地自容的兴奋感。
　　山姆义正言辞地说道：“虽然我听不懂什么叫灰机杯，但从你的介绍来看，它是一个下流的玩意，而你居然看不起一位骑士，觉得我和你这，羞耻心卖给狗的商人，一样没有道德吗？”
　　末了，那股邪恶的兴奋感如小火一样，舔着自己小腹。
　　真的有什么玩意，能体验到..透精灵女王批的感觉？
　　山姆的表情变得更正义，严肃说：“总之，你这是在羞辱我。”
　　懂懂先生未有多害怕，他低下头说：
　　“我向您道歉，骑士大人。我并非有意侮辱你，我只是看您对这本小说很喜欢，很期待下面的情节，所以才冒昧推荐这“周边”给你，希望能让你体验到读书带来的愉悦。”
　　山姆冷哼，但并未离去。懂懂先生口中的“体验”与“愉悦”两词，如同丢入火里的煤炭。一起就令他的欲.火烧得噼里啪啦响。
　　懂懂先生知道他动心了，于是压低声音说：
　　“可是用女王的批百分百还愿倒模的，您一定只是好奇这玩意是什么，我猜得没错吧。”
　　山姆本想用力一锤桌面，指着他鼻子骂：“我不是下流的色胚！”
　　但是，懂懂先生的话太动听了，自己也只是好奇而已。
　　商人吹的，多半是假货，到时候自己狠狠教训他。
　　山姆抱着手说：“你拿出来给我瞧瞧。”
　　懂懂先生一笑，从下面柜台，端出一做工良好的盒子，打开盖子，红色丝绸布上，躺着一坨圆柱形，顶端裂有一条缝，内部解构复杂，宛如果冻一样精致的玩意。
　　山姆只是看一眼，就莫名觉得，它的确是由精灵女王的亲批倒模而成的，并对此坚定不移。
　　如此小巧，浅窄的玩意，只有精灵女王才会拥有。
　　湖神在上，它看起来好像是一璀璨的水晶。
　　山姆心跳顿时加快，脸颊发红，这种感觉，就像他十岁时，第一次用手握住了勾勾。他目光一直盯着灰机杯，问：
　　“这，这个是直接用？”
　　“放进配套的木杯里，就可以直接使用了。”懂懂先生露出暧昧的笑，“还赠送润滑用的香油。”
　　“多少钱？”
　　“五十个金币。”
　　高昂的价格，如冷水一样，泼在山姆的头上，但随即便被**蒸发。
　　山姆恨恨道：“买！”
　　懂懂先生笑开了花，说：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作者不写下去。”
　　山姆自己付了五十金币，说：“对，都是狗作者的错。”
　　懂懂先生笑道：“你的心情我懂。你也知道，大街上满是盗版，作者其实赚不了多少钱，连老婆孩子一口吃的也赚不上，您多偷偷地叫几个朋友一起买，就算是资助作者，这样他就更有动力写下一本。”
　　山姆小心地把装有“周边”的盒子放好，说：“支持作者。”
　　说罢，他就急匆匆转身走，叫上在门口等着的侍从，直奔回旅馆。
　　回到旅馆后，他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把侍从支开，把门关上后，确定了几次门关好，就迫不及待地拿出盒子，放在桌面上。
　　他拿出珍藏版的书，第三十九次读了结尾的情节，闭目幻想着，美丽又高贵的精灵女王，被绿皮兽人耻辱地吊起来。
　　他放下书，拿起飞机杯，仔细观摩。
　　那剔透的色泽，那浅浅的深度，只有永葆贞洁，无论多少次都不松弛的精灵女王，才能拥有的。
　　山姆迫不及待地把香油滴入灰机杯里，双手握住，用力一挺。
　　“..这..好紧..”
　　“一定是女王陛下的...”
　　桌面在有节奏地抖动。
　　山姆幻想着，自己是一头粗鄙肮脏的兽人，正耸动，在哭嚎又兴奋的精灵女王身上，发泄着自己肮脏的欲望。
　　一头兽人完事了，第二头上来。
　　精灵女王一定是既兴奋又绝望吧。
　　两头，三头...
　　山姆软瘫在地上，陷入一种极乐后的虚无感觉。
　　在这一刻，他明白了原文中“....半是哀嚎半是高.潮的女高音...”是什么回事了。
　　他回味着刚才的感觉，自言自语道：
　　“真是比真人还好，果然不愧是精灵女王的。”
　　说着，山姆感动得眼泪湿润了眼角。
　　“..那么紧迫，那么的浅，我这一辈子值了。”
　　可能他没有想到，就算到外面随便找头母哥布林，也能体验到类似的感觉。
　　思考了四五分钟后。
　　贤者时间的山姆没叫侍从，而是自己亲自清洗灰机杯，并将其小心放好。
　　这样的好东西，一定要推荐给自己的好朋友。
　　山姆忽然有这个念头。
　　正好三天后，附近有一场骑士竞技大会。
　　...
　　...
　　姬玛骑在枣红色的马上，双目呆呆地看向远方，看似神游四方，但其实她在看着“个人系统面板”里的账单。
　　系统自带的记事本功能，被她玩出了花来。
　　“三天就卖了四十八个，每个我到手二十金币，也就是九百六十金币，一千三百金币的目标快要达成了。”
　　“...外加上精灵女王是“惹不起”的谣言，传播的范围更大，给我提供了好多谎言力量。”
　　“巴托骑士国沿海的几个大城市，都被传播了谣言，估计要过一两周，这谣言会顺着和高等精灵商贸的航线，传到精灵女王所在的城市。”
　　“她迟早会知道，我必须准备一些钱来掩盖我这个幕后黑手。”
　　姬玛用意念写完后，取了一个《春季备忘录》的书名，并打算给自己布置几个任务。
　　这几天，虽然带的东西多到像是出去郊游，圣女珍娜甚至还带了洗衣盆。但三人速度不慢。
　　因为保障到位，他们索性一路风餐雨露，住帐篷，只在沿途的村庄补充一些食物。
　　因此，在短时间内。姬玛根本没机会，使用梦境行走去搞事，只能在梦中，多多欺负懂懂先生，重温一下当年自己的魔王霸气。
　　这几天就算是休息好了。
　　姬玛想着，关上了空空无也的任务栏。
　　“姬玛？姬玛？”
　　是圣女珍娜轻柔的声音，一只手在她眼前晃悠。
　　姬玛关掉悬浮在眼前的个人系统，问：“啊？有什么事吗？”
　　珍娜露出担心的神色，说：“姬玛这几天白天都不见你说话，一直在发呆，你有什么心事吗？”
　　“才没有。”
　　姬玛话音刚落，两女就见乔治眉头一皱。
　　呵，人肉测谎仪又在工作了。
　　圣女珍娜也知道，乔治的反应等于在说明，姬玛在撒谎。
　　她心里有些惭愧，认为自己霸占了乔治太多，让姬玛一直被冷落了。是她耍小心思，给乔治提供了白马，和自己坐骑颜色一样。
　　这样任谁看，都认为他们是对情侣。
　　刚才，他们三人路过一小镇时。当地的执政官赞赏她与乔治，真是一对天合之作，可把她高兴坏了。
　　现在回想起来，站在姬玛的角度来看。她在这团队的角色，宛如一跟在少爷和小姐屁股后的女仆。
　　她一定心里不高兴了。
　　圣女珍娜侧过身说：“姬玛，要不要坐下我的坐骑？它背了重重的我太久，应该想换一个轻点的。”
　　姬玛目光习惯性地落在圣女珍娜的胸上。
　　敏感的珍娜立即注意到她的目光，心里想着，姬玛是觉得我在讽刺她吗？
　　姬玛摇头说：“我很好，马也很舒服。”
　　她一定是心里不满。
　　珍娜一双绿眼眸中，露出愧疚。
　　姬玛满脑子问号。
　　珍娜的表情，怎么一下变得那么奇怪？
　　就好像是，刚被小黄毛射一管的家庭主妇，愧疚地看着回家的丈夫一样。
　　善良阵营的傻白甜，可真是奇怪。
　　姬玛疑惑归疑惑，但她是善于抓住机会，攫取更多利益。
　　姬玛脸上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说：“那个，珍娜姐姐我想我们之间有一点误会...”
　　圣女珍娜迫不及待地点头，看着姬玛。
　　姬玛几乎可以确定，自己的请求，一定会被答应。她立即把“我们睡一觉”的请求压回喉咙，转而想提出更亲近的请求——一起洗个澡。
　　女孩子洗澡的时候，互相嬉闹，泼泼水，袭袭胸，甚至“不小心”亲一下，也是正常的吧。
　　到时候，死尾巴控坐在篝火旁，听着“嬉闹戏水声”一定不知道，自个头顶的绿帽会绿得发光般。
　　只是一想，姬玛的尾巴就硬起来。
　　她舔舔嘴唇说：“那个...我们一起洗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兴奋的尖叫声，从天空传来，忽然打断姬玛的话。
　　乔治与姬玛几乎同时抬头，望向天空的声源处。
　　只见一绿色，长有两个黑翅膀，好似一绿色大蝙蝠的东西，正朝着三人俯冲而来。
　　“敌袭！”
　　姬玛感觉对方冲着最弱的自己来，立即狠狠一踢马肚，抓紧缰绳。
　　枣红母马一惊，撒开蹄子就跑，在姬玛操纵下，在路面跑出S形轨迹。
　　多年的战斗经验告诉她，不规则快速移动是最好的选择。
　　飞来的“绿色蝙蝠”果然冲向姬玛，也果然难以命中移动的姬玛，看着它要落空时。
　　一个身影拔地而起，乔治在半空中，将这个尖叫的飞行物，给一剑劈落。
　　“噗！”
　　几乎断成两截的“绿色蝙蝠”落在地上。
　　姬玛勒住缰绳，看清的“绿色蝙蝠”，微微一惊，说：
　　“长翅膀的哥布林？”


第260章   哥布林俯冲轰炸机
　　地上的哥布林腰间有着巨大的伤口，好像是被掰开的香肠，只有一片肉连着。
　　哥布林头上戴着一顶，锈迹斑斑的铁尖帽子，上面有干涸的血迹，手臂上穿着皮革制的黑色“翅膀”。咋一看，像是长出来的肉翅。
　　它的脚与手还在抽动。
　　“不，没有长翅膀。”乔治上前，用剑刺穿哥布林的头颅，“它穿着翅膀，在天上飞。”
　　“这不科学。”姬玛说，“以哥布林的双臂力量，是绝不可能飞起来的。”
　　“可能是什么魔法。”乔治说，“总之我们亲眼见它飞起来。”
　　“用魔法来让哥布林飞？这成本得有多高？还不如买几个佣兵来送死。”
　　就在两人就，哥布林怎么飞起来“辩论”时。
　　“等一下。”圣女珍娜插嘴道：“现在不是争这个的时候，这尸体很奇怪。”
　　乔治用剑挑翻哥布林的尸体，血很少，血管里的血几乎干涸，还有一股腐臭味。
　　乔治语气沉重，说：“亡灵。”
　　和亡灵扯上的事，通常都不会简单。
　　圣女珍娜再次提出问题：“为什么会驱使一个哥布林做亡灵呢？”
　　姬玛问：“很奇怪吗？”
　　“对，一般亡灵法师喜欢驱役人类或精灵。有两个原因，第一个亡灵法师是人类，它留下遗毒千年的亡灵之书，都是以人类身体为对象，所以要驱使与人类不相似的生物，要费些力气，没有现有的例子。”
　　“第二，哥布林太弱，驱使一个哥布林，不如亵渎一个人类的尸体。”
　　姬玛说：“我知道为什么。”
　　她话音刚落，天空上又传来几声哥布林特有的尖叫声。
　　三人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的山岭上，飞来三只哥布林，它们尖叫着，控制着翅膀，在天空滑翔，用铁尖帽子，对准了姬玛。
　　乔治握住巨剑，大吼道：“准备战斗！”
　　姬玛连忙从马上下来，直奔到一棵树后。
　　三头哥布林发出兴奋到极点的尖叫声，掠过树冠，俯冲向姬玛。
　　乔治这次没有故技重施，而是挡在姬玛面前，充当移动掩体。
　　圣女珍娜抬起手，口吐一字：“光。”
　　顿时，她指尖爆发出一阵刺目光芒，姬玛身旁大树树叶失去了绿色，染上了银色。
　　三头哥布林哀嚎着，双手捂住眼睛，扑通扑通摔到了地上，折断了脖子。
　　乔治上去补刀，说：“里面混有一只活的哥布林。”
　　圣女珍娜扭过头说：“审问它。”
　　“它脊椎已经从脖子中露出来。”乔治说，“这些哥布林在自杀？”
　　姬玛指向天空大喊：“又来了！”
　　圣女珍娜与乔治立即有默契地护住被针对的姬玛。
　　姬玛却翻身上马，喊道：“快跟我来，我知道它们是怎么飞的了！”
　　“小心埋伏。”
　　“我知道！”姬玛说罢，已经骑着马奔出去二三十米。
　　乔治抬手，唤来天界战马，翻身骑上。圣女珍娜也不落后，一勒缰绳，侧坐在白马上，追上去。
　　天空上还是三头哥布林，哥布林们齐齐兴奋尖叫一声，收拢“翅膀”，脸上嘴裂到耳根，露出极乐的笑容。直直坠下去，尖帽子直指姬玛。
　　圣女珍娜喊道：“姬玛，回来，靠我近些。”
　　姬玛只觉得她聒噪，她回过头大喊：“别担心！”
　　根据她经验，有两个强者在屁股后保驾护航，再加上自己有“超凡魅力”，是绝不会被击中的。
　　姬玛可不是，只会傻傻走直线的菜鸟。
　　她身后又爆发出一阵光污染。
　　一道金色灼热射线在她头上炸开，一个半焦的尸体，落在姬玛奔驰的枣红母马旁边，翻了一个滚。
　　第三波空中威胁解除。
　　姬玛回过头喊道：“别浪费神术！”
　　后背传来姬玛焦急的声音，“姬玛！快回来。”
　　姬玛摇头：“呵，女人瞎操心。”
　　三人奔至树林边缘。
　　只要奔入树林中，飞翔哥布林威力大减。
　　乔治的战马奔至姬玛身旁，他说：“姬玛，你的计划？”
　　姬玛一手拽着缰绳，一手指着左前方：“哥布林发射地在那，我们去端掉。”
　　“小心陷阱。”
　　“所以我没直直冲向发射地。”
　　除非有本事在森林边缘全挖一圈陷阱。
　　“发射地？”
　　“哥布林是用投石机投射的！”
　　“投石机？”乔治脑筋一下没转过来，“就把人射向天？”
　　乔治听过，用配重投石机丢火油、泥弹甚至是牛尸，就没听过丢活物的。
　　没等姬玛回答，第四波哥布林尖叫着俯冲下来。
　　乔治考虑到接下来会有一场苦战，回过头对珍娜说：“准备正面作战。”
　　圣女珍娜不再使用大威力远程神术，她手指一拨，一颗光球在空中划出一个弧线，击中一头哥布林，光球炸开，哥布林浑身冒烟，哀嚎着落下。
　　还剩两只哥布林，俯冲向姬玛。
　　姬玛勒住缰绳，一下操纵枣红色战马改变方向，眼看哥布林“砲弹”要落空。
　　忽然，树丛里激射出三支深绿色的魔矢，它们环绕着，射向姬玛。
　　射击的时机和角度很刁钻，算好了提前量，正好射向姬玛要躲的位置。
　　但姬玛估算出，再快点就能躲。
　　姬玛双脚狠狠一踢马肚，但枣色母马却受了惊，无论是空中哥布林尖叫声，还是袭来的魔矢，都吓坏这匹没上过战场的马。
　　枣色母马嚎叫着，后腿站立，扬起前蹄。
　　这受惊的时机，真是太好了。
　　姬玛没有惊慌，她的金眸冷静地打量着，最可能用尖帽子戳向自己的哥布林——另一只要被乔治一剑斩杀。
　　姬玛能看清，那冲向自己的铁尖帽子，以及哥布林大大的，咧到耳根的笑容。
　　她一下用魔力加强了“超凡魅力”，一种无形的偏斜的力量，护卫着她身子，同时双手抱住马脖子，身子伏在马背上。
　　在她预计，最多哥布林也只是蹭对她手臂，只是疼一些。
　　哥布林袭来。姬玛身上忽然多了一层透明的膜，但膜没有发挥作用，哥布林堪堪擦过姬玛身旁，与她擦肩而过，所带的风扬起姬玛的一缕黑发后，就一头栽倒在地面上。
　　姬玛伸手，用魅惑安抚了受惊的马。扭过头，看向气呼呼的圣女珍娜。
　　“不用给我加盾。”
　　“你简直带着自杀倾向。”珍娜喊，“好好在后面。”
　　可是，这真的不算什么。
　　但未等姬玛说话，前方树林中，一齐传出中气不足，但足够刺耳的战吼。
　　“Waghhhhh！”
　　一头比乔治高一个头，头戴角盔与铁下巴的兽人大只佬冲出来。他强壮的左手握斧头，右手持刀，张嘴战吼。
　　它屁股后面，钻出一大堆吵吵闹闹，手持短矛的哥布林，一窝蜂冲过来。
　　一位哥布林萨满，手里抓着人头骨杖，仰起头发出高昂而亢奋的尖叫。一阵绿光落在绿皮头上，所有绿皮更为亢奋。哥布林萨满骑着一只蜘蛛，碾过哥布林群，和兽人大只佬一齐冲向三人。
　　绿皮们人多势众，仿佛绿色的泥石流，淹向三人。它们一齐高呼：“Waghhhhh！”
　　兴奋快乐得无以复加，即便是胆小的哥布林，被蜘蛛撞倒后，也迫不及待地爬起来，一边嚎着刺耳的“Waghhhhh”，一边奔跑。
　　乔治从战马上一跃而下，双手持剑。
　　兽人大只佬已经冲到乔治面前，他吼出能震破耳膜的吼声，一跃而起，扬起两把武器，双臂肌肉绷紧，爆发出可怕的力量，两把武器野蛮地砸向乔治。
　　哥布林们睁大了眼睛，期待着兽人大只佬将把自己套在白色铁罐头里的长腿人给砸碎。
　　乔治出剑了，一剑捅.穿半空中兽人大只佬的头颅，同时侧身，令厚实的肩甲接住劈下的一斧头。
　　斧头砸在他肩甲上，偏开，砸出一簇火星。
　　乔治以超人般速度，双手持剑一甩，兽人大只佬的头颅，就将哥布林萨满给砸倒。
　　巨蜘坐骑驮着哥布林萨满冲向乔治，它扑了过来，他一剑插中蜘蛛头颅，串在地上。他似乎有意展现自己的力量，抬起一角，用力踩塌巨蜘的头颅。
　　被砸陷鼻子的哥布林萨满头昏目眩，才刚直起身，乔治的大手就恨恨抓住它瘦弱的肩膀，手指陷入肩膀中，在哥布林萨满恐慌的红眼睛中，乔治另一只铁拳急速放大，一拳陷入哥布林脸颊中。
　　“咔嚓。”
　　哥布林萨满的头转了半圈，就脱出了脖子，最后垂拉在腋部。
　　乔治速度非常快，一点没外表的笨重。兽人大只佬的无头身躯才倒地不久，它的头颅还在地上滚圈，在停下脚步的哥布林面前，停了下来。
　　一时间，好像是晚自习来了班主任般。刚才还吵闹的哥布林们，全成了乖乖学生，一齐安静了下来。
　　乔治抓起哥布林萨满的人头杖，投掷出去，将最前头的哥布林钉在地面上。
　　“哇！”
　　绿皮们才回过神来，一齐转身，一窝蜂地逃走，各种推搡。
　　乔治冲上去追砍了一会，就放弃了。
　　追杀效率太低，而且哥布林们很会逃，朝四面跑。
　　姬玛与珍娜跟上，三人进了森林里，在一处林间空地上。见三台歪歪扭扭的投石机，一个哥布林还没有逃，而是戴上尖帽子，坐上投掷带上。
　　一位路过的哥布林，还顺手击发。
　　投石机一下将戴铁尖帽子的哥布林投向空中。
　　“哇！！！”
　　哥布林尖叫着，飞向天空，掠过三人头顶，它努力调整飞行姿势，努力砸回来。
　　“砰。”
　　哥布林一头扎进一个树树身中。
　　乔治看向姬玛，说：“你说对了，这群哥布林真是疯子。”
　　——————
　　深切哀悼。
　　PS：我知道我更新慢，许多人喊着gkd，可我速度提不上。
　　这样明天我在评论区置顶几个我看过，并觉得不错的书。


第261章  哭嚎女
　　三台做工粗糙，歪歪扭扭，但意外能使用的投石机立于林中空地上。
　　乔治走近投石机，用手这摸摸那摸摸，发出疑惑的声音：
　　“这种左右不对称的工程机械，看起来像是小孩胡乱搭建的草窝，居然能把哥布林发射到空中。”
　　“别看了。”姬玛说，“这是绿皮们的天赋。”
　　“真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的事情还多。”姬玛说着，一手抓住绳子末端，用力一扯，将一个哥布林牢牢捆在树上。
　　哥布林哀嚎：“疼...”
　　“疼就好，说明捆得严实。”姬玛松开手，说：“叫你们针对我。”
　　要不是得顾及形象，姬玛早按魔族的习俗，直接用剑斩断哥布林的脚踝。
　　另外一提，在魔界所谓劫囚是没前途的。因为囚犯在被判死刑后，一般会被斩去四肢，防止逃跑。
　　毕竟，刑场只需囚犯的头，而非他四肢。
　　乔治走过来，走向被俘虏的哥布林。他身上铠甲，还留着哥布林的鲜血，每靠近一步，哥布林的颤抖频率便上一个档次。
　　乔治用通用语问：“你们的战帮在这里干嘛？”
　　绿皮们早已遗忘自己的语言，索性也用上通用语。
　　哥布林回以浓重的口音，“俺..俺们..抢、杀，找乐子，这里..这里..长腿人好好抢。”
　　圣女珍娜插嘴：“为什么你们烧抢呢？是活不下去？”
　　“大肚老大吼一声超超超大的Waghhhh！”
　　“什么意思？”
　　“Waghhhh就是Waghhhh。”哥布林说，“他吼Waghhhh，俺们就去一起抢杀！”
　　圣女珍娜难以理解。
　　吼一声Waghhhh就去抢了？
　　她再度问道：“你们是缺乏食物吗？”
　　哥布林不高兴，但浑身都是厚钢的长腿人大只佬站在它面前，令它骨头都在软，它可亲眼见到，乔治是怎么一脚把巨蜘蛛的头给踩塌的。
　　它道：“绿蘑菇，多多，水，多多，饱，我们饱！”
　　圣女珍娜愈加困惑：“可是，你们既然饱，那为什么还要北上杀抢无辜的人呢？”
　　姬玛插一句说：“因为杀人抢劫很开心。”
　　“怎么可能？”圣女珍娜说，“这种恶心的事情....不被生活所迫，是不会有人把刀锋对着另一个无辜的人吧。”
　　哥布林仿佛受到某种莫大了侮辱，它大声嚷嚷道：“羊角人，说得对！说得对！”
　　圣女珍娜好不容易接受，“杀人抢劫也是一种娱乐”的观点。
　　“我还以为，书上说绿皮天性喜欢打架杀人，是作者的主观看法。”她继续问：“但是，骑士巴托国有湖神护佑，有一群善战的勇武骑士，还有善神教会，有士兵。你们“娱乐”就不怕死吗？”
　　哥布林红眼睛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圣女珍娜，它说：“俺们打不过就跑，打得过就打。”
　　“但无论如何，你们都是冒着生命危险，至于吗？”
　　哥布林不耐烦道：“打不过就跑！”
　　“可是——”
　　姬玛打断圣女珍娜的话：“它的意思是，它知道有生命危险，但宁可冒着死去的危险，也要杀人抢劫。”
　　哥布林用力点头，说：“羊角人聪明，胖胸人蠢。”
　　圣女珍娜鼻翼气得微动，她继续问：“生命不宝贵吗？”
　　“宝贵。”哥布林说，“放了俺，求求你。”
　　“如果你一辈子都不能烧杀抢，但能活下来，肚子饱，你愿意做吗？”
　　“愿意，俺悔改！”
　　乔治巨剑立即搁在它瘦弱肩膀上，呵斥道：“撒谎！”
　　哥布林一哆嗦，说：“对...对..大只佬..你说得对。”
　　乔治巨剑剑刃更贴紧，他说：“再侮辱，我考虑把你的头给**。”
　　“俺..俺没有。”
　　姬玛插话：“在绿皮里，大只佬是夸人的，大只佬先生。”
　　“对！对！羊角人聪明！”
　　乔治看姬玛一眼，没说什么。
　　珍娜继续问：“如果我有个办法，能让你下辈子不被饥饿困扰，但一旦烧杀抢掠原地死亡，你会接受吗？”
　　“不！”
　　“为什么？难道烧杀抢那么重要吗？”
　　哥布林红眼睛露出怜悯的目光，看着圣女珍娜，说：“还不如死。”
　　圣女珍娜扶着额头说：“我真是蠢到家里，居然要了解一头绿皮的思维。”
　　乔治继续审问：“我能听说你有没有撒谎，说！你们战帮埋伏在这干什么的？”
　　哥布林一五一十招供，期间乔治还问了其它几个哥布林俘虏，得到了完整情报。
　　原来，它们是被一个叫大肚佬的兽人战争老大Waghhhh吸引来。后面被骑士们的军队所击破，大肚佬被主教格里高利抓住，当众烧了。绿皮们便分裂成无数小战帮。
　　“那些亡灵哥布林是什么回事？”
　　“是萨满的好朋友做的。”哥布林叫道，“那个烧火的长腿人，杀了好多好多绿皮，好朋友就帮我们把它们给唤醒。”
　　圣女珍娜疑惑：“哪个亡灵法师会做这亏本买卖？”
　　姬玛说：“不亏本，性价比很好，只需要负担唤醒一个僵尸的代价，就能得到一个哥布林牌制导炮弹。”
　　“对。”圣女珍娜想通了，“如果要教僵尸学会自己砸向目标的话，反而要花更大的精力。”
　　乔治自言自语：“没想到，那斯壮吹牛的话，居然是真的，他真的碰上会飞的哥布林。”
　　“你不是能分辨谎言吗？”
　　“许多吹牛的人，吹着吹着，自己都信了。”乔治说，“这次任务果然没那么简单，后面还有亡灵法师，不知道他有什么阴谋。”
　　乔治又问了一些问题，没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准备当场判哥布林们死刑，并立即执行。
　　这时，他多嘴了一句问：“你们为什么都冲着姬玛来？”
　　“还有为什么？”姬玛说，“我看上去最矮，最小，最弱呗。”
　　“姬玛？羊角人是姬玛！”哥布林看向姬玛，红眼睛露出惊恐，尖叫起来：“哭嚎女！你是哭嚎女！”
　　哭嚎女这三个字，仿佛一可怕的咒语，其它的哥布林俘虏也一同尖叫起来。
　　“是她！本来就是她！”
　　“萨满说了，要杀了她！”
　　“杀了她！就不哭嚎了。”
　　哥布林们乱糟糟地叫着，说一些三人无法理解的话。
　　乔治再三询问下，才知道。萨满要杀一个叫姬玛的长角少女，所以叫哥布林们重点“照顾”姬玛。
　　而这个哥布林之前没认出姬玛。
　　乔治疑惑不解问：“什么是哭嚎女？”
　　“一个女巫，一个大坏蛋！”哥布林大声控诉，“她，每到晚上就钻进兽人的帐篷里，大声哭，大声嚎。兽人醒来，什么都没找到，气得就打俺们，用力揍，继续睡，帐篷又哭！”
　　另一头哥布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道：“一到晚上，整个营地的帐篷，都在哭嚎。萨满说，是个长角的哭嚎女下的恶咒！”
　　姬玛听得那是一脸懵逼，她有事没事，跑到兽人帐篷里，哭嚎干什么？
　　乔治转过头，问：“姬玛？是不是你干的？”
　　“喂喂，为什么脸上一副，‘你做什么恶作剧，我都不会惊讶’的表情？”姬玛控诉，“我还没无聊到这种地步好吗？哭嚎女不是我，鬼知道，这些脑子不好的绿皮，又搞什么封建迷信。”
　　“无论你做出什么恶作剧，我都不会惊讶。”乔治说，“你再想想。”
　　姬玛想了想。她根本没和绿皮有什么交集。
　　这次她是真的无辜，好不容易无辜一次。
　　姬玛摇摇头说：“你冤枉我了，我没对绿皮做什么。”
　　乔治一点头说：“抱歉，我冤枉你了。”
　　姬玛得理不饶人：“麻烦给点诚意好吗？”
　　“你说吧。”
　　“好好对我发.情，喂饱我好了。”姬玛说，“这几天我都没找个好机会。”
　　乔治倒没多害羞，一路走来，一直被姬玛“言语挑拨”，他锻炼出一副厚脸皮。
　　圣女珍娜一时非常尴尬，心情复杂，说：“姬玛，这样直接说出来不好吧，你能不能在一些比较私密的场合，说这种事呢。”
　　“珍娜姐姐，情.欲对我来说是食物，所以我只是在谈论今天吃什么而已。”
　　“说的也是。”
　　“所以，明天我们找个机会，抱抱亲亲好了。”
　　“啊？为什么？”
　　“乔治喜欢呀。”姬玛看到乔治脸上终于露出窘迫的表情，说：“每次我和珍娜姐姐有亲密的肢体接触，乔治的情欲就特别多。”
　　珍娜脸微红说：“这..这样也太不好了吧，有些下流。”
　　姬玛眨眨大眼睛，无辜地看着珍娜，说：“珍娜姐姐，你总不能见我饿死吧。”
　　圣女珍娜撇过头：“好吧。”
　　“好那就明天早晨，大家今晚就洗白白。”
　　姬玛说罢，瞥一眼乔治。
　　乔治一脸不好意思，眼角里似乎有些高兴，没有平时严肃的样。
　　呵，男人。
　　以为自己双飞，没想到，不过是被我当面扣上一顶绿帽子。
　　真蠢。
　　之后，乔治就绿皮们的犯罪行为，开始了简短的审判，判斩立决，全砍了头，堆在一起，连投石机一并烧了。
　　“我们要赶快到圣约翰村。”乔治说，“那里的隐者，应该知道是哪个亡灵法师在后面搞鬼。”
　　——————
　　最近写作状态不好，为了调整作息，督促自己，我决定明天双更。


第262章  圣约翰村
　　三人留下冒着黑烟的尸体堆，向目的地出发。
　　半小时后，在一处岔道上，一尊实质的雕像出现在三人面前。雕像是一戴着兜帽长袍，有着长长胡须的老者，惟妙惟俏，一双眼睛满是慈悲。
　　雕像的基座很奇怪，是一堆骷髅头。
　　“圣约翰村快到了。”乔治显得很高兴，“这就是我之前给你提及的隐者，同时他也是位圣者，我还记得我十四岁那年，骑着一匹骡子，路过圣约翰村，拜访他的那夏天....他给了我很多启发...”
　　乔治说着，三人经过了雕像。
　　“当年，这里闹亡灵天灾时，他随着军队守住穆席城，守了整整三个月...我不会忘记他跟我分享当年守城时的艰苦..”
　　“后来，援军到来粉碎了亡灵军队。但大地已经被死亡之风祸害，他自愿留在村子里，净化这片大地。”
　　姬玛打了个哈欠，转过头见到雕像已经离他们约有百米远。
　　“他说，他要在这里守到所有吸血鬼腐蚀被清除干净为止。他的奉献精神，令圣堂动容，因此被封为圣人，之后所有人都称他为圣约翰...”
　　“暂停！”姬玛终于受不了，说：“我总算对你的记忆力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乔治你简直是个移动的百科全书。但是，你有必须说那么多吗？”
　　“我只是想，告诉你他是位多高尚的人。”乔治说，“当地村民也很爱戴他，给他建了一尊雕像。”
　　“嚯嚯，终于说到正题了。”
　　“他不仅有仁慈的美德，还不追求世俗名利，在他身上，你一定能看到超越俗世名利的追求。”乔治说，“他是我偶像之一，我在他身上学到了很多。”
　　“等下。”姬玛说，“你意思说我，很势力，很追求俗世名利？”
　　乔治桶盔点了点说：“我个人是这么想的。”
　　“怎么整天说大实话，真是的。”
　　姬玛说着，看一眼珍娜，见她正低头，低声祈福着：“愿天上的曙光之神，保佑圣约翰，护佑他的健康。”
　　“珍娜姐姐，你觉得呢？”
　　“我？”圣女珍娜抬起头来说，“我觉得，姬玛你是追求个人自由，不在乎世俗眼光，充满活力又调皮的女孩...”
　　姬玛看向乔治说：“你看看，什么叫情商。把自私自利、没有羞耻心还有皮痒欠打，说得那么好听。”
　　圣女珍娜有些尴尬，说：“..还很坦诚又有自知之明。”
　　姬玛说：“乔治，你学到了没有。”
　　“姬玛，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我很有自知之明，谢谢你的善意。”
　　乔治叹口气，深觉教育之艰难。姬玛的态度，几乎和条咸鱼差不多，四个字总结，躺平任操。
　　不过，他依旧有信心。圣约翰是富有人格魅力，且意志坚定的人。除非是无可救药的魔王，再邪恶的人也会被他身上的良善所感动。
　　“我继续介绍下圣约翰，我们待会是要去请求他的帮助。”乔治说：“他一直受人尊重，生活简朴——”
　　“等等。”姬玛说，“听你的嗓音里带着浓浓感动，接下来是不是要说他，为了净化‘吸血鬼腐蚀’，整天工作不回家，就算妻子生孩子都不在场。爸妈要死了，也没时间赶去见最后一面。不仅直系亲属不幸，他家还不怎有钱，两袖空空，家徒四壁，身上衣服打补丁？”
　　乔治问：“你之前居然主动去了解过圣约翰？”
　　“没都是我瞎猜的。”姬玛，“只是没想到，这宣传方法可真是雷同，总之，怎么可怜怎么来，反正都是做好事没好下场。”
　　“姬玛！”乔治语气严肃起来，“你抗拒我很能理解，但这不是你讥讽、贬低他的理由，我很不高兴。你用世俗的标准，来嘲弄一位追求高尚的圣人，本就无此。”
　　姬玛的尾巴无聊地一扫，说：“好好好，对不起，乔治。我认真听就是了。”
　　“他父母健在，只是妻子难产而死。”乔治说，“也没家徒四壁，他在村子里很受尊重，房子只比我住的差一点，他只是比较简朴，喜欢打补丁。”
　　老天，还比你住的那石头烂房子更差。
　　姬玛问：“他实力多强？”
　　“评级是黄金。”
　　“那么强？”
　　乔治说：“因为他的奉献感动了神，给予他赐福，让他力量上涨，以更好的拯救世人。”
　　一个黄金超凡者，还住在乡村。白银的就能混得很爽了...罢了，人家喜欢。说不定他更喜欢田园牧歌。
　　姬玛放弃了对圣约翰的恶意说：“他是个好人。”
　　乔治又说了几句，尽管姬玛依旧非常不认同圣约翰的各种选择，觉得很蠢。但还是停止了负面评价，至少没有说出口。
　　毕竟，在人类的道德体系下。姬玛如果躺在地上，那么圣约翰是站在珠穆朗峰上两级跳。
　　姬玛觉得无趣，好不容易听到乔治说最后一句。
　　“总之，你最好向他学习。”
　　“哦哦哦。”
　　姬玛摆出死鱼脸敷衍道，一勒缰绳，靠近珍娜。看一眼她雪峰的侧面轮廓，顿时心情好不少，脸上露出迷人的微笑，说：
　　“珍娜姐姐。”
　　“嗯？”
　　“你之前，为什么要问那哥布林俘虏问题呢？”姬玛说，“那可是绿皮，天生就是大坏蛋。”
　　“我只是认为，没有谁是天生的坏人。”珍娜说，“无论从感性，还是理性来说，我都难以接受。姬玛你说，为什么有的生物天生喜欢杀死别人，抢劫别人呢？和平分明是最优解。”
　　“没有为什么。”姬玛说，“你只是先入为主地，用人类的道德来套别的种族。”
　　“啊？有吗？”
　　“你把抢掠、杀死别人、坏人，都下意识定义为贬义词。”姬玛说，“这在人类的道德体系中如此，但在绿皮的语境中，这些都是褒义词。”
　　“我还是不明白。”
　　“我都想用魔族举例了。”姬玛说，“但又怕吓到你们，觉得我是个大坏蛋，得捆在柱子上烧死。”
　　“不会的，姬玛。”圣女珍娜说，“诚实代表着信任，明知道实话可能给自己带来风险，但依旧说了，这说明你很信任我们，相信我们不会伤害你。”
　　“魔族有些信奉血神的城市，严禁一切私斗。”姬玛说，“但在有时会举办‘死亡午夜’，在这一天，城市允许任何人有权杀死任何人，以发泄心中的杀戮欲。每次‘死亡午夜’，一群群魔族自相残杀，直到街道上尸体成堆，满是鲜血。”
　　简而言之，是异界版的人类清除计划？
　　“任何人有权杀死任何人？”
　　“对。杀手们集群结队，到处猎杀，先是仇人，再是平时吵架的邻居，连婴儿也不放过，最后有关系的杀光后，就跑到街上互相猎杀。”
　　圣女珍娜有被吓到了说：“这..匪夷所思！”
　　姬玛很欣赏她的表情，总有种奇妙的装逼感。
　　乔治说：“我很难想象，在经历‘死亡午夜’无秩序的一天，这座魔族城市，还怎么生存下去？外敌应该会乘虚而入，最后举行死亡午夜的城市，应该都会毁灭。”
　　姬玛骄傲地挺起胸膛说：“这你就不懂了吧，相反举行好的‘死亡午夜’，反而会壮大自身实力。”
　　乔治问：“为什么？”
　　“向我请教，请说请字。”
　　乔治说：“请告诉我。”
　　“再说一次。”
　　“请告诉我，姬玛。”
　　姬玛乐滋滋道：“真舒服。”
　　乔治忽然感觉手很痒，他摘下桶盔,好听姬玛要说什么。
　　“很简单，因为死亡午夜结束后，还没杀够的人，联合起来，出去杀一圈，就没有外部威胁了。”姬玛说，“魔族杀戮后能变强，再者鲜血与头颅能让血神满意，越是成功的‘死亡午夜’那血神越高兴，祂对杀到最后的人，赐福也越强大。”
　　乔治厌恶地皱起眉头说：“可是，不是损失很多人口吗？”
　　“只要最后活下来的人，比死的人绑在一起还要强。那些死的人，只不过是被淘汰的弱者。”
　　“怎么可能？”
　　姬玛说：“记得沙林城预见的恐惧战魔吗？”
　　“记得。”
　　“他好像是‘死亡午夜’的冠军，在‘死亡午夜’之前，他不过是一位普通的魔族手工业者，因为斗智斗勇，从超凡者手中活了下来，获得血神的注视。”
　　乔治沉默一会后说：“真是无比邪恶的神祇。”
　　圣女珍娜一脸不适说：“这种靠自相残杀变强的节目，持续不了太久，魔族迟早会灭绝。”
　　“不。”乔治摇头，“也正因如此，才显得如此可憎。”
　　好在，我没说我曾梦想着要参加‘死亡午夜’拿到冠军，否则不知道乔治会怎么看我....
　　姬玛心里暗想。
　　最后，她没参加‘死亡午夜’，是因为害怕翻车，翻车就不好玩了。反正有系统在，不愁升级。
　　吹牛间，三匹马，驮着三人，走上了翠绿的小丘。
　　一座被麦田环绕的美丽村庄，出现在他们面前。村庄倚在一条小河旁，中午的阳光正好，照在清澈见底的小河，河面波光粼粼。
　　几个小孩在河水里嬉闹着，传来一阵阵笑声。
　　圣约翰村，到了。


第263章  圣约翰
　　和之前路过的村镇不同，这座村庄，没有烂泥路，没有瘦弱麻木的农民，也没有屋顶破洞的茅草屋。一位面色红润的老人，坐在路边的木椅上，悠闲地抽着烟斗。
　　村镇中心，一座石质红瓦教堂，立于村庄中心，上面印有曙光之神徽记的铜钟，发出一声声清澈的钟声。
　　一条干净的石路从村里蜿蜒延伸出来，踏过跨河的石桥，来到三人面前。
　　三人骑着马，踏在石路上，走近祥和的村庄，路过一处黑黝黝的田地。
　　田地里，一群孩子在玩耍。
　　姬玛一眼就看出，其中的孩子王是一位红头发圆脸的小男孩，他发出畅快的尖叫声，抓着一个马铃薯，正率领一队跟班，朝另一队小孩砸去。
　　他脸上洋溢着童真的笑容。
　　姬玛不由得有几分憧憬，也像体会单纯的快乐，有几分下场欺负小屁孩的冲动。
　　红发圆脸男孩大喊着，甩出马铃薯，“吃我至圣斩！”
　　马铃薯砸到一位小孩头上，小孩发出一声夸张地叫声，直直仰面跌在田地上。他靠着路边，一睁眼，就见到刚好路过的姬玛，以及她头上的犄角。
　　小孩脸色立即一变，麻溜地爬起来，大喊：“野兽人！是野兽人！”
　　恐慌迅速打破儿童们游戏中的欢乐气氛。
　　孩子们听到“野兽人”这一词，纷纷扭过头，看向姬玛，眼睛惊恐地睁大，纷纷向村里跑，有的被吓呆了，睁着眼睛原地不动，直到玩伴用力拉一把，才跑起来。
　　旁边的乔治投来关切的眼神，仿佛在说，不要在意小屁孩。
　　姬玛呵呵笑道：“一群吉尔都没长好的小屁孩而已。”
　　说罢，她一撩耳边黑发。不远处在路边抽烟的老头，看得眼睛发直，手中烟斗掉在地上，烧红的烟丝撒出。
　　“大家不要怕。”红发圆脸男孩止住慌乱的孩子们。
　　孩子王发话了，孩子们纷纷停下脚步。
　　红发圆脸男孩指着一身血污的乔治说：“他是圣堂圣武士，所以他旁边不是野兽人！”
　　孩子们脸上的恐惧褪去，大大的脑袋一齐看向姬玛，嘴里议论纷纷：“那是什么呀...”
　　“她好像好漂亮。”
　　说这句话的人，立即被视为背叛了男生阵营。
　　红发圆脸男孩朝“叛徒”的屁股踢一脚，说道：“你那么好色，以后我们就不和你玩了。”
　　旁边的小孩也一齐奚落道：“好色鬼！”
　　姬玛骑着马，说：“真是聪明的小鬼。”
　　“我还以为，他会先认出珍娜。”乔治说罢，下马，弯腰帮老头把烟斗捡起来，递还给他，说：“我是来自圣堂的圣武士，请问这段时间圣约翰在家吗？”
　　老人满是皱纹老脸上绽放出自豪的微笑：“你也是来找圣约翰大人，目睹他的神迹吗？啊，他就在自己的院子里。我给你带路吧。”
　　“谢谢。”乔治说，“但不必了，我之前来过。”
　　乔治说罢，抓住缰绳，走向村子里。
　　“等等。”珍娜忽然说，“乔治，你很尊敬圣约翰对吧。”
　　“对，他启发了我。”
　　“但你应该注意礼貌问题，你穿得实在是不够礼貌。”
　　姬玛看向乔治，他一身坚甲。从胸甲上端边缘的厚度可看出，厚度起码有一食指厚，勉强可称为人型的装甲车。整个人威武霸气，身上死去绿皮留下的血迹，更令他显得威武不凡，倘若腰间再挂上兽人大只佬的头颅，那就完美了。
　　没什么问题呀。
　　乔治低下头，左看右看，问：“是我没带与他身份相衬的礼物吗？可我担心，俗世的礼物反而是在侮辱他。”
　　圣女珍娜叹了口气说：“你能不能先把铠甲上的血洗一洗，浑身臭烘烘的，总不能这样走进圣约翰的家里吧。”
　　姬玛与乔治这才意识到问题所在。
　　跑到河边，洗干净铠甲后。
　　在乔治的带路下，三人走到了村子里，一处不显眼的石屋前。石屋后，用篱笆围着一圈草药。
　　石屋前，一位身穿灰袍，身体硬朗，留着能遮住整个下巴白胡须的老者，正和一位带孩子的农妇交谈。
　　“谢谢你治好了我孩子的病，这是我亲手做好的苹果派。”农妇把篮子递给老者，“神灵保佑，让我见到像您这样好人。”
　　说罢，农妇一拍自己儿子的头，说：“还不快说谢谢。”
　　她旁边的儿子，抱着一筐洗过精选后的马铃薯，说：“谢谢，圣约翰大人。大大的马铃薯送给你。”
　　“我只是在执行曙光之神的意志而已。”圣约翰说着接过苹果派，说：“谢谢，很惭愧上次没能救你的丈夫。”
　　“唉~，他命中要死，也是没有办法。”
　　农妇说罢，牵着自己孩子的手，离去。
　　乔治一声银甲，闪闪发光，一手夹着桶盔，一手牵着马走来，对圣约翰颔首致意说：“圣约翰大人，好久不见，我很想念你。”
　　圣约翰抬起头，他右眼眶有类似烫伤的痕迹，右眼泛白。他用左眼珠仔细打量乔治的脸，又看了他左右两边两位佳人。
　　疑惑道：“你是哪位圣武士？”
　　乔治笑道：“是我，乔治·大锤。”
　　“是你？”圣约翰看起来很震惊，“听说，你已经担任了勇者？”
　　“那已是过去的事。”
　　“怎么了？”圣约翰问，“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人。”
　　“我和圣女珍娜还有霜叶，去秘密讨伐魔王...”
　　“这，圣堂的老家伙是怎么想的？”
　　“抱歉，是我主动请缨。”
　　圣约翰摇摇头，姬玛莫名觉得他放松了些，他说：“你太骄傲了，我说过这是你的弱点。”
　　“我把魔王——”
　　姬玛抢答说：“他把那好色的魔王，一剑捅死在卧室门口。”
　　与其让别人，再揭开自己的伤疤，不如自己提前揭。
　　很难想象，看起来老而稳重的圣约翰，能惊讶到把眼睛瞪得像牛眼一般，他问：
　　“真的吗？”
　　“对。”乔治说，“他轻敌了，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面对什么样的对手。”
　　“那你的勇者称号为什么被剥夺了？”
　　“我从魔王的地下宝库，带回了姬玛，她是位魅魔，但同时也是魔王的受害者。”乔治说，“我相信，她是可以救赎的，并试图说服圣堂。圣堂要我为我的正义付出代价，正好我实力下降，所以我失去了勇者称号。”
　　圣约翰问：“那你现在实力评级为多少？”
　　“铂金。”
　　圣约翰缓缓闭上了眼睛，随后又睁开，问：“你来这里，希望我能帮助你救赎一只魅魔。”
　　“喂，不要用‘只’这个量词。”
　　乔治说：“这是一部分，我任务是前来扫荡绿皮小战帮，可最近发现了亡灵法师的痕迹，我想向你请求帮助。”
　　圣约翰长叹口气，说：“它到底还是卷土重来了。”
　　——————
　　明天继续双更。
　　今天的双更很不满意。
　　一是量少，二是迟到，三是写得不好。
　　居然都没断章。


第264章  僵僵僵僵僵
　　双方寒暄了会。
　　乔治脸色很激动，姬玛很少见他激动的时候，像见了偶像的粉丝般。
　　姬玛难以理解。
　　分明乔治，能像是掐死一只鹅一样，把眼前又老又瘦的老头给掐死。
　　在圣约翰的带领下，三人走进圣约翰的家。
　　和许多圣堂人士的审美一样，他的家开了许多很大的窗口，用上拼接起来的玻璃窗——这在乡下非常昂贵。石屋内宽阔光线良好，屋内干净，老旧的木桌上没有一丁点灰尘。
　　家具与装饰很少，很清苦。
　　姬玛本以为乔治的屋子，已经够贫苦，但圣约翰的家更贫苦些，连三位客人坐的椅子都没有！
　　圣约翰从屋内，拿出三张椅子，他笑着说：“平时很少有人来做客，这些都是乡里的乡亲做的礼物。”
　　说着，他把笨重结实的椅子放在客厅唯一的木桌旁。
　　圣约翰坐下后，乔治跟着坐下，不得不说，乡巴佬的手艺虽然难看，连椅子的四条腿都不一样长，但是真的够耐用的。乔治穿着沉重的铠甲坐下去，椅子居然只是发出一声“滋牙”的抗议声。
　　还剩一张椅子。
　　姬玛瞥一眼最后的椅子，虽然又丑又不稳，但坐着怎么也比站着强。
　　这位置无疑是自己的，毕竟圣女珍娜的性格比她的胸还软。
　　姬玛正要行动时，一白软的身影略过她眼前，落在座位上。珍娜自然而然的坐在乔治旁边，双手放在桌面上，手臂靠近乔治，如同家里的女主人，靠着她亲爱的丈夫。
　　姬玛站在两人身后，像极了夫妻蜜月旅游，后面跟着扛包的。
　　她盯着圣女郑娜的后脑勺，心里哼一声。
　　这胸大无脑的傻白甜，还真的以为自个是正宫。等我强大后，啊不，没过几天，她就能认清自己的位置，不过只是一个拿来扣绿帽的。
　　姬玛例常在心里狠狠的幻想着，以发泄对现实生活的不满。
　　坐在乔治对面桌的圣约翰，眼睛一抬，注意到姬玛的脸色，没说什么。
　　乔治说：“这几年我一直想找个机会，来拜访你，只可惜太忙了，上次来拜访你还是三年前。”
　　“你不必来。”圣约翰说，“对于其它人来说，你越忙越好，对了，这位是你之前谈过的圣女？叫珍娜对吗？”
　　珍娜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说：“对。”
　　“你们已经是什么关系了？”
　　“如果没意外的话，之后我们将结婚，过一辈子。”
　　“我真是羡慕你呀。”圣约翰对乔治说，“你们两一对，简直像是童话中公主与王子一样般配。”
　　珍娜的微笑更灿烂了，室内亮度随之上升了一些。
　　姬玛暗自发誓，要给珍娜一点颜色瞧瞧。
　　圣约翰抬起苍老又有点吓人的脸——他右眼眶有类似烫伤的伤疤，和泛白可怕的眼珠。
　　姬玛下意识把目光移向别处。
　　“我冒昧问一下，乔治兄弟你和魅魔姬玛之间的关系。”
　　乔治刚要开口时，记起他们之间的关系得隐藏，这还是姬玛要求的，她可不想和仇人搞什么不为世俗所容的爱恋。
　　他闭上了嘴，沉默以对。
　　姬玛开口说：“我和他没有上过床，虽然身为魅魔，我本性淫，但总不能一上来就怀疑我和他之间，是否有过那种关系，好吧。”
　　圣约翰笑了起来说：“哈哈哈，看来因为自己的出身问题，看来魅魔小姐深受困扰，我冒犯了。”
　　明明他看起来很老，但声音听起来，像是身体健康的中年人。
　　姬玛心里隐约有了一个猜测。
　　“爸爸，爸爸，我回来了！”
　　这时候，门口响起清脆的童声。
　　姬玛转过头，见到一满身都是泥的红发圆脸男孩，正是田地上的孩子王。他一脸红润，脸上带着游戏玩完后，未褪去的兴奋笑容。
　　圣约翰板起脸来说：“你又到田地里玩泥巴了。”
　　“不，是玩马铃薯，我们今天玩打仗游戏。”
　　“等下你要自己去洗衣服，现在就去。”
　　“不嘛，爸爸。”红发圆脸男孩——应该称他为小约翰，他说：“我好久没见过乔治哥哥。”
　　乔治笑道：“长那么大了呀，我都认不出你来。”
　　姬玛插一句，说：“你应该叫乔治叔叔才对，他都快和旁边的圣女大人结婚生小孩了。”
　　乔治脸色一僵，有一种未老先衰的感觉。
　　小约翰抬起小圆脸，不确定地看了乔治与珍娜一眼，怯生生地说：“乔治叔叔，圣女姐姐好。”
　　气氛尴尬了一分。
　　明明才成年不到一个月，乔治却感到青春易逝，光阴似箭，脸色更僵。
　　姬玛捂嘴，摇着尾巴窃笑：“嘻嘻嘻...”
　　圣约翰说：“你这个贪玩鬼，不好好看书。要不是见乔治兄弟回来，你非得玩到晚上半夜，就不怕绿皮哥布林把你偷走。现在就去，把衣服洗干净，穿好一身衣服后，才能进来。”
　　小约翰不满地嘟着嘴，非常不情愿地扭头里去，三步一回头，目光落在乔治的重铠上。
　　直到小约翰走后。
　　圣约翰叹口气，看起来老了一分说：“我总觉得对不住他，他母亲走得早，他整天就只知道玩，书页看不进去，我也没能给他一个好的成长环境。再这样下去，他以后迟早要成为在田里刨食的农夫。”
　　“也许可以带到圣堂？”
　　圣约翰摇头说：“乔治兄弟你还是太年轻，圣堂又不是托儿所，我一直想给他找个好老师。呵呵，在这里找到的老师，识的字还没有我多。”
　　姬玛这时候开口问：“你都被封为圣人了，你儿子应该可以继承一点东西吧。”
　　圣约翰摇头说：“圣堂并非世俗贵族组织。”
　　乔治颇为自豪，说：“是的，如果后代可承父萌，那么圣堂会少许多被出身耽误的人。”
　　比如说，某牧羊人出身的纵火爱好者。
　　圣约翰说：
　　“以前我也是这样认为...乔治兄弟你还年轻，在结婚前多想想结婚后的事，有时候闲下来我想呀，我的妻子应该很后悔脑子一热，就嫁给了我。没一天过上好日子，生下的儿子也整天和我整天在乡下受苦。所以呀，要趁着年轻，多为以后打算打算。”
　　圣女珍娜一笑说：“乔治追求自己的理想就好了，我家族里有一些钱和地产，可以供我们过上还算是体面的生活。”
　　圣约翰笑了笑说：“那好，那就好呀。”
　　谈论这种话题，令乔治颇感自己正飞快变老。他打断道：
　　“我们应该谈谈正题，对于亡灵法师的回来，麻烦你和她们说下。”
　　“你没告诉她们？”
　　“我认为，从亲历那场战争人的嘴巴里说出来，比我说得更，也更有资格。”
　　圣约翰抬起头，泛白的眼珠仿佛望着过去的时光，他说：
　　“它是原本是吸血鬼手下的一条走狗，但他对生灵的残忍手段取悦了它主人，也成为了一头吸血鬼。呵呵，那群满脑子都是肌肉的骑士老爷们，难以理解为什么骑枪杀不死它，他们的勇武，反而给它送上得力的爪牙。”
　　“之后的事，我不想再提，很简单。我们死了很多高尚人，它输了，我们发现他不死的奥秘，在于他的指环，同时那也是腐蚀之源。我们砍下他一条手臂，镇压住他的指环，他失去力量，混站一片混乱可能是死了，也可能是失踪了。”
　　“许多人信誓旦旦地说，亲眼看到它变成一堆灰烬。”
　　“但我知道，他迟早有一天还会再回来的。”
　　“等下。”姬玛抬起手问，“那为什么不干脆些直接把指环什么的，直接烧掉净化好了，这样他不是没有机会了吗？”
　　“超凡物质是不会湮灭。”
　　“我知道，像是水。严格来说水浪费不了，但把一盆水泼在地上，蒸发后，之后口渴了还是没水喝，因为它在天空上飘着呢，喝不着。”
　　“但是，指环还有一部分在他早已腐烂的身体里。”圣约翰说，“如果摧毁那枚戒指，超凡物质最后还是会流回它手中。”
　　“那那枚指环在哪？”姬玛像是专门过来砸场子的，“既然可能是他，干脆我们直接把它带走，带到圣堂里封印起来，有本事叫他打进圣堂里呀。”
　　圣约翰一愣，说：“这倒是是个可选的方法。”
　　姬玛恬不知耻地给自己鼓起掌来，说：
　　“喂，又没有被本人的聪明才智给感动。看别的幻想小说我就想吐槽，为什么封印一个可怕村庄，封印了上万年，何不利用上万年时间，把封印的东西给干掉。”
　　乔治面无表情地看着姬玛说：“你知道为什么指环是腐蚀之源吗？”
　　“魔法的东西，千奇百怪，谁知道。”
　　“因为它碎了和亡灵法师脏污的血，落在这片土地下，所以必须在这上面建一个教堂，还需一位圣人看着。”
　　圣约翰失望得摇头说：“我还以为，你们带来一种可以搬走土地的办法。”
　　姬玛问：“那岂不是要一直有人值班？”
　　圣约翰说：“等我死后，我自成圣遗物，把我骨灰撒在这片大地上，就算彻底了解此事。”
　　说到这，圣约翰一笑说：“这也是我一个猜测，我们优势很大，这片土地已经十余年没有一个亡灵，或许只是一个别出心裁的亡灵法师。说到底，乔治兄弟你的任务是？”
　　“协助剿灭零碎的绿皮战帮。”
　　“我这里有封介绍信，拿去给当地的骑士领主，他一定很高兴，有一位同样巴托出身的圣武士前来协助。”圣约翰说，“只有你们三人行动可不好，能带的人越多越好，要认识到校队作战的局限性。”
　　“我认识到了。”乔治点头道，“之前我们在路上遇到的那个绿皮战帮，讨伐时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就因为人少。”
　　圣约翰露出温和的笑：“绿皮数量太多，虽然超凡者少，但数量多通常也是一种巨大的优势。”
　　“对。”乔治深有同感地点头，“溃散起来时，跑得特别快，又特别散，根本无法全部歼灭。”
　　圣约翰的笑容顿时僵了下。
　　————
　　话说，查过资料后发现，牧羊人出身的教皇还不少。
　　我还欠两更，估计几天后能还上，我都记得咧（如果你们忘了就更好）。


第265章   姬玛干坏事（上）
　　姬玛一行三人打算在圣约翰家过夜。乔治打算第二天，才出发去寻找当地领主，这是合理的，毕竟任务并非那么紧迫，上午才刚驱散上百头绿皮组成的绿皮战帮，在短时间附近应该会很和平。
　　姬玛怀疑，乔治带自己过来接受圣约翰的教育，只是一个借口，他不过是想借着任务之名跑过来看一下自己的偶像。
　　圣约翰答应了乔治的过夜请求，虽然在姬玛看来，圣约翰家穷得令人落泪，但在这个村，圣约翰家算是顶尖了。两个能过夜的客房还是有的。
　　尽管客房里床上铺的是稻草，上面盖着一层亚麻布，条件艰苦，但姬玛依旧盼着黑夜到来。因为自然，两个女性是要睡同一个房间。
　　“感谢圣约翰的贫穷。”
　　她自言自语道。
　　当得知乔治要呆在家里过夜后，小约翰尤为高兴，缠着乔治聊天。
　　乔治很有耐心地和他讲之前自己经历过的战斗与故事，还允许小约翰抚摸他的精金双手巨剑，用手指丈量他盔甲厚度。
　　整个下午，在小约翰的笑声中度过。
　　夕阳夕下。
　　因为乔治带来的消息，村子里的民兵举着火把，在村子外围警惕巡逻。
　　吃过晚饭的乔治，好不容易满足了小约翰的好奇心，走出门，遇见坐在两个椅子上的姬玛。
　　乔治走过来，姬玛懒洋洋瞥他一眼，没半点分享椅子的意思。她要把之前站的时间，给弥补回来。
　　乔治只能蹲下来，和姬玛说话：
　　“你感觉圣约翰怎么样？”
　　“还不错。”姬玛的回答，意外的好，“我喜欢他的儿子，聪明又调皮，今天还为我说话，否则我怕是要被当成野兽人围观。有什么样的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很好。”乔治说，“其实，我有些失望。”
　　“失望？”
　　“长大了，觉得他好像没我之前觉得那么伟大。”
　　“为啥？”
　　“今天他一直在向我抱怨。”乔治说：“分明是在做一件造福当地居民的大好事，却一直倒苦水。”
　　“啧啧，你对道德的要求太高了。”姬玛摇头，“他都准备好身后事，打算把自己骨灰扬了，撒在这片土地上。你却还要求他无怨无悔，还自豪骄傲？他已经够蠢了。”
　　“我不喜欢你这个蠢的评价。”
　　“随便啦。”
　　乔治把桶盔放下，说：“你说得对，我要求太高了。我想，是我小时候给他的形象加了太多不切实际的幻想吧。”
　　谈话完后。
　　一两个小时过后，姬玛盼望已久的夜幕终于降临了。
　　她简直迫不及待，要飞奔上床。
　　黑发还湿漉漉的，没干。她就快步走到自己的客房，手放在门把手上，要推开时，却忍住了。
　　这也太容易得手了，反而让一向多疑的姬玛，感觉那么好的事，不会轻易砸在自己头上。
　　她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可能一推开门，发现圣女珍娜早已离去，去和乔治睡。也可能在自己要下手时，忽然天降陨石，又或者绿皮夜袭，打断自己的好事。
　　就像是一些搞笑的电影，猥琐**丝的男主角，总是在能上大美女的最后关头，被各种意外打断。
　　姬玛深吸一口气，推开门，她闻到一种女人的味道。
　　房间里，天花板上悬着一光球，把不大房间照得无比亮堂。床单已经被换成火红的天鹅绒，床头放着两个又柔又软的羽毛枕头。
　　已脱下银袍的圣女珍娜，正坐在床边，双手捧着一本书在看。她半湿的金发零散地落在裸出的肩膀上，白色裹胸裹住的半球，从侧面看去，有着令人心醉的弧线。
　　姬玛的尾巴慢慢抬起，顿时感觉，就算再被乔治摁在地上，开发个十次八次也值得。
　　珍娜抬起头，绿眼睛看向姬玛说：
　　“姬玛，我要看一会书，你要睡觉吗？”
　　“要，要当然要。”
　　姬玛关上门，把门卡放下，咔擦的一声，代表着这封闭的房间里，只有她和圣女珍娜一人。
　　这一声咔嚓声，如同一颗火星，点燃了她心中的熊熊火焰。就像是，把一头饿久了的恶狼，和一只大肥羊关在一起。
　　姬玛脸上没露出异色，走到床前。
　　圣女珍娜拍拍旁边的空位，语气柔和地问：“你想睡里面，还是睡外面。”
　　她真的以为自己是正宫...
　　姬玛脸上露出微笑说：“里面，珍娜姐姐。”
　　说罢，她坐了下来。
　　“你头发太湿了，这里有毛巾，好好擦擦。”
　　姬玛拿起毛巾，胡乱地把头发全擦干净，倒头要睡。
　　“姬玛，你睡之前都不整理下头发吗？”
　　“懒。”
　　“这可不行，懒女人不会有人喜欢。”
　　“哦。”
　　姬玛不得不又坐起来，拿起梳子，梳好的长发，躺在床上，用薄薄的被子，裹好自己身子。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两人虽然是睡一张床上，但盖的是两床被子。
　　“我再看一会书。”
　　“嗯。”
　　姬玛微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盖住金眸中兴奋的微光。越是关键时候，就越要耐心。
　　十分钟后，灯光暗下。身后传来圣女珍娜屁股和床单摩擦的沙沙声，还有放书的声音，灯一下暗了下来。黑暗中，圣女珍娜钻入被子里的声音，分外诱人。
　　姬玛又耐心等，她要等圣女珍娜进入到一种半眠的状态，这时候脑子最迷糊，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但她实在不能躺在床上干等，悄悄地转过身。
　　圣女珍娜的后背映入眼帘，她光洁后脖在黑暗中散发着荧光，裸肩从柔软的红色薄被下半露而出。
　　姬玛好想在她镀着一层荧光的肌肤上，用力亲吻。
　　她的金发干透了，层层叠叠，软软的。
　　姬玛手指发痒，好像亲吻她头发，啃上去。
　　即便在后面，姬玛也能见到，露出的一点胸部轮廓。她用力握着手，克制住自己的冲动。
　　耐心的等待，等待着。
　　十分钟尤为漫长。
　　姬玛感觉过了十小时。她听到圣女珍娜的呼吸声变得均匀时，终于按捺不住。
　　伸出手，手指拂过她肩膀上的秀发，擦过她脸颊。
　　“唔...”
　　圣女珍娜半睡半醒，发出低低的声音。
　　姬玛毫不犹豫，将罪恶的手，直接**圣女珍娜的裹胸里，又滑又软....
　　圣女珍娜身躯一震，猛得睁开眼睛。


第266章  姬玛干坏事（下）
　　珍娜睁开眼睛，低下头，用了长达两秒的时间，才意识到一双不安分的小手，在自己胸怀中。
　　姬玛既害怕又兴奋，有种在刀尖上起舞的刺激感。她并没有因为对方苏醒而有所收敛，而是把脸凑在珍娜的耳旁，吹动她耳朵旁的发丝，轻声说：“你的好棒好棒。”
　　“姬玛？”珍娜边伸手**怀中的小手，边转过头，见到黑暗中，散发淡淡金光的一双眼睛，“别闹了。”
　　“玩玩嘛。”姬玛灵巧地躲过珍娜的抓握，手掌向下，用力一提，“好沉呢，珍娜姐姐难怪平时不运动。”
　　“好好睡觉，别熬夜。”珍娜一把轻轻推开姬玛，坐起来，整理了下自己被摸乱的裹胸，“有黑眼圈就不好了。”
　　姬玛意外的有点失望，感觉哪怕珍娜吓得尖叫起来也好。
　　不过，她很快意识到，这是自己的机会，自己可以一步步加大侵犯程度，试探底线。
　　姬玛不屈不饶，从后面抱住珍娜，两个爪子抓上去，一揉，嘴里说道：
　　“啊呀，才晚睡十几分钟没什么的。”
　　“姬玛，松手，我要睡觉了。”
　　“我就不。”姬玛抱住她后背，贴着她温热的身体，一只手摸向珍娜的腰。
　　是真的软，摸上去的时候嫩嫩滑滑。
　　珍娜发痒，扭着腰要躲开。姬玛搂住她，珍娜痒得厉害，她克制住自己发出笑声，用严肃且充满正宫威严的语气说道：
　　“姬玛，快睡觉！”
　　“如果给我把脸埋进胸里，我马上钻进被子里。”
　　姬玛说着，脸是微笑的，配上她清纯的外表以及语气。嘴里过分的要求，听起来却没什么下流。
　　珍娜说：“姬玛，听话！”
　　不知为什么，一阵怒气涌上头，姬玛双手探进去，立即捏住。她怀里珍娜的身躯一震，仰头叫出声：“啊！”
　　这一声，很大，透过房间的木墙。
　　吓得姬玛立刻松开了手，更可怕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是乔治的声音，“怎么了？”
　　还好，这次他礼貌了很多，没有一脚踹开门。
　　姬玛在珍娜发红的耳旁，低声说：“你想让乔治知道，你表面看起来很关心我，但其实一直很讨厌我吗？”
　　正张口欲答的珍娜，连忙说：“我怎..怎么会？”
　　“白天，我站了一上午。还记得白天，乔治答应要喂饱我吗？乔治最喜欢见两个大美女亲密接触，我只是事先找你预演一下，分明我只是玩玩，你却各种嫌弃我。”
　　面对姬玛的“指控”，珍娜一时乱了分寸，说：“我，我才没有嫌弃什么的。”
　　真是够傻白甜，就像被骂nmsl，还急着证明自家的妈至今健在。
　　“咚咚。”
　　房门被敲响，外边传来乔治的声音，“还好吗？”
　　“没事。”姬玛说，“只是我和珍娜玩玩。”
　　“珍娜，你回个话。”
　　姬玛俯首在她肩上，说：“你想让他知道你小肚鸡肠吗？”
　　珍娜的脸发红发热，说：“乔治，姬玛说得没错，我们真的——”
　　姬玛这时候，双手探进，十指轻揉面团。
　　珍娜话被打断，吞吐了一会，继续说：“真的只是在玩玩。”
　　真话，只不过没说下半句，在玩玩我的胸。
　　门外的乔治没多怀疑，他知道一些要好的女生，喜欢睡在一起，玩耍时也比较过火——要是男生这么做，八成得怀疑性取向有问题。
　　“那我先睡了。”
　　门外，传来乔治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姬玛愈加得意，一阵愉悦的感觉直冲脑门，小腹温热。
　　尽管珍娜的真的很大很挺，摸上去很有意思，但这点意思，相比于对方的反应所带来的愉悦，根本不值一提。
　　这种隔着门，要挟青梅竹马一起欺骗苦主，给他扣绿帽子的感觉，让姬玛舒爽无比。好像翅膀轻轻一扇就能升空。
　　珍娜不知所措，也没抓住在胸怀中，肆意活动的小手，生怕落实了“指控”。她低下头，十指紧握，问：
　　“好了吗？”
　　“很好，珍娜。”姬玛松开手，说：“珍娜姐姐真的好会撒谎，能随随便便避开乔治的真话检测，这种事你做了多少回了？怎么那么熟练。”
　　“不，我没有。”
　　“没有？”
　　姬玛多使上了三分力说：“乔治和我说过，他总是在各个地方巧遇你，你休想骗过我。”
　　“你不要告诉乔治。”
　　“当然可以。”姬玛露出可爱的笑容，抽出双手。
　　她心脏兴奋地砰砰跳，发热的脑袋随着心疼而一震一震的，她渴望更多，理智被她抛到脑后。
　　她对珍娜说：“但珍娜姐姐要和我好好玩。”
　　珍娜边整理裹胸，边眨眨湿润的绿眼睛，小心问：“要怎么玩？”
　　这副软弱的样子，差点让姬玛失去理智。软弱，代表弱小。她欺软怕硬的本性，差点让她失去最后的理智，提出过分的要求。
　　她说：“哺——，珍娜姐姐能好好抱着我吗？”
　　说罢，她一改之前的强势，可怜巴巴地看着珍娜的脸——下一秒就盯着珍娜的山峰去了。
　　珍娜一时想到其他方面去，以为姬玛只是缺爱，顿时可怜起来，心软得像是烧熟的年糕，她说：“当然可以。”
　　说罢，珍娜张开双臂，金色的发丝擦过雪白的手臂。
　　姬玛没动，说：“珍娜菩——姐姐真好，只不过你露了一点。”
　　“什么？”
　　姬玛双手在自己显得平坦不少的胸前，做出脱衣的动作。
　　珍娜的脸顿时红透了，耳垂充血。
　　“这个...”
　　“放心我又不会舔。”姬玛说，“人家也是女孩呢，只是一直很好奇，把脸埋进去的感觉。”
　　珍娜双手抬起，在空中迟疑了一会。
　　姬玛盯着她，心中无比紧张——刚才她用了谎话的能力，或者说从一开始她就用谎话能力。
　　这次收获虽然远大于预期，但是如果这次不行的话，姬玛会遗憾得，这一夜都睡不好觉。
　　珍娜轻咬着嘴唇，抬起手，将有弹性的裹胸给脱下来，落在她腰部。
　　她如牛奶般雪白的肌肤上，镀着一层荧光，这一脱，姬玛小脸上亮度上升了一个档次。
　　姬玛在这一刻，因为珍娜的主动，而感到仿佛一位高洁的女神，在自己面前不得不褪下衣物，屈膝爬在地上。邪恶的冲动如洪水般，淹没她的脑子，她扑过来，一双小手搂住珍娜的腰，紧紧的。
　　黑发顺着山岳滑落。
　　既然都到这一步了...
　　姬玛刚开口，就听见“扒拉”一声，没等她反应过来是什么声音时。
　　刺耳尖锐的尖叫声响彻整栋房，尖叫声轻易透过墙体，回荡在整个村子的上空，如一把钝刀子在割着人的耳膜。
　　有必要叫那么大声吗？
　　姬玛还以为是珍娜叫，自己还没张嘴呢！
　　怀里温软的身体挣扎，姬玛下意识抱紧，这是她习惯动作——之前当魔王时，她就是这样的。
　　第二声不同，但同样折磨耳膜的尖叫声在房间里响起。
　　还伴随咚的一声，是房门被撞破的声音。
　　姬玛恋恋不舍地把头从雪峰中抬起，才发现，罪魁祸首是两个可恶、丑陋、该杀千刀，戴铁尖帽子的哥布林！
　　一头已经被玻璃碎片扎得满身都是血，另一头已经一头插在门板上，还把门给砸倒。
　　一只钢靴及时地出现，一脚把哥布林的脖子给踩断，噪音顿时少了一半。
　　正是刚脱完胸甲的乔治，他抬起头，问：“你们没事....吧。”
　　他视野良好，把雪白色、黑色秀发，都看在眼里。
　　又出事了。
　　姬玛这次倒不显得惊慌，反正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
　　索性把脸埋在雪峰间，还蹭了蹭。至少，没露点。
　　顿时，原本充满整个房间的刺耳尖叫声，立即被浓郁的桃花香味给挤走七七八八。
　　“嚓。”
　　第二头哥布林死了。
　　乔治面色发红，问：“发生了什么事？”
　　珍娜抬起微微发红的绿眼睛，说：“姬玛她欺负我。”
　　姬玛本着要捞够本的原则，刚要伸出舌头，尾巴与犄角一紧，被强行拖走。
　　“啊，疼疼疼！”姬玛说，“就不能怜香惜玉一些吗？”
　　乔治背过身，挡住门口，在他身后，珍娜在迅速床上衣服，乔治说：“别欺负珍娜。”
　　“她比我强，也比我大。”姬玛试图狡辩，“我真的只是在玩玩。”
　　“你有没有欺负她？是或者否。”
　　“绿皮打进来了！”
　　姬玛猛得一指乔治身后，说了一句正确的废话。
　　乔治连忙转过头。
　　姬玛拔腿就跑，她动作迅速，不负于魅魔的敏捷，刚跑了一步，一只大手就紧紧握住尾巴根，向后上一提。
　　尾巴根传来一阵痛苦，姬玛不得不停下脚步，眼睛湿润，她换上可怜巴巴的表情，抬着屁股，扭过头，试图萌混过关。
　　只可惜，乔治并没有珍娜那么温柔。
　　二话不说，一巴掌用力拍在屁股上，掌劲透过一层布料，如针一样扎在肉里。
　　疼得姬玛哇哇叫。
　　“疼！”姬玛指控道，“说好了不打——”
　　“啪！啪！啪！”
　　“呜呜呜，我错了。”
　　两分钟后。
　　泪流满面的姬玛，双手捂着短裤后的屁股，身上披着一件斗篷，乖乖站在门边。
　　珍娜已经穿好金边银袍，路过关心地问：“姬玛，还好吗？”
　　“还好。”姬玛说，“只是得趴着睡。”
　　这时候窗外传来警钟声。
　　————
　　PS：骑砍2真好玩。

第267章  尖叫女
　　外面，警钟声咚咚咚响。
　　乔治踩在满是碎玻璃的房间里，手里正拿着厚厚的珐琅太阳胸甲，他扭过头对姬玛说道：“快帮我。”
　　姬玛上前，用手去扯皮带，协助乔治把远比正常厚的盔甲给他按上。
　　对于乔治百忙之间，依旧抽出时间狠揍自己屁股的这事，姬玛非常感激，她双手使劲扯着皮带，幻想着，自己扯的是绞绳，把乔治给活活绞死。
　　漫长的一分钟过去，乔治终于穿好胸甲与腿甲，姬玛刚捧起一沉重的臂铠，乔治摇摇头说：“把我桶盔拿过来。”
　　姬玛递来他的桶盔，乔治戴上，他出发前，习惯地检查了下自己身上的盔甲，点头说：“很认真，拉得很紧。”
　　呵呵...
　　乔治抓起双手巨剑说：“你在这里躲着。”
　　他话音刚落，又一声尖叫声由远及近，从窗口扑进来，姬玛反应极快，立刻加强“超凡魅力”后背贴着墙。
　　乔治更快，挡在姬玛面前，哥布林头上的铁尖帽子戳在他胸甲上。乔治身子一震，站得很稳，硬是挡下哥布林自杀一击。
　　姬玛立即否决乔治的意见，说：“不，在你旁边最安全。”
　　乔治没说什么，一脚把重伤的哥布林踩断气，双手握着巨剑，走出门。
　　圣女珍娜手里握着一根金属杖，跟在他后面，她一脸严肃，之前“玩耍”带来的红晕，正飞快消褪。不知为何，她身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白光，白天没什么，一到晚上像是个人型灯泡。
　　姬玛看得很有安全感，急忙跟在圣女珍娜身后，俗话说，灯下黑。
　　当队友足够耀眼，吸仇恨时，在她身边等于变相被保护。
　　三人刚出大门，就见圣约翰正对着一头冲向门口的哥布林狼骑兵挥手。
　　一道阳炎射线从他手掌心射出，击中正骑着痩狼跃过篱笆的哥布林。在半空中，痩狼的毛发全部着火，哥布林浑身都烧起来，它惨叫一声，摔落在地，成为第四具焦黑的尸体。
　　圣约翰扭过头说：“我去教堂。”
　　教堂下所镇压的封印物，是重中之重。
　　乔治回道：“好！”
　　说罢扛起双手巨剑，一马当先跑出去。
　　村子里一片混乱，到处都是吵喳喳的哥布林，它们骑着饿得双眼发绿的痩狼，四处奔跑。
　　一群民兵手持着长矛，缩在一堵石墙前，摇晃着长矛，恐吓着哥布林们。哥布林们骑着狼，绕圈圈，不敢上前，并挥舞着短矛，与生锈的刀喊道：
　　“尖叫女在哪？”
　　“交出来！长腿人！”
　　乔治三人一出现在村中心，圣女珍娜身上的光亮，就引起所有哥布林们的注意。
　　“发光的长腿人！”
　　“搞死她，搞死他！”
　　哥布林狼骑兵们发出神经质的尖叫声，大喊大叫着，收拢起部队。
　　姬玛明白了珍娜的用意，珍娜是故意拉仇恨。姬玛把兜帽拉上，离珍娜远一些，见到附近有个矮墙，就助跑，爬上矮墙。准备开启“变色龙”能力，隐形躲藏。
　　这样是她认为最好的选择，离开珍娜是以防被波及到，躲在乔治附近，万一出什么状况，他能第一时间冲锋支援。
　　反正现在自己正面战斗力贫弱，只会幕后搞事，再搞搞黄色，就安安心心地，看这一对金童玉女，打架吧。
　　姬玛的小算盘打得是啪啪啪响，她还在矮墙上，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心里默念一句“变色龙”。立即就感到自己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眼前的双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变得透明起来。
　　她一动不动，感到魔力的消耗速度明显减缓。才分心，看下边的战况。
　　圣女珍娜背对石墙，乔治站在离她有十五步距离远，这个距离正好互相支援。
　　对面的哥布林狼骑兵闹哄哄一片。
　　一位坐着黑狼，身穿生锈不合身锁子甲的哥布林头领，举起长矛指着珍娜，演讲道：“兄弟们！长腿人发光，搞死那白白胖胖的长腿——”
　　它话还没说完，一头哥布林按捺不住，伸手用力拽了下，哥布林头领身下黑狼的尾巴，黑狼嗷呜一声，就冲出去。
　　哥布林头领猝不及防，它紧抓缰绳，差点跌下狼。
　　后面哥布林们发出尖利的“waghhh”一声，没多响，可能这和它们扁扁的肚子有关。哥布林狼骑兵们一窝蜂地冲向乔治与圣女珍娜两人。
　　姬玛很好奇，乔治一个人要怎么护住“后排”。虽然以圣女珍娜的实力，哥布林狼骑兵只能骚扰骚扰她。
　　这时，乔治忽然立起一面旗帜，他用力向下一扎，旗杆底部金属矛**石头路里。
　　原本卷着的旗帜，忽然荡开，无风飘荡，露出圣堂的标志。乔治立于旗帜面前，双手握剑，斜对着哥布林狼骑兵们。
　　五头哥布林骑兵打头阵，它们尖叫着，举起短矛，毫不犹豫地挤向两边，避开乔治。
　　只有哥布林头领直冲向乔治，它刚恢复平衡，抓紧缰绳，抬起头惊恐地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正面撞向乔治。
　　它立即龇牙，对乔治吼，端起短矛，一勒缰绳，狼张嘴要扑，长矛要刺。
　　乔治一挥双手巨剑，人狼俱裂。
　　两边的哥布林狼骑兵见状，无比庆幸，自己选择了捷径。
　　它们小腿踢狼肚子，要狼加快从乔治身旁跑走，冲向看起来毫无防护的圣女珍娜。
　　痩狼们后腿一撑，欲奔时。
　　乔治忽然喊一句：“此地不通！”
　　圣堂旗帜周围忽然亮起一圈光，周围的哥布林狼骑兵，立即感觉到自己身上像是压了一个大石头，狼直接扑在地上，停下。
　　一停下，双肩上重物立即消失。还没等停下的四头哥布林狼骑兵想通发生了什么事。
　　乔治挥舞着双手巨剑，大杀四方，将四头哥布林狼骑兵前后斩死。它们瘦小的身躯，在灌满巨力的巨剑下，像是面筋一样软。
　　后面的哥布林狼骑兵没意识到发生什么，一窝蜂地涌上来，不一会它们纷纷绝望地发现，只要自己想从乔治身旁经过，明明前面空荡荡一片，什么挡路的都没有，当身上好像骑上一头兽人大只佬，寸步难行。
　　乔治挥舞着双手巨剑，一一斩杀，剑刃所到之处，矛折、痩狼裂、哥布林断。
　　聪明点的哥布林一下就自认为明白是什么回事，它们喊道：“射死后面的白白长腿人！”
　　在他们看来，凡事常理无法解释的现象，一定是穿得薄瘦弱的长腿人搞得鬼。
　　二十多个哥布林，拿起自制的短弓，拉弓，放箭。箭矢准头很差，稀落落地落向珍娜的周围。
　　圣女珍娜双手一抬，在空中一划，吐字道：“盾。”
　　箭矢在空中似乎落入无形的蜘蛛网中，失去力道，纷纷落下。
　　“是她，就是她！”
　　哥布林们更笃信是圣女珍娜搞得鬼。
　　“更多箭！”
　　哥布林弓手们正要放箭时。
　　乔治挥剑砍下第十九个哥布林的上身，抬起脚，一脚给它仁慈而快速的死亡。
　　“快跑！”
　　哥布林狼骑兵们一哄而散，转身要逃，前面与后面的撞在一起，有的跌下痩狼，有的干脆直接把要逃的同伴给扯下来，抢它的坐骑。
　　一时间闹哄哄，乱糟糟。
　　这时候，沉默已久的圣女珍娜终于动手了。
　　她浑身笼罩在光芒中，鹅蛋脸上带着一分杀意，如高洁女神，亲自下凡送上惩戒。她双手正握金属杖，一颗光球于顶端孕育。
　　姬玛在后面看得津津有味，睁大眼睛，想看看珍娜的招式，猜测着她会喊出什么样的招式名。
　　珍娜一言不发，像是打棒球似的，用力一挥，把光球甩向前方。
　　光球轻盈，没有重量，它准确地跃过乔治的头顶，猛然膨胀成一大团不规则的光团，足足有一个房间那么大，光团笼罩了大半个街道。
　　在光团之下，热量迅速攀升，哥布林们痛嚎着，伸手遮住眼睛，手中的短矛冒出青烟，青烟中蹿出火苗，眨眼间手中短矛就成了“烧火棍”，痩狼一下成了无毛狼。
　　第一时间没死的哥布林们吵闹着向后逃，更拥挤了，伤者抱着生者的大腿，要求贯彻，要逃一起逃，要死一起死的理念——通常是一起死。
　　光团以哥布林奔跑的速度，缓慢而简单地向前，淹没大部分哥布林。
　　滚烫的地面上，多了几十具发黑冒烟的尸体。
　　看热闹的姬玛点头赞扬。
　　时机抓得很好，等哥布林们要崩溃时才动手，造成最大伤亡...和平时包子性格不一样呀。
　　姬玛想着，歪过头看一眼珍娜的侧脸，面无表情。
　　像极苦大仇深的女武神，以后不能欺负太狠，怕是惹急了，把我给“微波”了就不好...
　　残余的哥布林哭嚎着散去，看着哥布林逃去的背影。
　　姬玛有种摸鱼的**，她鼓起掌来，说：“打得好，打得好。”
　　像极英雄处理杂兵后，出场的幕后黑手。
　　圣女珍娜回过头，见到矮墙上有个人形的轮廓以及一双手，她说：“姬玛，还没打完呢，你小心点。”
　　“没事。”姬玛语气中带着奇妙的摸鱼**，“天塌了，高个顶着。”
　　“小心天空！”
　　乔治忽然喊道。
　　一只狡猾的哥布林，从屋顶滑翔而过，忽然出现在三人上空，冲向圣女珍娜。
　　圣女珍娜扭过头，一惊，下意识地手一握，吐字：“强盾！”
　　顿时，一个半圆形透明护罩盖住她。
　　哥布林炮弹一脸砸在透明护罩上，哎呀一声，像打水漂一样，砸向姬玛的位置。
　　“干！”
　　姬玛才不管会不会砸中自己，立刻下意识加强自身的“超凡魅力”。
　　原本应该擦过姬玛头顶的哥布林炮弹，受到无形力量偏斜，砸垮了土质矮墙。
　　“还真塌了！”
　　姬玛猝不及防，直接后背向地，摔下去，但在空中，她极限地后翻滚，双脚落地，完美保持平衡，除了一身尘土外，不受任何伤害。
　　她身子在空气中现形，姬玛一拍身上灰尘，说：“真倒霉！”
　　话音刚落，就听见脑后传来一阵风声，她下意识侧过身。近距离投掷的战斧，掀起的风，刮起她的黑发。
　　她转过头，五头强壮的兽人，前面还跟着几头哥布林，正奔向她。
　　离她不过只有四米远。
　　我早该想到，绿皮肯定是会绕后的。
　　为首的兽人张开嘴巴，却没像姬玛预想的那样，喊出经典的“waghhh！”，而是吼道：“尖叫女！”
　　这三个字，充满着兽人的无限仇恨。落在其余兽人耳中，他们通通恶狠狠的瞪向姬玛。
　　好像她做了什么，连兽人都感觉到苦大仇深的大坏事。
　　他们放弃浑身冒光，无比显眼的珍娜，战吼着冲向姬玛。
　　我这是戳了你们的屁股吗？
　　姬玛扭头就跑，速度极快，还大喊道：“乔治，救我！”
　　下一秒两把斧头、一把弯刀旋转着，袭向不到三米外的姬玛。
　　两个被无形的力量偏斜，只剩一把斧头，砍向姬玛后背，但在最后关头。随着珍娜一个“盾”字，一层薄薄的盾，护着姬玛，抵消斧头的力道。
　　紧接着，乔治一个大跳，跃过姬玛的头，双脚落地后，冲锋斩杀为首兽人。
　　眼见姬玛追不上，一头兽人想用东西砸，它一抬手，双手空空，索性直接抓住眼前要逃的哥布林，拎起来，抡圆的胳膊，直接把哇哇乱叫的哥布林砸过去。
　　“干，有必要那么针对吗？”
　　姬玛一弯腰，躲过了飞翔的哥布林，哥布林在地上滚了一圈，操起生锈的刀子，捅向姬玛。
　　姬玛手握短剑，正要捅过去时。旁边的珍娜一抬手，炽热光芒笼罩哥布林，直接将它烫伤，跌在地上哇哇叫。
　　姬玛上去，一剑捅死，了解了噪音来源。另一边，最后一头兽人倒在乔治剑下。
　　周围的残余的绿皮一哄而散。
　　珍娜看一眼死去的兽人们，即便死了，它们的头还是对准姬玛的。
　　她问：“姬玛是不是对这些绿皮做了什么？”
　　“我真的没有。”
　　乔治扭过头说：“老实说，我是不会再打你屁股的。”
　　“喂，这不是打不打屁股的问题。”姬玛义正言辞，“这是原则问题，我真的没有去惹过绿皮。”
　　“这次夜袭，可以看出完全是冲你而来。”
　　“天知道，它们干嘛那么针对我。或许你的神知道，他神职不是包括“公开”嘛？问祂去。”姬玛说，“这次我是真的无辜。”
　　乔治相信了，至少她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
　　这时候，村子各处传来人类的尖叫声。
　　“救命呀！兽人要打进来！”
　　“快来人呀！”
　　姬玛一看，发现被打散的绿皮们，发扬贼不走空精神，四处砸门，试图抢些东西。
　　难怪感觉刚才少点什么。
　　乔治与珍娜立刻追上去，它们一见乔治，就立刻拔腿逃跑，乔治追，后脚被砸开的门，又有绿皮补上接着抢。
　　姬玛说：“它们简直要抢劫不要命了！”
　　“这样下去一定会有人受伤。”
　　“很正常呀。”姬玛说，“一次夜袭、袭村，怎么得也会死点无辜人，乔治你看我干嘛？”
　　“毋庸置疑，现在绿皮们很仇视你。”
　　“所以？”
　　“请当鱼饵吧。”
　　喂，你这个负心汉，虽然我刚才给你戴了绿帽子，但怎么说，好歹你也上过我对吧！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
　　姬玛一下就气呼呼叉起腰，说：“好！”
　　——————
　　感觉这章写得有些拖，所以打算两更一起放出，搞得我超时了。


第268章  诱饵
　　姬玛并非见了圣约翰后，道德水平立即上一个档次，一下就有悲天悯人的好心肠。
　　而是她认为，无论善恶阵营，没用的人肯定不受待见，再说自己刚才还给乔治扣上一顶绿帽。现在一个刷好感度的好机会到自己面前，当然要抓住。
　　当然，最根本的原因是，当诱饵没那么大风险，就算自己喝水塞了牙缝，挨了伤，也能得到神术治疗。
　　“好，我去驱赶绿皮。”乔治说，“你和珍娜一起行动，最好把它们都引到教堂前。”
　　“听命。”姬玛转过头对珍娜说：“我的命就交给你了，珍娜。”
　　自上战场以来，一直面无表情的珍娜，动容了，说：“好。”
　　时间紧迫，他们分道扬镳。
　　不远处，几个哥布林正叠成“人梯”，试图点绕木屋上的茅草屋顶。
　　姬玛边跑边抱怨：“村里的民兵干什么吃了？”
　　说罢，她扯下斗篷，随手丢弃。旁边的珍娜也适时的调暗了自身亮度。
　　“小绿皮！”姬玛喊道，“本‘尖叫女’在这！”
　　哥布林们扭过头，看向姬玛。
　　即便在黑夜，只能隐约看清姬玛的身形，但她身上自带的超自然魅力，令她充满存在感，无法被忽视。
　　哥布林们立即就发现她，“人梯”最下面的哥布林，发出仇恨的声音：“尖叫女！”
　　说罢，它忘了自己肩负烧房的重任，直接奔向姬玛。最顶端的哥布林，手持火炬，差点要点燃屋顶茅草。最下面的一动，几个哥布林一起跌向了地面。
　　姬玛二话不说，转身就逃，边跑边喊：“吾乃“尖叫女”是也，有本事来抓我呀！”
　　为了醒目，她一边跑，还一边跳，一下吸引住许多绿皮的注意力。
　　一位兽人大只佬刚把门板卸下，扭过头，见到姬玛的身影，立刻把肩上的家猪丢在地上，抓起旁边的斧头，大吼着冲过去。本想逃跑的哥布林，居然勒住缰绳，用力拍痩狼的头，叫它折返——一头哥布林因此被痩狼咬住手，掀翻在地。
　　一堆绿皮在后面追着姬玛，乱七八糟的东西砸向姬玛。
　　姬玛跳在空中，一个前翻滚，躲过一头哇哇乱叫的哥布林，平稳落地。
　　保护她的珍娜在旁边，边跑边说：“姬玛，没必要这样吧。”
　　姬玛金鸡独立，躲过一标枪说：“既能逃命又能温故知新！这是被追杀的唯一好处。”
　　圣女珍娜一时不明白姬玛的脑回路。
　　两女在门房紧闭的村子跑了半圈，就折返，直接跑向教堂。因为只跑半圈，几乎拉到所有夜袭村子的绿皮。
　　“快！”
　　圣约翰站在教堂二楼，对两女挥手示意。
　　教堂位于村子中心，被民居包围，只有三条出入口。
　　村民们正把家具、农具各种杂物，堆成街垒，堵住一个路口。
　　如果说是瓮中捉鳖，那么这个瓮有个出口。
　　姬玛来不及吐槽这个问题，反正她也算出力了，直接跑到教堂前面，教堂结实的包铁木门自动打开，两女跑进去，把门关上。
　　刚关上，门一震，后面传来兽人挫败的大吼声。
　　“快上来。”
　　二楼圣约翰喊道。
　　两女奔上二楼，上面只开了一个小窗户。
　　“这是计划的一部分吗？”姬玛双手撑住膝盖，喘着气问，“下一步呢？看着绿皮们回过神来，转身开溜吗？”
　　圣约翰用完好的眼睛看向姬玛，问：“什么计划？”
　　他脸上的伤痕有些骇人，姬玛移开视线后，想到短短时间内，乔治不可能跑到教堂和圣约翰商量计划。
　　圣女珍娜说：“不好，我们是要引绿皮们到陷阱里，但这陷阱根本还没挖好。”
　　姬玛说：“乔治肯定已经想到这点。”
　　她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阵人类的吼声。
　　她连忙走到窗前，见到消失已久的民兵们，正冲到第二个出入口，他们手持长矛与连枷，把第二个出入口堵得严严实实。
　　绿皮们冲民兵们大喊大叫，这时候乔治扛着圣堂的旗帜，一人包抄它们的后路。
　　姬玛说：“这下乔治就不用担心绿皮们逃跑了。”
　　接下来的战斗，没有任何悬念。珍娜用超凡能力支援民兵们，民兵也不是废物，一直牢牢堵住出入口，血战不停。惊慌失措的哥布林们在教堂前的空地跑来跑去，绝望地躲避圣女珍娜制造出的光团。
　　战斗持续了十多分钟后结束，教堂前躺着不下一百具绿皮的尸体。残余的哥布林们跪地求饶，民兵们冲上去，用连枷砸头，长矛戳，哥布林们一下死了大半。
　　既然圣约翰村的危机解除，那么下一个问题来了。
　　为什么绿皮们，那么执着地要追杀姬玛，并称她为尖叫女呢？
　　乔治审问几个绿皮，它们异口同声地说：
　　“是她，是她，黑头发，金眼睛，头上长羊角的羊角人。每到半夜，就跑到帐篷里尖叫，俺们都睡不着觉！”
　　根本没有什么新信息。
　　只知道它们对姬玛很是仇视，尽管这些绿皮战帮，只有两百人，并被饥饿折磨，但依旧胆敢进攻一个有超凡者镇守的村子。
　　听着绿皮们的“指控”，乔治看向姬玛，安慰道：“太奇怪了，但绿皮的们的思维本来就很奇怪。”
　　姬玛说：“再这样下去，我都怀疑，我是不是把所有绿皮都阉了，只不过如此罪大恶极之事，被我刻意遗忘。”
　　乔治说：“现在是夜晚，我们去它们的营地看，顺便去把投石机摧毁了。”
　　不一会，两人骑着马，在两头哥布林带路下，直奔向绿皮战帮的营地。
　　营地早就空空无也，只剩下一堆乱糟糟的帐篷，两个拼凑的投石机立在草地上。
　　姬玛勒住马，周围很安静，只有夜风吹过树枝的沙沙声。
　　乔治说：“没有怪叫声。”
　　“那我肯定，我肯定干了什么惊天大事。”姬玛说，“只不过我暂时没想出来，也许是我把搞毛二哥的牙给打光了？”
　　搞毛二哥，是绿皮们普遍信仰的神。
　　“吹牛也是撒谎。”
　　姬玛打了一个哈欠说：“回去吧，我还要洗个澡，睡个觉，你说得对，天知道绿皮在想什么。”
　　话音刚落，一个帐篷里，忽然传出一个女高音，在安静的夜晚尤其响亮。
　　不过一会就安静了。
　　乔治跳下马，手持巨剑，问：“里面有人吗？”
　　说着挑开帐篷门，里面什么人也没有。
　　两个当向导的哥布林缩在地上，说：“前奏，前奏！尖叫女要来了。”
　　姬玛问：“什么？”
　　这时候，除了乔治前面的帐篷，营地里其它帐篷里，都传出高昂又带着喘气的女高音，好像是有人被迫做激烈的运动。怎么听都像是强行交媾现场。
　　乔治奔向另外一个帐篷，一拉开帐篷门，里面空空无也。他转过头，气愤地用剑指着哥布林们问：“你们在帐篷里，**女人？”
　　“没，没有！”
　　“长腿人那么怪，怎么可能？”
　　姬玛仔细一听，发觉女高音半是哀嚎半是高.潮。
　　半是哀嚎半是高.潮....？
　　姬玛脸色一变，忽然想到什么。


第269章  原因
　　一天前，傍晚。
　　勒安港附近的城堡前，一场骑士竞技大会，迎来了一天的尾声。
　　草地上，立满了各骑士家族的帐篷。帐篷顶部，丝绸旗帜迎风飘扬，每个旗帜上都绣有不同家族的纹章。
　　有那么几个帐篷，远离帐篷群，在帐篷的边缘。它们仿佛离群索居的孤僻人士，自己围成一个圈。
　　一位头戴猪面盔的骑士，独自一人，不带侍从，来到这偏僻的帐篷群。
　　帐篷门掀开，身材高壮的山姆，用一对警惕的眼睛，扫过猪面盔骑士身后，确定没人跟过来，便问：“晚安，爵士，请问你是？”
　　猪面盔骑士低声道：“白毛者万岁”
　　山姆脸上的提防与戒备，立即融化，他说：“十八精壮兽人？”
　　两只嘴巴异口同声说：“半是哀嚎半是高.潮的女高音...”
　　“你也是爱好者！”山姆热情地伸出手。
　　两支裹在铁手套里的大手，互相使劲地握了握。
　　猪面盔骑士拉高面甲，露出一张微笑的脸，说：“我听说晚上还有一场比赛。”
　　“你来得正是时候，那玩意你买了吗？”
　　“买了，还没用。”
　　山姆脸上露出男人的笑容，说：“你可要小心，女王陛下尊贵的...第一次可是很容易快速结束战斗。”
　　“那比的是？”
　　“快进来，进来后再说，我的好兄弟。”山姆说着，把猪面盔骑士拉进来，两人在昏暗的帐篷里走过，从“后门”出，最后来到另一个大帐篷中。
　　里面安安静静地站着十六位骑士，每个人手里都有一个精致的盒子。
　　猪面盔骑士惊愕：“那么多人？”
　　山姆说：“我也很惊讶，没想到会有那么多同好。我问过才知道，原来大家都是过来买珍藏版。”
　　猪面盔骑士说：“难怪今天骑士比武有那么多人。”
　　有的骑士笑道：“伯爵大人还以为是自己年轻时英勇战斗，名声大。今天白天你别看他有多高兴。”
　　“他一家都是不愿打仗的懦夫，听说了吗？据说他的儿子，也是个废物，还被一个从外面带来的情妇，给勒死在床上。”
　　“原来如此。”猪面盔骑士说，“他们还说是，突然猝死。不过，如果流言是真的，为什么他们不去悬赏情妇？”
　　“一位骑士，被一个女人在床上勒死就够丢人了。女人连一只公鸡都抓不住。”另一位骑士说，“他还有面子刚公开说出去？”
　　“好了好了，别说这些。”山姆说，“刚好十八人，和小说里的情节一模一样，我们快开始第四届比赛。”
　　猪面盔骑士问：“到底比什么？”
　　山姆一笑说：“就和白天的马上比武一样，谁在马背上坚持得久，谁最早缴械投降，谁输。对了我们还有一个习惯。”
　　“什么习惯？”
　　“一边比赛一边说暗号，就是‘一半是哀嚎半是高.潮的女高音...’那一句。”
　　“奇怪。”
　　“这是为了祝愿作者长命百岁，赶紧更新。”山姆端起酒来，说：“比赛前，先祝福作者。”
　　十八个酒杯碰在一起。
　　他们异口同声地说：“祝我们可恨又讨厌的作者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干了！”
　　一会后，帐篷里温度渐渐上升。
　　不同嗓音的话，在帐篷里回荡。
　　“一半是哀嚎半是高.潮的女高...”
　　“半是哀嚎半是高...”
　　“半是爱好半似糕...”
　　...
　　...
　　可疑的女高音从帐篷里传出，实乃扰民之声。好像帐篷里，有个女人被吊起来一样。
　　这不就是我书断章的情节吗？
　　姬玛一下就想到了，自己书的结尾。
　　她的书，情节推到精灵女王被吊在帐篷里，直面十八精壮兽人后，就戛然而止。
　　姬玛回忆了下，最后一句话好像是，“帐篷里传出精灵女王半是哀嚎半是高.潮的女高音...”
　　这么一想，这帐篷里的女高音和书里缩描写得差不多。
　　可是，为什么谎言选这一部分成真？要是被乔治知道了的话.....
　　姬玛感觉自己的小屁股隐隐作痛了起来。
　　说不定，自己卖小黄书和周边的血汗钱会被没收掉，这还是小事。乔治肯定会上报给圣堂，圣堂不会隐瞒，精灵女王又必定会调查，最后自己岂不是会遭大殃。
　　姬玛顿时苦恼起来。
　　原本以为这次任务，是放放松，度度假。跟着最强工具人后面摸鱼、搞黄色、挖墙角就好了。
　　结果却成了这样。
　　乔治把帐篷一剑劈倒，折磨耳膜的尖叫声终于停了下来，夜晚终于恢复了平静。他扭过头对姬玛说：
　　“终于明白，为什么绿皮们那么仇恨你了。”
　　“哦。”姬玛早已面色如常，好像这和自己无关，说，“我知道，绿皮也要睡觉。”
　　“你居然没反驳。”乔治桶盔后，一对蔚蓝的眼睛锁定姬玛的小脸。
　　他眼神的专注，让姬玛感觉很有压力。
　　她沉默以对，小脸上表情淡定。
　　却是在疯狂地在个人系统里，在《应对变态尾巴控牌测谎仪备案春季版》中迅速查找着。一行行只有她才能看到的中文，在她眼前滚动。没有一个备用计划，能用在眼前的场景里。
　　只能即兴发挥了。
　　“为什么要反驳呢？”姬玛说，“我干了什么邪恶的事吗？绿皮又不是我叫过来的。”
　　“姬玛，放松，放松，我不是在审问你。”
　　“啧，和审问无异。”姬玛说，“别说什么，假如我问心无愧，自然不害怕公开。”
　　乔治摘下头盔，说：“你有秘密，还很黑暗，我很清楚，这可能和你黑暗秘密有关。我不会执意要把你的秘密给挖出来。”
　　“那我真是太高兴了。”
　　乔治眉头微皱，这是一句谎话，他继续说：“我只想确定一件事，你只需给我一个答案就好，其它的，我不追究。”
　　“确定？”
　　乔治严肃地点头：“确定。”
　　那么严肃，搞得好像
　　姬玛看着气氛，如此严肃，忍不住说：“嗯，你不用担心，我没怀孕。”
　　乔治立刻一咳：“咳咳...我想要知道的事是，你会不会阻扰这次任务？是否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未知的困难？”
　　“当然不会。”姬玛肯定说道，“我本来是想过来放放松，在后面看看戏，我给自己找不痛快干什么？”
　　乔治一听是实话，就信了，说：“很好，姬玛。”
　　姬玛也放松下来。
　　那么简单就过关了，这不正说明我平时骗得好吗？这样想着，她尾巴得意地翘起来，刚才还颇有压迫力的乔治，在她眼里，迅速退化成，说啥就是啥的笨蛋。
　　接下来，乔治把投石机烧了。
　　火烧得很旺，一蹿就有三丈高，火焰中的木材劈啪作响。
　　姬玛看得很高兴。
　　如果把哥布林丢进去烧了，该多好玩。
　　姬玛扭过头，看向地上两头被捆在一起，还偷偷蠕动，意图逃跑的哥布林。
　　它们在低语：“你往左边挪。”
　　另一头回道：“不，右边！你压到我的手了。”
　　“长腿人看过来了。”
　　两头哥布林只觉得她眼神非常可怕，立刻一动不动。
　　姬玛上去，忍不住踢一脚，满足了自己欺负弱小的欲望。
　　没被踢到的哥布林，立刻说道：
　　“羊..羊角人，我们疼，可怜我们。”
　　“你们进帐篷里去怎么样？”
　　哥布林想说话，姬玛打断道：“去还是不去？”
　　“去去去。”
　　在姬玛的监督下，两哥布林摇摇晃晃站起来，钻进倒塌的帐篷里。
　　姬玛立刻一脚把它们踢进去，蹲下，用帐篷一裹，两个哥布林就被困在帐篷里。她把帐篷一拖，拖向火堆。
　　帐篷下，两头哥布林扭动着。
　　乔治见状问：“姬玛，你在做什么？”
　　“烧——我在净化邪恶绿皮呀。”
　　“你要把哥布林烧了？”
　　“对，那么大的火，不烧些东西，真可惜。”
　　她话音刚落，帐篷下的哥布林们就哭嚎起来。
　　乔治摇摇头，阻止了姬玛的“净化”大业。
　　姬玛在旁边，抱怨乔治搞双标，准格里高利主教烧人，不准自己搞。
　　在姬玛不满的嚷嚷声中，乔治举行了一场简短的审判，给哥布林判死刑，斩立决，把无头尸体丢进火里。
　　至于帐篷也没烧，留着。
　　他说：“不如留给需要的人。”
　　做完这一切后，两人骑马返回镇子。
　　姬玛身上的汗干下来，头发黏在额头上。
　　她拨开头发说：“等下我还要好好洗个澡，再睡一觉，你呢？”
　　“很多人受伤，我要帮圣约翰和珍娜他们治疗伤员。”
　　如果这样，我直接去睡觉，影响不好，但好困，好想睡懒觉...等下看看他们忙不忙，忙的话我就去帮。
　　姬玛打定主意，随口问道：“圣约翰他瞎了一只眼睛，脸上的伤是什么回事？”
　　“为了扭转局势，他们组建了一支敢死队，吸血鬼用饱含负能量的匕首刺向他，擦过他的脸颊，就成这样了。”乔治说，“他一直不想提起这件事，因为，敢死队当时只有三个人活下来，都受伤了，只有他一个人撑了下来。”
　　“哦。”姬玛说，“你有没有觉得奇怪？”
　　“你说圣约翰？”
　　“不，不是。”姬玛说，“为什么，绿皮会觉得是我搞得鬼？是谁告诉它们，我是罪魁祸首？如果要栽赃，鼓动绿皮入侵的话，为啥是我？我离这里很远呀，勉强算是八竿子打不着——喂喂别这样看着我，我都说了，我不是幕后黑手。”
　　至少我没叫绿皮们过来。
　　姬玛有些心虚，怕自己撒了谎。


第270章  离去
　　次日，圣约翰村。
　　姬玛赖床，赖到肚子饿，才从床上伸懒腰爬起来。
　　中午的阳光从没有玻璃的窗户中射来。姬玛眯着眼睛，看向外面宁静翠绿的田野，一股烧焦味随着风吹来，不用想，准是村民们在焚烧绿皮的尸体。
　　姬玛摸了摸身旁，空空无也，只有一个铺好的被子。
　　模糊间，记得珍娜起得很早。不知道昨天玩弄她，她有没有放心上，看她在战场上的表现，根本不像是平时的软包子圣女嘛。
　　姬玛有些担心，再也捏不到软包子。
　　她起床，穿好衣服后，走出房门，依稀听见有人在门外院子说话。是珍娜和乔治的声音，
　　“昨晚姬玛她....”
　　姬玛马上立起耳朵，爬在拐角墙上，仔细听：
　　“...说起来，有些难为情，姬玛好像对我有些意见，所以很喜欢揉我的胸....”
　　呵，打小报告的渣渣圣女。姬玛耳朵立得更直，眼睛咕溜溜转着，想着要怎么应对。
　　“...她这样做很过分吗？”乔治问，“对女孩子之间的打闹，我实在是不太明白。”
　　“...和其它揉胸不同，姬玛给我的感觉好像是，是那种带着某种强烈的欲望...我也说不准，只是我的一个感觉....”
　　干，感觉能不能不要那么敏锐，不会发现我原来的身份吧。
　　姬玛最后一点睡意消失，心里多一分害怕，准备撞破这一次谈话。
　　“什么感觉？”
　　“感觉是，姬玛对自己平胸很自卑...”
　　刚想冲去的姬玛，立刻把头缩了回来，竖起耳朵继续听。
　　珍娜的声音继续传来：
　　“...所以她很想快点长大，很贪恋成熟的身体。我还从她身上看到了叛逆，她也算是个大人了，但你总是把她当小孩，我认为这是她小小的反抗....”
　　听完这句后，姬玛松口气，转过身来，靠着墙壁，脸上露出放松的笑容。
　　瞎操心了，软包子就是软包子，揉再多也不会反弹。下次，揉再厉害些。
　　姬玛用手指头搓搓眼屎，等乔治与圣女珍娜话谈完后，才走出来，脸上一脸惺忪，好像刚睡醒的模样。
　　乔治全身披甲，站在门槛前，圣女珍娜手牵着白马。
　　“那么快就要出发了吗？”姬玛说，“你们一直没叫我，我还以为时间多的是。”
　　“事情也没那么紧急。”乔治说，“毕竟，我们现在连敌人的情况都不知道，只是早点离开早好。”
　　“因为我在圣约翰的村的消息，被逃走的绿皮四处传播，对吧。”
　　乔治直接承认：“嗯。”
　　“村民们知道了吗？”
　　“我只告诉了圣约翰。”
　　这差不多等于全村人都知道，绿皮是冲着姬玛来的。
　　圣女珍娜看着姬玛的表情，担心她不高兴，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珍娜姐姐，别这样看着我，我又不是小气的人。”姬玛看了圣女珍娜一眼，“小命最宝贵..人之常情嘛，只要没人当面来指责我，就什么问题也没有。话说，不会真的有人傻到，不给勇者大人面子吧。”
　　说罢，姬玛去洗了把脸。她抬起头，见远处，有一些村民在不远处，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眺望着，似乎在检查她这个丧门星，是不是还赖在村子里。
　　姬玛用湿冷的毛巾把脸擦干净，回去准备了一下，不到十分钟。
　　她穿好斗篷，腰间系好武装带，一边挂着短剑，手里端着轻弩，跨上枣红色的母马，和乔治珍娜一起离去。
　　一路上，很热闹。
　　村民们目送着乔治离去，在路边吵喳喳的。
　　“...就是他，我亲眼看见，他一个人挡着上千头绿皮，把那些小绿皮，砍得嗷嗷叫。”
　　“...不愧是圣约翰大人的徒弟，人特别好，大绿皮踹破我家的门，要砍我的崽，他冲过来，一下就挡住斧头，一点事没有。”
　　“多亏了他，我送点东西给他。”有个妇人拿起一篮土豆，起身就要送给乔治，旁边有人拉住他说：“人家哪缺你这点破烂？圣约翰大人讲过，不要给人家添麻烦...”
　　人人皆对乔治与珍娜，露出灿烂笑容，笑容中带着拘谨。他们很感谢两人，却又不知道，如何表达出来，生怕自己的礼物，反而会羞辱了对方。
　　而当落在乔治与珍娜后边的姬玛，走过村民们面前时。　尽管姬玛低下头，用手捏下兜帽，遮住大部分脸庞，但还是被人认出来。
　　各种声音就小了起来，许多人脸上笑容消失，就好像见到瘟疫病人一样，纷纷把目光移开，躲着姬玛。
　　三人骑马，走到村外面。
　　乔治放慢速度，来到姬玛身旁，问：“姬玛，你还好吗？”
　　“我一点不伤心，真的。”
　　乔治眉头微皱，说：“你又撒谎了。”
　　“干嘛那么严肃？”
　　“和谎言相比，我宁可听你发牢骚。”乔治说，“谎言在我耳中，有如噪音，我已经习惯了，无法再享受无害谎言带来的幽默。”
　　“那我就发发牢骚。”姬玛说，“虽然昨晚我一头绿皮没杀，但没有我自愿跑出去当诱饵，把绿皮引到教堂前，一锅端了。今天早上，村子必定充满哭丧声。”
　　乔治安慰道：“有时候，善行是不会得到回报的。”
　　“那你为何行善？”
　　“保护弱小，不言而喻。”乔治说，“还能让我满足。”
　　这时候，三人路过农田，一群小孩在黑泥上玩耍。
　　小约翰显然没把自己父亲的话，放在心上。他挥舞着一把木剑，一边挥，嘴里一边发出“唰唰唰”的拟声词，说道：
　　“乔治大英雄就这样，一剑就把站在前面的三头绿皮，给砍成两半。我跟你说，每头大绿皮，有苏珊家的老耕牛那么大。”
　　“真的吗？”
　　“真的！”小约翰说：“他唰的一下，就砍成六块。”
　　小约翰很激动，口水都喷了出来，继续说：“我亲眼看到的，我爸一直带着我。”
　　其它脏兮兮的男孩，睁大眼睛看着他，眼睛中闪着羡慕的光芒。
　　姬玛把视线从男孩们身上移开，盯着乔治蔚蓝的眼睛说：“有时候我也想被人捧，说什么大英雄万岁之类的。”
　　乔治鼓励道：“这很好，有正反馈，才能走上向善的道路，你可以考虑下先从小事做起。”
　　姬玛点点头：“嗯。”
　　她看见乔治蔚蓝眼睛中，露出欣慰的目光，嘴角不自觉微微上翘，露出微笑，反问：“乔治，那你觉得我昨天的贡献，应该得到村民们的感谢吗？”
　　“应该吧。”
　　“你的意思是？”
　　“我可以不说吗？”
　　“不，一定要说。”
　　“我觉得你也没帮上多大忙，别人如果送你一篮鸡蛋的话，算是别人很知道感激了。”乔治实话实说，“但你有这么一个想法，说明你心中善良在萌芽。”
　　“喂喂喂，虽然我昨天约等于全程围观。”姬玛说，“但我可是魅魔耶，天生就是邪恶的坏种，干点好事，我容易吗我。快来多夸我几句，要不以后我觉得亏大了，就不干好事了。”
　　乔治摇摇头说：“你真调皮。”


第271章  睡中午觉
　　中午，太阳灿烂。
　　姬玛吃了两块从异次元空间拿出来的面包后，一边在心理吐槽，这任务就像春游似的。另一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珍娜提供干净毯子，扑在树荫下，一个人睡午觉。
　　闭眼不过三分钟，睡意涌上来，眼皮沉重，意识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一瞬间，意识又回来。
　　某种本能提示姬玛，她在梦境中。
　　果然，一睁开眼睛，阳光灿烂的平原，变成死气沉沉，仅有黑白两色的梦境。
　　姬玛后背一对小小的翅膀一张，迅速变大，变得强壮，用力一拍，她娇小的身躯轻盈地飞上梦境的天空上。
　　她俯瞰着大地，本只有黑白两色的地面，渐渐浮出一些黄色的雾气，它们出现在城镇、乡村等定居点，那些都是姬玛所创造谣言的直观表现。在她眼里，那些黄色雾气中，蕴含着只有她才能读懂的信息。她能轻易分辨这些雾气，来自于什么谣言。
　　《精灵女王落难记》谣言，最为壮大，传播最为广泛。
　　以勒安港口为中心，沿海的几个城市，都不同程度被黄色雾气给“传染”，她甚至还见到，在浩瀚洋对岸，在地平线处，隐约的一片黄色雾气。她凝神，阅读那片最遥远的雾气，从中读出其谣言的位置。
　　那是高等精灵的一处港口。
　　谣言流传速度，远超姬玛预计。
　　“传那么快，呵呵，那群自大的高等精灵还说，打死不和人类贸易。也不排除，是一艘商船碰巧遇到精灵海军，船上的商品被“临时性”扣押。”
　　“精灵女王落难”谣言中，充盈着谎言。
　　姬玛伸出手，假想着自己触摸到“谣言黄雾”。她感觉，指尖似乎触摸到一颗火热充满活力的心脏，就像乔治的胸膛一样，心脏咚咚跳，很有力。
　　姬玛脸微红，把这想法驱逐出脑，集中注意力。
　　一股火热的暖流，顺着指尖，流入自己身体，这些都是谎言力量。
　　无数相信这谎言的人，嘴巴上不仅传播壮大谎言，他们心灵的力量，化为谎言力量，供姬玛所使用。
　　这一次收获很丰盛，姬玛能感觉到，在勒安港口郊外，有一处地方提供了近半谎言力量。
　　姬玛放下手，停止了汲取“谎言力量”。
　　她很谨慎。
　　在不弄懂收获丰盛的原因前，她不打算继续汲取，说不定是陷阱什么。
　　这时候，一股细细的黑烟，从勒安港口冒了出来，意外显眼，它来自懂懂先生的梦境种子。
　　他没有“迟到”，在指定时间里也同样睡了午觉。
　　姬玛精神一震，对着属于“懂懂先生”的黑烟，伸手一握。
　　不到十秒时间，她进入到懂懂先生的梦里，像是走进一朵灰色的云中。
　　周围一片灰蒙蒙，姬玛打了一个响指。
　　身遭凭空出现一座黑色的宫殿，一层又一层阶梯，在她脚下蔓延向下，足足“生出”一百个阶梯，她屁股下，出现一座王座。
　　姬玛舒服地坐上去，左右看了看，觉得这黑色宫殿还不够霸气。食指一弹扶手，王座立即变成一座由一千柄钢剑所铸造的钢铁王座，在她后脑勺是一柄扭曲的圣剑——乔治用它刺穿基玛的胸膛。
　　她本来很满意，但看着下面的阶梯，觉得太矮，无法衬托出自己的魔王霸气（如果还有的话），就弹了一个响指，每层阶梯长至一米高。
　　她低头看一下自己略微起伏的胸膛，纤长有力的双腿。
　　“怎么看都像是坐在魔王大腿上，随时随地挨艹的。”姬玛又对自己的外形，进行一系列“合情合理”的微小改造。
　　改了十分钟后，她才抬起手，“唤醒”了做梦人懂懂先生。
　　懂懂先生渺小的身影出现在阶梯下方。
　　他抬起头来，眼前浮现出小山般阶梯，阶梯尽头，是一座被灰雾所笼罩巨大王座，灰雾后只能迷糊看见一个有两头公牛高的强壮身影，头部有一处火光。
　　懂懂先生顿时吓得双腿发软，一下就匍匐在冰冷地面上，仰着脖子，看着王座上的可怕存在。
　　姬玛咧嘴一笑，赶紧用手掩住嘴，差点笑出声来。一想到有灰雾遮挡，懂懂先生见不到她表情，也听不清她的笑声。
　　魅魔少女松开手，笑了出来，银铃般的笑声，透过灰雾。变成深沉又洪亮的男人笑声，如巨龙的嗓音般。
　　懂懂先生浑身发抖得厉害，低下头，额头贴着地，不敢言语。
　　“我忠实的凡人仆人。”姬玛说，“你总是能给我带来些乐子，告诉我，昨天的账算出来了吗？”
　　“算出来了，我...我的主人。”懂懂先生说，“这段时间，客户虽然少了，但来的都是有钱的大客户，您一共赚了五百二十金币，连同上一段时间您的收益，一共一千四百八十金币。”
　　黑色宫殿里，回响着轰隆隆的声音：“真的？”
　　果然不愧是强大的魔鬼，坐那么高，也能听到我说话。
　　懂懂先生口气愈加卑微，说：
　　“真的，主人！我懂得，如我这般蚂蚁般渺小的存在，什么都瞒不过你。”
　　姬玛打开“个人系统”，点开一个叫“财政收入”的备忘录，查了查，上次纯收入是九百六十金币，心算了一下，懂懂先生没骗自己，就关上“个人信息系统”，说：“我信你。”
　　懂懂先生说：“谢谢，谢谢！”
　　姬玛忍不住低声笑着。
　　这时候，懂懂先生问：“我的主人，容我斗胆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您的形象和昨晚不同。”
　　“有什么不同？”
　　“您比上次，更高大，更威武....”
　　每说一个形容词，姬玛的尾巴就向上翘一分。
　　姬玛说：“我的力量和我形象挂钩。”
　　果然，它给的书不是表面小黄书那么简单，其中蕴含着某种邪恶，能让一头古老的恶魔苏醒，神呀，我都在干些什么？
　　懂懂先生的小腿更抖了，他无比庆幸，自己及时地四肢着地，否则非得吓瘫在地。
　　好奇心驱使他继续问下去：“那，那火光是？”
　　“是我眼中所封印的烈狱火焰。”姬玛说，“只要我一个念头，我眼前之人，比被火焰化为灰烬。”
　　“您身遭的灰雾是？”
　　“那是为了保护你。”姬玛笑道，整个宫殿都回响着轰隆的笑声，“否则，以凡人的意志，你早就崩溃，灵魂无火自燃。”
　　懂懂先生不敢再看姬玛，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您身旁的巨剑是？”
　　“那是我一柄，我以炼狱至黑火焰，锻造九九八十一年，重新铸造的神器。”
　　“我..是否有幸得知它名字？”
　　在拐弯抹角打探我的消息吗？
　　姬玛眼眸一转，说：“它叫粉红毛毛兔的茸茸尾巴。”
　　懂懂先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名字，挺起来更像是某个可爱女孩子给自己宠物起的名字。
　　他甚至，不敢复述这个名字，害怕会招致地狱烈焰焚烧灵魂，永世不得超生。
　　“您..我..耳朵一定坏了。”
　　“我说得很清楚。”姬玛再次重复：“粉红毛毛兔的茸茸尾巴。”
　　“这是否是某种上古语言？我实在听不懂，我的主人。”
　　“这不是谐音。”姬玛说，“根据我上次，被无耻勇者与他的神灵，围殴十天十夜，惜败的经验来看。名字越是古老，越是有渊源的武器名，就越是弱小。因为对方可以根据武器名，翻阅上古文献，查找武器的弱点。”
　　“所以，我给我的剑起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名字。我的一位信徒告诉我，它充满侮辱性，只要被它所打败的人，内心必会充满羞辱，比起什么裂魂、仁慈，可怕多了。”
　　“我采纳了他的意见，并把他的魂灵烧了。”
　　懂懂先生下意识问：“为什么？”
　　整个宫殿再次响起轰隆隆的笑声，懂懂先生耳膜震痛，却不敢捂住耳朵。
　　姬玛笑完后，说：“我知道，毛毛兔是凡人中一种动物，形容词叫什么“可爱”。他像是以为，我不懂凡间语言艺术，企图欺瞒我。但这并不妨碍我同意他的观点。”
　　懂懂先生身子再次一震，只觉姬玛在警告自己。
　　切不可试探神！
　　他心中蹦出这一句话，深深为自己的好奇心，而感到懊悔，惶惶不安。
　　“告诉我，最近附近是否有什么大事？”姬玛说，“比如，和超凡者有关的。”
　　“有。”懂懂先生说，“那些加在一起，不如您一个指甲有力的骑士们，在一起比武，参加骑士比武的人很多，因为许多人都是慕名而来，偷偷买您的周边。”
　　姬玛放下心来。
　　超凡者提供的“谎言力量”，远比凡人多。
　　“他们很多是书的忠实读者？”
　　“对，他们对您的魔典，喜欢到无法自拔。”懂懂先生说完，又支支吾吾道，“还，还有一件事。”
　　“说。”
　　“已经有十四个人，希望您写下一本，有的人等不及，脾气暴躁，给我脸上来一拳。”
　　呵呵，反正钱已经赚够了，懒得写。
　　挖坑不填，品行恶劣的姬玛笑道：“你就告诉他们，在写了。”
　　“是，我的主人。”
　　姬玛又一个响指，懂懂先生的梦结束了。
　　她重新回到梦境天空上，俯瞰着脚下的黄舞。
　　在这醒目的“谣言黄雾”之下，还有一丛雾气，它虚弱不堪，如寒风中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那是“姬玛是个善良魅魔”的谣言。
　　“昨天还为它灌注了谎言力量，才半天又衰弱成这样。”姬玛一边继续灌注谎言力量，一边自言自语，“看来已经没人传播这条谎言，呵，那些水手，乱吹牛，说什么永远会记得我，才两个月不到，就成这样了。”


第272章  美梦一场
　　“姬玛是善良魅魔”的谎言，成功帮她欺骗过圣堂的阵营检测系统。
　　然而，现在。这条曾生机勃勃的谣言黄雾，犹如一根大太阳下晒干的胡萝卜条。
　　姬玛伸手，向它灌注谎言力量。
　　原本淡淡的黄雾，从要消散的边缘，重新拉了回来，颜色变得稍微浓了些。但随着更多的谎言力量灌注，它的变化越来越小，到达某种临界点，最后变成“晒萎的萝卜条”。
　　姬玛不甘心的放下手，她用了足足一半谎言力量，效果很小。
　　没人相信的谣言，就如被割下的大白菜，浇再多水只能延缓大白菜萎靡的速度而已。
　　“难怪，那群主教选择冷处理。所有欺骗的手段不能长久。”姬玛自言自语，“怎么办？按照圣堂条例，每次执行完任务，回到圣堂，都必须经过精神、阵营等检测，甚至是审问。”
　　连乔治都不能例外。自己不用说了，肯定会被重点照顾。到时候暴露自己是邪恶阵营，还是红得发亮的那种，就闹大了。
　　圣堂的主教们，又不是傻子。肯定借此机会，严查自己，用了什么方法欺骗圣堂的阵营侦测系统。
　　姬玛并不认为，自己能扛住圣堂的审问，甚至圣堂不许要审问，他们会有很多方法挖掘事情的真相。
　　到时候，事情彻底暴露后。乔治肯定会很失望，很愤怒，觉得自己被耍了。
　　某纵火狂魔老狐狸，一定会高兴地飞上天....
　　姬玛脑海里，浮现出格里高利那张老脸，以及双眸中闪闪发亮的火光。她似乎看到，格里高利看着她，老脸上绽放出狂热的笑，说：“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说罢，他侧过身，露出一台由专业人士设计的火刑架，其设计充满了现代主义风格。
　　姬玛晃晃头，摆脱吓死人的胡思乱想，但又陷入另一种胡思乱想。
　　‘咱们一起开溜如何？’姬玛的小腿提议，‘一直跑，迟早能把他甩下。’
　　这提议真是太诱人了。
　　姬玛打开个人系统，只用三秒就翻出《逃跑计划B》，阅读其中步骤。
　　“一，不留下任何身体组织，特别是头发。”
　　“二，准备好金币，不过一旦被发现，就立即放弃金币。”
　　“三，使用梦境跳跃，跳到事先准备的好工具人34号梦境（备注：她是普普通通农妇，路边随便找的，也没入过她的梦，不会留下任何超凡痕迹）。”
　　“四，记得拿上指南针，王冠碎片不能忘。”
　　......
　　简要步骤下，是一大通长篇大论。
　　只是看着文字，姬玛就能脑补出一个波澜壮阔的逃亡经历，其中充满了爱恨情仇，刀光剑影。看得姬玛那是激动万分，差点就想立即扇翅膀开溜。
　　她翅膀一张，刚要用力扇动时，又觉得不甘心。
　　明明已经过上了好生活，有个听话的工具人、有个大胸金发女郎、有能摸鱼的任务，还有光芒的前程——明明钱到了，就能买魔药材料了，一跃成为高贵的黄金强者。
　　不行！我还把处送了乔治，不在他身上捞够本怎么行？
　　不行！理性思考时，不应该考虑沉没成本。
　　能不能再次骗过圣堂的阵营检测系统？用谎言力量，临时谎话成真呢？
　　什么蠢办法？持续时间不够，圣堂多测几次就行了，除非我胆敢当面用谎话能力，那和把圣堂当瞎子差不多。 
　　那就撤，开溜，跑得远远的...
　　姬玛尾巴随着激烈的心理斗争，而左右甩起来。
　　这时候，她脚下《精灵女王落难记》谣言黄雾，再次壮大，雾气浓郁，不断翻腾。明明刚才给姬玛提供了巨量的谎言力量。
　　果然搞黄色是人类本质需求...不对，那么壮大的直接原因是，一大堆超凡者骑士信了谣言。
　　一个好主意，从姬玛心里蹦了出来。
　　乔治那么强，意志那么坚强...只要乔治相信自己变成善良的，“姬玛是善良魅魔”的谎言一定能再度壮大，撑过执行完任务的圣堂检查。
　　就像烧柴火，乔治一定是一个好柴，丢进去就能烧个不停。
　　姬玛欣喜地一拍手，自言自语道：
　　“太好了，我一定能成功，睡午觉之前，为了骗好感，我假装向善的样子，已经埋下了我转善的伏笔。”
　　说罢，姬玛仰起头，用讥讽的口吻说道：
　　“一只邪恶魅魔，在见到圣武士英勇拯救村镇，备受村民们崇拜后，心里埋下了一颗善良的种子，在之后的旅程，她见识到黑暗力量的危害，以及饱受折磨的无辜者，心中善的种子发芽，最后为了劳苦大众“牺牲”自己。嘻嘻，乔治一定会很喜欢这俗套的剧本。”
　　姬玛昂起头，心中充满演戏的欲望。她迫不及待，回到自己的梦中，一个响指，她心中所想场面，投射到梦中。
　　勇者与魅魔，出现在她面前，勇者抱着胸口受伤的魅魔，一脸悲痛。魅魔奄奄一息，嘴边流着血说：“以前我没有选择，我只想做个好人，我做得好不好呀。”
　　勇者眼角湿润，满脸热泪，喃喃说：“好，很好。”
　　“给个好评？”
　　“我很高兴，之前在临水城，你能为我受透胸之苦，如今，你能为广大生灵再受一次....”勇者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他扬起脸，望向天空，一阵光芒落在他身上，“和你一起战斗，是我的荣幸。”
　　“嘻嘻嘻哈哈哈哈！”
　　姬玛脸上再也忍不住，跌倒在地，捧着肚子大笑出声。　
　　既尴尬又好玩。
　　乔治到时候一定会被感动得屁滚尿流的，那时候，他的样子一定特别好玩。
　　姬玛足足在地上，打滚笑了两分钟后，才停下来。
　　耳边，传来模糊的声音。
　　“姬玛，姬玛，快醒醒，起床了。”
　　姬玛睁眼，睫毛张开，露出透亮的金眸，眼中映出乔治的脸，她金眸弯弯，嘴角微翘，带着笑意。
　　乔治早已全副武装，身披银甲，套着天蓝色罩袍，上面绘着金色太阳，没戴桶盔，站在姬玛铺在草地上的黑发边，正低头看着姬玛。
　　姬玛看他的脸，一脸“薪柴”样，一想到刚才梦中画面，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之后，干脆放肆地大笑。
　　“姬玛？你怎么那么开心？”
　　乔治说着，用戴漏斗钢手套的手，摸向脸，看是不是什么东西沾在脸上。
　　姬玛收敛了笑容，手掩着嘴，起来看着他说：“我梦到好好的梦。”
　　“什么梦那么好笑。”
　　“梦到你去当薪王，自己到火堆里熊熊燃烧，点亮太阳。”当然，是为了我谎言而烧。
　　“薪王？”乔治琢磨着这姬玛生造出来的词语，它由“薪柴”与“君王”两个词合成的，“我本能觉得不是什么好词，它有什么含义吗？”
　　“你可冤枉我了，勇者大人。”姬玛轻易把话题从梦的内容，转移到对薪王的解释上，“薪王呀，可是一种很伟大的人呢。意为，在黑暗年代，燃烧自己，化为太阳，为人类带来火光。”
　　乔治回想了一下，说：“这是什么典故吗？我不记得有类似的英雄典故，如此良善而伟大，必有人传承。”
　　“一个游戏的剧情啦，挺好玩的。”云玩家姬玛说道，“反正就是这样啦。”
　　乔治接受了姬玛的话。虽然还是木木的样子，但蔚蓝的眼睛依旧被之前姬玛的笑意感染。
　　“如果有一天我当薪王，你一定也要像今天一样为我庆祝，开心得笑出来。”
　　姬玛嘴角又忍不住上翘，“那一定呀。”
　　可怜的工具人，即将要被我骗得团团转，为我的谣言而燃，还一脸自豪的样子——虽然，乔治不会真的被烧死。
　　姬玛低下头，一边收拾东西，尾巴一边得意地扬起来，她颇为享受玩耍乔治的感觉，有一种“就算是天才又怎么样？还不是像个傻子一样，被我耍。”的智商优越感。
　　上马出发时，姬玛脸上的微笑还没消失。
　　乔治说：“话说，圣约翰村环境不错，你觉得呢？”
　　“嗯嗯，风景优美，村民淳朴。”姬玛说，“是个隐居的好地方。”
　　“是呀，以后格里高利主教退休后，我就推荐他来这里，他一定会很喜欢的。”
　　那家伙快点退休吧。
　　“对了。”乔治又突然说道，“既然这样，任务完成后，我们再到圣约翰村上住个十天半个月怎么样？”
　　“啊？为什么？”
　　“聆听圣约翰的教诲。”乔治说，“才一天时间效果就那么好。”
　　“什么。”姬玛脸上的笑容僵硬住，“要在一个偏僻贫穷人少的乡下住半个月？你杀了我吧。”
　　“你不是说风景优美吗？”
　　“我又不住，当然优美呀。”
　　乔治说：“我看你那么高兴，就说这个决定，我还以为你会很乐意接受。”
　　“这是什么思维呀。”姬玛一脸苦瓜脸，“你一定是嫉妒我开心，对我打击报复。”
　　“哦，那我下次不在你笑的时候说。”
　　姬玛脸更苦了，低声说：“所以，看在我心情那么低落的份上，就不用去了？”
　　乔治摇摇头。
　　还是开溜吧，至少不用住农村半个月。
　　姬玛整个人萎得像是晒干的菜叶子，垂头丧气。


第273章  信任危机
　　一行人向南，走了两天。
　　路上没有再遭受袭击，但一路上，那种度假的轻松气氛渐渐消失。
　　因为越向南走，越是触目惊心，到处都是战争留下的痕迹。沿路上，巴托难民们，集群结队，向北赶去。十字路口的老树上，吊着抢劫犯与土匪的尸体，至少能看出，当地领主还是在努力维持处于崩溃边缘的秩序。
　　三人路过一被烧毁的村庄，村子口立着一个木头兽人头，由木板制作，做工粗糙，但看一眼就知道是兽人的标志。
　　乔治下马，亲自走到村子口。在他旁边，一个房子被烧得只剩下焦黑的框架，乔治站在村子口，一动不动。
　　姬玛驱马，问道：
　　“怎么了？又是兽人干的？”
　　话还没说完，一阵屎臭味飘到她鼻子中，姬玛捏着鼻子，望向气味源头。
　　只看见在村子中，有一个大大的绿色粪堆，黏糊糊的，它耀武扬威地堆在村子中，上面苍蝇乱飞。
　　“唔，一定是绿皮的杰作。”姬玛说，“也只有绿皮，才会花时间在毁灭的城镇里，拉出一个大粪堆。”
　　乔治定定地看着绿皮大粪堆，抬起手指比划着，说了一句废话：“这比前天见过的村庄废墟里的粪堆，大了近一倍。”
　　“有什么结论？”姬玛说，“前天的绿皮战帮胃口好，吃得多吗？”
　　“北上的绿皮战帮规模越来越小。”乔治说，“也可能是战帮里的亡灵比例越来越多。”
　　“除了死了的哥布林俯冲轰炸机，一路上没再见过任何死绿皮。”姬玛说，“绿皮战帮之中，又没有亡灵法师，很难控制亡灵。”
　　“可能是借助什么道具。”
　　两人没什么证据，只能瞎扯一番，翻身上马，离开这片人类村庄的废墟。
　　姬玛注意到，在村庄外有一堆焦尸，乔治骑马上去查看，不一会儿就回来说：“都是人类的尸体。当地领主也知道了有亡灵法师。”
　　“兽人，亡灵，死而复生的吸血鬼。”姬玛叹口气，“圣堂给你的简单小任务，还真是名不符其实。”
　　“情报落后很正常。”乔治说，“正是因此，一般情报不明朗的任务，都会教给类似我这样的人负责。”
　　姬玛本想嘲讽乔治是头任劳任怨的老黄牛，但转念一想，这不符合一个“改过自新”的善良魅魔人设，就没说话。
　　三人继续骑马，身后跟着两头骡，走上大路，在远处山脚，隐约可见一座被城墙环绕的城市。
　　姬玛踩着马镫，抬起屁股，用手揉了揉，说：“终于快到了，这交通还真是够慢的，悲观估计，中午就能到城里去了。”
　　话音刚落，路边传来一阵狗叫声，以及凄惨的呼救声：“救命呀，救命呀！”
　　是男声，嗓音很重。
　　姬玛一听不是妙龄少女，就失去驱马去看的冲动。乔治与珍娜立刻勒住缰绳，下马，徒步走向路边的灌木丛。
　　“我还是太乐观了。”姬玛低声嘀咕着，“得下午才到。”
　　说罢，她也下马，端着轻弩跟在后面。
　　三人穿过路边灌木丛，前方是树林，只见几个农夫手里拿着干草叉，背靠着树木，把小孩和护在后面，干草叉对准周围汪汪汪直叫的野狗。
　　几十头野狗绕着他们转，不时扑咬上去，一击不成功，就立即退回去。已经有一个农夫，伤痕累累，裤脚被扯烂，露出鲜血淋漓的小腿。还能战斗的农夫，脸上满是疲惫之色。
　　这些野狗，大多饿得前胸贴后背，瘦骨嶙峋，身患皮肤病，毛发一片片脱离。但就是不死，饥饿反而最大激发它们身体里的野性。
　　农夫们注意到一声银光闪闪的乔治，一位农夫精神振奋，扭过头对乔治喊道：“骑士老爷，发发慈悲，救救我们！”
　　一头皮毛光亮的强壮黑狗，立即抓住机会，扑咬向农夫。农夫一惊，下意识抬手挡住，他早已疲惫不已，被黑狗扑在地上，它流着黏稠口水的嘴，咬住农夫的胳膊，用力一甩，甩开手，伸嘴咬向他的脖子。
　　是头杀过人的野狗。
　　其余农夫根本反应不过来，大多愣在原地，或忙于应付忽然扑来的野狗们。
　　腥臭的气味从黑狗口中吐出，尖锐的牙齿已经碰到柔软的脖子。
　　忽然，黑狗的头炸开，整张脸变形，毛发四飞，它翻过一边，嘴巴已经咬在农夫脖子上，但没有力气，把牙齿刺穿脖子。农夫逃过一劫，立马站起来，只见黑狗头中镶嵌着一颗石头。
　　乔治放下投掷出石头的手臂，握住巨剑，直接冲向狗群，几头野狗双爪按地，冲他叫唤，巨剑一挥，身体皆成两半。
　　狗群一哄而散，撒腿就跑。
　　姬玛放下轻弩，跟在后面摸鱼，却不料一头逃跑的野狗路过她旁边时，忽然就扑了过来，尽管护身的超凡魅力，偏移了它身体，但它还是一口咬在姬玛光溜溜的小臂上。
　　“这都要针对我？”姬玛一恼，抬起一脚直接狠踹野狗肚子，把它踹倒在地，没等狗翻身起来，她扑过去，抽出短剑，用力插入它胸膛中。
　　珍娜的声音传过来。“姬玛，你还好吗？”
　　姬玛抬起小臂，只见上面只有一道浅浅的咬痕，还有一道恶臭的野狗口水。
　　“没事。”姬玛说，“它没有咬穿力场盔甲。”
　　“以后千万小心点。”圣女珍娜说罢，转身去救治受伤的农夫。
　　姬玛看着湿了的小臂，忍不住用鼻子闻了闻，一股腐臭为充斥鼻腔，她皱起眉头，撇过头，说：“这野狗一定是吃过尸体。”
　　她掏出手帕，觉得会脏了手帕，没擦。最后从地上抓起一把土，用力揉搓小臂，同时抱怨道：“没有卫生纸，真是麻烦。”
　　她站起来，走向乔治二人，见到圣女珍娜正双手按在一位农夫伤员肮脏的胸口上，他满身大汗，破烂的衣服又黑又脏，与一尘不染的圣女形成鲜明对比。
　　圣女双手一按，冒出白光，伤员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速度愈合。
　　“谢谢，谢谢！”农夫们语无伦次，“神使大人，谢谢。”
　　姬玛觉得无聊透了，她特意看了看圣女珍娜身上的银袍，好在没有染上半分脏污。
　　人要死了，我却注意衣服脏不脏，果然我良心早就被狗吃完了。
　　姬玛冷漠地看着一脸激动的农夫们，思考着，如果这时自己是个傻乎乎的善良人，会怎么做？
　　她心中有了答案，给脸换上一张担忧的面具，对圣女珍娜说：“珍娜姐姐，虽然外伤好了，我很担心他们还会死，狗的口水里有病毒。”
　　病毒是个姬玛的生造词，词根用的还不好。
　　圣女珍娜问：“病毒？疾病和毒药？”
　　“和毒药差不多，但又不同。”姬玛说，“就是一种，存在病人体内的东西，有传染性。”
　　农夫们劫后余生，刚才还喜悦的脸，立即塌了下来，哀求地望向圣女珍娜。
　　珍娜说：“我用了一个清理体内毒药的神术。”
　　“我舅舅前天被狗咬到小指头，昨天发高烧，今天早上就死了。”一位农夫脸色发白，“这不是普通的毒药，神使大人，您能救救可怜的我们吗？”
　　圣女珍娜此时，不知为何，绿眼睛躲闪着，说：“一般会没事的，还有我不是神使，我是信奉曙光之神的虔诚仆人。”
　　农夫见她目光躲闪，语气不自信，慌了起来问：
　　“我可能会死吗？”
　　“不排除有这个可能性。”
　　“求求你救救我们，您一定能救，您能让伤口愈合，也一定可以把狗的病毒治好。”
　　“可是，我已经做了我能做的。”圣女语气抱歉，“做不了更好的。”
　　“求求您再给我用一次神术吧。”
　　圣女一脸为难。
　　姬玛知道，神术不能乱用，且不说滥用神力是对神的不尊重，一天能用的治愈神术是有限的。本来，给普通人用那么好的神术，直接治愈伤口，已经算是超标了。正常情况，只是用神术令伤口结疤，不再恶化而已。
　　农夫见状，抱起自己的一位女孩，说：“我们一无所有没什么可给你的，这是我亲生孩子，她很机灵，六岁就能扫地，不哭不闹。”
　　女孩瘦瘦的脸，转过头对农妇说：“妈妈。”
　　农妇扭过头，不忍心看。女孩干巴巴小脸上，流下一行泪水。
　　圣女珍娜连忙道：“请相信我，我已经做到最好了。”
　　可在农夫眼里，圣女珍娜那闪着愧疚的绿眼睛，没有半点说服力。
　　农夫说：“我本来想可以做你们的奴仆，可是我一家还需要我来养。”
　　农妇赶紧抱来自己的儿子，递向圣女珍娜，她弯着腰，语气卑微说：“我们本来有六个儿女，上次冬天冻死四个，你救救他吧。”
　　圣女顿时不知所措。
　　乔治见状，上前正欲用实话解决“信任危机”。
　　姬玛却抢先一步，拿出水囊，说：“差点忘了，我刚好带一个，能治好病毒的神水，可是会发光的，因为里面充满生命的力量。”
　　她说罢，发动了“说谎”能力，拔出木材，水囊口果然露出微光。
　　乔治听出是个谎言，但没有阻止。
　　农夫千恩万谢，用双手接着发光的水，一口喝下，他说觉得自己好了不少。
　　解决这小小的信任危机后，乔治问：“你们是要赶向城市吗？”
　　“不，我们是逃难。”
　　“为什么？”乔治问，“城市不是更安全，有骑士领主坐镇吗？一路上，我见到好多难民正向城市赶。”
　　农夫小心翼翼地说：“骑士大人，不是我诽谤，前晚许多人亲眼见到，领主大人生咬活人的脖子，他已经变成吸血鬼，全城人都知道。我们不过是他的备用食物，今天我们一家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第274章  吸血鬼腐蚀
　　姬玛看向乔治的脸，发现他眉头没有皱，是真话。
　　如果这样，那就闹大了。就连姬玛这种，时常和黑恶势力狼狈为奸的大恶人也知道，把领主变成吸血鬼，是杀伤力颇大的好把戏。
　　她就亲眼目睹过，吸血鬼把一领主转换成吸血鬼，成功逆境翻盘。
　　乔治严肃起来，问：“你有亲眼看到过吗？”
　　农夫害怕地缩着脖子，低声说：“我..我不是乱说话，我也只是听说。”
　　乔治又问：“你们有谁亲眼见过？”
　　农民们彻底安静下来，没人敢说，目光躲闪，不敢直视乔治。
　　乔治奇怪地看着他们问：“你们为什么又忽然沉默了呢？”
　　农夫忽然跪下来，说：“骑士大人，请您饶了我们吧。”
　　乔治更惊讶了，连忙上去，要扶起农夫说：“你好好的跪个什么？”
　　但乔治的行动，更令农夫感到害怕。
　　农夫带着哭腔说：“我，我刚才在胡说，是我乱说领主大人的。”
　　乔治眉头皱起来，这是谎话，同时他感觉到深深疑惑。
　　姬玛在旁边看不下去。她一眼就看出，农民是在害怕。面对超凡者，只要是普通人心里都会有一股本能的恐惧感，就好像现代人，见到一位身高两米，浑身肌肉，宽阔的后背上，背着一对火箭筒的光头壮汉般。
　　她伸出手，扯了扯乔治身后的披风，说：“后退，你吓到他们了。”
　　高大的乔治像是只听话的金毛似的，向后退一步。
　　姬玛走上前，她的容颜与魅力，一下就令农夫心脏加快，积累在心中的恐惧消褪，他们抬起头，看着姬玛。
　　姬玛露出微笑说：“别担心，乔治骑士效忠圣堂，他发过誓，不会轻易杀死手无寸铁的农民们，所以被许多骑士领主排斥。”
　　乔治在她身后皱了皱眉头。
　　农夫紧张的脸上，终于露出放松的表情，说：“女士..大人好。”
　　女士你个头。
　　姬玛笑容不减，问道：“乔治只是单纯地想调查一下，你们领主是否堕落了，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事关城里千万百姓，如果有人亲眼看见的话，会给他很大的帮助。”
　　一位小女孩举起手说：“我..我看见。”
　　她的妈妈想拉回她，姬玛冲她一笑问：“很好，是个勇敢的小姑娘，可以复述下你看到了什么？”
　　小女孩得到了鼓励，她妈妈也不拦她，她说：“我..我和朋友去玩，在城里的墓园矮墙后，见到领主大人，在啃活人的脖子，一口咬下去，哗啦啦响，脖子都被咬掉一半。”
　　“你确定是领主吗？”
　　“苏珊姑妈也看到。”
　　一位农妇站了出来，也说自己在一个晚上，见到领主大人在啃活人的脖子。
　　姬玛转过头看向乔治，乔治金色的眉头没有皱起，他担忧地与姬玛对视一眼。
　　五分钟后。
　　三人骑马，走向城市。
　　姬玛说：“乔治你怎么看？”
　　“我必须先去调查下。”乔治说，“这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如果领主变成吸血鬼，那么我必须夺取他手中的权力，拯救所有生灵。但如果这样做，会让巴托国其余骑士忌惮，因为我代表的是圣堂。如果是谣言的话，那就最好不过。”
　　“你信吗？”
　　“我有些怀疑他。分明前段时间，格里高利主教与骑士的军队，大破绿皮大军，抓到绿皮老大，把绿皮老大烧了，绿皮们一哄而散。”乔治说，“但这里，却成为一片地狱，和战败差不多，除非当地领主有意放纵，否则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圣女珍娜说：“我们应该向圣堂求援，请求领边骑士们支援，这样我们可以协助一位骑士，夺取他的权力。”
　　“不行，还是要等调查后再说。”
　　姬玛说：
　　“所以？我们就这样光明正大，大摇大摆地进城去？怀里揣着圣约翰给的介绍信，走进一个疑似吸血鬼领主的府邸中，怕不是一进门，人家手一挥，上千个骷髅头从地下爬出来，把咱们围得水泄不通。”
　　乔治说：“我们可以先进城，调查后，再去拜访他。如果谣言为真，我算是搜集到他的罪证，可以制裁他，像是在沙林城做的那样。”
　　姬玛回想起，乔治在沙林城，曾靠着一件超凡物品，获取了“惩戒”的能力，既通过调查罪证，获得对坏蛋的攻击加成。而现在乔治晋级了，对这能力掌握更全面。
　　“所以？如果事情不对劲，你要把一位骑士领主当场杀了？”姬玛说，“我敢打赌，即便全城人都死绝，变成亡灵，对圣堂的危害，也不如你砍下一位骑士领主的头大。即便那是一吸血鬼。”
　　无论什么情况，圣堂剥夺一位骑士贵族的权力与生命，必然会引起巴托国中骑士领主们的厌恶甚至是敌对。
　　乔治说：“那是迫不得已。”
　　“那我申请在城外呆着。”姬玛说，“我没有明知道眼前是陷阱，就要走进去的习惯。我很容易被针对，又很脆，谢谢。”
　　乔治认真思考后，点点头。
　　圣女珍娜说：“我和你一起去，另外，等下我给圣堂传一封信，把现在的情况告诉圣堂，防止出什么意外。”
　　姬玛莫名想到电影，一队探险队，走进深山前留下一封信后，全员消失。主角根据留下的信件，带着小伙伴们，去深山碰见异形/食人族/外星人/怪物/鬼怪等，去为它们送上点心。
　　她看着乔治的脸，叹口气，知道这家伙是劝不回头的。
　　一封信很快就写好了，珍娜的肩膀上，不知什么时候，蹲着一个胖乎乎，白绒绒的鸽子，珍娜捧着鸽子，拿起信，捆在它脚上，拍拍它的头，说：
　　“快飞，有回信记得来这城市找我。”
　　鸽子黑亮的小眼睛，却盯着姬玛，对她咕咕咕叫了几声。
　　圣女珍娜微笑地对姬玛说：“看起来，它很喜欢你。”
　　姬玛盯着鸽子，心想：那么胖的话，拿来烤不知道会有多少油。
　　鸽子过了好一会，才振翅飞翔。
　　按圣女珍娜的解释是，这只鸽子有拖延症，做什么事都喜欢拖上十来分钟。
　　鸽子在空中偶遇一只鸽子，飞了下来，落在树枝上，压弯了树枝，对着它同类咕咕咕叫了几声，声音和对姬玛叫的声音一模一样。
　　三人继续骑马，赶向城市。
　　沿途遇到好几拨从城市里逃出的人，每一次，乔治都亲自询问，得到的答案和农夫口中的一模一样。
　　他们都是害怕，领主大人变成一头吸血鬼，所以悄悄逃出城市，尽管外面绿皮肆虐。
　　乔治的脸愈加凝重，他把巨剑放在容易抓到的地方，还戴上了桶盔。
　　姬玛却觉得有些奇怪，有点熟悉的感觉，但说不上哪里奇怪。她看了下，旁边圣女的侧面，欣赏了下曲线后，勒着缰绳，驱马来到圣女珍娜旁边，孜孜不倦地开始挖墙角，关心地问：
　　“珍娜姐姐，你还好吗？”
　　“我一直很好呀。”
　　姬玛露出微笑：“珍娜姐姐，在刚才被农民哀求时，一定是想到以前一些不愉快的事对吧。”
　　珍娜沉默了一会。
　　“你明明已经做了最好了，却还是一脸愧疚的表情。”姬玛说，“我想，这不是单纯的心软，我说得对不对？”
　　珍娜说：“，你说的对，我总觉得，我好像什么地方做不好，一个什么我想不到的地方，会让他们去送命。还有，谢谢你给我解围，那时候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姬玛笑笑说：“我没猜错的话，这和你小时候，炼金术课上见到的逞强弄死自己的男孩有关吧。”
　　珍娜点头。
　　姬玛说：“我很了解这种心态，人根本难以逃脱过去一些阴影的影响。”
　　珍娜微笑说：“让你见笑了，明明我还想着要治愈你灵魂上的伤害，帮你从阴影中走出。”
　　“医者不能自医，互相帮助嘛。”
　　说罢，姬玛很佩服自己，颇为得意地瞧乔治一眼。
　　这死尾巴控，还不知道自己的墙角正被挖。老娘随随便便就能看出，珍娜的心理阴影，正朝着攻略的大道上跨步前进，迟早她身心都是我的。
　　就在这时候，前方来了一队骑兵，他们来者不善，马蹄扬起一阵尘土，把三人团团围住。
　　在扈从们的簇拥下，一位骑士走到三人面前，他拉上面甲，露出不善，而发白的脸，说：“我是当地的统治者，你们就是圣堂派来的支援？”


第275章  傲慢的骑士领主
　　姬玛一边松开缰绳，做好随时随地从马背上跳下来，拿乔治当挡箭牌的准备，一边打量着来者不善的骑士领主。
　　他面无血色，眼窝凹下，眼袋黑肿。若是在遗弃多年的房子里，躲在黑暗中，准能吓死个成年人。
　　怎么看，都像是即将变成吸血鬼的人。
　　姬玛看向乔治，见他的手松开缰绳向剑柄移了移，最后又重新捏紧缰绳说：“是的，我代表圣堂，向您传递来自圣堂的善意。”
　　“我还以为圣堂的善意能大一些，会派另一个主教，顶替那个急匆匆逃跑的红衣主教。”骑士领主说，“行了，你们可以回去了，才三个人。我还必须派人小心保护圣堂的善意。”
　　乔治振声说：“人数虽少，但都是精锐。”
　　骑士领主看了姬玛一眼，说：“圣堂已经研究出，靠可爱能打败野兽的神术？”
　　乔治摘下桶盔，露出脸，说：“我是乔治，艾伦特之子，前任圣剑的持拿者。”
　　姬玛很清楚地观察到，骑士领主眉头一皱，眼睛闪过一分惊慌，他的手也抓紧了缰绳。旁边的扈从们，心生畏惧，原本对准乔治的矛头，不由自主地立了起来，对准天空。
　　有人低声问：“乔治是谁？”
　　“那个杀了魔王的勇者。”
　　“哦，就是那个有魅魔女奴的勇者？”
　　“对对，就是他。”
　　姬玛心情复杂，面无表情，努力把这些话当成耳边风。
　　骑士领主深凹的双目，冷冷地看向乔治，问：
　　“你知道，我是谁吗？”
　　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傲慢。
　　“德鲁，艾尔之子，这片土地上所有巴托子民的统治者以及...”乔治加重了语气，“保护者。”
　　骑士领主——德鲁说：
　　“向伟大的勇者乔治致敬，您前来拯救我们可怜的巴托人？我们可真是感激涕零...”骑士领主扬起下巴，继续说，“...只不过，我们遇到的困难，根本不配您出手，我能解决，过不了几天，我就能把那些恶心的绿皮杀光。”
　　圣女珍娜急忙说道：“大人，这事情没那么简单，我们调查发现，可能有一古老的吸血鬼死而复生，试图借助绿皮，再度亵渎这片土地。”
　　德鲁脸色一变，说：“闭嘴！曙光之神的牧师，你们造谣生事，制造恐慌，我虽然不能把你们丢进地牢里，但也可以把你们驱逐出去。”
　　圣女珍娜与乔治对视一眼，露出担忧的神色。怎么看，德鲁就像是身患“吸血鬼病”晚期的样子。
　　乔治说：“圣武士从不撒谎，我保证她说得没错。”
　　“我是这里的统治者。”德鲁说，“难道，我没有嫌圣堂善意太大，我无以回报，拒绝的权利吗？勇敢的骑士们，会依从女神的教诲，将怪物杀光，而不必借助某位私生子异教徒的怜悯。”
　　乔治皱起了眉头。
　　姬玛早就开了欲望双目，观察德鲁的情绪。但出乎意料的是，与他傲慢到，想让人在他脸上来上一拳再踩一脚的表情不同的是，他象征傲慢的黄色气旋，虽是最大，但比起其余六个，并没大多少。
　　他的主导情绪，根本不是傲慢，而是其它。
　　乔治说：“圣堂圣武士，有权力有义务斩除邪恶，当地领主不得干涉。我在消灭邪恶时，通常不会在意世俗的约束。”
　　话音刚落，扈从们纷纷将长矛指着三人。乔治一动不动，尽管这样，姬玛能见到扈从们的手在抖，汗水顺着一位扈从的脸庞落下。
　　乔治蔚蓝的双眼将富有压迫力目光，压在德鲁脸上。
　　德鲁愤恨地回以脸色，却忍不住轻勒缰绳，他的坐骑向后小退两步后，站定。
　　他说：“呵呵，对你来说，我领地上不过只有小小邪恶闹腾。你有时间屈尊来此，何不跑到邪恶的源头，到魔界去，再捅死一个魔王？我相信，整个大陆会为你的英勇事迹而欢腾。”
　　姬玛插嘴道：
　　“乔治一直记得他老师教导的一句话，叫‘勿以恶小而不除’，他一直身体力行，不管大恶，还是小恶都打。”
　　不知是否是错觉，姬玛发觉，德鲁的脸色似乎更白了。
　　如果再逼下去的话，当场拔剑砍杀，事情就闹大了。
　　姬玛语气一转，微笑说道：
　　“当然，我们相信女神忠实的仆从，会乐意提供一些小小情报帮助打击邪恶，互利互惠。...我们拜访过圣徒圣约翰，他是一位有着能洞察人心双目的圣徒，在听说我们的任务后，他立刻写封介绍信，说您值得信任。”
　　德鲁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但依旧戒备地看着他们。
　　这小子一定心里有鬼。现在得要他相信，我们是好糊弄的傻蛋，他才不至于撕破脸...
　　姬玛想着，扭过头对乔治说：“圣约翰是写了一封介绍信，对吧。”
　　“对。”
　　乔治重重点头，弯腰从挂在马鞍上的行囊里，掏出了一封信。
　　德鲁松了一口气，说：“约翰他是我的好朋友，我们曾一起为一位尊贵的骑士贵族当扈从。既然是他写的介绍信，那么我不得不接受圣堂的善意。”
　　姬玛一看乔治的眉头，就知道德鲁说的是假话。
　　乔治递出信件，扈从接过，拿给德鲁，德鲁仔细看了一遍，点头，又忽然问道：
　　“最近，四处有人散播诋毁我与我家族的谣言，那些农民们，永远不知道感恩，没心没肺，听谣传谣，你们路上有没有听过？”
　　“听过这无稽之谈。”姬玛说着转过头来，对乔治说：“对了，之前你还很严肃地问农民，又没有亲眼目睹，他被吓得跪下来，说什么来着？”
　　乔治对配合姬玛，用实话撒谎已经没有心理负担，且轻车熟路，他说：
　　“他说，他是胡乱说领主大人。”
　　德鲁面如纸色的脸，终于第一次露出勉强可称为友善的微笑，他说：“不愧是圣堂新生代冉冉升起的新星，古代有智者说，谣言止于智者。我相信你们的智慧配得上你们的武力。”
　　听着这娴熟的赞美之词，姬玛下意识去看乔治的眉头。
　　呵呵，果然是假的。
　　与其说是夸奖，不如说是庆幸圣堂来了个傻蛋吧。
　　德鲁收起信件后，抬起手说：“今天，就不去追捕那群忘恩负义的乡巴佬，护送勇者乔治大人回到城里。”
　　“是，我的大人。”
　　骑马的扈从们，便从四周护送着三人，走向城市。
　　姬玛叹口气，非常遗憾自己的提前跑路计划泡汤了。最后还是和乔治珍娜，一起踏入有可能布置了陷阱的城市——只能指望自己和乔治的配合足够完美，能骗得住德鲁。
　　对于乔治一行人来说，不得不亲自杀死德鲁，是最糟糕的情况。短期来说，会群龙无首，长期来说，不利于圣堂。
　　没有哪位骑士贵族，会对夺取过权力的圣堂放心。
　　不过，对于德鲁来说也是如此。要是亲手袭击或杀了乔治一行人，不仅会引来圣堂的报复，还会有其余骑士家族，借此机会，率军攻来，瓜分他家族的祖传领地。没哪个新生吸血鬼，喜欢这种人生开局。
　　走了十余分钟后，姬玛无聊去和乔治聊天：
　　“乔治，德鲁大人难道和圣约翰一起做过扈从？”
　　乔治点点头说：“是。”
　　“他们是同龄人？”
　　“是。”
　　“你语气能不能有些变化。”姬玛说，“至少，多说些除了是、对以外的词吧。”
　　乔治说：“我觉得你那么聪明的，一定猜到了答案。”
　　“那么，没猜错的话。圣约翰的实际年龄，不像外表那么老？”
　　“嗯。”乔治面露敬佩之色，“这是他的牺牲之一。”
　　不值得..
　　姬玛将喉咙中下意识的语句吞下去，说：“这能让大部分人心生敬佩。”
　　“是的，他是很多人向善的指路明灯。”
　　“我也希望会是我的。”
　　乔治听罢，对姬玛露出了微笑。
　　一行人，一直走了足足数个小时，才来到山脚下的城市。
　　说是城市，也只是比镇子大一些。城市坐落在山脚河边，由白色的石墙所保护，城东是坐落着一座城堡，有护城河，有吊桥。与整座城市隔离起来。
　　通常，城市是在交通良好、便于贸易的地方，自然形成。
　　但这座城市，是由被城堡保护的聚居点发展而成。没有超凡者的保护，普通的聚居点很难发展壮大。
　　白色城墙前，堆着几堆烧焦的兽人尸体，以及烧毁的投石机。
　　城墙上的士兵，认出自家领主，打开城门。
　　一进去，人很多，姬玛顿时有一种回地球老家的感觉。就在城门前，泥泞的路上旁，挤着三十多个简陋的帐篷，垫在地上的是稻草，挡在上面的，是斜立的木架，再铺一些稻草，仅仅能供一人使用。
　　睡的时候，还得跪下，钻进去，只能勉强遮风挡雨。
　　不少衣服肮脏湿润的的农民，跪在地上，用手肘撑着地，手掌朝上，乞求着过路人施舍。
　　姬玛看他们的脸，大多脸色发黄，她对乔治说：“他们看上去好可怜。”
　　乔治摇摇头说：“分明是胜仗，却成这样子，我会劝说领主，让他遵循古老法律，分发粮食，如果他有的话。但最好速战速决，农民们有活干，才能真正吃饱。”
　　谈话间，一行人来到了城堡里。
　　身后的吊桥关上，一片阴暗。
　　姬玛觉得自己像是钻进瓮里的鳖。
　　“会有人带你们到休息处。”德鲁说，“你们呆着，别乱跑，明天我会有一些关于邪恶的任务，请你们去完成。”


第276章  挖墙角
　　狭窄走道，狭窄的门，狭窄的房间，还有狭窄的窗户。尽管旁边只有一位圣女珍娜，但姬玛依旧感觉，这房间小得和囚房似的。
　　姬玛望着只能容一只猫通过的窗户——与其说是窗户，不如说是开在墙上的缝，感觉自己像是在坐牢。
　　在姬玛旁边，圣女珍娜没那么多烦恼，正安静地翻书。
　　姬玛说：“你说，这房间和地牢有什么区别？德鲁他是不是故意羞辱我们？”
　　“每个城堡的房间，都是这么狭窄。”圣女珍娜说，“德鲁允许我们带武器，这是某种善意。”
　　“噢，‘我恩许你们在我的领土上携带武器’。”姬玛模仿着德鲁的声音，“可真是荣幸至极。”
　　这时候，半掩的门被敲响。
　　“我，乔治。”
　　自从某一天后，乔治养成凡事都敲门的情况。
　　姬玛探出头，说：“门都是掩着呢，直接进来就完事了。”
　　乔治跨过门槛，身上厚重的甲胄互相摩擦，发出沉闷的声音。他没戴头盔，脸色不怎么好。他关上门，走进房间，姬玛立即感觉到，这房间更窄了，窄得像是沙丁鱼罐头。
　　“怎么样了？”姬玛说，“我们可以出这该死的城堡吗？”
　　乔治摇头说：“德鲁大人不允许，让我们乖乖呆在城堡。”
　　这时候，窗口下传来一阵响鞭声，随着每一声清脆的响鞭声响起，就有人痛嚎一声。一听就知道，有人在挨鞭子。
　　乔治微叹口气说：“一位无辜的士兵，因我而被鞭打。”
　　“怎么了？”
　　“我询问他存粮情况。”乔治说，“他说他亲眼见到，粮仓里堆满了粮食——比以往的更多，德鲁大人早有准备。我请求德鲁大人，救济下那群难民，他转脸吩咐给那位士兵三十鞭子。并警告我，不要妄图夺取他的权力。我提出我可以出钱买粮食，他说，这座城市要做好被长期围城的准备。”
　　圣女珍娜摇摇头说：“这，真是太荒唐。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格里高利主教活着，我还以为联军被绿皮大军淹没了。”
　　乔治却说：“他说得也有些道理。自从联军解散，被打散的绿皮，却全部涌进他的领地，周围的骑士领主们，在收到求援后，却迟迟没回信。这是他说的，是实话。”
　　姬玛没说话，在乔治说完第一句话时，她就在奋笔疾书。她写完后，向四周看了看，扯了扯乔治，对他展开手中的纸。
　　上面写着：“小心被窃听，要不德鲁怎么知道，是谁告诉你存粮有多少。”
　　乔治点头，圣女珍娜立刻紧张起来，左看右望。
　　乔治写道：“我很怀疑德鲁，你可以到他梦境里侦查吗？”
　　因为是写字，姬玛大胆了起来，在纸上写道：“当然！为了全城无辜老百姓的性命，我义不容辞，冒着死亡的危险，去一位超凡者梦境里，挖掘他的记忆。”
　　乔治深深看了姬玛一眼。
　　呵呵，想必他一定是为我的觉悟，而感动不已吧。
　　姬玛露出一排洁白牙齿，微笑以对。
　　乔治摇摇头，在纸上写道：“别忘了，纸上文字乃语言的一部分。”
　　也就是说，这家伙能通过文字分辨谎言？！好像他之前还对我说过。
　　姬玛脸上的笑容立即尴尬下来,她写：“我忘了，既然这样，能不能补偿一点幸苦费？”
　　反正撒谎已经大失败，不如捞点好处。
　　“可以，你要多少金币？”
　　“反正这些天不能出去。”姬玛写，“不如有时间教我射箭怎么样？”
　　乔治花了三秒理解文字意思后，微微一怔，说：“好。”
　　圣女珍娜看着纸条上的字，笑容僵硬了下，很快就消失。不过，这一微小的变化，并没有逃过姬玛的眼睛。
　　她扭过头，问圣女珍娜，说：“珍娜姐姐，你会不会射箭？不会的话，让乔治一起教呀。只有两个人的话，多无聊呀。”
　　姬玛在“两个”这个词上，稍微用上重音。
　　圣女珍娜撑起笑容说：“我会射箭。”
　　姬玛满意地收回纸，顺便还看了乔治一眼，他根本没察觉到圣女珍娜小小的异样。
　　姬玛自觉自己在墙角下，挖出一条缝。
　　在纸上继续写道：“德鲁评价是几级？”
　　“不知道。”乔治写回，“但不——”
　　羽毛笔没墨了，乔治沾了沾墨水瓶，发现墨水瓶“恰好”也没墨了。
　　乔治低声说：“还有吗？”
　　“懒得找了。”姬玛说着，歪着头对乔治微笑，张开五指，洁白的掌心朝上，伸到乔治面前，当着圣女珍娜的面，对乔治眨眨眼。
　　乔治表面看起来，没啥变化，但姬玛的小鼻子嗅到一缕桃花香味。乔治把自己的漏斗钢铁手套扯下，放在床上，伸出粗糙的食指，点在姬玛的掌心上。
　　姬玛正和圣女珍娜坐在一起，因此“刚好”姬玛的手掌就在圣女珍娜前面，乔治当着圣女珍娜的面，指头在姬玛掌心写道：“他的等级不会超过白银。”
　　粗糙指头在柔软的掌心滑过，痒到心里，姬玛忍不住，微微低下头，发出低低的咯咯咯笑声。她皓齿轻咬樱唇，抬起头来，一对明亮金眸含着笑，看着乔治。
　　桃花香，更香了。
　　最后一个字写完。
　　姬玛葱指轻轻勾了勾乔治的手指，乔治掌心朝上。他的手上满是老茧，姬玛柔软的指头轻轻擦过，感觉自己在摸着一个粗糙的老树根。
　　她瞧了一眼圣女珍娜的侧脸，后者脸上的微笑，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呵呵，还想享齐人之福？我特么不把你后宫给炸了，墙给挖塌，我妄称魔王，我就不姓张！
　　姬玛心中窃喜，在上面龙飞凤舞写道：
　　“好！等我好消息。”
　　写完后，还在他掌心上一弹。
　　乔治却疑惑地看着她。
　　怎么了？
　　正当姬玛疑惑时，乔治拉过姬玛的手指，在她手掌上写道：“你写的是啥？”
　　.....
　　要不是你实力强，我真是想不到以你的性格，是怎么找到妹子的。
　　姬玛在心里吐槽着，一字一顿把字写好。
　　乔治对她点点头，在她掌心上写，“小心。”
　　当然，本魔王一向小心谨慎，只不过有一次忘了在卧室里穿铠甲..
　　姬玛放下手，转过身去收拾空的墨水瓶。
　　乔治刚要把漏斗钢铁手套穿上。
　　这时候，圣女珍娜脱下白色手套，拉住他粗糙的大手。
　　有事？
　　乔治回以眼神。
　　圣女珍娜点点头。
　　乔治刚摊开手掌，姬玛发出惊喜的声音：“找到了！”
　　两人看去，只见黑发的魅魔从脚下满满的背包里，拿出一瓶墨水，她没说什么，只是把新墨水瓶放在桌面上，还“顺手”把羽毛笔插在墨水瓶里。墨水瓶下，压着那张纸——已经翻过背面，上面有一大片能写的空间。
　　圣女珍娜心里纠结地凝视着羽毛笔，乔治奇怪地看着她。一阵风吹来，吹动了羽毛笔，似乎在说明什么。
　　圣女珍娜放下乔治的手，拿起羽毛笔，在纸上写上一串优美的花体字。与某人的字迹相比，差距之大，如凤凰与患有羊癫疯的蚯蚓。但在撩骚方面，她们之间差距也非常大。
　　珍娜写道：“现在光线正好，是否用光来查看城市，调查德鲁领主？”
　　“好，我会看着，保护你们。”
　　姬玛伸过头，看了他们的对话。
　　用光查看？难道是？
　　姬玛心中隐约有了猜测，她想起了乔治的视野，不会被桶盔限制的能力。
　　圣女珍娜将写满字的纸递给姬玛，姬玛小心收好，放进异次元空间袋里。
　　圣女珍娜戴上白色手套，拿出准备好的小熏香，能示意姬玛让位，她坐在靠窗的地方，将熏香挂两手腕上，双手合十，红唇张开，吐出无声的音节。
　　一颗小小的光球落下，落入小熏香里，一阵不呛鼻的香烟从小熏香上的孔冒出，拂过圣女珍娜的鹅蛋脸。
　　她红唇微动，从窗口落入室内的光线明亮了起来。丁达尔效应加强，光柱变得显目，落在圣女珍娜身上，她浑身笼罩着一层淡淡银光。
　　姬玛一直看着圣女珍娜，沉浸在这一幕美景之中，完全没注意到一副清晰的图像浮现在圣女珍娜面前，直到乔治向前走一步，她才回过神来，发现了图像。
　　那图像是整个城市的俯视图，就好像有一艘无人机升空，正拍摄城市。能看清街道上的每个人，清晰度之高，纵使是在高空，也能分辨男女老少。
　　是操纵“光”的能力。
　　姬玛明白过来，像乔治这种战系职业，平时都能操作光获得完整视野，不受桶盔所限，有时搞一阵爆发的白光，目盲对方。那么，圣女珍娜能操纵光的能力，必然更加强大。
　　乔治在图像前站定，从窗外落入的光线，恰好也落在他身上银色铠甲上，也镀上一层光晕。
　　姬玛坐在光线照不到的地方，看着在光中的两人，深深地看着高洁的珍娜，又看了一眼乔治。
　　乔治与圣女两人配合默契，两人就能达成交流，图像一下放大墓地、面包房、城墙，交流顺畅，没有卡顿。而他们的唯一交流手段是，乔治轻拍珍娜的肩膀。
　　心里冒出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
　　太般配了。那么美好的圣女就一定是属于勇者的吗？为什么我不能占有？
　　她在心中不甘地反问着，内心又掀起一阵酸意。
　　我一定要把墙角给挖出来，挖个底朝天。
　　姬玛默默握紧手掌，掌心传来一阵还未褪去的瘙.痒——之前乔治留下的。她身子微微打抖，感觉到那股痒劲，一直流到大腿内侧，她忍不住摩挲了下双腿止痒。
　　嗯，对，一定挖个底朝天。


第277章  绿色的风
　　从窗外投入的图像，一变再变，最后停在墓园。
　　城里的墓园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氛，攀附枯藤的矮墙，却似乎阻挡住了阳光，墓园里光线阴暗，看不清斜插在地面墓碑上的文字。墓碑们簇拥着中央的墓室，画面在移动，最后停在墓室大门。
　　台阶一片黑红，血浸入石砖缝里，干涸，又再度泼上血。新鲜的血迹与老旧的血迹交叠在一起。
　　姬玛一眼就看出，最新的血迹起码是昨天。看着很像是新生吸血鬼进食的现场。一般新生吸血鬼对生灵血肉最为渴望，进食也不优雅。
　　这时候，墓园外来了一队士兵，他们押着一群抬棺的民夫，走进死气沉沉的墓园里。队伍没有靠近墓室，远远的就放下了棺材，转身离去。
　　画面跟着这队人，离开了墓园，发现墓园门前立了一个禁止入内的牌子。在墓园附近，还有士兵来把守，一位手拿木棍的士兵正驱散一群孩童，对他们大喊大叫。
　　画面一下熄灭，圣女珍娜松开手，她手腕下垂的小熏香，已经热得微微发红，她把小熏香放在地面上，拿一杯水，倒上去。
　　“滋滋滋。”
　　水一碰到小熏香，就立即蒸腾起来，化为一股白汽。
　　乔治拿起羽毛笔，在纸上写：
　　“很可疑，和《吸血鬼腐蚀征兆》第三节中的描述，几乎一模一样。墓园被封锁，有大片血迹，已经明知有亡灵存在，却依旧没有焚烧尸体。晚上再调查下，那些棺材尸体，可能它们成为黑魔法的材料。”
　　姬玛抢过笔在上面写：“我们还是溜吧，万一明天醒过来，发现全城人都变成僵尸，天上飞着一大堆嗜血魔蝠，还有一个光头吸血鬼骑着亡灵龙，想跑都来不及。”
　　圣女珍娜写：“我们应该等到圣堂回信，这时候当稳住，在纸面上，虽然我们数量少，但超凡力量占优，完全可以在狭窄的城堡里守住。。”
　　姬玛写：“姐姐！你们都是牛人，能守到老死，但我就一小脆皮。敌人还都是没有感情的亡灵，魅惑不好使，完全是针对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
　　圣女珍娜拿起姬玛的纸，仔细看了几遍后，继续写出漂亮的花体字，写：“我们可以向圣约翰请求协助，如有意外，他会第一时间支援。”
　　乔治补充道：“我不会坐以待毙，继续调查德鲁的罪证，如有必要，我可直接裁决他。无论他身怀多强黑魔法，我也能惩戒他。”
　　啧，大佬就是牛逼。只不过，怎么看都是一换一，本小三死，勇者化悲痛为力量，冲过去把吸血鬼剁成血旺，结局皆大欢喜...
　　最后三人讨论后达成一致。
　　表面按兵不动，但继续调查德鲁的罪证，以便乔治能把能力发挥到极限，保证有能威胁到德鲁生命的能力。
　　讨论完之后。
　　圣女珍娜拿起水冷后的小熏香，将里面湿漉漉的灰烬倒掉，重新换上新的，继续双手合十，操纵光线。
　　窗外天空上，一片白云亮了亮，但不仔细看的话，难以察觉。
　　五分钟后，白云再度亮起。
　　圣女珍娜抬起头，在纸上写道：“圣约翰已经回信，表明会支援，他将把圣堂下面给封住，以便抽身过来。”
　　“很好。”
　　纸面上，超凡力量已经是完全碾压这座城。
　　既然要表面按兵不动。乔治从两女的房间中走出，回到自己的房间。
　　姬玛也觉得累了，坐在马屁股上，颠簸得屁股疼，她脱下斗篷，趴在床上就睡。
　　圣女珍娜也脱下衣服，听到衣料与肌肤的摩挲声，姬玛微微睁开眼睛，偷窥了下。
　　圣女珍娜褪去长袍后，坐在对面的床上，躺下身子。
　　话说，这房间那么狭窄，怎么却放下两张床？
　　姬玛打了一个哈欠，在心中腹诽道，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
　　...
　　...
　　呼~呼~。
　　风吹拂过耳边的声音。
　　姬玛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坐起来。
　　姬玛打了一个哈欠说：“我睡了多久？珍娜姐姐？”
　　房间内无人回应。
　　眼前迷糊的景象变得清晰。黑白两色组成的床在她面前，一个模糊的人影躺在床上，上面飘着一个梦，它宛如团被聚光灯照亮的棉花。
　　姬玛才意识到，自己来到了梦境里。
　　“怎么回事？睡之前，我不是想着不要来梦境吗？”
　　之前，姬玛注意到。如果睡觉时，还跑到梦境去转悠，会导致睡眠质量下降，睡十小时才顶得上普通睡眠七小时。
　　姬玛身为魅魔，天生擅长进入梦境，自然可以很轻伤地让自己在“梦境”中不会苏醒。
　　呼~呼~。
　　风声传入她耳中，很微弱，像是一只猫在你耳旁睡觉打呼噜。但这是姬玛第一次，在梦境中听到其余声音。
　　她立刻警觉了起来，睡意全无，身子一动不动。后背的小翅膀，缓缓无声地展开，变成大翅膀，以便随时扑翅跑路。
　　姬玛目光向别处一瞥，见到远在地平线的梦境种子所散发的黑烟。她手指头向梦境种子，微微一抬，立即感觉到一股吸力。
　　只要她愿意，可以随时跑路。确定了这一点后，姬玛才放心地去探索风声的来源。
　　风声从窗口外传来。
　　姬玛走到窗口前，使用扭曲梦境的能力，穿过窗口，飞翔在天空中。
　　身下，黑白两色的城市上空，回荡着风声。姬玛能见到，淡绿色的风在一遍遍地吹过城市。
　　她落在城堡最顶层，落在胸墙后面，还后退一步，以防恐高症犯了。
　　一双金眸观察着绿色的风，虽然，了解的最好方法是实践，比如用手碰一碰。
　　但是，这位前魔王，有渊博的知识，她试图用丰富的经验，来解读这绿色而奇异的风。
　　三分钟后。
　　“这玩意是什么鬼？”
　　姬玛胆子大了起来，拍起翅膀，用手触碰着绿色的风。
　　姬玛耳边的风声立刻就变成了，无数人的耳语声，一下就令她头脑发烫。她灵感告诉她，危险是可控的。姬玛就集中精神，聆听话语。
　　耳语声渐渐清晰起来。
　　“你有没有听说...领主大人开口咬活人的脖子...”
　　“我亲眼所见....”
　　“...他开城让我们进来，不过是把我们当备用粮...”
　　除此之外，更多的是难以被解读的话语。它们灌入姬玛耳中，且本身被姬玛排斥，一下就令姬玛的超凡力量动摇。
　　姬玛连忙抽出手，向后飞，落在城堡上面，喘着气。
　　赶紧打开个人信息系统，看自己的状态，有没有失控，变成怪物什么的。
　　个人信息系统告诉姬玛，她状态很好，还是人形生物，既没有变成肉球，也没有多长出几条腿，几只手。
　　姬玛松一口气，关掉个人信息系统，却看见自己的手，长满了黑色的硬毛，手指长出弯曲而锐利的爪子。
　　“正常现象，正常现象..”她安慰自己，听到嗓音没变，姬玛心里更是安定。
　　手臂上的硬毛，渐渐退回去，隐入滑腻的肌肤中。
　　超凡者一旦控制不住自身的力量，很容易变成一头怪物。
　　姬玛把视线从手臂上的毛移开，望着绿色的风，陷入思索。
　　我听到的，应该是人们的传言。是不是和我的谣言黄雾，是一个性质的？
　　姬玛打开个人信息面板，在《个人能力实测》的备忘录里，看到。
　　“...十七日晚，第三次实验。”
　　“对于“谣言黄雾”，前两次实验发现，确定黄雾是谣言的可视化，我还能通过目光，来解读谣言本身的信息。这次我打算通过触碰方式，进一步实验....”
　　“触碰没有危害。触碰后，我能听到正在、过去传播的谣言，...很轻松地就能听到，甚至还能确定，某个谣言是何时被吐出。”
　　“结论：触碰可以了解到具体谣言，很鸡肋。”
　　“...十八日晚，第四次实验。”
　　虽然是自己写的实验报告，但姬玛依旧没有耐心，直奔结论。
　　“结论：我确信，“谣言”的生命力，源自于人们的精神，信则有，不信则无。语言是有力量的，或者说，语言搭载着力量，每一句谣言都为“谣言黄雾”注入养分。我能使用人们相信的力量，将谎话成真....这很魔法。”
　　姬玛关上备忘录，自言自语道：
　　“看来是我功力上涨，已经能在梦境中见到现实里传得沸沸扬扬的谣言了？”
　　这个解释，令姬玛舒服了不少。她叉起了腰，手上还没消失的黑色硬毛，也显得没那么扎眼了。
　　那么，我是否可以将这原生的谣言据为己有？
　　姬玛一下就充满了好奇心，决定今晚有时间要好好研究这玩意。
　　至于去德鲁的梦境寻根刨底？
　　不急，他肯定有问题，万一有什么后手，怎么办？
　　在卧室没穿甲胄的惨痛，告诉她。要谨慎，十分谨慎。
　　哪能一开始就直奔他的梦境，得从他旁边的凡人调查起。先调查他有没有奶奶，再入梦他小时候的奶娘....
　　总之，目标最好是凡人与老人。
　　俗话说得好，柿子得挑软的捏。就得欺软怕硬，不欺软怕硬的人，都死了。
　　姬玛打定主意后，在梦境中打了一个哈欠，周围的梦境渐渐迷糊，她自主进入到睡眠中。


第278章  射箭
　　次日上午，姬玛坐在床上，太阳穴隐隐作痛。她按了按太阳穴，减缓了一些痛苦。
　　超凡物质就像是寄生在体内的熊孩子，一旦闹腾起来，不管大闹还是小闹，总让人不好过。
　　在姬玛对面，床是空的。圣女珍娜跑去医治凡人去了，这是今天上午和德鲁领主吵一架后，争取到的“权利”。用圣女珍娜的话说，反正治愈神术这玩意，过期不用就浪费了，还不如多治愈两个。
　　姬玛当她，是奶多了，要溢出来，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去奶别人。不过，她没蠢到说出口。
　　“咚咚咚。”
　　木门敲响了。
　　一听脚步声和敲门声，就知道是某位尾巴控，姬玛说：“乔治，进来吧。”
　　木门推开，走进门的是带着两把弓的乔治。今天，他身穿简朴亚麻便衣，身材精瘦，姬玛多看了几眼，才确定是乔治本人无误。
　　由于乔治整天穿盔甲，在姬玛印象里，他身材魁梧，非常圆润。
　　乔治对姬玛举了举两把弓，说：
　　“练箭？”
　　“嗯。”
　　姬玛说罢，拿出一张纸条，上面是写好的“入梦报告”，昨晚她入了城堡里，看门老太太的梦，搜集德鲁的情报。
　　乔治看着纸上的字，微皱起眉头，上面写着：“珍贵情报，德鲁七岁的时候，还尿床。”
　　他抬起头，看着姬玛。
　　姬玛把纸翻过一面，上面写着：“小心为上，一步步来嘛，入梦也是有风险的。”
　　乔治忽然一扯姬玛的手，姬玛下意识想要挣脱，但乔治抓得很有劲，如被铁钳夹住般。
　　难不成，我磨洋工被发现了？要被打掌心？
　　尽管姬玛感觉屈辱，但表面上，她还是顺从地摊开五指，白净的小手，乖乖躺在乔治的大手上，柔软的掌心向上。
　　长着老茧的食指，点在姬玛掌心上，划动着。乔治的笔画刚劲有力，令姬玛一阵发痒，姬玛忍住咯咯咯笑的冲动，感受着他的笔画，但越是专心感受笔画，那股痒劲，便愈是明显。
　　姬玛嘴角微微翘起，好在乔治要写的内容很少。
　　“没关系。”
　　写完，乔治松开手。
　　就这点事？
　　姬玛仔细盯着乔治的脸，甚至怀疑他只是找个借口，来吃自己的豆腐。
　　乔治面色如常，依旧一脸木头样。
　　怎么看，都和后宫文里标配的阳.痿男很像，就是打死不用实际行动，证明关系的那种。
　　在没有被自己欲.望所影响的时候，乔治不就是阳.痿嘛？要是我未婚妻是珍娜，保证让她下不了床。
　　姬玛从乔治手中取下弓，拿起箭袋，问：“在哪里练？”
　　“城堡里的靶场。”乔治说，“那里没有人。”
　　五分钟后，两人来到靶场。
　　所谓靶场，不过是一个只有二十多米长的院子，前面用木栏隔开，木栏前搭着一个棚子，墙前放着两个用稻草编织的靶子。乔治说得没错，一个人都没有。姬玛怀疑，是靶场太简陋的缘故。
　　目测才二十多米长，能练个啥？
　　她没学过射箭，但在战斗中见过，用弓的超凡者，哪个射程不是百米开外，就开射？
　　本魔王，估计练一下午就能摆脱新手靶场了。
　　姬玛试着拉一下弓弦，能拉开，就伸手抓向放在地上的箭壶。
　　“等下。”乔治抓住姬玛的小手，递给她一对护臂，“弓弦会弹到小臂。”
　　“经验之谈？”
　　“我是听别人说说的，因为我没被弹过。”
　　呵呵，天才就了不起了哦？
　　姬玛决心，要给乔治点看看自己的“天赋”。
　　好歹，她也是精通近战的前魔王。
　　乔治又递给姬玛一扳指，像她示范，如何拉弓。弓在乔治手中，稳稳地拉开，他轻轻一撒手。
　　箭矢快得只见一道影子。噔的一声，稳稳地插在二十米外的靶子红心中。
　　“就像这样，你先拉空弓，记住别放空弓。”
　　姬玛把他的话当耳边风，直接拿起一支箭，搭在弓弦上，站好，用力一拉，拉满弓弦。
　　姿势标准，一气呵成。
　　乔治赞扬：“你有天赋。”
　　那可不是？本魔王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什么弓弦弹到小臂，一听就知道是菜鸟才会犯的错误。
　　姬玛带着某种骄傲，放开弓弦。
　　弓弦却擦着箭身而过，打在姬玛的小臂上，一阵辣疼。
　　姬玛一下捂着小臂，眼睛湿润说：“疼~~。”
　　“来，我手把手教你。”
　　姬玛坚持：“不，我能行！”
　　“哒。”
　　“哒。”
　　“哒。”
　　连续三次，弓弦都弹在姬玛的小臂上。
　　姬玛金眸湿润，红着眼睛，拉起第五下，拉满的弓根本稳不住，手一直在抖，姬玛“瞄准”目标，手一放。
　　这下，箭矢终于飞了出去，扑向十米外的靶子，却从二十米靶子上空飞过，翻过墙，不见了踪影。
　　望着消失的箭，姬玛不甘心地承认，自己不过是一介凡人。
　　乔治摊开双手，问：“姬玛？”
　　“来吧。”
　　乔治靠近姬玛，环住她，一手抓着她手，另一只手抓住姬玛握着弓身的手。引导着她，慢慢拉弓。
　　姬玛缓缓将弓弦拉满。
　　乔治的头靠在姬玛耳边，低声说：“这样，对，动作这样才标准。”
　　温暖的语气打在耳朵上，弄得姬玛心痒痒的，身为魅魔，自然有了反应，她白净的尾巴向上翘起。
　　他不会在吃我豆腐吧？不，怎么可能。
　　姬玛摒住杂念，专心看着靶子上的红圈，瞄准了靶心。
　　一松手，箭矢按照预料中的轨迹，稳稳插在红圈上。
　　乔治说：“很好，再来几次找找感觉。”
　　有人手把手教，效率高不少。
　　姬玛听乔治的话，拉开弓弦，盯着靶子上的红圈。
　　可是，她发觉自己越来越难专心注意红圈。乔治离她太近，她能感受到，隔着衣物后，乔治身躯的温暖。能感受到，乔治抓握自己手时，强有力的感觉。
　　她脑海里，无法控制地回忆起，打针那天时的场景。
　　姬玛的小脸染上薄薄的红晕，尾巴忍不住上下甩着。
　　集中注意力，集中注意力，身为魅魔真是好烦，动不动就发.春，不过只是和他有过一次亲密接触而已，就成这样子了。
　　这时，乔治松开了手。
　　姬玛屏住呼吸，稳住弓身，瞄准了靶心，手一松，箭矢精准地命中十米外的靶心正中箭。
　　姬玛高兴得，尾巴高高翘起，说：“我中了！”
　　话音刚落，一只粗糙的手，就轻握住姬玛扬起的白净尾巴根部，顺着尾巴，一路下撸。姬玛只感觉到，一股电流顺着尾巴，蹿上了脊椎，最后那只手还轻轻地一揉尾巴尖。姬玛浑身一颤。
　　她吓得惊讶地睁大眼睛，回过神来时，扭过头看向乔治。
　　他蔚蓝的眼镜，温柔得能捏出水来。
　　“对不起，姬玛你实在太可爱了。”
　　姬玛下意识地想跑，双肩却被乔治给环住。
　　乔治低下头，低声说：“我想吻你。”
　　啊啊啊啊？我不是在做梦吧。这是木头开花了吗？你这还是乔治吗？
　　姬玛睁大眼睛，看着乔治蔚蓝的眼睛，确定他是认真在征求自己的同意。他眼中，燃烧着热情，她毫不怀疑，只要自己答应，自己的嘴唇会被用力印住。
　　姬玛惊慌失措，撇过头，说：“不...我...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怎么可能有准备？姬玛一直以来，回避她和乔治的关系，以为还像是以前一样，搞搞暧昧。一直以来，都有意无意地忽视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化。
　　“是吗？”
　　“是的。”姬玛转过头，看着乔治的眼睛说，“抱歉，我还不能接受你。”
　　他看上去很惊讶。
　　“性不等于爱。”
　　姬玛与其说是给乔治解释，不如是在给自己解释。
　　乔治脸上露出失望，一抹神色的表情从眼眸中划过，他松开了手，放开了姬玛。
　　姬玛默不作声，弯腰从箭壶中抽出，搭上弓弦。
　　我和你之间，更多的是利用关系而已。那次性，不过是加固捆在你脖子上的缰绳罢了。爱？怎么可能？有性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贪得无厌，还想要爱呢？
　　魔王和勇者？真是太可笑了...
　　姬玛想着，狠拉弓弦，唰的一箭，箭矢稳稳插在二十米外的靶子红圈上。
　　姬玛面无表情看着颤抖的箭羽，胸中伤心与愤怒交织，但射完这一箭后，感觉好了一点。
　　“嚯嚯，在学下贱农民才用的懦夫武器？”
　　两人看向声源处，说话的是德鲁。他全身披甲，身后带着两位侍从，其中一位侍从的头盔上，插着一支练习箭，卡在观察口上。
　　德鲁没有血色的脸上，深深黑色眼窝下的眼睛，看着乔治，仰着下巴说：“难道只因为自己是次子，放弃了湖神的信仰，就能心安理得地学习这种武器？”
　　乔治二话不说，直接转身，从箭壶里抽出一支箭，用力一甩，插在德鲁面前，箭矢没入地面，只露出箭羽。
　　乔治说：“决斗。”
　　德鲁一下停住嘴巴。
　　打起来，打起来，照那小白脸的脸狠狠来一拳。
　　姬玛一下就来了兴趣。
　　——————
　　好了，终于把大纲撸顺。这段时间，反馈不太好。整天想着举起要怎么写，才吸引人，搞得卡大纲，连带的，影响到更文。
　　今晚和朋友一起讨论很久，就有了新想法。
　　明天双更，中午十二点，第一更。


第279章  绿皮战帮
　　在巴托骑士国，骑士们非常重视骑士荣耀。用弓、弩这种投射武器战斗，被认为是不敢和敌人正面战斗的娘娘腔。拒绝对方单挑决斗，也是一种被认为是懦夫的行为。
　　这并不代表巴托骑士们没有拒绝决斗的理由，但麻烦的是，乔治的身份，他身份明面上还是骑士巴托贵族，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德鲁把目光从箭羽上移开，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乔治。
　　他想不通，看起来脾气很好的圣堂圣武士，怎么就因为普普通通的一句话，而发怒要决斗？弓本来就是懦夫使用的武器，自己也没说错。
　　他才不想和乔治决斗。
　　德鲁领主看一眼，没用银环隐藏自己角翅尾的姬玛，说：“莫非纯洁勇敢的曙光之神仆从，要为了一只堕落放荡的魅魔，挥舞自己的剑？”
　　乔治薄唇一张，反问道：“难道德鲁大人忘了骑士勇武精神，不敢接受决斗？”
　　这句话在德鲁耳中分外刺耳，他热血一下涌上头，原本毫无血色的脸，看起来都红了一分。
　　但德鲁克制住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捏起的拳头松开，说：
　　“自从围城后，城里空间不够，要决斗的话，浪费人力物力....我今天就不计较你对一位领主的冒犯。”
　　在他看来，自己已经是给双方一个台阶下。
　　乔治一指身后靶场说：“拳头决斗，这里够大了。”
　　德鲁压住火气说：“我没时间，等你穿上盔甲——”
　　“我不穿盔甲。”
　　“我不参加不公平的决斗，世人会嘲笑我的。”
　　“你说得对。”乔治说，“双方不使用超凡力量，仅靠力气，我无甲。这样接受我的决斗，世人就不会笑你脑子不清醒。”
　　姬玛忽然发现，乔治损起人来，还是很厉害的。
　　德鲁火气冲天，一把抽下铁护手，用力甩向乔治的脸。
　　“啪”的一声，乔治接住铁护手。
　　德鲁指着乔治的鼻子说：“今天我要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乔治把铁护手丢还给他，两人跳过护栏，走进靶场里。德鲁的侍从，在围栏旁边高声喊道：
　　“湖中女神在上，这场决斗首先将荣誉献给祂....”
　　德鲁喘着气，盯着面前的乔治。在愤怒褪去后，理智重归。
　　乔治只穿着一间简朴的棕色亚麻便服，腰间系着一条边缘磨损的牛皮腰带。
　　他感到安心。虽然对方是赫赫有名的勇者，但有甲对无甲，还禁了超凡能力，自己岂不是很有优势？
　　德鲁脑子飞快转动，开始思考借助有甲的优势，奠定胜势。
　　自己有甲，他必然会向自己盔甲最薄弱的地方——脸部攻击。自己先侧过身，用厚实的臂甲挡住他一拳，再直接把铁拳朝他脸上招呼。即便失败了，自己有甲容错率高，可以从容应对。
　　有了策略后，德鲁有了信心，抬手放下面甲。
　　侍从的声音高昂起来：“为了女神，决斗开始！”
　　乔治俯身，弓腰，脚在地上一蹬，扭腰，脊椎如龙一般摆起，将浑身的力气灌入肉拳中，眨眼睛就直冲向德鲁的脸面。
　　速度之快，一般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德鲁侧过身，感觉肩甲对准拳头，一切在预料中，嘴角忍不住上扬，他握紧拳头，准备反击时。
　　一股巨力猛然轰击在他肩甲上，德鲁顿时感觉自己是撞上了一头公牛，身子失去平衡，一只脚抬起，整个人转了半圈，脸正好对准乔治。
　　德鲁从头盔面甲的观察口，见到一个发红的铁拳正在自己面前急速放大。
　　怎么可能力气那么大——
　　猛烈的拳击，打断了他思维。他眼前一黑，耳中灌满轰鸣声，头猛得向后扬，后脑勺都快碰到后背，令人一度怀疑，他的脊椎会被活活折断。
　　他后仰着倒地，在地上滑行了数米，头盔掉在地上，在土地上转了几圈，露出凹陷的面甲。
　　两位侍从睁着眼睛，惊愕得一动不动。
　　乔治站在原地，他的拳头垂在身侧，一滴滴鲜血从拳头上滴落。第十滴鲜血落地时，他看向担任裁判的侍从，问：
　　“好了吗？”
　　侍从们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把手摸向腰间，结结巴巴说：“在...在女神见证下，乔治爵士胜。”
　　乔治说：“他穿盔甲，死不了，过会能恢复。”
　　话音刚落，躺在地上的德鲁发出几声呻.吟，睁开无神双眼。
　　两位侍从连忙上前。
　　乔治走过“抢救”主人的侍从身旁，从靶场中走出，边走边治疗自己右拳头上的小伤口。
　　姬玛在等着他，她金眸含着笑，说：“谢谢。”
　　乔治说：“我无法容忍他侮辱我。”
　　姬玛对他好笑地眨眨眼，双手捧起他拳头，小鸡啄米般，樱唇在他拳头上轻轻一碰，她说：“我相信还有其它原因。”
　　说罢，她转身就走，嗅着空气中明显的桃花香味，姬玛脸上露出邪恶微笑。
　　小样，和我比你还是嫩了点。
　　姬玛在离开靶场后，坐在房间里，一时无聊，竟大发慈悲地开始写文。
　　她不担心乔治把德鲁揍了会出什么大事。
　　虽然这里是德鲁的地盘，但在骑士巴托国，骑士是文明的“野蛮人”，乔治的做法合法也符合骑士精神。最重要的是，和一个要死的人计较什么呢？
　　白色的面板悬浮在姬玛眼前，一行行字不断出现在面板中，字行里充满了黄暴。
　　姬玛正在状态中，她小腹似乎烧着一团火，脸色微红，满脑子都是不可描述情节，正是写小黄书的最好状态。
　　只不过，会令读者失望的是。姬玛写的是其它小黄文，题材是一位邪恶的魔王，通过桃色法术猎艳。中者，除非献身给他，否则**焚身。
　　她正写到，一位高贵的公主正与欲望做斗争时。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Waghhh声，排山倒海般，淹没整个城市，打断姬玛的思路。
　　姬玛跑到窗口，只见在城外山坡上，绿皮潮水正漫过山坡，向城市涌来。潮水由矮小的哥布林以及身穿破烂甲胄的兽人组成，在一头三米高强壮的绿皮战争老大带领下，他们狂热地挥舞着手中各式武器，对着城墙吼叫。
　　整个城市陷入一片恐慌之中。难民们如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守军匆匆奔到城墙上，见到数量繁多的绿皮大军，顿时惊呆了。有人害怕地拿起弓箭，就射。
　　可绿皮大军在射程之外停下脚步。战争老大拎起旁边一只戴着单片眼镜的哥布林，拎到自己眼前。
　　单片哥布林对战争老大咧嘴露出讨好的笑容。
　　战争老大张嘴大吼道：“给俺准备大大的车、大大的丢石头玩意！俺要踩碎那群虾米！俺们要把尖叫女敲死，俺们要睡帐篷！”
　　一时间，这句话得到无数绿皮们的认同。兽人们高举斧头与砍刀，喊道：“杀尖叫女！睡帐篷！”
　　“杀尖叫女！睡帐篷！”
　　姬玛从窗口前退下，说：“干，这群兽人怎么那么多，还来得那么快。”
　　她有点后悔，为了赚钱和复仇，写小黄文了。谁知道谣言在一个最匪夷所思的地方成真，不小心迫害到了绿皮，又不知道是哪个家伙在后面推波助澜。
　　想了想，好像是断卷断得有些厉害，太缺德了。
　　姬玛转念一想，觉得这一切必是某人的阴谋。所以，过错是幕后主使而非自己。
　　想罢，就心安理得地坐在床上。
　　这时候，房门被推开，乔治走进来。
　　姬玛说：“乔治，你来得正好。”
　　“什么事？”
　　我要开溜，你们慢慢守吧。
　　姬玛刚张嘴，就闭上嘴巴。她转念一想，自己目的是让乔治变成“薪柴”，为自己“姬玛是善良的魅魔”谣言添把火。以便自己再次骗过圣堂的阵营侦测系统。
　　局势越危险，越应该呆在这座城市里，反正谁也不知道，自己有“梦境行走”的逃跑能力，随时可以开溜。
　　正所谓，干啥啥不行，逃跑第一名。
　　姬玛说：“有什么可以用上我的地方，尽管说。”我也不一定去做。
　　乔治说：“我待会要去城墙，你一起来吧。”
　　姬玛一脸决然，拿起轻弩，一副誓要和绿皮拼死的表情。
　　乔治说：“不是让你去作战。”
　　“那我去干嘛？”
　　“万一有什么危险，我好腾出手保护你。”
　　“那我？”
　　“你就在后面打打杂就好了。”
　　姬玛莫名有种受辱的感觉，虽然乔治说得都是大实话。她手中的轻弩，不过只是给兽人挠痒痒，对付哥布林还行，但绿皮大军最不缺哥布林，多到都可以当炮弹用。
　　“帮我把盔甲穿上。”
　　“好的。”
　　姬玛隐掉自己的角翅尾，跟着乔治，帮他把盔甲穿上后，出门遇到圣女珍娜，三人结伴而行，来到城墙上。
　　绿皮大军已经将城市外包围，它们开始原地驻扎，一队队绿皮钻进森林里，砍伐树木。令人不安的是，不少死去的绿皮们，摇摇晃晃，在绿皮营地里漫无目的地行走着。
　　姬玛拿不定，眼前的绿皮大军对这座城有多大威胁，就问了乔治。
　　乔治说：“好消息是，这座城很少被绿皮潮攻下来。”
　　“坏消息呢？”
　　“上次被攻克，对手是亡灵。”
　　而且上次，指挥城市的指挥官，也不是一位疑似要变成吸血鬼的领主。
　　乔治遗憾道：“太快了，如果再给点时间的话，就好了。”
　　姬玛知道，乔治指的是，给点时间让他解决德鲁这个困难。
　　这绿皮的消息，也太灵通了。


第280章  谣言
　　数天后。
　　圣约翰村的村民们，人人面带惶恐，正在收拾东西离开故乡。男人拉着牛，妇女们背着婴儿，老人被扶着，坐上牛背上。
　　民兵们手持武器，不安地看向南方地平线，提防着一支绿皮大军忽然出现。
　　城市被围的消息如野火般传来，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他们打算先跑到森林里去避难。
　　圣约翰身穿简陋灰袍，面色匆匆，从村民间走过，他经过一个背着鹅的农妇身边，在一位牵着小羊的女孩旁边，找到了自己的儿子。
　　小约翰手里正挥着一柄钝剑，没开封，他正吹嘘道：“我要和乔治叔叔一起战斗，他可强了，一根手指就可以把兽人的头给拧下来。”
　　女孩说：“你那么小，他才不要你。”
　　“乱讲！”小约翰激动地喷出口水，“他说了，以后会我教我战斗。”
　　女孩忽然安静了下来，她双腿并拢，低头说：“圣约翰大人好。”
　　小约翰吓了一跳，回过头来。
　　圣约翰的脸黑得可怕，伸手就一巴掌用力打小约翰的屁股，疼的小约翰哇哇直叫。、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玩？还玩？”他骂道，“真不知道我死后，你要怎么过？快点，老老实实和村长一起走，别乱跑，我叫村长看住你。”
　　小约翰说：“我想和你一起去打绿皮。”
　　“去什么去？战场是小孩去的地方吗？”圣约翰脸色激动，恰好村长走过来。圣约翰扭过脸说：“好好看好我的儿子，他特别调皮，你不妨用绳子捆住他，千万不要让他乱跑。”
　　“好的，圣约翰大人。”
　　圣约翰又狠狠教训了自己儿子几句后，骑着一头骡子，独自向着被绿皮包围的城市走去。
　　...
　　...
　　傍晚，晚霞如血。
　　“啊啊！！！！”
　　城市上空，响起一声刺耳的尖叫声，一哥布林炮弹从天空上砸下来，结结实实撞在一位守城士兵身上，一人一兽从城墙上跌向地面。
　　下面的士兵赶紧围上，他们缺乏睡眠，眼睛布满血丝，手持长矛，指着尸体。
　　铁尖帽子几乎把士兵捅个对穿，士兵呜咽一声死去。他尸体上，哥布林炮弹把头从铁尖帽子中抽出，脖子几乎折断，头垂拉在肩膀上，浑身散发着腐臭味。
　　士兵们的长矛在打抖，呼的一下把亡灵哥布林彻底捅死。他们看着地上的尸体，不知谁说一句：“我不想就这样死了。”
　　哥布林俯冲投石机轰炸了整整两天，虽然死的人少，但每个人都绷紧神经，不时看向天空。
　　士兵们正要去收拾尸体时，旁边枯树上的乌鸦，叫了一声。
　　“啊~啊~。”
　　士兵们吓得丢下尸体，一哄而散，有的甚至丢掉武器，跑到最近的防卫室里。挤不进房子里的士兵，干脆丢下武器，缩在墙脚，用盾牌遮蔽住身子。
　　十几秒后，想象中的炮弹袭击没来。有人大胆的放下盾牌，才注意到只是树枝上的乌鸦在叫。
　　...
　　...
　　城门城楼上，临时指挥中心，气氛凝固，乔治与德鲁互相瞪着，其余人不敢说话。
　　乔治说：“必须突袭绿皮的攻城器械，一把火全烧掉，士兵们已经被哥布林俯冲投石机打击得士气低落。”
　　“那群农民，无论什么时候都士气低落，贪生怕死。”德鲁说，“我们必须死守城市，不能给绿皮可乘之机。”
　　“你就一直眼睁睁地，看着绿皮在眼前把攻城器械建好吗？”乔治说，“简直是，看着敌人在你面前磨刀，而你却站在原地不动？”
　　德鲁一拍桌子，说：“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只是被我允许过来防守，竟然还想代替我指挥？你看不下去，就赶紧滚出我的城市。士兵，快把他送出去！”
　　两位卫兵上前，他们不敢拿把武器对准乔治。
　　乔治深深看了德鲁一眼，没说话，转身离去。卫兵们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走到门前时，他见到城墙后的空地上，一排配重投石机正在投石，士兵们正把投石机拉扯下来，把石弹放上去，不一会，一排石头飞向空中，砸向绿皮的营地，激起一阵灰尘。
　　视觉效果很好，但是准度很差。
　　乔治见到，几座耸立的绿皮俯冲投石机，完好无损。他摇摇头，守军的投石机之前根本没校准过，会操作投石机的人本就很少，大多是第一次碰过配重投石机，精度基本随缘，完全比不过哥布林的俯冲投石机。
　　德鲁指望配重投石机轰碎绿皮的哥布林俯冲投石机，根本是在做白日梦。
　　远处三座哥布林俯冲投石机将三头哥布林，抛至空中。它们肚子下，捆着冒火的陶罐，边飞边发出哀嚎，撞在人类的配重投石机上，陶罐破碎，里面的火油撒了一地，浑身着火的哥布林滋滋呀地又跳又蹿。
　　农民们吓得四处逃跑，他们身后，一座配重投石机正在燃烧。
　　乔治扭过头，不忍再看。
　　身后，传来德鲁的怒吼声：“援军呢？怎么一个信使都没来？那群懦夫，难道就在旁边眼睁睁看着，绿皮玷污这片女神祝福的土地？！”
　　乔治摇摇头，与卫兵一同走下狭窄的楼梯，一位卫兵鼓起勇气，问道：“乔治大人，绿皮们说的尖叫女，您是否知道是谁？”
　　乔治沉默下来，他知道最近城市里人们谈论最多的不是城外的绿皮军队，而是“尖叫女”。所有人也知道，尖叫女指的是乔治身后，那位黑发的可爱姑娘。
　　人们一致认为，姬玛是给这座城市带来不幸的女人，甚至有些人愤愤不平，提议要把姬玛赶出城里。要不是害怕乔治的武力，姬玛早就被愤怒的市民们，赶出城市外，送到绿皮手中。
　　乔治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说：“我听说，有人传姬玛，就是那黑发的少女是疾病之源？是她害得领主染上吸血鬼病？”
　　卫兵们也沉默了。
　　乔治说：“这是假的。”
　　说罢，他走到台阶底，卫兵们就送到这里，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
　　姬玛穿着兜帽斗篷，靠着墙，两缕黑发从兜帽中流出来，她抬起头，清纯的小脸从兜帽中浮现出来，望向乔治。
　　乔治疲惫的脸上，露出笑容。
　　这时候，不知哪位卫兵愤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就是她，害了我们！”
　　姬玛脸上笑容僵了一下，乔治扭回头只见两位卫兵面无表情看着他。
　　“算了。”姬玛在他跟前低声说，“他们很怨恨我，是正常。我又不必冒着被哥布林砸死的危险，守卫城墙。”
　　乔治张了张嘴，想不到什么安慰的词。黑发魅魔少女对他微笑，反而像是在安慰他。
　　他们走在一起，乔治说：“有时候我感觉到很累，为什么人们的偏见如此根深蒂固？”
　　姬玛说：
　　“今天，珍娜治好了五个，但又有六个病倒，病人的头发都变成黑灰色，他们怀疑是我，是很正常的。虽然我没传染疾病，但人性本来如此，就像是乌鸦，不过是靠吃尸体为生，人们就把它视为厄运的象征。”
　　姬玛说着，指着路旁钉在树身上的乌鸦尸体。
　　这是当地习俗，认为把乌鸦钉死后，厄运与疾病就会远离。
　　一位妇人手拿锤子，正钉着乌鸦，见到姬玛，连忙放下锤子，对姬玛做出推出去的动作，同时嘴里念念叨叨：“..神保佑，魔鬼魔鬼快离开...”
　　姬玛转过头，脸上的微笑消失了，望着前方。
　　这座城市，容不下一个微笑...
　　乔治很想用力环抱姬玛，安慰她，但他又知道，姬玛很要面子，不想被认为是软弱的女人。
　　姬玛忽然开口问：“你很可怜我？”
　　乔治张口欲说是，但又闭上嘴巴，他不想再让姬玛不高兴。
　　“嘿，像根木头一样。”姬玛尾巴显形，拍打着乔治，笑着说：“吱一声好不好？”
　　旁边的一个人见到姬玛的尾巴，吓得叫了声，赶忙跑走。
　　乔治张嘴说：“是。”
　　“真没幽默感。”她说，“这时候你应该，像老鼠一样，吱一声。”
　　乔治看了周围，街上的人躲他们躲得远远的，准确的说是在躲姬玛，似乎她周围有一圈疾病结界，只要一靠近，就会不幸染上疫病。他旁边的窗户猛地关上，窗后面发出一阵辟邪的祈祷声。
　　乔治张嘴：“吱~~。”
　　姬玛惊喜道：“还真的像。”
　　她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
　　乔治又高兴，又为姬玛感到心酸。她真是一个容易满足的少女，虽然平时调皮捣蛋皮痒欠打，但面对偏见与歧视，不怨天怨地，相反还在变相安慰自己。
　　姬玛一路咯咯直笑，和乔治一起回到了城堡。
　　天空暗下，月亮从地平线下冒出。
　　姬玛睁开眼睛，来到了梦境，她飞到城堡上，望着下方弥漫着黄色雾气的城市，都是姬玛散播的谣言。
　　比如什么，黑发象征着疾病之母。尖叫女给德鲁领主下毒，把他变成吸血鬼。她要让整座城市的人都死了，好献祭给邪神，换来不老容颜....
　　在绿皮围城的第一时间，姬玛就知道，必然会有针对自己的谣言，既然如此，为何不自己来传谣，还能赚取谎言能力。
　　下方的谣言黄雾翻腾着，远比姬玛预期得更有活力，更强大，甚至有赶上“精灵女王”谣言黄雾趋势。
　　可能是人在涉及自己生存的谣言上，会更坚信吧。
　　姬玛撒播谣言的另一目的是为了更好欺骗乔治，塑造一个好形象。
　　她回忆起，乔治吱吱吱叫的样子，忍不住在梦境中笑出来声来。
　　“这个笨蛋，还真的叫了，笑死我了。”
　　姬玛身下，谣言黄雾正翻腾壮大。


第281章 
　　房门轻轻敲响。
　　圣女珍娜轻手轻脚地从床上起来，房间里很黑，很安静，只有对面黑发魅魔均匀的呼吸声。
　　黑暗不能遮蔽圣女珍娜的目光，她见到姬玛脸上露出笑容，像个孩子一样。珍娜心生羡慕，白天她见过太多不幸悲惨的病人，在这个愈来愈绝望的城市，也只有活泼调皮的姬玛，才能开心笑起来吧。
　　珍娜起床，挂好随身的魔法挂饰，悄悄走向房门，推开房门，门后是刚洗完澡的乔治，他背着双手巨剑，缠在剑柄上的布已经湿透。
　　他即便洗澡的时候，也剑不离手。
　　乔治轻声问：“她怎么样？”
　　圣女珍娜莫名感到心中一涩，她努力露出微笑，不让乔治察觉，说：“对，她还做了一个美梦，笑得很开心。”
　　“那就好。”乔治说着，两人一起并肩而行，走向乔治的房间。
　　如果他也关心一下我就好了。
　　圣女珍娜脑子中忽然蹦出这个念头，她回想起白天，患者绝望的脸，就感到揪心。家属恳求着她收治，他们在她面前，努力描述自己的亲人病更重，自己的亲人平时做了多少多少好事。
　　总之，有一万个理由可以插队，提前救援。
　　起先珍娜还会耐心解释，到后面唯有沉默以对。
　　家属受不了，声嘶力竭对她大吼大叫，随后被其它家属赶出去，他们生怕珍娜真的给他插队。
　　“我听说今天有病人对你嘶吼？还打你？”
　　圣女珍娜心一暖说：“没关系，绝望之下人之常情，他们根本伤害不到我。虽然有一个人吼，但我接治了三十九人，其余人都很感激我。”
　　乔治说：“我明天叫几位士兵帮助你维持秩序，虽然是人之常情，但并不代表可以随意伤害医生，破坏秩序。之后绿皮攻城，会有更多的伤者，一个良好的秩序是必不可缺的。”
　　两人走到乔治房间里，门关上。
　　圣女珍娜立即施法，嘴里念念有词，食指抬起，指向天空。
　　一层淡淡的膜，将这个房间隔离。顿时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圣女珍娜能听到乔治坚实有力的心跳声。
　　她之前的苦涩，忽然消褪，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欣喜。
　　自己嫉妒什么？无论姬玛怎么样，只有她才是乔治的正妻，与他并肩作战，共克难关。而姬玛，只是小而已，连严肃重要的讨论，都不必叫上她。
　　“不是还剩有一个传送卷轴吗？”圣女珍娜说，“给姬玛吧，这里太危险了。”
　　“你说的有道理。”乔治说，“这次任务难度，大大出乎预期，姬玛的能力也没什么用。对了，今天圣堂的回信到了吗？”
　　“没有。”珍娜说，“前天就应当有回信。”
　　“按照条例，基本可以确定我们的传信手段被拦截。德鲁前后派出十五位信使，也无一返回。没有圣堂支援，我也不好将德鲁审判，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每天犯罪。”乔治说，“就让姬玛逃走，让她去求援吧，她很善于逃跑。”
　　...
　　...
　　梦境中。
　　“我的力量无穷无尽！桀桀桀桀！”
　　姬玛的狂笑声，在城堡上空回荡着。底下，翻腾的谣言黄雾中正源源不断地将谎言力量，灌入姬玛身子里。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城市里的谣言，那么富有力量，简直是一头永远榨不干的奶牛。但是，爽就完事了。
　　吸满了，谣言黄雾停止了翻腾，比起以前萎靡了许多。姬玛根本没有可持续发展的概念，反正这谣言不是亲女儿，只是她抱着赚外快的态度搞的。
　　而且，这攻击她的谣言。严格来说，并非姬玛撒播，而是她在谣言有苗头时，便据为己有。
　　姬玛落在城堡上，撑着下巴，有种忽然捡到五千万，却不知道怎么花的幸福烦恼。
　　她把目光投向城外，绿皮的营地朦朦胧胧，地面上密密麻麻飘着象征梦的气球。
　　绿皮真是太多，太贱了。
　　自己写点小说赚一点点金币，不过产生了一个小小的副作用。这些绿皮，居然因为女人的尖叫声而发动对自己的亡命追杀？还和他们平时看不起的排骨合作。
　　这一届的绿皮不行，这一次的waghhhh真应该钉在绿皮历史的耻辱柱上。
　　“可是我能干嘛？”姬玛苦思冥想，“搞什么谎言，能把这群绿皮之耻干了？我其实是搞毛二哥的神选？骗骗那群智商堪忧的兽人...呵呵还是算了，我又没肌肉，也不够大，无法降服那群热爱干架的绿皮。”
　　一时间，姬玛感觉自己的这个职业，真是差到不行。没半点破坏力，技能点全点在搞事上面。
　　“..复制一次沙林城之舞？不行，绿皮又不会对我发.情，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非常专一、单纯。除了干架以外，什么都不想做。”
　　姬玛忽然灵光一闪，手一拍。
　　“虽然我输出约等于零，但我能骗别人来输出...”
　　她把目光望向北方，在遥远的勒安港口，还有一群精力旺盛，热爱打打杀杀的骑士们。
　　“...女神的指引...侠义战争。”她嘴角上勾起来，“虽然可能会引起湖中女神的注视，但骗那群热血笨蛋来打绿皮，也算正当吧...我做的，不过是报信，只不过给信加了一些特效而已。”
　　姬玛站直了身子，向勒安港口方向的梦境种子，抬起了手。
　　一股吸力裹挟着她，飞跃大地，身下大地飞速后退，模糊不清。等一切清晰之时，懂懂先生的梦出现在她面前，姬玛兴奋了起来，手伸进他的梦，进入到他的梦中。
　　眼前一闪。
　　姬玛来到了一个可怖的噩梦中。
　　在勒安广场中央，头戴花圈的圣杯之女，在骑士们的环绕下，冷冷地看着广场中央火刑柱上的懂懂先生。
　　懂懂先生被捆得像是一个粽子，他下面柴火在烧，他哭喊着：
　　“女神在上！我也是被逼的！我是无辜的，我是被胁迫的，求求你们放过我！”
　　受害群众们心情激动，一抬手就是一阵臭鸡蛋与烂蔬菜。
　　“烧死他！”
　　“烧死魔鬼的走狗！”
　　“是他把我们的钱全骗光了！”
　　姬玛摇头笑道，“可怜的凡人，被道德束缚，居然害怕报应。”
　　她隐身，换上嘶哑厚重又威严的男声，姬玛暗自给它起了名，就叫王者之声。
　　“我的懦弱仆从，你想要活下去吗？”
　　懂懂先生身子一震，一时无言。
　　呵，凡人显然是被我霸气的王者之声给威慑住。
　　懂懂先生喊道：“他，他对我说话了！那头魔鬼。”
　　圣杯之女，一手持剑一手持杖，冷漠地看着懂懂先生。
　　“可笑的凡人，看在你让我发笑的份上。”姬玛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想活下去，明白生命的意义吗？”
　　一时间，这严肃的哲学问题令懂懂先生一愣。
　　可下边的火，容不下他乱想。他喊道：“我要活命，主人！”
　　“好。”
　　天空忽然劈下一道雷，电光闪白整个大地。
　　姬玛化身为一尊三米高，身披厚重铠甲，背生银白钢铁翅膀，手持烈焰巨剑的壮男。盔甲厚重至极，圆嘟嘟的。
　　“我来，我见，我征服！”
　　说罢，她剑一挥，侍奉女神的圣杯之女顿时被火焰吞没，眨眼化为灰烬。
　　骑士们也不得幸免，化为融化钢铁。围观群众恐惧地哭爹喊娘，四处奔逃。
　　懂懂先生身下的火消失了，他一咕噜，滚下地，四肢跪在姬玛面前，说：“我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主人，您至高无上的伟力，实在令您的仆人，自豪又胆颤心惊。即便女神本尊，也不敢出现在您的面前。”
　　姬玛说：“这是你的梦。”
　　懂懂先生话一顿：“梦？”
　　顿时后悔，自己居然敢说亵神之语。却没想到，是魔鬼让自己做的噩梦。
　　“你自己做的梦。”姬玛说，“有的梦是未来的投影，呵呵，到时候你再做选择不迟。”
　　懂懂先生连忙大声说：“我发自内心地忠诚于您。”
　　姬玛暗笑，没回，问：“骑士竞技比武大会结束了吗？”
　　“今天刚结束。”懂懂先生不敢看姬玛，他蜷缩在姬玛的影子之中，“因为参加的骑士特别多，伯爵高兴之余，把自己死去儿子的盔甲当额外奖品，所以更多骑士到来，比武大会延迟到今天，一位名叫山——。”
　　姬玛打断道：“骑士们走了吗？”
　　“他们开了一场盛大的宴会，喝了五车的酒，刚才管家还紧急来我们商行买了三十只鸡鸭。”
　　真能吃，能吃也能打。
　　姬玛问：“他们在哪个方向？”
　　十五分钟后。
　　勒安港口郊外，喝醉的骑士们，沿着土路，在自己侍从扶持下，走回林子边帐篷群。
　　路上，不时有骑士嚷嚷着要决斗，互相打成一团。
　　“真是不体面。”山姆打了一个酒嗝，他和三位骑士一起互相搀扶着。
　　这几天白天参加团队战，晚上一起参加读书比赛，已经令他们之间有了深厚的战友情。
　　“今天，你打得真好。”另一位骑士说，“你骑枪戳得很准。”
　　“女神护佑。”山姆说，“但奖品是作者的下本书就好了，那黑心商人硬是不肯透露作者的身份，真该死。”
　　其余骑士同样骂道：“该死！”
　　“帐篷呢？都走了那么久？”
　　这时候，一阵林风吹来，树叶沙沙沙响。山姆一行人停下脚步，才发现，一行人居然走进了森林里。
　　山姆似乎听到风中隐约有一句话，“....女神于林中指引骑士发动侠义战争，屠戮兽人，这再也合理不过了。”
　　他问：“好像有少女在说话？”
　　另一位骑士嗤笑：“你想女人了？”
　　这时候，他们面前忽然亮起光芒，是一片湖水，点点萤火虫从湖面下浮起来。清澈湖水中，一位白袍金发美貌女人，双手捧着黄金圣杯，从湖水下浮起来，悬浮在湖面上，赤脚垂在湖水上，向他们飘过来。
　　骑士们顿时酒醒，拔出佩剑，纷纷半跪下，把骑士剑插入面前地面。
　　“女神在上！”
　　“女神”嘴角上扬说：“南方一群肮脏的绿皮正袭击城市，去吧，英勇的骑士们，扬起你们的侠义旗帜，证明你们的英勇。”
　　当天夜里，有许多骑士在梦中，见到被绿皮包围的骑士，有人声称见到女神下凡。


第282章  谎言
　　梦境中，城堡上空。
　　姬玛拍着翅膀，一边飞，一边笑个不停。
　　“笑死我了，一群傻憨憨，洗脚水都要喝。”
　　“女神会不会注视到我？”
　　姬玛一阵心虚，随后自言自语道：“我这也算是做好事，只不过手法有些不好，怕什么？”
　　她说罢，落在城堡上，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
　　下方翻腾的谣言黄雾太奇怪了。她出发前，本来谣言黄雾，已经被汲取了大半，奄奄一息，但如今又重新壮大，而且其中绿黄交织。
　　姬玛难以解释这种现象。
　　绿色的风，她认为是原生的谣言，她研究过，并成功将一些处于苗头的谣言，据为己有。
　　“这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姬玛自言自语，提到了一个可能性，“难道，之前猜测是错的。这不是原生谣言，而是一种超凡能力？和我同类型的能力？”
　　姬玛一下就警觉起来。如果这是真的话，那么之前许多固有的认知，都可以解释成，是被“欺骗”了。
　　或许，圣约翰已经是吸血鬼，但他被谎言修饰得很好，骗过所有人的眼睛。站在他们面前的老圣人，恐怕早已是一具死尸。
　　或许，德鲁其实是个健康人...
　　姬玛一下就否决圣约翰是吸血鬼的假定。
　　理由很简单，这太OP了。谎言能力，并非言出法随，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是造物主才拥有的无上威能。
　　姬玛深知，只要是谎言，必有能被戳穿的地方，只要被戳穿。
　　“被骗则有，信谣的人多了，谣言部分成真...”姬玛缓缓念出，自己对谎言能力的总结，她低下头，看着身下刮过城堡的绿风。
　　她顿时汗毛直立。
　　绿风代表的谣言是，德鲁领主已成吸血鬼。它恐怕并非自然形成的谣言，而是另一个超凡者的谣言！
　　另一个黄绿杂合，它在诞生之初，就被姬玛薅羊毛的谣言是指向自己：“姬玛乃罪魁祸首，无论绿皮还是疾病，皆由其带来。”
　　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对方的超凡能力具体是？
　　能编织出如此大规模的谣言，恐怕比乔治还要强大，至少也是五五开。
　　姬玛第一反应是，直接开溜。
　　局势复杂又危险，打不过，我跑还不行吗？
　　她抬起头，看向圣堂方向，那里有她之前准备好的锚点。她之前利用空闲时间，已把资金转移到圣堂，也借助谎言能力，匿名购买了魔药材料，花了她整整一千二百金币。
　　哄抬物价的奸商该死！
　　只要自己开溜，跑到圣堂，做好魔药，了解下晋级仪式，成功晋级。自己也是黄金大神，可以去追寻魔王王冠碎片，比呆在这座危机四伏的城市，不知道要好多少。
　　不过这样的话，缺少一个了解谎言能力的人，乔治与珍娜大概率无法拯救这座城市，撤退的时候可能受幕后黑手的袭击，非死即伤。
　　算了，自己跑之前提醒一下就好了。
　　乔治和珍娜，一定能理解自己，他们都是好人嘛。
　　如果珍娜死的话，自己会难受一阵子吧。
　　至于乔治？他天命之子，不可能死，就算死的话，自己给他墓碑镶金以表纪念，也算仁至义尽了。
　　“好，就这样决定了。”姬玛自言自语，“我和他们说一声，不能暴露我有“梦境行走”的能力，叫他们把我护卫出城，出城后，立刻喝催眠药，进入梦境逃跑，就这么定了。”
　　不仅是“梦境行走”的能力，最好什么能力都不要暴露。
　　这么想着，姬玛脚一跺，脚下出现一个洞，洞通往自己的房间，姬玛正准备回到自己身体中的时候。
　　梦境开始摇晃，接近崩塌。
　　“姬玛，姬玛，快醒醒。”乔治的声音从天而降。
　　那么晚了，还打扰人家睡眠。也正好，把开溜的事和他说一下。
　　姬玛想着，回到自己身体里。
　　一只手在拍她的脸颊，姬玛睁开眼睛，带着起床气，没有好气的拍掉乔治的手，说：“打扰睡眠，会让人变老的，乔治。”
　　“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姬玛见到，乔治与珍娜都站在自己面前，一层半透明散发微光的膜，笼罩着这个房间。
　　乔治已经穿上了武装衣——这件用多层亚麻布缝合的衣物，作为盔甲内村，有缓冲以及挂载一些盔甲部件的作用。其余厚重的盔甲，放在珍娜的床上。
　　姬玛问：“你们要夜袭绿皮营地？其实珍娜姐姐也可以帮你穿盔甲的嘛。”
　　“不。”乔治说，“战争老大旁边的大只佬太多，有炮灰掩护，只有我们两人，我难以短时间斩杀战争老大。除非德鲁派他的军队协助，但那个叛徒，早已放弃了他的臣民，踏上堕落之途。他闭门不出，连烧绿皮的攻城器械都不敢。”
　　“所以你们要刺杀德鲁？”
　　珍娜摇摇头说：“我们迫不得已，刚才我和乔治商量了很久，圣堂的回信久久没来，我联系过圣约翰，他派出的信使，也是了无音讯。”
　　乔治不由得抬起下巴说：
　　“这不是刺杀，而是制裁，我要光明正大的正面质疑，并制裁他，要是他成为吸血鬼，我将公开处死他。领导守军，抵抗绿皮。要保住这座城市，这是唯一的做法。”
　　感情你们讨论那么大的事情，居然没叫上我？本魔王打架打了几个世纪，经验不比你们高到哪里去！
　　姬玛心里气愤，说：“怎么没叫上我？”
　　乔治说：“我认为没必要。”
　　呵呵，拔吊无情的渣男。
　　珍娜接着说：“姬玛，这里有个传送卷轴，你走吧。”
　　“走？”
　　“对，这里对你来说很危险。”珍娜说，“我们没办法保证你的安全。”
　　虽然这是自己想要的，但姬玛莫名来气。
　　她抬起头，看着这对金童玉女。两人并肩而战，珍娜在说话时，脸上分明闪耀着幸福的光芒，好像她即将是要挽着乔治的胳膊，踏上婚姻殿堂，而非战场。
　　这个傻白甜，胸大无脑的女人。肯定觉得，这再一次证明自个是无可置疑的正妻，心里高兴个不停吧。
　　呵呵，迟早要被我挖墙角的女人，还那么得意，以后被我压在身下时，看你还笑得出来。
　　姬玛说：“就是嫌弃我没有用？”
　　珍娜微笑安抚道：“不是这个意思，姬玛别闹脾气，这次任务难度，大大出乎预料。”
　　“我不闹脾气。”姬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老成些，符合自己的真实身份，“我知道，我没输出，所谓保命，也只能防防寻常攻击，要是被绿皮围殴，迟早还是会中刀死。目前为止，对团队没有一点作用。”
　　乔治说：“我更多的是，不想见到你受伤。”
　　“哼，别说了。”姬玛抱着手，尾巴扬起来，说：“也是刚好，我有重大发现要告诉你们，事关幕后黑手”
　　“什么重大发现？”
　　“你们觉得幕后黑手是谁？”
　　乔治说：“很大概率是死而复生的亡灵法师。”
　　“那么，你们谁亲眼见过亡灵法师？”
　　“大家都这么说，也不是撒谎。”乔治说，“德鲁就亲眼见过，光着头，骑着一头亡灵龙，袭击了他的军队。我问过士兵，许多人都亲眼见到，他们描述的现象，很符合亡灵龙的龙息。”
　　“你见过伤者吗？”
　　“没。”乔治说，“但伤者皆是凡人，挨上一点失去性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我发现了一种超凡能力留下的痕迹，我叫它谎言成真。”姬玛说，“只要撒播一条谣言，并能让够多的人，信它。谣言就有了力量，它主人乐意的话，可以从中汲取力量，让谣言暂时成真。”
　　乔治一时安静下来，用手摸着下巴，问：“所以，你怀疑我们信的一些事实是假的？谁是假的？圣约翰吗？”
　　“他这个圣人，我哪敢怀疑？又没有证据。”姬玛说，“我说的是德鲁。”
　　圣女珍娜开口道：“我悄悄检测过他，他确实中了吸血鬼腐蚀，曙光之神的神职，包括“公开”，天生是隐秘与虚假的克星。”
　　“谎言成真。”姬玛说，“全城人，包括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正变成吸血鬼。”
　　乔治说：“按你这么说，万事万物皆可能是虚假的，包括城外的一大堆绿皮。那假和真又有什么区别？”
　　“假的真不了多长时间。”
　　“姬玛，我们没有多长时间了。”乔治说，“绿皮们正建一个比城墙还高的攻城塔。”
　　姬玛沉默一下，她有个办法，但有一定危险性。
　　最后她下了决定说：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验证，只要我去入他的梦，查下他记忆，看一下外面的流言是不是真的，如果他没有啃人脖子，就说明，外面的流言是有心者所为，眼见不一定为实。”
　　乔治说：“好的。”
　　呵呵，我要是幕后黑手，肯定会留个陷阱，保护德鲁的脑子，说不定我正向陷阱大步迈进。
　　姬玛顿时感觉自己就像是甘道夫，明知矮人城市有炎魔，自己还是得陪着半身人一起去。
　　可乔治什么都不知道，在他看来，我的能力只是奇技淫巧，最多只能骗一个胖胖的可怜女人，来给他添麻烦吧...
　　算了，就帮这一次，帮完老子就感觉跑。
　　姬玛躺在床上，说：“我走咯。”
　　“姬玛小心。”乔治说着，把一颗玻璃珠塞给姬玛，“遇到什么危险，砸地上，我们立即救援。”
　　姬玛顿时觉得玻璃珠很烫手，她低下头，掩盖湿润的眼睛，说：“好。”
　　姬玛躺在床上，转过身，对着墙壁，听着乔治穿盔甲的声音，渐渐进入梦境中。
　　————————
　　近来状态不错，骑砍2已卸，我决意要认真对待那个爆肝比赛。我顶多每天六千字，啊，反正也不会有多少人投资的样子。


第283章   花仙子
　　姬玛在梦境中拍着翅膀，忽然想到自己本来不是打算和乔治说开溜的么？怎么脑子一热，就打算要留下了。
　　姬玛自言自语：“一定是身体年轻，激素多，容易冲动。”
　　说罢，她穿过墙壁，来到德鲁的房间。
　　德鲁的房间，是在城堡第三层，面积占据了楼层的一半。平时他喜欢上午巡视守军，下午到晚上，没别的事就呆在他阴暗的房间里，除此之外，没有谁有资格进入他的房间里。即便是送餐的仆人，也是把餐盘放在离门五步远的地方。
　　这些都是这几日，姬玛打探到的情报。
　　她穿过德鲁房间的房门，立即就感觉到不对劲。房间里漆黑一片，耳边有风刮过。
　　姬玛停下脚步，仔细聆听。风中夹杂着听不清的话语，像是一个房间的人都在窃窃私语。
　　敌人的谎言力量？怎么在这时候生效？
　　姬玛警惕性大涨，她望着德鲁床上朦胧的梦气球，犹豫了一下，伸手触碰。
　　周围的一切立即变得灰蒙蒙，她进入到德鲁梦里，姬玛立即发动“扭曲梦境”能力，她的意志犹如触手般，伸进德鲁梦的哥哥角落，挖掘他记忆中印象深刻的回忆。
　　身遭的环境再一次改变。
　　在德鲁的房间里，墙壁以青灰色石砖所砌，壁炉中的火在烧。分明是春季，但德鲁竟在烤火。
　　“大人，不仅是外面的农民们，还有军中，都在传您半夜去墓园，啃活人的脖子。”
　　“胡说！我昨晚什么地方都没去！”德鲁站起来喊道，根本没注意到眼前站着一位黑发少女，“那群没良心的农民！我给他们进城保护他们，他们却这样对我？！”
　　姬玛望着他的脸，还有点血色，眼睛上的青肿也浅了些。
　　仆人害怕得向后退一步。
　　“怎么了？连你也怕我嚼你的脖子？”
　　“不，不是大人。”仆人低着头说，“军士们说您不积极出击，任由绿皮在你的领土上肆虐。”
　　“我另有安排，告诉他们，只要守住这个城市，守够二十天就够了。”德鲁说，“还有，再派信使去求援，我需要援军。”
　　“是，我的大人。”
　　“那就快滚！”
　　仆人转过身，急匆匆离去，逃一般。
　　德鲁冷冷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关闭的房门间。
　　门关上的声音在整个房间里回荡，德鲁虚弱地坐在椅子上，哀叹一口气，用手撑着下巴。
　　一清澈如泉水的女声出现在房间里：“我的大人，又听到你唉声叹气了。”
　　姬玛循声看去，只见一位充满大自然气息的金发美女，从淡绿色的薄雾中，现身。她身上以绿叶为衣，遮住诱人成熟的**，银色秀发直至臀部，漂浮于空中，头戴野花编织的花环。一对水汪汪的蓝眼睛，充满同情。
　　德鲁的眼睛顿时亮起来，一改颓势，立即笔直地站起来，有些结巴地说：“花..花仙子女士，你说得没错，那些人根本不会感激我。”
　　“唉，可怜的领主大人，对自己领民尽职尽责，却...”花仙子微低着头，眼睛湿润，快要是要为德鲁的不公待遇而流泪了，“在这个黑白颠倒的世道上，是容不下好人的。援军是不会来的，周围其它领主是不会来救援的。”
　　“他们不都是懦夫，看在湖中女神的份上，总会有人前来援救。”　德鲁说着，但声音很小。
　　花仙子摇摇头说：“如今，像你这种荣誉与英勇并存的骑士领主，比拳头大的珍珠还少，这也是我之所以找到你的原因。”
　　听到花仙子的赞扬，德鲁的腰挺得更直，望着花仙子的双目更亮了。
　　姬玛嗤笑：“男人，被美女夸几句下面的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德鲁问道：
　　“花仙子女士，你驱逐绿皮的法术还要多久？”
　　“不容乐观，亡灵法师一直在阻挠我。”花仙子说，“你千万要把所有力量集中在城市，不能给亡灵法师可乘之机。还有那件事，你考虑好了吗？”
　　“那可是我的传家宝。”德鲁犹豫下来，“我会很高兴把它献给我未来的夫人。”
　　花仙子柔情似水看着他说：“但是短时间内，我是没有实体，无法和你相伴一生，我很需要它。”
　　德鲁激动得嘴唇发抖，他的手也在抖，但还是说：“容我再想想，那是我家族的荣誉。”
　　花仙子面露失望，说：“我听林间的鸟儿说，圣堂来了一位圣武士和女牧师，还有一位超凡少女，平均等级在铂金黄金之间。”
　　德鲁松口气说：“终于来支援了。”
　　花仙子摇摇头说：“我亲爱的大人，我听说他们是来净化吸血鬼腐蚀的。他们见到你，一定会把你净化掉。”
　　“他们怎敢对一位领主下手？！”
　　“圣堂一向无情，我见过许多。”花仙子说，“他们不会直接动手，而是会给你找个继承人，在扶持继承人上台，顺便把你烧了。我怕，到时候我见不到你。”
　　“我要先下手为强，不不不，我得罪不起圣堂。”德鲁双手抓着脑袋，“我要赶走他们，对赶走他们。”
　　花仙子叹气说：“如果你能撑到我恢复实体，我能治好你的病，但圣堂不会让你活那么久，好好想想，亲爱的。”
　　说罢，她身形渐渐消失。
　　只留德鲁一人瘫坐在椅子上。
　　“她要是真的花仙子，我今晚就脱光衣服，钻乔治的床上。”姬玛说，“我敢说，德鲁身上的吸血鬼病，是花仙子一手搞出的。”
　　姬玛转身，消失在德鲁的梦中。她犹豫一下，并没有选择直接回到梦境，而是到现实里。
　　双手撕开梦于现实的无形壁垒，感觉如撕开蚕茧般。
　　带着血腥味清冷的空气迎面扑来，姬玛出现在德鲁房间的空中，她如一只猫般，无声落地，警觉地扭头看向床上的德鲁。
　　他眼皮在抖，似乎被鬼压床，在他头顶上，挂着一个捕梦网。
　　姬玛几步跑到墙角，发动“变色龙”能力，感觉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姬玛纤细的身影消失在墙角中。
　　德鲁猛得从床上起来，大口大口喘着气，他猛地一下抓下捕梦网，借着窗外淡淡的月光，可见捕梦网上破了一个洞。
　　德鲁面露惊恐，眼窝一圈的黑色愈加醒目，他一下从床上爬起来，从床底拿出一根绿色树枝，用力折断。
　　落入房间的月光中，忽然生出一圈圈绿色淡雾，一绝美的女性身影出现在淡雾中，正是头顶花环的花仙子。
　　德鲁像是看见救星般，说：“你说得没错，有人蹿进我的梦里。”
　　“我的大人，你的秘密已经被发现。”花仙子说，“乔治，那位勇者嫉恶如仇，一定在准备要把你的头颅斩下，就像他对魔王做的那样。”
　　“我早该听你的话。”德鲁求助道，“现在逃还来得及吗？”
　　花仙子反问：“我的大人，你就这样把你的祖产，你的家族拱手让给勇者吗？这可是你家族世世代代的领地。”
　　德鲁楞了下，从恐慌中回过神来，咬牙切齿道：“我要让他付出代价，他整天以对绿皮作战的名义，夺我的权。”
　　“是呀。我和你说过的，亲爱的，他提议出去袭击绿皮，是借机要带走你身旁的精锐。如果你一同出击的话，他会在乱战中，把你斩杀，再栽赃给兽人，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带一个满口谎言魅魔的原因。”花仙子说，“这样夺权就不会引起动荡，你要下手为强呀。”
　　“我们还是一起逃到森林去吧。”德鲁犹豫道，“围攻乔治的话，不是我害怕，他吃了圣堂那么多资源，靠蛮力能杀死我。”
　　“我们临走前，你可以给军中下达绞杀乔治的命令。”
　　“但这样会让这座城市沦陷。”　
　　“你爱城市里的农民，他们爱你吗？”
　　德鲁摇头，他说：“你说得有道理。”
　　姬玛心中冷笑，这人真是心里一点数都没有。
　　蠢到放任绿皮横行乡下，眼睁睁看着绿皮战帮合流，粮食都堆满仓库，外面街上却一堆饿得半死的人。连累自己被困在城市，还被一大堆人指指点点。
　　彻头彻尾的猪队友，当时乔治要是见面就砍死他的话，就没那么多B事。
　　花仙子红唇轻启：“仪式快要成功了，就差它了。到时候，我治好你的病，驱走了绿皮。那时候荣誉尽归于你，而世人将见到勇者乔治的虚伪与鲁莽。”
　　“那个双标包养魅魔的混蛋。”德鲁说：“亲爱的，我这就把它给你。”
　　姬玛一时屏住呼吸。
　　幕后黑手花仙子，布了那么大的局，所求之物，必然对她很有用。千万不能让她拿到德鲁的传家之宝。
　　姬玛捏紧了手中的玻璃球，安静等待。
　　只见德鲁把床推到一边，半跪下，把手掌贴在一处砖石上。
　　砖石渐渐一开，一阵淡蓝色的光芒，落在他脸上。德鲁从中拿出一串牙齿串成的项链，夸耀道：“龙牙项链，我祖先英勇的证明。”
　　花仙子脸上笑开了花，说：“很好，今天有双份收获。”
　　“双份？”
　　姬玛心里一紧，只见花仙子猛然把头扭过，看向姬玛的位置说：“姬玛，你躲在那对吧，迷雾已经碰到你了。”
　　说罢，她一扬手，一串荆棘向姬玛的位置疾射而去。
　　姬玛早就侧身一滚，躲过攻击，身影出现在空气中，随手将玻璃球掷向正拔剑的德鲁。
　　“嘭！”
　　一阵强光。
　　花仙子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我早已布置好结界，哪怕是一头龙在这打滚，也惊动不了外面的人。”


第284章  殴打
　　姬玛放下捂着双眼的手，站起来，弓着腰。强光留在视网膜上的痕迹消散，德鲁已一手握着骑士剑，一手拿盾牌，锐利剑尖对准姬玛。花仙子美妙的身影漂浮在他身旁。
　　花仙子一脸得意笑容，妖媚又诱人，不小的双.峰高高挺起。她左手拿着一串龙牙项链，右手缠绕着荆棘，抬起对准姬玛，道：
　　“你最好乖乖投降，这样少流些血，也免得损害我未来婚房的家具。”
　　姬玛说：“厉害厉害，到这时候还想着骗人。”
　　德鲁向前踏出一步，用剑指着姬玛的鼻子说：“魅魔！别把我和花仙子的纯洁爱情，与你和勇者之间龌龊的男女关系弄混了！”
　　花仙子掩嘴低笑，说：“我可是专心和德鲁相爱的。”
　　“上次你也是这么和乔治说。我是你们旁边的狗头人。”姬玛顺势撒了一个慌，“你还恳求着说：“乔治，你是我见过最强壮最强大的男人，我想要个孩子，你要是一时不想要孩子的话，可以先试试我的屁股。”啧啧，还跑去洗屁股，真是厉害呀。”
　　德鲁脸一下涨红，他拼命地告诉自己，这只魅魔在胡说八道，但脑子总是相信魅魔的话，不和谐的画面，一直出现在他脑中。
　　花仙子在溪水边洗屁股....
　　他摇头怒吼：“你竟敢污蔑纯洁的花仙子？”
　　姬玛黑眼睛看向花仙子说：“我说得没错吧，绿龙翠丝，又见面了。上次被乔治用大剑捅得流一地的血，现在感觉还好吗？有没有生蛋你？”
　　“花仙子”扑哧一笑道：“姬玛，我就喜欢你这种乐观精神，都死到临头了还在挑拨离间。”
　　姬玛颇为失望：“我还以为大坏蛋在胜券在握的时候，喜欢把真相说出来。”
　　了解龙类的人不多。姬玛恰好是其中之一，她知晓绿龙这种天性狡诈的龙，最喜欢欺骗、扭曲智慧生物，别的龙喜欢收集闪亮的玩意，就绿龙收集一些受害者作为纪念品。
　　看来，翠莉丝盯上了德鲁，要把他骗到死才甘心。姬玛本还想见到，翠莉丝说出真相时，德鲁崩溃的脸呢。
　　“你猜，我为什么站在这和你聊天？”翠莉丝忽然右手一握，数条尖锐荆棘从姬玛脚下冒出，紧紧把姬玛双腿给缠得死死的，殷红的血顺着荆棘条流下。
　　原来，在谈话间荆棘在地砖缝里慢慢前进。　
　　姬玛忍住剧痛，望着翠莉丝。
　　“这下我的婚房就不会有家具坏了。”翠莉丝说，“疼吗？疼的话，你说我错了，跪下来求我，我就放松些。”
　　“别让她脏了你的手。”德鲁持剑向前，“请让我用她的学，来洗清对你的侮辱。”
　　“德鲁，你想死吗？”姬玛说，语气平静，如同在讨论天气好坏，“你杀了我，乔治必定会为我报仇。”
　　德鲁迟疑了下，前些天被一拳打倒的痛苦感觉，又重新回来了。
　　翠莉丝语气带着失望说：“亲爱的，难道你要说话不算话？”
　　“我只是担心她的血，会脏了我的地毯。”德鲁说着，把剑丢下，徒手伸向姬玛的脖子。
　　姬玛忽然道：“等等。”
　　“怎么了？要求饶了？”翠莉丝微笑道，“不过我不会让你多活，我会让德鲁下手快点。”
　　姬玛毫无畏惧地看着停在面前的一双铁手，说：“我的援军要到了。”
　　德鲁疑惑：“援军？”
　　翠莉丝脸色忽然一变，猛得抬起手，荆棘猛涨，捆住姬玛，把她拉下自己，同时一束荆棘向姬玛的脖子绕去。
　　“轰！”
　　能通过一辆马车的木门，一下从门槛上脱落，飞向床。一道白光冲到翠莉丝身前，化为高大身影，一剑猛斩向翠莉丝的头。
　　翠莉丝吓一跳，有力的小腿在地上一蹬，向后退。可逃不过巨剑，巨剑劈中她肩膀，眼看要把她一斩为二。
　　翠莉丝忽然化作一团迷雾，瞬间出现在窗外，她右手拿着龙牙项链，大喊道：“再见！等我回来，你们去死！”
　　乔治冲到窗口，只见到一头龙远去的身影，正飞向天空。
　　“有刺客！”德鲁中气十足地大吼一声，一脸紧张，用剑对准进来的圣女珍娜，“你们是在谋杀一位合法领主！”
　　姬玛把尖锐的荆棘从身上脱下，可怜巴巴地对珍娜说，“疼！珍娜姐姐治疗我一下。”
　　珍娜怜悯地把手放在她身上，一阵小小光雨落下，治愈好她身上的皮外伤。
　　乔治提剑，未理睬德鲁，走到姬玛面前问：“怎么回事？”
　　“可恶，别小瞧我。”德鲁说，“你敢杀了我的话，我就一剑把你的魅魔奴仆头砍下。”
　　说罢，他把剑对准四米远的姬玛挥了挥。
　　“你们终于来了。”姬玛说，“那两个笨蛋傻到和我聊天，我知道你们见到我消失后，一定会过来支援的。”
　　德鲁把盾牌对准乔治，弓下腰，眼睛瞪红，剑尖直指姬玛，声音低沉威胁：“我的卫兵正在赶来的路上！快从这里滚出去！”
　　姬玛不耐，说：“安静。你没听那女人，说这里安置有结界，现在还没消去呢，真是笨。”
　　德鲁紧绷的神经猛然断开，在生与死的压力下，他发出一声战吼，直接向姬玛冲锋，明晃晃的剑刃朝她斩去。
　　下一秒，他向后倒飞过去，盾牌砸在墙上，手里死死握着剑。
　　乔治上前，一脚踢飞他手中长剑，拎起他衣领，顶在墙上。
　　德鲁笑道：“有本事杀了我，正义的使者。”
　　乔治举起剑。
　　德鲁说：“我明白了，没人会服从你的命令，勇者。你宁可城市沦陷，也要杀了我这指挥官，口口声声说自己要保护城市里所有人，还叫我开仓散发粮食。但你却是真是虚伪到让人作呕。”
　　这时候结界消失，外面忽然有人喊道：“有刺客！有刺客！”
　　“勇者要刺杀领主啦！勇者要刺杀领主呀！”
　　声音格外响亮，非凡人嗓子能发出。
　　军营一阵乱。姬玛跑到窗口，站在窗口前，望向外面，只见夜幕下，点亮的火把犹如萤火虫般。
　　“一定是翠莉丝的阴谋。”
　　姬玛看向乔治，他正举着剑，一手掐着德鲁的脖子，没落下。
　　德鲁眼睛发红，一对尖牙正从嘴唇中伸出来。在绝望之下，他反而接受“吸血鬼病毒”，正以极快的速度变成一头吸血鬼。
　　现在进退维谷，三人不可能踩着塌下的门板说一声，说声对不起，放着变成吸血鬼的德鲁不管，离开房间。
　　乔治可以暂时不管德鲁吸血鬼的身份，但德鲁未必。
　　“别杀他。”姬玛说：“他不是真正的吸血鬼，他没有中毒，有人传播谣言让他以为自己真的要变成吸血鬼。”
　　乔治松了手，德鲁揉着脖子笑道：“你说什么笑话。”
　　姬玛说：“没骗你，有个超凡能力，是能将谎言成真，你中套了。”
　　“噢噢噢噢，你肯将真相大白于众，我可真是感激涕零。”德鲁渐渐发红的眼睛盯着姬玛，面露嘲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什么算盘，你们打算先稳住我，把我变成任人摆弄的傀儡，撑过这段时间，等绿皮死光后，就轮到我死了。”
　　“你这个先天脑部发育不良的玩意！”姬玛说，“被一头绿龙骗得团团转，我都把真相告诉你，你还不醒悟。你根本不知道，把龙牙项链给一头绿龙，会发生什么事！”
　　德鲁嘴角上翘，说：“看你那么生气，正说明我做得对。”
　　“呵呵。”姬玛冷笑，“你根本不知道一头挣脱封印，实力大损的绿龙，拿到龙牙项链，重回巅峰会有多可怕。”
　　龙牙项链并非单纯的龙牙项链，其中蕴含着龙的超凡特性，且肯定对绿龙来说是大补。否则绿龙翠莉丝根本不会盯上这条项链。
　　一头重回巅峰的龙....
　　本来局势就糟糕，又添上一头绿龙做敌人。直接将己方超凡强者等级高优势抹杀掉。
　　如果德鲁肯合作的话，就好了。
　　德鲁继续冷笑：“满嘴谎话的恶魔。”
　　乔治说：“她没撒谎。”
　　“啧啧啧，伟大的勇者发话了。”
　　姬玛说：“给他脑袋一拳。”
　　乔治握紧拳头举起，桶盔后蔚蓝双目疑惑看向姬玛。
　　“也许一拳打下去，能把他搭错的脑筋板正。”
　　乔治一拳狠狠抡在德鲁额头上，后者头一偏，侧脸撞在墙上，头晕目眩。
　　这时，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一群侍从手持剑盾，涌了进来，见到此情此景，立刻散开，剑指向乔治，大喊着：“快把领主放开！”
　　“你们圣堂要谋杀吗！”
　　一时间七嘴八舌地吵起来。
　　姬玛叹口气，摇摇头。
　　乔治抬手，一个不炫目的光球从他指尖冒出来，这下所有人都见到德鲁血红的双眼与尖牙。
　　有人大惊喊：“是吸血鬼！”
　　这声音，顺着人群向后传。
　　姬玛仿佛见到，这谣言以光速传遍全城，最后反过来作用在德鲁身上。
　　乔治说：“我们发现，德鲁疑似吸血鬼——”
　　“所以，刚才他**大发。”姬玛接过话，是用“谎言能力”，“我们制伏了他，幸运的是，他还有能抢救的空间，不过他必须被关起来。”
　　德鲁呻吟一声，正要张嘴反驳。
　　乔治加大了力道，掐紧了他的脖子，扭过头说：“我会带领大家抵御绿皮的，请相信我。”
　　可惜，权力交接没那简单。
　　乔治好不容易说服了在场的侍卫，他只是暂时接管。
　　谈完后，就有人前来报告：
　　“不好了！有人打开城门逃跑了！”
　　“军官呢？快去把城门关上！”
　　无人回应。
　　乔治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不认识哪一位能负责此事的军官。
　　大家乱成一团，最后乔治不得不亲自去带兵关城门，还抵御了一波绿皮。
　　次日清晨调查，昨晚谣言四起，什么勇者与领主双双殒命都有，恐慌蔓延。在这背后，没有翠莉丝作祟，姬玛是不相信的。
　　结果，有数百名士兵从城门逃走。不幸的是，只有一半人被绿皮截杀，这大大增加了守军们逃跑的欲望。
　　由于乔治不认识军官，清点了半天，才第一次搞清楚守军的人数，九百余人。乐观估计，足足有城外绿皮的三分之一，悲观估计五分之一。
　　士气低落，临阵换将，姬玛仿佛能看到一群绿皮攻陷这座城市。
　　城内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在讨论德鲁领主变成吸血鬼的事情。
　　这时，姬玛走到地牢，她想到了一个办法，“说服”德鲁。
　　——————
　　第二更，回报大家的热情。

第285章  神药
　　地牢，昔日的城堡主人，如今却被关在其中。速度之快，和乔治的超凡能力关系很大。
　　德鲁垂着头，坐在床上上，他的手腕上套着一个厚实的锁链，生锈铁栏前放着一盘早已冷去的菜肴。
　　沉重的牢门推开，德鲁抬起头，猩红的眼睛看去，见到一美貌的黑发少女，披着棕色斗篷，穿着紧身裤，脚踏靴子，正向他走来。她腰带上，别着一瓶散发微光的玻璃瓶。
　　德鲁意味深长地看着姬玛，看着她走到铁栏前。
　　姬玛低头看一眼木盘上丰盛的菜肴，忍住拿碗里香肠吃的冲动，她说：
　　“听说，你已经一整天滴水没进？”
　　德鲁笑了，露出上排洁白的牙齿，与一对尖牙，说：“给我血。”
　　“从魔法角度来说，你现在还有救。”姬玛说，“只要你真心相信，自己不是吸血鬼。”
　　德鲁露出讥笑，问：“哦？”
　　“因为你信，所以你才病。”姬玛说，“只要你答应，从这地牢里出来，配合守城，你不会死。”
　　德鲁笑出声来：
　　“勇者还是改名叫懦夫好了。堂堂一勇者，沽名钓誉，爱惜羽毛，不肯亲手做脏事，而是躲在自己女人后面。呵呵，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如果我穿上盔甲，配合你们，等绿皮跑完之后，正义的圣武士，一定不会容下半点邪恶，把我烧成灰烬。”
　　“他可以向你保证。”
　　“我不相信懦夫与浪荡妓.女的话。”
　　姬玛反问：“所以，你想一直蹲在地牢里？真是个不错的爱好。”
　　“我犯了什么罪，要受此侮辱？”德鲁腾的一下站起来，锁链被他拉得绷紧，他眼睛像是在烧，“这是我的领地，我家族的土地。你们以什么正义善良的口号，把我关在我城堡的地牢里。你们不是说，为了更多人能活下来吗？我告诉你，你们别想得逞。”
　　姬玛脸色未变，看着德鲁。
　　德鲁说：
　　“昨晚守军逃跑是我计划好的，我告诉军官们，要是你们篡位夺权，就打开城门跑出去，不要给篡位者卖命。我要看看，这城你们还怎么守。到时候城破人死，所谓勇者抛下无辜人狼狈逃跑后，世人定会还我清白，只有领主才能保护领民，你们是在逾越，是在叛乱！”
　　姬玛小指微动问：“说完了吗？”
　　德鲁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心中奔腾的怒火，熄灭大半，说：“对于没羞耻心的恶魔，我无话可说。”
　　“是发觉自己不占理吧。”姬玛说，“瞧瞧你，说着说着自己就泄气了，是不是发现自己没想象中的愤怒？”
　　德鲁心中一下蹿起一股火焰，说：“胡说！我恨不得看到你们抛弃城里居民，狼狈而逃的背影，就算肮脏的绿皮把斧头砍向我的脑袋，我也心满意足。”
　　但奇怪的是，他说着，说着，那股火焰一下熄灭。到最后，他心中没有怒火，但面子上豁不出去，便梗着脖子，瞪大眼睛，以证明自己真的很生气。
　　姬玛评价道：“演技太差。”
　　德鲁不怒反笑，让他害怕的是，自己的怒火一下又熄灭。
　　他陷入自我怀疑中。难不成眼前的魅魔说得对，自己根本没自己想象的那么愤怒。
　　我想活下来，从这牢里走出去，三月份好好的去林中捕猎，还认识了一位美丽的花仙子....
　　求生的欲望，在他心中翻腾不已。
　　德鲁昂起下巴，露出一副决不妥协的模样，他说：
　　“贵族的愤怒，你不懂。话说，你为了过来说服我，也下了不少功夫，魅魔。你把你的角和尾巴都藏起来，你想用你的美貌，来麻痹我，让我不知不觉受你谎言荼毒。你还色诱我，连一件裙子都没穿，露出一对长腿。你可笑的把戏，都是那么容易揭穿。你不必做无用功，我见过世上最美的花仙子，和她相比，你不过是路边酒店里，发黄发黑的卑下卖身女。”
　　姬玛回以看智障的眼神，说一声：“哦。”
　　你不说，我居然还不知道我居然做了那么多准备。
　　她低下头，拿起腰带上装满闪着微光的玻璃烧瓶，沉甸甸的，里面尽是珍贵的液体。
　　原料是刚随手装的洗脸水，以及四分之一谎言力量。
　　她撒谎道：“以金色太阳水为主料，大魔被焚烧后的残骸为辅料，制造出的驱魔药，三个疗程能治好吸血鬼病。”
　　德鲁的眼神一下就被它吸引住，他心里不可遏制地相信它是真的，他也曾日思梦想着，有一种药能治好自己身上的病。但花仙子说过，世上无此药。
　　他的理性占上风摇头道：
　　“撒谎，如果你们有能治好吸血病的药，根本不必闯入我卧室里，第一天直接给我就行了。”
　　呵呵，没刚才生气了。看来，他心里还是很希望这是真的....人们总是愿意相信他想相信的。
　　姬玛嘴角微微扬起，露出小虎牙说：
　　“因为它是我的，而它比这座城市，比你更值钱。我是不会为一座城市的人，而交出这瓶神药，他们的死活与我无关。不过，托你的福，把局势弄得那么糟，乔治给出了一个好价格。”
　　德鲁反讽：“你们之间根本没有爱情。”
　　姬玛本想肯定他的说辞，但最后没说出口，她轻摇手中烧瓶，问：“想要吗？”
　　德鲁盯着姬玛手中的烧瓶，没说话。
　　姬玛把烧瓶放回腰带上，扣好说：“再见。”
　　她转身就走。
　　德鲁咬牙，他觉得，以自己的身份姬玛本该双手奉上才对。但看着姬玛背影快消失在门后，他忍不住开口：“我怎么知道，你的药有没有用？”
　　姬玛停下脚步说：“你可以试试。”
　　“给我。”
　　姬玛似乎没听到，她把手搭在门把手上，拉开门，走出去。
　　德鲁连忙道：“我答应你的条件。”
　　“以湖神之名发誓。”
　　“湖神在上，见证我答应这该死的条件，在这段时间，无论乔治怎么说话，我都像一只虫子一样说好。”德鲁伸出手说：“好了！你这魅魔，我答应了，你快回来。”
　　姬玛的身影消失在牢门之后。
　　但没过多久，姬玛推开牢门，手里拿着从拷问室里拿出的一根鞭子。这根鞭子为了更快从囚犯身子中鞭出话来，是皮质，尾部较细，容易抽出音爆。
　　“此药需外用内服。”姬玛说，“先用鞭子抽自己后背抽不少于三十鞭，必须抽得血肉模糊，趴着的时候，血能聚股顺着肋骨滴在地上。这时，用此药一半倒在后背上，另一半饮下。三个疗程，三瓶药，第一个疗程完后，半天后，你应该不会被太阳灼烧，但有不适，并恢复食欲。”
　　说罢，她把蹲下，把烧瓶——里面装着她洗脸水，以及皮鞭放在铁栏前。
　　转身就走。
　　所谓治疗方法，都是她刚才胡编的，以回敬德鲁的口臭。
　　姬玛相信，在付出惨痛的代价后，德鲁会相信自己的洗脸水，真的有用，从而达到治愈效果。
　　要用谎言来对付谎言。
　　姬玛把沉重的牢门关上，走出地牢后，又蹑手蹑脚地走回来。
　　不一会，地牢里回响着清澈的甩鞭声，以及一声咬牙闷响。
　　姬玛忍不住，捂着嘴，才没笑出声来，在地牢守卫的奇怪目光下，走出了牢门。

第286章  绿皮攻城（上）
　　姬玛踏着通向地面的旋转石梯，将幽暗的地牢抛至身后，在石梯尽头，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乔治正站在门槛前，站得笔直，双手拄着巨剑。看起来像是刽子手。
　　“你不是在城墙上督战才对吗？”　
　　“一点时间还是可以抽出来的。”乔治说，“绿皮还没进攻，不过我们没多少时间。”
　　姬玛笑问：“我可以认为你是担心我小命而来的吗？”
　　桶盔里传出乔治的声音：“是的。”
　　“这回答没意思。”姬玛说，“一点惊喜都没有。”
　　乔治感觉头有些疼，不想和姬玛纠结调情问题。两人并肩而行，他问：“你的药有用吗？”
　　姬玛停下脚步，左看右看，两人正在走廊处，周围没有人，远处隐约传来绿皮们的嘶吼声，自从昨晚砍了逃兵后，整个绿皮战帮像过节似的，总是大吼大叫。
　　“没用，也有用。”姬玛说，“他信药有用，那就有用，我估计过几天他的吸血鬼病就能好。”
　　乔治沉默一会，问：“是“谎言”能力？”
　　“对，要打败谎言，就要用另一条谎言。”
　　“难以置信，真相在此时却失效了。”乔治说，“这和你昨天睡觉传送一样，是你的新能力之一吗？”
　　“乔治，你为什么就不能装傻呢？”姬玛手一摊，“你是聪明人，已经知道答案，就不要拿到明面上说出来好吗？”
　　一直以来，姬玛都想方设法隐瞒自己的超凡能力。以免自己写黄书的骚操作，会引起乔治的怀疑，但不仅是如此...
　　“姬玛，你可以相信我。”
　　“体谅下多疑的女人吧。”姬玛说，“就当我有严重的受迫害妄想症好了。”
　　“我很高兴，你能为了他人的生命，而不惜暴露自己的能力。”
　　“要不是我知道你只能说实话，我还以为你在说怪话。”姬玛嘟囔着，看着乔治的桶盔，说：“乔治，摘下头盔。”
　　乔治把桶盔摘下，露出俊美的脸，问：“什么事？”
　　姬玛盯着他蔚蓝的眼睛，有一个问题在她心中盘踞。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成为魔王，但我保证，我关系与你依旧，你会不会持剑对我？’
　　这个问题，卡在她喉咙中。她张张嘴，正欲吐出时，理性占了上风。
　　已经有答案的问题，问出来，只能让自己之后更危险，现在首要目标还是骗住乔治。
　　她说：“乔治，我想说你看，我都做出那么大牺牲了，怎么也得有些回报嘛。千万不要说，能拯救城市成千上万条人命，就是最大的回报。”
　　乔治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说：“也好，至少说明你开始乐意做好事。你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
　　姬玛大喜说：“那我存着。你欠我一个承诺，男人的承诺哟。”
　　乔治本能地怀疑姬玛又在暗中搞什么坏事，但他只是笑笑说：“好的。”
　　说罢，他行色匆匆，投入到组织城防的事业上。姬玛没事干，一起跟着去，想着找机会刷好感度。
　　自从昨晚的混乱逃跑事件后，守军的人手愈加不足。
　　清点一番后，只有一千守军，其中一半还是征召而来的农民弓手。他们听从领主命令，自备弓箭参军，手中武器自然乱七八糟，不少人手上的弓，是家里一代代传下来，许多人只有在射兔子时，才拉起手中的老弓。
　　因为法律只允许农民合法狩猎兔子。
　　他们根本算不上军人，营养不良，身材矮小，大多数人都没姬玛高，乔治走到他们面前，就好像进了矮子国。他们腰间的武器也是乱七八糟，有短剑、有砍树用的斧头，姬玛还见到有个家伙，带着一把杀猪刀。
　　看着他们没有生气的眼神，糟糕的装备，士气肉眼可见的低落。姬玛怀疑，只要一头兽人大只佬忽然出现，举着武器朝他们大喊大叫，就能把这群人吓得屁滚尿流，死于踩踏的人，怕是比兽人砍死得还多。
　　乔治鼓励了两句，说了几句大话，什么城破城里的无辜百姓必将血流成河、保卫家园义不容辞之类、恐惧乃万敌之首之类的。
　　农民弓手们反应平平，或者说根本没什么反应，黝黑的脸，就这样看着宛如钢铁巨人的乔治，不发半点声音。
　　姬玛拉了拉乔治的披风，对他悄声说几句：“你就说，哥布林比他们更矮，更弱，弓箭更差。开打时，他们只需和哥布林射手对射。肉搏时，你上去顶他们只管对着你的方向拉弓就好了。”
　　“可是哥布林射手未必比他们弱。”
　　“你为什么总是喜欢瞎说大实话。”
　　最后，乔治改了措辞，强调他们只需要在后面拉拉弓就好，农民弓们欢呼雀跃。
　　余下步兵，情况相比而言倒是不错，然而也只是相对而言。人数近四百的步兵团，他们身上穿着便宜的锁子甲，生锈，缺乏维护，而且防护面积小，只能护住躯干。即便是如此粗制滥造的铠甲，也只有第一排的人才有装备。
　　许多人身上只穿着一件厚厚的棉甲——和棉衣差不多。近半头上戴着头盔，人手一个盾牌，盾牌上是德鲁家族的徽记。武器与装备皆来自于德鲁的武器库里，还算统一。
　　整个守军最精锐的一部分，是直属于德鲁的侍从部队，足有百人。每个人都有一匹马，骑马侍从人手一顶铁盔，一件长摆锁子甲，还有一把长矛，装备可称为豪华，尽管他们身下的马，比姬玛用于赶路的马，还要瘦小。
　　骑马侍从们的长官是五位扈从，这些是未来的贵族，是其余贵族家族，派到德鲁手下学习骑士技艺。他们甲胄精良，浑身都是铁，身穿甲板衣，有的甚至穿着全身板甲，头戴猪面头盔。战马高壮，一手带盾，另一手持着骑枪。
　　唯一问题是，他们根本不认同乔治的命令。
　　乔治要求，他们下马上城墙和自己作为预备队，堵住可能出现的漏洞。
　　“乔治爵士。”一位扈从没抬起自己的面甲，对他说道：“我们更擅长在马上作战，关于如何作战，我们自有打算。”
　　“和我一起战斗，能更彰显你们的英勇。”乔治说，“大家统一作战，才能获得胜利。”
　　“提醒下您，虽然我们血管中同样流着高贵的血，但您没有得到王国承认，算不上王国骑士。现在唯一的王国骑士现在被您关在地牢里，您也不是我们效忠的对象。”这位准骑士说，“所以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您都没资格对我们下达命令。”
　　乔治无奈地闭上嘴巴，只能期望德鲁的病早点能好。
　　姬玛在乔治身侧，手伸进衣服里，摸了摸安眠药后，才放下心来。反正有安眠药，见势不妙，往嘴里一灌，直接跑路就好了。
　　她相信，当城破时。乔治绝对会忙于拯救苍生，没空管自己。
　　这时候，城墙外传来一阵毫无韵律，可堪称是噪音的战鼓声。
　　一声雄厚的野兽般咆哮声响起：“Waghhhh！”
　　姬玛耳膜微颤，她双手盖住耳朵，抵挡战争老大的咆哮声。
　　乔治立刻跑向城墙，姬玛跟了上去。他们经过城墙下的一群壮丁，这些人刚刚被乔治征召，手里武器丰富至极，有干草叉、连枷还有石子。
　　姬玛还见到一个十几岁的小孩，手里拿着一把伐木斧，嘴上还有一层绒毛，他抱着伐木斧，身子微颤。
　　姬玛扭过头，不想再看，跟着乔治踩着狭窄的石梯，走上城墙。
　　城墙上，站着一排农民弓，他们的弓身在发抖。
　　绿皮们正在攻城。他们人数众多，从城墙上望下去，一时间还以为大地上长满了绿色的蘑菇。
　　一众绿皮小子大力在头上挥舞着手中的砍刀，他们虽然装备简陋，身上只披着剥下来的兽皮，露出强壮的绿色肌肉，但每一头绿皮小子都身材高大，快赶上穿上盔甲的乔治。每个人手臂肌肉，都有姬玛的腰那么粗。
　　混在绿皮小子中的绿皮大只佬更是强壮，比绿皮小子高大半个头，身上穿着抢来的最好铁甲，大张着嘴巴，露出雪白的獠牙，对着城墙大喊着：“Waghhh。”
　　一时间，城墙上每一块砖头都在颤抖。
　　惊慌的农民们有的拉弓就射，箭矢软软地落在最前面的绿皮小子脚前，引起绿皮们的一阵哄笑。
　　“冷静！冷静！”乔治大喊：“它们只是一群没有智慧的野兽，纪律与勇气足以打败它们！”
　　姬玛小声嘀咕道：“可这两样都缺。”
　　“我们城墙下，还有一条护城河！配上城墙，可以碾碎这群野兽。”
　　农民们情绪稳定了些。
　　但才稳定没多久，就见到绿皮大军分出一条路。一大堆哥布林们，背着与自己身材相仿的一大袋土，在绿皮们的驱赶下，哭哭啼啼地奔向护城河。
　　另一大堆哥布林，欢呼雀跃，手里拿着粗制滥造的弓，跟在后面。
　　“射击，不要让它们把护城河填上！”
　　农民弓们纷纷拉弓就射，箭雨犹如春雨般，连绵不断，软弱无力，分布均匀，落在散开的哥布林之间，杀伤力出奇的低。只有那么七八头不幸的哥布林哇嗷一声，跌倒在地。
　　哥布林们拉起短弓，向农民弓开射，一时箭如飞蝗，噼里啪啦近半打在城墙上，另一半则落在在前方填土的同伴身上。
　　“哇嗷！”
　　一头不幸的哥布林捂着屁股，跳了起来。
　　姬玛一动不动，无视箭矢，数了数，中箭的哥布林足有十一位，比农民弓的战绩还高。
　　但这不妨碍农民弓们被吓得纷纷躲在垛口后，或者干脆朝天空抛射。
　　根本无法阻止绿皮们填土。
　　乔治摇了摇头，转过头对姬玛说：“我一个人下去。”
　　说罢，他翻身从城墙上跳下去，还没刚落地。哥布林们便哀叫着，丢下一袋土，向后奔去。
　　乔治举剑追杀哥布林，这时候大地在颤抖。
　　姬玛在城墙上看得一清二楚，战争老大吼一声，一群兽人大只佬簇拥着他，冲向乔治，沉重的脚步声踩得地面在颤抖。
　　即便是乔治，也没把握一头栽进兽人大汉堆里，和战争老大对战，还能跑出来。他无奈，只能双膝一曲，跳回城墙上。
　　填土持续了两日，上流被堵住，护城河里的水干涸。


第287章  绿皮攻城（中）
　　数日后。
　　清晨，乔治立于城墙顶上，晨曦落在他被露水打湿的铠甲上，闪闪发光。
　　在他前面约三百米远，三座粗制滥造，却异常坚固的攻城塔如三座大山，立于所有人的心上。这些攻城塔比城墙还高，只要上面木板放下，搭在城墙上，嗜血的兽人大只佬一拥而上，步兵团和民兵，根本挡不住。
　　这几天，一千守军只剩不到八百余人，其中近半是补充兵——人死了，武器剩下，就拉壮丁上来，拿起死者的武器穿上铠甲战斗。
　　逃亡主义如瘟疫一般，在城市里蔓延。姬玛不止一次向乔治汇报，士兵们在私底下，悄悄商量夜晚怎么逃出去。在他们口中，那一夜开城门逃亡的人不再是懦夫，而是行动果断的先知。
　　在他们口中，近半士兵逃走，变成只有少数几个倒霉蛋被绿皮抓住。甚至有谣言声称，兽人这群野兽，晚上必定会睡得死死的。
　　更要命的是，骑马侍从们有意逃走，当然美名曰是突围去找支援。反正他们的家人又不在这座城市，随着德鲁入狱，他们也失去了效忠对象。
　　乔治以行动作为回应，他亲自搬一块又一块石头，把所有城门封住。反正德鲁的扈从们，不听他命令，一起夜袭兽人营地，这城门能不能开也无所谓。
　　尽管如此，昨夜乔治值夜时还抓到五位逃兵。
　　姬玛的声音传来：“乔治，你绝望吗？”
　　乔治扭过僵硬的脖子，见到黑发魅魔，金色的阳光落在她小巧的侧脸上，显得那么美丽，她手上拎着一个竹篮，上面盖着一层布，面包香味传来。
　　“有点。”乔治说，“但我会奋战到底。”
　　“我想你知道什么叫，活着就有希望的道理。”姬玛手里拿着一块灰褐色的抹布，把乔治胸甲上珐琅太阳表面的血迹擦干净，“昨晚你是下城墙去砍人，还是有绿皮偷袭？”
　　“二者皆有。”
　　“话说，这是你能力的一部分吗？”
　　“对。”乔治详细道，“我精力充沛不会力竭，除非高强度作战，逼我我不得不透支我的力量，这样的话，我会处于失控的边缘。”
　　“那么说，炮灰海战术对你没用咯。”
　　“差不多。”
　　“难怪那天...”姬玛揶揄道，“以后我和珍娜要受罪了。”
　　乔治不解：“受罪？”
　　“床上受罪。”
　　桶盔虽然遮住了乔治的表情，但姬玛万分确定，这家伙在想些色色的东西，理由很简单，空气中多了桃花香味。
　　她吸吸鼻子，早餐到手。
　　真是个笨蛋，被我骗得团团转。还想着做齐人之福，大开后宫的美梦，殊不知，我罪恶的双手已经把墙角翘松。
　　姬玛想着，尾巴左摇右摆。
　　乔治忽然说一句：“我会很温柔的。”
　　姬玛脑海里不由得回响起打针那一天，尾巴一硬，她摇摇头，把脑中不和谐的画面赶走，转移话题：
　　“好消息和坏消息，听哪个？”
　　“好消息。”乔治说，“圣约翰来支援？”
　　早在前些天，圣约翰骑着驴已经赶到城市外围。只可惜他不擅长潜行，他无法潜入被围城市。
　　“怎么可能？”姬玛说，“你也知道，你们圣堂的超凡者，尤其是法系职业，随便什么能力都会造成光污染，他只能找机会杀进城市。”
　　“那好消息是？”
　　“牛粪管够，我还研究出闻起来香，吃起来臭的牛粪面包。”
　　“啊？”
　　“坏消息是，城里的粮仓被烧了，大家只能吃牛粪。”
　　乔治眉头一皱，一皱说：“你又在撒谎开玩笑了。”
　　“啧，勇者你真没意思，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　　
　　姬玛掀开竹篮上的布，露出几块新鲜出炉的白面包，面包上几乎摆满了血肠，一股肉香味与麦香味随着白气升起，钻进乔治鼻子里，勾着乔治肚子中的馋虫。
　　这时候，乔治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很饿。
　　“我现在是前勇者。”乔治摘下头盔，身体难得放松下来，靠着墙，放下精金双手巨剑，伸手拿一块面包，张大嘴巴用力啃了一口，一连咬断三根血肠。
　　热腾腾的肉夹着丰腴的肥肉，随着咀嚼油脂又浸入面包里，格外美味。乔治连吃了几口一下就把整块面包吃完。
　　“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面包。”乔治说，“肠子不会放太多了吧。”
　　“肉就要多吃，少吃点麦子之类的素食。”姬玛说，“反正德鲁粮仓里的粮食多得是，不如敞开肚子吃。士气还挺不错的样子。”
　　“真正的好消息是？”
　　姬玛边嚼面包，边找个地方坐下说：“我已经准备好了魔药材料。”
　　乔治没问魔药材料从哪里得，当然姬玛也不会说，以暴露出自己“传送”能溜很远的重要情报，他说：
　　“你上次晋级，还是去年年末，不会有生命危险吗？使用魔药晋级，本身就是走一条危险的捷径。”
　　不好意思，我有系统。
　　“近段时间是相对而言很好的晋级时机。”姬玛说，“最重要的是，如果我能晋级到黄金的话，我们能有很大的优势。”
　　说罢，姬玛一指天空：“你我都知道，悬在这座城市头顶上的达摩克斯之剑，不是绿皮，也不是行踪不明，甚至可能不存在的亡灵法师，而是云朵上随时可能出现的绿龙。”
　　谁也不知道，绿龙用龙牙项链恢复巅峰状态要多久，也不知道她恢复巅峰状态会有多强。
　　能飞就是优势，绿龙翠莉丝能决定何时、何地战斗。
　　也正是因为忌惮绿龙，乔治不能冒险，使用经典的强者战术——三人组队，夜袭绿皮营地，杀死战争老大。只要战争老大死后，绿皮们之间会爆发“大乱操”，互相杀戮，直到有一头绿皮兽人变大，成为新的战争老大为止。
　　历史上，曾发生多次战争老大死后，一场可怕的绿皮潮分崩瓦解的事件。
　　甚至有一次，因为人类城市太坚固，绿皮们久攻不下，没有架打，便起了内讧，爆发“大乱操”，次日守军一早起来，惊讶地发现，城外绿皮大军死伤过半，地上到处是被拔了牙的绿皮兽人尸体。
　　虽然不知道绿龙在哪，但敢确定的是，只要三人出现在绿皮营地，绿龙必将出现，配合绿皮将三人一网打尽。
　　乔治看着姬玛说：
　　“我不想见到你失控变成怪物，你不必冒险，魔王基玛能把绿龙翠莉丝打败，封印当他宝库迷宫的力量之源。他是我的手下败将，绿龙翠莉丝不过是我手下败将的手下败将。”
　　“呵呵。”姬玛的尾巴对乔治竖了一个中指，“我听说，你讨伐魔王是趁着他没穿盔甲，在门外加持完有益魔法，喝了上万金币的魔药，冲进卧室，趁他正交.欢时，一剑刺死。”
　　“谣言。”乔治说，“他那时刚从床上起来。”
　　姬玛拿笔与纸，在纸上画：“我+你+珍娜<<绿皮大军+战争老大+绿龙。同意吗？”
　　乔治点头。
　　姬玛继续写：
　　“我+你+珍娜+圣约翰+守军+城墙-（绿皮大军+战争老大+绿龙）=失守”
　　“德鲁呢？”
　　“他至今还相信花仙子，是个不确定因素，他身上的吸血鬼腐蚀还没清完。”姬玛说，“我还没算上，圣约翰村教堂下面镇着的指环呢，还有神秘的亡灵法师。”
　　姬玛说罢，羽毛笔沾沾了红墨水在“我”字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圈，说：“我晋级的话。失守可以改成守住。运气好的话，可以改成击退，甚至是史诗大捷，绿龙殒命，绿皮老大身死，”
　　乔治摇摇头：“绿龙能飞，她狡猾，不会让自己有生命危险。”
　　“我有一个小阴谋。”姬玛笑道，“不能告诉你，否则就不好用了。晋级之事，我意已决。”
　　乔治深深地看姬玛一眼说：“请千万不要让我悲伤。”
　　“我已经有了觉悟。”
　　姬玛有一半脸在晨曦之下，在金色晨曦下，她宛如即将为万民献身去死的圣母。
　　乔治一下就想起历史上，种种青史留名的女英雄来，一时觉得姬玛美极了。
　　姬玛才不会告诉他，这个月是晋级的最佳时间。一旦错过窗口时间，对不起，请再来一次。这也是魔药晋级的危险地方，鬼知道最合适灌魔药是什么时候。
　　乔治笑笑说：“待到绿龙头颅斩下后，我们可学历史上的英雄贝奥武夫，堆起城墙高的柴堆，烤整只龙，用蜜酒与蜂蜜涂抹龙肉，一起咽下。”
　　“那龙头得放在在我家门口上。”姬玛说，“这样，它就不是一座简陋又难看的石屋，它将比世上所有君王的宫殿都引人注目。”
　　乔治说：“好主意。古代有隐士说过，虽然我茅房简陋，但因为我在，所以它比宫殿更加辉煌。”
　　“嚯，咱们的木头勇者终于有半点幽默感。”说罢，姬玛拿起面包当酒杯，与乔治手中面包一撞，说：“敬胜利。”
　　“敬胜利。”
　　两人刚咬下面包。
　　一声巨大的“Waghhhh！”震得砖头直打颤。
　　姬玛连忙站起来，走到城墙前，只见绿皮大军的总攻，开始了。
　　——————
　　没意外的话，今天有第二更。


第288章  绿皮攻城（下）
　　面对攻城塔，乔治第一时间就命令壮丁们，开始烧沥青，准备把火油泼在攻城塔上。
　　新做好的火矛，从武器库中被取了出来，分发到步兵团里，勇敢的士兵手上。这些火矛，是在乔治的指导下制作，他看过许多书，其中一本书就提到火矛的制作。
　　这玩意，和普通的矛很像，头部装有一个牢固铁帽管，铁帽管与矛身之间塞满了硫磺、沥青以及树脂，并且外面用浸满燃油的棉絮缠住。一旦点燃，不会被水扑灭，会一直燃烧，实乃守城方利器。
　　见识过这玩意威力的步兵们，握紧了火矛，心中多少踏实了些。比起强敌，更恐怖的是没办法反制。
　　姬玛说：“乔治你懂得真多，我都不知道这玩意。”
　　“感谢雷纳图斯，他写的书帮上大忙。”乔治说：“今天我们应该可以撑过，我对付一个攻城塔，珍娜烧一个，守军再烧一个。”
　　“你也太乐观了吧。”
　　“绿皮们的攻城塔没有做好防火措施。”
　　姬玛在城墙前，踮起脚尖，望着远方绿皮营地的攻城塔，绿皮的攻城塔光溜溜的。顿时觉得乔治的乐观，并不是没有道理。
　　一般攻城方为了避免敌人纵火焚烧如此庞大的器械，会在它的外面盖上一层兽皮，用于防火。
　　万幸的是，绿皮大军没那么多兽皮。
　　不幸的是，绿皮大军有许多哥布林。
　　那头三米高，肩宽如一堵墙的战争老大，拎起一位绿皮小子，大吼道：“用屁精！”
　　说罢，便将绿皮小子丢在地上。
　　姬玛亲眼看到，绿皮营地一下变得鸡飞狗跳了起来。
　　凶神恶煞的绿皮小子，四处追着矮小的哥布林跑，一时间尘土弥漫，可怜的哥布林，两条小短腿奋力地跑，还是逃不过，纷纷被绿皮小子逮到，抓起来直接朝脸上就是一拳，再一脚，不少哥布林挨了揍后，乖乖的一动不动，其中多半是被揍晕。
　　乔治疑惑问道：“它们在干什么？绿皮军队爆发内乱了吗？”
　　姬玛摇摇头说：“我差点忘了，对方是绿皮，一个“单纯”想打架的种族。”
　　城墙上的士兵们，以为绿皮内讧了，天上掉下胜利的大馅饼，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放声欢呼。
　　兽人小子们左抓一头哥布林，右拎一头哥布林，哥布林们惊慌地在空中挥舞着短小的四肢，兽人小子们走到攻城塔下。
　　见到兽人们抓够了人，之前逃走躲好的哥布林们，纷纷露出头来。
　　战争老大一吼：“把它们捆到大大塔上！”
　　哥布林们嘴上咧着大大的笑容，欢呼着，争先抢过绳子，把兽人小子手里的哥布林捆好。再爬上攻城塔上，将一头头哥布林挂在攻城塔上。
　　不到半小时，攻城塔的塔身上，就挂满一层哥布林牌外挂装甲。塔身上的哥布林们吵喳喳一片，兽人绿皮们不耐烦地拎起水桶，从塔顶倒下，倒在哥布林牌外挂装甲上。
　　无疑论防火，哥布林远比兽皮实用。
　　城墙上刚才还欢呼的士兵们，纷纷闭上嘴巴，开始对自己手上的火矛产生了怀疑。
　　乔治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感觉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冲击，惊道：“还有这种操作？那些哥布林就没有亲人和朋友吗？就这样把自己的同伴挂在攻城塔上？”
　　姬玛摇摇头：“别以人类的标准来看绿皮。”
　　“可那些幸存的哥布林们，怎么不担心下次是自己被挂上，它们不怕吗？”
　　乔治话音刚落，兽人们就大吼着，推动攻城塔。哥布林们开心地尖叫着，拿起粗制滥造的弓，簇拥着攻城塔，向城墙前进。
　　姬玛说：“绿皮哪有人类那么多心思？他们可是世上最单纯的种族，就只想着打架杀人放火抢掠，对于哥布林来说，只要能跟着兽人有架打，就心满意足了。”
　　强壮而野蛮的兽人小子们，用力推动着攻城塔，攻城塔缓缓向城墙靠近。
　　每个攻城塔前，都挂着一块巨大的兽人头像，配合上塔身上一干张大嘴巴、伸出舌头尖叫的哥布林牌外挂装甲，显得异常...
　　难以形容。
　　至少在通用语中，没有任何单词能描述，直面富有绿皮文化特色攻城塔时的感觉。
　　乔治张张嘴说：“我找不到词来形容，只能说，这太绿皮了。”
　　“呵呵。”姬玛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踮起脚尖，拍拍乔治的肩膀，“年轻人，还是得多学学。”
　　乔治没空理姬玛奇怪的优越感，他对吓呆的士兵们吼道：“快继续加高城墙！”
　　守军们才如梦初醒，用黏土与木板，拼命加高城墙，试图在慢吞吞攻城塔来临之前，加高城墙。
　　下面哥布林们拉起弓，射出飞蝗般箭矢，大大拖累了进度，直到城墙上的农民弓们反击，情况才好了不少。
　　攻城塔愈来愈近，从两百米到一百五十米，渐渐逼近。在攻城塔下，环绕着一大群兽人大只佬，他们扛着长长的云梯，充满战意，准备一起攻城。
　　“如果有弩炮就好了。”乔治叹气，“至少能发射火矛。”
　　“没弩炮，有超凡者呀。”姬玛左看右望问：“珍娜呢？”
　　“她忙着去救伤员去了。”乔治说，“现在还没到她射程。”
　　“都这时候了，应该放弃伤员。”
　　“她说，她可以兼顾战斗与治疗。”
　　“哦。”
　　姬玛没放在心上，她相信珍娜能解决。
　　周围喧闹声安静了些，一些惊慌的士兵忽然停下，带着敬意敬礼。
　　姬玛看向他们敬礼的方向，一身银袍的珍娜已经走上来。她原本干净的银袍上，沾满了各样血迹。
　　姬玛记得，珍娜是个很讲干净卫生的女人，她会用神术清理自己衣服的脏污，空间袋里总是准备着干净的被褥。
　　她鹅蛋脸上有些疲倦，但看到铺天盖地的绿皮进攻部队后，立即打起精神来，一对绿眼睛毫无慈悲地望向那堆绿皮，说：“我来了。”
　　乔治问：“你有把握烧毁攻城塔吗？”
　　“如果是放逐光团的话，没把握。”珍娜估算了下距离说：“但曙光之神在护佑我，绿皮们挑错了攻击时机，现在可以。”
　　只见，圣女珍娜再次拿出银色的小香炉，挂在手腕上，双手合十，香炉升起缕缕青烟。
　　姬玛眯着眼睛，撇过头，望着攻城塔，以免遭受到光污染袭击。
　　她失算了。
　　一圈耀眼的光斑出现在绿皮攻城塔塔身上，一下从牛身大缩到篮球那么大。阵阵青烟从耀眼光斑中冒出，正中光斑的哥布林发出数声尖叫，它身上的毛、衣物一下烧了起来，不一会变成一具燃烧起来的尸体。
　　这一切才不到十秒钟。
　　姬玛捂着眼睛，一边吐槽光污染，一边在心里嘀咕着，这是什么神术，居然能在那么远距离，攻击到攻城塔，应该很耗魔力吧，可千万别逞强失控。
　　她看向珍娜，珍娜面无异色，丝毫没有吃力的样子。
　　什么法术？
　　姬玛用手指挡着光斑，注意到攻城塔附近光线微弱。她想到什么，转过身，见到朝阳正巧在他们身后升起。
　　天空上，有一个一大圈阴影。
　　“放大镜。”姬玛明悟，“原来是操纵光制造出一个放大镜。”
　　借助太阳的威能，远比自己烧耗魔要少。
　　攻城塔行动缓慢，根本无法躲避。它如同一个巨大的烟筒，在光斑照耀下，散发着水汽与黑烟，迎向城墙的一面，已经烤焦了半面哥布林，其余的两面哥布林尽可能放声尖叫，制造噪声污染。
　　绿皮小子们试图逼迫哥布林们去换上新的哥布林牌外挂装甲，可是在灼热光斑照耀下，所有的绳子都被烧断。它们只能扛起水桶，纷纷浇在攻城塔上冷却，可塔身还是冒出一簇簇青烟，火焰随之在青烟中蹿起。
　　“烧起来了！烧起来了！”
　　守城士兵们高兴得欢呼雀跃起来。
　　乔治直视着冒火的攻城塔，紧握剑柄的手，渐渐松开。
　　姬玛嘀咕道：“一听他们欢呼，我就觉得知道准没好事。”
　　话音刚落，天空暗下，光斑随之消失。
　　三人一起抬起头，转过身，只见一大片阴云不知何时遮蔽了太阳。
　　欢呼声停了下来。
　　乔治看了眼姬玛，姬玛耸肩说：“这可不怪我，肯定是绿龙在背后搞鬼。”
　　绿皮们士气大涨，三座攻城塔已经逼近了城墙不到二十米。农民弓们拼命拉弓射箭，箭矢除了把挂在塔身上的哥布林们射得嗷嗷叫之外，没半点效果。
　　战争老大爬至塔顶，它身披拼凑而来的坚甲，戴着一个厚重的铁下巴。这头最大的兽人，在头顶上挥舞着巨大的双手斧，张开嘴巴，冲着墙头上的乔治大吼：
　　“俺最大，俺最强！”它吼着挥舞双手斧，一把将城墙上临时加高的地方，给扫除，“小子们！一起跟俺碾碎虾米们！Waaaaagh！”
　　“Waaaaagh！”
　　所有绿皮一阵怒吼，攻城塔一阵加速，数十云梯一并靠向城墙。
　　——————
　　话说，为了写攻城战，去看了《兵法简述》，作者是古罗马时代的人，看完后，深觉许多网文里，一个普通人穿越到古代，轻易就在兵法上搞创新，随随便便碾压古人，是一件非常荒谬的事。其中的细节，很多很多。
　　还有，感觉作者好会拍马屁。

第289章  城墙血战
　　伴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Waaaaagh，所有兽人热血沸腾，身上肌肉似乎凭空涨了一圈。
　　姬玛双手捂着耳朵，尾巴扬起，对准战争老大用力一勾。
　　战争老大的胸膛中忽然充斥着贪婪火焰，他脑海里浮现出攻破这座城市后的美妙景象，踩碎虾米、烧掉石头房、抢虾米的玩意。
　　它兴奋得难以自控，不等攻城塔靠墙，便挥舞着那大得可怕的双手斧头，扫碎前方城墙上，临时加高的障碍，一时间黏土与木板碎片四飞。
　　守卫此处城墙的步兵团们人仰马翻，吓得是肝胆俱裂，纷纷让开。
　　战争老大一个大跨步，从兽人大只佬的环绕护卫中，直接跳到空起来的城墙上，双手举起双手斧头，冲着一位还没来得及跑的矛兵劈下战斧。
　　这可怜的矛兵，吓得眼珠子快跳出来，手里的长矛抓都抓不稳。
　　乔治立刻出击，他化作一道光穿过惊恐不安的人群，掠过战争老大身边，大喊：“野兽！来战！”
　　说罢，便化为人形，转过身，双手巨剑散发白光，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地劈向战争老大的后背。
　　在最后一刻，战争老大的战斗直觉救了他一命，它猛得收起斧头，欲向后扫去。
　　但乔治的至圣斩更快，他准确劈开战争老大盔甲上拼凑的裂缝，剑刃切入战争老大后背中，给这头兽人，留下深深的伤口。
　　战争老大发出痛苦的怒吼，它像是没事人般，斧头向后蛮横一扫。
　　乔治来不及惊讶，拔.出双手巨剑，向左一挡。
　　“咚！”
　　他虽挡住斧刃，整个人却被巨力裹挟，撞在城齿上。
　　攻城塔上的木板落下，比乔治高一个多头的兽人大只佬们纷纷从塔上跳上城墙。
　　一位兽人大只佬高举砍刀与斧头，向乔治的头蛮狠砍去，吼道：
　　“俺要碾碎你！”
　　乔治剑刃一挥，劈开它斧头，斩落它头颅，大只佬的头颅上，还保持着愤怒的表情。
　　他欲抓紧时间，斩杀战争老大，光之冲锋短时间不能再用第二次，乔治脚在地上用力一蹬，冲向战争老大。
　　一头兽人大只佬，挡在他面前，双方距离过近，巨剑不善杀伤，它狠狠地劈向乔治的头。
　　乔治侧身，用厚实肩甲挡向斧头，斧头在肩甲上擦出一串火星，他一手抓住剑刃下半部分，将巨剑当短矛使，朝兽人大只佬头一戳，戳烂了它的脸。
　　战争老大的巨斧裹挟着气压，立即正劈向乔治，如此之快，乔治甚至没时间拔.出剑。
　　他侧过头，巨斧蛮狠地撞在乔治肩膀上。
　　肩甲发出一声刺耳的变形声，巨力压紧了里面缓冲的武装衣，压迫着骨头，在那一刻，乔治的骨头都在弯曲，他只觉得右肩发麻。
　　战争老大咧嘴一笑：“铁虾米，还敢砍俺——”
　　话音未落，乔治却只是稍微僵直了一下，右手猛得一抬，抓住巨斧，向下一压。
　　“铁虾米！跟俺比力气？！”
　　战争老大双臂肌肉鼓起，一抬巨斧，乔治连同他身上沉重甲胄一起抬起，他松开手，脚在巨斧上用力一蹬。巨斧向下一沉，没入地面。
　　乔治跃向战争老大的头胸，他反握巨剑，双手握住剑刃上半部分，横扫向战争老大的头，剑柄末端的配重球狠狠砸在战争老大的头盔侧面。
　　战争老大脸一撇，它的钢下巴变形，在空中打着转飞向远方，连带的，还有嘴里三分之一的带血牙齿。
　　乔治撞在战争老大身上，无处借力，战争老大发出气愤的吼叫：“哇！！！”
　　它伸出手，将乔治拍落在地。乔治只觉后背一麻，是一头兽人大只佬用斧头狠劈他后背，他砸倒兽人大只佬，连忙起身。兽人大只佬丢下斧头与砍刀，粗壮的手抓向乔治小腿。
　　乔治抬脚冲兽人大只佬的头用力一踩。
　　“咔嚓！”
　　兽人大只佬两只大手落在地上。
　　乔治左手接住天空落下的双手巨剑，接着这难得的空暇，他见到双手巨剑，剑身一大半都染上了血。
　　第一击如此深的伤口，他虽然没指望能一记“至圣斩”背刺能解决战争老大，但它像是没受伤似的，根本没影响到战斗力。
　　几头兽人大只佬们占据了这段城墙，把乔治包围。
　　战争老大拔.出斧头，吐了一口血唾沫，说：“铁虾米！屁精屁精的！后背砍俺！小的们，一起上！”
　　兽人大只佬们冲了上来，乔治治愈了右肩伤口，左右一砍，取了两头大只佬性命，同时观察四周，上来的兽人大只佬一时间还不多，自己还有机会，只要杀了战争老大就——
　　战争老大扭头，直接跳下城墙，边跳边说：“俺寻思这铁虾米不是一般虾米！”
　　乔治赶紧跟上，他一把用手将兽人大只佬的脸用力磕在城齿上，留下一凹痕，向下看去。只见，战争老大在城墙下面，在一大群兽人大只佬的环卫下，冲着乔治吼道：
　　“铁虾米，有本事下来！”
　　乔治按捺住竖中指的冲动，一个肘击，击倒身后的兽人大只佬。跳上攻城塔，堵在木板上，左劈右砍，剑起剑落，兽人大只佬的尸体，一个一个从木板上落下。
　　攻城塔上挂着的哥布林，一个个吓得吱吱乱叫。
　　...
　　...
　　塔楼上。
　　姬玛正和一位哥布林对阻。
　　她第四次给自己手上的轻弩上弦，端着轻弩，从城齿后现身，见到下面的哥布林弓手正咧嘴笑，松手手中的弓弦，箭矢射向姬玛。
　　姬玛身一侧，躲回城齿后，又现身，扣动扳机，短短的弩箭没有再从哥布林头上飞过，而是插.入哥布林的红色眼睛中。
　　“我射得可真准。”
　　姬玛沾沾自喜，左看右望观察局势。
　　她首先看向乔治的方向，略为失望的是，没见到战争老大的尸体。这也在预料中，虽然她勾起战争老大的贪欲，创造了一波机会，但没有勇敢的战士协助。乔治难以独自一人，在万军中取战争老大性命。
　　绿皮兽人生命力顽强，极难死去。
　　乔治站在攻城塔上，大杀特杀。但是他只有一个人，只能挡住一座攻城塔。
　　还有两座攻城塔。
　　这时候，一阵黑烟在城墙前滚滚飘上天空。
　　姬玛拉紧兜帽，看向黑烟出现的地方。只见在一群勇敢的守军护卫下，珍娜杀到了焦黑色的攻城塔之中，她朝攻城塔里投掷一团光团，光团在攻城塔之中，炙烤着塔身。
　　好在塔身上，哥布林牌外挂装甲早在之前，被放大镜烫死了一大半，否则它们尖叫起来，还真的不好受。
　　攻城塔黑烟中，蹿出高高的火舌，塔身裂开，里面光团散发的光，刺破黑烟。
　　战况要比想象中的还要好。
　　姬玛不由露出微笑，在她看来，城墙上的战斗结果，在三座攻城塔靠墙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
　　她将目光看向远处城墙，却只见到一大堆绿皮，几乎把城墙挤满了。
　　兽人大只佬们从攻城塔上跳下来，在城墙上肆意屠杀。它们毫无防御，蛮横地挥舞手中刀斧，劈向步兵团，一时间长矛断裂，盾牌被劈碎，砍得步兵团人仰马翻。
　　步兵团身上生锈的锁子甲，在兽人大只佬劈砍下毫无作用。锁子甲被劈穿，斧刃整个嵌入肩膀中。锅盔被砍刀给砸烂，凹下去，直至眉目间。
　　步兵团的士兵们绝望地向前用长矛戳刺向兽人大只佬，却只是稍微抵挡兽人大只佬们前进的步伐。矛尖刺入兽人大只佬脖子里，它也只是一把握着长矛，用力一刀劈向长矛绝望的主人。
　　只有少得可怜的兽人大只佬，伤痕累累到下。
　　步兵团的士兵们一层层被砍翻在地，这还是守军中能命令的最精锐、装备最好的一部分。
　　兽人大只佬们步步紧逼，占据城墙，在身后留下满地尸体，一个个云梯靠在他们身后城墙，没人阻拦，兽人小子们一头头地爬上城墙上，以惊人的速度填补空缺，源源不断的兽人灌满了城墙上，留下的空间。
　　在伤亡惨重、战斗劣势、以及敌众我寡的影响下。步兵团中，还活着的人再也坚持不住。一位矛兵尖叫着向后跑去，整个步兵团如雪崩般，立即分崩离析，让出剩下的一半城墙。
　　可城墙的楼梯狭窄，设计为一次只能一人通过，步兵团们挤成一堆，每个人都尽量逃离兽人。不惜推倒前方的战友，不少人被推下城墙，有的人见兽人大只佬杀来，惊叫一声，从城墙上跃下。
　　姬玛看得是直摇头，步兵团崩溃前，还有八九成人是活着。她上辈子，当魔王指挥士兵时，还没碰过士气那么低下的士兵。
　　不过有一说一，步兵团的士气也是对得起，姬玛分发的丰盛食物。
　　守城墙的，必须得是最精锐、装备最好、纪律最好的士兵。装备、技术、纪律，是人类战神兽人的法宝。
　　可守军中最精锐的，却不在城墙上。
　　那群骑马侍从们，不愿意下马在城墙上战斗，非得骑马在城墙后，找机会突袭。
　　——————
　　第二章在写啦。

第290章  掩护撤退
　　城墙下的农民弓们，正惊慌地朝墙上射出箭矢，与“漫天”箭雨相反的是，只有那么几头伤重的兽人从城墙上跌下来，杀伤效率低得感人。
　　兽人小子顽强的生命力本就能在一定程度上，抵御农民弓的箭矢，更别提兽人大只佬身穿甲胄。
　　步兵团剩下的一半，还活着的一半，崩溃地奔向农民弓阵地，恐慌迅速在农民弓之间蔓延。几头高大的兽人大只佬砍倒几位逃跑的矛兵，举起武器，朝农民弓们吼一声。
　　呼的一下，农民弓们纷纷扭头就逃，即便扈从骑着马，用鞭子用力打，也无法阻止。
　　一位戴着狗头头盔的扈从，举起骑枪，大喊：“前进！别管这些懦夫！”
　　“冲锋！”
　　“为了女神！为了德鲁大人！”
　　十位扈从骑着战马，带领着骑马侍从们直接从溃兵之间，冲向城墙下小股兽人们。战马先是小步、疾步，再离兽人不到四十米时，战马撒起脚就冲，骑兵们撞上冒进的绿皮兽人，扈从腋下夹着的骑枪裹挟巨力，插穿一头兽人大只佬的盔甲。
　　一时间，下城墙的兽人们伤亡惨重，扈从们穿坚甲骑着高大的巴托战马，在兽人之间来回冲杀，狂战正酣。
　　姬玛看得直摇头，这群不听指挥的扈从，肯定觉得自己战功赫赫，和身后逃跑的农民弓们，形成鲜明对比。但如果他们听指挥，跑到城墙上堵兽人大只佬的话，城墙还能称一段时间。
　　而且，他们的胜利只是暂时的。骑马侍从也就不到两百号人，等兽人从城墙上涌下来时，骑马侍从们也只能乖乖地撤退。
　　珍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姬玛，你没事吧？”
　　姬玛回过头说：“这群绿皮还杀不了我。”
　　大半个城墙落入绿皮手中，它们占领了塔楼。
　　只有姬玛这座塔楼还尚未沦陷，乔治在另一边砍着绿皮，他把圣堂的战旗插在城墙上，强迫绿皮与他战斗，他脚旁边已经叠了一层兽人的尸体。
　　不过....
　　“城墙失守了。”姬玛说，“我们应该组织好撤离，撤回城堡里。”
　　珍娜旁边一些矛兵脸上露出忧伤的表情。乔治早就把城内的居民，全撤到城堡里，城堡可谓是人挤人，迫于空间不够，一些人不得不躲在城里的地下室。
　　仅仅一个上午城墙便失守。没有护城河、守军又死得只剩一半的城堡，可以支持多久？城堡沦陷后，连逃的地方都没有。
　　圣女珍娜犹豫说：“我们再坚持下，可能还能打退绿皮。”
　　残酷的现实给予她残酷的回应。
　　楼梯太窄，下面又有扈从们，带领骑马侍从冲杀。绿皮们眼看“撤退”的士兵们拥向城堡，心急难耐。
　　正好哥布林们见是顺风局，一个个争着爬上楼梯，争先恐后，你扯我，我拉你，它们跑到城墙上，欢快地用手中武器插死受伤的人类，或者为一件战利品而互相殴打抢夺。
　　兽人们伸头看一眼身前下面高又不高的城墙，又看向旁边吵喳喳抢战利品的哥布林们，顿时灵光一闪，伸出手抓向哥布林。
　　哥布林们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知道肯定不是好事，纷纷逃窜，钻来钻去。一头哥布林跑到云梯前，一脚踹下要爬上来的同伴，它正跑上云梯时，一头兽人小子抓住它腿，把它提起来，转身，丢下城墙。
　　哥布林被摔了一个头昏眼花，正拼命爬起时，兽人小子从城墙上跳下来，一脚踩在哥布林柔软的肚皮上，作为缓冲。
　　第二头、第三头、第四头...被抓住的哥布林们纷纷被丢下城墙，肚皮朝上，成为绿皮小子们缓冲垫。
　　不一会儿，奄奄一息的哥布林们堆成一堆，形成人肉缓冲垫。绿皮们如倾倒的流水，哗啦啦地全跳下来，从城墙上倾斜而下，形成一股绿流。
　　圣女珍娜看得微愣了一会，显然绿皮的行为又一次扩展了她的知识面。
　　眼看从城墙上跳下的绿皮越来越多，而不远处溃散的士兵们还在涌向城堡，人挤人。
　　姬玛预计，至少会有一半的人死于绿皮手下。这是一场溃败，不是撤退，因为没人掩护。
　　姬玛说：“咱们一起撤吧，你好好休息，保持好状态守城堡。”
　　她算盘打得很好，给个借口，拉珍娜一起撤退，乔治肯定也得一起走。这样自己就不用和一堆人挤进城堡里。
　　护卫圣女珍娜的矛兵们期盼地看着珍娜，珍娜点点头，她看一眼城堡前拥挤的溃兵，说一句：“他们来不及跑。”
　　姬玛没撒谎，为珍娜良心开脱说：“这是没办法的事，不赶快撤离，我们就要被绿皮拖住，到时候绿龙袭击，就不好了。”
　　说罢，姬玛警惕地看一眼天空。
　　“你说得有道理...”
　　姬玛松口气。
　　“但是...”珍娜一咬牙，“我可以掩护他们。”
　　“圣母大人，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珍娜看着城墙上，人头涌动的绿皮们，说：“只需要一个光明神术，它们必将伤亡惨重，还记得圣约翰村那晚吗？我还能施放出一个威力更大的，名为驱逐之光的神术”
　　姬玛立即明白过来，她看着长又窄的城墙，说：“通常越是强大的“漩涡类”法术，要控制它不能乱动，乖乖按照既定轨迹移动，就越是艰难。”
　　通常，施法者将“漩涡类”法术直接丢在敌人密集的地方，丢完之后，法术随机移动，向哪移动全看人品。历史上也不乏，漩涡类法术滚回友军阵中的事件。杀死自己人，比杀死敌人还多的乌龙事件。
　　但施法者依旧很少精确操控“漩涡类”法术，只因操作难度大，耗魔高，很容易滑向失控。
　　圣女珍娜说：“我已经下定决心。”
　　姬玛也不想劝下去，对方也算成年人，有她自己的判断。
　　圣女珍娜指尖冒着白光，一点挂在手腕上的香炉，香炉冒出缕缕青烟。她吸一口烟，周身罩上一层半透明的膜，站在塔楼边，飞来的箭矢射.在护罩上，无力垂落。
　　“神说，曙光必降于黑夜...”
　　随着圣女珍娜的祈祷，她周身散发出柔和白光，一团房子大小的光团出现在她面前，其中里面发光宛如烟的东西在翻腾，翻腾变为沸腾，光团暴躁起来，向前推进，爆发出惊人的灼热。
　　沸腾的光团从绿皮头顶上飞过，半透明光流如瀑布般，光团中落下。所触的绿皮们，无不身上所有可燃物冒烟、毛发燃烧，裸出的皮肤暴出一团团水泡。它们哀嚎着，伸手挡住眼睛，丢下烧起来的斧头，四处逃跑。
　　穿盔甲最少的绿皮小子首先遭殃，他们最先在炽热光芒中倒地，随后落在手边的斧身，竟在光芒之中，泛出通红色。兽人大只佬们也没好到哪里去，倒地的大只佬，盔甲发红，身体甚至自行燃烧起来。
　　驱逐之光在城墙上，稳稳当当地前进了四十米，轨迹之笔直，像是行驶在直线轨道上的火车。身后留下冒着青烟的焦黑尸体。
　　姬玛对圣女珍娜的评估一下高起来，如此高强度的法术能控制住四十米，已经很了不起。等级要达标，个人操作更要达标。
　　“哇，这一下杀得是乔治得两三倍。”
　　姬玛话音刚落，光团忽然一顿，摇晃了一下，如同要挣脱缰绳的野马。
　　圣女珍娜鹅蛋脸上已冷汗密布，汗水从下巴滴下来，落在银色小香炉上。
　　“滋~~”
　　汗水立即蒸发。
　　她咬紧牙，额头青筋暴出。姬玛能感觉到，她正用自己的意志，拴住越来越难以控制住的灼热光球。
　　姬玛不禁担忧，使用超凡力量本身就是玩火，一旦意志绷不住，必将反噬自身。如果操控失败，重则失控，当场扭曲成某种怪物，轻则暴走，陷入某种疯癫状态。
　　这样想着，姬玛下意识里珍娜远一些。
　　她没劝珍娜，这时候打扰是在犯罪。
　　珍娜从牙齿间挤出微弱一句话：“我..不能辜负..”
　　偏离轨道光团被驯服，回到轨道，继续炙烤兽人。
　　看着兽人纷纷逃跑，从城墙上跳下来，逃避着光团。姬玛松口气，按这个趋势，这一波攻击算是要打退了，接下来即使他们以散步的速度，走到城堡，也完全来得及。
　　这时候，一个庞然大物跳上了塔楼，正是战争老大，它挥舞着双手斧扫向姬玛一行人。斧刃将可怜的矛兵砍倒，它没能砍破珍娜的护罩。
　　姬玛反应极快，第一时间后侧，斧刃从离她鼻尖不过一拳的距离擦过，其风掀起了姬玛的兜帽，黑亮的秀发如瀑布般，落在腰间。
　　战争老大没注意，他全部注意力都在一动不动的珍娜身上，她依旧在引导着光团，把更多的兽人驱赶走。
　　战争老大高举双手斧，欲要进攻，这时乔治也跃到塔楼上，毫不犹豫地奔向珍娜。
　　姬玛手才刚要拿起兜帽时，一堆绿皮从塔楼下冲上来，其中一位哥布林用尖利的声音响起：“是尖叫女！”
　　姬玛立即扣下扳机，弩箭刺入那多嘴的哥布林喉咙中。
　　但已经晚了。
　　战争老大瞥一眼姬玛，眼睛立刻红怒，转过身，斧头劈向姬玛。
　　姬玛感到，无论左右躲，都会被劈到，她长腿一蹬，立刻向后跃去，跃下塔楼。
　　“咚！”
　　斧头带着惯性，砸在城齿上，飞溅的乱石擦过姬玛的脸颊。
　　她目光望向战争老大身后，只见到乔治坚定地站在珍娜身旁，护卫着他。下一刻，兽人大只佬的身影淹没了他。
　　呵....
　　姬玛坠落，回想着前世见人跑酷的记忆，在空中如猫一般改变姿势，轻盈落在地面，滚了一圈卸力。
　　我真能干。
　　姬玛想着，站起来，额头撞上了一个高大又恶臭的声音。
　　一只绿皮大只佬扭过头，看向她，说：“屁精？”
　　姬玛恰好落在之前下城墙的绿皮之间。
　　还没等姬玛撒谎，战争老大就在头顶吼道：“就打她！她是尖叫女！”


第291章  就打德，就打德
　　姬玛立即下意识地露出和善的笑容，只可惜对方是绿皮兽人，兽人大只佬眉头狠皱，鼻孔气得扩大，手里大砍刀与斧头直接朝姬玛脸劈去。
　　姬玛连忙一躲，同时加强自身“超凡魅力”，一把斧头从后面劈向她后脑勺，被“超凡魅力”偏斜，擦过姬玛的犄角。
　　姬玛躲过一劫，下意识地朝城墙跑去，因为离乔治最近。她顺便一擦手指上的“幸运戒指”，这金戒指闪过一阵光芒。
　　一把飞斧从姬玛脸侧擦过，她扭头一看，五头大只佬气势汹汹地冲向她，组成一道人墙。
　　有人从塔楼上跃下。
　　是战争老大，它落在姬玛面前，沉重的身躯，震得地面在颤抖，三米高的身高，在姬玛面前，如小山般，现在这堵小山，挥着比姬玛还高的双手斧，冲她来。
　　后有追兵，前有拦路虎。
　　姬玛忍不住冲上面喊：“乔治救——”
　　她的声音，被劈下的双手斧打断，她甚至不确定自己的声音，是否传到乔治耳中。
　　斧头横劈下来，姬玛连忙侧倒在地，她本以为自己得成两半，但战争老大动作过猛，牵扯到后背伤口，动作变形，最后斧刃擦过姬玛的头，只是断掉姬玛犄角的末端。
　　姬玛黑发被斧刃刮起的风吹得乱糟糟的，挡住她眼睛，她双手一推，站起来，撇掉脸前黑发，忍不住看塔楼上一眼。
　　那里闪着白光，想必圣女珍娜还在引导她那该死的光团，所以乔治在护着她。
　　自己本该想到的，最好的办法是奔向城堡。
　　姬玛来不及懊悔，也没时间懊悔，她转过身，直接朝迎面而来的五头兽人大只佬冲去。
　　五头兽人大只佬大吼着：“Waaagh!”
　　吼罢，它们舞着武器，朝姬玛扑去，恨不得当场把姬玛砍成碎片。
　　姬玛向前一扑，奇迹般的从兽人大只佬们的下面扑过去，两头急于把姬玛剁碎的大只佬，回头时撞到一块。
　　姬玛得以四肢爬地，赶紧起身撒腿就跑。
　　战争老大气得大喊：“剁了她！”
　　它撞开挡路的兽人大只佬，几步追上姬玛，一脚踹向她，却踢了一个空，失去平衡，跌在地上，摔出一个狗啃泥。
　　姬玛未脱离险境，她必须从一群兽人绿皮中逃出去。她在绿皮之中左躲右闪，刀斧矛神奇地次次刺空，有的兽人发懵，还没明白发生什么，眼睁睁看着姬玛从它身边逃走。
　　战争老大起来，气得怒吼道：“艹！小的们，打TM的尖叫女！冲上去，冲上去！为了搞毛二哥！敲碎她的骨头！就剁她！就剁她！就剁她！屁精抱她的脚！”
　　旁边一头哥布林抱向姬玛，姬玛把手中轻弩甩在它脸上，神奇般地逃出绿皮兽群中。
　　她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和兽人哇哇的怒吼，战争老大的声音压过所有，震得姬玛耳膜在打抖。
　　“就剁她！冲上去！冲上去！冲上去....”
　　姬玛跨过倒下的马尸体，身后众多脚步声之中，一个脚步声脱颖而出，追逐着姬玛，渐渐逼近。
　　她伸手伸进腰带上的异次元空间袋，抓住“鲜血羊角杯”刚感受到羊角杯的冰冷。
　　一把战斧劈中她肩膀，她能听到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疼得她咬紧牙，手抽出鲜血羊角杯，饮其中鲜血。
　　在她低头时，一只大手擦过她头上，抓了一个空。
　　姬玛侧过脸，金眸闪着怒火，盯向身后的兽人大只佬，诅咒道：
　　“诅咒你！瘦弱！”
　　话音刚落，兽人大只佬便感觉双腿发软，跨不过马尸，跌倒在地。
　　箭矢从她身边飞过，插在前方尸体上。她不敢看自己的手臂，她感觉不到自己的左臂，只觉得它快断了，只靠一点皮肉拉着，血在哗哗地流。但好伤口在迅速愈合。
　　战争老大的声音愈加气急败坏：“....揍他一波！揍他一波！飞斧来一个，有没有飞斧！”
　　一把飞斧擦过姬玛小腿，嵌入地面。但一支箭矢，射中姬玛后背，姬玛头一仰，差点跌倒，她赶紧又灌下一口鲜血，随后把羊角杯塞进异次元空间袋里。
　　千万不能喝第三口！
　　伤口在迅速愈合，新肉在挤着箭矢，姬玛边跑，边把手伸回去，抓住箭杆，用力一拔，拔出箭矢。
　　“补刀！补刀！补刀！补刀！艹！再来一发！带走带走！就剁她！就剁她！”
　　身后的脚步声一直在逼近，在跑过战场后，即便姬玛本人再怎么幸运，幸运女神也没办法让健壮的绿皮们在平地上跌倒。
　　姬玛看到，城堡前挤着的溃兵们正惊慌地看着她，她祈求那群撤退的骑马侍从们发动一波冲锋，她用力挥着手喊：“冲锋！冲锋！”
　　无人听到她的呐喊。
　　她的幸运已经消失，一把战斧飞来，姬玛扭腰躲的时候，不幸地摔倒在地。
　　绿皮大只佬们一拥而上。
　　同时，一个阴影袭来，是绿龙翠莉丝。她正从云层上，向姬玛俯冲而来。
　　不过姬玛估计，在她碰到自己之前，她八成得被兽人大只佬们分尸。
　　面对一拥而上的绿皮大只佬们，姬玛松口气，倒是镇定异常。
　　终于要用杀手锏了，失败就败了...关我屁事？
　　一层半圆膜出现在姬玛身上，挡住斧头与砍刀后消失，但已经够了。
　　姬玛大喜，起身就跑。
　　一道从天而降的光柱，落在她身后追兵头上，将它灼烧成碳。
　　笼罩着姬玛的阴影越来越大，她感觉自己就好像是被老鹰盯上的小白兔。
　　为什么总是针对我？我是做了什么？不应该是去找珍娜吗？呵呵，肯定是因为珍娜旁边有乔治。
　　姬玛停下脚步，伸手进口袋，抓住一玩偶，仰头望着绿龙翠莉丝。
　　它比之前更大，更强壮，鳞片富有光泽。和她记忆中的那头绿龙一模一样。
　　绿龙翠莉丝居然那么快就回到了巅峰状态。
　　姬玛深感无力，只觉旁边猪队友特别多，她把手中玩偶抓得更紧。
　　乔治更快，他落在姬玛身边，双脚蹬地减速，护在姬玛面前，抓着一支长矛，用力投射向绿龙。
　　长矛正中绿龙，它的身体如一道绿玻璃，碎开，化为点点绿点。
　　姬玛松口气，放开玩偶，说：“我居然被她骗了。”
　　乔治几剑解决了追上的绿皮。
　　远处，战争老大的身影从城墙上消失。刚才他没追上姬玛，肯定是和其余绿皮拦乔治。
　　乔治回过头说：“你没事吧？”
　　说着，他伸出冒着白光的手，伸向姬玛被鲜血染红的左臂。
　　姬玛看一眼左臂，伤口已经结疤，隐隐作痛，后背也是，不过没什么大碍。
　　一股不平之气从心底冒出，她打掉乔治伸来的手，说：
　　“我没事，你继续去保你的圣女去。”
　　“姬玛，我也是——”
　　“我知道，我知道。”姬玛不理会乔治，从他旁边经过，“她在引导法术，她被一群大只佬群殴，那头大野兽又在拦你。快去看你的圣女，她说不定现在快要失控。”
　　说罢，她伸出手说：“谢谢你，我的大恩人，圣约翰大人。”
　　一位干瘦的老者正跨过尸体走向她，苍老面容上，一只眼睛泛白，一边脸如被火烧过，灰白的胡子盖住下巴，正是圣约翰。
　　刚才是他给姬玛加上一层防护罩，用了焰击术，比某人快多了。
　　姬玛觉得，他脸上可怖的伤痕都可爱起来。
　　他眼睛带着戒备，看着走来的姬玛。
　　姬玛对他展颜微笑，即便是圣约翰也不禁感到心情愉快，脸上也露出点笑容，伸手轻握了下姬玛的手。
　　姬玛用力抓住他干巴巴的手，一摇说：“圣约翰，真是太谢谢了，不愧是圣徒，没有你，我早就被大卸八块。”
　　“应该的。”
　　“我给你的教堂一些捐助吧。”姬玛说，“一点小小的礼物，作为报答，能让教堂从两层盖到五层。”
　　圣约翰松开手说：“不必，举手之劳。”
　　姬玛更感动了，什么叫高风亮节，连金币都不贪，搞得她都有点愧疚，自己对他儿子做了那事....
　　相反某人.....
　　姬玛想着，一撇乔治，他正奔向塔楼，去找他圣女去。
　　不一会，乔治抱着珍娜，从塔楼上跳下来，是标准的公主抱，她的腿弯卡在他结实的手臂上。乔治抱着她，跨过战场，走近后，姬玛见到珍娜失去意识，她鹅蛋脸变得惨白，系在手腕上的小香炉，冒着一缕绿烟。
　　姬玛问：“她怎么了？”
　　乔治说：“不知道，我一回塔楼，她强撑着，见到我就晕倒了。”
　　圣约翰上前检查一下，说：“她需要好好休息，应该是为避免失控，她主动进入到昏迷状态，这几天千万不能再使用超凡能力。”
　　“好的。”
　　战局暂时逆转。
　　绿皮们撤退，骑马侍从们正在追逃，追杀城内残余的绿皮。
　　城墙上，人类与绿皮的尸体冒着青烟，更多的是绿皮的尸体，一阵风吹来，吹向城堡，将恶臭味一同带来。
　　在城堡上的姬玛捏紧了鼻子，后面闹哄哄的，走廊里塞满了人，她的房间已经清空，准备要运伤员进来。整个城堡人满为患，士兵们都不得不到城墙上整队。
　　姬玛向下看一眼闹哄哄的人群，见到一位十三、十四岁出头的男孩，穿着一件染血宽大的武装衣，正套上一件破了口的锁子甲。
　　那是从死人身上趴下来的盔甲。
　　尽管战局逆转，但是乔治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重新组织人防御城墙，毕竟伤亡惨重。
　　姬玛自言自语：“我还是开溜好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姬玛小姐，是你让我和你一起去见德鲁？”
　　姬玛回过头，望着圣约翰那只泛白的眼，微笑道：“对，我想他身上的药效快好了，需要你帮下忙，加快下药效。”


第292章  绿龙的耳语
　　圣约翰在和姬玛并肩而行，他与姬玛保持两步远。两人走过人多多的走廊，出城堡，走进地牢，踏在通往下面牢房的楼梯上。
　　这里安静多了，只有圣约翰和姬玛两人，油灯散发昏暗的光芒。
　　“其实乔治一直在努力救你，我都看见了。”圣约翰开口，“但战争老大和兽人大只佬拖住了他。”
　　“我知道，我知道...他很好很善良，是他拜托你为他说话吧。”
　　“你很聪明。”圣约翰说，“你们这些年轻人之间的误会，其实没什么。”
　　“我比你想得还要聪明。”姬玛说，“我更怨我蠢，只要动动脑子就想到，他肯定是要保圣女珍娜，那时候战争老大最优解是对不能移动的珍娜下手。谁想到它却追杀我，最后让胜利变成了惨胜，而我更蠢，居然第一时间向塔楼求援，而不是跑向城堡。”
　　“珍娜肩负着更多人性命。”
　　姬玛说：“所以，这是我为什么我觉得我犯蠢。我早就知道，他们对人善良，与我无利，还会害我。我该在她决定念咒的那一刻，就拍拍屁股逃跑，或者是躲起来。”
　　圣约翰摇摇头说：“你只在乎你个人利益，太自私。”
　　“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想想，如果不是乔治善良，你早死在地下室或者成为玩物。”
　　她的声音在地牢里回荡，说：“这就是我犯蠢的根本原因。”
　　说罢，姬玛又补了一句说：“待会我就要离开这座城堡离这些绿皮远远的。”
　　“逃走？”圣约翰皱起眉头，问：“你要放弃那么多无辜人？”
　　“又不是我要杀他们，他们还盼着我离开呢，他们妄想着，只要我走的话，那一大群兽人肯定追着我屁股跑，放过他们。”
　　“我听乔治说，你要晋级黄金，你有能力救人，人们需要你。”
　　“他们死活关我屁事？我对他们本就没任何责任以及义务。”姬玛冷冷说道：“我还没问他们要救命费呢，已厚道到不行了。”
　　“你要怎么逃？”
　　“乔治有个随机传送卷轴。”姬玛说，“只要我留下守城堡的话，八成要死。绿龙翠莉丝针对我，想要我命，虽然不确定是什么，但也能猜到几分。”
　　圣约翰一阵摇头，似乎觉得姬玛在胡说八道，他问：“我救你一命，可以要求你回报吗？”
　　“说好的，圣徒做好事不求回报的呢？”
　　“我希望你能协助我们守城堡，不过，你不想回报也可以。我不能用我的道德来强迫你，魅魔。”
　　“你都这么说了。”姬玛说，“我考虑考虑。”
　　姬玛说着，推开沉重牢门。
　　...
　　...
　　地牢里，没有阳光。
　　一个脸色发白，眼窝深凹的男人，坐在床上，空洞的双眼看着墙壁，旁边放着一个空了的烧瓶。
　　牢门外，地牢深处传来另一位狱友的呼噜声，他睡得很香甜。
　　囚犯很是羡慕，他伸手摸摸自己心脏，感受心跳，他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慢，力度越来越弱。
　　魅魔承诺给他的药，根本没有用，还是花仙子说得对。
　　一阵绿色半透明的雾气忽然出现，浮在他面前，一阵悦耳的耳语，在他耳中回响：“我亲爱的德鲁，我想到一个可以救你的办法。”
　　囚犯精神一振。
　　“只要你假意答应魅魔的所有要求，到时候找机会，你拔剑向她就行了。”
　　囚犯握紧了拳头，他还想再听听那耳语，亲切又温柔，仿佛有位绝色美女，贴在他耳边轻轻说话。
　　“千万，千万要..”
　　囚犯猛点头，耳语渐渐消逝，他握紧了拳头。
　　这时候，外面传来牢门打开声。
　　一声充满谎言的女声传来，“我考虑考虑。”
　　囚犯立刻收起脸上的憎恨，恢复平静。
　　...
　　...
　　地牢里很黑，只有点灯光，很压抑。左右两排开各有三个牢房，以铁栏封住，还有一个用于行刑的房间。地牢深处传来一阵呼噜声。
　　“你把领主关在牢房里？”德鲁抬手，一个兵乓球大的光球浮起，驱走黑暗。
　　“这里现在是可是最安静，最宽敞的地方。”
　　姬玛说着，带着圣约翰走到地牢最深处。
　　或许是听到牢门推开的声音，呼噜声停止了。
　　德鲁正坐在床上，旁边摆着一个喝空的烧瓶，他脸色还有些白。
　　姬玛问：“想得怎么样了？德鲁阁下。”
　　德鲁扭过头，露出发白的脸，他眼窝依旧发黑，但和以前相比，更像人，至少不会吓到小孩。
　　“呵呵。”他冷笑一声，“我不会忘记，你们夺走本属于我的权力。”
　　“看起来他恢复得很好。”姬玛对圣约翰说，“就不用下一步治疗了，再见。”
　　德鲁立即说：“但是现在大敌当前，我只能不计前嫌。”
　　“很好。”姬玛说，“你的子民需要你一场演讲，宣布你的病好了，这是事实，待会你可以回到阳光下，阳光会重新接受你。”
　　德鲁说：“最好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姬玛亲自开门，把钥匙给德鲁，德鲁把手腕上沉重的锁链解开。
　　桌面上，放着一个被吃了大半食物的餐盘，看着被咬一半的肠子，姬玛肚子轰隆隆响。
　　“你很饿？”德鲁说，“我不介意，把残羹剩饭给你吃。”
　　“算了吧，领主大人。”姬玛说，“这就是你对一位训练有素医生的感谢？”
　　“我还是很感谢你的，如果你不和乔治那混账干的话，就很好。”德鲁活动一下手腕，他抬起头，注意到站在门前的圣约翰，面露喜悦，走过去张开双臂。
　　“我的老朋友，你来了。”
　　圣约翰笑着，抱住德鲁，拍拍他后背说：“看到你没事，我真是太高兴了。”
　　“你上次说我绝症，真是吓死我了。”
　　“别怪罪我，我也没想到世间居然有如此神奇的药。”
　　两人搂搂抱抱，互相叙旧，走出牢外，姬玛跟在后面。
　　德鲁指着另一个牢房里的囚犯，回过头问姬玛：“他是谁？”
　　姬玛看牢房里的囚犯，他正坐在床上，嘴里念念叨叨的不知说些什么。
　　“不知道。”姬玛说，“听说他有精神病，我给他开了一些精神病药水。”
　　“哦这样。”德鲁说着，继续走：“你今天药水的味道，好像有点怪。”
　　“怪在哪？”
　　“好像有股淡淡的汗味？”
　　姬玛想起，自己好像是顺手装了一瓶洗脚水，她面不改色说：
　　“很正常，不同阶段用药不同，这些药本身就有活着的特性，味道会变也是正常的事，有的甚至有一股洗脚水的味道。圣约翰大人，您说对不对？”
　　她深知圣约翰对草药学、药水等研究很深，不敢随便编一个神奇原料。
　　圣约翰思索一下，说：“她说得没错。”
　　“对了，听乔治说，你对草药研究很深？”姬玛说，“我的魔药熬制出现了一点小问题，一直没有突破到下一个阶段。”
　　“魔药？”圣约翰问，“晋级魔药？”
　　“没错。”
　　德鲁问：“什么晋级魔药？”　
　　只有圣约翰解释：“能提升本人超凡力量的魔药，很容易失控。”
　　“旁门左道。”
　　姬玛讥讽一句：“有本事你把家族传承丢了，那和魔药没什么区别。”
　　“别拿魔药和我家族传承相比。”
　　德鲁轻咳一声，问：“具体出什么问题？”
　　“一个惨白的女巫手指一直没溶于烈酒中，上下翻腾，挺吓人的。”
　　“只要你留在城堡里协助。”德鲁说，“我很愿意帮助你。”
　　“千万别这样，见势不妙我会跑得很快。”姬玛说，“传送卷轴我都贴身带着。”
　　“你也可以去找一个资深的炼金术士。”德鲁说，“这个问题不大不小，对于新手炼金术士来说，比较棘手。”
　　“我可对炼药一窍不通。”姬玛说，“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吧。”
　　不一会。
　　姬玛带圣约翰来到分给她的，专属炼金房，灶台上烧瓶中，黑色的液体在翻滚，里面一根惨白的手指翻腾。
　　圣约翰仔细查看，光在他面前扭曲，放大了烧瓶，不一会他抬起头笃信道：“这不是魔药，只是一些便宜的药水。”
　　“当然。”姬玛说，“我怎么可能会冒泄漏魔药配方的危险？我连乔治都不告诉他，我就这一个难题，请你帮帮我。”
　　圣约翰摇摇头，说：“多疑迟早会毁了你。”
　　“更可能救我一命。”姬玛说着，忍不住用手摸向缺了尖尖的犄角。
　　“好的，只要加一根曼陀罗的根须。”圣约翰把根须加入烧瓶中，根须在水里，化为一个紫色气泡。
　　“不是有毒吗？”
　　“你对炼金术太不了解了。”圣约翰摇摇头，“许多时候，毒物互相中和反而会变成良药。”
　　姬玛想了想说：“我懂了。”
　　但她还是怀疑地看着烧瓶中，沸腾的黑色液体，液体中若隐若现的手指，居然软化，并溶解。
　　姬玛倒出一点药水，检查了下，说：“很感谢你，帮我解决难题，我想原本配方中故意隐藏了一步。”
　　“能帮到你就好。”
　　“我会留在城堡里尽力去守。”
　　听着黑发少女的保证，圣约翰露出了笑容，姬玛看着他，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第293章  跳反
　　次日，傍晚。
　　轰鸣声不断，城墙在巨石撞击下，发出苦不堪言的声音。
　　哥布林们制造的配重投石机逼近城堡，兽人们拆下石质建筑，将砖石源源不断地搬到配重投石机，砸向城堡。
　　因为城堡里已无多余空间布置投石机，故无法反制。塔楼上的弩炮，拿那些粗制滥造，却又皮实耐打的投石机根本没用，在石头下散开。
　　再这样下去，城墙迟早会承受不住。士气将比城墙崩得更快。
　　光是天空偶尔俯冲下来的哥布林，又或者是砸入城堡里的砖石，就已经令城堡里避难的人类们，人心惶惶，难以入眠。
　　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等待死亡的过程。
　　乔治决定，等待夜晚，趁夜主动出击，自己亲自率领一批骑马侍从出将配重投石机焚毁。因为德鲁已经治愈，并已“感化”，全力站在乔治那边。骑马侍从们不得不听从乔治的命令。
　　等待夜晚的时间太过漫长。
　　城墙轰隆声透过厚厚的木门，传入病房里。这里是单独划分出来，供给珍娜休息的房间。
　　这既是优待，也是某种隔离，万一珍娜失控或者暴走，也能把损失减少到最小。
　　乔治坐在一凳子上，表面坐，实则在扎马步，因为这凳子是专供凡人，根本无法承受乔治与他身上甲胄的总重量。
　　躺在床上的珍娜手紧握着他的钢铁护手。
　　乔治说：“她答应守在城堡。”
　　“她没生我的气吗？”
　　“生了。”乔治说，“不过也是在嘴上放放狠话，圣约翰劝了几句，她就同意守在城堡，她总是这样。”
　　“我觉得我恢复了点。”珍娜说，“可以去治疗一些伤员，我能听到有人被砸到时的呜咽声，他们需要一位治疗者。”
　　乔治问：“你能保证会影响到你的精神状况吗？”
　　“不能。”珍娜说，“我会节制的。”
　　“那就好好呆着休息。”乔治说，“等你恢复过来后，才能治好更多人，答应我，好吗？”
　　珍娜发白的脸稍微点了点头。
　　“好了，我应该去整队了。”
　　乔治站起来，戴上桶盔时，忍不住回头看珍娜一眼，不放心又说了一句：“好好休息。”
　　珍娜说：“好的。”
　　他拿起双手巨剑，推开木门，关上后，把门拴拉上，对门外守卫说：“千万不能让别人进来，也不要开门。”
　　守卫虽然很奇怪为什么将好心肠的圣女关在里面，似乎她是某种怪物，但他不敢问，说：“一定，大人。”
　　乔治这才放下心来，走了几步后，他见到黑发的魅魔正靠在墙前。她把兜帽扯下，露出缺一只尖头的犄角，正伸手打蚊子。
　　远处，圣约翰和德鲁正在聊天。
　　乔治走到她面前，姬玛手指一弹掌心上拍扁的蚊子尸体，说：“你终于舍得出病房了。”
　　“我可以理解为你吃醋了吗？”
　　“切，我才不是动不动吃醋的小女生。”姬玛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发黄的羊皮卷轴，塞给乔治，“给，别客气，就当是妈妈的爱。”
　　正是之前给姬玛的传送卷轴，用于逃命。
　　乔治笑道：“你不留着保命吗？”
　　“我逃命手段可多了去，不缺这玩意。”
　　乔治眉头微皱，说：“你又撒谎了。”
　　“好吧，我缺，大木头先生。”姬玛说，“你别嗝屁就行，要活着回来喲，千万不能死呢，记得要回来结婚。”
　　“谢谢你的祝福。”
　　“再往怀里揣个夫妻照片就圆满了。”
　　“照片？”
　　“就是超写实油画的意思，看着就像真的那种油画。”
　　乔治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虽然总觉得姬玛的祝福，有其它含义，但他还是很高兴，顺手把传送卷轴收好。
　　姬玛瞥一眼不远处的两人，确定他们都看到自己的大义凛然，把逃命的好东西让给乔治。
　　这可是高尚善良的行为。
　　姬玛自己都快被感动得哇哇大哭，她一抹眼角，只觉自己的牺牲，能配上一个大大的红色横幅，以及夹道欢迎的人民群众，还有七八个小女生抱着鲜花送上来。
　　乔治和姬玛告别，姬玛挥手说：“一路走好！”
　　乔治骑着好久不见的天界战马，这只战马边驮着乔治走，边左看右望，寻找着母马的身影，却只见到茫茫多的人，不禁唉声叹气。
　　远在天边的夕阳渐渐下沉，夜幕终于笼罩天空。似乎老天开眼，此夜阴云密布，星光不再，世间一片黑暗，正适合夜袭。
　　姬玛正站在城堡天台上，眺望着城内情况。
　　天台缺了一。白天一磨盘大小的石头，砸中了天台。这里人很少，因为大家都害怕被石头砸中。
　　城堡外，忽然爆发出无数怒吼声，以及马匹的嘶鸣声。一道白光在黑暗中爆发，划破了黑暗，照亮了乔治的身影，以及他周围一大堆的绿皮。
　　绿皮如有人告密一般，早早就埋伏好，就等着乔治杀进来。
　　光芒闪烁，乔治与战争大只佬的交手如定格动画般，他正努力在绿皮堆里砍出一条路。
　　“难道是我flag立太多？”姬玛稳如钓鱼台上的老人，托着腮望向远方的战场，“咦？乔治居然还想杀进去。”
　　尽管绿皮早有准备，但在黑暗中，自己反而乱了起来。明明前方被乔治带领的突击队突袭，后面的兽人却大吼着往后冲，无法包围乔治，
　　这给了乔治可乘之机，他再次击退本已受伤的战争老大，居然带着骑兵杀到配重投石机阵地，点燃配重投石机。
　　夜空下，燃烧的配重投石机宛如一支熊熊燃烧的火炬。
　　姬玛拍手说：“厉害，厉害。”
　　“乔治已经深入敌军中。”后面传来一苍老的声音，“姬玛小姐，和我一起去帮忙。”
　　姬玛回过头，发现是圣约翰，他身穿灰袍，面无表情，乳白色的瞎眼盯着姬玛。
　　“不了，我就在这坐镇。”姬玛说，“珍娜姐姐万一出什么事，我能帮助她。”
　　圣约翰一步步走来，他语气坚定：
　　“难道你骗了我们？你假意留下，只是为了给乔治一个假象。”
　　“不是。”姬玛眯起眼睛，盯着圣约翰的脸，“我记得很清楚，乔治告诉过我，无需出去帮他，他能活着回来。”
　　“现在情况不同。”圣约翰不自觉地摸了下鼻子，“他很危险，至少我们应该到城墙上，如果有事可以接应他。”
　　“你说得很对。”姬玛说，“先提出一个很过分的要求，再提出一个不怎么过分的要求，容易让人接受。但你很少撒谎，面部表情很不自然。”
　　“过分？！撒谎？”圣约翰的语调高了起来，“果然是邪恶魅魔。”
　　说罢，他双手一张，嘴里念咒，“网！”
　　一张光线构成的网，迅速在他手中成形。
　　姬玛人在阳台，唯一后路被圣约翰截住，看似无路可逃。她倒是很平静，直接抓出一把玻璃球，往身后一撒。
　　光明网网向她，紧紧勒住她，线陷入她肉里，姬玛像个木乃伊一样，她倒靠着阳台，维持平衡。
　　玻璃球落地碎裂，强烈的光芒依次爆开，仿佛烟花，刺破夜幕。
　　远方战场上。
　　正砍下一颗兽人头颅的乔治，注意到城堡盛开的“白花”。立即一勒天界战马，大吼：“撤退！支援城堡！”
　　而城堡处，姬玛宛如茧中蚕，她试了一下，扭动身子，可捆住她的网坚韧无比，勒得她生疼。
　　圣约翰走来，说：“你已经逃不掉，乔治他不可能赶得回来。”
　　姬玛笑道说：“鼎鼎有名的圣徒，居然是绿皮的间谍。啧，我说绿皮的消息怎么那么灵通，原来是你在报信，怎么？他们大发慈悲破例让你做个人类屁精？”
　　圣约翰一扯网住姬玛的线头，强迫她站起来说：“你别想挑衅我。绿皮那群野兽，不过只是工具。”
　　“以你名字命名的村庄，村民们一定会以你名字为耻。”姬玛说，“没想到圣徒是这玩意。”
　　“他们？”圣约翰胡须微微发抖，“我不在乎那群又贪又懒的农民，我根本没同意他们改名。他们害怕我离开，没人免费服务他们，就倒处和人说，为了感谢我，村子改叫圣约翰村。”
　　姬玛故意道：“真是个斤斤计较的人，我还以为他们强.奸了你留村的妻子，原来就这点事？”
　　“就这点？”圣约翰拔出腰间长剑，说：“要不是我必须让你活着，我直接把你头砍下。”
　　姬玛不屈不挠说：“你也好意思堕落，这话传出去，不知道要笑死多少人。”
　　话音刚落，圣约翰用剑柄猛砸姬玛的嘴，姬玛头一撇，一阵牙疼，舔舔受伤的嘴唇，一阵铁腥味在嘴里蔓延。
　　圣约翰冷冷说：“虽然不能杀了你，但我可以把你舌头割下。”
　　他说着，说着。灰色的胡须渐渐变黑，脸上的伤疤在扩散，脸皮凹下，露出高耸的颧骨，眼睛冒着闪烁白光。
　　“你正在失控。”姬玛说，“你违背了誓言，控制不住体内的超凡力量。”
　　成熟的女人声音从圣约翰身后传来：“不必为他担心，我已经给他通往永生的办法。”
　　绿龙翠莉丝飘来，她愈加美丽，白皙肌肤散发着淡淡绿光，长长绿色秀发上盛开着七彩花朵，几片鲜花花瓣组成的披风垂落在脚裸。一阵绿雾环绕着她美丽躯体，整个房间弥漫着绿色雾气。
　　翠莉丝在圣约翰额头一点，他失控的迹象立刻恢复了不少，感激地对绿龙翠莉丝说：“谢谢你，老师。”
　　翠莉丝脸上笑意更浓，她龙的眼瞳望向姬玛说：“事情比我想象得还要顺利，小魅魔一起和姐姐走吧。”
　　“你要我炼魔药？”
　　“聪明，太聪明的人死得特别痛苦，谁叫你超凡能力和我是同类型的，你的超凡物质我要了。”翠莉丝抬起手，粗壮的荆棘把姬玛捆得严严实实，“我知道你在拖时间，但你拖不了。”
　　姬玛快被勒得喘不上气，她用力从喉间吐出两个字：“再见。”
　　话音刚落，她身子碎开，化为烟雾，紧绞她的荆棘猛地一缩，地上只剩下一个系有黑发的玩偶，做工粗糙。
　　——————
　　我已经有一章存稿了。以后争取把更新时间，固定在上午十一点。

第294章  失控
　　玩偶木制，一巴掌高，做工粗劣，勉强能分辨出人形。其头部用红色的颜料画出一个歪歪扭扭的大笑脸，似乎在嘲笑一龙一人的智商。
　　“人类。”翠莉丝脸色冰冷，拿起木偶，问：“这是什么回事？她难道已经晋级了？”
　　“不可能，她昨天还请教我如何炼制魔药。”圣约翰脸上伤疤有又扩散的迹象，他醒悟说：“那个小婊.子她瞒着我，身上还带着一个超凡物品。”
　　“人类你可怜的智力，让我再次怀疑，你是否有能力完成我们之间的协约。”
　　“能一定能。”
　　绿龙翠莉丝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说：“要是乔治赶来了？”
　　“我一定舍死杀了他。”圣约翰说，“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你可以相信我。”
　　“好，优势还在我们这边。”绿龙翠莉丝抽下木偶上的黑色发丝，“她还以为她能跑得掉。”
　　缠绕在指尖的发丝无火自燃，冒出一缕缕绿烟，组成奇异的图案。
　　绿龙看一眼绿烟组成的图案，说：“她正向下逃，在第二层，望东边跑。”
　　说罢，她伸出纤手一指姬玛方向。
　　“那里是炼金室。”圣约翰松口气，“她一定是把希望寄托在晋级魔药上，她亲口说魔药今晚就能练好。”
　　“人类，你很高兴？”
　　“我教给她的炼药方法中埋了一个陷阱。”圣约翰乳白的眼睛眯起，“以她水平发现不了陷阱。”
　　...
　　...
　　姬玛在走廊中狂奔，丝毫没有躲起来的意思，她推开人，高呼道：
　　“快跑到地牢里去，龙来了！来吃人了！”
　　人群一阵惊慌，闹哄哄一片，四处乱跑，涌向地牢。
　　姬玛如灵活的兔子，在人群中移动，刚冲到楼梯口，身后就传来一阵哀嚎声。
　　回头一看，一大片荆棘正切割着人体，活活在人群中砍出一条血路。
　　但姬玛溜得更快，一下就跑到第一层，她推开一房间的门，灶台的火还在烧，一个男孩正专心致志地看着灶台，正往里面添一把柴火。
　　姬玛用铁钳把烧瓶取下，倒在玻璃瓶中边说：“幸苦了。”
　　“姬玛姐姐。”男孩骄傲说，“我一直让火在烧。”
　　“小约翰很棒棒。”姬玛笑得更灿烂，“龙过来了，你快躲起来，等乔治叔叔过来和你爸爸一起，把龙砍了，我们就有龙血喝了。”
　　正是圣约翰的儿子，被姬玛用一场荒唐的梦拐到这里。
　　小约翰脸激动得小脸通红：“真的吗？”
　　“真的，我怎么会骗你？”姬玛强调道，“千万不要出门，你一定要躲得好好的，外面不管怎么打，你都不要出门。”
　　“好的，姬玛姐姐。”
　　“真乖。”
　　姬玛露出笑容，摸摸小约翰的头。她拿着装满黑色液体的玻璃瓶，直接出门。
　　门外是一楼的大厅，惊慌的人们发出刺耳的尖叫声，从楼梯上跑下去，涌出门，把大门堵得死死的。
　　姬玛来到墙角，喝下一口黑色液体，液体一入嘴，似乎再度沸腾起来，气泡冒出，刺着舌头，一股甜味在舌根蔓延。
　　她享受着喝药的感觉，靠在大厅的墙角，发动变色龙技能，皮肤上冒出一层鸡皮疙瘩，她的身影消失在墙角。
　　身影刚消失，大厅中间就出现一道湛蓝色椭圆形光团，两个身影从光团中出现，是龙的类法术能力——传送术。
　　绿龙翠莉丝花披风沾着鲜红的血，在她旁边，圣约翰的灰袍已经被鲜血染红大半，他的黑色胡须沾满了血。
　　“人类像是兔子一样能生，迫不及待挤满一切洞穴。”绿龙翠莉丝说，“你说那头狡猾的魅魔小兔子会躲在哪？”
　　圣约翰不顾擦拭脸上的鲜血，说：“她会隐形术，我们来——”
　　“闭嘴。”绿龙翠莉丝冷着脸说，“人类，谁跟你是我们？”
　　受人尊敬的圣约翰，已经忘了上一次被人蔑视的是什么时候。
　　他深吸口气说：“尊敬的龙大人，您的法术缩短了她逃窜时间，她去拿魔药后，没时间逃出大厅，应该还躲在大厅的角落里。”
　　“哦？”绿龙翠莉丝露出好笑的表情龙眸扫视一圈，变得空荡荡的大厅，“那等我绿雾找到她，乔治早已经杀过来。”
　　“不必担心，龙大人。”圣约翰说，“以她的性子，她必定喝下魔药，等待升级，但她的药有毒，坚持不了多久。”
　　“毒死就不好了。”翠莉丝说，“尸体的话，会自行析出超凡物质，打包起来很麻烦。”
　　“祸害活千年。”圣约翰说，“那点毒毒不死她，只会让她半死不活。”
　　“听到了吗？小姬玛？”翠莉丝，“要不自己出来，吃解药，这样你还能多活一阵，否则就等着被毒个半死吧。”
　　姬玛吓得又偷偷给自己灌一口黑色的药水，好爽。用谎言力量，做一瓶快乐水，感觉很不错。
　　翠莉丝笑意盈盈地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慌乱的人群跑出大厅，门外传来混乱的声音。翠莉丝的绿雾在宽阔的大厅中弥漫开来。
　　大厅一时安静下来，更显空荡。
　　时间继续流逝，没有人现形，整个大厅里只有绿龙与圣约翰在空等者。
　　翠莉丝脸上的笑容，变成微笑，最后面如冰霜。
　　圣约翰老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
　　乔治从门外跳进来，沉重的甲胄令他脚掀起一块地砖，他执剑，冲翠莉丝吼道：
　　“绿龙！今天我要烤了你.....圣约翰老师？你怎么在这里？你和那头怪物并肩作战？”
　　圣约翰脸皮一阵颤抖，正要冷下脸回复时。翠莉丝看一眼圣约翰，厉声问道：“人类，你的可悲智力又出错。姬玛她不在这。”
　　圣约翰回道：“龙大人，我会证明我自己。”
　　他那前倨后恭的姿态，那语气，是对乔治的最好回复。
　　乔治一时感到圣约翰陌生至极，他身上怎么会有无辜人鲜血？乔治难以将眼前，宛如兽人绿皮身后哥布林般卑微的老者，和自己记忆中那善良博学的圣徒对在一起。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翠莉丝丢出一枚灰黑色戒指，像是给狗丢一块骨头，“戴上。”
　　灰黑色的戒指散发着死亡气息躺在掌心，他手指萎靡干枯。
　　圣约翰望着掌中戒指，仅剩完好的眼睛透着复杂目光。他依旧记得，在很多很多年以前，戒指的前主人夺走他一只眼睛与青春年华，那时候的自己是多么狂热，即便身受重伤，也高呼着神之名，握着剑砍过去。
　　真是笨。
　　现在戒指已重铸，该自己戴上了。
　　圣约翰伸出干枯的食指，伸向戒指。
　　“不！以曙光之名！”乔治大吼，脚用力在地上一蹬，用力之大，在地面上蹬出一道浅坑，跃斩向圣约翰，“拜托，不要堕落。”
　　圣约翰怒气从胸口冒出，左手向乔治用力一挥，一张五指，一个半透明的弧形盾挡住乔治，这是他最后一次使用光明神术。
　　乔治的双手巨剑卡在盾中，他也没比圣约翰体面到哪里去，肩膀一高一矮，少了一个肩甲，身上写有神圣箴言的纸条破破烂烂，浸满了血。
　　乔治砍下战争老大的一条手臂，但那头巨大的野兽回敬了他两斧头，他用尽了今日的圣疗。从兽人堆里他着急着杀出，暗自发誓绝不能让昨日之事，在姬玛身上重演，用身上盔甲硬抗兽人大只佬的攻击。
　　现在他还觉得脑壳有些晕，耳朵嗡嗡作响。
　　现在，他感觉不到任何一点身体上的痛苦，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曾经的人生导师。
　　“曙光之神在上。”乔治的嗓音带一分哭咽，“请快饶恕眼前的罪人，降下曙光，让他重归正途。”
　　绿龙翠莉丝在后面微仰起下巴，露出愉悦的表情。
　　圣约翰当着他的面，把戒指戴上食指，吼道：“神？他背叛了我！”
　　戒指一戴上，圣约翰脸色变得惨白，胡须干枯，宛如死人。他心脏停止，一股更强大的力量支撑着他躯体，他在这股力量之中，感觉到永恒。
　　在这一刻，他猛然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追求黑魔法，追求永生，两颗尖牙从嘴唇中伸出。
　　“不！”
　　乔治破开盾，挥起剑斩向圣约翰。
　　圣约翰无师自通，掌心轰出一阵黑雾，淹没乔治。
　　两人错身而过，乔治大口喘着气，他身上神圣箴言纸条在燃烧。
　　“你背叛了神。”
　　圣约翰捡起落在地上的手，接上：
　　“祂让我贫穷，祂给予我力量只是让我困守在乡下，看着腐朽的土地看到死。祂没给我恢复青春，只有一堆发霉的土豆作伴。我为祂做了那么多，这就是我应得的？死后还不得安宁，连我骨灰都不放过。”
　　“连我的儿子都不放过！我本来出身高贵，没想到，到最后我儿子出生来，居然只能到田地里，和一群农民的儿女一起玩泥巴！看看德鲁那小子，和我一起长大，他比我笨多，剑都拿不稳，骑马学了一年才上马，最后继承家产过得比我好多了！而我放弃继承家产，换来了什么？换来我儿子和农妇结婚，变成只会刨土的农民！”
　　乔治的一滴眼泪从桶盔上的观察口落下，说：“你真的堕落了。”
　　“可怜我？！”圣约翰气愤地挥舞着手，“你什么都不懂。像你这种天才，自有富豪圣女自愿嫁给你，还有魅魔。你得圣堂的宠爱，而我只不过圣堂的燃料！我要用你的血，满足我第一次对血的饥渴。”
　　“好好努力，人类。”绿龙的龙尾巴高兴的左右横扫，见到一位圣徒被自己扭曲成这样，她心情欢畅得想高歌一曲，“乔治没搜集你的罪证，他裁决能力对你无效，你能拖很久。”
　　圣约翰按捺住身体里沸腾的超凡力量，由于刚“黑化”加之情绪不稳定，他状态不好，有失控的危险。其实他挺担心和乔治战斗被一剑插死。
　　乔治弓起腰，怒视着绿龙，发誓要把她斩成三截。
　　“喷！”
　　姬玛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大厅大门附近，她吐出一股黑色液体，黑色液体落在地上冒出白色泡沫，滋滋作响。
　　所有人都看向这位不速之客，圣约翰血色的眼睛看向姬玛，心里松口气，她还是喝了，只是一直在强撑着而已。
　　姬玛打了一个嗝说：“快乐水好久没喝，喝得有些多，你不会真以为我喝毒水？你倒是够蠢的。活得好不好和自身善恶无关，只有蠢人不仅活得更差，通常还死得快。”
　　圣约翰按捺住体内纷乱的超凡力量，冷哼一声：“你自觉出来反而省我的功夫。”
　　他心里反而松口气，要他拖住乔治，虽然他实力突飞猛进，但自身状态不好，搞不好被乔治一剑戳死，当场暴毙。
　　姬玛出来，翠莉丝和他并肩作战，胜率要高得多。
　　姬玛脸上忽然看向一鬼一龙身后，惊道：“小约翰，你怎么出来了？”
　　圣约翰身子一抖，脖子僵硬地扭回去，见到炼金室的木门半掩着，小约翰圆圆的脸上满是泪水，他眼睛泛红，望着陌生的父亲，问：“爸爸？”
　　圣约翰不敢答，他情绪混乱，体内超凡力量一阵紊乱。
　　小约翰看了看两边，一边是手持泛着白光巨剑一身银甲的骑士，另一边是宛如从棺材里爬出的死人，长着獠牙的爸爸。
　　小约翰很难接受他是自己爸爸，但他腰间挂着自己编给他的草织护身符。他还记得，自己父亲给他讲的床头故事，屠龙勇士们付出惨重的代价，最后一位活着的勇士，终于砍下为害一方恶龙的头。
　　所有的英雄故事皆破碎。
　　眼泪在小约翰的眼睛中打转，他哇的一声哭出来说：“我爸爸是和恶龙在一起的怪物！”
　　说罢，瘫坐在门槛上，哇哇大哭，泪花模糊了眼睛，他多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
　　圣约翰一怔，心里什么东西碎开。他腰猛得向后一拱，四肢反曲着着地，肚子朝上，肚皮凸起变得半透明，孕育着一团闪亮的光，将整个大厅照得惨白。他口鼻眼皆喷射出白光，戴在食指上的灰黑色戒指，因死后的强烈愿望，而自行脱落。
　　圣约翰失控了。
　　——————
　　提前更新。


第295章  选择
　　绿龙翠莉丝看一眼旁边正失控成怪物的圣约翰，随后深深看姬玛一眼，说：
　　“你染指了我的玩物，原本他可以在我龙穴里有一席之地，却被你给搞砸了。”
　　姬玛对绿龙翠莉丝的龙穴印象很深刻，因为里面值钱的东西真的很少。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纪念品，国教牧师破碎的神徽、缺一个口的王冠等等不值钱的垃圾。
　　这令姬玛大失所望，一气之下把所有东西都烧了。
　　圣约翰彻底失去理智，他拱起的肚子中仿佛有个发光的眼睛，它散发出强光，一颗光球出现，膨胀开来，直射向绿龙。
　　“暴力什么的，真是最讨厌了。”绿龙在被强光淹没前，摇头说道，顿时绿光大作，绿光中一个四肢着的龙影迅速变大。
　　乔治冲小约翰喊：“小约翰，快回房间里去。”
　　好在这小孩也够机灵，哭着把门关上，躲在里头。
　　城堡里的大厅很高，绿光褪去，一头成年绿龙四肢着地，她头顶上的肉冠碰到天花板。
　　在她身旁，名为圣约翰的怪物，肚子中上的光眼“看向”绿龙，射出一束炽热的光线，光线落在绿龙光滑的鳞片上，鳞片受到高温炙烤，立刻泛白，整个大厅变得燥热起来。
　　翠莉丝龙眸斜视一眼“圣约翰”，说：“没用的人类。”
　　她坚硬如钢的爪子一踩“圣约翰”，将他死死压在爪子下，讥讽的语言从龙齿中冒出：
　　“真是个废物，被一个新生没多久的魅魔耍得团团转。连一个炮灰都做不好，我该怎么评价身为他学生的你呢？乔治。”
　　爪子下的“圣约翰”在挣扎，强光从龙爪间冒出，爪子冒着青烟。
　　乔治早已按捺不住，脚在地面上一蹬，挥剑冲向翠莉丝吼：“凶手没资格评价我们！”
　　翠莉丝龙爪一挥，重获自由的“圣约翰”笔直砸向乔治，乔治停下，以剑击之，圣约翰断了一条腿，落在地上，滚了一圈，剩余三只脚撑起歪斜的身子，他肚皮上的长袍早已烧毁，肚子中的光眸转向乔治时，他腿一疼，跌倒在地，脸跌在自己的血泊中，灰黑色胡须沾满了血，狼狈至极。
　　翠莉丝嗤笑：
　　“他意志薄弱，智力低下，早晚要叛教。我只是随便和他说几句，他就相信自己能成吸血鬼，能获得永生。我说，我能安排他儿子到好地方，他就全心全意为我卖命。真是毫不费劲，让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所谓圣徒就这？”
　　“圣约翰”在血泊中打滚，努力要站起来，苍老的脸上沾满了血。
　　乔治盯着那曾熟悉的脸孔，此刻沾满污血，既可怜又可狠。
　　曾经他有多么高尚，现在就有多么丑陋，乔治根本无法忍受，他太阳穴上青筋一直在打颤。
　　他出手了，猛得用剑刺向“圣约翰”。
　　绿龙吸口气，向乔治与姬玛喷出灰绿色锥形龙息。
　　姬玛闪电般地转身奔向大门，就地一滚，躲在墙后。
　　几乎是同时，龙息从门槛上涌出，门槛熔化，一些飞沫大小的龙息，腐蚀掉她手臂上的衣物，灼烧的痛感深入骨髓。
　　龙息停下，空气中一股氯气的味道，吸入鼻子里，姬玛脑袋都有些不清醒。她知道，绿龙龙息能让人大脑宕机，陷入困惑状态，和待宰的羊差不多。
　　乔治该不会就这样挂了？
　　姬玛连忙爬起来，伸出头往里面看。
　　只见乔治的背影站起来，他巨剑上沾着血，一具一动不动的尸体躺在他脚旁边，他刚才用剑亲自处决了“圣约翰”。
　　尽管看不到乔治的表情，但姬玛能感觉到乔治身上的怒火，她打开“欲望双目”，发现怒火几乎填满了整个胸膛。
　　乔治执剑，指着绿龙翠莉丝的鼻子，说：“你有罪！我要制裁你！”
　　说罢，他持剑孤身一人冲向绿龙。
　　绿龙后腿一蹬，猛得一冲，前爪扫向乔治，乔治身一侧，一剑劈中绿龙的爪背，剑刃竟劈开龙鳞，划出一道长长伤口，不过他本人也被一爪扫中，如炮弹般飞出去，砸在柱子上，柱子裂开。
　　绿龙翠莉丝却是冲势不停，直撞向姬玛。
　　姬玛向后逃：“干！又被针对了！”
　　姬玛能感觉到绿龙翠莉丝在自己身后张开了嘴巴，因为一股热乎乎的氯气味直冲脑门。姬玛两只手抓向腰带，一只手紧握木偶，另一只手抓住一瓶绿色的烧瓶。
　　姬玛猛得一回头，见到恐怖一幕，一张能一口吞下耕牛的龙嘴在她面前正欲吞下她。龙齿上滴落的口水，都快飘到姬玛脸上了。
　　一道白光出现在姬玛面前，乔治从白光中而出，跳进龙口里，一脚踩着下颚，握剑用力向上一刺，刺入龙齿间，一时鲜血涌出。姬玛顺势将绿色的烧瓶丢进龙口中，烧瓶于龙口中碎开。
　　绿龙翠莉丝吃疼，仰起头继续向前冲。龙身从大门挤出，撞碎了石墙，砖石纷落。
　　姬玛赶紧又一滚，龙爪落在她身旁，烟尘淹没了她，巨响令她耳膜发颤。幸运的是，她没被砖石砸中。
　　姬玛捂住口鼻，从烟尘站起来，见绿龙将头一甩，乔治被甩开，他桶盔跌落，本人直飞近五十米，撞碎一间房子墙壁，落了进去。
　　城墙上正在苦苦抵御兽人进攻的守军，见到绿龙出现，一个个吓得失魂落魄。他们丢下武器，四处逃跑，只想躲起来，有些胆大的拉弓射箭，箭矢落在龙身上无力掉落，和落在城墙上没任何区别。
　　姬玛伸出五指，对准绿龙的蓝色贪婪气旋，用力一抓。顿时贪婪气旋扩大至两人多高。
　　绿龙翠莉丝转过头，如一只见到老鼠的猫一般，直冲向姬玛。
　　姬玛心脏砰砰砰跳，血冲刷着脑血管。
　　她开始觉得自己要反杀绿龙，拿绿龙翠莉丝超凡物质的计划很可笑。
　　虽然自己偷偷晋级到黄金，骗了几乎所有人，让别人以为自己还是个白银弱鸡。但要对付一头龙，还远远不够，那可是巅峰时期的绿龙，自己前世干她时，可是比现在高三个等级。
　　她手紧握着木偶，准备逃跑。
　　这时候，乔治冲出来，他桶盔已跌落，短发上满是灰尘，额头流着血，持剑挡在绿龙翠莉丝前面。
　　绿龙翠莉丝吼道：“真是踩到狗屎了！怎么甩都甩不掉。”
　　姬玛冲乔治喊：“快把传送卷轴给我！她目标是我！”
　　绿龙翠莉丝现在的根本目的，是得到姬玛的超凡物质。如果姬玛逃走了，这里对她而言没任何价值，之前布局付出都一场空。
　　正与绿龙翠莉丝搏斗的乔治，无条件信任姬玛，他寻了一个空档时间，抽出枯黄色的传送卷轴，丢向姬玛。
　　姬玛伸长了手，跑向传送卷轴。
　　绿龙翠莉丝心急入焚，连忙追向传送卷轴，张嘴欲将传送卷轴毁灭。乔治连忙抱住龙尾，用力向后一拉，一双腿陷入地面，绿龙翠莉丝头一抬，灰绿色的龙息喷至空中，冲刷着城堡，腐蚀掉的砖头不断落下，形成一场小型酸雨。
　　姬玛在酸雨中奔跑，接住传送卷轴。绿龙翠莉丝一阵怒吼，再次暂时甩开如牛皮糖一般粘人的乔治，奔向姬玛。
　　地面在震颤，姬玛的小腿肚也在抖动，没有谁能对小山般向自己袭来的怪物镇定自若。若非她曾是魔王，曾经打败过绿龙翠莉丝，她可能惊慌失措，作出许多蠢事。
　　她脑子清晰，只要乔治拖住，自己拉开距离，就有时间施法逃跑。
　　姬玛拔腿就向后逃，逃进外表破烂的城堡里。
　　绿龙翠莉丝才跑不到五十米，名为乔治的牛皮糖又冲出来，一剑插穿她尾巴尖，死抓着不放手。
　　他已收集许多对绿龙翠莉丝的罪证，凭着“制裁”的加成，一直牢牢拖住绿龙翠莉丝。
　　眼看姬玛的身影要消失在城堡里，绿龙翠莉丝急得龙眸发红，旋而又笑出来，她停下脚步，看向乔治，如果一头龙对你笑，那场面很诡异。
　　乔治也不例外，他拔.出巨剑，作出防御姿势，准备应付狡诈绿龙的所有阴谋诡计。
　　绿龙翠莉丝，两爪抬起，作出拜年手势，两爪之间，淡绿色的光组成珍娜的头胸像，绿龙笑着问：
　　“给你一个选择，救魅魔还是救圣女。”
　　乔治本能地感觉到一阵威胁，就好像有人拿匕首抵着他后心。
　　绿龙翠莉丝猛得一合爪子，将两爪中的圣女珍娜头胸像捏碎。
　　“砰！”
　　关住圣女珍娜的木门冒着青烟倒下，圣女珍娜踏着倒下木门走出，绿色双眸满是迷茫，没有灵魂。一阵阵耳语在她耳中回响：“你不能辜负大家！你不能辜负...”
　　珍娜一遍遍呢喃道：“好多血，好多血，救不来，救不来....”
　　乔治一惊，珍娜本来精神状态就不好，他大喊着：“珍娜！珍娜！”
　　珍娜对乔治的呼唤没半点反应。
　　耳语说道：“只人死，就没有伤员。”
　　珍娜脸上露出温柔而诡异的笑容：“嘻嘻，对，对，对。”
　　一位满脸是血的女人，捂着腰过来，对珍娜求教：“圣女大人，救救我”
　　珍娜脸上的嘴角一下裂开，露出大大诡异的笑，她双眸冒着白光，整个人飘起来，对女人笑着说说：“嘻嘻嘻，只要死了，就不会流血，不会痛。”
　　说罢她手掌上孕育着一光团，女人吓得转身就跑。
　　圣女珍娜暴走了！
　　这时候，必须将她打晕，否则当她稍微恢复点神智，意识到自己杀死无辜人，会立刻走火入魔，步入圣约翰后尘。
　　乔治拔腿欲走，却如被闪电击中般，一愣。
　　他分身乏术，这一走，岂不是把姬玛送到龙口前。
　　绿龙翠莉丝龙嘴嘴角上扬问：“你选谁？你只有三个呼吸的时间。”
　　说罢，绿龙翠莉丝直接冲向城堡，逼迫他做出选择。一旦他迟疑久一些，两女皆死。
　　无论乔治选谁，都必将在他心中埋下一颗扭曲的种子。
　　绿龙翠莉丝感到由衷愉.悦，扭曲一个勇者可比扭曲一位圣徒更棒。
　　——————
　　（求月票加更）


第296章  我会游泳
　　姬玛的逃跑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早就在个人系统里写好一份详尽的计划书，分析可能遇到各种情况，并思考出最优解。以便有准备应付突发事件，虽说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但不做计划又是不行的。
　　在姬玛的计划中，计算了刷乔治好感度的未来收益、所承担的风险等等，得出一个结论：只要发现与乔治联手无法杀死绿龙，立刻、马上开溜是最优解。生命是人最珍贵的事物，千万不能随便赌。
　　赌赢的话，不过是收获晋升到下一等级的超凡物质——还需要自己提炼。她有个人系统，还有属于魔王的灵魂，只需搜集材料，稳步前进，就能晋级。
　　赌输的话，小命没了。
　　至于城堡里人的性命，那关我姬玛屁事？舍命赌博，赌赢所得到的不过只一群人的赞美而已。赞美不能吃，也不能换金币，更不能兑换超凡物品，瞧瞧圣约翰的下场，他还算幸运，遇到知恩图报的村民。
　　最后还不是贫穷大半辈子，除了村民们的感恩，以及一袋袋土豆以外，什么都没有。哦，他还有几张村民坐的手工凳子。可惜土豆、感恩还有凳子，无法解决他儿子的教育问题。
　　乔治的命？这不用操心，他是天选之子，命比粪坑里的石头还硬。
　　至于珍娜？姬玛还是挺怀念她在治疗时，用十指安抚自己头的感觉。但她深知，千万不能因为美色而失去性命。
　　上辈子她就吃了这个教训。
　　要不是天天沉迷美色，至于会养成不穿盔甲的恶习吗？
　　也不是没有屠龙的可能性。
　　绿龙翠莉丝有个致命弱点。当年自己还是个身高近三米，八块腹肌、威武不凡、金枪不倒、万人斩、笑起来坏坏的霸道猛男时，一剑把绿龙翠莉丝的下巴给捅穿，剑尖离她大脑只有0.01厘米。
　　之后，一魔一龙进行长达一小时的谈判，绿龙翠莉丝宁死也不在魔王身下，做一个晚上骑乘，白天也骑乘的龙女仆。只答应成为魔王宝库前，维持迷宫运转的“保安”。
　　魔王基玛答应了，并使用超凡能力，把这伤口变为一个致命弱点。只要用什么长点的东西，准确插、刺、捅进去，绿龙翠莉丝重则当场死亡，轻则重伤不起，倒地哀叫连连。
　　事后魔王基玛非常后悔，因为绿龙翠莉丝变为人形后真是太漂亮了。
　　魔王基玛对绿龙翠莉丝进行三天三夜的企业文化介绍，试图让其应聘“生活秘书”一职，并承诺了弹性工作制、五险一精、零通勤时间等诱人福利。
　　只可惜绿龙翠莉丝对“保安”职位心生向往，一再拒绝了魔王基玛的盛情邀请。
　　扯远了。
　　告诉乔治绿龙这个致命弱点，和在半夜爬到乔治的床上悄悄在他耳边低语“我是魔王基玛”有什么区别？
　　唯一区别是，后者很安全，可能只是被圣剑捅一小时。
　　乔治脑子很聪明，绿龙又知道只有魔王基玛才知晓自己的致命弱点。
　　乔治绝不会姑息邪恶，既然小命要紧，那只能说声抱歉。
　　姬玛想着，手指打开传送卷轴，轻声念出启动咒语，上面充满力量的文字依次亮起。
　　“给你一个选择，救魅魔还是救圣女。”
　　是绿龙翠莉丝的声音。
　　姬玛很好奇，伸头去看。
　　二楼原本狭窄的窗户，在龙息的侵蚀下，变成一能让马车通过的大洞。
　　她目睹了全程，果然不出所料，绿龙翠莉丝对珍娜做了手脚。
　　“你选谁？你只有三个呼吸的时间。”
　　说罢，绿龙翠莉丝直冲城堡而来。
　　珍娜金发散乱，浮上天空，掌心正孕育着可怕光芒，对准惊恐的人群，他们根本没想到圣女珍娜会对凡人下手，一个个呆在原地。
　　乔治还在犹豫，姬玛见到一向镇定果断的乔治脸上露出少有的恐慌。在这一刻，他褪去天才的光环，愈发像是个凡人。
　　姬玛很好奇乔治在救妈还是救妻的必死选择中会如何选择。
　　但是...
　　我又不是弱者，凭啥是他选？看不起老娘？
　　姬玛猛地把传送卷轴一甩，失去引导的传送卷轴，在空中凭空燃烧，化为蓝色火团，她从洞里踏出来，喊道：“珍娜我来救！”
　　说罢，姬玛用尽所有谎言力量，对远处的珍娜轻声细语，说：“每个医生都知道，只要杀掉所有敌人，就无需治疗，圣女珍娜更是心知肚明。”
　　浮在空中的珍娜一震，嘴中呢喃着：“杀光敌人，没人受伤...”
　　说罢，她手臂一抬，炽热的金黄射线直击一刚爬上城墙的兽人大只佬，它上半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为焦炭，冒着青烟跌落下去。
　　绿龙翠莉丝后腿一蹬，嘴一伸，直扑向姬玛，姬玛向前助跑跳跃，优雅地躲过绿龙翠莉丝的撕咬，在空中一对蝙蝠翅膀猛得张开减速。
　　她大呼着：“你妈妈我来了。”
　　说罢稳稳地落在正抱着绿龙尾巴的乔治身旁。
　　头发沾满尘土，外表狼狈的乔治惊讶地看着姬玛。
　　姬玛一吹额前的发丝，抱着胸，对着说：“没想到老娘会游泳，一个鲤鱼打挺，抓着珍娜一起跳上岸吧。”
　　乔治一时有多个问题，只来得及问一句：“你不逃吗？”
　　“逃？”姬玛说，“今天我就大发慈悲，带你把这龙给屠了。”
　　绿龙翠莉丝受伤的尾巴猛地一摆，乔治放手，与姬玛一同后退。
　　“珍娜她？”
　　“咱们先去救她吧。”
　　姬玛话音刚落，城墙上传来一阵惊呼。
　　两人望去，只见珍娜凌乱的金发无风自动，弓着腰直面战争老大，它一斧头劈中珍娜头上的半透明护盾。珍娜暴喝一声，跳起来，一记“太阳拳”重重糊在战争老大脸上，打得它鼻梁塌陷，眉毛头发皆烧焦。
　　战争老大脸一撇，一颗烤焦的牙齿从里飞出，小山般身躯居然被活活揍倒在地。他低估了珍娜的力量，高估了受伤的自己。
　　珍娜面如冰霜，乘胜追击，随着战争老大一并落地，一手肘狠狠向半熟的头颅一砸，又爆出一阵强光，肘部陷入战争老大丑陋的脸。战争老大头颅焦黄，两条柱子粗的腿一蹬，当场去世。
　　她从战争老大胸膛上站起来，鹅蛋脸上沾着兽人的血迹，冷漠地扫过城墙下乌泱泱的绿皮大军们，说一句：“只要杀光，就不会有人受伤。”
　　说罢，珍娜只身跳下城墙，几声兽人惨叫声传来。
　　姬玛吞下一口唾沫，庆幸那天夜里袭.胸没被珍娜扭下头，她问：“这就是珍娜暴走的时候吗？”
　　乔治说：“我也是第一次见，不过她力气一直很大。”
　　“嚯嚯。”龙特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震得人耳膜打颤，她的龙眸倒映着两人身影：“选择留下来吗？我原本还高看你一眼，毕竟像个爬虫一样苟活那么久，还以为你智商正常。你真觉得自己能活下来？呵呵，不过我就喜欢见到凡人自以为是的样子。以为自己是极少数几个走狗屎运的屠龙英雄？何其天真。”
　　两人转过头，姬玛似乎没听到绿龙的讥讽，指向绿龙翠莉丝下巴中，一片毫不起眼与周围鳞片无异的龙鳞，说：
　　“乔治，那是她的致命弱点，只要武器捅进去，她非死即伤！”
　　乔治立刻死盯着那片龙鳞，食指指尖射出一道红光，落在绿龙下巴上，问：“这片？”
　　“右边，右边，对对就是这片。”姬玛补充道：“这是我和魔王有关的记忆中提到的。”
　　绿龙翠莉丝骇得头向后缩，连忙双腿一蹬，双翼张开，用力一拍。
　　一阵风压向两人，姬玛用斗篷挡住碎石与黄沙。见到绿龙翠莉丝飞上天空，如鹰般在岌岌可危的天空上盘旋，雷鸣般的声音从她嘴里吐出：
　　“绿皮将毁灭这座城市，废墟将成为你丈夫的墓地，而你被嚼碎的身躯将在我的嘴中分析出超凡物质！”
　　姬玛气道：“胡说八道，我要把你的头盖骨当浴缸使。”
　　绿龙俯冲向城门，张口一喷，灰绿色的龙息淹没了整个城楼，一扇被腐蚀出一个大洞的城门塌下，后面一大群绿皮欢呼着，涌进来。
　　乔治说：“曙光之神在上，她是要绿皮拖死我们！”
　　姬玛故作深沉地摇摇头，说：“没有本妈妈，都不知道你该怎么办。叫我一声妈，我把绿龙搞下来。”
　　“姬玛，别闹了。”
　　“快叫。”
　　乔治深吸一口气，非常不情愿地喊：“妈。”
　　“乖儿子！”姬玛笑出声，十指交叉，念起咒：“我咒你双翼将不能飞翔。”
　　诅咒是她的新能力，能通过介质，来诅咒对方，搭配上毒药效果更佳。而之前姬玛早就把一瓶毒药甩入绿龙嘴里。
　　姬玛诅咒声刚落，空中绿龙翠莉丝身影猛得一沉，摔向地面。她就像是被人从楼顶丢下的老母鸡，慌张地拍着翅膀，四肢乱蹬，扑哧扑哧地落在城墙之后，几只倒霉的哥布林被砸飞到城墙上。
　　姬玛喊：“快！把她翅膀砍掉！”
　　乔治早已一个大跳，跃过去，他一脚踩碎一颗兽人头颅，跃过城墙。
　　姬玛连忙跟着跑过去，她还不能真正飞翔，只能低空飞一段，或者滑翔。
　　她跑到城墙上，见到乔治一剑把绿龙翠莉丝的头给打歪，数颗带血龙齿被砍落。


第297章  男女混合双打
　　纵使龙生命顽强，愈合极快，自尊心也受不了如此打击。
　　绿龙翠莉丝将乔治击退，怒道：
　　“人类！我不用飞都能撕碎你！”
　　说罢，她张口喉咙吐出线壮龙息，直喷向乔治。灰绿色龙息将乔治淹没，下一秒，乔治从龙息中冲出，他身上甲胄正在冒烟，一些零件脱落，披风融化，但并无大碍。他剑尖对准绿龙翠莉丝下巴，双目紧盯着翠莉丝下巴那块鳞片。
　　绿龙翠莉丝不得已，停止吐息，连忙抬爪挡住自己下巴的致命弱点，乔治跳起，一脚蹬着她龙头，跳到后背，剑朝翅膀根捅去。
　　“啊啊啊！”
　　绿龙翠莉丝疼得大喊，收拢双翅，原地打滚，压垮旁边楼房。乔治不得不跳走。
　　姬玛从城墙上飞下，落在绿龙翠莉丝所滴落的血旁，在旁边隐形观战。
　　只见在烟雾中，乔治正与飞不起的绿龙翠莉丝搏斗，虽然绿龙算是所有龙类中，最不擅长肉搏的龙，身型小、力量不大，但也毕竟是条真龙，威胁极大。
　　不过无奈，绿龙翠莉丝必须护住自己的致命弱点，又得保自己的翅膀。竟只能被动挨打。
　　乔治跳在龙头上，一剑捅.进龙的眼窝中，怒吼道：“这一脚为了约翰！”
　　说罢，他一脚狠蹬剑身，竟活活将绿龙翠莉丝的眼睛给绞成两半。绿龙翠莉丝疼得大吼，头一甩，把乔治甩开，乔治落地后，又扑过来，拽着她的龙角，狠狠摁在地上，朝她脑门一踹，踹得绿龙头晕目眩。
　　“这一脚是为了姬玛！”
　　“这一剑是为了珍娜！”
　　双手精金巨剑直插翅膀根，疼得绿龙翠莉丝满地打滚，血溅满街。
　　姬玛在一旁助威呐喊：“打得好！”
　　有个能打的工具人，感觉真好，都不用脏自己的手。
　　绿龙翠莉丝猛得又把乔治给打飞，吼道：“够了！”
　　撞碎一面墙的乔治，乔治紧咬着牙，双目赤红，怒气腾腾，拎着剑，又从废墟中扑向绿龙翠莉丝。
　　伤痕累累的绿龙翠莉丝双翅一拍，“一瘸一拐”地飞起来，每一拍，都有一股龙血滴落，在地上腐蚀出一道又一道坑。
　　尽管两边龙翼根部，皆有一道露骨伤口，但她依旧能飞，龙的强大生命力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绿龙翠莉丝宣称：“结束了！”
　　姬玛现身，弯腰把一草人投入地上的龙血，草人被腐化变黑，她用力诅咒：“她双翼将不能飞翔。”
　　绿龙翠莉丝又从空中一沉，跌了个“龙啃泥”，还没抬头，浑身是血的乔治冲到她面前，剑朝她受伤的眼窝一插，活活将她受伤的龙眸给挖出。
　　乔治大吼：“这为了我必须叫妈！”
　　说罢，又生气地一剑剁掉她龙口中的牙齿。
　　“打得....”姬玛刚要呐喊，听到乔治的话，叉着腰说：“真是不孝！”
　　瞎一只眼的绿龙翠莉丝逼退乔治后，喊道：“同样的诅咒对我不能生效第二次！”
　　话音刚落，她双腿一蹬又飞了起来，左眼满怀仇恨地盯向姬玛，怒吼一声，径直朝姬玛俯冲。
　　姬玛返身逃跑，边跑边灌一瓶药，双腿抡地跟轮子似的，大喊：“妈呀，伤成这样还能飞！孩儿！快来救你的母亲大人！”
　　乔治像一头疯狗般，又冲出来，化成一道光，出现在低空俯冲的绿龙翠莉丝后背上，一剑用力钉进翅膀的关节里，卡在龙骨中，腐蚀的血溅满他的脸，乔治吼道：“给我停！”
　　绿龙翠莉丝尖叫，身形一缓，肚皮蹭碎楼顶。乔治双手紧握成拳，蛮横地一拳拳锤着剑柄，剑柄一尺尺没入，即便龙的生命力再强，骨骼再坚韧，也必须在一定范围内尊敬力学定律。
　　坚硬的精金巨剑卡在绿龙关节里，翅膀终于脱臼，绿龙翠莉丝使不上力，一边翅膀一歪，跌向地面，径直滑向姬玛。
　　姬玛前面就是城墙，上面还有一个吓呆了的哥布林。她回头一看，只见绿龙翠莉丝的血盆大口对着她大张，步步逼近。
　　“妈耶！那么执着！”姬玛开始后悔，在前面多次撩拨绿龙翠莉丝贪婪与愤怒，搞得绿龙非要杀她不可。
　　姬玛几步跳上城墙，下面咚的一声，绿龙翠莉丝撞墙上了。
　　姬玛刚松口气，旁边的哥布林回过神来，用长矛指着姬玛喊：“尖叫女！”
　　姬玛用中指一指哥布林说：“你弱智。”
　　中了弱智诅咒的哥布林，立即双目迷茫，口水从嘴角露出。
　　“老娘还是那么机智又聪慧。”
　　姬玛刚自夸一句，翠莉丝的龙头从下面升起，她瞎了一只眼，另一只眼充满愤怒，张开缺半边牙的龙嘴，一股灰绿色龙息从龙口喷涌而出，袭向姬玛。
　　姬玛连忙把弱智的哥布林扯到自己面前，当肉盾。龙息淹没可怜的哥布林，它身子熔化，连同身后姬玛的身影，也消失在龙息之中。
　　龙息停下，城墙上出现了一大块被腐蚀的大缺口。
　　“干脆杀了你，超凡物质少就少。”绿龙说着，伸出舌头在尸体融化的地方一舔，一吸。
　　奇怪的是，尸水中并无半点超凡力量。
　　“啧啧，哥布林的味道好不好？”
　　绿龙翠莉丝扭过头，只见姬玛出现在乔治身旁。她龙眸一阵扩大，说：“怎么可能？你不是用过那超凡物品了吗？”
　　“真笨。”姬玛嘲笑，“那只是一个谎言。”
　　绿龙翠莉丝有如被雷击，一下就明白过来，姬玛早就晋级黄金。正在熬煮的魔药，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在圣约翰的影响下，她先入为主地认为，姬玛逃命靠的是超凡物品。
　　她恨恨道：“人类底下的智商居然有传染性。”
　　“你们脑子半斤八两，都中了我的谎言。”姬玛说，“遗言准备好了吗？”
　　乔治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双膝一曲，准备继续战斗。
　　“等等。”绿龙翠莉丝说，“你们忘了一件事，你的剑还卡在我的骨头上，乔治。”
　　“然后？”乔治指着她下巴的致命弱点宣告道：“我会把剑拔出，捅进去。”
　　“但是你追不上我！”绿龙翠莉丝忽然前爪一按城墙，跃了起来，大喊：“我即便不能拍翅，亦能飞翔。”
　　说罢，她龙背张开一双半透明的翅膀，用力一拍，居然飞了起来。
　　乔治连忙追上去，他从城墙上跳下，唤来天界战马，通体银白的战马从光中跃出，乔治一跃上马背，勒住缰绳喊：
　　“老白，追上去！”
　　老白撒着蹄子，飞快奔跑，勉强追上绿龙。虽然绿龙飞不高，但总算是飞，乔治一时够不到绿龙。
　　“这就是谎言升级后的“模拟”能力吗？能模仿低级的超凡能力。”同类型超凡能力的姬玛一边评价，一边死命撩拨绿龙的贪婪与愤怒，“快给我回来，死蜥蜴！”
　　但不管姬玛怎么撩拨，绿龙心存逃意，还真没蠢到回头送。
　　“魅魔！你们在干什么？城堡快沦陷了。”德鲁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姬玛回头一看，满身是血的德鲁，正骑着马，双目杀得通红，一手握骑枪，后背背着一根投枪。
　　“屠龙呀！不趁机屠龙，她还会回来骚扰的，那时就没机会了。”我的超凡物质也就开溜了。姬玛说着，“借下投枪。”
　　德鲁却手握紧剑柄说：“那可是我祖先屠龙之物。”
　　“岂不是更好？屠龙完，就回去救你的城堡。”
　　德鲁点头，抽出后腰的龙枪。
　　这时候，一阵绿雾凭空出现在德鲁身旁，绿雾中，美貌的“花仙子”睁开眼睛，对德鲁说：“亲爱的，难道你忘了我们之间的许诺吗？”
　　“是你..你怎么？”
　　“乔治不在，这正是你履行你许诺的最好时候。”
　　姬玛想到什么，一阵惊慌，她身子后仰说：“糟了，我木偶替身术一天只能用两次。”
　　这时，姬玛感觉一股威压从后方传来，她连忙回头，只见绿龙翠莉丝杀了一个回马枪，飞行速度一下快了一个档次，把乔治甩在身后，直扑向自己。
　　绿龙早就计划好了，她刚才肯定是见德鲁过来，就故意飞走，表面是逃，实际是要引开乔治。
　　她尾巴忍不住打抖，软软垂下。
　　“花仙子”脸上露出微笑：“亲爱的，请履行你的承诺吧。”
　　“虽然不太符合我骑士身份，但亲爱的你既然那么要求了。”德鲁犹豫不到半秒，从马背上下来，却是伸手抓向花仙子的手说：“我将履行我的诺言，向你求婚。”
　　“花仙子”一脸懵，德鲁的手碰到“花仙子”纤手，却是穿过去。
　　“花仙子”按捺不住，脸色一变说：“人类真是满脑子都是污秽之色，你一个骑士，难道忘记了向我许诺要杀了姬玛吗？你难道不想被治愈吗？”
　　“我杀治好我病的医生做什么？”德鲁忍不住道，“这有背骑士道。”
　　姬玛放弃表演，忍不住捂着小腹笑出声，说：“我把德鲁换了一个牢房，里面塞了一个认为自己是德鲁的精神病。”
　　“亲爱的，这是什么回事？”
　　“闭嘴！卑微的人类。”花仙子说罢，立即消散。
　　绿龙翠莉丝后悔了，她不敢扑向姬玛，谁知道这狡诈的魅魔，还有什么后手。绿龙翠莉丝拐弯，死命拍着翅膀，飞向郊外的一座山，只要在持续时间结束前，飞跃过山，自己就可以逃走了。
　　姬玛从德鲁手中拿过标枪，从城墙上跃下，并模拟绿龙翠莉丝的能力，说：“我将能飞翔。”
　　她拍着翅膀，滑翔飞向骑马的乔治，将龙枪丢给他。


第298章  离间
　　姬玛拼命地飞，汗水顺着她下巴滴落，好不容易才追上骑马奔驰的乔治，她大喊着：
　　“乖儿子！接住！”
　　说罢，便将投矛掷向乔治。
　　乔治接住投矛时，盯了姬玛一眼，后者气喘吁吁地从空中滑翔下来，落在马背上，双手牢牢抱住乔治的后背，以防从颠簸的马背上跌下来。
　　“你能飞了？”
　　“飞行能力和公鸡差不多，拍拍翅膀能上墙那种，我用超能力才暂时飞那么快。”姬玛继续说，“喂，你刚才就不能扶下你老母亲？我差点就跌倒了。”
　　乔治一手向后，准确地敲在姬玛脑壳上。
　　“诶哟，真是不孝。”
　　乔治手抬起，悬在空中。
　　姬玛连忙说：“一点幽默感都没有，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有那么好的女人缘的。”
　　“你能让战马飞起来吗？”
　　“不能，我又不是能实现愿望的神灯。”姬玛说，“我能模拟的能力，效果比我本身至少低两级。”
　　“能让我们快点吗？”
　　姬玛看着个人系统中，只剩30%的魔力说道：“不能，我魔快见底了。”
　　“那你下马。”
　　“喂，你这个不孝——”乔治举起的右手，成功威慑到了姬玛，姬玛立刻改口，不再占自己仇人的便宜，说：“也不看看是谁给你带来了投矛。”
　　“老白快追不上了。”
　　“谁是老白。”
　　“马。”
　　“它居然不叫大白。”姬玛边说，边紧紧环住乔治的脖子，在颠簸的马背上站起来，观察情况。
　　前方高约三十米处，绿龙翠莉丝拼命地拍着半透明翅膀，狼狈得像是一只院子里被追得到处跑的老母鸡。
　　她气喘吁吁，姬玛能听到她喘气声还有淹没在喘气声中的咒骂声，腐蚀性的龙血不断滴落，一棵树的主干因龙血腐蚀而落地。
　　她正飞向一座山，地势越来越陡，树林在逼近，天界战马的速度不由慢下。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远。
　　乔治说：“如果她飞过山顶，我们就追不上她了。”
　　姬玛感觉到手黏糊糊的，她坐下，看一眼手掌，只见手套上已沾满了血，她才注意到乔治的脖子上流着红色的血。
　　在刚才的搏斗中，他身受重伤。但他不叫一声疼，像面可靠的盾牌一样，一次次挡在自己和龙爪前面。
　　真是好用的工具人。
　　姬玛再一次感觉，自己付出女人的童贞是值得的。
　　“就算我下去，也不一定能追上她。”
　　山岳正缓慢向他们靠来，绿龙的喘气声中也多了一分欣喜。
　　敌人越快乐，姬玛就越不高兴，她问：“我有一个办法，你有把握能把投矛扎在她身子上吗？”
　　“有。”乔治说，“但一支投矛杀不死她，除非能命中她弱点，但追不上又见不到她的弱点。”
　　“我能诅咒她。”姬玛环抱着乔治，趴在乔治肩膀，冲着他耳朵吐气说，“但需要介质，把诅咒写在投矛上最好。”
　　她消耗过多，乔治散发热气的身体，他的味道，在她鼻中与一块蓬松面包无异。
　　乔治把投矛递给姬玛，姬玛握紧投矛，伸出舌头，轻轻一摇他耳垂说：“真乖。”
　　“现在不是做这个的时候。”
　　姬玛贪婪地吸进一缕桃花香味，说：“但对于魅魔来说，随时随地都可以。”
　　姬玛说着，脱下皮手套，伸出食指，点在乔治脖子上，指腹感受着主动脉的涨动，她画了一个圈，沾上了乔治的血，在投矛矛身上画着恶毒的符号：“nmsl。”
　　嘴里念叨道：“咒你将不得飞翔。”
　　话音刚落，身子的魔力顺着指头，注入到矛身上恶毒符号，她感觉身体像是被掏空，瞥一眼个人系统，魔力还剩下10%。
　　她汲取情.欲恢复魔力的冲动更强烈。
　　自从晋级黄金后，她的需求与日俱增。
　　“给。”姬玛轻喘着气，“好好射进她的体内，用力，再用力那种，插得越深越好。也不要太期待，诅咒重复效力递减，更何况她是头龙。”
　　乔治努力摒除姬玛开黄腔带来的杂念，手臂肌肉绷紧，专注地瞄准绿龙的身体。
　　正在逃跑的绿龙翠莉丝，忽然感觉到后腿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随之一股发麻感蔓延至全身，她身子一沉，半透明的翅膀直接消散。
　　“杀千刀的下贱人类！”她气得大骂一句，忍痛张开自己的肉翅膀，进行滑翔。
　　肉翅膀被乔治狠揍过，骨头移位，伤口深可见骨，上面还插了一柄剑。
　　翅膀鼓风涨起，一阵痛苦淹没了她神经。
　　我一定，一定要化为人形，亲自一口一口咀嚼他们的血肉，看着他们在我面前求饶。
　　翠莉丝暗自发誓着，身体渐渐落下，树梢已经能碰到她肚皮，山顶就在前面，她已经翻不过了。
　　“中计了，人类！”尽管很疼，但绿龙翠莉丝依旧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回过头讥讽道：“你们还是斗不过我，这座森林早就是我的私有地！”
　　话音刚落，树丛里藤蔓疯涨，涌向姬玛与乔治二人，将两人淹没。
　　绿龙翠莉丝忍着痛，发出得意的笑声，尽管她疼得要背过气，但任何时刻都不能让敌人高兴，尤其对方是鄙下的爬虫时。
　　确定对方被藤蔓淹没后，绿龙翠莉丝一头栽向地面，她四肢着地，却疼得抽筋，在林间草地上摔了一个狗吃屎。
　　绿龙翠莉丝连忙爬起来，向密林里钻。
　　在她身后，降落时蹭破的草皮自动愈合，不留半点痕迹。她所撞断的树枝也自动生长，滴落的龙血，被狂长的草木掩盖，花儿盛开，花香味中和掉她身上的味道。
　　整座森林活过一般，为绿龙掩饰。
　　绿龙只要愿意，就能在森林里不留半点痕迹，这是天生能力。只有最敏锐、经验老练的游侠，才能通过森林被扭曲扭曲的痕迹，追踪到一头绿龙。
　　但绿龙翠莉丝根本不敢放松。她四肢飞快爬地，但被投矛伤到的右后肢抽疼，她不得不卷起右后肢，三条腿跑着，如一条被打断腿的狗。
　　刚跑了不到一百码，前爪磕到一颗石头，前爪一直负责挡弱点，被乔治砍了好几剑。疼得她前爪一缩，整个龙又跌个狗啃泥。
　　她疼得想叫出来，却又害怕声音会引来追兵，连忙死死地闭紧嘴巴。再度起来，缩着右后肢，三只腿一瘸一拐，向前跑。
　　期间，她还使用了幻术，在山顶里制造一头龙翻过山顶的影像。
　　绿龙翠莉丝却转过头，爬向一座湖水，见到熟悉的湖面，她忍不住松口气。
　　那对狗男女追踪不了她的踪迹，肯定会觉得自己要翻过山岳。他们一定不会想到，自己新建的龙穴便在此处。
　　精神与肉体放松后，四肢一抽抽的疼，所有伤口都在喊疼。
　　她一头栽入湖面里，憋着气潜下。
　　“还有一点点...只要进去后....”
　　在一处地下溶洞里，绿龙翠莉丝头从水面下伸了出来，软软趴在地面上，左后肢一蹬，大半个身子上了岸，“...安全了。”
　　黑黑的溶洞里，回响起姬玛的声音：“可惜这里满员了。”
　　绿龙猛得抬起她那沾满湖底杂草的龙头，仅剩的一只眼睛，见到噩梦般的两人，正站在她面前，她吓得神经衰弱。
　　这一定是场噩梦！
　　“你们怎么会——”
　　乔治冲上去，右脚一蹬，一个冲天拳狠狠打中绿龙翠莉丝的致命弱点，他的拳头没入鳞片中，就如一根筷子捅.入煮熟的鲤鱼身子里。
　　姬玛手里拿着绿龙翠莉丝的鳞片，摇摇头回答她的问题说：“占卜。”
　　绿龙翠莉丝疼得卷缩成一个虾米，血不断从伤口涌出来，地面上的时候被血腐蚀出一道水沟，流向水潭。乔治手不够长，便抬起了脚。
　　“等等。”绿龙翠莉丝说，“别杀我，我对你有用。”
　　说罢，绿龙化为人形，变为有翠绿秀发的美丽成熟女性，她眼睛含着泪，头发上的鲜花朵朵飘落，碎成花瓣，一对大白腿并拢在一起，绿叶裙子碎了一般，露出大腿根。
　　姬玛看了第一反应是提出要求：只要你愿意做生活秘书，马上就饶了你。
　　而乔治从绿龙翠莉丝身旁拿起精金巨剑，剑刃靠着她脖子说：“把头伸直了，我会给你个体面死法。”
　　真不知道怜香惜玉。
　　姬玛舔舔嘴唇说：“乔治慢点，如果她愿以服侍赎罪，我们应当考虑。”我正缺个坐骑，能飞的那种。
　　“我宁死也不当奴仆！”
　　“无需考虑，恶必斩。”乔治说着，抬起巨剑，一点不迟疑。
　　绿龙翠莉丝缩起脑袋大喊：“我愿意！”
　　乔治没停，抡圆了巨剑，斩向虚弱的绿龙。
　　绿龙以极快语速喊道：“难道不救城堡的人？”
　　乔治剑一偏，擦过绿龙的角，落在地面上。
　　绿龙翠莉丝说：
　　“你追我有快有两小时，城堡的城门已经沦陷，剩下的可怜士兵们能顶绿皮多久？就算现在你一眨眼能回到城堡，仅你们两个，就算没受伤状态完好，也不可能挡住绿皮大军。”
　　乔治怒视着绿龙深邃的五官，剑身在颤抖，他手臂受了伤，连剑也不怎么握得稳。
　　“我会赎罪，你们需要一条龙，我愿意为你效力，你也知道我不是在撒谎。”绿龙翠莉丝说，“我们可以签订一份严厉的契约。”
　　“你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乔治竭力想找理由杀了绿龙，“你让我导师堕落。”
　　“他没他想得那么高尚。”绿龙翠莉丝对乔治一笑，“圣武士，不要被仇恨蒙蔽了你的双眼，重要的难道不是救人吗？我可以答应你，成为你的床上侍从，就像姬玛一样。”
　　乔治闭上眼睛，慢慢挪开剑，他深吸几口气，冷冰冰地说：“不必了，我会把你丢给圣堂，之后别出现在我的面前。”
　　姬玛开始嫉妒，之前自己费了好大口舌劝说翠莉丝，一边劝还给扛一头小牛吃，但绿龙翠莉丝态度坚决，不当生活秘书。而现在乔治把送上门的龙女仆给推掉。
　　绿龙翠莉丝放松下来，讨好说道：
　　“要知道，当年在我身上留下弱点的魔王，几乎是哀求着我和他上床，呵呵，那个满脑子都是精.虫的可悲家伙，我宁可现在和你来一次，也不愿让他碰我一根手指头。”
　　乔治没皱眉，绿龙翠莉丝说的都是真心话。
　　姬玛心一阵刺痛，说：“乔治，你可以两个都选。”
　　“什么？”
　　“屠龙和救城堡。”她完美地掩饰自己的嫉妒，微笑说：“你老母亲我，从来不会让崽陷入两难境地哟。我刚才看到了，一支侠义骑士组成的援军，出现在郊外。”
　　乔治蔚蓝眼睛中浮现出喜悦问：‘真的？’
　　“真的。”
　　话音未落，绿龙翠莉丝骤然发难，她伤口猛地一缩，腐蚀性龙血泼在乔治的脸上，糊住他眼睛。
　　而绿龙翠莉丝眨眼睛变回原形，一口用力咬向乔治。
　　“嚯嚯，现在你无计可施了！”
　　龙齿紧紧咬住乔治的胸膛，她嘴角忍不住上扬，准备一用力。
　　一阵令肌肉痉挛的剧痛，一瞬间夺走了她身体所有力气，她睁大眼睛，松开嘴侧躺在地。下巴的致命弱点上，插着一柄剑，直没到剑柄，濒死的绿龙翠莉丝的后腿抽动着。
　　他在目盲状态中，准确地投出双手巨剑，命中绿龙翠莉丝的弱点。
　　乔治一抹脸上龙血，说：“真麻烦，果然一开始就不应该迟疑。”
　　绿龙翠莉丝独眼睁大着，死死盯着姬玛，忽然龙嘴咧得高高的，笑出来，只笑了一声，就咳出血来。
　　姬玛冷静说道：“乔治，不能再给她机会了。”
　　绿龙翠莉丝说：
　　“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魔王基玛。呵呵，从一开始我就不相信你那么简单的死去。我却没想到，你居然能接受变成一只魅魔，呆在勇者身旁，高，真是高。”
　　她表面毫不在意：“哦，随你怎么离间。”
　　虽然嘴上怎么说，但姬玛看到乔治停下脚步时，心悬得高高的。　
　　“勇者，你也知道我说的是真话。呵呵，一开始我就觉得不对劲，只有魔王基玛才知道我的弱点，他那种人，怎么会告诉自己宝库里的奴隶。我开始被她唬住...她那时还特地补了一句废话‘这是我和魔王有关的记忆中提到的。’那不过是用真话来达到误导的效果....”
　　濒死的绿龙说话断断续续，停了下来。
　　姬玛很想冲过去，一脚把剑柄踢进龙的伤口里，但这样无异于承认绿龙的指控。她抱着手，冷眼旁观，嘴角上扬，似乎在听笑话。
　　“...直到她告诉你，援军来了。我才看破她阴谋。魔王基玛，因为之前我说，打死不和你上床，让你很生气想让我死吧，真是个被下半身支配的可怜鬼。想想...乔治..为什么一开始她没告诉你援...援军..”
　　“...不信的话，你可以直接..问她..是否曾有过..魔王基玛的身份..”
　　绿龙竭力吐出最后几个字，满足地闭上了独眼。
　　乔治上前，一脚将巨剑踢入伤口深处。绿龙没有一点动弹，她死了。
　　“这遗言可真长。”姬玛假装轻松，耸耸肩，“罗里吧嗦的。”
　　乔治拔出带血的巨剑，没回头问：“你是否曾是魔王基玛？是或不是。”
　　姬玛手足冰冷。
　　——————
　　四千四百字大章！为了写到断章点（删掉），我容易吗？求点月票，谢谢。
　　你们下句话是：
　　呸！

第299章   泪水武器
　　精于欺诈的姬玛，脑子已飞快转动，寻找这个问题的漏洞。
　　但无奈，问题是绿龙这同样精于欺诈的婊.子提出的。
　　..曾是魔王...
　　这个曾字用得实在是太狠了，没这个“曾”字，她大可答不是，因为现在她已不是魔王。
　　根本没办法回答这问题。
　　逃吧。
　　姬玛回忆了下自己身上所有的逃命手段。悲哀地发现，没任何办法逃。自己魔力见底，诅咒绿龙之后，又用了占卜，她魔力如今只有可怜的个位数。
　　现在，她就好像得了感冒一样，脑子一阵阵涨疼，这是过度使用超凡能力，暴走失控的前兆。
　　良久，姬玛都没有回答。
　　乔治头没回，一直背对着姬玛，或许是防止姬玛的表情会干扰到自己，他的手握紧了剑柄，问：
　　“是或者不是。”
　　声音中，没有半点感情。
　　一股悲伤在姬玛的胸膛里蔓延开来。自己根本没想到，乔治会有对自己下刀的可能，毫无保留地用尽全力对付绿龙，却落得这般下场。
　　她嘴唇颤抖着，差点就要自暴自弃说：“老子就是，下剑快点。”
　　再伸出一根中指以彰显自己的蔑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姬玛脑子灵光一闪，想到了前世小时候看的电视剧里，女人动不动哇哇哭起来，让男人手足无措。
　　自己可以不正面回答问题嘛。
　　她酝酿了一下感情，此刻发达的泪腺发挥了关键作用，泪水从眼中涌动，顺着脸庞流了下来，她咬着嘴唇，喉间发出完美的哽咽声。
　　乔治有所触动，他转过头，见到姬玛双眼泪汪汪看着他，像极了一只要被赶出家门的乖猫猫。
　　他脸上的坚冰一下就破碎，但还是强撑着，说：“姬玛，只要你回答，回答一声就好。”
　　姬玛终于忍不住，她的牙齿松开嘴唇，一声压不住的哽咽声从嘴中冒出，带着哭腔说：
　　“为什么？因为我头上长角，还长着条尾巴？还是从魔王的地下室出生的。就因为绿龙的一段推理，一句话，你就要拔剑指着我？”
　　乔治有些手足无措，他的剑尖明明一直是对着地，他辩解道：“我没有。”
　　好机会！他开始辩解了。永远不要讲道理，而是要不停的泼脏水，指控对方。
　　“不，你有，你会用那把剑捅我。”姬玛说罢，又哽咽几下，透明的泪水滴落，“为什么我就要因为我的出身而一次次受到无端指责？绿龙如果说珍娜是魔王，你会不会提着沾血的剑审讯她？..呜呜”
　　姬玛继续哭诉道：
　　“就算那群大字不识的村民，也比你好。他们是单纯的害怕我...所以排斥我，最多只是在我背后说坏话...而你恐怖得多，你口口声声说不会偏见，却随时会用沾满血的剑把我砍成两半。”
　　“我宁可..被人们用臭鸡蛋砸脸赶走一百次，也不愿再被你审讯一句。”
　　乔治已经彻底被打懵了，他感到自己被冤枉，很想辩解，可无奈姬玛的指控过多，他只能晃着手说：“我不是，我没有。”
　　姬玛哇的一声，哭出来：“你还挥着剑。”
　　乔治连忙一松手，手中巨剑跌在地上，他走向姬玛，说：“听我说，这不是偏见，情况不同，也不是审讯，我只是想——”
　　怎么可能和你讲道理，讲道理我死路一条！
　　“我不听，我不听！”姬玛直接发动必杀技，双手捂着耳朵，蹲下，眼泪不停地滴落。
　　乔治直接傻眼，蹲在姬玛面前，不知道做些什么，他伸出手，摸向姬玛的头顶。
　　姬玛直接手一打，接着把头埋在双膝里继续假哭。
　　假哭了足足二十多分钟，乔治就像个大理石雕像似的，也蹲了二十多分钟。
　　在这二十多分钟里，姬玛唯一的感谢是，魅魔的表演天赋真是牛逼，随随便便就假哭二十多分钟，之前想都不敢想。
　　姬玛一抹泪水，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抬起发红的双眼。同时在心中向所有的神祇祈祷，希望看到的不是乔治面无表情的脸，这样的话，她准完蛋。
　　映入她脸庞的，是乔治忏愧的脸，他小心翼翼，想伸出手，却又担心吓到姬玛，把这个女孩当场吓死，问道：
　　“还好吗？”
　　姬玛怯生生来一句：“你不会杀了我吗？”
　　乔治摇头说：“不会。”
　　“那我哭那么久...”姬玛小心问道，“会不会很讨厌我？我很尽力地让哭声不那么刺耳。”
　　乔治的心都快软成一团奶油，他说：“姬玛一点不讨厌。”
　　姬玛像是被重新鼓起的气球一下就站了起来，叉着腰说：“现在很好，太好了。如果我不透露出绿龙的弱点，直接带着传送卷轴，远走高飞，那就更好了。”
　　乔治反而松口气，说怪话说明姬玛已经恢复到原本的状态。
　　“好，我不该听信敌人的话，擅自怀疑你。”
　　姬玛补充道：“是审讯。”
　　乔治莫名心累，不知为何，忽然想到之前格里高利对自己说的话，怎么感觉姬玛的描述和他说得好像呀。
　　不，不对，姬玛不是那种人，她是例外。
　　姬玛心里大松一口气，还好，还好。乔治本身是希望自己不是坏人，再加上他笨，让自己逃过一劫。
　　嘻嘻，老娘才没那么玻璃心呢。
　　绿龙的尸体，伤口开始冒出点点绿光。
　　姬玛连忙跑到绿龙尸体前，说：
　　“哎呀，绿龙的尸体已经开始分析出超凡物质了。可恶，得赶快做好措施。”
　　乔治走过来，战斗激情褪去后，身子上的各处伤口开始传来阵阵痛感，他捂着自己的腰，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姬玛赶紧跑到乔治旁边，问：“你没事吧？”
　　“左臂用不上力了。”乔治说，“眼睛看东西也模糊。”
　　“还好。”姬玛说，“英雄屠龙的故事里，哪个不是得死上七八九十个？”
　　在这个世界，由于真的有龙在。因而，屠龙故事多是悲壮的故事。其动机大多也不是为了龙穴里的金钱，真要发财的话，去抢国库、银行、打仗烧村抢掠，哪个不比屠龙来得安全。
　　姬玛亲自给乔治进行简单的治疗，帮他脱下变形的盔甲部件，擦掉扎在伤口里的木屑，擦拭身上的污秽。
　　乔治正擦拭自己卷了刃的精金巨剑，开口说：“现在看来，魔王基玛还是挺有实力的。”
　　姬玛分析了下，不知是乔治是否拐弯抹角试探自己，就说：“是吗？我不太了解，听说你们杀进他卧室里，他没来得及穿盔甲。”
　　“对，有点胜之不武。”
　　姬玛有点感动，老娘的风评终于开始变公正了起来，问道：“如果他穿盔甲呢？”
　　乔治低头思考一下：“两剑死，他盔甲还是挺厚的。”
　　姬玛：......
　　“这样说不太合适吧。”姬玛忍住没狠拽绷带，说：“这头绿龙差点把我们折腾死。”
　　“他屠绿龙时，比绿龙高一个等级，而我现在还没恢复到颠覆状态，你也知道从铂金到钻石，是一个非常大的跨越。”乔治说，“他的案例再一次证明，超凡等级并不是一切。”
　　姬玛把酒精倒在乔治伤口上，乔治疼得皱起眉头问：“疼，干嘛？”
　　“当然是消毒呀。”说着她用力扎紧了浸满酒精的绷带，“忍一下。”
　　“可我万毒不侵。”
　　“哦。”
　　之后，两人简单处理了下龙尸，让超凡物质析出没那么快。
　　两人从水潭潜水而出，离开了龙穴，召来天界战马，直奔向城市。
　　城市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上百位骑士，高举侠义大旗，骑着高大的战马，支援而来，他们身后带来了近两千位步兵，一举扭转了战局。
　　当乔治与姬玛赶到时，骑士们正袭杀着落荒而逃的绿皮。
　　一位高壮的骑从乔治姬玛身旁经过，举起骑士剑，一剑砍下一头正逃跑的兽人头颅，同时左手一抓，抓住头颅，高高举起，大喊：“为了女神！”
　　在他后面，侠义骑士们欢呼雀跃，说：“砍得好，砍得好！”
　　他们正比赛谁杀的兽人够多。
　　德鲁满面红光，他坐骑上挂着八颗兽人的头颅，亲自迎向乔治与姬玛，问：“圣堂圣武士，那头卑鄙狡猾下贱无耻又丑陋凶残的绿龙，如何了？”
　　“死了。”
　　“太好了，一想到那头绿蜥蜴蒙蔽我对女神的信仰，我就羞愧不已。”德鲁伸手问：“我祖传荣耀投枪呢？”
　　乔治递出写有“nmsl”的投矛。
　　德鲁带着骄傲的语气说：“这柄符合骑士美德的武器，上面我祖先的荣耀，一定鼓舞你们战胜了那头绿蜥蜴。”
　　以前叫人亲爱的，现在叫人绿蜥蜴。
　　姬玛问：“话说，骑士道不是要求骑士正面对敌，不使用投射武器？”
　　德鲁冷冰冰地看向姬玛说：
　　“魅魔，你这就不知道了。这龙枪本身是近战武器，都是用手握着，只不过有时候脱手而已。有时候剑也会脱手，难道骑士剑违背骑士道吗？这武器很符合骑士道。”
　　他说罢，看着矛身上用血写的“nmsl”的字，问：“这是什么？”
　　姬玛眼睛一转说：“用乔治血写的符咒，用于伤害巨龙。现在没了魔力。”
　　德鲁一脸肃容，说：“不，上面分明注满了勇士对巨龙的勇气。我必须留住它，纪念乔治你屠龙的伟业。”
　　说罢，德鲁举起矛，矛身上的“nmsl”符文清晰可见，他呼喊道：“英勇的骑士们！屠龙的乔治已将罪恶的绿龙屠杀！让我们为他的英勇而欢呼。”
　　骑士们围了过来，举起沾满绿皮血的剑与长矛，呼喊着乔治的名字：“屠龙的乔治！屠龙的乔治！”
　　接着，按照传统，骑士们在乔治指引下，一起来到龙穴。他们齐心协力，一并将龙尸给拖出来，再按照传统，选出十二最英勇的骑士，一齐徒手抬起龙庞大的身体，徒步走向城市。
　　当来到城市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这次战争，从昨晚开始，一直持续了一整天，人乏马困。
　　因此，即便骑士们热情高涨，恨不得马上能烤龙，宴会也只能推迟到第二天。


第300章  宴会
　　与欢天喜地、围着乔治吹牛的骑士们不同，从浩劫中幸存下的人，在最初获救的喜悦之后，剩下的是无穷的悲伤。
　　一具具尸体需要处理，一具具趴在地上的尸体，被母亲、儿子的手翻开，用于辨别容貌。他们还必须强忍悲伤，收拾整座破烂的城市，将尸体移走。
　　因为骑士们已经迫不及待要分食绿龙的尸体，尽管啃龙肉除了填饱肚子外，并没有任何益处，但在骑士们看来，这是一种无上荣耀的行为。
　　圣女珍娜在一具兽人大只佬的尸体下被找到，野蛮的兽人企图靠体重压倒她，它做到了，但同时也被圣女珍娜轰烂了胸膛，珍娜还试图用手扯开大只佬的胸口，拽出里面的心脏。
　　珍娜做到了一半，在她被发现的时候，右手已经伸进兽人的胸膛里，五指抓紧了心脏。
　　要不是她袍子上，别着一枚曙光之神的徽记，没人相信这浑身都是血的女人，居然是性格温柔的圣女大人。
　　一回到城堡就睡懒觉的姬玛，醒后听说到此事后，就急忙问珍娜的房间，脸也不洗，便急匆匆地奔到珍娜房间去。
　　“珍娜姐姐，是我，姬玛！”她说着，用力推开门，正见到朴素的房间里。
　　珍娜穿着一件素白而宽松的睡衣，她正靠在床头，散开的金发落在肩膀和手臂上，窗外的阳光照亮了她半个身子。她鼻梁上正架着一小眼镜，看着手中的书。
　　注意到姬玛进来，她拿起书签放在书页上，合上书，放在床头，对姬玛温柔一笑。
　　啧，一股人妻味都快溢了出来。
　　珍娜说：“我现在感觉不错，姬玛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见到珍娜状态那么好。姬玛颇为后悔，后悔自己回到城堡时，就只想着睡觉，却没想到珍娜昏迷后，需要一个女人来给她擦洗身子换衣服。
　　多好的机会呀，自己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昏迷的高洁圣女和魔王共处一室，自己想干啥就干啥，想揉就揉，想搓就搓，想把她头发揉成杂草都行。
　　姬玛越想，越后悔，她摇摇头，拉来一张椅子坐下，随口问道：“你在看什么书？”
　　“《精气神与行为背后的思想》”
　　听到这名字，姬玛就想打瞌睡，告辞离去，但这样走的话，不礼貌。
　　“听起来很理论。”
　　潜台词是，理论但没屁用。
　　圣女珍娜的绿眼睛温和地看向姬玛说：“最近我一直在研究你的魂伤。”
　　“别费事了，研究那干嘛。”
　　“我做了许多笔记。”圣女珍娜摊开笔记，“我想和你确认一下，验证我学的理论是否正确。”
　　“那多半是没用。”
　　“你现在性.欲很强对吧。”
　　姬玛连忙将脑中昏迷圣女play的画面掐掉，说：“昨天打了一整天的仗，魔力都耗光了。饿到我了，对魅魔来说，饥饿等于饥渴。”
　　“我想也是。”圣女珍娜的目光令姬玛多少有些坐立不安，“我得到一个很有意思的结论。”
　　“专业名词少点，那玩意没用。”
　　“你是用表面的好色，来掩盖某种更深层次的需求。”
　　“什么需求？”
　　“对爱，对安全的需求。”
　　“噢噢噢噢。”姬玛发了好几声怪声，“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我真是一个缺爱的孩子，呜呜，我可真可怜。”
　　“我坚持我理论没错，姬玛配合一下好么？”
　　瞧瞧咱们的大胸圣母....你根本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你说得对一半。”姬玛说，“但我缺的和你想象得不一样。”
　　“可以告诉我吗？”
　　我缺的是性.爱，缺的是对我所有需求无条件满足的漂亮奴仆。
　　“不可以。”
　　“没关系，也能验证我的理论。”圣女珍娜愉快地在笔记上打个勾，问：“你现在很伤心吧？”
　　“伤心？我无时无刻不在伤心。”姬玛愈发怀念，以前当魔王时，每天早晨负责吻醒自己的大长腿漂亮女仆，“但今天我很高兴，活下来了，绿龙被我耍得团团转，乔治也同意分一半超凡物质给我。”
　　“真的吗？”
　　“真的。”
　　“可我看你的精气神很不对劲。”圣女珍娜眨眨眼，再次仔细看姬玛，“你需要一次哭泣，把伤心都哭出来的那种。”
　　姬玛脸庞抽了抽，说：“我再次见识到理论与实际之间差距有多么大。”
　　这时候下面传来一阵热闹的声音。吟游诗人们弹着鲁瑟琴唱道：“哟，屠龙的乔治...”
　　一阵齐呼声随着整齐地踏步声响起：“嘿哟。”
　　整个地板都在抖，肯定是那群兴奋的骑士在跺脚。
　　姬玛说：“看来，昨晚骑士们拐来的吟游诗人终于到了。”
　　珍娜问：“那姬玛你伤心吗？”
　　“我很好，谢谢。”姬玛说，“现在大家都很开心，我也很开心，就不要在那么开心的时候，说这些稀奇古怪的事。”
　　珍娜摇摇头，在笔记上画了一个叉。
　　“我会继续观察你。”
　　姬玛莫名烦躁，说：“我又不是你的小白鼠，别再弄这个了。好好养伤，再见。”
　　在侠义骑士们孜孜不倦地庆祝下，昨天还满地尸体的城市，终于有了欢庆的样子。
　　不知道骑士们从哪里搞来一车车啤酒，还慷慨地把酸啤酒和面包分发给所有人。从浩劫中幸存下来，又被搬运尸体等工作折磨得半死不活的人们，正需要大把的酒精。
　　这下，城市里再也没有满脸忧愁的家伙。
　　五个大大的柴堆被堆起。绿龙惨遭分尸，所有骑士都想尝尝屠龙的滋味，便排着队，用手里武器向尸体招呼。
　　尽管骑士们气力惊人，但等到把绿龙分成五份，架在架子上后，太阳已是傍晚时分。
　　但这一点都不影响骑士们的热情。他们围着柴堆高谈阔论，或随着吟游诗人的调子跺跺脚。墙角堆着一堆蜜酒，骑士们亲手将龙血倒入一个蜜酒桶内，饮下血色蜜酒，互相碰杯，祝对方长寿。
　　姬玛也试着喝下一杯龙血蜜酒，一股氯气味刺着舌头，差点没吐出来。
　　虽然随着绿龙死去后，血液的腐蚀性大大降低，但味道也不是那么好的。
　　旁边的骑士夸赞姬玛有血气，够英勇。一点不因为她头顶的犄角，而对她有所偏见。
　　这得归功于乔治，似乎是有愧疚，他十句里五句提到姬玛对屠龙的巨大奉献。
　　正被一群骑士包围的乔治说：“没有姬玛的舍命相助，我连绿龙的尾巴都碰不到。”
　　“乔治爵士，你再说下去，我们男人都要嫉妒得向你拔剑。”山姆说道，这位身体壮实的骑士，总让人想到兽人大只佬，“话说哪里有魅魔蛋卖？”
　　周围骑士们一阵哄笑。
　　乔治虽面无表情，但内心尴尬。
　　“来，再祝屠龙的乔治一杯，愿你长寿。”
　　又一杯龙血蜜酒下肚，乔治适应了刺激的味道，逐渐开始享受起来。他脸色红晕渐现，话头也越来越多，终于和骑士们打成一片。
　　就在骑士们再次夸耀乔治的英勇时。
　　一个小小瘦瘦的身影从骑士们的大腿之间挤过来，小手扯了扯乔治的披风。
　　乔治低下头，见到是小约翰，他眼睛红红的，一脸悲伤。乔治才想起，小约翰此时成了孤儿。
　　“乔治哥哥。”他怯生生说，“我爸爸是坏蛋吗？他们都说我是坏种。”
　　骑士们一下安静下来，有人低声道：“提什么叛徒，真是晦气。”
　　小约翰捏紧了乔治的披风。
　　乔治嘴唇颤抖着，他发觉自己被逼到了悬崖上。这一天，他一直都和骑士们混在一起，妄图把老师堕落的事情抛之脑后。
　　他不愿说出实情，孩子是无辜的，他已经没有了父母，他的出身本来可以更好。他本身就是祭品，献祭给良善的祭品。
　　乔治怎忍心再让他成叛徒之子？可自己不能撒谎。
　　他只能沉默。
　　小约翰眼中的期望之光渐渐黯淡，他手松开乔治的披风。
　　乔治忽然理解圣约翰，今天圣堂来人善后了，他们决定把圣约翰变异的尸体烧成骨灰，中和掉圣约翰村下镇压的吸血鬼腐蚀。
　　难道，这是良善的代价？
　　乔治蹲下来，想说声对不起。
　　小约翰说：“对不起，我..我知道我爸爸是...是...”
　　说着，他眼泪又要流下来。
　　乔治说不出话，一想到小约翰以后没人抚养，要受人白眼，心里更是悲凉。他只能给钱，根本没精力照顾小约翰。
　　“是个大英雄。”姬玛一脸“悲痛”地走过来，她摸着小约翰的头说：“对不起，我们现在才知道，绿龙早已抓住了你父亲，采用各种卑劣手段折磨他，强迫他喝下致幻剂、切他的指头，甚至还强.奸了他，以此摧毁他的信仰....”
　　旁边的德鲁露出羡慕的神情。
　　“即便灵魂被绿龙操控，但他依旧在挣扎。在神秘学里，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也正因为如此，绿龙才没有防备他，被他一步步带入必死的陷阱里。”
　　姬玛越说越觉得自己说得很对。从某种角度来说，在拖累队友方面上，圣约翰的表现和内奸差不多。
　　小约翰不敢相信，小声问道：“那..那天我在门后听到的是？”
　　姬玛一脸沉重：
　　“这是绿龙扭曲他灵魂，创造的邪恶灵魂控制了他。后来为了摆脱绿龙的控制，他自己选择失控，成为一头怪物。乔治亲手结束了你父亲的痛苦，在临死前，他恢复了神智，握着乔治的手...”
　　姬玛说着，就握紧乔治的手，用苍老的声音说：“儿呀，啊不，是徒弟呀，我死后，请把我骨灰撒在大地上，净化吸血鬼腐蚀，这是我最后能做的。”
　　为提高可信度，姬玛扭过头对乔治说：“我记得当时你落泪了对吧？”
　　乔治点头说：“是。”
　　能让一位猛男落泪，这得多感人。
　　骑士们纷纷肃然起敬，小约翰眼睛通红，说：“谢谢。”
　　“德鲁大人。”姬玛说：“小约翰已经是孤儿，他父亲为这片大地做出了太多贡献。”
　　德鲁一抹眼角的泪水说：“我会收他为义子，他将长成一位英勇又仁慈的骑士，就像他父亲一样。”
　　姬玛轻轻推了推乔治，目光瞄了瞄他手中的龙血蜜酒。
　　乔治反应过来说：“敬圣约翰。”
　　酒杯们碰到一起：“敬圣约翰。”
　　乔治在心中叹了口气，将龙血蜜酒灌入肚中。

第301章  小树林
　　宴会地点在郊外，而不是城堡，城堡是为了防御，内部空间很少。
　　宴会上，当涂抹着蜂蜜的龙肉，摆上桌面时，气氛一度达到高潮。许多骑士不顾形象大啃特啃，大口喝酒，激发了姬玛的食欲。
　　她用刀子，割下一块黑黝黝的龙肉，放在嘴里用力一咬。
　　不愧是龙，肉真的硬。肉纤维像是一根根棉绳，紧紧勒住牙齿，牢牢卡在牙缝间，姬玛不服输，用力咀嚼了好几口后，感觉牙齿疼得要脱落。
　　她本着不能浪费食物的原则，狠狠咀嚼好几下，才将肉纤维咬断，用力一咽，龙肉下肚，刮着喉咙生疼。
　　她盯着盘子里剩余的龙肉说：“我第一次认识到不浪费食物，是一种坏习惯。”也正是这坏习惯，令她还是人类时，体重超标。
　　旁边的大红人乔治问：“换别的肉？”
　　龙肉粗糙，姬玛能感觉到它刮着胃道一路下沉，姬玛说：“算了，现在一见到肉我就犯恶心。”
　　骑士们正进行吃龙肉比赛，一位叫山姆的骑士，以惊人的速度吃光带骨肉，他把一根吃光的肋骨双手托起，丢到一旁。
　　姬玛不解：“老猪肉都比龙肉好吃，他们居然能吃得那么开心。”
　　乔治说：“他们吃的不是肉，而是稀缺与荣耀。”
　　姬玛看一圈宴会，发觉人都到齐了，便站起来说：“哦，我有事先走一步，这龙肉磕得我胃疼。”
　　乔治回头看去时，姬玛已经离开了长桌。旺盛的篝火火光落在她背后，一片阴影遮住她侧脸，欢声笑语拉在她脚后跟，她正离开火光，独自一人踏入浓郁的夜色中。不一会，只剩下模糊的身影。
　　姬玛走了二十分钟，来到事先看好的一处僻静小树林，它和宴会隔了一座小丘，为她挡住了篝火、隔离了声音，也挡住了目光。
　　她先是趴在小丘上，静待十余分钟，免得圣母圣男过来关心自己。
　　真的烦，特别是珍娜，学什么理论治“魂伤”。我自己都不急，这么多年不久这样过来了吗？
　　姬玛烦躁地咀嚼着杂草，胃部那一坨拒绝消耗的龙肉，弄得她胃很不舒服。
　　珍娜的理论是有效的，迟早她会发现我的身份。干，应付一个乔治就够我受的了。
　　极远处，热闹宴会里，乔治依旧坐在他的位置，火光落在他身上，照得他发亮，像是人群中的灯塔。
　　确定了乔治不会过来坏自己好事后。
　　姬玛走下山丘，轻声念着咒语。
　　“此处宁静隐秘。”
　　她能看到，一透明的膜盖住树林，阻挡空气中的声音。无声无息，树枝上蹲在鸟窝里的鸟，毫无察觉。
　　姬玛弯腰，捡起石头朝鸟窝砸去，麻雀惊吓着拍着翅膀跑去，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它拍着翅膀逃走。姬玛走到膜外，见到鸟巢还好好的。
　　这个能力，能隔绝声音并制造出幻象，让外面的人不会注意到里面。
　　姬玛走进膜里，自言自语道：“终于可以开始实验自己的新能力。之前为了骗住绿龙与所有人，我一点新能力都不敢用。”
　　她说罢，伸手摸向腰间抓到一瓶药剂。这瓶药剂是为了掩盖实验后的痕迹，确保不泄露自己半点能力信息。
　　其实本可以不用那么小心谨慎，太麻烦了。
　　但是我必须提防着乔治...
　　不知为什么，姬玛感觉到眼睛一酸，泪水就流了下来。
　　她也不再强忍着，捂着脸就哭起来，在这个私密的空间，她不必再掩盖自己。姬玛哭得越来越放肆，泪水从指间中流出，落在草叶上。
　　不知苦了多久，姬玛才放下双手，哽咽了一声后，被泪水打湿的脸，渐渐冷硬起来。
　　夜风吹过，吹干她脸上的泪水。
　　姬玛用准备好的毛巾，仔细把脸与手擦干净，再低头看自己的前胸，好在自己哭的时候很注意，泪水没有沾到前胸衣物。
　　她取下腰间的唯一药水，抿了一小口药水，苦酸的药水在舌尖上散开。哭肿的双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姬玛拿出镜子，借着淡淡星光在黑暗中观察自己。
　　镜子里，是可爱又清纯的少女脸，上面没半点哭痕。她对着镜子微微一笑，镜子里的魅魔露出洁白的小虎牙，笑容里充满了被保护很好的幸福。
　　很好，没半点痕迹。
　　姬玛收好镜子，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了状态，打开了个人信息系统。
　　界面悬浮在空中，出现在她面前，查看自己的状态与能力。
　　“已晋升至女巫。”
　　“你现在拥有了学习草药学、药剂学与炼金术的天赋，你能用肉眼看到每种草药中的成分与魔力，现在你可以熬制出女巫药剂。你可以将你的能力注入到女巫药剂，制造出有相应效果的女巫药剂。”
　　姬玛之前以熬制魔药的名义，研究开发女巫药剂。她相关技能成长得突飞猛进，已经能抵得上专心学习五年的凡人炼金术师。
　　但研发出的成品很少，毕竟全靠自己摸索。刚才的恢复药剂，是她的作品之一，她悄悄用一位伤员试过药，效果差强人意，仅能让伤口快速结疤。
　　不过，用来祛除黑眼圈与哭肿的眼睛不错。
　　“诅咒。”
　　“你现在可以诅咒任何人，必须通过介质才能传递诅咒，且同样诅咒、使用同样介质，诅咒效力会衰落。介质与目标关系越近，你的诅咒效果越强。同时，你也能尝试解除诅咒。”
　　这能力在实战中表现很不错，即便是身体强韧对魔法有可观免疫力的绿龙，也不能幸免。
　　“木偶替身。”
　　“用你的头发或指甲，缠绕在亲手制作的木偶上，在紧急时刻，可以使用它挡住伤害，并隐形传送至周围十米以内。”
　　它的作用之强，给姬玛留下深刻印象，当然也非常消耗魔力，维持也需要魔力。如果不妨碍战斗的话，姬玛只能维持三个木偶替身。
　　除此之外，要说这能力有什么缺点的话，是木偶必须自己亲手制作。搞得姬玛很烦。
　　“隐秘幻象咒语。”
　　“你现在可以通过念咒等方法，学会如何使用幻象“隐秘”一个地方，被此咒语笼罩之处，从外界无法察觉到其中发生了什么事。”
　　姬玛刚才实验过，能单方面隔绝里面传出的声音，并且会制造出一切正常的幻象。
　　“用来搞ntr不错，熟睡的丈夫怎么也想不到，就在离自己十厘米之外，自己的妻子正被迫承欢，哪怕她叫破了喉咙。”姬玛一下兴奋起来，“总有一天，我会对乔治用这个，搞他的妻子，呵呵最好是新婚之夜。”
　　只是想了想那场景，姬玛就觉得狠狠出了一口气，双腿也不由夹紧起来。
　　那日消耗过多，她一直没饱。又因为乔治的审讯问话，对他多少有些芥蒂，因此她一直忍着，没找乔治狠狠吃一顿饱的。
　　“占卜。”
　　“你现在可以占卜，如果有与目标有关的介质，那么占卜效果会提升。”
　　姬玛也就是用绿龙身上的血与鳞片，占卜到她的巢穴所在。
　　“不过，这说明也太简洁了。”姬玛说，“占卜的方法很有多，算了，我一个个试试就好了。”
　　“模拟。”
　　“就如用谎言力量具现出现实物品，你现在可以使用谎言力量来模拟一个你熟知的能力，但效果通常会很弱。”
　　姬玛自言自语：“又是简洁到缺失必要信息的描述，如果拥有相关超凡能力的超凡物品，效果会强很多，那头绿婊.子肯定是用这能力来模拟出亡灵法师的能力。”
　　“翅膀。”
　　“你的翅膀可以变大，并拥有飞翔能力。”
　　姬玛说：“飞翔？呵呵，和大公鸡差不多，倒是以后自杀不能再跳楼了。要不是我为了骗过绿婊.子，错过晋级后成长身体的时间，说不定我就能真正飞起来。”
　　姬玛哀叹一句：“诶，全都是背后搞事的能力，就真的没半点直接伤害的手段。”
　　想想要是自己走夜路遇到一堆兽人会怎么样？
　　自己会先咒它们脑残，再骗它们，自己是搞毛二哥的神使，现传达搞毛二哥的神谕，必须玩个叫吃鸡的游戏，只能一头兽人活下。
　　等等，这样不行。
　　只有一个兽人活下的话，我怎么办？
　　姬玛低头看着自己纤纤小手，她自信能掐死一头鹅，但十个自己，也干不过一头兽人。
　　姬玛自嘲一句：“呵呵，人越少我战斗力越弱，我只能借刀杀人。难道没有什么办法，能摆脱乔治那家伙？”
　　靠超凡物品？
　　还是算了，自己不能发挥攻击性超凡物品的百分百能力，还不如把珍贵的位置，留给其它。
　　想来想去，就只能靠舔狗大军了。
　　魅魔正擅长此道，历史上出名的魅魔，哪个不是有人山人海的舔狗们为其卖命？
　　但姬玛一想到自己在男人们之间调.情、游走，从一个床上走到另一个床上，就犯恶心。
　　遭了不少罪，才勉强适应乔治和他的针。难道还要捏着鼻子，把这一过程重复成千上百次？
　　“唉....等等。”姬玛一拍大腿，打开超凡能力表，目光停在“模拟”能力上。
　　“要是我从圣堂拿回我身为魔王时的超凡物质，凭借我对我自己的了解，岂不是能重现我之前的雄风？”
　　姬玛一时心痒痒的，心情激动。


第302章  新目标
　　心动不如行动。
　　姬玛立刻在任务栏里，添加一个任务《摆脱战五渣的帽子》，内容是：
　　“是时候该从圣堂手里，拿回从我尸体上析出的一半超凡物质，没什么比我的灵魂与它连接更亲密，我应该能用来重现我之前的猛男荣光。”
　　姬玛想到，从沙林城恐惧战魔身上拿到的超凡物质，也本属于自己。圣堂在刺杀了自己后，把析出的一半超凡物质，按约定给神秘的合作伙伴。
　　事后发现，那神秘的合作伙伴是魔王马鲁斯，一个极度自大的装逼犯，他的称号足足有上千字，每一次聚会，所有魔都得忍受他仆从长达十分钟的称号念诵活动。
　　姬玛给他起了一个绰号叫龙傲天大帝。
　　魔王马鲁斯将从我身上析出的超凡物质，给恐惧战魔晋升。他死后，超凡物质现在又落到圣堂手里，所以严格来说，圣堂应该拥有十分之六的超凡物质。
　　姬玛想着，把“一半”删了，换成“十分之六”。
　　订好任务后，姬玛把之前几个完成的任务删掉。唯有一个任务她没确定是否完成，是让乔治相信自己善良，为谎言提供力量，从而骗过圣堂阵营检测系统的任务。
　　姬玛回忆了下自己的所作所为。
　　“善良的本质是利他，我已经够利他了。屠龙战役是我指挥的、援军是我叫过来的，这个乔治还不知道，应该找个机会和他谈谈，做好事了，一定要留名，不能做亏本生意。”
　　她说着，低头看着自己略微起伏的胸口，纤细的手腕，叹口气：“现在我已经够亏本了，错过了刚晋级时的身体成长期，这细腿细手的麻杆身材，看得都烦。”
　　在姬玛的审美中，细腿细手处于劣等。萝莉身材，和荒芜盐碱地一样倒胃口。
　　如果这都不能感动到乔治，只能说明他是个铁石心肠、本质冷酷的人，至少对自己来说如此。
　　设计好任务后，一股饥渴感袭击了正坐在石头上的姬玛。难挠的瘙痒感，从她小腹蔓延，她忍不住挪挪屁股，摩擦了下石头上的微微突起。
　　她强迫自己从石头上站起来，撤掉周围隐秘咒语，让清冷的夜风吹拂自己的脸庞，才稍微冷静下来。
　　去找乔治要些吃的好了，今天是大喜日子，而我也算是他的地下情人...不，不行。
　　姬玛的理性告诉她，自己太依赖乔治的食物，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杂食动物才能活得好，自己应该尝试接受更多不同的食物。免得哪天摊牌了，岂不是要被“戒断反应”给折磨死？
　　这一下就上升到“粮食安全”问题。
　　姬玛深感事情的严重性，反手又加一个任务：
　　“戒瘾：解除对乔治牌食物的瘾，免得以后我无法离开他。”
　　今天的总结就到这了。
　　姬玛一下就有了目标，她朝宴会走去，走过山丘的时候，宴会上的火光有些刺眼。宴会旁堆着一大堆喝光的酒桶，醉醺醺的骑士们手挽着手，身穿笨重铠甲，在长桌上跳舞，唱道：
　　“嘿乔治，给我一根龙肉。”
　　边唱，铁靴边踏下踩着桌面，踩得咚咚咚响，可把德鲁的祖传长桌折磨得不轻。
　　姬玛一下在半疯的骑士之中，找到了乔治。他蹲在篝火前，用拳头托着下巴，望着火旺的篝火似乎在思考什么哲学。
　　不愧是圣堂圣武士，发酒疯是那么与众不同。
　　姬玛向乔治，路过一个酒桌，酒桌前的骑士们喝得正嗨。一位叫山姆的骑士，醉酗酗地举起酒杯，说：
　　“祝该杀千刀的白毛者长寿。”
　　“祝他长寿！”
　　一饮而尽后，山姆醉酗酗说：
　　“第二部快点出！要是我知道他住哪，我准会把他关进小黑屋里。”
　　姬玛不由得拉起兜帽，遮住侧脸。
　　呵呵，赚了钱后，继续写个屁。再写下去，被精灵盯上了可不好。
　　姬玛饶过一名趴在地上假装自己是一匹战马，一直对恶龙嘶鸣的骑士，走向乔治。
　　她还在心里打腹稿，想着怎么优雅地和乔治提及自己的功绩时，凑近乔治身旁，见到他单手正打开一本书看。
　　不愧是他，喝醉酒了还在看书。
　　姬玛想着，伸出头仔细看上面的文字。
　　行文文风，不像是这个世界，越看越熟悉。咦，主角好像是精灵女王？咦，就要开始3p了。啧啧，没想到乔治是个看小黄文的渣渣，等等有点眼熟。干，这是老娘写的。
　　姬玛做贼心虚，用力一拍乔治肩膀，厉声呵道：“乔治，你在看什么。”
　　乔治扭过脸来，一点不慌张，相反带着某种正义凛然，看得姬玛是一阵心虚，难不成这家伙从文字中，看出作者名叫“白毛者”，实则是“黑毛者”？
　　乔治说：“他们推荐这本书给我看，挺有意思的。”
　　“是呀，这一页都在铺垫色色的玩意。”姬玛说，“看起来主角虽然在挣扎，但很快就要被狱卒和大腹便便管家前后夹击。你居然喜欢看这种书，啧啧，真是好色呀。”
　　“最有意思的是。”乔治合上书，书的全彩封面在火光下熠熠生辉，正是乔治亲手画的精灵女王，被姬玛添上红晕以及一滩可疑液体，“这封面我很熟悉。”
　　“哇，居然在这见到这幅画。”姬玛一边说着，一边观察乔治的表情，他明明脸上有喝醉酒的红晕，语气却那么平静理智，“看来那时买画的商人，动机不纯呀。”
　　“是呀。”
　　姬玛暗自庆幸，自己假借懂懂先生之手，买这幅画，否则现在就得露馅。
　　哪想到乔治又说一句：“但我总觉得是你写的。”
　　姬玛一滴汗顺着脸颊流下，她佯装生气说：“你怎么能凭空污蔑人呢？”
　　“我为我这个想法感到羞愧。”乔治说，“我知道，我一次次偏见伤到了你，但我又总忍不住觉得，我直觉是对的。”
　　这也太准了。啊不，准确的说，只要脑子聪明，肯定会有所怀疑。
　　姬玛正绞尽脑汁想怎么糊弄过去时。
　　满身酒气的乔治放下书，紧紧抱向姬玛，圣油和蜜酒味包围住姬玛，乔治的脸贴着姬玛，姬玛还能感觉到他的手正摸着自己屁股上，粗糙的手指挠着尾巴根。
　　一阵酥软。颤抖的感觉顺着脊梁骨向上，整个大脑都在颤抖。
　　他..他要干什么？
　　————
　　晚上六点还有一更。


第303章  补魔
　　姬玛脑子还没转过弯的时候，乔治的指头就扣挠着柔软的尾巴根。
　　这里绝对是敏感的地方，姬玛尾巴忍不住自己翘起来，她脑子乱轰轰一片，见到乔治脸上，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他说：
　　“原来姬玛的尾巴，也会像牛尾巴一样翘起来。”
　　“不能碰..那里。”姬玛的小脸染上桃红色，“快放开。”
　　“好。”
　　乔治手松开姬玛的尾巴，还没等姬玛松口气，粗糙结疤的手指，轻抚着她温软的尾巴，一路撸下去。
　　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好像有人用手指轻轻掠过肚皮，又痒又酥。
　　姬玛身体一颤，排山倒海的桃花香味让她只想张大嘴巴，大口大口饱食情.欲，她猛一咬舌头，恢复冷静。
　　不行，得戒瘾。戒瘾任务必须完成，否则还怎么独立自主？
　　姬玛尾巴一使劲，猛得从乔治手中要抽出，可乔治手掌一紧，抓住了欲逃的尾巴。
　　乔治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往事他不就一阳.痿男的形象，只要女方说不行，他立马能把硬树枝打折，提上裤子。
　　难不成是喝酒的缘故？
　　姬玛一下想到，刚才乔治说得那些，口无遮挡的话，心里虽然害怕，但她还是成功地露出严肃神情，对乔治说：
　　“乔治，今天不行，快松开我。”
　　乔治对她一笑说：“好的，等一下。”
　　说着，他就抱起姬玛往外走。
　　“哎哎，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乔治没有理会姬玛的抗议，继续大步走。
　　姬玛毫不犹豫，开始道德绑架，趴在他耳边说：“乔治，你可是在强.奸呢。”
　　乔治低声说：“你大腿一直夹紧我的腰。”
　　“那..那只是怕跌下来。”
　　乔治一笑，更用力抱紧了姬玛。
　　道德绑架居然没用！
　　姬玛更笃信乔治是发酒疯了。
　　别人发酒疯是上餐桌跳舞、趴在地上cos战马，他倒好，是为所欲为。
　　姬玛慌了，说：“我们地下情人的关系不能暴露。”
　　“我巴不得公开。”乔治说，“这是曙光之神的教导。”
　　这死尾巴控真的疯了。
　　姬玛抬起发软的手，向一旁酒桌前，看起来比较理智的骑士山姆求救，道：
　　“骑士大人，快救救我。”
　　骑士山姆看过来，露出暧昧的笑说：“祝你有个美妙一夜。”
　　旁边几位骑士打了个口哨说：“祝屠龙顺利！”
　　“武运昌隆！”
　　干，这群家伙。今天能活下来，我就马上写第二部，把主角变个性，变成精灵王，把所有绿皮兽人关到监牢里，天天雷普兽人！恶心死他们！
　　姬玛气鼓鼓地拽紧拳头。
　　乔治的步伐越来越大，每一步都给姬玛一种失重感，他奔跑着，发出一种野兽般的喘气声。
　　姬玛把头埋在他肩膀上，低着头。
　　难道就这样，任由他处置吗？好像也没什么不对，本来我和他之间也算是情人，怎么会成这关系。
　　想着，想着，她脸更红，不敢看乔治。
　　周围的景物飞快倒退，风呼呼吹着发热的脸颊，乔治停下了脚步，他遵守诺言，松开双手，把姬玛放下。
　　姬玛只觉小腹火热，心脏狂跳，饥饿感一直在闹腾。乔治目光火热，专注地盯着她，姬玛撇过头，避开他视线，观察四周环境。
　　小丘脚下的树林，旁边有一道清澈的小河流过，树林后虫鸣声不停。
　　这里离宴会很远，极远处可见到宴会的火光。就算是拉来一群猪，挨个开刀，宴会上的人也不会听得到杀猪声。
　　很体贴的野战地方。
　　草地也很软，一点不脏，躺下来一定很舒服吧。
　　姬玛摇头，把这个念头甩掉，双手轻轻一抱胸口，她不敢对上乔治的眼神，害怕自己会忍不住。
　　她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默念“戒瘾”，以坚定自己的信念。
　　乔治拥吻了她，松开手时，姬玛叹口气，就好像立志要学习的人，最后战胜不了欲望，丢下笔去打开电脑，点开游戏。
　　一只手解开她斗篷上的搭扣，姬玛没有阻止，任由斗篷顺着她肩膀滑落。
　　她只是低声说一句：“此处宁静隐秘。”
　　一层只有她才能见到的膜笼罩下来，隔绝外界，给两人一个完全属于他们的私密空间。
　　乔治把紫色披风解开，铺在草地上。
　　姬玛则解开束住黑发的发绳，晃了晃头，黑色秀发散开，披落在肩。
　　乔治扑倒姬玛，把她扑在披风上，像是一只饿狼.........
　　...
　　...
　　圣女珍娜一直在努力做好正妻的职责，今晚她滴酒未沾，一直在注意男人们那边的聚会，等到骑士们发酒疯，一起挽着手，跳到桌面上一齐跳舞时，她找了一个理由离开，准备带乔治离去。
　　免得他发酒疯时，不体面。
　　乔治极少喝酒，圣女珍娜也很好奇乔治发酒疯时，会是什么模样。
　　不过，他本性温柔，一定不会像是在地上趴着的，假装自己是头战马的骑士那般丑态百出。
　　可圣女珍娜找了一圈，没看到乔治。
　　那群醉醺醺的骑士对她笑道：“屠龙勇士和魅魔一起去打野战了。”
　　不可能。
　　圣女珍娜下意识否定，乔治怎么可能酒后乱性，就算是，也肯定是要找身为未婚妻的自己。
　　姬玛虽然很调皮，但是她也默认了自己身为乔治正妻的事实。
　　“不可能。”
　　一位骑士给珍娜指路：“我亲眼见，他们往那边跑了。”
　　不知为何，珍娜心中泛出一股酸水。哪有绕过正妻去找情人的？
　　她朝着骑士指的路去找，黑夜挡不住她的目光，她发现地面上有脚印，顺着脚印，脚印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圣女珍娜走了半小时，来到了小河边，小丘下的一片树林里。
　　脚印消失在树林中。
　　树林安静寂静，没有一点声音。
　　这两个人一定是喝醉了，倒在树林里睡大觉了，凉了怎么办？
　　圣女珍娜担心之余，又安心下来。
　　总比撞见两人打野战好。
　　她走进树林里，喊道：“乔治，姬玛！你们在吗？”
　　无人回应。
　　她喊着，经过河边一粗壮的橡树，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脸颊上，她一抹，左右看了看，只见到寂静的树林，就没在意。
　　一小时后，圣女珍娜放弃搜索，回去睡觉了。
　　——————
　　想不到用什么好又贴切的事物来比喻，嗯，就只能发到Q群里，Q号在评论区。


第304章  拔吊无情
　　次日，清晨。
　　穿戴整齐的姬玛蹲在河边，拢住自己湿润的秀发，用发绳捆好。
　　站起来时，下面传来又辣又疼的感觉，好像是被灌进了整整一瓶辣椒水，但辣疼感觉之后是舒爽。就像是鞭子打在身上后，多多少少会有些快意。
　　姬玛不由回忆起昨晚被圣水灌入时的感觉，她脸色微红，身体又冒出一股渴求，雀雀欲试，就像瘾头发作一般。
　　这和饥渴无关，自己明明已经够饱了。
　　姬玛轻易克制住这冲动。
　　想起刚才起床时，忍不住又温存了一会，姬玛轻叹一口气，打开个人信息系统，在名为“解瘾”的任务里，写上“失败”二字。
　　再打开“薪王计划”，就是欺骗乔治，让“姬玛是善良”谎言壮大的任务。她愉快地打上一个勾，昨晚她在梦境中看过，谎言蓬勃发展，长势喜人。
　　河面倒映出乔治的身影。他伸出手，抚摸着姬玛湿漉漉的黑发，把她草草捆住的发型解开，帮她束好头发。
　　“谢了。”
　　乔治想吻姬玛的脸，却被后者用手指抵住嘴唇。
　　“不用了。”姬玛说，“我饱了。”
　　乔治说：“我想吻你。”
　　“我不想。”
　　乔治蔚蓝的眼睛看起来有些忧伤，问：“我昨晚弄疼你了吗？”
　　“疼了，不过不是这原因。”姬玛说，“老实说，你表现得还不错。技术方面只比我差而已，不是你不行，而是我太强了。”
　　乔治不由想到，昨晚某人趴在地上哀求着的模样，理智地闭上了嘴。
　　“...我们就保持纯洁的肉体关系不好吗？”姬玛说，“以后我可能还会和你一起发发酒疯什么的。”
　　“在心灵上不能再深入一步吗？”
　　“不能。”姬玛一副拔吊无情的样子，“只进入身体，不深入心灵，勇者大人。”
　　说罢，她回过头，走向城堡的方向。同时竖起耳朵听，果然乔治没第一时间追上来，要是一只舔狗，多半得追上来继续甜言蜜语，就像自己前世那样。
　　不一会，乔治牵着天界战马跟上来，他脸上表情变得冷漠，就像往常一般。
　　果然是本性骄傲的人。
　　姬玛放下心来，要是乔治一副舔狗样，跑上来狂舔，她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对付。
　　两人经过河边的橡木，姬玛见到一丛被打湿的青草，就不由联想到昨晚自己喷泉的耻辱时刻。心里不免有些不爽，她问道：
　　“乔治。”
　　“嗯？”
　　“昨晚疼吗？”
　　乔治眉毛轻皱，问：“疼？没有。”
　　“男人嘛，就不要放不下可笑的尊严。”姬玛说，“我记忆里，可是有不少实战记忆哟，输一点没什么。”
　　“昨晚你哭了。”
　　“呵呵，那只是魅魔身体的正常反应而已，我又那么小。”
　　姬玛越说，越是觉得自己说得有道理，怎么看都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太嫩弱，才导致自己几乎全程被压制。
　　要不，以自己丰富的实战经历。被压制得跪地求饶的，应该是乔治才对。
　　自己能以瘦弱的身躯，迎击乔治时，还能用牙齿反击，怎么想已经是超常发挥了。
　　乔治见魅魔少女的脸上，莫名多了一奇怪的得意表情，她说：“你治疗了我给你的伤口了吗？”
　　“指的是你咬我肩膀的？”
　　“对，算是给你留下的纪念。”
　　“没。”
　　“别逞强，疼的话快治好自己...你怎么笑了？”
　　“没什么。”乔治说，“就只是有点好笑。”
　　“呵呵。”
　　前魔王和前勇者，并肩走了一会，姬玛说：“太慢了，一起骑马好了。”
　　两人一同上马，骑向城市。
　　二十余分后。
　　在城市大门附近，他们遇到珍娜。
　　“嗨，珍娜早上好。”姬玛看向珍娜，她昨晚似乎没睡好，脸上看上去有些疲劳，她身后是三匹马与两匹骡子，见到乔治姬玛两人，她脸上露出笑容说：“早上好，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真是个好人妻。
　　姬玛感叹。
　　乔治下马问：“你一直在城外等吗？”
　　“昨晚我没睡好，所以起了很早。”珍娜说罢，牵着坐骑走，看上去面无异色。
　　但等三人都坐上各自坐骑，走至中午，离开城市后。
　　珍娜说：“下马准备吃中餐吧。”
　　“还早吧。”
　　珍娜坚持：“不早。”
　　三人下了马。
　　珍娜左看右望，确定附近没有什么人之后，小声问道：“昨晚你们都做了什么？”
　　“你在说什么？”
　　“没有。”珍娜说，“我是说，昨晚我去找你们了，没找到。有点担心，害得我都睡不好。”
　　乔治说：“昨晚我喝酒喝多了，忘了告诉你，下次一定。”
　　“一定要记得。”
　　“嗯。”
　　姬玛在旁边竖起耳朵，大失所望，两人就这么过了？这珍娜完全不给力呀，是不是那天暴走后，消耗了所有攻击性，现在性格比包子还包子。
　　姬玛本想去煽风点火，但转念一想，这不就是女频小说里，常见的女反派行为吗？好不容易刷高的好感，可能就没了，便按捺下性子。
　　今天怕是没好戏看了。
　　这样想着，姬玛用力伸了一个懒腰。
　　“乔治，你身上怎么有姬玛的香水味。”
　　喂喂，我可没滴香水。姬玛猛得来了精神，立即扭头围观。
　　“有吗？”乔治问了问，“没什么吧。”
　　珍娜又温柔笑道：“我想多了，平时互相抱抱，容易串味。”
　　少女，你自欺欺人本事太强了。
　　姬玛失望地垂下尾巴。
　　乔治的运气咋就那么好，未婚妻又漂亮，又不闹事。这小小后宫咋就不炸呢。
　　乔治感觉珍娜今天有些奇怪，但没说什么，难道是自己身上有臭味？所以今天姬玛不愿和自己亲吻，珍娜也问到奇怪的味道。
　　乔治扯了衣领，闻了闻。恰好露出肩膀上，姬玛留下的红色咬痕。
　　红色的咬痕在珍娜眼里，就好像是火焰一样，灼烧她的眼睛，她没办法忽视下去，问：“乔治，是谁咬了你？”
　　“是姬玛。”
　　“你们是吵架了吗？”
　　乔治直接说出口：“没，是做.爱了，她疼就咬我。”
　　圣女珍娜如遭雷劈，楞在当场。
　　姬玛在旁边，差点没笑出声。
　　“他们说得都是真的。”圣女珍娜绿色的眼睛没有神采，喃喃说道：“怎么，怎么可以这样。”
　　瞧瞧，多可怜的少女。快扬起手，狠狠给乔治这张可恶的脸一巴掌。
　　姬玛在旁边一边吃着一块蜂蜜面包，一边看得津津有味。
　　珍娜却转过脸，望向幸灾乐祸的姬玛，说：“姬玛！他喝醉酒了，你没喝醉，身为情人，你应该去通知身为正妻的我。”
　　姬玛差点没被咽到，她一耸肩，露出嘲讽的脸色说：“那没办法，他直接抱住我，一边抱一边上下摸，我叫还来不及呢。”
　　珍娜似乎得到什么解释，找到了罪魁祸首，说：“都是酒的错。”
　　姬玛说一句：“再说了，我为什么应该通知你呢？”
　　“我是他的正式妻子。”
　　“还正妻呢，算个屁。你是在玩过家家吗？”姬玛一捋自己的发髻，说：“我可是从来没承认你正妻的地位。”
　　“圣堂已经承认，我和他是未婚夫妇关系，手续都已经办好了。”
　　“那是老娘我深明大义，毅然决然地放弃名头，否则圣堂一大堆老头准会爆炸。”
　　“我和他从小长到大，还一起偷偷去偷过鸭子。”
　　“那只能说明你们只是狐朋狗友关系。”
　　乔治一脸懵，举起手来说：“你们能不能别吵了？”
　　珍娜说：“我不是嫉妒，只是确定一下规矩而已，没规矩不成方言。身为乔治的合法妻子，昨晚的事应该事先跟我说才对。”
　　“哎呀，那么气急败坏的样子，是因为没赶上昨晚的事而生气吧。”
　　珍娜故作体面，脸上露出微笑：“没办法，谁叫我是乔治的妻子，应该时刻考虑着他个人形象，要是传出去大家会笑乔治的。”
　　姬玛决心要好好教训下圣女珍娜，免得她总是给自己加戏，分明只是一个用来给乔治扣绿帽子，自己的玩物而已，装啥正宫呀，她叉起腰说：
　　“说啥？屠龙的时候你在场吗？”
　　珍娜一下有些语塞，说：“我那时暴走。”
　　“话说回来，绿龙阴谋让你暴走时，还是我救了你呢。”姬玛说，“那时乔治还面临两难抉择，还不是我出来逆转局势，不信你问乔治？”
　　珍娜看向乔治，后者点头。
　　姬玛一步步走向珍娜，说：“你就好好负责后勤吧，珍娜姐姐。”
　　她却没料到，珍娜反问：“所以，你要正大光明地嫁给乔治？”
　　听到嫁这个词，姬玛一下跳脚说：“才没有！我不嫁人。”
　　珍娜微微一笑，抓着乔治一只手臂说：“我们是合法夫妻，以后要举行一场正式婚礼，生下小宝宝，你不反对吧？”
　　“哼，与我无关。”
　　“所以我是正妻有什么异议吗？”
　　“有。”姬玛说，“我深切地怀疑，你没办法履行妻子的责任。”
　　“妻子的责任？”
　　“就是床上不行。”姬玛说：“婚姻是责任，我记得没错的话，女方可以以男方不行，无法进行夫妻生活，告上法庭。”①
　　珍娜骄傲地挺起胸，蔑视地看向姬玛略微起伏的胸，说：“看起来是你不行。”
　　“光说不练。”姬玛走到乔治一旁，扯着他衣角，一指旁边的树林，“那里倒合适，来一场？谁先不行，谁认错。呵呵，上次你全程死鱼，别以为我没看见。”
　　“胡说八道。”珍娜来了火气，也扯乔治，“来就来！”
　　“你们两个停下，消消火消消火。”
　　姬玛用力一扭乔治的腰说：“你闭嘴！得了好处还卖乖。”
　　说罢，她看向珍娜说：“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魅魔，什么叫姿势丰富。”
　　——————
　　①中世纪还真的有这么一个案例。最后，丈夫被要求当庭证明，嗯，他二话不说也当场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今天状态很差，抱歉了。


第305章  小风波
　　可惜，两女力气再大，也抵不过专精正面战斗的乔治。
　　最后姬玛把对方拖入自己擅长的领域，再用丰富经验打败对方的阴谋破产了。
　　正宫之争暂且告一段落，进入冷战阶段。
　　休息时。
　　两女一个坐左边，一个坐右边，双方目光不时在空中相交，激起闪电若干。
　　圣女珍娜深感地位不保，却又没什么办法。在这次绿龙战役中，她只觉自己是在拖后腿，还真的和姬玛说的一样，是专门负责后勤的。
　　而姬玛，本意只是不爽圣女珍娜的管而已。争所谓正妻地位，更多的是给乔治添堵。
　　见到夹在中间的乔治，焦头烂额，有力使不出的样子，姬玛便只觉身心愉快，下面也不辣疼了。
　　她脑子里忽然又有个好想法，等到圣女和乔治正式结婚的时候，自己跑过来把婚礼现场砸了，那得有多热闹。
　　想想吧。
　　就在曙光之神最豪华的教堂，在中外名流的注视下，金童玉女，勇者圣女正要结婚。
　　圣女珍娜一脸得意微笑，身披雪白婚纱，正舒展着手指，让乔治戴上婚戒时。
　　天空忽然黑暗，阴云密布。
　　魔王姬玛头戴漆黑王冠，骑着头漆黑魔龙，自乌云中俯冲而下，肩扛巨剑，从龙背上一跃而下，一脚把婚车给踹了，大喊：“这婚本王抢定了。”
　　那场面该会有多热闹？
　　众人望向勇者乔治，盼着他抵御魔王，却见他呆愣在原地，呆呆看着黑龙前的女子。
　　圣女珍娜又气又恼，气得胸都一直在抖。
　　想着，想着，姬玛忍不住当场低笑出声来。
　　“咯咯咯...”
　　在她笑的时候，一个人影遮住了她，她抬头看去，见到一对山峰，哦，是珍娜。
　　珍娜脸上露出和善的微笑，跪坐下来，对姬玛伸出手微笑说：“姬玛，我们各退一步，和好吧。”
　　姬玛饶有趣味地看着珍娜，说：“我猜，你心里一定觉得自己有很正妻风采，啧啧，真可悲。”
　　珍娜眼角微微抽了抽，说：“不是，我刚才想清楚了，这次战役你救了我的命，这一路上我都在自以为是。”
　　姬玛剔透的金眸一直盯着珍娜，最后她选择握手言和，没把事情闹大。并非她良心发现，不想再让乔治焦头烂额。
　　而是看在珍娜的丰满上，她意识到，再闹下去，恐怕就失去和珍娜同床共枕的机会了。
　　姬玛抱住珍娜，两女拥在一起，姬玛见到珍娜身后的乔治松了一口气。
　　又忍不住想到，刚才脑中幻想的抢婚场面。
　　不知道到那时乔治脸色将会有多精彩。
　　姬玛忍不住露出邪恶的微笑。
　　正松口气的乔治，莫名感觉背后一凉，望向互相抱在一起的黑发少女与金发少女，这是何等美景。他只觉自己是神经质犯了。
　　...
　　...
　　离此地隔了一千里土地以及整个浩瀚洋。
　　永恒之森中，精灵王庭，主殿之中。
　　安安静静，没人敢发声，即便与精灵女王最亲近的侍女也大气不出一声，深怕自己的呼吸声触怒到女王陛下。
　　只有伊芙·霜叶与往常一样，面无表情，她站在精灵女王陛下身旁，腰间挎着银色长弓，是在场唯一携带武器的精灵，她看向脸一阵青，一阵白的精灵女王。
　　一本书摊开在精灵女王手中，封面正是不雅的精灵女王画像，书名叫《精灵女王落难记》。
　　“嘭！”
　　精灵女王手一甩，眨眼间，书直接拍在天花板上，落下下来，伊芙·霜叶伸手接住。
　　“污蔑！污秽！下流！”精灵女王气得胸膛起伏，“是欢愉教派搞得鬼吗？宫廷里到处都在传我被兽人掳去，真是胡说八道，一个个都应该去永恒之森和树人摔跤！树人的猛烈拍击，会让他们糊成一团的脑壳清醒点！”
　　现场安静了十秒。
　　精灵女王的尖耳朵也抖了十余秒。
　　她才缓一口气说：“书到底是从哪传来的？”
　　呈上书的精灵侍女低着头上前说：“五天前，从人类的商船上流传下来。”
　　“五天，整个宫廷就传得沸沸扬扬，一个个都是我们黑暗表亲派来的卧底吗？”精灵女王冷静下来说：“一定是因为我率军洗劫了他们的黑暗方舟，他们无法在军事上回击，只能用这鄙下的手段。”
　　伊芙·霜叶提醒：“女王陛下，书是从人类船上流传下来的。”
　　精灵女王气恼地看伊芙·霜叶一眼说：“我知道。这是我们黑暗表亲的障眼法，他们总喜欢假借于他人之手。”
　　“人类商船那边需要好好审查。”
　　精灵女王看向侍女，侍女连忙回答：
　　“典狱官已经审问了船长与水手们，他们说是从勒安港口买来的。”
　　女王坚持道：“一定是黑暗表亲们在背后作祟。”
　　“我想去调查下，为女王陛下分忧。”伊芙·霜叶冷冰冰地扫一眼书中内容，“我发誓一定要书的作者必须付出生命代价。”
　　“不行。”精灵女王说，“这一定是黑暗表亲的阴谋，我会要求战争议会再同意一场，对黑暗表亲的一次海上扫荡活动，那是他们为对我的冒犯，而付出的代价，你也和我一起来。”
　　伊芙·霜叶说：“书封面的画作风格，我似曾相识，我的一位朋友可能知道。”
　　“谁？”
　　“无可奉告。”
　　精灵女王看了伊芙·霜叶一眼，后者也看她一眼。
　　“我会派一位侍女协助你。”
　　伊芙·霜叶扶胸向精灵女王微微鞠躬道：“我必将惩戒诋毁你名声的宵小之徒。”
　　精灵女王看起来有些疲累，挥手道：“下去吧。”
　　伊芙·霜叶随手把书递还给侍女，迈着一对大长腿，噔噔几步便走出了宫殿门口。
　　她走过柱廊，在一座白塔下，找到了头戴高高凤翅头盔，腿长的挺拔的男精灵，他正是女王的冠军骑士。
　　她问：“是不是真的？”
　　冠军骑士问：“什么是真的？”
　　“宫廷流言，那本黄书。”
　　“它细节很真实，内容全都是胡扯。”
　　“真的？你怎么知道。”
　　冠军骑士沉默一会，小声说：“她的胸根本没书里的那么大，屁股上也没有胎记。”
　　伊芙·霜叶脸色依旧冷冰冰，说：“这样呀。”
　　“听起来好像你觉得很可惜。”
　　伊芙·霜叶没回答说：“我要去巴托骑士国的土地上调查。”
　　“你诅咒还没解开。”
　　“无所谓。”伊芙·霜叶离开，“区区人类而已。”
　　“等等。”冠军骑士叫住她，“我的私人武器库，你可以去使用，你要什么？”
　　“三十把银弓。”
　　冠军骑士面露肉疼之色，说：“好，跟我来。”
　　“谢谢，骑驴骑士。”
　　“谁教你的绰号？”
　　“你的弟弟。”
　　“尽不学好。”


第306章  圣堂述职
　　数天后。
　　圣堂，凯旋堂。
　　完成任务归来的人皆在此述职汇报，进行各项检查。
　　大厅上，悬着曙光之神的太阳神徽，注视着来访者，检查他们的心灵之中，是否存有谎言。
　　经过各种心理检查后的乔治，正在汇报。
　　“...邪恶的绿龙中了姬玛的陷阱，低估了她的实力，让局势有了转机。为了骗住狡诈的绿龙，姬玛放弃了成长的机会。”
　　“...绿龙本性贪婪，姬玛撩拨了她贪婪之心，在局势不明朗时，绿龙没选择最稳妥的方法，转身逃跑，而是正面战斗，这给我屠龙创造了良好机会..”
　　“...绿龙发现不对劲，逃跑时，是她竭尽全力留下绿龙。我认为没有善良的心，普通人难以用命为砝码，换取制裁绿龙的渺小机会。”
　　乔治停顿了一会。
　　上面传来主教不带情感的声音：
　　“乔治，汇报完了吗？”
　　“完了。”
　　“我们注意到，你一直在夸奖魅魔。”
　　“她叫姬玛。”
　　另一个问：“你是否带有主观情绪在内？”
　　“有，但这并不妨碍我回答的客观性。”乔治语气罕见地有些激动，“这次任务绝地反击的关键在于姬玛。”
　　“我们承认这点。”一位主教说，“但从个人角度来看，能献身的动机有很多，为个人利益冒生命危险的，才是世间常态。”
　　“对好人的苛刻，是对坏人的宽容。”乔治说，“做好事，还揣测其动机，在我个人角度看来，不过是给自己的偏见找借口。”
　　“动机决定人未来是否会危害他人。魅魔姬玛的申请太过危险，我们需要对她进行包含阵营检测在内的常规检测，这必须她本人来谈。”
　　乔治站起来说：“我很有信心。”
　　“你心理评测合格，不过比上次的优秀查了两个档次。我希望你能从圣约翰的事中走出来。”
　　乔治只回一句：“它发生了。”
　　就回头走出大厅，他推开大厅木门。
　　“嘎吱。”
　　大厅大门推开的声音，躺在长椅上的姬玛一下睁开惺忪的双眼。。
　　她坐起来，抱怨道：“圣堂就不能大方一点，给门轴上上油什么的？”
　　大门关上。
　　姬玛左看右看，这不大不小的房间，只有自己和乔治两人。
　　乔治说：“到你了。”
　　“我猜你刚才一直在吹本妈妈的战绩。”
　　乔治用力一揉姬玛的头，说：“是的，老东西们都很不高兴。觉得你是邪恶的，肯定另有所图，偏见得让我讨厌。”
　　瞧瞧这傻东西，多舔呀，还勇者咧，圣堂养那么多年，本王略施小计，还不是屁颠屁颠地转过头来舔我？
　　姬玛故意说：“可能他们说得也对，阵营检测还没出来。”
　　乔治说：“说出这种话的，肯定心怀良善，你不用担心。”
　　“那我的绿龙超凡物质，还有魔王的超凡物质申请就有着落了？”
　　“随着阵营检测结果出来，他们一定会目瞪口呆。”乔治说，“这是你的机会，不过格里高利不在，你要小心一些。”
　　呵呵，他不在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姬玛心情愉快。
　　要看阵营检测结果的话，姬玛很有信心，上次都能骗住它，将邪恶隐瞒为中立。这次谎言强度更高，她昨晚还特地加强了一波。
　　不过，要把乔治骗得信我是善良的，也付出了好多代价。我身高还只到他腋下，垫垫脚才顶到他的下巴。
　　姬玛随口一问：
　　“对了，乔治有个问题。”
　　“说吧。”
　　“你几时相信我是善良的？”
　　“一直，我一直相信你本质善良。”
　　原来我之前估计是错的，尾巴控不给力呀，一个人撑不起一个谎言。
　　“哦，谢了。”
　　姬玛说道，推开大门，踩着圣堂的红毯，昂首挺胸走向坐在高高主席台上，三位带着铜面具的主教。
　　姬玛只觉得红毯通往的是光明的未来。
　　绿龙特性板上钉钉，晋级有望。再拿回自己曾是魔王时的超凡物质，自己将成魔武双修的大挂比，身旁还有一个蠢到可笑的工具人乔治，可供差遣，更别说有一个傻傻的圣女用来迫害、袭.胸。
　　前途光明呀！后宫什么的，指日可待。就是不知道，当自己摊牌时，乔治的脸色会有多精彩，他恐怕得是后悔地用头撞柱，活活把自己撞死。
　　姬玛越想，尾巴就越是忍不住地得意上扬。
　　她面带微笑，在主教们的警惕目光下，坐上了自己的坐位。
　　冷漠的声音从上面传来：“侍从姬玛，是否做好检测阵营准备？”
　　“快检测吧。”
　　她闭上眼，不一会就感觉到一束温煦的阳光落在她肌肤上，暖得她想好好睡一睡。
　　姬玛很期待主教们的反应。
　　他们金色的铜面具后，双目一定会瞪得老大，并一个个倒吸一口冷气，反应过来后，欣喜若狂，把自己当成良好的宣传材料。
　　想想就心情激动。
　　姬玛的心脏跳了第十三下后。
　　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从主席台上传来。
　　姬玛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还未等她的尾巴因得意翘得更高时。
　　就听到一个声音：
　　“好红！太邪恶了。”
　　姬玛睁开眼睛，见到自己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红光，红咚咚的，像是个发光的西红柿。
　　主席台上的主教甚至抽出了长剑指着她，要不是规矩所制，怕不是当场得翻下台，一剑劈向姬玛，除魔卫道。
　　姬玛尴尬不已，说：“我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要不再测一次。”
　　一位主教意味深长地看向姬玛说：“前天，阵营检测系统刚改进好。”
　　.......
　　果然，这世界上没那么好的事！世间万物都在针对我，我怎么就没有乔治那么好的气运呢？
　　姬玛一脸悲愤，怀着激愤的心情和主教们喷了差不多半小时后。
　　主教们终于受不了，命令姬玛出去。
　　失望的情绪发泄了差不多。
　　姬玛没死皮赖脸，她站起来，转过身，正准备离开时。
　　身后传来一身讯问，如一柄剑，刺穿她后心。
　　“上次阵营检测时，你是否采取手段隐瞒扭曲？”
　　“无可奉告。”
　　姬玛踩着红毯，走向大门，她心情糟糕。前途才亮一下，就黑下来。
　　没有魔王超凡物质，也没有被圣堂主推的机会。
　　这群老家伙，一个比一个人精，那么老了，都没老年痴呆，真是命运不公呀。
　　这圣堂混不下去了！
　　姬玛推开大门，见乔治站得挺拔，站在门外。
　　他第一时间走向姬玛问：“姬玛，结果怎么了？”
　　“我红得像是个西红柿。”姬玛说着，不由得专注看他的表情，“结果是中立邪恶，特别红，都把主教给吓到了。”
　　乔治脸上先是一惊，随后上下打量着姬玛，似乎在确定，姬玛是不是被人偷偷换了。
　　他该不会看出，我之前一直在骗他？不行，得趁他没回过味时，杜绝这可能性。
　　姬玛便眼皮一眨，眼角湿润，泛着光。难过地撇过头说：
　　“是不是觉得，和我这种邪恶的女人亲密，感觉很恶心？”
　　面对突如其来的“指控”，乔治一懵，赶紧辩解道：
　　“我从来没有。”
　　“哦，那抱歉了。”姬玛说，“我没有从圣约翰身上学到什么。”
　　她故意把话题，引到失控成怪物，现在被挫骨扬灰，中和教堂下吸血鬼腐蚀的圣约翰。
　　乔治微微低下头，露出自责的表情，说：“这怪不了你，见到圣约翰的下场，很难还会保持对善良之道的热爱。”
　　“他好像说过，你迟早也会像他一样，为他人燃尽一生，最后只得到一袋乡村土豆和廉价的感谢，死后还得烧成灰，撒在地上。”姬玛说，“你能接受这个结局吗？”
　　乔治说：“不能....我最近总是忍不住想，如果我是他，我会不会堕落？”
　　他说着，迟疑一下，对姬玛说：“应该会。”
　　当一个善人，开始考虑个人得失时，那么他已经走在堕落的道路上。因为那些来自他人廉价的赞美，以及道德，已经难以糊弄住他。
　　姬玛如是想着，并为自己能想出那么好的一句话感到骄傲，不过她没说出口，以显示自己思想深邃，而是说：
　　“你瞎担心什么？你有天赋，命运又青睐你，左拥右抱的，不愁吃不愁穿。怎么看，也不会沦落到在乡下啃土豆，为子女的教育而发愁的境地。”
　　“姬玛你安慰人总是特别现实。”
　　“谁叫我是只关心个人利益，不惜践踏他人生命的邪恶魅魔嘛。”姬玛说，“不过好在，圣堂最后没把我的战利品扣下，还免费帮我封印绿龙的超凡物质。”
　　“这次结果，一定会有许多人拿来说事。”乔治说，“你不用操心这些事，继续努力走上向善道路就可以了。”
　　姬玛说：“恐怕你要失望了。”
　　“姬玛？”
　　“我和主教们说好，退出圣堂，他们都很高兴。”姬玛说，“以后我不再是你的侍从，中午我收拾一下，就要离开白城。”
　　说罢，姬玛转身就走。
　　乔治抬起手，伸向姬玛，要挽回，问：“姬玛不是说好了走上向善道路吗？”
　　姬玛停下脚步说：“我虽然矮，但我又不是小孩，得天天和你呆在一起。对了。”
　　姬玛回过头，在他脸颊上亲亲一碰，在他耳边轻声说：“以后梦中相见。”
　　说罢，她用力一推乔治的胸，大步离开。
　　乔治望着姬玛的背影消失在大门，怅然若失。


第307章  离去聚会（上）
　　姬玛一回到圣堂里的石屋，就开始收拾东西。
　　用了还不到两个月的浴桶，真是可惜了，不知道要便宜给哪个家伙，不过对于圣堂来说，魅魔用过的浴桶，大概会烧掉吧。
　　姬玛边想着，走出浴室，走到自己的卧室里，打开发黄的衣柜，里面挂着满满的衣服，黑色裤袜、斗篷、紧身裤、内衣，款式大同小异，都以黑棕色为主。
　　不知不觉买了那么多衣服，虽然我不愁钱，但收拾起来真麻烦。
　　姬玛边想着，边把衣服叠好，叠在包里，不一会背包已经塞得满满的。
　　“我真应该雇一个仆从，怎么说也是位黄金大神了。”姬玛说，“还是算了，贴身仆人容易出卖主人。”
　　她继续收拾，桌面上有一套她很喜欢的纸笔，收了。舞裙，收了，感觉好久没跳舞。
　　毛巾、水瓶、用剩的炼金材料...
　　不知不觉，她那大大的背包已经塞得满满当当。腰间的异次元空间袋，位置珍贵，里面放着皆是宝贵之物，不能随便用。
　　“还有一双舞鞋。”姬玛用力把舞鞋塞进鼓起的背包，“根本塞不进。”
　　她把舞鞋丢在地上，看着空荡荡的卧室，以及躺在床上的背包。
　　心里莫名有些不舍。
　　刚来的时候，自己只带着很少能维持生活的日常用品，背包都空一半。那时候根本没把这简陋的石屋看成家。
　　堂堂一前魔王，住在这破烂的地方，还真是够憋屈的。
　　但不知不觉，自己却接受了这里，买来好多东西，已经把背包塞得满满当当。
　　“算了，丢些衣服吧。”
　　姬玛打开背包，把一些衣服扯出来，丢在地上，还踩几脚弄脏它们。这样的话，自己就不会反悔，重新把衣服塞回去。
　　等把最后一件东西，一把猪毛牙刷放好后，姬玛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空荡荡，地上散乱着鞋子、衣服、墨水瓶的卧室。
　　中午的光照亮窗框，她还记得自己喜欢用手撑着下巴，站在窗框前，等着乔治送上门来，给自己喂吃的。
　　姬玛背起沉重的背包，走到门口时，忍不住回头看几眼这熟悉的地方，一想到自己要彻底离开这。
　　一种被踹出狗窝的落寂感淹没了她。
　　和第一次见乔治，离开破烂的宫殿时，感情一模一样。不过，这种感觉她已经历过许多次，在地球一世中，她总是从这个城市的出租屋里，搬到那个城市的出租屋里，从来没一个固定的家。
　　“再见。”
　　姬玛说一声，拉开房门。
　　正好见到自己的院门被拉开，阳光落在圣女珍娜的银袍上，衬得她落在银袍上的发丝，宛如金羊毛。
　　她对姬玛露出微笑说：“姬玛，你那么快就要走呀，不一起留下吃个饭吗？”
　　姬玛感觉阳光照在自己心窝上暖洋洋的，她本想拒绝。
　　昨晚她在梦境一游，发觉关于精灵女王的谎言，在高精岛的宫殿位置四处传播。因而在确定自己在圣堂没“上升空间”后，她立马打算离开圣堂，离开白城，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现在长耳朵权贵她还惹不起，跑得越快越好。
　　但，她目光忍不住落在珍娜那完美体现“宽宏”二字的胸上。
　　鬼使神差地说：“好呀，珍娜姐姐。”
　　听到姐姐二字，圣女珍娜笑得更灿烂，说：“先到我家去吧。”
　　我怎么就答应了呢。算了，反正也没啥大事，以高精的官僚运作效率，等找到一个愿意处理此事的愣头青，估计都要等到下个月。
　　时间大把多，有这时间提前开溜，还不如想想怎么蹭珍娜的胸。
　　姬玛问：“你睡午觉吗？”
　　“今天没时间睡。”珍娜说：“晚上我叫乔治一起过来，好好聚会一下。”
　　“搞3P？”姬玛问，“搞的话，咱们事先演练下如何？”
　　“什么是3P。”
　　“一个需要多次练习与准备才能做好的多人运动。”姬玛说，“尤其是我们两个，乔治可以自由发挥。都说台上两分钟，台下十年功，我建议我们好好练习个十把年，才邀请乔治一起在台上进行3P。”
　　“听起来很有意思，但我还是不太清楚，这多人运动到底是什么。”
　　“说起来奇怪，这运动舞台是在床上。”姬玛一本正经说，“而且对服装要求很少，最多只穿一双丝袜即可。”
　　圣女珍娜鹅蛋脸一红，一拍姬玛的肩膀，说：“下流..我都忘了你是魅魔。”
　　姬玛恬不知耻地嘻嘻笑道：“怎么样？珍娜姐姐，排练不？”
　　“不行。”圣女珍娜说，“不能让乔治那么轻易就尝到甜头，他这个多情的坏蛋。”
　　难得在某个看法上，和圣女保持一致。
　　“...我只是打算和他一起吃离别餐而已。”圣女珍娜说，“我收到家族里来信，需要回到家，过几天就走了。走之前，好好做一顿饭菜。”
　　“算我一个。”
　　“正打算如此。”
　　十分钟后，姬玛把背包放在珍娜家里，两女一起来到了当地市场。
　　因为正宫之争的余波，纵使姬玛不要脸，也不好意思用珍娜的钱，只能自己掏钱买食材。
　　她眼光很高，逛了水产品区时，一般杂鱼入不了她的眼。
　　直到她见到一盆无精打采的七鳃鳗，这种黑色长条状，没鱼刺的海鱼，神奇地出现在位于内陆的白城里。让姬玛对白城的商业之发达，有了全新认识。
　　“多少钱？”
　　“客人，你眼光真不错，这些都是新鲜的七鳃鳗，用魔法从海边运过来的。没有鱼刺，好吃得不得了，历史上的查理三世，就是吃七鳃鳗活活撑死在马桶上的。”
　　“我问多少钱？”姬玛瞥一眼商业区上的牌子，上面写道：“已在诚实区域。”
　　“这价钱必须是你认为公道的价钱。”
　　“三金两条。”
　　“不就是咬在鱼身上的寄生鱼么？”姬玛说，“都抵得上一头猪了。”
　　说罢，她毫不客气地翻过七鳃鳗的鱼身，露出七鳃鳗的口器——圆形的嘴，长着一圈又一圈牙齿，没有鱼唇，就这样直勾勾的暴露在人的眼前。
　　看得让人汗毛直立的同时，又忍不住想把自己手伸过去，给它咬一咬。
　　七鳃鳗就凭着这口器，死死咬在其它鱼皮肤上，**着其它鱼的血。
　　一旁路过的妇女，看得直打一个冷战，双手指甲抓挠着胳膊，后退几步说：“什么恶魔鱼，真可怕，曙光之神护佑。”
　　商人叹口气说：“两金五银，一条成本就一金，早知道它外形那么丑，我就不拿来卖了。”
　　“十金九条。”姬玛拿出钱包，排出十块金币，“这都够买好多珍贵的炼金材料了。”
　　“年纪轻轻，还真会砍价。”
　　九条奄奄一息的七鳃鳗就归姬玛了。
　　见到黄灿灿的金币归了鱼商后，姬玛心在滴血。
　　要不是她心血来潮，忽然有个做菜的点子，她才不会买那么贵的奢侈品。
　　真是便宜了乔治那小子。
　　姬玛又买了一些东西，她不小心“逛”到了卖炼金材料的地方。
　　放在架子上的各种炼金材料，死人的指甲、鼠尾草、干扁的小心脏，在她眼里散发着奇异的微光。
　　就好像游戏里，撒在地上闪闪发光的装备一样，吸引着姬玛的目光，她忍不住走进店里面。
　　她猛得停下脚步。
　　不行，我已经买够了炼金材料，上两次炼药时，还额外多买了好多，足够我探索配方了。
　　等等，我干嘛不试着把炼药学和烹饪结合在一起。在烹饪的同时，还能享受炼药的**，又可以提升自己的炼药学。
　　这样想着，姬玛阻止不了自己的步伐，走进房间里。
　　哗啦啦，十枚金币和她告别。
　　“欢迎下次再来。”
　　姬玛满面春风提着小小一篮炼金材料，走出店门。
　　只是一想到，自己还只剩下348块金币，心就在滴血。
　　“乔治真是有福气。”
　　她嘟囔着几句，在约定地点，和珍娜会合。
　　两女在第十五钟声响起时，踏入厨房里。
　　珍娜全副武装，厨师帽戴好、手套戴好，围裙系好，一手拿着锅铲，站在厨房中心，宛如女王手持权杖，站在宫殿之中。
　　相比之下，装备业余，连围裙都没系的姬玛，看起来像是临时抓来的壮丁。她懒洋洋打了一个哈欠，随手从篮子里拿起一根长得像是死人手指头的根须，丢在锅头里，随手煮沸。
　　锅里液体变成蓝色，咕噜噜冒着泡泡。
　　珍娜忍不住问：“姬玛，你是在炼药吗？”
　　“哦，也可以说是吧。”姬玛随口说，“炼药是化学反应，烹饪也是化学反应，我打算将二者结合。”
　　“要是乔治的话，他可能会吐出来。”
　　“没关系，我又不会强迫他吃。”
　　“到时候被嫌弃了可别后悔。”
　　姬玛无所谓回答道：“随便啦。”
　　珍娜暗自握紧了锅铲，心想：姬玛，虽然你厨艺远在我之上，但我会证明，谁才是乔治真正的妻子。只有妻子，才会关心丈夫的胃口，而不是随随便便，把一大锅东西煮成一堆。
　　我可是给你机会了。
　　这样想着，珍娜用上十二分精神来做自己的派。
　　——————
　　好困....


第308章  离别聚会（下）
　　姬玛搅拌着锅中的汤，锅内蓝色液体中闪着点点光芒，像是掺入了七彩玻璃渣似的。
　　炼药，啊不，烹饪真是一个神奇的过程。
　　姬玛心情愉悦，哼着小曲，顺时针三圈，逆时针三圈搅拌。
　　“嗯呵，嗯呵呵~。”
　　跑调的小曲传入珍娜耳中，她一直忍着，不去看姬玛的作品。
　　姬玛身为珍娜的半个烹饪老师，珍娜深知姬玛的烹饪技术之高，自己难以仰望，她只能靠努力、专心，来打败高技术却心不在焉的姬玛。
　　她担心，看姬玛的作品会打击到自己的自信心。
　　“喜刷刷，喜刷刷♪...”
　　这是歌么？怎么听起来像是巫婆的诅咒。
　　珍娜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转过头，看向姬玛。
　　只见，黑发的魅魔正搅拌着咕噜噜响的铁锅，几缕冒绿光的烟冒出，擦过她脸庞，染绿了她的脸，看起来阴森极了。
　　她嘴里还在念着歌谣般的咒语，声音虽低，但刺耳。
　　刹那间，珍娜想起在沼泽地里，树屋里见到的沼泽巫婆，据说她们总是搅拌着锅头，锅头里煮着蟾蜍、蜈蚣、还有从墓地里挖出来的小孩头。
　　珍娜揉了揉眼，要不是姬玛的脸美丽又熟悉，她还以为姬玛被人换成了沼泽巫婆。
　　珍娜戳戳姬玛的后背，“姬玛，姬玛..”
　　“啊？怎么了？”
　　姬玛正提起一条奄奄一息的七鳃鳗，放在锅头上熏，七鳃鳗在绿色烟雾中回光返照，用力晃动着身子，姬玛手一松，七鳃鳗跌进锅头里。
　　啪啪啪。
　　几滴蓝色的液体洒出锅外。
　　“你是在干什么？”
　　“当然是在炼药，啊不，是烹饪呀。”姬玛脸色平静，随手拿一锅盖盖住锅头，锅头左右晃动一下，“话说回来，你是面团温度又不会看吗？”
　　“没有。”珍娜对姬玛面前露出微笑，“我只是好奇你要做什么菜。”
　　“哦，做菜呀。”姬玛反问，“那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个蛋糕，一个派，上次你手把手教我的。”
　　“对了，我也要做个派。”姬玛一拍手说，“就叫‘仰望星空派’好了。”
　　“听起来好像是刚想出来的。”
　　“怎么可能？做菜之前，必须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菜，否则和瞎煮一样。”
　　果然，不能把胜利寄托在对手身上。姬玛看似懒惰，说不好是她假装的，减轻我的警惕性，她亲口承认她很会演戏的。
　　顿时，在珍娜眼里，姬玛一举一动都充满深意。
　　她边烹饪边唱歌，应该就和铁匠打铁时，唱的铁匠歌一样。
　　一位矮人铁匠告诉她，铁匠唱歌用于计算时间，把握火候，更重要的是，歌声中有股力量，能改变金属性质。
　　姬玛刚才念的咒，一定是在让食材变得更美味。
　　珍娜说：“我懂了。”我一定会更努力的，我才是正妻。
　　姬玛一愣，说：“好吧我承认，我根本不知道该煮什么。”
　　珍娜：“啊？”
　　说罢，姬玛从锅头里捞出半生的七鳃鳗，放在盘子上，珍娜亲眼见到，七鳃鳗还在微微摆着尾巴。
　　“怎么把一锅汤做成一个派？”姬玛自言自语着，从旁边的竹篮拿起一个晒干的蛤蟆腿，“算了，还是先煮一下吧。”
　　珍娜眼角抽搐了一下，确定姬玛根本没在做菜
　　不过这样也好，只有妻子才会体贴丈夫的胃，情人只会耍小脾气，做出奇奇怪怪的东西，折磨男人的胃口。
　　自己做得越美味，就越体现出自己对乔治的爱意。
　　珍娜转过身，虽觉胜利在握，但还是打出十二分精神来对付面团。
　　另一边。
　　姬玛心满意足地看着蛤蟆腿里绿色的光芒，溶于锅中不明液体中。
　　她能看到各种材料中的魔法力量，因而从头到尾，都在提取其中的力量，融入液体中。
　　至于最后弄出什么药水，不还是有乔治做小白鼠嘛。
　　反正他是圣武士，圣武士百毒不侵，不会患病，吃几口又死不了人。
　　既然要走了，从乔治身上榨一点利用价值，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吗。
　　半小时后。
　　姬玛用尽了所有材料，才终于停止了煲汤。
　　她勺出一小勺汤汁，因为煮了太久，汤水呈半粘稠状，姬玛吹了吹勺子里的汤水，它左右晃动着。
　　“算了，等乔治吃就知道咸不咸了。”姬玛说着，把勺子里的汤水倒回锅里，转过头问珍娜，“珍娜？”
　　“什么事？”
　　“你买水果了吗？”
　　“买了呀。”
　　“那好。”
　　至少晚餐有着落了。
　　姬玛边想着，边把蓝色汤汁倒入洁白的面粉中。
　　忙碌的时候，时间过得特别快。
　　姬玛满足地拍拍手掌，她好不容易硬是把汤做成了“仰望星空派”，自觉自己厨艺突飞猛进，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境界时。
　　窗外，传来第十七声钟响。
　　几乎是同时，家门打开，乔治拉门而入，他手里钥匙串有两把，其中一把是姬玛心念念的珍娜卧室钥匙。
　　看着那把晃动的卧室钥匙，姬玛对把乔治当小白鼠的一丁点歉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香。”乔治关上门，“整天吃白食，有时候我真的是心里过意不去。”
　　珍娜抢先开口道：“我们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妻子做菜给丈夫，天经地义。”
　　封建旧社会的思想，不如跟老娘，不用你做菜，只需要每天把自己洗白白，脱掉上衣上床就好了。
　　姬玛边胡思乱想着，边把自己做好的菜放在小推车上，两女的菜，都用锃亮的铁罩盖好。
　　姬玛觉得麻烦透了，珍娜说是为了给乔治一个惊喜。姬玛想想也是，自己菜的卖相，用铁罩盖好，一下掀开盖子时，才有一种震撼人心的突然性。
　　乔治走到餐桌上，做好。饮品、水果皆以准备好，就等着上主菜。
　　两女把餐车推到餐桌面前，珍娜说：“就先端我的吧。”
　　说罢，她绿眼睛熠熠生辉，看向乔治说：“要不要猜猜今天吃什么？”
　　“我猜是洋葱炒鹿肉。”
　　“是闻到洋葱味了吗？”
　　“对。”乔治说，“这是你做得最好的一样菜。”
　　珍娜眼角微不可闻地跳动了一下，这是姬玛手把手教给她的第一样菜，也是她信心最足的一样菜。
　　“猜对了，第一道菜是洋葱炒鹿肉。”珍娜掀开盖子，端出热气腾腾的洋葱炒鹿肉，放在乔治面前说，“别急，还有一样菜呢。”
　　乔治刚要下叉，不知何时入座的姬玛抢先一步，叉走一块鹿肉，咬进嘴里。
　　香料加太多，还有的香料没熟，能吃。
　　姬玛一边咀嚼，一边对看向自己的乔治说：“你妻子手艺真棒。”
　　说着，姬玛有一种扣绿帽的愉快心情。
　　乔治眉头轻皱，姬玛又在撒谎了，但她为什么这么说？他只觉女人的心思好难猜，便放弃猜测。
　　而珍娜，如果是别人这样说，珍娜会有点害羞，会心花怒放。但姬玛这么说的话，就有点微妙了。
　　是在表现自己心胸宽阔吗？我绝对不会输的。
　　珍娜脸上笑容不减，掀开第二盘，露出一个看起来酥软的黄桃派，卖相极好，派看起来酥软，表面镶嵌着几片富有光泽的黄桃，呈现轴对称，非常照顾强迫症患者。
　　一股香气迎面扑来。
　　乔治简直不敢相信，说：“这是你做的吗？”
　　珍娜微笑点头说：“对。”
　　此时，姬玛把一半的洋葱煎鹿肉划拨到自己的盘子里，再拿了几根香蕉。
　　乔治问：“你不争第一口吗？”
　　“我忽然想到今天我要减肥。”姬玛说着，把一个苹果放回去，“我不喜欢苹果。”
　　珍娜的原创菜，你不知道，我还不懂吗？
　　乔治眉头微皱，珍娜见到，知道姬玛在撒谎。
　　她眼皮跳了跳问：“对了，姬玛你也掀你的菜吧。”
　　“你不说我还忘了。”姬玛站起来，脸上带着令人不安的邪恶微笑，她端起盘子，推开珍娜的菜，放在乔治面前，掀盖时，她忍不住笑出声。
　　“怎么了？”
　　“我想到好笑的事。”姬玛把手放在铁罩上说，“看好了，老娘的杰作。”
　　珍娜一时屏住呼吸，心情紧张。
　　姬玛掀开盖子，一阵绿雾冒出，绿雾后的菜面容可憎，第一眼看去便令人胃不由得一缩。
　　只见，在蓝色的面团里。九条七鳃鳗不屈地伸出半截身子，头向着星空，九个漏斗状、长满牙齿的嘴，一齐对准着看客。有一种随时会扑过来，一口紧紧吸在你脸上，咬破皮肤，大口吸吮着鲜血的感觉。
　　乔治只觉脸部刺痛，他被吓得向后挪了半步椅子。
　　姬玛忍不住笑出来。
　　“这个是什么？”
　　“叫九龙出海派。”姬玛忍住笑，“原本想叫仰望星空派，但不够霸气。”
　　“恕我直言，看起来好恶心。”
　　“没关系，我宽恕你。”姬玛说，“这好歹是我一番心意，今天你不吃也得吃。”
　　乔治食欲全无，只觉胃在蜷缩。
　　姬玛说：“不要因外形的偏见而否定我长达三小时的幸苦作品。”
　　乔治拿起刀叉，对准“九龙出海派”时。
　　一条七鳃鳗的嘴忽然蠕动，发出诅咒般的小曲：“喜刷刷，喜刷刷♪。”
　　乔治手一抖，连忙站起来说：“这是腐蚀了吗？”
　　七鳃鳗又发出一阵难听的声音：“嗯呵，嗯呵呵~。”
　　姬玛托着下巴说：“我想，是我提炼魔力的时候，不小心活化了食材。让它学会了来自地狱魔鬼的语言吧。”
　　乔治看向姬玛。
　　姬玛耸肩：“怕什么，它本质还是菜，只是会唱歌而已。”
　　乔治指出：“分明是在诅咒。”
　　七鳃鳗停止了“诅咒”。
　　“现在它不诅咒了，只是道单纯的菜。”
　　乔治艰难地说：“我能先吃下珍娜的菜吗？”
　　“随便。”
　　珍娜说：“请。”
　　珍娜说罢，不由得昂起下巴，像是一家的女主人，重新恢复了以前的气质。
　　毫无疑问，这场比赛自己赢了。乔治即使脑筋再硬，也能感觉到只有自己是温柔体贴的妻子。
　　乔治尽量不去看姬玛的“九龙出海派”，把它移开，在珍娜的黄桃派上切下一小块，查入嘴里，咀嚼。
　　一下，两下..第三下时，乔治停顿下来。
　　珍娜满怀期望问：“怎么样？”
　　乔治嘴腮子似乎僵硬了，他用力一吞下去，脸上露出笑容，问：“你是加了蒜对吗？”
　　“对，感觉怎么样。”
　　乔治点头。
　　珍娜心花怒放，脸上笑成一朵花。
　　姬玛切下一半珍娜做的黄桃派，放到乔治盘子里说：“今晚我减肥，这餐就你们两解决吧，你一半，她一半。”
　　乔治深吸一口气，手里的刀子在打抖。他第一次想把刀子插在姬玛的脸上。
　　珍娜托着下巴，满怀期望看着乔治。
　　乔治勉强笑了笑，叉起一块黄桃派，嘴唇刚碰到黄桃派时，胃一阵收缩，喉间泛起酸水，头一扭，竟然干呕了起来。
　　珍娜脸上笑容凝固了，布满裂痕，碎了一地。仔细看，眼角似乎还泛着泪花。
　　姬玛悠闲啃着香蕉，随手递给她一张餐巾，安慰道：“慢慢来，乔治还年轻，你还有很多次机会。”
　　刚缓过来的乔治，顿时感觉后半生，充满了绝望。
　　刚才还神气的珍娜，此时像一个干扁的气球，直到她见到九龙出海时，心中不由得又泛出一些希望。
　　凡事怕对比，虽然自己的黄桃派做得很差劲，但自己也有拿得出手的洋葱煎鹿肉，和姬玛的地狱料理一比，本来不合格的，都能算是优秀了。
　　到时候，乔治一定会大口大口吃自己做的菜。
　　这时候，姬玛一拍乔治的肩膀，递一杯水问：“还好吗？”
　　“还好，谢谢。”
　　“那就行，还有饱含我三小时心血的“九龙出海派”呢。”姬玛说，“七鳃鳗可是好吃到，查理三世吃多了死马桶上了喔。”
　　乔治本想拒绝，但却发现，就连珍娜也一脸期望地看着自己，还说：“姬玛用心了整个下午。”
　　他叹了口气，餐刀一挥，砍下七鳃鳗的头，放在盘子里，叉子插住，塞嘴里，认命般闭上眼睛，用力一嚼。
　　咀嚼一下，两下，三下...
　　珍娜比姬玛还急问：“怎么样？”
　　乔治身子放松，咽下去说：“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查理三世能吃死。”
　　是因为难吃得要死吗？
　　珍娜眼睛一亮，却见乔治抽出无头的七鳃鳗，切下一截，就马上塞进嘴里，大口大口吃，含糊不清地说：“好吃。”
　　————
　　对了，建议不要搜索七鳃鳗，长得真的很可怕。


第309章  各奔东西
　　插在派上面的第八条七鳃鳗，用可怖的口器吐出宛如来自地狱的魔鬼诅咒声，听起来就像牙齿在黑板上摩擦。
　　但这丝毫不妨碍乔治品尝美味，他一口七鳃鳗肉，一口蓝色的派，嘴腮子鼓鼓的，像是吃瓜子的仓鼠。
　　姬玛第一次怀疑乔治不是纯种人类，如此黑暗料理（至少外形上是），竟然能当着会“唱歌”的七鳃鳗下得了口。
　　乔治发现就只有自己在进食，问：“你们看着我干嘛？真的很好吃。”
　　说罢，他叉起正发出噪音的七鳃鳗，把它拔出，放在盘子里，即便在盘子上，这条熟透的七鳃鳗的口器依旧倔强地发出歌声。
　　珍娜忍不住问：“你不觉得它像是来自地狱的生物吗？”
　　乔治用刀子割下七鳃鳗的头，一脸正气道：“所以我正觉得，我在斩妖除魔。”
　　说罢，叉起七鳃鳗的头，它的口器还在蠕动，塞进嘴里，一口咬碎。
　　他咀嚼了几下，又夸道：“好吃。”
　　姬玛问：“你还是人类吗？”
　　“你做的真的很好吃。”乔治把几块七鳃鳗的口齿吐出来，说：“真的很好吃，不信你尝尝。”
　　姬玛盯着乔治的脸，伸手捏了捏。
　　“怎么了？”
　　“我还以为是人肉面具什么的。”姬玛说，“刚才我觉得你是在开玩笑，怀疑是不是谁假扮你。”
　　“这可是你亲手做的。”
　　“你为爱情牺牲巨大，令我感动，咦，珍娜你怎么了？”
　　只见珍娜低垂着头，坐在餐桌前，几缕发丝垂过脸颊，看不清脸，头顶上似乎有一朵阴云在下雨，嘴里依稀说着什么：“为什么...”
　　她听到姬玛的话，一下抬起头，勉强露出微笑，“没..没什么，姬玛老师。”
　　“怎么忽然叫老师了？”
　　“我还有许多东西要向你学习。”珍娜的绿眼睛又猛然爆发出一阵光彩，“请你多多指教。”
　　今天珍娜怎么那么怪，来月事了吗？
　　姬玛说：“好呀，学费什么的就免了，就当你欠我一个小人情好了。”
　　“谢谢！”
　　乔治没在意两女之间的对话，正埋头消灭第三条“邪恶”的七鳃鳗，吃得那是津津有味。
　　看得姬玛感到嘴里的香蕉都不香了，嘟囔一句：“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说罢，她谨慎地用筷子夹出一条七鳃鳗，正要下口时，想到这玩意是自己的实验品，说不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药效。
　　得观察下小白鼠乔治。
　　姬玛仔细看着乔治的脸，发现他脸似乎有些红，于是问道：
　　“乔治，你吃这个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特别的感觉？”乔治沉思一下问，“就感觉脸有点热，你加了什么？”
　　“我只是把炼药学与烹饪结合，升华，这可是跨世纪的发明。”姬玛说，“言归正传，除此之外，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一种冲动？”
　　“冲动？”
　　姬玛左手成圈，右手中指食指并拢，**去说：“就是这个冲动。”
　　乔治脸色一变说：“你在里面掺了春.药？”
　　刷的一下，珍娜抬头看向姬玛，她盘子上，有一一小块被切半的“九龙出海”派。
　　“才没有。”姬玛说，“别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我，我是魅魔，用得着那玩意吗？”
　　“说的也是，那为什么这么问呢。”
　　“我是害怕有奇怪的效果。”
　　“原来你把我当实验品。”
　　“你怎么能这么贬低自己呢？”姬玛义正言辞，“你这是为人类的进步而做出小却伟大的牺牲而已。别转移话题，快说你有什么感觉。”
　　乔治放下刀叉，闭目，仔细感受了下自身状态说：“还有点乏困。”
　　“除此之外呢？”
　　“没了。”
　　“听起来发现了一个废物配方呢。”
　　姬玛放心地切开无鱼刺的七鳃鳗。
　　乔治问：“为什么一上来就问那种方面的感觉。”
　　姬玛没好气地看他一眼说：“因为你是天选之子，女人缘很强，说不定命运女神又一次照顾你这个私生子，把药效改成春.药什么的，我还不想打个分手炮。”
　　乔治问：“什么叫分手炮。”
　　“就是离开是，上床做双方都很开心的活动。”
　　虎狼之词让珍娜脸色微红。
　　“我明白了，你又在开黄腔。”
　　她坐在乔治与姬玛对面，像是个小女生一样，怯生生地举起右手说：“乔治有件事我好像没告诉你，我明天就要回家里，我家族需要我。”
　　姬玛夹起一截七鳃鳗，塞进嘴里，吃了几口，感觉只能算一般美味，她问：“对了，珍娜你家在哪呀？”
　　“帝国最大的自由城市，马林城。”珍娜问：“你离开白城后，没地方住可以到我那里去。”
　　姬玛有这方面考虑，被踢出圣堂后，要找个好的安居点，来提升自己，探索升级方法。最好离原料区足够近，自己能得到便宜大量却单一原料，用于炼制药水。
　　马林城身为帝国最富裕，有着帝国最大港口的自由城市，其商业发达，能买到种类繁多的原料。不过价格昂贵，还肯定会惹上权贵。
　　虽然帝国比较开放，有一定的生活空间给魅魔姬玛，她本身有超凡魅力。但姬玛身患轻微社交恐惧症，能不社交就不社交。
　　姬玛说：“你居然是帝国人，我还以为你是巴托人。”
　　“你不是第一个误解我的人，是我参加骑士竞技大会太多了，大家都以为我是巴托人。”珍娜微笑道，“我父亲是当地商会的会长，在郊外有还算可以的土地。”
　　“有商船吗？”
　　“两队船队。”珍娜说，“它总是让我父亲愁眉苦脸，祈祷商船不会被黑暗精灵海盗烧毁，又或者是遇到风暴。”
　　富商的女儿，在当地颇有地位，应该算是马林城当地权贵要人。去那里蹭住，应该生活条件会很好，但不方便行动，而且要交际...真头疼，我可不想卖肉交际，让一大堆大腹便便、秃头的家伙，欣赏本王的腿和露出的肌肤。
　　干脆问她，哪里盛产稀奇古怪的草药，不了，这样会暴露出我的能力信息。
　　等等，我可以暂住在她那，打听一下哪个地方盛产草药。
　　姬玛微笑道：“好呀，我到你那住一段时间就走。”
　　“想住多久住多久。”珍娜说，“我家人不会在意的。”
　　乔治才插上话，说：“以后又只剩我一个人在圣堂。”
　　姬玛的脑子蹦出这画面，丈夫在家孤家寡人，眼睁睁看着自己漂亮的未婚妻，搂着肩去见父母....
　　“没事，我能入梦，偶尔回来看一下孤寡老人乔治。”才怪咧，你就自己对着墙撸吧，最好还是对着珍娜家方向，说不定我正和她过甜美的二人世界。
　　珍娜打了一个哈欠说：“姬玛的入梦能力，范围是无限的吗？好羡慕呀。”
　　无限个鬼，我也是安慰下某绿帽男...
　　姬玛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感觉自己的脑筋疲乏，转得越来越慢。
　　**，发生了什么？我必须醒过来。
　　姬玛强撑着，用叉子从乔治盘子里，叉来几乎没吃一口的黄桃派，在乔治惊骇的目光下，塞进嘴里，咬一口。
　　一股大蒜的辣味，混杂着强烈的咸味，刮擦着味蕾，直冲脑门。
　　姬玛顿时醒了五分，却有一种中毒的感觉，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乔治那么喜欢吃“九龙出海派”。
　　乔治问：“姬玛，你怎么了？”
　　这时候，珍娜胸前的雪峰压在桌面上，她双手环住雪峰，头靠着柔软雪峰，打了一个哈欠，沉沉睡去。
　　姬玛把咀嚼到一半的黄桃派，吐在盘子里说：“是...是九龙出海派效果，忘了你抗性超高..命运婊.子...私生子”
　　说罢，她侧脸贴在桌面上，长长的黑色睫毛闭上，不一会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尾巴无力的垂下，在裹着黑丝的小腿肚旁摇晃。
　　圣女与魅魔都毫无反抗能力地睡着了。
　　乔治欣赏了一会她们的睡姿后，分别将两女抱上卧室的床，圣女的床很大，能容得下三人。
　　姬玛不知在做什么梦，环抱住圣女，头靠在雪峰之间，蹭了蹭，说梦话：“..只有这对..才有些温度。”
　　乔治没来由得有一阵愧疚感，这应该是姬玛对晋级时，身体不能生长的遗憾，这遗憾已经烙入她心底，而平时她总是用黄腔来掩盖自己的遗憾。
　　睡着的两女显得很美，圣女珍娜紧身银袍下，探出的小腿穿着白丝，叠在姬玛的黑丝小腿上。
　　乔治感觉到有些热，他看看姬玛的尾巴，看看她熟睡的脸，俯下身，轻轻抱起她，在她嘴上亲一口，撸撸她尾巴后，放回原处，转身离开，缓缓地关上房门。
　　...
　　...
　　此时此刻。
　　莱芜半光着身子，双手被衣服捆在床头，躺在床上。
　　旁边，坐在床上的精灵丽蒂丝伸着懒腰说：“表现还不错，真是好主动呢，不过还得多练练，一下就没了。”
　　说罢，她拿起衣服，吹着口哨，走出房门，顺手关上房门。
　　门关上的一刻，扭过头，望着白城的方向，深情道：
　　“姬，虽然我身体已经肮脏，但我的心永远在你那里。”
　　丽蒂丝真是太棒了，自己已经脏透了。
　　一想到，姬玛可能捧着自己送的爱心在白城等着自己。
　　莱芜的眼泪就忍不住落了下来。


第310章  霸气的珍娜
　　姬玛的意识重回脑中。感觉疲惫一扫而空，神清气爽，脑子一点不昏沉，没有一丝对床的眷恋，睡眠质量良好。
　　好久没睡那么好了。
　　姬玛缓缓睁开眼睛，眼前似乎是被压变形的雪峰。
　　是哪位女仆来着？等下给她点赏赐。
　　姬玛推开，一位金发银袍的少女转过去，仰面躺着，金发凌乱洒落在柔软床单上。
　　好大，脸好漂亮，头发发质很好，等等，有点眼熟，好像是去年恬不知耻、自不量力、智力低下的勇者带来的青梅竹马未婚妻圣女。他妄图挑战我，却被我一巴掌拍飞，关在牢里，眼睁睁看着我上了圣女。
　　高洁的圣女开始痛苦挣扎，在勇者无能狂吼之中，上了天。后面变得麻木，最后彻底爱上我，身体已经变成我的形状，特别喜欢主动侍奉我。
　　呵呵，才怪咧！
　　老娘是被艹的那个。干，乔治一定是命运女神的私生子，我乱烹饪的药，居然是安眠药。那么好的机会，他肯定昨晚透了一个爽。
　　姬玛低头，看向腰部以下，她宽松短裤上的腰带没有解开，姬玛解开腰带，伸手进去一摸。
　　“居然没有干。”姬玛庆幸之余，又忍不住嘲讽，“禽兽不如的阳.痿家伙，要是我是他，这一大一小的多人运动，我能运动一整夜。”
　　“姬玛，早上好。”圣女珍娜也起了身，捂着额头说，“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外面的钟声响起，敲响了六下。
　　“早晨六点。”
　　姬玛把手抽出来，感觉牙齿上有滑滑的牙垢，下床准备去洗漱。
　　“昨晚发生了什么？”
　　“我做的派有安眠效果，我们睡着了，乔治那家伙抗性高，根本没感觉。”
　　圣女珍娜双腿微夹，没感觉到什么，说：“所以，乔治把我们抱上床了吧，他真好。”
　　“你听起来好失望呀。”
　　“才没有。”圣女珍娜说，“如果他趁人之危做那种事，我会失望的。当然，以他的品性是不做这样做的。”
　　姬玛眼珠子一转：“话说，我觉得我们好弱呀，吃点什么就昏倒，失去战斗力，以后敌人给我们下药怎么办？”
　　“没关系，我可以消除毒性。”
　　“那昨晚你怎么没清。”
　　圣女被问住，脸蛋一下发红，拿起枕头，一拍姬玛说：“你好坏。”
　　“谁叫我是坏女人。”姬玛说，“要不要我和乔治说下，你需要一些关怀？”
　　珍娜脸更红了，她双手握着枕头，猛拍姬玛说：“不，不要去。他会觉得我不好。”
　　姬玛护住头说：“说的也是，停下，我有个好办法。”
　　“什么？”
　　“都是未婚妻了，有那种生活是很正常的事，但你还是克服不了一些道德上的障碍。”姬玛把尾巴伸直了，说：“要不，我们两互相练习，共同进步，一来能克服道德上的障碍，二来熟能生巧，乔治一定会很高兴的。”
　　几秒后，姬玛被推到门外。
　　“砰！”
　　卧室的门在她身后重重关上。
　　“好烦，怎么谎话能力没起效呢。”姬玛的尾巴在黑丝小腿间乱甩着，不由得愈加怀念以前荒淫无度的魔王生活，“乔治真是一个禽兽不如的坏人。”
　　到了中午后。
　　珍娜已准备好离开。
　　她的家族派出一位管家，早早来到白城，想去见珍娜，顺便拜见一下，珍娜的未婚夫，但出乎意料的是被珍娜拒绝。
　　乔治在白城内城，和两女挥手告别。
　　姬玛与珍娜出内城后，便见到两辆马车，以及带了一位仆人，早早等待的管家。
　　管家是一位身材干瘦，腰间带着长剑的中年男人，他留着黑色八字胡，皮肤黝黑，脸上有一道伤疤，面色不善。
　　但见到一身银袍的珍娜时，他的脸上充满敬畏，腰微弯下说：“大小姐，这是按您安排，准备好的两辆马车，对了，您的未婚夫呢？”
　　“我们已经告别。”珍娜用自然而然的命令口吻说道，“还有，请叫他名字。”
　　“是的，大小姐。没见到乔治先生，真是遗憾。”管家说，“大人有件礼物还想送给他，是家传的一口宝剑。”
　　“我明明说过，我的婚事和家族无关。”珍娜特地看了姬玛一眼，说：“我父亲总是一厢情愿，许多事情不是他想得那样。”
　　“难道勇者大人要食言吗？”管家一惊道，“我明明问过圣堂，说你们的确已经登记了情侣关系。”
　　“不是你想得那样。”珍娜手一挥说：“别瞎说，你们别瞎掺和，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想告诉他的原因之一。”
　　“是的，大小姐。”
　　“我父亲是不是给你其它一些我不知道的任务？”珍娜绿色眸子散发出罕见的威严，“告诉我。”
　　“没有。”
　　“如果你们自作主张做些什么的话。”珍娜说，“我虽然不至于公开断绝与家族的关系，但并不妨碍我，到我父亲大人最看重的仓库里，丢一颗光球，把里面的货物烧干净。”
　　姬玛忍不住一扯缰绳，离珍娜远一些，她看向珍娜的脸，怀疑珍娜的暴走后遗症犯了。之前温软好欺负的珍娜，怎么就变成这副暴躁霸气的样子。
　　人格分裂吗？
　　管家犹豫了一下说：“其实也没什么。”
　　“说！”
　　“你父亲让我带一位画家，画下你未婚——乔治的脸，用来做宣传。”管家说，“宣传勇者与圣女的婚约，就和王子与公主一样，有什么能比这更般配的呢？”
　　有，魔王横刀夺爱勇者与圣女。
　　姬玛在心里说。
　　珍娜面如冰霜，加之她身遭散发的白光，犹如女神发怒，她握紧缰绳，用力在空中打了一个响鞭。
　　竟吓得管家一个踉跄。
　　珍娜说：“他是要害了我，告诉我父亲，别整天自以为是，他难道还害我不够吗？”
　　“是，是。大小姐。”
　　“他还给你其它的命令吗？”
　　“没了。”
　　“最好是这样。”
　　管家这时看向姬玛，目光在她兜帽下姣好的面容停留了几秒。
　　姬玛碰了碰手臂上，乔治送给她的银环，确定它还在。自己的魅魔特征应该已经是被掩盖了。
　　“大小姐，这位美少女是？”
　　“我的一位好朋友。”珍娜补充道：“也是一位超凡者，在上次任务，救了我们大家。”
　　管家一喜，嘴上的八字胡一翘，说道：“真是太好了，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姬玛说出自己假名：“我叫小乔。”
　　“小乔小姐。正好，我家大人吩咐我带了一些礼物，送给他女儿的好朋友。”管家给了旁边的仆人一个眼色，仆人从马车上端下一装饰华美的木盒。
　　珍娜用手抵着额头，叹口气说：“又来了。”
　　管家双手捧着长长木盒端给姬玛说：“这是大小姐家的家传宝剑，是友谊的象征。”
　　姬玛下马，接过木盒，问一旁马上的珍娜：“话说，你家有多少把家传宝剑。”
　　珍娜面无表情地说：“只有我父亲知道。”
　　姬玛打开木盒，见到一把雪亮的长剑，静静躺在红色天鹅绒上，剑柄上堆满了宝石与黄金，姬玛握着剑柄，挥舞了一下。
　　重心太低，剑柄上镶嵌太多宝石，加了太多黄金的缘故。剑刃没有一丁点魔力，总之很适合挂在墙壁上，炫耀家主人的财富。
　　姬玛很喜欢，一看就知道值不少钱，她微笑道：“非常感谢。”
　　“您喜欢就好。”
　　之后，两女上了同一辆马车。
　　一上马车，圣女珍娜就迫不及待地用了神术隔离整个马车。
　　她说：“好了，这下就没人偷听了。”
　　姬玛说：“今天你有些奇怪。”
　　圣女珍娜叹口气说：“如果我不表现得强硬一些，他们就会擅自主张地做一些事情。我先为我父亲向你道歉。”
　　“道什么歉呀。”姬玛说，“给我礼物我高兴还来不及。”
　　“这不是礼物，是投资。”珍娜说，“我父亲会派人旁敲侧击，问你的超凡能力是什么。之后，会以朋友的名义，拜托你对他的竞争对手下手。如果你拒绝，他会再一次强调他给你的可是家传宝剑，我发誓，我都不知道我家有那么多家传宝剑。”
　　“听起来你父亲有些太过商人思维？”
　　“什么商人思维？是他太吝啬了。”圣女珍娜不满地说，“他一方面很想巴结超凡者，另一方面又心疼钱。我敢说，我父亲给管家下的命令是，把宝剑送给乔治，把婚约订好，再把他的脸和我的脸画在一起，在白城到处贴宣传画，确定我们的关系....”
　　“哦。”
　　“如果宝剑送不出去，就想方设法送给我的一位超凡者朋友，实现利益最大化。”
　　“这么说，管家只带来一口宝剑。”
　　“对。”珍娜说，“几年前我和我一个朋友闹决裂，源头来自我父亲的一把“家传宝剑”，我根本不知道这事，她才青铜，却被我父亲“邀请”去解决海盗。事后我们决裂，我去问父亲，我父亲说：‘原来才是青铜朋友呀？听说青铜也就比常人厉害一些，女儿呀，少个青铜朋友没什么。’”
　　珍娜顿了顿说：“如果我父亲以我的名义，拜托你去做事情，你千万别答应，也别在意他说的话。”
　　“没关系。”姬玛说，“我脸皮很厚的。”
　　姬玛说着，便把宝剑放进木匣里，盘算着能卖掉多少钱。
　　交给懂懂先生卖应该不错。


第311章  偷窥
　　车队从白城出发，行驶在土路上已有三天。车队里有两辆马车，其中两辆是货车，连马夫、仆人一起，一共十人，车队上的武器是马夫带的刀以及管家腰间的剑。
　　原本他们来白城时，是雇佣了一队佣兵，到白城便解约，按管家的话来说是：“大人吩咐过，佣兵都是些粗鲁好色之徒，怕是会骚扰大小姐，坏了旅途的好心情。”
　　姬玛怀疑，是为了节省雇佣兵的钱。
　　这三天，车队遇了一次打劫，管家一见劫匪，搬出圣女的名头镇不住，就跑到珍娜的马车，拍着车门，求她出手。
　　那时候正是清晨，珍娜刚起来，头发都来不及捆，把手伸出车门，轰出了一颗耀眼光球，吓退了劫匪了。
　　“我原本想自己骑马回家的。”珍娜边打哈欠边捆自己的头发，“但我父亲担心，我雇佣的人不怀好意，趁我睡觉时偷袭我，坚决要派出忠诚的管家，还有两辆装得满满的货车，运到白城销售一空，肯定是布料，我能闻到货车上颜料的臭味。”
　　诸如此类的抱怨，姬玛一天听了不下十条，对这父女之间的紧张关系有了较为直观的认知。
　　每次珍娜一抱怨，姬玛就附和，但她小心控制好吐槽力度，避免侮辱到珍娜的父亲。她很清楚，自己不过是一外人，珍娜再讨厌她父亲，他们之间还是父女关系，万一自己吐槽过头了，侮辱到她父亲，以后父女和好，自己多半还被讨厌。
　　姬玛对此深有体会，她公司的一位老同事妻子出轨，大家都知道，但没一个人告诉他。姬玛念在老同事在自己新入职时，教过自己学使用过框架，就直接和他说，当着他的面，拆穿了他妻子的谎言。
　　那位老同事气冲冲地回家和妻子闹翻天，叫她滚出家门，妻子出门后跑到奸夫家住了一晚。后来又听说他们复合，毕竟孩子都四岁大。
　　不过自从复合后，老同事见姬玛就没好脸色。
　　后来姬玛听说，老同事私下说姬玛是“看出殡的不嫌殡大”乱说话，侮辱他妻子是“荡.妇、**”破坏他们夫妻感情。
　　从此两人没说过一句话。
　　只可惜，姬玛如此用心附和珍娜，却还是没能说服珍娜，和她一起探索人体构成的奥秘。
　　第四天傍晚，在姬玛的独立帐篷里。这帐篷是她争取而来，她告诉珍娜，自己需要私密的空间。
　　黑发的魅魔少女，跪坐在毯子上，双手捧着指南针，向其中注入魔力。
　　“指南针”是沙林城之行，她所得最珍贵的东西之一。这超凡物品，能指向人心中熟悉且希望得到的事物，越熟悉效果越好。是姬玛还是魔王时，留下的寻找魔王王冠碎片的钥匙。
　　姬玛长长的睫毛合拢在一起，她的脑海里具象出“魔王王冠碎片”，是被一团黑雾托着的，三指宽、尖尖的金属碎片，其中缀着一颗无色宝石，完整的王冠共有五片这个玩意，据说只需将它们收集在一块，它们便能自行变出一个王冠来。
　　冠御魔界，那时头戴王冠的人，将拥有统治魔界的无上权力。
　　姬玛很相信这个传说，因为能收集到王冠碎片的人，一定有杀光所有反对者的实力。魔族一向强者为尊，强者屠戮弱者，是为魔族淘汰弱者，让魔族变得更强大。
　　这个传说忽然变成姬玛眼前的现实。
　　姬玛惊讶地发现，自己正站在魔界荒芜平原的七峰最高的峰顶上。峰下平原是一望无际的魔族大军，成年人肩高的战獒、三层楼高的巨人们比森林里的树木还多，天空上飞翔着黑色魔龙翅膀遮蔽了天空。
　　峰底围着一群眼冒红光，身高近三米，身披重甲的神选者，他们盔甲上挂着英雄的颅骨，有矮人、精灵、人类....这些都是妄图阻止他们屠戮，而被屠杀的勇士。
　　只有杀死足够多，足够强敌人的魔族勇士，才会被血神青睐，成为神选者。而现在他们全部对姬玛单膝下跪，数量之多，远超姬玛一辈子所见。
　　只要她抬起指头，指向西方，指向人界，这一望无际的魔族大军便会将群山王国、帝国、巴托国屠灭，跨过浩瀚洋征服高精。大地上将垒起京观，以歌颂她的武功。她只需吐出一句话，天底下所有漂亮的公主与女王，都会送到她宫殿里。
　　精灵女王除外，她得被用皮鞭鞭打，直到她再也说不出一句没礼貌的话。
　　姬玛差点就抬起指头，最后她用抬起的手，碰了碰自己脸前的面甲，嗤笑道：“整个魔界的神选者都对我臣服了，这怎么可能？一定是假的。”
　　好像这是一个陷阱，什么陷阱呢？这个关键的知识，却似乎被人刻意从她脑中摘除，她暂时想不到。
　　就在她思索时，一声打动人心的女声在她身后响起：
　　“王。”
　　姬玛回头，见到一位头长黑色龙角，身材性感妖娆，穿着漆黑比基尼铠甲，露出胸前大片雪白与大白腿的美丽女性，她是一头黑龙，正对姬玛露出恭敬又崇拜的微笑：“您的将军们已经集结完毕。”
　　话音刚落，黑龙姬身后出现一位位大长腿，风格各异的御姐美女，有魅魔、有龙姬，还有手持法杖穿女仆服的。
　　是我的后宫团。
　　姬玛一下放弃了思考，走向自己后宫团们，说：“今天就暂时到这，咱们先去温存下，就让大军解散吧。”
　　“遵命，王。”
　　姬玛走着走着，忽然问：“乔治呢？”
　　“是那个侥幸在你胸口留下一点擦伤的凡人杂种吗？”黑龙姬说，“他已经疯了，他的未婚妻已经成为您的崇拜者。”
　　“哇，我还不知道我有那么厉害。”
　　“王，您真幽默。”
　　“拿镜子来。”姬玛抬起面甲，“我要看看我的脸。”
　　镜子端来，映出一张模糊的男人脸。
　　好像不是这样。
　　镜子中男人脸清晰了，变成一位少女的脸，她微微一笑，樱唇下露出小虎牙。
　　这不合理，身为魔王，既然有那么多质量超高又能打的后宫，为何还是女身？到这境界，有一万个方法变回男人。
　　镜子裂开一条缝，缝隙蔓延到后宫团到整个峰下一望无际的魔族大军。
　　眼前的世界，如摔碎的镜子一般碎开。
　　忽然变回灯光昏暗的帐篷里，一指南针静静地躺在她手掌上。
　　姬玛感觉头一阵偏头痛，一滴冷汗顺着脸颊滴落在指南针上，指南针死死地指向东方，那是帝国的方向。
　　魔力已经耗费了近半，姬玛松开手，指南针落在双腿上，指针胡乱晃动。
　　这时候，被刻意摘除的记忆又回到姬玛脑子里。她想起了，用指南针指向“魔王王冠”碎片，会导致刚才的幻象问题。
　　魔王王冠碎片会许诺权力、美色等等欲望。对它越是了解，也越容易受到其干扰。
　　姬玛在用指南针指向魔王王冠碎片时，它也“见到”了姬玛，因此受其影响。
　　姬玛自嘲一笑：“没想到，我意识到那是幻象，是因为我自卑，觉得自己没那本事。”
　　她收起了指南针，对力量的渴望更是迫切。自己是黄金，用一次指南针就耗半管魔力，现阶段，自己还不适合寻找魔王王冠碎片。而且这种强大的物品，是绝不可能乖乖躺在某个河滩上，等着她走过去捡起便万事大吉。
　　还需要变得更强，可是这几天还是没找到“女巫”如何变强的方法。
　　这几天，她一直在试验占卜能力。
　　姬玛打开个人信息系统，信息栏已经许久没刷新了。
　　至少占卜不是升级的路子。
　　姬玛叹口气，收起指南针。
　　谁知道女巫该怎么做？难道要自己骑着扫把去参加黑暗集会，再收养一只黑猫，或者练出一大堆奇奇怪怪的药剂。
　　这时候，姬玛左手边的帐篷蓬身动了一下，似乎有人在帐篷外偷听。
　　姬玛不动声色，挪到一盆洗脸水前，闭目感受着周围。
　　姬玛听到无数的风在她身遭吹来吹过，她凭借着感觉，伸手抓来一缕风，丢入盆里，指尖在水面上一点。
　　波纹以她指尖为中心散开，水面一下清晰起来，浮现出一个画面。
　　姬玛的帐篷外，蹲着一位仆人，阴影遮住了他瘦小的身躯。姬玛认得他，他是管家的走狗，管家叫他干啥，他就干啥，比狗还听话。
　　姬玛也知道管家叫他来，是为了搞清自己有什么超凡能力。她入过管家的梦，知道他去问过珍娜，珍娜闭口不言，一句都没提姬玛的超凡能力。
　　她也知道，珍娜的父亲对他下过死命令，要他查清珍娜超凡者朋友的超凡能力。
　　以便他提出“恰当”的报恩要求。
　　只是，姬玛没想到在自己一再闭口不谈的情况下，管家居然派人来偷窥。
　　姬玛一阵恶心，又感觉到恐慌。
　　不知道他刚才有没有悄悄在帐篷上剪出一个洞，偷看自己拿出指南针，那可是自己的最大秘密。
　　虽然在凡人眼里，什么都看不懂，不过一旦他走漏消息，有心人听到后，一定能推测出什么。
　　干脆杀了他好了。
　　姬玛脸一黑，又觉得不妥当。她不可能不给珍娜面子，再说了，她还需要珍娜的家族势力。
　　她手指轻轻敲着水盆，思索着一个好办法。
　　一个能确定对方是否偷窥到刚才一幕，以及杜绝被偷窥的办法。


第312章  贪婪
　　姬玛敲水盆的手停了下，头脑冷静了些。
　　要确定对方是否看到自己不该看到的东西，很简单，进入他的梦境里即可。
　　如果他见到，那么自己安排一场意外让他死去。唯一要注意的是不能操之过急，以免引起珍娜的怀疑。
　　姬玛拿定主意后，从毯子旁扯下一小把杂草，编织成一手环，浸入水中，同时发动“模拟”的能力，双手之间亮起白光，像是打开了白炽灯，整个帐篷一时无比通亮。
　　姬玛模仿着白城圣堂信徒们的虔诚声音：“感谢神灵赐福于我草环。”
　　话音刚落，掌间白光消散。她模拟的是，乔治操纵光的能力，目前只能做到短暂照明，最适合用来装神弄鬼。
　　姬玛仔细聆听，听到沉重了些的呼吸声。想必她说的谎话，被人听到，她制造的光被人见到。
　　姬玛将湿漉漉的杂草手环戴在皓腕上，站了起来，双腿跪坐过久，一阵发麻，姬玛揉揉腿，等不再麻之后，端起水盆，走出帐篷，刚出帐篷，便假装被什么绊倒，哎呀的叫了声。
　　她整个人向身侧踉跄一步，手中水盆自然跌倒，泼向帐篷外的一处黑暗。
　　冷水将偷窥者淋得是浑身湿透。
　　姬玛惊呼：“有人？”
　　“下意识”地挡住手腕上的杂草草环。
　　“小姐，别害怕，是我。”一位干干瘦瘦的男孩从阴影中站起来，拘谨地对姬玛笑道，“我..我是来这里抓蟋蟀的。”
　　姬玛眼睛对他一眨，偷窥小孩神智一模糊，眼睛闭上，竟站着睡着了。
　　姬玛将他强行拉入梦境里，当面钻进他的梦境里，扭曲梦境，让他做刚才所经历的梦。
　　在偷窥小孩的梦境里。
　　他蹑手蹑脚，在一块块黑色阴影之中潜行，躲在姬玛帐篷旁的阴影中，他紧张得左看右看，无视就站在他面前的姬玛，从怀里掏出了一柄小刀。
　　姬玛清纯可爱的脸黑了下来。
　　像这种年纪小孩，通常都会嫌夏天太热，而溺死在河水里吧。
　　偷窥小孩丝毫没意识到死亡将临，他一手拽着帐篷，用小刀钻了十几下，没钻出洞，便收起小刀，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静静地蹲在原地。
　　他的不敬业救了他一命。
　　姬玛脸色缓和不少，她小腿一用力，向后一跳，轻松从他梦境中出来，回到了现实里。
　　现实里。
　　眼前的偷窥小孩眼皮在抖动，一阵夜风吹来，他打了一个冷颤，一下清醒过来，眼睛有些迷茫。
　　姬玛立刻问：“你真的是在抓蟋蟀吗？没听到我说什么吧。”
　　偷窥小孩连忙摸着自己心窝，指天发誓道：“我发誓，我什么都没听到，真的，我只是抓个蟋蟀而已。”
　　姬玛“松了”一口气，适当地露出手腕上杂草草环，说：“好，我最讨厌有人偷窥我。”
　　偷窥小孩的目光聚焦在姬玛手腕上的杂草草环上。
　　姬玛把水盆递给偷窥小孩说：“对了，帮我去打水。”
　　他连忙收起目光，接过水盆，边走边讨好道：
　　“小乔小姐，你是也是超凡者吗？好厉害呀，是不是和珍娜大小姐一样。”
　　“对对。”姬玛说，“她是我的前辈比我高一个年级。”
　　“啊？你也信仰曙光之神。”
　　姬玛一脸虔诚，手指摊开捂着心窝说：
　　“对，我只是平时没那么积极祷告，因为我相信，只要心里有信仰就够了。”
　　一路上，姬玛又说了许多。
　　在姬玛嘴里，她成了在圣堂长大的孤儿，从小便是天才，小小年纪跳级，认识到了圣女珍娜...还为圣堂奉献良多，最近打算为自己而活，要四处云游四方。
　　偷窥小孩异常高兴，在帮姬玛打完水后，就屁颠屁颠去向八字胡管家汇报。
　　八字胡管家在听了偷窥小孩的汇报后，满面笑容道：
　　“是个心思单纯，心地善良的圣堂好姑娘，看来她的超凡能力和大小姐差不多，不是治疗，就是发光。对了，你说她得到一个赐福？”
　　“一定是个好宝贝。我亲眼见到，帐篷里亮起一道白光，还听见她感谢神恩赐。”
　　“那一定是了不得的好宝贝，长什么样？”
　　“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草织手环。”小孩说，“一定是它，我见到它湿漉漉的，肯定是浸泡过圣水，她说了，她刚才在倒被祝福后的水。”
　　八字胡管家又细细问了一遍细节。
　　“....她一出帐篷门，就跌一下，把水泼到了我身上。”
　　八字胡管家一拍手，说：“那宝贝肯定是能给人好运气。如果能搞到手，大人一定会很高兴。”
　　“偷吗？”
　　“想什么？你没看见大小姐挥挥手就吓跑一堆劫匪，千万不要得罪超凡者，哪怕她心地再善良。”八字胡管家摸摸下巴说：“要找个由头，买下这宝贝，用的钱越少越好。像是圣堂出来的超凡者，由头很重要，可能人家心一软，就把宝贝免费送了。”
　　说罢，八字胡管家盯着偷窥小孩，后者小心翼翼站直了，说：“我觉得好困，我先回去睡了。”
　　八字胡管家笑眯眯问道：“你想要一块金币吗？”
　　“想，当然想。”
　　“这样牺牲一下你，把你腿打伤一下，就说只有用草织手环才能治好，她心一软，肯定会送给你。”
　　“不行，珍娜大小姐能治愈伤痛。”
　　“我把她支开，不试试怎么知道？你跑什么？”
　　“你拿棍子干什么？”
　　“别跑呀，好好想想，再加一块铜板怎么样？”
　　八字胡管家边说，边追经过一位黑发魅魔身旁，完全没注意到她。
　　姬玛看着这滑稽一幕，耸耸肩自言自语道：“发展得比我想的还顺利。”
　　这里是八字胡管家的梦境。姬玛入梦后，扭曲梦境，让他做关于今天的梦。
　　她低下头，看着手腕上手工粗糙的草织手环。不知道它能卖多少金币。
　　谈到钱，姬玛又想到自己的财产。
　　她直接拿起系在腰间的钱袋，解开袋子，往床上一倒，直接在八字胡管家的梦里，数起钱来。
　　这钱袋，是刚才从懂懂先生那拿的，是卖珍娜家“家传宝剑”得来的钱，以及这段时间卖周边的收益。
　　“一块金，两块金，三块金.....”姬玛盘坐在床上，一边手捡起金币数，一边用尾巴将数好的金币扫到一旁，“三十四块金。”
　　她用尾巴卷起一枚银币，“才三块银币，这段时间卖书卖周边的收入真的低。这还是算上卖剑的钱，那么少，上面的黄金肯定是镀金的。”
　　要不要勤奋写书？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姬玛就摇摇头，否定道：“写书是真的累，现在市场已经饱和，再说了高等精灵方面肯定回过神来，还是算了。”
　　一想到自己刚才去找懂懂先生时，毅然决然地决定，不再卖书，并和懂懂先生切断联系后。
　　姬玛感觉自己是一个见好就收，性格果断的人。
　　我那么果断，精灵女王肯定抓不到我。反正书已经停版了，现在盗版那么多，说不定精灵连懂懂先生都找不到。
　　一想到嘴臭到不行的精灵女王吃瘪的样子，姬玛高兴得笑一声后，收拾好钱，离开八字胡管家的梦境，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同一时刻。
　　亦是夜深时。
　　懂懂先生从床上猛然睁开眼睛，梦中魔鬼威严的身影历历在目，他忍不住浑身打颤。
　　仅梦中的形象就如此可怕，不知在现实里，亲眼见到真身，自己能不能撑过三秒。
　　真是太可怕了。
　　他在床上坐了足足十分钟后，才缓过神来，想起了魔鬼的命令。
　　祂命令自己，不再出书，也不卖周边，还说自己没了服侍祂的价值，以后都不会再找他。
　　懂懂先生松口气，有一种从噩梦中醒来的感觉，他看一眼床另一边空空的地方，开始怀念自己的妻子。
　　因为担心暴露自己和魔鬼的交易，也为了妻子的安全，他们已经分房睡了几个月。
　　懂懂先生如释重负，起床打开房门，到新买的橱柜中取来一瓶白沙葡萄酒，自从沙林城发生战争，白沙酒庄被毁，这种没有宿醉的美酒，价格便涨了十几倍。
　　在以前，懂懂先生是绝对不会如此大手大脚的。但为魔鬼传播祂的魔典后，懂懂先生收入大涨。
　　懂懂先生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对着月光举杯，缓缓饮下带点甜味的酒液，他正要给自己再倒一杯时，发现这瓶白沙葡萄酒不知不觉只剩下一杯的量，再喝就没了。
　　他还没喝够瘾。
　　懂懂先生放下酒瓶，拿起木塞，看着酒瓶口。意识到，因为没魔鬼的分红，之后自己的收入将大减，以后也不会再买一瓶白沙葡萄酒。
　　无论他多节省，依旧改变不了这是自己的最后一杯酒的事实。
　　为何我不能继续卖魔典呢？反正市场上还有那么多人印刷，多我一个，少我一个没什么，更何况我还是正版，也不需要给魔鬼一份钱。
　　懂懂先生拿着木塞的手在空中停住，他猛然一丢木塞，抓起酒瓶一饮而尽，砸在酒桌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他老婆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大半夜的吵什么吵？”
　　懂懂先生莫名亢奋，说道：“懂了！”
　　他想起自己有个书商好朋友，之前自己害怕卖魔典卖得太过火，就没联系他。
　　这次自己要干一票大的。在书的封面上，印上大大的正版二字，再印个上万本，以数量减少成本，以物美价廉占据整个市场。
　　就这么定了！


第313章  虔诚的魅魔信徒
　　清晨。
　　珍娜大小姐指挥着几位隐形仆役把巨大神翁放在满是露水的草地上，对着神翁祈祷，一脸虔诚。
　　魅魔少女姬玛也低着头，对曙光之神神翁祈祷，也一脸虔诚。
　　珍娜看一眼身旁，转过头，继续祈祷，又猛得看向姬玛，奇怪问道：“姬玛，你今天是怎么了？”
　　姬玛低声道：“难道就不准一位魅魔虔信曙光之神吗？”
　　“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姬玛不服气地一挺胸膛，大声道：
　　“别看我不喜欢祈祷，我只是把神放在心里。”
　　“恰好”八字胡管家“路过”，又恰好听到。
　　“我只是有些奇怪。”珍娜连忙道，“一点好奇而已。”
　　姬玛小声道：“还不是因为你家的好管家，他昨晚派一位小男孩偷窥我。”
　　“我这就去找他！”
　　“等等，这也不是一个办法。”姬玛小声道，“他达不成目的，是不会罢休的。对了，珍娜你有没有把我的能力告诉他。”
　　“没，你说过了，超凡能力就像是人的底裤。”
　　“好姐妹。”姬玛说，“我就假装我是和你一样的超凡者，这样他总能善罢甘休了吧，珍娜姐姐千万别和他说。”
　　“好的。”
　　“你发誓，以神灵的名义。”
　　珍娜奇怪地看姬玛一眼说：“你整天怀疑这，怀疑那的。”
　　说罢，珍娜手握神徽贴在自己左胸，道：“我发誓...”
　　姬玛笑道：“好极了。”
　　似乎因为太开心，姬玛声音大了起来，伸出手，道：“一定要帮我保密。”
　　珍娜也伸出手：“好的。”
　　姬玛借机捏捏珍娜手指，舒缓了下晕奶的症状。
　　到了中午，休息的时候。
　　八字胡管家找到了姬玛，他一脸微笑，像极了觊觎羔羊的老狼，说：“小乔小姐，这些天过得怎么样？身为客人，我们招待得还满意吗？”
　　黑发少女一脸清纯，点点头客套道：“很好，很热情。能满足我任性的，要独立帐篷里的要求，我已经很感激了。”
　　“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能伺候好大小姐的好朋友是我们的荣幸。”八字胡管家道，“唉，只是有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讲。”
　　姬玛一脸傻乎乎，像是涉世未深的少女，说：“既然你不想讲，就不讲。”
　　八字胡管家露出尴尬笑容，一拍后脑道：
　　“抱歉，我差点忘了，在圣堂你们都是有话直说，呵呵，上次大小姐回家也是，直接告诉一位客人，她不会接受他的求婚，还直接和他说，他裤链没拉上。”
　　“那你到底讲不讲啊。”
　　八字胡管家露出沧桑的表情，哀叹一声说：
　　“唉，可能你不知道，我们这些商人，天天要带着货物到处跑，路上没遇到劫匪，回来就要庆祝一番。每次我出门，我妻子都要用一整天向神祈祷，才能安心。干我们这一行的，大多都很年轻，老的不是死了，就是负伤退休。我也一把年纪了，不可能每次都被幸运女神眷顾。”
　　“好可怜。”姬玛“同情”道：“既然那么危险，为什么你们不雇佣兵呢？”
　　“你不知道，好多佣兵是见钱眼开的玩意，有的和劫匪串通一气，有的坐地起价，不加钱就把我们商人留给劫匪的刀刃。”八字胡管家说，“如果有什么神奇物品，能保住小命，就好了。”
　　“是呀。”
　　“珍娜大小姐又对我们这些下人有偏见，你看她宁愿花大价钱，买隐形仆役也不愿用我们下人伺候。”
　　“是的呀，本来珍娜姐姐很温柔，见你们就像换一个人一样，好可怜。”
　　八字胡管家脸上露出悲容，道：“你能不能发发好心，给我一点能护住小命的东西。”
　　“啊？”姬玛“下意识”地护住自己手腕上的草环说，“这个我很为难呀，我也很危险的好吗？”
　　“我也不是强迫你，我正好带有积攒多年的棺材本，虽然不舍得，但比起能活着回去，出多少也不为过。”
　　姬玛一脸纠结，说：“这个，这个，可是我不舍得，我矜矜业业服侍曙光之神，祂好不容易赐福于我。”
　　八字胡管家低着头，一脸哀求道：“我比你老三四十岁，看在我这一把年纪的份上。你还年轻，曙光之神仁慈，以后还会赐福于你。”
　　姬玛“难为情”地撇过脸，吞吞吐吐道：“对不起，这个我无能为力，我..我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的..保命物品”
　　八字胡管家的黑色八字胡得意一动，道：“我想用棺材本换你手腕上的草环。”
　　姬玛一惊捂住“名贵”的草环，道：“你..你怎么知道，难道珍娜姐姐说得没错，你叫昨晚的男孩偷窥我？”
　　“误会，误会都是误会。”八字胡管家笑道，“他只是想抓抓蟋蟀，碰巧看见了。他本来不想说的，但见我年老，怕我死。那孩子心善，就告诉了我。”
　　姬玛脸上的警惕才稍微褪下，问：“真的吗？”
　　八字胡管家拍着自己胸膛说：“真的！我可以向曙光之神发誓。”
　　那么你棺材本有多少钱？
　　要不是她得保持住涉世未深的小白兔形象，姬玛差点脱口而出。于是她露出难为情的表情。
　　八字胡管家只觉对方是个谈钱脸红的小白兔，八字胡一撇，道：“五十金币，我棺材本就那么多，积攒了整整十年。”
　　姬玛差点绷不住脸。
　　才五十金币？浪费我的表情。
　　她真想一脸嫌弃地对八字胡管家露中指。
　　姬玛便道：“对..对不起，我不想把草环，用来换世俗的金币。”
　　“再加一块银币。”八字胡管家露出艰难“神情”，说：“这不是肮脏的交易，我是要把金币捐给你的神，以后你用钱多多做好事。”
　　呵呵。八成是我小白兔演得太过火，让他觉得随便出点钱，就可以买下一个超凡物品。才五十金币，我捡漏都至少三百金币起步。
　　姬玛脸色发红扭头道：“对..对不起，不能帮到你。其实这个..草环，肯定没用..”
　　说罢，就像是一个受惊的小鹿一样，扭头就跑。
　　自然这一副表现，在八字胡管家眼里是小白兔不知道撒谎的表现。
　　一整天过去了，八字胡管家再也没找姬玛谈话。
　　姬玛的独立帐篷里。
　　魅魔少女在犹豫，要不要干脆就五十金币便宜卖了。
　　但又不甘心。
　　她才不相信，八字胡管家棺材本只有五十金币。珍娜家很有钱，她亲口告诉自己，一个有钱家族管家才五十金币的棺材本，只有毛头小子才信。
　　再说了所谓棺材本，十有八九是用来引起同情而编出来的。
　　不过，对方吃定自己是涉世未深的小白兔，就算加价也不会高多少。
　　再说了，他也没亲眼见过“赐福草环”的威力，多半只是抱着试试捡漏的心态，诓骗一下自己这个“涉世未深”的少女。
　　不过这样的话，姬玛不甘心。
　　好歹这草环是自己编的，要知道让草不松开从手腕上掉下来，可是花费了自己好大精力。
　　再说，这草环也是尊贵的魔王大人亲手编的，五十金币这是侮辱睡呀。
　　姬玛叹口气，晃晃脑袋，把这事暂时丢过一边。她用指尖轻点了一下水面，心里想着是：我明天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水面一阵波动，一个图像渐渐清晰。
　　在荒郊野外，一群哥布林正在围着篝火烤火。身上穿着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破旧甲胄。
　　画面维持了十秒钟后，渐渐消散，水面上重新浮现出姬玛的脸。
　　姬玛想起，最近走的路都很偏，都两天没见人。看来，管家仗着有珍娜护着，就抄近道走那些危险的路。
　　按预言的意思，明天这个车队会被一群哥布林埋伏。
　　姬玛喜欢哥布林，因为哥布林可能是她唯一有把握能正面打得过的怪物。
　　她心里一下有了好主意，把帐篷门捆好后，姬玛脱下衣服，躺在薄薄毯子上进入了梦乡。
　　次日，中午。
　　天气很好，是阴天。
　　车队在土路上行驶，两旁的树林渐渐靠近。
　　姬玛望向远处，见远处树林茂密，是个伏击的好地方，便自称无聊，穿上兜帽斗篷，手持轻弩，走在车队前。
　　正赶马的车夫对姬玛说道：“小乔小姐，你快回马车上吧，遇到什么劫匪，就完了。”
　　“我不怕。”姬玛晃了晃手中轻弩道：“车上真是无聊死了。”
　　姬玛踩着长筒靴继续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感觉到脚底与靴底摩擦发热，一抹额头上的汗水，停下脚步左看右望，硬是没见到一只哥布林的影子。
　　还不快出来，我感觉我黑丝都磨破了。
　　姬玛正怀疑自己的“水面占卜”的准确性出问题时，拐过一弯，一枯树倒在路中间。
　　马夫下意识勒住缰绳，一群刺耳的叽叽喳喳吵闹声从路边树丛传出，一群哥布林抓着短矛冲了出来。
　　姬玛“愣在”原地，又站在车队最前面，又是最矮，自然成哥布林们首要集火目标。
　　几只哥布林拉紧了短弓，七八支箭矢扑向姬玛，却神奇般地都和她失之交臂，全部没有命中。
　　姬玛抬起轻弩，对哥布林一射，弩箭准确的命中哥布林身后的树身上。它回头一看，咧起嘴，发出一阵大笑声。
　　姬玛“气急败坏”，无视冲过来的哥布林们，原地上弦。
　　八字胡管家下车，冲向珍娜的马车，准备拍门求援，正好见到一群哥布林围上了姬玛，用手中短矛刺向姬玛。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似乎有一只只无形的手，拨开哥布林们手中的短矛。
　　八字胡管家愣住，不相信地揉揉眼睛，亲眼见到姬玛旁边围了五头哥布林，一直在气恼地刺出短矛，无一命中。
　　姬玛上好弦后，对准面前哥布林的脸，扣下扳机，弩箭刺入哥布林眼中，它迎面倒下。
　　一头哥布林气急败坏地丢下短矛，扑向姬玛，却摔了一个狗啃泥。看得八字胡管家眼睛快瞪出眼眶，他亲眼见到，姬玛手腕上的草环散发着白光。
　　这场伏击持续了不到一分钟。
　　听到声音的珍娜下了车，奇怪地看愣在原地的八字胡管家一眼，抬起手，给姬玛上了一个光盾后。手向后一拉，掷出一根光矛，刺入远处哥布林弓箭手胸膛里，光矛一炸，旁边的哥布林们一起遭了秧。
　　围攻姬玛的哥布林，立即撒腿就扯，嘴里喊道：“会发光的长腿人！会发光的长腿人！”
　　姬玛悄悄向后瞥一眼，见八字胡管家正目瞪口呆，为了推销好自己的“杂草草环”，她佯装生气，提着轻弩追上去，喊：“有本事别跑！”
　　被追上的哥布林，徒劳地用短矛刺向姬玛，自然这些无力的戳刺都被“超凡魅力”所挪开。
　　姬玛追着哥布林，跃过草丛，追进树林深处。
　　“小乔，快回来！”
　　后面传来珍娜的声音。
　　姬玛假装没听见，她追逐着那只自己射不中，还嘲笑自己的哥布林。
　　但它的身影神奇地消失了。
　　姬玛停下脚步，左右一看，发现自己追到了哥布林营地里。
　　这时候，一阵尖锐刺耳的笑声从一旁传来。
　　一位哥布林跳着对姬玛竖起中指，道：“有本事来打俺。”
　　说罢，还转过身露出了屁股，上面有龟裂的屎迹。
　　姬玛低头一看，发觉前面草丛里，有一根绊脚绳，无疑在她和哥布林之间，有一陷阱。
　　姬玛大步走过去，脚碰到绊脚绳，身体肌肉紧绷，随时做好躲避的准备。一个被拉弯的树枝，猛地拍向姬玛，树枝足有两条手臂那么粗，气势汹汹的，看起来能把娇小的姬玛拍死，远处传来一声惊呼。
　　树枝的轨迹忽然被只无形的手拉起来，姬玛只是低下头，树枝擦过她头顶，用力打在旁边的树身上。
　　“嘻嘻嘻。”
　　哥布林自以为奸计得逞，扭过头，等待它的却是一贴脸的轻弩，弩箭上尖尖一端，刺着它眼睛发疼。
　　“这下我可不会射偏了。”姬玛说罢，扣下扳机。
　　弩箭**哥布林的眼中，哥布林向后倒去。
　　幸存的哥布林不知道躲到哪里，珍娜与八字胡管家追来，珍娜说：“小乔，这样你太危险了，如果踩到陷阱，你会受伤的。”
　　“没事，我受神护佑。”
　　她说着，看向从后面走来的八字胡管家。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姬玛手腕上的草环，脸色通红，大口大口喘着气。
　　像是见到只披黑纱大美女的色鬼。


第314章  要啥马呀？
　　八字胡管家没立即问价。
　　三人走回营地，八字胡管家指挥人把拦在路中的枯树搬走，找了一个珍娜不在的机会，去找姬玛。
　　“小乔小姐。”八字胡管家一脸诚恳，“昨天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
　　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想着占便宜，那我岂不是白表演了。
　　姬玛道：“其实这只是普普通通，浸过圣水的草环。”
　　“我知道小乔小姐难为情的地方。”八字胡管家说，“你想想，如果我捐赠三百金币给圣堂，您能用这笔钱做多大的好事。”
　　姬玛摇摇头说：“我不能把神的恩赐当商品”
　　八字胡管家咬牙：“四百金币。”
　　姬玛说：“你的棺材本一直在变呀。珍娜姐姐和我说过一些事。”
　　八字胡管家有些着急，自己的大小姐怎么胳膊都往外拐呢。
　　“五百，五百金币。”八字胡管家说，“我棺材本就只有五十金币，但老爷给了我一笔特别经费。”
　　姬玛低下头“沉思”说：“你也见到那群哥布林根本刺不中我，如果没了，以后我——”
　　“六百金币！”
　　“我的神只要现金。”
　　“好，请跟我来，六百金币有些沉。”
　　姬玛跟着八字胡管家来到了一辆马车上，八字胡管家端来一沉重木盒子，姬玛打开盒子，见里面整齐码着金灿灿的金币。
　　心里乐开了花，却一脸难过的表情说：“神呀希望能原谅我，我也不确定这是否正确。”
　　说罢，她把自己亲手编的杂草草环递给八字胡管家，后者紧紧捏住杂草草环，生怕有谁会抢去一般。
　　忽然，马车门一开，金头发的珍娜出现，问：“管家，你又在为难小乔了吗？”
　　两人都紧张起来，八字胡管家担心自己骗局被揭穿，正好姬玛也这样担心。
　　“珍娜大小姐好。”八字胡管家对珍娜微笑道，“我只是和她谈谈天。”
　　“谈天？谈天会拿金币？”珍娜目光严厉起来，“说！你到底在干嘛？”
　　“这个，我只是想买一个超凡物品，你也知道我经常在外漂泊，需要些护身的好东西。”
　　“别撒谎了。”珍娜道，“你明明整天在我爸身边，哪来的经常漂泊，是不是又编什么谎话骗小乔？”
　　说罢，她扭头看向姬玛说：“小乔，别信他的话，那么点黄金是换不来一个超凡物品，他转手卖掉，不知道要赚多少。”
　　但我卖的是一草环，你就别添乱了。
　　姬玛说：“可是我已经卖了。”
　　“对对，大小姐，您总不能——你要干什么？”
　　珍娜徒手把八字胡的手指掰开，拿起杂草草环，就要塞给姬玛。她眉头一皱，只在杂草草环上，感觉到一丁点魔力。根本不是什么超凡物品。
　　她顿时明白了。感情不是姬玛被欺负，而是她在诓骗管家。
　　姬玛接过杂草草环说：“珍娜姐姐，您说得对，神恩无价，不能随便卖。”
　　“怎么是卖呢？我这是捐赠。”八字胡管家着急得要扑上来，拿过草环，“小乔小姐，请把草环给我。”
　　“可是...”
　　八字胡管家快把牙齿给咬裂：“八百金币的捐赠！”
　　“八百金币，应该能让八百位难民，天天都喝上粥，吃上土豆，活一个月吧。”姬玛一脸纠结，把杂草草环递给八字胡管家说：“神呀，请原谅我。”
　　虽然珍娜很不满管家，但她知道，这八百金币对于管家而言，是天大的财产，良心上过不去，便提醒道：“其实，这只是普通的草环。”
　　八字胡管家扭过头，望向珍娜，眼睛通红道：“珍娜大小姐呀，您高高在上，哪看到我们这些下人的难处？您就行行好一回吧。”
　　“这真的是普通草环。”
　　“大小姐！”八字胡管家道，“你都对我们撒谎了！你就那么痛恨您家族的忠心仆从吗？老仆我长有眼睛，看到哥布林根本打不中小乔小姐。”
　　“那和草环无关。”
　　“她超凡能力和你差不多，我知道的。”
　　珍娜张张嘴，又想到自己发过誓，不能透露姬玛的超凡能力，就闭上嘴巴。
　　姬玛眼珠子一转，也说：“珍娜姐姐说得没错。”
　　说罢，就要把杂草草环收起来。
　　“九百金币的捐赠。”八字胡管家几乎是吼着，“珍娜大小姐，这下算不上我在欺负小乔小姐吧。”
　　姬玛说：“既然你都这样了，只能给你了。”
　　“车队上的现金不够多，等到马林城后，再补给你。”
　　珍娜坐不住，说：“听我的，管家你现在出去用盆水倒在头上，冷静冷静。”
　　“我很冷静。”八字胡管家说，“都是在圣堂学习的人，大小姐我不知道你怎么就那么痛恨你父亲，你对外人善良，对自己人却斤斤计较，我真是想不通。”
　　珍娜气得抱起胸，摇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
　　说罢拉着姬玛，走下马车，轻声道：“这样不会太过分了吧。”
　　姬玛耸耸肩：“是他自己要加价的，我都说了普通草环。”
　　珍娜叹口气说：“算了。”
　　姬玛忽然大声道：“要什么马呀？”
　　珍娜奇怪地看着姬玛。
　　八字胡管家下车说：“对了，我有一匹好马，连同上面的鞍一起，折价一起差不多一百金币。”
　　姬玛推脱道：“管家，你就别客气了，能给多少是多少。”
　　“不行，我还是头一次遇到像你这样心地善良的好姑娘，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吃亏。”
　　珍娜一手抵着额头，叹口气，完全不想说话。
　　十分钟后，姬玛骑着一匹高头大马，鞍下的马袋鼓鼓装满了金币。
　　她笑容灿烂，对珍娜挥手告别：“珍娜姐姐回头见。”
　　在管家积极地把车队上准备好的八百金币都塞给姬玛后，姬玛以去“行善”的理由，脱离队伍，说自己会找个机会去马林城找珍娜。
　　珍娜又好气又好笑地对她摆摆手，说：“回头见。”
　　八字胡管家欣喜地挥着手，手腕上戴着杂草草环，杂草已经半枯，他大声道：“好姑娘一路顺风。”
　　“你也一样！”
　　说罢，姬玛便策马离去。
　　车队的身影消失在姬玛身后的树林里。
　　姬玛捂着小腹，放肆地大笑起来。
　　她再一次感觉到欺诈者能力的强大，扯一点小谎就能骗来那么多钱。她迫不及待想找个机会，数数金币。
　　按捺住心里的喜悦，姬玛打开个人信息系统，查看信息栏，信息栏依旧许久没更新。
　　“果然这不符合女巫的升级需求。”姬玛托住下巴，“真的是，要怎么才能做个女巫？把致幻剂涂在扫把身上，光着下面，骑扫把吗？”
　　这次姬玛选择离开，除了骗完就跑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孤身一人能不受限的摸索女巫的升级需求。
　　“今晚还得去找找丽蒂丝，不知道她有没有找到，她穿越到这世界的原因，最近她真是越来越懒，天天沉迷男色。”
　　当晚，姬玛与丽蒂丝在梦境中碰了一面。
　　当姬玛询问起她穿越的事时，丽蒂丝打了一个哈欠说：“在办啦，在办啦。”
　　“办到哪了？”
　　“我昨天刚回忆起，我穿越过来时，落在哪个地方了。”丽蒂丝说，“如果没记错的话，我把盘子顺道埋在那，原本想等以后回来挖的，但这个世界那么好，谁还想回去呀。”
　　“就这？”
　　“都几十年前的事了，谁还记那么清楚呀。”丽蒂丝说，“而且你还没结余款呢。”
　　“你也好意思要钱呀。你就当个监工，天天**。”
　　“要不是给你当监工，我早就去会会更多的漂亮男孩子，那个村的男人就没几个漂亮的，尤其是你的那条舔狗，力气小，又不怎么漂亮。”
　　“你能保证找到让你穿越过来的物品吗？”
　　“不能，但我能试试。”丽蒂丝说，“我也不保证它能不能用。”
　　“真是麻烦。”
　　一想到要在荒郊野外找几十年前的玩意，姬玛就感觉头疼。
　　鬼知道是不是下了一场大雨，把那玩意冲到什么地方，又或者被一条多管闲事的狗叼走。　
　　不过，她没有放弃。和丽蒂丝约好了地点、价格和时间。
　　毕竟，前世有些事未了，结局不该如此。
　　姬玛不愿放弃半点机会，哪怕它如此渺茫。
　　第二日，大清早姬玛便早早起床，撤掉用于防止被夜袭的“隐秘宁静咒”，骑着马向约定的地方前进。
　　如果要赶时间，姬玛完全可以通过梦境传送到丽蒂丝身旁，付钱给她。不过这样的话，自己的马和行李就丢了，因为她回不来。
　　路上的天气对姬玛来说很差，是艳阳天，照得人头发暖洋洋的，之后汗水涌出，湿了发丝，浑身都不舒服。
　　马也受不了，驮着姬玛与行李，慢悠悠走着，边走边吃路边青草。姬玛开溜的时候，忘记带马料了，她还以为这种马吃吃草就能随便走。
　　阳光越发刺眼。
　　姬玛坐在马背上遮着眼睛，不满地看向灿烂的阳光：“今天什么烂天气呀。”
　　马忽然停了下来，路上倒着几棵小树。
　　路边树丛中传来一个男声。
　　“今天真是好天气。”
　　路边树丛后，忽然跑出来十余人，他们手持斧头、连枷，转眼间把姬玛团团围住。
　　一位戴着草帽，嘴里叼着草的男人走到姬玛面前，上下打量姬玛一眼，笑道：“哪家的漂亮姑娘，一个人到外面乱跑，看得真让人心疼。”
　　有人用斧柄一戳鼓鼓的马袋，里面发出金属的哗啦啦声，一片金光从马袋口露出，照得他眼睛发亮，他说：
　　“小姑娘的钱包要减减肥。”
　　“行李那么多，我们做好人，给你搬搬。”
　　有人拍着马屁股，说：“好一匹马，看起来怪萎靡着，我们帮你好好养马怎么样。”
　　草帽男的视线，从姬玛宽松短裤下的黑丝长腿而下，一直到她脚尖：“兄弟我们要求不高，你就陪我们玩玩，怎么样？”
　　“老大说得对。”有人嘿嘿一笑说：“我们会好好疼爱你的。”
　　没等姬玛说话，草帽男就抓着笼头，要把马和背上的姬玛拉到小树林里。
　　姬玛不慌不忙，对他展颜一笑，金眸亮晶晶的眨了眨。
　　草帽男顿时感觉，某种东西击穿了他，背上的黑发少女，是那么的友善美丽，令人忍不住想要倾尽所有，换来她的半点微笑。
　　他顿时楞在原地，怦然心动。
　　“是的呀，我家里人把我赶出家门，没人照应我，我连马都不会喂，看它累得多可怜。”姬玛微微一笑，“你们都是好心人，能主动帮我我真的很开心。”
　　身为头领的草帽男，仰着头望着姬玛，吞吞吐吐问道：“我..我怎样才能帮你？”
　　有人发觉到草帽男的不对劲，伸手在草帽男眼前晃晃，问：“老大你怎么了？”
　　“我要帮她。”
　　“我们不是来抢劫的吗？”
　　姬玛眼睛微微一眯，她继续使用魅惑，那感觉像是把弓弦拉紧，将无形的箭矢射向眼前的凡人们，同时她轻掩小嘴，惊道：“你们不是来帮我，是要抢劫吗？”
　　其余人一起晃了晃脑袋，皆说：“老大说得对，我们是来帮你的。”
　　“真是一群好心人呢。”姬玛说，“对了，你们不是说，要帮我照看马、减轻行李负重吗？”
　　“对！”
　　“事情一样样做太麻烦，不如一起做。”姬玛的手一指前面的小树，“这样，你们做个担架，把马抬起来，这样马能休息，也能驮着行李，一举两得呀。”
　　姬玛同时使用谎言能力。
　　“哪有人扛着马走？”
　　“仔细想想，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草帽男一愣，仔细咀嚼着姬玛的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劫匪们面面相觑。
　　“好像有道理啊。”
　　“真的，我怎么就没想到那么好的办法。”
　　“她说得对，一起做，比分开做好。”
　　劫匪们用斧头砍树，用草绳捆好树枝，打算做个马骄子。
　　姬玛头戴着草帽男的草帽，坐在树荫下，说：“兄弟们，多多努力！”
　　劫匪们更热情了。
　　姬玛说罢，把头上草帽丢还给草帽男说：“上面有你的汗臭味，快洗洗吧。”
　　“附近没有水。”
　　“你腰间不是有水袋吗？”
　　“对呀，瞧我这记性。”草帽男焕然大悟，用水袋把草帽冲过一遍，再拔起青草，细细擦好后，献给姬玛。
　　“谢谢啦。”
　　八字胡管家的马，或许是性子温顺，又或者是见得多了，竟很安分，老老实实上了马骄子，给劫匪们抬起，出奇意料的顺利。
　　十分钟后。
　　姬玛眯着眼睛，戴着草帽，遮挡着阳光，嘴里叼着一根草，骑在马上。下面六个男人抬着骄子，晃悠悠地抬着人和马走在路上。
　　——————
　　话说，四千字要不要分成两章发，这样有利于增加读者的幸福感？


第315章  精灵们
　　下午。
　　一村子前的土路上，行人纷纷奇怪地看向路上一奇景。
　　六位男人气喘吁吁，满身大汗，汗流浃背，每走一步，汗水便顺着下巴落下一滴，他们吃力地抬着一木架子。架子上有一匹马，还有骑在马上的美丽黑发少女。余下七位男人跟在后头，准备随时接班。
　　路人们对这一奇景指指点点道：
　　“有马不骑，反而扛着马，他们脑子没烧坏吧。”
　　“看马上的少女，长得好漂亮，虽然穿得不伦不类的，但多半是哪家的小姐，肯定是她任性要求啦。”
　　“一群傻瓜。”
　　这些议论如影子般，一直跟着这支小队伍。
　　头上没戴草帽的草帽男，正喘着气扛着架子，他旁边的人说：“老老..大，他们都在说..我们蠢。”
　　草帽男越来越觉得自己蠢，但不好自打脸，便说：“别..别在意，用力扛..你就听不到了。”
　　“..有道理..”
　　优哉游哉坐在马背上的姬玛听到后，发话了，说：
　　“不，蠢的是他们。他们不知内情，只看到表面，没见其中智慧。不知道分别扛远比一起扛麻烦，暴露了他们愚昧的本质。。”
　　“..有道理..”
　　“.小姐太好了..”草帽男很感动，尽管他快喘不上气来，“...想出那么省力.的.好法子..”
　　姬玛打开水袋，舒服地喝了一口水后：
　　“要知道，真理永远掌握在少数人手里。聪明人总是被愚昧大众所不解。你看，他们有独立思考能力吗？大多数不过是随众的愚人罢了。”
　　顿时，面对路人的指指点点。草帽男有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感，路人的讥笑落在耳中，更让草帽男觉得对方智力低下。
　　草帽男忍不住骄傲地挺直胸膛，他看向旁边的兄弟，兄弟也挺直了胸膛，眼睛闪着骄傲的光芒。
　　就这样，十四位劫匪在路人们看智障的眼神下，昂首阔步抬着人与马，走向村子。
　　在众人目光下，即使是姬玛也忍不住捂着脸笑出声来。
　　“小姐，您笑什么？”
　　“我笑世间聪明人少，愚人多。”
　　草帽男用自豪的语气说道：
　　“您说得对，真理在少数人手里。”
　　姬玛想起前世网上的一个调查，问题是：你认为真理是否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百分八十的人选是。
　　眼见村子越来越近，姬玛脸皮再厚也扛不住，说：“到这就行了，谢谢大家的帮助。”
　　架子放下，姬玛下马，把马拉出架子。在她身后，一众工具人人累得双手撑膝。
　　“好累。”
　　“我们扛了一整天，手都磨出血泡。”
　　草帽男抬起头问：“你看，兄弟们那么累，至少请我们喝点什么，给点幸苦费吧。”
　　“报酬我已经给了呀。”姬玛望着他们，煞有其事说：“你们仔细看看。”
　　“给了吗？”
　　“是我忘了吗？”
　　劫匪们纷纷拍着兜袋，寻找着不存在的钱币。
　　姬玛用食指点点自己脑袋说：
　　“报酬在你们的脑子里面，刚才明白的道理可是花多少钱都买不到的。我知道有些人，天生条件比较差，脑子不够聪明，领悟不到道理。我在这点明，抬架子可是很好的锻炼身体与毅力的机会，很少有人能坚持下来，你们撑了下来，心灵与身体都得到了宝贵的锻炼。”
　　草帽男一拍手，说：“有道理。”
　　其余人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生怕迟了点，就会被人认为是天生的智障。
　　“虽然我累得像头狗，但第一次感到自己内心那么充实”
　　“这真是最好的报酬。”
　　姬玛嘴角上翘道：“如果你们能说谢谢就更好了。”
　　“谢谢啊！”
　　“那再见？”
　　众人对姬玛挥手告别，说：“再见。”
　　姬玛一手捏着草帽帽檐，一手对没戴草帽的草帽男挥手道：“下次再见。”
　　一众劫匪欢声笑语地离开，一边走，一边分享自己领悟的心得。
　　路人纷纷指指点点：“快看，就是那群扛人马的傻蛋们。”
　　劫匪们听到后，纷纷昂首挺胸，大步流星。
　　“一群傻B。”
　　姬玛牵着马，赶紧离开，免得被连累到。
　　“真是，头次见那么没良心的女人。”一女声从姬玛身后传来，“那么糟蹋男人的身体，渣女。”
　　姬玛停下脚步，扭过头见到穿着黑色斗篷，白皮肤，红眼睛的女人，她身材高挑，和乔治差不多一样高。
　　正是丽蒂丝，她走过来，毫不客气地用手量量姬玛的身高，“只到我胸口，还是个矮个子，你男朋友呢？该不会是嫌你不行，分手了吗？”
　　“你谁呀？”
　　“啊？你不认得我了？”丽蒂丝用手移开兜帽一角，露出长耳朵，“你的床上老师。”
　　姬玛目光上下打量道：“抱歉，你穿上衣服还真的认不出你，丽蒂丝。”
　　“嘴巴还真会说。”丽蒂丝望了下姬玛身后，“乔治呢？你们真分手了啊？”
　　“本来就没谈恋爱。”姬玛和她并肩走，“只是双方在一起...做一些快活的事。”
　　“真的？他可是单枪匹马救过你，要是我也有一个能打的男人就好了。”
　　“这属于精神上快活的事，乔治很喜欢此类快活的事，包括劝妓——劝恶从善。就像我喜欢肉体上的快活的事。”
　　“那还真可惜，亏我准备那么好。”丽蒂丝手掀开斗篷一角，露出白花花的身子，腰间还系着一瓶油。
　　“我能说果然不愧是你吗？”姬玛说，“话说回来，乔治那种人，赤果果地勾引会起反效果。”
　　“我不喜欢高的男人。”丽蒂丝说，“我在想他的马，那头白得发光的马，纤尘不染，真是一匹好骏马，我的油是为它准备的。你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吗？”
　　姬玛捂住耳朵，说：“我错了，我真不该和你闲聊，再聊下去，我就要长针眼，你的性.癖是真的变态。”
　　“没意思。”丽蒂丝将斗篷合拢。
　　...
　　...
　　一日，中午。
　　勒安港口土地上名义上的拥有者，一位骑士领主目光正打量着银发精灵那对银丝大长腿，尽管她身穿鳞甲战裙，但裙缝中露出的一点腿部轮廓，就足以令人想入非非。
　　“砰！”
　　伊芙·霜叶身旁的侍女上前用力一敲桌面。
　　“注意你的眼睛。”精灵侍女喝问道，“在你面前的是女王陛下的使者，霜叶大人。”
　　骑士领主收起目光，冷冷说道：“我的骑士道要求我听你的请求。”
　　伊芙·霜叶面如冰霜，或者说她一直都面如冰霜，把一张纸放在桌面上说：“是看。”
　　骑士领主拿起信纸，见第一面写满了精灵文的花体字，哼一声说：“骄傲的高精，我不看看不懂的请求。”
　　伊芙·霜叶抬起裹在丝绸手套的手指，一指：“背面。”
　　骑士领主翻到背面，看了几眼，脸色发红，一把将纸撕碎说：
　　“欺人太甚！哪有高达三百人的武装商队护卫？分明是支军队，还想进到城里？”
　　他站起来，手握住剑柄，周围的侍卫们立即拔出剑放下手中长矛，要围向两人。
　　身材魁梧的精灵侍女拔出符文银剑道：“你们人类是想要迎来灭亡吗？”
　　伊芙·霜叶依旧坐在椅子上，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骑士领主放下面甲道：“这里是我先人传给我的领地，我不允许任何外族军队大摇大摆地走上街上，你们快走吧。”
　　伊芙·霜叶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张旧纸，说：“您外祖母的一些事。”
　　骑士领主接过纸，发现纸上还有自己族徽的印记，看着他脸色一变。
　　“我的大人，不好了！”一位信使急匆匆推开门，“一艘自称是商船的精灵船只闯进港口，甲板上全是全副武装的士兵！”
　　骑士领主拉起面甲，把纸丢桌面上，对信使吼道：“那是商队护卫，是过来做生意的，别大惊小怪。”
　　说罢，他对伊芙·霜叶喊道：“滚出我的城堡，活得长就了不起吗？”
　　他却发现伊芙·霜叶早就站起来，噔噔几步，就走到门口，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那魁梧的持剑侍女捡起纸说：“可悲的短命种，不过你比你爷爷硬气。”
　　说着，她追赶着伊芙·霜叶喊：“霜叶大人，请等等我。”
　　骑士领主一脱钢铁护手，用力摔在桌面上，气呼呼道：“那群该死的商人，税交得没多少，麻烦却惹上一堆又一堆。”
　　半小时后。
　　勒安港口内。
　　伊芙·霜叶骑在银色骏马上，走在大街上，一头银发落在腰间。她的美貌引起路人侧目。
　　魁梧的精灵侍女也骑着马，跟在一旁，用精灵语说：“霜叶大人，我们会不会太高调了。”
　　伊芙·霜叶微微摇头。
　　“虽然我们不是绿皮，但我们这样正大光明地来抓污蔑女王陛下的凶手，不会惊动到他吗？”
　　伊芙·霜叶头没动，没有回应。
　　魁梧的精灵侍女一看，伊芙·霜叶正捧着《精灵女王落难记》看，一对绿宝石般剔透的眼睛盯着不动。
　　这书上面还有两个大大的“正版”二字。
　　“霜叶大人！您怎么能看这种污蔑女王陛下的书呢？”魁梧的精灵侍女惊道，“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要是被其它精灵王子或公主听到，就不好了。”
　　伊芙·霜叶抬起眼，刺了侍女一眼，说：“我寻找线索。”
　　一声叫卖声响起：
　　“正版书籍，正版书籍！装订优良，字迹清晰，插画优美，每买一本书，落魄的作者才能吃饱，写第二部咯。”
　　伊芙·霜叶勒住缰绳。低下头，看向叫卖声来源。
　　只见一位男孩挥舞着《精灵女王落难记》跑到她面前叫卖：“买一本吗？漂亮大姐姐？”
　　说罢他一指旁边书店说：“这里都是正版书。”
　　伊芙·霜叶下马，把书向后一丢，丢给魁梧精灵侍女，大步走向书店，她身后上百扛盾精灵士兵跟着一起涌了过来。
　　男孩问：“大姐姐是来买书的吗？”
　　伊芙·霜叶点头。
　　男孩说：“后面的都一起的吗？”
　　伊芙·霜叶点头，抬起手示意身后精灵士兵跟上。
　　男孩高兴得跳起来说：“大姐姐，等下可以说是被我叫来买的吗？这样我就有提成了。”
　　伊芙·霜叶说：“好。”
　　“谢谢！”男孩撒开脚丫子，跑在伊芙·霜叶前面，奔进店里，喊：“老板，老板，我叫了好多客人来买书，记得给我提成。”
　　柜台后的懂懂先生脸上露出职业的微笑，抬起头，刚要应，见到男孩身后的伊芙·霜叶，目光聚焦在她银发下冒出透光的长耳朵，以及身后，密密麻麻的精灵士兵。
　　懂懂先生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凝固了。
　　男孩在柜台前跳了起来，喊道：“老板，都是我叫来了，至少有一百人。”
　　伊芙·霜叶在一旁补充道：“一百二十人。”
　　“不信你可以问这位大姐姐，是我叫来的，你别赖账呀，老板应一声呀。”
　　伊芙·霜叶点头说：“对。”
　　懂懂先生如失了魂般，僵硬在原地。
　　在她身后，一个精灵士兵的高尖头盔碰到门框，不得不低下头，钻进书店里，一会功夫霜叶身后就围了一圈身穿重甲的扛盾猛男们，半人多高的盾牌上，挥着海兽图像。
　　一滴冷汗顺着懂懂先生脸颊上滴落，他支支吾吾道：“..你..你不是买书的对吧？”
　　“我只要正版。”
　　“听到了吧。”男孩迫不及待拍着桌面，“老板，别耍赖了。”
　　懂懂先生已是满面大汗：“懂了，我..我这里，其实不是正版。”
　　伊芙·霜叶道：“念一遍。”
　　男孩喊道：“正版书籍，正版书籍，装订优良——”
　　伊芙·霜叶打断：“后半句。”
　　“每买一本书，落魄的作者才能吃饱，写第二部咯。”
　　伊芙·霜叶点头：“好孩子。”
　　懂懂先生摇摇欲坠说：“我..我不知道作者是谁，这..我其实卖的也是盗版。”
　　伊芙·霜叶做了一个手势。
　　唰的一声，长矛纷纷落下，闪亮的矛尖指向懂懂先生，一支矛尖快碰到懂懂先生的鼻头了。
　　懂懂先生顿时吓得瘫痪在地，喊：“我懂什么就说什么！饶我一命。”
　　男孩奇怪地摸着后脑勺，问：“到底还买不买书？大人的世界真奇怪。”


第316章  杂种
　　懂懂先生的店铺，可谓是人满为患。每位精灵士兵都想挤进去看热闹，而每个挤进去的精灵士兵都带着武器，因此懂懂先生有幸近距离欣赏精灵的符文长矛，二十多根雪亮长矛明晃晃地贴着他脸。
　　长矛是那么的长，以致于为了节省空间，一些精灵士兵只能拔出腰间长剑，声援前线。。
　　在高等精灵战争工艺品的“熏陶”下，懂懂先生“感动”得泪流满面，双腿软趴趴的，得靠一对手扣着柜台边缘，才不至于跌倒在地。他头靠在桌面上，仰着头，惊恐地看着伊芙·霜叶。
　　伊芙·霜叶拨开长耳朵旁的一支矛尖，拿出一张纸，丢在懂懂先生面前。
　　懂懂先生展开纸一开，上面密密麻麻写着问题：
　　“幕后黑手是谁？这本书的作者是谁？是谁让你发行这本书的？...”
　　懂懂先生问：“..请问大人，我说的话，能饶我一命吗？”
　　只见精灵群里钻出一个魁梧的精灵侍女，她拨开长矛，拔出长剑，架在他脖子上，喝问：“是你诋毁伟大的精灵女王陛下？”
　　懂懂先生一哆嗦，哭道：“我懂了，我懂了，我只有坦白，求求你们仁慈仁慈，我是被逼的，我还有个家要养。”
　　懂懂先生的哀哭着，交代了近半小时。伊芙·霜叶一边听，一边记，记完后。
　　她微皱着眉头。
　　幕后黑手没现身过，懂懂先生只是一谈及幕后黑手，身子就一阵颤抖。
　　交代完后，懂懂先生的眼泪鼻涕已经湿了大半个柜台，问：“能不能饶我一命。”
　　伊芙·霜叶慢悠悠地在一本笔记上写了一行字，撕下一页，塞给旁边魁梧的精灵侍女，她念出纸条上的字：
　　“所有《精灵女王落难记》书籍焚毁。”
　　懂懂先生哽咽道：“谢谢！谢谢！”
　　魁梧的精灵侍女喘了口气，一指懂懂先生：
　　“你要被囚禁。”
　　懂懂先生一下就想到烙铁、鞭子还有牢房外“嗷嗷待哺”的饿犬们，顿时脸色惨白：
　　“什么！我什么都说出来了。我是无辜的呀。”
　　说罢，如一滩烂泥一样落向地面。
　　“罪有应得。”
　　魁梧的精灵侍女用精灵语说一声，却发现身旁伊芙·霜叶的位置空了出来。
　　吓得她赶紧回头一看，长腿的伊芙·霜叶已经走到门口。
　　魁梧精灵侍女连忙道：“霜叶大人，等等我。”
　　伊芙·霜叶走出门口，见到小脸吓得发白的男孩。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能看出，不是什么好事情。
　　她走过去，人类男孩惊叫一声，要向后跑。伊芙·霜叶掏出一枚闪亮的银龙币，是精灵的银币，亮闪闪的。一下就把伊芙·霜叶的善意传达到人类男孩的心中。
　　伊芙·霜叶说：“店主给你的提成。”
　　“谢谢大姐姐！”
　　人类男孩捧着双手，接过了三枚银龙币，高兴地转身就跑。
　　魁梧的精灵侍女一阵小跑，终于追上走着路的伊芙·霜叶，后者正踩着马镫上马，她问：
　　“霜叶大人，您相信他的话吗？”
　　伊芙·霜叶摇头。
　　“那我们接下来把城市里所有书商抓一起审问吧。”
　　“影响大。”伊芙·霜叶摇头说：“到圣堂，专业人士多。”
　　她难得说那么多字。
　　这一反常行为，立即引起魁梧精灵侍女的警觉，她耳朵如狼一样一竖，说：
　　“海军里有许多精通审问的审讯官，船上恰好有一位向我们黑暗远亲借鉴一些手段的审讯官。”
　　“不，会引起巴托国的不满。”伊芙·霜叶的话很轻，“黑暗远亲们再一煽动，会引起两族一些不必要冲突。”
　　“他们也敢？”
　　“战争议会对女王不满的人多。”伊芙·霜叶语气坚定：“去圣堂。”
　　“霜叶大人，我们只用到圣堂的“诚实领域”，不会再涉及到人事合作。”精灵侍女爬上马背，说：“我认为，不必麻烦到圣堂的高端战力，透支我族与圣堂的友谊。”
　　伊芙·霜叶说：“知道。”
　　但魁梧的精灵侍女没多放心，因为从头到尾伊芙·霜叶都在望着东方，那是圣堂的方向。
　　精灵侍女总怀疑，霜叶是在盯着某个猴子的背影。一想到她可能对某猴子念念不忘，精灵侍女便感到，女王陛下给自己的职责更重。
　　她在心中暗自发誓：“女王陛下，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
　　...
　　...
　　巴托国，一乡下村庄里。
　　在光线昏暗的房间里，头长漆黑犄角，有着一头黑发的姬玛，盘坐在床上，数着床面上的金币。
　　“一千零一十二、一千零一十三....”
　　姬玛一手抓小堆起金币，丢到一边，尾巴一扫，将它们推到更大一堆的金币上。
　　这时候，窗外传来一阵童谣：“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女巫挖你的脑袋做西..”
　　“一千零...零多少来着？”
　　姬玛的尾巴懊恼地一拍金币堆，“不管了，反正是一千一百多金币。还有六十八块银币与五铜币。”
　　说罢，她俯下身，把两堆金币合拢在一起。双手推了推，试图让它变得更高。
　　许多人一辈子的财富也比不上这一堆。但比起自己宝库里堆积如山的金子，这么一小堆，可悲到令人落泪。
　　姬玛一边堆高高，一边自言自语：“要不是给那死变态一百金币，它还能更高！瞧她那副懒洋洋，整天就想性.交的样子，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找到那该死的地方。”
　　姬玛收回手和尾巴，竭力欣赏眼前成色不一的金币堆，这是她的所有财产。马已经卖了，是一匹老战马，得到近百金币。
　　姬玛努力开导自己：
　　“乐观点。路边走的农民，就算天天九九六，干上个五百年都未必有那么多财富。横向比较，我上上辈子，当狗一样在公司干，也未必能赚那么多金子。”
　　姬玛努力微笑：“而且这玩意不会爆炸，也不会背叛，更不会费尽心思挖你心中的秘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姬玛深吸一口气，感觉心情好了些。
　　虽然那么点钱，也就买个沙林城高质量女仆，再买一双好的黑丝就没钱了。投入超凡市场的话，买一个入门级，负作用超多的超凡物品，就够呛了。
　　全身板甲的话，倒是可以订一副。如果和工匠关系好，说不定还能附赠个保养套装什么的。
　　“唉~。”姬玛悠悠叹口气，仰起头，说：“死乔治，都是他的错，话说如果他和我上，我收嫖费的话。按市场价的话，我那么漂亮，起码也得一万金币打底吧，这还是一次的价格。”
　　姬玛躺在床上，继续胡思乱想着，“..我或许应该继续写小黄书赚钱，懂懂先生已经知道怎么卖书，找他一起赚钱多好，以后有时间找他一下。”
　　窗外又传来一阵童谣声：
　　“三七二十一！女巫一句咒，生下大头鬼！”
　　“怎么又是那群小孩子？”姬玛一下从床上起来，童谣声已经让她数错了好几次金币，“话语间充满了对女巫的歧视，这愚昧的童谣必须被禁止！我得去教育一下那群小屁孩，纠正一下他们的愚昧认知。”
　　姬玛收好了金币，走出院子门后，顺手在门前的树上，折下了一根树枝，双手挥了一下，点点头。
　　很适合用来教育。如果小孩们的家长不在的话，姬玛决定用树枝，用力鞭打他们，把他们脑内对女巫歧视打出去——一定是那群愚昧农民们灌输的。
　　这不叫虐待儿童，而是还小孩们真善美。
　　姬玛左看右望，发现几乎全村的小孩都在路边唱童谣，一个个唱得小脸通红。显得十分怪异，姬玛自持自己是黄金大神，没放在心里。
　　小孩旁边蹲着村民们。
　　姬玛可惜地把树枝丢过一旁，走上去问道：“怎么了？”
　　村民一怔，友善笑道：“美女，住得还不错吧。”
　　“回答我的问题。”
　　村民早已被姬玛魅惑，对她的无礼没半点异议，他说：“村里有个女巫生杂种了。”
　　“啊？你们村里有女巫？”
　　“是呀，没有多严重，她妈不舍得淹死她，就养大，嫁到我们村。”村民说，“本来觉得没什么事的，今天就生了个杂种下来。”
　　“那这和一群小孩唱童谣有什么关系。”
　　“不懂得，反正是什么风俗，村长是这样说的。”
　　小孩们在田埂上唱童谣，大人们在田地中堆柴火，旁边床上一个妇人抱着一染血的被褥在嚎啕大哭。
　　多半得上演一幕烧女巫大戏。姬玛没想到，在这个比较开放的村庄也能见到。乡野之间的村庄都闭塞，警惕外人，当然这对姬玛来说，并不是什么阻碍。
　　姬玛问：“要一起烧了？”
　　“可怜呀。”村民点头道，“他家的床是去年刚做的。”
　　“我问的是人。”
　　“只烧杂种和床。”村民说，“那个女巫不烧。”
　　只见在孩子们的童谣声中，三位矮壮的庄稼汉过来，一个把“女巫”从被窝里拖出来，另两个抢夺血色被子裹着的东西，那东西在挣扎。
　　两位庄稼汉竟抓不稳，让ta挣脱出来，掉在床上，居然是一个胖婴儿，浑身沾着血，头和牛头无异，看着像是人与牛的杂交。离开母亲后，他发出刺耳的哭萧声，双臂砸床，发出咚咚咚响声。
　　三位庄稼汉赶紧一起扛起床，大家一起上，把床连婴儿一起丢进柴堆上，一把火烧了。
　　牛头婴儿的哭声在火中分外刺耳。
　　女巫母亲爬在地上，抓着地上杂草，哭得那是痛彻心扉。
　　姬玛都忍不住把头撇开，她在哭声中，隐约听到女巫母亲喊：“床！床！我的好床！”
　　她眼角抽了抽，看来“杂种”一出生就不被任何人喜欢。
　　孩子们依旧在唱着童谣，围着那烧得火旺的柴堆。
　　姬玛总觉得他们在搞邪教仪式，指不定一个魔族同乡就要从火里跳出来，她站起来，回到自己房子里，把门关得死死的。


第317章  马林城
　　一段日子后。
　　自由城市马林城，一座被喧嚣城市包围的大院子里。
　　刚回到家里珍娜，洗净身上旅尘后，就早早地躺在久别重逢的卧室大床上，舒张了一下小腿，侧卧着进入梦乡里。
　　与此同时。
　　姬玛撕开梦与梦境之间的屏障，望向植入在珍娜梦里的“梦境种子”，对它伸出手，用力一握。一股吸力拖拽着她，姬玛展开翅膀，翅膀有五个她长，一个她宽。
　　眼下灰白两色梦境飞快后退，姬玛忍不住幻想自己是翱翔于天空的巨鹰。
　　姬玛忍不住想。
　　如果我没错过升级时，身体发育的时机的话，在现实里会不会也有一对这般的翅膀？
　　没等她例行把锅摔在乔治头上时。
　　眼前飞快后退的景物忽然一滞，她左右看，来到了一个熟悉又有点陌生的房间。
　　装饰、布局，很像是珍娜在圣堂的房间，但又有不少地方不同。
　　床的位置上，浮着一片泛白光的梦。姬玛触摸向梦，梦比她入过的所有梦还要暖和，它温柔地拥抱姬玛，眼前一阵白，不一会后，景物清晰起来。
　　姬玛位于一以白色大理石建成的凉亭中，眼前衣着得体，身穿金丝银袍的珍娜，正端坐在一张高背椅上，一对温柔的绿眼睛闪着好奇光芒，打量着姬玛。
　　见珍娜双眸清明，姬玛不由得有些小失落。在来的途中，她还幻想着如果珍娜没察觉到自己入梦的话，自己能给她来一个“母牛挤奶”的小梦，醒来就忘的那种。
　　她目光在珍娜被柔软布料紧紧包裹的胸前停留半刻，说：
　　“好久没见，怪想念你的。”
　　“姬玛，想念你的人很多，特别是管家，他整天对你念念叨叨。”
　　对于这个冤大头的现状，姬玛还是非常关心的。
　　前段时间，她一直在鼓搞草药学，试图开发出更多魔法药水，村民们很热情地把狗借给她喝药，结果全数失败。之后姬玛出门散步，村里的狗见她都不敢叫，纷纷夹着尾巴，呜一声，四处逃散。
　　姬玛因此决定，跑到马林城待一段时间，既然这样的话，和珍娜家族关系不能太僵硬。
　　“怎么个想念法？”
　　“他每天都戴着你给的草环，叫人用石头砸他，只要石头没砸中，他就乐呵呵地过来，说是草环的功劳。我现在都不想和他说话了。”
　　姬玛松口气，看来因为自尊心的缘故，管家还觉得草环有用。
　　“那还挺不错的。”姬玛说，“至少他买到了开心。”
　　“昨天他被鹅卵石大的石头砸中脑门，躺在车上一天，今天回到家，告诉了我爸，被我爸骂得狗血淋头，当场晕倒。”珍娜说，“我想他再见到你时，态度不会很友善，我还是建议你把钱还给他。”
　　怎么可能？这可是我的血汗钱。
　　姬玛却说：“如果珍娜姐姐那么要求的话，我就还。我也不能让珍娜姐姐难堪。”
　　珍娜安慰道：“没什么，见到他吃瘪，我也很高兴的，这就是贪婪的代价吧。”
　　“那很高兴到你家做客，美丽的珍娜小姐。”姬玛微微弯腰道，“我这就从你的梦跳到现实里。”
　　“真是方便的能力，不过能等等吗？”珍娜放下喝空的茶杯，，问：“你在梦境里，你是不是像是创世神一样，想造出什么，就造出什么？”
　　“如果你同意的话，差不多可以这样说吧。”
　　珍娜的身子高兴地向前一倾，问：“那你可不可以变出乔治来？”
　　哇！少女你就那么想做春梦吗？
　　姬玛的尾巴兴奋地左摇右晃，心里琢磨着，怎么来一手偷天换日，自己变成乔治的模样，正大光明地和珍娜来一场紧张又刺激的活动。
　　“当然可以。”
　　姬玛空出的右手打了一个响指。
　　身材挺拔，面容严肃，身穿便服的乔治凭空出现在珍娜身侧。他毫无生气的蔚蓝眼睛里，透着冷漠与残忍，似乎随时会抽出手边的圣剑，把人串起来。
　　刚才还好奇热情的珍娜，脸上的微笑一下褪去，说：“乔治？好像不是真人呀。”
　　“当然不是真人。”
　　珍娜的热情褪去一大半说：“我还以为你能拉乔治过来，不过还是辛苦你了。”
　　姬玛算盘落空，正遗憾时。
　　珍娜一手撑着下巴，端详着“乔治”，忽然道：
　　“这是乔治在你心中的形象吗？应该是你潜意识的投影，根据精气神学说，乔治在你心中有着危险的含义，很出乎我意料...”
　　姬玛赶紧让“乔治”露出微笑，只不过太仓促，“乔治”笑得和哥布林一样，嘴都快咧到耳根了。
　　她打着哈哈道：“那个..他逼我抄书时，在我心中的形象就是这样。”
　　“这笑容太浮夸，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
　　姬玛立刻把乔治撤掉，说：“太耗魔了，我撑不下去了。”
　　“别害羞嘛，我也是为了治好你魂伤努力。”
　　“时间也不早了，梦境行走可是很耗力气的活。”姬玛说着，双手在眼前一撕，扯开一道缝，如出茧的蝴蝶，使足了力气，才穿过梦境与现实的屏障，来到了现实。
　　姬玛双腿落地，身体因乏力而晃荡了下，“不小心”一屁股坐在床上，压到了珍娜的手。
　　珍娜一下睁开眼睛，把手从姬玛的小屁股下抽出来说：“姬玛？你屁股上的肉真少。”
　　“最近我吃得很少。”
　　“你的行李呢？”
　　“全烧了，我一套衣服都没带，梦境行走能带的东西有限。”
　　珍娜一下坐起来说：“刚好，我带你去买衣服。”
　　令姬玛惋惜的是，珍娜是穿着正装躺床上的，她不由得开始检讨自己，是不是表现得太露骨，搞得珍娜在提防自己。
　　珍娜把金发盘在脑后后，就和姬玛一起出门。
　　走出房门，经过柱廊，路过一个大厅时，就听到一道嘶哑的哀嚎声从大厅里传来。
　　“你这个傻瓜！笨脑子！蠢蛋！我还不如把金币丢到水里，能听个响，别人还觉得我慷慨大方！那叫小乔的，就是个大骗子！骗完你就拍拍屁股跑了。”
　　珍娜扭头对姬玛说：“我父亲。”
　　“这件事我非常抱歉。”退钱是不可能退钱的，但好话要说足。
　　“管家吃亏我还挺高兴的，他一直觉得我是笨蛋，把我当小孩看，动不动用过来人的语气教育我。”珍娜说，“我要说的事不是这个。”
　　“是什么？”
　　“我爸年轻时，在戏剧院学过一段时间。”
　　珍娜话音刚落。
　　前面大厅门口，就传来高昂又咏唱般的语气：
　　“神呀！执掌商业动脉的女神啊！您为何如此对我？竟让一个毛头小贼，骗住我的心腹，让他心甘情愿把九百七十一块三银币，拱手送给一位没有超凡能力的骗子？而我的女儿居然还为她保证。”
　　如果是在剧院的舞台上的话，那兴许还能赢得几道掌声。但在这里的话....
　　姬玛的鸡皮疙瘩蔓延到了尾巴尖。
　　珍娜捂着脸说：“他成绩还是班里最差的，被老师退学了。”
　　“话说，他没给我九百多金币。”
　　“他算钱时，会算上车马费，还有心理伤害赔偿金。”
　　八字胡管家的声音传来：“她是珍娜大小姐的好朋友，也是一位超凡者，珍娜大小姐对她赞不绝口，她还说了，自己回到马林城。”
　　“她就是一个骗子！我叛逆的大女儿，什么话都敢骗她的父亲，更别说是你。”
　　珍娜哼一声说：
　　“我分明一直在劝，姬玛别在意。这是他们演的一出戏，从小到大都这样。还记得出门时，见到我们连招呼都不打，匆匆离开的女仆吗？她是去报信的。”
　　八字胡管家说：“主人，别动气别动气，大小姐她一定也是被骗的。”
　　“一个超凡者居然被凡人骗了。不孝呀，我女儿怎么就那么天真呢。”
　　姬玛再也忍不住演戏的欲望，直接走到大厅门前。
　　大厅中央，八字胡管家脑袋包着绷带，里三圈，外三圈的，说是他被牛头人敲一斧头，也有人信。管家双手正扶着一位绿眼睛、瘦又高，瘦得像是一棵枯树，留着红色胡须的中年人。
　　他穿着打补丁的便服，便服甚是破旧，只有吃上顿没下顿的贫民才穿。但姬玛一眼就看出，补丁比便服更新，而且布料比便服好一个档次。
　　“你们好。”姬玛对这两男人甜甜一笑，她对瘦高的中年人说：“你好，你应该就是珍娜姐姐的父亲吧，第一次上门做客，还请多多指教。”
　　八字胡管家看着姬玛，楞在原地。
　　珍娜进门，叉着腰说：“爸，你又穿戏服了。”
　　珍娜的父亲指着姬玛问：“她是？”
　　“我的好朋友，一起打过绿皮的。”
　　“那么说...”珍娜父亲眼睛一亮，他直起腰来，走向姬玛说：“别客气，别客气，就当在自己家。谢谢你照顾我大女儿。管家，拿我们家的家传宝剑来，送给她做礼物。”
　　八字胡管家的胡子抖了抖说：“可是——”
　　珍娜父亲大手一挥道：“没什么可是，我夫人舍不得，没关系。这家我做主。”
　　说罢，他含着笑对姬玛说：“你一看就像是身怀神秘力量的少女，平时一定没少照顾我大女儿，请你务必收下我家传宝剑。”
　　姬玛回道：“很感谢。”
　　珍娜长叹一口气，捂住脸不想说话。
　　“我叫卡斯兰，是珍娜的父亲。”卡斯兰说罢，用力一瞪旁边的管家道：“还楞着干什么，快去叫人拿家传宝剑，别怠慢了尊贵客人！”
　　八字胡管家伸出食指颤抖地指着姬玛，说：“可..可她是..”
　　“我说了没什么可是。”
　　姬玛微笑道：“我叫小乔，是刚才你口中，骗走你心腹九百七十一块三银币，没超凡能力的骗子。”
　　卡斯兰一下也愣住了。
　　___
　　将近十二点还有。


第318章  演戏
　　卡斯兰不愧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大商人。
　　他只楞了不到半秒，笑容不减道：“原来是你，难怪不愿再收下家传宝剑。”
　　他扭过头，对管家道：“家传宝剑就不用了。”
　　姬玛说：“话说，你的家传宝剑好像挺多的。”
　　“可不是嘛，我的先祖从绿皮手下救下了一矮人王，矮人王那感激呀，发动全部氏族，给我们家族打了整整一仓库的符文宝剑。”卡斯兰脸不红，心不跳道：“每把剑上都载着我先祖的荣耀，无比宝贵。”
　　“我还有略有耳闻，你先祖是不是用一锤子的，曾率领部族，在隘口阻挡过恶地北上来的绿皮大军。”
　　“对对对，就是他。”
　　姬玛没想到，自己凭印象乱说的一游戏剧情，都成了卡斯兰先祖的荣耀事迹。
　　不过她也没点破说：“很荣幸收到你珍贵的礼物。”
　　卡斯兰回头说：“既然客人已经收过礼物，就不要再送了。还有这是什么回事？你不是说，小乔小姐骑着马离开了吗？”
　　“千真万确。”
　　“我也是刚到的。”姬玛微笑道：“我有些事，中途离开下，但总不能违背约定。所以，就从巴托骑士国马上刚来。”
　　卡斯兰的眼神一下就变了，嘴巴微张，问道：“是传送吗？”
　　姬玛眨眨眼抿嘴微笑道：“神秘的力量，就要让它保持神秘就好了。”
　　卡斯兰对超凡力量一知半解，在他看来，能跨越漫长旅途传送的，属于顶级能力。用来买低卖高，肯定能随便暴富。因而，在他眼里姬玛的形象一下就高大了起来。
　　“女儿呀，你能像小乔小姐一样传送吗？”
　　“爸，不能。我们的能力类型不同。”
　　“能差到哪里去？都是圣堂出来的。”卡斯兰问：“那你能传送多长？三公里？两公里？还是？”
　　珍娜冷着脸说：“一厘米都不行。”
　　顿时，在卡斯兰眼里，姬玛的形象一下就比自己的大女儿高出一截。
　　姬玛说：“珍娜姐姐说得对，能力不同，不可以随便比，就好像铁匠擅长打铁挥锤，但真要拎着铁锤上战场，远比不过一位骑士。”
　　“可我女儿连锤子也不会挥，你真谦虚。”卡斯兰一脸笑容，像是害怕姬玛一不开心，长出翅膀飞走一样，扭过头对仆人说道：“快准备一餐，就平时那种招待客人。”
　　“是，主人。”
　　“来来，我亲自带路，以后想吃直接和仆人说一声就是。”
　　卡斯兰亲自领着姬玛走向餐厅。珍娜的家很大，走在走廊上，经过一个小花园，还没到餐厅。
　　路上，珍娜的脸很难看，她嘀咕道：“爸，你又要演戏了。”
　　卡斯兰眼睛一瞪说：“女儿呀，你又在说什么胡话。”
　　说罢，他对姬玛说：
　　“我亲爱的女儿叛逆期有些长，她说的演戏，其实是原本家里养的戏团例行表演，演得还挺不错的，可惜最近我的事业被商业女神遗弃，手里有些紧，只能咬咬牙只能把戏团辞退。我女儿还是很喜欢里面勇士屠龙的戏，那可是她童年回忆，一想到这，我就忏愧。”
　　“父亲大人，您不顾羞耻，把自己乱编的戏剧让戏团一遍遍演也罢了，您怎么还有脸说是童年回忆呢。”
　　“瞧瞧，我女儿就是这样。”
　　姬玛笑道：“珍娜姐姐一听家里有事，连忙赶回来，可见她嘴上虽然不饶人，但还是很爱这个家的。”
　　“可不是吗？还是小乔小姐看得通透，看起来明明那么年轻，却能看透人心。我对珍娜爱的教育还是很成功的....”卡斯兰说，“以后还请多多照顾我女儿，能教会她传送术，让她想家就回的话，我这老父亲会非常感激你。”
　　“一定。”
　　珍娜捂额轻声道：“神呀，请拯救你的信徒。”
　　一行四人走到餐厅里，分别在梨花木高背椅上坐下。墙壁上挂着裱起来的油画，内容是一望无际的海面。悬在餐桌上方的水晶灯亮了起来，向下投射出温暖的黄色光芒，照得餐桌上事先摆好的银质餐具，闪闪发光。
　　三人落座，管家站在卡斯兰身后。
　　卡斯兰亲自把银盘递给姬玛说：
　　“银的好，有神圣力量，净化食物中的毒物，这批餐具是受过圣化的，价值连城。”
　　姬玛接过银盘，手指捏着银盘边缘，接触处温度上升，有些暖手。她就确定，卡斯兰所言非假，不过很可能是珍娜圣化的。
　　她问：“珍娜姐姐，我感觉有些熟悉，是你圣化的吗？”
　　坐在自己父亲旁的珍娜眼皮子一抬说：“对。”
　　语气听起来，充满了被其父薅羊毛的怨念。
　　卡斯兰说：“对了，小乔小姐你认识我女儿未婚夫的魅魔女奴吗？”
　　姬玛回忆一下说：
　　“就是那个叫姬玛的魅魔是吧？没有人比我更懂勇者乔治和他的魅魔女奴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了。”
　　“太好了，我女儿一直不肯跟我明说，我托人打听才知道，听到一些流言风语，真是急死老父亲我了。”卡斯兰说，“我听说，叫姬玛的那个魅魔非常擅长魅惑人心，长得又美丽，很轻松就把勇者迷得神魂颠倒，还要叫勇者休妻，和她结婚。而且他们还苟合了好几次。”
　　“爸！别乱说。”
　　“我也只是听说，还有你，怎么就一点不让人省心呢？”卡斯兰又一瞪自己的女儿道，“你怎么就那么天真呢？魅魔是什么天性，你在圣堂学那么久，也不是不知道。也别说勇者品德高尚，性格好，只要是个男人，迟早会控制不住自己。”
　　姬玛一连点头说：“对对对，珍娜姐姐你爸爸说得都对。”
　　珍娜无奈地看姬玛一眼，闭上嘴巴。因为她承诺过，不暴露姬玛的身份与能力，索性看姬玛怎么胡闹。
　　姬玛说：“根据可信消息，魅魔和勇者已经上过床了。”
　　卡斯兰一惊，筷子都抖了下说：“都到这种地步了，女儿你和勇者到什么地步了？”
　　珍娜一脸疲惫，她说：“我们共赴过云雨。”
　　卡斯兰问：
　　“你要赶快，这时候就别怕羞，对方是个不要脸的魅魔，她肯定是不放过一个机会和勇者上，没有哪个男人在女色前坚持多久。这不是我贬低勇者，而是正常现象，不要赌气、不要考验人性。你也要赶紧的，千万别让魅魔提前大了肚子。”
　　“是是是是。”
　　“等魅魔抱着一个蛋去找勇者，不知道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卡斯兰说罢，转过头问姬玛：“小乔，你知道魅魔和人类容易怀上吗？”
　　“应该不容易，毕竟勇者体验充满了神圣力量，每次都把魅魔烫得哇哇叫。”
　　“这样还好，等等，你怎么知道的。”
　　“珍娜姐姐告诉我的，她们在同一张床上。”还压着我，不给我跑。
　　卡斯兰道：“原来是这样，难怪你不告诉我。”
　　“对呀，第一次听说我也很惊讶。”
　　珍娜捂住渐渐发红的脸，发出一声呻.吟，“别再说了。”
　　卡斯兰说：
　　“爸爸我也不是怪你，相反我很高兴，我女儿终于开窍了。都到这地步了，你争个正妻的身份，应该很简单吧，到时候一定要勇者明媒正娶你，到时候把他带过来让我看看。”
　　珍娜一阵难受，最近一次的正妻之争，可谓是输得屁滚尿流的。
　　这时候，女仆们端着饭菜进来了。
　　大家立刻有默契地停止讨论隐秘话题。
　　一盛满小麦粥的银碗端在姬玛面前，姬玛拿起勺子舀要吃的时候。
　　卡斯兰说：“女儿呀，我还是那句老话，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他的胃，你厨艺一直不错。”
　　姬玛听得手一抖，差点要把入嘴里的小麦粥吐出来。她纠结了半秒，还是没吐，而是吞下。
　　还好，并不可怕。只是寻常的小麦粥而已，拿小麦和水煮一煮的事。
　　姬玛怀疑，珍娜父亲的味蕾，已经被珍娜的料理给杀光了。
　　珍娜的脸色更不好了起来。
　　女仆们端上第一道菜，是一盘腌萝卜。
　　卡斯兰用银筷夹了一把，吃得津津有味。
　　就这一样菜？
　　姬玛左看右望，发现上菜的女仆已退到身后。
　　真的只有小麦粥与腌萝卜。
　　珍娜就根本没动餐具。
　　姬玛没说什么，她还是挺喜欢吃粥加腌萝卜的。她小心翼翼的夹一小片腌萝卜，像是品尝烫嘴的豆腐一样，舌尖先是小心一舔。
　　只是很淡的腌萝卜而已。
　　她就用勺子勺了几勺，放在碗里，一口粥，半口腌萝卜吃了起来。
　　卡斯兰一直在用眼睛余光瞄着姬玛。就等为这寒碜的饮食面露诧异，却见她吃得是津津有味，一下就吃完了一碗，把空碗递给女仆，让她给自己再来一碗。
　　卡斯兰便给了八字胡管家一个眼神。
　　后者心领神会道：“主人，什么地方弄错了吧，这一餐也太对不起客人了。”
　　卡斯兰“惊”得猛抬起头说：“啊，对不起。瞧我这破记性，我平时都这么吃，仆人们误会了，居然给贵客那么差的食物。”
　　姬玛说：“没，我挺喜欢吃的。”
　　卡斯兰亲口对仆人下令说：“上错菜了，叫厨房做半年前招待市长的那一餐。”
　　八字胡管家拦住仆人说：“主人，夫人不会同意的，现在家里手头紧。”
　　卡斯兰手大气的一挥说：“尽管上，她不同意就让她同意，千万不能怠慢了贵客！”
　　八字胡管家急了，又劝几句，卡斯兰态度坚决。
　　珍娜雪峰压在桌面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用汤勺搅拌小麦粥，叹口气。对姬玛无奈地一耸肩。


第319章  投资者
　　姬玛笑意盈盈，说：“其实小麦粥还挺好吃的。”
　　“你这就不对了。”卡斯兰说，“传出去，别人还不笑我又蠢又小气，待会你随便吃，放开吃。白城那里听说商贸挺繁荣的，但哪比得上我们马林城，可是帝国第一自由城。好吃的东西多了去，贵是贵点。”
　　“那我很期待。”
　　姬玛话音刚落，就感觉到小腿被人轻轻碰一下，珍娜对她是挤眉弄眼的。
　　姬玛顿时心辕马意，想到色色的地方去。
　　她呆愣地看着珍娜，似乎看不懂她的意思。
　　珍娜说：“小乔用超凡能力传送，很耗力气，有些累了，应该休息休息，否则失控暴走就不好了。”
　　“哪有？我看小乔女士面色红润，眼睛炯炯有神，精神！”
　　珍娜见姬玛没领会到自己的意思，急了，又轻轻踢一脚。
　　姬玛匆匆结束脑里发展到两人在桌面下翻滚的幻想，一本正经地问珍娜问：“珍娜姐姐，你踢我有什么事吗？”
　　珍娜气得收回脚，扭过头去。
　　卡斯兰只觉，自己良心大大的女儿差点要坏自己好事，便连忙道：“我的女儿有个不好的毛病，喜欢乱踢人的脚，从小就有了。”
　　姬玛装出一副焕然大悟的表情，“哦，原来是这样。”
　　“姬——小乔，你听我说是——”
　　卡斯兰立即脸一寒，严肃道：“娜娜！你这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别总是觉得别人是你朋友，你就可以不尊敬她。”
　　“爸爸，我才不像你这样，把友谊当成要挟人的筹码，去道德绑架别人。整天就知道骗人骗人，商场那一套手法在外面耍我不说什么，有必要回到家还要耍吗？”
　　珍娜一下站起来，说：“我吃饱了！”
　　说罢，她放下勺子。走的时候，还下意识把高背椅推进去，扭头就走。
　　“唉~~”卡斯兰皱起眉头，好像一下苍老了二十余年，“我女儿总是不知道体谅老父亲呀，我在商场用的手段是说不出口，但那也是为了这个家。只要她过得好，要多少钱我眉头也不眨一下。现在我却被女儿看不起了...”
　　说罢，他有絮絮叨叨聊了很久，聊珍娜还只有他手臂那么长的时候，总喜欢用嘴巴啃自己的脚拇指。
　　“...我听说圣堂教导人和人之间，应该诚实，应该对人坦诚以待，对吗？”
　　姬玛虔诚地一手摊开摸着自己的胸口说：“对，我等仆从立志要将吾主无私曙光，带到世间，照亮一切黑暗。”
　　“难怪她那么讨厌我这个老爸。”卡斯兰说，“容我冒犯，你也是曙光之神虔诚的信徒吧？”
　　“当然呀。”
　　“那可以诚实地告诉我，在你们虔诚信徒眼里，我这种在商场上整天尔虞我诈的商人，值不值得原谅？”
　　“每个人价值观都不同。”姬玛说，“但我可以肯定，珍娜姐姐的话，她一定没真正怪罪过你，她只想着劝你向善。”
　　“那我放心了。说来也好笑，我这个做父亲的总是被女儿看不起。”
　　卡斯兰笑意盈盈地看着姬玛，像是在盯着一个烤熟的羊羔。
　　姬玛也回以微笑，心里正盘算着，女色和金币哪个更重要。要是把卡斯兰骗惨了，在珍娜那里的好感度，可是要归零的。
　　两人就这样相视一笑，各有心思。
　　两位女仆端上一褐色的大蛋糕，里面隐约听见有鸟鸣声。女仆用刀在蛋糕上一切，破开一个洞，五颜六色的鸽子受惊地从破洞之后涌出，四处飞。
　　姬玛就像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农村女般，身子向后仰，说：“哇!蛋糕里怎么会有鸽子。”
　　卡斯兰得意道：“这是欢迎鸽，把鸽子塞进蛋糕里就成了。”
　　姬玛睁大眼睛说：“世界上居然有那么多颜色的鸽子。”
　　“只是让大师一根羽毛一根羽毛染上去的，染透了羽毛根。”
　　“一定很贵吧。”姬玛边说，便把自己黑发上落的一根羽毛弹下，看了一眼，这羽毛只有羽毛尖是有颜色的。
　　“招待贵客，这点钱算不上什么。你开心就好。”
　　大蛋糕的破洞，正好对着姬玛，露出里面“遍地”鸟屎和羽毛。
　　姬玛实在是不喜欢这种老土又没新意的“欢迎菜点”，但依旧装作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两位女仆上来，端走破了洞的蛋糕。
　　先上的是甜点与饮料。如泥浆一般的冰咖啡、蛋挞还有脆脆的甜玉米粒。之后是各式菜肴，每道菜都是一条不同的海鱼，还有一条烤章鱼，整整有姬玛的手臂那么长。
　　卡斯兰亲自切下一根章鱼触角，沾上香料，放在姬玛盘子上，说：“最近北佬一直在打劫，他们穷疯了，连一艘小渔船都不放过，这个章鱼可是我托关系才买到的。”
　　姬玛吃了一口，觉得有些不新鲜，不过还好，勉强算能吃。姬玛每样菜吃了一口后，就没胃口了，她看着满桌的菜，适时露出惶恐的表情，说：
　　“那么多菜，怎么吃得完？”
　　“没关系，仆人们吃剩，吃不完就倒去喂狗。”卡斯兰说，“你就不要有任何一点负担。”
　　之后又上了酒，姬玛“无法”拒绝，被灌下一杯果酒后。尽管她觉得没半点酒精味，但还是面露红晕，双眼迷蒙。
　　卡斯兰满意一笑，问：“小乔女士，你说我有没有把你当朋友？”
　　姬玛仰靠着高背椅，舒服地摸摸小肚子说：“当然，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好人。”
　　这时候，一位黄脸的女仆上来，照本宣科说：“威尼斯商人继续来讨债。”
　　卡斯兰打了一个酒嗝说：“跟他说钱还没到账！”
　　“是，主人。”
　　黄脸女仆退下去，结束了拙劣的表演。
　　“唉，命苦呀。”卡斯兰低着头，哀叹着，“我的船队在浩瀚洋遇风暴沉了一队，又有一队被北佬抢了，最近咬咬牙筹钱投资了一队，结果刚出港口没多久，居然遇见了黑暗精灵海盗，人货都没有下落。这些债主，像见了尸体的苍蝇一样，还款日还没到，就纷纷过来催。”
　　姬玛“同情”地说：“难怪珍娜姐姐那么急着赶回来。”
　　“是呀，她是我们家的基石。”卡斯兰说，“免得那群手段不干净的坏人，找几个理由，把我家抄了，娜娜在他们不敢乱动，但是娜娜只能防强盗，防不了那群小贼。在我们这里，朋友要互相帮助，你把我当朋友吗？”
　　“我一直把你当成朋友的长辈。”
　　“不要那么拘谨，超凡者，超凡脱俗，世俗的道德已经管不了了。”卡斯兰说，“有件事，我想拉下老脸求求你，有一批精贵货物，被扣在港口，我的竞争对手一直在理由卡着，最近我女儿回来才放出来，害得我无法准时交货。如果你能传送顺手带走，我感激不尽。”
　　“我传送只能带随身物品。”
　　“这不巧了，是一批精灵饰品，量少。”
　　真是“好巧”。
　　姬玛问：“要不要过海关。”
　　“都传送了，就不用过海关了。”
　　“这不是走私吗？”
　　“哪是走私，关税是对船、车还有畜生拉的货收的。”
　　“真的吗？”
　　“哎呀，你们圣堂的人就是太守法了。我遵纪守法，做了那么久商人怎么不知道？”卡斯兰说，“这次我也是遵守法律，才让货物被扣的，你顺手帮我一次，抬抬手的功夫而已。”
　　珍娜没说错。果然，根本就没谈到报酬的事。
　　“也不是不可以。”姬玛双手交叉，撑着下巴说：“只不过，我到马林城是有更重要的事，神的赐福不能乱用，魔力可是很宝贵的，背后必有代价。”
　　“什么重要的事呀，包在我身上，你不必有后顾之忧。”
　　“最近我得到神启，被赐予使用自然之力，为世人除去病痛的能力。”姬玛一脸虔诚，双手合十道：“你也知道，不同超凡者，超凡能力都不同。”
　　“自然之力是什么？”
　　“我尽量说得比较通俗一些。”姬玛说，“听说过魔药吗？这是魔法药水、敷膏等的统称，凡人是难以使用草药之内的神圣力量，只能用来当香料，调调口味，就比如说...”
　　姬玛四处张望，在她眼里，万物都带着一点颜色，象征着各自属性。她正好见到，摆在盘子里，还没磨的肉桂带着一点黄金的颜色。
　　就指着肉桂，对负责研磨的女仆说：“麻烦把它拿过来，谢谢。”
　　一根肉桂递了过来，姬玛接过说：
　　“在你眼里，肉桂是菜肴调料品，但在我眼里，其中蕴藏的黄金，和别的草药配合，能够吸引金子，壮大财运。不好意思，谈那么俗的例子，手边就只有这能举例。”
　　“不俗，不俗。”卡斯兰赶紧说：“做善事也要金钱。你现在可以配出吸金的药吗？”
　　姬玛露出为难的神色说：
　　“如果我全力以赴的话，难度就像一个人，努力翻过院墙。但我还要帮你的忙，相当于绕着城市跑一圈，气喘吁吁，双腿发软，这墙不好翻。”
　　“没关系，我怎么能耽误你的事呢？”卡斯兰拍胸道：“肉桂你要多少有多少，我正好认识一位香料商人。”
　　“那你可能要等挺久的。”姬玛顺势道：“我还要找个师傅学习一下知识，你也知道，天才也是要学习的，必须还有一个安静的地方，练习炼药，不能被人打扰。我初来乍到，找人的话，时间拖得比较久。”
　　“没关系！马林城我什么人不知道？我给你写几份介绍信。”卡斯兰激动地说，“刚好我也知道有几处炼金工坊要出售，我就买一个送给你当礼物。平时呢，你有什么成品拿过来给我这个老头见见世面就好了。”
　　卡斯兰心情激动，满脑子都是市场上魔法药水的昂贵价格，原料又是比较贵的香料罢了，与魔法药水昂贵价格相比，便宜得和杂草差不多。
　　在他眼里，姬玛成了一只懵懂无知的下金蛋的鸡。
　　见那么简单就忽悠了一位投资者，目前只开发出一昏睡料理的姬玛，点点头说：“当然可以。”
　　这时候，八字胡管家开口道：“容我冒昧提一句，小乔小姐，您卖给我的赐福草环，好像没有用，看看我的头，都被砸破一个洞。”
　　姬玛能见到，刚才还激动的卡斯兰一下就冷静了下来。


第320章  真真假假
　　姬玛察觉到人设崩的苗头。自己人设是刚从圣堂里出来，没见过世面的小羊羔。而一只小羊羔，是绝不会撒谎骗人的。
　　卡斯兰从一开始激动恢复过来，笑着问姬玛：
　　“我的管家得罪了，可他的头看起来实在挺疼的。”
　　八字胡管家道：“做生意讲究信誉二字，卖假货和骗子有什么区别？”
　　卡斯兰佯装生气道：
　　“你怎么能这样诋毁客人呢？一定是什么地方误会了，超凡物品哪是凡夫俗子能随便驾驭得了的，真出问题，小乔女士一定会把钱全部退给你。”
　　吃到嘴里的肉，是绝不可能吐出来的。
　　姬玛假装一副受伤的模样，说：“具体什么出了问题？”
　　“我戴这草环，怎么也无法重现那日你受佑的场景。”一想到自己叫人往自己脑袋上砸石头，八字胡管家不由有种智商被侮辱的感觉，他气愤道：“这草环根本没用。”
　　“你还是没说出什么问题了呀。”
　　八字胡咬着牙说：“我叫人拿石头朝我头上砸，石头没拐弯，直接砸在我脑门上。”
　　姬玛忍不住掩着嘴扑哧一笑。
　　“你笑什么？！”
　　“谁告诉你赐福草环有“偏斜力场”的效果？”
　　“什么偏斜力场呀？”
　　“就是一股无形的力量，能把来袭攻击推走。”姬玛说着，手一抖，将手掌叉子直直抛上空中，叉子旋转着落向她的头顶，在落到头顶之前，却忽然偏过一边，插在姬玛盘子的鱼肉上。
　　卡斯兰看得眼睛发直，满是羡慕。
　　“这..这..赐福草环怎么没这个效果？”
　　“啊？”姬玛眨着眼，一脸无辜，奇怪问：“我也没说过赐福草环有呀。”
　　“可..你...你..怎么不告诉我？”
　　“你又没问，我也很奇怪，珍娜姐姐当时说了没效果，你不仅不听，还呛人家，非要买赐福草环。”
　　八字胡管家气得胡子都翘起来，抬起手颤抖地指着姬玛，“你...你..你.”
　　却无话可说。
　　卡斯兰意味深长地打量着姬玛。这少女恐怕没看上去那么单纯善良，不像自己女儿，“投资”应该缓一缓。
　　“你是在骗我！”
　　姬玛“气得”眉毛一扬道：“你怎么就这样污蔑我呢？这是神赐草环，虽然你是一凡人，无法应用其神力，但吾神慈悲，对你来说，只有天大好处，没坏处。”
　　“骗子。”
　　“你才是骗子。珍娜姐姐说得对，你口口声声说捐钱做慈善，其实不过就是想贪便宜，转手把它卖出去而已。”姬玛腾的一下站起来，手一伸说：“把赐福草环还给我，你这个坏蛋，我把钱退给你。”
　　两位男人一直盯着姬玛，都一致觉得，姬玛是被冤枉了。
　　这草环应该是真材实料，只不过他们不知道怎么用而已。
　　八字胡管家摘下草环，眼睛一转道：“可以，但也不能说明你不是骗子，除非你能证明这是个误会。”
　　姬玛“委屈”得双眼发红，伸手把草环“夺”回来，一跺脚指着八字胡管家道：“你智障。”
　　“你怎么能骂人呢？”
　　不知为什么，八字胡管家感觉脑子像生锈一样，开始转不过弯来。
　　刚“诅咒”完的姬玛，说：“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你脑子有病了。”
　　“你！”
　　八字胡管家只想打人，于是他就上了。吓得卡斯兰连忙站起来，拦住自己管家道：“你疯了吗？”
　　“她骂我。”
　　“我看你脑子是真的出毛病了。”
　　姬玛趁机，赶紧打开个人系统，找到了事先准备好的计划，上面有八字胡管家的资料，都是她事先入梦调查、占卜得来的。全记入到系统里。她的脑子可记不得那么多东西。
　　“你年轻时，是不是在海上当望风。”
　　望风是水手在瞭望台上，望着远方。
　　“是。”
　　“船是不是还在北海航行了至少三年？”
　　八字胡管家回道：“对。”
　　两人心里有些惊讶，珍娜大小姐都不知道管家年轻时干了什么，她是怎么知道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姬玛说：“我一看你脑子有病，就知道了。”
　　“你怎么能骂人呢？”
　　卡斯兰继续拦住管家道：“让她说，让她说。”
　　“人呀，在年轻时正是脑子发育的关键时期。”姬玛说，“这时期，要是天天在桅杆上吹北地冷风，长久以来，会导致脑部发育不好。就别说，北地邪神多，吹来的风多少有点污染，你就是那时候落下了病根。拖了那么久，已经近乎绝症，不到一年要成植物人，余生在床上度过。”
　　“你才脑子有病！”
　　卡斯兰抱住欲向前的管家道：“快给我坐下！”
　　八字胡管家不平地坐下来，说：
　　“我可为主人算过账的活，脑子不好能干吗？”
　　“那敢不敢测一测？”
　　“来就来！”
　　姬玛左右手对八字胡管家各伸出一根食指问：“一加一等于几？”
　　八字胡管家顿了一下，想了一秒才说：“二！简单到小孩都会。”
　　姬玛伸出中指问：“那十一乘十一等于多少？倒数五秒，五、四...”
　　八字胡的脑子如生了锈的轴承，一时转不动，心急之余，见姬玛四支手指头在晃说：“二！两个二，是四！”
　　“错！是一百二十一。”
　　卡斯兰惊讶地看向八字胡管家的脑袋说：“那么简单你怎么可能算错呢？”
　　“我...我急了。我不信再来！”
　　姬玛伸出两个食指，摇晃着问：“一乘以一等于？”
　　“一百二十一！”
　　“错，是一。”
　　“嘶。”卡斯兰身子后仰，看向八字胡管家，“你脑子真的有毛病。”
　　八字胡管家急着直挠手，说：“我..我..我不信。”
　　姬玛轻声轻语递出草环道：
　　“有病就要治，大脑也是肉做的，和腿一样，人摔跤腿还会流血呢，大脑有点毛病，是正常的啊。这赐福草环呀，能抑制住你体内的病毒，戴个一年半载就能治好。不信，你试试？”
　　八字胡管家接过赐福草环，姬玛悄悄解除诅咒。八字胡管家摩挲着粗糙的草环，忽然感觉自己的脑子清明起来。
　　姬玛问：“十一乘以十一等于。”
　　八字胡管家立刻答道：“一百二十一！”
　　姬玛伸出两根中指问：“一乘以——”
　　“等于一！”
　　“恭喜你，都学会抢答了！”
　　八字胡管家露出大病初愈的笑容：“实在有用...等等，不对。你问的都是旧问题。”
　　“真聪明。”姬玛竖起大拇指问，“十三乘以十三？”
　　“一百六十九！”
　　八字胡管家摸着头，喃喃道：“我从没感觉脑子有那么聪明，原来我一直错怪你了。”
　　“是呀，当时我见你有患病的迹象，最后才决定把草环给你。”姬玛说，“要一直戴着，等哪天好了，草环中的赐福也会用光。”
　　管家脸上露出惋惜表情。
　　卡斯兰劝道：“九百七十一块金币三银币，能换来半辈子健康已经很划算了。对了从你工资里扣，以后十三年你都只能拿半薪水。”
　　管家勉强露出笑容说：“谢谢了。”
　　管家要离开这伤心的地方时，意犹未尽的姬玛叫住他，她模仿乔治的能力，把发光的手指浸入水里，说是治愈圣水，泼在管家受伤的脑门上。
　　她说自己不擅长治愈，但这能加快伤口治愈。
　　管家连忙道谢，一边谢一边离开。
　　“时候也不早了。”姬玛说，“我该回去休息。”
　　“等等！”卡斯兰连忙拦住姬玛，握紧了她的手说，“炼金工坊的事，我马上给你想好办法。”
　　姬玛推脱道：“算了，我自己来吧。越是受人恩惠，也越是受制于人，我只是想一个人自由自在地研究魔药，不受人约束。”
　　“免费赠送，我发誓我不会去干扰你，你想弄什么就弄什么。”卡斯兰说，“只要你愿意把成品给我，无论给什么都行。”
　　“这个...”
　　“我还提供炼金材料。”卡斯兰说，“作为你救我管家的感谢。”
　　卡斯兰目光坚定。从刚才姬玛所作所为，他相信姬玛是个善良单纯的小羊羔，对这种人，就要大方地投资，让她心中有愧，这样她才会把大捆大捆值钱的魔药，免费送给自己。
　　卡斯兰不放手，生怕这冤大头溜走。
　　姬玛也怕眼前这冤大头回过味来，问：
　　“那就在曙光之神见证下签约？”
　　“好！”
　　姬玛这才把手从卡斯兰手中抽走，拿了一张纸，装模作样地签了一张没有一点魔力的合约后。
　　卡斯兰笑意盈盈，只觉遇到姬玛这种百年难见的冤大头，属实是自己幸运，看着同样笑意盈盈的姬玛，只觉对方蠢到都没意识到自己大亏，卡斯兰便笑得更灿烂。
　　姬玛也笑得很灿烂，露出洁白的小虎牙。
　　...
　　...
　　圣堂，诚实审讯室里。
　　懂懂先生面如死灰，伊芙·霜叶继续面无表情，她旁边的魁梧精灵侍女则惊道：
　　“什么？这本书是一一位魔鬼散布在世间的魔典？目的是为了恢复自己的力量？他还是上古时期被勇者和神灵围殴十天十夜、左眼封印烈狱火焰、武器是一把用炼狱至黑火焰锻造九九八十一天的神器，名字还叫毛什么兔尾巴？”
　　旁边一位严肃的精灵侍卫忍不住捂住嘴巴。
　　懂懂先生垂着头，低声道：“完了，我完了，我背叛了祂。祂捏死我全家灵魂，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轻松。”


第321章  有请专业人士
　　魁梧精灵侍女只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她呵斥道：“你神经病！”
　　懂懂先生没有理会她，继续低垂着头说：“祂一定不会放过我的，你们不懂，不知道祂有多可怕。”
　　在场的人，只有伊芙·霜叶一个人认真地摩挲下巴，道：
　　“狡诈的魔鬼。”
　　“霜叶大人，你不会相信真的有位魔鬼，用的武器还叫..什么兔。”
　　“粉红毛毛兔的茸茸尾巴。”伊芙·霜叶道：“我们需要专业人士的帮助。”
　　魁梧精灵侍女立即警惕起来。
　　霜叶在夸大那人类疯子口中的魔鬼，这样的话，她就有理由去请圣堂帮助。那么强的魔鬼，自然需要最强的圣武士帮助。
　　不就是惦记着那头叫乔治的勇者吗？这怎么能行！别人都行，他不行，上次他和霜叶大人在野外露宿了差不多大半年。
　　再来一次的话，怕不是水到渠成。
　　侍女脑子里，跳出一个可怕画面。一个浑身长毛的大猩猩，压在冷傲的霜叶身上。
　　魁梧精灵侍女立即感到一阵恶心。
　　真要发生这种情况的话，精灵女王怕不是得把自己发配到西边，在荒芜冰冷的土地上，和黑暗精灵们干架。
　　侍女马上反驳道：
　　“霜叶大人，怎么可能有左眼封印烈狱火焰，手持粉红毛毛兔的魔鬼？也从来没听说过，哪位魔鬼靠一本下流的黄书恢复力量的。”
　　伊芙·霜叶说：“这正是祂狡诈之处，只要真相足够滑稽，那么说出来，无人信。”
　　“太荒唐了。”魁梧精灵侍女说，“我们请圣堂查查档案，哪个年代有这么一头魔鬼？”
　　这时候，审讯室的大门打开了，一位圣堂的文书搬来一大堆档案道：“尊贵的精灵盟友们，我们找到十二次类似的记载。你们要不要看看？”
　　魁梧精灵侍女说：“呃...一定是因为他说得太宽泛，勇者哪次屠魔不是在神的协助下。”
　　伊芙·霜叶道：“祂复活了十二次，是可怕恶魔。”
　　“霜叶大人！”
　　伊芙·霜叶冷冷暼向魁梧精灵侍女：“我意已决。”
　　十分钟后。
　　伊芙·霜叶递了一张纸给圣堂招待人员。
　　“调查魔鬼，军队没用，所以你们希望能得到专业人士帮助？这阴谋对精灵女王陛下名誉造成极大侮辱，我们圣堂一定会提供必要的帮助。”
　　魁梧精灵侍女用通用语连忙道：“不需要动用勇者，我们明白圣堂还有许多事需要处理。”
　　负责招待的牧师，有点奇怪地看向一贯高傲的精灵们。根据这位负责外交牧师的经验，这群傲到天上的精灵，可不会那么体贴人。
　　“那高端战力？”
　　“也不需要！我们精灵不是弱者。”
　　“刚好，负责战斗的格里高利主教正进行一场紧急任务。圣堂里恰好有一位人适合。”招待牧师说着一句，在写有“可出动英雄”五个字里的抽屉里，翻找着卡片，说：“就是他了。”
　　侍女道：“强调一遍，我们不需要勇者。”
　　“不是勇者。”
　　伊芙·霜叶接过卡片，说：“我不需要太弱的援助。”
　　“你们精灵要求真奇怪。”
　　伊芙·霜叶看一眼。
　　卡片上写着：乔治·大锤。
　　状态：休息中，随时可出击。
　　侍女伸过头来，大声抗议道：“你们人类！狡猾，卑鄙，怎么又是他？说好了不派勇者。”
　　招待牧师见惯了精灵的臭脸，耸耸肩道：“他一年前因为违反纪律，实力倒退，失去了勇者的头衔。”
　　“有污点的圣堂圣武士，配不上霜叶大人。咦？霜叶大人？”
　　精灵侍女才发现，才一会功夫，身旁的伊芙·霜叶就消失了。
　　“她刚才出去了。”
　　“霜叶大人！等等我。”
　　...
　　...
　　白城内城。
　　伊芙·霜叶一对大长腿漫步在圣堂的石制街道上，阳光透过薄薄白丝，映出白丝后的朦胧肤色。精灵侍女一阵小跑，才跟得上伊芙·霜叶的步伐。
　　侍女喘着气说：“霜叶大人，等下我。”
　　可才一喘气的功夫，伊芙·霜叶又领先了她数米。
　　乔治·大锤，也喘着气。他仰着头，用脖子旁的毛巾给自己擦汗，看着自己作品。
　　一微微发黄的白色绿龙颅骨，正靠在一石屋上，它张开的嘴正对着院子门，两根犄角斜伸向天空。
　　乔治仔细比划了下，发现有点歪，又推了下，扶正绿龙颅骨。
　　“蹬蹬蹬...”
　　一阵脚步声放慢，传入他耳中。
　　“乔治。”
　　乔治扭过头，首先见到的是一对套在白丝里的大长腿，还蹬着高跟鞋，令鞋的主人对普通人来说，高到令人畏惧，好在乔治他本身就高。
　　“伊芙？”
　　伊芙·霜叶慢下脚步，她那张白皙，带着异国情调的脸一直没有表情，看不出她现在的情绪。
　　姬玛总说我像个木头，她应该看看伊芙。
　　乔治忍不住想起那只欠打的魅魔。
　　伊芙·霜叶旁边的侍女追上，没好气地对乔治用通用语道：
　　“人类，叫霜叶大人。”
　　“我和她不是上下级关系。”
　　精灵侍女张口欲言，伊芙·霜叶的手抬起，拦在她眼前。
　　乔治问：“伊芙，你怎么在这？”
　　“我长有腿，想在哪就在哪。”伊芙·霜叶打量着乔治说：“好久没见。”
　　“也不久吧，上次是春天，才三个月左右。”乔治说，“你说过，精灵把一个月当一天过。”
　　伊芙·霜叶说：“很久很久。”
　　乔治不知道为什么，伊芙对时间的观念有所改变。
　　难道是因为诅咒的事？
　　乔治感觉自己推理出正确答案说：“是因为魔王的诅咒还没解决吗？”
　　伊芙·霜叶沉默了。
　　精灵侍女心里松口气。
　　伊芙·霜叶戴着手套的手拂过腰间银弓，说：“解决了大半。”
　　“恭喜你。你是来圣堂寻找解咒帮助吗？”
　　“不是。”伊芙·霜叶补充：“以后可能。”
　　“到时候有事可以叫我。”乔治说，“我没想到魔王临死前，还能下咒。”
　　“一定。”
　　乔治似乎见到伊芙·霜叶的嘴角微微上扬，眨眼一看，又发现她没笑，乔治怀疑是自己的错觉。
　　伊芙·霜叶望着石屋前绿龙的颅骨问：“这是？”
　　“上个任务，情报失误，幕后黑手是一头绿龙。”
　　“很厉害，乔治。”伊芙·霜叶说：“你为什么把它放这里？”
　　“和姬玛的约定，虽然她应该忘了。”乔治脸上露出微笑回忆道：“那时候，城外挤满了一堆吵闹的兽人，我们刚发现是绿龙作恶，她逃跑时，还煽动了一部分守军，我又和城市指挥官互相猜忌，总之那时候内外交困。她很乐观，说要是屠龙了，就把龙的颅骨摆在自己简陋的房子前，到那时候，世上所有的宫殿，都不及自己的房子辉煌。”
　　乔治笑了笑：“但后面遇到了一些事，她被逐出圣堂，自然也把这事忘了。房子还在，但里面的人却走了。”
　　说罢，他莫名感觉空气变冷了。乔治看向伊芙·霜叶，觉得她的脸，正像是一片覆满霜的落叶。

第322章  追捕魔鬼
　　伊芙·霜叶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句：“短命种，我的时间很珍贵，不是用来听你讲吹一些可悲又可怜的战斗事迹。”
　　乔治奇怪地问：“是你问我的。”
　　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伊芙·霜叶忽然换了一个称呼，时间又忽然宝贵起来。
　　可能长寿种族对时间的观念不是恒定的。
　　“短命种，你说得太多了。”伊芙·霜叶说：“言简意赅，我双眼能见到你的生命在飞快流逝。”
　　“我有名字叫乔治。”
　　“短命种。”
　　乔治把毛巾往额头一擦，说：“和你说话我不开心，我走了。”
　　“短命种。”
　　“我有名字。”乔治头也不回，“叫乔治。”
　　他真的走了。
　　精灵侍女不由睁大了眼睛。她没觉得霜叶大人哪里做错，对人类用短命种称呼不是很正常的吗？而且霜叶大人那么有气质，家世又好，尽管她不爱说话但在宫廷里，总是不缺说话的人。
　　这下，她彻底安下心来。精灵女王大人给的任务，看起来很简单。
　　“短命种。”伊芙·霜叶说：“圣堂有任务给你，要求你协助我调查一起侮辱精灵女王陛下的事件。”
　　“按照规定，非紧急事态，我有拒绝的权利。”
　　乔治脚步不停，话语间已经离伊芙·霜叶十余步远。
　　伊芙·霜叶不由冷哼一声，说：“能和高等精灵一同作战，这是你的荣幸。”
　　说罢，她脚却动起来，跟上乔治。
　　“我不荣幸。”
　　“你的职责。”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你另请高就。”
　　“短命种。”
　　“再见。”
　　伊芙·霜叶几步拦在乔治面前，掏出一本书几乎快拍在乔治脸上说：“这封面，一看就知道是你画的。”
　　精灵侍女惊道：“霜叶大人，当日不是全烧光了吗？”
　　书正是《精灵女王落难记》，最新推出的正版。上面还有一个大大的“正版”二字。
　　乔治接过书，看了下封面说：“是我画的，有一位商人买下。”
　　“短命种，别狡辩。”伊芙·霜叶高昂着头：“你涉嫌侮辱精灵女王，人证物证皆在，板上钉钉，有此赎罪机会，你应该感激才对。”
　　“我叫乔治。”乔治面无惧色，把书还给她，“再见。”
　　说罢绕过伊芙·霜叶离开。
　　“霜叶大人。”精灵侍女用精灵语喜道：“区区两条腿人类满大街都是，我们去找圣堂再换一个知道谦虚的人类来。”
　　伊芙·霜叶盯精灵侍女一眼，眼睛似乎射出一柄冰冷的刀，精灵侍女一颤。伊芙·霜叶说：
　　“区区侍女而已，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走！”
　　“是...是，霜叶大人。”
　　精灵侍女看一眼乔治，他的背影消失在拐弯处，放下心来，便转身离去。
　　伊芙·霜叶目送着精灵侍女离开后，马上转身向着乔治离去的方向大步跨去。她腿够长，几分钟便赶上乔治，她叫道：“乔治。”
　　“嗯？”
　　“我追上来是为了要更好的完成任务。”伊芙·霜叶强调，“你和这事情有交集，你来帮忙，相对其它人来说，会对我的任务有莫大帮助。”
　　“我总不明白你们高等精灵莫名其妙的高傲感源于何处。”
　　“呵。”伊芙·霜叶说：“你不懂，乔治。我..我也只是为了更好完成女王的任务。”
　　“出于友谊及考虑到文明种族间的外交形势，我愿意帮忙。”乔治说，“我能忍受你的高傲，但出于互相尊重原则，你能不能少做一些我讨厌的事？”
　　“你还提要求？”伊芙·霜叶问：“不过乔治，我还是决定勉强听下你的要求。”
　　“尽量少撒谎，比如刚才。”乔治说，“我不强求他人不撒谎，但谎言在我耳中真的很刺耳。”
　　伊芙·霜叶的尖耳朵莫名染上淡淡红晕，她扭过头说：
　　“我才不是。”
　　“谎言。”
　　伊芙·霜叶看乔治一样，极其不愿道：“好。”
　　这一声，不情愿到，好像她要订下卖身契一般。
　　“我心中已经有一位嫌疑人。”乔治说，“但考虑到她的身份，出于偏见，冒昧地说出她的名字，可能会给她伤害，所以我决定仔细调查后。”
　　“她？”伊芙·霜叶琢磨着通用语，“阴性，是女性？”
　　“我说漏嘴了。”乔治说，“应该用ta，这个中性词。目前你们有什么进展吗？”
　　“已经找到最初印刷书籍的商人，他说是一位强大的魔鬼要传播这本书，恢复力量。”伊芙·霜叶说：“是实话。”
　　乔治又问了些问题，伊芙·霜叶一一解答。
　　“你是说，一位魔鬼，他武器名叫粉红毛毛兔的茸茸尾巴，眼睛里还封印着烈狱火焰？”
　　“你不是能判定人是否撒谎吗？”
　　“这听起来有种幽默感，熟悉的幽默感。”
　　乔治说着，脑海里蹦出一位黑发魅魔，她正冲着自己露出坏坏的笑容，还翘着尾巴，很可爱。
　　看得想让人朝她屁股，狠狠揍两下子。
　　“你有思路吗？”
　　“有点，但不确定。”乔治想到，商人买画时，姬玛也在场，两人并不认识。
　　不过，商人是在梦中遇见魔鬼，姬玛的能力是入梦。
　　从动机来说，姬玛很记仇，很有可能用这个方式报复精灵女王。
　　乔治联想起，这本书出版前的日子。姬玛一直很忙，没完成自己布置的读后感任务，到后面也是草草赶完了事。
　　哦，她还漏了一篇读后感。只可惜，以后不能再给她布置作业了。
　　“谁？”
　　“我要亲自调查后，才有决断。”乔治说，“我记得圣堂有些超凡物品，能让其它人进入到自己梦境里，我们先带着你说的商人。”
　　“好。”
　　...
　　...
　　“阿嚏！阿嚏！”
　　姬玛连打几个喷嚏。她揉揉自己的鼻子说：“不知道是哪个坏人又在背后诅咒我。”
　　她说着，把面罩拉上，继续打扫布满尘土的炼金桌。
　　“真是个小气鬼，还真的是年久失修的炼金工坊，要拉拢像我这样黄金大神，难道不应该双手奉上一对姐妹花生活秘书，还有一间干净整齐的炼金工坊吗？”姬玛因为担心保密问题，所以拒绝卡斯兰派出的仆人，选择亲自动手处理。
　　干了差不多一小时后。姬玛一抹额头，拿起几封介绍信。
　　这些都是卡斯兰给的介绍信，以供姬玛选择一位炼金师傅，学习炼金。
　　她手上这三封，都是通过占卜，确定与卡斯兰关系并不深的炼金师傅。
　　“就挑个幸运师傅，做本王的老师吧。”
　　姬玛把三封信往天上一丢，随手抓一封下落的信，看封面，念出名字：
　　“辛吉？好短的名字。”


第323章   拜师
　　虽然身为善于魅惑众生，操作人心的魅魔，但姬玛对于社交这玩意，抱有一点的恐惧感。就觉得交际什么的，非常麻烦。
　　“要做好准备。”姬玛想，“首先，我不能被小瞧了。让他以为本王是乡下来的姑娘。”
　　说罢，她低头看到了沾满尘土的衣物，就连黑丝也沾满了灰尘。
　　“看起来像是风尘女，不行，我必须要上街采购一番。”
　　姬玛抱着如此想法，披上了斗篷，推开工坊门。门外是一个院子，院子里空荡荡，只有一个晾衣架、一缸水还有一黑色枯树。
　　这个炼金工坊位于城外，也是姬玛要求的，在城里生活的话很麻烦，光是每天的粪便处理就麻烦透了，更别说每天所需的水，还得自己从街区的水井里挑。
　　而这个炼金工坊，靠着小河下游。前任主人留下了一水车，可引水进院子里。唯一麻烦在于，这炼金工坊前主人和姬玛一样，也是喜欢离群索居的人。
　　这地方离附近村子隔了一条河，远离大道，离马林城城门有三十分钟的脚程。
　　除此之外，姬玛非常满意。
　　姬玛走到枯树旁，一头马正在安心咀嚼着草，顺便尾巴一抬，就地排泄。
　　“真的是，一点都不讲卫生。”姬玛顺便一脚踢过去。
　　马慢悠悠地看着她，嘴里咀嚼着草。
　　“好吧，这就是自由的代价。”姬玛自言自语，解开系着马的绳子，牵着它，“我还得处理好这畜生的屎，还要找几个仆人，打扫好工坊。我总不能整天把时间浪费在铲屎，搬草料，伺候马，还有洗衣服。”
　　她离开院子，把门关上。看到这带水车的院子，离一河之隔的村子有点远，周围都没什么人。
　　怎么看都像是很容易遭盗贼的样子。
　　“..还需要一头狗。”姬玛说着，关上院子门，上马，“真不方便。”
　　姬玛骑着马，沿着土路，向着马林城的城墙走去。
　　路上，几位农夫扛着锄头走来，站在路旁眼睛直直跟随着姬玛的背影。
　　姬玛一拉缰绳，让马小跑起来，路上越来越热闹，路也越来越好，从土路到石路。
　　不到十五分钟，姬玛来到马林城城门口，卫兵将她拦下，示意她下马，交钱。她爽快地交了三铜的畜生费与养路费，姬玛身后的一位农妇念念叨叨道：
　　“我们本地人，拉点小麦卖，也要付钱。”
　　进了马林城，街道热闹。虽然没沙林城那般有特点，以水代路，但论繁华与文明比沙林城要高一个档次。街上到处是人，却没有被处以酷刑的人。两旁街道，木制的尖顶建筑一间靠着一间，招牌挤满了街道上方。
　　马林城位于，帝国唯一入海河流的入海口处，经过帝国内地的船只，必然得经过马林城港口，河流哺育了这座城市，为这座城市带来海外千奇百怪的商品。
　　姬玛在人群中浑身难受，再一次有种回到故乡的感觉。她骑在马上，随着人流移动，手里摊开地图，看着马林城地图。
　　地图也是事先准备好的，她才不想去问路呢。
　　一路上没什么意外，唯一意外是，一位矮人和一位高等精灵打架，周围人见怪不怪。
　　谁都知道，矮人与高等精灵互相看不惯，精灵高傲，矮人记仇又顽固。双方曾在千年前，反目成仇，在骑士巴托国的土地上，爆发一场血战，战争持续到精灵王从龙身上落下，被一位矮人砍下头颅而结束。
　　姬玛成功地在粗糙的地图上，找到了一家衣店。招牌上绘制着针与线，有大块透明的厨窗，窗后是木头假人，戴着各式插有不同颜色羽毛的帽子。这似乎是最近流行的款式。
　　她系好旅行马，推开木门，门后柜台的一位白发苍苍，一脸皱纹的黑衣老太太抬起头，她头上戴着一顶黑帽子，帽子上插着七彩的羽毛，与苍白的皮肤相反，她嘴唇颜色红艳，红得就像一团火。
　　“渥金女神在上。”她见到姬玛一下拦住嘴唇，从柜台后小跑出来，黑帽上的羽毛一抖一抖，小跑到姬玛面前，上下打量着她，热情洋溢地笑道问：“宝——这位客人，你是要买衣服，还是应聘的。”
　　姬玛对老女人不喜欢，警惕地向后靠，说：“你好，我是来买衣服的。”
　　黑衣老女人眼睛亮了起来：“太好了，我有好多件漂亮的衣服适合你，过来，穿穿看，一定能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
　　姬玛转身便走。
　　怎么看都像是有问题的样子。
　　“客人，客人，别走呀。”
　　“你吓到我了。”
　　“抱歉。”黑衣女人打开扇子，遮住嘴唇，眼睛羡慕地从上看到下，“我太激动了，第一次见骨架那么好的美少女。外行人都说，人靠衣装，可他们不知道，衣也要靠人...”
　　“我忽然想到我家里的汤还在煮。”姬玛说，“再见。”
　　“请等等。”黑衣老女人说，“半价——”
　　“成交。”
　　“我叫玛丽，他们都叫我黑玛丽太太。”
　　“我叫小乔。”
　　本着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的原则，姬玛同意了这位过分热情的黑玛丽。
　　黄金大神，就要有黄金大神的样子。
　　她点头同意了。
　　“小乔，你一定要答应让我给你好好订做一件衣服。”黑玛丽开心地转过身，手抓起一把卷尺。
　　姬玛表面平静，但暗地里随时准备从裙底里掏出替身人偶。
　　这时候，店门前停下一辆两匹白马拉着的豪华马车，店门推开。一位穿着镶嵌宝石束腰的红发高等女精灵走进来，她用精灵语道：“黑玛丽妇人中午好，请问您现在有时间吗？”
　　黑玛丽回过头，礼貌答道：“没有。”
　　“我的主人已经是第二次派我来。”
　　“抱歉，我现在很忙。”
　　高等女精灵说，“预约是今天，您的客人难道多到，让您抽不出一点时间？我的主人就要回到她文明的家园。她对您的作品，印象深刻”
　　“对。”
　　“您最好别后悔。”高等女精灵说着，转过身离去。
　　“等等。”
　　黑玛丽叫道。
　　高等女精灵嘴上带着微笑，转过身。
　　“请帮我把门把上“营业中”的牌子转过去。”黑玛丽道，“这几天我打烊，谢谢。”
　　高等女精灵直接转过头，门重重关上，牌子转了一面，一阵鞭响声传来，白色骏马拉着马车轰隆隆离开。
　　“她们是？”
　　“高等精灵大使馆。”黑玛丽说，“她们看中了我的手艺，已经预约过一次，但是我没答应。”
　　“是因为我吗？”
　　“别在意，小乔。”黑玛丽安慰道：“我本来就不想为高等精灵们做事，他们表面文明、俊美，但暗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肮脏的事。”
　　说罢，她摸了摸自己的黑色帽檐。
　　姬玛忽然记起，在帝国人类的风俗是，寡妇穿黑衣。不过马林城风俗开放，很少有寡妇一直穿黑衣。
　　她按捺住好奇心，没问，和黑玛丽一同走进柜台后的房间里。
　　黑玛丽非常热情，用卷尺一寸一寸量姬玛的身体，边量还边赞叹姬玛出生时，一定是被美神亲吻祝福。
　　“不是美神。”姬玛说，“是曙光之神。”
　　“为什么？”
　　“要不，为什么我一出生就看到曙光之神的神选呢？”
　　“是位牧师给你接生？”
　　“差不多，反正我差点被吓死。”
　　在量完后，黑玛丽承诺一定会用最精良的手艺，帮她裁好一件好衣服。
　　姬玛挑选了十几双丝袜，一些短裤——这让黑玛丽眉头直皱，连推代送，塞给姬玛好几套裙子。
　　“这件黑色裙子很配你的发色。”
　　黑玛丽说着，把一件黑色洋裙塞给姬玛。
　　“但它不配我的马。”
　　但最后，姬玛还是挑衅了一件裙子，作为正装。黑玛丽很高兴，又送上了一些饰品，最后姬玛大包小包离开，只花了五十枚金币。
　　姬玛最后披着黑色的女式皮肤，穿着一件露出锁骨的裙子，由于穿裙子，她不得不艰难地侧坐在马鞍上，红宝石耳坠随着马的步伐而一摇一晃。
　　在傍晚的夕阳照耀下，她找到了炼金店。
　　上面木牌绘画着冒着气泡的烧瓶，下面还有一行花体字，写着：“辛吉药水店。”
　　木牌下，还斜挂着一面黑色十字旗帜，旗帜中央是戴着橄榄叶的白色骷髅头——正是帝国的标记。白色骷髅头象征着纯洁与牺牲。
　　姬玛扶着黑色软帽，推开门。
　　一位正收拾东西的伙计抬起头来说：“客人，我们这里快关门了，您请回吧。”
　　姬玛对他微微一笑，伙计立刻停下，双眼直直望着姬玛的双眸，她道：“你好，有人介绍我到这里学习，请你把信给辛吉大师。”
　　伙计对姬玛好感大涨，问：“您也是要来当学徒的吗？”
　　“是。”
　　“我劝您最好明天再来。”伙计说，“他的学徒有些多，今天还被塞了一个，就在刚才，一位学徒把他的烧瓶给弄坏，溅到他脸上，他现在很生气，把自己关在门里，大吼着，再收学徒，我就是弱智。”
　　“那既然人满了，明天来，和今天来有什么区别吗？”
　　“好像没有。”
　　“那请。”姬玛把信递给伙计，“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
　　伙计只犹豫了一下，师傅正气在头上，但他莫名不想见到姬玛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便说：“好。”
　　说罢，他接过信，走上二楼。
　　没过多久，姬玛就听见信撕碎的声音：“又是那个浑身铜臭的商人！告诉她，我不收学徒！”
　　看来，卡斯兰的关系并不是那么好使。


第324章  人人都喜欢姬玛
　　楼梯与人之间隔着一个柜台。
　　姬玛直接单手翻过柜台，身后的披风拂过柜台，碰掉了一支药剂，在落地之前，姬玛稳稳接住，放在桌面上，大步走上楼梯。
　　怎么说，为了今天的面试，自己好歹被一个疑似变态的老奶奶，当成洋娃娃前前后后换了十几套衣服。怎么说，也得去试试。毕竟来都来了。
　　刚上到二楼，就看到伙计捂着屁股，从门里蹿出来，他见到姬玛，睁大了眼睛，张开嘴巴，又怕会惊到辛吉大师，便快步走到姬玛面前，小声道：“你怎么擅自上来了？快下去，被大师看到了，他一定会大发雷霆的。”
　　“他已经大发雷霆了。”姬玛说，“我不如和他谈谈。”
　　“快下去。”伙计拦在姬玛面前。
　　姬玛只是冲他微微一笑，伙计就不自觉让开了道路。她推开了门，一股草药味以及朽木味迎面扑来。
　　在宽大的炼金桌后，一凉椅上坐着一位中年黑发男子，他抬起头来，姬玛看清他的脸。他右眼眼窝夹着一单片眼镜，脸上有些皱纹，可看出他年轻时，一定是一位帅哥，上唇胡须浓密。
　　见到黑裙的姬玛，他眉头皱在一起道：
　　“你就是卡斯兰介绍的又一位贵族小姐？”
　　辛吉心情糟糕透了，他讨厌眼前这一位容貌美丽，穿着得体衣服的黑发少女。一看就知道，又是一位在家里被惯坏的娇滴滴小姐，不知道从哪本书看到神奇的魔药。就有了三分热情，托关系找介绍信，来给自己添麻烦。
　　看她娇柔纤细的手，还有人畜无害的脸蛋。
　　辛吉可以想象，她拿起一冒泡的试管时，准会被吓得手无足措，把药水泼到自己头上。
　　该死的卡斯兰，当初自己就不该收那把所谓家传宝剑的！
　　姬玛对辛吉微微一笑，直接使用魅惑，说：
　　“抱歉，我并非贵族，但我相信我的天赋，一定会让你为之自豪。”
　　辛吉本想直接挥手，叫姬玛滚蛋。但她的眼睛好像在发光，他不由地撇过脸，感觉自己又年轻了起来。不过，听到姬玛这句话后，他眉头几乎挤成一堆，他语气温和了些说：
　　“你之前学过炼金学吗？”
　　“学过一些皮毛。”姬玛说，“我缺乏的是系统学习。”
　　辛吉看姬玛的手，她手指纤长，指甲剔透，没半点被药水灼烧的痕迹。
　　要不是她是天选之子，每次制作药水都成功，不过这样的天才，早就有一位好老师。要不就是，她读了几本书之后，自认自己有天赋。
　　恰好，辛吉对这种半瓶水是极其讨厌的。
　　辛吉手一挥，不耐烦道：“出去！我工坊里不学无术的学徒够多了。”
　　姬玛的小指对他悄悄一勾，他满胸的怒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了下来。
　　她问：“为什么不来个测试？我想，大师是不会无理无据地呵斥一位少女离开吧。”
　　辛吉只觉满胸怒气消褪，他觉得姬玛说得有道理，这样也有一个理由。
　　他说：“可以，很简单你过来，跟我说说这些材料的属性。”
　　辛吉站起来，走向墙边占据整整一面墙的柜子，一拉开柜子门，露出上百个小隔间。每个隔间放着玻璃瓶、陶瓷、草袋等容器，里面盛着各式草药。下面都有标识，不过只有名字。
　　“对一位学徒来说，辨别草药的属性是最简单的基础。”辛吉说着，手从几个隔间之间，拿下容器。
　　他特意取下一个事先准备好的陶罐。他没记错的话，陶罐上写着百金花，里面却放着干枯的三叶草。
　　一般死读书的人，无限信赖文字，即便百金花与三叶草外貌相差很大，都会毫不犹豫把三叶草说成百金花。这样，自己就有借口驱走这位麻烦的少女。
　　辛吉将十个罐子，从左边排到右边，陶罐放在最右边。
　　辛吉指了最左手边的罐子说：“很简单，报属性名，越快越好。”
　　姬玛的目光扫向左边的容器，只见在塞了木塞的玻璃瓶里，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的玩意，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光芒。
　　玻璃瓶上写着“小豆蔻”三字。
　　“水。”
　　姬玛目光跳向第二个容器，上面写着“康乃馨”。
　　“火。”
　　“土。”
　　“水。”
　　....
　　速度极快，毕竟在姬玛眼里，简单到就好像有人指着七色彩虹，让你报颜色。
　　辛吉的嘴角微微上翘，报得比自己还快，说明她只看名字，根本没尝试分辨草药的外形。
　　姬玛的目光落在第十个陶罐，她取下写有“百金花”的盖子，只看一眼道：“火。”
　　辛吉脸上露出嘲笑，只看陶罐里一眼，说：“错了。”
　　姬玛又看一眼，里面分明冒着微弱的火光，她说：
　　“火。”
　　辛吉一笑：“你走吧。连白金花和三叶草都分不清，炼金术是要多实践，只会读书，是不行的。只会对着名字报属性，和街边卖菜的小贩有什么区别？”
　　“是火。”姬玛坚持，“里面一定不是三叶草。”
　　辛吉气笑了，说：“你这女孩，脸漂亮，脑子却不灵光。我做了近二十年，怎么可能认错，要不要我翻书给你看？”
　　“要。”
　　“不见棺材，心不死。”
　　辛吉摇头，他胸膛里的怒火早已被姬玛反向撩拨给熄灭。
　　因而他觉得自己素质很高，有闲心驳倒无知少女。他拿来一本绿色封面的书，上面写着《魔药学》。
　　“这本书是基础，上面画有草药以及属性。”辛吉说，“今天我难得有闲心，给你翻翻，以后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姬玛相信自己的能力，眼前的所谓大师，不过是凡人而已，她说：
　　“翻吧。”
　　辛吉一边翻书，一边从陶罐里拿出一株干枯的草药，他看一眼手中草药，就愣住了。
　　姬玛问：“怎么了？”
　　辛吉猛地把书合上说：“谁把百金草放在陶罐里的？”
　　他抬起头，看见姬玛正对自己微笑，只觉她运气好。但他猛地想到，如果自己是一位初学者，有信心反驳一位炼金大师吗？
　　他问：
　　“你一直是看草药外形来辨别属性吗？”
　　“当然。”
　　辛吉有一种老的感觉，换自己来，可没能报那么快，他摸摸浓密的头发，叹口气，说：“你已经正式是我的学徒了。”
　　————
　　最近状态不好，争取明天双更，冲冲状态。


第325章   杂种
　　在辛吉答应收姬玛为徒后，两人商谈了会。姬玛对辛吉的教学进度很关心，她可不希望辛吉是从零开始教起，也不希望自己的学习进度被其它学徒拖累。
　　她时间不多，魔王王冠碎片还在等着自己。
　　辛吉表示，后天学习课程到上手制作第一次药水。既然姬玛理论知识有了点，那么可以自己回家准备准备，他拿来一张纸，给姬玛写了一个地址，和一个清单，告诉她可以在纸上的店，买到所需的炼金工具。
　　“买香油蜡烛时，注意别买店员推销的小本子。”辛吉语气严肃地说，“小本子上记着一大通奇奇怪怪的祈祷语，用来圣化草药的话，很可能招来不幸。”
　　“这种事常见吗？”
　　“大部分念念没事，但总有几个例外，八年前我有位学徒，想做一个能延年益寿的药水。就在一个祭台上，念念祈祷语，祈求赐福。”
　　这种老掉牙的求长寿故事，姬玛听多了，百分百是以许愿者想不到的方式“长寿”，她问：
　　“后来他喝下药水后，变成一位长寿的植物人？”
　　“不，当场头掉了下来，摔在祭台上，被发现的时候，上半身只剩下血淋淋的骨头。”
　　“还真是简单粗暴。”姬玛接过辛吉的纸，问：“学费多少钱？”
　　“五十金币，学一半交一半。”
　　姬玛给了全款，说：“我希望能得到更多单独指导的机会。”
　　“如果你有那本事的话。”
　　姬玛转身欲走，辛吉叫住姬玛：“等等。”
　　只见他转过身，在炼金桌上拿起《魔药学》递给姬玛说：“这本入门的书写得很好，你应该回去看看准备准备，但最好别独自实验。”
　　姬玛接过书，这本书边缘磨损，纸张泛黄，但被小心翼翼保养得很好，姬玛翻开看一眼，见到一段字有一个批注，写着：“这配方时机应在满月时制作，且应做成敷膏，而非浸剂。按原配方制作，会导致头发掉落。”
　　都是经过实践勘误过后的宝贵知识。
　　对了，他怎么知道会掉头发，难道说他自己喝过？姬玛想着，看向辛吉的头顶，乌黑浓密，比年轻人还浓密。
　　姬玛合上书，书拿到手里，明白其中价值后，只觉比刚才沉重了不少。
　　市面上，九成能用钱买到的书，其记载的知识是无用，作者本人都没试过书上配方，只是略有耳闻，就敢往书上写。剩下一成，塞满各种陷阱，比如插入一段指向邪神的献祭仪式。
　　就好比在武侠小说，在市面上是买不到真正的武功秘籍，得去拜师学艺。
　　这代表着，辛吉很看好姬玛。
　　魅力高就是好，随随便便几个能力下去，对方就傻乎乎地把好东西拱手相让。
　　姬玛心底洋洋得意，脸上露出礼貌的微笑说：“谢谢。”
　　辛吉严肃道：“回去好好学，别把书弄丢了，我只有一本，绝不能外借。”
　　姬玛也一脸严肃：“我保证不会。”
　　回去就找懂懂先生，叫他找几个人抄书，包装一下拿去卖。反正勒安港口离马林城那么远，他又不知道。
　　姬玛抱住书，转身就走，推开门后，正好看见走廊上，站着一位中年黄脸婆，她的身材已经走样，看起来没有腰，说胖也不算很胖，姬玛看着，想到了自己魔王宫殿的石柱。
　　她的目光落在姬玛人畜无害的脸上，一下就变得锐利起来，厉声问道：
　　“大半夜的，你来二楼找我丈夫干什么？”
　　窗外的太阳明明还没落下。
　　“您好夫人，我是来求学的。”姬玛立即意识到，自己打扮得太漂亮，引起了辛吉老师夫人的警惕，她露出微笑，示意自己友好，“考试很顺利。”
　　“考试？一对一考试？”
　　“辛吉老师本来不想收徒，但看出我有天赋。”
　　辛吉夫人熏黄脸上的一对眼睛，凑得很近，被她盯住，感觉像是被眼镜蛇盯住。她蛇一般的目光，上下打量姬玛的脸、身穿还有腿。
　　“考了什么？”她调子高起来，“还有，他为什么给你这本书？我去收拾，他都不给碰。”
　　姬玛的小脸一下冷下来。
　　自己好好解释，被她认为是做贼心虚？
　　“注意礼貌，老太婆。”姬玛说，“我来学习，你们夫妻之间闹矛盾，你们关进门吵去，与我何干？”
　　辛吉夫人一怔，下意识让开路。
　　姬玛经过辛吉夫人时，又觉得自己把话说狠了。万一让这位黄脸婆误会，死命磕自己，那可是麻烦的。
　　于是她转过脸，对辛吉夫人使用魅惑，微笑道：“这样不是很好吗？”
　　她感觉，自己拉开无形的弓，射出的箭矢，轻易贯穿了辛吉夫人。
　　在辛吉夫人眼里，姬玛一下变得可爱又纯洁，身上穿着华贵黑裙子，不再有挑衅的意味。
　　那么可爱的少女，怎么会看上自己家里的丈夫呢？
　　辛吉夫人一下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不妥，说道：“再见。”
　　“再见，夫人。”
　　姬玛头也不回，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对凡人的嘲弄，背影消失在了楼梯处。
　　走到楼梯时，姬玛忽然想到，自己的还没雇一个仆人，一想到还没收拾好的窝，桌面上积累着厚厚一层尘土，她心里就烦。
　　走到门口，见到伙计正在自己旅行马旁边，喂它吃的，给它冲水，旅行马浑身凉爽，大口大口吃着马料。
　　伙计见到姬玛，露出笑容说：“我见你的马太脏，顺便帮你洗一下。”
　　“那谢谢了。”
　　“拜师还好吗？”
　　“好。”
　　姬玛解开缰绳，一脚踩着马镫，如淑女一般，侧坐在马鞍上——在这个时代，绝大部分女性都是侧坐在马鞍上，不过马鞍是特制了。
　　姬玛是靠高超的敏捷，才能安稳侧坐在马鞍上。
　　伙计见壮关心问道：“我知道哪里有好的女士马鞍卖，这里我最熟悉。”
　　“不用了。”姬玛说，“以后我不穿裙子。”
　　“你是刚来的吧，住哪？”
　　“与你无关。”姬玛说罢，抛给他一枚银币，“你的小费。”
　　说罢，就一鞭子打在马屁股上。在伙计落寂的目光中，迎着夕阳离去。
　　二十分钟后，通过问路，姬玛来到佣人行会门口。感谢上苍，这里商业够发达。
　　在门口，一位身子干瘦，看上去十二十三岁的女孩，抱着大腿靠在门边，头上顶着一顶破烂草帽。
　　姬玛看她一眼，她怯生生看回姬玛。
　　乞丐？孤儿？反正城里不缺这些人。
　　她收回目光，走向柜台。
　　趴在柜台上无所事事的伙计，见到她，立刻打起精神，笑着问姬玛：
　　“你好小姐，需要佣人吗？这里有许多诚实，又朴素的佣人。”
　　“有女仆吗？能洗衣服、打扫房间、喂喂马的那种。”
　　“有，当然有。”伙计一下翻开花名册，“上面全都是。”
　　“年轻的。”姬玛说，“十二岁起步，二十四岁封顶，钱不是问题。”
　　伙计为难地皱起眉头，说：“年轻的少，大多都是家庭妇女，有空闲出来帮人干活。”
　　“人妻也不错，但不能太老。”
　　有那么一瞬间，伙计还以为姬玛是开窑子的，但这位戴软帽的黑发少女，长得清纯可爱，必定出生富贵，伙计翻了翻花名册，一边翻，一边在纸上写，说：
　　“人不多，一共有十二位。”
　　“好，我挨个挑一遍。”
　　“明天才可以，而且你要付钱。”
　　“可以，通通叫来，人越多越好。”
　　姬玛没问价格，尽心尽力赚钱，不就是为了花钱时爽快吗？她决定，要选个胸大的。
　　“好的。”
　　姬玛忽然又想到什么，问：“对了，都是全职的吗？我指的是，只为我一人服务，住在我家里。”
　　“这个...没有。”伙计摇摇头，“大多数是过来兼职的，您可以考虑放宽一下要求。”
　　全职的好，这样的话，有什么不好的苗头，自己容易发现，毕竟安全第一。
　　姬玛正考虑要让步时，便感觉到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从背后过来，她立刻警觉转过身，有垂坠感的黑裙子飘动。身后是刚才蹲在门边，戴帽子的女孩，她一下站住，弱弱说道：
　　“女..女士，你能不能雇我？我没有父母，做什么都行，有地方住，有吃的就好。”
　　姬玛伸出手，捏住她下巴，看了一下，长得还挺不错，就是饿得太久，身体干瘦。
　　很合算，一个孤儿不容易背叛。又住在自己家里，随叫随到。还是个女的，说不定长开后，可以放在床上用用。
　　只不过，这也太脏了。回去还要洗一洗，而且手脚太细，不是专业人士，要搞黄色，去妓.院找专业人士不好吗？
　　“小姐！”伙计一下叫出声，“她是杂种。”
　　女孩身体一颤。
　　“杂种？”
　　姬玛一下想到刚出生就被烧死的牛头人。在这有魔法的世界，肚子里的孩子容易被腐蚀，生下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也是有可能的。
　　“不..我。”
　　女孩捂紧了头上的草帽，姬玛手更快，一下抓走破洞的草帽，她脏脏的红发里，长着一对猫耳朵。
　　“西格玛在上！”伙计后退几步，手里在胸前划着，“杂种猫！”
　　女孩低下头，自觉离开，帽子也不要了。
　　姬玛把帽子扣上她头上问：“有尾巴吗？”
　　“尾...尾巴？”
　　“对，猫尾巴。”
　　女孩连忙摇头：“我没有尾巴。”
　　“太失望了，这个世界就不能更好吗？”姬玛叹气，“你被录用了，包吃包住服侍我。”
　　女孩惊喜地睁大眼睛说：“谢谢！”
　　“我叫小乔，你呢？”
　　“莉安夕。”
　　“好，跟我来，以后我是你主人。我们得买些日常用品回去，回去你就得给我好好干活，不过在那之前，先去澡堂给我洗干净了。”


第326章   购物
　　姬玛雷厉风行，头顶夕阳，带着莉安夕到澡堂里，雇了两个女工，把她上下刷白。女工不愿干，害怕莉安夕的猫耳有传染性，一并污染了她们纯洁的人类血脉。
　　姬玛多塞了一块银币，显然“银是纯洁的，能清洁邪恶”是女工们的共识。
　　她们立刻收下银币，抢着把莉安夕拖进帐篷的浴桶里，生怕会被别人抢走一样。从上到下，把莉安夕搓得干干净净，连猫耳里脏污也不放过。
　　之后，姬玛一头钻进市场里，到处买东西，先买的是炼金套装。她拦住门口要走的店员，清单一拍在他手上，同时对他一笑道：
　　“拜托了，要是买不到，我回去要被骂的。”
　　店员一下就脑淤血，转过头就把店门拉开，说：“请等等。”
　　一阵小跑，跑进店里，不仅忘了跟姬玛推销一些“实用、简单增加财运”的小册子，还忘了趁机要宰她这外行人一笔。
　　姬玛很满意自己的能力，侧坐在马背上闲着无聊，姬玛下意识地开始检查自己身上的东西，这是多次忘带钥匙、钱包养成的习惯。
　　她一拍腰间，摸到异次元空间袋，超凡物品都放在里头。虽然拿出来会很麻烦，但胜在不必承担其负作用，例如鲜血羊角杯带来的贫血，弊端是，不把鲜血羊角杯带身上，杯中消耗的鲜血不会补充。
　　第二拍拍在马头上，很好，旅行马还在，没被人偷走。第三拍，拍在马袋上，鼓鼓的，塞满路上买的肉干、盐、晒干的丝瓜、海绵，还挂着一铁锅。
　　她打开马袋，珍贵的《魔药学》还在里面。
　　还好，没东西拉下。
　　姬玛松口气，但又总觉得漏了什么东西。她左看右望，一拍大腿。
　　之前便宜买的猫耳娘在哪？不会被拐走了吧？但说不通呀，杂种通常是被嫌弃的，就算拐走，也卖不出去。
　　姬玛开口，想叫莉安夕的名字，却又忘了她叫什么名。
　　“有人吗？”姬玛左右叫道，“有人在吗？”
　　“小姐，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五米之外的一个路人立刻凑了过来。
　　“去去去，不是叫你。”
　　路人失望地离开。
　　姬玛又叫道：“有人在吗？女的，头上长猫耳的。”
　　弱弱的一女声从身后传来，“小——主人，我在这。”
　　姬玛侧过脸，才发现猫耳娘戴着草帽，小手紧紧抓着马尾，好像要溺水的人，紧紧抓着救命稻草一般。
　　“你抓着马尾巴干嘛？”
　　莉安夕立刻放开马尾巴说：“对不起，我拽到马了。”
　　她整个人都局促不安，就像是一只胆小的兔子，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要被吓得四肢朝天，当场吓死。
　　“不，我是说你也不怕马踢你。”
　　“不会的，我还会再爬起来。”
　　.....
　　我是该表演她抗打能力强，还是该...
　　姬玛摇了摇头，说：“回到第一个问题，你抓着马尾干嘛？”
　　“我..我怕走丢。”
　　“哦，别抓马尾，跟在我旁边。”
　　莉安夕小心地走到姬玛的右手边。姬玛看着她饿得凹陷的脸颊，忽然想到，好像自从免费买下她之后，还没给她喂过东西。
　　“你肚子饿吗？”
　　“不饿，我早上吃过了。”
　　“吃过什么？”
　　“一个好心人给的玉米。”
　　“那就是饿了。”姬玛从马袋里掏出一皮水袋，还有一纸包好的，一个拳头大的肉干，“这是你的晚餐。”
　　说罢，她跳下马鞍，把皮水袋与肉干递给莉安夕。
　　后者小心捧着食物，她坐在台阶上，解开绳结，闻到里面的肉香味，双眼冒出绿光，但迟疑了一下，抬起头说：
　　“主人，这是肉干。”
　　“哦，怎么了？”
　　“您是不是给错了？”她不舍地把绳子捆好，“我吃面包就好了。”
　　“哪来那么多屁事，叫你吃你就吃，就一银币的事。”
　　莉安夕低下头，重新解开绳结，拿起里面切好的肉干条，大口一咬，小嘴嚼得飞快，用力咽下喉咙，吃下两根手指粗的肉干后，她才干得受不了，打开皮水袋。
　　皮水袋做工精细，水袋口是铜制。
　　莉安夕虽然很渴，但还是提高水袋口，张开嘴，接住袋口流出的淡黄色淡葡萄酒，生怕自己的口水会弄脏水袋口。
　　“别那么斯文。”姬玛说，“这水袋以后是你的。”
　　莉安夕有点不敢相信，她摩挲着做工精细的皮水袋，铜制的水袋在夕阳下，口像是金子一般在闪耀。她觉得，这水袋能买下一个自己。
　　“对了，慢点吃。看你饿得皮包瘦骨的，肠胃也不好，别回到家就饱到嗝屁。”
　　“好的，主人。”
　　莉安夕又吃了半条肉干后，小心把肉干包好，连同水袋一起收好在刚买的背包里。
　　姬玛把缰绳丢给她说：“牵着，你知道路吗？”
　　“知道。”莉安夕紧紧抓住了缰绳，这次像要淹死的人抓住救生圈。
　　“你牵着马到城门门口——我是谁等下。”
　　“明白了，主人。”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我忘了。”
　　“莉..莉安夕。”
　　“我叫你小莉好了。”
　　“好的，主人。”
　　店门口出现一个店员的人影，他捧着半个身子高的木箱，说：“客人，你要的东西到了。”
　　半个身子高的木箱放下，里面盛着各式玻璃器皿、画有油标志的陶罐、纸包好的蜡烛，中间塞满了稻草。
　　“体积比我想象中的还大。”姬玛看了一下旅行马，“还好，勉强能装得上。”
　　“嘶~。”旅行马垂着头。
　　“还有祭台。”店员转身抱来有木箱一半高的祭台，祭台上还捆着一个风箱。
　　“难办。”
　　店员说：“还好，你有一个仆人，累一下背回去可以了，否则你还要租一个拉货的马车。”
　　姬玛看一眼莉安夕干瘦的后背，她见过像莉安夕这年纪的农村小孩，用小小的背背起大捆的柴木与牧草。
　　但这里离家有半小时的步程。
　　还是买个马车好了，以后拉柴火好，也有可以挡雨的地方。
　　“哪里有马车买？”
　　莉安夕小声说：
　　“主人，我可以背回去。”
　　“你太瘦了。”
　　“我不会跌的。”
　　“我说不行就不行，明白吗？”
　　“明白了，主人。”莉安夕低着头，不安地看着自己的脚面。
　　店员说：“现在卖马车的木匠肯定早关门了。”
　　“这是我要操心的事了，一共多少钱。”
　　店员看着木箱，很少有人一次能买全炼金道具，都是一点点买齐。眼前的黑发美丽少女很有钱，她也没看货，多年经验告诉店员。姬玛是理想中的肥羊，可以狠狠宰一笔。
　　但他却忍不下心来，只觉自己宰姬玛一笔后，她回去一定会被父亲责骂，那么漂亮的脸如果哭起来....
　　店员心一纠，痛不下心来，说：“一共六十三金币。”
　　公道到不能再公道的价格。
　　“好的，这是钱。”
　　“那东西你怎么拿？”
　　“等一下，小莉你也在这里等。”
　　姬玛骑着马，在街上走了下，看中了一个篷车，四个轮，轮子是包铁的。
　　“请停一下。”姬玛拦住车夫道，“请问，这篷车是拉什么的。”
　　“美丽的小姐。”车夫取下帽子，对姬玛微笑，“这是给酒馆拉货的。”
　　“酒馆是你开的吗？”
　　“是的。”
　　“那么说，这车也是你的？”
　　“对的小姐，您有什么事吗？”
　　“多少钱，我买了，出个公道价吧。”
　　车夫好笑地看姬玛一眼说：“抱歉，小姐。我是我的爱车，我绝不会卖的，当初订做等了好久。如果你想订做一个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好去处。”
　　姬玛对他眼睛一眨，微微一笑道，双手合十道：“行行好吧，我正缺一个篷车。”
　　“一百——啊不，八十金币。”
　　六分钟后，姬玛骑着旅行马，拉着篷车与车夫挥手告别，“谢谢，你真是个好人。”
　　车夫挥手告别，他身后堆着一堆空酒桶。
　　莉安夕坐在有些颠簸的篷车上，仰慕地看着姬玛的后背。
　　“对了。”姬玛忽然勒停了马，“还没给你买衣服，下车。”
　　莉安夕下了车，篷车正停在黑玛丽的店门口，厨窗后展示着精美服装，布料光滑柔软，上面还缀着宝石。
　　莉安夕腿发软，她低头看了下自己破洞发黄的裙子说：“主...主人，不用给我买那么贵的衣服。”
　　姬玛懒得说话，伸手抓她帽子下的猫耳，说：“我真应该给你配个项圈，拉起来方便。”
　　“主..主人，真的不用。”
　　“我说啥就是啥。”姬玛把打烊的牌子一翻，敲门道：“黑玛丽太太，请问有女仆装吗？”
　　“本店打烊了，等等，是小乔？”
　　半小时后，莉安夕穿着黑色正经女仆装，坐在篷车上，她看着昏暗街道上，夜巡人火把放出的光芒，恍惚间觉得今天在做梦。
　　————
　　莉安夕：是忠实读者观波加奈不会哭泣的龙套。不过，我不喜欢这个名字，因为QQ输入法，没法联想，就算你打一百遍，li'anxi，也不会蹦出莉安夕这三个字，得自己慢慢找。
　　PY交易：推一本好友写的书《身为反派女龙套我只能活七天》变嫁。我看过十万字，情节紧张，好看。
　　就是有点虐主，这里的虐主指的是，主角虽然总是挨打时，能反杀反派，但木有收获。就像打boss不掉装备（其实也掉了，就是掉完后，装备没耐久，拿到手上一下就烂了）


第327章  饥饿
　　夜晚，炼金工坊院子里。
　　姬玛舒服地躺在躺椅上，正翻着头发浓密辛吉给的《魔药学》。在她身后房子里，瘦小的莉安夕穿着黑**仆装，正拿着扫把打扫房间。
　　旁边破旧的马厩里，旅行马正吃着马料，地上的马粪早被莉安夕铲走。
　　姬玛惬意地伸展自己的小腿，有人伺候的感觉真舒服，有那么一点过去幸福生活的感觉。
　　她翻开手中《魔药学》，看到魔法操作一章，书的作者谈到魔法使用环节谈到魔法使用原则：
　　“2.使用时不能伤害到任何人，包括自己。”
　　“3.魔法需要你努力，才有回报，多劳多得。”
　　....
　　“9.魔法可用于防卫，切不可用于攻击。”
　　“11.魔法是爱。所有魔法都应出于爱的本心，但你用愤怒与仇恨驱使魔法，你已越界到一个危险世界，一个会将你消耗一空的危险世界。”
　　姬玛只感觉到好笑：
　　“多半是个低级的超凡者，甚至是凡人所写，说那么一大通狗屁不通的漂亮话。什么努力就有回报，努力的人比街上的狗还多，最后九成九都比不上我这个好色懒做，但有外挂的普通人。”
　　“爱不爱和魔法，超凡能力一点联系都没有，一厢情愿。”
　　姬玛摇头，她还记得在魔界时，经历过的死亡午夜，当允许互相残杀的命令下来时。大部分人高兴得发疯，抄起斧头朝着邻居的头砍去。那一夜可没半点爱，活下来的人都因杀戮变得更强。
　　姬玛翻到下一页，准备继续卖弄自己的优越感，却发现字迹不清。
　　她抬起头，见到落日的余晖已消散在地平线上。挂在枯木上的油灯，光线不够。虽然姬玛能黑夜中视物，可看书的话，很费眼睛。而且她也不想过多暴露自己的超凡之处。
　　因为莉安夕还没经过入梦检验，说不准她是什么人。
　　“应该要买个更亮的玩意。”姬玛一拍头，“我总是忘了重要的事。”
　　她左看右望，目光落在枯树上。转头取了些枯草，堆在枯树下，把油灯旋开，取下灯芯，将油泼上去，丢灯芯引燃。
　　几分钟，整棵枯树烧了起来，火光旺盛，姬玛满意地靠在躺椅上，在燃烧的枯树旁读书。或许是因为自己是恶魔的缘故，火在旁边烧，她没感觉到有多热。
　　“主人！起火了！”
　　莉安夕吓了一跳，憋红着小脸，双手提来了一桶水桶。
　　“别急。”姬玛说：“我烧的，你不觉得这太暗了吗？”
　　枯树熊熊燃烧，照得整个院子通明。
　　莉安夕楞了一下，竟什么话都没说，提着水桶回去，继续打扫房间。
　　“真听话。”姬玛随口说一句，继续翻书，看到圣化草药一节。
　　“在实际制作魔药时，可将草药魔化。魔化能调节草药中魔力的振动，使之能和魔法需求保持一致。因此是一种提高魔法效果的重要步骤...”
　　姬玛继续吐槽：“什么叫“魔力振动”，指的是啥？我的魔力咋就从来不振呢？”
　　姬玛并非是在否定作者。
　　由于没有统一的专业名词，许多超凡者在传授经验时，对同个事物用不同的词来描述，经常造成各种误解。比如：在写作方面，“冲突”与“矛盾”指向同个事物。
　　她看完这一页一大堆晦涩难懂，充满作者私造词的文字后，有些乏了，思维不集中，到处飘。不小心就飘到刚被某死变态拐走的时候。
　　那时候，自己可是被吓得每天过得如履薄冰，某死变态给大头本，要自己背诵。自己怕得，拿出高考的劲头往死了背。就怕一松懈，某死变态一剑收走自己小命。
　　后来发现，某死变态虽然和想象的一样是个该死的善人，但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坏。
　　离开挺久了，不知道乔治在干嘛。我和珍娜都不在，他应该正在厕所里，苦哈哈地**吧。
　　毕竟像他那种人，除了倒贴的傻白甜珍娜，以及深谋远虑、敢于为大事牺牲、狡诈聪慧的我以外，没哪个女孩子能被他拐上床。
　　想到床，姬玛又想到屠龙那晚，老橡树下的大战。
　　看起来那么正经，没想到背地里努力研究床上技术....
　　她还记得乔治捏自己脚丫子时的感觉，还记得他手指挠自己尾巴根的滋味。
　　想着想着，她裹在黑丝下的双腿有些发痒，双腿交叠在一起，轻轻摩挲，脸染上淡淡红晕。
　　什么时候去入个梦，在梦里可以试试那个...
　　在火光的映照下，姬玛忽然捂住脸，含羞一笑，在躺椅上翻了一个身，《魔药学》落向地面。
　　裙底伸出一根光溜溜的尾巴，缠住书本，用力一抽，把书拉了上来。书落在姬玛一对长腿上，书页翻开，刚好翻到魔药制作的下一个步骤——调和。
　　“将所需的干燥草药倒在碗里。静静坐着或者站着，凝视草药，感受叶子、花瓣、茎之中释放的魔力振动...”
　　“凝视完之后，把你的力量集中在手掌上，摸着草药，静止几秒。”
　　头发乌黑浓密的辛吉，说着把装满草药的陶瓷碗倒扣在手掌上，“这时候，在脑子里具象化你的需求。”
　　九位学徒围着辛吉站了半圈，一起专心地看着他。
　　这是姬玛第一次来上课，不到一小时，辛吉就对她很满意，直接按照原定计划示范制作出魔药。
　　这也是学徒们第一次接触到制作魔法药水，一个个拿出十二分精力，睁大眼睛，竖起耳朵，生怕错过半点细节。
　　辛吉把陶瓷碗回位，推了推单片眼镜，说：
　　“具象化需求必须一心一意，我是老手，才可以边说话，边做到这一步。圣化、调和完之后，下一步就接近尾声了，再强调一遍，我们这个是做金钱魔药，首先需要圣化过的绿蜡烛一根。”
　　他拿起绿蜡烛，点燃放在祭台上。再抓起一把纯白的盐，围着陶瓷碗撒一圈。
　　陶瓷碗里，装着丁香、肉桂粉、肉豆蔻、白豆蔻等香料，要不是旁边没有锅头，外人看了还以为他是个厨师。
　　“真的有用吗？”姬玛旁边的打扮漂亮的女学徒低声问道，“碗里不都是一些普通的香料吗？”
　　姬玛用余光看她一眼，衣着讲究，八成是位贵族小姐。这些香料虽然普通，但对普通人来说，也算得上奢侈品。
　　辛吉继续制作，他拿起旁边的鼠尾草，在蜡烛上点燃，鼠尾草冒着青烟，他拿着鼠尾草，在陶瓷碗上顺时针转三圈，烟雾侵染着里面草药。
　　姬玛肉眼可见到，草药之中的金色光芒正渐渐溢出，互相融合，从碗里溢出来。
　　“下一步，继续具象化你的需求。”辛吉说罢，把冒烟的鼠尾草放在陶瓷碗中。
　　“老师！”贵族女学徒抬起手道，“具象化是什么意思？”
　　辛吉被打断，不满地看她一眼，一般是师父做完后，学徒提问。但他还是答道：“就是想象钱到你手中的画面。”
　　说罢，辛吉转过身，闭上眼睛，双手合十，烟雾拂过他脸，令他有一种神神叨叨的江湖骗子气质，他嘴里祈祷道：“绿光所到之处，必受尊荣商业女神祝福：金钱速到辛吉手中。此为我之所想，吾愿必达。”
　　姬玛不由得想起自己初中时，写在纸上的奇怪咒语，羞耻的记忆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要不是姬玛见到碗里不断溢出的金光，在烟雾中收拢到碗里，她准会忍不住笑出来。
　　“祷词记好，随便用什么语言都可以。”
　　“听起来像骗人。”贵族女学徒继续低声道，“咒语通常都是要不为人知的语言念诵。”
　　姬玛轻轻摇摇头。
　　辛吉把蜡烛掐灭，用刀在上面刮下未凝固的蜡油，滴落在碗里说：“这就制作好了，初学者千万要等蜡烛烧完。”
　　说罢，他把碗里一堆香料倒在小布包里系好，系绳上还挂着一块煞有其事的金属五角星环。
　　“制作好了。”
　　学徒们有些失望。在他们看来，魔药制作过程肯定会有区别于正常生活的神奇现象，结果看起来没想象中那么神奇。
　　贵族女学徒直接举手问：“老师，这也算魔药吗？”
　　辛吉反问：“谁知道魔药有哪些形式？”
　　姬玛立刻回答道：“香包、人偶、药剂、沐浴、油膏、精油。”
　　都是《魔药学》上的内容。
　　辛吉点头道：“小乔学得很仔细，没错，香包也是魔药。”
　　贵族女学徒不屑地看了姬玛一眼，眼睛望着辛吉，假装自言自语道：“非精油、药剂、油膏，都是不正规的野路子。”
　　姬玛知道炼金学里，有许多学派与分歧。她也明白，贵族女学徒是表达欲趋势，故意说给自己听。
　　但她没理会，专注看着的辛吉手中的香包。她能见到，整个香包散发着淡淡金光。
　　辛吉举起手中的香包道：“这是金钱运香包，随身携带会提升财运，我升级过，能短时间见效，你们谁试试？”
　　姬玛没举手，对于这种有魔力的东西，她一向非常谨慎。除她之外，还有贵族女学徒，其余的学徒都把手举得高高的。
　　“很好，你来。”
　　辛吉把香包递给一个少年。他长有雀斑，看起来不过十五岁。衣着朴素，身上的衣服打着补丁。
　　他激动地把香包系在腰间，抬起头问：“老师系好了。”
　　姬玛发现，他头顶上多了一淡淡的金色烟雾，飘到远处。她忍不住道：“真的有用。”　
　　“你怎么知道？”旁边，贵族女学徒冷不丁的问一句。
　　姬玛头也不扭说：“你猜。”
　　辛吉说：“你上街上走一圈，大家可以出去看看效果，离远一点。”
　　雀斑少年迫不及待地走出房门，姬玛与剩下七个学徒，跟在后面。
　　学徒们议论纷纷，兴趣十足。
　　“这怎么得到钱？天上会掉金币吗？”
　　“是不是香包会自己生出金子来？”
　　只有贵族女学徒一脸不屑，她抱着手，似乎和学徒们多说一句话，就会被拉低自身的格调。
　　雀斑少年走出店门，学徒们睁大眼睛四处寻找着金钱的痕迹。街道上干干净净，一颗石子都没有，看来捡钱致富是不可能的。
　　走了十分钟后，就在大家讨论金币会以什么方式降临在雀斑少年头上时。
　　一辆马车经过，马蹄将一东西踢飞，恰好砸在雀斑少年头上，他捂着头叫一声，那东西落在地上，居然是一个钱袋，雀斑少年连忙松开手，捡起钱袋，从里面拿出一块金币，惊喜道：“是金币！”


第328章  金钱
　　雀斑少年痴痴地看着手中金币，不顾额头上流下一缕血色。 
　　学徒们见此激动地叫出声来：
　　“哇哦~！”
　　“真的有钱呀。”
　　“好神奇！”
　　对于许多学徒来说，还是第一次目睹超自然现象，之前都只是听说过，他们平凡生活了十几年，才第一次目睹神奇现象。
　　仅有两人不为眼前的“奇迹”所动。
　　一位是姬玛。她看似楞在原地，眼睛直直盯着雀斑少年额头上的红血，实际在“个人信息系统”里记录着：
　　“金钱运香包：目测年纪十四岁的雀斑少年，使用后，在不到二十分钟，便得到一金币以上的钱袋，这笔横财是马一脚踢来，砸在他头上。值得注意的是，他本人被钱袋砸得头出血。可能此魔药在令人得到横财后，也会招致横祸。”
　　“亲身试时，需谨慎，尽量让他人实验。”
　　注意到代价后，要计算一下收益。无需她亲自去计算，便有人叫道：
　　“快看看有多少钱？”
　　雀斑少年不由得抓紧钱袋，捂在他打有补丁的衬衫前，说道：“这个我回去自己看。”
　　有人说：“这又不是你的，是老师给香包给你。”
　　“见者有份。”
　　贵族女学徒抱着手，轻蔑一笑道：“这种野路子魔药得的钱，你们也好意思要？不怕钱包的主人找上门？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刚才还激动的学徒们，一下就闭上了嘴巴，想开口反驳，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在这时，有一辆黑色的马车缓缓开来，穿着黑色马甲，头发发白的车夫问道：“先生女士们，你们有谁见到一袋紫色的钱袋？”
　　“我！”雀斑少年出乎意料地第一时间举起手，他松开双手，露出紫色的丝绸钱袋，“刚才一匹马把它踢到我头上。”
　　车夫看了上面的纹路说：“这正是我主人的钱袋。”
　　雀斑少年抛还给车夫，车夫下马，打开马车们，把钱袋递回去。一双好看的手，戴着黑色丝绸手套打开的钱袋，从里面随意抓住一撮金币，递给车夫。
　　车夫关上门，把金币交还给雀斑少年，微微弯下腰说：“这是我主人的感谢。”
　　“谢谢。”
　　马车离开后，学徒们一窝蜂地涌上去围住。
　　“多少钱？多少钱？”
　　“四个金币，一银币。”
　　“见者有份。”
　　“这是给我的！”
　　贵族女学徒轻蔑一笑：“呵。”
　　姬玛则开动脑筋，计算收益。那一小堆香料，估计也就两枚金币到顶，材料费就算三金币吧，这一下就回本，还赚到了一金一银。只是要付出头破皮的代价。
　　不过，考虑到辛吉是老道的炼金师傅，他至少入行二十年，这点收益对他而言，并不算丰厚。
　　可是，我有天赋如果我能迅速掌握，并批量生产的话。再雇人让他们使用，钱给我。一百个人，一人赚一金一银，二十分钟就赚了一百一十金了！
　　姬玛顿时感觉钱途一片光明。
　　有人叫姬玛：“喂，喂，黑头发的。”
　　姬玛回过头，见到是贵族女学徒，她抱着手，说：
　　“你看起来挺聪明的，不像他们，见到钱就忘了人样。你也可看出，这是辛吉的诡计吧，用金钱来哄住学生。呵呵，马林城的人爱钱的传说，一点不夸张。”
　　姬玛重新审视她，见到她衣领前扣着黑十字，中间是一白色骷髅头。在帝国，纯白骷髅头是帝国的象征，与死亡无关。
　　多半是家里能接触到超凡世界的贵族什么的。
　　姬玛没兴趣，也不知道答什么，对方的容姿也没能勾起姬玛的色心，想来想去，姬玛“哦”一声，以表示自己听了她的话。
　　这是礼貌。
　　贵族女学徒说：“你很想学炼金术？”
　　“对。”
　　“我家里有些书，是大师所著，听说过盖尔特吗？他亲手写的。”
　　“没听说过。”
　　“孤陋寡闻，他是帝国最有天赋的炼金术师，比只会做药的所谓炼金术师厉害多了。”
　　又是一个人类天才。哪有如何？反正人类这种短命生物，过个二三十年，就换一代，之后又有人类天才降生，谁记得住呀。
　　“嗯。”
　　姬玛转过头，一点没有追问下去的欲望。
　　贵族女学徒更认定，姬玛是个一无所知的乡下人，居然有眼不识泰山。没看出自己来自帝国首都阿尔道也罢了，自己提醒她，她还不领情，不当一回事。
　　她忍不住说：“你不想看吗？”
　　“我只对草药有兴趣。”
　　贵族女学徒离开姬玛，边走边说：“没志气。”
　　“小姐，如果你鄙夷只能炼药的炼金术，又何必来我这小店学野路子？”一个男声从两女身后传来。
　　姬玛回过头，见头发乌黑浓密的辛吉在身后说道。
　　贵族女学徒平静地道：
　　“我只是好奇，学院之外的炼金术是什么样的。”
　　说罢，贵族女学徒返身径直走回工坊。
　　“她是？”
　　“阿尔道魔法学院里金属系的学生。”辛吉没好气地道：“放假闲着无聊就来搞乱。”
　　阿尔道魔法学院，姬玛倒是熟悉。帝国最大的魔法学院，赫赫有名，世界一流学院，她之前当魔王时，手下还有几个毕业生呢。
　　说罢，辛吉走向学徒们说：
　　“别吵了，钱是他的。对了，把香包还给我。”
　　辛吉接过香包，把它放在身后的皮袋里说：“想要不生效，就放在海龙皮做的背包里，没有的话，换其它材质的背包也行，注意别贴身放就好了。”
　　“好了，你们今天也见识到魔药的作用，等下回工坊熟悉一下，有什么不懂就问，明天可以试着做你们人生中第一个魔药。”
　　学徒们热情回道：“好！”
　　人人双眼放光，几乎是跑着回工坊里。
　　姬玛拉在人群后，问辛吉：“老师，我没有疑惑可以自己回家动手做吗？”
　　辛吉微微惊讶姬玛家中财力，说：
　　“可以试试，但不要灰心，新手第一次制作失败是很正常的。你考虑请一个家庭教师，对了，你家族名叫什么？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个合适的人选。”
　　姬玛笑道：“我没有家族，亦没有姓氏，只是比较有钱而已。”
　　是哪位大人物受宠的私生女？
　　在辛吉眼里，姬玛的微笑一下充满苦涩意味，不由得同情起这位，美丽、谦逊又有天赋的少女。
　　“你不用和她置气，她一定有过不少制作魔药的经历。”辛吉说，“年轻人，想出风头就让她出吧。”
　　“也就是说，我可以私下自己尝试了吗？”
　　“失败的话，会有负作用，我建议不。”
　　“好吧。”
　　上午过得很快。
　　辛吉并非全日制老师，教学徒只是他的兼职，一天最多只花三小时。
　　上课完之后，除了像姬玛这种付了全部学费的学徒以外，其余学徒留店帮忙，供辛吉使唤。
　　一天时间过得很快。
　　金色的太阳滑落向地平线，从圆盘大小，渐渐放大变成山头般巨大，沉入地平线下。
　　夜幕降临后，姬玛的搞事时间到了。
　　马林城郊外的某处庄园里。
　　身上只穿着睡衣的贵族女学徒，忽然睁开眼睛，从床上自己起来，她绿色的眼睛没有一丝神采，木然地下床。
　　嘴里念叨道：
　　“盖尔特写的书，盖尔特写的书...”
　　她边念叨，边打开自己衣柜，衣柜里挂满了蕾丝、丝绸等所制的衣物，她从暗箱里拿出一本黄铜为封面的书，关上柜子门，放在书桌上，走回床上，沉沉睡去。
　　风吹动薄纱窗帘，拂过空空的桌面。
　　原本摆在桌面上的书，消失了。
　　一小时过后。
　　白城，内城中。
　　看守严密的监狱里，懂懂先生躺在床上，床头上挂着捕梦网，捕梦网一下摇晃起来，上面的贝壳发出响声，惊醒了懂懂先生。
　　他睁开眼睛后，猛得起床，扯了扯床头的一根麻线，铜铃被拉响。他又强迫自己躺在床上。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
　　床边已经围了一圈人，脸戴青铜面具，穿着兜帽长袍的牧师，检查了下懂懂先生后回头道：“没问题，但大家最好是站在“防护邪恶”结界外。”
　　身为负责此事的圣武士，乔治头早已全身披甲，桶盔后是一对冷冷蔚蓝的眼睛。
　　他左手边是伊芙·霜叶，没穿盔甲，裹在银丝里的一对大长腿，毫无遮蔽。她面如冰霜，像是在场的每个人，都欠了她至少两百金币。
　　在她左手边，是一脸疲倦，尽心尽责不给乔治与伊芙·霜叶二人独处机会的精灵侍女，她打了了一个哈欠。
　　“祂..祂又来了！”懂懂先生一脸惶恐，“这次，祂坐在黄金王座上，穿着比墙还厚的漆黑铠甲！祂问我，有没有人找我。我说没有，祂就在那狂笑，天空上的太阳都因祂的笑容而爆炸。”
　　乔治说：“魔鬼能操纵梦境，那一切都是假的。”
　　“祂已经知道我在撒谎！”
　　乔治指出：
　　“如果祂知道的话，尽管有圣堂保护，你多少会受到一点伤害。所以，要不祂没发觉，要不祂发觉后没能力报复你。无论如何，祂并非像祂夸大的那么强。魔鬼给了你什么任务吗？”
　　懂懂先生浑身打抖说：“祂..祂叫我卖书，继续卖书，说是一位信徒的书。”
　　“在哪？”
　　“过几天，就会有人来找我，祂问我在哪？我说在勒安港口。”
　　伊芙·霜叶说：“立刻到勒安。”
　　乔治说罢，走向牢房门口。
　　懂懂先生忽然怪叫一声道：“我懂了！懂了！”
　　乔治与伊芙·霜叶回过身。
　　“祂是用我当诱饵，和你们斗法！祂什么都懂！”懂懂先生十指抓着脸，眼泪流下道：“你们也是用我当诱饵！说什么保证我人身安全？我最后不过是鱼饵上挣扎的蚯蚓。”
　　伊芙·霜叶冷冷说：“凡事皆有代价，如果你想逃避必付的代价，你会死得更惨，短命种。”
　　懂懂先生的手从脸上放了下来。


第329章  早餐
　　梦境中。
　　姬玛张开双翼，翱翔于灰色天空之下，身下黑白两色构成的景物在飞快后退。
　　她刚从懂懂先生的梦中出来，正打道回府。
　　本来想跑到乔治的梦里，找找吃的，顺便骗骗感情啥的，为以后大计划做铺垫。可那家伙没有做梦，也可能是醒了。
　　乔治没做梦的话，姬玛是不敢钻进他脑子里，让他做梦的。
　　“难道乔治也已参加了对我的追捕行动？”姬玛自言自语。
　　对，姬玛已经察觉到懂懂先生的不对劲。
　　尽管她强制让懂懂先生做有关过去几天记忆的梦，在梦中没发现懂懂先生叛变。但是，懂懂先生在白城里睡觉这件事，怎么想都很有问题吧！
　　“应该是圣堂方面，针对我“入梦”能力，事先准备好了相关的超凡物品，在这次追捕行动中就用上了。”
　　“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发觉是我。”
　　想到这，姬玛一阵庆幸，好在当时溜得快。否则身为重大嫌疑人，只要把她往诚实领域里一丢，她啥都招供出来。
　　“《魔药学》看来是卖不了了。”姬玛叹气，“我辛辛苦苦想到一个很好的营销计划。”
　　这时候，一对不友善的目光刺向姬玛。她后脑勺汗毛直立，身子一扭，连忙回过头，看向后方。
　　什么都没有，仿佛刚才只是错觉。
　　姬玛可不这样觉得。
　　梦境里安稳了很久，给我一种这是我私人空间的错觉。
　　姬玛自我检讨，不再放松，她在空中又转了半圈，拍了几下翅膀，继续高速飞回马林城。
　　一路上没有任何意外。
　　没过多久，姬玛回到莉安夕梦境种子所散发的黑烟上。
　　长距离梦境机动，让她魔力消耗了可不少。姬玛钻进莉安夕的梦境种子之中，强迫她做了一个梦，又借助这个梦，撕开梦与现实的屏障。
　　撕开屏障的感觉，她终生难忘。姬玛双手在灰蒙的世界用力一撕，黑蒙蒙的房间就向她涌来，她头晕目眩，感觉就好像被海浪迎头痛击。
　　耳朵嗡嗡嗡响，过了好一会后，清晰的虫鸣声钻入她耳中。
　　“谁？！”
　　莉安夕的声音从身侧响起。
　　这猫耳女仆警惕心也太强了，我每次“梦境行走”都能保证不弄出一点声音。
　　姬玛回过身，看向床上的莉安夕。
　　莉安夕光着身子，手里抓着薄被遮住自己干瘦的身子，背靠着墙壁，红发上的猫耳竖起，在打着抖，像是被逼到角落里的猫咪。
　　姬玛扯下遮脸的布说：“是我。”
　　“主人？是你？”
　　姬玛才意识到，莉安夕可没夜视的能力，可她明明长着猫耳。
　　“对。”姬玛走到窗前，推开了窗户，习习凉风吹过她脸庞。
　　莉安夕一下放松下来，松开手中的薄被露出肩膀。
　　“你喜欢光着身子睡？”
　　“主人给我的衣服太好了。”莉安夕怯生生道，“我怕把它睡坏。”
　　姬玛给莉安夕买的衣服，外套连同内衣，都整整齐齐叠在床头。
　　“这样呀。”姬玛成功转移话题后，走向房门，“好好睡，我走了。”
　　房门关上后。
　　莉安夕打着颤的猫耳才平稳下来。
　　房门又忽然推开。
　　莉安夕猫耳一竖，声音打颤问：“主..主人，你有什么事吗？”
　　姬玛忍不住一笑，道：“当然有事，是大事。”
　　莉安夕很紧张，她早就听说过一些，女仆被主人侵犯，却投诉无门的故事。现在看来，自己的主人有特别的癖好。
　　可看着月光下，姬玛美丽的笑容，她坏笑一声，走过来。她却没想象中的紧张，毕竟姬玛太美好了，她害怕之余隐约有些期待。
　　“我上了！”姬玛伸出双手，狠狠抓一把她毛绒绒，还在打颤的猫耳朵。
　　莉安夕紧张地低呜一声。
　　姬玛揉了揉，揉到莉安夕低声说了声疼字，才停下。
　　“没办法，看你软弱的样子，就好想好好欺负一下。”姬玛松口气，神清气爽地走出房间，关上门。
　　也不管莉安夕怎么想。
　　她能怎么想？反正她也不会跑。
　　这种能对弱者为所欲为的感觉，让姬玛欢快地唱起小调：“我自由了，自由了，想干啥就干啥。”
　　院子里，烧黑的枯树冒出一缕青烟。
　　姬玛回到自己的卧室里，躺在凉席上，在蚊帐的笼罩下，闭上双目。
　　眼睛一闭。
　　时间过得飞快。
　　睁开的时候，窗外天已经蒙蒙亮。她打了一个哈欠，伸了懒腰，揉揉眼睛。
　　喊了一声：“小莉！小莉！小莉！”
　　“主人，我来了。”
　　伴随着一阵慌忙的脚步声，房门推开，莉安夕一边整理着自己身上黑色正经的女仆服，一边走进来。
　　黑色的女仆裙垂到小腿，只露出细细的裹在白丝袜里的小腿肚。
　　姬玛看着莉安夕身上的女仆服，她挺喜欢正经的女仆服的，她就喜欢对穿着正经衣服的女仆，做一些不正经的事。不由地想起之前后宫，正经女仆下，女仆凹凸有致的身材。
　　她叹口气说：“小莉，你真瘦。”
　　“对..对不起，主人。”
　　“你不用整天说对不起...算了。”姬玛说，“拿洗脸盆和毛巾过来。”
　　“是，主人。”
　　姬玛直接脱下身上的睡衣，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睡乱的黑发。开始梳理昨晚的事。
　　懂懂先生无疑，已经被抓到了。他没理由跑到圣堂睡觉。只是不知道，对方掌握了多少情报，也不知道乔治有没有加入。
　　要不，自己可以去乔治的梦里打探打探。
　　可如果暴露了怎么办？
　　姬玛心痒痒的，有一种在悬崖上大鹏展翅的感觉。
　　暴露就暴露了，大不了发挥女人特长，抱着他哭，他不至于把我供给精灵。
　　梳妆镜后，映出莉安夕，她端着水盆一动不动，眼睛直直地看着姬玛。
　　姬玛心情好，回过头一笑道：“怎么一直看着我？”
　　莉安夕低下头说：“主人漂亮。”
　　“我知道。”姬玛把头发梳好后，用绸带捆了一个蝴蝶结。
　　拿起毛巾，沾水后，好好洗了一把脸。
　　莉安夕低着头，目光不时地偷偷瞄向姬玛，又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挪开。
　　姬玛嘴角微微翘起，看来魅魔的魅力对女性，也有些影响。
　　就是不知道，我全力魅惑的话，能不能把乔治的未婚妻拐上床，给扣一个大大的绿帽子。
　　“拿我衣服来，今天是周一，就左手第一套。如果是周二，就左手边第二套，记住了吗？还有，我的脏衣服放在篮子里，你要好好洗洗，晾干。”
　　今天的课在下午。姬玛穿好衣服后，优哉游哉地走向厨房，煮东西是她一向的爱好之一。她把水泼到灶台里，里面的“火石”遇水发热，水变成水蒸气滋滋作响。
　　再把从烧碳人手里买来的碳扔进去，生好火后，姬玛煮了肉粥，肉是肉干。整个肉粥里，堆着近半的肉。再打开昨晚用醋和白糖泡的白萝卜丝，吃了一口，萝卜丝又脆又酸，还有点甜。
　　“火候正好。”
　　她夹了整整一大碗，切了几根辣椒，放上去。肉粥与酸萝卜丝一起端到桌面上，她讨厌热腾腾的食物，就先拿起《魔药学》温习一下，准备等下自己做“金钱运香包”。
　　看了近半小时后，姬玛放下书，用勺子搅了搅粥。粥的表面已经有一层糊糊，也不再有热腾腾的蒸汽，她用筷子，把那一层糊糊赶到自己碗里后，才开口喊道：
　　“小莉！小莉！”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近，莉安夕出现在门口，她裙角湿水，双手交叠在小腹上，问：“主人有吩咐吗？”
　　“第一，以后别说吩咐，说命令。”
　　“是，主人。”
　　“再问一遍。”
　　“主人，有什么命令吗？”
　　“对，就这样。”这才是魔王的感觉，姬玛满意地眯起眼睛，说：“第二件事，吃早餐了。”
　　“主人，我不饿。”
　　“昨天我刚见你，你也说不饿。”姬玛嫌弃地看一眼莉安夕干瘦的身子，“昨天我看你，都瘦得看见排骨了。”
　　“我吃过了。”
　　“偷？”
　　“不！主人。”莉安夕说，“昨天你给我的肉干，我没有吃完。”
　　她说着，从腰侧拿出包好的纸，打开纸，露出里面的几块肉干。
　　原本拳头大的肉干，居然剩了大半个拳头。
　　“你晚餐只吃那么一点？”
　　莉安夕语气中带着罕见的骄傲说：“主人，我吃的很少....”
　　她声音弱了下来，因为见到姬玛脸上的笑容，以惊人的速度消融，变得冷冰冰的。
　　“有什么可骄傲的？我看上去是缺吃的人吗？”姬玛说，“我命令你，以后给我吃，把胃撑起来，要长得胖胖的，如果再有有饭不吃的恶劣行为的话，我不介意让你受见识一下我残忍的一面。”
　　“对不起！主人！”
　　莉安夕连忙拿起一根珍藏的肉干，就塞进嘴里。
　　“好了，现在就别先吃肉干了，快坐下，吃早餐。”
　　“是主人亲手做的吗？”莉安夕有些不安，“主人，我也能做饭。”
　　“呵呵。去去去，厨房是我的，你再能做，能比得上我吗？”
　　莉安夕用勺子赶了一口粘稠温热的肉粥，一口吞下，鼻子就一酸，眼睛一红。
　　“对不起，我..我第一次吃到那么稠的肉粥。”莉安夕说罢，又不安起来说：“我好像勺粥时，不小心把所有的肉都勺进碗里了，一半都是肉。”
　　“很正常，因为我加了许多肉。”姬玛说，“早晨该多吃点蛋白质，少吃点碳水，唉，如果有鲜牛奶就好了。有时间去拜访下村子，露露脸，免得叫你去买东西时，会出什么意外。”


第330章  第一次炼药
　　吃完早饭，姬玛走进炼金室。
　　炼金室给人的感觉，像是一个厨房。在白色灶台上，摆着一个锅，两边摆着一些基础材料，水、矮人烈酒、油，旁边还放着一个计时用的沙漏。
　　风箱口对准了灶口，杠杆悬在空中，只要一拉就能吹火。
　　姬玛走到一旁的材料柜，打开柜门，从里面拎出一袋肉豆蔻、干姜片等等材料，还拿来一捆圣化过的绿蜡烛，丢在灶台上。
　　这些材料，是她批发而来，可以做上百“金钱运香包”。
　　尽管拥有能见到草药中魔力的超凡能力，但她还是做好了失败的准备。
　　这玩意，不像化学实验那样。只要你步骤对了，都能成功，再失败也失败不到哪去。
　　而这玩意，只要你是个普通人。就算你动作与辛吉一模一样，材料也一样，做出的玩意十个有九个无效，剩下一个有极大副作用。
　　简而言之，就是可重复性极低，因人而异。
　　姬玛把材料放在天平上称好后，分成一堆堆，
　　分别圣化后，丢进陶瓷碗里，开始调和。她牢记步骤，站得笔直，凝视着碗里的香料。
　　中午吃香料烤鸡怎么样....不，要集中精神。
　　她挺直了腰，瞪着碗中香料。
　　肉豆蔻里的淡金色依旧在闪着微光，干姜片里的淡白色在缓缓流淌。
　　她回忆起辛吉的演示，记得他调和时，草药里的魔力脱离了草药本身束缚。
　　要怎么做？
　　她想着，目光扫过草药。
　　忽然，肉豆蔻开始振动起来，像是**了针的水球，里面的淡金色喷涌而出，干姜片冒出一缕锯齿状的烟。这些“烟雾”正缓缓的扩散。
　　姬玛连忙拿起陶瓷碗，倒扣在手掌心上，把精神力量集中在掌心，并在脑子里回忆起，她在金库金币堆里蝶泳的画面。
　　淡金色魔力不再扩散，而是奇迹般地被无形的力量约束在草药表面。
　　“和辛吉的调和结果类似，不过他的草药貌似还冒点烟？”
　　姬玛不确定，这现象是好是坏。超凡世界有太多不确定的东西。
　　旁边飘来一缕缕黑烟，一缕黑烟落在碗里，令淡金色中多了一点灰。
　　是污染吗？
　　姬玛赶紧把碗放平。撒一圈纯白的盐，周围杂乱的黑烟止步于盐之外。
　　姬玛点燃圣化过的绿蜡烛，拿起一根鼠尾草，点燃，用冒着青烟地鼠尾草，在碗上顺时针转动，草药中淡金色魔力流出，不同草药中颜色有细微深浅之分的魔力混合在一起。
　　这难道就是所谓“振动频率”调和成一起，所以才互相融合吗？
　　姬玛想着，把冒烟的鼠尾草放在碗里。青烟落入碗中，没任何现象发生。
　　姬玛就吹灭鼠尾草，她盖灭圣化过的绿蜡烛，目前也没发现这根蜡烛有什么用，但她还是把半凝固的蜡烛油，切成块丢进碗里，再把碗里的材料，倒进小包里，用绳子捆好。
　　和辛吉师傅制作的金钱运香包差不多一样，不同的是，自己的颜色较深，金光的范围也较大。
　　不知道是自己手艺不过关，导致魔力扩散严重，还是自己青出于蓝。
　　姬玛转念一想，觉得自己刚入门几天就超过一个二十年的老师傅，未免想得有些太美妙。
　　尽管她有过许多次制作魔药的经验，而且还有超凡能力。
　　是应该检验一下效果了。
　　姬玛手也不碰金钱运香包，喊道：“小莉，小莉！”
　　“主人！来啦！”
　　一会功夫，在院子里晒衣服的莉安夕一阵小跑过来，她头上顶着草帽子。
　　姬玛随手把破烂的帽子去掉，说：“我喜欢猫耳。”
　　莉安夕有些受宠若惊，眼睛闪着光低声说：“谢...谢。”
　　不过，姬玛没听见，她早转过身，食指与拇指拎起金钱运香包，左手拿起一根绳子说：“小莉，系在脖子上，贴身。”
　　“主人，是送给我的吗？”莉安夕双手捧着香包，不知所言，“谢——”
　　“谢什么谢，蠢女仆。”姬玛说，“这是实验。”
　　“实验？”
　　“对，我是一位钻研炼药的炼金术士。”姬玛松开手说，“这是我第一个产品，要人来试试效果如何。”
　　说罢，她盯着被当成试验品的莉安夕。
　　莉安夕的反应很奇怪，她松口气般，说：“莉安夕我一定会好好做的。”
　　好像终于庆幸自己有用一般，麻利地把香包捆在绳子上，再把绳子系在脖子上，把香包塞进领口里，领口是V形的，香包贴在她肌肤上。
　　姬玛见到金钱运香包中金光，冒着淡淡金烟，顺着莉安夕的肌肤向上，凝聚在她头顶上。
　　和辛吉的作品效果差不多。
　　“有什么感觉？”
　　莉安夕摇摇头说：“没有。”
　　“你戴着，继续去干活。”
　　“是，主人。”
　　莉安夕很干脆地回过头。
　　姬玛看着她背影，满意地点点头。她很喜欢这种听话，乖，又不搞事的女仆。
　　她回头看一眼堆在炼金灶台上的香料，不打算继续练习。
　　在反馈效果出来前，不知道结果好坏，再努力练习，也不过是固化没有察觉到的坏习惯而已。就像在荒野求生，要活下来，不是拼命地跋涉，而是首先要确定好方向。
　　姬玛打算去休息一下。
　　没什么事干，她先躺在床上试图高效休息，可脑子很精神。就走到院子里，见到莉安夕正把最后一件衣服挂在晾衣架上，黑丝在阳光下随风飘扬。
　　姬玛没说什么，转过身去，拿起从贵族女学徒那偷来的书，听说是盖尔特写的。她打算瞧一瞧，翻开青铜封面，一行字落入眼中。
　　“此书是我的心得，看不懂很正常，因为我写的时候，没想到要人看懂，想到哪写到哪。”
　　很真实....
　　下面是例常对炼金术的吹捧，每个法师都会对自己的魔法系进行吹捧。
　　盖尔特也不能免俗。
　　“炼金术是研究对金属转换的艺术，又被称为金属系，以过来人经验来看，这一行很有前途，只有傻子才不选金属系。”
　　“...杀伤性法术不弱于其它系法术，在战场之外非常方便，你可以把铅变成金子来应付贪婪的人。有一次我坐船到马林城港口，船长是贪心鬼，见我是阿尔道魔法学院学生，要收我三倍船费，我就把铅变成黄金，付给他五倍船费...”
　　“..马林城的人就是贪钱。”
　　“当然，你用铅当金子付钱，需要对你自己有充分信任，目前还没有任何方法把铅永远变成金子。”
　　“那愚蠢又贪婪的船长，气得发抖，雇了杀手追杀我。自然对我没半点威胁，因为我抬抬手，就把杀手手中的利刃变成锈屑....”
　　真是挺特别的天才。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小偷！下流！去死！”
　　“该死的杂种！嗷！你不要命了？！”
　　姬玛连忙抄起十字弩走出去。


第331章  金钱运
　　姬玛双手端着十字弩，到院子一看。
　　只见在丝袜飘飘的衣架旁，一位对姬玛内衣有非分之想的平头小伙，一屁股跌倒在地。莉安夕就像被惹恼的猫一样，龇牙咧嘴地双手抓着一根木棍就朝农村小伙的头上敲。
　　打得他一边抬起手挡，一边用手撑着地跑。
　　他身后，还有两位同伴，一个蘑菇头另一个光头，爬在墙头骂骂咧咧。
　　“杂种！脏东西！”
　　“快把木棍放下！”
　　莉安夕一棍敲在平头小伙的头上，疼得他捂住脑袋，扭过头喊道：
　　“亨利！你们快来救我！”
　　“等着！”蘑菇头亨利，刚跨过墙头，莉安夕就回过身一棍子打在他小腿上，疼得他脚一缩。
　　莉安夕身后的平头小伙此时借机站起来，狠狠盯着莉安夕，喊着：“杂种！”
　　说罢，就要扑向矮自己一个头的莉安夕。
　　姬玛二话不说，大喊：“不想死站住！”
　　说罢，瞄准平头小伙直接扣下扳机，弩箭擦过平头小伙的头皮，插在墙面上。
　　蘑菇头亨利连忙收回脚，大喊：“快停下！她有弩！”
　　平头小伙吓得摸一下脑袋，呆在原地，扭过头看向姬玛。
　　姬玛已利索地上弦，对准平头小伙的胸膛说：“下一发我不会射歪，直接射你的心脏。”
　　平头小伙不知所措，蘑菇头亨利旁边的光头，吓得直接从墙上跳下逃跑，而蘑菇头亨利喊：“冷静！冷静！他没有恶意，只是想偷件衣服。”
　　姬玛顿时恶心得起一身鸡皮疙瘩，心里起了杀机，前进几步厉声呵道：“你的脏手碰到了我什么衣服？！这是我的家，我杀你天经地义！”
　　平头小伙吓得根本说出不话，姬玛食指扣在扳机上，对她而言，杀死面前的小伙，就像用脚踩一只蟑螂，没有半点心理障碍。
　　莉安夕跑向姬玛说：“主人，他想偷的时候被我抓到，一棍子打倒。”
　　姬玛对平头小伙喊道：“快滚！我数到五！”
　　平头小伙赶紧起身，如无头苍蝇般跑向身后墙壁，跳起来没抓住墙头，跌倒在地面上。
　　“五！”
　　蘑菇头亨利连忙伸出手，喊道：“快抓住我的手！”
　　平头小伙抓住蘑菇头亨利的手，慌忙越过墙头，一声摔在地上的声音传来，接着是一阵跑步声。
　　姬玛放下弩，小脸气得通红，仔细看一下现场。飘在晾衣架上的裙子、内衣没有少一件，莉安夕头上的猫耳折了一只，沾满灰尘。
　　“受伤了吗？”
　　“主人，不疼。”莉安夕说，“他只是打中我头一下，我就拿起棍子打他。”
　　莉安夕身子干瘦，才十二岁，比自己矮一个头，却敢打偷内衣的恶心小贼。
　　姬玛心情大好，伸手撸顺了她的猫耳，拍干净她头上的灰尘，说：“辛苦了。”
　　莉安夕开心的笑了笑，却又想到什么，说：“对不起，主人。”
　　“怎么了？”
　　“我被发现了身份。”她双手按了按头上红色毛绒绒的猫耳，想把它按进头发里，“大家都知道你家有个杂种。”
　　“不要称自己是杂种。”姬玛说，“正好，我要和村民们交涉一下。”
　　不能坐以待毙，鬼知道那三流氓跑回村子里，会怎么说？八成是添油加醋说一番，引起村民们恐慌。虽然不至于让村民们，半夜举着火把过来，把院子烧了。
　　但以后莉安夕到村里买东西时，准受欺负。
　　姬玛说：“把马牵来，我和村里的村长谈谈。”
　　“好的，主人。”
　　姬玛穿上得体的裙子，别上胸针，戴上带有黑纱的遮阳帽像是一位淑女，腰间却捆着武装带，上面挂着十字弩。她侧坐在马背上，戴着草帽的莉安夕跟在她身后，一脸惶恐。
　　到村子里，交涉很顺利。
　　村民们见到姬玛，以为她是个大人物，反正非富即贵，成功见到村长。
　　原本村长很厌恶姬玛，也讨厌有位杂种在村子附近定居，嚷嚷着叫她家的男人过来说话。
　　但姬玛摘下帽子后，村长态度缓和了不少。再听说姬玛是来自圣堂，能制作出带有魔力魔药的草药师后，他立刻就坐不住了。
　　草药师通常还会兼职一下医生，村民们受伤或者有什么疑难杂症，还能上门买药膏，或者求药，再加上圣堂的名声太好。
　　村长立即信了姬玛的话，带着她去找那三人的家长。
　　姬玛也没多纠缠，就只是叫他们家长管好自己的儿子，别让他们跑去偷姑娘的内衣，最近马林城里内衣盗窃案频发，大家都在掘地三尺找内衣贼。
　　要是他们被抓来顶罪那就不好了。
　　她一边走一边说，很快就传遍了全村，大家叽叽喳喳，都怀疑那三人就是传说中偷遍整个城市的内衣贼，
　　蘑菇头亨利的父亲是村里的铁匠，听到后很不好意思，给了姬玛几块银币作为赔偿。
　　离开的时候，姬玛让莉安夕买些东西，她在后面跟着，让所有人都知道，莉安夕是草药师的女仆。
　　过程很顺利，姬玛离开的时候。旅行马上背着一桶啤酒、一袋鲜奶，旁边挂着猎人卖的草鸡。
　　姬玛心情很好，回到家后，打算要好好奖赏莉安夕。就从钱袋里抓一把钱币，递给莉安夕说：
　　“这是赏给你的。”
　　莉安夕双手捧着金币，眼睛闪着光说：
　　“谢谢主人恩赐！”
　　这小小的风波过后，姬玛回去，继续翻看盖尔特写的《炼金笔记》。
　　翻了几页后，被跳脱的逻辑、深奥的魔法知识搞得头脑发胀，打了一个哈欠，躺在躺椅上，把书丢到一边。
　　“还是找个人把这书卖了好。”
　　姬玛忽然想起，自己做的金钱运香包，不知道效果如何。
　　她叫来莉安夕，问：“香包你贴身带着吗？”
　　“一直戴着。”说着，莉安夕伸手进领子里逃出香包。
　　姬玛眼睛一眨，观察它的魔力。它里面的浅金色魔力更淡了，连带着莉安夕头顶上的淡金色也淡了下来。
　　是魔力流逝吗？按这个流逝速度，过几天它就流光了。怎么莉安夕还没捡到钱。
　　姬玛忽然一拍脑子。
　　谁说莉安夕没捡到钱的？自己赏赐给她的一笔金币，可不都是钱吗？没想到金钱运以这种方式起效，效果还特别快。
　　“小莉，快把我给你的钱拿去来。”
　　莉安夕楞一下说：“好的，主人。”
　　她回过头，不一会就拿来用布包好的金币，放在桌面上，摊开。
　　姬玛数了数，足足有十一块金币。她特地伸手，把金币放在手里握住，金币撑满她小手。莉安夕没偷偷藏金币，是忠诚的。
　　姬玛有些心疼，自己手那么小，居然能抓住那么多金币。肯定是受到“金钱运香包”的影响。
　　“收好，不能买毒品，比如黑莲花之类的。”姬玛把金币推给莉安夕，“还有烈酒也不准买。”
　　“遵命，主人。”
　　莉安夕收下金币。
　　“你忙你的去吧。”
　　姬玛挥挥手，莉安夕离开后。姬玛躺在躺椅上，计算了下收益。
　　莉安夕得到十一块金币，还有铁匠的五银币作为赔偿。代价仅仅是抄起棍子和偷衣贼打一架，对方虽然是年轻人，比她高个头，但并非穷凶极恶之徒，根本没下重手。
　　莉安夕也只是头上挨了一记，而材料费三块金币。比起辛吉作品，效果好了一个档次。
　　说明在制作魔药时，最终光芒范围越大，越亮。那么效果就越好。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自己更有钱，所以莉安夕收益高。
　　但无论如何这对姬玛来说，是一个鼓舞人心的结果。说明她对魔药制作的理解是正确的。
　　她把《炼金笔记》丢到一边，走近炼金室里，继续练习。
　　做了三个金钱运香包后，姬玛肚子开始叫起来。她看了一眼个人系统时间，到该吃中午的时间，就停下手中的活。
　　她闭目，感受了下自己状态。魔力有所消耗，不能无限制地做下去。
　　她离开炼金室，做了香料草鸡后，回床上睡了一个午觉，就骑着马，留莉安夕一个人在家，独自一人前去马林堡上学去。
　　...
　　...
　　通往勒安港口的大道上。
　　一对精灵骑着马，在烈阳下奔波。
　　乔治身穿铠甲，人在前面，他骑着老白，老白一边跑一边不满嘀咕道：“骑手穿盔甲，累的总是无辜的坐骑。”
　　当然，其它人都听不懂它在说什么。
　　乔治右手边是精灵侍女，精灵侍女的右手边是伊芙·霜叶。精灵侍女忠实地履行自己的职责，充当两人之间的隔离墙。
　　不过那是在二十分钟前的事情了。
　　伊芙·霜叶不知不觉，已经落后两人一个半身位。
　　她很体贴自己的坐骑。她没穿铠甲，也没穿裙子，一对匀称有力的银丝大长腿夹着雪白的马肚，脚跟轻轻一踢马肚。
　　白色骏马速度上升，渐渐奔向乔治的左手边，在那里没有一精灵侍女挡着。
　　正当伊芙·霜叶快要赶上乔治时，精灵侍女忽然操作着马，又强行插在两人中间。
　　伊芙·霜叶冷冷地看她一眼。
　　精灵侍女说：“霜叶大人，贴身保护你是我的职责。”
　　霜叶没说话。
　　这时候，她眼睛余光忽然发现，前面两边草丛各自一动，一根拌马绳从路中间升起。
　　她立刻叫出声：“敌袭！”
　　跑到前面的可怜骏马们纷纷被绊倒，伊芙·霜叶的也不例外，她的马狠狠摔了一个跟头，她轻盈地从马背上跳下，稳稳落地。
　　第一眼见到乔治没摔在地，他的坐骑在最后关头一跳，越过了拌马绳。
　　后面骑马的精灵们纷纷勒住缰绳，刚拔出武器，弩矢纷纷从两边草丛射出，许多精灵为了赶路，只穿一件胸甲，在弩箭中，一时间人仰马翻。
　　伊芙·霜叶看一眼插在自己同胞上的漆黑弩矢，吐出三个字：“杜鲁齐。”
　　几位涂有黑色眼影，扎着冲天辫，身穿黑色轻甲的黑暗精灵从树丛里冒出来，更多的人出现，包围向他们。
　　乔治勒住马，大喊道：“黑暗精灵袭击！”


第332章  黑暗精灵们
　　黑暗精灵的袭击，致命而出乎意料。没有谁想到，在巴托骑士国，在圣堂附近，居然会有一支黑暗精灵小队，埋伏于此。
　　弩箭射完，接着手持毒刃嗜血的披甲剑士们从树丛里冲出来。眨眼间，高等精灵们死伤过半，只有一些幸运儿骑着马慌忙逃窜。
　　一位头捆着冲天辫，脸用黑布遮住，抹有紫黑色眼影，双手端着一沉重黑色符文劲弩的男性黑暗精灵，站在树丛后的小丘上，愉快地看着高等精灵们惊慌失措，惨遭屠戮。
　　一位随队的圣堂士兵，从腰间拔出一信号棍，指向天空，一颗象征着危险、求援的红色光球刚从棍顶冒出时。
　　冲天辫黑暗精灵端起符文劲弩，对他一射，符文劲弩竟发出弩炮般的响声，弩矢一眨眼功夫扎在圣堂士兵身上，引发骇人爆炸。
　　圣堂士兵上半身炸出一篮球大的伤口，可透过伤口见到身后景物，崩坏的锁子甲四处飞溅。他哀呜一声，跌在地面上，手里紧握的信号棍射出一颗红光球，落入旁边树丛，红光球闪耀生烟，染红了整个树丛。
　　冲天辫黑暗精灵满意地给手中符文劲弩上弦，目光继续扫视战场，找到还在顽抗的伊芙·霜叶。
　　她双持银色长剑，正用力劈砍来袭黑暗精灵，试图突围。
　　黑暗精灵残忍一笑，抬起手指向伊芙·霜叶道：
　　“抓住霜叶！要活的，也只要活的，断两条腿也行！”
　　随着他一声令下，近百黑暗精灵全涌向霜叶。他们都身穿黑色铠甲，看起来像是一股黑色潮水涌向伊芙·霜叶。
　　冲天辫黑暗精灵心情激动，这次伏击从一开始便胜负揭晓，只要抓到伊芙·霜叶——不管她断腿还是断手，都是大功一件。
　　他已经卡在这个位置近三十年，急需一个能证明自己的机会。
　　这个机会可是他好不容易争取而来，在大家争着这次出战机会时。一直被排挤的他，一下爆发，用上司的把柄暗中要挟上司，才换来此次近乎白送的伏击。
　　是白送，没有风险的那种，天上掉馅饼，只需张嘴便可。
　　人人都知道伊芙·霜叶被魔王诅咒，箭必然射不准，从情报来看，这支队伍除去她之外，再无其余强者。他只需与精兵配合，便能轻易拿下伊芙·霜叶。
　　这样想着，他披风一扬，消失在阳光之下，隐于阴影之中，手持符文劲弩，打算在伊芙·霜叶的银丝大长腿上，钉上一弩矢。
　　若是腿断，只能说明对方不够强，身为超凡者竟无法以肉身扛符文劲弩。
　　伊芙·霜叶与一些幸存的高等精灵士兵，以及一位身穿全身钢甲，头戴桶盔的圣武士一并背靠背作战。
　　对于那位圣武士，冲天辫黑暗精灵未有多在意。再强也必定比不过伊芙·霜叶，否则情报会说。
　　对方也不过是一铁罐头，他的甲胄虽然看起来厚实惊人，但那也是人类粗糙且落后工艺的结果，为了防御力他们不得不使用更厚的钢铁，制造出粗笨又粗糙的甲胄。
　　他们已经被团团围住，首先按捺不住冲锋的，是一群杀戮姐妹。她们手持匕首与九头鞭，身上只穿内衣，唯一勉强衬得上是甲胄的，便是头上戴着的金色面具。
　　若是以为她们身上无甲，所以没威胁，那是想当然了。
　　杀戮姐妹受谋杀之神祝福，看似没有一点防护的身体，往往能靠着惊人灵活，躲避刀剑，在刀光箭雨之中跳起杀戮之舞。。她们本身又极其渴望杀戮，除非砍下头颅，是绝不会因痛苦也停止杀戮。
　　她们哇哇叫着，犹如疯婆子一般，直接杀向伊芙·霜叶与士兵们。
　　残余的高等精灵士兵们面如死灰，手中武器在发抖，他们深知，对付杀戮姐妹最好的办法是，全军弓手用箭矢把所有杀戮姐妹射死在路上。
　　否则即便是一排整齐的矛盾墙，也会被十几个哇哇乱叫的杀戮姐妹杀得鸡飞狗跳。
　　这时，戴桶盔的圣武士居然只身冲向杀戮姐妹们。
　　冲天辫黑暗精灵低笑：“猴子八成是觉得自己英雄救美。”
　　他对身上甲胄太过自信，人类的盔甲太过粗苯，杀戮姐妹会很轻伤地用毒匕捅他腋下、盔甲缝还有裆部（为了骑马，那里没有多少防护）。
　　三位杀戮姐妹，不畏他手中巨剑，一柄从左中右三个方向同时攻来。三根长鞭先发而至，卷住他双臂用力一扯，却纹丝不动。
　　桶盔圣武士反而双臂一回扯，两边杀戮姐妹便被扯得砸在中间杀戮姐妹身上，三人叠成一块。桶盔圣武士出剑极快，一剑横斩，落下两颗头颅，第三人肩与头连着落地。
　　一位杀戮姐妹借机从背后偷袭，双腿夹住他后腰，一手勒住他脖子，手持匕首狠狠向腋下捅去。桶盔圣武士手臂一夹，如台钳般生生将她握毒匕的手臂给活活碾碎。
　　另只手伸向身后，抓住她后颈，五指用力，几声咔咔咔声响起，杀戮姐妹头一歪，双腿松开落在地上。
　　冲天辫黑暗精灵一惊，他虽身穿厚重甲胄，可力量之大，没半点笨拙感。
　　不过也只是一惊。
　　这只是一个小意外。冲天辫黑暗精灵在阴影中，端起劲弩，瞄准在人群中杀得肢体四飞的桶盔圣武士的膝盖窝，他的弩矢能自寻弱点。
　　桶盔圣武士将四处黑暗精灵士兵们击退，忽然举剑喊道：
　　“此处受圣堂律令管，此处不可隐秘！此处罪人当死！”
　　冲天辫黑暗精灵忽然有种被阳光照到的感觉，热乎乎的，却让他心里凉了半截。桶盔圣武士转过头，一眼便盯向他，说：“我一眼就看出你来！”
　　冲天辫黑暗精灵一扣扳机，桶盔圣武士直接一剑串起一位黑甲黑暗精灵，挡在前面，弩矢爆炸却未伤到他分毫。他如一道光，一闪便出现在冲天辫黑暗精灵面前。
　　冲天辫丢下符文劲弩，抽出两把弯刀，刚出刀，桶盔圣武士剑更快，一剑砍穿他精金护肩，利索地断他手臂，弯刀落地。
　　冲天辫楞了下，还没能接受自己的惨败，他才刚踏上野心之路，问：“你是谁？”
　　“乔治。”
　　“勇者？”
　　“前勇者。”
　　冲天辫瞬间明白，嘲笑道：“这是个陷阱。”
　　说罢，他仰天大笑起来。
　　这时候，在天边的白城上空炸开几朵红色血花。那是求援的信号，竟然有人突袭白城。
　　乔治蔚蓝的眼睛微微一缩。
　　虽然按规章制度，白城无时无刻必有两位红衣主教守，但这段时间却圣堂防卫最虚弱的时候。格里高利一直在执行危险的秘密任务——秘密到连他都不能获悉。
　　而他，又恰好出城。
　　“必须马上回援！”
　　他想到随身携带的传送卷轴，目的地是圣堂。
　　可黑暗精灵们哪给他施咒时间，纷纷冲上去，试图斩杀乔治与伊芙·霜叶。
　　乔治单手把冲天辫举起大喊：“敌将已败！已败！”
　　黑暗精灵们迟疑了下，身上忽然冒出紫红色光芒，一个个双目发红，冲向乔治与霜叶们，不仅不怕，手中的杀戮技艺愈发熟练，宛如谋杀之神亲手指导。
　　“杀戮造诣！”冲天辫大笑：“陷阱！我们都踩到了陷阱！哈哈哈。”
　　乔治把他丢在地上，一脚踩碎他脖子，开始杀戮。
　　一直杀到黑暗精灵只剩七个后，黑暗精灵们才喊着：“杀戮之神，原谅我！”转身逃走。
　　乔治盔甲上箴言纸条沾满了血，他连忙看向白城方向，恰好见到上空炸出黄色光球，脸色难看起来。
　　这代表着突袭者跑了，无需紧急增援。
　　伊芙·霜叶走了过来，她大长腿上的银丝破了几个洞，鲜血染红了一半银丝。
　　“什么回事？”乔治问，“那群黑暗精灵，怎么那么喜欢送死呢？”
　　“杀戮造诣。”伊芙·霜叶说，“谋杀之神的神恩，奇怪的是这次死得很少，是不会得到神恩的。”
　　这一对黑暗精灵是派来送死拖住自己的。
　　“阴谋。”乔治唤来天界战马老白，“我需要马上回到圣堂。”
　　“一起去。”伊芙·霜叶抱着手说：“不过我的马受伤了，只能委屈和你一起坐你的马。”
　　乔治翻身上马，拍了拍战马道：“老白，幸苦你了。”
　　老白叹气：“骑手的愚蠢，最后累得还是无辜可怜的坐骑。”
　　伊芙·霜叶正也要上马坐乔治身后时。
　　“霜叶大人，您没事真是太好了。”肩膀上插着一根弩矢的精灵侍女跑过来，手里牵着一匹骏马说：“两匹马，跑得快。”
　　伊芙·霜叶不得已，把脚从马镫上移开，说：“你还没死呀？”
　　说罢，从精灵侍女手中接过缰绳，与乔治一起奔回白城。
　　半小时后，两人回到白城。
　　在内城前街道上躺着十几具黑暗精灵的尸体，内城城墙上破了一个大洞。街道上空无一人，一支支军队正一家家搜查还有没有残党。
　　乔治一进到内城，就被拉去检验身份，他问一位战斗牧师：“发生什么事了？”
　　“一群卑鄙地黑暗精灵袭击了宝库，损失正在清点。”战斗牧师说：“魔王超凡物质被抢走，希望追捕部队能追回。”
　　直到傍晚，一支追捕部队回城报告，他们已经丢掉了对方的踪迹。


第333章  人要对自己的药有信心
　　马林堡，炼金工坊里。
　　辛吉推了推自己的单片眼镜，说道：
　　“我只给每个人提供一次炼药材料，有的家境不宽裕的同学，要好好珍惜这一次机会...”
　　几位在这里帮工还学费的学徒紧张地捏捏手，他们手中拿着几袋小小的材料。
　　家里富裕的，自带些材料来，足够做三到四次。
　　更富裕的，如被两位女跟班环绕的贵族女学徒，正把两袋紫色丝绸袋给她的跟班，说：“好好用。”
　　“谢谢！”女跟班喜笑眉开，愈发觉得自己讨好对了人。
　　“要不是不准带仆人一起来，我能给更多。”贵族女学徒说，“地方小，规矩可不少。”。
　　女跟班见贵族女学徒那戴着宝石戒指的手上只拿着一袋丝绸袋，问：“女士，你够用吗？”
　　贵族女学徒斜视她一眼道：“这种简单易懂的小把戏，我只做一次就能成功。”
　　说罢她看向姬玛，姬玛衣着朴素，穿着棕色兜帽斗篷，脚踩长靴，穿着一件宽松中裤，背着一棕色背包。无半点第一日穿黑裙时的华美。
　　贵族女学徒还记得那日，在她面前时，第一次有种自卑感。还以为她出身高贵，抱着交朋友的好意，前去攀谈，却吃了闭门羹。
　　现在看来，她最多是小商人家庭出身。那日的黑裙，应该就是她唯一能拿出的衣服。
　　真是一个爱面子的虚荣女生。
　　贵族女学徒轻哼了一声。
　　教室里只有三张炼金桌，一个人一个人上去，一根根圣化绿蜡烛点起。在学徒们殷切的希望目光中，鼠尾草的青烟在香料上弥漫。
　　姬玛直直看着草药中魔力变化，心里思考着。
　　“小乔？小乔？”
　　“嗯？”
　　姬玛抬起头才发现，辛吉正轻声叫自己说：“你刚才在想什么？”
　　“我有一个灵感，或许能改进一下。”
　　辛吉摇头道：“新手不要多想，要按部就班做好。”
　　“早上我已经做好了一个。”
　　姬玛说着，走向空出的炼金桌，把自己背包放在桌面上，里面几乎全是材料，足够她做上几十次。
　　“你是对自己多没信心？”贵族女学徒讥讽了一句，她做在椅子上，也正好开始制作。
　　辛吉的目光不满地掠过贵族女学徒身上。
　　姬玛没有理会贵族女学徒，自顾自地开始分别魔化草药。她能直视魔力变化，所以很轻松地便用自己的意志，调好它们的频率，以便融合，在调合好材料后。
　　她没有使用鼠尾草，因为她之前发觉鼠尾草无用，而是堆起小小碳堆，点绕引火物，一拉风箱，把碳吹得发红。再把材料和水一并煮，并在周围撒一圈盐，以防止污染。
　　烧瓶里冒着水泡，肉豆蔻随着水泡起起伏伏，一股香料味在房间里弥漫。
　　背着双手的辛吉嗅了嗅，看向姬玛，才发现她居然开始煮材料。他加快脚步，正要制止姬玛的奇思妙想时。
　　贵族女学徒望过来，说道：“你这是在做菜吗？请不要随意亵渎炼金术，谢谢。”
　　辛吉对她不满，放缓脚步，见姬玛正专心凝视烧瓶，希望她能有所成就，便对贵族女学徒说道：“殊途同归，别人有创新精神，你别打扰她。”
　　“创新建立在渊博的基础上，她就一个菜鸟，别侮辱了创新这个词。”
　　姬玛一边用魔力与意志调节着草药中的魔力，一边对贵族女学徒竖起了中指。
　　贵族女学徒语调高了起来问：“你什么意思？”
　　姬玛不能分心说话，就竖起大拇指。
　　“呵呵，变得还挺快的。”
　　姬玛的大拇指向下，还晃了晃。
　　贵族女学徒腾的一下站起来，大声说：“给我道歉！”
　　“坐下。”辛吉说，“别打扰同学。”
　　“她侮辱我！”
　　“谁先动手我清楚，别人做别人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姬玛也见好就收，收回手势。
　　烧瓶中，肉桂、干姜片等物里的大部分魔力，转移到水里，淡金色魔力已经开始随着水蒸气流逝，到了不得不收工的时候。
　　姬玛看一眼沙漏上刻度，在系统中记下时间，并写上一行字：“看起来水煮双份材料有效，并没出其它差错。挥发了些魔力，材料中的魔力却没被榨干，还有改进空间。”
　　她用铁钳子端起烧瓶，倾倒在插有漏斗上的试管上，漏斗里有过滤网，试管倒满了四分之三，淡金色魔力还在挥发。
　　姬玛利落地盖灭圣化的绿蜡烛，用小刀刮下蜡烛油，滴在木塞上，塞进试管口封好。
　　淡金色魔力停止挥发，拿起试管，仰望着自己的作品。液体是淡金色的，可见星星点点闪烁的金光。
　　她颇有一种成就感，之前姬玛有过许多次制作“魔药”的经验，不过那都是按部就班，这是她第一次，凭借自己所学，改进的配方。
　　贵族女学徒的声音传来，她正给自己的金钱运香包系上蝴蝶结：“还挺骄傲的？”
　　姬玛对她竖起了小指。
　　“你！懂不懂礼貌？”
　　“安静！”辛吉这时说道，“都做完了吗？”
　　“做完了！”
　　“小乔，你呢？要不要重做一次？”辛吉望着姬玛，看着她有三分稚气的脸蛋，心里有些担忧。
　　在他看来，姬玛这种尊敬老师好学的学生，和不知尊师重道的贵族女学徒闹起来是正常。
　　小乔毫不掩饰表示对她的鄙夷，真是让我忏愧，我甚至不敢把前来踢馆的贵族女学徒轰出去，老了...
　　辛吉感叹着，盯着姬玛。暗自希望她能给贵族女学徒一个颜色瞧瞧。
　　姬玛回道：“不用，勉强算上成功。”
　　“所有人都做好了，站起来。”辛吉拍拍手说，“现在，每个人都带自己的金钱运香包，到城里最繁华的地方逛一圈，傍晚回来。如果到傍晚，还没有任何收入，那就失败了，但不要紧只是小失败。”
　　有好事者问：“大失败呢？”
　　“大家记得昨天，他被钱袋砸吗？”辛吉指着昨天的幸运学徒，“大失败是，他被马踢的石头砸到头，肇事者逃跑，谁也追不上他，只有代价没有收获。”
　　学徒们纷纷议论，整个房间都闹哄哄的。
　　姬玛目光在其余学徒们身上扫视。小莉不在，她打算找一个试验品。
　　虽然自己的作品看上去非常成功，但天知道负作用是否会放大？别人是头被一敲，得四枚金币赔偿。这一管药水喝下去，可能是头被敲成植物人，对方赔个百来金币。
　　姬玛有信心应付负作用，她后腰可是插着三个“替身人偶”，但麻烦，不如找个替罪羊好了。
　　辛吉此刻严肃道：“还有一点，挺好了。”
　　大家安静下来。
　　辛吉的单片眼镜闪着光，他一字一顿说：“每个人必须使用自己的作品，承受它的魔法效果，这样才会对魔法有敬意。”
　　我已经喝过很多瓶自己做的魔药，还是偷偷找个倒霉蛋好了。
　　姬玛正想着要怎样糊弄过去时。
　　一旁的贵族女学徒仰起下巴，自信地斜视姬玛一眼，并露出白皙的脖颈，将自己亲手制作的“金钱运香包”围上去，紫色丝绸香包贴着肌肤。
　　“怎么了？敢和我比比吗？”
　　姬玛瞧也没瞧她一眼，说：“老师，有水吗？我药水太热了。”
　　“跟我来。”
　　姬玛与辛吉离去，背影消失在房门后。
　　学徒们一下就议论纷纷道：
　　“小乔的怎么是药水？”
　　“应该是买来的秘方吧。”一位男学徒说，“小乔人长得漂亮可爱，又有钱，好像又很有天赋的样子，如果能看上我的话——”
　　“做你的白日梦，她甚至都没看过你一眼。”
　　“她看过一眼！我保证。”
　　“啧，上次你去搭讪，人能不看你一眼吗？”
　　又是讨论小乔，这群男人低俗，都被猪油糊了眼睛。
　　贵族女学徒抱着手，在女跟班的簇拥下，冷冷看着那群男生。
　　女跟班一号说：“整天小乔，小乔，这群男生真是说得我耳朵起茧。”
　　女跟班二号说：“小姐，到时候碾压小乔，看那群男生怎么说。”
　　“还有那个老师，一定是起了色.心，偏袒她。”
　　贵族女学徒心情好了不少。
　　不一会，姬玛和辛吉老师回来，她扯开木塞，当着大家的面，仰起头将温热的药水喝得一干二净。对贵族女学徒说：“来？”
　　贵族女学徒哼一声，说：“我还以为你怕了。”
　　说罢，她走向姬玛，两跟班在后面一起跟着。
　　一走出房间，贵族女学徒离姬玛远远的，以表示自己不屑与其同行，她说：“没想到你自己主动找上门。”
　　“总比一群苍蝇般的男生上来要同行好，省得我一一拒绝。”
　　“你也只能炫耀这个了。”
　　姬玛懒得和她说话，给自己手指戴上“幸运戒指”。
　　四位女性走在路上，女人走靠墙一头，另三位女生走在路边，离得远远的。
　　路上，一个穿着带补丁的女孩手里挽着竹篮，里面放着几束花喊：“卖花了！卖花了！早晨新摘来的菊花、野百合咯。”
　　贵族女学徒拿出一银币递给女孩说：“我全要，不用找了。”
　　卖花的女孩睁大眼睛道：“谢谢！”
　　贵族女学徒接过花，分给两位女跟班，故意大声说道：“钱可不是会天上自己掉下来，要主动给金钱运一个契机。”
　　“小姐好聪明。”
　　“知道得好多。”
　　女跟班们抱着花，开心笑道：“某人知道已经晚了。”


第334章  好运气
　　三位少女笑靥如花，姬玛反而觉得好笑，说道：“你不说我还不知道。整座城难道就有一位女孩卖花吗？”
　　贵族女学徒微愣。
　　姬玛说：“谢谢啊。”
　　“呵，无所谓，反正你的药也没用。”
　　姬玛不理贵族女学徒，在个人系统里记着：“根据情报，金钱运药剂是增大赚钱的机会。”
　　所以要赚大钱，不仅要给命运一个送钱的由头，还得有个有钱的环境。
　　姬玛问了一个路人市场区的方向，径直走向商业区。
　　与秩序井然有序的白城街道不同。马林城的街道闹哄哄一片，路上畜生、人与拉货的车混在一起，不像白城那样分开走。不过，马林城比白城更为热闹，商品经济更为发达，更充满活力。
　　姬玛经过一段两边摆满地摊的路，踏入市场区里。喧闹声迎面扑来，姬玛捂住耳朵抱怨道：
　　“我原本以为摆地摊那段路，就已经够吵的了。”
　　马林城的市场区也远比白城的火热。一挂有绘着“破蛋而出蜥蜴”图案广告牌的小店前，一位棕色皮肤，戴着高高头巾的男人喊道：
　　“卖幼龙喔！卖幼龙喔！”
　　姬玛的目光循声看去，头巾男对她一笑，他炫耀地一扯手中的金色小链条，一条两巴掌大的绿色幼龙，拍着翅膀，仰起头恶巴巴地对头巾男吐出一簇带黑烟的火焰，烧到了他的眉毛。
　　头巾男对姬玛笑道：
　　“这位美女，瞧瞧这只龙，多有活力。长大后，它一定能成为守护你的好龙，只有能打败龙的骑士，才有资格娶你。这样你就不用应付一大堆追求者。”
　　算了，我还不想嫁给某屠龙的死变态。
　　姬玛走上前问：
　　“这是条真龙？”
　　闹市上，居然有卖不出的真龙？
　　“千真万确，就和传说的一样。”头巾男说，“这可是从遥远大陆的丛林里找到的，冒险者孵化不了龙蛋，就便宜卖给我，我用了祖传秘法才碰巧孵化出来。”
　　姬玛仔细看着浑身发绿的幼龙，后者对她嘶叫。
　　“是绿龙？”
　　“你可真有眼光。”
　　姬玛的确很有眼光，她来到这异界已经数个世纪，见过许多珍奇异种，自然也包括绿龙。
　　眼前这条“绿龙”，既没绿龙标志性的头冠，吐息也非带有氯气味的毒雾，而是火焰，八成是骗子。
　　她见过类似的骗局，一些超凡者把小动物东拼西凑，制造出“珍奇异种”骗冤大头。
　　“你说对了。”姬玛说着，瞥一样旁边的贵族女学徒，心想要不要坑她一比，觉得自己捡到漏。
　　但转念一想，自己没收益，何必给奸商做嫁妆，便扭头就走。
　　“姑娘，看你和我妹妹长得像的份上，我给你打八折，啊不，九折！”
　　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走了十分钟后，道路终于宽阔起来，路上马车来来往往，在凹凸不平的石路上颠簸着。
　　贵族女学徒捧着花，对姬玛说道：
　　“你没钱买花？我心情好，你求我，我就借钱给你买买花怎么样？”
　　她话音刚落，身旁的一辆马车经过一凹坑时，咚的一声，缰绳一断，受惊的马失去控制，带着马车碾上人行道，朝四女撞过来。
　　女跟班和贵族女学徒吓得丢掉手中的花，马车擦过她们面前，姬玛反应极快，后退几步，让过马车。
　　车轮滚滚，滚过她面前，压在人行道的积水上，脏水飞溅，姬玛身一侧，完美躲过。车夫一拉缰绳，两匹骏马抬起前蹄，终于停下。
　　贵族女学徒没姬玛那么快的反应，脏水泼了一脸，手中的花也掉在地上，她吓呆在原地。
　　姬玛观察了一下马车的轨迹，发现如果自己只是个普通人的话，这下多半要断一条腿。再看了下马车，车壁雪白，上面金色装饰品，很有精灵风格，看起来非富即贵。
　　这次来钱的机会是断腿得赔偿，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些。果然，加双倍材料也放大了负作用。
　　车门推开，一位身穿白衣的少爷，从车上走下，他脸上带着一张能遮住上半脸的金色面具，露出的下半张脸英俊非凡，令无数少女憧憬着他摘下面具的面容。
　　他穿着与在上层社会最流行的白色紧身裤，胸前挂着一胸针。胸针价值非凡，以白色闪亮钻石所饰，组成一朵玫瑰花。
　　刚回过神来，用手帕擦过脸的贵族女学徒气势汹汹走过来，正要问罪，见到白衣少爷时，顿时楞在原地，脸上问责的表情消失了，转而是喜悦，问：
　　“伊斯阁下，是你吗？”
　　他把目光从姬玛脸上移开，带着惬意，温和说道：“抱歉，我家的驽马惊到您了，我会给您一个满意的补偿。”
　　“没关系，请我去欣赏你的庄园就够了。”
　　“好的。”伊斯说着，打量着贵族女学徒裙子上沾上的污水，皱着眉头道：“我总不能让三位淑女，就这样脏脏地走回去。不介意的话，请坐我的车，到我的寒舍，我的仆人会给你们准备好一场热水浴。”
　　说罢，他对身后走下的男仆说：“听到了吗？”
　　男仆点头道：“记住了，主人。”
　　贵族女学徒脸一下幸福地红了起来。伊斯家族，是马林城最富裕的显赫家族，数十年前，也是由他的家族牵头，马林城代表们从当时的帝国皇帝手中，买到了马林城的独立。
　　虽然其它选帝候不怎么同意就是。
　　能和马林城有名的风流贵公子共乘一辆马车回去，足以让贵族女学徒在闺蜜圈里大说特说。她一下把和姬玛赌气的事丢到一旁。
　　姬玛估算一番对方的财力，正思考要敲诈一笔合适的金额时。
　　伊斯看向她，对她眨了眨明亮的紫色眼眸，说：“这位小姐，很抱歉弄脏了你的话，多美丽的花，看着让人心疼。”
　　他说罢，取下胸前名贵的胸针递给姬玛说：“希望这朵平平无奇的花，能补偿你的悲痛。”
　　贵族女学徒立刻说道：“这是我买的花。”
　　“对，我没买花。”
　　伊斯微笑道：“刚才我差点让马林城第二美的花凋零，这是天大的罪过，希望这无足挂齿的胸针，能让你露出笑容。”
　　贵族女学徒嫉妒地瞪着姬玛。
　　姬玛问出一大煞风景的问题：“它值多少钱？”
　　贵族女学徒忍不住笑出声来，果然是位拜金女。
　　“我也不知道。”伊斯说，“你刚来马林城不久吧？”
　　“对。”
　　“我对商业区比较熟，知道有一家当铺价格公道又实惠，我带你去如何？”
　　姬玛接过钻石胸针说：“好呀。”
　　“刚好，马车只能载四人。”伊斯说着，对仆人说，“载她们回去，我陪着她。”
　　“是，主人。”
　　姬玛看向贵族女学徒，欣赏着她眼中的嫉妒，说：“谢谢你的花。”
　　“你！”
　　贵族女学徒咬着牙，提着脏脏的裙子用力一脚踩着马车踏板，走上马车。
　　马车载着四人，远离而去。
　　马林城著名的风流公子，目送马车离去后，正要大施拳脚，将姬玛拿下，他看向姬玛说：“我是否有幸能知道你的芳名？”
　　他却看到姬玛的背影。
　　姬玛走向一位路人问：“你好，请问最近的当铺在哪？”
　　“前面走，左拐，第三间就是。”
　　“谢谢。”
　　说罢，姬玛毫不理会身后还有一位马林城最著名的风流公子，径直离去。
　　这反倒激起了伊斯的征服欲，他快步走到姬玛身旁，说：“如果你急着用钱的话，可以随我回家取，我随身没带那么多现金。”
　　“不必了。”
　　“马林城是一个什么都有的城市，高精饰品、来自新大陆的珍奇异兽、甚至是黑暗精灵的弩，应有尽有，如果你要找个会玩的导游话....”
　　伊斯一个个说，揣测着姬玛的爱好。
　　但姬玛根本不理会伊斯口中各种高大上的游玩场所。什么变成海鸥飞、乘游船出海或者宴会歌剧什么的。
　　伊斯想破头皮都想不到，姬玛只对妓.院感兴趣。
　　两人走进当铺，柜台前一位伙计无精打采地趴在桌面上，姬玛用大拇指指着伊斯，问：“你认识他吗？”
　　伙计见到伊斯，立即精神起来，说：“伊斯大人，下...下午好，您怎么来了？”
　　伊斯说：“放松，我不是来视察的。”
　　姬玛亮出胸针说：“他身上的，我当了，多少钱？”
　　伙计为难地看向伊斯，说：
　　“伊斯大人，您说呢？”
　　姬玛问：“你的店铺？”
　　“对，我家族的。”
　　“那还挺巧。”
　　“不巧，这条街都是。”
　　伊斯笑道，对伙计说：“别在意，胸针现在属于她，请估一个符合我身份的钱。”
　　伙计摩挲着胸针，叫来店里的鉴定师，最后报出一千三百金币的价格。
　　姬玛只要现金，近十千克的金币放在一箱子里，推向姬玛。姬玛打开盖子，把手**金币里，毫不避违自己的贪婪。
　　伊斯说：“你需要一个人帮你拿金币吗？”
　　“不需要。”姬玛关上箱子，当着伊斯的面，拿出棕色的异次元空间袋，把箱子装进去，说：“恰好里面能装下。”
　　此举是为了防止伊斯把妹不成，恼羞成怒，告诉他，自己背景不简单。
　　伊斯嘴角上扬说：“女人，你引起我的兴趣。”
　　“我有未婚夫了。”姬玛撒谎道，毫不犹豫把乔治扯出来当挡箭牌,给他添麻烦，“他叫乔治，是圣堂勇者，上个月刚屠过龙，我和他在森林里度过一次难忘一夜。”
　　伊斯脸上的微笑僵硬了。
　　“再见，谢谢你的钱，抱歉我们圣堂人说话就是那么直白。”
　　姬玛对他挥手，转身离开。
　　伊斯没追上来，姬玛感觉很满意。打算买点东西，犒劳一下自己。


第335章  姬玛是坏蛋
　　拿到钱后，姬玛心里美滋滋。打开个人系统，算了算自己财产，总计2230金币。
　　她摸向自己手臂上，常人见不到的银环。乔治的礼物，遮蔽她的角与翅。
　　实用归实用，但姬玛总觉得自己该为了尊严，买个等价的礼物还回去。
　　当时乔治用多少钱订的？好像借我一千金币？应该是两千金币？
　　姬玛一时记不清，她被自己估算的价格吓到。
　　算了，变成魅魔，忍辱负重，委身于仇人身下....尊严什么的，早就没了。
　　现在升级停滞，还没彻底掌握“女巫”的力量，下个阶段的魔药配方还不知道，想花钱也没处花。
　　姬玛孤身一人走在商业街上，思索着金钱对自己变强的用处。
　　好像现阶段还真没用。
　　她苦恼地抓抓黑发，转而开始思考“金钱运药水”的赚钱前景。
　　这次收获颇丰，但将目光从金币上移开，仔细一想，风险也很大。她冒着腿被马车碾断的风险，才认识到伊斯贵公子，并从他的殷勤中获利。
　　得到金币的同时，也埋下了隐患。伊斯看起来被搞定了，但如果自己再多喝几瓶药剂，又遇见几个伊斯，迟早会招致祸害。
　　姬玛嘀咕道：“暂时还不能自己喝。”
　　这时候，一阵蛋糕香味飘到鼻间。她抬起头，见到旁边的一家店正烹饪糕点，厨窗后尽是各式各样糕点。其余店里，乘满了来自异域的各种手工品与食物。人们欢声笑语，一对情侣边说边笑，走过她身边，女生接过男生给的项链，笑得很开心。
　　姬玛自言自语：“我应该放松一下。”
　　整天想着变强，都耽误了享乐，人也该休息一下。
　　姬玛背负着双手，在街上走着，放空心思，看看有什么自己感兴趣的商品。
　　商业区竞争激烈，有些店门庭若市，门槛都被人踩出凹口，有的店空荡荡，店主站在店门口前的摊位后，眼巴巴地看着街上人来人往。
　　这时候，富有“同情心”的姬玛会停下脚步，目光在摊位上扫视。
　　店主面露喜悦，连忙殷勤地问：“你要什么？精灵手艺的饰品，看起来很配你，还有八音盒....”
　　姬玛一言不发，转身就走。店主挽留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给你打八折...”
　　姬玛转过来，拿出钱袋，从里面抓出一把黄澄澄的金币。
　　店主的呼吸粗重起来，脸上重新燃起希望之火，盯着姬玛手中的金币，愈加殷勤：“来看看这串项链。”
　　姬玛皱眉说：“算了，我不能买。”
　　说罢把金币放进钱袋，无视店主的挽留，直接离去。
　　店主的表情从希望，到失望，最后坐回椅子上，继续眼巴巴地看着街上人来人往。
　　非常好玩。
　　姬玛忍不住捂着嘴窃笑一声。
　　随后两小时里，富有同情心的姬玛，光顾了十八家没生意的店铺，掏出九次金币，一分钱没花。
　　像我那么有同情心的顾客，上哪找去？
　　她心情舒畅，吹着跑调的小曲，漫步在大街上。
　　不知不觉走到一半开放的舞台旁，几位小孩手里拿着黑白传单，到处递。
　　“好心的小姐姐。”一位男孩走来，把海报递给她，“你好漂亮，这个活动你参加一定得将。”
　　姬玛接过粗糙的传单，看了看。
　　“三年一度，最美马林城之花评选活动，将在三天后举行........由搬运工行会、奎托斯商会、铁匠行会、桶匠行会共同出资赞助...胜者将得到一千金币奖金。”
　　“好一笔钱。”姬玛一弹纸面，“财运滚滚来呀。”
　　就是总觉得，上台被选美感觉很不爽。
　　姬玛忍不住又想起沙林城之行，自己被当成商品售卖。
　　“蒂斯娜莉小姐，蒂斯娜莉小姐，等一下。”
　　“恩莱克先生，你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品德来追求我吗？”一位贵族小姐骄傲地仰起头说，“我走了，再见。”
　　说罢，这骄傲得像是只生了蛋母鸡的贵族小姐，踏上了马车。
　　一位文质彬彬，戴着圆片眼睛的白脸少年，失落地看着马车离去。
　　又是一只舔狗。
　　姬玛打量了一下他。
　　他身材苗条，脸庞白皙，虽身穿黑色男装，但看着像是女扮男装。她停下脚步，上下打量着贵族少年。
　　如果他穿上女装，一定很不错吧。
　　姬玛眼睛一转，来了兴致：
　　“嘿，先生，您叫恩莱克对吧。”
　　恩莱克转过头，对她勉强笑了笑说：“下午好，我好像不认识您。绝不是记不起，像您那么美丽的女生，没人会忘记。”
　　“我是路过的好心路人。”姬玛说：“我忍不住想说，一位的讨好只会让女人打心底看不起你。女人呢，喜欢比自己强的男人征服自己。尤其是骄傲的女人，要追求她，必须在她关心的领域中，狠狠挫败她的骄傲。”
　　恩莱克眼睛一亮，说：“有道理。”
　　他想了想，眼中的光芒又黯淡下来，说：“我想了想，好像没哪方面可以挫败她的骄傲。”
　　姬玛脸上露出微笑说：“漂亮的女人，通常都会在意自己的容貌，刚才我见她上车时，手里拿着一份传单，就是这个。”
　　说罢，她把传单递给恩莱克。
　　恩莱克低头看了一遍，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姬玛：“选美比赛，怎么了？”
　　姬玛自己忍不住，捂着嘴轻笑一下说：“很..很简单，只要你穿着女装上台，把她比下去，她一定大受挫折。”
　　恩莱克一下害羞地缩着头，脸色微红说：“这..这怎么行，我可是个男人。”
　　说罢，没人回应，他才发现姬玛已经走远。
　　姬玛刚才只是临时起兴，她在商业区又逛了几圈，没遇到天上掉钱袋的好事。估计是与伊斯相遇，便耗尽了金钱运。
　　她晚餐是羊杂面包，热腾腾的羊杂汤撒在蓬松刚出炉的面包上，吃起来分外美味。
　　吃完晚餐后，姬玛记起家里还有个猫女仆。想着来都来了，干脆买些东西。就买了一个做工精致皮项圈，上面还带着一银色铃铛，用途非常可疑。
　　姬玛说是买给家里的小猫时，店主人神秘一笑，从摆着一堆“少儿不宜”的玩具货架上拿下了它。
　　本来还附赠一银闪闪的银链，但被姬玛丢了。
　　——————
　　状态不好，明天多更一千字补上。


第336章  配方
　　傍晚，吃饱喝足的姬玛奢侈坐着马车，回到辛吉的炼金工坊。
　　工坊里，学徒们几家欢喜几家愁，少数几个人眉飞色舞地分享天上掉馅饼的经历，周围围了一圈学徒。
　　“我在路边捡到一包钱，里面有三银币。”一位学徒把钱币一块块排在桌面上道，“还有五块铜币。”
　　众人礼貌性哦一声：“哦。”
　　一位一瘸一拐的学徒兴奋道：“我被一位胖胖女士踩到了脚，为了封口，她给了一笔封口费，足足四金！”
　　众人一下来了兴趣问：
　　“是谁呀？”
　　“那么重。”
　　“我收了钱，不能透露。”
　　一声嗤笑声响起，“才这么点钱，有什么好得意的。”
　　众人看向第三位学徒，他浑身无伤，只是脸带着憔悴。
　　有人问：“你得多少钱呀？”
　　第三位学徒直接在桌面上排出十枚金币，一下吸引住众人的目光，他们围了上去，吵喳喳地问道：“能说说你是怎么得钱的吗？”
　　“你好厉害！”
　　“可以教教我怎么做药吗？大师。”
　　面对众人的恭维与称赞，第三位学徒非但没有高兴，反而鼻头一耸，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
　　“我..我在街上转了三圈一无所获，就回家歇歇...”
　　他哽咽道：“一开门就看到一天杀的男人抱着我的未婚妻。”
　　围着他男生们顿时安静下来，一起为他默哀。
　　姬玛插过来，清纯的脸蛋上，露出“处女”般的无知：
　　“没关系，或许他们只是单纯地抱一抱。我看街上好多人都只是抱抱。”
　　“她还说好棒，好棒，比我家的厉害多了。”
　　“说明她喜欢被用力抱抱。”
　　第三位学徒哇的一声立刻哭出来，伏在桌面上大哭出声：“他们是光着身子的！这金币是婚约违约金！她当着我的面，坐上那奸夫的马车，走了！”
　　众人纷纷安慰道：“要坚强。”
　　“总比婚后出轨好。”
　　“至少没有养别人的孩子。”
　　姬玛听着学徒的哭声，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座位上。
　　一头黑发的辛吉，伸手扶了扶单片眼镜。见到只有三位学徒成功，还都是碰到这档事，不由地叹口气。
　　真是教得最差的一届，说出去都不好意思。等学院派的贵族女学徒回来，不知道她要怎么笑自己。
　　一时间，辛吉心情糟糕。他不安地看向贵族女学徒的座位，还没来人。
　　“小乔。”他问姬玛，“你见到她们吗？我记得你们是一起出去的。”
　　“她们上了一位贵族的马车。”姬玛用食指抵着脸庞，歪着脑袋回忆，“好像叫什么...伊斯，戴着金面具，很奇怪的一个男人。”
　　辛吉顿时感觉像是被迎头扣下一冰桶。
　　伊斯这个词像是有某种神奇魔力，一飘到安慰学徒的男生耳中，就引起男生们的注意。他们一下丢下伏桌而哭学徒，围过来惊道：
　　“你见到了伊斯公子？”
　　“她们发达了。”
　　姬玛故作无知，问道：“伊斯是谁呀？”
　　“他的家族几乎拥有一半的马林城。”男生们争相给姬玛科普道，“差不多是马林城的选帝候。”
　　“在海外，他家还有四支船队，还有一整支雇佣兵军团。”
　　“就连现任皇帝，也不追究他家族之前带头买马林城的事。”
　　有钱，有军队，是个厉害的地头蛇。但似乎没什么强大超凡者，至少没他家的钱、地位以及军团有名。
　　姬玛总结了下，继续问：“那么说，马林城现在还是独立的吗？”
　　房间一下安静了下来。
　　姬玛立即意识到，自己问到了“政治敏感话题”。她立即摆出一脸无知懵懂的表情，说：“我好像问到什么不好的话题。”
　　“没什么不好。”辛吉老师说：“三年前，皇帝陛下否认上上任皇帝签下的独立条约，派军队进攻马林城，在野外伏击回城驻守的韦斯特领的军队，大获全胜。围城三个月，一直在警告，马林城一些头脑狂热的独立分子终于想通，开门投降。”
　　一位学徒腾的一下站起来说：“他是个出尔反尔的暴君，只是为了马林城的钱。”
　　“你可以找我的伙计退学费。”辛吉说，“看到我门口挂的帝国旗帜吧。”
　　学徒气冲冲地摔门而出。
　　有人低声说：“他父亲死于三年前那场战斗。”
　　“帝国各领只有联合起来，才能在这黑暗的时代活下去。”辛吉说，“这是几百年以来，人类学到的最大教训。现在不讨论令人不快的政治，让我们恭喜下她们，伊斯本人以慷慨著称，尤其是对少女。”
　　学徒们议论纷纷。
　　“学院派的好厉害。”
　　“我看她好像用了其它更好的配方。”
　　“不知道她能不能教教我。”
　　男生们这羡慕劲，看上去好像恨不得穿上小裙子，套上丝袜，也爬上伊斯的马车里。
　　辛吉不由得又叹口气，感觉自己输了很彻底，学徒们都没学习热情了。
　　他看向孤零零的姬玛，她很美丽，却没上伊斯的马车，双手空空，应该是失败了。虽然创新失败是正常，但她是整个课堂里，最听自己课的学生，与贵族女学徒的遭遇相比，更衬出自己的教学失败。
　　“小乔。”辛吉说，“失败一次不要紧，踏踏实实的学，别整天异想天开创新，迟早有一天你也能成功。”
　　“老师，你说得有道理。”姬玛说，“可是我没失败呀。”
　　“没失败？”
　　“伊斯的马车拐到人行道上，差点撞到我，为了赔偿，他把胸花给了我。”姬玛说着，从异次元空间袋里捧出沉甸甸盒子，“我换成了一千三百块金币。”
　　她打开盒子，露出里面崭新的金币，顿时整间房间似乎都亮了起来。金币的魔力牢牢吸引住所有男生的目光。
　　“好，好多钱。”
　　有人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语气道：“伊斯那家伙也有失败的时候。”
　　“你拒绝了伊斯公子吗？”
　　“对。”
　　男生们眼睛顿时一亮。
　　有人恭维道：“小乔，现在像你这种不拜金的女人好少。”
　　“好多女人见了伊斯，就恨不得把自己脱光，跳到他床上去。”
　　“小乔一看就知道是追求爱情的纯情女子呀。”
　　姬玛嘴一瞥，心里嘲笑地看着这些男生。
　　他们之所以恭维，不过只是见到比自己更有竞争性的雄性吃瘪，幸灾乐祸而已。
　　她说：“是呀，我更追求爱情，反正我有钱，不必考虑物质条件。”
　　这句话又受到男生们的连连称赞，许多人眼睛一亮，盯着姬玛。
　　有人直白问道：“小乔，你来马林城是不是想在这里邂逅一段爱情？”
　　刚才还说别人拜金的男生，眼睛在姬玛的脸和她的金子来回转。
　　在学徒们眼里，姬玛一下升级为小富婆，从她拥有异次元空间袋就能看出，她家里非富即贵。
　　姬玛轻轻一笑，说：“我已经有未婚夫了，他屠过龙。”
　　这句话让许多双眼睛黯淡下来，熄灭了不少小伙子想要少奋斗二十年的雄心壮志。
　　工具人乔治搬出来还真好用。
　　“你可以教教我们配方吗？”
　　“对对，你的药看上去很好用。”
　　怎么可能？几句夸奖就想套出配方，滚。
　　姬玛脸上露出“感激”的表情，看向辛吉说：
　　“我能做出金钱运药水，还多亏了辛吉老师的教导，在第一次见面时，他把《魔药学》这本书给我，给我很大启发。”
　　说罢，姬玛拿出一袋鼓囊囊的钱袋，双手递给辛吉老师道：“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礼物，但我听说，在马林城金币就是最好的礼物，希望这点钱，能表达我对你的感谢。”
　　辛吉愣了愣，心里一暖。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他开心地笑了几声，接过钱袋说：“你是我见过天赋最好的学生，许多人钻研书本知识，钻研了一辈子，也没什么成就。对了，她们多久回来？”
　　辛吉迫不及待，要让贵族女学徒看看自己教出的学生，比学院派的好学生要强。
　　“她们中午的时候就上车了。”姬玛说，“那时候伊斯陪我去当铺，应该是不想回来了吧。”
　　小乔是为了我出头。
　　辛吉心情大好，说：“那我们就不等她们了。好了，接下来有什么疑惑，可以问我。”
　　“老师。”姬玛借机问道，“对金钱运香包，我没任何疑问，我只想学更多配方知识。”
　　“我明白，让你和大家一起学，反而呼拖累你进度。”辛吉说道，“跟我来，我有几本书对你应该很有用。”
　　姬玛嘴角轻轻上扬道：“谢谢。”
　　她的目的，是搞到辛吉的毕生所学，拿到各种魔药配方。许多情况下，师傅是不会把毕生所学全教给学徒，大部分配方，还是得靠学徒用青春慢慢熬，熬到没有多少价值后，才教给学徒。
　　说不定女巫的升级要求，是学会许许多多魔药。就算不是，学会许多魔药也能间接增强自己的实力。
　　辛吉的单独炼金室里。
　　“这本，这本还有这本，都是我亲手做过，验证的。”
　　几本泛黄的书放在姬玛面前，姬玛翻开书，发现都是些没有韵调的歌谣。
　　辛吉说：“为了防止被小偷偷，我便用歌谣记载配方，你对哪个配方有兴趣可以问我。”
　　姬玛很清楚，主要是防止被学徒偷。这一措施，本来目的是把知识牢牢握在自己手里。
　　“这样的话，很麻烦辛吉老师呀。”姬玛对辛吉眨眨眼，射出魅惑之箭，“不如你翻译好，我回家自己看，有什么不懂的，我找你学。”
　　辛吉本就对姬玛有所好感，这一下顿时觉得姬玛是个体贴人的善良纯情姑娘
　　“有道理。”说着，他又警惕起来，“你千万不要把纸弄丢，也不要告诉别人”
　　“当然。”
　　姬玛嘴上答应，但对这种敝帚自珍的行为很厌恶。
　　就是这种把知识藏着掖着的人太多了，才搞得许多知识秘笈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
　　像武林门派，越发展，后面的人武功反而越低，还不是一个个高手，拿到秘笈后，不仅不四处印刷，让人人有功练，反而藏在什么刀里、剑里，搞得神神秘秘的。
　　姬玛决定，要找个机会大印特印。当然，书的价格不能订得太高，不过身为无私、高尚的知识分享者，自己应该有一点犒劳。
　　定价一百金币一本吧，名字就叫《三十年炼金大师，呕心沥血一辈子的珍藏配方》。
　　序言就写，学会这本书，一统炼金界立于不败之地不在话下。发书前，再拉几位专家吹吹搞营销，肯定大火。
　　姬玛翻了翻书，抬起头来，说：“老师，还有没有更多？”
　　辛吉这时犹豫道：“还有一些，我是打算留给我儿子的。”
　　姬玛的小指悄悄对着辛吉象征傲慢的黄色气旋勾勾，说：
　　“你也知道，阿尔道魔法学院有许多高深知识，她认真下来，学几手。我天赋再好，你教得再好，学院派再迂腐，我也没把握获胜。这可是会让您脸上无光呀。”
　　辛吉没有再犹豫，一下搬出一叠发黄卷边的纸，“里面有一些魔法仪式，本来是打算给我儿子。你说得对...”
　　“我想通了。要让学院派那些人看得起我们这些野路子，就得教给有天赋的学生，比如你。我儿子恐怕是不行的。”
　　“有疑惑就来问我，特别是仪式，很危险，一定要在我指导下完成。”
　　“谢谢！”姬玛笑道，接过纸张。
　　书的价格就调到两百金币一本好了，毕竟知识可是无价的，自己明码标价，良心可是大大的。
　　姬玛捧着书，乐呵呵地离开的工坊。
　　既然秘籍到手了，那明天开始就不用总是撩拨贵族女学徒的傲慢气旋，她也没了利用价值。
　　姬玛骑着旅行马，优哉游哉地回家里去。
　　回到家里，猫女仆没饿死，听她的话，吃得饱饱的。姬玛把项圈给猫女仆，莉安夕笑得很开心。
　　姬玛学习辛吉翻译过的部分秘籍，直到夜幕降临，便上床睡觉。
　　许久没有进食，躺在床上一直睡不着，原始的欲.望一直蠢蠢欲动，驱使着她做些什么，发泄精力，才允许她入眠。
　　姬玛轻咬嘴唇，她光着身子，只穿一对黑色长筒袜，双腿忍不住互相摩挲，她已经喜欢上双腿滑溜溜的感觉。布料摩挲的沙沙声从薄被下传来。
　　半响后，姬玛直起身，额头上多了层薄汗。
　　“不行，根本睡不着，已经快到极限了。”
　　她打开个人系统，打开一记事本上，里面只有一行字：“离开乔治时间：32天。”
　　她改成33天，觉得自己还能多饿几天。
　　至于身体里蠢蠢欲动的欲.望....
　　姬玛打开床上的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棍状物，是给莉安夕买礼物时，顺手买的。她握了握冰冷的玩意，看着它，又想起自己那次野战时，好像喷了太多。
　　把床弄湿就不好了。
　　但下床的话，很麻烦，没那氛围，她可不想在光秃秃的浴室里，做那种事，没有感觉。
　　她把东西放好，盒子合上。
　　去找乔治吧，懂懂先生是好用的赚钱工具，不能随意放弃。我只是为了刺探一下情报，顺便解决饿肚子的问题。
　　姬玛闭上眼睛，想着乔治的脸，又无可遏制地想到他刺向自己的圣剑。
　　不一会，她就睡着了，进入到梦境里。


第337章  见面
　　勒安港口，郊外。
　　乔治单手抚面，压力很大。黑暗精灵已经抢走了魔王基玛一半多一点的超凡物质，并消失得无影无踪。
　　虽然保存着魔王基玛的超凡物质容器是特制的，与圣堂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极易被“预言神术”侦测到。
　　可是刚才信使带来了失败的消息。牧师们的预言仪式失败了，推测黑暗精灵袭击者很专业，将容器掉包。他们只能确定，袭击者们还没出海。
　　伊芙·霜叶带来高等精灵方面的消息，说一支高等精灵舰队，正开往骑士巴托国的海岸线，只要知道黑暗精灵们的大概位置，便能堵着让他们无法出海。
　　但问题是，谁也不知道那群黑暗精灵躲在哪，所有线索都断了。
　　唯一有希望的，是懂懂先生身上的线索，他在上次的袭击中很幸运地吓晕了，活了下来。高等精灵们把他带到勒安港口，可等了好多天，一直没人找懂懂先生。
　　种种迹象表明，懂懂先生不过是一个引诱乔治离开圣堂的诱饵。
　　但他们也只能等着。
　　“乔治兄弟，一旦黑暗精灵与魔族合作，搜集到所有魔王基玛的超凡物质，可能会复活他。”一位灰袍的战斗牧师边说，边在乔治床头上，编织一个捕梦网，“到了魔王那境界，很难彻底被杀死，这事已有先例。”
　　“我明白。”
　　“你在怀疑一个人，ta到底是谁。”
　　乔治嘴唇蠕动了一下，没有说出姬玛的名字。
　　灰袍战斗牧师摇摇头，他不抱什么希望，之前圣堂的调查组质问了乔治一个上午，乔治也没回答。但调查组认为，乔治那埋在心里的名字是某位魅魔。
　　“好了。”灰袍战斗牧师说，“这东西能改变你在梦境里的位置。”
　　“知道，我不会做手脚。”
　　灰袍战斗牧师离开。
　　乔治躺在床上，心里堆满了焦虑。想到黑发魅魔少女的微笑。
　　会是你和黑暗精灵勾结吗？是被胁迫、迫不得已、还是不知情？
　　他沉重地闭上眼皮，这个疑问一直在心头萦绕，一直没有睡意。他强迫自己一动不动，许久后，才进入梦乡。
　　——
　　——
　　黑白两色的梦境世界里，魅魔张开黑色的翅膀，巨大的翅膀托着她的身躯悬浮在空中，她望向南方。
　　极远处一缕细细黑烟，悬于地平线远方。她只看一眼，便知晓其中蕴含的信息，它是属于乔治的梦境种子，并位于圣堂内城。
　　她再寻找懂懂先生的梦境种子，发现他在勒安港口。
　　姬玛心里不由得松口气，这说明即便懂懂先生暴露，自己也无需面对乔治这妖孽。与他做对手，总让姬玛感觉必输无疑。
　　“可真闲呀。”姬玛回忆起乔治的面容，已有些不清晰，觉得很久没有再见过乔治，“那个家伙，一定过着宿舍、图书馆、训练场三点一线的枯燥无味生活。”
　　“唯一的娱乐可能是读书，哦，还有在卫生间里洗半天澡，八成在里面自卫。”
　　“他的性格木讷，交际圈狭小，肯定没女人玩，堂堂一铂金竟过着苦行僧般的生活。”
　　姬玛一撩脸旁的一缕黑发，“老娘就大发慈悲，做一次女菩萨，给你的生活来点乐子。”
　　说罢，她抬起手便抓向乔治的梦境种子。一股吸力拖拽着她，越过千万万水，直扑向乔治的梦中。
　　梦里灰蒙蒙一片，不一会便清晰开来。
　　姬玛来到了白城郊外的树林，天空灰蒙蒙的，铅灰色的阴云重重，似乎压在人的心头，有种压抑感。
　　“天气真好，不过似乎乔治不开心。”姬玛从空中缓缓落下，落在树枝上，“他说，他喜欢晴空万里，啧就那么喜欢被太阳晒得满身大汗，让我找找乔治的位置。”
　　她两条长腿只套着黑色长筒袜，稳稳站在树枝上，左看右望，一会就在重重树枝后，见到一顶白色桶盔，正是乔治。他在树林中走着，将经过自己的下方。
　　他这家伙居然没发现我，可见我功力上涨，得好好吓吓他。
　　姬玛眼睛一转，当场隐形，等着他过来。
　　踩断树枝的咔咔声渐渐接近，姬玛的心跳越来越快。
　　她正想着，要不要变成一个骷髅头等可怕的东西，说不定能把乔治吓得当场尿裤子，那场面一定很好玩。
　　这时，一阵风吹来，皮肤泛着凉意，姬玛低下头一看，见到璞玉般光溜溜的身子。
　　差点忘了，今天睡觉时只穿长筒袜来着。
　　这时候，身穿粗笨全身板甲犹如一尊铁人的乔治，挤过十米外的树丛，出现在小道上。
　　姬玛连忙捂住双腿间和胸膛，立刻使用扭曲梦境的能力，试图给自己穿上衣服，遮羞的贴身衣物才刚出来。
　　乔治便停下脚步，桶盔后一对警惕的蔚蓝双眸向上抬，他的目光带着姬玛熟悉的压迫感，扫过姬玛的身子。随着乔治目光扫过，姬玛肌肤上升起一片鸡皮疙瘩。
　　这个臭流氓、色胚，警惕性那么强。
　　姬玛紧紧捂着胸膛，一动不动。
　　乔治看了一会，继续前进，一步步靠近向姬玛。
　　姬玛放在左胸的手掌能感觉到，左胸里传来的心跳震动，越来越重，她呼吸也渐渐粗重，兴.奋之情挠着她心痒痒的。
　　既刺激又兴.奋，姬玛忍不住咬住嘴唇。她好久没这种体验，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悄悄和一位人类女人偷情是有的，女人有一位未婚夫，离他们仅一墙之隔。
　　但在明白苦主很弱，即便被发现了，也没什么危险之后，这种感觉便离魔王基玛而去，偷情便索然无味起来，自此他再也不搞偷情。
　　乔治已经快走到她下方，离她只有两三步远，姬玛屏住渐渐粗重的呼吸，有一种即将要瞒天过海的兴奋。
　　不过下一刻她猛然意识到，就算自己很轻。也能把身下的树枝压弯，乔治这狗东西观察力一向很敏锐，连自己都注意到了，他也一定想到了。
　　顿时，她就像被人泼了一盆冰水一样。
　　“咔嚓。”
　　乔治又走一步，踩断了一根树枝。
　　姬玛感到窒息，她心脏受惊地狂跳。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姬玛想着，尾巴直接抽向乔治桶盔上的观察口。
　　“啪。”
　　一声轻响，乔治抬起手握住了光溜溜的肉色尾巴，眼睛盯着来袭之物，手捏了下肉呼呼的尾巴尖。
　　一阵触电般的感觉沿着脊椎向上蔓延。
　　姬玛腰一挺，借着乔治分神的功夫，使用扭曲梦境的能力，变出衣服，一件棕色的热裤、宽松的圆领短袖，出现在身上。姬玛放松地吸口气，低下头，笑意盈盈地看向乔治。
　　正好乔治抬头，四目相对。
　　“姬玛？”
　　姬玛晃荡的小腿开心笑道：
　　“你这个变态尾巴控，放开我的尾巴。”
　　乔治放开姬玛的尾巴，他取下头盔，仰着头仔细看着姬玛。
　　“啧，随便看，我没穿裙子，不管你怎么看，都不会走光。”
　　“我好久没见过你。”乔治的目光从姬玛的尾巴、晃荡的小腿移到她脸上，“你微微长大了一些。”
　　“这个？”姬玛指着胸膛。
　　“我指的是年龄。”乔治说，“我写给你的信，你有收到吗？”
　　“信？”姬玛说，“你又不知道我的地址，怎么写？”
　　“我写给珍娜家，如果他们知道你的地址，会帮我转发给你。”
　　“那么远，信使居然还能送到，等等...”姬玛意识到什么，惊道：“看不出呀，你这小子居然还会写情书。”
　　乔治脸微红，没有回答。
　　“不过话说回来，你肯定也给珍娜写情书。”姬玛说，“真是个多情种呀。”
　　乔治也没回答。
　　姬玛笑一声，裹在黑丝里的右小腿绷直了，指向乔治说：“来，把你头伸过来，给我当阶梯，这是对你三心二意开后宫的惩罚。”
　　乔治向前走半步，脱下漏斗铁手套，抽出手像是宴会上，礼貌握住贵妇人的手一般，握住姬玛的小脚。
　　粗壮有力的大拇指捏着脚背，手掌稳稳拖住她的脚心。
　　姬玛脸色发红，心脏咚咚跳，以为乔治要对自己来一个“吻脚礼”，就掩着脸说：
　　“你真的很..变态。”
　　“踩着我手下来吧。”
　　姬玛吃吃笑着，右脚踩着乔治的左手，他力气很大，左手稳如泰山，姬玛抬起左脚，踩向乔治的头顶。
　　乔治左手一沉，姬玛啊一声，失重落下，落在他怀里，乔治坚硬的双臂公主抱着姬玛。
　　“你盔甲真咯人。”
　　姬玛说着，在他怀里缩了缩，吸吸鼻子，空气中有浓郁的桃花香味，吸入时，能感到到一股温热感沿着鼻腔向下，流入胃里，蹿入心里。
　　乔治把姬玛放下，看着她短袖上大大的海绵宝宝，说：“你衣服真奇怪。”
　　“穿得很少吗？”
　　“这是一方面。”
　　“哦，迟早有一天我会把海绵宝宝撑起来的。你奇怪是当然，因为这衣服是我刚想的。”姬玛说着，忽然掩着脸，笑道：“你猜猜，我睡觉的时候，穿的是什么衣服？”
　　“兜帽斗篷，紧身裤、马靴？”
　　“提醒下，是很不得体，不能穿到大街上。”姬玛说，“所以，为了有穿衣时间，我用尾巴转移你的注意力。”
　　“睡衣？”
　　“大胆些。”
　　“内..内.衣？”
　　“不对。”
　　乔治看着姬玛踩在草地上的脚，她套在黑丝里的脚趾扭动着。
　　“长筒袜和内.衣？”
　　姬玛笑道：“对一半。”
　　她说着，忍不住捂住脸撇过头说：“只有黑丝。”
　　话音刚落不久，她就闻到浓郁的桃花香味。
　　吃得真饱。


第338章  贤者时间
　　姬玛捂着脸，撇过头才吃吃笑了几下。一双铁臂用力地抱住她双肩，乔治的脸埋在姬玛的发间，炽热的呼吸落在姬玛脖间。落在下的桶盔在地上缓缓转了半圈，草叶挡住桶盔上圣堂的徽记。
　　乔治在姬玛耳边说：“姬玛，我想你。”
　　姬玛脸上却露出一丝不耐，她已经吃饱了，对乔治这种亲密的动作，很是抵触。她推开乔治的胸甲，在乔治重新见到她脸时，她脸上早已恢复之前暧昧的微笑。
　　“你胸甲硬到咯到我了。”
　　一束阳光从树叶之间穿过，落在姬玛头顶上，暖乎乎的。她抬起头来，见到天空阴云四散，已是晴空万里。
　　这么说乔治的心情变好，真是一个可怜儿，被我欺骗得死死的。
　　她环顾四周，在明媚阳光下，森林变得意外的美丽起来。树叶透绿，清澈的河水，在阳光下闪着金光，草地显得那么柔软，让人有种躺上去的冲动。
　　“都说梦反应人的潜意识。”姬玛环顾四周后说，“这里很适合野战，你在想那种事吗？”
　　乔治这位面对巨龙面不改色的前勇者脸色羞红，然后用实际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欲望。
　　姬玛只感觉到身子一下腾空，乔治又横抱着她，走向河边空地上，一树荫下方。
　　姬玛扑哧一下，笑出声：“哈哈哈，笨蛋你忘了，这是梦里，可不是想做就做的。”
　　乔治一下停了下来。
　　姬玛从他怀里跳下，带着坏笑道：“否则我为什么那么撩你。我吃饱了再见。”
　　说罢，她后背猛得张开双翼，一跃就要跑。
　　乔治一抓她的尾巴，把她拽过来，说：“来都来了，不坐一下吗？”
　　“放开我尾巴。”姬玛把尾巴从乔治的指缝中抽出，说：“最近你过得怎么样？”
　　空气中的暧昧消失了大半。
　　乔治的脸重新木讷起来，严肃道：“不算好。”
　　“又这一副死人样，像雕像一样。”姬玛对乔治这脸印象深刻，在被圣剑贯胸时，乔治便是这张脸，“我们找个地方坐，慢慢聊。”
　　他们坐在河边，姬玛坐在石头上，用没穿谢的脚尖撩动着水花，水将丝袜打湿，贴着小腿肚，朦胧现出白皙肤色。
　　“我先说我的。”
　　姬玛看向乔治，暗中关注乔治的眉头，她此行过来是要打探情报，第一个是要确定在梦境里，乔治是否能测谎。她打算一句句说，并在其中插一个谎话。
　　“我和珍娜姐姐一起走。珍娜一直告诫我，要小心她家里人，因为她父亲是个吝啬鬼，很喜欢道德绑架超凡者做事。”姬玛说，“管家三番五次想刺探我的能力....”
　　“我就给了他一个好看，骗了他...”
　　“嘻嘻嘻，到现在他还蒙在鼓里。”
　　乔治说：“虽然他事先冒犯你，但并非你欺诈他大量金币的理由。”
　　“你讨厌？”
　　“对。”乔治说，“为何不开诚布公说呢？”
　　“因为不得钱呀，用超凡能力欺负他人是很开心的一件事。”
　　两人争辩了一会，乔治虽然语气柔和，但态度坚决，并劝说姬玛。
　　姬玛一边敷衍道：“嗯嗯嗯，我听到啦。”一边注意他眉头，他眉头没皱，说明他厌恶时，不喜欢皱眉。
　　“还有一件事。”姬玛说，“我在路上见到一位“杂种”，女的，长有猫耳还有猫尾巴，我看她可怜，她肚子饿得咕咕叫，就把她带回家。她很感激我，决定给我做仆人。”
　　里面有两个说谎的地方，猫尾巴与“我看她可怜”。
　　“好事。”乔治说，他眉头没皱。
　　姬玛心里一喜，好家伙他在梦里不能检测谎话，这也说明在梦里，圣武士不能侦测谎言。
　　得到珍贵情报后，姬玛心情愉快，又和他聊了其它话题，发现聊到“军事”时，两人聊得很合拍，两人皆推测，帝国皇帝是围点打援，用小部队围攻马林城，主力埋伏回援的军队。
　　姬玛适时地问道：“对了，你最近遇到了什么糟心的事？”
　　“最近呀。”乔治说，“我们中了黑暗精灵的诡计，把我从圣堂里调走，一支精锐部队袭击了白城内城，抢走宝库里的重要宝物。”
　　“什么重要宝物呀。”
　　“魔王基玛的超凡物质。”
　　姬玛躺在草地上的尾巴尖，不受控制地扬了起来。
　　如果说，摄入超凡物质是试图三番五次侵犯一头脾气暴躁的公牛。那么，再使用已经摄入过的超凡物质，是从牛栏迁走一只温和的耕牛。
　　不过前提是，你曾侵犯过这公牛。而姬玛是世上唯一满足这前提的人，假如拿到曾拥有的超凡物质，她能做许多事，制造强大的超凡物品，使用前世的超凡能力，弥补孱弱的正面作战能力。
　　甚至还可以真正意义上的重生，变回曾经的自己——魔王基玛。
　　真的要变回去吗？
　　这本是毫无疑问的选择题，她多么再渴望过上以前**的生活，哪怕只有一天也好。
　　但她惊讶地发现，不知何时，这个选择变得无比艰难。
　　就好像你被拐卖到山区，生了七八九十个漂亮孩子，认命过生活后。一天村子口来了七八辆警车，一位警察叔叔握着你的手，说：“你自由了，快回家继承千万遗产吧。”
　　不过她并未纠结多久，选择很难，但必须有选择。
　　野心如同一团野火在她胸膛中燃烧，她满脑子都是“自己曾有过的超凡物质”，想把它拿到手，用力抱在怀里，谁也不能夺走。
　　她面不改色，脸严肃起来，脚不再撩拨水面，说：“那么说，魔王基玛可能会重新复活？”
　　说到魔王基玛，她语气颤抖，双手忍不住“害怕”地抱着自己双臂。
　　乔治同情地拍拍她的头。
　　“我不是小孩了，谢谢。”姬玛推开他的手说，“你们抓到黑暗精灵了吗？”
　　“敌人很聪明，换掉了容纳超凡物质的容器，并干扰了预言类神术，我们无法定位.....”
　　尽管姬玛与生俱来的超高演技天赋让她完美控制脸部表情，但她的心脏无可遏制地砰砰快速跳了起来。
　　无论是预言、占卜都好，都遵守一条铁律。如果拥有与占卜对象联系亲密的物品，便能获取对象信息，越亲密，效果越好，也越不容易受到干扰。
　　还有什么比她与自己曾拥有的超凡物质，联系更亲密的呢？
　　姬玛笃信，自己占卜一定能找到超凡物质所在位置。
　　“现在只有一个线索...”乔治听到姬玛的心跳声，说：“你的心脏跳得好快，是出什么事了吗？”
　　“啊..啊..没什么事..”姬玛总觉得乔治在怀疑地看着自己，这该死的家伙，她叹口气，说：“魔王基玛他，在我身上做了手脚。”
　　她指的是，倒霉催的，在魅魔身上重生。
　　乔治却以为指的是，把她当成人型钥匙一事，说不定还动了其它手脚，他一手揽住姬玛的肩膀，说：“别担心，我会保护你。”
　　姬玛也不好推开他，说：“谢谢。你刚才说的只有唯一一个线索，指的是？”
　　乔治双手扶着姬玛的肩膀，把她扳过来，直视着她双眼，说：“看着我的眼睛。”
　　他那专注且带有压迫力的眼神，让姬玛一阵心虚。
　　“我们之间开诚布公吧，我也不希望罪魁祸首是你，但许多证据都指向你，我无法忽略理性...”
　　妈呀，我是不是露出什么马脚。
　　她撇过头道：“你怎么突然那么奇怪...”
　　“接下来，我希望你能对我说实话。”乔治一只手握住姬玛的犄角，板正她的脸说：“我们已经确定，有一位拥有和你相似梦境能力的超凡者...”
　　姬玛尾巴一颤，差点要脱离梦，回到现实，细软跑。
　　“我必须问你一个问题，否则我不得安宁。”乔治蔚蓝的双眸更具压迫力，问：“你是否和黑暗精灵勾结，夺取魔王基玛的超凡物质？是或者否。”
　　啊？就这？
　　姬玛一喜，道：“当然没有。”
　　“真的？”
　　“真的！”
　　乔治松口气，放开姬玛说：
　　“我放心了，最大的嫌疑是你，他们甚至认为你可能被魔王基玛下了咒，会一心一意夺取魔王基玛的超凡物质，将他复活。我偏偏无法辩驳。”
　　“这怎么可能？”
　　“许多咒语，能将施咒者的意志灌入受害者的脑子中，并能让施咒者觉得是自己的意志。”乔治说，“比如，如果你被魔王基玛下咒后，你会竭力复活他，但你会认为，自己只是追逐力量，想要得到他的超凡物质而已。如果拿到他的超凡物质，你脑子里会出现一个神秘的仪式，你会觉得这个仪式，不过是强化你自己。”
　　.....
　　“真可怕。”姬玛说，“不过，你是故意挑这条说吧。更多人肯定觉得，我不安好心，或许一开始就是魔王基玛那边的。”
　　乔治沉默一会，说：“你猜对了，他们不信我。”
　　他们也猜对了。
　　姬玛说：“你在负责追回魔王基玛超凡物质的任务？”
　　“对。”
　　姬玛暗自松口气。这说明，负责《精灵女王落难记》的是另一拨人。
　　只要乔治不在就好，遇到这家伙，总觉得碰到天敌一样。
　　姬玛和乔治又聊了一会，双方很开心，姬玛找到一个机会，走了。
　　她决定要去懂懂先生的梦里，不过去之前，先回去穿好衣服，不能只穿着黑丝跑到别人梦里。
　　...
　　...
　　乔治做了一个美梦，他神情放松，脸上带着浅浅笑意。
　　“短命种，短命种！”
　　有人推着他。
　　乔治睁开眼，就看到一条丰腴的银丝大长腿，悬于自己上方。以及一张熟悉的，冷若冰霜的脸，正是伊芙·霜叶，她一脸不耐地用脚丫子推着自己。
　　她身后的精灵侍女道：“霜叶大人，用脚推别人是没礼貌的行为。”
　　“我脱过了鞋。”伊芙·霜叶说着，把脚伸进自己靴子里，目光聚焦在定格在乔治隆起的裆部，轻轻啧一声。
　　乔治解释道：“我做了一个很美的梦。”
　　“哼，肮脏。”伊芙·霜叶似乎更生气了，也不等乔治起床，转身走出帐篷，边走边说：“有人已经入梦到书商梦中，你最好快点和我一起到梦里。”
　　“霜叶大人还有我。”
　　“一边去，贵精不贵多。”


第339章  梦中可怕的魔鬼
　　随着一句咒语，再缓缓吸入沉香，放松精神。乔治与伊芙·霜叶共同在迷糊间，进入到懂懂先生的梦里。
　　“好大的胆子呀。”
　　一句威严又不失邪恶的洪亮声音响彻心扉。
　　伊芙·霜叶连忙握紧了弓，身上盔甲外披着斗篷的乔治，连忙抬手制止，低声说：“情况还不熟悉。”
　　说罢，乔治观察了下四周。
　　灰雾笼罩着他们，前方朦胧间有一座巨大王座般金字塔状建筑，人在前面渺小得像是两只蚂蚁，懂懂先生跪趴在王座建筑前，像是一块被吐在地上的口香糖。
　　他浑身瑟瑟发抖，嘴里不停念叨着：“吾主，我错了，错了。”
　　在高高王座上，可见灰雾之后，坐着一高大而朦胧的身影，可能有一层多楼高。他胸口冒着血色光芒，血光透过灰雾，随着呼吸一涨一缩。一柄大到可怕的漆黑巨剑，插在他脚边，乔治隐约见到，剑柄上似乎系着一毛绒绒的粉红色兔尾巴。
　　“哈哈，我等你们可等了好久。”魔鬼的声音，轰隆如雷鸣，“一开始我就看出你们凡人那可悲的诡计。”
　　“我....我懂了。”懂懂先生忽然道，“请收走我的灵魂，放过我家人吧。”
　　“我为什么要放弃三条灵魂。”魔鬼说，“还要感谢伟大的圣堂，让你违规，否则我还拿不到你的灵魂。”
　　懂懂先生吓得大哭起来。
　　乔治双手握紧巨剑，走过趴在地上哭泣的懂懂先生，剑刃对准高高在上的魔鬼。
　　“嚯嚯，反而向前是吗？可悲又渺小的凡人，你的愤怒可一文不值。”魔鬼丝毫不惊慌，他斜倚在王座上，一手撑着下巴。
　　“你收不了他的魂。”伊芙·霜叶拉满弓，指向魔鬼，“你不过只是个狐假虎威的魔鬼，我们查过资料，你在历史上默默无闻。”
　　“哈哈哈哈。”一阵放肆的笑声在整个空间响起，巨大的魔鬼站了起来，“因为这可悲而落后的世界，并没见证过我的伟大，这是这个世界最大的不幸。”
　　大魔鬼大笑着，扬起双臂。灰雾因他身上散发的威风而散去，这下伊芙·霜叶才看清了大魔鬼的外貌。他高达三米多，穿着厚得惊人的黑色盔甲，像是一座移动的堡垒。
　　在大魔鬼身后，如投影一般，忽然出现一头巨大的、浑身燃烧的黑龙，它有着一漆黑方形的铁下巴。
　　他一字一句吐着：“吾曾名死亡之翼,天命之灭世者,万物的终结者,无可阻挡,无可违逆,吾即大灾变。”
　　每念出一个名号，他身后的画面随之而动。大地裂开，黑龙张开双翼，洪水推倒哥布林雕像、矮人的水坝破裂，在它双翼之下大地在燃烧。画面逼真。
　　最后，这钢铁黑龙落在一城墙上，张开遮蔽天空的双翼，大吼道，英雄的雕像纷纷跌落。
　　伊芙·霜叶心惊胆战，举起手挡住脸，她的脸庞能感受到高温的刺痛。
　　懂懂先生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抬起头来，顿时魂飞魄散，翻起白眼，竟在梦中活活被吓晕。
　　“不，这不是真的...”伊芙·霜叶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很低，没有一点底气。
　　“可笑。一个被低劣诅咒所束缚，无法射出箭的精灵，也胆敢质疑我？”王座上的大魔鬼指着她：“你们的双目，根本承受不了我的记忆。”
　　说罢，他又双臂一震，“我曾经率领虫群吞没无数人类世界，你们这群见识短浅的凡人，根本没亲眼见过星河之浩瀚...”
　　轰隆作响的话音未落，大魔鬼身后，巨大的画面一变。
　　几架钢铁巨鸟屁股喷着火焰，飞过下方蔓延数公里的钢铁城市，画面一转，阴暗的天空上居然漂浮着比整个城市还大的血肉利维坦。
　　钢铁巨鸟在利维坦面前，渺小得像是人身上的一个跳蚤。
　　巨物恐惧症令伊芙·霜叶的皮肤上，升起一团团鸡皮疙瘩。
　　随之，鱿鱼一般的东西从血肉利维坦之中喷出来，落向城市。
　　令人难以想象的是，鱿鱼里面涌出诸多闻所未闻的怪物。刚才在天空上飞翔的钢铁巨鸟，居然一转身，变成小铁人，挡在三层楼高，类似大象的怪物面前，双臂射出火焰，却被大象怪物随手击倒。
　　城市里，人类军阵严阵以待。伊芙·霜叶和乔治，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军队，每位士兵都穿着厚得惊人的铠甲，或许里面不是人类，每个人都是泰坦。
　　奇怪的钢铁战车伸出四只脚，喷射出火焰。
　　镜头一转，不远处是如潮水般的怪物群向人类军阵中涌来，钢铁战车喷出的火焰，只在浪潮中，扬起一朵无力的火花。
　　虫群淹没了军阵。
　　一艘巨大的钢铁战舰从天空落向城市.....
　　伊芙·霜叶不知何时，额头已布满冷汗。她能看出，文明一方的实力远超过这个世界。她见过黑暗精灵漂浮在海上的黑色方舟，那是一块漂浮的陆地，巨大无比。
　　而里面的文明一方，能让堪比黑色方舟的钢铁战舰飞在空中。能让每个士兵穿上厚重的盔甲，手持能喷火的魔法武器。但即便是这样，威武的钢铁战舰依旧陨落，整个城市都被虫群淹没。
　　她心脏加快，看向大魔鬼的眼神变了。
　　伊芙·霜叶原本以为，他只是个夸大其词的魔鬼，但没想到，他居然是跨越不同世界，纯粹的邪恶化身，就如魔族的邪神一般。
　　不，他比魔族的邪神还要强大。
　　“呵呵呵呵...”
　　王座上漆黑的魔鬼在低笑，仿佛在嘲笑凡人的无知。
　　一只手紧握住伊芙·霜叶的手，乔治低声说：“别被吓到，那都是魔鬼糊弄你的。”
　　“不可能。”伊芙·霜叶摇头，“他展现的，都是这世界从所未有的事物，细节完善，是不可能被想象出来的。”
　　“我证明给你看。”
　　乔治握着剑，踏着阶梯，一步几个阶梯爬上去。
　　“嚯嚯，真够大胆。”大魔鬼笑道，“不但没退缩，反而向我靠近，勇气可嘉。”
　　乔治说道：“不靠近你，怎么打倒你。”
　　刚才还威风的“大魔鬼”听到乔治声音，浑身一颤，差点就握不住剑。
　　“我有个交易，我能告诉你们被抢走的超凡物质在哪。”
　　乔治不为所动，一跃而起，一剑砍向大魔鬼。
　　“无聊，在梦里是杀不死人的。”
　　大魔鬼笑道，只是这笑声，听起来没之前威风，他手一挥，在乔治砍中他之前，一阵灰雾涌来，他的身影消失在灰雾之中。
　　乔治砍了一个空，他呆站在原地，直到伊芙·霜叶一拍他桶盔，问：“你怎么了？”
　　“我总觉得这魔鬼，好像在哪见过。”


第340章  细思极恐
　　勒安港口，郊外帐篷内。
　　捕梦网渐渐停止摇动，床上的懂懂先生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
　　精灵侍女还在小声抱怨，圣堂给的毯子太小，搞得伊芙·霜叶只能屈尊和乔治躺在一起，挨那么近，人类的小心思，真是令人作呕云云。
　　旁边的灰袍牧师，看了眼前勇者和精灵身下的毯子，那可是能找到的最大毯子。足够两个人在上面前翻滚两周半，硬是要睡一起，有什么办法。
　　但他明智地不理会念念叨叨的精灵侍女。
　　“啊。”
　　伊芙·霜叶轻叫了一声，猛地从毯子上坐起来，脸上露出少有的慌张。
　　“霜叶大人！”精灵侍女连忙上前，一边用看贼的眼光看着乔治，一边把伊芙·霜叶扶起来，离乔治远远的。
　　虽然他身穿盔甲，把自己包得厚厚实实的，但精灵侍女总觉得，他会野蛮地玷污霜叶。
　　伊芙·霜叶没有抗拒，她双目失去焦点，任由精灵侍女扶着她离开，一直走到帐篷门口。
　　精灵侍女反而觉得不对劲，要是在以前，伊芙·霜叶早就给自己一记眼刀，她伸手在伊芙·霜叶眼前晃了晃，问：“霜叶大人？您还好吗？”
　　伊芙·霜叶喃喃道：“如果只是幻觉就好了。”
　　此时乔治也站起来，他面色如常，拿起桶盔放在头上。
　　伊芙·霜叶推开精灵侍女，问道：“你也看到了吗？死亡之翼，虫群....”
　　乔治说：“看到了。”
　　“是假的吧。”伊芙·霜叶道：“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
　　“基本可以排除是幻象的可能。”乔治说：“人不可能想象出不存在的事物，更别说是细节清晰的幻想，看起来应该是它记忆的一段，它亲眼所见。不过这只是初步分析，我们还要做一次检测。”
　　这检测很简单，双方独立用文字与绘画，来表达自己的所见，以确保双方见到的幻象是同一个。
　　有许多幻术，是刺激人的大脑，令受害者自己幻想出幻象。这远比施法者，将准备好的幻象灌入目标脑子更为可怕。
　　半小时后。
　　悬挂着光球的帐篷里，明亮如正午。
　　乔治与伊芙·霜叶面对面坐着，两人面前各摆着一张纸。
　　乔治看了看霜叶的纸，松了一口气：“这只是由人自行幻想出来的幻象。”
　　伊芙·霜叶微松口气说：“我居然被骗了。”
　　说罢，她好奇心大起。每个人幻想出的幻象都不同，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一头灭世巨龙，名为死亡之翼。”说着，乔治将自己的纸递出。上面绘着一头钢铁巨龙，它有着巨大的铁下巴，趴在城墙上，朝画外的人吼叫，英雄的雕像纷纷跌倒，很有压迫力。
　　“和我看到的一模一样。”
　　“怎么可能？”乔治指着伊芙·霜叶的画，“上面不是一只野鸭吗？”
　　伊芙·霜叶前面的纸上，画着一只画工拙劣疑似野鸭的生物，以及勉强能分辨出是翅膀的玩意，一团团羽毛从翅膀上掉下来。
　　乔治的手指头，正指着“野鸭”圆圆的脑袋。
　　伊芙·霜叶的脸似乎更冷，她说：“这是简笔画，是龙的脑袋。”
　　乔治又指了疑似鸭嘴的嘴巴，“这不是鸭嘴吗？”
　　“是金属下巴。”
　　手指指向翅膀上跌落的一团团，疑似羽毛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一只患有脱毛症的野鸭，挣扎地要飞向天空：“那这呢？”
　　“是从翅膀下落下的火焰。”伊芙·霜叶抱着手，冷冷道：“短命种，这是名为抽象的高雅绘画手法，考虑到你生命之短暂，没见过世面，我暂且原谅你。”
　　精灵侍女在旁边偷笑。伊芙·霜叶大人，最讨厌别人评判她的画技，看来这猴子是没机会了。
　　乔治收回手指说：“那你还是用文字标注好了。”
　　伊芙·霜叶没说什么，拿出第二张纸，上面画着满街圆脑袋的狗，簇拥着一只更大的狗，正扑向一大堆圆头圆脑的士兵。与其说是要撕碎士兵们，不如说是要用舌头舔士兵。
　　“我看到了从天空上落下的鱿鱼，落在地上，鱿鱼里是一群群可憎的怪物，这一跳跳的虫子，就叫跳虫好了。”伊芙·霜叶在意思小狗的头上，写了“跳虫”二字。
　　“这个叫猛犸象。”
　　乔治说：“你是否见过这一幕。”
　　说罢，他把第二张画递出。画的正是天空上钢铁巨鸟，从天上落下，变成小巨人，用两管加特林机枪勇敢面对奔跑而来的猛犸巨象喷出火焰。
　　“见过，是一位勇士。”伊芙·霜叶说：“但他一下便败了。”
　　说罢，她出食指指着钢铁巨鸟，“全是钢铁，却能飞到云端，比巨鹰更为迅捷，也比它飞翔得更高，还能在短短数秒内落地变为喷火巨人。”
　　乔治拿出第三张纸，画的是身穿圆嘟嘟重甲，手持碰火钢铁的猛男，他说：
　　“我也注意到了，如果里面是人类的话，他身上的盔甲比我身上的还要厚实，我推测这盔甲有动力。”
　　“会不会里面是极为强壮的人？”
　　“不可能。”乔治说：“不可能每个人都是强壮的人，但人人都穿着这种铠甲，说明它对穿戴者要求不高。”
　　伊芙·霜叶心底泛起一阵惊讶。
　　每位士兵都穿着比乔治更厚的铠甲，还能轻松移动，这是国度的强大难以想象。
　　伊芙·霜叶说：“这不可能，即便盔甲有动力，也必须束缚一条受过训练的灵魂，让盔甲有智能，才能分担盔甲主人的负担。”
　　公认最擅长魔法的种族是高等精灵，而其中白塔是高等精灵中数一数二，培养奥术师的地方。
　　据伊芙·霜叶所知，白塔的法师们，从魔像中得到启发，想着制造出能分担主人负担的动力盔甲。这样，就能穿上更厚，更可怕的盔甲。
　　但是却失败了，他们无法解决，让动力盔甲知晓盔甲主人动作，并随之而动的问题，用黑魔法束缚灵魂也不管用。
　　伊芙·霜叶补充道：“这是理论上，没人能制造出动力盔甲。”
　　乔治说：“我想，能制造出堪比一座城市大小的飞行钢铁巨舰的国度。他们的力量水平之高，已经超过我们的理解范围。”
　　伊芙·霜叶回忆起从天空陨落的钢铁巨舰，只是稍微一回忆，她就起一层鸡皮疙瘩。
　　“即便那艘能飞的舰艇只搭载动力铠甲士兵，它也能征服....。”骄傲的伊芙·霜叶，回忆起高等精灵首都那高高的城墙以及奥术塔楼，也摇摇头，说：“...世界上每一座城市。”
　　“应该说是全部。”乔治说，“我不怀疑它能在一个月...半个月内征服全部城市。”
　　伊芙·霜叶低下头，轻声道出一个毛骨悚热的事实：“但这钢铁国度，依旧被虫群淹没。”
　　整个帐篷都安静下来，死一般寂静，山大的压力，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上。
　　乔治说：“乐观来看，可能那只魔鬼它只是见过，而非亲身经历。”
　　“可能吗？”
　　“我对它，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
　　——
　　马林城城外，姬玛的炼金工坊内，莉安夕房间里。
　　莉安夕躺在床上，背靠着墙壁，手抱着膝盖，身子蜷缩成一团，嘴里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忽然，莉安夕的旁边出现了一个人影，正是姬玛。
　　“要死啦！要死啦！”姬玛捂着脸踉跄着向后退一步，跌在莉安夕的床上。
　　莉安夕像是一只被吓到的小猫一样，猛得从床上跳起来，猫耳向后伸，变成飞机耳。
　　姬玛索性在床上捂着脸，滚来滚去，嘴里说着让莉安夕难以理解的话：
　　“怎么是他？”
　　“没脸见人了！”
　　“以后我还怎么活。”
　　姬玛滚了好一会后，大口喘着气，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旁边传来莉安夕弱弱的声音：“主人，您还好吗？”
　　“没死。”姬玛说，“也可以说要死了。”
　　“主人，您不要死呀。”
　　“我还活着。”姬玛深吸一口气，把手从脸上撤下来。
　　莉安夕睁着眼睛，借着从窗外照进来的月光，仔细上上下下看着姬玛，发现她身上没有伤口后，松一口气。
　　“主人没事，真是太好了。”
　　姬玛却忽然意识到，这次不可能蒙混过关，就算是傻子，也会意识到自己有问题。
　　姬玛努力把刚才的事抛到脑后，下了床，重重咳一声，重新恢复主人高高在上的样子。她担心不这样镇不住莉安夕。
　　对于一切没被“奴隶契约”束缚的仆人，姬玛一个都不放心，她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这件事你不准和任何人说起，我可以告诉你，我有点超凡能力，刚才是一次超凡事件，有了一次，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姬玛斟酌着，透露合适的信息给她，一丁点事实都不告诉别人的话，无异于挑战人性中的好奇心。
　　“也就是说，以后你睡着后，我可能会凭空出现在你房间里。”
　　“凭空？”莉安夕惊喜道，“主人，您原来是超凡者..唔唔！”
　　姬玛连忙捂住莉安夕的嘴，说：“小声些！千万别和其它人说。”
　　莉安夕眼睛里满是崇拜的闪光，点头道：“我发誓。”
　　“好。”
　　姬玛松开手，走出房间。
　　多疑的她，脑子里又浮现出诸多文化作品中，角色总是给自己找个告密的理由。
　　要是有个奴隶契约，就没那么多麻烦。
　　姬玛后退几步，扶着门框说：“就算别人能保守秘密，也不能说。还有，也不能对树洞、石头等说，总之，不能说出口或写出来。”
　　莉安夕回答得很利索：“遵命，主人。”
　　姬玛这才放心，回到自己卧室里，打了一个哈欠，钻进帐篷里，把衣服脱到只剩黑丝，躺在凉席上，枕着羽毛枕头，闭上眼睛。
　　忽然，她捂着脸，小腿一踢道：
　　“不行，太他.妈羞耻了。”
　　明明乔治应该在圣堂才对，怎么他也在？
　　这种在熟人面前中二的羞耻感，让姬玛有一种想死，甚至想杀人灭口的冲动。
　　要是被揭穿身份，自己还不如去死。
　　姬玛像是一条扭动的蛆，在床上扭了近半小时后，才进入梦乡，重新睡着。
　　——————
　　三十月票加一更。
　　最高十更，一更三千字。
　　这个月完成。

第341章  野心勃勃的姬玛
　　清晨，姬玛从美梦中醒来，她坐在床上。脑袋里还残留着美梦的残骸，具体梦到什么，姬玛忘了。
　　她只知道，自己拿回了自己的超凡物质之后，过得很幸福。梦中既有跌宕起伏、惊险刺激的生活，也有充满性福，奢靡的享乐生活。
　　她难以忘记，在梦中权力滔天的感觉。只需一句话，自己的一切欲望都能被满足。
　　只是稍微回温一下美梦，她的野心便如一团野火在胸膛中燃烧。
　　那可是比钻石级还高一级的超凡物质，能任由自己支配的超凡物质。
　　不知做了多久，姬玛才从美梦的余韵中缓缓清醒过来。她才发现，自己心脏跳得很快，有点太过兴奋。
　　等我拿回超凡物质后，以后乔治就没用了，我要一脚把他踢开，向他宣布，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说罢转身牵着圣女珍娜，只留下被欺骗感情的勇者捶地痛哭。
　　姬玛想象着那一副美景，忍不住抱紧了枕头，笑着在床上打一个滚，才恢复过来。重新坐在床上，打开个人系统，点开任务系统中的一个任务：《摆脱战五渣的帽子》。
　　任务内容大概是，要搞到自己曾经的超凡物质。原本姬玛想通过欺骗圣堂的阵营侦测系统，赚积分，换来圣堂里的一半魔王姬玛的超凡物质——主要是姬玛还没能力偷走。
　　但因为没骗过，只能拿着绿龙的超凡物质灰溜溜地滚出圣堂。
　　因而任务无限搁浅，但现在姬玛又看到了希望。
　　虽然在黑暗精灵、圣堂与自己三方势力中，自己是最弱的一方。但姬玛相信自己的超凡能力。正面战斗力渣归渣，但背后搞事能力却很强，而且有着强大的保命、逃命技能，可以大致保证自己不会丢掉性命。
　　心里忽然蹦出一个问题：可是如果被乔治发现怎么办？
　　一阵羞耻感浮上脸，姬玛克制了捂脸的冲动，低声劝说自己：“在至高的力量面前，人可以不要脸。”
　　话音刚落，门便被推开，莉安夕的猫耳抖了抖，问：“主人，你吃早饭吗？你刚才说至高力量什么的？是什么命令吗？”
　　姬玛吓得“呀”的一声跳起来，见是莉安夕，便大声命令道：“给我出去！”
　　“是..遵命，主人！”
　　“还有，以后进门必须敲门！你一点都不像个仆人。”
　　“遵命。”莉安夕几乎要哭出来。
　　“快走，把门关上。”
　　“遵命。”
　　房门被轻轻掩上，一阵急促离去的脚步声传来。
　　“呼，吓死我了，就好像十四岁时，回到房间，发现自己悄悄写的小说，被摊开放在书桌上一样。”上面还画着乱七八糟的地图，以及一大堆奇怪的名词。
　　姬玛坐下来继续分析。
　　水越浑，对自己越有利。
　　目前看来，黑暗精灵一方占据着相对优势。他们不仅抢到了超凡物质，还钻进山林里，失去了踪迹。虽然圣堂与高等精灵海军在搜捕，但随着时间推移，黑暗精灵们必能溜走。
　　但如果自己告诉圣堂与高等精灵，黑暗精灵们位置的话，那场面一定非常精彩。
　　她一笑道：“圣堂需要本死亡某翼兼虫群女王的垂怜。”
　　圣堂定位不了黑暗精灵位置，自己能定位。无论是占卜还是各种预言系法术，都遵从的一个原则，既“联系越深，效果越好”。
　　自己和超凡物质的联系之深，恐怕仅次于母子血缘之间的联系。母子之间的血缘联系，被认为是最强的联系，远超父子、兄弟等。
　　所以，姬玛只需以自己的灵魂为媒介，占卜超凡物质便可。
　　姬玛兴奋的一拍手，站起来喊道：“小莉！我要洗脸，换衣服。”
　　“主人，来啦。”
　　洗漱完毕，吃过简单的早饭后。姬玛就一头钻进炼金房里。
　　磨刀不误砍柴工，她打算先根据配方，制作出几个能提高自己魔力，有利于占卜的魔药。
　　经过几次失败后。
　　她用墨角藻制作出黑乎乎奇怪的药水，能暂时增强自己的魔力，再跑到马林城，补充了下炼金材料。并跑去购买了昂贵的法术服务——这花了她一些时间，法师只服务熟人，但姬玛的眼睛一眨，说几句话，她就成了熟人。
　　最后姬玛用近百金币，买了一些经过处理的海盐等，还有一卷魔法卷轴。这些东西，都将用来防护占卜中的种种意外。
　　尽管其中风险并不大，但小心总是好的。
　　等到姬玛回家后，已是傍晚，简单地吃一顿晚餐后，姬玛就钻进临时开辟的施法室。这原本堆满了杂物，莉安夕整理了大半天才整好。
　　“如果我拉响铜铃，说明出问题，你打开门就是。”
　　“遵命，主人。”
　　姬玛吩咐完后，才进到房间里。点燃五根绿色蜡烛，用海盐撒成一白色的圈，再使用羊皮卷上的咒语，防护工作做好后。
　　她饮下石油般的药水，将一锅清水放在五根绿色蜡烛之中。
　　药水灼烧着姬玛的胃，她开始占卜，凝视着锅中的清水，眼前景物一阵恍惚。
　　她本能般从嘴里吐出歌谣，调节自身魔力，使其遵循自己的意志
　　以我灵魂为媒介....
　　她立即感到，曾经属于自己的超凡物质在远方，她与它之间有着某种联系。
　　在哪？
　　锅中的水立刻沸腾，冒出一阵水汽，遮住她眼眸，在水雾之中，她见到一片蔓延到天边的麦田，麦田燃着火，直立行走的羊角人手持着染血斧头，穿过麦田。
　　一个地名在她脑子里浮现出来：“卡松公国？”
　　是巴托骑士国里的一个公国，相当于一个行省，看起来在闹野怪人。这片大陆一直不太平，不时有拙劣模仿人类直立行走的野兽，冲出森林，大开杀戒。
　　一股熟悉的感觉涌来，她望向一片山脉。她相信，曾属于自己的超凡物质，便在此处。
　　“更精确的位置。”
　　山脉在向自己涌来。
　　“砰！”
　　姬玛的额头就好像是狠狠撞上了墙壁，脑子如挨了一锤子般，头痛欲裂。
　　姬玛差点失去意识，她牢牢抓住仅剩的一点意识，清醒了几分。
　　眼前本重叠在一起的景物清晰开来。海盐正在冒烟，迅速变黄焦黑。
　　反占卜诅咒！有人正看着超凡物质。
　　姬玛当机立断，立刻断掉占卜，五根绿蜡烛一起熄火。可一道阴毒的诅咒抓住最后的空档，如一条毒蛇，顺着联系奔向姬玛的灵魂，它能找到姬玛的弱点，化为一支毒箭，狠狠咬向姬玛胸口。
　　痛觉席卷她全身，未愈的魂伤又被掀开。疼得姬玛小脸惨白，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好果断、好狠毒、好强大的对手。
　　姬玛疼得站不起来，使劲伸出手趴着，爬向拉铜铃的绳子。双手颤抖着，一时使不上力气。
　　虽然阴毒的诅咒要不了姬玛的小命，但打中陈年旧伤，够她疼的了。
　　“感..感觉就好像蛋蛋被捏碎一样。”姬玛咬着牙发狠说，“干！我一定要干死它！”
　　她手上多了一分力气，爬到铜铃绳子前，用力一扯。
　　“叮铃铃！叮铃铃！”
　　门一下被推开，莉安夕急匆匆地跑进来。
　　“去这个地址，找叫珍娜的女人。”姬玛把纸条塞给莉安夕。
　　“我..我不识字。”
　　“.....”
　　半小时后，疼得嗷嗷叫的姬玛，终于见到了珍娜。
　　“拜托了。”
　　她说完，就安心地晕过去。
　　原本以为，晕过去后就不受魂伤的痛苦所折磨，但痛苦一直在黑暗中伴随着她，昔日的噩梦再次找到她。姬玛发出无声的呻.吟声，她痛恨那位咒自己的家伙，甚至痛恨起圣女珍娜。
　　正是她的治疗，让自己好久一段时间不再受噩梦与魂伤折磨。本来她已经习惯了。
　　不知过了多久。
　　一股清凉随着令人舒服的指压，从胸口传来，胸膛处的痛苦随之消解。浑身一阵轻松，轻得像是一根羽毛，随时能随风飞上天空。
　　姬玛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雪峰之后的一张鹅蛋脸，正是珍娜，她脸上有些憔悴，十指抹着精油，正按压着姬玛略微起伏的胸膛。
　　“你还好吗？”
　　姬玛心一动，撇过头没说话，胸口的那股舒服劲头让她想闭目享受。
　　后脑勺软软的，姬玛才发现自己头靠在珍娜的大腿上。
　　“很好。”
　　“这是几？”
　　珍娜伸出两根手指头。
　　“二。”
　　“二加二等于？”
　　“四。”姬玛见到从窗外射进来的阳光，问：“我睡了多久？”
　　“一夜。”珍娜脸上浮出温柔的笑容：“我前段日子看的书没白学。”
　　姬玛感觉自己快被她的温柔给融化。
　　如果我能拥有珍娜就好了，所有后宫用绳子捆一块，都比不上她的一根手指头，真舒服。如果我能拥有她，我天天叫她给我按摩，扮演护士...
　　姬玛长长的睫毛闭起来，问：“你指的是什么精气神那本？”
　　“是的。”珍娜说，“这次你的病情很复杂，能治好你我很高兴。”
　　这种关心让姬玛一时有些慌了手脚。她原本以为，珍娜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实验对象，加之又暴露身份的危险，因而她很抵触。
　　被关心的感觉真好。
　　姬玛用脑袋蹭了蹭珍娜的肚子，由衷说道：“珍娜姐姐真是太棒了。”
　　“小懒鬼，你伤已经好了，我要休息一下。”
　　姬玛恋恋不舍地从温柔腿枕上起来，她含着笑，用撒娇的语气对珍娜说：“珍娜姐姐对我太好了，我还想多被治疗几次嘛。”
　　“治疗费一千两百金币。”
　　心脏骤停。
　　“一千两百？”
　　珍娜点点头：“材料费很贵，人工费友谊价一百。”
　　“珍娜姐姐！”姬玛带着哭腔借机扑入她怀里，“你谈钱的样子一下可恶了起来，一点不像一位下凡的女神...”
　　姬玛停顿了一下，蹭了蹭大物说：
　　“一个大好事，沾上金子的臭味就不好了。”
　　——————
　　——————
　　大家很有热情，一下就投了150张票，我必须加更5更。我已有存稿，打算在六月二十二日开始加更。因为那时是上风向标的日子，成绩不达标的话，再也无缘风向标了。


第342章  重返赤贫
　　姬玛胸蹭着蹭着，就感觉到不对劲了，珍娜怎么一声不吭。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哎，自己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她不会当真了。
　　只有傻子才不明白，治疗魂伤是属于高层次操作，有钱都买不到。一千两百金币，应该是骨折价。
　　姬玛马上打定主意准备道歉，免得不仅以后没治疗机会，还挖不了墙角。
　　她连忙抬起头，却见珍娜脸色因惭愧而微红，见姬玛抬头，她有些吞吐道：
　　“对..对不起，但我家..现在真的很需要钱。”
　　那么好欺负？
　　“我再给五十金币，咱们一起洗洗澡，揉揉胸，按按摩如何？”
　　姬玛差点脱口而出，但记起打兽人时，暴走的珍娜徒手杀进兽人堆里的壮举，就连忙把这句话咽下去。
　　目的性太强不好。
　　姬玛理解的一笑道：“我是开玩笑的，珍娜姐姐和乔治一样，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很般配呢。”
　　珍娜捧着脸，也笑道：“你好会说话。”
　　姬玛掏出异次元空间袋，从里面拽出一包包包好的钱袋。
　　“一袋一百金币。”
　　姬玛说着，将第十七包金币放在珍娜面前，摆得整整齐齐。
　　“这是一千七百金币。”珍娜推出三包金币，“你听错了，多给了三百金币。”
　　“没，我想给一千七百金币。”
　　珍娜坚持拒绝道：“姬玛，谢谢你的关心，但我可以度过这难关，你更需要钱。”
　　姬玛察觉到，直接给钱，带着点施舍意味。
　　她握住珍娜的手，放在鼻子前，深吸了一口气，嗅着上面花精油的香味说：
　　“多出来的五百金币，是给你的按摩费。珍娜姐姐手好温柔，按下去一天的疲劳都没了，以后我还想找珍娜姐姐，膝枕按摩。”
　　“真..真的吗？”
　　“真的。”姬玛撒谎道，“我这个人俗，不会说话，就只能多给点钱。而且再说了，我的钱好多是从你家管家身上骗来的，我心中有愧。”
　　珍娜心一暖，只觉姬玛讲情义又懂得照顾人的自尊，拐弯抹角找理由给金币给自己。
　　“我收下了。”
　　却不料，姬玛的真正目的是馋她身子。
　　姬玛躲在身后的尾巴，兴奋得都快打卷。
　　大.胸圣女膝枕按摩耶！多亏了这身皮，否则以圣女珍娜的性格是绝不会答应的。
　　“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姬玛说着，下了躺床。
　　“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跪坐在雪白色床上的珍娜，白皙的肌肤散发着淡淡白光，剔透的绿宝石般眼眸带着温柔笑意，对姬玛挥手告别。
　　姬玛顿时感觉浑身充满了正能量，尤其是再看一遍珍娜的雪峰后。
　　当时怎么就被乔治那混蛋一剑秒了呢，万一赢了，珍娜岂不是躺我床上，天天给我治疗，这家伙一定是我克星。姬玛懊恼得只想一拍大腿，
　　她想着，露出纯真的微笑道：“抱抱。”
　　没人能拒绝。
　　圣女珍娜站起来，和姬玛抱了抱，姬玛顺势抬起小腿，轻轻一蹭圣女珍娜的腿，黑丝与白丝摩挲，发出一声沙沙的摩挲声。
　　珍娜丝袜的布料不错，改天问下她是在哪订的。
　　“再见。”
　　“你也多保重。”
　　姬玛挥手告别，看也不看摆在桌子上的一排金币，走出房门，拒绝了仆人带她离开的好意。在经过无人的柱廊时，左右看了看，没人。
　　她立即捂着胸口。并非魂伤发作，而是心疼钱。
　　一阵脚步声传来，姬玛立即放下手，脸上露出愉快微笑。
　　莉安夕也暂住在珍娜家，姬玛与莉安夕回到了炼金工坊。
　　一刻钟后。
　　姬玛跪坐在床上，数着自己的金币，“五百三十四块..三十五块..”
　　一块块金币落在凉席上，积攒成一小堆后，尾巴一扫，扫到旁边更大一堆金币上。
　　“六百一十二块外加七十八块银币。”
　　姬玛一下跌躺在床上，捂着发疼的心口，一块金币被蹬下床，她尾巴灵活一卷，卷走金币，抱怨道：“一下又变成了穷人，好难呀。”
　　钱花得太快了。为了挖乔治墙角，自己又馋圣女珍娜的身体，多花五百金是值得的。
　　罪魁祸首还是昨晚伤到自己的家伙。没想到碰上了黑魔法造诣那么强的对手，不仅干扰了精确占卜，还隔空击伤自己的灵魂。
　　姬玛牙齿咬得咔咔响，手一锤凉席，一块金币蹦了起来：“我一定要把它骨灰给扬了！”
　　她打算晚上睡觉时，入梦把占卜结果告诉乔治一行人，虽然只知道对方藏在卡松公国，范围很大，但有情报总比没有好。
　　不过之后，自己得给更精确的情报，才能把水搞混。但想要更精确的定位，就必须要和对方斗法，斗法又要花好多好多钱。
　　她侧躺在床上，看着缩水后小小的金币堆，一阵心酸。她伸出双手揽住金币堆说：
　　“我可怜的小钱钱们。”
　　“得多想想办法多搞点钱。”
　　姬玛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好的来钱手段。
　　主要是合法的手段都来钱太慢，想来想去，她觉得还是抢掠来钱快。可她现在只是一正面战五渣的魅魔。
　　姬玛整理了一下从辛吉那搞来的资料，还有偷来的炼金笔记。这些东西短时间内还无法兑现成金钱，懂懂先生那里不能指望，否则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她顺便抄着炼金笔记，打算抄完后，把炼金笔记还给贵族女学徒，以免惹上什么麻烦。
　　“算了，只能去卖药了。”姬玛揉揉发干的眼睛，“明天跑到马林城商业区逛逛，看看有什么赚钱的机会。”
　　时间滴答滴答就过去了。
　　夜幕降临，月亮升到天空。
　　在勒安港口，圣堂牧师们就要不要和魔鬼交易，吵了一架。白鸽送来最新情报，尽管圣堂拉下面子，拜托了森林里一直看不对眼的游侠们追寻黑暗精灵们的踪迹。
　　但即便是游侠们也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圣堂能给的情报太少了。
　　最后通过漫长的开会后，圣堂小队终于勉强达成一致，试着和魔鬼接触一下，但要抱着最大警惕。魔鬼说的话，每一句都要记下来，大家一起研究，看看其中是否有陷阱。
　　长夜漫漫。
　　乔治未眠，他手拿铅笔，在纸上绘着，沙沙响。
　　身后的帐篷门被掀开。
　　银发及腰，冷若冰霜，全身戎装，但露出一截裹在银丝大腿的伊芙·霜叶走进来，几步便走到乔治身旁。
　　纸上画着一张开四肢的动力铠甲，动力铠甲中间，画着一个人，人张开双臂。
　　“你在画什么？”
　　“我在推测穿盔甲的到底是不是人？”乔治说着，用笔尖指着人伸出的手，手只到动力铠甲的肘部，“魔鬼说是人类国度，但按照普通人体构造来看，手不够长，无法穿戴动力铠甲的护手。”
　　伊芙·霜叶仔细看，发现是动力铠甲太厚的缘故。
　　“穿戴者应该不是普通人类。”伊芙·霜叶说：“经过手术改造，人类可以变得千奇百怪，我们的世界已经有类似手法。”
　　“也有一个可能。”乔治在肘部画了一个圈，“也可能是在这里，通过手指来操控小臂护手，不过我更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对了，那么晚你有什么事吗？”
　　伊芙·霜叶说：“魔鬼到访。”
　　乔治立即收起画，站起来问：“不早说。”
　　“只有短命种才对时间斤斤计较。”
　　乔治戴上桶盔后，和伊芙·霜叶一起。在精灵侍女的臭脸注视下，一同走进懂懂先生的帐篷里，进到梦中。
　　灰蒙蒙的梦里，回荡着激情澎湃的进行曲。
　　两人走入灰蒙的雾气，前往声源处，不一会听到懂懂先生的求饶声：“求求你，放下我，放下我。”
　　“呼~吸~...可悲的蝼蚁，梦中可不会死。”
　　这次，魔鬼的声音很古怪，声音中带着嘶哑的呼吸声。
　　乔治握紧双手剑靠近。
　　灰雾散开，只见在被大理石柱环绕的长方桌前。可怜的懂懂先生，正吊在空中，无形的力量握住他的脖颈，将他提了起来，像是被提着脖子的鹅。
　　见乔治到，魔鬼一下松开手。他今天的模样很古怪，一身黑，头戴着黑盔与呼吸器，呼吸时发出嘶哑的声音，还披着黑色斗篷。
　　进行曲停了下来。
　　“呼~吸~....我总怀念上上个世界隔空锁喉的感觉。”黑魔鬼坐在由上千把剑所铸造的王座上，“想通了？”
　　乔治镇定自若，提剑上前，说：“你很急着交易？”
　　“交易？”黑魔鬼发出一声笑声，“区区圣堂，未必够格和我交易，你们必须经过一次测验。”
　　说罢，黑魔鬼一抬手。他身后浮现出一个足有三层楼高的清晰画面。
　　画面中，麦田在燃烧，手持燃血战俘的羊角人穿过麦田，不远处的村庄在冒烟。
　　“野兽人？”
　　“见到麦田森林后山区了吗？”黑魔鬼说，“昨天黑暗精灵们在群山的某处，至于在哪，就看你们能力如何。”
　　“你想要什么？”
　　“那么快就急着交易了吗？”黑魔鬼嘶哑的呼吸声显得格外嘲讽，“可惜我说了，你们没资格。”
　　伊芙·霜叶冷冷说：“你到时别后悔。”
　　乔治走进了几步，认真看了画面，说：“即使知道野兽人闹灾，但巴托骑士国有很多地方野兽人闹灾。”
　　“卡松公国。”
　　话音未落，乔治忽然冲锋，眨眼间便到了跟前，一剑刺向黑魔鬼。
　　伊芙·霜叶也拔出双剑，准备跟上。这是在路上乔治计划好的，乔治怀疑魔鬼的实力，决意要试探一下。


第343章  爱情诚可贵，金钱价更高
　　尽管在懂懂先生梦里，乔治无法化为一阵光冲锋。但他仅凭肉体力量，一眨眼越过十几米距离，一剑刺向黑魔鬼。
　　有些出乎意料，黑魔王呆若木鸡没一点反应，如果是凡人，反应不过来意料之内，可那是神秘的黑魔鬼。
　　乔治的剑没半点迟疑，剑身灌满力量，一剑透过黑魔鬼左胸。
　　“成功了吗？”
　　伊芙·霜叶也不禁有些动容，有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觉。
　　上一次三人潜伏到魔王宫殿中，在魔王卧室外刷了十分钟buff，进去开打却一秒钟解决战斗。
　　伊芙·霜叶说罢，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免得这次又种稀奇古怪的诅咒。
　　在这由白色大理石柱子撑起的宫殿里，忽然响起激昂的进行曲。
　　“得♪得♪得♪得得♪....”
　　“呼~吸~有趣，真有趣。”黑魔鬼说话了，他手忽然一动，乔治立刻后退。
　　却见黑魔鬼手上多了一柄嗡嗡作响，仿若由红色光芒凝结的剑，一剑挥向乔治。它就如烧红刀子穿过黄油般，穿过乔治的双手剑。
　　没有半点金石相撞的噪音，乔治的剑被切成两半，哐当的一声响，上半剑身跌在地上。
　　“呼~吸~你还是第一个有胆量试探我的蝼蚁。”
　　伊芙·霜叶弓着腰，双手已握紧长剑，已绕到黑魔鬼身侧。乔治也屏气凝神。
　　这黑魔鬼比魔王基玛还棘手。
　　黑魔鬼道：“胆子有了，就看你们能不能通过我的考验。”
　　说罢，它手一抬，整个梦崩塌。
　　乔治与伊芙·霜叶双双回到了现实世界。
　　在帐篷中，乔治一站起来，灰袍牧师便问：
　　“乔治兄弟，怎么样了？”
　　“得到初步情报，黑暗精灵们躲在卡松公国，魔鬼只给了大致位置，说是考验。”乔治说，“我见到了一个被野兽人劫掠的村庄，外围是一望无际的麦田。”
　　报告完后。
　　两人走出帐篷，三人行时。
　　伊芙·霜叶想到刚才的试探，问：“它多强？”
　　“不知深浅。”乔治说，“我好像刺中了一个空壳，不是傀儡，便是化身。”
　　伊芙·霜叶赞同地点头。
　　“不知他有什么阴谋。”
　　“但我们无路可走。”乔治说，“或许他在谋划着如何降临到这个世界，或许他需要一个容器以干涉现世。明知对方有阴谋，却不得不被牵着鼻子走，这种感觉很不好。”
　　伊芙·霜叶道：“强大的魔鬼。”
　　此时此刻。
　　某位深藏不漏且强大的魔鬼正坐在莉安夕的床上，脸色有点白，但满脸得意，抱着手呵呵道：“还好我技高一筹，差点又被他一套带走。”
　　姬玛小心谨慎，真身一直藏在幕后，坐在王座上的不过是假身。好在她在梦里有优势，否则还不一定能斩断乔治的巨剑——不过也仅在梦中斩断。
　　“主人？”
　　莉安夕惺忪地睁开眼睛，问道。
　　姬玛把长腿抬上床上，指着微微颤抖的腿道：“按摩。”
　　“遵命，主人。”莉安夕把姬玛裹在黑丝的大腿放在自己腿上，说：“可是，主人我没学过按摩。”
　　“你用十指按就好了。”
　　莉安夕十指按陷姬玛肉肉的大腿，夸赞道：“主人的腿好软。”
　　路都走不了，能不软吗？
　　那死尾巴控，真的是一招鲜走天下，起手怒击，化斩为刺，刺胸膛。
　　不过这次是老娘厉害，把他骗得团团转。
　　姬玛自夸道：“可不是吗？我老厉害了。”
　　可骗了之后，该怎么拿到超凡物质呢？
　　姬玛心里蹦出一个问题。
　　没头绪，走一步，看一步好了。大不了亲身去抢，抢到了塞嘴里，就算是被乔治拽着尾巴，打屁股也绝不松口。
　　...
　　...
　　次日，清晨。
　　姬玛猛得从床上坐起来，一头黑发凌乱。
　　“赤贫的一天开始了。”她叹口气，“要不，找乔治要嫖.资算了。”
　　别人不知道，但姬玛知道乔治肯定有钱，别人把钱花在仆人、装修与衣物上，他花在更为昂贵的魔法道具上。
　　“不行，万一他提出要买别的花样咋办。”
　　姬玛决定，还是和乔治保持单纯的地下情人关系，至少表面如此。
　　实际上，他不过是一提供食物的。
　　“本质上和田里耕地的农民一样。”想到这，姬玛开心起来。
　　一想到自己和乔治的未婚妻，进展迅速，她更开心起来。
　　那可怜的家伙，还是单身状态，又刚成年不到一年，怕是每天只能用双手解决过剩的精力，旁边都没一个能看过眼的女人。
　　和他一起到梦里的，好像是个女人来着。
　　为了营造神秘气氛，姬玛总是在梦里塞一大堆雾霾般，灰蒙蒙的雾气。
　　她一直没近距离观察和乔治一起来的女人，所以不知那女人的长相、种族，在她眼里，那女人灰蒙蒙模糊一片。
　　“八成是个颜值路人的女人。”姬玛说，“我就不信，那死尾巴控女人缘有那么好。”
　　在床上口嗨了一会，彻底清醒过来后。
　　姬玛下床，洗漱完毕，吃过自己做的早餐。戴上五支亲制的强力金钱运药水，所用材料皆为珍贵香料。便骑着旅行马，向商业区走去。
　　姬玛并不打算自己喝药，而是找几个看起来有条件赚到大钱的人，魅惑对方，把药给对方喝。
　　收入就七三开吧。
　　天上掉馅饼的代价，最好别人来付。
　　姬玛出门时，穿上黑玛丽夫人昨天刚做好的黑裙，裙子是为她而订做，非常合身。露出肩膀，肩膀边缘铺着一层黑亮的鸦羽。整个人打扮得花枝招展，侧坐在旅行马上，如同一道移动的美丽风景。
　　一路上，姬玛谢绝了三次礼貌男士的搭讪，他们失望地乘着自家马车离去，还遇到两次流氓围困。
　　幸运的是，路上有人，有人就有男人，男人都会暗自看向姬玛，大部分男人都没勇气向姬玛搭讪。而姬玛大发慈悲，给了他们表现机会。
　　她裙底下的尾巴一勾，便有几个男人过来英雄救美，二话不说，一拳打在流氓脸上，双方打成一团。
　　姬玛丢下一句谢谢，不理会打成一团的众人，侧坐着旅行马，慢慢离去。
　　商业区比之前更为热闹。
　　也更为喧闹。
　　小孩特有的尖利声在路边响起：“马林城最美花儿海选今天就要开始了！快去看，快去瞧呀！”
　　姬玛捂着透光的耳朵，从挥舞海报的小孩面前经过。
　　这也是她今日的目的之一，去参加选美，赚取一笔钱。不过她内心对此有所抵触。
　　虽然如今她已经接受了女性的身体——也没啥好纠结的，肉卖着卖着，就习惯了。但一想到要在大众面前，和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一起，被指指点点，心里就很难受。
　　轻微社恐再次发作。
　　根据记忆，姬玛来到了商业区的露天剧院。
　　和想象中的海选一样，露天剧院里满是人。又和想象中不一样的是，尽管是海选，但并非每个人都有资格入场。
　　文质彬彬，身穿黑装，在夏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招待员说道：“先生，这个场所对穿着有要求。”
　　在他面前，是一位穿着皱巴巴衬衫，浑身散发一股汗臭味，腰间别着一柄剑的冒险者。冒险者骂了几句，但看在招待员身后两位手持长剑的保安面子上，转身离去。
　　姬玛牵着马，走到门口。招待人员立刻叫人帮她把马牵走，带着她走入露天剧场。
　　里面的人比姬玛想象得还多，都是男人，在一起热火朝天地分享对女人的审美。
　　“大胸的好呀，前些天菲丽雅小姐，露的一对真是又大又圆。”
　　“长腿得更好，你看到有人把裙子叉开到腿根部吗？那一抹雪白让人无比遐想。”有人说，“听说魔王基玛，后宫三百年轻貌美女仆，人人裙子高叉到腿根，还露出绑绳内裤的蝴蝶结。”
　　“啧啧啧，如果有哪位小姐大胆点，那就是魔王般的待遇。”
　　姬玛很想问那人找补二百七十位女仆。
　　招待人员带着姬玛，走向更清净的后台。一下就引来无数人炽热的目光。
　　“看到了吗？好漂亮好苗条的少女。”
　　“腿真长，还穿着黑丝，一定受南方王国的影响。”
　　“就可惜胸扁了点。”
　　人越多，情绪越激烈。不少人不顾及礼貌，伸出手指头，指着姬玛裙底露出的小腿、脖颈、肩部还有脸。
　　空气中填满了情.欲的味道，臭烘烘的，熏得姬玛忍不住捏住小小的鼻子。
　　她停下脚步，看一样露天剧场上的舞台，问：
　　“每个女人都要上台吗？”
　　“对。”招待人员说，“等下你报名后，会领到一个数字牌子，人们会把石头投入陶罐里。”
　　没想到在异界，也碰上海选这东西。
　　“还真是挺特别的。”
　　“小姐，您不用担心，您一定能通过海选。”招待人员说，“是否可以认识下未来的马林城之花？”
　　姬玛没有理会她，而是捏着鼻子，看着台下一群热烈的男人们。想象下，自己上台后背无数双炽烈的目光上上下下来回扫。
　　她就犯恶心，又忍不住想到在沙林城，自己如一个商品在游船上拍卖。
　　两人跨过通往后台的门槛，一下清净了不少。
　　姬玛忽然道：“我不参加了。”
　　“小姐，这个活动很时尚，许多贵族小姐也参加。”
　　“我还见过有贵族小姐有当妓.女的时尚呢。”
　　姬玛准备拍拍屁股走人时，前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一位身穿华丽裙子的贵族小姐，提着裙子气冲冲地走向门口，边走边骄傲的抬起头：
　　“恩莱克！你这是打什么算盘？”
　　她身后是一位，穿着鹅黄色裙子，笨拙踩着高跟鞋，身材高挑的平胸贵族少女。她正提着裙子，跟着贵族小姐，慌忙道：
　　“蒂斯娜莉小姐，蒂斯娜莉小姐，等一下，请我解释，我..我只是想..想追求你。”
　　虽然她身上华美的裙子不怎么合身，饰品也搭配的一言难尽，但无疑是位美人，比前面气冲冲的贵族小姐美不少。
　　“离我远点！”
　　贵族小姐说着，经过姬玛身旁，和女仆一起走出了门。
　　名为恩莱克的美丽贵族少女，叹了一口气，看向在路边，一直看热闹的姬玛，眼睛一亮，说：“好心的小姐，请帮帮我。”
　　“我们认识吗？”姬玛回忆了下，“想你那么漂亮的少女，我见过一面，肯定记得。”
　　“路人小姐，您说笑了，我和您见第一面时，我也是这么说的。”
　　“恩莱克？”
　　姬玛猛地想起，那天遇到的贵族少年，他戴着圆片眼镜，身材苗条，看着就像是女扮男装的美少女。于是出于恶趣味，姬玛就建议他女装来打败骄傲的小姐，挫败她傲气，这样才好追到手。
　　姬玛没想到，他穿上女装，居然那么漂亮。
　　这个世界真的很操蛋。公主们往往没有一张漂亮的脸蛋，有时候老天赐予一个出身贫寒的农家女美丽脸蛋。但没想到，老天居然赐予一位男生绝美容貌。
　　“是我。”恩莱克对她一笑，旁边的招待员楞了一下。
　　“我..听你声音，一时没想到那方面。”
　　他嗓音本来就偏柔。
　　姬玛继续说，“很高兴认识你，伪娘先生。”
　　旁边招待员隆起的裆.部，以惊人速度塌了下去。
　　“伪娘...有点过分了。”恩莱克软软说道，“但..很适合我这种..没有男子汉气质的男人。”
　　招待员先生一脸绝望。
　　姬玛的恶趣味得到满足，心情很高兴，问道：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请帮帮我拿到冠军。”恩莱克说，“我家人不同意我参加选美，没人教我穿搭，您是我见过，美貌仅次于吾爱蒂斯娜莉的少女，一定知道怎么好好打扮自己，教教我吧。”
　　我当初压根是瞎扯的，谁会允许一个男人参加选美呀。
　　姬玛摇头，用遗憾的语气说：“抱歉，我——”
　　“如果取得冠军，奖金全归你。所有打扮费用，都由我承担。”
　　姬玛问旁边的招待员：“奖金多少来着？”
　　“一千金币。”
　　“恩莱克先——啊不，小姐，您对爱情的牺牲与追求，打动了我。在这物质横流的城市，只有您对爱情的真诚让我感到几分温暖。”姬玛紧握恩莱克的小手道，“我一定会帮您赢得选美比赛。”
　　————
　　推荐一下独立DND游戏《云聚：失落的魔法》，steam上有，文案很骚，任务很好玩。女装情节来源于其中一个任务。
　　PS：本游戏反派没有悲惨过去。
　　PSS：也没有原谅情节。


第344章  姬玛是撒谎精
　　姬玛缺钱，恩莱克缺爱，两人臭味相——啊不，是冤大头碰上骗子——也不是，是双赢，各取所需。
　　只要不用上台，面对一大堆男人散发的恶臭情.欲味，别说是帮恩莱克夺冠，就算一头猪，她也咬咬牙带猪夺冠。
　　两人到后台的报名处，是一间房间，桌子后是穿着考究，带着圆片眼镜的胖子绅士。他头顶上少得可怜的头发，竭力要盖住头顶，肥胖的肚子撑满白色衬衫。
　　恩莱克笨拙地踩着高跟鞋，落在姬玛身后，脸怕羞地红起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参加选美比赛。
　　姬玛走上前问：“这是报名的地方吗？”
　　“是的。”胖子绅士眼镜后的眼睛亮了起来，“你是来报名的吗？您直接可以参加第二轮比赛。”
　　“第二轮？”
　　“对。”胖子绅士微笑道，“一般美丽的小姐们直接参加第二轮，第一轮海选只是给平民们凑热闹。”
　　“报名的不是我。”姬玛把身后的克莱恩扯了过来说：“是这位，叫个好。”
　　克莱恩小脸通红说：“您..您好，我是来报名的。”
　　胖子绅士的脸飞快拉了下来，说：“克莱恩先生，选美比赛选的是美女，从来没有男人参加过，您这是要让您的家族蒙羞吗？”
　　“啊..我——”
　　姬玛打断道：“他这是为了爱情而牺牲，人们开始不会理解，但最后会为他对爱情的牺牲而动容，我说对吧，克莱恩小姐。”
　　克莱恩只得点头：“对，是这样。”
　　“这不是劝告，而是告知。”胖子绅士敲着桌面，“不要拿严肃的选美比赛开玩笑，我们这里不允许男性参加。”
　　姬玛立刻使用撒谎的超凡能力说：
　　“我看过规定，规则上没写男人不能参加。”
　　“真的？”胖子绅士拿出厚厚一本规则本，翻了翻，说：“看到这条吗？本活动旨在选取一位美丽女性....”
　　姬玛马上改口：“你这是虚假宣传，看看你们的传单，上面根本没说，只要女人参加。”
　　姬玛把传单拍在桌面上，纸上果然没有——传单上空间有限，不可能写那么详细。
　　“你们举办方欺骗克莱恩先生，他不惜穿上女装，已经丢了脸，你们却出尔反尔，不准他参加，这是要吃官司的。”
　　胖子绅士竟觉得姬玛说得有几分道理。
　　“可规定上不允——”
　　“上面又没写：“不准男性参加”。有美丽女性外表的男人，外表难道和美丽女性不一样吗？这是选美比赛，又不是沙林城奴隶拍卖大会，观众们一饱眼福就好。不会有人买下马林城之花，拉到家里的床上嘿嘿嘿。”
　　说着，姬玛双手撑着桌面，气势汹汹说：“所以就这个活动而言，漂亮的男孩子和漂亮的女孩子没什么区别。”
　　胖子绅士脑子迷糊了，根本无法反驳，支支吾吾道：
　　“但..但我们这是商业宣传活动，人们不会接受一个男人参加选美大赛。”
　　“商业最重要的是知名度，举办选美比赛，难道不是为了宣传吗？有什么消息能比，一位比女孩子还漂亮的男孩子参加选美比赛，更能抓住人的耳朵呢？”
　　“呃...”
　　“是不是？”
　　“说得好有道理。”胖子绅士焕然大悟。
　　“你看，我们这不就达成共识了吗？”姬玛抱着手说道：“给他报个名吧。”
　　“好厉害。”恩莱克对姬玛竖起大拇指。
　　他亲手签上自己全名，再用大拇指沾上红泥，印在自己名字上，就算是报名成功了。
　　“恩莱克先——应该说小姐。”胖子绅士礼貌地对恩莱克笑道，“请努力，如果你能夺冠的话，我们一定能在这座城市打响名声。”
　　显然，他已经接受了姬玛的歪理。
　　恩莱克说：“谢谢。”
　　“既然你也希望恩莱克小姐能获胜。”姬玛说，“你可以给些帮助吗？比如，告诉我比赛比什么之类的。”
　　胖子绅士嘴巴微张，他还以为姬玛很懂，说道：“第二轮比赛，比的是容姿与礼仪。比完后进入到决赛，比服装、比饰品，还比乐队。”
　　“乐队？”
　　“决赛要表演才艺。”胖子绅士看着恩莱克说，“不过，我看恩莱克小姐很难进入到决赛，虽然他有一副好皮囊，但是他连高跟鞋都踩不好，建议你去找位老师，我推荐一位老师人给你，他带过六位学生，五位都荣获马林城之花，人称五冠王。最好要快，许多人听闻他的名声，慕名邀请他。”
　　“给个地址，谢谢。”
　　“好。”
　　胖子绅士扯下一张浅黄色的纸，在上面刷刷写了一个地址。
　　姬玛接过纸和恩莱克小姐走出门，在门口。
　　恩莱克对姬玛伸出手说：
　　“请问你的芳名。”
　　“你可以叫我小乔。”姬玛说，“下周就要开始比赛，你要努力追逐自己的爱情。”
　　“一定。”
　　说道爱情，恩莱克软弱的眼睛中染着坚定的火光。
　　姬玛对此十分满意。
　　“出发，现在去给你找个礼仪老师。”
　　恩莱克家族是当地显贵，也备有马车。
　　他的贴身女仆，一位编着麻花辫的少女，一直在马车旁等候。
　　“这是我新认识的好心朋友。”恩莱克介绍道，“叫小乔。”
　　麻花辫女仆脸上露出高兴的笑容：
　　“少爷回心转意了吗？啊，对不起我唐突了，小乔小姐。”
　　“回心转意是指？”
　　“我家少爷不知道从哪位路人口中，听说要追求蒂斯娜莉小姐，首先要打败她。”麻花辫女仆和恩莱克关系很好，“蒂斯娜莉小姐确实很傲慢，我家少爷苦苦追求，没有半点结果，但她的建议太荒唐，简直是瞎扯，说什么，要在蒂斯娜莉最得意的地方打败她，所以要穿女装参加选美比赛。”
　　说得还真对，当时确实是我瞎扯的。
　　恩莱克声音严厉：“你别乱说。”
　　“少爷，你不知道你的父亲听说后很生气，当年他可是整座城市最英俊的男人，无数少女倒追，可他的儿子却为了女人，穿上女装上舞台。”麻花辫女仆说，“他把你批评一顿，你还要坚持，还好你放弃了。”
　　姬玛明白麻花辫女仆误解了，以为恩莱克追求自己。
　　她说：“我和他并不存在追求关系。”
　　麻花辫女仆微笑道：“我明白。”
　　看起来，是把姬玛的话当成她害羞的表现。
　　“我是你口中给他瞎扯淡建议的路人。”
　　“啊？”
　　“没错。”姬玛说，“恩莱克先生的诚意打动了我，我要帮助他取得选美比赛冠军。”
　　“啊？！小乔小姐，我看您如此美丽，为何不自己参加呢？”
　　“我很久没见过如此动人的爱情了。”姬玛说，“所以我主动退出。”
　　恩莱克听得那是飘飘欲仙，更坚定为爱情牺牲尊严。
　　麻花辫女仆深深叹口气说：“这下好了，老爷一定会很生气。”
　　“我会挺过这一关的。”恩莱克走上马车，姬玛坐他对面。
　　姬玛问：“你父亲会断你零用钱吗？”
　　“对呀，对呀。”麻花辫女仆说，“少爷，老爷生起气来一定会不给你一分钱的。”
　　姬玛凝视着恩莱克。如果他想让自己垫钱的话，那么姬玛决定，劝恩莱克做个孝顺的女儿——啊不，儿子。
　　“我有一笔积蓄。”恩莱克说，“还投资了一商队，获利颇丰。手上还有三家店铺与一座工坊。”
　　麻花辫女仆叹气：“差点忘了，大人你经商很有天赋。”
　　很快你会发现，你主人在女装上更有天赋。
　　和车夫说了地址后，不到二十分钟，三人停在城市里花园区的街道上。一条街都是带有花园的独栋房子，地基似乎很高，白色的大理石台阶通往木门。
　　姬玛下了马车，对着门牌号，找到了地址。
　　只见在白色大理石阶梯上，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男人对一位穿着讲究的贵族小姐说些什么。贵族小姐与她的仆人走回马车，车夫一打黑鞭子，骏马拉着马车离开。
　　头发花白的老男人看了过来，他双目很有精神，见到了刚从马车走下的一行三人。尽管他已经走到门前，但依旧走下台阶，礼貌对三人说道：
　　“你们是参加了选美比赛的小姐吧。”
　　“她是。”姬玛指着一点点把自己往后挪的恩莱克，“您是人们口中的“五冠王”？”
　　“是。”五冠王说，“很遗憾，我从此退休不再接受任何一位小姐的邀请做她们的老师。”
　　“请你一定教导我。”恩莱克弱弱说道：“我一定会给你满意的价格。”
　　五冠王今天显然是被骚扰了许多次，不耐烦地抱着手说：“我说，我不会接受任何，任何一位小姐的邀请。那么多年来，我已经厌烦了教导女人们，不过是为了自己的虚荣心。我退休了，再见。”
　　“请等等...”
　　五冠王不理会恩莱克的请求，转身就走。
　　姬玛说：“你听我说两句话，你一定会改变主意。”
　　五冠王停下脚步，上下看了姬玛一眼道：
　　“不如你亲自参加比赛，你嗓音悦耳。肢体协调，有一种美感，一定擅长舞蹈。最重要的是，你从内到外散发着一种吸引人的魅力。这一次比赛，我不出手的话，你肯定能获得冠军。好了，让一个退休的老家伙好好休息下。”
　　姬玛没回答，而是指着恩莱克说：“他是男的。”
　　五冠王双目瞪圆，连忙打量着恩莱克。恩莱克低下头，不好意思地向后缩了缩。
　　姬玛微笑道：“你一定没试过教一位男孩，在一周内夺得冠军。”
　　五冠王的眼睛亮了起来。
　　姬玛知道，有戏了。


第345章   努力修炼女人之道
　　五冠王收回打量恩莱克的目光赞赏道：
　　“我第一次看走眼，把男人看成女人，不过我也没怎么认真就是，我们进去坐吧。”
　　三人接受了五冠王的邀请，走进他房子里。
　　房子里，造型古典摆钟，滴答滴答响着。墙壁上挂着一黄金面具，表面刻满奇怪的符号，以七彩羽毛装饰，充满异域风格。
　　姬玛一看，就知道不知是哪位胆子大的冒险者，从蜥蜴人手中偷来的。
　　诸如此类的异国装饰品有许多，装饰得很好，服从某种规律，没有暴发户把黄金宝石一股脑全亮出来的凌乱感。
　　姬玛与恩莱克坐在沙发上，五冠王开口道：
　　“哈哈，一想到我教一个男人多得选美比赛冠军，那群虚荣、又吵喳喳、整天为一个鸡毛蒜皮的事情闹来闹去的虚荣女人，一定会气得跳起来，把高跟鞋都气掉。”
　　事情谈得很愉快，五冠王表示，会在将来的一周内，用尽全力将恩莱克教育成一位淑女，这很有挑战性，因为评委的眼光很高。但越有挑战性，五冠王干劲越足。
　　他一直用炽热的目光盯着恩莱克，弄得恩莱克坐在沙发上，局促不安地挪着脚。
　　“人靠衣装。”五冠王说，“我原本以为，恩莱克是位不会穿搭的小丫头，这身衣服不合身。”
　　恩莱克低声说：“这是我妈妈的裙子。”
　　“黑玛丽女士，听说过吗？她做的衣服一直很好，精灵大使馆里骄傲的高等精灵，也想找她订制，但她脾气古怪拒绝了。”五冠王说，“唉，三年前的战争，死了很多好人，也是那时起她...如果你能说服她的话，事半功倍。”
　　“我认识她。”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五冠王看向恩莱克，“现在开始，把这身衣服脱了。。”
　　“诶？”
　　恩莱克下意识地握紧领口。
　　“都是男人怕什么。”五冠王说，“难道你还要穿着这不合身的衣服，练习礼仪吗？和我一起上楼去。”
　　“好..好的。”
　　姬玛总觉得恩莱克的菊花有危险，不过这只是追求爱情的小小代价而已，与她无关，只要一千金币拿到手就好。
　　“我先告辞了。恩莱克，晚上五点钟，我们再见面，我带你去黑玛丽店里。”
　　“再见。”
　　姬玛告辞后，骑着旅行马，沿途买了一块撒盐面包充饥。直奔商业区，花了近六十余金币，买到一大堆稀奇古怪的炼金材料。
　　什么幽暗地域里会走路蘑菇的孢子、劣角兽的角，以及在炼金土壤里培育的草药。
　　许多普通的草药，但凡是在炼金土壤里长过，立刻从鸡变成凤凰，价格翻了上百甚至上千倍。但一分钱一分货，这种草药的魔力更强，姬玛都是看过的。
　　顺便沿路买了一通配料与食材，姬玛骑着马，顺便制造出三场斗殴案，回到家中，就莉安夕从村里买的新鲜蔬菜，做了一顿丰富的午餐，就钻进炼金室去。
　　姬玛打算要探索并制作出能承载她超凡能力的魔法药水，她看了眼个人系统，信息栏那里的消息还未刷新，升级大业停滞了。
　　停滞个把月，甚至是几年都是正常现象。但姬玛等不及，她现在急迫地需要力量，报复之前令她旧伤复发家伙，同时也是为了在斗法中占得优势，知晓自己超凡物质的精确位置。
　　当然，斗法也很需要金钱。
　　姬玛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欲速而不达，她见过太多人，太渴求变强而翻车，输掉了一切变成可怕的怪物。
　　她暗自告诫自己，少关注信息栏，打开个人技能信息，找到信息描述：
　　“....你可以将你的能力注入到女巫药剂，制造出有相应效果的女巫药剂。”
　　女巫药剂，是今天姬玛要挑战的药水。
　　她认为，现在自己对炼金术的理解够了。更重要的是，或许可以把自己“超凡魅力”吸引他人的效果，注入到药水中，转给恩莱克，增加胜率。
　　如果成功，恩莱克还得付买药钱，做一个付费人体实验者。当然，姬玛也是有良心的，她打算做完之后，先实验下药水安全性。
　　免得把恩莱克毒死，她收不到钱，还得卷铺盖跑路。
　　一阵操作后。
　　在煮烂三个恐狼腺囊，用完半斤槲寄生、点光七八根蜡烛后。
　　终于，在天色较晚的时候。
　　姬玛从一堆煮烂的肉里，挤出一试管的液体，液体呈淡黄色，摇了摇，里面浑浊的东西四处搅动。
　　液体里，流动着罕见的白色魔力，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载物。
　　她闭上眼睛，手指头拂过试管壁，想象着自己正诱惑着乔治，对他勾指头，用尾巴尖轻轻擦过他脸颊，或者伸出舌头一点他的耳背。
　　睁开眼睛，药水里流动的是粉红色魔力。
　　“应该成功了吧，得找个人做做实验。”
　　姬玛第一个念头是，到城里随机挑选一位幸运观众，用隐形能力跟其潜入房子里，把药水倒进幸运观众的饭菜里，观察其反应。
　　虽然看起来好像很邪恶，但姬玛转念一想，这管药水加上研发费、材料费以及人工费，怎么也得五十金币起步？
　　如果自己再露脸，炒炒美少女天才炼金术士的人设。怎么着也得一百金币起步，就这么无偿送给一位陌生人。
　　“良心！”姬玛感叹：“现在想我这样良心的魔王，已经差不多绝迹了。”
　　她说罢，打算不做良心事，喊道：
　　“小莉，小莉？”
　　不一会，一阵小跑声传来。
　　“主人，什么事？”
　　“你知道附近哪里有蛤蟆或者青蛙吗？”姬玛问：“带我去，对了，你戴上手套。”
　　“是！”
　　一刻钟之后，在河边。
　　一只半个巴掌大的青蛙，绝望地蹬着后腿，莉安夕用食指撑起它的嘴巴，张得大大的。
　　姬玛把试管口塞进青蛙的嘴巴里，直接朝嘴里灌。淡黄色浑浊液顺着青蛙蹬着的腿，滴落在地上的青草上，试管倒空后。
　　姬玛期待地看着青蛙，问：“小莉，你觉得青蛙怎么样？”
　　莉安夕一边捏住青蛙的嘴，青蛙的肚子鼓起来，一边回道：“很怪，很丑，可以吃。”
　　“现在呢？再看看。”
　　莉安夕盯着青蛙的眼睛，青蛙盯着莉安夕：“还是很丑。”
　　青蛙眼一翻，腿一蹬，嗝屁了。
　　莉安夕戴着皮手套，捏了捏青蛙，药水从青蛙嘴边滴落，她说：“它好像死了。”
　　“我还以为，它会变成公主什么的。”姬玛说，“果然有毒性，挖个坑，把青蛙埋了，我们回去。”
　　“遵命，主人。”
　　莉安夕拿起随时带的小铲子，挖坑把青蛙埋了。
　　两人离去，不一会姬玛骑着旅行马，腰间挂着一柄长剑——她开始厌烦了给暗中觊觎她美貌路人，英雄救美的机会。姬玛独自一人直直向着马林城骑去。
　　半小时后，姬玛到了花园区，很顺利，门卫没有拦她，但她依旧迟到了。
　　不过，坐在马车上的恩莱克没在意。
　　他双目无神，靠着椅背，仰头望着车顶，穿着母亲鹅黄色的裙装，像是不幸被多人摧残的苦命妇女。
　　姬玛很关心恩莱克，她看了一眼个人系统中，名为《如果伪娘被OOXX，该如何劝说他为了爱情坚持下去》的记事本，张口用七分关怀三分怜悯的语气问道：
　　“恩莱克，你还好吗？”
　　“我..我..”他眼睛一下变得泪汪汪，惹人怜悯。
　　“要坚强。”姬玛说，“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我快坚持不下去了。”恩莱克一抹眼角，“礼仪老师他..他实在是..太...。”
　　姬玛脸色一变，最坏的事难道要发生了吗？
　　她问：“太粗了？”
　　恩莱克答道：“太恐怖了。”
　　姬玛倒吸一口冷气：“嘶~。”
　　恐怖这个形容词，说明不仅仅是粗那么简单。
　　“忍一时风平浪静，想想你的心上人。”
　　恩莱克咬牙，挪挪屁股，正坐起来说：“嗯！我一定会坚持下去。”
　　姬玛看一眼恩莱克的坐姿，知道自己刚才是想多了，松口气，说：“具体出了什么事？”
　　“老师说我根本没半点做女人的天赋，扭扭捏捏。”恩莱克说，“我足足顶着书本，站了三小时....”
　　“他有说什么原因吗？”
　　“他说我还没放开，接受自己是女人的身份。”恩莱克深吸一口气说：“他给我起了一个女名，以后你叫我希雅。”
　　“好的，希雅小姐。”姬玛点头问：“你觉得有用吗？”
　　恩莱克沉默一会。马车轮子碾过石路的声音，成为了主旋律。
　　他苦涩地摇摇头：“小时候，我被起了很多女人的外号。”
　　姬玛双手**，拱着下巴思考道：“那么说已经习惯了，得突破舒适区。”
　　有什么好办法呢？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到黑玛丽的衣店前了。
　　麻花辫女仆双手捧着已叠得整整齐齐的男装，呈现给恩莱克说：“主人，你该换上男装了。”
　　“嗯。”
　　“等等。”姬玛抬起手，问：“恩莱克，你在家里穿男装女装。”
　　“当然是男装。”
　　“换女装。”
　　麻花辫女仆叫出声来：“老爷一定会被气死。”
　　“穿女装回家还不行，还必须穿女装和你父亲共度晚餐。”姬玛说，“这样才有效果，你才会接受你女人的身份。”
　　恩莱克犹豫道：“这..这样，真的好吗？”
　　麻花辫女仆几乎叫出声来：“主人，你又不是女人。”
　　“如果周围人把你当成女人来看待，他们会重塑你。”姬玛眯起眼睛说，“这样你才能接受女人的身份。你必须踏出这一步。”
　　恩莱克依旧踌躇。
　　姬玛几乎是低吼道：“为了爱情。”
　　恩莱克握紧了拳头说：“好！为了爱情。”
　　姬玛眼睛泛红，一抹眼角说：“多纯洁的爱情。”
　　恩莱克郑重感谢道：“小乔小姐，再次谢谢你。”
　　姬玛露出开心笑容。
　　嘻嘻，能拖一个家伙下水，受我曾受过的罪，真开心。
　　——————
　　加更进度（1/10）


第346章  老父亲
　　两人到了黑玛丽女士的衣店。
　　在姬玛介绍下，黑玛丽很痛快就答应了为他订做一件合身又得体的女装。条件是：姬玛必须再给她做一次洋娃娃，穿上黑玛丽亲手设计的女装。
　　姬玛当着恩莱克的面，假装一脸难为情的样子，反衬出黑玛丽越看越像是，有着某种难以说出口癖好的样子。
　　在恩莱克越来越愧疚的眼神中，姬玛像是下定什么决心般，用力点了点头。
　　离开的时候，恩莱克买了几件合身的女装便服，准备在家里穿。
　　两人走出，互相告别时，恩莱克忍不住说：“小乔小姐，我还是别在这家订了。”
　　“为什么？这可是五冠王建议的。”
　　“她看起来很怪。”恩莱克压低了声音，“她看你的眼神，有一种不正常的热情。你经历过？”
　　姬玛一言不发，撇过头，似乎真的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般。
　　恩莱克转身说：“抱歉，我回去和她说不用订了，这城市里好裁缝有很多。”
　　姬玛说：“不必担心，你只需要答应我尽全力赢得冠军，追上心上人就好了。”
　　说罢，姬玛脸上露出“沧桑”的笑容说：
　　“我曾经也有一次美好的恋情，只可惜因为身份之别，通往幸福的道路满是荆棘。我连尝试都没尝试过，扭头就逃。我只希望，我的遗憾不会再次发生。所以请好好努力，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是否拼搏过。”
　　恩莱克的眼睛被鸡汤话糊湿了，说：“我一定。”
　　姬玛拿过一旁麻花辫女仆手上的布袋，里面装着一整套黑蕾丝内衣——这是姬玛强烈要求他买的。她把这袋塞到恩莱克怀里，说：
　　“拼搏吧，少年。直接在马车上换，学习做一个女人。”
　　恩莱克原本打算冷藏这内衣，但姬玛都这么说了，他只能接过布袋，承诺道：“一定。”
　　这是男人的承诺。
　　“再见。”
　　说罢，姬玛转过身，仰起头与地平线呈45度夹角。
　　在恩莱克主仆眼里，姬玛的背影是那么的忧伤。
　　麻花辫女仆低声说：“她一定是想起曾经的恋人吧。”
　　“嘘，她转过身只是不想让我们看到眼泪。”恩莱克抱着一袋黑蕾丝内衣，上了马车。
　　听到马车离去的车轮声，姬玛忍不住轻掩着嘴巴笑出声来。
　　...
　　...
　　恩莱克的府邸，餐厅。
　　恩莱克父亲，是一位英俊的中年人，他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生闷气。
　　“你说，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呢？”恩莱克父亲向他的夫人抱怨，“居然为了追女人而自愿穿女装，参加选美，丢下男人的尊严。我们家的脸都要被丢尽了。他怎么就没继承我一点魅力？”
　　正妻埋怨道：“是呀，谁不知道你年轻时风流倜傥，情人三五个？”
　　“年轻人，只是一时脑子热而已。”二夫人说，“选美比赛怎么会允许一个男人参加呢？小恩一定会想明白的。”
　　“他最好想明白。”恩莱克父亲气消了不少，“我只是气不过发现自己的儿子，居然没一点男人尊严。”
　　仆人们递上了最后一盘晚餐，一位穿着鹅黄色宫裙的淑女缓缓走来。
　　恩莱克父亲问：“恩莱克他怎么还没来？”
　　话音刚落，身穿鹅黄色长裙的美人，就坐在恩莱克的位置上，小口喝着茶，立即吸引住在座所有人的目光。
　　恩莱克父亲先是从奇怪，到惊讶，再到恶心。
　　正妻微笑问着，这眉目与自己相似的美人：“您是那位客人？好像坐在我儿子椅子上。”
　　恩莱克父亲手上的餐叉弯曲，喊道：“恩莱克！”
　　恩莱克放下茶杯，畏惧地缩了缩手，随后又想起姬玛的鼓励，与父亲同色的眼眸坚定起来，对父亲道：
　　“我现在叫希雅，这是我女性姓名，希望大家都这么称呼我。”
　　“哥哥真的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说，“比我还漂亮。”
　　恩莱克父亲深吸了一口气，浑身都在打着抖，“你怎么穿这身？”
　　“老师说我不像女人。”恩莱克说，“所以在日常生活中，我必须把自己当女人来看待，父亲。”
　　正妻赞赏道：“还挺可爱的，我一直想要一个女儿。”
　　“我没有你这个女儿，我只有一个大儿子。”恩莱克父亲说：“换回去，否则你不能继承家产。”
　　恩莱克直面父亲的脸，他穿着女装，感觉自己就好像穿上了甲胄，坚强了不少。他像是换了一个人般，对自己亲生父亲说：
　　“我的船队是唯一幸存的，刚回到港口，赚了至少十倍。”
　　正妻夸赞道：“不愧是我的好儿子。”
　　恩莱克纠正道：“女儿。”
　　正妻微笑地点点头：“好女儿。”
　　恩莱克父亲气不过，对正妻说道：“你生的好儿子，什么都接你！”
　　“还好，没接你的摘花捏草性格。”
　　恩莱克父亲腾的一起站起来，转身就走。
　　二夫人连忙站起来，追了上去。
　　...
　　...
　　“咩~~~”
　　羊群在牧羊人的驱赶下，如一团灰色云朵，涌向村子旁的河边，低下头喝水。
　　牧羊犬在草地上撒欢着跑，这扒扒，那扒扒。在地上扒出了一只死青蛙，死青蛙旁边，青草湿漉漉的。
　　一只羔羊伸过头，伸出舌头一卷，咀嚼着湿漉漉的青草。
　　羊群喝足水后，牧羊人驱赶着羊群，走向跨过河面的石桥。他身后，属于姬玛的炼金工坊越来越远。
　　羊群挤过石桥。一群无所事事的年轻人不得不给羊群让路。
　　一位鼻青脸肿的年轻人，手里提着木剑走向年轻人们。
　　一位锅盖头年轻人对亨利打招呼：“嘿，亨利你又去学剑术了？想去当英雄？”
　　“是呀。”亨利说：“听说，海外有许多异族国度，高等精灵的群岛王国，北地的北佬部族，还有热带雨林里的蜥蜴人。”
　　“省省吧，你还是给英雄修修他们的钢靴好了。”
　　“我迟早有一天给自己打一柄剑，再用剑柄把你的牙齿一颗颗敲下来。”
　　“哈哈哈哈。”
　　年轻人们爆发出一阵笑声。
　　“饶我了我吧，剑圣亨利。”
　　亨利道：“你脸上的巴掌印是什么回事？”
　　“酒馆新来一个女侍者，别人说我是偷内衣贼，她很紧张，我只不过拍了拍她肩膀，说一声“喂”，她就转过身给我一巴掌。我还没搭讪呢！”
　　“她没冤枉你。”
　　“冤枉了，我又不是偷衣贼，还没到手呢。那长猫耳的小杂种就抓着棍子劈头盖脸打过来。”锅盖头愤愤道：“既然这样，我不如去一趟她的院子，偷偷把衣服拿了，反正我们都已经是偷衣大盗了。”
　　亨利说：“这次我可不一起去。”
　　“去练你的剑吧，别一不小心把你的弟弟给切了。”
　　亨利给了锅盖头肩膀一拳。这时羊群后半部分经过他们身旁。
　　锅盖头楞住，没有还手，脸飞快得变红。
　　“怎么了？”有人在锅盖头眼前晃了晃手。
　　“有件事，说出来你们不要笑。”
　　“神神秘秘的，有什么就说什么。”
　　“你们有没有发觉，这只羊好特别。”锅盖头痴痴地看着一只羊羔，用手指着它，“它憨憨的，好可爱。”
　　他的同伴随意瞄一眼：“哪呀？都是羊，你今天真奇怪，寂寞久了吗？”
　　“看不到你的羊公主。”
　　年轻人们大笑着：“哈哈哈。”
　　锅盖头恼怒地看着他们。
　　亨利也笑起来，他瞥一眼羊群。这时，一只羊羔从老羊身后露出脸来，好像有一道月光落在这只羊羔身上。它的毛好软，白得就像天上的云，它的耳朵可爱地动了动，像是女孩调皮的双马尾。
　　它四处注意到了亨利，露出了迷人的微笑。
　　亨利一惊，连忙晃了晃脑袋。那只羊羔又淹没在羊群之中。
　　刚才迷人的微笑似乎只是错觉。
　　亨利感到一阵害怕，自己居然觉得一只羊笑起来很可爱，有一种将羔羊用力抱一抱的冲动。
　　一定是发小们太变态，污染到他了。
　　到了晚上。
　　黑云遮住了月亮，整个村子乌黑麻漆的。只有守夜人手中的火炬，在浓墨一般的黑夜里发出点点光芒。
　　一个身影越过了羊圈，狗叫声在羊圈中响起，没过多久停了下来。狗叫声停下不久，一声凄厉的羊叫声从羊圈中发出。
　　“咩~~~~。”
　　响了大概二三分钟后，才停下。
　　一个多小时后。
　　羊圈里又发出一阵凄凉的羊叫声。
　　羊圈主人终于发现不对劲，提着油灯，手握着一柄刀走进羊圈里，清点了一番，发现没有少。
　　只是有一只羊羔很奇怪，屁股黏糊糊的。
　　灯光落在羔羊身上，照得羔羊眼睛闪闪发光。
　　羊圈主人愣了愣，想到了少女的眼睛。
　　不一会，羊圈里再度传出凄厉的羊叫声。
　　次日中午。
　　姬玛和莉安夕一齐在房子里，共进午餐。
　　莉安夕早上出门到村子里采购新鲜蔬菜、牛奶，刚回来不久。她摘下帽子，露出毛绒绒的红色耳朵，说：
　　“主人，最近村子里有一件关于野兽人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
　　“野兽人？马林城附近森林里，怎么会有野兽人？”帝国境内，有大片大片未开发的森林，森林深处往往藏着野兽人，袭击大道上的过往旅客，“是一只劣角首饥不择食，跑到村子里？”
　　“听说，是一头牛头人跑来村子里散播邪恶种子。”
　　“啊？有哪位人妻被祸害了？”
　　“不是，是羊。”
　　“羊？”
　　“对，昨晚羊圈很吵，守夜人跑到羊圈，看到了羊圈主人和一只半死不活的羔羊。羊圈主人说说，他晚上见到有一头牛头人，跑到他家羊圈，刚才被吓跑了。大家都说，是牛头人过来撒种，好让羊生下新的野兽人。”
　　“好奇怪。”姬玛一下来了兴趣，“吃完午餐，我们去看看。”
　　正好改进女巫药水配方遇到了困难，姬玛想借机放松放松。


第347章  伸冤
　　羊圈里，莉安夕打着伞给姬玛遮阳。
　　“俺家的羊咧！”羊圈的主人悲呼道，“牛头人没人性！”
　　一只羊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张着嘴呼吸，如同一条被捞出水的鱼，羊屁股处黏糊糊一片，粉肉外翻，不忍直视。
　　莉安夕一阵后怕说：“牛头人好残暴。”
　　姬玛不屑地哼一声，一头牛头人抄起斧头能打五位训练有素的帝国剑士。真要是牛头人，它被发现后，只需一只手就能把羊主人给掐死。
　　“是真够残暴的。”姬玛意味深长地点点头，“羊羊那么可爱，但许多人都选择迫害它。”包括它的主人。
　　“漂亮妞。”羊主人说，“你是草药师，可以给一瓶药救回它吗？我给你送一罐羊奶。”
　　姬玛离这位艹羊狂魔远了一步说：“没救了，告辞。不如给它一个痛快。”
　　“那就快走。”羊主人瞪莉安夕一眼说：“杂种不要腐蚀我家的羊。”
　　莉安夕没说话，她早已习惯了。她介于人类与野兽人之间，是一位幸运儿，没被腐蚀太严重，同时又是一个倒霉蛋，从小就承受着来自他人的恶意。
　　姬玛瞥羊主人一眼，说：“我刚想到一个办法，可能有效，也可能让羊死，就不收你的钱。”
　　羊主人喜出望外：“大师快讲。”
　　“你把羊毛剪一把给我，我做一瓶药。”
　　羊主人手脚麻利，飞快地用剪子剪下一把羊毛，莉安夕上去要替姬玛收。羊主人就好像躲瘟疫一般，一下绕过她，递给姬玛。
　　姬玛收下后，塞给莉安夕，打道回府。
　　刚出羊圈不久，姬玛就见到上次对自己晒在院子里内.衣有不良企图的三人。一位锅盖头，一位鼻青脸肿，好像是铁匠的儿子。
　　三人假装没看见她，但余光总是忍不住向姬玛身上瞄。
　　“嗨。”姬玛对他们一抬下巴，“你知道我在羊圈见到什么吗？”
　　锅盖头连忙回过头问：“什么？”
　　“一只被男人侵犯的羔羊，它惊吓过度，就要死了。”姬玛说，“羊圈主人很生气，我打算回去做一瓶能让羔羊说话的药，这样它就能指控谁是凶手。”
　　锅盖头脸色惨白。
　　变态凶手。
　　姬玛眼睛眯起，没说话，转过身就走。
　　经过村子里的小集市，人们在摊位上售卖打来的兔子、蔬菜水果、衣服等。
　　姬玛对一位正挑拣胡萝卜的村妇打招呼：“中午好夫人，你知道羊圈里的羔羊吗？它被人侵犯了。”
　　“对对对，真是个变态，这次侵犯羊，下次说不定是牛，一头牛可是一家的支柱呀。”
　　“别担心，我回家做一瓶能让羔羊说话指控凶手的药水。”
　　“哎，别客气，为村子做点贡献嘛。这胡萝卜拿回去，给孩子啃着吃吧，就说是我送的。”
　　就这样，姬玛一个个打招呼。她很有魅力，几乎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停下来，听她的话。
　　这劲爆流言穿得飞快。
　　姬玛一只脚踏过院子门槛，流言就传遍全村。
　　院子门一关，莉安夕按捺不住，她睁大着粉红的眼眸，看向姬玛问：
　　“主人你好厉害，能让羊说话..真是厉害厉害好厉害。”
　　“你夸人就只知道厉害吗？”
　　“对不起主人，我..我不知道其它词语。”
　　“是时候该找个人，教你读书写字了，多学学单词。”姬玛说，“给我提一桶井水。”
　　“遵命。”莉安夕很好奇，她很期待能让羊说话的药水，立刻跑过去提一桶井水。
　　姬玛已经脱光了衣服，把衣服递给她说：“拿去洗。”
　　“遵命，主人。”
　　莉安夕转身就走。
　　姬玛在院子里，用冰凉的井水冲刷了一下身子，消解了夏日的热气后。拿一管试管，装一管自己的冲澡水。用毛巾擦擦身子，穿好衣服，把剩下的井水倒入一铜盆里，再把一把羊毛撒在铜盆中。
　　水面占卜法。
　　姬玛一眼就察觉到，羔羊身上残留的熟悉力量，虽然不太确定，但她肯定是超凡力量。因此，打算占卜一下力量来源。
　　水面波纹在扩散，一幅只有姬玛才能见到的画面，渐渐清晰。
　　她看见了，羔羊在咀嚼着一丛湿漉漉的草丛，旁边躺着一只被牧羊犬扒出来的青蛙，青蛙很眼熟。
　　“是昨天那只！起效了。”一直卡进度的姬玛忍不住一拍手，“原来恐狼腺囊是必须的，虽然会有毒性，不过看起来毒不死一只羊，我还能降低毒性。”
　　姬玛心情激动，呼吸渐渐平缓下来。
　　现在几乎可以肯定，她能练出女巫药剂。这很重要，女巫药剂是能承载她超凡能力的药水。相当于她能将平时多余的魔力，以药水形势存储，也能给别人，换取一些东西。
　　一个问题在她脑中闪过，关于命名的问题。
　　她把所有能注入自己超凡能力的药水，都叫女巫药剂。但注入不同超凡能力的药水，效果不同，名字自然也不同。
　　姬玛对着个人系统空白的记事本想了想：
　　“第一款女巫药剂，就叫魅惑女巫药剂好了。如果注入谎言能力，就叫谎言女巫药剂。”
　　功能+女巫药剂。
　　简单又明了。
　　虽然姬玛很想给第一款女巫药剂起名叫，惹不起药剂或者挨艹药剂。
　　起好名后，姬玛手一擦过水面，结束了水面占卜。起身走向炼金房，她先是用金色的花瓣，将一管冲澡水染成淡金色，对着它说：
　　“美少女天才草药师能炼制出让羊说出侵犯它的药剂。”姬玛一弹试管管身，他人相信她谎言的力量，随着指甲注入试管中，发出清脆声音，“再说了，侵犯羊的多数是羊的主人。这很合理，不是吗？”
　　随着魔力流逝，姬玛满意地见到药剂中所蕴含的魔力。她喊一声：“小莉！”
　　“来了，主人。”
　　双手湿漉漉，满头大汗的莉安夕跑到炼金房里。
　　“练好了。”姬玛把试管递给她，“记住，一定要当着至少十个人的面给羊喝下药剂，洒点没关系。”
　　“遵命，主人。”
　　莉安夕双眼闪着光，双手小心翼翼捧着神奇的药剂。
　　一阵小跑，跑出院子门，跨过河上石桥，跑向村子里。
　　羊圈外面围了一圈来看热闹的人。听说了羊会说话，这可是一辈子都见不着的奇景，村民们纷纷放下手中伙计，围观群众越来越多，在田地干活的农夫都丢下手下活计，跑来围观。
　　羊主人挥手试图驱赶人群：“去去去，你们别胡说八道。”
　　“没有什么能让羊说话的药，她骗你们的。”
　　“她说是给我的羊做一管治愈药！”
　　“走走走，吓到我的羊了，是牛头人干的。”
　　守夜人站出来说：“你真不够意思。我们听到牛头人，还冒着危险去找了半天。现在你却不公布真相。”
　　“对呀，对呀。”
　　“平时还不是我们乡里乡亲的，帮你照看过羊。”
　　羊主人说：“真的没有。”
　　这时。
　　不知谁喊了一声：“药水来啦！”
　　“快让开！”
　　人群迅速让出一条路，捂着头上草帽的红发莉安夕拿着药剂走过来。
　　羊主人喊道：“你这个瘟神，别来！会腐蚀我家的羊！”
　　可更多人想看羊说话，都瞪大眼睛等着你。有人自告奋勇，直接把羊圈里的羔羊给扛过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莉安夕亲手把淡金色药水灌入羊嘴中。
　　羔羊不再想被柱状物体侵入到身子里，头一扭，药水撒了一半。
　　羊主人惊喜道：“药水撒了，大家各回各家咯。”
　　“主人说了，洒点没关系。”
　　莉安夕话音刚落，羔羊就伸直了脖子，大声控诉道：
　　“咩~~~，主人雷普我！搞了大半夜！”
　　羊叫声响彻整个村落。
　　里三层外三层看戏的人，都用看变态的眼神，瞪着眼睛看向羊主人。
　　羊主人顿时脑子一空，下意识上前，伸手要捂住羊嘴。
　　“咩咩咩！”羔羊发出杀猪般叫声，“救命！主人要雷普我了。”
　　村子里的人一齐发出惊叹声。
　　看不出呀，羊主人居然变态到，光天化日之下，当着众人的面，做那种事。
　　高昂的羊叫声，飞向村子上空，越过小河，飘到正改进配方的姬玛耳中。
　　“呵呵，打狗也要看主人。”姬玛边说着，便一拉杠杆，带动风箱吹亮黑炭，开始加热制造药水。
　　温热的青绿色药水，流入烧瓶之中。
　　在姬玛双目中，药水中蕴藏魔力皆以颜色标出。她提着烧瓶，放在眼前，以专业眼神盯了半分钟。
　　“上次颜色是什么样来着？”姬玛无法判断出是否成功，打开个人系统，寻找实验记录。
　　这时候，许久未动的信息栏忽然跳出一行字：
　　“恭喜你，对女巫力量的掌握更进了一小步。”
　　她手一抖，烧瓶落向桌面，砰的一声，没裂，但瓶口倒向桌面。
　　姬玛闪电般伸出手扶稳。
　　“这是升级需求吗？”姬玛有一种路边捡到一百万的幸福感，“快总结，快总结。”
　　她用木塞一塞入烧瓶里。走出门，跑到卧室里，坐在躺椅上思考。
　　她迅速理清了下刚才所作所为。
　　“羊主人请求我做一瓶药治好羊，但因为他得罪我，我用“欺诈者”的力量，撒播谣言，变假成真，制作出药剂，让他社会死亡。”
　　“不对呀。怎么说，这也是欺诈者的升级需求，这和女巫有什么关系？”
　　“使用的女巫力量只有占卜。”
　　“是请求吗？他请求了我这个女巫。而我答应了他的请求，却没实现他的请求。”
　　一时间，姬玛对这升级需求有了许多自相矛盾的猜想。
　　可能是必须有人请求自己，自己用欺诈者的力量也好，女巫的力量也罢，故意搞砸他的请求？
　　也可能仅仅是自己用了女巫的占卜力量。
　　姬玛决定，先练好药水，之后到城里有时间试试。
　　当然在此之前，要好好打听下村子里的事后发展。


第348章  比赛前夕
　　没过多久，莉安夕回到院子里，一跨过门槛，姬玛对她招手，询问她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莉安夕取下草帽，一对毛绒绒猫耳开心地一耸一耸：
　　“太神奇了，羔羊在村里指控了三四个男人。”
　　“十个？”
　　“对，其中还有一个是那天的偷衣贼。”莉安夕说，“果然是个变.态，当场被他爸妈连打带踹。只可惜药效过得很快，它只来得及叫了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这么说，我干了一个大好事。”姬玛说，“虽然羊没活下来，但它得以伸冤。”
　　“主人，羔羊没死。”莉安夕说，“它好像很开心，胃口越来越好。村长觉得，羊主人以后还会找机会艹羊，败坏村子名声，就把他的羊没收了。”
　　“从某种角度来说，我的确治好了羊。”
　　只是这结果未必是羊主人喜欢的。
　　姬玛打听完之后，回道卧室，关上门，重新坐回自己的躺椅上。
　　打开个人系统，发现信息栏又多了一行字：“你对女巫力量的掌握，又前进了一小步”
　　姬玛手指绕着尾巴。根据现有的信息，琢磨升级需求。
　　“我答应了他人请求，并在其中使用了超凡能力。在我用“欺诈者”能力，搞羊主人，设局给他后，弹出进步信息。说明我擦到升级需求的边。”
　　“可能是和我使用女巫的占卜、魔药制作的超凡能力有关。因为这件事起因，是羊恰好喝到我遗弃的魅惑女巫药剂。”
　　“到后面，我确定羊活了下来，又有一道进步信息。实现他人的请求后，也擦到升级需求的边。”
　　姬玛感觉，自己隐隐摸索到了升级需求。
　　她提出第一个假设：
　　“有人请求我，我使用女巫能力实现他请求。”
　　感觉不准确。
　　如果羊主人知道，姬玛是以这种方式来实现他请求的话，恐怕当场搬起石头把自己的羔羊砸死，嘴打烂。
　　姬玛提出第二个假设：
　　“有人提出请求，我用女巫能力，扭曲实现他的请求。”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可以用莉安夕来实验，看看个人信息系统的反馈。
　　再一次，姬玛感觉有挂就是好。
　　据说，职业的升级需求因个人不同，而有一定的差异。所以许多前人经验无法参考。更难的是自己探索时，很难把握到升级要点，很容易走上歪路。
　　而个人信息系统能随时提供正确反馈，只这一点，相对其余超凡者来说，就有莫大优势。
　　还好我有系统，否则我一普通人，有什么能耐能在这个世界活得好好的？
　　姬玛想起乔治，他是个天才、意志坚定又勤奋，她心里不禁泛起嫉妒的酸意。
　　如果没有系统，我根本没和他同台竞技的硬实力。如果他没被道德枷锁束缚住手脚与脑子，以我的智商，也不可能骗住他。
　　真是可悲。
　　“算了，别想那么多。无论过程如何，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姬玛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气道：“后宫会有的，仇人会死的。”
　　姬玛站起来，伸手摸了摸左上臂乔治送的银环，轻吐一句咒语，她的角翅尾皆隐去。她打开房门喊：
　　“小莉！”
　　不到三秒，一阵脚步声接近：
　　“主人，什么事？”
　　“向我提出一个请求。”姬玛说，“你想让我做什么。”
　　莉安夕惊慌起来说：“主..主人，我是你的女仆，你又对我那么好，有大恩大德..”
　　“不，我不是对你好，这是一个命令。”姬玛打断道：“我要做一个实验，你提个要求给我。”
　　“好。”莉安夕望着姬玛，就好像仰望着夜空上最闪耀的星星，“主人，你可以抱着我，摸我的耳朵吗？”
　　“可以。”
　　姬玛将穿着黑白女仆装的莉安夕拥进怀里，用手揉弄着她红色猫耳。
　　莉安夕闭上了眼睛，脸颊绯红。
　　拥抱猫耳娘的感觉...
　　“你排骨磕到我了。”姬玛边揉猫耳边说道，“长得太干瘦了。”我很讨厌又矮又瘦的女孩。
　　说罢，一把推开莉安夕，没半点感情。
　　“好的，主人。”莉安夕猫耳垂下，低着头说，“以后我多吃出一些肉来。”
　　“还要多锻炼，举举哑铃，否则只有一堆下垂的肥肉。”姬玛随口说着，打开个人系统，看一眼信息栏。
　　果然！
　　没有一条提醒。
　　姬玛又命令莉安夕给自己提出一个请求，一个她很想很想要的请求，一个难到必须使用占卜才能实现的请求。
　　莉安夕请求道：“我想看看我的妈妈。”
　　姬玛拔下她的几根毛，疼得莉安夕龇牙咧嘴的。
　　依旧是水面占卜，姬玛却不是直接占卜莉安夕的妈妈，而是占卜她过去，看看莉安夕有没有猫腻。
　　飘着几根红色猫毛的水面，在姬玛眼中浮现出莉安夕过往的画面。
　　自打莉安夕从娘胎里生下来，就因为没有人类的耳朵，以及头上干巴巴的猫耳，她的亲生父亲就抱起她，往河边走，要淹死她。
　　如果不是刚生产的母亲死命抓着他，莉安夕早就成无数河上漂流的死婴之一。　
　　人类孕妇被腐蚀后，胎儿容易受影响，变成“杂种”。帝国有个法令，一旦生下野兽便将其淹死、烧死，以免长大后祸害人类。
　　莉安夕幸运的是，她畸形程度低，只是有猫耳，更像人，钻了法令的空子。但许多人将村里的厄运与她联系在一起，盼着她早日死去，其中包括她父亲。
　　她有五个兄弟姐妹，她排行第二，但只能兄弟姐妹吃剩的剩的。私底下，她母亲藏一些吃的，偷偷带给她吃，不过被她父亲发现后，莉安夕能吃得食物更少了。
　　但莉安夕很顽强。
　　她无师自通，学会了到灌木丛找浆果、到麦田里去捡别人不要麦子，甚至有时候饿了三天，能抓老鼠烤着吃
　　几个冬天过去，她兄弟姐妹夭折了三个，只有她虽然被饿得瘦骨嶙峋，但还是坚强地活下去。
　　直到她母亲在生第八个孩子时，难产死去。
　　她父亲带着饥饿的莉安夕，带到森林里，给她一块饼和一筒水，叫她在森林里等。
　　莉安夕等到天黑，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父亲。在此之后，她跟着大道走，幸运地避开强盗、野兽人袭击，到马林城里讨生活，遇到了姬玛。
　　最后，水面上的画面定格在一个布满杂草的坟头上。
　　姬玛思索片刻说：“你妈死了，我看到你妈的坟墓。”
　　莉安夕睫毛垂下来说：“我爸爸带我进森林时，一架驴车拖着我妈去找医生..我..我还以为..”
　　这才好没有牵绊，适合做一个女仆。
　　姬玛这才放下心，认定莉安夕是位根红苗正的好女仆。
　　她之前一直隐隐怀疑莉安夕，是被人指使安排与自己相遇。
　　因为她身上的巧合太多，被腐蚀得刚好，既没有变成野兽人，也没有变成丑陋的杂种，比如鱼头人、猫脸人、牛头人。恰好长着一对姬玛喜爱的猫耳。
　　姬玛看了眼个人系统，果然没反应。她拍着莉安夕的肩膀种种叹口气：
　　“唉。”
　　莉安夕以为姬玛同情自己，靠着姬玛的削瘦的肩膀低声哭起来。
　　她的悲苦童年，在姬玛心里没引起半点波澜。莉安夕的童年越苦，姬玛反而越放心，因为这代表着她越忠诚。
　　“晚上我烤两只鸡，给你吃。”姬玛说，“小时候饿的，以后长大后要吃回来。”
　　“谢谢主人。”
　　苦难太多，不值得哭太久。莉安夕擦擦眼泪，转身继续去干活。
　　姬玛关上房门，在个人信息系统中，遗憾地把第一条假设划掉。
　　至于第二条假设如何印证，姬玛想起了恩莱克。
　　这不巧了吗？
　　姬玛一拍自己的黑丝大腿。
　　要论用扭曲的方式实现请求，有什么能扭曲得过“女装参加选美拿第一”呢？
　　自己必须用女巫能力，帮助恩莱克拿到选美冠军。
　　姬玛的目光看向烧瓶里，淡粉色的魅惑女巫药剂，嘴角向上勾起。
　　...
　　...
　　太阳如一颗被烧红的玻璃球高悬空中，明晃晃的蓝天没半点云朵，炽烈的阳光直直倾斜在大地上。炙烤着石路上的行人，扬起的灰尘拍在人脸人烫着脸。
　　与街道上只能直面太阳威力，显得萎靡的行人不同。
　　一处贵族府邸中后花园里的翠绿植物，直面着滚烫阳光，舒展着翠绿叶子。
　　辛勤的园丁汗如雨下，提着水壶伺候着后花园里的各种植物，以取悦在二楼阳台欣赏后花园的主人。
　　一位高傲的贵族红发少女，一边看向由两位仆人捧着镜子中的自己，一边与自己好友们交谈。
　　“你们觉得这枚红宝石耳坠怎么样？”她一挽红发，露出白皙脖子，一块闪耀的耳坠在耳下摇晃着。
　　“很美了，亲爱的蒂斯娜莉。”一位长着雀斑的贵族小姐说，“你红发比红宝石还漂亮，这一届马林城之花一定是你的。”
　　她说：“今年马尼乌斯的珍娜没参加。”
　　“要不是她去年作弊，让自己像是炼金灯球一样发光，掩盖她粗糙的皮肤。”另一位闺蜜说，“去年选美冠军就是你的了。”
　　高傲的贵族红发少女下巴骄傲地扬起，说：“那是自然。”
　　“对了，我听朋友说。一直追求你的恩莱克，要女装参加选美比赛，和你同台竞美。”
　　高傲的贵族红发少女先是一愣，轻笑出声。


第349章  碾压
　　“他神经病。”红发贵族少女对着镜子，闪耀的红宝石耳坠在晃动，“不知道说什么好，对这种连脸都不要的男人，有什么好说的。”
　　在场人人都知道，恩莱克对红发贵族少女苦苦追求了两年。换着花样追，其追求方式，让不少少女心生羡慕。
　　说起来，两人也算门当户对，恩莱克的家族还压她家的一头。但红发贵族少女，却对恩莱克的追求一直保持着暧昧态度，既不拒绝，也不接受。偶尔会陪着他，一起乘着马车去欣赏海景。
　　但更多时候，是任由他手持鲜花，冒雨站在后花园中，望着她房间紧闭的门窗。
　　她一直觉得，只有伊斯才配得上自己。只可惜，伊斯贵公子一直与她有缘无分。
　　红发贵族少女投其所好道：
　　“对，妄想天开，居然想出那么偏门的方法来引起你的注意。”
　　“他换女装的样子，一定很恶心吧。”
　　红发贵族少女想起那日的女装恩莱克，那日她居然生气了，一定是那天没好好打扮的缘故，她说：
　　“还好啦，像个女人。”
　　“再漂亮，假花怎么能比得上花园里最美的鲜花呢？”
　　这话说到红发贵族少女的心坎中，她放下秀发，再一次欣赏镜中身穿红裙，腰束金腰带的自己，唇角不由翘起。
　　如此美丽不凡。舞台的主角必定是她，台下的鲜花将为她而撒，观众们将因有幸目睹她的美丽而为她鼓掌，至于恩莱克，他不过是个笑话，居然试图在容貌上胜过自己。
　　自己的拥护者将肆意当面讥讽他的妄想，帮她把心里话说出来。而她只需要负责微笑，静静等着伊斯少爷的马车向自己驶来，在他懊悔的目光中，踏上马车。
　　想着，想着，红发贵族少女脸上露出了微笑。
　　...
　　...
　　七天时间转瞬即逝。
　　第二轮比赛日到了，姬玛打扮低调，穿着红色兜帽斗篷，黑色高腰背心，白色围裙与红色大裙摆，手里还拎着一盖有一层布的篮子。
　　神似小红帽。
　　她出门，就上了恩莱克的马车。
　　一位自信而优雅的少女坐在车椅上等着她。少女身穿鹅黄色长裙，胸口堆叠着白色布花，掩盖了平胸的不足。
　　是恩莱克？
　　少女说：“中午好，姬玛小姐。”
　　这句话打消了姬玛的疑问。不紧不慢，底气十足，不像是柔柔弱弱的恩莱克。
　　难不成恩莱克不能参加比赛？不行，我捆也要把他丢到舞台上。
　　她心一沉，问道：“恩莱克呢？你是他的家人吗？”
　　少女扑哧一笑道：“我就是。”
　　姬玛关上车门，睁大眼睛上下打量着恩莱克，模样与她记忆中的相似，只是气质与语气变化太大，一时让姬玛认不出。
　　“哇！居然那么漂亮。”姬玛由衷赞叹，“这下稳了。”
　　说罢，她手摸着竹篮里静静躺在稻草上的魅惑女巫药剂，可能它们没机会出场了。
　　恩莱克害羞地低下头，熟练地打开扇遮住脸庞说：
　　“五冠王一直让我想象自己是一位美貌力压群芳的女人，培养我的自信，所以他带我去参加有许多女人的宴会。虽然一开始很羞耻，觉得很没有脸，但谢谢你，坚持让我在家扮演女性，我已经无所畏惧。”
　　“在宴会上，一开始我很担心会不会吓到别人，但男士们纷纷向我邀舞，女人们有的好奇打听我的来历，有的在我背后说我坏话，更多的女人上来，问我衣服在哪买？口号用什么色号。”
　　恩莱克最后说道：“这种成为众人焦点的感觉很奇妙。”
　　姬玛那颗被狗吃得只剩一丁点的良心让姬玛有种愧疚感。这恩莱克沉沦得也太快了，比自己还快！
　　她说：“恩莱克，这种虚荣心并不持久，别人是馋你的身子，不如金钱、权势还有力量靠谱。”
　　“姬玛小姐，请叫我希雅。”
　　没救了，算了关我屁事。
　　“好的，希雅小姐。”
　　马车进了马林城，越靠近商业区也越热闹。车速越来越慢，窗外传来的喧闹声堵塞着人的耳朵。
　　恩莱克紧张地用扇子扇着脸上的冷汗，问：
　　“姬玛小姐，你觉得我能赢吗？”
　　眼光挑剔的姬玛再一次审视他，说：“能。”
　　随后姬玛掀开竹篮上的一层布，露出躺在稻草上的几根试管，试管里是浅浅的粉色液体。
　　她压低声音说：“我同时是个炼金术士，这药水能让你很受欢迎，不过有点负作用。”
　　恩莱克说：“谢谢你，但这不好，我只想堂堂正正赢得蒂斯娜莉小姐的芳心。”
　　他身旁，一路上一言不发的麻花辫女仆忍不住捂住了脸，低声说：
　　“蒂斯娜莉小姐一定会很绝望。”
　　姬玛赶紧说道：
　　“女性都喜欢能胜过自己的强大男人。绝望后是仰慕，你一定能成功。”
　　“谢谢。”恩莱克低头，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说：“黑玛丽女士做的衣裙真好。”
　　“只要你别让我的牺牲落空就好。”姬玛不由想起，昨天自己被当成洋娃娃，在黑玛丽女士店里换了十八间衣服的悲惨下午。
　　马车停了下来，一打开车门，外面闹哄哄的声音如潮水般涌进车子里。
　　露天歌剧院中，坐满了热情似火的观众们。
　　舞台上站着一位火如烈火的美丽少女，她带着心形红宝石耳坠，穿着红色裹胸小礼裙，戴着一双白色长手套，宛如一只骄傲的下蛋母鸡，站在台中间，仰着下巴俯视下面观众们。
　　工作人员手捧着陶罐从一排排观众席前走过，一片片陶片落入罐中。不一会一罐罐装满陶片的陶罐，如战利品般，放在红发贵族少女跟前，一罐接着一罐，足足有八罐。
　　“毫无疑问，蒂斯娜莉小姐以绝对优势获得观众们的倾慕。”担任主持人的男士在台下大喊着，“让我们看看四位评委评分，四分、三分、五分！最严苛的斯万先生，评出整场他给的最高分，三分！”
　　恩莱克失神楞在原地，透彻的双目呆呆地望着台上美丽的红衣少女。
　　“别楞了。”姬玛猛得用力一摇他的手臂，“我们迟到，被耍了。”
　　“啊？”恩莱克这才意识到，比赛居然开始了，“不是说中午才开始吗？”
　　“对，我们被耍了。”姬玛抓住他手腕，扯着他走，“淦！举办方一定觉得让一个伪娘参加选美争议很大，但又接受你的报名，所以故意提前开始比赛。”
　　恩莱克一下反应过来，在商场打滚时，他碰过许多撕毁合同的事，他提着裙子，小跑着：“我们要赶快。”
　　在比赛没正式结束之前，还有机会。
　　可台上主持人已经要开始闭幕演讲，他开口道：“观众朋友们第二轮比赛到此——”
　　姬玛瞪他一眼说：“你哑巴。”
　　主持人忽然感觉喉咙一紧居然说不出话来。
　　两女一伪娘，趁此机会，跑到了后台，姬玛走在前头，直接说：“我们要参加比赛。”
　　边说边往深处走，一位老熟人挡在他们面前，姬玛才停下脚步。
　　正是当时给恩莱克登记的胖子绅士，他戴着圆眼睛，说：“你们迟到了，不能参加比赛。”
　　恩莱克开口道：“我没收到通知。”
　　胖子绅士惊讶看着恩莱克说：“女士，抱歉。这不是我们的责任，我们只负责发信，并不有保证信到你手中的必要义务，规定就是规定。”
　　“可是——”
　　“请离开吧。”胖子绅士说着，扭头就走，说：“他说不出话，赶快换人上来。”
　　姬玛一拉恩莱克的袖子，把他拉到一旁，掀开篮子上布的一角，露出里面的魅惑女巫药剂，说：“事到如今，只能用女人的方式。”
　　“帮我挡一下。”恩莱克没半点犹豫，扯着麻花辫女仆过来。
　　他拿起一管魅惑女巫药剂，悄悄饮下。
　　这是第一次人体实验，姬玛以防恩莱克当场倒毙，制作了药效差许多的魅惑女巫药剂，效果大概是羔羊喝下的十分之一。
　　试管里的药水空了。
　　“有什么感觉吗？”
　　恩莱克说：“我只感觉很自信。”
　　说着，恩莱克把试管放回原处，挺着胸膛，大步走向招待员，说：“我需要和他谈谈。”
　　另一边舞台上。
　　红发贵族站在舞台上，以轻蔑的眼神享受着台下无数观众对她的热切目光。少女并不在意主持人忽然说不出话的事情，她不介意在台上多站一会。
　　可恩莱克那神经病在哪？
　　他肯定是恢复过来，知道以男人之身参加选美是多么荒唐。肯定是在台下，苦巴巴地望着自己。待会，他又将以什么方式来祈求自己的原谅呢。
　　一车鲜花？高等精灵手艺的工艺品？如果礼物让人满意一些，自己不介意可怜可怜他，陪一下他，但他休想碰到自己的手。
　　她的目光在台下一次次扫过，寻找着恩莱克的影子。
　　他去哪了？
　　这时候，之前的主持人再度上来，以热情的声音说道：
　　“观众朋友们，第二轮比赛最后一位美人要上场了，让我们先准备热情的掌声。”
　　还有人？不过没关系，她能拿到一罐陶罐吗？
　　红发贵族少女仰着下巴，走回后台。
　　一位身穿鹅黄色，带着插有蓬松羽毛帽的少女，正走出后台。
　　无可挑剔。
　　这是红发贵族少女的第一念头，无可挑剔的脸庞，精致贴身的衣裙，还有她的口红色号。
　　在那一刻，贵族少女感到了极度危险，有一种遇到劲敌，甚至要输掉决赛的感觉。
　　不，不可能自己想多了。今天她可是喝下了五百金币一瓶的魅力药水。
　　恩莱克对她浅浅一笑，经过她身旁，走到舞台上。
　　足以掀飞舞台的鼓掌声，如海啸般淹没了红发贵族少女。
　　————
　　十二点半有一更，别等了，早点睡。


第350章   进入决赛
　　“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希雅小姐！” 
　　恩莱克的到来，直接引爆了在场观众的热情，燃烧的热情堪比悬于天空上的烈阳。
　　马林城的居民是帝国最开放的市民，他们把帽子扔向空中，为睹恩莱克的美貌而欢呼。
　　当工作人员捧着陶罐走下台收集陶片时，他们争先恐慌将手中的陶片塞到陶罐里，两个陶罐因此被挤落在地上，陶片撒了一地。
　　工作人员最后放弃捡陶片，因为陶罐实在是太多了，第一名是毫无疑问的。
　　台上的评论家们在交头接耳。
　　“她是本地人吗？我怎么没见过她。”
　　在场唯一的女性评论家说：“我见过她，在三天前的宴会，神秘的希雅小姐，没人知道她来自哪。你们打算评多少分？我觉得，她一定能成为今年的”
　　“她的五官无可挑剔，蒂斯娜莉现在看来，也只不过是五官端正。”
　　“她从内到外，散发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另一位男评论家说，“不像一些女性，通过大面积暴露自己的胸、并努力挤出深沟等手段，来体现自己肤浅的魅力。”
　　“这才是真正的魅力，她的诞生简直是人间奇迹，我满分，你们随意。”
　　“我也满分，希雅小姐让我想起了去年的珍娜小姐。”一位男评委脸上露出向往的神情，“那温柔平和的气质，纤尘不染的容颜，我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唯有以严苛出名的斯万评委一言不发，他冷冷地打量着恩莱克，目光上下扫动，方子脸上写满了挑剔与苛刻。
　　台下越热闹，他就越严苛。放松一点要求都会让他感觉，自己的品味越接近庸众。
　　这难以忍受。
　　“我给一分。”严苛评委用中指一推自己的眼镜，“她不动还行。走路步伐不稳，没有美感，像一个大男人突击学习女人走路，走得扭扭捏捏的。说明她从小就没有受过训练。”
　　“衣服配色不好，黄和白，头发也是黄的，看起来像是一坨烧熟的红薯。”
　　周围评委对他投以惊讶的目光，有人道：“你这是在鸡蛋里挑骨头。。”
　　“别被她美丽俘获，说不定她是喝过药。”
　　“你污蔑！”
　　严苛的斯万评委不理会他，在牌子上大大写一个一字，别人越是否定，越是生气，就让他感觉自己的品味越是出众。
　　高雅的人总是被无知庸众所围攻，不是吗？
　　“其它方面还行，但瑜不掩瑕。”
　　这时候，最后一罐盛满陶片的陶罐放在舞台上。
　　主持人亢奋得像是甲亢晚期，喊道：“二十七罐，二十七罐，毫无疑问地第一名，让我们看看评委评分。”
　　“五分！四分！四分！五分！什么？不愧是最严苛的斯万评委，只给了一分！”
　　下面的观众发出一阵嘘声。
　　严苛的斯万评委，后背靠在椅背上，抱着手享受着观众们愤怒的眼神。
　　“第一名，恭喜希雅小姐获得第二轮比赛第一名！”主持人喊道，“下一轮决赛，是蒂斯娜莉小姐对战希雅小姐，同一时间，不见不散！”
　　红发贵族少女呆愣在原地，望着在舞台上微笑着对台下观众致敬的恩莱克。
　　怎么忽然杀出了一匹黑马？她是谁？怎么从来没见过她？决赛是认真的吗？我...我怎么可能比得过她。
　　在这时候，罕见的自卑之情油然而生。
　　她低头，看着自己红皮鞋，手碰了碰耳坠。第一次感觉它们是多么黯淡，廉价得就好像是街上穷人穿的玩意。
　　恩莱克向她走来，脸上带着由衷的欢笑，走到她跟前，跨道：“蒂斯娜莉，你很美。”
　　噗的一下，红发贵族少女的脸气得红起来。
　　在她耳中，这句话是无比刺耳的讥讽。果然，对方是空有外在，没有内在的刁蛮刻薄又肤浅的女人。
　　她扬起下巴深吸一口气说：“我不觉得我们认识，如果你觉得你赢的话，我们走着瞧。”
　　说罢，她扭过头要走，打算去找恩莱克，让那家伙好好安慰自己。至于决赛，谁爱去谁去。
　　如果他够诚心的话，她将慷慨地对他露齿微笑。
　　“请等等。”恩莱克急忙喊道，“我是真心的，蒂斯娜莉小姐，能不能再让我看看你的脸。”
　　“真是够了。”红发贵族少女转过头说，“你也没那么美丽，鼻子就翘上天了是吗？跑到我面前炫耀你的美丽，呵呵。”
　　“不是，我是真心的。”恩莱克女装的自信淡然无存，眉目间露出对方熟悉的柔弱，他说：“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红发贵族少女将其视为心虚，“你是个虚伪得让人讨厌的女人。”
　　恩莱克急于证明自己：“我是恩莱克，蒂斯娜莉小姐。”
　　刹那间，红发贵族少女眼睛再一次睁大，听不到任何声音。
　　不一会她回过神来，看着恩莱克真诚却无比美丽的脸庞，气得握紧了手，浑身抖个不停，大热天的直冒冷汗。
　　“你..你..你..”她连说三声你字，满脸气得通红，根本无法接受自己居然败给一位男人的事实，“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说罢，转身就走。
　　“等等..”恩莱克说，“我可以把胜利送给你当成礼物。”
　　红发贵族少女只觉得是挑衅，气得直咬牙，声音都颤抖着：“冠军本来就属于我！”
　　恩莱克对红发贵族少女的身影伸出手：“蒂斯娜莉小姐，蒂斯娜莉小姐！”
　　一只手拍在他肩膀上，姬玛乐滋滋地关掉个人信息系统，刚才信息栏新跳出一行字，是恭喜她对女巫的掌握更进一小步。
　　太好了，再来几个恩莱克，自己就可以升级了。
　　“姬玛小姐。”恩莱克眼含热泪，楚楚动人说：“我是不是很让人讨厌？”
　　姬玛一指远处台下的观众，她们已经走到后台前，为了一睹恩莱克的“绝世”容颜，观众们恋恋不舍，爬在高处的观众席上，窥探着舞台之后。
　　“我敢说，只要你走下台，再脱掉上衣的话，人们绝对会不建议当众干一些世风日下，道德沦丧的事情。”
　　恩莱克勉强笑道：“你真幽默。”
　　“老兄，你情商有些低呀。”姬玛叹气，“你的美貌对她还没达到碾压的地步，只是比她好半个档次，人最容易嫉妒自己的邻居，因为邻居水平只比自己高一点...”
　　姬玛滔滔不绝地放着马后炮，其实她之前是觉得，恩莱克把决赛胜利作为礼物送出去是可行的。
　　“而你的心上人，原本势在必得的第一名被你比下去，心情本来就不好，对你是羡慕嫉妒恨，你再来送礼，自然会让她觉得是在打她的脸。”
　　恩莱克一边走，一边垂着头，他头上的羽毛帽都快从金发上掉下来。
　　旁边工作人员心疼地看着她，有人壮起胆子上来想搭讪，安慰这痛苦的绝美少女。万一成功了呢？
　　麻花辫女仆害怕自己家主人弯了，连忙阻止。
　　一路上特别艰难，人挤着人，挡在恩莱克面前。姬玛不得不“群体反向撩拨”男人们的色.欲，掐灭人群头上象征着色.欲的紫色彩云。未来五天，许多妻子不满，绿帽子批发量显著上升。
　　三人上了马车后，才有环境继续交谈。
　　麻花辫女仆迫不及待说道：“主人，你也看到了吧，即便你比她更美丽，那个女人也不会接收你的好意。”
　　恩莱克说道：“她不是那个女人，是蒂斯娜莉小姐。”
　　“那是没碾压，她还没绝望。”姬玛说，“再说了，即便恩莱克你放弃了，她会比之前更接受你吗？反而会更讨厌你，因为她嫉妒你，而她无法接受一个男人比自己漂亮。”
　　恩莱克的目光重新坚定起来，说：“叫我希雅。”
　　姬玛甜甜一笑道：“好的，美丽的希雅小姐。”
　　说罢，她靠着椅背，闭上眼睛，享受着进步的**。
　　之前没探索出升级需求的日子，像是一滩死水，让人绝望。
　　没什么比升级更愉悦，性除外。
　　姬玛的余光透过浓密的黑色睫毛，看着恩莱克，问：“感觉如何？”
　　“感觉？”
　　“我指的是药。”姬玛为拿到第一手人体实验数据，撒谎道：“每个人体质不同，一些药的反应也不同，如果你感到有什么负作用的话，尽快说。”
　　恩莱克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会，摇头道：“一点特别的感觉都没有，就好像喝下白开水。”
　　“那就好。”
　　“多少钱？”
　　姬玛把成本价乘以十五说：“三百金币。”
　　恩莱克给姬玛一张五百金币的金券，告诉她，只凭这张就能取到五百金币。
　　“我不客气了。”姬玛把金券平铺在篮子的稻草下面，闭目休息。
　　她心情愉悦，感觉万事万物皆在自己掌控之中。有个冤大头给自己送钱升级，真的很开心。
　　有那么一点过去魔王生活的**。
　　当超凡者就是好，就是棒棒的。
　　马车停下，车夫的声音响起：
　　“衣店到了。”
　　姬玛猛得一颤，想到今天答应好了，要给黑玛丽女士换至少十套女装。
　　车门被敲响，麻花辫女仆拉开，只见是一身黑衣，以黑纱遮面的黑玛丽女士，她双眼冒的光，即便是面纱也难以遮住。她对姬玛伸出手，说道：
　　“我的宝贝！快到阿姨怀里。”
　　姬玛莫名想到《魔戒》里相貌丑陋的咕噜。她叹口气，告诉自己这一切是值得的，在恩莱克感激又同情的目光中，挪着脚步，走向黑玛丽女士。
　　——————
　　加更进度 2/10

第351章  中场休息时间
　　姬玛坐在椅子上，双目呆滞，艳红的夕阳光芒从窗外洒落在姬玛的一半身子上，看着就好像是被遗弃的精致人偶。
　　黑玛丽女士手里拿着一条白色过膝袜，笑着说：“小宝贝，把腿抬一下。”
　　姬玛麻木地抬起小腿，任由黑玛丽把套在自己的小腿上。黑玛丽女士将长袜拉上，边抚平袜子上的褶皱，边说：“我的小宝贝穿什么都漂亮。”
　　要不是我查过你的梦，我还以为你是搞邪教的。
　　姬玛张开嘴巴，有气无力问道：
　　“第几套了？”
　　“第九套。”
　　姬玛刚才在心中发芽的点希望之花，一下就被掐死。这感觉，就好像你在军训中站军姿，站到浑身乏力时，下巴滴着汗水，却被告知只站了两分钟。
　　“玛丽阿姨，能不能——”
　　“不能哟，小宝贝。”
　　黑玛丽女士说，明明她已老得脸上都是沟壑，却满脸精神，与有气无力像晒萎的姬玛形成鲜明对比，她站起来扶正姬玛黑发上的蝴蝶结头饰，笑吟吟道：
　　“我去拿镜子给你看看。”
　　姬玛麻木地扭过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我干嘛不抄起一根棍子，给她后脑勺来一下。如果是阿卡尼斯那肆无忌惮的家伙，真会这么干吧，有时候真羡慕混乱阵营的人，想干啥就干啥，没那么多顾忌。
　　不一会，一身黑裙的黑玛丽女士推来一面镜子，镜子里是一位气质甜美的女孩，蝴蝶结头饰、粉色泡泡袖图案连衣裙、白色及膝蕾丝边短袜。
　　姬玛看着想到洛丽塔三个字。
　　“小乔，太好了。”黑玛丽女士开心地挠着掌心，“你身材纤细，穿蓬蓬裙正好，不显得胖，有些人穿上像是个小孕妇，却总让我做这套衣服。”
　　“我知道我是矮冬瓜。”
　　“我的小宝贝就是谦逊，站起来试试？”
　　“没鞋子。”
　　黑玛丽女士捧来一对米色厚底娃娃鞋：“鞋子在这。”
　　姬玛苦不堪言发出一声呻.吟，“天呀，曙光之神行行好，拯救你虔诚信徒于苦海之中。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了，阿姨。”
　　“没关系，我来帮你穿。”
　　黑玛丽女士半跪下，一手伸向姬玛的脚踝，却碰到一条奇怪的东西，软绵绵的，条状物。她下意识一捏，只觉得像某种尾巴。
　　姬玛一哆嗦，在椅子上直接跳起来，抽回尾巴。
　　“刚才我好像碰到什么。”
　　“没什么吧。”姬玛站起来，一边把尾巴缠在自己大腿根部，一边提起粉色蓬蓬裙，双腿间空荡荡的。
　　“错觉吗？”
　　姬玛连忙岔开话题：“啊哈哈，我忽然有精神了，鞋子我自己穿好了。”
　　穿好衣服后，黑玛丽女士连连赞赏，姬玛看着镜中的自己，吐槽道：
　　“越看越像幼儿园幼童，这衣服又不贴身，还没露出绝对领域，看起来除了幼齿就只剩幼齿。就算白送给我，我都下不了手，真搞不懂好看在哪？”
　　“小乔你是真的很渴望长大呢。”
　　“我已经不小了好吗？”
　　“你十四五岁吧，长得那么可爱，是一件好事，之后你会明白的。”黑玛丽女士说，“还有，你的审美观好像是好色男人一样。”
　　“对了，玛丽阿姨。”姬玛连忙岔开话题，问：“您有孙辈吗？”
　　黑玛丽女士的笑容黯淡下来，说：“我有个可爱的孙女，但她死在暴君手下的弩箭。”
　　“我很抱歉。”
　　黑玛丽女士站在姬玛身后，用手摸着姬玛的蝴蝶结头饰，说：
　　“如果她还活着，她就有你那么大了。她很可爱，一生下来就会笑。她颅骨没有一点变形，是一位非常健康纯洁的孩子。”
　　帝国人把没畸形的头颅看成纯洁的代表，因为一般被腐蚀的孩子，颅骨形状会有所改变。
　　“但她死了，暴君想要马林城的钱，士兵们想要杀更多人赚军功，没人关心我们普通人的命。他们见到树丛里有影子，就迫不及待射出弩箭。就这一群嗜血暴徒，居然还有人崇拜...”
　　黑玛丽女士说：“有个炼金师在他的店挂旗帜，真是恨不得暴君的军队再来一次。”
　　姬玛假装同情道：“我很遗憾...”
　　陪她絮絮叨叨了近半个小时后，黑玛丽女士觉得时间晚了，就放姬玛走。
　　姬玛换回自己衣服后，拿着黑玛丽女士硬塞给她的几套衣服，跨过门槛，走出店门，大口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后。
　　“我终于自由了。”
　　要不是她故意扯淡下去，继续换衣服的话，她感觉自己要疯了。
　　没想到本王居然为了力量，做出如此牺牲。真的是，怎么想都是某死尾巴控的错。
　　姬玛一边走，一边恨恨用脚后跟跺着地面，想象着自己在乔治身上踩几下后，才稍微解气。
　　等一段时间再去见他，好好吓吓这家伙，否则我难以出心中这口恶气。
　　心里还是不舒服。
　　“后天就可以去圣女家接受膝枕按摩治疗了。”姬玛精神一振，“恰好可以借着去看决赛的借口，拉她一起去约会。”
　　想到这，姬玛不由期待后天到来。既然只有两个人，她们的关系又那么好，亲密点是很正常的吧。
　　...
　　...
　　卡松公国，一座森林里。
　　树叶之后，血一般的夕阳渐渐沉下地平线。
　　一头高近三米，浑身都是肌肉，表面覆着坚韧皮毛的牛头人，它粗壮的脖子上围着一圈颅骨，手握着巨型斧头，这种可怕的生物在战场上令敌军闻风丧胆，几头就足以能杀光一村的民兵。
　　但它现在却命不久矣，胸口乌黑冒烟，一把烧黑的弓斜插在它胸膛，但它还没死，只是倒在地上，大口呼吸着。
　　受伤的伊芙·霜叶靠着树身，她脚暂时瘸了，大腿躲闪不及狠狠挨了一斧。
　　一阵树枝撞断的声音传来，伊芙·霜叶长耳一动，一只脚撑着，拉满了手中银弓。
　　树丛里撞出一高大的骑士，正是乔治，他把插在桶盔上的树枝取下，说：“是我，霜叶。”
　　伊芙·霜叶缓缓松开弓弦：“行动如此野蛮，早知道是你。”
　　乔治小心戒备受伤还未死的牛头人，走向伊芙·霜叶，问：“你需要治疗吗？”
　　“圣武士，把你的神术留着吧，我没看上去那么虚弱。”伊芙·霜叶说，“治下那牛头人，它应该知道些什么。”
　　话音未落，伊芙·霜叶长耳一竖，大喊：“弩！”
　　说罢，就地一滚。
　　一支毒箭擦过她头顶，出现在她背后的树身上。乔治弯着腰，用手护着桶盔观察口，挡下一支毒箭。
　　第三只毒箭插在牛头人喉咙上，袭击者的背影出现在不远处的树丛中。
　　杀牛灭口。
　　乔治立即向前踏步拉近距离，化为一阵光，穿过树丛，出现在穿着灰黑色斗篷的袭击者身后，一剑柄砸中对方的头。
　　袭击者头一扭，人跌在地上，翻过身来，他红色的眼睛映着乔治的身影，忽然翻白眼，身子一阵颤抖，口吐污血。
　　可能是为了防止泄密的黑魔法。
　　乔治立即明白过来，他先一脚踩断袭击者的膝盖，袭击者一声不吭，短短几秒竟已经死去。
　　乔治确定对方并非伪装，转过身，双膝一曲，蓄力一跳，跃出树冠，下落时，又一脚踩断树干，跳回伊芙·霜叶的位置。
　　他落地时，恰好有两位黑暗精灵手持魔短剑与弩，冲向伊芙·霜叶。
　　没等乔治动手，他们双双惊恐地死于黑魔法之下。
　　伊芙·霜叶把剑插回鞘中：“你回来得很及时。”
　　“很简单的调虎离山，我不会中第二次。”乔治说，“线索全断了，我们的对手是一个很可怕。”
　　“杜鲁齐一直病态。”伊芙·霜叶试图走一步，却脚一软，侧跌向地面。
　　乔治连忙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伊芙的脸颊贴着草尖，离地面只有不到十厘米，乔治一扯，把她拉起来，伊芙·霜叶扶着他，说：
　　“有你这样扶人的吗？”
　　“你的侍女警告我，尽量要别碰你的身体。”
　　“让她去死。”伊芙·霜叶说，“你脑子是木头做的吗？现在是战斗时候。”
　　“对不起。”
　　“拿出行动来，圣武士。”伊芙·霜叶说，“你就当个骡子，抱着我到下面的河水边，是时候该洗一下了。”
　　乔治赞同，待会后面来的战友们会打扫战场。
　　一分钟后，乔治背着伊芙·霜叶，两只手挽住她长腿的腿弯，在树丛中一跳一跳，她精致的小腿肚随着颠簸而一晃一晃的。
　　“我很怀疑你的精灵文水平，显然抱与背是两个发音截然不同的字。”伊芙·霜叶说着，紧紧地抱紧乔治的脖子，另一只手用剑劈断横扫而来的树枝，“不过值得赞扬，你和玛尔戴亚速度有得一比。”
　　“玛尔戴亚是谁？”
　　“我剑术老师，女王陛下的冠军骑士，他的坐骑，是一匹好马。”
　　“怎么总觉得你故意把我和畜生比喻。”
　　“它可是高贵的坐骑。”伊芙·霜叶道：“即便你有幸来到永恒王庭，地位也比不上它。”
　　“我没事不会往你们精灵族的群岛跑。”
　　“总有一天你会的，并感叹我族城市的宏伟，你们人类的城市与之相比，和哥布林搭建的营地差不多。”伊芙·霜叶说，“那里很美。”
　　乔治只当伊芙·霜叶的种族遗传病犯了。
　　一阵风吹来，吹得树枝摇晃呼呼作响。伊芙·霜叶低下头，在风中说：“你会喜欢我家乡的。”
　　风把她的低语吹走，乔治没听到。
　　不一会，两人来到了河边。
　　伊芙·霜叶坐在河边石头上，解开鳞甲裙甲，褪下长靴，一对裹在银丝之下，匀称的大长腿全部暴露在空气之中。
　　她右腿有一道鲜红浅浅的伤口，撕裂了银丝，激烈的战斗让她的丝袜破了好几个洞，露出部分丰腴的腿肉。
　　乔治连看了几眼伊芙·霜叶的腿，说：
　　“我总觉得这是一个陷阱。”
　　他们连夜赶往卡松公国，来到黑魔鬼所给他们的村庄，村庄已被烧毁，他们在山区中搜查着踪迹，山区里满是野兽人的踪迹。不出所料，他们一头撞上了森林里的野兽人们，从中午战斗到晚上。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野兽人和黑暗精灵们有勾结。
　　伊芙·霜叶正拿出一瓶翠绿色的药剂问道：“直觉吗？”
　　“推理。”乔治说，“我们晚了一步，黑暗精灵们本可以逃得更远，但那么久了，他们甚至连海边也走不到。还有灭口行动，野兽人能知道什么情报？却派了几个刺客前来送死。我怀疑像是深怕我们没有线索一样。”
　　“牵强。”伊芙·霜叶说，“野兽人为什么不可能有重要的情报呢？”
　　“最重要的一点是。”乔治望向河对面，远处的山谷后的平原，能隐约看见城堡的塔尖，“我的家乡就在前面。”
　　“多远？”
　　“一天路程。”
　　“我想见见你父母。”伊芙·霜叶把头别过去说，“看看他们是什么人，生下了你。”
　　“我和我家庭的关系并不好。”乔治边擦着铠甲上的血迹边说，“我小时候就没见过我母亲。”
　　是对私生子委婉的说法。
　　伊芙·霜叶沉默，说：“我明白那感觉，即使父母活着，也和死一样。对了乔治，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事？”
　　“我穿着胸甲不方便弯腰。”伊芙·霜叶指了指自己破损的银丝，把翠绿的药水丢给乔治说：“敷上。”
　　“我能治疗。”
　　“把你的神术留着，再好也比不上我们精灵的治疗药膏。”
　　说罢，她理直气壮地把受伤的右腿搁在乔治腿上。乔治脱下漏斗钢铁护手，粗糙的手指沾上绿色药膏，用匕首割开她的丝袜，把药膏敷上伊芙·霜叶的大腿上。
　　伊芙·霜叶闭上雪色的睫毛，嘴里说着：“你的手真粗糙，手法也比不上我的侍女，不过考虑到你不是优雅的精灵，这一点也马马虎虎能原谅。”
　　...
　　...
　　“珍娜姐姐！”姬玛用力抱着珍娜，说道：“我感觉我后遗症复发了，胸口隐疼，是不是呼吸急促，胸口发紧，再不膝枕按摩，我感觉我要死了。”
　　珍娜吓一跳，说：“那么严重？”
　　“是的，我需要治疗。”姬玛侧脸蹭着珍娜的胸，望着墙，脸上露出一阵坏笑。
　　乔治那家伙一定在荒野里艰苦行军，天天喂蚊子。晚上和一大堆抠脚大汉睡一起，不仅没有女人，连打手.冲的机会都没有，他的未婚妻却在后面被本黄毛占便宜。
　　这样想着，姬玛笑得更开心了。
　　——————
　　主角用假名好烦，总是出错，等编辑上班了，才能改。


第352章  敢动我的女人？
　　珍娜伸出指尖冒光的五指，检查了躺在床上，一直笑吟吟的姬玛，疑惑说道：
　　“你没事呀。”
　　“开个玩笑而已。”姬玛一头躺在珍娜的大腿上，那遮住几乎全部视野的雪峰所带来的压迫感，真是令她心情愉快，她指着自己的脑袋说：“来，给本大爷按摩一下。”
　　珍娜一弹姬玛的额头笑骂道：“你总不正经。”
　　说着，十指用力摁在姬玛的头上，还好奇地摸了摸她的犄角。
　　姬玛很享受这种被人小心对待的感觉，她闭上眼睛，像是一位胜利者般，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
　　“不知道乔治现在怎么样了。”珍娜说，“他最近送来的信，说他参加一个秘密任务...”
　　“这样呀。”
　　“你不知道吗？”
　　“不懂。”
　　“你不是可以在梦中见他吗？”
　　“那是好几天前的事了，路程太远，懒得见。”
　　听到姬玛这样说，珍娜的语调变得欢快起来，很奇怪，似乎在哪方面赢了一样。她说：“可惜我俗事缠身，否则我真想在和他一起去战斗。”
　　“嘛，在深山老林跋涉、几天不洗澡、风餐雨露，擦屁股靠树叶的生活，有什么好的？”
　　“只要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战斗，一切困难都不算什么。”珍娜温柔一笑道：“说起来好笑，我从小就喜欢看一些勇者的童话，希望和勇者并肩战斗，两小无猜...没想到长大后能实现我当初的梦想。”
　　姬玛握着她的手道：
　　“珍娜姐姐，你真棒。”
　　“啊？”
　　她嘴角忍不住上扬道：“现在你就给他写一封信吧，顺便写一点我的近况。乔治知道我们两个活得快快乐乐，舒舒服服，在前线一定会很高兴吧。”
　　“有道理。”
　　珍娜取来笔纸，在书桌前写信。姬玛侧躺在躺床上，望着向珍娜。她今天打扮得很随意，穿着米白色蕾丝连衣长裙，露出雪白的手臂，原本总是盘在脑后的金发，放下来，松松垮垮地落在腰间。
　　没有以前人妻的感觉....
　　姬玛忽然想到，其实珍娜也刚成年不久，她之前的妆容，总是让姬玛下意识觉得她是位少妇。
　　她下床，从后面抱住珍娜，把头靠在珍娜的肩头上，说：“珍娜姐姐，你还没给我按摩呢？”
　　“姬玛别乱动。”珍娜说，“我在写信。”
　　“珍娜姐姐那么幸苦，我也帮你按摩好了。”姬玛说着，小手摸向珍娜的肋下，“给你松松肉。”
　　话说着，双手直向脂肪含量最大块的地方伸去。
　　“别乱摸...那里不行...”
　　写在纸上的字乱了起来。
　　姬玛乐在其中，同时心里有些遗憾，如果有类似电话这种即时通讯的工具，那就更带感了。边写信，边做那种事，总是差点意思。
　　最后珍娜站起来，找姬玛算账，姬玛笑着逃走了。
　　“写好了，乔治收到后一定会很高兴。”
　　“如果他问，你为什么喘气，我会更高兴？”
　　“啊？”
　　“没什么，我走神了。”姬玛露出无辜又清纯的微笑，对刚才扣给前勇者的绿帽子很是满意，“对了，你听说选美比——”
　　这时候房门被敲响，打断了姬玛的话。
　　“小姐是我。”
　　“请进。”
　　房门打开，一位女仆双手搭在腹部说：“伊斯公子到了。”
　　“叫他等一下，不到十分钟。”
　　“好的。他说他已经准备好了一辆马车。”
　　“嗯。”
　　一听到伊斯公子这四个字，姬玛脑海里就马上蹦出好几个标签。
　　马林城人形自走炮、上层社会多人运动大师、黄毛！
　　珍娜要穿着这露肩、露锁骨甚至还露出五分之一胸的衣服，和那个黄毛坐在一车里。
　　姬玛尾巴一起绷直了起来，微笑问道：“珍娜姐姐，你要和他去干什么？”
　　“一起去看看选美决赛，他希望能和我一起评估商业前景。”珍娜一边对着镜子打扮，一边说：“看看选美比赛还是挺有意思的，他人也挺风趣的。”
　　借口！这只是他挖墙角的名头，他肯定是想在车上搞车震，所以才自带马车。珍娜这傻白甜还不知道自己被挖，真该死。
　　“珍娜姐姐。”姬玛说，“一定要和他一起去吗？”
　　“我和他有约定了。”
　　天呀，都到这一步了。
　　姬玛忍不住说：“可是，乔治他在前线正为正义而在荒野里跋涉，无时无刻不冒着生命危险，要是他听到，自己的未婚妻和别的男人共处一车。”
　　她如此义正言辞，显然忘了她刚才还在为乔治扣“绿帽子”而沾沾自喜。
　　珍娜姐姐手慢了下来说：“我也考虑过，但是我家族需要伊斯公子家族的帮助，我们也只是正常的社交而已，我告诉了乔治，他会理解的。”
　　看看，这就是名头的威力。有谁能剥夺一个人的正常社交呢？
　　“一起去吧。”姬玛说，“刚好我也想邀请你去看选美比赛。”
　　珍娜姐姐拉住姬玛的手说：“好呀。”
　　等珍娜一扭头，姬玛的脸黑了起来。
　　好小子，一手截胡打得好呀。本王好好的挖墙角机会，可是被你破坏得一干二净.....咒毒娃娃呢？还是全家死绝毒药呢？
　　珍娜打扮很快，五分钟就打扮好了，带着姬玛一起走。
　　刚打开房门，珍娜的连飞快地拉下来。
　　只见又瘦又高，绿眼睛，红胡子，穿着打补丁衣服的中年人，站在房门门口，正是珍娜的亲生父亲卡斯兰。
　　“女儿呀，我们家就靠你了。”卡斯兰的泪水哗哗地流，伸手要握紧珍娜的手，“我这父亲没用，只能指望女儿你和伊斯公子讲讲童年友情，一定要把订单谈到手呀。”
　　珍娜手一抬，躲过父亲的抓握说：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弄得我像是出卖色相一样。”
　　“呜呜呜，是父亲我无能。”卡斯兰哭得真像个卖女还债一样，“但这可是祖宗交到我手上的祖产，你可要对伊斯公子尊敬点，别再像小时候把他扔栏杆下，女儿？女儿？”
　　珍娜与姬玛早已经走远。
　　“我跟你说，我有一个好朋友也参加了选美比赛决赛，夺冠希望很大。我很希望她能夺冠，你猜猜为什么？”
　　“为什么？”
　　“他是个男的。”
　　“啊？”
　　两人走出大厅，在府邸停马车的地方，见到了伊斯公子。
　　他依旧带着能遮住半边脸的黄金面具，穿着得体的蓝色上衣，胸前别着之前陪给姬玛的钻石玫瑰花胸针。
　　他在车门前等候，见到两女扶胸微微弯腰，整个姿势无可挑剔，见到姬玛微楞了下，说：
　　“您好，我们又见面了。抱歉，上次过于匆忙（姬玛拿到钱后就跑），我还没来得及问你的名字。”
　　“哦。”
　　珍娜问：“你们认识？”
　　“源于一次马受惊，让这位小姐受惊了。”
　　“她叫姬——小乔。”珍娜艰难地撒谎道，“也是我的好朋友。”
　　“你好，我们正式认识一下，小乔小姐。”伊斯公子伸出带着白手套的手对姬玛说，“认识勇者的未婚妻我感到很荣幸。”
　　明面上，乔治的合法未婚妻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珍娜。
　　珍娜立刻扭头看向姬玛：“未..未婚妻..”
　　姬玛似乎听到震天的战鼓响起。
　　——————
　　更新进度（3/10）
　　因为上章4000字，多一千，所以这章就两千四百字了。


第353章  被搞了
　　这戴面甲的家伙，真够毒的，挑拨我和我女人的关系。
　　姬玛在心中暗骂道。
　　而且，平时拎乔治出来挡枪她能毫无心理压力地说，乔治是自己的未婚夫——别说是未婚夫，就算说是主人也不是不可以的。
　　但要正式承认，那可真是难以启齿。
　　珍娜见姬玛没有回答，微笑说：
　　“那一定是误会了。乔治的未婚妻是我。”
　　姬玛莫名有股酸意。
　　伊斯公子说：“是吗？虽然我没见过乔治，但他应该能配得上你。”
　　他声音听起来有些失落。
　　姬玛二话不说，就挽着珍娜的手臂说：
　　“没有误会，我也是。乔治是一位很优秀又强大的男性，配得上我和珍娜姐姐的喜爱。”
　　说罢，她一扯珍娜说：“你说是不是呀。”
　　“啊，当然。”珍娜说，“小乔妹妹古怪精灵、讨人喜欢，我的未婚夫能娶她，我也很高兴，以后我们会生活得很融洽。”
　　再次暗示了她正妻的身份。
　　“是呀。”姬玛说，“就是以后我要主持厨房比较麻烦，珍娜姐姐要继续努力完善厨艺，不要让我太累哟。”
　　“小乔妹妹也不要放松努力。”珍娜说：“虽然我和勇者并肩作战很多次，很有默契，但面对越来越邪恶的敌人，也很需要小乔妹妹的援助。”
　　“是呀，敌人真是越来越强了，比如上次的绿龙，珍娜姐姐就不慎中招，全程负伤躺床。”姬玛说，“我运气好，和乔治一起把绿龙屠了。”
　　珍娜皮笑肉不笑说道：“那次还多亏了你。”
　　“嗯，也多亏了你当初压腿之恩。”姬玛也露出笑容，“否则我和乔治的关心也不会突飞猛进，话说他可真棒。”
　　姬玛说的是，珍娜CosPlay护士，按住自己，给某医生打针的事。
　　珍娜的鹅蛋脸微红，尴尬一笑。
　　但论尴尬，在场的被狗粮塞了一嘴的伊斯公子最尴尬。
　　姬玛很清楚地看到，他把手放在身后，姬玛敢赌一块银币，他一定是忍不住紧紧握紧拳头，因为姬玛注意到他手腕的青筋在跳。
　　当然，更明显的是。伊斯公子胸口象征嫉妒的粉色气旋，像是被打气的气球一样，嘭的一下涨得大大的。
　　反击大成功，有哪个男人能接受女人，宁可拒绝自己，也要当其它男人的后宫呢。
　　姬玛特别喜欢，像伊斯公子这种明明心里气得要死，却为了礼貌而不得不假装没事一样。
　　“时候不早了。”伊斯公子说，“很荣幸和美丽的两位一起坐车观景。”
　　两女和伊斯公子一同上了宽敞的马车。
　　整个车厢因珍娜的到来，亮度上升了不少，她端坐在椅子上，浑身镀着一层神圣的光辉。姬玛坐在珍娜身边，忍不住用小臂挨着珍娜身子上最柔软的地方，有一种亵渎暗搓搓快.感。
　　珍娜以为姬玛是表示对正宫的顺从，刚才交锋的挫败感缓和了不少。
　　总之，皆大欢喜。
　　“驾！”
　　随着鞭子打在马屁股上的声音响起，马车缓缓移动。
　　伊斯公子抬手吩咐坐在他身旁，随时待命的男仆，说道：“拿礼物。”
　　“是。”
　　一银质轻盈的首饰盒，放在伊斯公子双手上，他捧着首饰盒，递给珍娜说：“希望你能收下。”
　　短短的距离，姬玛能感受到首饰盒之中的超凡力量，居然是个超凡物品。
　　这东西是能随随便便拿出来送礼的吗？这小子目的性也太强了吧。
　　珍娜脸上露出礼貌微笑，正要抬手拒绝。
　　伊斯公子说：“这是感谢你治活了三十六条人命。”
　　珍娜轻推说：“不行，这个礼物太贵重了。”
　　“请不要有所负担。”
　　姬玛插一句说：“珍娜姐姐，正好你家有财政危机，把这卖了能得好一笔钱呢。”
　　珍娜看一眼破坏友好气氛的姬玛，姬玛无辜的耸耸肩说：“反正伊斯公子说了，不要有所负担嘛。”
　　“社交规则你还不明白。”珍娜直说：“那是礼貌话。太过贵重的礼物会让收礼者欠下一份人情。”
　　“哇，珍娜姐姐这不是圣堂，你说得太直白了吧。”
　　“你..”
　　“而且刚才我也是在装糊涂呀。”姬玛说，“我都舍掉面子了，你却不收，白费我的一番好意，一点默契都没有。”
　　被倒打一耙的圣女珍娜说不出话来。
　　好在伊斯公子用一阵笑声成功化解了尴尬局面：
　　“我差点忘了，圣堂的人说话直来直去。两位小姐肯把心里话说出来，也算是信任我，是我的荣幸。”
　　“小乔冒犯了。”
　　“没有，谁也不会怪罪一位美丽的小姐。”伊斯公子说，“人人皆带着面具，口口声声皆用公义伪装自己的自私，这些人可比小乔小姐凶险多了。”
　　他说罢，金色面具后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望向圣女珍娜，诚恳道：“但我真的不想让你欠我人情，我只希望你能收下。”
　　圣女珍娜说：“是什么？”
　　伊斯公子打开了首饰盒，里面躺着一条莹白色项链，他说：
　　“至善项链。越是善良的人，戴上后治愈能力越强，是一位殉道者留下的遗产，据说他是为了上千染上瘟疫的人而死，因为人们试图把病人全以西格玛之名烧死。”
　　帝国人认为，人不纯洁才会染上恶疾。身患传染病的人必须戴着铜铃，用叮叮叮的响声提醒其它人，罪人来了。
　　姬玛问：“负作用？”
　　“越不善良，越容易失控。”
　　珍娜说：“如果没记错，它是虔诚者玛格努斯的遗物，我很崇拜他。”
　　“我知道你会喜欢的。”伊斯说，“他是位了不起的人，很少有人同情一群没信仰的病人。”
　　姬玛一下明白，“没信仰”是暗指那群病人抛弃西格玛信仰，转而投向疾病之神。那是一位仁慈的神，只不过祂觉得各种疾病是一种赐福，就如金币、美人、爱情之于正常人般，是一种美好而纯粹的东西。
　　自然祂的信徒也四处“安利”美好而纯粹的各种疾病，拉人入教。姬玛对此感到很恶心，见一个杀一个。
　　珍娜问：“我能看一下吗？”
　　“当然，这本属于你。”
　　珍娜用手轻碰至善项链，她的手指冒出温和的白光，她眉梢开心地上翘，扭过头说：“小乔，你有救了。”
　　姬玛立刻就明白这项链对珍娜加成之强，魂伤是一种涉及到多方面复杂的伤，还在灵魂层次，治疗难度非常大。
　　“说得好像我会死一样。”姬玛摇头，“我不需要愈合，这份大礼珍娜你不能收。”
　　珍娜的指尖恋恋不舍地从至善项链上划过，就像是一位战士，摸着心仪的宝剑。
　　“可是小乔——”
　　“不。”姬玛说，“不要说为了我，我不需要。”
　　伊斯公子说：“我也是有私心，我只希望珍娜小姐你能治疗一个人。”
　　“谁？”
　　“我。”
　　姬玛立刻警觉起来。好家伙，图穷匕见了是吧。要借治疗搞膝枕按摩、袭胸，挖墙角等大奸大恶之事。
　　姬玛反驳道：
　　“伊斯公子，珍娜有孕在身，就等着未婚夫远征黑暗精灵回来后结婚，你却携重礼，要求珍娜姐姐和你，一男一女共处一室，做亲密的肢体接触。这不太好吧。”
　　珍娜一下缩回了摸项链的手，说：“小乔，别乱说我还没怀上。”
　　伊斯公子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只可惜有黄金面具遮着看不见，姬玛对此深感遗憾。
　　伊斯公子缓了下气，他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面具，诚恳又带着一分哀伤，说：
　　“这块面具伴随了我八年了。我曾经爱上一位女人，她一直想看看我面具下的脸，我一直拒绝，有一次她趁我睡着时，忽然要扯下我的面具，我怒极给了她一巴掌，她哭着说我是一个戴面具的怪物，之后我们再也没相见。”
　　珍娜像是做贼心虚般，撇过头不敢直视伊斯公子，望着窗子，她说：“对不起。”
　　伊斯公子望着珍娜说：“我不要你道歉，我只是想求求你，用它治好我的伤害，珍娜。”
　　珍娜伸手要接过首饰盒，姬玛下意识扯了扯珍娜的衣袖。
　　但珍娜手不停，收下银质首饰盒，语气坚定地说：“姬玛，你也需要它。”
　　姬玛没说话，没反对，被关心的感觉还挺不赖的。
　　之后伊斯公子和珍娜谈正事，他还表示对珍娜家族连续三次商队覆灭感到同情。并许诺，只要自己脸上伤疤能治好，绝对拉珍娜家族一把，可在曙光之神的见证下，签订契约。
　　“对了，先去黑玛丽女士的衣店吧。”姬玛打断伊斯公子的许诺，“我和一个朋友在店前约好见面。”
　　之前和恩莱克说好了，去黑玛丽女士的衣店，去取姬玛卖.肉赚来的女装。黑玛丽女士倾心打造，定能助恩莱克获胜。
　　“朋友？”
　　“参加选美决赛的朋友。”
　　伊斯公子立刻吩咐男仆，叫他告诉车夫改道。
　　“今年的选美冠军准是她。”
　　姬玛心情很好，只要没出什么意外，恩莱克肯定能胜过自己的恋人，成为历史上第一个男性马林城之花。
　　一想到恩莱克将在拿到冠军之花时，在舞台上脱下自己上衣，露出男人胸怀场面时。
　　她忍不住轻笑出声。
　　外面越来越吵，叫骂声不断，马车停了下来。
　　“什么回事？”
　　“主人，不好了前面一群暴徒在用石头砸衣店。”
　　姬玛感觉不好，立刻推开车门，看到一群衣冠楚楚的市民，正用石头砸破黑玛丽女士衣店的玻璃。他们冲进去，大喊着：
　　“下流！伤风败俗！”
　　衣店里传出黑玛丽女士的尖叫声：“不要动我的作品！”
　　“该死！”姬玛手向腰间一摸，摸了一个控。
　　伊斯公子走下马车，手里拔出随身带的剑，走向衣店说：“你的朋友似乎有麻烦了。”


第354章  一线希望
　　衣店外躺着一辆被推翻的马车，正是恩莱克的马车。
　　伊斯公子高举长剑，大喊：“让开！”
　　一阵音波以他为中心，吓住众人。圣女珍娜手一抬，一颗灼目光球漂浮于空，普通人们纷纷捂住眼睛。
　　姬玛赶紧穿过人群跑进衣店。
　　衣店里一片狼藉，身穿女装的恩莱克、黑玛丽女士和麻花辫女仆，正往店里面躲去，麻花辫女仆一人殿后，用自己的身子去挡衣冠楚楚暴徒们的拳头和脚。
　　暴徒从黑玛丽女士手中扯出一件白裙。
　　黑玛丽女士冲过去，麻花辫女仆连忙抱住她的腰，“别去，别去！”
　　恩莱克也扯住黑玛丽女士。
　　黑玛丽女士急道：“那是给你的衣服！”
　　“什么？”
　　恩莱克也不冷静了起来，冲过去。麻花辫女仆拦不住两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恩莱克经过他身边。
　　暴徒一脚踹中恩莱克的小腹，扭过头对一旁的同伴喊道：“把这变态的衣服割烂！”
　　他的同伴拔出了剑，剑是法定的护身武器，剑尖刺向衣物。恩莱克跌倒在地，伸出手大喊：“不！”
　　在他的惨叫声之中，洁白长裙被割开一个大口子。恩莱克不知道哪来的力量，他站起来，双手抓住暴徒手中的长剑剑刃，锋利的剑刃割破他的掌心，殷红的血顺着剑锋滴落流下。
　　暴徒一扯剑，无果。骂道：“死变态。”
　　说罢，竟要捅死恩莱克。
　　姬玛这才出手，将暴徒拖入一场梦之中，在梦里有十二位饥饿的强壮兽人，以及一块落在地上的肥皂。暴徒惊吓一声，丢下手中的剑。
　　圣女珍娜冲上去，一巴掌打在另一位手拿洁白长裙的暴徒脸上，啪的一声响，暴徒被打得向后一翻，当场不省人事。
　　“你还好吗？”姬玛弯下腰，要去扶起恩莱克。
　　恩莱克不顾流着血的手掌，抓向跌在地上的洁白长裙，燃血的手指要碰到长裙时，他又缩回来，擦干手上的血，才用指尖捻起白色长裙。
　　裙子沾染上尘土，却掩盖不住布料的光泽与质感，但上面被割开一个大口子，仿佛是一张咧开的大嘴，在嘲笑着恩莱克。
　　他眼泪一下滴落，弄花了脸上妆容。
　　脸上带着青肿掌印的暴徒站起来，骂道：“娘娘腔，死变态！恶心！”
　　姬玛拎起一旁的折椅，抡在他头上，“啪！”的一声，暴徒倒在地上。
　　随着姬玛一行人的到来，店里的暴乱很快就被停息，暴徒人数虽多，但不是三位超凡者的对手，他们惊恐地四散逃走。圣女珍娜治好了恩莱克手上的伤势后，就去抓捕暴徒。
　　恩莱克一直呆愣，姬玛把他扯走，说：“快去参加比赛。”
　　他一言不发，手里紧紧攥着撕破的衣服。
　　姬玛把恩莱克推上了伊斯公子的马车，下车找珍娜，见她正用撕破的窗帘，反绑着暴徒。
　　“珍娜姐姐，该走了，他们都跑了。”
　　珍娜头也不抬说：“你先走，这些暴徒一定要受到法律的惩罚。”
　　“珍娜姐姐帮帮忙护送好么？路上一定会有更多暴徒。”
　　珍娜这才和姬玛一起上了马车，伊斯公子将自己的男仆留下帮忙，也上了马车，命令车夫向商业区行驶。
　　马车上，恩莱克双目呆滞，看着衣服。
　　伊斯公子对姬玛说：“我没猜错的话，你朋友叫恩莱克？”
　　“你怎么知道？”
　　“昨天就有人到处传恩莱克要女装参加选美比赛。”伊斯公子说：“还有人说，以后选美比赛都要男人参加。”
　　“虽然我知道马林城还没开放到公开接受女装。”姬玛说，“但这也传得太快，才一天时间，就闹得沸沸扬扬，连恩莱克衣服是在黑玛丽家订制的都知道。”
　　大家都知道，恩莱克公开以男人身份参加选美比赛的话，一定会引起巨大的反感。所以都很有默契的不公开。等木已成舟后，恩莱克早就拿到冠军了。
　　这后面没有人煽风点火是不可能的。
　　恩莱克忽然苦涩问道：“会是她吗？”
　　在通用语中，他与她是两种不同发音。
　　姬玛沉默了，身为恩莱克的竞争对手，红发贵族少女很有动机与嫌疑。她一直没说，是害怕恩莱克被伤透了心，知难而退。
　　她握紧恩莱克刚愈合的手说：“别灰心，我妈常说夜晚越黑暗，星星越明亮。”
　　恩莱克语气更为苦涩：“乌云遮住了我唯一闪耀的星星。”
　　伊斯公子似乎猜到什么，他往车窗位置挪了挪，离身旁的恩莱克远一些，说：“女人看不起放下尊严的男人，别自辱了。”
　　姬玛说：“伊斯公子，闭嘴吧，像你这种风流倜傥，床上常年举行多人运动的风流公子，哪知求而不得之人的痛苦。”
　　“我很明白，小乔小姐。”
　　姬玛不理会伊斯公子，打气道：“希雅，再大的坎都能挺过，你的美貌能让她无地自容，你能赢的。摔得越疼，胜利的滋味也越甜蜜”
　　“你们在说什么呀。”圣女珍娜一脸蒙，看着三人，“发生了什么事？”
　　“珍娜姐姐，我不是说我有一个朋友，男的，他参加选美比赛吗？”姬玛说，“正是这一位，叫希雅小姐。”
　　她把事情来龙去脉简单地说了一遍。
　　“恩——希雅小姐。”圣女珍娜也打气道：“错的是别人，不要灰心，我会为你保驾护航的。”
　　“谢谢你们。”恩莱克又一抹眼泪，“请问有化妆镜吗？我需要补补妆。”
　　“我有，我有。”圣女珍娜贡献出自己的化妆镜与随时携带的化妆品。
　　恩莱克重新打起精神。他穿着上次比赛的女装，裙子上还有一处血迹，所以更需要衣服的主人表现更好，才能弥补硬件上的差距。
　　马车来到了人挤人的露天歌剧院。这次选美活动得到有史以来最大的关注，街道几乎挤满了人，举着“变态滚出选美”的牌子，大声吵闹。
　　伊斯公子的马车在人群中缓缓前进，好在没人知道恩莱克在马车上，否则他们准会试图把马车给掀了。
　　姬玛一行人护着恩莱克走下马车，情绪激动的群众们没一个发觉恩莱克的真面目。
　　露天歌剧院里勉强有秩序，观众们大喊：“抵制死变态！”
　　“选美属于女人！”
　　“马林城之花，只能是女人。”
　　“投女人！投女人！”
　　恩莱克担忧地提起裙子，走向后台，忽然他停下脚步。
　　姬玛问：“怎么了？”
　　“我爸也来了。”恩莱克指着低声说，“他旁边还有好多人。”
　　顺着恩莱克的指引，姬玛见到一位长相和恩莱克有几分相似的人，坐在观众席上，他脸色阴沉，旁边坐了一圈凶神恶煞，身体强壮的水手，每个人强壮的臂膀上都纹有纹身。
　　“码头工人，他一定是雇他们来阻止我。”恩莱克小声说，“雇流氓这是他拿手好戏，说不准会把我从舞台上拖下来。今天我出门的时候，他生气得摔碎他最喜欢的瓷器。”
　　姬玛看向珍娜。珍娜一挺自己挺拔的山峰，说：“包在我身上。”
　　说罢珍娜走向恩莱克的父亲，以防万一。
　　伊斯公子像一条跟屁虫一样，跟在珍娜屁股后面。
　　姬玛和恩莱克，绕过观众席，避开他父亲的视线，走向后台。
　　舞台上，随着乐队奏乐，红发贵族少女出场了，她一登场，观众们心情激动，不知谁喊一句：“马林城之花只能是女的！”
　　“不投她的都是基佬！”
　　几乎所有观众迫不及待把陶片拿出来，争先恐后地要丢进陶罐里。
　　恩莱克咬紧了牙，姬玛察觉到恩莱克的紧张，低声说：“你还能征服评委获胜。”
　　两人走到后台门口，看门的工作人员向恩莱克抱怨：“小姐，你来错地方，那群商人宁可让一个男人上决赛，也不肯让您这般美丽的少女上台竞技。真是一群见钱眼开的人。”
　　恩莱克昂着下巴说：“我就是希雅。”
　　工作人员像见鬼一样，跳到一旁，让开了道。
　　两人走进后台，闹哄哄的声音压过乐队伴奏，穿过舞台传到后台。
　　在一个路口，胖子绅士手拿几章纸拦住他们说：“你们还是离开吧。”
　　“不，我要登台。”
　　“我们不能保证激愤的观众会做什么。”胖子绅士一推眼镜说，“我们没办法保证你人身安全。”
　　“我不在乎。”
　　“那签了这份生死状。”胖子绅士递出纸说，“另外我还劝你一句，你已经完了，别折腾了。你雇的乐队刚刚离开，他们拒绝为你奏乐。”
　　恩莱克沉默，姬玛骂道：“淦！那群没契约精神的人！活该穷一辈子。”
　　“没人愿意冒着被撕碎的风险上台奏乐。”
　　姬玛怕恩莱克放弃，扭过头对恩莱克说：“乐观点，至少你还赚了违约金，赔死那群狗乐队，要是你获胜了，他们准后悔死。”
　　这时候舞台前传来主持人激昂的声音：“一号评委评分：五分！选美史上世不二出的奇迹。”
　　“二号评委评分：五分满分！”
　　....
　　胖子绅士说：“评委都会评五分，这时候没人敢不评满分，否则愤怒的人群会把他们撕碎。你何必呢？”
　　恩莱克脸上渐渐露出绝望。
　　“三分，三分，严苛的斯万评委依旧没给出他珍贵的满分！”
　　主持人的声音随后被一阵嘘声淹没。
　　姬玛说：“还有最后一线希望。”
　　只要得到评委满分，只要....
　　这希望渺茫得过分。
　　恩莱克如今可算是劣势巨大，评委、观众甚至是家人都反对他。
　　他咬牙道：“我愿意。”
　　说罢，就签上自己名字。
　　恩莱克迈过胖子绅士，一到拐弯处，和姬玛走到僻静的地方后，低声说：“姬玛，你带有药了吗？”
　　“当然有。”姬玛看四下无人，从异次元空间袋里掏出一篮子，掀开布说：“加强版，一支只需四百金币。”
　　几支粉红色的药剂躺在稻草上。
　　恩莱克取下一支，飞快喝光。
　　姬玛微笑道：“好，一支就够了，喝多了负作用不好。”
　　恩莱克却忽然抢走余下几支试管，一并抓住，扯开木塞带着决然，灌进嘴里。
　　姬玛立刻抬手，把他扯进梦里，可已经晚了，药剂还是倒入他嘴里，他是那么的执着，就算在梦中也努力吞咽着能得到爱情的液体。
　　————
　　想到以前英国一家女装店卖女用裤子，被英国绅士们围攻。

第355章   魅力四射
　　姬玛放下手，将恩莱克从梦境中脱出来。他神情恍惚，手一松，试管落下。姬玛连忙一接，放在篮子里，再塞回腰间的异次元空间袋中。
　　恩莱克弯着腰双手撑膝，眼睛直直地看着撒在地板上的粉红药水，在离开试管后，这些药水冒着青烟，飞快挥发。
　　姬玛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手，问：“你感觉怎么样？”
　　“很不..好。”
　　姬玛立即做好开溜的准备，万一恩莱克死翘翘，或者变成疯子怪物，她可不想负这个责任。
　　姬玛问：“有多不好？”
　　如果很不好，我还是栽赃嫁祸给别人吧，我看他的女神就不错...
　　“感觉腹部在绞痛。”恩莱克深吸一口气，嗓音变得更娇柔，他直起腰问：“会有什么负作用。”
　　“谁知道？”姬玛说，“量变引起质变。你可能会变成一头四肢爬行的怪物、疯言疯语的疯子、一只呱呱叫的青蛙，到时候只希望你家人不会找我麻烦，我的大好前途全被你毁了。”
　　“我家人..只有我母亲才会为我流泪，她还很喜欢原谅别人。”恩莱克摸了摸自己的腰，“我没带笔，我们去找个人拿笔和纸来，我写遗嘱，让别人不怪你。”
　　“你还真不怕死。”
　　恩莱克神情又恍惚起来：“我感觉..怪怪的难以形容，腹沟处酥麻，胸口有些闷....”
　　他胸口部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撑起。
　　“呃.....”姬玛向后退一步，生怕他抗不住变成怪物，“不行的话，我去叫医生。我认识一个医生，人好咪.咪大，人称死神克星，就算只剩一颗头，也能治好。”
　　“喂喂。”有一位工作人员走过来喊，“到你登台了，观众在等着，不想上的话，赶紧走。”
　　恩莱克忽然清醒，他仰起头，手拂过头发，脸上露出自信又充满女人味的笑容，对他微笑道：
　　“告诉他们，我这就来。”
　　说着迈着优雅步伐走向工作人员。
　　姬玛看着恩莱克的背影，粉色的云状物环绕着他，他身上给姬玛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像见到另外一个自己魅力全开，撩拨每一位见到自己的人。
　　工作人员像是着了魔般，心脏砰砰跳着，看着迈着优雅步伐向自己走来的恩莱克。
　　恩莱克在他身边停下，微笑道：“还有，请叫我希雅小姐。”
　　“好，好的希雅小姐。”
　　姬玛正琢磨着，恩莱克是不是里人格苏醒了。
　　恩莱克转过身，用食指与中指指着姬玛说：“小乔小姐，以后叫我希雅，希雅·费纳。”
　　姬玛仔细观察他，如果说之前，他只是单纯地是个伪娘，仅有一副美女的躯壳的话。那现在，他从内到外都散发着女人的魅力。
　　姬玛点头：“好..好的。”
　　恩——希雅说：“谢谢。”
　　说着，他走向舞台处，姬玛不放心跟上去。
　　工作人员目送着希雅离去的背影，希雅背影消失好一会后，他才回过神来，低头见到下面撑起的一团，陷入对自己性取向的强烈怀疑之中。
　　在后台与舞台的交界处，红发贵族少女与她的女仆靠墙等着。
　　希雅能见到红发贵族少女望向自己的眼睛里，闪着嫉妒光芒，少女笑了笑说：
　　“恩莱克，你还真像样。”
　　希雅走过去，问：“蒂斯娜莉，你干的？”
　　“是马林城的广大市民们。”红发贵族少女挺挺胸，“你现在放弃——”
　　希雅忽然一压她的肩膀，把她压在墙壁上，鼻子快碰到她的鼻尖上，“我不会放弃，因为我是全城最美的女人。”
　　女仆根本没反应过来，在她印象中，恩莱克在自家大小姐面前，一直是个唯唯诺诺的男人。
　　红发贵族少女回过神来，笑道：“你？一个男人？”
　　希雅一拍她的脸蛋说：“整个城市都会为我疯狂。”
　　说着他松手走向闹哄哄的舞台。
　　红发贵族少女看着他背影，背靠着墙，白花花的胸一起一伏。
　　舞台下，观众们团结一致，一齐喊着：“变态下台！变态下台！变态下台！”
　　开始稀稀拉拉不整齐，后面一波更比一波大声，汇聚成一波又一波海啸，冲向舞台，淹没了紧张不已的主持人。
　　只有希雅父亲那一片安安静静。希雅父亲青着脸，双手抱胸。他周围肌肉发达的码头工人们也抱着胸，肌肉紧绷着，准备随时开始暴力活动。
　　希雅作为今晚的焦点人物，终于露面，他大步走着猫步，伸开双臂，迎向台下冲向自己的声浪：
　　“变态下台！”
　　希雅仰头，咏唱道：“巨浪冲激！冲激！...”
　　高昂清澈的女高音响起，对抗着声浪。他从小就对歌剧感兴趣（直到他父亲给他请来歌剧老师），经过多年严厉的歌剧训练，在帝都的剧院里登过场，得到多个歌剧演员的肯定。
　　而他唱着的，正是著名的《海之诗》。
　　高亢的歌声与他的姿态，一时令他魅力四射，好像世界暗了下来，星空上所有的璀璨星光都落在她身上，唯独他闪耀。他裙角上的那一点暗红血迹，也变得美丽起来，像是一朵盛开的玫瑰。
　　评委们纷纷侧目。之前严苛的评委还靠着椅背，闭目欣赏着观众们声讨声，一下就被歌声惊得睁开眼睛，迷恋地看向希雅白皙的脖子。
　　有的人愣愣的看着他，忘记了呐喊。有的人感觉像是被爱情女神迎头打一棍，陷入爱河中，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观众们本来整齐划一的呼喊声一下弱下来。
　　“冲激！冲激！”希雅继续仰着下巴高歌，歌声绕梁。
　　有些观众回过神来，为自己刚才的悸动而恼怒不已，他明明是个男人！
　　他们气得额角青筋暴起，握紧拳头，喊道：“拖他下来！”
　　“死变态！”
　　前排观众高举拳头，冲向舞台。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离舞台又近。珍娜又一直在防备着希雅父亲，远水救不了近火。
　　眼见十几个激愤观众挥舞着拳头越过座位，冲向舞台。希雅没半点恐惧，歌声未有一点迟滞，继续闭目咏唱。
　　珍娜着急地站起来，准备施法，但还想不到用什么不伤害他人的办法阻止激愤的观众们。
　　更糟的是。
　　希雅父亲忽然站起来，雀雀欲试的码头工人们也齐刷刷站起来。珍娜给伊斯公子一个眼神，正要靠力气制服希雅父亲时。
　　希雅父亲振臂一呼：
　　“给我把那群**扯下来！看谁敢动我儿子！”
　　呼啦啦，一群码头工人冲过去，把激动的观众们扯下来。有几个观众刚爬上舞台，就被几只肌肉发达的手臂活活扯下来。他们在舞台前围成一个人墙，对着要冲上舞台的观众挥舞拳头警告。
　　希雅的眼角湿润，一滴眼泪在眼角聚集，她来不及擦，歌剧演员不仅要靠歌声，还要靠动作来抒发自己的情感。
　　观众们坐回座位，继续看。有的人敢怒不敢大声说话，低声道：“死变态。”
　　希雅父亲坐下，叹口气，用手帕擦着镜片。
　　希雅的表演到了尾声，虽然没有乐队伴奏，但她的魅力、她的容貌、她的歌声，深深地吸引住几乎所有人。
　　许多观众难以接受自己喜爱的是个男人。
　　“要是是个女人多好。”
　　“她肯定是个女的，男的声音不像这样。”
　　“说不定是谣言，他是女的。”
　　听到其他人窃窃私语的希雅父亲，摇摇头，自言自语说：“要是个女儿该多好，不会受那么多苦。”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地，在场鸦雀无声。希雅把许多人逼入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所有人都觉得，他比前一位红发贵族少女更美，更有魅力。
　　可他是个男人。
　　工作人员拿着陶罐下来，许多人捏着手中陶片，望着黑漆漆的陶罐口，在犹豫，在纠结。
　　要是承认了，投他的票，岂不是证明自己是基佬？家里的老婆会怎么看自己？街坊邻居会怎么看自己？自己的亲朋好友会怎么看自己？
　　路边的野狗野猫会怎么看自己？
　　评委摇摇头，打算给个四分或者三分——虽然他觉得值五分，但给满分的话，岂不是公开表示自己是个基佬？
　　“五分！”严苛的评委举起牌子喊：“我打五分。”
　　评委们念头一动，但还是克制住打五分的冲动。虽然有人当出头鸟，但谁叫希雅是个男人。
　　观众席上传来一阵嘘声，他们虽然都有投陶片的冲动，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反而形成某种奇怪的监督。
　　谁也不敢丢出陶片，都怕被别人说是基佬。
　　工作人员拿着陶罐，走了半圈，陶罐里只有一块陶片，是希雅父亲投的，他说：“我儿子不比那女人强多了？”
　　在这死一般寂静里，希雅自暴自弃一笑，想起之前和小乔开玩笑说过，比赛完后，一定要扯上衣，露出男人的胸膛，表明自己的性别，吓死那群观众。
　　我还是脱光，让他们知道自己居然倾慕男人。
　　希雅的手指捏住衣领，准备一扯时。
　　舞台后，靠着墙壁的姬玛，双手一拍道：“希雅是个女人，这很合理，此流言成真。”
　　话音刚落，希雅闭着眼扯开衣领，直面她的观众纷纷大叫出声，像是一群受惊的猴子。
　　希雅闭目，已经准备好接受污言秽语，却听见有人高兴地大喊：“她是女的！是女的！”
　　“谣言！谣言！”
　　“反转了！”
　　“把你们的眼睛从我女儿胸上移开！”


第356章  变身之后
　　希雅觉得自己在做梦，她睁开眼睛，见到碰着陶罐的工作人员被围住，陶片落入陶罐中哗啦啦的响，声音清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揉了揉，有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自己应该很惊讶，但又应该不奇怪。身为女人胸大点不应该很正常吗？
　　希雅把衣服扯回来，向观众们一鞠躬。
　　马林城的风气也不是很保守，上层社.会曾有过露出单侧乳的时尚。
　　局势逆转。
　　许多人非常忏愧，又对自己被“骗”很是恼怒。观众们骂道：
　　“死不要脸，下作的手法，现在的人真是越来越歹毒，把好好的一位美少女硬是说成男人，害得别人只能扯衣服自证清白。”
　　这时候，所有人都有意无意地忽视了希雅父亲曾用儿子称呼舞台上的她。
　　评委们大喜过望，纷纷亮出五分满分。一罐又一罐陶罐摆上舞台，从左边摆到右边，即便是去年轰动一时的珍娜，也未赢过如此之多的陶罐。
　　主持人出场，说：“让我们恭喜希雅小姐，成为新一届的马林城之花。”
　　希雅一言不发，看向后台。红发贵族少女瞪圆了眼睛看她，希雅大步走向她，靠近后，红发贵族少女问：
　　“你..一直是女的？”
　　在希雅印象中，她原本骄傲的脸，此时却写满了失败，她下巴垂下来。眼睛里没嫉妒，只有不如人的哀伤。
　　希雅没有回答。
　　“你一直在骗我。”一身红裙的红发贵族少女说，“是..是觉得我不能接受女人吗？”
　　希雅没说话，端详着眼前曾经的梦中人。她下巴不再高傲的扬起，现在看看她的脸，也没印象中那么美丽，自己之前竟觉得她是马林城最美的女人，即便是小乔，也只能屈尊于她之下。
　　多么荒唐。
　　希雅忽然抱住红发贵族少女，把她推到墙边，一口亲上她的嘴唇。红发贵族少女没有反抗，闭上眼睛，心里还为“希雅女扮男装追求自己”而感动。
　　希雅却觉得，红发贵族少女的嘴唇只是很软。她曾幻想过亲上对方嘴唇的感觉，该是多么美好，而她之前最多也只是碰过对方的手。
　　也就只有这样。
　　希雅连舌头也不伸，松开了手，手从她裙下移开，留下满脸通红的红发贵族少女，转身就走。
　　红发贵族少女呆呆地看着她苗条的背影，她女仆提醒道：“主人，她手里好像，好像拿着一条内...裤。”
　　红发贵族少女才感觉下面一凉，自己的绑绳内裤在刚才居然被顺走了。
　　马林城有个风尚，风流公子喜欢收集不同女性的贴身之物，以示自己魅力。伊斯公子就比较高雅，他只收集裙子，有一房间是专门放裙子的。
　　旁边有人围观，羞得她脸更红了。
　　在后台，希雅遇到了胖子绅士，他满脸笑容，根本没之前的咄咄逼人。
　　“希雅小姐，不愧是您父亲的女儿，真有商业头脑，我们这次活动全靠您...”
　　希雅脚步不停，继续走。
　　“..您不参加颁奖仪式吗？”
　　“我身体不舒服需要回家休息，把奖金给小乔小姐就可以了。”希雅指向在一旁靠墙的姬玛，“恕我无法参加颁奖仪式。”
　　“您是否考虑为我们商行代言..希雅小姐，请等等。”
　　姬玛拦在胖子绅士面前，伸出手，黑亮眼睛闪闪发光说：“一千金币，请。”
　　经过一系列交涉、魅惑，选美比赛的比赛方，终于同意在不举行颁奖仪式的前提下，把一千金币的金券给姬玛。
　　她幸福地把金券叠好，像是一个藏松子的松鼠一般，跑到没人的地方，用了“宁静隐秘”咒，左看右望确定没人，才把金券藏在身上最保险的地方。
　　在离开后台的门口，麻花辫女仆与希雅在等姬玛，见姬玛走来，希雅摆手让麻花辫女仆离去，找了个角落和姬玛说话：
　　“这是副作用吗？”
　　“是的。”姬玛说，“当然，还有流言的功劳。”
　　“流言？”
　　“许多人不愿相信你是男的，希望你是女的。”姬玛胡扯道，“有人撒谎你是女的，迎合了广大群众，加剧了副作用，最后你变了。这很符合神秘学。”
　　“神秘学吗？我原本是家中二子，因为我大哥沉迷神秘学，试图继承我家里的传承，但..最后我成了长子。”希雅问：“我还会变回去吗？”
　　“你想变么？”
　　希雅沉默一会说：“我一辈子都没今天那么扬眉吐气，胜利者的感觉原来是这样，‘如漫步在云霄’这句诗词真没唱错。是时候该和之前自卑的我说再见了。”
　　“只要你坚定自我认知，你就不会变回去。”姬玛说，“这很神秘学。”
　　“谢谢。”希雅将一缕发丝带到耳后，“但我暂时还不想见我爸，我需要时间准备下。”
　　“好，我们上伊斯公子的车吧。”
　　姬玛想起那只惨遭**流侵犯的羔羊，就递给希雅一把匕首，说“送给你，女孩子需要好好保护自己。”
　　这柄匕首来自沙林城的某位老奶奶身上。
　　两人结伴，麻花辫女仆去通知希雅的父亲，说希雅暂时需要一个人静静。
　　姬玛与希雅上了伊斯公子的马车，伊斯公子欣赏地看着希雅，又看向姬玛说：
　　“你骗得我们好苦呀，小乔小姐。”
　　姬玛无所谓说：“俗话说，越美丽的女人，就越会骗人。”
　　伊斯公子看着珍娜，说：“说这句话的人，一定是没见过珍娜。”
　　把你的目光从我女人的胸口上移开，下流的东西。
　　“哼。”
　　姬玛紧挨着珍娜，悄悄用手臂压了压她的胸，警惕地看着伊斯公子，引得后者无奈一笑。
　　马车先行驶到希雅的府邸前，下车前，希雅忽然问伊斯公子：
　　“伊斯先生，我无意冒犯，请问你父亲如何看待你的一房间裙子。”
　　伊斯公子笑道：
　　“这不是个好问题，在三位美女面前，提这种事，只会让我羞愧难当，但我又无法拒绝希雅小姐您的询问，我父亲只为我骄傲。”
　　“谢谢。”
　　希雅道谢后下车。
　　谢天谢地，家的铁门并未对她紧紧关闭。
　　麻花辫女仆已等着，打着伞为她遮住太阳，直到楼前，女仆停下说：“老爷希望和你独自谈谈。”
　　十分钟后，在父亲的书房里，希雅见到了自己亲生父亲。
　　他面容冷峻，坐在书桌后，望着自己女儿。
　　希雅一时觉得。台下那为自己出头的父亲，只是一场美梦而已。
　　又或者，他只是单纯地不想让自己儿子被外人打。
　　“什么回事？”希雅父亲问道，“我的儿子，胸上怎么长出那么大的东西？你吃了什么药？”
　　希雅回答道：“我检查过，我已经变成女人了。”
　　“女人？”
　　希雅直视着自己父亲的眼睛说：
　　“完完全全的女人，即便是诸神也无法挽回这结果，父亲。”
　　“你妈想要个女儿，她生了两个儿子。”
　　“你不生气吗？”
　　“哈。”希雅父亲笑道，“能生什么气？总比被人知道，我儿子追不上别家女儿，丢下男人尊严，穿女装去博人一笑好多了。她算什么？当年我就看不起她母亲。”
　　说罢，希雅父亲面容又严肃起来，说：“你和她？”
　　希雅放松地露出笑容，掏出绑绳内裤，说：“是她的。”
　　“哈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儿子。”
　　“是女儿。”
　　“都一样。”希雅父亲站起来，转过身走向书柜，说：“不要和你妈妈说。”
　　说罢，他从暗箱里捧出一盒木盒子，放在桌面上，用随身钥匙打开上面的三道锁，一开。
　　只见盒子里整整齐齐摆着上百件各式各样的女式内.裤。
　　“你还差远了，恩莱克。”
　　“是希雅。”
　　希雅笑出声。
　　两人谈完后。
　　希雅的父亲离开书房，直直去找二夫人，迫不及待拉着她，走到卧室里，解开腰带，关上房门。
　　希雅的父亲自言自语道：“要教那丫头好好保护自己。”
　　...
　　...
　　下午，伊斯公子的后花园。
　　当了差不多一整天电灯泡的姬玛，正独自一人，远离在凉亭中聊天的男女，坐在角落。
　　因为这样就不会有人发觉她，正对这天上飘过的云朵傻笑，并对姬玛的精神状态做出合乎常理的判断。
　　姬玛在望着只有她才能看到的系统消息：
　　“恭喜你在掌握女巫的力量上，前进了一大步，你已经差不多能完全掌握女巫力量。”
　　这行汉字每一个字都是那么可爱，让人心生欢喜。
　　完全掌握女巫力量后，会有哪些超凡能力更上一层楼？是拥有更好的制药能力，还是更恶毒的诅咒？
　　说不定升级后，自己能在短时间内，炼制好绿龙的超凡物质，从中分离并制作出魔药，晋级铂金，希望晋级仪式能简单些。
　　远的不说，完全掌握女巫力量后，自己能好好教训之前反占卜的敌人。
　　现在自己总资产从原本的六百多金币，飙升到一千九百八十金币，当然这之中扣除了药剂材料费，还是挺贵的。
　　不过，希雅今天喝的药自己还没收钱呢。
　　可以买好多有用的东西，投资到复仇伟业中。
　　这时，脚踩青草的声音传来。
　　姬玛关掉个人系统，低下头，免得被人认为是神经病，看向脚步声来源处，正是带着遮住半边脸黄金面具的伊斯公子。
　　他端着一杯盛有一半金色酒液的酒杯，问：“小乔小姐，你不喜欢酒吗？”
　　“我一直讨厌酒精饮料。”姬玛说着，喝下果汁，问：“怎么？过来讨回你的投资。”
　　“不不不，我只是有件事想和你确认一下。”伊斯公子说，“在衣店暴乱时，你是故意没第一时间救下希雅小姐，让她的裙子被剪对吧？我发觉你只要一抬手，就有人恍惚。”
　　姬玛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说：“所以，伊斯公子是想来掏出我内.裤的颜色？”
　　“我可以知道这是什么比喻吗？”
　　“超凡能力之于超凡者，难道不是内裤颜色？”姬玛说，“走吧，伊斯公子我不想再和你说话。我是认真的，如果让这个宴会变成斗法大赛的话，你可以试试看。”
　　“小乔小姐你对我有很深的偏见。”
　　“我不想再重复第二次。”
　　————
　　加更进度4/10
　　很惭愧，食言了，只能下个月继续。


第357章  情书（上）
　　“您也不是圣堂信徒，或许也不叫小乔，失陪了。”
　　伊斯公子丢下这句话后，转身离去。
　　姬玛裙底隐形的尾巴对准伊斯公子的背影，伸了一个中指。
　　她有些紧张，伊斯公子肯定调查过自己，他观察力敏锐，推理也很行。不像珍娜那样，随随便便就能糊弄过去。
　　他仅靠几个细节，就大致得到事情的真相。
　　没错，在衣店时。姬玛本可以阻止暴民割破裙子，但她没出手，而是看着希雅上去夺衣。希雅越绝望，她也越依靠自己，自己的利益也越大。
　　而假身份是怎么被揭穿的呢？
　　姬玛站在事后诸葛亮的角度思考了下。
　　伊斯肯定是从衣店的举动，开始怀疑自己并非善类，而自己有圣堂的背景，还能自称为乔治的未婚妻。珍娜虽然拌嘴，但并没有反驳。
　　再结合勇者从魔界带回了一只魅魔，自己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姬玛伸了伸腿，没多少紧张感。
　　揣测了一下伊斯的动机，大概他不是那种喜欢吃暗亏，没有攻击性的老实人。所以故意过来，反击一下自己。
　　这反击也够无力的。假身份被拆穿就被拆穿了，自己死不承认就好，就算被公之于众，还有圣女珍娜为自己背书呢。
　　但姬玛没想到的是。没过几天，她就遇到了意外之喜。
　　一天午觉时，姬玛回想起乔治说过，他写了信寄给自己。
　　还真不知道像他那种木头能写出什么土味情书。仔细想想，他其实本该是没女人缘的家伙，嘴不够甜，对女孩子不够主动，像是木头块，踢一脚才动一格。
　　要不是命运女神总是垂青他，他早应单身至今。
　　在撩妹领域，姬玛敢拍胸打包票自己能完虐乔治。如果自己是乔治的话，现在后宫起码有五个，还是保守估计，青梅竹马圣女、大长腿精灵、沙林城大小姐、绿龙御姐、魅魔奴隶。
　　周一周五床上两人运动，周六多人运动，周日休息一天，实现和谐后宫。
　　这样想着，姬玛骑着旅行马，来到珍娜的府邸，但她没找到珍娜。
　　珍娜的父亲，卡斯兰要求和姬玛谈谈。
　　这位中年男人，绿眼睛，瘦又高，留着红色的胡须。他今日的服装总算对得起他身份，身穿金边长袍，腰间围着一圈腰带，坐在客厅里的椅子上，面色不善地看着姬玛。
　　姬玛会以微笑，坐在他对面，屁股一落在椅子上，椅子一斜，姬玛一下恢复平衡，挪了挪屁股，才发觉一只椅子脚短一点，也没有仆人上甜点、酒水欢迎客人。
　　来者不善呀。
　　“小乔小姐，下午好。”卡斯兰板着脸说，“还是应该称你为...魅魔姬玛？”
　　姬玛可不愿公开承认自己是魅魔，麻烦事很多，单是猎魔人就够她烦了。
　　姬玛笑嘻嘻回答道：“我叫小乔，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身为珍娜的父亲，我感到很伤心。”卡斯兰脸色黯淡了些，“她居然宁可相信你，也不信我，不过也是..我有时候太吝啬伤到她了。但这件事我绝不会妥协，她把你当着好妹妹，却不知道此举无异于与眼镜蛇共枕。”
　　“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你骗过我女儿，还骗过乔治，乔治很喜欢你，但你休想做他的正妻。”卡斯兰说，“你是魅魔，就只能一辈子在阴影中做他的地下情人，只有我女儿才是他唯一的合法正妻。”
　　姬玛声音冷下来说：“乔治写给魅魔的信，都扣在你手上。”
　　否则的话，以圣女珍娜的性格，一定会把乔治写给自己的信交给自己。
　　卡斯兰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我不想过多干涉我女儿的友情，否则她会更误解我，哪怕我明知你不怀好意...”
　　“拿信来。”
　　“写保证书，保证你永远支持我女儿作为正妻的合法权利。”
　　姬玛笑得露出八颗牙齿说：“你以为我拿不回信吗？超凡能力者能有很多办法。”
　　“只要我女儿每天给我检查一次，无论是毒咒、魅惑还是洗脑，我都不怕。”卡斯兰说，“如果这样能唤醒我女儿，让她见到你真面目的话，那尽管来吧。”
　　“我指的方法是，去告诉珍娜，叫她来闹一闹。”姬玛撑着脸颊，饶有兴趣地看着卡斯兰说，“再说，我大可写保证书，之后不遵守。你是否对我的诚信品德抱有过高的期望。”
　　“魅魔，你不会。”卡斯兰一笑，“在我看来，你是很讲自尊的恶魔。如果去请求我女儿协助，难道不是在实际上承认她为正妻吗？”
　　姬玛站起来说：“我们走着瞧，我的终归还是我的。”
　　说罢，她毫不犹豫地走向门外。
　　一步、两步、三步。
　　一声老父亲的叹息声在姬玛背后响起。
　　“信在这。”
　　姬玛立刻停下脚步，嘴上强调道：“我的东西，哪怕只是一张毫无价值的纸，别人也不准抢走，这是我的信条。”
　　她边说，边发扬魅魔与生俱来的表演天赋。控制自己的步伐，让自己显得不急迫，也没那么刻意。
　　这就像是砍价，越是对商品感兴趣要付的钱也越多。
　　卡斯兰一推，微黄的信封推到姬玛面前。
　　信封上被一块火漆黏住，火漆上是圣堂的太阳徽记。信封上写着，致亲爱的姬玛。
　　哼！这笨蛋，说好了不能公开关系。居然大大方方在信上写“亲爱的姬玛”，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姬玛看了下信上的日期，一个多月前的信了。
　　“不止一封。”
　　“我要你履行承诺。”
　　“我不记得我对你有过什么承诺，凡人。”
　　“你答应过我，会给我畅销的魔法药水。”说到这，卡斯兰的眉头忍不住兴奋一挑，“我听说你有能让人获得意外之财的药水，一下到手一千金币。”
　　“负作用也很大，我差点被马车碾断腿。”姬玛说，“另外说一句，伊斯婊.子养的，他妈死了。”
　　姬玛敢用自己的尾巴尖发誓，自己假身份的事情一定是伊斯那混蛋亲口告诉给卡斯兰的，这家伙的反击还真精确。
　　话说自己偷偷取到的伊斯头发，可以派上用场了，是该是咒他不起、大脑发育不良，还是出门必定踩过夜的狗屎呢？
　　卡斯兰不以为意，双目充满金币特有的光芒，他双手按着桌面，身子前倾说：“无所谓，我恰好有一批滞销的香料，我们二八分如何？”
　　“呵呵。”
　　“每赚一千金币，一封信。”
　　姬玛拿起信，转身离去，走到门口时，她转过身说：“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真是一位好商人。”
　　卡斯兰回以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
　　“但我拒绝。”姬玛笑道，“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对自以为是的人说不，别忘了，我能传送，我何不直接去见乔治呢？”
　　说完，姬玛转身离去。


第358章  情书（下）
　　珍娜不在家，有事出去，加之与卡斯兰谈崩了，姬玛骑着旅行马，直奔家的方向。
　　出城门，路上人少，姬玛几个鞭子打在马屁股上，旅行马哀叫一声，在路上奔驰，撒开蹄子快快跑。
　　风扬起姬玛的黑发，路两边的树木飞快后退，但路是那么长，似乎永远跑不到尽头。
　　姬玛等不及，她粗暴地勒住缰绳，旅行马扬起前蹄，还未停稳，姬玛便翻身下马，拽着缰绳，把旅行马扯拉到路边树下，捆好。再一拉树枝，几下爬上了树冠。
　　她在树冠上，找了一最粗的树干，坐下晃荡着小腿，从腰包中拿出发黄的信件。上面红色的火漆封得很好，姬玛才发觉自己需要一把拆信刀，但她懒得在异次元空间袋里翻找，直接用牙齿咬碎火漆。
　　“吐吐吐。”
　　她把嘴里的碎蜡吐光后，从信封中抽出一张雪白的纸，上面是乔治整齐的字迹，干干净净。姬玛展开信纸，看着上面的内容。
　　“姬玛：”
　　“今天我依旧在训练场练习战斗，白城最好的剑术大师已经没办法纠错我的动作，但我还喜欢检讨我哪个地方做得不对。兄弟们都很愿意帮助我进步，陪我从上午一直练到中午十二点。”
　　“从训练场出来后，我走在被绿荫覆盖的街道上，路面坚实，树荫浓密，人多却不堵。在白城，人与街道都是最美的风景线，人们互相信赖，互帮互助。”
　　“漫步在街道上，我却总想起约翰那件事。眼前秩序井然，人人和谐的社会，需要付出的代价比我想象中的还大。”
　　姬玛目光飞快向下跳过，自言自语道：“死尾巴控是把情书写成日记吗？”
　　“...我和负责街道规划的负责人对簿公堂，最后我胜诉了，圣堂终于同意我把龙头骨放在你的宿舍门前。等匠人把绿龙头骨上的血肉清理干净，我就能把它放在你宿舍门前。”
　　“这下，你的宿舍真的比地上所有王国的宫殿还金碧辉煌。只不过我推开院子门，再也不能透过窗子看见你。真希望有一天你能回来。”
　　姬玛小鼻子一吸。
　　“这家伙，居然还记得那天晚上的吹牛。不过，打死我也不会回圣堂的宿舍，条件艰苦，就只有一颗臭臭的龙头而已。唉，也是可惜。绿龙小姐肤白貌美大长腿，穿着大胆，那花瓣披风也好漂亮，就这么死了，真可惜，我还没上过她呢。”
　　说罢，姬玛晃着小腿，尾巴愉快的摇来摇去，继续看下去。
　　下面都是感情细腻的文字。
　　“....夜深了，离睡觉时间还有一小时，就写到这。我希望信鸽能尽快把信送到你手中。”
　　一面纸写完了。
　　姬玛从头到尾又默读了一次，嘴上咧开，露出放肆的笑容。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傻子看起来是真的爱上我，瞧瞧这纯洁到文字里没半点性.欲，就好像他的勾勾早已惨遭**一样，说明我已经成为他心目中的女神。我应该走高冷的女神路线，心情好了才给他碰碰手，这样他才能玩命舔我。”
　　想到乔治变成一只可怜兮兮的舔狗，摇着尾巴，跟在自己身后，姬玛就想笑。
　　她又看了一遍信，才发现乔治没写结尾。
　　背后还有字？
　　姬玛连忙把信纸一翻，果然背面还有一行字。
　　“姬玛，我想念你的尾巴了。”
　　“乔治。”
　　姬玛小脸一红，只觉得尾巴根痒痒，她低骂道：“老色批！”
　　双手一扯，试图撕纸，但又停下来，把纸张叠好，塞进信封里，手捏着信封，直接从树干上跳下来。落地上双腿有些麻，但不碍事，她解开缰绳，翻身跨上马背。
　　还在咀嚼青草的旅行马还没反应过来，姬玛扬起马鞭，在它屁股上狠狠大几鞭。
　　吃疼的旅行马载着脸红的姬玛，一路奔跑回炼金工坊里。
　　一进院子里。
　　身穿黑白女仆装的莉安夕，就迎了上来，用刚学到的词汇说道：
　　“至高无上的伟大主人，您的到来让我倍感欣喜。”
　　姬玛把缰绳抛给她说：“赞美词学得不好。”
　　“主人，您的批评如同电闪雷鸣，我无比地——”
　　“行了。”姬玛大手一挥道：“今天晚饭我做不了，取消了。”
　　“啊？”莉安夕低下头说，“对不起主人，我不是有意的。”
　　“是因为我忙。”姬玛说，“你自己做，自己吃。”
　　说罢，姬玛捏着信封，大步走入炼金房内。
　　她收好信封，直接开始炼制药水。
　　金钱运药水用途广泛，材料便宜，自己应该多练一些，多赚点钱。
　　“反正合作大家都有钱赚。”姬玛自言自语，“这也算是搞定老丈人吧。”
　　一管又一管淡金色的药水，倒入试管中，用圣化过的绿蜡烛油封好。
　　等到红色的夕阳染红了窗口时，姬玛才停下，用手按了按自己的腰，捏了捏自己发酸的手臂肌肉。
　　用了所有剩下的香料，十五支“金钱运药剂”排成一排，窗外投射来一束红色夕阳光芒。落在管身上，被染红的药水中，一些杂质在漂浮。
　　“没想到居然干了一个下午。”姬玛看着药剂，“好像赚不到一千金币的样子，每个人的金钱运都不一样，穷人喝后收入低，富人则厌恶风险。”
　　怎么办？
　　姬玛想了想，总觉得上了年纪的富人，大腹便便，头发稀疏，一脸缺乏性动力的感觉。
　　“做一管能解决不举的药试试。”
　　说干就干，用产自炼金土壤的昂贵月桂花，以及几种草药，碾碎加油，最后炼制成粘稠的敷膏。用以承载姬玛的超凡能力，姬玛直接将“情.欲”注入其中。
　　她还加上粉色的染剂，好让敷膏看起来更有效。
　　虽说，按照她的经验来看，这敷膏看起来很有效果。但本着实证精神，姬玛还是提来关着老鼠的笼子，老鼠是莉安夕抓的。姬玛不准她吃老鼠，顺手拿老鼠做试验品。
　　实验很成功，三只饿瘦了的黑老鼠，无视丢进笼子里的面包片，纷纷扒到第四只公老鼠上，干个痛快。
　　药剂做好了，只是....
　　“刚在卡斯兰前面装了一波逼，就这样回头也太没面子了。”姬玛看着药剂，“可是留久后，我制作的魔法药水会失去效力。”
　　一阵马车碾过路面的声音，在院子门前停下。
　　院子门被敲响，门外传来卡斯兰的声音：“请问，小乔小姐在吗？”
　　莉安夕手里拿着木棒，问：“谁？”
　　“告诉她，我是珍娜的父亲。”
　　姬玛把魔法药水都放进堆满稻草的箱子里，打开门，对莉安夕说道：“开门。”
　　这戏精准是按捺不住，跑过来跟我谈条件。
　　姬玛想着，走向院子门。
　　门打开，正是留有红色胡须，瘦又高的卡斯兰。
　　但卡斯兰的请求出乎姬玛意外，他说：“小乔小姐，请你看看我的女儿，她帮伊斯公子治疗后回来，看起来有些奇怪。”
　　一时间，姬玛脑子轰的一声响。
　　什么人妻**、牛头人、密室调教、寝取等关键词在她脑中飞来飞去。
　　“我马上去看。”姬玛说着，走向马车问，“具体是什么情况？”
　　“她浑身发光，看起来像是失控，吃饭的时候嘴里一直念叨着，我治不好，对不起。想着了魔一样。”卡斯兰很忧郁，“但一会又好了，饭也不吃完，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说是研究知识。”
　　姬玛把幸运戒指套在手指上，拉来自己的旅行马。
　　“你不上车吗？”
　　“我喜欢呼吸新鲜空气。”
　　姬玛跨上旅行马，面色微白的莉安夕递来“鲜血羊角杯”，拿着它，姬玛感觉有些贫血，头有些晕。
　　这是她的习惯，但凡事情稍微不那么正常，她就会把事情往坏处想。比如，卡斯兰的马车是个陷阱之类的。
　　“好。”卡斯兰也没坚持，上了两匹马拉的马车，姬玛骑着马，跟在马车后。
　　马背一颠，一颠。远处的夕阳近半没入地平线之下。
　　姬玛恢复理智后，越发觉得这事情很复杂。
　　卡斯兰最多是个懂得多点的凡人。他是怎么看出，自己的女儿情况很坏，坏到他亲自去请女儿的“情敌”来呢？
　　难道受过专业训练的珍娜没发觉吗？
　　要不，卡斯兰是假的，或者这是陷阱。姬玛想着，不由得更注意四周，尤其是路边的树丛，怎么看都好像里面埋有一百个精壮汉子。
　　要不，珍娜身上的坏事复杂到一定程度，让她不顾一切地走向毁灭。
　　半小时过后，一行人到达卡斯兰的府邸，无事发生。事实证明，姬玛的被害妄想症有恶化趋势。
　　卡斯兰遣去仆人，两人走在柱廊中，卡斯兰低声问姬玛：
　　“我总觉得，我是不是逼疯了我女儿。我让她休息休息，别再治疗伊斯公子，但她说，不这样的话，就争取不到伊斯公子的帮助，家族也走不出低谷。”
　　姬玛知道，珍娜回家是为了解决家族濒临破产的事情。据说，卡斯兰的商队三次出海，三次沉海，损失巨大，又被商业伙伴欺骗，被坑了一大笔钱。
　　也幸亏他们家出了珍娜，大家不敢逼太死。否则，卡斯兰早就带着一家老小，离开府邸。
　　“很有可能。”姬玛说，“珍娜向我科普了你娴熟的道德绑架手段，我是真没想到，还有人薅自己亲女儿的羊毛。对于超凡者来说，内心动摇，很容易出问题。”
　　卡斯兰沉默不语。
　　不过姬玛并不觉得自己这句话有什么用，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在卡斯兰的心中，八成在埋怨她。
　　走到珍娜房前，姬玛敲了敲门，说：“珍娜姐姐，是我姬玛。”
　　“姬玛呀，你怎么来了。”
　　“我今晚来你家玩呀。”姬玛说，“想和你一起睡觉。”
　　房门打开，是一脸微笑的珍娜，她看到自己的亲生父亲，眉头一皱，“爸，是你麻烦珍娜吗？”
　　“没，没有。”卡斯兰说罢自己离开。
　　珍娜握着姬玛的手，说：“姬玛，你吃了吗？我好像听到你肚子在叫。”
　　“没吃。”
　　姬玛和珍娜一起进屋。珍娜拉了铜铃，叫来了仆人，让她拿些甜点来，给姬玛填填肚子。
　　门一关，姬玛就抱住珍娜说：“珍娜姐姐的身材真好，好软好软，总是忍不住抱抱，蹭蹭。”
　　珍娜只当姬玛调皮，拍拍她的肩膀说：“姬玛以后你也会长高，长大的。”
　　姬玛蹭珍娜时，仔细嗅她身上的味道。
　　还好，没与石楠花味，也没有其它男人的味道。只有一种淡淡的，让人安心的香油味。
　　姬玛放下心来，松开手坐在椅子上和珍娜聊天。
　　“姬玛，你的朋友原来是女的呀。”珍娜说，“我听说，她一直男装追求莉娜蒂斯小姐，同性之爱有时候很感动人。”
　　姬玛左看右望，珍娜的房间很宽阔，既是卧室，也是祈祷室与工作室。挂在墙上的曙光之神神徽下是工作台，上面放着蜡烛、宝石、圣油等材料，还有一大叠书以及写满字的白纸。
　　“你千万要保密。”姬玛说，“我当你是好姐妹，才告诉你。”
　　“当然，我保证。”
　　“希雅本来是男的，只是喝药喝出负作用，变成女的了。”姬玛说，“为了让她拿第一，我用我的超凡能力，彻底把她变成女的。”
　　珍娜清澈的绿眼睛满是惊讶，她掩住嘴，说：
　　“居然是这样，还好他是位普通人，否则没那么容易改变性别。姬玛，你这一下骗过了全城人。”
　　“你会不会觉得我又撒谎？”
　　“只要对他人而言是好事，实话谎言没什么区别。”珍娜说，“实话，只是为了实现更好未来必用的手段。”
　　姬玛又和珍娜谈很多，她思维清晰，谈吐有条理，怎么看也不像是刚失控过的人。
　　她问起给伊斯治疗的事。
　　珍娜说：
　　“伊斯已经差不多是家族的主事人，他母亲已经半退休了。他的帮助能让我家族走出困境。虽然我不喜欢我爸的性格，但是我家族供养我长大，我必须履行我对家族的义务。”
　　这时房门敲响了。
　　“小姐，甜点送来了。”
　　珍娜说：“小乔，看你很累，我就帮你拿甜点好了。”
　　说罢，她站起来走向房门。
　　姬玛摸出一枚银币，对准珍娜的背影，向上一弹。心里问道，珍娜的状态是否稳定？
　　银币占卜。
　　人头面朝上，说明珍娜状态良好。
　　占卜虽然准确率不是绝对，但结合刚才的观察结果来看。珍娜不像是失控过的样子。是卡斯兰太大惊小怪了吧。
　　姬玛想着，站起来走向曙光之神神徽下的工作台。
　　上面除了蜡烛、摆在篮子里的七色宝石、圣油，以及羊皮纸上稀奇古怪的仪式阵之外，还有一本笔记本。
　　一拳厚。
　　姬玛好奇地翻过蓝色封面的笔记本，第一页写满“救不了，对不起”。她心一惊，翻页，每一页都密密麻麻写满了“救不了，对不起”。
　　整本笔记本，只有后几页是空白的。
　　“姬玛。”珍娜没有感情的声音忽然从背后冒出，“你在看什么？”
　　她什么时候来到我身后，一点脚步声都没有。
　　姬玛手一抖，笔记本跌在桌面上，摊开露出密密麻麻的字。她回过头，见到浮空的珍娜脸上正带着微笑看着自己。
　　——————
　　四千四百字，补昨天少的一千字。


第359章  诡异
　　明明珍娜的微笑还是那么温柔，和姬玛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可姬玛背后还是渗出一层冷汗，心脏咚咚跳，她下意识地把笔记本合上，放回桌面。
　　这时候，千万不能有所异样，以免刺激到濒临失控的珍娜。
　　姬玛于是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般，冲珍娜微笑说：“珍娜姐姐学识好渊博，真是努力聪慧又有天赋。”
　　“一般般。”
　　姬玛从珍娜身旁绕过，一对硕大的雪峰立刻拦在姬玛面前。
　　“珍娜姐姐，我尿急需要上厕所。”
　　“这里有独立卫生间。”
　　“可我最近肠胃不好，拉稀带放屁的，臭得厉害。”姬玛说，“我是出去解决吧。”
　　珍娜犹豫了下，侧身让开了一条道。
　　姬玛悬起的心放下，珍娜能交流，还有一定理智，情况没那糟糕，想想也是，要是情况很糟的话，第一次见面时早就看出来了。
　　她向着房门走去，走了几步后，珍娜没阻拦她。姬玛忍不住松口气，大口吸气，缓解刚才的恐惧感。
　　一个熟悉的人，忽然变得陌生起来，真是让人心底浮出一股冷气。
　　姬玛手摸到了房门把手，房门的亮度忽然提升，翻书声从背后传来，珍娜的声音响起：
　　“你看了我笔记？刚好，我找到了一个治疗的好办法，现在开始治疗吧。”
　　姬玛手一抖，推开房门，说：“不用了，不用了，我的病短时间没问题。”
　　她右脚刚跨出门槛，耀眼的光网便罩住她，一股巨力将她向后一扯，跌在珍娜旁边。
　　珍娜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惊悚，笔记本跌在她脚旁，摊开，露出写满了‘救不了，对不起’的书页。
　　“我会治好你，我会治好你，伤口会好的，它会好的。”
　　话音未落，光网里冒出一团烟，烟雾散去，躺在光网里的只有一个做工拙劣的木偶。
　　门外传来一声惊叫：
　　“大家快逃呀，珍娜失控了！”
　　珍娜鹅蛋脸上笑容不减，飘出门外，看向右边。那是姬玛呼叫声传来的方向。
　　“别跑，我向神发誓我不会伤害你。”珍娜飞快向右边飘去，“我会好好治好你。”
　　她身影消失在拐角处，不一会一阵尖叫声从拐角处传来。
　　姬玛的身影在走廊靠墙处浮现，她拍拍平坦的胸。
　　吓死我了，还好我机智，叫一声后原地隐形。要不就要被珍娜抓去治疗。
　　虽然珍娜漂亮mi咪大，姬玛还有点期待，但小命要紧，这时候起色心危害身体健康。
　　姬玛一个闪身，躲入珍娜房间里。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总不能单纯逃跑，放珍娜失控不管，万一这是什么阴谋，就不好了。
　　走入珍娜房间，姬玛有随手关门的好习惯，就随手关了门。她好习惯很多，还有随手关门时，顺便把柜子推到门后堵着的大好习惯。
　　习惯好归好，就是累了点。
　　在圣女的闺房里，姬玛没心情有别的心思，而是开始翻箱倒柜，寻找线索。
　　根据经验，在珍娜这种情况下，要她暂时恢复正常，把刺激她失控的东西拿走，便事半功倍。
　　但什么东西能刺激她呢？
　　姬玛轻车熟路地点开个人系统中，名为《玷污高洁圣女大作战》的文本，里面是她记载着一切关于圣女珍娜有用的消息。
　　“我能看到攻略进度前进百分之十啦！圣女珍娜今天告诉我，她小时候太漂亮，有头小舔狗天天跟在她屁股后面，为博她注意，在炼金课上成功把自己的脸炸没了，给小珍娜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我怀疑这是珍娜厨艺糟糕的根本原因，她畏惧煮菜等一切和炼金课有关的玩意。干！这盘煎鹿肉又咸又涩，难怪那么多年还没和勇者上床。”
　　伤到脸....
　　姬玛脑海里浮现出伊斯那张讨厌的脸，这家伙总是戴个黄金面具，号称永不摘。到处说什么，除非遇到命中注定的人，否则一辈子都不会摘面具。
　　我还以为，这是在装中二逼，天天戴个面具真是羞耻到无以复加。现在看来，伊斯公子难道是小珍娜屁股后的跟屁虫？对了，我记得他爸爸恳求她，不要再像小时候那样，将伊斯公子从栏杆上丢下。
　　姬玛隐约有了一个猜测，继续飞快翻阅文本，找到珍娜第一次失控时的记载。
　　“珍娜这个大圣母，非要留在城墙上烧兽人，差点害死我.......她心态不稳，一直自责自己救不了更多人，我说善良阵营的人都是矫情鬼，别人是死是活关我屁事，真是一点觉悟都没有，欠顿毒打。”
　　“妈耶，果然失控了，八成是绿龙瞄准她的弱点，善良阵营的人果然是被道德鞭子驯服的狗。好在本王威武牛逼，早有预案，预判了绿龙的预判。”
　　“总结：珍娜的愧疚感很强，特别好道德绑架，以后挖墙角可以利用这一点。”
　　愧疚感特别强....
　　姬玛脑子重复着这句话，继续翻阅。
　　“珍娜说家里有事，她必须回去，即使她还在接受圣堂的心理治疗（反正是一堆牧师在那神神叨叨的忽悠，信教的都这样）。圣堂批准了，因为她心理状态不错，回家也不会遇到什么事，有助休养。”
　　“今天伊斯公子那大骚包，送了什么至善项链给她，实锤了，是一个喜欢人妻的人渣...”
　　姬玛脑子像是通电一般，顿时将几条线索连在一起。
　　伊斯公子可能就是小时候珍娜屁股后的跟屁虫，他炸伤自己的脸，毁了容后，戴面具。也因此珍娜对他一直怀有愧疚感。
　　她本来就是一个容易被道德绑架的人。在绿龙战役中还暴走过一次，休养时又回家遇见伊斯公子。很“巧合”的是，他还送了至善项链，那项链副作用是‘越不善良，越容易失控’。
　　可以想象，珍娜大圣母戴着项链，直面伊斯脸上的伤疤，会有多失控。最大的刺激物便是他脸上的伤疤。
　　伊斯公子那坏人，一定是有所预谋，要利用愧疚心逼珍娜就范，搞大她的肚子。
　　淦！最低活活打死，最高把他骨灰给扬海里去，不，如此罪大恶极的坏人，不仅要扬骨灰，还要雇一群啦啦队，一边欢呼一边扬骨灰。
　　姬玛在脑中幻想了下扬骨灰的美妙场景，紧张感少了不少。
　　思路有了，刺激物应该是会让珍娜愧疚的东西。一切让她觉得治不了、我有错、对不起的玩意，都得没收掉。
　　这样想着，姬玛颇为可惜地把珍娜的胸衣塞回原处。
　　先在梳妆台上找，希望珍娜不因为隐私整天被父亲窥探，而把私人物品藏在什么暗箱、地下室或魔法保险箱里。
　　她可不是阿卡尼斯那种，“你家就是我家，我开锁比你拿钥匙开还快”的盗贼。
　　“香水？珍娜居然用香水，我还以为是体香，味道不错。”
　　“这色号的口红挺棒的。”姬玛猛得把口红一丢，“姬玛，要集中精神。”　
　　门外静悄悄的，谁也不知道外面的人是不是被杀光了，或许开门伸头一看，走廊上躺着七八九十个烧焦的尸体。又或者，珍娜一脸变态微笑，正漂浮在门前，耳朵正贴着门口。
　　梳妆台，没。
　　地板上的笔记，直接没收。
　　工作台，姬玛收掉几个看起来和治疗有关的大头本。虽然不知道是否有效，但一翻开，里面各种专业名称就让姬玛有直视微积分的痛感。
　　床头柜，没。
　　姬玛飞快搜一遍，总觉得没收的东西太少。她摸了摸床，床下还有个抽屉，位置也没隐秘到哪里去。她一扯，沉香味扑面而来，鼻子吸了吸，味道和珍娜的相似。
　　抽屉里摆有发黄的书本、发带、还有几封信，小孩玩的木剑、陀螺，以及几颗漂亮的鹅卵石。
　　姬玛粗略一翻书本，行文稚嫩，是珍娜小时候的日记本。她看了一眼，里面充满了小女孩的幻想：
　　“他们都说我被神选中，天生不凡，以后必是黑暗大敌，那么谁是我命中注定的勇者？他一定非常帅，他会不会看上我...”
　　姬玛把日记一合，用力塞回去，用手拨弄了鹅卵石，发现鹅卵石上都写着“乔治·大锤”，字迹工整，应该是乔治送给她的礼物。
　　她伸手抓向一小叠信封，是乔治的信，封面上写着“给亲爱的珍娜”。
　　好奇心如野猫一般挠着她。
　　但现在好像不是看信的时候，再说了，乔治写什么内容，关自己屁事。
　　她可是要一个大跳，给乔治扣上大绿帽子的人呀。
　　“砰！”
　　门忽然炸响，柜子一震。
　　珍娜温柔的女声传入房间。
　　“姬玛妹妹，不要讳疾忌医哟，快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不会有多疼的。”
　　来得太快了！
　　姬玛把信放好，继续搜抽屉，找到了一本笔记本，名字叫《病人观察记录——姬玛》。
　　珍娜对我还真上心。
　　姬玛直接没收。　
　　外面传来珍娜的细声细语：“小羊儿乖乖，我是妈妈，我回来了。”
　　姬玛跑向房间后窗，拎起椅子用力砸出一个洞，喊道：“不开就不开，妈妈才没有你那么黑的爪子。”
　　门后的声音停下，可能暴走的珍娜也想不到姬玛会回应。
　　姬玛把椅子丢下破窗，回身直接就地一滚，滚进床底里。
　　“轰隆”一声，姬玛见到，一块冒烟的门板落在床底边，上面的纹路清晰可见，还有插着一柄似乎由光铸的斧头。
　　姬玛屏住呼吸，侧脸躺在地上，看着外面，使用变色龙能力，身体透明隐形。
　　一阵强光从床边掠过，像是有颗灯球飘过，飘向破窗方向。
　　姬玛咚咚的心跳声渐渐平缓，看起来珍娜就算暴走，也一样傻乎乎的，被同样的套路连续骗了两次。
　　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了，等珍娜恢复过来就好了，只是时间比较久而已，不过姬玛也不嫌弃在珍娜的闺房睡上几个小时。
　　掀布的声音忽然传来，珍娜的脸出现在床下，脸上满是笑容，没往日半点温柔，陌生得像是怪物，脸与姬玛不过三十厘米远。
　　“姬玛，在吗？”
　　不在！
　　姬玛差点叫出来，她的心脏又猛烈跳起来。


第360章  灵活的姬玛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她看不见我。
　　姬玛心里默念着，并希望珍娜能忽略床底下，凭空而来的心跳声。
　　“大灰狼来了喔。”
　　珍娜侧躺在床边，她的胸压在地上，她伸出手制造出一颗小光球，小光球在床底漂浮，驱走所有黑暗。
　　姬玛能看见光芒透过自己的手。她松口气，姬玛是隐形的，只有她才能见到自己身躯的轮廓。
　　心跳声渐渐缓下来。
　　珍娜忽然铿锵有力道：“破除所有虚假！”
　　她绿宝石般的双目充盈着光芒，白色目光落在姬玛身上，光芒所照之处，亦是姬玛身形显形之处。
　　糟了，她是曙光之神的牧师，肯定有探隐能力。
　　姬玛吓得连忙四肢并用，跑出床。
　　“你病得很厉害，需要治疗。”
　　“我没病！”
　　姬玛连爬带跑，奔向房门，她听见祈祷声在身后响起，姬玛一边举起从珍娜梳子上拿来的发丝，一边大喊道：“我诅咒你！”
　　可恶的光网再度出现，却没直奔姬玛，而是网在房门。姬玛撞在光网上，触感灼热，烫得她一下缩回了手，被反弹得连连向后退几步，光网在墙壁上迅速蔓延，把整个房间变成一座光铸牢狱。
　　姬玛回过头，差点撞上了两座雪峰，珍娜逼近她一步，姬玛向后退一步，没过多久，姬玛的后背就撞上光网。
　　“啊哈哈，珍娜姐姐好厉害，好聪明，知道封住房间，而不是只抓我。”姬玛勉强露出笑容，“你其实铂金了吧。”
　　“嗯。”
　　“真的好厉害呀。”姬玛眼珠子一转，“我要去拉稀了，能不能让一下？”
　　一把光网，足足有一面墙那么大，直接封死姬玛所有的活动空间，将她网住。网线勒入她肌肤中，姬玛叫了一声，又一阵烟雾出现，网里只有一个做工拙劣的木偶，木偶头大，上面画了大大的笑容。
　　还有一行字：你被耍了。
　　珍娜一撩长发，旋身向后一抬手，光网一罩，在空气中网住一人型生物，姬玛的身影在空气中飞快显形。
　　她的尾巴惊慌地左右扫动，扭着身子喊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我不会踏入三次同样的陷阱。”珍娜完全没往日的谦逊，骄傲地说：“更何况，第二次我就看破你的伎俩。”
　　珍娜上前，轻易地就把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姬玛，扛在肩上，走向工作台，把她放在工作台上。
　　“需要一枚白金币。”珍娜手伸向抽屉，“我记得放里面的。”
　　“等下。”姬玛喊道，“我第二次伎俩你是怎么看出的。”
　　珍娜手在抽屉里摸着，本能觉得哪有不对劲，但还是分心回答姬玛的问题，“天空是一面镜子，我在门外没看见有谁从窗子里跳出。”
　　“该死的操纵光能力，我都忘了，你还能借助云朵远程聊天呢。”
　　“奇怪。”珍娜皱起眉头，“怎么这抽屉里的暗格打不开呢。”
　　“哇，身为圣堂信徒，怎么也会藏东西？”
　　“我父亲总是窥探——”
　　珍娜猛然一缩手，自己的工作台她很熟悉，这绝不是自己的工作台。
　　“猜对了。”
　　姬玛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珍娜只觉脖子一凉，莹白色发光的项链从她脖子上被扯走。她一恍惚，有种从像是从梦中忽然醒来般，周围的环境随之一变。
　　依旧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可不是在工作台前，面前是被光网封住的房门。
　　怎么回事？
　　魅魔亲口道：“梦。”
　　刚才姬玛以头发为媒介，诅咒珍娜，削弱对方，再将她拉入梦境中，编织梦境让她没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但假的终究真不了，姬玛对珍娜的工作台了解不多，还是被珍娜发现了奇怪之处，从梦境挣脱。
　　不过，这也够了。姬玛拿到了至善项链，这超凡物品和她猜想的一样，在放大着珍娜的愧疚心。
　　姬玛手握至善项链，连连后退。项链越来越烫，如着了火般。无数愤怒的质问，在姬玛脑海里响起。
　　“你今天做好事了吗？”
　　“你只在乎你自己，有为他人考虑过半分吗？！”
　　“你就是一个人，能为自己利益而毫不犹豫碾过他人性命的恶魔！哪怕只要你高兴，你也会毫不犹豫杀人！”
　　感觉像是有人在你的耳边，来一场交响乐。声音层层叠叠，不绝于耳。
　　“多谢你的夸奖。”姬玛说，“我本就是恶魔。”
　　说罢，姬玛把项链塞进自己满满的异次元空间袋里。世界顿时清静了下来。
　　“项链还我！”珍娜迷茫了一下，骤然暴怒，脚一蹬，冲向姬玛。
　　姬玛一蹲，轻松躲过，绕着床跑，一边跑一边自言自语：“还好，她失了智不知道用光网。”
　　“网！”
　　“老是这招，腻不腻呀？”
　　光网牢牢捆住姬玛，珍娜扑住她，姬玛后背压在软软的床上，胸口也被软软的压住，珍娜及腰的金发散开挠过姬玛的脸蛋、脖子，痒痒的。
　　她不由得笑出来，哈哈笑着。
　　珍娜骑压在她身上，说：“你有病，必须治，必须治...”
　　一边说她的手一边搜着姬玛的身，姬玛也不反抗，摊开四肢给她搜。
　　珍娜的手指伸进姬玛的裙下，领内，连头发也不放过，挠得姬玛痒痒的，她笑出声来。
　　“项链呢？项链呢？”
　　珍娜的声音越来越惊恐，就好像找不到家门钥匙的小孩。
　　姬玛笑而不语，刚才的一番你追我跑游戏，已让她皮肤上多了一层薄汗，一缕发丝黏在脸蛋上，她一手撑着脸蛋，眼睛向珍娜一眨，说：
　　“可能我把它藏在衣服里，怎么不试着脱下我衣服呢？”
　　话音刚落，珍娜的手抓向她的衣领。
　　姬玛借机提议：“穿那么厚，要不你也脱吧。”
　　珍娜忽然一缩手，深吸一口气，整个人脱力倒下，侧躺在床上。
　　“哎呀，到这时候又恢复控制了。”姬玛从珍娜双腿中抽出身，尾巴伸进床底一勾，勾出异次元空间袋，它比钱包还小一点。
　　珍娜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姬玛四处望了望，外面依旧安静，
　　“好安静，人应该是躲起来了吧。”
　　姬玛把手伸向珍娜的衣袋，开始为她宽衣起来，刚把腰带解开，把袍子扯到腰部。
　　珍娜忽然睁开眼睛，呀的一声，一下抓住姬玛罪恶的手腕，发觉是姬玛后，她问：“你干什么？”
　　“我见你晕过去了。”姬玛面不改色说，“帮你脱衣解带，上床睡觉。”
　　“谢谢。”珍娜松开手，沉默着理了理衣服说：“我刚才有做什么事了吗？”
　　“其实也没什么。”姬玛说着，踩过躺在地上的房门，走到门口，对外大喊：“大家！不用躲了，珍娜恢复正常了。”
　　说罢，她回过头对珍娜说：“真希望你没杀死无辜的人。”
　　正在整理腰带的珍娜，一下从床上站起来，说：“我要去救人。”
　　“等等。”姬玛说，“别慌，我没听见有惨叫声。”
　　“可能一瞬间被我...”珍娜一下说不出话来，“我还有弥补的希望。”
　　“求求你，圣母大人快停下。”姬玛说，“你还不明白了，正是因为你泛滥的愧疚心，导致了第二次失控，我已经遇害两次了。第一次，你执意要留在城墙上，我差点被兽人战争老大砍成土豆丝。第二次，也就是这一次，我就像恐怖小说《闪灵》中的女主一样，被你吓得瑟瑟发抖。”
　　说到这，姬玛哽咽了一声继续说：“我躲在房间里，你用斧头敲门，一边敲一边叫我开门，还把脸探进门的缺口里，说什么‘珍妮来了’，吓得我差点晕倒。”
　　说着说着，姬玛金眸蓄满了眼泪，她一抹眼角道：“这对一头未成年魅魔，是多大的心理阴影呀。”
　　珍娜一下就对姬玛充满愧疚，被她的演技牢牢套住，她说：“对不起，我总是忽略身旁的人，也总是伤到亲密的人。”
　　“别说对不起。”姬玛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大叫，“之前我就是看了你那本写满对不起的笔记，你就失控了。”
　　珍娜忽然呆立不动，双目呆滞。
　　姬玛一哆嗦，立刻返身逃到门口，小心地探头看里面。
　　珍娜坐在床上，满怀歉意地对姬玛说：“对不起，我心态不稳——”
　　“等等，别再说对不起了，我愿原谅你。”
　　姬玛明白，自己刚才利用珍娜的愧疚心，利用得有些过火，导致对方差点又失控，不过她也是没想到，珍娜对自己抱有如此愧疚心。
　　“好..好的。”
　　姬玛一下就后悔，刚才没趁机提出原谅条件，比如一起玩家庭过家家，珍娜扮演母亲，她扮演哺乳期婴儿。
　　忍住拍自己头的冲动，姬玛说：“你的状态能回忆之前的事吗？我们必须找出失控的源头。”
　　珍娜手抵着额头上，轻皱眉头说：“笔记本，原来我早已经有失控的征兆。”
　　这是失控最可怕的地方，当事人往往没意识到自己正失控，需要有同伴提醒。
　　“你太过愧疚，什么事都觉得是自己的责任，最后自责多了，导致反弹。”姬玛说：“你分析下，我说得对不对？”
　　珍娜沉默了很久，不情愿的说：“理性告诉我，是这样。可..这不是美德吗？”
　　“执念会害人，无论它是否来自美德。”姬玛说：“我怀疑，这事和你去治疗伊斯有关，能告诉我一些你们之间的事吗？”


第361章  告一段落
　　“什么事？”
　　“我怀疑他是凶手。”姬玛说，“我一看他就觉得，他是一个贪图美色，喜欢淫人妻女的臭流氓。对于他这种流氓而言，只要把你骗上床，就会觉得自己胜过乔治，雄风大振。我敢打赌，你身为乔治的未婚妻，对他而言有莫大吸引力，他八成每晚躺在床上，都幻想着你的luo体与你的大胸。”
　　“姬玛，你对他的恶意深到不可理喻。”
　　“像我这种坚贞不二、用情至深、心灵纯情的人，只需鼻子一闻，便能闻到来自人渣身上的臭味。”
　　姬玛拍着胸，说得信誓旦旦。
　　珍娜盯着她竖起来的尾巴、头上的犄角，一时无言。
　　“...所以我们该联手一起把今天的罪魁祸首给打倒，削成人棍，把JJ塞进他嘴里，丢进海里去喂鱼。”姬玛夸夸其谈，见珍娜沉默不语“你不信？”
　　“我...只是觉得太夸张了。”珍娜说，“我也挺对不起他的。”
　　“珍娜姐姐。”姬玛说，“我可是受害者耶，难道我还要直面你一次失控不成？”
　　珍娜颇感愧疚说：“你说得对，但手段....”
　　“我只是吹牛逼而已。”姬玛说，“但到时候，一定要他付出惨重代价。”
　　珍娜点点头，补充道：“如果的确是他的话。”
　　接下来就是讲道理时间，讲道理之前，把情感铺垫好了，事半功倍。
　　“先说说，你对伊斯公子感到愧疚吗？”
　　“有，尤其是直面他伤疤时。”珍娜说，“我总觉得是我的错，虽然我记不清，但我知道我小时候很暴力。他还安慰我说，我还小，不懂事。”
　　“哼，常用的道德绑架手法。”某道德绑架大师说，“这样说的话，反而会让你更愧疚，心魔更盛。他也是超凡者，也知道心魔对超凡者的影响。他是用心魔要挟你呀。”
　　“姬玛你揣测得太厉害了吧。”
　　“说说小时候，你和他之间发生什么事，搞得你很愧疚？”
　　珍娜抬起绿宝石般双眸，望向窗外的月亮。
　　她和伊斯的故事，从珍娜的红唇中徐徐道来。
　　珍娜小时候发育好，发育快，力气特别大，人又可爱，屁股后面总是跟着一群小跟班。伊斯小时候就特别喜欢和珍娜玩，哪怕珍娜烦他，总是把他当玩具使。
　　比如把他从栏杆上丢下去，几拳打肚子打得他嗷嗷叫。更过分的是，有一次她看书上描写过肩摔，珍娜手痒，就抓起伊斯练起过肩摔，不幸头先落地，敲对草地中的石子，赔了一笔钱，自此伊斯头上有一小块地方再也不长头发。
　　简直是天生的暴力狂。
　　姬玛惊讶地看向珍娜，打量着眼前温柔善良又可骑的珍娜。
　　珍娜一笑道：“人总是会变，懂事后我知道这是错的。”
　　“那炼金课上的爆炸，总不会是你把他的头摁在烧瓶上吧。”
　　“也有可能。”珍娜垂眸，“我根本记不清细节了，我记得他满脸都是血，肉都掉下来，我差点吓晕过去，连续几天都睡不着，一闭眼就是那张血淋淋的脸。”
　　“你父母赔钱了吗？”
　　“赔了，毕竟是他请的老师。”
　　“有你的责任吗？”
　　“他们问我。我那时什么都记不清，也害怕，就说没有。”珍娜支着额头，脸上露出痛苦，“但我觉得我很愧疚，心理学上有种说法，说的是，人遭到惊吓，或者竭力要忘掉什么的时候，往往会根据自己的潜意识，篡改很久以前的记忆。”
　　“那就是一笔糊涂账，不过无论是不是你都无所谓。”姬玛摩挲着下巴，“可以确定，你一大愧疚来源，源自于伊斯公子的脸。愧疚带来负罪感，负罪感能折磨死人。而且，很巧合的是，伊斯公子还送给你一个能放大你负罪感的项链。”
　　“是他么？”珍娜说，“明明他那么通人情，居然会害我？”
　　姬玛察觉到珍娜的抵触，说：“也不一定想害你，或许只是想利用你的愧疚，得到你的身体。对他而言很正常，就好像一只狼见到了天真无邪的肥羊，总是会计划上上去咬两口。”
　　珍娜点头，接受了姬玛的说辞。
　　“总之，项链我暂时没收。这段时间，你也别再见伊斯公子，好好休养。等你家族渡过破产危机后，就回圣堂。当时圣堂允许你休假，显然是小看了故乡的人，有时候故乡的人比怪物还可怕。”
　　“好的。”
　　“那发誓。”姬玛伸出小拇指说，“像伊斯公子那种人很会演戏，会毫不知耻地放下尊严坑求。你这种软包子，八成会心软，奶颠奶颠地跟他走。”
　　“奶颠？”
　　“哦，我发音发错了，但这不重要，发誓，对曙光之神发誓。”
　　“好。”珍娜勾着姬玛的小指说，“曙光之神在上，我发誓。”
　　姬玛松口气，放心了。这样就杜绝自己女人给自己戴绿帽的可能性。她还把珍娜骗到手呢。
　　这时候，卡斯兰忽然从门外走来，只见这位老父亲，一只眼黑，另一只眼青，浑身都是泥，红色的胡子上插满了草根，狼狈到浮夸。
　　“爸，你怎么这样？”
　　卡斯兰的鼻头耸动着，眼角有一行泪留下：“我的亲女儿呀，你过得那么苦，阿爸我就算被你打倒在地上，摁着揍也不怪你。”
　　他说一句，吸了吸鼻子，一抹眼泪，说：
　　“你把我捆在柱子，拳打脚踢的，还一边骂我总是骗你，诓你，说在嘴上，我疼在心里。这次是真的，我们家都要过不下去。不过，也是我这个当爸的无能，把家族带到这种境地，又喜欢骗人，我挨打就挨打了，只要你好，一切都好。”
　　姬玛有些嫉妒，不管怎么说。亲爸还是好，血缘联系大概是世界上最强的联系。
　　珍娜冷漠地说声：“爸。”
　　“嗯？”
　　“我记得失控时的全部记忆。”
　　卡斯兰额头一下泌出冷汗，“是..是真的吗？”
　　“我记得，你跑最远，最快，还把女仆推倒，一溜烟就不见影了。”
　　“啊哈哈哈....”卡斯兰以笑容掩盖自己的尴尬，说：“时候不早了，换个房间吧，晚上蚊虫多。”
　　“不用，我们能驱走蚊虫，你叫仆人把门立起来就好。我怕你动我东西。”
　　“好好休息。”卡斯兰说，“家族的困境，我有法子，你就不用操心。”
　　珍娜什么也没说。但姬玛知道，她虽然看透了自己戏精父亲惯用的道德绑架，并一点不给他面子，但家族出事她肯定是尽心尽力去帮家族渡过难关。
　　否则，她哪会急匆匆地跑回家。
　　卡斯兰离开后，来了几个仆人，帮忙把门立起，打扫碎玻璃。
　　珍娜问一个仆人，有没有人受伤。
　　仆人畏缩了一下，回道没有。
　　珍娜松口气同时，对姬玛说：
　　“很对不起，我吓到他们了，以前他们很喜欢和我说话。”
　　“首先，不要再说对不起，这怪不了你。”姬玛抱了抱她，“其次，这是必然的，凡人要有所觉悟，再温柔的巨龙也是巨龙，可能脚一抽筋，就踩死一群人。”
　　珍娜没回答，只说：“有些道理。”
　　姬玛脸上露出微笑，她感到姬情在燃烧，再过不久，珍娜就会被自己天下无双的性技巧给征服，天天想着要和自己亲热。到时候就可以趁着乔治睡觉时，拉着珍娜，在他房门前来经典的牛头人情节。
　　“我先去排便，顺便洗个澡。”姬玛站起来，“晚上我陪你。”
　　“谢谢。”
　　姬玛刚踏出门槛，猛地一拍后脑勺，一时无比懊悔。
　　自己居然忘了借机提出一起洗澡的请求。真是老了，不够色批。
　　她走在柱廊时，不出意料地看见卡斯兰背靠着柱子，小声说：
　　“小乔小姐，有事商量。”
　　姬玛走近，见到他脸湿湿的，之前脸上的瘀伤全部消失，说：
　　“您的演技可真是厉害。”
　　“当年我可是阿尔道夫戏剧院的班里第一名。”
　　“我听珍娜说，你是倒数第一。”
　　卡斯兰脸上露出老父亲式哀伤，就好像珍娜不孝，把重病在床的他丢进森林里，他说：“我女儿总是喜欢说我坏话，可谁叫她是我的亲人。”
　　“这句话她说更有说服力。”
　　“这件事也有我的错。”卡斯兰说，“伊斯公子小时候一直喜欢我女儿，这次他提出条件，说可以援助我们家族。我明知道他对我女儿有执念，但还是抱有侥幸心理，觉得珍娜可以保护自己。”
　　“越是强大的超凡者，就越容易被心魔影响，从某种角度来看，超凡者也很弱小。”
　　“我求求你与我合作，你用你无敌的炼金术，我帮你销售，一定能在马林城大卖。”
　　“哎呀，没办法谁叫本正妻体贴姐妹呢？”姬玛故意道，“你说是不是？”
　　卡斯兰连忙道：“是，是。”
　　卡斯兰的卖女求荣，让姬玛心情颇为高兴：“七三开，你七我三，材料费你付。”
　　“好好。”
　　姬玛说：“还有一点，今天的事情，必须封口，严加保密。不能让伊斯公子知道，珍娜的愧疚让自身失控，否则他就找到要挟珍娜的办法。”
　　卡斯兰脸上难得露出严肃的表情，说：“是。”
　　“去办好吧。”姬玛眯着眼睛说，“对了，和你说一个秘密，我现在其实已经近五百岁了。”
　　卡斯兰停下脚步。
　　“之所以和你这样说，是希望你别被我外表迷惑。”姬玛说，“据我所知，人类之中流行一个价值观，越老越见过世面，也越聪明，因此老人总是不服年轻人。”
　　卡斯兰沉默了一会，点点头，一句话不说，就离开。
　　或许是我多疑了，不过多说一句也没错。
　　姬玛放松口气，伸了一个懒腰。
　　今晚就好好和珍娜同床共枕，休息休息一下。明天开始占卜那群黑暗精灵的事，再到乔治们面前装装逼。
　　姬玛心情愉悦，一步做两步，走向浴室。
　　————————
　　加更进度 5/10 
　　请了读者莉安夕监督，效率暂时得到保证。我寻思，要不要建一个监督团，团员全是催更，并设计一个合理的机制来监督更新。算了，还是等莉安夕啥时候不干了，再搞。


第362章  近乡情怯
　　卡松公国，一处伯爵的领地。
　　乔治戴着桶盔，站在森林岔口前的石头上，望着不远处的城堡。一条大路从他脚下蔓延至白墙蓝屋的城堡，在森林与城堡之间，有着大片麦田，这个季节应该可以收获夏麦，麦田却被烧了近半，乌黑一片。
　　乔治没为那群农民担心，城堡里冒着炊烟，城门也是打开的，农民们都到城堡里避灾去。他凝视着森林与城堡之间的一处空地，那里的草依旧翠绿，但上面遗留着发霉的木制观众台，一群乌鸦在其上驻足，未免让乔治有种落寂感。
　　“短——圣骑士，近乡情怯，嗯？”
　　乔治侧过头，看见是冷若冰霜的伊芙·霜叶走来，她引人注目的大腿上依旧套着银丝，浑身干干净净，看起来不像是刚打完一场战斗的样子。
　　在她身后，一群圣堂士兵正用长剑刺入地上劣角兽的尸体，以防有漏网之鱼，另一群士兵拖着劣角兽的尸体，堆成一堆，准备烧了。这种身材干瘦，长有羊角、羊蹄的东西，看起来像是直立的羊。
　　士兵们在干活时，不时将目光瞥向伊芙·霜叶高挑的双腿上。
　　“我近五年没有回到我长大的地方。”乔治目光落在伊芙·霜叶的高跟鞋上，“霜叶我不得不说，我觉得你一些服饰，比如鞋子不怎么合适。”
　　“穿高跟鞋是强者的特权。”伊芙·霜叶回应，“你身为人类还是太年轻，经历的岁月太少，不知如何在优雅与胜利之间，找到完美的平衡点。”
　　乔治不想和伊芙·霜叶探讨在野外的服饰问题，这似乎是精灵的习俗。他见过一大群巫灵，这群疯狂的女性黑暗精灵，几乎是穿着内衣上战场，人人腿上都穿着黑色靴袜。
　　那时后，他的一位雇佣兵吹了口哨说：“这是一群黑丝大长腿妓.女来酬军吗？”
　　战后，乔治在尸体堆里找到半疯的他，他当晚做了噩梦，没挺到次日早晨。
　　步兵在与巫灵接敌后，简直是一场地狱，属于人类的地狱。四处都是碎肢与血，盾牌、铠甲起不了多大作用，给十五岁的乔治留下了深刻印象。
　　“你在想什么？我看你在这颗石头上，站了三分钟。”
　　乔治说：
　　“看到草地上发霉的观众席吗？在我童年的时候，我非常喜欢来那里看骑士比武大会，席上没有我的位置，我又矮，只能钻进人群里，在一条和另一条腿之间，看着围栏后的骑士们比武。”
　　“骑士比武？那应该算是整个骑士巴托国，唯一能看得过去的娱乐。”伊芙·霜叶那张常年面无表情的脸上，似乎有几分嫌弃意味，“对了，你不是贵族吗？怎么不能入席。”
　　“我是次子。”乔治坦然说，“也是私生子。”
　　伊芙·霜叶停顿了会，说：“出于礼貌，我必须向你道歉。”
　　“不必。”乔治桶盔上扬，桶盔中间的金十字迎着下午夏日的阳光，“在我童年的时候，我住在城堡里最偏僻的房子里，没有仆人，我的最好朋友是马厩里养马人的儿子，我们一起丢马屎玩。穿的是管家从箱子里招来的破旧衣服，我穿上去后，下摆能盖住我膝盖。”
　　“那是一件亚麻制的红色上衣，我记得红色已经褪色，因为我搓洗的时候，满盆都染红了。我朋友说，这是死去士兵的衣服。我不同意，这是我小时候最好的衣服，我用皂豆一起洗，用力洗。我观察我兄弟的衣服，觉得都是家里给的衣服，我也能把衣服洗得和他们身上的一样好，这样我就能走进骑士比武大会里，坐在观众席。否则我都看不清是谁赢了。”
　　“最后呢？”
　　“最后看门的士兵，给我科普了私生子与亲生子之间的区别，我明白了很多。”
　　伊芙·霜叶沉默不语，脸上的坚冰罕见地融化。
　　她问：“骑士们小时候会有比武之类的考核吗？”
　　“有类似的。”乔治说，“我父亲会教儿子们骑马作战，谁练得最好，谁就能送到公爵那做侍从。”
　　“你试过吗？”
　　“没。”
　　“如果小时候你试试，或许就不一样了。”伊芙·霜叶说，“我九岁时，就能射中靶心，把那些骄傲的公子哥与小姐们气得哇哇叫，另外一提，他们不给我射，我就抢了一把弓射。因为他们欺负我，说我是野种。”
　　“之后，被我抢弓的那公子哥父亲过来，说是我个强盗。”
　　“女王的冠军骑士，那家伙——也是我父亲，直接冲过来，把他推到擂台上，将剑丢给他，命令他决斗。那天我父亲在擂台上打了大半天，之前没人能在他手下撑过十招。他下了擂台，摸着我的头说，他有一个好女儿，送了一把银弓给我，一般只有女王的侍女卫队才能装备，能射出可怕的蓝色魔法箭。”
　　“你父亲真好。”乔治由衷说道，“但我没资格拿剑，木剑也不能碰。只能拿一根木棍。我拿木棍想进训练场时，被人推倒，木棍也被折断成两截，丢在地上。霜叶，并不是每对父母，都对自己的亲生子女有所感情。”
　　伊芙·霜叶沉默了，不知说什么好。
　　“不过，我还是幸福又幸运的。”乔治转过头继续望着远处发霉的木制观众席，“一天，一位红袍牧师来找我，说我被曙光之神选中，让我好好等，等他回去后在圣堂办好手续，圣堂会派人来接我。”
　　伊芙·霜叶说：“格里高利？”
　　“是他。我问他，我能在圣堂吃饱吗？能挥剑吗？能骑马吗？他说，圣堂面包和牛奶多到发霉，木剑堆满了仓库。但马，只有挥剑最厉害的小孩才能骑。”
　　“那段日子。我没错过一次骑士比武大会，我听着马蹄声，看着骑枪折断，我心情激动，因为以后有一日，我也能骑着马，夹着骑枪，挥舞着剑。没有骑士比武大会我会来到森林里，用木棍练习剑术，练累了就坐在这颗石头上望着路的远方。”
　　乔治桶盔观察口后的蔚蓝眼睛眯了起来，“我很怀念那段日子。”
　　伊芙·霜叶轻盈地跃上石头，与乔治并肩站着问：“像这样？”
　　“对。有时候一等就是半天。”
　　“你不无聊吗？”
　　乔治陷入回忆道：“我记得，好像有个女孩陪着我，也是她陪着我看比武大会，那天的天气和今天一样，也是一个夏天...”
　　伊芙·霜叶的心跳加快。
　　不一会后，乔治一拍自己的桶盔说：“是我记错了，那是一场美梦。”
　　他把姬玛入他梦的记忆，和童年回忆弄混了。
　　伊芙·霜叶嘴角罕见地轻扬起来，她说：“美梦会有成真的一天。”
　　乔治的声音轻柔下来：“是的，是的...”
　　还未等伊芙·霜叶站在石头上享受一下美好时光，精灵侍女牵着一匹骏马，就冲过来，喊道：“霜叶大人！霜叶大人！”
　　听起来好像她屁股后面，跟着一群战獒般。
　　她不耐烦回过头问：“怎么了？”
　　“人类们已经开始焚烧尸体，我们的军队要前进。”精灵侍女斜看了乔治一眼，看起来像是巴不得一脚把他从石头上踢下来，“您一定要走在前面。”
　　伊芙·霜叶看着所谓的精灵军队——如果五位精灵士兵也算得上军队的话。并不是每位精灵士兵都愿意在被黑暗精灵伏击后，愿意跟随霜叶一头栽入密林里，去为了圣堂追寻被抢走的超凡物质。
　　即使有，伊芙·霜叶也想办法让他离开。
　　她以越快越好，拒绝侍女原地等援军的提议，只带了五位志愿者和圣堂的军队一起追捕杜鲁齐。
　　五位带着铁尖帽子，身穿白色鳞甲，腰胯长弓，单手持矛的高等精灵海卫已经排成整齐一队。
　　伊芙·霜叶目光如刀，甩了她一眼，骑上白色骏马，走到前头。
　　乔治依旧站在石头上，遥望着远处的城堡。
　　他身后，随队的一位圣堂牧师正在尸体上洒着圣油，点火焚烧。
　　一位军士长骑着马跑到乔治面前，他穿着一件板甲衣，外面套着白色的罩袍，罩袍边缘染上污渍，头上戴着中头盔，他抬起面甲：
　　“指挥官，军队已经准备开拔。”
　　在圣堂里。军士长实际上负责指挥战斗、后勤、驻扎、列队行军等，并辅佐没有实际指挥战斗过的圣武士们。
　　“很好。老白！”乔治从石头上跳下来，对远处趴在树荫下的天界战马招招手，天界战马站起来，慢悠悠地走向乔治。
　　乔治问军士长：“打算在哪里扎营？”
　　“士兵们最近三天已经打过不下四场战斗，不管是从安全角度，还是后勤与士气方面来看，如果能驻扎在城堡里，是最好的。”
　　“我会和当地领主交涉。”乔治说，“但从私人角度，我不会留在城堡里过夜。”
　　“遵命，指挥官。”军士长放下面甲，骑着马向后跑，喊道：“列队！各位队长看好自己小队，跟在乔治指挥官身后。”
　　乔治身后，百余位身穿锁子甲，头戴铁盔的圣堂士兵们列队跟着他，每位士兵身后都背着鼓鼓的背包。野兽人尸体堆在燃烧，一股黑烟飘向天空。
　　乔治踩着马镫，跨上了披甲的天界战马上，看一眼五年未回的故乡，驱马向自己的故乡走去。


第363章  不受欢迎的次子
　　天色不早。乔治骑马带着队伍，从森林走经过发霉的木制观众台旁时，毒辣的太阳已落向地平线。这支打着圣堂曙光旗帜的队伍，引起了城堡的注意，敞开的城门中，奔来一位哨兵，他骑着马跑来。
　　乔治勒住缰绳，路旁边的农民们好奇地看着这支军队，他们手里都有武器，草叉、连枷。在这个时代，这个国度，农民并非毫无自保能力的羔羊，有时候他们还会被领主带到战场上，充当炮灰。
　　乔治望着约四百米外的城门忽然说道：“警惕性很差。”
　　没穿裙子，跨坐在骏马上的伊芙·霜叶问道：“怎么说？”
　　“离城堡更远的地方，没有布置哨塔哨兵，城门常开，人流量大。如果我们是敌人假扮的人类军队，那么现在冲锋，卫兵们多半会反应不过来。”
　　“这应该是骑士巴托国的平均水准。”
　　“不。他不是一位真正的骑士。”乔治说，“看到那大得出奇的城堡吗？城镇环绕城堡而建，是因为人们希望能在黑暗的世界中能得到骑士们的保护，而他更乐意用钱来履行自己的义务。”
　　“吁~~。”哨兵已经骑马过来，他勒住缰绳停在乔治面前，眼睛瞪得老大，看向伊芙·霜叶穿着高跟鞋的大长腿。
　　伊芙·霜叶只是看他一眼，哨兵就缩着头，问：
　　“这片领地上的主人，是弗吉尼亚·战锤伯爵大人，请问您是谁？到这里有什么目的？”
　　乔治沉默一会，想起疲倦的士兵们，说：“我是他的次子——乔治·大锤，效力于圣堂，正履行我的职责，完成任务，路过此地，希望能进城驻扎，我们会付钱的。”
　　哨兵一惊：“您就是乔治，屠龙的圣乔治？请拿出你的徽章，我好向大人通报。”
　　乔治丢出私人徽章，哨兵接住后，无限欢喜，拍着马就奔回城堡。
　　“原来你姓氏不是大锤？”
　　“在圣堂填名字时，我给自己改了姓氏。”
　　“为什么？大锤这名字听起来很怪。”
　　“但很平民化。”乔治说：“还有一点，那时我想，有朝一日让我父亲过来，恳请我把姓氏改回成战锤。”
　　“霜叶这姓氏如何？”
　　乔治说：“很贴切。”
　　“是我父亲起的。”
　　“也就是说，你和我一样？”乔治惊道，“也是私生子？”
　　伊芙·霜叶没想到乔治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事，明明之前暗示了很多次，她对乔治翻了翻白眼。
　　“短命种！”精灵侍女怒道，“霜叶大人身份尊贵，才不像你一样是位私生种！”
　　伊芙·霜叶立刻转过头，冷冽的目光如刀一样，刺向精灵侍女的脸，说：“巡逻！”
　　“啊？”
　　“防敌袭。”伊芙·霜叶指着远处森林，再次命令：“巡逻。”
　　“是，霜叶大人。”
　　精灵侍女挎着银弓，看了乔治一眼，恨恨离去。
　　这时，几位哨兵骑着马奔驰过来，对乔治说：
　　“领主大人希望能在庭院见到你，现在马上。”
　　“我的士兵们呢？”
　　“会有人招待他们。”
　　“好。”乔治一拍马头，“跑快点。”
　　“哞~~”天界战马发出一声牛叫声，驮着乔治向城门奔去。
　　伊芙·霜叶也一勒缰绳，雪白骏马踏着优雅步伐，跟上乔治。
　　乔治看向伊芙·霜叶。
　　伊芙·霜叶说：“我只是好奇，想见见你家——父亲。”
　　“哦。”
　　一男一女骑着马，踩着城门下的烂泥，进到城墙后。
　　这座城堡——或者应该说是城市，与许多巴托骑士国的城市一样。分城堡，城市两部分。保护城市的城墙，以城堡为源头，向着宜居的地方蔓延，但城墙并未和城堡连在一起，城堡与城市互相独立。
　　进入到东门，直接走上城堡前的吊桥，进到城堡里，被要求下马，伊芙·霜叶看了眼下面肮脏的淤泥，和自己薄底宛如凉鞋般的高跟鞋，没下马。
　　守卫也没过多为难伊芙·霜叶只是在后面说道：
　　“果然精灵都是傲上天的。”
　　她只希望，乔治的父亲不这么想，所以离庭院还有一段路时，她直接下马，踩在烂泥巴上。万幸的是，没走几步就有一条石板路。
　　石板路通往位于红砖楼附近的庭院里，两人在经过高又粗陋的红砖楼时，一位贵妇人气冲冲地从楼梯上走下。
　　她穿着长长的拖裙，身后有两位低着头的女仆双手捧着裙摆，腰间束着工艺精湛包着金银的腰带。与松垮的下半身相比，她上半身的绿丝绸上衣紧紧勒住她上身，紧贴身子，竭力挤压着胸，好让它耸起。胸口别着一手宽，亮闪闪的红宝石胸针。
　　要是说，乔治吐槽伊芙·霜叶的穿着仅是不合适。那么此贵妇人衣着，可谓是在挑战天气。
　　要不是霜叶见到此贵妇人脖子流着汗珠，否则她会误以为对方也是不惧天气的超凡者。
　　乔治停了下来，他取下桶盔，夹在腋下，一手抚胸微微弯腰道：“向你致敬，伯爵夫人。”
　　她是乔治父亲的合法妻子。
　　霜叶正犹豫着，要不要出于礼貌行礼时。
　　只见伯爵夫人冷哼一声：“你还知道回来，回来的时机可真巧，正好全世界都在夸你屠了龙。野兽人前脚刚来，你正好又跟过来。”
　　乔治直着腰说：“夫人，我只是因任务而必须经过此地，仅希望城堡能给我的士兵提供遮风挡雨与热水的地方。”
　　“好呀，都知道带兵回来。”伯爵夫人说，“当时就该把你踢出门外，谁知道你是只白眼狼，长大后盯向别人的合法财产。”
　　“我对战锤伯爵的合法财产不感兴趣。”
　　伯爵夫人盯着乔治盔甲上，腋部前挂着两块圆圆甲片，这种甲片是防护腋下，后来也有装饰作用。贵族骑士们喜欢在甲片上印自己家族的族徽，而乔治的甲片上，是曙光之神的初升太阳神徽。
　　“我知道。”伯爵夫人道，“过一会，你就会为了你的神，夺取家产，献给圣堂。”
　　说罢，她昂着下巴，看向伊芙·霜叶，张嘴想说什么刻薄的话，却被伊芙·霜叶的眼神给压回去。
　　伯爵夫人哼一声：“高等精灵。”
　　说罢，她转身走上楼梯，边走边说：“你别想得逞，我儿子他回来了，他是长子，更是这片土地的合法继承人。”
　　两位女仆托着她拖裙，跟着一起上楼。
　　“没见识的乡野妇人。”伊芙·霜叶说：“就像路边的狗，对着路过的骑士叫唤，深怕骑士会抢了它狗窝似的。”
　　“她很害怕。”乔治说，“因为我比她大儿子大半岁。”
　　说罢，乔治继续夹着桶盔，走向庭院。
　　所谓庭院，仅是个小得可怜的花园。伊芙·霜叶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了乡下农民自己搭建的菜园里。
　　门口的士兵拦住他们，要求他们交出武器。
　　乔治把匕首抽出，与肩上的双手精金巨剑递给士兵，一位士兵双手捧住，说：“真沉，还有呢？你身上不会就只有这两种武器？”
　　“没了。”
　　“把你的桶盔也放上吧，伙计那看起来能砸死一个人。”
　　乔治无奈，把桶盔也放上。
　　士兵把目光看向伊芙·霜叶的高跟鞋说：
　　“漂亮的精灵美人儿，你的高跟鞋长得过分，能当钉头锤使。”
　　伊芙·霜叶冷冷道：“我能一脚把你胸膛踢凹，要不要我捆住双腿？”
　　士兵嘻嘻笑道：“也不是不可以，我这正好有绳子。”
　　话音未落，“咚。”的一声。
　　乔治的拳头砸进他头边墙面里，陷了进去，蜘蛛网般的裂痕在墙面蔓延。
　　士兵脸上的笑容僵硬，头脑清醒了不少，说：“对，对不起，我只是遵从领主的命令。”
　　“现在可以了吗？”
　　“当然。”
　　霜叶直觉这次父子会面不会那么温馨。
　　她感觉没错。
　　两人走进庭院里，乔治希望霜叶能留步，霜叶识趣的点头，目送乔治离去。
　　乔治走到凉亭，见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他没穿甲胄，身体有些发福，腰间配有一柄骑士剑，衣着正追当下宫廷的时尚，猩红色的紧身裤，紧身的短袖，留有金色胡须，像一头狮子——可他的装束，实在与狮子差别过大。
　　乔治依旧抚胸行礼：“您好，弗吉尼亚伯爵大人。”
　　弗吉尼亚伯爵问：“我们开门见山的说，你带有多少位士兵？训练怎么样？”
　　“一百三十二位训练有素的士兵，三位战斗牧师。”
　　“很好。”弗吉尼亚拿出一根鞭子，说：“拿这根放羊的鞭子，去森林里放羊。”
　　“放羊？”
　　弗吉尼亚敲着桌面说：“对，帮我去放羊。当然森林里总是会遇到一些危险，需要你们去解决。”
　　“你的言外之意，是让我带着士兵，顶替你的职责，去森林里剿灭野兽人？”
　　为了绕过骑士道的限制，不愿自己带兵履行职责的骑士领主们，往往会雇一群武装到牙齿的雇佣兵到森林里去剿灭绿皮、野兽人或土匪，名义上是雇他们去放羊。
　　弗吉尼亚没说话，算是默认。
　　“我必须优先完成圣堂的任务。”乔治说，“我只是希望能让士兵驻扎在此地休息一晚。”
　　“不去放羊的话，这里没地方休息。”
　　“我的士兵们不是牧羊人。”
　　“那个叫什么格里的红衣主教，在圣堂地位很高，不就是一个脏兮兮的放羊娃吗？”
　　“他叫格里高利。”乔治再度强调，“我们必须完成任务，我也不愿意让士兵，为一位不履行自己使命的骑士领主，去送命。”
　　弗吉尼亚一拍桌面的放羊鞭问：“放不放？”
　　乔治转身离去。
　　“多少钱？”
　　乔治没停下。
　　“或许，在没人的时候，我可以允许你叫我父亲。”
　　乔治停下脚步，在很久之前，他就被警告，不准叫弗吉尼亚爸爸。
　　“不好，弗吉尼亚伯爵大人。”
　　乔治重新抬起脚离去，步伐坚定。
　　伊芙·霜叶走在他身旁，有一种同病相怜的亲近感。
　　不一会，乔治的身后响起一命令：“来人！传我命令，把圣堂军队驱逐出城堡！”


第364章  易怒
　　拿回桶盔、武器后，乔治大步流星往外走。
　　伊芙·霜叶不知如何安慰乔治，最后说：
　　“我也不能叫我父母爸妈，私底下也不行。”
　　“你母亲是？”
　　伊芙·霜叶立即回答：“死了。”
　　乔治眉头忍不住轻皱，这是一个谎言。
　　“我当她死了。”
　　乔治骑上天界战马，两人一同骑着马，走出城堡，乔治说：“到弗吉尼亚伯爵城堡前，我居然还有一个可笑的幻想，觉得我在这会受欢迎，这样我就能问问，我母亲是谁。”
　　伊芙·霜叶看着乔治的脸，轻声说：“她应该是一位光彩夺目、美丽的人类女性，还很温柔。”
　　乔治望着天空远处飘过的云朵说：
　　“我也想象过我妈妈长什么样，但即便我声名远扬，她从来没找过我。她可能是死了，又可能忘了我。”
　　伊芙·霜叶说：“她一定活着，可能在街上和你擦肩而过的妇人正是你母亲，也可能她已搬到白城，在你凯旋归来时，站在人群中骄傲的看着你。”
　　“不。”乔治摇摇头说：“她活的话，应该会来找我才对，天底下的母亲，哪会拒绝像我一样的儿子？除非她把我生下来，就厌恶我。”
　　“天底下的母亲哪会讨厌自己的亲生儿子？”
　　伊芙·霜叶话音刚落，一阵哀嚎声就传了过来。
　　“妈！妈！是我，我是你儿子呀，求求你告诉他们，我不是野兽人！”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路中央一支军队中，一位头上长着羊角的干瘦小孩，正拼命朝着路边一位农妇大喊着。
　　军队似乎是凯旋归来，正牵着一些野兽人俘虏还有更多的杂种，游街示众。
　　羊角小孩其中一员。但他不是野兽人，也不算人类，算得上“杂种”。他脸上青一块，肿一块，细细的脖子上套着沉重的木枷。
　　农妇却躲着他朝人群深处钻。
　　羊角小孩急了，拼命向农妇跑一声声唤道：“妈，是我呀，妈！”
　　一位士兵用力踹他一脚，他跌在地上，跌入淤泥里，手被木枷束缚住，但还是拼命地朝妇人方向拱去，哭喊道：
　　“妈！妈！”
　　农妇慌了，挥着手对其余人说：“我不认识他，不认识他。”
　　乔治听到了谎言，皱起眉头。
　　士兵抄起木棍狠狠一敲羊角小孩的头，再抓着他的角，拎起来喊：“老实点，否则绞死你之前，你要挨一顿打。”
　　一缕鲜血顺着羊角小孩脏污的头发流下来，他满脸都是泪，哽咽着看农妇的背影消失在人群深处。
　　乔治骑着天界战马走来，问道：“士兵，他犯了什么罪？”
　　士兵连忙送开手，低头说道：“大人，我们在被遗弃的村庄里找到他，他应该就是潜伏在村里的野兽人间谍。”
　　“不，我没有，我..我..明明是当地人。”羊角小孩哽咽道，“没人告诉我要走，一觉醒来，整个村都没人了。”
　　“他撒谎，他就是野兽人的间谍。”
　　“我也是人类呀，我不想死。求求你，骑士大人。”
　　乔治能分辨谎言说：“请放开他，他没撒谎。”
　　士兵楞了下。
　　“我会看着他的。”乔治说，“正好我需要一位打杂的侍从。”
　　“好。”士兵对羊角小孩说，“杂种，你今天走大运了。”
　　这时候，一道傲慢的声音插了进来。
　　领队的骑士骑着一匹黑马，走了过来，他抬起面甲，面容与乔治有几分相似之处，“拿起剑，割下这个杂种的头。”
　　士兵楞在原地，而领队骑士的侍从拔剑上前，要直接劈向羊角小孩。
　　一支蔚蓝的魔法箭直接打断他的剑，半截剑落在淤泥里，刚掷出魔法箭的伊芙·霜叶，她不知何时已下了马，脚踩在烂泥里，拉满了银弓，指着侍从。
　　顿时几十把刀剑出鞘。
　　伊芙·霜叶平静道：“我能在一秒内朝周围射出五支箭矢，钉入各位骑在马上的盔甲里。”
　　“我身为这片土地无可置疑的继承者，法律允许我处死一位野兽人的间谍。”乔治名义上的哥哥，他身穿铁灰色全身板甲，指着乔治说：“身为圣堂圣武士，难道你要破坏当地法律。”
　　“他不是间谍，我能识别谎言。”
　　“以后和野兽人勾结，怎么办？”
　　“我的正义我买单。”乔治说，“他会呆在我身边，为我打下手，我会看着他。”
　　“哦是吗？可真是正气凛然，有理有据。”他深深看着乔治，意味深长地说：“小杂种就该早点砍了。传我命令，砍了——”
　　他话还没说完，乔治的漏斗钢铁手套砸在他脸上。
　　乔治从马上跳下来，说道：“你侮辱了我名誉，我要向你决斗！”
　　对于一位骑士来说，公开拒绝荣誉决斗，是非常丢脸的事。
　　乔治的哥哥怒不可遏，也从马上跳下来，拔出骑士剑说：
　　“好，我接受你的决斗，你这个野杂——”
　　话还没说完，乔治怒吼一声，速度快如幻影，一剑柄打在下巴上，他整个人后仰，金边头盔飞了起来，落在地上。
　　这一击力量发泄了乔治所有怒火，落在地上的头盔有一道深深的凹口。乔治的哥哥倒在地上，一时站竟站不起来，朝旁边吐出一口血沫，里面有一颗牙齿。
　　乔治没理会他，一剑劈烂羊角小孩脖子上的木枷，把他提到马鞍上，说：“和我走。”
　　没有人拦他，士兵们目送着一男一女，骑着马，带着一位羊角小孩离去。
　　乔治看一眼伊芙·霜叶的脚踝，原本闪亮纯白无瑕的银丝，沾染上几片肮脏的烂泥。他还是第一次见霜叶的银丝沾上烂泥过。
　　“谢谢你站出来。”乔治说，“还有对不起，我没想到故乡那么不欢迎我，弄脏了你的衣服。”
　　伊芙·霜叶低下头，看了眼脚上显眼的烂泥说：“你说得对，我穿得不合适。”
　　在城门口，圣堂的士兵们在列队。因为有人告诉他们，领主要驱逐他们。
　　军士长骑上马，迎向乔治。
　　乔治说：“让士兵们出发吧，在外面扎营，今晚好好休息，这城堡不欢迎我们。”
　　“是，指挥官。”
　　乔治与伊芙·霜叶，骑着马并肩走在队伍前头。夕阳在他们之间落下，把影子拉得长长的，两人影子之间的距离似乎在缩小，最后交融在一起。
　　乔治忽然说一句：“霜叶，我好累呀。”
　　伊芙·霜叶迎着风，仰起头，风吹着她银色发丝说：“休息下吧，还有你不是一个人。”
　　...
　　...
　　“疼。”
　　乔治的哥哥一手抢过伯爵夫人手里那冷水湿透的毛巾，敷着嘴角。
　　“活该。”伯爵夫人说，“你怎么就那么蠢，傻傻的和那杂种正面起冲突？万一哪天他下狠手直接折断你的脖子，怎么办？”
　　“他挑衅我。”乔治的哥哥龇牙咧嘴说，“我好好的带队走在街上，带着那群畸形的野兽人走向刑场。他来找茬，要救一个野兽人，杂种相惜吗？我怎么能回避？别人都看到我是个怂蛋，我哪有脸见人？”
　　“我就说了，你干嘛非要傻乎乎去森林里，和那些用蹄子走路的野兽打架？”伯爵夫人说，“我听说，野兽人里有种风车一样高，能扛磨盘那么大石头砸人的独眼巨人。万一那石头砸到你，我不知道要怎么过。”
　　“女神会护佑冲锋最快的骑士。”
　　“你这个自私鬼。”伯爵夫人抓他耳朵，说：“你死了，我怎么办？还不会被那野种赶出家门，你难道就忍心看你老妈在野外讨生活。”
　　“疼疼，快把手拿开。”
　　“答应我，不要再去森林里。”伯爵夫人手不松，“反正野兽人迟早会退去，你爸原本还想叫他带兵去送死，他可狡猾了，死活不答应，你就不能学学人家吗？”
　　乔治的哥哥更生气，拍走她的手说：“差点，我剿灭野兽人的功劳就被他抢了。我会证明，虽然我斗殴打不过他，但论英勇与对女神的虔诚，我远胜过他。”
　　...
　　...
　　清晨。
　　有人推推姬玛的脸。
　　“姬玛，快起来，早上了，我要做早祷。”
　　圣女珍娜推了三次，说了三次。
　　姬玛才心满意足地把斜压在圣女珍娜身上的腿慢慢挪开，丝袜与丝绸互相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
　　圣女珍娜睡眼朦胧，坐在床上，金发凌乱，落在被撑得鼓鼓的白色裹胸上，增添了几分性感。姬玛睡裙下尾巴，忍不住翘了起来。
　　珍娜抱怨道：“姬玛，昨晚你又压着我胸。”
　　“对不起，珍娜姐姐。”姬玛侧过脸，迎着窗外投入的晨曦，“我难以忘怀珍娜姐姐对我治疗时的温柔，或许是因为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被母亲温柔地抱在胸前吧。”
　　说着，她清纯可爱的脸上，多了一股淡淡的忧伤，眼角似乎有泪光闪过。
　　珍娜顿时善心大发，给了姬玛一个拥抱后，才下床。
　　姬玛在她转过身后，脸上露出坏笑，抬手擦拭过狂喜之泪。
　　淫人妻女真开心。
　　姬玛一想到死尾巴控那家伙，还在乡野艰难跋涉，每晚和蚊子战斗，白天只能见到丑陋的野兽人，方圆十里没一个女人。远在千里之外的未婚妻，还被自己NTR。
　　真是好可怜呀。
　　姬玛心情好得想要高歌一曲，只是想了想，自己貌似只会唱国歌，就作罢。
　　话说回来，当时我还是魔王时，就想把圣女与大长腿精灵收入后宫，现在也算是完成了一半。
　　只可惜，大长腿高冷精灵远在高精岛，没啥机会下手。要是一起收了，夜夜享受齐人之福，那得多好呀。
　　姬玛傻笑着摇头，把齐人之福的美好幻想甩走。
　　今晚还得扮演黑魔鬼，去看看可怜的、没女人、戴绿帽子、孤零零的乔治，了解他现在的情况。
　　也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了。
　　还得剁了某个胆敢把手伸向别人未婚妻人的手。
　　真是太忙了。
　　————
　　加更进度 6/10

第365章  绿帽子
　　带着一天的好心情，姬玛清晨起来，洗漱完毕后，开始工作。
　　工作，自然是批量制作更多的金钱运药水。
　　期间发生一件事，卡斯兰想自己喝药水，按他原话说，姬玛喝一瓶药水赚一千金币，我喝一打，不就能填补赤字，偿还债务了吗？
　　珍娜被吓着了，千劝万说，说这种走捷径的魔法药水，往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并举了许多例子，深怕自己父亲被贪婪冲昏了脑袋。
　　卡斯兰一副受教的严肃模样，要不是姬玛看见他胸膛中代表贪婪的蓝色气旋几乎占据了整个胸膛，还差点被他骗过。
　　姬玛提议，给卡斯兰试试让他见识下代价。卡斯兰一口气喝了一瓶金钱运药水后，身上顶着珍娜加持的护盾，坐着马车走上街头，不到二十分钟就撞上一次车祸。
　　因为每次车祸都被珍娜用神术所抵挡，只收对方一点精神赔偿费，因此半天时间。卡斯兰经历了马车漂移、马车落水、马车被追尾、马车被拦腰撞等多次车祸。
　　他吓得那是脸色发白，呕吐了两次后，不再打金钱运药水的主意。终于肯老老实实地做买卖药水的生意。
　　姬玛忙活了一上午，又做了一批药水，从卡斯兰手里换来第二、三封乔治的信，趴在珍娜闺房里的床上，边看边笑。
　　“姬玛，你笑什么？”
　　在屏风后，正换衣服的珍娜问道。
　　“没什么。”姬玛把信叠好，再在满是珍娜味道的床上打个滚。
　　如果乔治知道，自己所爱慕的对象，已经把邪恶的手摸向他未婚妻，绿了他，不知有什么感想。
　　真是可怜。
　　“姬玛，我先出去了。”
　　一身正装的珍娜从屏风后走来，她穿着紧身的银袍，胸前绘着立体的曙光之神神徽。腰间挂着一青铜熏香，冒着凝神的青烟。浑身镀着一层淡淡的光，真像是一位圣洁的女神。
　　“哦，有事就记得嚎一声。”
　　自从姬玛阻止了珍娜的失控，她就理直气壮地和珍娜同睡同住，理由很正当，万一珍娜失控了，她也好照应。
　　现在珍娜已经中止了一切治疗服务，只在家里活动。只接收签订合同服务，有许多商人希望能在曙光之神见证下，签订合同，惩罚违约者。
　　圣女珍娜对着镜子看了看束在脑后的金发，确定发网够紧后，准备出门时。
　　姬玛走过来，搂着她肩膀，笑着在她脸庞亲一口，说：
　　“来一个离别吻。”
　　珍娜耸起肩，问：“你怎么怪怪的？”
　　“我今天心情很高兴呀。”姬玛笑嘻嘻的，转过身一跳一跳地走向床，尾巴开心得左摇右晃，“我先去睡午觉了”
　　珍娜只当姬玛性格开放，走出房门外，轻轻地把门关上。
　　姬玛抓着薄被窃笑出声。珍娜并不排斥她的举动，这一次亲脸蛋，下一次吻嘴唇，再下次就能亲更下面的雪峰。
　　从某种角度来说，珍娜迟早会在不知不觉间成为自个后宫的一员，梦想踏出实现的第一步。
　　她迫不及待地闭上眼睛，到梦境去，打算在乔治这位苦主面前好好嘚瑟一番。
　　头靠在羽毛枕上，眼睛闭上后，渐渐失去了对时间的感觉。
　　进入到黑白两色的梦境，望到属于懂懂先生梦境种子所散发的黑烟。果然，在这时间他也睡午觉。
　　原本姬玛打算等到晚上再去装黑魔鬼，因为夜色更能衬托出黑魔王的威严。
　　但她实在等不下去，就好像你免费抽抽到了ssr，迫不及待地要到朋友面前秀自己的欧气。
　　姬玛真是等不及要秀大绿帽子。
　　她一来到懂懂先生的梦里，立即把他吓得“懂懂懂”直叫，这样相当于通知乔治，黑魔鬼来了。
　　姬玛布置了灰雾笼罩的宫殿里。她坐在万千把长剑所铸造的铁王座上，食指抵着下巴，认真回忆了下，上次恐吓乔治时，宫殿具体布置如何。不出意外差不多忘光光了。
　　于是，她就随便制造了十几根希腊柱子，柱子在灰雾中升起，每个都有十人合抱那么大。再一个响指，一张方桌出现在铁王座之前。
　　乔治要来到梦境里，需要一定时间。
　　姬玛突发奇想，要给乔治戴一顶绿帽子。字面意思的戴绿帽子，反正现在是黑魔王，以情报为要挟，让他戴戴绿帽子，也没什么不行吧。
　　一想到乔治正儿八经的，要在桶盔上套一顶绿帽子，姬玛笑得从铁王座上跳起来，双脚落地，跳起太空舞步，边跳边唱。
　　“绿帽子，来一顶，要坚强，耶！”
　　她一边倒退，一打个响指，一顶一米多高的绿色帽子，就落在桌子中央。
　　姬玛的歌声在宫殿中环绕。
　　在宫殿之下，懂懂先生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在他耳中，上方传来某种可怖的咒语声，怎么听都像是魔鬼在发动邪术。
　　姬玛活蹦乱跳了三分钟，单脚踩在桌脚上，一只脚高高抬起，小腿差不多贴着脸颊时。
　　梦一震动。
　　绿帽勇者来了。
　　姬玛连忙灵巧地从桌面上跳下，空中一转圈，马上从魅魔少女，变成戴着黑头盔黑甲的黑魔鬼，坐在铁王座上，等待着来客。
　　在方桌前，是阶梯，阶梯下面传来懂懂先生的警告声：
　　“完了，完了，世界要毁灭，我听见黑魔鬼唱起了末日咒语。”
　　我用中文唱的歌，就那么难听吗？啊，一定是我为了不露馅，提前扭曲他五感的缘故。
　　姬玛扬起右手，整个灰雾弥漫的宫殿里回响起帝国进行曲，桌面上的大大绿帽子缩小，变成一定正常大小的绿帽子。
　　两个灰蒙的人影从阶梯后升起，尽管看不见细节，但其中一个轮廓非常眼熟。
　　是乔治。
　　姬玛身后的尾巴不由地抬起，左右摇摆。
　　“魔鬼。”熟悉的人影站定，“你又来打什么邪恶主意？”
　　“呼~我是来看看，我投资的小小勇者，有没有经过我的考验？”姬玛发出古怪的男声，就像是一个掉进熔岩，被烤得半焦，呼吸系统坏掉大半的人似的，“怎么，你们找到黑暗精灵了吗？”
　　“我们曾短暂地找到他们的踪影。”乔治说，“但遇到了野兽人，跟丢了。”
　　“这么说，在我离开后的十天里，你们每天都在森林和畸形的野兽人作战？”
　　“是。”
　　真是苦。
　　“我能给你们更准确的指引。”姬玛望着桌面上的绿帽子，笑容逐渐变大，“只要一个小小的条件。”
　　“休想！魔鬼，我会不会让这个世界落入你的虫群手中。”
　　“乔治，不妨听听。”
　　“不用听也知道。”乔治的声音带着不屑，“书上说，魔鬼要引诱人达成交易，第一次必是索要一无关紧要之物，以降低我的警惕性。”
　　进行曲达到高潮。
　　姬玛手一抬，一个她虚构的人从座位上被举起来，他用力挣扎，双手抓住扼着脖子的无形之手。
　　剑出鞘的声音响起，乔治手中双手剑指着姬玛。
　　姬玛感觉胸口有点疼，她一松手放下不再挣扎的人说：
　　“呼~~我总是忍不住锁人的喉咙。”姬玛说，“既然你那么警觉，不如听听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你戴桌面上这顶绿帽子的话，下一次我就告诉你，那可怜魔王的超凡物质在哪。”
　　“魔鬼，我不接受。”乔治执拗得像是一块石头，“我们已经找到了一点踪迹。”
　　敢情是坚持想要白嫖呀。
　　正当姬玛相反设法，让乔治戴上绿帽子时。
　　“魔鬼，我替他戴可以吗？”
　　姬玛第一次将目光投向与乔治共来的人，是女声。她之前是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乔治身上，否则也不会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乔治的攻击，并骗了他。
　　声音听起来挺不错，但能和乔治一起执行任务的圣堂士兵，多半是个水桶腰大妈，手臂老粗，壮得跟男人似的女人，看她多高呀。
　　姬玛一时好奇对方长什么样，越丑姬玛就越嘚瑟。实际上，她尾巴已经嘚瑟的摇来摇去。
　　“呼~~靠近点，拿起绿帽子让我考虑考虑。”
　　“霜叶别中它陷阱。”
　　这名字听起来怎么有点耳熟。
　　还没等姬玛想起来，女人的人影靠近，她的轮廓逐渐清晰。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女性，身穿银白鳞甲，即便是盔甲也没能掩盖住，她一对大长腿的美妙曲线。
　　灰雾从她两旁飘过，如从水下浮到水面，她的面容愈加清晰。
　　面如冰霜的瓜子脸，绿眼睛中透着冷漠，每一根银发像是秘银打造，富有光泽，又柔滑，束成及腰的马尾。腰间挎着一张银弓。甲裙下，是一对银丝大长腿。
　　正是伊芙·霜叶。这位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精灵女性，手毅然抓向桌面上的绿帽子。
　　分明她是高岭之花，食月光，饮露珠。所有妄图摘取她的男人，都冻死在山腰。她却和乔治那么亲密，愿意为他去踩魔鬼的陷阱。
　　伊芙·霜叶拿起绿帽子，冷冷看向姬玛，问：“戴上？”
　　姬玛被头盔遮住的脸，僵住了。或者说，她整个人都僵硬了。
　　老天呀！苍天呀！还有没有王法？才多久没见，乔治身边怎么就长出一个大美女，她不是呆在高精岛吗？说好的精灵都是看人类是猴子的人上人呢？怎么就跑到乡下，和一只猴子一起风餐雨露呢？
　　乔治你一定是命运女神的私生子吧？旁边一没人，命运女神那婊.子就给你送美女。
　　姬玛不知道为什么，手不听控制的一抬，绿帽子被无形的力量拉走，飞向姬玛的头。


第366章  战前准备
　　好在姬玛反应及时，手稳稳地接住了飞来的绿帽子。
　　乔治警惕地望着姬玛，伊芙·霜叶冷淡地抬眼看着姬玛。
　　幸好我反应快，否则会被乔治那死渣男发现真面目。
　　姬玛把绿帽子丢在桌面上，说：“呼~，居然那么毅然决然地要戴上绿帽子吗？这就是凡人嘴中的爱情吧。”
　　说罢，她仔细盯着伊芙·霜叶，心里还有一点幻想。说不定伊芙·霜叶只是路过而已呢。
　　伊芙·霜叶立即反问道：“魔鬼居然关心凡间的爱情？可笑，你是不知道什么叫战友情。”
　　但姬玛看得很清楚，她见到精灵脸上的冰霜，融化了那么半秒。她能确定伊芙·霜叶不过是稍微傲娇了些。
　　妈耶，乔治和伊芙·霜叶发展到了什么地步？
　　姬玛在心里数了下，自己和乔治相遇，一起冒险直到上床的日子，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
　　两人的关系，恐怕都已经发展到野外走后门了。
　　就在这时，乔治起疑道：“你究竟在打什么算盘？或许是我一开始就被你误导了，比如你根本不是一个魔鬼....”
　　冷汗从姬玛后脑勺流下。
　　乔治那蔚蓝双目盯向她，太有压迫力。姬玛的脑袋飞快运转，在个人系统中疯狂找预案，可是之前哪想到这种情况。
　　啊啊啊，根本演不下去了，黑魔鬼的逼格都被拉低了。
　　不能，不能穿帮，否则我恐怕会被当场打屁股到死。
　　此时，姬玛如坐针毡，并开始后悔戴黑盔，遮住了脸，让她不能发挥自己的演技。
　　乔治话锋一转：“...又或者是在降低我们的警惕性。”
　　帝国进行曲戛然而止。
　　“凡人，这可笑的玩笑就到此为止吧。”姬玛将绿帽子丢在地上，它无火自燃，“你继续在荒野里漫无目的地挥霍你短小的寿命，等你彻底绝望时，你会祈求和我交易。”
　　姬玛站起来，双手抬高，黑披风扬起，掀起一股暴风吹向乔治和伊芙·霜叶两人。
　　暴风将桌面吹上了天，乔治与伊芙·霜叶低下头，抵御着暴风。
　　整个宫殿在破碎，轰隆作响，希腊柱倒塌，地面裂开一道长长裂痕，巨响淹没过懂懂先生绝望的声音。
　　姬玛的黑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她的声音在整个宫殿中回荡：“凡人，回去继续你们可悲的旅途吧。”
　　说罢，她与整个破碎的宫殿一并消失。
　　“哈！”
　　伊芙·霜叶猛得从梦中惊醒，站起来，大口大口呼吸着。
　　梦中黑魔鬼的压迫力十足，它恼怒成羞的声音，在她心中回荡。不禁开始担心，黑魔鬼是否会从中作祟，给本就麻烦的任务，增添几分杀机。
　　另一旁，乔治也直起身来，说：“我想我们避开了它的某个陷阱。”
　　伊芙·霜叶说：“很可怕，惹怒一位超越世界之外的存在，不理性。”
　　“不，他外强中干。”
　　伊芙·霜叶转过头，漂亮的绿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乔治。
　　前些天，乔治还用笔与纸分析“动力铠甲”、钢铁战车以及漂浮在天空深处的利维坦。得出理性而绝望的结论，被虫群淹没的人类，其武力远在这个世界之上，却依旧被黑魔鬼毁灭。
　　伊芙·霜叶摇头道：“你上次分析不是这样说的。”
　　“分析问题要抓主干。一个事实是，它被我用剑刺，被我们激怒，也未采取任何暴力手段反击。”乔治说，“要不它无法过多地干涉这个世界，要不它不过是虚张声势的小恶魔。”
　　伊芙·霜叶想到了那头名为死亡之翼的灭世黑龙，想到从天而降、落地变身阻拦巨兽的钢铁巨鸟，最后它如同一件垃圾被推开到另一边。
　　高等精灵的城市，在这般攻势下，能坚持十分钟吗？
　　她说：“细节繁多，它造不了假。”
　　“这是细枝末节。”乔治说，“我们无需知晓它是怎么做到，可能它来自另一个世界，这一切仅是它目睹过。也可能它是看了来自其它世界的小说，并幻想出来小说内容。可能性很多，但我们无需证明。”
　　乔治顿了顿，说：“我们只需知晓，从头到尾它没有采取过任何有实质性的反击行动。而且，它的风格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什么感觉？”
　　“打屁股的感觉。”
　　“啊？”
　　...
　　...
　　另一边，姬玛把盖在头上的薄被放下，露出面无表情的脸。
　　“啊，好烦！”她忽然把薄被丢过一边，在床上打滚，“本来想装一波逼，却被乔治那死渣男装回去。那家伙，怎么就那么有女人缘呢？”
　　她脑海里浮现出冷傲的伊芙·霜叶，还有她的一对大长腿。气得她紧紧抓住眼前薄被，用力扭：
　　“乔治那家伙，在外面一定过得性福死吧。天天有大长腿舔，夜夜打野战后入，怎么过得比我上辈子还爽呢？”
　　她眼红了，只想今晚睡觉时，直奔向乔治的梦，来到现实，撒泼打滚棒打鸳鸯。
　　地下情人这个身份是很好的切入点，当骄傲的伊芙·霜叶知道，自己不过是小三，还是字面意思的小三，她前面还有两位。八成会气急败坏，和乔治分手。
　　自己得不到的美人，乔治也休想得到。
　　今晚就去！
　　理性及时的拉住姬玛火热的嫉妒之心。
　　今晚去乔治的梦，岂不是自投罗网？他又不是笨蛋，自己要是去的话，随随便便就能猜出黑魔鬼的真实身份。
　　姬玛大口呼吸了几口气，心情勉强平复下来。
　　一个诱人又难堪的想法，从脑子里蹦出来。
　　如果骄傲的银丝大长腿精灵，接受乔治与数位女性有亲密关系的事实，那别管她有多高冷，还不是得和自己一起上床？魅魔在床上可是天生的君主，高岭之花屈服于欲.望模样一定很让人性奋。
　　一阵令人羞愧的兴奋涌了上来，红了姬玛的脸。
　　她赶紧摇头，驱走这羞耻到家的念头：
　　“不行！我好歹也曾是魔王，怎么能沦落到当汉堡包面包片的地步？”
　　她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画面，自己紧紧抱着面红耳赤的霜叶，刚从霜叶牌剑鞘拔出的温热圣剑，毫无怜悯地袭入自己体内。
　　“砰！”
　　姬玛用力一拍床板，“我绝不能沦落到这种耻辱的境地！”
　　但好像很刺激...
　　“不行！”
　　这样闹了五分钟后，姬玛坐在床上，白皙的脖颈附上一层红晕，她舔了舔自己的尾巴，慢慢地按捺住心中的蠢蠢欲动。
　　反正短时间内，最好别去找乔治，以免露馅。
　　这时候，姬玛灵感一动，感受到近距离的一股超凡力量波动，她看向自己的异次元空间袋，里面存放的超凡物品可不安分。
　　她走上前，喝下一瓶增强自己魔力的药水，打开异次元空间袋，一倒。
　　鲜血羊角杯先掉在地上，它表面湿漉，黑色的杯身像是感染了白化病般，一部分已然泛白。
　　“前天才封印的，至善项链就失控到这种地步了？”
　　姬玛伸手进异次元空间袋里，指尖摸到烫手的东西，一抽。
　　一个袋子落在地上，解开袋子，在黑乎乎抑制魔力的草药中，躺着莹白的至善项链。姬玛身为身心皆邪恶的魅魔，直视它，感觉像是直视烙铁，眼珠有所刺疼。
　　更糟心的是，无数的质问在她耳旁响起。
　　“你为了私利，利用胖子对爱情的追求，让她一次次惨遭拒绝。”
　　“你为了变强，一次次欺骗利用他。”
　　“这一切值得吗？”
　　姬玛对至善项链竖了一个中指。这玩意的超凡力量泄露了出来，她仅仅是直视它，就被它影响了心境，产生幻听来。
　　如果不知道正确的封印方法，姬玛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在延缓它失控的时间罢了。
　　“负作用那么大的超凡物品，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去问伊斯的话，他八成会以此要挟。”姬玛自言自语，“叫珍娜封印，她是专业人士。可她心态并不平稳，接触这玩意，是推她进火坑里。”
　　“找个地方丢掉？珍娜一定会讨厌死我的，这玩意可是能大大增强她治疗能力，这样我就上不了她了。”
　　“丢给圣堂？这办法倒是不错，只是要冒一点风险，带着要失控的超凡物品，跨越梦境与现实的屏障，非常容易出问题。”
　　思来想去，姬玛只能再暂时封印，把它放入事先准备、由珍娜亲手制作的木箱里，它表面绘着各种符文，但姬玛不肯定它能撑多久。
　　做完之后，姬玛伸了一个懒腰。
　　到现在，伊斯公子对珍娜毁约的事还没回应。他投资了那么多，没放弃的理由，一定是在默默地准备着，酝酿一场风暴。
　　姬玛重新躺上床，她也要准备好，摧毁伊斯与他的家族。即便他是无心之举，姬玛也打算要让他痛苦不已，悔不当初。
　　再度进入梦境里，姬玛在马林城的上空翱翔，审视着能给自己带来力量的谣言。
　　抛开头号谣言——“恩莱克是个女人”不谈。有一个谣言可谓意外之喜。
　　“这条谣言居然传到马林城了？”
　　姬玛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看向下方的一条谣言黄雾。在她眼里，那条盘踞在城内酒馆的谣言黄雾上写着它名字——乔治是全处全收，有八十四个老婆情人的欠揍龙傲天。
　　当初姬玛只是为了试试能力，随意口嗨，原本还以为它如同千千万万谣言那样，最后消亡在口口相传之中。
　　姬玛打了一个响指，给它注入魔力，期待它能给自己带来更多的谎言力量。


第367章  讨债
　　宴会，永远是上层she会交际的主题。
　　在马林城郊外，一座庄园里正进行着一场“打猎宴会”，持续一个上午的围猎到了尾声，宴会环节到了分享战利品一节。
　　在阳光灿烂，青葱的草地上，仆人们正着手处理主人们打来的兔子、鹿还有野猪。放血、剥开它们的皮，涂抹上蜂蜜，放在木炭上烤，香料一遍又一遍撒着。
　　刚参加围猎们的贵族们，聚在白布铺好的圆桌旁，享受着餐前糕点与饮料。其中不少人，穿着过于崭新的猎装，他们大多是商人、行会会长，掌握着当地商品销售，金钱流动。
　　他们实在不擅长围猎，平时极少运动。本来打猎是骑士贵族们的一大爱好，能让他们在和平时代，也不忘一些军事技能。城市显贵们算是新兴贵族阶层，还处在模仿骑士贵族社交的阶段。
　　但他们擅长捕猎金币。
　　伊斯公子主持宴会，邀请他们也是看中他们这点。大家都猜测，伊斯公子要帮扶卡斯兰。
　　在场的人消息灵通，都知道珍娜被邀请去医治伊斯公子。在许多人眼里，这代表着两家联合，甚至是联姻。
　　行会会长、商人们齐聚圆桌旁，等待着今天的主人到场。伊斯公子围猎完之后，进房子里去洗澡换衣服去了。
　　在着不长不短的等待时间里，商人们纷纷闲聊，嚼舌头。
　　“听说了吗？圣堂的前勇者，就是前些年捅死魔王的那个，已经有一个私生子了。”
　　“是吗？我听说，卡斯兰酒后说自己女儿要和那个什么乔治结婚。他怎么可能会有私生子。”
　　“他可是史上最风流的勇者，到魔界回来就多了一个魅魔女仆。到沙林城据说开了一个大型水上性.交聚会，用来庆祝奴隶解放，一百多女奴参加呢。”
　　“那么多？他受得了吗？”
　　“那可是勇者，还有魅魔协助，百战不倒，还活活艹死过一头母绿龙。”说得就像是他亲眼目睹一样，“他每次回白城都会带一个路上遇到的最漂亮女人，安置在白城一栋四层楼高的房子里。有人说，他在白城有八十五位情人。”
　　“那珍娜怎么还要嫁给他？”
　　“谁知道？姑娘们一见到乔治，就走不动路，哪管那么多。”
　　远在房内的伊斯公子，在超凡能力下，听得是一清二楚，。
　　“咔嚓”一声。
　　盛着淡金色酒液的水晶杯在他手中碎开，锐利的碎片划破他手掌。碎片与血一同滴落在，脚下华美的毯子上。
　　伊斯公子似乎感觉不到痛苦一般，眼睛直直地看着眼前一副油画。油画画着是，一位俊美的牧羊人在野外河边，遇到在池中洗澡的仙子，两人一见钟情，在牧羊人追着飞起来的仙子，脸上满是幸福微笑。
　　他盯着身体瓷白的仙子，怒火中烧，手里握住滴血的水晶破片，走上前。抬起手，将锐利的水晶破片对准仙子，狠狠划下。
　　破片的锐利边缘，在碰到油画前，停了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放下水晶破片，抬起没受伤的右手，抚.摸着油画中仙子的胸脯。
　　外面桌旁的客人们，等得实在有些久。
　　话题从最开始的“乔治有八十五个情人”流言，转到“恩莱克原本是女的，这些年一直女扮男装，新名叫希雅”流言，最后到关于卡斯兰财产问题的流言。
　　卡斯兰的财务危机，在场的可谓是人人皆知。
　　“卡斯兰的货物全压在仓库里发霉，商贸许可证放在他手上，着实太浪费了。他能上缴今年的年费吗？”
　　“听说他又买了炼金药水许可证，应该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这上面了吧。”
　　本地商人们联合了各个行会成立了一个商会。只有得到商会许可证的人，才能使用港口参加海贸，才可以售卖相关物品。有时候，在本地售卖的商品价格也是讨论好的。
　　不遵守的话，会被整个商会抵制，没有哪个工坊将卖原料给被抵制者。
　　“他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大堆魔法药水，把市场搞得乱七八糟。”
　　“不知道他还有多少金币，他还欠我五千金币呢。”
　　“我也是。”
　　“卡斯兰四次投资商船都血本无归，他已摇摇欲坠。”
　　带着某种音律美感的声音响起，戴着能遮住半边脸黄金面具的伊斯公子，他身穿绿色猎装，头戴插有一根羽毛的绿帽子，显得干练。
　　几乎所有人都带着笑容，望向这次宴会的组织者。
　　伊斯公子端着一盘草莓蛋糕，向众人微笑，说：
　　“他已负债累累，连土地都拿去抵押贷款，我发现他甚至拿同一片土地贷来两次款。如果你们不快点催账，拍卖他余下家产弥补损失的话，恐怕自己的血汗钱都要打了水漂。”
　　这番言论过于直白、血腥。
　　在场所有债主，都明白挤兑的伤害。大家一起催债，不放宽债务期限的话，原本能还钱的金鹅，可能就要当场暴毙。
　　他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位头发乌黑浓密的炼金工坊坊主说：
　　“伊斯公子，可一只下金蛋的鹅，远比烤鹅赚钱。”
　　“如果鹅下不了金蛋呢？”伊斯公子微笑，“您还在为鹅喂吃吧，我没弄错的话，前天您还给他赊了五百金币的账，要送他两批珍贵的炼金草药。”
　　“是的。”炼金工坊坊主心中一惊，这次交易完全是半秘密行为，没想到对方消息那么灵通，“他招揽了一位天才炼金术士。”
　　“可再天才的炼金术士，也要尊重同行，要是大家老是随随便便拉出一箱药水售卖，可不乱了套吗？”
　　“这需要同行评议会通过，才能制裁。”
　　“太慢了，这样恰好我也需要一批炼金材料，一千金币。”伊斯公子给出一个大方的条件，“违约金我来付，唯一要求是，您尽量在最后日子，才还钱给他。”
　　这句话落在所有人耳中，就如一头牛不幸从悬崖上落入湖水中，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伊斯公子不是在开玩笑，他是要真的要围猎卡斯兰。就像今天上午，他带着他的狗群，围猎一只身上插着箭矢的野猪。
　　要是债主集体讨债，所有供应商都不和卡斯兰交易的话。没过几天，在旁边木炭上烤的猪没什么区别。
　　但..卡斯兰并非普通的野猪。
　　“但珍娜小姐怎么办？”有人问出大家想问的话题。
　　珍娜曾私下公开自己的超凡等级，是铂金。大家能好好说话的话，珍娜能靠自己的超凡能力和许多势力换取优渥条件。帝国军队一定很乐意圣女提供一些能逆转战局的神术服务。
　　如果逼急了的话，她撕破脸，跑到债主家门前乱丢神术，在场人至少一半人都得家破人亡，还抓不到凶手。
　　这也是卡斯兰能撑那么久的缘故。只要他女儿继续支持这个家，那么他永远破产不了了，除非....
　　“很可惜，珍娜最近超凡力量不稳定。前些天，她府邸冒出光，据她家仆人说，她发疯了，四处追杀仆人....相信大家都知道，最近她拒绝一切履行一切治疗服务吧。她可是最重诺的圣堂信徒。”
　　言外之意很明确。
　　大家都还在犹豫，没一个人说话。
　　伊斯公子又抛出一个重磅消息：“超凡委员会们，已经准备对珍娜进行精神评估，如果她有失控的危险，会有一支小队阻止他，以免她会危害到整个城市。”
　　大家闻言都放下心来。
　　伊斯公子是超凡委员会的一员。马林城的超凡委员会，由西格玛教会与当地一些超凡者组成，他们手下有配合良好的精锐小队，用于防止哪个超凡者发疯破坏城市。
　　另外一提，珍娜是当地超凡委员会的荣誉会员。
　　伊斯公子抬起双手问：“有谁想和我合作？请举起手来。”
　　“我。”
　　“还有我！”
　　一只只手在他面前抬起。
　　伊斯公子黄金面具之下的嘴唇，露出自信的微笑。
　　他相信，在自己的攻势下，珍娜会屈服的。
　　珍娜对自己真是太不公平了，为什么自己为了她，得痛彻心扉。而她能一边将自己的真心，丢在地上，一边甘愿去当另一个男人的身下母.狗呢？
　　凭什么？
　　不指望珍娜能回心转意，幡然悔悟，投入到真正爱她的人怀里。但她应该要拿出行动来，向自己道歉，还自己的债。
　　我不过，只是想要公平二字罢了。
　　他如此想着。
　　当天，卡斯兰要破产的消息传遍全城。
　　...
　　...
　　次日。
　　激动的债主们堵住卡斯兰府邸的门，他们挥舞着大大小小的白条，一齐喊道：“还钱！快还钱！”
　　声音越过高墙，越过花园，整个府邸人心惶惶，仆人们小声讨论着身后事。
　　珍娜坐在后花园石椅上，听到声音，只觉气闷。
　　“放松，放松。”姬玛说，“调整好心态，呼气，吸气”
　　“违约的感觉真不好。”珍娜呼吸着，开口道，“我不知道，我父亲寄给我的钱是借来的。”
　　“那和你无关。”
　　她语气沮丧，“我是个不诚信的人。”
　　姬玛可不想看到珍娜这个漂亮妹子变成怪物，她说：“那是伊斯公子要搞你们家。”
　　“我，我明白。”
　　虽然珍娜这么说，但姬玛依旧能看出，她还是认为是自己的错，都怪自己小时候害得伊斯公子把脸炸掉。
　　姬玛说：“你爸爸还有一些多年的朋友，能挺过一段时间，只要魔法药水卖得好，一切都会好起来。”
　　珍娜勉强冷静了下来，说：“谢谢。”
　　“不用谢。”
　　这时候，喧闹声从走廊那边传来，是会客厅的方向。
　　卡斯兰的悲呼声传来：“求求你们看在多年老友的份上，再宽限几天吧。”
　　“三天，只要三天，我就能周转过来。”
　　“别把我们当蠢蛋！还钱！看看这欠条，这还是你女儿亲自公证的！难道曙光之神没诚信吗？”一个气冲冲的声音喊道，“她在哪！让她看看这欠条。”
　　珍娜猛得睁开眼睛，再也坐不住了。
　　————————
　　加更进度 7/10

第368章   要挟
　　姬玛拦不住珍娜，只得和她一并去寻着声音，去找债主。
　　能进珍娜家的，都是一些卡斯兰不敢拒之门外的“大人物”。几位身穿华服，身材胖矮不一的商人，满脸通红，一边对着卡斯兰喷口水，一边要把拦在面前的卡斯兰挤过一边。
　　一身银袍的珍娜一现身，他们就把手中的欠条挥得哗哗响，上面皆印着曙光之神的圣徽。
　　“珍娜小姐，今天就是还款期限，难道你家要赖账不成？”
　　“我借的钱，有什么冲我来。”卡斯兰瘦高的身子用力把他们向后推，“关我女儿什么事？”
　　“父债女偿！”
　　“她可公证过了。”
　　债主们用力把卡斯兰推到一边，见珍娜一脸歉意，就更不惧珍娜的超凡者光环，抓起欠条就朝她脸上贴，喊：“还钱！快还钱！”
　　“哪有债主掏钱，欠钱的还过那么悠闲的道理。”
　　“请等一下，我看看欠了多少钱。”珍娜说着，接过一张张欠条，还没等她算好。
　　债主们就喊道：“马上还钱，绝不宽限。”
　　那么急，都撕破脸，八成是有人在背后搞事。
　　姬玛在旁边看着窝火时。珍娜算出了总数：“三千两百金币？爸爸你都借钱干了什么？算了，我手头上只有七百金币现金，爸爸你有多少？”
　　卡斯兰尴尬地伸出三根指头。
　　“三千？”
　　卡斯兰摇摇头。
　　珍娜说：“我们典当一些家具吧，还有珠宝。”
　　债主们却坚决摇头说：“今天就是期限，马上给现金。”
　　“一天也不能宽限。”
　　“难道你是要拖时间。”
　　珍娜语气都有些急了说：“我..我不是。”
　　“那你能还钱吗？”
　　对珍娜来说，撒谎是很艰难的事，她说：“应该...不能，但给几天时间，看看这房子，我——”
　　“还钱！”
　　珍娜被这一吼得向后一缩，债主们向前逼近。
　　简直像刚进社会的学生一样，哪有以前烧杀千位兽人、手撕绿皮的风采？
　　姬玛暗自摇头，越是退缩，别人就越得寸进尺。秩序善的人就这个样，明明自己超强，却不敢反吼一句：“再吼？信不信我直接把你家炸了。”
　　姬玛站出来，站在珍娜面前，一推咄咄逼人债主的胸口：“说话客气点，这点钱，又不是还不起，珍娜我能出两千两百金币，刚好可以还。”
　　“真的？你那么小，有那么多金币？”
　　姬玛叫他们等下，转过头，回到房间，从异次元空间袋掏出自己的小金库，和珍娜一起凑了三千两百金币，堆在箱子里堆成一堆，叫仆人们抬着箱子，放在债主们面前。
　　新旧的金币掺杂在一起，给金币堆的迷人橙光增添了层次感。
　　姬玛尽力把自己的眼神，从金币堆上移开，免得伤心。债主们眼睛看着金币堆，脸上露出笑容，有一位蹲下，拿起金币一咬，说：“有金币就好，有就好。”
　　珍娜松口气说：“要不要数一数，这正好三千两百金币。”
　　一位债主说：“我看有些金币太旧，要折价。”
　　“对，旧币怎么能比得上新币？”
　　“喂喂，那个啥快把我的金币吐出来，再把上面的口水给我擦干净。”姬玛一推啃自己金币的债主，“这还不是你的。”
　　“什么？难道你不想还钱吗？”
　　“又不是我欠钱。”姬玛上下打量他们说，“明明还没逾期，就那么不客气地来催债，一点礼貌不讲。现金就那么多，干嘛不先还给讲礼貌的人？”
　　债主举起欠条，又在珍娜面前挥舞着上面的神徽。珍娜难为情地看向姬玛，说：“小乔...”
　　“我的钱。”
　　珍娜就不做声。
　　姬玛对债主说：“有句话叫，不礼貌的人容易生怪病，比如脱发...”
　　一位高个子债主头上的发丝，忽然想不开，纷纷从头顶向下跳。他一抹头发，抓下一把黑发，惊道：“我好不容易长出的头发。”
　　姬玛脸上露出微笑，目光看向左边的矮胖债主，他坐在椅子上，之前他逼退珍娜，恨不得把头埋在她胸口中一样。“..还容易长痔疮。”
　　矮胖债主脸色一变，吃疼地站起来，脸皮扭成一朵菊花。
　　“你，是你在作祟。”最后一位债主伸出颤抖的食指，指着姬玛，“你这是违法。”
　　“乱用手指指别人更不礼貌。”姬玛扭头看向卡斯兰问，“对了，还有啥病比较好？”
　　卡斯兰脱口而出：“梅毒？”
　　最后一位债主连忙把手指放下，看向珍娜说：“珍娜小姐，她在对普通人使用恶毒的超凡能力！可是违背了马林城的法律。”
　　“小乔？”
　　“我没有。”
　　“那个..”珍娜没啥底气说，“我还是希望你能多遵守下法律，否则一个不遵守法律的超凡者，会让人人自危的。”
　　“哦，谢谢。”姬玛看向最后一位债主，笑得很灿烂，“您对梅毒、痔疮有什么看法？和您探讨这个，不违法吧。”
　　“不违法，不违法。”
　　最后一个债主立刻怂了，说：“我们这就拿钱就走，哈哈，就知道圣堂的人特别讲诚信。”
　　这在姬玛意料之内，债主们的核心诉求是拿到钱，他们认定卡斯兰必定会破产，所以直接撕破脸皮，亲自讨债。当然，如果能多讨回点钱更好。
　　债主们正叫仆人，来把钱搬走时。
　　姬玛指着珍娜说：“等等，还有她。”
　　“对不起，刚才失礼了。”
　　其中，头发总是想不开跳头自杀的债主，格外礼貌，直接鞠躬。
　　姬玛这下心情才好一些。
　　债主们道歉完，姬玛解开了诅咒，看着他们一溜烟离去的背影，以及离她越来与远的宝箱。
　　姬玛只觉得心口一阵疼，疼得让她怀疑，魂伤又特么发作了。
　　这可是两千二金币呀，自己还剩240金币。但没办法，能花钱避免珍娜心态爆炸，就只能花钱。
　　尽管姬玛心很疼，但表面依旧云淡风轻，好像刚才她只是失去了一枚不必留念的铜币。
　　“小乔小姐，你真是个好人，我女儿的好姐妹。”卡斯兰的红胡子激动得颤抖，“你帮我还那么多钱，我真是过意不去，无以回报，只能对你心存感激。”
　　姬玛扬起下巴，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挥挥手，似乎要把空气中的奉承挥走，说：“没什么，千金散去还复来嘛。只要我们团结一致打败敌人，敌人迟早要吐出更多金币。”
　　珍娜颇为过意不去说：“小乔，我会还钱给你的。”
　　姬玛脱口而出：“好呀。”
　　说出去就后悔了，觉得逼要装，就要装到底，艰难地说：“我..我刚才是开玩笑的，只要珍娜记得我这人情就好了。”
　　珍娜没说什么，但态度坚决。
　　在打发最让人头疼的债主后，一下拿出那么多钱还钱，让整个府邸人心也稍微安定了一下。
　　在让仆人退下后，三人齐聚一堂，共同商量怎么度过这次危机。
　　卡斯兰一脸忏愧，像个被晒萎的豆芽菜一样，一个劲地说自己害了女儿。
　　但珍娜与姬玛无视，只觉他的戏精病又发作了。
　　由卡斯兰首先发言：
　　“现在所有人都对我失去信心，没有谁卖货给我，家族的工坊开不了张。所有债主都过来讨债，就算没到还钱日，也急着催债，恨不得要我当场典卖家产。我派人上门讨债，一个个赖账。还有人宁可撕毁合同，赔钱也不卖货给我，更糟心的是，他们赔钱也拖着不给。”
　　他顿了顿，叹口气说：
　　“我的一个好朋友偷偷告诉我说，是伊斯公子拉起了一个商贸同盟针对我。我向商会投诉，商会建议我转卖所有许可证还钱，那群混蛋，没商贸许可证，我再也没机会了。”
　　对于卡斯兰来说，各种商贸许可证是他的命根子，他奋斗了大半辈子的回报。
　　“言简意赅，现在需要什么？才能度过眼前的困难。”
　　“金币。”
　　姬玛问：“金钱运药水卖得怎么样？”
　　“卖得挺好的，但是杯水车薪。昨天静赚了三百金币。”卡斯兰愁眉苦脸，“名声打不出去，短时间根本赚不到暴利。还有你研制出的金钱运药水，虽然能在短期起效，但原料太过昂贵了，我现在已经搞不来货了。”
　　金钱运药水成本其实并不是很贵，只是姬玛估计把价报高，叫卡斯兰进一些昂贵炼金材料，给自己练手。说白了，就是贪污。
　　姬玛面不改色说道：“没关系，我最近研究出更廉价，材料更易得的金钱运药水。”
　　珍娜松口气说：“姬玛，谢谢你。”
　　“没关系。”姬玛说，“谢谢的话，今晚咱们一起在浴池里洗温水澡如何？”
　　珍娜没反应过来：“啊？”
　　卡斯兰说：“没用，就算你现在能拉出一车的金钱运药水也没用。没有名气，还有伊斯公子的家族抵制，根本卖不了很多。”
　　“这不很简单吗？”姬玛说，“打一个广告的事。我们可以免费配发药水，给一些人，条件是只要他们暴富后，必须宣传金钱运药水。当然，必须要签一个由珍娜公证的合同，免得那些家伙反水。”
　　珍娜眼睛一亮说：“这是一个好办法。”
　　卡斯兰张口要反驳时，姬玛悄悄给了他一个眼神。
　　会议结束后，卡斯兰独自找到姬玛说：
　　“如果你的药水能好到让人暴富的话，我们根本不需要卖药水，直接找一些一无所有的人，给药给他们，约定好未来几天收益五五分成。”
　　“谁说暴富要靠药水来着？”
　　“你的意思是？”
　　“马林城一般人暴富靠什么？”
　　“赌博、买海船股票、海上冒险挖到金子。”
　　“如果赌马的人发现，所有超过自己赌的马面前的马，通通遇到意外。如果买股票的人，发现只有自己买的海船安全回港...他们能不能暴富？”
　　“能！”
　　“这些暴富故事，能不能吸引人？”
　　“能！”卡斯兰作为老商人，见得多了。顿时明白姬玛的话，也明白为什么要支开自己的女儿，他脸上露出笑容：“您真是位货真价实的恶魔。”
　　姬玛微笑：“有贵人相助，也是运气的一部分，难道不是吗？”


第369章   暴富预定
　　两人臭味相投，谈得很开心，卡斯兰向姬玛大倒苦水，说自己女儿的原则性太强。 
　　“她说什么都不愿稍微违犯法律一点。我就希望她能开开天眼，看看哪艘船能安全回来，这样我好买它的股份。她不肯，理由是马林城法律不准操作股价。”
　　“我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没人能发现得了。结果，她还是不答应。我说，别人家哪个不用超自然力量，暗地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她说，她不一样。”卡斯兰叹口气，“别人违法，就她一个傻丫头守法，还不吃亏死吗？”
　　“圣堂就这样咯。”姬玛附和一句后，问：“有件事我想问你，最好如实告诉我，当年在炼金术课上，伊斯小的时候不是把脸炸掉一半了吗？”
　　“是伊斯自己想在我女儿面前耍威风，居然想练出炸油，失手炸了自己的脸。”卡斯兰正色道：“不是我女儿教唆他去做，她完完全全无辜。”
　　“我还没问呢。”姬玛愈加怀疑，说：“这件事真假很重要，因为这场战斗的核心，是围绕着珍娜的心魔。”
　　“心魔？这个魔鬼它要多少钱？”
　　“它要你女儿的命。”姬玛说，“珍娜的心魔源自愧疚，所以我借钱帮你们家，是为了降低她愧疚感。而伊斯想要要挟珍娜，自然就要增加她愧疚感。所以他送了一个能增加愧疚感的项链。”
　　“那个色鬼，从小就整天跟着我女儿屁股后面跑，我早就看出他不是好人。”
　　“但我有一个疑惑，明面上看，他能增加珍娜愧疚感的手段不多，而且他看起来是想得到珍娜。失控后的珍娜会变成怪物，肯定不符合他的审美观。”姬玛说，“他要如何要挟珍娜呢？”
　　“你说这些我听不懂。”
　　“如果真相是，珍娜嫌伊斯烦，故意刺激他，叫他练“炸油”来取悦自己呢？”姬玛说，“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之前伊斯只是在铺垫，先弄糟珍娜的心态，再重提往事，揭露真相，指责珍娜这些年一直自欺欺人...”
　　姬玛的声音沉了下来：“被愧疚感淹没的珍娜，肯定无法接受，心态爆炸，濒临失控，祈求伊斯的原谅。只有伊斯的原谅，才能让她好受些，摆脱失控，这时候伊斯无论提出什么，她都会答应。”
　　卡斯兰对超凡世界知之甚少，一惊道：“我女儿很守约，不可能违背与勇者的婚约。”
　　“未婚妻个屁，只是公开关系的男女朋友。”姬玛继续以自己的想法揣测伊斯公子，“再说了，他大可要求珍娜以肉体偿还。当然身为情场老手，他不会说得那么直白，多半会说希望珍娜能亲手帮助自己治疗，创造机会，一步步把珍娜拐到床上。而珍娜只会把它看成赎罪。”
　　“他不怕被勇者报复吗？”
　　“你说乔治呀？”姬玛嗤笑一声，“他和珍娜一样，都是遵纪守法的好人，能怎么报复伊斯？珍娜是自愿的，说不定乔治也觉得珍娜是为以前过错而补偿呢。”
　　卡斯兰审视着姬玛，说：“怎么听起来，好像你和乔治没传闻中那么亲密？”
　　“流言仅仅是流言。”
　　“那你怎么总是和我女儿争正妻位子。”
　　姬玛金眸一瞪，脸一冷道：“只为人妻，不为人妾。这和爱情什么，一点关系都没有，面子问题。还有别岔开话题，年轻的人类。”
　　卡斯兰想到，眼前的看似年轻的魅魔少女，实则五百岁，赶紧端正态度，说：“其实嘛...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说起来话长..”
　　柱廊旁是花园，盛开着花朵。
　　姬玛摘下一枝花，放进嘴里咀嚼说：
　　“那就长话短说。”
　　“可能..是我女儿的错。”卡斯兰回忆道，“我听到爆炸声，连忙去见我女儿，她吓得要死，话都说不清。我问她发生什么，她也支支吾吾的，我问过别人，才知道小伊斯炸到了脸，不过大家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回事。我就告诉我女儿，说她没错，要她坚信自己没错。伊斯也说是自己乱做炸油。”
　　“可能他不想连累小珍娜。”
　　“那是事实，我女儿什么都没做错，她那么良善，只是小时候顽皮了点，喜欢打人就是。”
　　“别担心，不管事实如何我都会站在你女儿这边。”
　　“真的？”
　　姬玛抱着手说：“真的。当年真相是什么，重要吗？对错，重要吗？重要的是，伊斯碍着咱们路，要么把他踢走，要么把他碾碎。你说对不对？”
　　“是这个理。”卡斯兰说，“如果我女儿像你一样想得开就好了。”
　　“还有。”姬玛抽出一张纸，递给卡斯兰说：“这是我的营销计划，你是专业人士，瞧瞧还有什么可以改进的。”
　　卡斯兰接过看了几眼，评价道：“给药水染色、包装、稀释，分五个档次卖，免费抽奖，不错的计划。但这签到领抽奖卷是什么回事？”
　　“聚集人气呀，这样就不用请托在店门前排队，还能增加客户粘性。”
　　“还有抽奖池？”
　　“给抽奖分档次。”
　　“十连抽？这倒常见，但这个SSSR是什么东西？”
　　“最高等级的暴富药水代号。”姬玛面不改色，“SSSR没啥意思，只是一个生造的缩写，我要让马林城的人，一看到SSSR就想到暴富。”
　　“这个呀，创意不错...”卡斯兰斟酌着用词，以免惹到面前的“五百岁”魅魔，“但一点地方太过空想，不符合马林城当地情况。就拿签到领奖来说，竞争对手只要请一群托，早上去签到，中午再去签到，晚上再签到，我们岂不是亏大了？”
　　“只限定每日前五百位不就好了？”
　　“但这样，我们需要额外投入一笔资金，租赁一个场地。”
　　“值得。中奖者除了奖品外，还需要其他人羡慕的目光。”姬玛说，“那些花钱买十抽的高消费顾客，也需要其它人的吹捧。”
　　“这真的能行吗？有没有先例。”
　　“有，一群氪金母——高消费顾客，可是能把超级烧钱的大剧院的亏本给补上。”姬玛说，“这点我能保证，只需要做点本地化工作即可。”
　　其实，姬玛并不能保证，但撒谎已经成了她本能。再说，还有什么事能比这更好玩呢。
　　卡斯兰眉头紧锁。
　　姬玛又说一句：“我可是投资了两千两百金币，还亲自加入这场战争中。”
　　卡斯兰这才舒展眉头。
　　...
　　...
　　第三日，清晨。
　　空荡荡的酒馆里弥漫着酒臭味，和水冲过灰尘的味道，这是个大酒馆，能容纳一百位酒客。
　　一块写着：“新品上市大酬宾，新顾客免费抽SSSR金钱运药水，助你一夜暴富！”的木牌子靠在门边。
　　原本的吧台后酒柜上，摆满了各色金钱运药水。从下到上，依次摆着灰、白、绿、蓝、紫、橙，不同颜色的试管瓶，橙色试管瓶在最顶端，且只有一管，宣示了它尊贵地位。
　　它斜依在红色天鹅绒的木箱里，里面的液体金黄金黄，闪着星光，如同一位尊贵的女王，躺在它的天鹅绒软床上，等待着属于她的国王。
　　珍娜坐在酒馆后，浑身散发着与整座酒馆格格不入的高洁气质，格外显眼——主要是酒馆光线太差，而珍娜散发微光的缘故。
　　“姬玛。”珍娜小声叫魅魔的真名，“这真的好么？会不会骗了别人？”
　　姬玛把一对腿舒舒服服地靠上柜台，说：“你只不过是让一管金啤酒发光发亮而已，算不上欺骗，骗人的可是我这只邪恶的魅魔。”
　　“可这样是——”
　　姬玛打断道：“没关系，锅都是我的，你不要愧疚。你治了我的伤，我就只能用这方式来治你童年阴影。”
　　珍娜忏愧又感动，没有再追究自己是诈骗犯的同伙。
　　“谢谢，我一定会彻底治愈你的。”
　　姬玛不甚在意，她馋的是珍娜的身体，她对一位偷看自己纤腿的仆人喊道：“喂喂，到开业时间了，你们把木牌扛出去。”
　　三位仆人放下手中的扫把，他们都是雇来的临时工，只想快点收工，拿工钱，所以磨磨蹭蹭。
　　“还有一件事。”姬玛喊住他们，微笑着对三位回头的仆人一眨眼，“新店开业，经营困难。麻烦你们帮我去街上喊喊，谢谢了。”
　　仆人们立即被她迷住，说：“好的。”
　　他们浑身鼓起劲，扛起招牌就出门去。
　　姬玛脸上露出招牌的坏笑，拿起一杯牛奶饮下，说：“我就喜欢男性雇工，瞧他们多热情，对了，珍娜姐姐帮我拿下抽奖罐过来。”
　　珍娜摇摇头，站起来，转过身去对着酒柜，她一手压着胸，以免过大的胸，会碰掉并不怎么珍贵的金钱运药水，一手抓下酒柜上的陶罐，递给姬玛问：“我爸说，会有托来抽奖，如果最高奖被托抽掉怎么办？”
　　“珍娜姐姐，那叫SSSR。”姬玛双手捧着沉重的陶罐说，晃了晃里面的陶片，说：“只有对金钱的爱胜过一切的人，才能抽到SSSR。”
　　“这是你占卜的结果吗？”
　　“是命运。”
　　珍娜还想再问，一阵吵杂声从门外传来。七八双手推开刚营业的木门，一群人涌了进来，衣服普遍肮脏，不少人手臂上有纹身。
　　姬玛打开欲望双目，微笑道：“珍娜姐姐准备好接客吧。”


第370章  赌马
　　鲍佛是一位脚有些瘸的无业游民。他曾有业过，是搬运工行会的一员，但在一次下雨天中，他手打滑，背上的箱子落下，无情地结束了他的职业生涯。
　　行会赔了一些钱。他卖掉，老婆离开后家里的一些钱，勉强治好了他的脚，但以后就不能干重活，成为街头上的“自由职业者”。像他这种自由职业者，其实还比他远远预想地还好。
　　鲍佛在城里活了两年，还没饿死，便是明证。而且工作机会多，他才在自己破烂的遮阳棚下，躺尸饿一天，就有中介踢醒他，叫他去工作。
　　工作内容很简单，一铜币，一面包，去抽奖。抽到药水卖给中介，一切赔偿上头付。
　　于是，他就来了。
　　“请排好队，一个个来。”
　　正儿八经的女声响起，说话的，是坐在吧台后，一位浑身散发着白色微光的银袍女人。她高洁得与这座阴暗的酒馆格格不入，背后悬挂着一块神徽，像是初升的太阳。
　　她有着一张无瑕美丽的鹅蛋脸，尽管她笑容温柔，像是慈悲的母神，但鲍佛还是第一时间撇过头，不敢直视她的脸。
　　肚子又饿得发响。
　　前面排队的人太慢，比毛毛虫蠕动还慢，他真的想上去插队。但看在队伍两旁，拎着大头棒强壮的保安，他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前面的队伍在缩短。不时有人中奖，前面就传来一清脆富有活力的女声：
　　“恭喜你！获得蓝色品质药水，原价50G一管的金钱运药水免费送哟。”
　　但没有欢呼，队伍安安静静，只有中奖的人一脸兴奋，拿着药水就走。
　　鲍佛知道，他开心是因为这管药水上交后能得一笔钱，大家都是托。
　　再说了，谁相信一管液体能让人一夜暴富？真的这样的话，还做什么生意，自己喝药水不就好了吗？
　　这些道理，都是中介告诉他们的。
　　鲍佛深以为然。
　　如果真的能一夜暴富。我就不用睡在满是蚊子的臭篷子里，每天都能吃面包，吃烤鸡..
　　想到这，他忍不住微笑着，嘲笑自己的妄想。
　　或许是察觉到人们的热情很低。
　　那清脆的女声越来越有气无力。
　　“这是你的灰色品质药水。”
　　“紫色的，拿了快走，别浪费老娘感情。”
　　“小莉！你忙吗，能过来帮我接班吗？这里全是托，浪费感情。”
　　前面的一个男人离开，轮到了鲍佛。
　　吧台上放着一个半人高的陶罐，一位充满青春活力，发如乌墨的黑裙少女，正靠着柜台，手肘撑在台上，扭过身向一位红头发的女仆招手。
　　鲍佛没等她回过头，也不打招呼，直接上前把手伸进陶罐里一抓，抓出一块陶片。
　　黑发少女扭过头来，她面容姣好，五官精致小巧，有种难以言喻吸引人的美丽。
　　她小脸上堆满了厌倦，说：“没有字就是没有奖。”
　　鲍佛低头，看一眼躺在掌心的土黄色陶片，上面空空无也。他还怀着期待，把陶片翻过一面，反面也没字。
　　他一阵失望，说不清是因为没中奖没药水拿去领奖的缘故，还是没药水喝的缘故。
　　“没中。”
　　他抬起头，却见到黑发少女正看着自己，金眸透着精明的光，嘴边微微上扬，露出一颗小虎牙。一瞬间，她一扫所有厌倦，浑身充满活力，就好像个狡黠的顽童。
　　鲍佛感觉，她的脸，她的笑容，她的目光有一种诱人魔力，让人不禁沉醉其中。她的微笑，似乎让他的胸口盛开出一朵鲜花。
　　她站直了身子，笑道：“恭喜你，中了最大的奖。小莉，把SSSR拿下来。”
　　中了？
　　鲍佛疑惑地低下头，却见整个陶片亮起金澄澄的光，像极了一块金子。
　　“哇嗷~金色传说。”黑发少女一脸狡黠，笑着接过戴着帽子女仆递来的盒子。
　　盒子做工考究，通体是喜庆红色，上面用发亮的金色颜料写有SSSR，四个打字。黑发少女的葱指打开盒子，露出躺在红色天鹅绒的药水。她的小指好像动了动。
　　药水一下就吸引住鲍佛的目光。试管里的金液如同熔化的金子，闪着点点光芒，似乎里面有无穷多的金币在滚动。
　　鲍佛不知为何，想到了传闻中魔王的宝库，传说里面堆满了金币。这药水点燃了他心中的贪婪，他紧紧盯着金色药液，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但他就是想看着，盯着。
　　可能是盯着的时候，耳边有哗啦啦数金币的幻声吧。
　　“啪。”
　　葱指关掉了木盒，黑发少女一手抓着盒子一端，递给他说：
　　“这药水无价，能百分之百让人暴富。”
　　骗人，为什么你不自己喝？
　　不知为什么，他一句质疑也说不出，手抓向盒子。
　　黑发少女收回盒子，鲍佛盯着她，有些恼怒，黑发少女笑笑，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需要签一个由神见证的合同，你暴富后，必须配合我们的宣传计划。”
　　鲍佛有点懵，他是第一个被要求签由神见证合同的人。但只要拿到那管药水，他做什么都可以。
　　接下来的经历，就像是做梦一样，他与气质高洁的金发年轻女人面对面坐着，她语气温柔，念着合同上的字。
　　鲍佛迫不及待地在白纸上印上自己的手印，拿过盒子，走到门口后才回过神来。回过头惋惜地看一眼安静坐在柜台后的银袍女人，她有着鲍佛见过的最丰满挺翘的胸，他后悔当时没多看几眼。
　　“嘿，你中大奖了？”
　　门口，衣着整洁，大热天的披一个斗篷的男人，腰间挎着护身的剑，向他走来。
　　鲍佛下意识道：“是。”
　　“上交得五十金币。”
　　鲍佛没回答，而是打开写有SSSR的盒子。
　　中介说：“这是最高报价，别看了，这药水没用。你怎么一脸不高兴呢？五十金币，你干一辈子都赚不了那么多钱。”
　　鲍佛知道，但他怎么也不能把目光从金色药水上移开。虽然迷人，但它许诺的财富虚无缥缈。
　　中介拿出钱袋，向上刨了抛，里面发出金币哗啦啦的碰撞声：“再不上交，你连面包都没有。”
　　鲍佛深吸一口气，合上盒子，说：“你说得对。”
　　“这就对了。”
　　中介伸出手说：“一手钱，一手货。”
　　写有SSSR的盒子要递到中介手上时，鲍佛忽然一缩手，生怕自己后悔般，飞快地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金色药水，拔掉木塞，仰头一饮而尽。
　　木盒跌在地上。
　　中介骂道：“蠢货，做一辈子的穷鬼去吧。”
　　说着，他收回了钱袋，扭头离去，一边走一边骂。
　　鲍佛弯腰捡起盒子，回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药水卖给上面，能多卖几倍的钱。”
　　“呸，你连一个铜币都得不到。”
　　鲍佛心有些后悔，他本来可以稳稳拿到五十金币，能买个小渔船、渔具，还有一套干净衣服，饿了可以自己捕鱼吃，渴了喝河里的水，累了睡渔船里面。衣服脏了，系在渔船后，任水冲刷就能干净。
　　但到现在，他却发现自己没多懊悔。
　　更多的是激动，就像赌徒一口气把所有家产推到赌桌上。
　　鲍佛的心脏砰砰跳，手抚过盒子上金闪闪的SSSR，想了一会，走上街上。
　　他先是到典当铺，用盒子换来六枚铜币，路上买了一块干面包，这块干面包掺了一大半的豌豆与麦麸，是最便宜的面包。
　　鲍佛咬了一口，确定其硬度很适合防身实用。就在一家旅店门前，寻了一处给牲口喝水的水槽，他一头栽进去，和旁边的驴一并咕噜噜喝水解渴，再用水软了面包，吃下整整一块面包。
　　安抚胃袋后，鲍佛感觉自己活了过来，他回到污水横流的平民窟，找到了属于他的篷子，在脏污黑色的抹布下，翻开一块砖头，下面埋着六块铜币。
　　连同买面包剩下的钱，一共十块铜币，恰好够一银币。
　　鲍佛踏着能露出半个脚掌的鞋子，来到位于马林城之外的赌马场。
　　四年前，这座赌马场是唯一从野兽人突击中活下来的马场。所以成为马林城最大的赌马场。
　　此赌马场颇为包容，没有人拦鲍佛。在前台小姐厌恶的眼神下，他换了一注最便宜的砝码。
　　在选号数时，犹豫了。他的手颤抖了。
　　后面的人不耐烦地推他一把，鲍佛便把砝码丢进九号箱里，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去看赛马。
　　没有座位，像他这阶层的人站在最底层。
　　十匹马一起驮着骑手，冲出栏杆。
　　人们抬起手来大吼着，声音在赛马场上空汇聚成对金钱的渴望声音。
　　没有什么意外，九号马得第一名。
　　鲍佛把赢来的两个筹码投到七号马，二变四，四变八....
　　三个小时后，筹码堆成堆。
　　鲍佛被请到赛马场观众席视野最好的地方，赌马场还给他换了一件衣服，让众赌客知道，有一个家伙身无分文，进了赌马场后，却赢到手软。对于赌马场来说，他们是坐庄抽成，来的赌客越多越好。
　　场下一片喧闹，马们在栏杆后蓄势待发，刚下过一场阵雨，赛道湿漉漉的。
　　鲍佛愣愣看着下面无数羡慕、嫉妒的目光，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直到一声甜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大人，你要赌哪匹马？”
　　鲍佛转过头，说话的是一位棕皮肤年轻女人，穿着短到膝盖以上的裙子，鲍佛记得她。
　　她之前是前台小姐，皱着眉头收他的钱，把筹码丢给自己。
　　或许赌马场是赔罪？
　　他笑道：“买六号。”
　　“赌多少？”
　　“全部。”
　　棕肤女人惊喜道，“谢谢先生。”
　　“为什么那么高兴？”
　　“因为我有提成。”
　　鲍佛指向另一个女招待说：“你帮我去买。”
　　“好的！”女招待惊喜道。
　　棕肤女人一愣，委屈巴巴地低下头，说：“对不起大人。”
　　鲍佛也没计较，挥挥手说：“你们一起买吧。”
　　“谢谢！”
　　两人各自捧一堆砝码走出门。
　　在经过一位披着斗篷的男人身边时，棕肤女人低声说道：“是六号。”
　　斗篷男没有回答，匆匆离去。
　　十分钟后，骑手们在赌徒们的叫声中，骑马冲刺。
　　跑到半道，领先的六号马忽然马失前蹄，跌倒在地，把骑手甩到在地。所有的马都超过它，场内爆发出一阵赌徒的吼声。
　　鲍佛想起那终结他职业生涯的雨天，回忆起手滑落下，砸断腿的箱子，手脚冰冷。


第371章  股票
　　鲍佛的心脏受不了冲击，他一时从椅子上滑落下来，跌在地面上。
　　天空飞来一只鸟雀，它低下头，俯瞰着赌马场，却见到一团扭曲赌马场。因为光线已被某种超自然力量扭曲，将赌马场的景象，投射至远在马林城的一间暗室里，一束光从暗室顶部落下，奇异地九十度转弯，落在木板上。
　　木板上的画面一清二楚。
　　珍娜身穿银袍，双手合十，手腕悬挂的小香炉散发着袅袅青烟，飘过她的鹅蛋脸。
　　画面中唯独六号马马失前蹄，其余的马绕过它，奔向终点。
　　珍娜说：“有人动了手脚。”
　　姬玛把黑丝纤腿架在桌面上，“那我也动动手脚，珍娜姐姐，别人做初一，我做十五，不算过分吧。”
　　她说着一手搂着珍娜，尾巴不安分地缠上她身子。
　　“呃..我不反对，但你尽量别打扰我施法。”
　　姬玛把碰到珍娜胸的手指放下，凝视着跑到最前头的八马说：“咒你脚关节严重痛风。”
　　仅仅是远距离凝视，诅咒的力量便作用于可怜的八号马。尿酸飞快在它前蹄膝盖上聚集，浓度过高，在膝盖内析出白色尿酸结晶，短短数秒，八号马的膝盖就肿了一个大包。
　　痛风发作，无异于用烧红的铁夹用力夹住关节。
　　八号马哀鸣一声，直接侧翻落地，把骑手甩出，在地上滚了数米后才停下。
　　珍娜摇了摇头。
　　“地那么湿，又在转弯，后面的马避之不及，自然会像多米诺骨牌般，纷纷跌倒。”
　　姬玛说话间便灌注一直积蓄谎言力量，强行让这未有人相信的谎言成真。
　　话音刚落，姬玛只觉自己吐出了钢铁所铸的话语，这话语落在地上，立即生效。
　　珍娜沉重地闭上眼睛。
　　这时赌马场。
　　八号马后的一位骑手，本要争第一，自然是全速前进，眼见八号马向自己撞来，惊慌失措，猛得一扯马绳。他**黑马高高扬起前蹄，停不下来来，后蹄打滑，侧翻在地，如一根原木横滚向马群。
　　前面的马纷纷摔倒，后面的骑手没注意前面景象。马群竟互相别马腿，通通摔倒，滚成一团，全军覆灭。
　　在场大部分赌徒目瞪口呆。有人声嘶力竭，对着摔倒马群挥手大吼着：“快给老子站起来！”
　　“跑！快跑呀！”
　　“三号！站起来！快站呀！傻瓜！”
　　被压在马身下的骑手们叫着疼，伸手喊救命。医疗小队抬着担架，却被激动的赌徒们拦住，因为骑手一旦被抬下场，那么无人骑的马，将达不到终点，也就是被淘汰。他们的赌金将打水漂。
　　现在场上没有一匹马站着，只要有那么一匹马能站起来，能走，就算走得比九十八岁的老奶奶还慢，都能获得冠军。
　　不，有一匹马站着。
　　六号马！
　　最先摔倒的六号马，反而因祸得福，没有被连环马祸连累。六号马的骑手却坐在原地，像是被摔懵了一般。
　　重新从地上爬起的鲍佛，见到这一幕，着急得趴窗大喊着：
　　“六号快上马！快上马！”
　　他都把嗓子喊破，声音嘶哑。
　　可六号骑手明明没受多少伤，却依旧一动不动。
　　鲍佛急了，喊道：“黑幕！作弊！这是在作弊！”
　　这时候，六号马不知道是好奇，还是什么，朝前面摔成一团的马群慢慢走去。
　　六号骑手也急了，一下站起来，要跑去牵六号马的缰绳，不让它走。
　　鲍佛瞪着眼睛，一手狠狠锤在窗台上，吼：“黑幕！”
　　话音未落，六号骑手踩到烂泥，一打滑，头砸在马屁股上，马受惊，一瘸一拐地向前跑。在观众们恶毒的咒骂与干吼声下，绕过摔倒的马群。有的观众甚至跨过栏杆，急着要把六号马扯下，保安拎起大头棍给了他头一下，维护了秩序。
　　六号马越过了终点线，观众席传来嘶吼般的庆祝声。
　　鲍佛激动地双拳狠狠揍窗台，直到棕肤女人恭恭敬敬地在后面说：“恭喜大人，您赢了。”之后，他才发觉自己的手捶得肿痛，一滴滴血顺着手掌，滴在窗台上。
　　“滚！”鲍佛红着眼对棕肤女人挥舞拳头，“你这个婊.子！”
　　他不识字，但并不蠢，知道有人做手脚，不让自己赢。
　　鲍佛不知道自己惹上了什么，他把筹码通通换成金币，到手一共八百多金币，他也没来得及细数。还拒绝了赌马场免费赠送的食宿、美人伺候套餐，也拒绝雇赌场提供的保安。
　　一个人抱着近八千克多重的金子，用兜帽斗篷遮住脸，匆匆从赌场后门离去。
　　后门比较偏僻，一条小路绕过小树林，天空阴云已散，太阳正烤干湿漉漉的青草。鲍佛踩着湿湿的小路，抱着黄金，心神不安。
　　他胸膛咚咚咚跳，整个人感觉在做一场美梦，眼前所见，所感都不真实。怀里沉甸甸的金币提醒他，这一切都不是梦，是真的。
　　一瓶药水，仅仅是一瓶药水，真的可以能让他暴富。
　　“被打了！我没钱！”
　　“求求你们了。”
　　一阵哭嚎声惊醒了鲍佛，他抬起头看向声源处，见到不远处有几个露出纹身胳臂的大汉，正揍着一位穿斗篷，身材与自己相仿的男人。
　　“说！你把钱藏哪了？”
　　“我真的没钱！”
　　“胡说！爷我亲眼见你赢了钱！”
　　鲍佛立刻一阵小跑，跑到人多安全的地方。安全后，他找了一个旅馆，店主差点要把他赶出门，即便鲍佛亮出金币，也怀疑他是偷来的，直到鲍佛不情愿的将赌马场给的凭证拿出后，店主才客气起来。
　　走到属于自己的房间后，鲍佛才松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床上，看着旁边坚固的墙壁，感觉有些陌生。
　　他已经习惯了睡在漏风漏雨的篷子里，鲍佛伸出手摸着坚固的墙壁，才有一种安心感。
　　彻底安全后，他长吐一口气，庆幸自己运气好，刚才显然是冲自己来的流氓们，找错了人。否则他就要和自己的金币们说再见了。
　　屏风后，有浴桶，里面盛满了干净放着花瓣的水。
　　他脱下脏脏的衣服，小心叠好，放在椅子上，泡进香喷喷的水里。水清澈到能看到自己黑乎乎的脚趾，比他早上和驴一起喝的水，干净多了。
　　鲍佛回忆起那飘着草料的水，一时间竟然哭泣起来。
　　舒舒服服洗完澡后，浑身清爽。
　　鲍佛走出浴桶，踩在地板上，看着自己亲手叠得整整齐齐的脏衣服，心生厌恶。直接一脚踢倒椅子。
　　“咚咚，先生你的衣服买好了。”
　　“等下。”鲍佛用被子裹住自己，“进来。”
　　侍者端来刚做好的食物，并带来一套衣服。
　　换好了崭新的衣服。吃上了侍者端来的菜，他把菜盘上的香料舔得一干二净，整个盘子干净得闪闪发光。
　　吃完后，他有一股睡意涌上来，爬上床上，闷头就睡。
　　刚闭上眼睛没多久。
　　鲍佛就做了一个梦，梦中被太阳照耀得镀上一层金光的云朵，包围着他。
　　悦耳的女声从天上传来：“商船股票，买飞翔的阿尔道人，买飞翔的阿尔道人....”
　　不知多久，他猛然醒来，嘴里念叨着：“飞翔的阿尔道人，飞翔的阿尔道人。我怎么会做那么奇怪的梦呢？”
　　下午西斜的阳光从窗口落入床上，鲍佛望向窗外，说：“一定是药水的作用。”
　　他站起来，算了一下今天的开销。
　　衣服、押金、住宿费，一共花了他将近三块金币。
　　八百多金币，八百多，也就不到一年。他看着堆在桌面上的金币堆，立刻觉得这堆金币少得可怜。
　　更何况，他要找到自己不打一声招呼就走的老婆，去见见自己的女儿。
　　他看一眼躺在垃圾篓里的黑污旧衣服。
　　鲍佛完全无法接受，再回到以前的生活。穿上旧衣服，躺在污水横流篷子里的旧生活。
　　他记得，暴富药水时效只有一天。之前他觉得，一天时间暴不了富，药水是骗人的。现在他改变了主意，只给自己留了五块金币，收拢了所有金币，紧紧抱在怀里，叫旅馆安排一个马车，直奔港口的股票交易所。
　　股票交易所是一栋白色的建筑，上面站着手持天平的渥金女神，商人们的保护者。 
　　股票，这一词正起源马林城①。
　　商船跨海与高等精灵、南方城邦贸易。路上风险极大，有北佬长船打劫、浩瀚海上又有捕奴的黑暗精灵海盗、风暴等。但利润巨大，总是有人想赌一把。
　　有人就发明出股票这玩意。卖股票得的钱，用来投资出海，如果能顺利回港，利润就分一部分给持股人。
　　分利润时，只认股票不认人。所以，股票又成了一种商品，可随意交易。
　　股价因此就与未来收益挂钩。如果大家都确定商船能安全回来，对应的股票股价大涨。反之，如果商船遭遇不测的消息传来，那么所有人都会急着把手中对应的股票出手，自然股价大降。
　　股票交易所例行人声鼎沸，各种小道消息在里面流传。
　　鲍佛走到交易桌，那里有人托管售卖股票，他把一袋金币全放在桌面上，第一次买股票，他很紧张，小声说：
　　“我买飞翔的阿尔道人号的股票。”
　　前面的工作人员抬起头，像是见到某种奇景般，盯着他。
　　鲍佛壮起胆子大声说：
　　“八百金币！全买飞翔的阿尔道人号股票！买完为止！”
　　整个股票交易所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他，以及桌面上溜出袋子的金币。
　　正当鲍佛不知所措时，一群人涌向他，手里挥舞着白色股票：
　　“我这里有一股！五银币一股！”
　　“四银币！我四银币！”
　　“先生请等等，交易前要开一个账户！”
　　最后，鲍佛竟用了八百多金币，几乎买光了所有飞翔的阿尔道人号的股票。
　　大家都很开心，像是终于把废纸丢出去一般，用着看土包子的目光，看着鲍佛。其中还夹杂着不少同情的目光。
　　“怎么了？”鲍佛接过女工作人员叠好的股票，低声问道。
　　“先生。”一位戴着黑色礼帽的男人，推推自己的右边单片眼镜说，“今早钢铁信仰号回来，他们救了一位飞翔的阿尔道人号上的船员....”
　　旁边的一人嫌他说得长，插嘴道：“飞翔的阿尔道人号被北佬抢劫又遇风暴，船员弃船逃跑。”
　　说罢，大部分人露出看好戏的眼神，看着鲍佛。
　　鲍佛面不改色，小心收好股票，扭头问：“多少点关门？”
　　“九点。”
　　“有可以眺望港口的地方吗？”
　　“可以，二楼有个临河的阳台。但先生你必须签订不能自杀合同，阳台有人守着，救一次收费一个金币。”
　　————
　　昨天的两更，加更的是第八更，忘说了。
　　①原本是出自于荷兰，之所以为什么我写那么详细，才不是为了水。而是源自于之前的怨念，小时候看网文时，作者提到股票这玩意，我就很好奇，想知道股票是什么。可是以前的网文水平低劣，作者本人也不知道股票到底是啥，反正主角就是在没有股票的西幻世界发明股票，硬炒股。


第372章  喝了就暴富
　　“啧啧，就和预期一样，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冤大头。”
　　姬玛终于把黑丝纤腿从桌子上移开，整个人躺在躺椅上，一边喝着牛奶，一边津津有味看着珍娜投影的实时监控，“却不知道，他们才是冤大头。真期待待会他们惊讶又懊悔的表情。”
　　“是你散播了谣言吗？”
　　“对，没错。珍娜姐姐，你脸色似乎不好看。”姬玛语气变得小心翼翼起来，问：“是...因为我违反法律，操作股市吗？”
　　珍娜微微撇过头说：“这..不怪你。”
　　“当然不怪我。”姬玛的声音忽然高起来，“我想这样吗？我好歹也是把圣堂教义抄过五十遍的人，我怎么不知道身为虔诚信徒的珍娜姐姐很讨厌违背法律的人？但我能怎么办？难道，就让我眼睁睁看着我喜爱的珍娜姐姐，被伊斯公子要挟，和他一起上床吗？”
　　“姬玛，我死也不会向他妥协。”
　　“那就是要我看着你变成一头怪物，像圣约翰一样，四肢反转，拱起发光的肚子吗？”姬玛一把抓住珍娜的手腕，木板上的画面晃动着，珍娜无法维持画面，画面熄灭。
　　姬玛拉近与珍娜的距离，直视着她的绿眼睛，不一会就在她眼中见到了“愧疚”。
　　没有失控的迹象，很好。说明这几天静养很有效果，伊斯能用她的愧疚，我也能利用。
　　“对不起。”珍娜说着，抽回了手，“可是...姬玛你喜欢我？”
　　“当然呀，谁不喜欢温柔的珍娜姐姐呢？”姬玛努力地让自己视线，不从珍娜的脸上移开去看她的胸，好让自己的话显得真诚，“我很喜欢你给我治疗时，按摩我的感觉。”
　　珍娜的脸一下变得发红，支支吾吾说：“抱歉，我答应要嫁——”
　　“所以我们做好姐妹不好吗？”姬玛趁机抱住珍娜，用略微起伏的胸，蹭了蹭她柔软的胸口，头搁在她肩膀上，脸上露出坏笑，语气却带着恳求，“珍娜姐姐，我们可以一起嫁给乔治。”
　　她能感觉到，怀中的珍娜松了一口气，伸手抚摸着自己的后脑勺。
　　“对不起，我误会你了。”珍娜也把头搁在姬玛肩膀上，说：“我欠你一句谢谢。”
　　你没误会，我的确是想上你。
　　姬玛说：“那今晚我们一起洗澡好吗？我只是想再躺在珍娜姐姐的大腿上，治疗一次，你用手按按就好。”
　　珍娜语气温柔得像是哄小孩：“好。”
　　姬玛按捺下充血翘起的尾巴，松开了珍娜。
　　她因紧张而跳动心脏缓缓平缓而下。
　　她刚才太过冒险。虽说是神经百战的老司机，但她还是第一次主动用言语捅破那层窗户纸。
　　没办法，实力不够强，只能来软的。要是用上辈子丰富的实战经验，硬推的话，姬玛怀疑珍娜仅用一只手，就能把自己头上的犄角拧下来。
　　一想到今晚还有圣女光身浴池膝枕按摩服务，姬玛忍不住两腿互相磨蹭，盼着晚上快点到来。
　　——
　　——
　　晚上，夕阳西下。
　　股票交易所的阳台上，鲍佛面无表情地数着天上的星星。在他身侧后，一位光头大个子靠着墙，打了一个哈欠，说：“船早该到港了，你要跳快跳吧，我还想下班呢。”
　　鲍佛从白天一直等到现在，除了排泄外，一直没离开阳台，他说：“没到关门时候。”
　　光头大个子不耐烦地说：
　　“像你这种的不肯接受事实的赌客，我见过太多，他们站在阳台望着望着，喂着蚊子，等着再也不会到的船，之后一半人跳进水中，我能全捞上岸，想死的一个没死，除非...”
　　光头大个子走到鲍佛身旁，弯下腰指指阳台下，指着一石质防浪堤，上面似乎染着一团黑红色颜料。
　　“..除非掉下去时，头敲到那，多半脖子得折，掉进水里也漂不起来。”光头大个子打了个哈欠，继续说，“别人得出一块银币，我才会告诉他们，这次看在你有毅力的份上免费告诉你。还有如果给我一块金币，我会故意磨磨蹭蹭不去捞你，让你想死就能死。”
　　鲍佛怒视着光头大个，想一脚把他踹进水里，但无奈自己瘦弱，抬起的拳头放下，咬牙道：
　　“我今天肯定能赚大钱！我上午赌马赢了，现在也能赌赢！”
　　“你这不识抬举的，我好心告诉你，你却不领情。”光头大个子笑着，回过头说：“嗨！大家，这个土老帽觉得买股票和赌马一样！”
　　坐在股票交易所的还有一些人，闻声后都笑起来。
　　在许多人看来，赌博是只有品位低下、脑子简单的土包子才玩的。因为他们无法理解股票的概念，也没有钱。也只有暴富的土包子，大字不识一个，才把股票和赌博挂钩。
　　他们想，这哪能一样？分明股票是精细、高雅，又对社会有贡献的商业活动。
　　人们不仅笑，还公开讨论：
　　“又一个不懂股票的暴发户”
　　“他现在不是暴发户了。”
　　“以为运气好点，有了点钱，觉得自己行了，过来玩股票？”
　　鲍佛表面没多少表情，在贫民窟呆多了，嫌弃与讥讽他听过太多，脸已经麻木了....不过也因此他内心恨不得把那些家伙，全部剥光了丢河里。
　　但他做不到，鲍佛忍住怒气，心中无限懊悔。也许中午所做的梦是自己的幻觉，暴富药水时效早过。商人都爱吹嘘自己的商品，他怎么就忘了呢？轻易相信了那黑发少女。
　　一想到八百多金币全没了，他有一种想要把怀里股票全丢进河里的冲动。
　　光头高个子重新靠回墙，说：
　　“这里也不准丢股票，大厅里有专门烧股票的火炉。”
　　鲍佛不理会他，再一次眺望远处海平线。
　　一团模糊的黑影正在靠近港口，上面挂有灯，轮廓像船。
　　他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双手按在栏杆上，缩起瘸的脚，身体前倾仔细看，才确定是一艘商船。
　　商船吃水很深，甲板上的人不停地向外倒水。
　　“一艘船！”鲍佛喊道，“是“飞翔的阿尔道人”号！”
　　“不对。”光头大个子下意识反对。
　　他走上前，也看清了。如果船以这速度航行的话，那么晚入港是说得通的。
　　很可能是飞翔的阿尔道人号，如果是的话，之前还如废纸的股票，一下就比黄金还贵重。
　　鲍佛心情正激动时，感觉有人在背后动自己的衣服，他警觉地一转头，见到一脸尴尬微笑的光头大个子，后者手里拿着一手帕说：
　　“我看你衣服上有一泡鸟屎，帮你擦干净。你肯定缺一个跑腿的，我腿长，很适合跑步。”
　　鲍佛回一句：“滚！”
　　“我滚，我马上滚。”
　　不一会，港口有一艘小船挂着灯笼，驶向缓缓航行的船，接头后，又回到港口。一位小孩拔腿跑到股票交易所里，大喊道：
　　“最新消息！飞翔的阿尔道人号，从风暴中活下来！船底严重漏水！货物损失了四分之一。”
　　这消息在人们的耳中炸开。
　　货物损失四分之一，属于正常范畴，通常幸运的船，在海上总会遇到风暴，到时候得丢些货物入海孝顺孝顺海神。不仅要孝顺喜怒无常的海神，还得孝顺“偶然”路过的高等精灵海军。
　　鲍佛用力一锤栏杆，泪从眼眶旁流下。
　　“恭喜恭喜！”
　　“真有眼光呀！”
　　“运气真好。”
　　这时候，鲍佛才注意到自己周围不知何时站满了笑脸满面的人，挤满了整个阳台。
　　一位戴黑色礼帽的男人，推推单片眼镜说：“第一次买股票分红吧，船长我认识，特别狡猾，看你是新人肯定欺负你，不如卖给我，我出十金币一张。”
　　说罢，他露出满脸礼貌笑容。
　　其他人争先报价。
　　“别听那家伙的，我出十一金币！”
　　“我出十二金币！”
　　鲍佛不理会，他觉得单片眼镜男看起来眼熟，仔细回忆了下想起来了。在自己第一次来股票交易所，买股票时，从他手里买的股票最多。
　　单片眼镜男卖完手中股票后，用一种幸灾乐祸的口吻，告诉自己“飞翔的阿尔道人号”被抢劫的消息，想从自己脸上看到懊悔。
　　这是个坏家伙，刚才也在嘲笑我是土老帽。
　　鲍佛笑着问：“你买股票买了多少年？”
　　“我研究了十二年了。”单片眼镜男以为游戏身子忍不住前倾，说：“其实我可以帮你卖股票，只要给我分两成就行了，肯定值...”
　　“你买股票那么多年，还比不上我一天赚得多。”鲍佛打断道，“股票，不就是赌博吗？是不是？”
　　“是..从某种意义上是。”
　　鲍佛掏出三枚银币，说：“我这里有三枚银币，谁捡到一枚，我就卖十张股票给他，十金币一张。”
　　说罢，他把银币丢在围观人群脚下。
　　大家一下安静下来，怒视着这嚣张的暴发户，银币在他们鞋子之间滚来滚去，没人弯腰捡。
　　光头高个子立刻扑下，抓起一枚银币，喊道：“喂，你把你踩银币的脚移开！”
　　那人尴尬地移开脚，旁边的人忽然弯下腰抓向银币，这一举动传染了众人。大家顾不上礼貌，纷纷争抢着三枚银币。
　　只有单片眼镜男一动不动，与鲍佛对视，不过只对视了一秒，他弯下腰，挪开脚露出脚下的银币，递给鲍佛。
　　鲍佛笑了，抽出十张股票，一把丢给他，转身就走。
　　他打算食言。之前他还真打算直接卖股票，能让大家不顾面子争夺的股票，利润肯定很高。
　　交易中心的工作人员，见他心情好，对他微笑，赶紧问：“先生，你是怎么知道要买飞翔的阿尔道人号？”
　　鲍佛想起了合同，本着炫耀的心理，朝着阳台上还在争的人大喊：“老子是喝了“金滚滚”炼金店的暴富药水！”
　　“暴富药水？”
　　“对，喝了就暴富。”
　　暴富药水，喝了就暴富。这句话，只用了一分钟就刻印在在场所有人的心中。
　　他们纷纷向鲍佛打听，“金滚滚”炼金店在哪，完全原谅了之前，鲍佛将所有人当狗耍的事。
　　出乎意料，鲍佛非常有耐心地解答所有人问题，一边解答，一边吹牛，说他早上还睡在贫民窟了。
　　当晚，所有人心中都只有一个念头，喝了“金滚滚”药店的暴富药水，就算是贫民窟里的土老帽，也能一夜暴富！


第373章   舒服了
　　“舒服了...”
　　在圣女大人的闺房隔壁，姬玛趴在软软的枕头上，湿黑的头发落在光溜溜后背上，一脸痴笑，回忆着刚才在浴池里，枕着圣女珍娜双腿的愉快回忆。
　　指腹有力按压着太阳穴，两座雪峰半掩着鹅蛋脸，淡淡白光如同披了层朦胧的轻纱，重新唤醒了姬玛在十二岁那年，被曰本“步兵片”击碎的，对女性的美好幻想。
　　还有那一声温柔又充满关切的女声：“姬玛？你还好吗？怎么脸那么红得要滴血。”
　　简直是锦上添花！
　　体验美好到，甚至让姬玛一度梦回当年，当魔王时的**生活，要不是她尾巴抬起时，碰到原本小弟弟应在的位置，碰了个空，提醒她现在她是只魅魔。
　　她可能就头脑发昏，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圣女要是一不小心多用点力，怕是自己的小身板得骨折起步。
　　真有种回到过去的感觉。感觉自从变成孱弱魅魔以来的所有苦，都没白吃。而且自己当魔王时，还真的上不了像珍娜那般的美好女性...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自己不仅不亏，还赚了点。
　　不就是被打过两次针而已，除了烫、疼以外，自己也不挺舒服的。
　　“主人今晚好像很开心。”一旁的猫女仆莉安夕说道，“红光满面，意得志满，美丽了好多。”
　　姬玛转过头，眯着眼睛看着莉安夕。莉安夕不由紧张起来，猫耳立起靠在一起。
　　她这家伙，准又是从词典上，学到一些好词，用来恭维自己。
　　姬玛转了一个身，平坦的小腹朝上，黑发散开，平铺在白色浴巾上，展现苗条白皙的身材。她看一眼莉安夕干瘦的身材，打消了让她陪睡的念头，说：
　　“再夸夸。”
　　“主人风华绝代，黑发如夜，一口口水能让苦涩的海水变得甜。”
　　姬玛听着有点膈应，但又感到新奇，不好意思笑着，说：
　　“继续。”
　　“主人魅力四射，所有男人见你一面都难以忘怀...”
　　姬玛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莉安夕赶紧说：“哪怕是虔诚不近女色的圣武士，也会拜倒在你的双腿下，吻你的脚趾，娶你为妻。对你的忠诚丝毫不亚于对信仰的...。”
　　姬玛手一抬问：“是谁教你这么说的？”
　　莉安夕低下头说：“这几天我听说的，她们说主人与珍娜小姐虽然都是勇者乔治的未婚妻，但显然主人是小的，珍娜才是大的。”
　　姬玛嘴角抖了抖，才记得自己冒充乔治的未婚妻来着。
　　“胡说八道，我..我..”她深吸一口气，总不能直接说，自己是奔着珍娜的身体来，什么未婚妻通通是一时的谎言，她一指房门说：“拿被褥，今晚到门边睡。”
　　“主人，我错了。”
　　“这是命令。”
　　“遵命，主人。”
　　“对了，如果那群长舌妇欺负你的话和我说一声。”姬玛想找个借口，在那群女仆身上出气，“我手有些痒，想打一场架。”
　　“遵命主人。”莉安夕语气变得感激起来，“她们没敢欺负我。”
　　说罢，她弯腰收拾地上的毯子、薄被与枕头，走出门外去。
　　房门关上后，姬玛躺在床上，心里有了新的担忧。
　　虽然自从她升级后，“欺诈者”的谎言能力，控制力上升，很难再发生之前的，自己控制不住谎言能力，反而引火自焚。她身为欺诈者本人，也不至于受到谎言能力的影响。
　　但自从自个是乔治的未婚妻的谣言越传越广，总是让她担心。
　　到时候全世界都觉得她是乔治的未婚妻，那自己岂不是得天天听那种胡话？
　　等等！我记得骗珍娜，要和她一起嫁给乔治。
　　姬玛猛然坐起来，脑海里浮现出这么一个画面。
　　魅魔与圣女身披纯白婚纱，迎接着某位志得意满的死尾巴控，其中圣女一脸幸福微笑，魅魔弯腰低头，一脸要死的样子。
　　姬玛猛得晃头，把这不详的画面给摇出脑袋。
　　她安慰自己说：
　　“只要我坚决不结婚，不就好了么？哪怕被丢上婚床，只要我双腿紧闭，坚决拒绝，像他那种被道德锁链捆住JB的人，说什么都不会上的吧。”
　　想到乔治的为人，姬玛安心了不少。
　　但就这样听天由命，并非她的风格。至少要做些什么。
　　“榨干那条谣言的价值好了。”姬玛自言自语，“恰好之前谎言力量几乎都用没了。”
　　之前布局，用诅咒、用谎言，帮助“飞翔的阿尔道人”从风暴与抢劫中逃脱，可用了不少魔力资源。
　　这次的成功，更让她明白了魅魔的定位。虽然正面战斗能力弱，依靠强力队友，只能打打控制，但拥有极佳的远程能力。
　　特别是诅咒，范围远得超乎她想象。只要是她看到的，都能诅咒，配合上占卜或者珍娜的“远视投影”，简直是个开了穿墙挂的狙击手。
　　不过效力会随着距离增远而衰减。不过强力的媒介与目标的强弱，都能缓解甚至抵消这种衰减。
　　总结完后，姬玛打开个人信息系统，看着人物信息栏那一条激动人心的升级提醒。
　　嘴里默念一句：
　　“此处隐秘宁静。”
　　咒语从口而出，笼罩并隔离这房间，所有在外之人无法窥探到里面。 
　　姬玛把枕头叠高，舒舒服服地靠坐着枕头，才放心地看下自己的新能力。
　　简朴的UI界面和信息栏中的文字，悬浮在她的眼前。
　　“DM：恭喜你已经完全掌握了“女巫”能力，你的部分能力将得到增强，将来一个月都是适合晋级的时候。”
　　“在传承记忆里，没搜索到晋级下一级的魔药制作内容，你可以考虑猎杀相似职业的超凡者，提炼其超凡物质为自己所用。”
　　姬玛没多惊讶，黄金魅魔已经够稀有的，没有很正常。不过更可能是更高层次的魅魔，故意抹除传承记忆中的相关内容，以便控制新一代魅魔。
　　“系统再次提醒您，您可使用系统来探索哪些超凡物质可供您驾驭。”
　　姬玛很熟悉这功能，她给这功能起了个名叫“人体实验”，通过吞服少量的超凡物质，就能得到准确的结果。
　　她之所以能在不当别人的狗情况下，白手起家，成为魔王，全靠系统这功能。
　　“我快赶上死尾巴控了，只需要实验并提炼绿龙小姐的超凡物质，我就可以晋级到铂金，和他平起平坐了。”姬玛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她尾巴在浅色床单上甩了甩，说：“如果顺利的话，他还是铂金的时候，我是钻石，嘿嘿就可以把他摁在地上打。”
　　姬玛跳起来，对空气拳打脚踹的。
　　“阿达~嘿嘿，我已经在境界上完胜你，胜利是我的啦。”
　　她以一个回旋踢，踢中幻想出的某人脸颊，一脚踢出至少十米远，砸断了两棵树，某人吃疼，双膝跪下哭泣着向她求饶，姬玛长吐了一口气，说：“看你求饶的份上，我就饶你一命。”
　　说罢结束了美好幻想，盘腿坐了下去，点开个人界面：
　　“姓名：姬玛。”
　　“阵营：中立邪恶。”
　　属性....（姬玛再次略过）
　　下面冒出一行绿字。
　　“魅惑气质（升级）：身为一只强大的魅魔，不仅能吸引异性也能吸引同性，即便是没性别之分的种族，也会被你影响。你一举一动皆能撩动他、她、还有它的心。”
　　姬玛嘴角抽搐了一下，怎么看总觉得好像这升级，还是不升的好。总是想到异种奸类的糟糕本子剧情。
　　话说，同职业的每个人升级后得到的能力大同小异，小异部分根据每个人的不同而不同。
　　自己分明是一个纯情专一的人，只喜欢大姐姐。不过偶尔被魅魔本能逼得总是乱发.春，依了乔治两次而已。怎么就升级这种让人想歪的能力呢？
　　“梦境宫殿（新）：你对梦境的掌握已达到新的境界，你可以在梦境中开辟出一个连同现实的宫殿，可肉身躲藏在宫殿之中，并可携带非生命物体到宫殿之中。你还能在梦境中邀请其他做梦的人来到你的宫殿里。”
　　一瞬间，姬玛脑子里就蹦出一大堆想法。
　　梦境宫殿与现实的出入口是否隐蔽？检测难度为多少？宫殿里的时间流逝多长？能不能在里面种些菜之类的，这样自己天天就有新鲜的菜吃了。
　　一次能放多少东西，可不可以直接把商船塞进梦境宫殿里，梦境行走到目的地，一分钟路程，肯定能赚大钱。
　　扭曲梦境能力是否能在梦境宫殿中使用？能使用的话，创造出的物体是否可和现实中的物品互动。
　　一时间姬玛很想挨个实验，但她还是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看到下一个能力。
　　“幻象（新）：你现在能制造出一个无声幻象，你可以通过谎言力量，来增强幻象属性，不过它一般难以对人造成什么伤害。如果对方识破这是个幻象，那么它会消失。如果有人相信它，它存在得更久，消耗你魔力更少。”
　　姬玛按捺不住，从床上站起来，五指张开，拢住脸，喊了一句：“出来吧！”
　　她背后，便出现一个拳头比她头还大，浑身绿色，半透明犹如灯神的壮男。姬玛根据本能操纵它，手指一动，壮男幻象冲了出去，朝着空气一秒十拳。
　　“加点音效。”
　　“欧拉欧拉欧拉！”
　　“加点特效。”
　　快得如虚影般的拳头扬起的拳风，吹起姬玛的刘海。
　　或许这能弥补我孱弱的正面能力。
　　姬玛一指摆在桌面上的陶瓷瓶，喊：
　　“灭了它。”
　　幻象欧啦一声，一拳打过去，陶瓷瓶宛轻轻晃动了一下。
　　“就是个花架子嘛...”姬玛扬手收起，“用法应该和绿龙当初用骗了所有人，领主要变成吸血鬼的操作差不多，是用来造谣的。”
　　“接下来该测测梦境宫殿了。”
　　————
　　话说：晚上六点、六点半、七点、七点半，你们钟意哪个时间更新?我现在有一章存稿，打算稳定更新时间。　　


第374章   梦境宫殿
　　梦境宫殿！
　　姬玛在心中大喊一声，立刻就感觉到一层厚厚的“茧”，只要撕开它，就能到达梦境。
　　这个我熟。
　　姬玛动手在虚空用力一撕，拍着翅膀就钻进撕开的口子里。
　　钻进去的感觉，远比从梦境到现实里更艰难。姬玛前前后后搞了近三分钟才钻进去，来到熟悉的灰白两色构成的梦境里。
　　“逃跑零分。”
　　姬玛气喘吁吁地说，“我还想着要在战斗中秀一把钻进宫殿里躲技能的技术呢！”
　　她抬起头来，就见到在自己头顶上，在马林城的天空上，有一团发着光的白云，与她有一种亲密联系。只要她念头一动，就可以操控它。
　　姬玛念头一动，一股吸力就拖着她飞向白云，她在空中一个前翻滚，舒张翅膀，飞速飞到云朵上。
　　一脚踩在云朵上，触感柔软，有弹性，她小跳起来，一把扑在柔软的云朵上，云朵轻轻地托住了她。
　　“感觉就好像是叮当猫里的云上王国一样。”姬玛仰面躺着，白色的光落在她身上，温而不热，但上面没耀眼的太阳，天知道光源在哪，“这很顺我心意，或者说，这片空间都顺我心意。”
　　姬玛心念一动，心中所想化为具象。
　　一座宫殿在她身后浮起，她赤脚所踩的不规则云朵，以她为中心，通通抚平。前方是一棵棵果树，树荫下都放着毯子、枕头，一条条小溪从树林间流过。
　　姬玛走到果树下，踩了下枕头，高度合适，垫在肚子下，刚好可以抬起屁股。她又张开五指，一颗红色的果实落入掌中，果实柔软，姬玛放进嘴巴里，恰好能堵住嘴。
　　树上垂着藤蔓。她扯了扯树上的藤蔓，有弹性，每一米有个节点，很容易扯下一节。
　　树枝低矮，有凹槽，姬玛试了试。配合上藤蔓，很适合把一个人捆住四肢、嘴里塞果，悬挂起来。而且不远处还有一处小溪，非常适合清洗身子。
　　她露出满意笑容，打了一个响指，一朵白云悬浮着飞了过来，姬玛跳上去，驱着云朵向刚建成的白色宫殿飞去。
　　在宫殿里逛了一圈，感觉良好，就好像回到以前的后宫一样。
　　就连大厅中，浅浅的喷泉都一模一样，自己可喜欢在里面和女仆们嬉戏了。
　　正当姬玛又回忆起当年雄风时，喷泉里两排银白的水柱喷出。
　　她不由得回忆起过去。仿佛见到，白丝女仆少女们，在喷泉上奔跑，被水柱掀开了裙子，湿透了过膝袜与身上裙子，勾勒出她们年轻或成熟的身躯。害羞的娇叫着捂着裙角，开放的则向自己抛媚眼。
　　回忆着，回忆着，她产生了幻听，好像听见了女仆们的娇笑声。
　　喷泉的水柱落下，幻象随之消失。
　　姬玛才从回忆中清醒过来，怅然若失。她拍了拍手，试图复原记忆里那美好回忆。
　　八位女仆少女出现在喷泉中，高挑的、可爱的、黑皮的、白皮的、苗条的、丰腴的、长腿的、挺拔的，和她记忆中一模一样。只不过她们的眼睛是死的，宛如木偶。
　　姬玛上去，摸了摸一位女仆的脖子，冰冷得如死尸。她让所有女仆暖起来，摸起来有活人的感觉，可眼睛还是死的，看得人心里一阵悚然。
　　“果然不能创造智慧生物...呵呵，我是想什么呢。”
　　姬玛没放弃重现美好的回忆，她让女仆的眼睛转动起来，但一次操控八个，就超出她能力范围，她不是计算机，不能一心多用。姬玛只能退而求其次，让女仆少女们跑起来。
　　她们迈开脚步，喷泉喷出水柱，时机把握得很准。可女仆少女们，像是笨拙傀儡师线下的木偶般，机械地向前走，没走几步，就一个接着一个跌下。
　　姬玛凝神加强了控制。
　　一位银发红眸的少女，侧躺在喷泉里，用力晃动着四肢，脸正好对准姬玛，她脸上带着木偶般笑容，似乎在嘲笑。
　　姬玛怒了，一拍手，女仆们全部碎成光点。
　　她叹口气：“根本无法复原。”
　　说罢，却发现自己只要一回忆起那段美好的“喷泉湿女仆身”回忆，就不由得想起刚才大煞风景的一幕。
　　连美好回忆都没了。
　　“为什么？”她望一圈宜居又美丽的宫殿，“为什么被搞的是我？”
　　姬玛心里不由得浮现出，以前自己宣布，打算放弃自己领土、建一个后宫并与女人享乐几百年后消息，无数“魔族同胞”与手下在露出震惊表情或鄙夷的神情，其余魔王则是毫不掩饰露出嘲讽表情。
　　“凭什么沉迷女色就是没志气？为什么开后宫就要被鄙视？为什么魔族，就一定要享受杀戮与毁灭？我他么就喜欢搞女人怎么了？”她放肆地在宫殿里吼道，“凭什么偷偷联合勇者，把我干了。靠！真的看不爽我，和老子说声啊，我他么把魔王王冠碎片交出，谁爱要谁要！”
　　她背后的翅膀猛然变长变大，拍着翅膀，飞向空中，姬玛凭空抽出一柄被黑炎裹住的巨剑，用力劈砍向喷泉。
　　一时间碎石四溅，她怒吼道：“老子砍你的手、剁你的头，还一脚踩着你的脊椎骨！”
　　想象中的其余魔王，已经身受重伤，但还是在嘲笑她。
　　“我咬碎你的喉咙！”
　　她面目狰狞，伸长脖子，虚空一咬，想象自己把对方喉管给咬下。
　　发泄完之后，姬玛虚脱地靠墙坐下，一把丢掉自己的巨剑，双手捂脸，哭了一会后。
　　站起来，疲倦地自言自语道：“还有许多测试要做。”
　　被破坏的宫殿自行修复，但她已经不想再看熟悉的宫殿一眼，随手换成高中时的实验楼，坐着筋斗云来到化学实验室里。从异次元空间袋中，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炼金材料。
　　实验了三次。第一次，使用自带的简易炼金器材，可成功处理炼金材料。
　　第二次，使用自己具象出的炼金器材，也成功了。
　　第三次，幻想出炼金材料，无法制造出魔法药水，因为凭空出现的炼金材料中连魔力都看不到。
　　姬玛还试着幻想出电视，电视里的画面永远只有几秒钟新闻，是报告南方雨灾。也是姬玛唯一记得住的电视画面。她用幻想出电脑，亦是如此，只有一个空壳。
　　姬玛不知为何很沮丧，她查了查自己的魔力，发现魔力还剩百分之七十。
　　闭目冥想了下，感受魔力流逝方向，发现大头用在维系梦境与现实的出入口，出入口无法关闭，也就是说，自己无法在梦境宫殿里恢复魔力。
　　她用具象出的笔与纸算了下，自身魔力再减去维持梦境必须魔力，除以魔力消耗速度，得出一个结论。
　　全状态的自己在梦境宫殿里，只能呆八个小时。
　　“只能当大号的储物室，还有移动炼金室。”姬玛把笔丢在地上，随手用黑板擦，擦掉黑板上值日表中自己的名字，“也不能强拉人进梦境宫殿，还得邀请，白高兴一场了。”
　　姬玛走出实验室，双手对着水泥地板一开，水泥地板裂开一条缝，露出向下楼梯，那是出入口。她踩着阶梯，向下走，阶梯渐渐透明，直到消失。
　　姬玛踩了一个空，落下，她张开双翼，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灰白两色的梦境。
　　“还是回去吧。”
　　话是这么说。
　　一分钟后，姬玛却来到乔治的梦里。
　　乔治梦到了珍娜位于圣堂的房子，他本人坐在餐桌前，桌面上“九龙出海派”——九条七鳃鳗将长满牙齿的圆柱口器对准他，一边摇晃，一边唱着恐怖歌曲。
　　乔治那一张总是泰山崩而面色不改的脸，居然露出了纠结的表情。
　　姬玛心情本来很坏，嘴角却忍不住浮出笑意。
　　坚韧不拔、信仰坚定的圣武士，居然会被自己的一份黑暗料理吓出黑暗阴影。
　　说明自己还是很厉害的。
　　“嘿！乔治是我。”姬玛拍着手，“活的姬玛，我入你的梦，不是你幻想出来的春梦主角。”
　　乔治伸手，把“九龙出海派”倒扣在桌面上，松口气说：“我在做噩梦。”
　　姬玛嚷嚷道：“不公平，圣女珍娜喂了你八年黑暗料理，你却只记得我一次可口的黑暗料理。”
　　盘子下被压的一条七鳃鳗，倔强地仰起头，唱着犹如老巫婆诅咒声的歌。
　　乔治一拳锤扁七鳃鳗的头说：“终生难忘。”
　　“哈哈哈。”姬玛笑着，坐在乔治对面，眼睛瞥了珍娜的闺房一眼，房门是半掩着的，她歪着头，给了乔治一个眼神，尾巴抬起，尾巴尖指了指闺房，“嗯~？还记得双杀那一天？”
　　乔治正色。
　　姬玛笑：“开玩笑的，我又不饿。”
　　“哦。”
　　“怎么一点都不失望？”姬玛乘机套话，“是不是在野外找了哪个女人，解决了需求了。”
　　“没有。”
　　“哦~那身边有没有美女？”
　　“有几位。”乔治反问，“你怎么知道我在野外？”
　　在乔治写满专注的蔚蓝眼睛中，姬玛不由自主地紧张来，总觉得对方发现了什么。
　　姬玛肩一耸，故作轻松道：“瞎猜的.....野外遇到野女人嘛。”
　　乔治思索一下问：“你刚才应该算得上是恋人查对象是否出轨吗？”
　　“才不是！”
　　“刚才不算是合理的嫉妒吗？”
　　“你不要随随便便发散思维呀。”
　　__________
　　sf定时更新最晚晚上五点半。


第375章  看开了
　　在确定了乔治和冷傲的长腿精灵，没发展到啪啪啪的地步。
　　姬玛的心情舒畅起来。这么算，自己胜了乔治一筹，她把乔治的未婚妻不仅看光光，还体验了一把顶峰作案的感觉。
　　在梦境中无法测谎的乔治，怎么看怎么顺眼。
　　姬玛看着乔治，脸上忍不住露出得意微笑。
　　“你笑什么？”
　　“你未婚妻被——”姬玛改口，“差点被人玷污。”
　　“玷污？”乔治手抓向剑柄，“谁？”
　　“是伊斯公子，珍娜的小舔狗，从小时候舔到现在。”姬玛说，“别激动，我是说差点。”
　　“我还以为是你。”乔治松开手，“珍娜能自己保护自己。”
　　别以为我忘了绿皮的那天。
　　“是我保护她才对。”姬玛说，“珍娜有心魔，被斯公子利用，暴走了一次。现在我正帮她，勉强撑下来....”顺便挖宫墙
　　最后她明知故问道：“你现在忙吗？不忙的话过来支援一下吧。”
　　“我现在有任务。”乔治说，“倒是可以通报一下圣堂，请求支援。”
　　“珍娜姐姐已经发信使了，但珍娜也说过，这种私事，圣堂是不会过多插手的。”
　　毕竟圣堂又不是什么帮派组织。
　　“你能对付得了那个叫伊什么？”乔治说，“如果不行的话，我会请求圣堂发信警告。”
　　“伊斯公子也是可悲，最大的情敌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姬玛说，“我会好好修理修理他，你放心。”
　　“我最不放心不下的是马林城，怕你一不小心把它炸了。”
　　姬玛故意脸露出委屈：“喂喂，你这是歧视。我是弱势方好么，哪有你这么猜忌自己人的。”
　　乔治说：
　　“我知道你正面能力孱弱，遇到一支巡逻队，只能转身就逃。但你能瓦解千军万马，让他们自相残杀，效率可比珍娜的对军神术强得多。你可以用谣言与欲望，抹杀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消解维持社会运转的基础。”
　　“从某种角度来说，人越多的地方你越强。你在马林城，就像是举着火炬走进堆满枯草的仓库里。伊斯公子那蠢蛋，还对你挥着剑，步步紧逼，剑与火炬相斗，一个不小心，整个仓库将熊熊燃烧。”
　　姬玛本想反驳，但转念一想，想到明日上架售卖金钱运药剂。虽然能得钱，但要付出代价，代价大小，多多少少和得钱多少有关。她自己喝金钱运药水时，尚且差点被马车压断脚，才获得赚钱的机缘。
　　要是明日准备的三百多支金钱运药剂一起上架的话。鲍佛暴富的故事，不到半晚就快传遍了整座马林城，恐怕明天会卖光。
　　短时间内三百多支金钱运药剂投入市场，不知道马林城路上的马车有没有三百多辆，够不够制造车祸创造转移财富的好机会。不知道马林城会乱成什么样，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但又能怎么办？”姬玛摊手，“难不成让我举手投降，任由割宰？”
　　“当人类还是茹毛嗜血的野蛮人时，聚居地里为防止双方私斗，酿成灾祸。所以部落中德高望重的老人会充当调解员。”乔治说，“到了现代，法律、法官一同担任了调解员角色。马林城也有类似的角色，用于调解超凡者之间的斗争，没必要凡事都诉诸于暴力。如果大家能正确认识到你对城邦的潜在威胁，他们一定会努力劝说伊斯。”
　　乔治顿了顿接着说：“他们会按住伊斯，不要让他再刺激手拿火炬的你，他们不会想看到马林城熊熊燃烧。这就是秩序的意义，秩序约束暴力。”
　　“感情你还没放弃教育我，我可真是荣幸至极。”姬玛说，“但有位哲学家沃滋基硕，说过：‘超凡能力像是内裤一样重要，万不可轻易暴露’，暴露了超凡能力，对方针对我，岂不是落了下风？”
　　“来自圣堂的证明，将会在一周内送到马林城，证明有圣堂背书，不会没人不信。”
　　“什么证明？”
　　“证明你对城市据点非常危险，但不会暴露你的超凡能力。”
　　“他们会信？”
　　“圣堂不会撒谎，这是诚信的重要所在。”
　　“行了，行了，就别向我继续说教了。”姬玛站起来说，“再见，我还得回去很许多事要忙。”
　　在姬玛张开双翼时，身后传来乔治的声音：“姬玛。”
　　“什么事？今天我可不想找你解决需求。”
　　“你今天是不是很烦？”
　　姬玛扭过头来说：“没有，你是怎么觉得的？”
　　“今天你显得很暴躁。”乔治说：“你找我还有其它事吧。”
　　“没有！”
　　“我又猜错了。”乔治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
　　天知道他又从哪本书里，看到什么稀奇古怪的恋爱方法，这会八成在反省。
　　姬玛翅膀向上扬，双膝弯曲，欲飞，但最后还是僵住。她看着乔治认真思索的脸，心一软，忽然说：
　　“刚才我是在撒谎。”
　　“啊？为什么？”
　　“因为有些事，我不好说出来。”姬玛说，“待会我要胡编一个故事，我希望你以认真的态度对待，但又不对故事本身展开联想。”
　　“故事背后的真相，说出来很不好吗？”
　　何止不好？说出来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非常不好。”
　　“我保证，你说吧。”
　　“有位国王，他曾有无可匹敌的军队和一座宫殿。但世事无常，他失去一切，成为一位乞丐，他发誓一日要重新建立一个王国，奋斗成了一位骑士，但有一天他路过宫殿废墟时——算了。”
　　姬玛忽然停下。
　　“故事说一半不是好习惯。”
　　“说别人的故事总像是隔一层。”姬玛说，“我很伤心。因为我发现，回忆中美好的时候再也回不来了，哪怕我使用超凡能力。那美好在我脑里，也渐渐模糊了。很奇怪，说出来很简单的事，但我还是觉得伤心。”
　　乔治没说什么，而是走上去，搂着姬玛，姬玛稍微挣扎了下，但又觉得安心就没继续挣扎。乔治在梦中没穿盔甲，胸膛贴着姬玛的肩膀，她能感受到乔治有力且规律的心跳。
　　“我们会一起创造更美好的未来。”
　　比乔治矮整整一个头的姬玛，抬起脸来问：“保证？”
　　“我保证。”
　　姬玛嘴角才重新带上微笑。
　　转念一想，只觉乔治意外得说的很对。
　　我有一个梦上后宫，现在还有一个从乔治那挖墙角挖来的圣女。重建后宫的伟大目标，这不就实现了一部分吗？如果把长腿精灵挖过来，单从质量上，就超过以前后宫一筹。
　　再搞一些普通美女来，充充后宫，当当女仆，弥补与原本后宫的数量差距。这后宫不就重建起来吗？而且，无论是硬件措施、还是美人质量，都比过去的后宫好。
　　总之，有乔治这大工具人在。力量会有的，美人会有的.... 
　　姬玛越想越激动，心中的阴郁一扫而空，她看着乔治，噗嗤一笑，肆意地咯咯咯笑出来。
　　“姬玛？”
　　姬玛推开乔治，脱离他的臂膀中，轻轻一跃，跃上餐桌，一脚踢走一条七鳃鳗，说：“我很开心。”
　　她随意跳着踢踏舞，小腿把“九龙出海派”踩得乱七八糟的，整个桌面砰砰响，继续说：“太开心了。”
　　乔治一抹贴在他额头上的派，温柔地看着这肆无忌惮的魅魔少女。
　　姬玛幻想着未来后宫美女成群，树林下绝世美人，仰起头，翻白眼的场面，她越跳越开心，直接从桌面上跳向乔治，乔治轻松接住轻盈苗条的魅魔，她的脚底沾着食物碎屑。
　　乔治低下头，躺在他怀里的魅魔，对他露出坏笑。
　　她说：“我在梦中有个宫殿，可邀请人，有好玩的东西，你想不想去看看？”
　　“好呀。”
　　呵呵，就先让你这个苦主，看下未来NTR场所吧。
　　姬玛从乔治的怀里跳下，从后背抱住他，双翼张开近四米。
　　她感觉，自己能把接受邀请的乔治抱到自己的梦境宫殿。她便双翼一振，一个连同梦境宫殿的出入口出现在她头顶，她拍着双翼，抱着乔治穿过出入口。
　　不一会，就落在梦境宫殿的树林里。
　　青草绿叶，小溪流淌，果树上结着红色果实，垂着带节点的藤蔓，有的藤蔓上还挂着黑乎乎长条状的果实。
　　乔治好奇地摘下一条，果实有韧性，他用力一按，牛奶般粘稠状的东西，就从果尖喷出。
　　“这是什么果？”
　　“果汁能当润滑油的果，不能嚼，只能含。”过几年，这些都会用在你的未婚妻们身上。
　　姬玛脸上的笑容愈加不怀好意起来。
　　“好奇怪的树。”乔治丢下黑果，望着阳光下，闪光的小溪说：“比我想象得还好，这里很适合午睡。我总是觉得你会弄出一座淫.秽宫殿。”
　　“啊哈哈哈。”真特么被你这家伙猜中了，姬玛抬抬手，天空上一朵筋斗云落下，“来，坐一坐，咱们去宫殿。”
　　白色的筋斗云载着乔治与姬玛，飞向宫殿。
　　在路上，乔治赞扬姬玛有一种孩童般珍贵的天真，把梦境宫殿设计得和童话一样。
　　姬玛笑而不语，带着乔治在宫殿里逛了一圈，让他看到未婚妻们将住的寝室、将举行不正经聚会的大厅、将被调教的房间，以及大大的浴池。
　　看着乔治这未来的苦主蒙在鼓里的样子。
　　姬玛的心理得到极大满足。
　　“主卧到了。”
　　筋斗云停在主卧能供两位数多人运动的红色大床旁。
　　乔治看了下主卧，转过头说：“很熟悉，我记得和魔王基玛的宫殿很像，不，除了摆件外，几乎一模一样。”
　　一盆冰水浇在得意过头的姬玛头上。
　　“我也不知道。”姬玛用力一推乔治，他顺势躺在床上，姬玛骑在他腹部上，俯下身，看着他变红的脸，轻笑一声。张口露出洁白的牙齿，狠狠一咬乔治的肩膀。
　　非常用力，肌肉咬得酸痛，牙齿陷入肌肉里。
　　就在这间主卧，离这里不过十米的地方，某人一剑穿过她的胸膛。
　　姬玛十指用力扣着他的肩膀，指甲插.入皮肤中。
　　乔治没作声，也没动，任由姬玛撕咬。
　　肉真是太硬了，姬玛咬了半天，才感到一缕铁腥味在齿间蔓延。
　　她松开咬酸的嘴。乔治肩膀上，只留下一副湿了口水的牙印，上面有点红，只是皮外伤。姬玛伸出粉红舌头，舔了舔伤口，才直起身，抱着胸，金眸在微暗的环境中散发着微光。
　　乔治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锁骨上，似乎在欣赏一幅油画。
　　她问：“疼吗？”
　　“一点。”
　　姬玛重心回到屁股上，能感受到隔了两层布料后，乔治的腹肌。她尾巴向后探，果不其然碰到某硬物。
　　她一笑，俯下身，手撑在他耳边，看着乔治蔚蓝的眼睛，里面居然有所期待。真是好玩。
　　她戏谑笑道：“很硬咯，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该回去了。”
　　说罢，她要站起来时。乔治一起，一手抓住她肩膀，反客为主，按她在床上。
　　脸几乎贴着脸，说：“你不能一直耍我。”
　　姬玛手推着乔治的胸膛，说：“我现在真没那种想法。”
　　如她所意料的那般，乔治没继续动手动脚的。不愧是正人君子，要是自己，管他那么多，早就撕衣服，掰开腿，大干特干了。
　　乔治问：“那刚才为什么？”
　　她从这声音里听到一分急切，嘴角勾了勾，说：“我想实验下，受邀请的人来到梦境，是不是实体。你醒后，看看肩膀上有没有留有痕迹。”
　　“好。”
　　“能放开我吗？乔治。”
　　乔治真的乖乖放开躺在床上的魅魔少女，站了起来。
　　“好了，今天很谢谢你。”姬玛按捺住继续玩弄乔治的冲动，比如用尾巴敲他的帐篷，说：“就到这吧，再见。”
　　随着一个响指打响，乔治见到周围的一切都模糊，消失了。
　　姬玛也离开了梦境宫殿，回到现实，落在床上。
　　她心情非常好，哼着跑调的歌，打开房门。
　　走廊上，房门旁，猫女仆睡得香甜，发出低低的呼噜声。
　　姬玛看得忍不住一脚轻踢，踢醒莉安夕，猫女仆一下清醒过来，见到是姬玛，连忙翻身站起问：“主人，有什么命令吗？”
　　她脸上带着浓浓疲倦。
　　别人痛苦，姬玛就开心，她问：
　　“我只是问一下，你要不要吃我做的夜宵？”
　　“不用了，主人。”
　　“哦，好好睡。”
　　姬玛离开，去厨房拿了些厨具和食材，还找了些种子。到梦境宫殿，播下菜种，还顺便给自己煮了一个夜宵。
　　吃饱后，回到卧室，再顺便踢莉安夕一脚，弄醒她，递给她一份夜宵。
　　姬玛心满意足地抱着饱饱肚子，卷缩着躺在床上，结束充实的一天。
　　——————
　　出于剧情连贯性考虑，这章四千三百字，晚上十一点加更章节两千。
　　PS：看了开头，感觉有很大的提升空间，过几天会重写。


第376章  爆卖
　　次日，上午。
　　金滚滚炼金店里挤满了人，人群向着柜台涌动，犹如洪水撞向水坝，大有将其冲垮的趋势。
　　“十连抽！十连抽！”
　　“我三十连抽！三十连抽！”一位好不容易挤到柜台前的富商，拍着桌子大喊着，“来个人，快把我的钱拿走！”
　　莉安夕一脸疲倦，端着一罐塞满金、银币的罐子，走向后台，不时有钱币从罐子口落下，但她已经顾不上了。开始她还会去捡钱币，但很快就发现这得不偿失，柜台前堆满了嗷嗷叫的顾客，迫不及待地要把自己的钱塞满罐子里。
　　又一股声浪袭向柜台，酒柜中的药水瓶都在颤抖。
　　“哇嗷！金色传说！”
　　“我开出SSSR了！”
　　一位衣着体面，身穿华服，头戴暗红色帽子的市民，激动喊道。
　　几乎整个酒馆里的人，都瞪红了眼睛，望着他，嫉妒之情快溢出眼睛。
　　华服市民像一只卷毛狒狒般，手舞足蹈，跑到柜台前。
　　身为“金滚滚”店里，地位最高的女仆。莉安夕亲自拿起放在最高处的盒子，里面盛着“暴富药剂”，无数人的炽热目光聚焦在木盒上，都快点燃了木盒。
　　尽管实际上，它本身不过是经过染色处理过的金钱运药剂，和普通的金钱运药剂没啥不同。但所有人相信，它真的能让人一夜暴富。
　　他们一直用嘴、用心念叨着鲍佛的传奇故事，赌马场的传奇六号、不死的飞翔阿尔道人。
　　姬玛本人也很好奇，这种真假掺半的暴富药剂，最后会产生什么奇妙的化学反应。
　　领讲台在柜台前，它很高，所有人都能看见领奖的人。
　　华服市民将金闪闪的陶片还给莉安夕，接过木盒，拿出里面的暴富药剂，炫耀地摇晃了下里面金闪闪的药水。
　　所有人的眼中都映着这管药水。
　　华服市民笑了笑，虚荣心得到一般满足，他没喝下暴富药剂，而是又掏出一片金闪闪的陶片，说：“我中了两个！”
　　这下，大家都憋不住了，纷纷喊道：
　　“狗托！”
　　“去死去死！”
　　“把他丢进海里！”
　　在咒骂声中，华服市民放肆地大笑着，将两管暴富药剂灌入嘴中。在这一刻，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
　　...
　　晚上，珍娜家，后花园凉亭中。
　　凉风习习，吹着花丛一摇一摇。一颗光球散发着明亮光芒，照得凉亭惨白惨白。
　　卡斯兰手拿账本，亲自算账，他的红胡子在颤抖，说：“第一天投入了一百管药剂，扣除税、门面维修费、中奖人的医疗费、六位保安的薪水.....”
　　“中奖人的医疗费是什么回事？”
　　“有个人抽到了两瓶暴富药水，当面炫耀。当场被人打成骨折，衣服撕烂，还差点被丢进海里。气愤的暴徒们最后把他扔进了臭烘烘的咸鱼堆里。据说，他待过的咸鱼堆被人高价售卖，起名叫好运鱼。”
　　“欧洲人惹非洲人恨呀。”
　　“欧洲人？”
　　“没什么。”姬玛大手一挥：“明天再雇六位保安维护秩序，保证中奖者在店外喝药就行了，免得又要我们赔偿，这很重要。”
　　“好的。”
　　卡斯兰看着账本下面，喜笑眉开，说：“我们纯利润有足足两千两百金币！没想到以赌博的方式卖商品，居然赚得那么多。”
　　“这就是相比买断制的优越之处。”
　　“买断制？”卡斯兰琢磨了下这词的含义，说：“人心真奇怪，原本药水分明只需要十金币时，没多少人买。一换成抽奖制后，就大方就丢出648银币来个十连抽，还未必得到一管稀释过的药水。”
　　珍娜说：“这样本质上不就是以次充好吗？我们这样做生意不太好吧。”
　　“女儿呀。”卡斯兰说，“对方是心甘情愿地付钱，他们自己看不破，脑子蠢，是他们的事，和我们无关。”
　　“可我们也不是欺骗他们吗？”珍娜说，“暴富药剂，不过是我附过魔的普通药水。还分什么史诗、传奇品质，说到底也不过是掺水多少的区别，这些都是假的。”
　　卡斯兰说：“我的亲女儿呀，你不会想要举报你父亲吧？”
　　“我不会。”珍娜说，“但骗了就是骗了，我心里过不去。”
　　姬玛连忙紧握珍娜的手，摆出真诚的目光，看向珍娜说：
　　“你父亲说错了，那些抽奖的人其实不是蠢。你也错了，我们并没有以次充好。”
　　珍娜抬起绿眼睛疑惑地看着姬玛。
　　姬玛说：“我们卖得不是掺水的魔法药水，而是美梦还有希望。”
　　珍娜更疑惑了。
　　以次充好，怎么看都和美梦、希望挂不上钩。
　　姬玛这时才使用“谎言”的能力说：
　　“鲍佛本来是一位不幸的搬运工，他搬货时不小心砸瘸了脚，妻离子散，本人只能睡在满是污水的贫民窟里。是暴富药水，给了他房子，填饱了他肚子，洗净了他身上脏污，过上人人羡慕的日子。这种机会，马林城从没有，贫民窟只会将他吞噬。”
　　“他们仅仅是买到了掺药的水吗？不，还有马林城给不了的美梦。即便他们什么都中不到，也不妨碍他们充满希望，回到家和家人一起畅想着，如果有一天中了。他们能搬出狭小的房子，能给第五个孩子买新衣服穿，餐餐都吃土豆炖牛肉。在这一刻，生活的苦难似乎都消失了。”
　　“这难道不是希望和美梦吗？在马林城可是稀罕物，物稀为贵，所以他们出的钱多是正常。”
　　珍娜眼中的疑惑与愧疚渐渐消散，重新充满生气说：“谢谢！我一直想不通，原来看似功利卑鄙的贩卖背后，还有那么暖心的故事。”
　　“这样就好。”姬玛忽悠成功，松开手问道：“能还完所有债吗？”
　　“可以还一部分，但要恢复这段时间损失的话难，非常难。”卡斯兰指的是，他第一次投资商船贸易失败，之后一直运气差，赤字到现在，他抬起头，看向姬玛：“除非....”
　　“除非什么？”
　　“我们可以赚得更多，一个上午还没到，所有的药水都被卖光了。”卡斯兰说，“你还扣有三百瓶药水，再过几天，它们的药效就要消失了，只要我们一起投入市场。”
　　“不行，可能会引起社会动荡。”姬玛想到了乔治的告诫，说：“稳妥起见，一天投入一百瓶。”
　　“真的吗？”
　　“应该吧。”姬玛看着珍娜的胸，心不在焉地说，“多卖几日也是好。”
　　卡斯兰艰难地点了点头说：“好。”
　　——————
　　加更进度 9/10


第377章  猎巫人
　　数天后，辛吉的炼金工坊里，两位学徒们从工坊里结伴离开。
　　“你今天去抽奖了吗？”
　　“没有，没钱你呢？”
　　“我要去十连抽。”
　　“哇！要六百多银币呢，你找了一个阿姨？”
　　“去去去，我可签到了一周，次次都抢到，可好不容易有一次十连抽的机会呢。”
　　“那么爽？干脆哪去卖好了。”
　　“只能抽‘黑铁罐’最多出蓝色品质的药水，五金一管呢。”签到人说着，摇晃一个布袋，里面发出玻璃球的互相撞击声。
　　每次签到，都能拿到一颗玻璃球，七颗玻璃球换一次十连抽机会。自然，在能工巧匠云集的马林城，什么都能仿造，不少人捧着一袋玻璃球去换十连抽。
　　但他们都无法通过珍娜的测谎一关，即便是这样，涌向珍娜的人依旧络绎不绝，许多人都想一睹其容颜。
　　“这？十连抽能抽出什么？”
　　“啧，官方说了，十几个黑铁罐里，可能放一个SSSR，要是我抽到“暴富药水”，起码你得叫我一声爸爸。”他说罢，把一袋玻璃球放进口袋中。
　　“爸爸，把遗产传我好吗？”
　　“好勒，儿子——哎”
　　一位气息阴狠的高大男人，直接撞到签到人，要不是他同伴拉住他，他早就跌倒在地。
　　签到人一摸腰间长剑，转过头怒道：“不长眼吗？”
　　他同伴，另一位学徒却扯了扯他衣角。
　　高大的男人也停下脚步，他穿着皮质风衣，头戴一顶宽沿高皮帽，上面安着一块灰色的纯银头颅。
　　他穿着一饱经风霜的胸甲，上面一道爪痕见证了某次惊险战斗，斜戴一个武装皮带，上面插着一根应急的红色魔法药水，以及对杀戮邪魔大有裨益，经过三重祝福的镀银长钉，还挂着一块西格玛教会的神徽。
　　他绝对是一位经验丰富，追求用最冷酷、最狠辣手法摧毁敌人的...猎巫人。
　　猎巫人侧过冷酷的方脸，多日未理的胡须乱糟糟，黑色的眼睛像是看着某种死物，上下打量着两位学徒。
　　签到人吓得卵一缩，生怕猎巫人找个什么理由送他上火刑架，立刻低头转身离开。
　　猎巫人不理会两位学徒，大步走入辛吉的炼金工坊。
　　柜台处没人，只听见一声已婚妇女干嚎声从楼上传来。
　　“你这个死鬼！肯定是看上人家，连你的大弟子，你都不给书给他看！现在好了吧，人家学完后，就没人再来我们这里买药了！”
　　“以后该怎么办？！”
　　“我怎么就嫁给你这个死鬼呢？”
　　在极具穿透力的大妈音中，惨杂着中年男的辩解声：“伊斯大人给了我一千金币...”
　　“你还觉得你没有错是吗？”
　　“我错了。”
　　“错哪了？”
　　猎巫人掏出一柄战锤，锤身身侧也印有一纯洁骷髅头，他用力锤向桌面。
　　“砰！砰！砰！”
　　柜台里放着药剂都快震倒在地。
　　不一会，上面的喧闹声停了下来。一位中年男子，捂着脸急忙走下来，他下巴光洁，上唇胡须浓密，头上乌黑浓密的头发，歪过一边，露出光光的秃头，正是辛吉。
　　方脸猎巫人停下手中的活，他的战锤已在柜台砸出一个洞。
　　辛吉见罢一怒，抬起目光，对上猎巫人冷酷的脸，随后又低下头，换上恭维的神色说：“猎巫人大人，您要买什么？”
　　方脸猎巫人抬起手，一指辛吉的头说：“你的假发。”
　　辛吉连忙扶正自己的假发，遮住光光的秃头说：“谢谢提醒，这个年头生意难做，家里的婆娘不高兴，您多照顾小店生意，我——”
　　“我刚才听见你收到一千金币。”方脸猎巫人没收回手，手指指着辛吉的鼻子，问：“见到我那么慌张，这笔钱我看八成是异端邪魔给你的。”
　　“没有，没有..”辛吉连忙挥着手否定道，“这这是伊斯公子给的钱，给我赔违约金的。”
　　“这笔钱都够订做一位瑞克禁卫的全身板甲，再雇一个漂亮小妞做侍从！”一柄短剑不知何时顶住辛吉的喉咙，“也够十次活人献祭。”
　　“大人，大人，饶命，我全招！伊斯公子让我不供货给一个大商人。”
　　“刚才你们在吵什么？是不是分赃不匀？”
　　“不，不是！是一位叫小乔的天才学徒，我爱才，把毕生所学全教给了她。”
　　“她长得怎么样？”
　　“身材苗条，头发乌黑柔滑，脸蛋清纯又可爱，肌肤光滑又柔嫩，人又古怪精灵的。”
　　“喜不喜欢她？”
　　“喜欢，人人都喜欢她。”
　　猎巫人收回短剑：“哦，我懂了。原来是出轨呀。”
　　上面一声女声炸开，仿佛恶龙咆哮：“你这个死老鬼！我不过了。”
　　辛吉连忙要走，边走边说：“亲爱的，亲爱的，听我解释。”
　　“咚！”
　　方脸猎巫人在桌面上锤出一个大洞。
　　辛吉打了一个颤，停了下来。
　　“我怀疑你说的那小乔，是只魅魔，她现在在哪？”
　　“我也不清楚，她.她做的货，在金滚滚炼金店卖，你随便找个人问，就知道在哪。”
　　“你也有很大的嫌疑，许多人甘愿做魅魔的帮凶。有个传统的鉴别方法，我很喜欢。把人捆上石头丢进受祝的水里，沉下去说明是邪魔，浮起来是邪魔护佑，只有飞起来，才证明是纯洁无辜的。我这个人很传统。”
　　辛吉心跳越来越快，紧张地看着方脸猎巫人。
　　“我这个人在坚持传统的同时，也喜欢做一些小小改革。”方脸猎巫人指了指自己武装带上，仅剩一瓶的红药水，“协助净化，那就是将功赎罪，是西格玛的好信徒。窝藏邪魔，那就得上火刑架。”
　　五分钟后。
　　方脸猎巫人走出辛吉的炼金药店，他武装带上插满了治疗药水，腰带上插着各色昂贵炼金药水，钱袋里也多了些赞助净化邪魔金。
　　他面无表情，走向金滚滚炼金药店。手里甩着一袋布袋，里面的玻璃球互相碰撞。
　　“十连抽来一个。”
　　整个店铺因他的到来，而安静下来。
　　“没中？再来十连抽，钱在这...”
　　一次十连抽，又一次十连抽。
　　随着他脸色愈加难看，旁边的顾客悄悄离开。等他发现自己的钱袋空空后，整个店铺仅剩他一个人。
　　“倒霉，什么都没抽到。你们的店主呢？我说的是做药的那个，我怀疑她勾结邪魔。这抽奖的方式，只有邪魔才想得到。”方脸猎巫人指着盒子上金光闪闪的SSR，“这显然是异端标志，用于勾出人心中的贪欲。”
　　“什么？她不在，只在卡斯兰的府邸里。地址给我，好。我能看得出你是西格玛的虔诚信徒，颅骨一定很周正，没半点腐蚀。”
　　方脸猎巫人看一眼地址，对莉安夕说着。
　　最后，冷酷的方脸猎巫人离开店铺。
　　在路上，他目睹了今日第四起车祸，嘀咕了一句：“马林城车祸怎么那么多？”
　　说罢，便从皮革风衣下，取出一支紫色品质的药水，来自几位运气很好的倒霉蛋身上。他拍了拍空空的钱袋，下定决心，饮下药水，丢掉药瓶。
　　他再看一眼莉安夕给的地址，问了人后。走向伊斯公子府邸的方向。他一边走，左手一边玩弄着一块金币，金币一下从大拇指，转到小拇指。
　　在他身后，四匹骏马拉着黑色马车在街上稳步前行，马车装饰华美，上有数道新鲜撞痕。马夫脸色发红，双眼怒视前方，双手气得发抖。
　　一匹骏马忽然瘸到脚，马夫连忙拉起缰绳，马车一晃。一道恼怒的男声从马车里传来：“你还想干这份活吗？一只猴子都比你稳！”
　　马夫一时生气，抡起鞭子，重重地在骏马屁股上打一鞭。
　　骏马受惊，马车一时失控，直直向人行道上的方脸猎巫人撞去。


第378章   伊斯公子
　　半小时前。
　　马林城。
　　刚从西格玛教堂出来的伊斯公子，走向自己的马车。他的贴身男仆迎他上车，双方做好后，一身黑衣的男仆摊开文件，说：
　　“伊斯公子，现在情况有些不妙，卡斯兰准时偿还债务。许多人暗地埋怨你，夸大卡斯兰家的债务情况。一些工坊师傅，悄悄和卡斯兰订好协议，给他供货。我们要不要惩罚他们？”
　　伊斯公子不甚在意，像是赶走一只苍蝇般，摆摆手说：“很正常，他们本来就是墙头草。”
　　外面，传来老车夫扬起马鞭的声音，骏马拉着车缓缓前行。
　　“这里有一封信，你的商业盟友指责你夸大其词，要退出你的商业联盟。”
　　“哦？不知道卡斯兰给他开了什么价码。”伊斯公子根本没看信的欲望，“他到底是商场老手，只有一个下蛋的母鸡，还能从我这挖人。”
　　男仆收回信，说：
　　“我的主人，恐怕这并非一只母鸡，它下的是金蛋。全城人都传得沸沸扬扬，说一位贫民窟出来的穷人，喝下一管暴富药剂，真的一夜暴富。每天都有人挤满药店门口，等着开门。”
　　“世上最不缺渴望一夜暴富的人。”伊斯公子说，“但这并非长远之道，这风格不像是卡斯兰，充满了急切与贪婪，我最懂这些人，他们一上商场就迫不及待地要大捞特捞，完全不顾自己露出多少破绽。”
　　男仆回忆起近些年伊斯的几次手笔，成熟得不像一位年轻人。当市场上充满谣言，人们纷纷倾销货品脱手，以挽回损失时，他岿然不动，迎来最高价时卖出。
　　他目光毒辣，准确预判到现任帝国皇帝并非浪得虚名之人。压了马林城败，否定家族以往的策略，全面靠向皇帝。胜了。
　　在皇帝占领马林城时。他又判断出，帝国皇帝必定会去努恩领镇压叛乱，对马林城稳定为先。他当晚联合其余被吓破胆的其余家族，组成市长评议会和皇帝谈判。年纪轻轻直面皇帝本人而面不改色。
　　最后，皇帝做出让人喜出望外的让步。
　　男仆感叹道：“世上极少人如少爷你这样，天生适合经商。”
　　“这手笔，应该是所谓勇者乔治魅魔未婚妻的。”说到乔治，伊斯公子黄金面具之下的嘴唇，吐出不屑言辞，“我还以为他身为圣堂圣武士，有资格给珍娜带来幸福。现在看来，除去勇者的身份，他不就是一个乡下贵族的野种。”
　　“从内心来看，他和乡下的老农没什么本质区别。都是只懂靠着蛮力，挥着锄头，见到路过的体面家女人，满心都是肮脏思想，幻想着锄地勤快点，自己能娶一窝女人。”
　　“世道不公。他这种不懂女人的野蛮人，居然也配得到珍娜的爱，已经是天大幸运。他还不懂得珍惜，去带了一只**的魅魔回来。他本人就是见异思迁的杂种，说不定当初选择讨伐魔王基玛，是嫉妒他后宫有那么多女人。也是好笑，他救了那些女人后，居然没一个人愿意跟他，他一定长得像是猩猩一样，普通女人见了都得捏鼻子，所以他才整天戴着一个桶盔。”
　　男仆心里直叹气，一向冷静的主人，在谈到乔治后，却失去了冷静。
　　应该和珍娜写给他的亲笔信有关，信很简短，只有一句：“我绝对会嫁给乔治，并已和他共食禁果，勿念。”
　　男仆转移话题问：“主人打算怎么对付金滚滚炼金店？”
　　“商场如战场，她小看了商场，以为耍点超凡能力小把戏，把货卖掉，就算成功了。这种是最下流的手法——”
　　马车忽然急转弯，两人连忙扶住墙壁，才不至于跌倒在地。
　　“咚。”
　　车身一震，一声惨叫声响起。
　　“出什么事了？”
　　他的车夫，可是老司机了，一直以来驾车非常稳，数年都没一次车祸。除非有人狗急跳墙，试图谋杀自己。
　　伊斯公子想着腰弯下来，手握紧护身长剑。
　　男仆下次查看，外面传来一阵争吵声，没过多久，车窗敲响。
　　伊斯公子开窗问：
　　“什么回事？”
　　“车夫为躲一只猫，撞到了一个路人，他分明没有伤，却躺在地上不起来，要赔偿。”
　　“多少？给他。”
　　“主人，他要五百金币。”
　　“给他。”
　　“是。”
　　男仆拿出几张百金劵，丢给躺在地上的市民说：“拿去。”
　　市民激动地起身，小心地拿起金券，摸了摸，舔了舔，高兴地返身奔跑大喊着：“金滚滚店的药水真管用！”
　　伊斯听得是一清二楚。感情自己的慷慨大方，成了某魅魔的功劳。
　　男仆上车，马车继续开动。
　　男仆说：“他那么不要脸，一定是金滚滚店的顾客。”
　　伊斯公子说：
　　“她这种损人利己的手法，是最下流，不长久的。商业讲究一个互利共赢，只有互利共赢才长久。她卖出的药水，只利己，这座城市迟早会被她祸害完蛋。刚才我已经和超凡委员会商讨过，大家一致要彻查她超凡能力滥用情况，保卫我们的——”
　　“咚！”
　　马车又是急转弯，撞到了另一辆车。
　　男仆下去查看后，说：“车夫为了躲开一只狗，撞上了一辆马车。”
　　“车上乘客也买了金滚滚的药水？”
　　“对，要价六百。”
　　“赔他，另外告诉车夫，我的耐心有限，事不过三。”
　　“明白。”
　　十分钟后，马车继续行驶在街道上，速度缓慢，堪比马林城观光车。
　　伊斯公子望着窗外缓缓经过的街景，无心烦躁。
　　“恶魔就是恶魔，迫不及待祸害我的家乡来，她一定日日夜夜，在珍娜身旁，尽往她耳中灌入对我的污蔑之言，让珍娜对我产生深深的误解。”伊斯公子说，“第一次见面，我就意识到，在她天使般面容后，住着一头丑陋的海怪——”
　　“咚”一声又打断他的话。
　　马车停下来。
　　伊斯公子倒是没多少意外，说：“在回家路上，魅魔给我带来的厄运真够多的。”
　　但男仆没伊斯公子那么好的休养，他深吸一口气，克制住自己的愤怒，走下马车。
　　不一会，窗外传来几声怒吼：
　　“这次又是什么小动物？”
　　“没有？是车轮压到了石头，砸到人家的脚腕？轻车熟路，这条路你走了十年，怎么就不知道避开石头呢？我看你眼睛真是花了，这次赔偿，你要负责一半！”
　　“什么？两百金币？这都够买下你的一条腿了！”
　　伊斯公子靠着椅背，闭目养神。外面讨价还价声却一直传来。
　　他不耐地睁开眼睛，伸出一只手。不一会贴身男仆来了，“主人，您有什么吩咐？”
　　“我的时间很宝贵。”
　　“明白了。”男仆却还站着没动。
　　“怎么了？”
　　“主人，身上带的钱用光了。”
　　伊斯公子深吸一口气，取下手指上一个戒指，丢给男仆说：“告诉他，可以在最近的我们当铺里换两百金币。”
　　“是的主人。”
　　身为马林城首屈一指的富商家族，居然有一天，要当掉手上的戒指，传出去一定没人相信。
　　伊斯公子冷笑了下，继续闭上眼睛。
　　有钱就好使，马车又缓缓开动起来。
　　一声庆祝，像是烦人的狗叫声传入车内：
　　“耶！这药水真管用。”
　　男仆上下嘴唇一碰骂道：“这些刁民。”
　　伊斯公子眼皮动了动，慢里斯条地说：
　　“那只魅魔很聪明，她知道自己有一个致命弱点。”
　　“她的身份？”
　　“对，西格玛教会的地盘上，怎容得一位恶魔像是剧场上的小丑一样跳来跳去？”伊斯公子说，“我之前已和西格玛教会大诵经师通过气。只要我拿出确凿的证据，猎巫人们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净化她。”
　　“如果她聪明，她应该早逃了。”
　　“因为她知道，我深爱着珍娜，不愿杀掉她，令珍娜痛彻心扉，更误解我对她的爱。”伊斯公子说，“她就像是瓷器上的老鼠，得意地对我吱吱乱叫。不过她没想到，如果把我惹急了，我能在不打碎瓷器的前提下，打断老鼠的——”
　　马车忽然又停下来，猛地一晃，男仆敲到额头，直接大骂道：“你还想干这份活吗？一只猴子都比你稳！”
　　“啪！”
　　一声响亮的马鞭声响起，随之回应的是马受惊的声音。马车朝着人行道冲了上去。
　　男仆没扶稳，跌倒在地上，伊斯公子稳稳当当，只是黄金面具抖了抖。
　　随着几声马嘶叫的声音响起，马车停了下来。
　　男仆捂着发青的额头，脸气得发红，说：“车夫该滚了！”
　　“冷静。”伊斯公子说，“撞车也有你一份责任，因为你把愤怒发泄在车夫头上。记住，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要淡定。”
　　男仆低下头说：“明白了，主人。”
　　伊斯公子语气多了些无奈：“好了，看看这次我们又撞到了什么喝药水的刁民。”
　　外面传来骏马的嘶叫声以及车夫的惊恐声：“马，马死了！”
　　居然有人胆敢杀伊斯公子的马？
　　男仆怒气上头，猛地站起，却又想到刚才主人的教会，深吸一口气试图平息怒火，却听见一声清脆的出鞘声。
　　只见伊斯公子拔剑，狠咬着牙，一脚踢开车门，大步跨下。
　　方脸猎巫人手握滴血的战锤，冷冷地瞥向他，抢先一步说：“马林城的邪魔很猖狂呀，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袭击一位猎巫人。”
　　伊斯公子一阵头大，他深吸一口气，收剑入鞘，说：“这是一个误会。”
　　“误会？我刚要去净化邪魔，路上就被你袭击。”方脸猎巫人弯下腰，“丢下武器，抱头蹲地，我怀疑你勾结邪魔。”


第379章  臭味相投
　　十分钟后。
　　一脸冷酷的方脸猎巫人坐在马车里，和伊斯公子面对面。
　　车门歪斜着，伊斯公子伸手摸了摸自己黄金面具上的一道裂痕。
　　他从没想过，自己居然有这一天。钱赔光，还赔上了一枚戒指不说，居然还和一位猎巫人起冲突。
　　更难受的是，他没任何办法体面地结束这次争端，就算搬出本地西格玛教会的大诵经师名头也不行，只能像一位街头混混在街上与对方狠狠打一架。
　　马车外围有一层人墙，对着印有家族的马车指指点点。看热闹是人的天性，一辆死了四匹骏马的马车，本身就充满了谈资。
　　伊斯公子“唰”的一下，用力扯下车窗，牵动到腰间的伤口，令他眉头微皱了一下。
　　那该丢进粪坑里淹死的猎巫人手段真卑劣，朝着肾捅。
　　“范海辛先生。”伊斯公子努力忘记，骏马的死状，朝着杀死自己马猎巫人露出礼貌微笑，“听说不如亲眼目睹，大诵经师经常提到你，是一位坚定又冷酷的净化者。他曾告诉过我，你与一位巨剑士在一座被疫神腐化的村庄里，战斗了三天三夜，直到尸体成堆，烧掉尸体后，你才闭目休息。”
　　“两天三夜。”名为范海辛的猎巫人纠正道，他放下喝光的医疗药水，黑色眼睛一直戒备地盯着伊斯公子，站着马脑浆的战锤，就放在手旁。
　　一位警惕、狂热又坚定的猎巫人，正能为我所用。
　　伊斯公子说：“我想，我们之间是否发生了一些误会，我听到你提到了净化邪魔？”
　　范海辛手伸向沾着血的战锤。
　　伊斯公子摆手说：
　　“我并非是打探消息，而是我怀疑，我们的误会有太多巧合成分。身为合法商人，我一直诚实经营，最近我的一位老对手，在商场上挤压我的商品，他造谣、雇人抢走我的大篷车，这些在商场上司空见惯。但我准备反击时，却发生太多巧合的事。”
　　“我赌马场里的马突然患上疾病、本该回港的商船却在港口沉默，股票交易所显然被人操控，一下暴跌。我调查过，都是巧合，但所有巧合都只针对我，那就不是巧合。”
　　“我刚从西格玛教堂回来，大诵经师认为我的老对手，可能求助于邪魔，而且可能是只魅魔。”
　　这时候，车夫与男仆牵着马回来了，换上新马的马车终于开动了。
　　范海辛的眼睛眯了起来说：
　　“魅魔？我亲眼见到过一只魅魔毁灭了座城市，那晚让我终生难忘，到处都是火焰。你的老对手是谁？我这就上门去。”
　　“别急，别急，仅仅是可能。”伊斯公子说，“身为一位商人，我讲究手段诚实，不希望别人认为我采取卑劣的手段，针对竞争对手。”
　　“我见过的贵族富商，十个有十个说自己诚实。”范海辛说，“拿他们去烧了，有冤枉。一个隔一个拿去吊死，有漏网之鱼。”
　　伊斯公子说：“你不觉得，你和我起冲突是一场巧合吗？”
　　范海辛拍出一张纸说：“我在追查一位黑头发的女人，她很可能是魅魔，这是别人给我的地址。”
　　伊斯公子见纸条上，歪歪扭扭写了一行字，字迹看起来像是初学者，写的正是他家地址。
　　“谁给你的？”
　　“金滚滚药店。”范海辛说，“一位杂种写给我的，虽然她戴着一顶草帽，但我看出，她头上一定长有兽耳，是一头杂种。”
　　伊斯公子长吐一口气说：“猎巫人先生，那头杂种叫莉安夕，她的主人叫小乔，正是黑头发少女，金滚滚药店卖的都是她做的药水。”
　　“难怪她还赠送给我两瓶金钱运药水。”
　　一听到“金钱运药水”，伊斯公子的太阳穴就一阵疼。
　　难怪车撞上了猎巫人。
　　马车回到伊斯公子的府邸，听着车轮在石路上碾动发出的熟悉声音，伊斯公子一阵放松，这下不会再撞到人了吧。
　　“既然事情已明了。”伊斯公子颇有风度地邀请道：“你是否愿意抽空，与我家人共度晚餐？还有一些事需要商讨，我的老对手可是本地地头蛇，你若是要调查，不知我是否有幸能提供帮助。”
　　“免了。”范海辛说，“我是西格玛的利刃，而非某位贵族的打手，况且谁能保证你是清白的。”
　　马车停了下来。
　　“如果你不放心，大可在我府邸搜查一番。”
　　“只怕进去后，就出不来。”范海辛说，“我还是向大诵经师报道，寻些人手调查你的住所。”
　　“今天的事很抱歉。”伊斯公子说，“我愿赞助您一些金币，助您调查。”
　　“我想，我有时候可能对虔诚的西格玛信徒过于苛刻。”范海辛的脸色缓和下来，“你应该有现金，晚餐我暂时就不在这用了。”
　　没猜错，又是打秋风的猎巫人。
　　伊斯公子压住心中的鄙夷道：
　　“很高兴您能顾及到我的信仰，猎巫人先生，之后遇到什么困难，我很乐意提供一些必要的帮助。”
　　“会的，会的。”
　　伊斯公子脸上露出微笑。
　　只要收了他的钱就好，这样自己手中有一个对付魅魔的武器。
　　范海辛与伊斯公子走下马车。伊斯公子吩咐仆人，带来了一袋金券，范海辛开袋当场点，当见到十条一百金币金券时。他紧握着胸前的西格玛神徽，感叹道：
　　“西格玛在上，又有许多邪魔将被净化。”
　　伊斯公子心里不住地冷笑，但脸上依旧礼貌，他道：“范海辛先生，你真的不要考虑留下吃晚饭？”
　　范海辛收起钱袋，正要回答时。
　　一位雍容的贵妇，快步跑来，喊道：“宝贝，你回来了？来，给妈妈抱一抱，三天没见你了。”
　　说着，就直接抱住了伊斯公子。
　　伊斯公子叹口气：“妈，客人在呢。”
　　伊斯公子的母亲，是一位看起来年纪不过三十出头的成**女。年轻时一定是位青春靓丽美人，时光也并非夺走她的美丽，反而让她的美沉淀起来。
　　她皮肤保养很好，有着一头亮丽的棕红色头发，脸上带着热情笑容，穿着得体的礼裙，胸口雪白一片，压迫着半个白球，露出肩膀。繁重纹满花纹的裙子都快垂至地面。
　　她伸出戴着雪色长手套的手，心疼地摸了摸伊斯公子黄金面具上的缺口说：“今天怎么了？宝贝。”
　　“没什么。”
　　范海辛摘下帽子，扶胸对伊斯公子的母亲微微弯腰行礼道：“我和您儿子有过一次小小的冲突。很高兴能与你们共进晚餐。”
　　伊斯公子的母亲笑容消失大半，问道：“您是？”
　　伊斯公子答道：“我的朋友。”
　　范海辛不置可否，戴回了帽子
　　“哦。”伊斯公子的母亲说，“宝贝，我们一周都没好好聊聊，说好的一周聊半小时。”
　　“妈，我现在很忙。”
　　“你的未婚妻呢？你都多大了？别人成年就结婚，你都找了那么多情人，怎么还没一个满意的呢。”
　　被忽略的范海辛扶了扶自己的皮帽，落在后面，目光紧盯着伊斯母亲的背影。
　　...
　　...
　　次日，大清早。
　　卡斯兰的府邸。
　　“爸！你又偷药水了！”
　　身穿睡裙的珍娜气冲冲，叉着腰。
　　这是第三次人赃俱获。卡斯兰差点把“金钱运药水”运出去，这些金钱运药水，都是姬玛多做出来的药水。本来打算静置，等药水完全失效后，再倒掉。
　　本来是可以把多出的金钱运药水，每天一批批卖掉。可珍娜不同意将这批劣质的药水卖掉，否则她心理过不去。姬玛也同意了，因为这样她可以挪用公款练药，精进自己炼药技术，好能处理绿龙的超凡物质。
　　但卡斯兰眼看着“金山”要没了，心疼得难以呼吸，总是想方设法把这一批药运走。
　　一个个印有金光闪闪的SSSR盒子，整齐地堆成一堆。
　　姬玛打了一个哈欠，说：“刚好装盒了，要不干脆直接烧掉好了，污染就污染了，只要没人看到就行。”
　　珍娜正要反对，卡斯兰更快，抬起手喊道：
　　“别！这些都是好宝贝。”
　　“不行，不能把劣质的药水卖给顾客。”珍娜道，“一次投入的量多了对马林城也不好。直接把它们埋到地下室，把门堵上，等药效消后，再开门。”
　　“诶哟，我的好女儿呀。”卡斯兰急得直拍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自由买卖。伊斯他家，当年还卖黑莲花呢。人吸上了，就一直想吸，街上处处都是吸烟鬼。市长议会打算要限制黑莲花，他也说自由市场，自由买卖，楞是拖了三四年，赚够了钱，才收敛。现在黑莲花还没被禁完呢，城里唯二合法黑莲花馆，都是他家开的。”
　　“可那是法律规定。”
　　“我们也不违法呀，再说了，那还不是他家，家大业大后台硬？法律是人家订的。”卡斯兰说，“我最近听到风声说，要禁掉金钱运药水，这还不赶紧卖完？”
　　“不能因为别人邪恶，我们也跟着邪恶。”珍娜摇头，“绿皮还以烧杀屠戮为乐呢，更坏。”
　　“小乔小姐，你劝劝你我女儿呀。”
　　反正钱都快还完了，再过几天，我的投资也回本了。
　　姬玛伸了一个懒腰：“珍娜姐姐说得对，我们要有底线。再说，债务也差不多要还完了，你担心什么？”
　　“这一年我亏得太多了，用钱的地方也多得多。”卡斯兰掰手指，对珍娜说：“你二妹到阿尔道一位显贵人家，和人家女儿一起学习，每年的学费、孝敬费不可缺。还有我在议员的位置，也需要钱。你三弟好不容易进到帝国大学，买装备要钱，还要买一匹战马，他平时的交际也要钱。他们也是我的孩子，却不像你一样，有超凡能力，未来有保障。”
　　“这也是为什么我回家的原因。”珍娜说，“但我不能接受以次充好。”
　　于是，在卡斯兰不停的叹气声中。珍娜亲自扛了一个大石头，将地下室的门给堵住。
　　正当石头落地，珍娜拍拍手时。
　　一位仆人慌慌张张跑过来说：“主人，超凡委员会有请，要求珍娜小姐还有小乔小姐立即参加会议。”
　　————
　　10/10


第380章  协商（上）
　　十分钟后。
　　卧室。
　　“珍娜姐姐，我真的不想去。”姬玛紧紧抓着门框，抗议道，“其实我有社交恐惧症，一和大人物们说话，舌头就容易打结。”
　　“姬玛，别闹。你现在就是本城的大人物。”珍娜扯着她衣袖道，“请柬上明确写了，你必须参加会议。”
　　“你才别闹了，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怕不是一进去，被子一摔，地下冒出百来斧枪手，以西格玛之名直接把我抓到地牢里，择日公开火刑。”姬玛道，“哪有人傻乎乎地钻进别人的地盘里。”
　　“你想太多了，我还是荣誉会员。如果天天抓人，以后还会有人协商吗？”珍娜干脆双手揽住姬玛的细腰，把她给扛起来，“不去协商的话，那是撕破脸皮，对双方都不好。”
　　“好麻烦，人类就不能像魔族一样，有什么冲突，双方站起来互相砍，谁站着谁赢吗？讲什么法律，多没意思。”
　　“人类又不像魔族那么野蛮。”
　　“除非你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保我，哪怕会要人性命，也帮我杀出去，否则你就把我扛过去吧。”
　　“好的。”
　　“你可以把我放下来了。”姬玛教育道：“恰好，你也要好好和伊斯公子那头大舔狗好好谈谈，能不起冲突就不起冲突，记住不要像小时候一样，把他过肩摔下楼。”
　　被倒打一耙的珍娜哭笑不得，说：“这正是我原意。”
　　放下来的姬玛，一溜烟跑了。
　　不一会，她又全副武装地回来。她穿着红色带兜帽斗篷，穿着一皮革束腰，束腰上一排的药水，红、蓝、黄、橙，都有。还挂着一漆黑的羊角杯，以及一把短剑。
　　“好了。”姬玛踮起脚看了看，说：“珍娜姐姐，你觉得我应不应该把上弦的轻弩也带上？”
　　“不用了吧。”
　　珍娜仔细打量着姬玛，发现她整个人看起来有点“虚”，有点褪色，正当圣女珍娜要继续看下去时。
　　姬玛跑到前面说：“珍娜姐姐快，看他那家伙还要玩什么花招。”
　　珍娜守时的好习惯，提醒她，似乎要迟到了。
　　“好像要迟到。”
　　她也赶紧跟上，胸前一颠一颠的。
　　不一会，快马加鞭的马夫带着两女，在街道上奔驰。
　　路上遇到三起车祸，好在都是别人车的车祸。珍娜还遇到一家世交，他们都在街上走路，而非马车代步。
　　珍娜停下打招呼问过之后，才知道。原来这几天坐车赔太多，骑马也撞人，就干脆步行。
　　互道再见后，马车继续前行。
　　珍娜关上窗问道：“姬玛，这会不会太过分了？”
　　“城外的赌马场，多少人在那倾家荡产。”姬玛毫不犹豫地开始比烂，“人们却能接受它在源源不断地生产出赤贫家庭，让城市多出一批走投无路的抢劫犯。至少我们卖的药，可不会让人拿着菜刀上街抢劫。”
　　珍娜想了一会，说道：
　　“有道理，既然法律允许赌马场的存在，说明认为它所带来的收益，足以抵消它带领的不稳定。那比赌马场危害更小的药剂，也应该没问题。”
　　果然胸大无脑，比乔治好忽悠多了。秩序善的人，经常把自己的善良标准和法律挂钩。
　　姬玛心里松口气。按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即便伊斯公子拿出证据，证明珍娜是自己祸害马林城的帮凶，珍娜也不会有多少愧疚心。至少，产生的愧疚要比家族因自己破产更少。
　　反正这场争斗的核心在于珍娜自身的愧疚。
　　五分钟过后，在城市中心的广场边，马车停了下来。
　　开会场所正在“市长评议会”平时开会的大楼里。马林城是“自由城市”，既直接从属于皇帝，而非某位当地贵族，市长由城市行会、显贵等等选出。
　　刚下马车，就有一位帝国队长迎了上来。他身穿铠甲，戴着一顶插有艳丽羽毛的夏雷尔头盔，胸甲上戴着几块勋章，腰挂着一把护身长剑，他迎了上来，粗声粗气说：
　　“我想你就是圣堂的圣女珍娜对吗？”
　　“是的，您是？”
　　“我是负责来马林城为帝国征兵的。”他说，“伟大的皇帝，不会拒绝一位圣女的协助。尤其她能把整个城墙上的绿皮，都烤成焦炭。而帝国南方的选帝候，急需皇帝军队的协助。”
　　珍娜与姬玛两人莫名其妙。
　　姬玛甚至开始怀疑，这是一个新型骗局，说不定是看珍娜胸大，认为她胸大无脑，打算把她拐走——可哪个骗子会胆大包天对一位圣女下手？不要命了吗。
　　帝国队长抬起手，指着珍娜道：“帝国需要你，你原为帝国的合法皇帝服役吗？只需服役一年，一年就行。”
　　珍娜说：“抱歉，这太突然了，我还有急事。”
　　“开会对吧。”帝国队长说：“我还是太直接了，但我没时间开会，坐在椅子上的感觉，比起面对绵绵不绝的绿皮杂种的Waaaaagh更难熬。我就这么说吧，如果你愿为皇帝效劳一年。你家族将得到皇帝亲自颁发的商贸许可证，你的弟弟妹妹也会因你的荣誉，而得到相关优待，具体你可以和我部下好好聊聊。”
　　“这个，我需要时间仔细考虑考虑。”
　　“时间不多。”帝国队长说，“我明天就要回到阿道尔，马林城全是孬种，一个愿意参军的都没有，妈了个巴子。”
　　他自顾自说罢，骂骂咧咧地转身就走，浑身的甲片互相碰撞，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姬玛，你怎么看？”
　　“珍娜姐姐，你刚才没用神术检测他是否撒谎吗？”
　　“没有，这太不礼貌了。”
　　“我觉得他说的多半是真的。”姬玛看着帝国队长的背影，“如果是假的，这一身盔甲所需成本未免也太大了。”
　　“可帝国为何忽然招揽我？”
　　“战事紧急可能是一回事。”姬玛金色眼眸担忧地转向眼前的大楼，楼上是一座钟楼，“也可能是，伊斯公子家大业大，与马林城各个势力通好了气，你已经没有胜算。这时候帝国一方伸来橄榄枝，愿意做你的靠山，用来换取你的服务。”
　　一位能使用战场法术的超凡者，绝对是军队的香饽饽。
　　珍娜迈开脚步，走向大楼，看了一眼钟楼上的时间，说：
　　“这听起来不可能，我好歹也是圣堂圣女，难道他们能胡作非为？”
　　“强龙压不住地头蛇。”姬玛摇头道，“如果你干脆带着全家老小跑路，他们不敢拦你，但你留着和他们斗，那就是另一回事。”
　　珍娜显得有些心烦意燥：“无论怎样，我们还是必须开会再说。”
　　当钟楼开始敲响时。
　　两女在侍从的带领下，踏入了位于二楼的会议室。房间宽阔，供五十人械斗绰绰有余，窗户玻璃是一整块，上面没有可见的气泡，清晨的阳光斜落入会议室里。
　　会议室中间摆着一张圆桌，代表着各方平等。但一位下巴英俊，戴着遮住上半脸黄金面具的伊斯公子，坐在十二点方向，其余座位都坐满了人，只有一张空缺，正是与伊斯公子面对面的六点方向。
　　这是向本王挑衅么？呵，我大发慈悲屈尊做一下你的对手，把你骨灰给扬了。
　　姬玛打起十二分精神，毕竟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她拉出高背椅，坐了上去。她本想双手十指交叉，撑住下巴，可桌面有些矮，双手放上去不舒服，便作罢。
　　没有位置了，珍娜站在姬玛身侧。
　　所以她睁着黑亮的眼睛，直视着伊斯公子。
　　场面非常安静，其余在座的十一人都看向姬玛，他们动作出奇一致。
　　果然伊斯公子早已与他们做了见不得人的交易，我倒要看看他们要耍把戏。
　　伊斯公子目光不友善地射向姬玛，姬玛眼睛眯了起来，也射出不友善的目光。
　　“咳咳。”伊斯公子站起来道，“很高兴能再见到你还有珍娜，但是——”
　　“但是什么？”姬玛打断道，“客套话免了，只说但是以后的词句吧。”
　　“但是位子是为超凡委员会的成员准备的。”伊斯抬手指了一圈，每一位坐在椅子上的人，身后都或多或少地站着一个人，“其余人站着就好。”
　　“......”
　　姬玛看向珍娜，尴尬的珍娜轻轻点头。
　　姬玛面不改色，心不跳，站起来，令珍娜深感姬玛脸皮之厚。
　　珍娜坐到椅子上，轻轻提起椅子，向前靠了些，让桌面托起她的胸。
　　姬玛站到珍娜侧后方，注意到一道眼神，一直盯着她，令她头皮发麻。她顺着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位头戴高顶皮帽的方脸猎巫人，正用黑灰色的眼睛冷冷盯着姬玛，他帽子上的银色颅骨也盯着姬玛。那感觉就像是被一只秃鹫盯着。
　　姬玛被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不想再看到狂热的猎巫人，就转回头。
　　“我宣布会议正式开始。”一位站着的人，用锤子敲了敲铜钟。
　　“我控诉珍娜委员的家庭，滥用超凡力量，导致社会秩序受到极大破坏。”伊斯公子声音洪亮，说罢，又用惋惜的声音说：“珍娜见到你一步步走上邪路，我很痛心。”


第381章  协商（中）
　　姬玛悄悄地看珍娜一眼，见到她冷眼相望。
　　几个声音附和道：
　　“最近城里是很奇怪，经常发生车祸，我骑马都能撞上人。”
　　“好多纠纷，法庭一直开着，都不停转，每天都有人决斗。”
　　方脸的猎巫人点头也附和道：“是呀，伊斯公子的四匹马都死了。”
　　“根据不完全统计，最近车祸受害者里，有十个人里有九个半都在你们药店喝过药。”伊斯公子拿出文件，说：“珍娜，如果你不相信真伪的话，可以使用“诚实领域”来检测我是否撒谎。”
　　珍娜的声音疏远，且礼貌：“不必了。”
　　“其实我想让你同样检测我和她。”伊斯公子指了指姬玛，还有自己，“这样你就能知道，到底谁在撒谎。”
　　珍娜摇头。
　　就这？
　　他的攻击难道就这么？
　　姬玛并不觉得伊斯公子的底牌那么简单。猎巫人一直盯着她，目光在她脑袋、肾、心脏，三处弱点来回徘徊。姬玛也一直盯着他，她觉得伊斯公子最好的切入点，是自己。
　　只要揭开自己的“恶行”，和西格玛教会勾结，令猎巫人抓自己，借以要挟珍娜，铺垫一番，再揭起珍娜小时候的儿童阴影，就可一波拿下珍娜。
　　猎巫人眼睛一眨也不眨，把手伸进怀里，掏出了...
　　一颗熟透的桃子，一边咬一边紧盯着姬玛。
　　“我们也是迫不得已。”珍娜说，“诸位，我的家族岌岌可危。伊斯公子成立的商业联盟，排挤我父亲的生意，所有人一起上门讨债，我们必须这样，才能度过危机。”
　　“我想提醒你一下，珍娜是你先违约。”伊斯公子叹口气，“我也不想和你针锋相对，但你却亲口推翻自己的诺言，还连累了那么多人家破人亡。”
　　“我要求你先停止对我家族的恶性商业竞争。”
　　伊斯公子深深看着珍娜说：“除非你再履行你的合约，继续治疗我。”
　　“你是故意让我失控吗？”
　　“这并非我的本意。”
　　“我会把至善项链还给你。”珍娜之前和姬玛商讨过，只要伊斯公子同意停止制裁，金钱运药水生意可以不做。
　　“不必，那已经是你的了。但请你继续履行你的治疗合约。”
　　“我状态不好，几个月后可以履行，只要你同意延期的话。”
　　伊斯公子咄咄逼人说：“合约就是合约。”
　　协商陷入了僵局。
　　“我提议从现在起禁止金滚滚药店所贩卖的一切药水。”伊斯公子左右看了一眼，说：“因为它对我们的社会造成极大的伤害。”
　　“投票开始，举手为赞同。”
　　几乎所有人都举起手来。
　　“珍娜小姐。”一略为苍老的男声响起，大诵经师说：“既然你提到你的状态很不好，加上最近你父亲商业遇挫，为了防止你暴走伤人，一支由范海辛领导的超凡小队，将入驻你家附近，希望你能理解，这也是法律。”
　　大诵经师，是一位老光头。他一身戎装，腰间用铁链捆着金属封面经书。他的发话，代表着维护当地秩序的官方超凡者，是站在伊斯公子这一边。
　　大诵经师身后的范海辛，点了点头说：“我好久没烧点什么邪魔。”
　　珍娜忍不住道：“你们分明是在胁迫。”
　　“这是法律，珍娜小姐，难道你们圣堂的人，要践踏它吗？”
　　珍娜愤愤不平，胸口一涨一涨，但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
　　“等等！”姬玛喊道，“我反对。”
　　说罢，她自顾自地挤上来，说：“我是炼金药剂的作者，分明我的药剂对维护社会稳定做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伊斯公子怎能否定我的贡献？”
　　伊斯公子意味深长地看着姬玛，其余要举手的超凡委员，也盯着她。
　　范海辛直接把嘴里的桃子仁当众吐在地上，又拿出一颗桃子，一口口吃。
　　“我的药剂，因为只有富人才可以付出足够多的钱给饮用者，所以它有利于财富的再分配，大大缩减了城市贫富差距，维护了社会稳定。”姬玛动情地说：“第一位喝暴富药剂的人，只是一个衣不遮体的穷人，如果他没喝到药剂，迟早会被绝望驱使，走上犯罪道路。”
　　“够了！”一位脾气暴躁的中年男人一拳打在桌面上，打断姬玛的话。
　　姬玛循声看去，发觉是位肌肉发达的中年男子，常年的海上生活染黑了他的皮肤。他发须如被闪电打过一般，高高扬起的，是一位船法师，用呼唤风吹着帆船航行。
　　船法师大声道：“我最近连马车都不敢上街，你这是在抢劫！”
　　“很高兴你对财富的再分配过程有如此深刻的记忆。”姬玛说，“这几天我在珍娜的府邸，一直制作金钱运药水，今天早晨刚出发时，刚好做够了一车。”
　　“你竟然还想要求补偿？”
　　伊斯公子说：“我们没要求你们赔偿受害者，已经是宽大处理。”
　　姬玛声音沉下来说：“好，如果店被封了，一整车金钱运药水将被推上街，免费分发给所有人。既然不收钱，那就算不上“贩卖”咯。”
　　“你的药水，会让社会失去秩序！”
　　“那是促进财富再分配。”
　　伊斯公子质问：“珍娜，难道你要亲眼看着马林城乱成一团吗？”
　　珍娜说：“我只看到了秩序失去了它应有的作用，因为一些人用它来满足私欲。”
　　“不用担心。”大诵经师说，“只要你上街分发这种邪恶的药水，士兵们会将药水打碎没收。”
　　戴着切口帽的主持人宣布道：“禁令生效。”
　　“等一下。”姬玛说着，拿出一张纸，放在桌面上，“一张来自圣堂的证明，你们可以看一下。”
　　她的纸刚放在桌面上，旁边的一位委员刚拿起纸，就被范海辛抢去，他看一眼大声念道：
　　“根据圣堂验证，出示此证明的人是一只魅魔。”
　　众人一惊。
　　大诵经师一拍桌面，说：
　　“魅魔居然在马林城抛头露面？”
　　珍娜立刻站了起来，护在姬玛身前说：“她尚未作恶，无罪，受我保护。”
　　“是否作恶，不是由圣堂说的算。”大诵经师说，“她必须监禁起来！”
　　珍娜咬牙，看向伊斯公子说：“你？！”
　　伊斯公子说：“这是法律。”
　　“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珍娜张开双臂，身上镀着一层淡淡光辉化成光铸铠甲，“除非，你们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难道你要和超凡委员会全体为敌吗？”所有人都站起来，大诵经师说：“哪怕是勇者，在这也必须安分守己。”
　　——————
　　晚上还有一更。
　　午觉睡久了，一起来就四点半了。


第382章  协商（下）
　　“大家冷静，冷静。”叫冷静的反而是伊斯公子，“我们没必要重现二十年前掷出窗外的惨剧。”
　　二十年前，某次协商破碎，议员们被激动的市民们丢下窗，好在窗下有粪堆，没摔死。
　　“以西格玛之名，魅魔必须烧死。”范海辛吐出桃核，抬起手弩，上面银色弩箭闪闪发亮。
　　但大诵经师一只手按下范海辛的手说：“别冲动，圣堂是兄弟教会，他们认可的魅魔，不一般。”
　　“上面可没写。”范海辛忿忿不平地垂下手。
　　但局势并未有半点好转，双方都没带武器，但有的超凡者占披甲优势，而且人数众多。
　　并且质量也未逊于珍娜。
　　姬玛目光从大诵经师身上移开，要是说这家伙，和自己一样是黄金大神，她也不信。
　　更何况，一般这种大城西格玛教会会有一支训练有素的小队，带着超凡物品随时待命，正面冲突是下下之选。
　　伊斯公子走了过来，珍娜一直戒备地绷紧肌肉，冷冷问：“你有什么打算？”
　　“你也知道，如果我们全力进攻，你是无法抵抗马林城法律的。”伊斯看向姬玛说，“更别说保住你身后的魅魔。”
　　“你们要对圣堂圣女下手吗？”
　　“不，我们是逮捕魅魔。”伊斯说，“你随时可以离开。”
　　姬玛说：“珍娜，走吧，我有办法逃。”
　　“不。”
　　“真的。”
　　“哪又怎么样？”珍娜智商一下高了起来，说：“我能逃得出这个房子，但能逃过迫害吗？有时候我宁愿我长普通些，否则总是有一些听不懂人话，无理取闹的人，垂涎我的身体。”
　　姬玛嘴角微微抽了抽，立即反省自己是不是露出了什么马脚。
　　伊斯的声音听起来很受伤说：“我并不是垂涎你的身体。”
　　“记得娜莉吗？小时候整天被男孩子们欺负的那个，傻傻的，脸上总是土。”珍娜说，“你也欺负过她，如果我长得和她一样，你还会从小就缠着我吗？”
　　伊斯反问：“如果你长得和娜莉一样，有信心让勇者娶你吗？”
　　珍娜闭上了嘴巴，没说话。
　　“喂喂喂，我说，原来是男女感情纠葛，叫大家来就是为了这点事？”范海辛在一旁讥讽道，“要打就打，被浪费我的时间，我还要忙着去烧邪神走狗，哪个不比男男女女的事更重要？”
　　大诵经师低声警告：“范海辛，你赶时间可以出去。。”
　　“大家都收了钱了？我应该早就知道。”范海辛闭上了嘴。
　　伊斯深吸一口气，他的声音听起来无比真挚，说：“大家都不想动手，我们各退一步。”
　　姬玛说：“啧啧，终于要提出你真正的要求吗？”
　　“如果不相信，可用诚实领域考验我。”
　　珍娜袖下的素手立即动起来。
　　大家紧张了起来。
　　她吐出两个字：“诚实。”
　　蓝色的领域落下来，罩住她眼前几乎所有人，姬玛偷偷向后退半步，走出诚实领域范围，她紧盯着伊斯。
　　有些时候，“诚实领域”并不能针对谎言，反而会帮助撒谎。自认为常年把乔治骗得团团转的姬玛，深以为意。
　　伊斯究竟准备了什么实话，来撒谎呢？
　　她大脑飞速运转。
　　伊斯说：“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立刻不再与你家父竞争。炼金药水店，只需管控好药水数量就行。而且我会极力劝说大诵经师阁下，放过你的好朋友，你应该叫姬玛，而非小乔吧。”
　　“千万别答应，珍娜姐姐。”姬玛说，“不要做敌人想要做的事。”
　　珍娜缓缓摇头。
　　“珍娜，对我偏见深到什么地步？宁可相信用假名的魅魔，也不相信笼罩在诚实领域下的我吗？”伊斯说：“你都没用诚实领域笼罩她，我甚至还没说出要求，你就否决了。”
　　“不一样。”
　　“这一句从女人嘴里吐出分外伤人心。”伊斯说：“你想知道当年我的脸是怎么炸伤的吗？”
　　姬玛替珍娜说道：“不想知道。”
　　珍娜上的绿眼睛，紧盯着伊斯，嘴巴紧张地抿起来。
　　“我还记得那天，是个阳光灿烂的日子。你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本书，里面有一节是教怎么提炼高纯火油的，你把它砸在我头上，说如果我能炼出火油，就把我当男子汉，愿意和我玩。”
　　“我..不记得了。”珍娜的鹅蛋脸渐渐耻红。
　　“我那时高兴极了，而且炼得很顺利....”
　　“啊~~~”范海辛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伊斯说：
　　“我一边炼，一有进度就转过头对你炫耀，我笑得很开心，因为你终于会和我玩，却没注意到你被我烦到一脸不耐烦。我炼出一滴时，你说才一滴不算数，我以为炼得少，然后就是一阵白光...我只记得你一脸惊恐地高声大喊着，醒来后我告诉父母，说书是我自己买的。”
　　“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珍娜的手在颤抖。
　　“因为我觉得是我吓到你，是我错了。”伊斯说，“后来我经历种种恋情后才知道，女人是世上最不公平的人，只要她烦你，你做得再多，也不过只是徒增她的厌烦而已。”
　　姬玛反问：“这就是你女人裙子挂一房的原因吗？”
　　“我一直想弄懂女人心，直到和许许多多的女人有过美好时光后，我才有信心面对珍娜你呀。”
　　姬玛注意到，在场几位男士的脸色有些不好。想必伊斯公子在探索女人心的过程，不经意间伤到许多男士的心。
　　她扯了扯浑身打抖的珍娜，低声说：
　　“没说谎，并不代表说的是事实。人们总是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东西，人也总喜欢美化自己。那么多年过去了，痛苦与怨恨，足以把相信的东西，如钢印般，印在他脑子，成为记忆的一部分。”
　　珍娜深吸一口气，语气打着颤说：“我知道，可是我未必不是，那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罪犯。”
　　“我的要求很简单，也不需要你为我治疗。”伊斯说，“我要争的，不过是公平二字而已。我个有好办法，能拨开历史迷雾，找寻当时的真相，但需要你我。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再强求你，我可以在曙光之神见证下签订合约。珍娜，你也很想知道当年的事，对吗？”
　　珍娜已经有些失控的征兆，她神情有些恍惚，身上的光芒也不稳，说：“好。”
　　怎么办？怎么办？珍娜你就不能这样白给了呀，我还没上过你呢。
　　“珍娜姐姐，不。”姬玛一下拉住她，说：“真相重要吗？这肯定是他的陷阱。”
　　“我坦坦荡荡。”
　　“滚，我迟早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去死！魅魔！”
　　范海辛忽然暴喝一声，他的动作比所有人反应还要快，一柄受祝银质飞刀，擦着珍娜的腰部，直直没入姬玛的胸里，她惊讶地张大嘴巴，睁大眼睛看着范海辛。
　　“不！”
　　珍娜一下清醒过来，失约的愧疚一下冲击着她神经，她发带一断，盘在脑后的金发一下散开，她扭过身却发现姬玛消失了，“姬玛？姬玛？你在哪？不是不能带武器进来的吗？”
　　蓝色的诚实领域消散，珍娜脸猛得转向看向伊斯，她整个人像头愤怒母狮一样，喘着气，瞪着伊斯。
　　范海辛很淡定地从怀里掏出一颗桃子咬一口，说：“靠，是个幻象。”
　　伊斯的表情，就好像好不容易钓上梦寐以求的大鱼，结果范海辛从一旁蹿过来，用刀把鱼线割断。
　　这家伙不是收自己的钱了吗？怎么在这节骨眼上闹事？他就不怕被大诵经师惩罚吗？
　　伊斯公子怒视着范海辛，范海辛对他笑了笑，把咬了一口的桃子从嘴里拿开，对他晃了晃问：“你也想吃？”
　　珍娜喃喃自语：“这是陷阱，是陷阱，明知道陷阱，她还跟着我，而我没能守约。”
　　她的金发无风自飘，看起来更像是一头母狮。
　　伊斯说：“等下，你的好姬玛根本没受伤。”
　　“陷阱！”
　　珍娜大叫一声，冲了过来，首当其冲的便是猎巫人范海辛。
　　“这样不比开会好玩到哪里去？”范海辛笑着，双脚一发力，猛得向后蹿出个五六米，躲开珍娜。
　　于是伊斯公子不幸地挡在名为珍娜，却和母狮无异的暴走女子面前。
　　“停，我不想和你打。”伊斯公子躲闪不及，他的护身音波被蛮力打破，本人又有所顾及。
　　珍娜一摆拳砸在他脸颊上，黄金面具都给飞。
　　对于其他人来说，情况有些复杂。制止要制止，但又要注意轻重，否则就不好交代。
　　其余超凡委员们互相交换了眼神，决定让伊斯公子当下挨打的沙袋。
　　他们准备一举把珍娜擒下，控制住。
　　十分钟后。
　　脸肿起一块的伊斯，颤颤巍巍地把黄金面具捡起来，凑在脸上。
　　玻璃窗破了一个大洞，暴走的珍娜居然逃走了，大家都不愿使用太过有杀伤性的能力，当然更重要的是...
　　“固然da奶牛珍娜逃到城里，是个坏消息。但怎么说，她也闹不了多大的事，她可不会轻易伤害到别人，大可等她恢复后，才慢慢算账。”范海辛无视全场中唯一的伤员伊斯。
　　即便是暴走了，珍娜下手也有分寸。自然许多人都不想去摊上这麻烦事。
　　范海辛捡起一张纸，看到背面说：说：“噢，我们有大麻烦了。”
　　他拿的正是印有圣堂火漆的纸。范海辛举起手，扬着纸说：
　　“圣堂说，此魅魔有毁灭一座城市秩序的能力，她亲手让沙林城大乱。看来，我们最好要找到da奶牛谈谈。”
　　伊斯公子气火攻心，问：“你之前怎么就没说？”
　　范海辛耸肩：“它写在背面。”
　　“你这是把整座城市陷入困境中。”
　　“噢噢噢，那我最多只算个从犯，主犯得是你。是谁刺激da奶牛来着？你可一点不妥协，咄咄逼人呢。”
　　“滚！”


第383章   逃跑
　　“范海辛，你够了。”大诵经师的光头，在从破窗斜射入的阳光下，显得熠熠生辉，“今天你丝毫没为大局着想，放走了魅魔。”
　　范海辛说：“老光头，她本不在包围圈里，怎么说能放跑呢？”
　　“以西格玛之名，我要治你的罪。”
　　“治治治，随便治。”范海辛一脸无所谓，“反正咱们猎巫人猎个巫，都得自己想办法搞钱，教会又不发工资，有本事你扣我工资呗。”
　　“以后你再也得不到西格玛教会的服务。”
　　“教会又不是你一个人开的，大家都是西格玛的信徒，你说话算老几？我专心杀邪魔，有什么罪？”范海辛更起劲了，“该不会觉得，自己手里有选皇帝的一票，就觉得自己很厉害？整个帝国能投票的，可是有二十多人呢。”
　　大诵经师脸色愈发难看起来。他还真没办法惩罚一位猎巫人，并非猎巫人有什么特权，而是因为猎巫人是爹不疼，娘不爱的角色，名义上在教会里，也是帝国官方的人，但一切资金得自己想办法。
　　勒索、胁迫，便成了许多猎巫人来钱的手段。
　　但并不代表着，大诵经师没报复手段，但没办法当众说出口。
　　他只能默默地把范海辛拉进黑名单里。
　　其余超凡者，正传递着圣堂认证的纸，纸从一个人手里，传到下一个人。
　　每个人脸色都凝重起来。如果不是圣堂出品，没人愿意相信，那有点矮，身材苗条的黑发少女，居然有能摧毁城市的能力。
　　尽管纸上写着“经过某种严苛的手段，此魅魔能毁灭一座城市”，但谁知道，手段严苛程度有多少。
　　不少人
　　“话说，现在情况不是很好吗？”范海辛把，“瞧，大家都专心致志地准备猎杀一头魅魔。总比听一位花花公子，对着一头da奶牛扯来扯去好。”
　　伊斯公子冷冷看向他：“你是故意的？”
　　“是呀。”
　　话一出口，在场所有人幽怨地看向猎巫人范海辛。
　　如果没这家伙搅局，哪会得罪魅魔，让城市陷入被毁灭的危险中呢？
　　“软弱又愚蠢。”范海辛反问：“如果魅魔让你放弃那个什么，找寻当年真相的条件，不再追究，你愿不愿？”
　　“该害怕的是她。”伊斯公子说，“我们占优势，她会妥协的，本来她刚才就会妥协，接受我的报价，但你把事情弄糟了。”
　　范海辛嗤之以鼻：“你们难道觉得，那只魅魔会接受花花大公子的条件？再说了，身为西格玛的后裔，怎能和魔族有妥协之心呢...”
　　大家对他这一番大话没任何感觉。拿来煽动普通人或许有效，但他们见过太多。
　　范海辛一边说，一边踱着步子，走到一位年轻的小白脸身旁。他头戴切口帽，帽子侧方垂下两条像毛巾玩意的帽子，他双手交叠在腹部前，一只手掌遮住另一只手手背。
　　范海辛忽然袭向小白脸，一只手擒住他手腕，一拽，将他挡住的手背高高举起，只见手背上有一处灼烧的痕迹，烧伤的皮肤中，有一道由一圈箭头组成的图案，正是某位邪神的神徽。
　　小白脸一惊。之前圣女珍娜暴走时，散发的正能量烧焦了他手背上的神徽，他以为场面大乱，无人注意，没想到猎巫人的眼神那么敏锐。
　　“啊哈！抓到一位邪神走狗。”范海辛说着，把一柄短剑**他侧胸中，顺手一扭，疼的小白脸眼睛快翻白了，“意外之喜呀。”
　　小白脸浑身爆发出可怕的力量，他手臂袖子猛得撕碎，居然伸出一个类似螃蟹的爪子，钳向范海辛，范海辛反应极快，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
　　几位超凡者下意识出手，小白脸不到三秒躺在地上。
　　“瞧瞧，多精彩呀。”范海辛手中银白短剑上的血，自行燃烧起来，他乐呵呵笑道：“如果我刚才没有袭击魅魔的话，就没有这种好事了。”
　　小白脸的血在地上渐渐扩散。
　　伊斯公子抬起头说：“你这个疯子。”
　　...
　　...
　　此时此刻。
　　姬玛穿着“小红帽套装”正在街道上“狂奔”，兜帽在她背后一扬一扬的。
　　本来她觉得，作为一位深思熟虑，高雅有内涵的幕后黑手。她应该是躺在床上，一边喝着甜红茶，一边操作着幻象，看着占卜水晶球里的一堆**被自己耍得团团转。一旁的猫女仆还给自己递葡萄吃。
　　但该死，幻象的操作距离是有限的。
　　前脚幻象和珍娜出门，自己后脚就得跟上。
　　好在距离也挺远，够她在被全城通缉之前，赶回珍娜的府邸。
　　“到了，到了，就是这。”
　　“好勒，小姐。”
　　一位大汗淋漓的男人，放下运货的双轮车。本来，他只是路过的一位市民，只因见到某位可怜兮兮的黑发少女，就同情心爆棚，心甘情愿地当拉车的马，因为最近车祸频发，所以街上的马车很少了。
　　姬玛从双轮车上轻盈跳下，一阵小跑跑向珍娜的家。
　　“小..小姐。”市民喘着气问：“可以..告诉我，你..你的名字吗？”
　　姬玛扭头，对他微微一笑道：“你真是个好人。”
　　市民只觉一切都值了，目送着姬玛离开。
　　姬玛看着眼前渐渐靠近的大门，又扭头看向身后，没见一个追兵，她一抹额头上的薄汗，自言自语道：“还好我肯下力气逃跑，否则差点要被追上了。”
　　姬玛拍门，仆人开门，她跑进府邸里，边跑边说：“告诉卡斯兰，谈判破裂，他女儿暴走。”
　　说罢，头也不扭地直奔向自己的炼金室，在经过柱廊，快到炼金室时。她大喊：
　　“小莉！小莉！小莉！”
　　没过多久，头戴草帽的莉安夕急奔过来，问：“主人，有什么命令？”
　　“你快到卧室收我的衣服！”姬玛说，“有人要来追杀我们了！”
　　“遵命！”莉安夕立刻往卧室里跑。
　　姬玛舍不得自己的炼金材料和炼金器具。她关上门后，立刻开始打开通往梦境宫殿的出入口。
　　才过几分钟，门就响起来了。
　　“咚咚咚。”
　　门外传来卡斯兰的声音：“是我，卡斯兰。发生了什么事？”
　　“我忙着逃跑！”
　　“怎么闹到逃亡了？”
　　“没空和你解释！”姬玛说，“你只用知道，我再被抓到，你等着看你女儿和伊斯上床吧。”
　　她话音刚落，就觉得卡斯兰说不定还乐意见到珍娜和伊斯结婚，毕竟伊斯家最不缺的是钱。她立刻补充道：“到时候气愤的勇者过来，你就完了。”
　　外面沉默了一会。姬玛已经做好卡斯兰骂脏话的准备。
　　但卡斯兰的语气远比她镇定得多，他说：“明白了，我会努力挡住他们。”
　　“谢谢！”
　　卡斯兰的脚步声离远。
　　姬玛双臂一用力，撕开了最后的屏障。
　　她能看到，空气中多了一灰黑色烟云组成的漩涡，就好像台风眼似的，眼不大，只能容她一人爬过，从眼可见到自己的梦境宫殿。
　　她抱起一捆香料，吃力地把它推进风眼里。
　　平时姬玛觉得炼金室这缺，那缺的，简陋得不行。现在她感觉，自己炼金室的东西怎么那么多？
　　炼金台、各种器皿、圣化蜡烛、研磨棒，几麻袋的炼金材料....除此之外，旁边的落地摆钟也得要吧。虽然自己可以通过系统时间，获得更精确的时间，但摆钟有闹铃功能，可以提醒自己。
　　还有一款自己喜欢的躺椅，一条干净的毛巾，上面的图案很不错。
　　“咚咚咚，主人是我。”
　　门外传来莉安夕的声音。
　　姬玛丢下怀里的躺椅，喘着气，走向门，顺手抛一块银币，心里默念：门外是否是小莉？
　　落在掌心上是正面。
　　是。
　　姬玛打开门，莉安夕背着一鼓囊囊的背包，拽着一能装下两个人尸体的大包。
　　“我什么时候有那么多衣服？”
　　莉安夕说：“主人，背包是你的内衣。”
　　“我的内衣居然有那么多？”
　　“有一些内衣好奇怪，中间有口子，我也收了。”
　　姬玛猛然记得，平时抱抱珍娜时，她用双手测量出珍娜的三围，转过头去买了一大堆情趣内.衣，准备哪天给珍娜用上。
　　“做得好，快进来，等下发生的事，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姬玛本不想对莉安夕暴露自己的能力，但又觉得对方可靠，况且现在得争分夺秒。
　　“好。”
　　关上门后，姬玛指向梦境宫殿的出入口问：“你能看到那里有什么东西吗？”
　　“主人好厉害！”莉安夕说，“这是传说中的龙卷风吗？”
　　“该死，我就知道这玩意不能当藏身处。”姬玛说，“快把东西塞进去。”
　　“是，主人。”
　　两人合力，把衣服包塞进去。姬玛看一眼自己最喜欢的躺椅，正想着要不要一起塞进梦境宫殿里。
　　外面就传来一阵喧闹声，还有卡斯兰特有的唱戏戏腔声。
　　“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呀。”卡斯兰哭道，“你们搞我商店也罢了，还觊觎我女儿，现在又来抢我家财产！超凡者就那么为所欲为吗？”
　　一位女声说道：“请别抱我的大腿。我们只是来搜查一位危险分——”
　　凄厉的男声响起：“天道不公呀！”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惨遭**流菊.爆了呢。
　　姬玛心急之余，心里吐槽一句，看向莉安夕。
　　她有信心能藏好自己，但她可带不了莉安夕，棘手的是，莉安夕知道自己一些事情，绝不能让她落入敌人手里。
　　杀人灭口。
　　姬玛本能地把手伸向腰间的短剑。
　　莉安夕一点也不紧张，完全信任地看向姬玛，似乎外面追过来的超凡者们，连姬玛的一根小拇指都打不过。
　　姬玛松开剑柄，拿出一瓶棕色的药剂，这魔法药水是这段日子，姬玛贪污公款，研发出的实验**水，只经过动物实验，她不能确保副作用。
　　“喝下。”姬玛拔下木塞，“它还没成熟，可能会有其它负作用。”
　　莉安夕双手接过棕色的魔法药剂，似乎在捧着一圣物，双眼亮晶晶的，她毫不犹豫仰头喝下。
　　粘稠的棕色药水入肚，一阵剧烈的痛苦从全身各处传来，她疼的手一抖，玻璃瓶落地，碎了一地。
　　“啊啊啊！”
　　莉安夕疼得在地上打滚，只觉浑身肌肉像是被撕碎一般。
　　姬玛头也不回，身影消失在门后。
　　一分钟后，炼金室的大门“砰”的一下，落在地面上。
　　一群全副武装的超凡者们越过门槛，其中带着完好无损黄金面具的伊斯，只见满地的玻璃碎片。他蹲下来，敏锐地发现碎片上的一根猫毛。


第384章  谋杀（上）
　　“她已经逃了吗？”
　　皮肤黝黑的船法师声如洪雷，刚才是他用风暴法术把门给炸破。
　　“没有。”伊斯公子思索，“在刚突入到府邸时，我还能听见她的声音和脚步声，消失在花园里，她没时间逃。”
　　“走，我们去搜花园。”船法师话一脱口，忽然想到什么，“你对这里很熟悉？”
　　“对，我经常来这里做客。”伊斯公子拿起猫毛后，转身和船法师离去。
　　“喵~~。”
　　一只瘦巴巴的橘猫，悄悄从翻倒的柜子后，冒出头，轻手轻脚地从窗台上跳走。
　　与此同时。
　　在墙头上，隐形的姬玛刚爬上墙头。出于谨慎，她在准备爬墙的时候，使用了隐秘幻象咒语，因此无人注意到她。
　　“妈耶，这墙也太高了。”姬玛刚喘口气，就看见伊斯和船法师两人，冲到后花园。
　　伊斯张口，就吐出铿锵有力之声：“魅魔！你以为你能跑得掉，我知道你在这。要是你主动出来的话，性质就轻一点，否则你就等着被范海辛捆在柱子上烧死吧。”
　　声音之大，像是有人拿着电喇叭对着你吼。声音中还有一种魔力，让一切忐忑不安的人，想要自首，以摆脱恐惧的折磨。
　　姬玛毫无波动，盯着伊斯。她心理素质过硬，根本就没半点不安，大脑飞快的运转起来。
　　刚才那一吼，显然是用了超凡能力。伊斯的超凡能力，应该和声音有关........
　　姬玛随之想起一个传说，一个与伊斯有关的情报。据说，一位矜持的黄花大闺女，厌恶伊斯，并害怕沦陷在他富有魅力的嗓音中。但一次宴会，她又不能拒绝伊斯前来。
　　于是便让同样讨厌伊斯的父母，把她关进高楼最深的房间里，用冬天的被子与枕头盖住头。
　　但即便是这样，当伊斯在高楼下吟起情诗时，她在被子里依旧听得是一清二楚，最后推开拦住自己的父母，奔向伊斯。次日，伊斯的房间里多了条裙子。
　　那狗家伙的能力显然和声音有关，应该是“吟游诗人”本王熟悉...等等，诗人的超凡能力是啥来着？
　　个人信息系统的界面再次跳出来，姬玛轻车熟路地在文本区，用搜索功能，找到了相关文本，看了下最后编辑时间——五十六年前。
　　点开文本内容：
　　“干！这个**诗人敢抢老子的女人，说好的是诗人，怎么那么能苟？我高他一个段位，怎么砍了二十分钟才砍倒。下次应该偷袭才对，诗人似乎对偷袭防御差，烦，阉了！”
　　“我审问并总结了一些他的超凡能力，如下：”
　　“操控声音，并且能通过歌曲来影响人的情绪，他居然一直唱勇气曲，搞得我恐惧一直叠不起来....”
　　“自然只要他愿意，他也能听到极远处的声音，还能操作音波进攻.....”
　　“下次还是要偷袭，正面砍的话，记得护好耳朵，我耳朵疼死了，还好他女人身材还真够棒的。”
　　原来是声音暴露了我的逃跑路线，那么说其实他只是大概知道我的位置，不过我要是直接跳墙逃跑的话，反而会暴露我的行踪。
　　姬玛安心地挪挪屁股，坐在墙头，双腿垂下，盯向不远处的伊斯公子。
　　这时候，一阵不整齐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姬玛转过头，见到一群士兵正神色匆匆朝这里赶来。
　　有人吼道：“快！快！包围这里！”
　　“直接撕破脸了呢。”姬玛的金眸没感情地看向伊斯公子，他正和船法师低声商量，如何开始搜查。
　　可以预见，当士兵们冲到府邸里搜查时，姬玛就离暴露不远了。
　　姬玛手摸向腰间别着的一红茶色药剂，是从七鳃鳗身上提炼出来的“昏睡药剂”，饮用后，能在短时间内入睡。
　　只要喝下后，她走入梦境里，随便找一个人的梦境，进行梦境行走，实现传送的目的。不过副作用是，她传送后，身体的药效会起作用，她多半也会昏睡，不醒人事。
　　姬玛权衡利弊后，松开手。忽然一拍大腿，说：“我干嘛要喝药？直接开梦境宫殿，到梦境里，找个梦境进行梦境跳跃不就好了吗？”
　　她直接抬起手，开始撕开通往梦境的屏障。
　　船法师和伊斯公子，已经开始在后花园搜索。船法师恰好走向隐秘幻象结界，喊道：“你一定在墙下的灌木丛里，否则你还能躲到哪里去？”
　　姬玛连忙收束隐秘幻象结界的边界，堪堪贴着她的腿。
　　“风！”
　　船法师忽然停下脚步，对准灌木丛一抬手。
　　一股风吹向灌木丛，吹得枝叶弯曲，绿叶随着风飘荡。上升气流也刮起姬玛的裙子，裙摆直接打在姬玛脸上，好在她是坐在墙头，没有走光，但她依旧下意识一夹腿，一只手把裙子压下去。
　　没过多久，风停了。
　　姬玛整理了下被吹到脸前的黑发，低头一看，脚底下正是一颗船法师黑黑的光头。
　　“不在灌木丛？”
　　姬玛忍住跳下去，一脚踩爆那颗黑卤蛋般光头的诱惑。默默打开黑名单，新建一个文本，名叫“黑卤蛋船法师吹老娘裙子，想办法干他。”
　　有惊无险，船法师虽然光头部分进入到隐秘宁静的结界里，但依旧没察觉，离他头不过一米远的纤腿。他站起身，去另外一处地方搜查了。
　　灰黑色的漩涡状出入口打开，直通梦境宫殿。
　　姬玛站起来，就要跳入梦境宫殿时。
　　“喵！喵！喵！”
　　几声凄厉的猫叫声响起，姬玛鬼使神差地扭过头，正好看见伊斯正拽着一只瘦巴巴的橘猫的后腿，拽到怀里。橘猫像狂犬病发作一样，用前爪对着伊斯那是又挠又咬。
　　伊斯公子掐住它后颈肉，提起这只猫说：“第一次见那么瘦的橘猫，你这只猫有古怪，一直瞧瞧跟着我以为我不知道？你该不会是去找你的主人吧。”
　　“喵！喵！”
　　那是小莉吗？药剂成功了，她变成猫了？
　　姬玛扭过头，看一眼通往梦境宫殿的出入口。
　　关我屁事，被抓是她蠢，而且也不一定是她，再说了，我可不能因这点小事冒险被抓。归根到底，她只不过是一个打杂的女仆，天底下打杂的女仆有很多。
　　姬玛想着，纵身一跃，跳进了梦境宫殿里。
　　入口有些高，姬玛一屁股坐在莉安夕打包的背包上。她站起来，查看了下背包，背包上的绳子捆得很紧，衣服没露出来。
　　出入口附近堆满了各种东西。
　　姬玛没心情查看它们有多少损毁，走到树荫下，抬起手在屁股下幻化出一个躺椅，躺着思考当前局势。
　　珍娜已在暴走状态，不过她迟早会恢复，或者被擒到恢复。到时候，那个硬脑筋，胸大无脑的女人，肯定会和伊斯去重现当年真相。
　　干，又是一个诗人和自己抢女人。
　　局势很不妙。
　　要反击的话，自己可以逐步摧毁马林城的社会秩序，以此要挟伊斯放弃并毁掉“重现当年真相”——不知道那是个什么玩意。这样的话，即便珍娜再愧疚，也不会被伊斯要挟。
　　当年的事就成罗生门，谁说都有理。
　　这是最稳妥的方法。
　　姬玛站起来，准备进入梦境，逃脱。莉安夕打包好的背包，别了下她的脚。
　　姬玛看也不看一眼，一脚踢开。
　　走了一步，两步，她迟迟没到梦境里，而是一拍手，道：“有了！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很简单，杀了伊斯。
　　虽然要冒着翻车的风险，且属实不符合自己的人生信条——“金币诚可贵，美女价更高，若为小命故，二者皆可抛”。
　　但，但，自己好歹也是个前魔王。干不过勇者，还治不了一个诗人？
　　再说了，杀人什么的，这不就正是自己曾经擅长的领域吗？
　　姬玛弯腰，从药剂箱里寻找着一些能用得上的魔法药水，插在腰间上。
　　半分钟后，全副武装的姬玛走到出入口前，看着它背后的光景，犹豫了一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冲动。
　　她骂一句：“还敢抢老娘的猫，骨灰都给你扬咯。”
　　骂完便有了底气。她一拍大臂上的银环，念出咒语，解除伪装，露出漆黑的犄角，背上的小翅膀从衣物上的切口伸出，一只肉色的尾巴从裙子特殊的口伸出。
　　魅魔少女捧着一钢臂弩，跳入灰黑色的漩涡出入口里，回到现实，双脚稳稳地落在墙头上。
　　正好，她看见伊斯公子把瘦巴巴的橘猫丢进一布袋里，递给一位士兵。
　　姬玛心里飞快组织了一个偷袭计划，低头看了下。
　　花园里的士兵们，正用刀在草地上一寸寸插着，似乎笃信姬玛会在地上挖个洞，用草皮来伪装自己。姬玛收起钢臂弩，取了一抽火油，张开翅膀，跳下墙壁，小心翼翼地将火油放在灌木丛里。
　　士兵们根本没发觉她。
　　姬玛看一眼隐秘幻象结界，只要踏出去的话，必然会让伊斯听到自己的声音，飞的话也一样。
　　伊斯又不是电脑，不会自己一现身，就傻乎乎地追过来，吃陷阱。
　　肯定是会让小兵踩雷。
　　姬玛看向手提一不断翻动布袋的小兵，布袋里面装着她的猫。
　　有办法了。
　　姬玛翅膀张开，翅膀一拍，脚一跳，轻盈地落在墙头，金色的眼眸望向那位小兵，他正离开伊斯。
　　将人拉入梦境，强制做梦，也能使用梦境跳跃。
　　姬玛的双目顿时变得幽深，将小兵强行拉入梦境之中......


第385章  谋杀（下）
　　小兵提着布袋，里面装着一只不断闹腾的猫。他心里松口气，没什么活比这更安全了，据说这次是来追捕一位超凡者，可把他吓坏了。
　　他刚走过一个拐角，一阵倦意袭来，一恍惚，他又回过神来。居然径直解开布袋，橘猫头刚从袋子口伸出头来，一道熟悉的身影凭空成形，正是没伪装的姬玛。
　　姬玛捂着额头，晕眩了一下，从腰间抽出一管红茶色的药水，递给橘猫说：“如果是你，你能懂。喝下药水，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跑出去，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睡觉，最好是屋顶。”
　　橘猫点点头，乖巧地咬住试管，轻轻跃下，用力咬拉开木塞，叼起试管喝下其中药水。
　　姬玛拔出短剑，锐利的剑刃抹向还在睡梦中的小兵喉咙，说：“你顺便去死吧。”
　　“抓到你了！”
　　一雷霆般的声音，在柱廊中猛然炸开。
　　小兵立刻惊醒，却发现自己两腿颤抖，居然被活活吓住，恐惧已控制住了他。
　　伊斯公子出现在拐角处，离姬玛不到两米远，他毫不犹豫朝着姬玛投掷出半透明的音波长矛，音波长矛的轨迹在空中发生一定偏斜，于姬玛与小兵之间炸开。
　　音爆声轰响，冲击波撞开了小兵，撕碎他身上的布衣，他像个布娃娃一样飞了出去，滚了几圈，一缕鲜血从耳洞中流出。
　　姬玛自然是躲避不及，她的黑发被冲击波给掀起，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整个人向后仰。
　　伊斯心里惊喜极了。他没想到，姬玛居然会为一只瘦巴巴的猫现身，提前暴露自身，想必她不知自己的超凡能力。
　　终于，最大的一颗石头落地了。
　　他嘴角刚刚扬起时。
　　姬玛凭空消失。
　　居然是幻象！
　　伊斯一惊，紧接着，不到三米外传来弩矢特有的破空声，直直射向他脊背。
　　他脊背上的汗毛立起，一时竟大脑空白，反应不过来。
　　从钢臂弩射出的弩矢，一向用来对付重甲，弩身捆有火油的弩箭，狠狠地砸在他后背。
　　“轰！”
　　火油爆燃，一阵不强的冲击波如夜风一般，拂过姬玛脸颊，吹起她两颊发丝。
　　正是姬玛，她旁边的士兵一脸茫然，沉浸在美梦之中。刚才姬玛以他梦境为锚点，跳跃来到现实，隐形等待机会。
　　直到船法师一声吼：“敌袭！”
　　士兵才惊醒过来，见到黑发长有角、翅、尾的姬玛，吓一跳大喊：“恶魔！”
　　伸手就抓向刀柄，抓了好几次都没抓中。
　　姬玛不理会旁边的士兵，从腰间抓起一瓶火油，向前跨步，甩向爆炸余波中的人影。
　　极其不稳定的火油，在她甩出手的那一刻，瓶中火油就开始沸腾。
　　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火油瓶在空中裂开，火焰在空中散开，爆燃，燃烧的火油到处溅射。
　　但姬玛运气极好，没有一滴火油落在她身上，全部奇迹般擦身而过。
　　而伊斯那边，燃烧的火油全落在一由蓝色水流构成的球形屏障上。
　　球形屏障源于伊斯腰带上的一乳白色海螺，他咬着牙，既愤怒又恐惧，边顶着燃火的“海水球形屏障”，边大步跨向姬玛：
　　“你是我见过最恶毒的女人，抓住她！”
　　姬玛没等他说完话，甩掉手中钢臂弩，扭头就跑。
　　迎面而来的是一群拔刀，头戴黑色铁盔的士兵们。姬玛速度不减，直奔入人群。
　　一位士兵本可以用刀劈向姬玛，却觉得这样抓不到她，而是伤她，犹豫间，竟直接让姬玛擦过他肩膀逃走。另一位士兵反手，打算用刀背砍向姬玛，却见她的脸是如此可爱迷人，莫名怜香惜玉，刀偏一寸差点打到自己同伴的头。
　　伊斯不好直接无差别杀伤，怒道：“随便砍！”
　　拦在姬玛前面的士兵，径直一刀劈向姬玛，却不慎扭到腰，反而把旁边的士兵撞歪，恰好给姬玛一条逃脱的缺口。
　　这幸运戒指效果也太好了。
　　姬玛毫不犹豫从缺口逃走，奔向石墙上灰黑色的漩涡，那正是通往梦境宫殿的出入口。
　　“恶魔！别想逃！”
　　却是那声音洪亮，脖子上顶着一颗黑卤蛋的船法师拦在姬玛身前。他对姬玛一马步冲拳，吼道：“风暴！”
　　一堵风墙掀开草地上草皮，径直拍向姬玛。
　　姬玛这时恰好脚滑，侧翻在地，风墙掠过脸颊，拍得脸颊一阵生疼。她身后的士兵们倒了大霉，纷纷被风墙打倒在地。
　　“雷爪！”
　　三根爪状爪子，袭向刚起身的姬玛。
　　姬玛反应极快，后仰躲过这一击，劈里啪啦作响的利爪擦过她眼前，她后退几步，发动“模拟”技能，模拟绿龙的飞行能力，加之她本身就有一定程度的飞翔能力。
　　她翅膀一张，轻盈地拔地而起，飞向天空。
　　“还会飞？！”
　　船法师冷哼一声，原地不动，舞动双手。
　　姬玛立即感觉到，空中的气流暴动起来，狂风拍打着她的翅膀，在紊乱的气流，即便是平衡能力超强的姬玛，也飞得颠三倒四，黑发随风乱舞，她竭力恢复平衡，速度大降。
　　好不容易面朝下观察战事，只见伊斯公子手臂向后一拉，嘴里念念有词，向自己掷出半透明的音波长矛。
　　快如声音，她根本无处可躲。只觉自己小腹炸开，刺耳的音爆折磨着她的耳膜，即便她已经用棉布塞满了耳道，依旧觉得头疼难忍，头差点晕过去。
　　天地一阵模糊。
　　等她恢复意识时，见到后花园的草地正急速向她脸砸来。
　　在即将脸朝地坠落的一刻，她翅膀用力一拍，胸几乎是贴地飞行，草叶不断擦过她胸膛，姬玛一时感受到平胸的好处。
　　在即将要以头撞墙时，姬玛双手用力在地上一撑，翅膀一并协同发力，灵巧地在空中转了半圈，平胸对准墙面，四肢“着”墙如猫一样优雅轻盈。
　　她抬头一看，黑灰色的漩涡正在头顶。
　　“再见。”
　　她正这么说的时候，伊斯顺风而奔，周身环绕透明的屏障，且利刃在手，直刺向姬玛。
　　姬玛毫不犹豫，两条长腿用力一蹬墙，用力拍着翅膀，掠地与伊斯对撞。
　　伊斯惊疑只觉姬玛不要命，却见她从灌木丛里捞出一捆火油瓶。双方速度之快，两人都无法躲避。
　　都这样了，还不投降，想和我同归于尽？我太仁慈了？！
　　他恐惧之余，怒火冲突，手里利刃直朝姬玛的脸戳去。
　　姬玛抱着一捆火油，正面撞中伊斯。
　　玻璃瓶碎开，火油爆燃，油多，爆燃成了爆炸。
　　船法师低下头，抬手召唤暴风与冲击波对冲，耀眼的火焰落下，草地燃烧发黑，墙壁焦黑松动。一个做工拙劣的木偶燃烧着，落在地上。
　　伊斯惊恐地喘气，他面部熏黑，身上白色华服沾满火焰，胸前的钻石胸针也不知道落在哪里去，他本人正恐慌地拍着衣服上的火焰。
　　船法师抬起头，只见姬玛站在墙壁上，她除了裙角边缘有点烧黑，其它地方完好无损，脸颊上有一道深深的剑痕，皮肉翻开，甚至可见嘴腔。但她没露出半点疼痛，面色如常，似乎脸上只有一道不值一提的划伤。她俯瞰着两位超凡者与东倒西歪的士兵们。
　　船法师只觉这魅魔有一种与外表不符合的气势，分明己方正面战斗能力高于对方，她却游刃有余。
　　姬玛拔下鲜血羊角杯的木塞，仰头喝下一口。脸上的伤口长出肉芽，蠕动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她指着船法师说：“喂，你这颗黑卤蛋，那么着急为那家伙卖命，迟早要挨报应的，你就不怕他艹你老婆吗？啧，**癖。”
　　“你！”
　　船法师怒道，抬起手准备招来雷暴攻击姬玛，却见伊斯扑不灭身上的火，一边扑一边惊恐地大叫。他说过，他很害怕火焰。
　　犹豫间，船法师垂下手，掌间吹起劲风，吹得伊斯身上的火半明半灭。
　　伊斯扭过头，露出洁白的牙齿，克服对火油的恐惧，对船法师喊道：“别管我！轰她！”
　　而这时姬玛半个身子都钻进漩涡里，只露出裙子和一条尾巴。
　　船法师不再犹豫，他激发体内超凡能力，眼睛充满闪电的湛蓝色，胡须如触电般翘起。
　　“轰！”
　　如打雷般，他掌心跳出闪电，打在灰黑色漩涡与墙上，一时间砖石碎开。随即风爆，正面墙塌下去。
　　姬玛尾巴触电，电得刚落在梦境宫殿里，就一阵打跳。
　　她身后的出入口不稳定，即将崩溃，一股来自现实的引力拖拽着她。
　　姬玛被电糊涂的尾巴尖都能想到，假如出入口崩溃，自己的肉体多半都被拖到现实里。
　　她一跃飞翔，离开梦境宫殿，来到灰白两色梦境，见附近一个漆黑的梦境种子，正是莉安夕。她抓住梦境种子，即刻入莉安夕的梦，并在梦境宫殿的出入口崩溃前，脱离梦境，来到现实。
　　一阵眩晕感袭来。
　　姬玛捂着额头，抵御了眩晕感，见自己正站在红瓦屋顶上。一只痩橘猫正趴在屋脊上。
　　她抱起莉安夕猫，莉安夕猫打着低低的呼噜，毛绒绒的头蹭了蹭她脸颊。
　　姬玛返身，张开翅膀，逃到阴暗处后，隐形带猫开溜。
　　一路上很顺利，虽有点小意外，但用超凡能力轻松解决。她成功逃到城墙后，溜进了森林里，才松口气，把猫放在地上，抬起手，手里捏有一缕黄毛。
　　没错正是伊斯的头发，被姬玛拽下一簇。之前捡到的头发太少，难以用来诅咒。
　　反杀并非一无所获。
　　姬玛看一眼光泽黯淡的幸运戒指，说：“这玩意不错，副作用不明显，用完后也没觉得我有多倒霉。”


第386章  好运来
　　巴托骑士国，卡松公国。
　　圣堂一支部队正在一小镇休整，补充人员。
　　“我们已经丢掉目标的踪迹差不多一个月了。”
　　乔治戴着桶盔，钢靴踩在村镇泥路上，泥路在他身后蔓延，飘扬着圣堂旗帜的帐篷立于路边：“你们那边急吗？”
　　在他身旁的伊芙·霜叶，步伐轻盈，银丝白净，无半点污秽，她说：
　　“本来就对人类没报什么希望，我活得长，也不在乎这点时间。”
　　“这样呀，看你的武装侍女天天说要回去，我还以为你们很急。”
　　村子口的老树下，一群穿着打补丁衣服的村民，正围着一位吟游诗人。
　　“那今天我们休息一天。”乔治对吟游诗人很感兴趣，加快脚步，赶过去。
　　伊芙·霜叶轻哼一声：“没有舞台、没有座位，业余诗人唱着业余的歌，你真应该到我故乡看看，就连乡下最偏僻的农村，都有一个戏剧院。”
　　她说着，也加快脚步跟上乔治。
　　大家都听得津津有味，极少有人注意到乔治的到来，注意到他的人，菜色的脸上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弯着腰让开一条路道：“骑士老爷....”
　　吟游诗人头上戴着老旧破洞的小丑帽，弹起他老旧的鲁瑟琴，唱道：“十八摸，一摸...”
　　歌词低俗，大意是摸女人的部位。
　　伊芙·霜叶抱着手，长耳朵垂下，说：“低俗，这曲子会降低我对**戏剧的品味。”
　　“让你见笑了，我小时候不管什么吟游诗人弹的曲子，我都喜欢听。”
　　“我就呆在这继续折磨我的耳朵好了。”伊芙·霜叶说，“了解一下其它地方的风俗，有助于明白生为精灵是何等幸运。”
　　镇民们面带笑容，拍手叫好，鼓励吟游诗人继续唱。
　　“下面我就来一首自编的歌，城里的酒馆都传遍了！叫幸福的乔治。”
　　伊芙·霜叶垂下的长耳朵一下就竖得直直的。
　　吟游诗人唱道：
　　“在遥远的战锤堡生活着一个乡巴佬。”
　　“他大又壮，眼睛冒着火...”
　　“..他能从早到晚干个不停...”
　　“..他热情似火，天天做小姐们的家庭教师，传授圣经...”
　　“...他的情人有九十四个，姑娘们都渴望当他的学生...”
　　伊芙·霜叶扭过头玩味地看向乔治，乔治解释道：“乡村吟游诗人，总是喜欢添油加醋。”
　　“那么说，你是只有四十多个情人？”
　　“和我无关，很多人叫乔治，我并不是走动的生殖器。”乔治为了证明，叫了一声，“喂，乔治。”
　　前面，五个人同时回过头。
　　“你看。”
　　“哦~”伊芙·霜叶不知为何有点失望。
　　此时吟游诗人唱道：“他还有一位魅魔未婚妻....”
　　伊芙·霜叶的绿眼睛变得犀利起来，盯向乔治。
　　乔治说：“不可能，姬玛其实很害羞，不是那种人。”
　　“等等，你们真的是未婚妻关系？”
　　“她不答应。”
　　伊芙·霜叶的脸冷下来，看着像是结霜般，说：“不愧是人类英雄，圣乔治，刚成年不到一年，就有九十四位情人，怎么也不给你的战友我，介绍介绍？”
　　“我没有那么多。”
　　“那就是有喔。”
　　“我指的是没有情人。”乔治说，“而且这歌也不一定是在唱我。”
　　“原来你要娶魅魔为妻呀。”
　　“不，我打算两个一起，一起负责。”
　　伊芙·霜叶只觉胸膛好像挨了一刀，冷冷道：“淫..**！站在你旁边，都觉得我被腐蚀了。”
　　说罢她就扭过头去，抬脚要走。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解释解释。”
　　“我不听。”
　　“好的。”乔治回过头，继续听歌。
　　伊芙·霜叶见他没解释，咬咬牙，把抬起的脚放了回去。
　　“...他还艹服了一条绿龙，绿龙少女求饶..”
　　伊芙·霜叶找到机会，说道：“难道圣堂勇者，有邪物癖？”
　　乔治面红耳赤，再也忍不住，伸手拨开人群说：“让一下，请让一下，谢谢。”
　　吟游诗人见铁塔一般的乔治走来，眼睛一亮，还以为自己的歌吸引了贵族老爷。自己将成骑士老爷的专属吟游诗人，走上人生巅峰，顿时激动不已，开始在脑中预想如何得体行礼。
　　乔治在他面前站定，问：“我要控告你诋毁我的名誉。”
　　吟游诗人弯腰行礼，说：“我非常荣幸能...等下，控告？”
　　乔治声音沉了下来：“对，我就是你歌里面的乔治。”
　　现场安静了下来，背着精金巨剑，身穿厚实铠甲的乔治，在吟游诗人眼里，只要他一抬手，自己便一命呜呼。
　　他顿时慌起来来，脚一软就要跪下说：“对..对不起，老爷我不是故意的。”
　　乔治伸手，像拎小鸡般，提着他领子说：“没必要跪，给我好好站着。”
　　“是，是老爷。”吟游诗人颤抖着扶正自己的小丑帽道：“我也是从别处听来的，据说是从帝国那边商人传过来的。”
　　“彻头彻尾的诋毁，大家听好了，我就是乔治，我没那么多情人，绿龙我是用拳头把她打死，后来我和骑士们一起分食它的身体，明白了吗？”
　　镇民都点点头。
　　吟游诗人小声道：“可是商人说，有一位黑发小姐，到处说她是您的未婚妻。”
　　“怎么可能？商人来自哪？”
　　“马林城。”
　　乔治问：“那个黑发女孩是不是有金色眼睛，而且调皮捣蛋，很有活力？”
　　“对对对！”
　　姬玛是爱着我的...
　　乔治的眼神变得温和下来说：“原来是这样呀。”
　　吟游诗人说：“她还说你有九十多个情人的，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就连地下走的矮人都不放过。还说，你在圣堂有个大房子，情人全住那。”
　　乔治眼角一抽，伊芙·霜叶忍不住笑出声。
　　吟游诗人补充道：“全城人都知道，就连阿道尔的人也知道。”
　　乔治的目光变得犀利起来。
　　周围人都意味深长地看向乔治，包括伊芙·霜叶。
　　乔治受不住，扭头就走，身后传来各种流言蜚语。
　　“是他本人。”
　　“还真的又高又壮比我家的老牛壮，眼睛看起来能喷出火。”
　　“他旁边的精灵是不是他第九十五个情人。”
　　伊芙·霜叶冷冷瞥过去，说这话的人类立刻息声。
　　“快把自家的闺女藏好，叫家里的婆娘别出门。”
　　“我也得赶紧回家。”
　　“你个光棍急什么？”
　　“我有老妈，而且还有一头母牛。”
　　乔治戴着钢铁漏斗护手的手，忍不住捏紧，发出钢铁摩擦声。
　　伊芙·霜叶说：“大种马先生，拳头捏那么硬是做什么？”
　　“我手痒了。”
　　“如果你那地方痒了，请和我说一声。”伊芙·霜叶说，“我好骑马叫上侍女跑远。”
　　“我会的。”乔治强压怒火，低声道：“该死。”
　　“该死什么呀？”
　　乔治深吸一口气说：“姬玛应该要再受一次严厉严格的教育。”
　　...
　　...
　　与此同时。
　　马林城郊外森林里。
　　正蹲在一小水洼前的姬玛，抱着猫，忽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阿嚏！”
　　吓得睡着的莉安夕猫惊醒过来，从怀里跳到姬玛的肩膀上。见到是黑发的姬玛，她的“飞机耳”松下来，安心地蹭着姬玛耳朵，喵喵叫。
　　“肯定又是哪个家伙，无能狂怒，只能在背地恶狠狠诅咒我，这种人真是可怜呢。”姬玛说着，把一根珍娜的金色发丝丢在水洼里，煞有其事地念道：“魔镜，魔镜，告诉我，谁是世界上最大的女人。”
　　莉安夕猫只觉姬玛念出的咒语美妙极了。
　　主人一定是天底下最强的女巫。她对姬玛愈发崇敬，又在她怀里缩了缩。
　　水洼荡漾起微波，水面出现了珍娜的鹅蛋脸，脸色平静，不知端坐在哪。
　　姬玛松口气，看起来她状态还是挺好的。
　　画面拉后，露出她身前的露台，露台下到处都是滚滚浓烟，正是赌马场。马厩、赛场、观众席，一切能烧的，都在烧。而露台对面的VIP房里，一颗光球在房内滚动，火焰蹿出窗户。
　　姬玛深吸一口气。
　　不妙，太不妙了。
　　珍娜一向是乖乖女，虽然她嘴上嫌弃自己父亲，揭露自己父亲的道德绑架套路，但对父亲的请求都是有求必应。
　　今天居然直接把赌马场给烧了。
　　珍娜察觉到什么，抬起脸来，隔着水面看向姬玛，忽然抬手一拳。
　　水洼如被丢了一颗石子般，水溅向姬玛，姬玛反应迅速，抓起莉安夕猫完美挡住水滴。
　　放下猫，画面自然消失了。
　　“看来，短时间内珍娜不会恢复。不过她没逃出马林城，怎么还能优哉游哉地烧赌马场呢？分明马林城的超凡者们有绝对优势擒住珍娜。”姬玛分析道，“可能敌人也没我想得那么团结，大家都不肯卖力。”
　　“那么在珍娜暴走结束，脱力虚弱前，我要么杀了他，要么破坏他那张底牌。”
　　“不知道之前部署的谣言能不能让坏人们起内讧，我还是准备得太少了。”姬玛摇摇头，“如果乔治在就好了，也不好，又让那家伙英雄救美刷好感，我这墙角要撬一万年。”
　　虽然这样想，她还是站起来，手动撕开通往梦境宫殿的出入口，打算到梦境看看，如果乔治在睡觉，就问他上次自己咬他肩膀的伤痕醒来后是否还在？
　　还在的话，说明来梦境宫殿的是肉体。既然是肉体，那能不能从出入口回到现实？
　　如果这样的话，这超凡能力太超模了，等于随身携带集合石，五分钟就能拉来一个团的超凡者，分分钟把对方群殴致死。
　　————
　　这个月冲S级，纯订阅收入得上万。已经有两章存稿，估摸着最多能加更四五章，希望能得到大家支持。
　　如果能给点月票就更好了。
　　今晚九点二更。


第387章   谣言（上）
　　灰白色漩涡出现在眼前，不知是否是错觉，与上次相比。刚才相比，漩涡颜色深了些，就好像被电黑一样。
　　“希望这玩意不是一次性用品。”姬玛说着，提起莉安夕猫，说：“我要把你丢进去了。”
　　说罢，没等睡眼朦胧的莉安夕反应过来，就把她扔进梦境宫殿的出入口。
　　莉安夕猫挥舞着四肢，穿过漩涡状出入口，落在水洼旁，差点跌进水里。
　　“诶，果然没那么好的事。”姬玛说，“活物还是不能带进去。”
　　“喵。”
　　莉安夕猫觉得自己拖累了姬玛，蹲在地上，垂着头。
　　“真瘦，第一次见那么瘦的橘猫。”姬玛从随身的干粮包（随时准备开溜必备），拿出一根肉干以及一袋水，说：“你在这里守着，有谁来了，就冲出入口叫。”
　　莉安夕猫点点头。
　　“好。”姬玛把水倒入一木碗，“以后教你怎么变回人样。”
　　“喵喵。”
　　莉安夕也觉得猫身不好伺候姬玛。
　　姬玛打开个人信息系统，看了一下剩余魔力，只有56%。
　　继续折腾下去，魔力就只剩一半了。
　　她念起咒语：“此处宁静隐秘。”
　　念完后，才跃入梦境宫殿出入口，来到垂有“黄瓜”、长有藤蔓与红果的树林里，周围乱糟糟的，堆着家具、药水、炼金器皿。
　　姬玛在一放满稻草的木箱里，翻找着自己的作品。
　　“找到了。”她拿出一管蓝色试管，拔出木塞，里面五色液体倒入嘴中。
　　喝完后，感觉体内的魔力又渐渐充盈起来，速度很慢，但感觉不错。
　　放下空空的蓝色药瓶，姬玛从矗立在白云上的梦境宫殿中，跃入黑白两色梦境中。
　　白日的梦境有些奇异，白的更白，黑的则灰一些。
　　飞翔在马林城之上，俯瞰向下，见到整座城市只有少数几个梦，少得如歉收的麦田，而且这少数几个，还集中在富人区。
　　“真是一座勤劳的城市。”
　　她又遥望四方。
　　地平线没有如狼烟般的黑烟——如果梦境种子所寄存的人，睡着后，她是能在梦境中见到梦境种子所散发的黑烟。
　　“只能等晚上再找乔治了。”姬玛说，“不过，只靠我一个人，也能干倒伊斯公子，这是超凡战争，他只是有钱有权罢了。”
　　她说罢，目光俯瞰着身下由黑白两色勾勒的马林城。它的上空，弥漫着一大堆黄色迷雾，这些黄色迷雾，都是她事先根据人民群众爱好，而撒播的流言。
　　这些谣言，提供给她谎言力量，以实现变假为真。
　　同时，她也思索着使用什么谣言来瓦解敌人。她将目光投向眼下如一团乱麻的谣言。
　　谣言许多。
　　包括什么，乔治有五十六个情人——数量与种类逐日上升，最近数量直逼一百零八个。种类也是千奇百怪，让姬玛深刻地感受到人民种族的创造力。她打算再加一类——乔治的马，就说马能变成贤惠马娘，上半身是白毛妹子的那种，一定很有话题性。
　　跑题了。
　　姬玛把目光从“乔治有一百零三个情人”谣言上移开，查阅其余谣言。
　　每条谣言黄雾，依照黄色淡浓不同来区分。表面看，像是姬玛写的字，各个笔画缠绕在一起，乱七八糟的，难以分清。
　　但在姬玛眼里，极易分清。
　　她伸出食指，隔空虚点，“下一个，下一个，找到了，戴绿帽的谣言。”
　　一条谣言黄雾顿时无比清晰，名叫“你的老婆裙子挂在伊斯房间里，裙子上还有血迹”。
　　“你”这一个字，包含多个对象，都是和伊斯公子合作过的男人。之前姬玛占卜出过去与伊斯结盟的场面，记下人物的脸，再叫珍娜开“天眼”，从天上看下去，一个个查，记录资料。
　　无奈人太多，姬玛嫌麻烦就创造了这条指代不明的谣言，随意撒播，既没抱什么希望，也没抽取这条谣言的力量。
　　“这谣言还活着，力量挺大的，说明挺受人民群众欢迎，值得重点培养。”姬边说边思索：“不不不，现在最好还是集中力量，搞一个能最大程度激发人们贪婪欲望的谣言，我再重现在沙林城那一晚，以此胁迫对方臣服。得理性分析，不能被情感左右。”
　　说罢，姬玛不小心点开个人系统的文本区，见到黑名单。
　　最新一条是“黑卤蛋船法师吹老娘裙子，想办法干他”。
　　“这家伙，要不是他那黑矮子，伊斯早就被炸上天了，而且居然还吹老娘的裙子。”姬玛顿时来气了，翅膀一拍，飞回梦境宫殿。
　　她坐在金色的筋斗云上，回到自己的梦境宫殿里的一个大厅中，幻化出一张与自己身高搭配的会议桌，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十，抵住下巴。
　　室内光线阴暗，只有她的金眸熠熠生辉。
　　“我谎言力量已经用了三成，如果强行用谎言力量，给黑卤蛋戴绿帽，消耗过大，又太过牵强，很可能不成功。”
　　涉及到人的事，很难安排。即便伊斯或黑卤蛋的妻子有偷情之意，在眼下这非常时刻，伊斯再笨也会管好自己的下面。
　　“还是得专注散布暴富谣言，激发人们的贪婪，而不是从这方面下手吗？”姬玛忽然有个主意，“古话说众口铄金，只要许多人见到伊斯公子裤子没穿，从她老婆的卧室窗逃走，那岂不是谣言传满城？”
　　但她又又转念一想：“诶，只要不是笨蛋的话，都会看出有问题，不会中这小儿科的离间计吧。”
　　“但就这样放过他，心里不爽呀。”
　　“决定了，随便试一试，不要投入过多的施法资源。”
　　姬玛一打响指，桌子中央变得透明，可看见到外边的梦境，以及梦境中黑白两色的马林城。
　　再一个响指，姬玛屁股下的座位自行长高，变成了王座，她踢下脚上的靴子，俯瞰着马林城。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王。
　　“魔镜魔镜，告诉我，黑卤蛋他老婆是谁？”
　　姬玛的眼前浮现出一面镜子，镜子中出现一位年轻貌美的女人，她有着小肚子与象牙光泽肌肤。更妙的是，她正在一矮床上午睡。
　　姬玛嘴角上扬，手一拍，在她身边出现了身穿白衣，戴着黄金面具的伊斯公子，他胸前别着钻石玫瑰胸针，穿着紧身裤，风度翩翩的同时，紧身裤上的包撑得老大。
　　好戏要开始了。


第388章  谣言（下）
　　马林城无数妇女、少女的梦中情人，就这么出现在黑卤蛋（姬玛对船法师起的外号）妻子的闺房里。
　　在姬玛将“谎言力量”注入无声幻影中，赋予它各种拟真力量前。
　　她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低下头，俯瞰着梦境之中的马林城，目光锁定在黑卤蛋妻子的梦里。
　　“春.梦来一个。”
　　魅魔的力量扭曲黑卤蛋妻子的梦。她本来只是睡个午觉，却在梦中，邂逅了黄毛的伊斯公子，虽然一看到他就一阵悸动，但当伊斯公子邀请她时，她却扭过头，说自己已为人妻。
　　但伊斯公子却不屈不饶，用一点硬的手段....
　　镜子里显示着黑卤蛋妻子的现实表现，只见躺在矮床上的她，头一撇，说起梦话来：“你再这样，我就叫人了。”
　　没过多久，她脸颊绯红，嘴角流下口水道：“不要总是来硬的，不要...”
　　“不，那里不行，伊斯公子...”
　　“你厉害，比我丈夫厉害多了..”
　　“唔唔...”
　　黑卤蛋妻子头一后仰，猛然从梦中醒过来，她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喘着气，脖子耳根已是通红。
　　当意识到刚才美好的邂逅，帅气浪漫又粗暴的男人，仅是她梦，她怅然若失，坐起来，眼皮垂下，暗自伤心。就像是有一天，孩童发现童话书里一切都是假的，没有会说话的神奇蓝猫，也不会有一只胖猫咪从抽屉里出来一样。
　　好心的姬玛，哪能忍心？
　　抬起手，对幻象注入“谎言力量”，她仿佛能见到，淡黄色的力量注入到幻象体内，赋予它一些功能，比如说，伊斯公子的嗓音。
　　他拍了拍黑卤蛋妻子的肩膀，彬彬有礼道：“太太，很高兴认识你。”
　　但他紧身裤上的大大肿包，却不怎么有礼貌。
　　黑卤蛋妻子猛地转过头，呆愣在床上。
　　姬玛心一下悬起来。要是黑卤蛋妻子猛然尖叫，那么她的投资可都算打了水漂。她可没这样诱惑过人妻出轨。
　　果然，没那么简单...
　　就在姬玛担心时。黑卤蛋妻子面露笑容，站起来说：“你终于来了。”
　　姬玛放下心来，操控着幻象道：
　　“太太我来了。”
　　幻象说罢，一推黑卤蛋妻子，欺身压人妻，一手撑在黑卤蛋妻子身旁。黑卤蛋妻子惊讶间，又带着几分期待，脸涨红，目光不时看向幻象的肿包。
　　她说：“你，你不要这样。”
　　“我喜欢来硬的。”
　　幻象嘴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朵红玫瑰花，它取下红玫瑰花，递给黑卤蛋妻子，“但偶尔软一下，也不是不行。”
　　黑卤蛋妻子满脸通红。
　　这时，房门忽然推开。
　　一颗光亮的黑卤蛋头，率先进了房，正是船法师。
　　“那魅魔，真的像泥鳅一样，怎么都都抓不住...”
　　人妻和伊斯公子幻象，一同扭过头，看向刚进房里的黑卤蛋船法师。伊斯公子幻象的膝盖，正顶在人妻的**，一只手撑在她肩膀旁。而人气满脸通红，脸上带着惊恐与几分幸福微笑。
　　黑卤蛋船法师脸色一变，眼睛一瞪，怒道：“伊斯公子？这是什么回事？”
　　伊斯公子幻象收回腿，站起来，说：“这只是个误会。”
　　“误会？！”黑卤蛋船法师大步走向伊斯公子，大声问道：“你解释解释，什么叫误会？”
　　“你妻子太棒了，没办法。”伊斯公子幻象将红玫瑰丢给人妻，快步后退至窗前。
　　“死！”黑卤蛋船法师怒道，胡须如触电般翘起，双手掌握着闪电，带着暴风，猛地向伊斯公子轰击。
　　“轰！”
　　玻璃窗粉碎，窗框打飞，在极度愤怒下，黑卤蛋船法师把窗打出一个大洞。轰鸣声在建筑物之间来回反射，留下滚滚回响。
　　“不！”
　　年轻貌美的人妻惊叫着，手中的玫瑰花不知何时消失，她也没注意那么多，提着裙子，不顾地上碎石与碎玻璃，奔至破洞前，却不再见到梦中情人的身影。不由得失声尖叫起来：“伊斯~~~。”
　　下方干活的仆人，以及院子外街道上的行人好奇地看向悲痛欲绝的人妻。
　　黑卤蛋船法师咬紧了牙，正要上去教育自己的年轻妻子时。
　　管家手持武器，急忙奔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黑卤蛋法师回过头说：“召集所有仆人，不能告诉别人，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好的。”
　　“呵，天真。”
　　姬玛一打响指，魔镜上的占卜景象消失。她低头，看向梦境中的马林城，在一大堆谎言黄雾之中，诞生起一颗耀眼的黄点。定睛一看，正是黑卤蛋妻子和伊斯公子偷情的谣言。
　　她手指向它，注入了一点谎言力量，作为前期投资。
　　在现实世界里，那些刚被警告，不能把乱说话的仆人们，心中不知为何，充满了分享欲望。在散会后，他们交头接耳，所有人都知道黑卤蛋妻子与伊斯公子偷情，被自家主人撞见。
　　十分钟后，隔壁仆人也知道了。
　　一小时后，随着仆人从菜市场回来，谣言如病毒一般四处扩散。
　　姬玛对效果很是满意，她打开个人系统。之前她已经整理了一个伊斯公子盟友的花名册，所有和他有过合作的人，无论男女都被她记下。
　　她对着名单，炮制了一个又一个谣言，原本想继续使用“占卜+无声幻象+入梦”这一套组合拳来撒播谎言的。
　　但消耗的施法资源过高，想了想，还是算了。就打算找个机会，找人撒播谣言。
　　“虽然效果很好。”姬玛自言自语，“但只要船法师是个理性人，肯定会发觉不对劲，也只能恶心恶心伊斯吧。”
　　况且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激起广大马林城群众，追求财富的心，这样她就能利用人们的贪婪，毁掉这座城市——这足以令其余势力对她妥协。
　　但怎么办？
　　她十指交叉，抵住下巴，继续思考。
　　目前还没有思路。
　　“喵！喵！”
　　莉安夕猫叫声在梦境宫殿中回响。
　　“那么快就被发现了？”
　　姬玛从思考中回过神来，坐上筋斗云，回到出入口旁，跳进去，来到现实。
　　她一回到现实，遥望周围，没有人。
　　“怎么回事？”她问脚旁的莉安夕猫。
　　莉安夕猫站起来，抬起手，指向马林城方向。
　　姬玛拍拍翅膀，爬上树。
　　这时候，马林城上空回响着伊斯的声音，即便姬玛远在森林之中，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再重复一遍，所有人，只要谁能找到恐怖疯子魅魔姬玛的下落，奖励五百金币！找到后，只要对着天空，呼喊我的名字汇报即可。”
　　姬玛脸色微变：“干，超凡能力还能配合钞能力这样用？”
　　——————
　　晚上还有一更四千字，十一点更新。

第389章  我的宝藏
　　如果仅仅是伊斯的嗓门大，姬玛还不至于惊讶。但加之城门前，乌泱泱一大片冒险者、佣兵（这两者也没多大区别），那就不同了。
　　目测足足近千人。有专业的冒险小队，手里牵着几条黑麻麻的大狗，就连掏粪工也拿一根粪叉过来凑热闹。各种族的都有，有的精灵训鹰人手里站着一只老鹰，矮人也有，非常怀疑他们短小又粗圆的腿，是否能在森林里行走。
　　姬玛甚至还见到几位南下打工北佬，可能是海上抢劫生意不好做，就来陆地上进行“再生产活动”，噢，还有一头食人魔。
　　“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吗？”姬玛意识到伊斯如何使用自己的超凡能力。
　　他能操纵声音，也代表着他能方便地传播信息、接受信息。他一句话能告知全城人，并且能听到极远处有人叫他的名字。这就给他用钞能力组织一众人，带来极大的优势。
　　在这群临时搜查军身后，蓝色的冒险者行会旗帜在飘扬。
　　“应该是得到冒险者行会的鼎力帮助。”姬玛能想象，这一大群人，钻进森林里，来个地毯式搜索，就够自己受的了。
　　逃，是能逃。入个梦，梦境跳跃，谁能找到自己？
　　但耗魔多不说，还会大大拖延自己的时间。梦境跳跃到马林城，自己又没一个安全的落脚点，找个地方躲起来，迟早还会被发现，又得跳跃。
　　如果梦境跳跃到远远的倒是可以，但自己还得亲自跑到马林城里去撒播谣言呢。整天远程操控，现在魔力只剩下40%，谎言力量也不够用。
　　梦境跳跃，可是非常耗魔的技能，她短时间再用两次的话，魔力跟不上，局面太被动。她逃离马林城，宁可飞+隐形，也不愿梦境跳跃，一劳永逸。
　　“挖坑把自己埋了？”姬玛看向地面，又看了看自己勉强能擒住一只鹅的双手，“即便我能挖出一个坑，那也不行，我会留下气味。”
　　一时间，姬玛烦恼不已。
　　“啊~~”
　　头上传来鹰啸声，森林外极远处的训鹰人持弓奔向姬玛方向。好家伙，他就像马林城第二十届全民马拉松领跑员似的，乌泱泱的人群立刻跟着他跑，涌向森林，生怕五百金币会消失一般。
　　姬玛从树枝上跃下，张开翅膀，缓缓落地：“大概还有二十多分钟的时间。”
　　“喵。”
　　莉安夕猫奔向姬玛，抓着她裙摆，爬到她怀里，蹭着她。
　　姬玛刚好心情不好，就挠挠莉安夕猫涨涨的小肚皮，捏捏她的猫耳。
　　“怎么世界上贪钱的那么多？”姬玛抱着猫，爬上树，边跳边飞，在树冠之中灵活移动，“世上像我这种喜欢钱，而不贪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忽然，她灵光一闪。
　　“贪钱，贪钱，我不正需要一群贪钱的人吗？”姬玛兴奋地脚下一用力，差点跳过一棵树冠，“既然大家都爱财，那么来个魅魔王的宝藏如何？”
　　想好之后，姬玛从异次元空间袋里拿出一张纸，以及一支铅笔，在纸上随便画着地图，在上面画了一个叉，并煞有其事地歪歪扭扭地写上宝藏二字。
　　至于这张纸要怎么交到身后一群贪心鬼的手中？
　　故意被发现，假装自己慌不择路，不小心丢下了地图？
　　不行，太危险了。
　　直接丢地上？
　　太直接了，就像没有前戏的床上运动一样，谁会信？
　　无论撒谎还好，还是散播谣言，都有一个指导原则。人们愿意相信，他们想相信的事。
　　但事前，人们心中没要想“相信”的事。
　　姬玛如何能保证，捡到藏宝图的人，相信这张纸能带来一生难以企及的财富呢？
　　“需要做一些前戏，还有...”姬玛仰起头，看向森林上空，打开“欲望双目”，见到了象征着七种负面欲望的云朵，其中象征着贪婪的粉色云朵，色彩鲜艳。
　　“人越多，我越强，反而对我越有利。”姬玛在空中转了半圈，直面着云朵，抬手对准粉色云朵一抓，“撩拨！”
　　粉色云朵猛然放大。
　　群众的贪婪之意更重，不少人加快了脚步，奔入森林里。
　　伊斯公子骑着马，在城门前远望，见到此情此景，不由喜上眉梢，说：“只五百金币，他们就那么卖力？”
　　不仅是五百金币，伊斯公子还承诺，如果抓到或者杀死姬玛，那么将奖励五千金币。
　　“冒险者们一直很有职业精神。”他管家说道，“况且公子慷慨之名，全城人都知道。”
　　姬玛依旧在树冠之间跳跃，速度极快，等见不到身后人影，听不清犬啸声后。姬玛落下树脚，拿一根树枝，随意在落叶堆里，挖出一个洞，将一瓶金钱运药水半埋于其中。
　　“有缘人会看到的。”
　　姬玛拍拍手，顺手又画了一个宝藏图。继续在树冠上边跳边飞，四五分钟后，又埋下一金钱运药水。
　　前前后后，埋了近十瓶，丢了十张地图，药水不够，就用染色剂染金色。
　　做完这一切后，她拍拍手，说：“希望这能有用。”
　　远处，传来争吵声与辱骂声。姬玛拍着翅膀，爬到树冠上，隐形远远望去，只见两队冒险者在争吵，眼尖的姬玛见到其中一位，手里拿着自己的藏宝图。
　　“他们为药水吵起来了？”姬玛有点不敢置信，就好像猎人在森林挖一个陷阱，坐好后，只觉用树枝与落叶藏好的陷阱，是多么的拙劣。
　　却没想到，转眼之间，猎物却踩中陷阱。
　　姬玛蹲坐在树枝上，裙下的尾巴抬起，对准天空上亮丽的贪婪云朵一勾，为其火上添油。
　　远处，一队冒险者中一位眼尖的瘦子，在树脚下找到了一张纸，他连忙将它刨出来，张开后看一眼，激动道：“一定是魅魔匆忙逃跑，掉的藏宝图。”
　　队长说：“怎么可能？我们一路上至少见到有三队人找到药水和藏宝图，这年头藏宝图不值钱吗？说不定是恶魔的阴谋。”
　　“她肯定是被我们吓到了，所以掉一张，就写一张。”瘦子语气愈发急促，“又没有人规定，藏宝处只能有一个。”
　　“我们还是继续追吧。”队长说，“先不管这些废纸，五千金币可在等着我们呢。有了这些钱，你就可以退休，而我能买一套好的甲胄。”
　　“队长！”瘦子急忙道，“那魅魔可是能制造出暴富药水，喝了就暴富。她的藏宝处一定堆满了药水，我们每个人能分好几支呢。”
　　“快走！我们不能让五千金币打水漂。”
　　“五千金币？！我能能抓得到魅魔吗？”瘦子说，“多少队伍在追。现在幸运女神眷顾了我们，我们怎么能把发财的机会向外推？”
　　队长有些犹豫，这时候另一队冒险者小心翼翼地往他们身后走，正好和搜捕方向相反。
　　队长对他们喊道：“兄弟们，你们也找到一张该死的藏宝图？”
　　对方面面相觑，一位年轻的小伙子说：“对。你们要买吗？”
　　“不了。”
　　队长看向瘦子。
　　“没有错，绝对没有错。”瘦子有些激动得语无伦次，“谁知道他们不是随便拿一张纸，画画就要拿去卖钱？”
　　“你疯了。”
　　“我没疯，没疯。”瘦子喊道，他展开“藏宝图”，指着歪歪扭扭的宝藏二字，说：“这显然是某个咒语，粗看它只是乱写的文字，但只要你定睛一看，文字它会动，变成了精灵文！这显然是一古老的咒语，能打开宝藏！”
　　队长忍不住后退一步，说：“你真的是彻底疯了，听我命令，继续前进。”
　　所有队员没一个挪起脚步，一位女队员说：“队长，如果是真的呢？”
　　队长本想反驳，但莫名心里燥热，躁动不安。这时他才明白，他自己也心动了，队长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万一是真的呢？
　　他又忍不住想。他一直很排斥赌博这东西。从来不买股票，也不赌马，他坚定地认为，既然赌场这东西那么赚钱，钱自然是从赌客身上来的。指望赌博致富，是白日做梦。
　　但不知为何，他想起四天前，陪着自己队友去十连抽，他就抱着手，在门口等着。见到一位号称一日暴富的人，左拥右抱年轻女仆人，在酒馆里一次又一次炫耀着他的好运气。
　　他不禁动摇，
　　仅仅一瓶魔法药水，只要将神奇的金色液体，灌入嘴里，就能被财富女神青睐，金钱滚滚来。
　　但他还是忍住了，看着周围队员期盼的目光，说：
　　“好，我们回去寻宝吧。”
　　瘦子脸上露出笑容，小心翼翼地藏好纸。
　　路上，他们见到一群人在互相争斗，用武器朝对方的头招呼。
　　“矮垛子！”
　　“长耳朵！我早看你不爽了！劈死你。”
　　“药水是我先发现的，那么这群强盗！”
　　队长否决了瘦子趁乱抢走药水的诱人提议。
　　同时，在搜查军中伊斯公子的耳目，将搜查军的混乱通过声音，上报给一公里之外伊斯公子。
　　骑着白马的伊斯公子，侧耳聆听着众多杂音，超凡能力让他很轻松地在各种杂音之中找到自己想要的声音。
　　他脸色一变，仰起头来，对天空喊道：
　　“所有人，停止争斗，否则不再有赏金。你们手中拿到的藏宝图，不过是魅魔临时画的，药水也是假的。如果有人能在我面前把藏宝图或药水烧了，我就给他五百金币销毁费！”
　　一时间，听到声音的冒险者们停止了争斗。骚乱没有蔓延，但不少人将信将疑。
　　“伊斯公子肯定是想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独占了。”
　　“那他为什么给我们销毁费？”
　　“我们肯定被魅魔耍了。”
　　“不，他一定是不想看我们赚大钱，威胁到他家地位，所以宁可出点钱消消灾。”
　　就在许多冒险者各自争论不休时。
　　有人忽然指着树冠喊道：“魅魔！是魅魔！”
　　几乎所有人都抬起头，见到树枝上站着一位貌美，身材苗条，有着乌黑头发与漆黑犄角的魅魔。
　　姬玛看着预先写好的台词：“哎呀，真不走运被你们发现了..想要我的财宝吗？想要的话可以送给你，自己去找吧！我把那些宝藏都藏在那个地方了。”
　　边看，边操纵幻象笑道说：“哎呀，真不走运被你们发现了，想要我的财宝——”
　　可惜充满贪欲的冒险者，没耐心听她说话。一位弓手拉满了手中的短弓。一支箭矢射向姬玛，穿过幻象，幻象顿时消散。
　　此时，位于遥远处的姬玛，忍不住一拍树干，“干！现在的年轻人怎么一点耐心都没有。”
　　本来以为前戏够了，打算直捣黄龙，直接高潮，没想到在这方面遇到意外。
　　就在姬玛懊悔时。
　　在远处，众人目光之下，只有一张纸飘落下来。
　　有人抢先抓到，直接塞进怀里就跑。
　　在他身后冒险者们喊道：
　　“是魅魔的财宝！”
　　“拦住他！”
　　“里面有一车的暴富药水！”
　　这条谣言越传越夸张，每个人在传递谣言时，都加上自己喜欢的东西。
　　伊斯公子侧耳聆听后，怒道：
　　“这群贪婪的猪猡！魅魔怎么可能比我还有钱？怎么可能有一船黄金，八个大房子，三个精灵侍女、三位半身人厨师、五位贵族少女还有一黄金粪叉！敢情是在报菜名？！”
　　他气不过，仰头对天空喊道：“所有人！继续追捕！那只是魅魔的陷阱！”
　　良久后，没有人回应他。
　　“往好处想，平息了？”伊斯公子自言自语。
　　话还没说完，就见到一满身是血的矮人，跑出森林里，手里拿着被血侵染的纸。他刚跑下山坡，后面山坡后冒出一大堆乌泱泱的冒险者。
　　他们居然不去追逐五千金币和五百金币，而是在抢废纸？
　　伊斯公子咬了下舌尖，才抑制住怒气。
　　远处传来一阵声音：“伊斯公子，不好了。大家都乱了起来，很少有人继续追查魅魔。”
　　整个天空都回荡着他的吼声：“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没有回答。
　　“你们也是去抢吧？”
　　也没有回答，但伊斯公子知道，这就是答案。
　　“该死！”他深深吸一口气。
　　“伊斯公子，伊斯公子。”一位仆人骑着马过来，“船法师先生说要见你。”
　　“好，我马上。”


第390章  失控的项链
　　尽管心情很坏，但对于自己的超凡者盟友，伊斯公子依旧面露微笑，以示友好。却见船法师的脸色，比他皮肤还黑，骑着马气冲冲而来，对着他脸就是一拳打来。
　　“砰！”
　　拳头打在伊斯公子眼前的音波护罩上。伊斯公子身旁的护卫纷纷拔剑，怒吼。
　　伊斯公子勒住缰绳，那是又惊又怒，怀疑眼前的船法师，又是狡诈魅魔搞出的幻象，又或者她雇来的杀手，正要反击时。
　　黑卤蛋船法师反倒吼一声：
　　“你刚才上我老婆？”
　　伊斯公子的理智占了上风，他抬手制止住护卫们，反问道：“冷静，冷静，我刚才一直在组织搜查，怎么可能有时间去偷情呢？”
　　“我亲眼见到你在我家老婆的卧室。”黑卤蛋船法师怒道，“就连路边的狗都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
　　“朋友，冷静一些好么？不可能是我。”伊斯公子说，“你想想，在这关键时刻，我一没时间，二也不会对我重要的盟友做出这种事。能做出这种事的人，是谁？想想，谁最有利？当然是魅魔，是她挑拨离间，她能制造出幻象，就像之前我们在卡斯兰府邸战斗的时候，我就被她的幻象所误导。”
　　他的话有条理，又清晰，充满理性，不知不觉令人信服。
　　“我可没有见到她能制造幻象。”黑卤蛋船法师冷冷地说，拳头却松开，“都是你说的，说不定是你事先计划好的诓我。”
　　“我发誓，我向神发誓。”伊斯公子说，“如何？”
　　黑卤蛋船法师说：“我就姑且信你一回，但之后有什么事，别想再叫上我。”
　　“为什么？误会解除了，这正证明我们的友谊经得住考验。”
　　“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喜欢玩女人的花花公子。”黑卤蛋船法师说，“人人都说我的妻子和你有一腿，再说了，这段时间过了后，是不是就有时间跑到我妻子的闺房里寻欢作乐？”
　　“你的无端指控让我伤心，我不会对朋友的妻子下手。”
　　“谁知道？你不过是为了女人什么事都敢做的公子哥。”黑卤蛋船法师对着前面乱做一团的“搜查军”抬抬下巴，“看看你，为了把卡斯兰的女儿弄上床，搞出那么大的动静，真是荒唐。我没闲心和你玩追女人游戏，告辞。”
　　“你难道不遵守合同吗？”
　　“我不是你的雇佣兵，拿你的订单去找别人吧。”黑卤蛋船法师骑着黑色的马，头也不回道：“你也没有未来可言，百万家产，迟早会被你败光。”
　　伊斯公子不高兴地看着他背影，问：“我真的只是个花花公子？”
　　管家在一边说道：“也许公子你不该闹那么大，但你绝非只是一位花花公子，在你父亲掌权的时候，家族不过只是寄生在一群烟鬼上的寄生虫而已，也只有你敢面对皇帝。”
　　“我知道。”伊斯公子说，“人是无法互相理解的，他们都以为我不过是看上珍娜的肉体。但他们不明白，珍娜对我的意义有多大——算了，说了也没人理解。”
　　说罢，他看向不远处燃烧的赌马场，问：“珍娜的情况如何？”
　　“刚才西格玛教会的一支小队回报，珍娜力量衰减，被堵在赌马场里，预计再过几个小时就能恢复。”
　　“优势在我。”伊斯公子看向森林，目光穿过树木，仿佛看见了某只狡诈的黑发魅魔，拦在他和珍娜之间，他微微一笑，“必须承认，你给我制造了不少阻碍，但那不过只是拖延胜利的到来罢了。”
　　他想起莹白的至善项链，作为一个不稳定的超凡物品，它需要特别的封印手法，才能长久封印。
　　伊斯公子估计，姬玛是把这东西丢得远远的。不过，就如他说的那样，自己手上还有巨大的优势。
　　“伊斯公子不好了。”一位仆人骑马赶到，“您先避一避吧。”
　　“怎么了？”
　　“一群人上门找你，说要和你讨个说法。”仆人神色慌张，“什么人都有，他们说你睡了他们的妻子和母亲。”
　　“什么？怎么可能？”
　　城门那涌出一堆人，有戴着红色切口帽的商人，也有挥舞干草叉的农民。
　　“有本事决斗！”
　　“居然带着我们的妻子去参加**聚会！”
　　一位农民有气又恼喊道：“他连我满脸长满麻子的妻子都不放过。”
　　“还有我家的羊，也招致毒手。”
　　伊斯公子惊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好了，一群暴徒在砸我们的商铺。”又一位仆人骑马过来，“他们还要求你打开私藏房，看看自己妻子的裙子在不在里面，否则会和你没完。”
　　“荒谬！不能答应。”
　　这时候黑卤蛋船法师半途折返回来，说：“我差点忘了，我也要求看你的收集房，看我妻子的裙子在不在里面？”
　　伊斯公子顿时紧张起来，没记错的话，对方老婆的裙子就挂在房子墙面上。
　　“不行，裙子很多，款式重复很正常，要是开了门，我岂不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伊斯公子说，“何况我不想伤害我曾经的情人们。”
　　黑卤蛋船法师愈发觉得，对方在哄骗自己，就抓住“在这关键时刻不可能偷情”的心理，给自己戴绿帽。
　　这一次双方交涉结果喜人。
　　围观群众们都目睹了一场难得的超凡者对决。虽然最后黑卤蛋船法师再度冷静下来，但伊斯的黄毛也翘了个笔直。
　　...
　　...
　　马林城内，一处废弃的阁楼里。
　　姬玛在自己临时的藏身处伸了一个懒腰，打开水袋喝下一杯从地窖下拿出的淡啤酒，冰凉的淡啤酒剿灭了嗓子的干渴。
　　“四处去撒播谣言，可真费舌头。”姬玛之前，早早通过梦境跳跃，又回到马林城，并用幻象将自己覆盖，魅惑了几位吟游诗人，把事先写好的谣言给他们，叫他们四处传播。
　　托之前黑卤蛋妻子出轨谣言的福，这些谣言就如同枯原上落下的火星，乘着风势迅速传播。
　　姬玛看了下个人系统，魔力还剩下35%。虽然有许多时间恢复魔力，但是之前梦境跳跃太耗费魔力了。
　　“希望没有下一次。”姬玛说着，走到窗前，习惯性地遥望周围。
　　这阁楼位于港口旁，除了来来去去的大船外，岸边停着不少小船。在林林总总的小船之中，姬玛一眼就见到一位穿着黑色皮风衣的猎巫人。
　　他摘下高皮帽子，坐在船上，正悠闲垂钓，正是范海辛。
　　姬玛连忙收回目光，生怕对方有什么超凡能力，能察觉到自己。
　　这时候，异次元空间袋一阵发热，如烙铁般烫着自己的臀部。
　　姬玛立刻伸手，扯出一冒烟的木盒子，非常滚烫，脱手而出，落在地上，盒子打开，里面草药冒着青烟，乌黑一片。
　　至善项链荧光闪闪，整个木盒子立刻烧了起来，不一会整个房间都充满了烟雾。
　　“该死！在这时候失控！”姬玛之前打算直接埋在森林里好了，但想到它失控时，其动静一定会引起搜查军的注意，就暂且随身带着。
　　姬玛知道，一时半会无法安抚超凡物品。她跑到窗前，看向范海辛。
　　没有范海辛，只有一空空的小船。
　　——————
　　晚上还有九点的一更。

第391章   逃走
　　小船空空，上面的猎巫人不知何时消失。姬玛的后颈汗毛一阵竖起。
　　遗弃的阁楼内，至善项链不断散发出光与热，室内温度节节攀升，木地板冒出阵阵青烟。不仅如此，无形的质问声散开。
　　“你配吗？”
　　“你为他人着想过吗？”
　　“你问心无愧吗..”
　　即便是没心没肺、曾担任过魔王的姬玛，也不禁心生愧意....
　　好像真的有点对不起乔治。分明我算是罪有应得，却还欺骗他，利用他，吊着他，还挖他墙角，也没告诉他我从前的性别——
　　停停停！
　　姬玛连忙摇头，稳住心神。
　　一定是因为魔力下降，我也越发地容易失控。　　
　　善良阵营的玩意就是他么邪乎，都蠢蠢地牺牲自己，去拯救别人，心里还觉得自责，自责也罢了，这情绪还溶于超凡物质之中，形成超凡物品，净去祸害人了。
　　“不是你，不是你，是她，她才配得上。来吧，来找我吧。”
　　项链就如在呼唤一般。
　　呼唤珍娜吗？
　　姬玛用她的尾巴尖都能想得到，珍娜要是戴上至善项链，更容易愧疚，伊斯也更容易成功。
　　该死，刚开始我就应该狠下心，冒着生命危险，把这超凡物品用梦境跳跃送到圣堂那边。
　　姬玛深吸一口焦木味，拿出笔和纸，看一眼窗外的天空，外面的搜查军因贪婪而互相争斗，协议、行业准则、职业精神等一切秩序，皆无法约束争斗。
　　争斗带来流血，流血带来死亡，死亡与鲜血又刺激着人，强烈的情绪，供养着贪婪。
　　在姬玛眼里，城市的天空中外象征贪婪的蓝色云朵，火亮如要燃烧一般。空气中升起烟雾状，犹如燃气的蓝色气体。
　　姬玛发现，自己能直接操作弥漫在空气之中的情.欲，因为一切贪婪直接由她引发。就像在沙林城拍卖会时，在无数凡人注视下，她跳起撩拨人心的艳舞，凡人们对其产生的情欲，反成为她能操纵人心的力量。
　　“城外搜查军混乱是我引发的。”姬玛在纸上写道，“这只是一个小小警告，如果伊斯公子不在曙光之神见证下，发誓永不见珍娜，并销毁所谓发现真相的邪物，同意和平共处的话。明天，马林城将成为塞满尸体与废墟的城市。”
　　写完后。姬玛抱起猫，扭头离去。
　　这一切总共用了整整一分钟。
　　她推开通往房顶的天窗，上面生锈的锁，早已被她用药水腐蚀干净。
　　而按照计划，没有战斗力的猫得先躲起来。莉安夕猫从她怀里跳下，恋恋不舍地离开。
　　姬玛走到房顶，全程隐形，用“模拟”加强自己的翅膀，在短时间内，获得超强的飞行能力后，张开双翅，从红砖房顶上跃翔。
　　“砰！”
　　木制天窗被踹开，一位戴着高顶皮帽子的猎巫人出现在房顶，他一脚踩着木框，仰起头，方脸上的黑眼睛与帽子上纯白的骷髅头一样冷漠地望着四周。
　　居然那么快？
　　根据姬玛估算，港口离这里很远，即便猎巫人第一时间奔跑，一路无人刚阻拦，而且拥有极强的运动能力——能直接越过两三米墙壁的那种，也要至少五分钟。
　　说明对方可能有类似“梦境跳跃”的能力。
　　还好我跑得快，没拖泥带水。
　　姬玛正庆幸着。
　　范海辛忽然扭过头，看向她，一对利眼射穿了她的身躯。
　　姬玛这才发现，自己身边有一股淡淡炊烟，翅膀拍动的气流干扰了炊烟。猎巫人离她有二十米远，炊烟又淡，普通人即便睁着眼睛仔细看，也很难发觉。
　　但就那么小的细节，居然能被猎巫人发现。
　　范海辛闪电般抬起短弩，瞄准飞在空中的姬玛，扣下扳机。弩矢袭向姬玛，箭头冒着微弱白光，箭头受过三重祝福，对付姬玛这种魔鬼，正是种无比致命的武器。
　　姬玛连忙一翻滚，可距离太短，根本躲不过。
　　弩矢受她超凡魅力的护身偏斜效果，在空中硬是拐了个弯，擦过肩膀的“力场盔甲”，斜着落向地面，但姬玛身子一阵闪烁，从半透明变成不透明。
　　“别跑呀，小姑娘。”范海辛一笑，在屋顶疾奔，留下一连串踩碎的瓦片，“我还没烧过魅魔咧。”
　　真是个可怕的猎人。
　　姬玛用力拍翅膀，在屋顶低空飞翔，并努力发动“变色龙”。即便在移动之中，发动变色龙耗费魔力颇大，但在这紧要关头也没什么办法。
　　范海辛快如一只尾巴烧起来的猫，他抓住要掉下房顶的弩箭，边跑边上弦，根本没任何瞄准动作，抬手就是一箭，弩矢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扑咬向姬玛的后背，而她刚要俯冲躲入一破旧的仓库之后。
　　一阵钻心的痛苦从肩膀传来，身体刚刚半透明的姬玛，身子又变得清晰起来。她咬着牙，在半空反转半圈，手指向疾驰而来的范海辛，说：“你脚下仓库屋顶年久失修。”
　　范海辛下意识低头瞥一眼，的确是年久失修的仓库。
　　但和她特别躲到这，和故意这么说有什么关系？
　　还没想完。
　　范海辛脚下忽然一踩空。被雨水腐蚀的木头无法承受他的重量，当场折断罢工，威名赫赫的范海辛，整个人陷进屋顶里，落入仓库之中。
　　等浑身都是灰尘的范海辛爬到屋顶上时，魅魔的踪迹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
　　...
　　头顶上的青铜钟敲响第十六声。
　　“疼~~。”姬玛靠着黑色的砖石，扭过头，看一眼肩膀。
　　弩矢正插在她后肩中，由于有“力场盔甲”——由乔治赠送的银环提供，所以没多深。只有一个箭头没入，但依旧不好受，它正滋滋作响，像是朝伤口里塞了一坨钠。
　　感觉亦是如此。
　　姬玛疼得眼泪都流出来。
　　“这身体太拉跨，神经太年轻，没受过多少毒打。”姬玛自言自语，用力拔下弩矢，只见箭头发黑。
　　她处理了一下伤口，敷好药之后。
　　只觉脑袋一阵疲倦，头隐隐作痛，一涨一涨的，好像里面多了一颗心脏。
　　一看个人系统界面，好家伙，只剩25%的魔力了。
　　“真该把这座城市烧了！”她说了句狠话后，喝下一瓶魔法药水，加快恢复魔力。
　　感觉身体好了些。
　　“喵，喵！”
　　一只橘猫从窗子爬了进来，跌倒在地，又急忙跑到姬玛面前，着急摇着尾巴，喵喵喵地喊。
　　“莉安夕，出什么事了吗？”
　　“喵..娜..”
　　“珍娜？”
　　猫头猛得点了点。
　　姬玛心一沉，问：“她被抓了？”
　　猫头点点。
　　“被抓时，有意识吗？”
　　猫头摇了摇头。
　　姬玛咬紧了牙，望向窗外天空。
　　城市上飘着七朵象征不同欲望的云朵。
　　她要烧起来。
　　她反问道：“不怕死吗？”
　　————
　　发现一个提神好技巧，躺床上睡三十五分钟，醒过来肯定精神。
　　PS：闹钟要足够响。


第392章  愤怒
　　姬玛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但她满脑子都是各种**的本子情节，总是想到性格温柔的圣女珍娜，屈从在伊斯那家伙的**，用雄伟的山峰，拥抱他的脸。
　　姬玛的胸口，便隐隐作痛了起来。
　　“冷静，冷静，事情可能没那么糟，她可是圣女，那群人不会对她怎么样。”姬玛捂着胸口努力说服自己，“可她就是一个胸大无脑的圣母，随随便便就能被我拐上床上，伊斯可是花花公子...不不，冷静，这是现实，不是小黄书的世界。”
　　如果是自己的话，圣女的身份反而更会引起自己的玷污欲。
　　姬玛怀念躺在珍娜腿上，被她用纤纤十指温柔对待的感觉，一想到她的大腿会被伊斯享用，她怎么都冷静不下来。
　　“喵！”
　　莉安夕猫吃疼地叫出声。
　　姬玛才意识到，在刚才纠结的时候，不知何时扯着莉安夕的橘皮，扯得她吃疼。
　　她连忙松手，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闭目冥想，检查自身。
　　不一会后，她睁开眼睛：
　　“魂伤，心魔。”
　　在低魔力的情况下，超凡者难以驯服体内野马般的超凡物质，加之旧伤复发，因而姬玛自身开始出现失控的征兆。
　　“我这表现应该算是轻微。”
　　但随着魔力继续下降，姬玛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进入暴走状态，甚至失控。
　　姬玛预计，自己灵魂强韧即便魔力归零也能撑住不暴走。这对大多数超凡者来说，相当于赤身涂满鲜血，捆手捆脚跳进鲨鱼池里，基本是九死一生。
　　但自己能接受失败的结局吗？
　　像一条败狗一样，躺在自己的血泊中，周围的女仆或庆幸、或嘲讽、或冷漠地看着自己，和上次不同，这次是圣女一脸难受地望着自己，然后被伊斯给拉走。
　　姬玛走来走去，莉安夕猫蹲在地上，眼睛随着她左右移动。
　　“干，都是死尾巴控的错。”姬玛气急，假装不小心猜中莉安夕猫的尾巴，莉安夕猫叫一声，又赶紧用爪子捂着嘴，跳上姬玛的肩膀上，“要不是他把我捅了，老娘魂伤也不会那么严重。”
　　把锅甩给远在千里的乔治头上后，姬玛心情好了不少。
　　她再次望向天空，望着远处城外天空中，如云般飘舞的蓝色贪婪欲望。搜查军的流血冲突正在减弱，失去来源的贪婪情欲，自然会慢慢挥发。
　　既然没办法接受可能的失败，那就把事情做绝好了。没有警告，没有慈悲...
　　姬玛抬起双手，虚握，用尽全力向后一扯。
　　蓝色云状的贪婪欲望，被无形的风驱使，飘向马林城上空。一缕缕蓝色贪婪欲望，从天空上落下，飘向姬玛，环绕在她身旁。
　　上千人的贪欲化作声音，在她心中响起。有的想要一匹好马，有的想要好盔甲，有的想要更多的女人，有的只想要一个趁手的粪叉...
　　姬玛自己也受影响，开始怀念堆满金币的金库，只可惜被一位该杀千刀的家伙，拿去重建城市去了。
　　她抬起右手，袖子垂下，露出洁白小臂，食指抬起，对准天空象征着各个欲望的彩云。云状的贪婪欲望，环绕在她手臂周围，汇聚在她指尖。
　　“烧。”
　　她指尖冒出一簇火苗，点燃蓝色贪婪欲望，它们一阵爆燃，受她意志驱使，从她指尖爆发，形成一道火柱烧向天空的彩云。
　　马林城的人很多，欲望彩云体积也颇大，火柱细小得如一根铁丝，**一大团棉花里。
　　她试图搅动铁丝，却没能想在沙林城“表演”的时候，轻易地在城市上空制造出一燃烧的漩涡。
　　环绕在周围的贪婪欲望用尽，天空上的欲望彩云只有一小片在燃烧，慢慢蔓延。难以想象，当火势蔓延到整个彩云时，会是怎样的美景。
　　姬玛带着某种复仇的快意，垂下手。
　　原本她计划，只烧一点火，把火势控制在自己可以扑灭的程度。这样好和对方谈判。
　　但现在...
　　姬玛看一眼手臂的伤口。
　　没什么好谈的。
　　...
　　...
　　二十分钟前。
　　一身银袍，浑身烟熏味的珍娜，处于昏迷之中。她身上捆满了绳子，像是一只毛毛虫，只露出一颗头。
　　她被放置在一辆马车之中，如木乃伊般安详地躺在车中。
　　急忙赶到的伊斯，掀开马车窗布，一脸喜悦，说：“亲爱的，很快你就不再用受罪了。”
　　说罢，他扭过头对旁边一脸冷漠的教会超凡者问道：“可以把绳子松一些吗？绳子捆得开夸张了吧。”
　　“先生。”超凡者说，“这是在保护大家，也是在保护她。”
　　这时一道令人讨厌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伊斯先生，他是担心你找个机会把圣女的衣服给扒了，做男女之间的好事呢。”范海辛骑着快马跑过来，“这样就不好向圣堂乃至乔治交代。”
　　一听到乔治名字，伊斯脸拉下来，回过头看向勒住马的范海辛，说：
　　“我不是强.奸犯。”
　　范海辛没理会他，而是对一脸冷漠的教会超凡者吹了个口哨，说：“老哥，我说得对不？”
　　对方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
　　伊斯不悦地看向范海辛，这位冷酷的方脸猎巫人，开玩笑起来，可真让人很不开心。
　　“我再说一遍，我是不会对珍娜做那么卑劣的事。”
　　“真是太感人了。”范海辛道：“房间里有四百多条裙子的花花公子伊斯，今天就要为胸大的圣女从良，恐怕今晚全程的寂寞女人，都哀怨地望向天空。不过，刚才追着你屁股跑的一大堆男人，可以安心回家，看看自己的儿子长得像不像自己，以猜测你避孕措施做得是否足够好。”
　　伊斯身旁的护卫手抓住剑柄，靠向口无遮挡的猎巫人。
　　伊斯公子冷冷说：
　　“你不是去钓鱼吗？如果你是来侮辱我的话，那现在最好赶紧滚。”
　　之前，范海辛的演讲得到大家赞同。大家一致认为，既不能让这家伙去追捕魅魔，也不能让他去抓捕珍娜。
　　免得他又搞出什么事。
　　“我钓到了一条大鱼。”猎巫人看一眼刚赶来的大诵经师，说：“魅魔姬玛....”
　　“什么？！”
　　“...的项链。”范海辛将项链丢向伊斯公子，“真烫手。”
　　伊斯公子接下至善项链，在靠近珍娜后，它安分了不少，他喜出望外，脸上终于露出笑容说：“你真是一位出色的猎巫人。”
　　“要不资助一些钱。”
　　“两千。”伊斯公子随口说出一个数字，“给他金劵。”
　　“是。”
　　“那我得赶紧取。”范海辛把手中的纸张开，露出上面蚯蚓般的文字，“这是魅魔留下的警告，很难读，大概意思应该是：她说要不你自裁，归还珍娜，仇恨一笔勾销，否则整座城市将与你一同陪葬。”
　　“绝不！”
　　————
　　晚上十点有一更。


第393章  秩序与混乱（五千字大章）
　　二十分钟后。
　　市长评议会大楼里。
　　大诵经师气愤地拍着桌子，他光头气得发红，道：
　　“伊斯，你这是拿整个城市开玩笑，以西格玛之名，我必须庇护所有老实本分的西格玛教徒。你现在就把那什么东西给交了，等圣女醒来，叫她让魅魔停下。”
　　这次是正儿八经的市长评议会，圆桌旁坐的不仅有大诵经师，还有各位行会会长、本地贵族，以及市长——他正是伊斯的亲生父亲。
　　“魅魔不过在虚张声势，这次我们屈服了，我自裁，那下次呢？下次如果她说，在座各位把家里的钱全拿出来，上贡给她，把你们的商船拉到码头烧了，以取悦她，你们照做吗？”
　　许多人眉头一皱，开始考虑伊斯的问题。
　　大诵经师用手指敲着桌面：“又不让你自裁，双方各后退一步，一步！归根结底，这还不是你非要娶卡斯兰的女儿。”
　　“我只是为了阻止魅魔滥用魔药，用超凡力量破坏市场，操作物价。”伊斯说，“况且，我只是想让珍娜履行治疗我旧伤的协约，这要求过分吗？”
　　伊斯的话说到许多人心底去了，他们可不希望市场上有一大堆魔法药水，把他们的市场给抢了。
　　“你！”大诵经师一时无言，分明他知道伊斯是冲着圣女本人去的，可他怎么也想不到用什么语言，来驳斥他的冠冕堂皇之词
　　伊斯反问道：
　　“要说沦落到这种境地，难倒不是你们西格玛教会要付主要责任吗？因为你们没能守护住城市的秩序。你们一日抓不到魅魔，她就能一日用一整座城市来要挟我们诚实经营的商人。”
　　他的话语清晰，又富有感染力。许多人点头赞同。
　　“对，我们不能对魅魔妥协。”
　　“可有什么好的办法，我们至今不知道魅魔的能力是什么？”
　　伊斯询问道：“请问大诵经师阁下，你们抓捕魅魔有头绪吗？”
　　“只要时间充足。”
　　“时间充足，这座城市要成废墟。”伊斯嗤笑一声，高声宣布：“我已经大概摸清了魅魔的能力，其实魅魔姬玛的能力并不可怕。”
　　像是见到希望般，几乎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伊斯。
　　“上午，我在冒险者行会会长的支持下，召集了两千位勇士，前去森林搜查魅魔，但他们却为了莫须有的藏宝地图，以及几管来路不明的药水打起架来，死了不少人。那时我就开始怀疑，这是魅魔姬玛的能力。”
　　“我恰好有一位朋友，在沙林城经历过全城暴动的一晚，他说所有人都想疯了一样，拼命的抢劫、强.奸，视规则法律于无物。结合圣堂给的公正信，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应该是魅魔姬玛。”
　　“于是，我推测出她的能力，意外地发现知道她真面目后，应付手法很简单，我们只需众志成城。”伊斯提高声调，“她的能力，不过是蛊惑人心，唆使他人去抢砸烧，还有撒播谣言。害得我和许多朋友之间产生了误会，大家也应该听说了。想想几十条不同的谣言，不到几个小时就传遍全城，这背后必有超凡能力作怪。”
　　一位商人急切地问道：“伊斯公子，您有什么好办法吗？沙林城可是一个不小的城市，连它也沦陷过。”
　　“沙林城不过是座奴隶城市，无论是法律还是财富都远低于我们的城市。里面的管理者比起你们，都像是路边表演杂技的小丑。”伊斯公子露出自信的微笑，“在这种情况下，魅魔还必须和一位穷凶极恶的黑帮老大联手，裹挟奴隶暴乱，才让城市陷入无可挽回的暴乱中。”
　　他自信的姿势和语气，不知不觉地感染到所有人。
　　“别啰嗦了！快闭上你的漂亮小嘴。”旁边靠着墙，打哈欠的范海辛说道，“快说说你的方案。”
　　“很简单，立即实行宵禁，各个街区组织民兵队，保护每个街区，街坊领居互助，”伊斯公子看向各位行会会长，“召集城市卫队，组织一支公民骑兵们，统一指挥，哪里发生暴乱，就立即前去镇压，保护各位的合法财产。”
　　在马林城，每个街区中每个家庭，都出人或钱，组织民兵轮流守夜，保卫自己的街区。而整座城市的军事力量，是由每个行会提供的人力物力组成的。
　　公民骑兵，是当地能承担起甲胄与战马的富人们，组织的军队。他们效仿贵族，亲自上马作战。
　　大诵经师不满地反问道：“要是你们失败了呢？”
　　“总比已经失败的好。”伊斯公子意有所至，“况且，诸位只需努力奋斗撑到圣女苏醒的时候即可。没有谁比我更懂她，她是曙光之神虔诚教徒，从小心地善良，一定会站在我们这边，帮助我们保护无辜人。”
　　伊斯的方案很快就得到一致通过，一些慷慨的承诺是必不可少的。
　　“我想，我们能不能向皇帝的军队求援？”
　　一位商人刚说完，就引来大家怀疑与责备的目光，商人顿时吞吞吐吐道：“我想我们给皇帝交了税。”
　　只有伊斯公子温和地对他笑道：“到时候贪得无厌的皇帝，一定会乘机想我们征一笔南征税，你愿意为南方打死几头绿皮，把自己的血汗钱上交吗？”
　　商人摇摇头。
　　“那就好。”
　　范海辛说：“我见过皇帝一面，不知道你的自信是从哪来？”
　　“似乎您不知道我曾和皇帝为马林城的未来商讨过。”
　　范海辛讥笑道：“灰色山脉上的哥布林也和皇帝谈判过，也不见那小绿皮变得多伟大。”
　　“范海辛先生，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应该去找寻魅魔的踪迹才对。为何忽然有时间，就过来说难听的话？”
　　“因为你的金券换不了钱。”范海辛说，“你可资助我两千金币呢，可你的金铺被人抢了，给不了钱。我可真不幸，只能回来找你。”
　　伊斯公子的嘴角僵了僵，不由得有一点尴尬。毕竟他刚才还承诺过，会保护各位的合法财产，却没保住自己的。
　　...
　　...
　　虽然才晚上五六点钟。但马林城早早地进入到宵禁之中，街上的人被赶回家，就连马林城的标志，位于港口的船贸股票交易所也早早关了门。导致交易所的阳台居然没人来得及跳河自杀，创造了自股票交易所成立以来的崭新历史记录。
　　城市里的抢劫与暴乱愈演愈烈，没有随着宵禁而消失。
　　因为每个街区虽然都受到要宵禁的通知，但每个街区都有自己的想法，缺乏统一调配。许多手工业者忙了一天，刚回家也不想去执勤。但有的街区早早的关闭路口，弄得交通一片混乱，要回家的人、趁宵禁落地前去爽爽的人，都挤在一堆。
　　暴乱首先在一座桥上发生。开始只是一位流氓抢了一位女士的包包，男士拔出护身长剑，冲上去被对方打倒。流氓索性把两人的财物都抢了，他的行为被周围人效仿。
　　许多人趁乱抢、摸。
　　这时，一队守夜人巡逻队过来，要执行法律。却在械斗之中，丢下了三具尸体逃跑。
　　流氓越聚越多，聚集了上百人，他们在桥边，对路过的女青年下手，拔她们的衣服，摸她们的脸、屁股与胸。
　　有人向天空呼唤着伊斯公子的名字，报告了情况。
　　这场暴乱持续不到一小时，一队公民骑兵冲了过来，二话不说抬着骑枪就冲进流氓堆里，践踏、戳刺，拔剑劈砍。配合前来支援的五十多位民兵抓捕了近四十余人，他们杀掉地上的重伤者，以示保卫城市的决心。
　　流血的消息飞快地传遍全城。这时许多人才害怕，纷纷回家宵禁。
　　公民骑兵与城市卫队，在伊斯公子的指挥下，颇有效率地去清理下一波暴乱。
　　伊斯公子的手下，向天空大吼伊斯公子的名字，向他报告无法控制的暴乱，而他接到下面传递的消息后，用传遍全城的声音指挥部队去增援。
　　效率极高，给了大家信心。
　　即便藏在幕后的魅魔，通过某个手段，让数千人朝天空叫伊斯公子的名字，意图靠垃圾信息冲垮伊斯公子。他也能在无数杂音之中，分辨出自己亲属的声音，继续有效地剿灭暴乱。
　　眼看暴乱规模与次数越来与少。
　　伊斯公子脸上忍不住露出微笑，自言自语道：“你拿什么和我斗？即便是皇帝来到这座城市，也要和我妥协。”
　　他甚至开始觉得，这是一件好事。虽然他用了许多金钱，但买到无价的威望，这次撑过以后，许多人都默认他为领头人。
　　“伊斯公子。”无数杂音中，响起他管家的声音，“珍娜的亲生父亲想要见你。”
　　“他？”
　　卡斯兰，自己未来的岳父，一位无能的戏精，作为商人只能算是中上，抱着亲生女儿的大腿，才有今天的地位，伊斯公子微微一笑道：“告诉他，我很高兴见到他。”
　　他的声音聚集成束，传到楼下的管家耳中。
　　“他看上去喝了许多酒。”
　　“没关系，他见我的确需要一些壮胆酒。”
　　没过多久，身为市长评议会一员，却无缘参加最近一次会议的卡斯兰，涨红了脸，一身酒气上了楼。
　　卡斯兰瘦瘦高高，走起路来，像是一只直立的竹节虫，随时会倒下，红色的胡须湿润，很难想象他是珍娜的亲生父亲。唯有他绿眼睛之中，才能看到有几分与珍娜相似。
　　他是珍娜的父亲，是珍娜的父亲。
　　伊斯公子一直念叨着，才克制住心中的小觑，至少也不要表露出来。
　　“很高兴见到你，卡斯兰先生。”
　　“你这小子！”卡斯兰站定，身子摇晃一下，一开口就是滚滚酒气，“别给我乱客气。”
　　“以后您女儿答应我之后，我们就是亲家了。”
　　卡斯兰手一挥道：“滚一边去，我可没答应。”
　　“恕我直言，卡斯兰先生。”伊斯公子说，“您无法干涉您女儿的自由恋爱，无论是从哪方面。”
　　“我就知道你这小子没安好心，那只魅魔小乔说得没错，你就馋我家女儿身体，从小就馋。在你小的时候，我就该用脚狠狠地踢你的屁股！把你给..给踢出我家大门。嗝！”
　　卡斯兰打了一个酒嗝，继续说道：“你这个拿我传家宝剑，却忘恩负义的家伙。”
　　“亲爱的卡斯兰先生，没有谁不知道，你装饰华丽的宝剑，不过是阿尔道那里进口的一批宝剑。论年龄，比我还年轻。”伊斯公子说，“而且我喜欢你女儿，你难道不是早知道了吗？你想和我家合作，每次登门造访一定会带小珍娜，我父母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也告诉了我。是我请求他们把我带到你家，你高兴极了。老实说，那时候我就已经能看穿你的演技，我告诉珍娜，她还不相信。”
　　卡斯兰被噎到，脸更红了，他一跺脚，手乱挥，指着伊斯公子吼道：
　　“还我女儿！你这这群土匪，把我女儿骗走，关起来，算什么东西？”
　　“她只是累了，需要休息，超凡者的事情你不懂，她需要精心养护。”
　　“我只知道，你们把我女儿拐骗走了！”卡斯兰吼着，双手抱着柱子，抬起头要敲下去道：“再不让我女儿回家，我就一头撞死在这！我女儿不会原谅你的。”
　　伊斯公子微微弯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请便，我会竭尽所能治疗你。”
　　卡斯兰轻轻一敲额头，觉得这大理石柱子真是够硬，让他头疼，他下不了力，见伊斯公子无动于衷，又气又恼，对他喷吼道：
　　“我，我告诉你小子！你别瞧不起我，你会受报应的你！你搞我生意，还直接拉人到我家乱搜东西！嗝！当我家是公厕，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不要面子了？嗝！开个会也不叫我，以为..以为市长评议会..算个什么东西？！”
　　伊斯公子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擦了擦喷到黄金面具上的唾沫星子，问：“还有吗？我今天心情很好，我可以听你一直骂到您女儿醒。”
　　卡斯兰忽然笑道：“你知道小乔做了一大批暴富药水吗？我找到了，已经偷偷拜托我可信朋友拿去分发给所有人，足足七百多支。”
　　即使伊斯上半张脸被面具盖住，卡斯兰依旧能从微表情感觉到，对方脸色一变。
　　事实上，伊斯公子的声音有些颤抖：“你..你在毁这种城市。”
　　“谁叫你们不把我当人看。”
　　“快告诉我是谁？现在阻止还有希望。”
　　“把我女儿放走。”
　　伊斯公子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做出无比艰难地决定，忽然笑了起来。
　　卡斯兰问：“你笑什么？”
　　“卡斯兰先生我刚才的演技到位吗？这才是真正的演技。”伊斯公子说，“你的好朋友，都已经和我私下说好了，我特意吩咐过，如果你拿出大量药水，他们会销毁。”
　　卡斯兰一下酒醒，脸以惊人速度发白说：“你，你这是在骗我。”
　　伊斯公子说了一个名字，说道：“他刚才还偷偷和我报告，说你悄悄联系他。”
　　卡斯兰气愤得一跺脚，差点真的要撞死在柱子上，说：“这狼心狗肺的玩意，我看他是唯一支持我的人。”
　　“这种墙头草，摇摆起来往往更快。”伊斯公子风度翩翩，“一切都在我计划之中。”
　　“伊斯公子，伊斯公子，不好了。”有人喊道，“有人在四处售卖高价暴富药水，引起哄抢，药水很多，一箱一箱的呢。”
　　伊斯公子脸真正变色：“什么？！怎么没人报告？”
　　“报告了，但您没有回应。”
　　话音刚落，他便闭上了嘴巴，不满地看着卡斯兰一眼。
　　刚才只顾着和卡斯兰聊天，没办法一心二用，聆听着风中的话语。
　　这老家伙。
　　卡斯兰如智者般，摸着短又整齐的红色胡须说：“这波呀，这叫聊天法，嘻嘻，如果你早答应我，就没那么多事，还有刚才我一切都是演的，年轻仔呀，这才叫演。”
　　伊斯公子不甘心地说：“他明明都订了契约。”
　　他说着说着，忍不住笑出声来，放马后炮道：“哪个心里没有赚大钱的梦....越是精妙复杂的计划，也就越容易出错，每个棋子都有自己的欲望。你以为，你年轻有为，就能当旗手，每个棋子都老老实实听你的话？太年轻，太天真了。”
　　“走着瞧，优势还在我手上，一群乌合之众而已。”伊斯公子不理会得意洋洋的卡斯兰，走到阳台前，对天空喊道：“第一公民骑兵大队，领队芬利汇报你的位置。”
　　全城都回荡着他的声音。
　　不一会，风中带来无数杂音。有的说第一公民骑兵大队全军覆没，有的骂他是梅毒佬....在其中却听不到自己手下熟悉的声音。
　　他有种不妙的预感。
　　下面有人喊：“谁？！”
　　一位身穿银色全身甲的骑兵，头戴长尾夏雷尔头盔，仰着头，马拖着过来。血已经淋湿了大半铠甲。
　　靠近后，伊斯才看清，那正是领队芬利，他的护喉不翼而飞，露出脖子上一道深深的伤口。
　　“是谁？”伊斯公子语气颤抖，“是谁杀我的人？”


第394章  秩序与混乱（下）
　　虽然人们第一时间提着药箱，将马背上的人扶下来，可他早已经是一具尸体。伊斯为他默哀一下后，开始检查尸体。
　　马蹄上有鲜血，骑士剑与矛头也有血迹，腿甲有些凹痕。
　　伊斯公子用手抚过满是血的板甲胸，壳状结构设计，能在很好的抵御外力时，也让盔甲与肉体之间有很大间隙，这样盔甲形变也难以伤害到穿戴者本人，上面没有凹痕。
　　“他镇压过流氓，但那些流氓手中刀剑对他没造成什么伤害。”
　　伊斯公子的目光移到芬利脸上，他睁大着眼睛，理应护住颈部的护颈，却没了。脖子被人开了一道大大的口子。这是他身上的唯一伤口，也就是这，要了他的命。
　　有谁能直接抹了一位骑在战马上，骑兵的脖子呢？而且在下手前还能卸掉颈甲。
　　“是超凡者，魅魔还有一位同伙。”伊斯公子脸色微变。
　　旁边手下望向他，目光中带着一分怀疑，怀疑他是否能带领着大家走向胜利。
　　伊斯公子微微一笑，以自信地口吻道：“但这些雕虫小技，根本无法击垮我们，我们人手很充足。”
　　这时候，风声带来一位手下的报告，“报！伊斯公子，在金沙路人们哄抢了暴富药剂，并都灌进了肚子里。”
　　所有喝了暴富药剂的人，都是不稳定因素，命运会将属于他人的财物都送进那些不劳而获人的手里，必须立刻镇压。
　　伊斯公子思索着。
　　看了一眼广场上等待命令的一支公民骑兵队，他们有些不安，都在大声讨论着刚才的事情。
　　伊斯公子想让他们禁止讨论，但他知道，自己没那威信。
　　这是自己的预备队，不能轻易将预备队投入战争之中。
　　他仰起头，对天空喊道：“第一公民骑兵队，第一公民骑兵队，听到快回答，以及回到广场报告。”
　　整座城市都回荡着他的声音。
　　聚集在广场的预备队们，都看向伊斯。公民骑兵拉上面甲，担忧着望着在夕阳下，越来越混乱的城市。一团黑烟从远处街道冒起，预示着火灾即将来临，城市现在那么混乱，有人能救得了火吗？火会不会把自己家烧了。
　　伊斯没从风带来的杂音中，听到任何公民骑兵队的回应，他默不作声。
　　于是所有人都担忧着，又担忧第一公民骑兵队，是否还存在。
　　十几分钟后。
　　街角出现一队骑兵，他们手中的刀或骑士剑都沾有血，但看起来大部分人还在，他们骑着不同颜色的战马，披着不同样的重甲，向广场走来。
　　许多人心里都松口气，有人甚至大声欢呼，包括伊斯公子。
　　他骑上马，脸上露出笑容，迎上沉默的公民骑兵队，说：“很高兴你们还活着，但为什么刚才没人回答。”
　　一位公民骑兵说：“长官，有人对天空呼唤了你的名字，就被杀了。”
　　“杀了？”
　　“是的。我们看得一清二楚。”
　　欢呼的人安静下来。
　　伊斯公子深吸一口气，说：“不管怎么样，你们立刻去金沙路镇压叛乱，把街上所有人都赶回宵禁。”
　　“长官，难道你就不能放弃那个女人？他们都说，你想尝尝圣女的滋味。”
　　伊斯公子眼睛变得严厉起来，循声望去。说话的人戴着长尾的夏雷尔头盔，这种头盔的尾部很长，能保护后颈，深受帝国骑士们欢迎。那人的面甲是拉下来，只露出一对眼睛。
　　至少，他害怕我记住他脸。
　　伊斯公子说：“那只是谣言，因为我能保护马林城，所以敌人要污蔑我。”
　　对方没有质疑，也没有赞同，而是说：
　　“如果我家被抢劫，我会骑着马回去。”
　　“好，你过来。”伊斯公子指着自己的一位仆人，“你随着军，有什么情况向我报告。”
　　被指的仆人心惊胆战，却又不得不听从命令。他家跟了伊斯公子的家族好几代了。
　　“遵命，主人。”仆人说，“可是如果有人要刺杀我怎么办？”
　　“西格玛教会的超凡者小队们，已经开始搜查魅魔和她的同伙，而且..”伊斯公子对一直保持沉默的公民骑兵道：“你们围住他，保护他。”
　　“好的。”
　　公民骑兵们见自己不必担心被割喉，便围向仆人，仆人看着周围身披肩甲的骑兵们，脸上露出安心的表情。
　　第一公民骑兵护着仆人离去，血色的夕阳将他们的背影拖得长长的，忽然一个影子异动，骑兵们惊呼着，恐惧地四处逃离，只剩下一仆人的无头尸体，坐在马鞍上，头颅落在地上，脸上还带着安心的笑容。
　　一时间，一个谣言以极快的速度传遍全城。马林城被下了诅咒，只要谁胆敢仰起头，露出脖子，呼喊伊斯公子的名字，那么下一刻他的脖子会被割开。
　　尽管伊斯一再声称是魅魔的同伙暗杀，但只会让大家心里愈发害怕起，一直躲在幕后的魅魔。
　　因为不仅是伊斯，就连超凡委员会也不能敢打包票，能保住谁不被暗杀。
　　伊斯公子找不到人充当自己的耳目，只能单向下命令，再让人通过骑马的方式传递各处情况，调度效率一下大降。
　　路上总会有意外，信使带来的消息往往延迟了近二十分钟。等城市卫队与公民骑兵赶到之后，往往只见一地狼藉，只有一些贪婪过头的流氓还没来得及逃跑。
　　就像打地鼠时，锤子延迟数十秒，只能锤到空空无也的洞穴。
　　要命的是，有人开小差。城市卫队兵源来自于本地手工业者，盔甲武器自备，他们加入城市卫队，是为了保护自己家庭。眼见一处又一处街区沦陷，到处都是打砸抢烧留下的狼藉。
　　不禁担忧起自己的街区是否能挺过这一次混乱。
　　城市卫队的人在每一次经过小巷时，总有人掉队，离开。最后一哄而散，各回各家。麻烦的是，这些三五成群的卫兵，在路上也受环境的影响，觉得“既然我家已经被抢了，干嘛我不抢点什么，挽回一些损失呢？
　　”　　于是，堆着街垒保护街区的民兵，见到身穿甲胄扛着盾牌的城市卫队过来抢劫。有的还用城市卫队的身份，骗过对方开门，进去一抢而空。
　　暴乱再次升级。这一次抢劫之风蔓延到商街上，伊斯公子出于承诺，派遣了不少防御力量把守，却因兵力过少，而难以分兵。只能眼睁睁看着商街沦落。
　　贪婪的暴徒们涌进商街里，享受起购物的快乐。
　　当钟楼敲响第十九次时，夜幕降临，商业街灯火通明，火光冲天。更要命的是，因为“暴富药剂”的影响，许多富裕家庭都受到影响。
　　金钱运药水本来就有效，加之谎言力量的加持——每个人都狂热地相信它能带来暴富，于是其效用更强。
　　富人家的大门，年久失修，忽然自己倒下。墙壁泡了水塌了大半，总有懂得院子墙缺口的小孩，出来指引抢劫大队。
　　但富人家也并非一块肥肉，他们武器更精良，甲胄更好，有组织有纪律，有的甚至还有超凡者，一时间流血不断...
　　许多喝了暴富药剂的人，浑身是血，躺在金库之中。有的成功弄到一车金子，在路上却死于另一位喝了“暴富药剂”人的手中，实现二次财富分配。
　　在这财富分配的浪潮之中。主要由富人家组成的公民骑兵（没有钱也负担不起战马与装备），失去了对伊斯的信心，不听从他的命令，而是杀回自己的家，直接对着街区上的外人，不管身份地冲杀。靠着暴力硬生生中断了财富第二次分配进程。
　　可他们只满足于保住自己的街区，宁可花时间放在搜寻战利品，以挽回自家的损失，也不去协助临近的街区。
　　整座城市大半街区陷入混乱与火焰之中，秩序不存，抢劫、暴乱、强.奸，无时无刻都在发生。
　　只有高端社区，因为有超凡者的保护，如海浪之中的礁石屹立不倒。尤其是位于城东的伊斯公子的府邸。
　　市长评议会大楼里，伊斯公子焦头烂额。
　　“你们怎么又把魅魔放跑？”伊斯公子不再考虑礼貌问题，对大诵经师喊道：“不是说好了，超凡小队无所不能吗？”
　　“注意你的言辞小子。”大诵经师冷冷地看着他，“我们给她后背捅了一剑，她差点死了。可你呢？你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连一个受伤的小姑娘都对不过？”
　　“如果你你不过度保护教堂，抽一些超凡者，她早就死了。”
　　“如果你有你吹牛的三分之一强大，暴乱哪会那么大，我就不用保护西格玛的信徒们。”
　　一位超凡委员会大吼着：
　　“我们应该把珍娜交出去，这本来就是一次卑鄙的阴谋！伊斯你，利用家族权势，逼迫卡斯兰的女儿下嫁，引来的祸害，却让我们所有人替你分担。”
　　“我是为了马林城。”
　　“得了，收掉你那张虚伪的嘴脸，我们受够你了。”另一位超凡委员会的人骂道，“装什么？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甚至不让卡斯兰参加市长评议会。”
　　伊斯忽然笑道：“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办法？现在你死我活，难不成你们指望魅魔会放手？又或者向皇帝军队求援？”
　　许多人闭上嘴巴。
　　城市乱归乱，但还是不能动摇到在座各位的根本利益。他们的家被保护得好好的。但如果皇帝来了，那就不一样，要交一辈子的税。
　　而且，他们需要伊斯公子，需要他的超凡能力，需要他的家族势力。除了他，没人能做得更好。
　　黑卤蛋船法师气愤地指着伊斯，骂道：“你！”
　　伊斯公子说：“在之后，我会努力补偿大家。金沙街的商铺、还有香料商贸许可证。”
　　在此之后，伊斯公子家族大伤是可以预见的，局势将从一超多强，变为多元化。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大家只能硬着头皮，接受了他的提议。
　　黑卤蛋船法师闷闷不乐地坐下，决定等这次之后，要在伊斯公子的家族身上，狠狠咬下一块肉下来：“没有下次了！”
　　伊斯公子优雅地鞠躬道：“请随意。”
　　“我有一个提议，请诸位静听。”一清澈悦耳的女声响起。
　　“是魅魔！”
　　打着哈欠的范海辛猛地精神起来，拔出飞刀，朝着声音方向扔去。
　　大诵经师速度更快，抬手一道白焰将飞刀半空轰了下来，爆炸威力让二楼窗户又破了一扇，大诵经师拦在范海辛面前，瞪他一眼说：“再动手动脚，我就立刻以亵神罪，把你打成异端！”
　　猎巫人范海辛抱着手，冷哼道：“你们思想被邪魔腐蚀了。”
　　门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黑发金眸的少女，她穿着小红帽套装，红色的斗篷破破烂烂，满是烧焦痕迹，高腰背心上有一块大大的血污。她不复今天第一次出现在大家面前时，给人充满活力与可爱的印象。
　　她黑色眼睛没有感情，只有偏执。
　　超凡委员会的所有成员，都看向魅魔，这次她毫不避讳地露出翅、角、尾。神情之中，不由得带着些畏惧。
　　还是早知道这外表清纯的少女，能闹出那么大动静。当初谁还和伊斯公子通气？
　　“我底线很简单，只要伊斯公子把那什么能找出当年真相的玩意销毁，发誓远离珍娜。”姬玛说，“我立刻停手，跑得远远的。”
　　伊斯公子说：“你杀了那么多人，还指望能脱罪不成？我们优势很大——”
　　“闭嘴！”黑卤蛋船法师一拍桌面，喊道：“别乱代表我们。”
　　“我不接受讨价还价。”姬玛说，“你们犯了三次错误。第一次我警告你们，我会用暴富药剂扰乱社会，但你们只觉得士兵去没收就能轻松解决，决定和伊斯公子勾结，一起逼迫珍娜。”
　　“我们没那意思，这只是误会。”
　　“如果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们鬼话，大可再说一句。”姬玛说，“再侮辱我智商，我立刻扭头就走，看着你们为第四次错误付出代价。对了，我是一个幻象。”
　　所有人都沉默。姬玛说得没错，在开会之前，伊斯公子就和他们通过气了。
　　“第二次，你们不相信圣堂的证明，决心要抓住并杀死我。”
　　窗外火光冲天，人们沉默不语。
　　“第三次，我再次警告，你们目光短视，即便眼见搜查军互相残杀，依旧紧紧抱住伊斯公子的大腿，听他鬼话。宁可当一位强.奸犯的从犯，宁可自己的财产受到损失，也不愿抛弃他。”
　　姬玛猛得用指节敲一下桌面，咚的一下，吓得几个人当场跳起来：
　　“事不过三。再犯第四次错误，那么你们的家将化为废墟，女性家属将体验一把与三位数男性一起运动的难忘游戏...”
　　面对身材苗条平胸的少女，许多人沉默着。
　　姬玛望向马林城，说：“这景象让我想起在沙林城的那一夜，尤其是我敌人布兰西死的时候，那是多美妙，那时我不过是一青铜。”
　　“你现在你...”
　　“黄金。”
　　死一般沉默，许多人都开始动摇。
　　伊斯猛得叫出声来打破安静：“我不会让步的！”
　　其余人纷纷站起，拔出护身的剑，指向伊斯：
　　“够了！”
　　“你们蠢吗？”伊斯喊道，“她收手就能平息混乱吗？如果能，那她被勇者救之后，勇者一定要求她收手，可沙林城依旧混乱。”
　　沙林城的事，大家都被科普过。
　　伊斯继续说：“除非等珍娜醒过来，测谎，立合同，那时我就认命。”
　　许多人被说动了，看向姬玛。
　　姬玛不承诺，也不否定，只是冷笑地看向超凡委员会的众人。
　　这时候，她已经无需许诺。
　　城市混乱带来的恐惧，占据了所有人的头脑。他们更愿意相信，眼前的魅魔只要挥挥手，那群暴徒便能回家，所有的混乱立刻被终止。
　　姬玛说着指向自己的剑尖问：“你们要犯第四次错误吗？”
　　于是所有剑尖都指向伊斯公子。
　　范海辛大大地叹口气说：“可惜，可惜，真是可惜。”
　　众人都当他可惜没能杀死魅魔，只觉得这位猎巫人如同传说中的一般——狂热，为了清除邪恶而不惜一切代价。
　　姬玛金眸微转，看向范海辛说：“此情此景，总让我想起彼时彼刻。”
　　范海辛方脸上露出思索表情，好像姬玛所说的词组太过高端，说得也太过隐晦。
　　他对旁边的一人说：“你学过修辞学吗？”
　　“学过。”
　　“这话有点暧昧对吗？”
　　“有..那么一点吧。”
　　“那她是不是对我发.情？”范海辛自顾自说，“想和我上床？西格玛在上，这真是太恶心了。”
　　说罢，他厌恶地皱起眉头，远离姬玛一步。
　　大诵经师说：“范海辛！别再拱火，当年你父亲可是帝国学院优秀毕业生，修辞学成绩非常优秀。”
　　姬玛扭过头，不理会范海辛，这让大家都松口气：“给你们十秒时间决定。”
　　“十——”
　　伊斯公子举起双手说：“好，我服了。我这就回家把那东西拿出来，如果你不信我的话，可以等珍娜醒过来测谎。”
　　“当我不知道你在拖延时间吗？”
　　“报告！圣堂圣女苏醒。”
　　——————
　　晚上没更新，这章五千字，就不继续写了，太累了。


第395章  圣女苏醒
　　“冷静，冷静，圣堂圣女为人善良，医者仁心。马林城现在就像是生病的巨人，她一定会伸出援手。”伊斯公子脸上遏制不住地露出笑容，如释重负，就好像赢得憋气大赛般。
　　他看向姬玛，继续说：“我想，身为圣女的好朋友，即便身为恶魔，你也会听得进珍娜的劝，对吧。”
　　在场的超凡委员会的成员们，对局势开始有新的理解。圣女珍娜善良人人皆知，她一定会协助马林城从暴乱走出。相比之下，魅魔姬玛的威胁一下就少了一些。
　　已经有不止一把指向伊斯的剑垂下。
　　“我不会看着朋友误入歧途。”姬玛继续威胁道，“哪怕要付出更多鲜血。”
　　“即使再多无辜者被牵累，你也不愿停下你沾满鲜血的双手吗？”
　　“说得好极了，那你为何不停手呢？”
　　“我随时可以停手。”伊斯公子说，“不过我相信，珍娜是位善良的姑娘，她一定不会忍心再次伤害，她辜负过的人。到时候是否还原当年真相，可是要看她意愿如何。”
　　那和强迫有什么区别？
　　“我再重申一次，我不会看着朋友走向歧路。”她盯着伊斯的下半张脸。
　　尽管只能见到他下半张脸，但姬玛似乎能见到，他眉梢上扬，满脸都是得意的臭样子。
　　他以为他能翻盘吗？好像把他挫骨扬灰，恶心恶心一下他。
　　姬玛眼睛一转，说：“最重要的是，身为勇者乔治的未婚妻，未来他将明媒正娶的正妻，保护二老婆不被其他男人拐上床，是我义不容辞的义务。”
　　说罢，她尾巴恶心得在打颤。更难受的是，当在场男人投来惊讶、不可置信的目光时，自己还得露出幸福的表情，免得露出破绽。
　　一夫多妻，一妻多夫虽说也不是惊天骇人的事。可是，如果哪位男人拥有两位超凡者妻子，那可是让人羡慕至极。虽然之前姬玛谣传自己是乔治的未婚妻，传得满城都是。
　　但大家都默认，她是情人——一夫一妻加多个情人模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伊斯公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说：“你胡说。”
　　“哪有胡说了，我们婚纱都已经挑好了，打算在婚礼上这样..”姬玛脸上露出“幸福”微笑，嘴角一扬露出洁白小虎牙，手一挽，假装挽住某人的胳膊，“就这样，一起走向新郎，左右包着他，一齐走向婚房，上婚床，上下压着，别想歪，就是你们想的那样。”
　　伊斯公子的手都气得发抖。
　　姬玛心里的恶心感，被快乐压了下去，只要自己的快乐能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口头上给乔治多占点便宜又如何？反正又不少一块肉。
　　“闭嘴！你这个荡.妇、鸡、千人骑的！”
　　姬玛根本不把对方的荡.妇羞辱放心上，继续打对方的痛脚：“我床上经验丰富，会在床上手把手教珍娜，怎么服侍好她丈夫，毕竟这也是正妻的责任。”
　　姬玛不得不感慨魅魔的天生演技就是强，这一句溢满羞耻度的话，自己能说得脸不红，自然而然。
　　“你再说？！”伊斯公子居然气得直接拔剑相向，失去一贯的风度。
　　范海辛倒是拉住了他说：“冷静，冷静！马林城正乱着呢，要为大局着想呀，伊斯公子。”
　　“放开我！”
　　“再不冷静，我就把你腿都给打折！”范海辛吼道，“老子都他妈冷静了，你给我安分点，小子！”
　　姬玛环顾四周，这场闹剧着实冲淡了现场不少紧张的气氛。
　　大多数人的立场，暧昧不定。谁赢他们帮谁，不过姬玛的目的也算达到一大半。只要能让许多人在旁边观望，她就赢了一大半。
　　因为她根本没办法停下暴乱，就如放火烧山的人没办法扑灭山火。
　　“既然这样，没办法谈拢。”她看了一下四周的超凡者们说：“我就只能先拿伊斯的家开刀，因为我的宝藏已被伊斯公子没收，藏在他的府邸深处——至少流言都是这么说的。”
　　伊斯公子不怒反笑：“你要抢我家？”
　　“我还要把你挫骨扬灰，小子。”
　　大诵经师站出来说：“魅魔！你别想再伤害虔诚的西格玛信徒。”
　　魅魔姬玛拿不定，对方这是在表示观望，还要是站伊斯公子。据她所知，伊斯公子名号很多，但没“虔诚的西格玛信徒”这一名号。
　　“下次再见时，必定刀剑相向，而我将在你的尸体上起舞。”
　　姬玛说罢，身影渐渐消散。
　　双方在打完一通意犹未尽的嘴炮之后。
　　在不远处的西格玛教堂的地下室里。
　　在一位年老的超凡者帮助下，珍娜终于将缠绕在身上的绳子给脱下，露出沾染着灰尘的银袍。
　　她第一句话是：“我有没有伤害到别人？”
　　“没有。”脸干扁如老树的老人道，“你只是把外面的赌马场烧了，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但今晚很乱，你的魅魔朋友掀起了一场暴乱。真该死，愿西格玛扔下战锤，碾死她。”
　　“暴乱？”珍娜的心揪起来，说，“不，这和她无关，是我把她卷进来的。我要去劝劝她，叫她收手。”
　　“我只知道很多人因她而死。”老人说，“圣女阁下，你有什么需要的吗？”
　　珍娜坐在石床上，拢了拢身后的金发，问：“请问这里有厕所吗？”
　　“当然有。”
　　圣女珍娜在解决了小小的生理需求，并且用神术清理身上的污渍之后。
　　踏上地下室层层石阶梯，阶梯的尽头，在西格玛神像脚底。
　　与没有形象的曙光之神不同，西格玛有神像。一尊三米高的西格玛神像，摆在教堂中，是一位身披锁子甲，有着强壮肌肉，一手拿着战锤的人类战士形象，浑身散发着野蛮的气质。
　　在他成神的时候，人类文明还处在部族时代。是他统领各个人类部族，联合起来，组成帝国，加冕成王。
　　如今，这位帝国的第一任皇帝的脚下，挤满了前来避难的子民们。教堂里的长椅，都被移到外面，以便容纳更多前来求助的信徒。
　　信徒们低声哭泣着，或向神像跪拜，祈祷西格玛的庇佑，远离邪魔的诅咒。
　　圣女珍娜看着低泣声环绕的教堂揪心，她摸了摸脖子上荧白的“至善项链”，双手合十，低声为姬玛请求西格玛的宽恕。
　　虽然知道没有用，但好歹能安慰一下自己。
　　穿着僧侣袍，身材干瘦的老人，在前面带路，信徒们自动分出一条路，圣女珍娜在后面跟着。
　　一位妇女怀抱着婴儿，一直匍匐在地上，头对西格玛的神像，哭泣着祈祷：“西格玛在上，帝国之主在上，求求你治治我的女儿。”
　　圣女珍娜的目光停在她身上，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妇女灰扑扑的裙子上，打着几块补丁，裙摆上有几块深红的血迹，小腿上捆着木板。
　　珍娜问前面的老人：“她怎么了？”
　　老人回过头，露出兜帽下老树般的老脸说：“在路上，被一群流氓用剑砍中，能活着到教堂已经是奇迹，我们给她做了简单地处理和祝福，希望西格玛能保佑她活下来。”
　　珍娜心生愧意说：“我能治好她。”
　　“请便。”
　　珍娜蹲下，和妇女一样高。鹅蛋脸上露出温柔的微笑说：“请问，你需要治疗帮助吗？”
　　“大人，您是..天使吗？”妇女见到银光环身的珍娜，连话也说不清，明显畏缩了下，但还是鼓起勇气说，“需要，很需要。”
　　珍娜伸出亮着白光的右手说：“蹲起来，让我的手能触碰到你的伤口。”
　　“可以先治好我的心肝宝贝吗？”妇女跪着，露出怀里被一层层布裹得严严实实的婴儿，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当然可以，她很可爱，你一定是了不起的母亲。”
　　妇女忍不住流泪说：“谢谢你，你真是个善良的人。”
　　珍娜伸出手，却摸到婴儿微温的小脸。那么厚的衣服，又是夏天，婴儿不可能那么凉。她手向更深处摸去，摸到被粘稠鲜血浸满的布料。
　　珍娜的绿眼睛一下湿润，右手上的白光没有消失，因为她无法治愈死人。
　　“抱歉。”珍娜说，“她已经死了。”
　　“不，不！你在撒谎。”妇女吼道，继续向西格玛神像匍匐，额头重重敲在地面上，继续哀求道：“西格玛在上，请救救你虔诚的仆人。”
　　期望着西格玛降下神迹，让她女儿重新动起来。她是那么的狂热，以致于没发觉珍娜治愈好她身上的伤口。
　　老人的声音中没有任何感情：“她怀里抱着婴儿，流氓砍她时，她下意识拿什么挡了几下。大人物之间的斗法迸溅出的一颗火星，落在普通人头上，都是一座大山。”
　　珍娜用袖子抹了抹发红的眼睛，这时候“至善项链”微微颤抖，一句句质问声填满了她的心灵。
　　“我会结束这场灾难。”珍娜边走边喃喃道，“要快，要快。”
　　教堂的大门在她身后关上，信徒的低泣声停下。
　　一辆车身带有血的马车停在她面前，车顶上坐着范海辛，他见到珍娜，吹了一个口哨：“瞧瞧，伊斯你为了她，把整座城市弄成这样还真的值了。谁要是不高兴，你就拉他过来，好好看这位妞的脸。”
　　“胡说，罪魁祸首是姬玛。”车门打开，正是伊斯，里面还坐着大诵经师，他对珍娜伸出手说：“珍娜，你还是那么美丽。现在，我们一起回去看看多年前的真相，好吗？如果你能治好我脸上的伤口，我更感激不过。”
　　“你能结束这场暴乱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愿意帮忙。”
　　珍娜稍微犹豫了一下。
　　“恰好，我也能，我有一个好计划。”熟悉的声音响起，车顶上的范海辛立刻端起银弩。
　　只见，一位穿着红色斗篷的黑发少女，正大步向马车走来，一脸俏皮的笑，远处的火光照亮她的侧脸，她摊开双手，对珍娜说：“珍娜姐姐，你有兴趣听听吗？我和伊斯竞个标如何？”
　　——————
　　卡文卡文卡文，感觉脑细胞重伤大一片，还没康复。

第396章  竞价失败
　　圣女珍娜转过头，见到是姬玛，立刻说道：
　　“姬玛，立刻停下这场暴乱，太多无辜的人受伤了。”
　　“你先叫你的好“青梅竹马”，先把那能看到真相的玩意，拿出来，你再把脖子上该死的项链丢走。”姬玛说，“我马上停止暴乱。”
　　圣女珍娜捏紧了项链说：
　　“我很需要它，你也需要。姬玛，你的魂伤——”
　　“我没病，谢谢。”
　　珍娜仔细地看着姬玛的幻象眼睛，用专业术语说：
　　“你超凡能力使用过多，魔力枯竭，心态不稳，初步有失控征兆。姬玛求求你，快停手吧。”
　　“圣母大人，我情况比你好多了。”
　　姬玛说罢，金眸闪过一抹偏执，盯向伊斯公子：“我要求就那么简单，为什么伊斯你头就是那么硬，你不怕死吗？”
　　“该放手的是你。”伊斯公子对珍娜说：“珍娜，她根本不关心你，难道你要一辈子都被过去的事情所困扰吗？我们都是超凡者，知道心魔对一位超凡者有多危险。你帮我，就是拯救马林城，也救赎魅魔。”
　　“滚，你这个见美心猎的下半身动物，马林城还不是被你祸害成这样？”
　　忘了哭泣的母亲吗？忘了那群无辜的人吗？...
　　项链的质问声再一次响起。
　　珍娜扶额，抬起手喊道：“停下！停下！”
　　双方一起闭上嘴巴。
　　“我开诚实领域。”珍娜说，“我必须好好问清楚，这也是吾神的教导。”
　　说罢，珍娜祈祷念咒，如极光般的光芒以她为中心，向四处扩散，将姬玛的幻象与马车都笼罩在一起。
　　姬玛小声嘀咕道：“太好了，第二届比比谁让大胸无脑的圣母更愧疚大赛开始了。”
　　伊斯公子挺起胸膛，吐字清晰，如同在演讲般，道：
　　“只要珍娜和我一起回到我家，取出一件能追溯过去真相的超凡物品，了解我们彼此之间的心结，如果能治好我脸上伤痕那更好不过。之后，我们一起合力停止马林城暴乱。”
　　珍娜问：“你会尽全力阻止吗？”
　　“哪怕我倾家荡产。”
　　“如果我和你了解心结后，会发生什么事？我会被心魔折磨，最后只能委身于你吗？”
　　“亲爱的珍娜，我不会伤害你，你对我偏见太深了。”
　　姬玛冷冷说：“花言巧语，直接问他，会不会会不会觉得，自己有机会和你上床，是或者否。”
　　珍娜看向伊斯。
　　“我拒绝回答如此粗俗的问题。”伊斯说，“并且你眼下最重要的事，难道不是尽快停下马林城暴乱吗？魅魔，其实你根本无法停下暴乱对吧。”
　　珍娜又看向姬玛，眼神中意味很明确，那就是轮到你了。
　　“其实我是魔王马鲁斯派来人界的卧底。”姬玛忽然道，“监视勇者的同时，并尽可能制造混乱，以便他的军队给世界带来末日。”
　　珍娜眼睛睁大，大诵经师下意识抓向用链条捆在腰间的圣典，范海辛倒是很冷静，没扣下扳机。
　　姬玛话音刚落，她旁边的蓝色光芒振动发红。
　　“其实我真身是高两米，有20cm**的魔族猛男呀，一只手就能把伊斯这小白脸的头给拧下来。”
　　蓝色光芒更红了。
　　姬玛一脸可惜：“果然撒不了慌。”
　　范海辛垂下银弩说：“吓老子一跳。”
　　“别妄图打岔。”伊斯咄咄逼人，“是或者否？”
　　“当然不可以。”姬玛说，“放火后，纵火者可不能对火说一声，你们别烧了，火就能自己灭的。”
　　伊斯公子说：“大家都听见了吧？魅魔之前一直在撒谎。”
　　珍娜说：“姬玛...”
　　“但我可以借用外力。”姬玛抬起手，指向城外，“外面有一支全副武装的帝国军队，以步兵为主，有弩手、有牧师，还有些骑兵，只要我停手，他们涌进来城市，哪有停不下来的暴乱？”
　　“根据几年前的协议。”伊斯公子打断道，“除非市长评议会正式求援，我记得很清楚，因为这协议是我牵头与皇帝一起签订的。市长评议会是绝对不会冒着失去“自由城市”的名头，邀请帝国军队入驻。”
　　姬玛反问：“是因为要交税收吧。”
　　伊斯没有回答。
　　“他们之所以不会通过，还不是看暴乱不会波及到自己？”姬玛笑道，“要是伊斯公子您的府邸，熊熊燃烧，其它人还不吓得马上向帝国军队求救？”
　　伊斯公子看向珍娜说：“珍娜，我犯了什么罪？你要这样对待曾经的患者吗？”
　　珍娜撇过头，看向姬玛，摇了摇头说：“抱歉，姬玛，我不能这样。”
　　姬玛知道，论拼愧疚感，伊斯公子显然占了上风。他手里可握有“马林城暴乱”、“违背医疗契约”两大“愧疚砝码”，尤其是马林城暴乱。
　　真让人烦恼，对于圣母来说，别人的命很重。
　　“再想想吧，珍娜姐姐。”姬玛露出哀求的表情，“难道，你要让乔治被他所爱的人背叛？”
　　珍娜摇摇头说：“姬玛你太多疑了，我不会背叛他，相信我，我对他的爱不比他对你的少半分。”
　　说着，她踏上马车踏板，伊斯公子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这一抹微笑，在姬玛眼里是多么的刺眼。她恨不得冲上去，咬下他的耳朵，撕碎他的脸皮。
　　她气得喘气，胸口隐隐作痛。
　　或许珍娜说得没错，自己快失控了，可能已经失控了。但那又如何？
　　姬玛脸上露出一抹残忍说：
　　“如果珍娜你不答应，更多人将会因你而死。”
　　珍娜停下脚步。
　　姬玛笑了笑：
　　“我会推波助澜，引导他们的贪婪，控制暴徒。我会先让暴徒涌向普通人家，他们只有民兵保护自己的街区，暴徒很轻松就能把他们抢个干净，我再告诉那些一无所有的人，用双手抢东西，弥补自己的损失。暴徒人数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不要怀疑地看着我，我可是有沙林城的实战经验。”
　　“当然，圣母大人也有办法阻止。”姬玛笑了笑说，“只要你在街头上，对准暴徒堆丢一个光球，就像之前烧绿皮那样，把那些被我鼓动的暴徒全烧死，光球沿着街道滚一圈，留下地上无数焦尸，一切都妥了，怎么样？比起死伊斯一家是不是死得人更多呢？”
　　“如果我还没死的话，我会养精蓄锐，再找下一个城市下手，杀人。你们随便针对，我能活很久，也很有耐心，总会再有一座城市露出破绽，我将抓住破绽，点燃人们心中的负面欲望，让人们自相残杀。”
　　“珍娜我们一起战斗过，你也知道我作战经验丰富，是个怕死又心思缜密的人，在我被抓住杀死之前，会有多少人，因为你今日的愚善而死呢？一万？两万？十万？大家开个竞猜怎么样？”
　　珍娜愣愣地看着姬玛，说：“不，不可能。”
　　她带着微笑，仰起头看着蓝光说：“刚才我说得一切都是真话。”
　　蓝光没有波动，也没有变红。
　　“姬玛！你太残忍了。”
　　“残忍？”姬玛喘着气，眼睛发红，“对，我就是残忍。伊斯绝不让步，你对他屈服。是觉得我好说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行动就是这个意思。”
　　“姬玛你不能这么做。”
　　“那你就把伊斯烧了！”
　　伊斯公子插话：“魅魔已经疯了，珍娜你更相信谁？”
　　“闭嘴小子。”姬玛看向看戏的伊斯发狠话道：“你别想着看好戏，今天过后，我第一个对你全家下手。我命长，有的是时间。珍娜，你怎么选？”
　　“我...”珍娜犹豫地把脚放下。看向露出残忍微笑的姬玛，她原本可爱的小虎牙，此刻就像是怪物的獠牙，显得无比陌生。
　　难道她一直都是这样吗？
　　珍娜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对，就是这样。道德绑架谁还不会呀。
　　姬玛一脸不在乎，即便珍娜对自己的好感清零，也好过眼睁睁看着珍娜上别的男人床上。
　　“神呀。”珍娜双手交叉，抵着额头，“我该如何是好？”
　　“嗖。”
　　一支银质弩箭穿过姬玛的胸膛，她睁大了眼睛，气恼又不可相信地看向车顶上的范海辛，下一刻，她如碎掉一般，消失了。
　　“范海辛！你在干什么？”
　　车里传出大诵经师气恼的声音。
　　范海辛淡淡一笑说：“当然做一次神，给圣女大人一个选择，魅魔的威胁空洞无力，我保证我只要全力狩猎她，她活不过三天。”
　　他周身的蓝光变红、振动。
　　“好吧，刚才我是食指痒，不小心扣动了扳机。”
　　红光变回蓝光。
　　“西格玛在上。”大诵经师连气都发不了，“怎么有你这样的猎巫人。”
　　“请？”伊斯公子对珍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珍娜没碰他的手，上车戒备地坐在他对面，说：“我很讨厌你，伊斯。”
　　伊斯只是微笑说：“没关系，只要你看着我，我就满足了。”
　　“咚咚！”
　　车顶上的范海辛用靴后跟狠狠踢了踢车身，“马夫快他么开车，下面的花花公子，又特么说土味情话，真操蛋。”
　　“驾。”
　　车夫一扬鞭，马车缓缓移动。
　　一群骑兵护在伊斯公子的银色马车旁，为他开道。
　　_______
　　晚上还有一更。


第397章  付出代价（上）
　　马车在路上一路奔驰，外面的叫喊声、马嘶声，以及范海辛骂骂咧咧地叫骂声，不绝于耳。
　　在杂音之中，珍娜一动不动，像是一尊雕像，一直在思考着。
　　她越发觉得，这次回家是一个错误。没想到，最后事情居然发展到这一步。
　　秩序带来的协商机制完全失效，双方针锋相对，谁也不肯后退半步。
　　一个声音在她心底响起，“你就像引发两国战争的公主...红颜祸水..”
　　想来想去还是自己的错，分明那么长时间了，却一直没有细究当年的事。是隐隐发觉不对劲，所以下意识地避开它，才让这错误越来越大。
　　“你必须担起责任，担起责任。”
　　“对。”珍娜低声道，“必须行动起来。”
　　伊斯公子轻柔问道：
　　“珍娜？”
　　珍娜如被叫醒一般，猛得抬起头来。
　　“我们快到了。”他努力遏制心中的激动，就像是钓鱼的老人，眼见鱼要上钩了，不敢大声，生怕将鱼给吓跑，“刚才你在说什么？”
　　“我在想之前的事。”她目光渐渐坚定下来，“我总是畏手畏脚，犹犹豫豫，必须行动起来，早点解决这事。”
　　伊斯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下，说：“事情很快就能解决。”
　　马车停了下来，停在伊斯公子府邸黑色的铁门前。
　　远处一座大楼燃烧发出的火光，落在府邸周围，高高的白墙上，变幻万千。
　　卫兵手持长剑与盾牌，移开路障。
　　相比于其它地方，这里一片安全安静多了，像是一座和平孤岛。古往今来，大部分天灾人祸，只会让强者强，弱者死。　
　　...
　　...
　　我一定是疯了，干，多半是失控了。
　　姬玛背靠着高大白墙，火光在高墙上拉出的黑影，覆盖住了她。
　　魅魔姬玛现在的情况坏极了。
　　她红唇比以往少了几分血色，那是鲜血羊角杯的负作用，尽管姬玛已经将鲜血羊角杯交给莉安夕，但“贫血”的后遗症还残留几分。
　　伤口尽管已经闭合，但伤口深处，总是传来令人不安的痒痒感觉，那感觉就像是新长出的肉芽，互相摩挲着。
　　大脑多出的心脏，跳动感越来越明显，每当它跳动一下时，自己的脑壳就震一下。
　　乱七八糟的药剂加上鲜血羊角杯的血，在她体内产生复杂的反应。姬玛不得不分出几分精力应对，如此一来，她不能再喝任何一点带魔力的液体，除非她想看自己的肚子，忽然张开一个大口子，长出一丛丛肉蘑菇。
　　魔力将近枯竭，仅剩下16%。对于普通超凡者而言，如此差的状态，加上如此低下的魔力，基本上等于站在深渊边缘，立定跳远。
　　但对灵魂更强大的姬玛而言，她本该魔力仅剩个位数，才有如此等等不良状态。
　　“珍娜没说错，我也病了。”她深吸一口气，忽略咚咚咚作响的头脑，以及把脑壳劈开的冲动，“我应该跑，跑得远远的，叫乔治那死尾巴控过来，他几剑就能把伊斯的头给砍下。小命可比女人重要。”
　　但她一想到，有着柔软膝枕的圣女珍娜，可能投入另一男人的怀里。她脑壳就嗡嗡响，胸口像是被一双手撕开般，更疼了，脚怎么都挪不开。
　　“是吗？果然没人能逃过自己的心魔。”姬玛自言自语，“或者说本性如此。啊，没救了。”
　　马蹄声与包铁车轮碾过石面的声音传来，不用看也知道，是伊斯公子家的马车。
　　在咒骂范海辛之后，姬玛本想收拾包袱逃到乔治那里去。但她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愧疚筹码，一旦放上天平，就能令珍娜对自己倾斜。
　　那便是自己。未来杀遍苍生的威胁，听起来太抽象，调动不了情绪，不如一个活生生的人在面前受难，更能激起同情。
　　守卫推开铁门，半锈的轴传来让牙根发酸的声音。
　　姬玛脸上披上“面具”，露出以往的微笑，可浑身传来的不适感，让她没那心情继续装下去。她大步跨出阴影，身体显形，走到大门正中，拦在挂有油灯的马车前。她漆黑的犄角反射着马车的油灯。
　　守卫们立即将盾牌面向姬玛，喊道：
　　“是魅魔！”
　　范海辛吓一跳，差点又扣下扳机，见是姬玛，骂道：
　　“怎么又是你？烦不烦呀？我都服了你了。教堂的超凡小队是吃干饭的吗？怎么还没找到你真身。真的，我猎巫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种，整天跳出来烦人的玩意。”
　　“我要和珍娜对话。”
　　范海辛用靴后跟狠狠敲着车身，喊道：“喂喂，里面的人听到了吧？赶紧下车，把话说快点，整天婆婆妈妈的，烦得要死。”
　　伊斯公子说：“珍娜，如果你下定决心的话，应该打散她的幻象。”
　　“不用你教。”珍娜推开马车，眼色复杂地望向黑发魅魔，说：“姬玛，你还有回头路可以——”
　　“我恨你。”姬玛打断她道：“恨你太过善良，对敌人宽容，对自己人严苛，除了拖后腿，为别人死活，把自己衣服剥了和敌人上床以外，你还做了什么？伊斯随便掏出点东西，就能让你暴走，我特么能怎么办？我只能放火威胁，让他叫人，被人追着打，还得摊上你这种白痴队友。瞧瞧我现在这样！”
　　她指了指自己身上衣服的破口，每一个破口，都染有血迹：
　　“珍娜，你是不是很满意？我好特么善良，为了大局，可是宁可和坏人站在一起，搞死我的好姐妹呢，嘤嘤嘤。”
　　“姬玛，不是这样——”
　　“给我闭嘴！老老实实听我训。”姬玛喊道：“一个QJ犯遇到一位人气。那么简单的事，硬是被你们搞得那么复杂。早在打绿皮时，我早该看清你。你执意留在城墙上烧绿皮，给一群逃兵断后，反正别人看起来好可怜。至于会不会连累你的队友，你根本不在意。害得我又不好意思卖队友，差点被绿皮战争老大用棍子敲死。”
　　珍娜面生愧意。
　　伊斯赶紧说：“要坚定，你没有动摇的时间了，这座城市还等着你拯救。”
　　“刚好我也没多少时间了。”姬玛叉着腰，望着对方。
　　对方阵容豪华，范海辛、大诵经师、伊斯公子，一堆凡人卫兵，当然还有一些骑着马的超凡者委员会成员，黑卤蛋船法师也在。
　　姬玛对范海辛抬抬下巴道：“对我放箭。”
　　“哈？”范海辛兴奋地对下面说道：“那么奇怪的要求，我还是第一次见。”
　　没等大诵经师发话，范海辛迫不及待扣下扳机。银质的箭头直直袭向姬玛的额头，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偏斜，擦过她漆黑的犄角，落在身后石路上，激起两点火星。
　　范海辛疑惑道：“什么回事？”
　　伊斯公子问：“射不准？”
　　“屁咧，二十米以内，我抬手能射中摇曳的树叶。”
　　“因为来的是真人。”黑发少女孤身一人面对敌人，举起了钢臂弩，“我累了，你们爱咋地就咋地，但我决不投降。”
　　伊斯公子愕然，但很快就便挥手喊道：“她本体来了！快抓住她。”他想到什么，喊：“别下死手。”
　　说罢，姬玛扣下扳机，弩箭孤零零地射向伊斯公子。
　　一柄短剑将她弩箭破成两半。
　　“老子来了！”
　　范海辛以极高的速度，奔向姬玛，几眨眼的功夫，便到她面前，手里的短剑直接戳向她心窝。
　　“不！”
　　一道半透明的光，护住姬玛，范海辛的短剑似乎敲在铁壁上，一股反冲力令他后退几步。他扭过头，抬起短剑，指着珍娜吼：
　　“我就知道，你他么和恶魔勾结。”
　　伊斯公子连忙说：“她只是想抓活的。”
　　“伊斯你说得对，我没有摇摆的时间了。”珍娜目光比以往更坚定，“我做出了我的选择，我不再是你手中的牵线木偶。”
　　大诵经师见状，立即举起战锤，高呼：“西格玛！”
　　一丛白焰从天而降，直接烧向姬玛。
　　珍娜双手合十，手腕系着香炉，冲向姬玛，“盾！”
　　半透明的护盾立刻加在姬玛身上。
　　白焰已至，一阵白光淹没了姬玛，冲击波把她扬了起来，她四处乱抓，试图抓到什么，头却落在温柔的某物之中。
　　白光从视网膜上褪去，姬玛见到了珍娜的鹅蛋脸，她像是女武神般，目光坚定，金发在身后飘扬，抱住了姬玛，手抬起，冒出白色柔光，狠狠一拍姬玛的胸。
　　姬玛差点吐血，下一刻温热的感觉侵入胸口中，治疗魂伤。
　　她一定是报刚才我骂她的仇。
　　“我就知道你会选我。”姬玛立刻换上一副笑脸，好像刚才骂仗没发生似的，双手忍不住揉向雪峰。
　　珍娜鹅蛋脸上浮现出一抹红，说：“姬玛，别乱摸。”
　　姬玛实话实说：“抱歉，我控制不住自己。”
　　珍娜落地后，放下姬玛。
　　伊斯的声音就像学校的广播一样响起：
　　“珍娜，我知道你被她魅惑了。因为你不是那种不顾无辜人死活的恶魔！”
　　“说得好像他就顾一样。”姬玛说，“等下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通了，我处于两难处境，但你不会害我，伊斯他不一定，所以我不能再辜负你。”
　　姬玛大喜过望：“所以，我们一起把伊斯全家给杀了？”
　　“不。”珍娜说：“我要和帝国军队通信，请求他们出兵镇压暴乱，代价是我为帝国服务。”
　　“想法倒是不错。”姬玛看着冲向自己和珍娜的众人，“可我想，正面我们干不过他们。”


第398章  付出代价（中）
　　“姬玛，你能躲起来吗？”
　　“论逃跑我可是专业的。”
　　“但你每次都没逃。”珍娜向前一步，她原本规规矩矩盘在后脑的金发散开，“我拦住，相信我。”
　　姬玛二话不说，返身就开溜。
　　范海辛一马当先，冲向姬玛，大喊：“恶魔，你休逃！”
　　珍娜高举双手，喊道：“护佑！”
　　她面前出现一个由光组成的半透明铁砧，她高举双手，手中立刻出现一半透明铁匠锤，向下一锤，砸在铁砧上。
　　一阵耀眼白光顿时填满了天地间，一半透明的弧形罩子盖住珍娜。
　　范海辛捂着眼睛，一头撞在半透明墙壁上。
　　“我的头，该死。”
　　光芒褪去，他左看右望，发觉姬玛的人影消失了，他抱怨道：“跑得比什么都快。”
　　伊斯公子与一众超凡者们，来到珍娜面前，他说：“珍娜，把罩子撤掉，我还不想对你动手。”
　　“对我动手？你们想和圣堂为敌吗？”珍娜说，“我不是通缉犯。但如果你要追究我烧你赌马场责任，可以去告我，判决下来的话，我会努力赔偿的。”
　　伊斯公子一愣，忽然明白过来。
　　只要珍娜不愿和他走，他能怎么办？叫大家一起直接抓她？
　　珍娜从头到尾可没犯什么罪，烧赌马场还是在暴走的情况下烧的，严格说起来，逼她暴走，当时在场的各位都有份。
　　唯一可算上犯罪的，是故意放跑魅魔。但这点罪和她圣堂圣女的名头比起来，又显得是那么的小。
　　不过，要找个理由没那么困难，困难的是盟友们是否愿意帮他。
　　伊斯回过头，见到赶过来的大家，陆陆续续把武器收回，没一个人上前。
　　他看向大诵经师说：“她刚才可是和魅魔同流合污，大家都看到了。”
　　大诵经师眉头紧皱，思索着没回答。
　　他身后的黑卤蛋船法师站出来说：“可能吧。”
　　“珍娜当面和魅魔勾结，你怎么能睁眼说瞎话呢？”
　　“圣女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知道。”黑卤蛋船法师嗤笑，“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也懂。”
　　伊斯公子问：“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马林城成为一座废墟？”
　　“放你的狗屁去吧。”黑卤蛋船法师说，“是你一己私欲把马林城害成这模样，你这满口谎言的骗子，我之前真是看错了你。还什么‘魅魔的能力并不可怕’。我不是你的私兵，留着趾高气扬去给你的仆人去吧。”
　　说罢，他转身就走。其余还在观望的其余超凡委会会员们，议论纷纷：
　　“珍娜是个好孩子，治好过我的痛风。”
　　“合同也很公正，就是她爸太喜欢演戏了。”
　　“魅魔都跑了，走吧走吧，关我们什么事。”另一人说，“帮伊斯去追女人吗？难道我们的妻子、女朋友，被他猎艳得还不够多吗？”
　　他们纷纷扭头离去，边走边交流起被戴绿帽的经验来。
　　刨除好恶。即便从利益来看。在圆桌旁，与伊斯公子通气打压圣堂圣女是一回事。正面与圣堂圣女冲突，又是另外一回事，伊斯公子出的价，可远远不足让他们和圣堂圣女正面冲突。
　　他们宁可回去保卫自己的财产，保持中立观望局势。
　　珍娜在半透明罩子之下，点燃熏香，嘴里默念着祷文，不知在准备什么神术。
　　大诵经师这时才抬起头，望向远去的超凡委员会的委员们，伊斯公子嘴唇轻启，与他密语，不知给了什么承诺后。大诵经师的光头亮了不少，义正言辞地对珍娜说：
　　“你与恶魔姬玛勾结，罪证确凿，最好立刻投降，配合我们将魅魔抓拿归案。否则，以西格玛之名，将你制裁。我给你十秒钟的时间。”
　　伊斯公子松口气，转过头，对披甲的卫队长说：“叫所有能调离岗位的卫兵过来，配合大诵经师捉拿与恶魔同流合污的堕落圣女。”
　　“是！”
　　伊斯对珍娜说：“你没有胜算，我们三个人，还有卫兵，时间也不站在你那边，教堂的超凡小队迟早会赶过来。”
　　“除去我一个。”范海辛举起手说，“我是来抓恶魔的，才不想卷入这场斗争中。”
　　他说罢，嗅嗅鼻子，说：“我想我闻到魅魔的臭味，再见，我去抓魅魔了。”
　　说罢，他一阵狂奔，跑向旁边的楼里，一跃，直接跳上二楼，破窗而入。
　　伊斯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魅魔消失后，是去对自己家人下手？
　　珍娜抬起头，说：“伊斯，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我不想走到这一步。”伊斯说，“但你让我别无选择，珍娜。我是没想到，魅魔的一番话，居然让你置马林城无数无辜人死活不顾，明明你曾经很善良。”
　　“如果你顾马林城，那么现在应该迎接皇帝的军队。”
　　“军队？”
　　珍娜高举双手，双手射出光线，照亮夜空上的一朵云：“我和军队开了一个价，希望他们能进城镇压暴乱。”
　　“这违背了与皇帝的协议！暴力干涉马林城。”伊斯说，“他们不会答应的。”
　　珍娜看着围上来的守卫说：“如果你想救马林城，那么你应该和我合作。”
　　“是你包庇了杀人凶手。”
　　“或许吧，但这是我的选择。”
　　大诵经师没那么多话，直接抄起战锤，高呼道：“西格玛！”
　　一锤狠狠朝珍娜砸去。
　　...
　　...
　　帝国军营里。
　　一位胸甲上戴着几块勋章，头盔上插有五颜六色羽毛的帝国军官，骑着披甲战马，在营地里大喊道：
　　“快起床，快给我起床，你们这些懒鬼！刚才云朵上落下的光，那么亮居然都没把你们这群懒鬼照醒！”
　　士兵们纷纷从帐篷里出来，他们左手持着印有黑色十字与纯洁头骨的盾牌，手握长剑。在十夫长的带领下，纷纷去列队，八人组成十人队，一队队十人队汇聚成一百人队①，乱而有序。
　　“这才像勉强像点话，不过皇帝的军团这时候已经站得整整齐齐。”帝国军官闷哼一声，对战马旁边一位肩扛焰形巨剑的巨剑士道：“别护着我，我又不是小鸡，去叫我今早上征来的新兵过来，一起参加战斗。”
　　“那只叫亨利的雏？”巨剑士说，“他才入伍一天，刚学会用大木棒敲木人的头，而不是敲断自己的小腿。”
　　“待会到城里，有的是脑袋给他敲。”帝国军官说，“你给我看好他，那可是我唯一征来的兵。”
　　“好，就看在他是马林城唯一不是孬种的男人份上。”
　　帝国军官骑着自己心爱的战马没多久，一位资深百夫长就找到他，举手敬礼，问：
　　“长官，我们真的要去马林城吗？”
　　“对，记住一点，镇压完后，我们立刻撤走。”
　　“那个大.胸女人的话可信吗？”
　　“哪个？”
　　“就是那个什么...一束光落在你帐篷前，光里面忽然就跳出一个女人，胸特别大，和你说话的那个。”
　　“你脑子是被绿皮的大棒子敲傻了吗？你居然称一个能从光里面跳出来的人，为“那个大.胸女人”？”帝国军官说，“她在战场上，能烧焦一大堆人，放尊重点，免得哪天她顺便把你连绿皮一起烧了，说是误伤，谁也拿她没办法。我可不想在绿皮焦尸堆里，找你的尸体，明白了吗？”
　　“明白！”
　　“好，我回答你的问题。圣堂的人说话都算话，只要征她入伍，这次的征兵任务就完成了，皇帝一定很满意。”
　　说罢，帝国军官骑着马悠哉悠哉地来到军营外面。
　　两支大队，一共十二支百人队集结完毕。帝国军官骑着马，巡视着方阵。
　　战士们排列整齐，盾牌挨着盾牌，肩膀对准肩膀。头戴狼头皮的掌旗官，一手扶着一面旗帜，夜风吹来，旗帜上的黑色十字与中间的纯洁颅骨，迎风飘扬。
　　“我们的口号是？”
　　“我们是西格玛的后裔！”
　　长剑拔出，指着远处的马林城：“进军！”
　　随军鼓手敲起了鼓，战士们一起抬起脚，军队移动起来，向冒着火光的马林城进军。
　　...
　　...
　　刚才隐身拍翅逃跑的姬玛，躲在最高层的一个房间里，正打算喘气休息时。
　　窗外暴起一阵强烈的光芒，随后轰隆隆一声，窗台在震动。
　　姬玛第一反应是打雷了，却见光是白的，她连忙趴到窗口前看，只见一颗三米高的炽热光团，正在伊斯家的院子里，做布朗运动。
　　所到之处，花花草草树木皆在强光下冒出青烟，熊熊燃烧。一棵四米多高的青松，光团飘过去，身后就只剩下一颗光秃秃的黑色树干。
　　...还有躲避不及的卫兵焦尸，她眼见一群卫兵被光网罩住，他们只能哭喊着，丢下长剑，边拽着网边祈求圣女慈悲，光团逼近，嗓音拉到最高，一群精壮大汉哭得像娘们一样。
　　不过几秒后，光团碾过去，什么声音都没了，经过之处只剩十几具穿着发红盔甲的焦尸，还冒着青烟。以及一群躺在地上，烫伤严重的卫兵，临死的哀嚎声充满整座府邸。
　　骇人的光团消散在空气之中，只有空气中经久不散的焦味，才证明它曾经来过。
　　宽广的院子里，剩下的士兵们六神无主，一时失去组织，呆呆楞楞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焦尸与哀嚎的同伴，呼吸着空气中的焦味。有的人受不了，喊了一声“怪物！”返身就逃。
　　尽管杀死的卫兵并不多，大家有腿，都能跑，姬玛粗略估计也就死伤二三十个。但场面太惊悚，很少有凡人经历过超凡战斗。
　　“哇，真壮观，看来珍娜是真的想通了，下手那么狠。”
　　姬玛放松地依靠在窗边，手里拿出一个做工粗糙的木制玩偶，左右不对称，凹凸不平，上面钉了三颗钉子，两颗歪，一颗正。正的钉子上，钉着一缕金发，歪的钉子。纯粹是姬玛钉歪了，一时恼怒，用力锤了几下。
　　木偶上还绘有邪恶的咒文，张牙舞爪的，似乎随时能跳出来咬人的手指头。
　　仔细一看，原来写的是通用文，写的是“黄毛死！”、“锤死牛头人”！
　　“看来就不用我诅咒了。”姬玛看一眼12%的魔力，在受过珍娜治疗后，魂伤暂时稳住，她心态也稳了多，“能在三位超凡者的围攻下，丢出光团加光网的组合，说明对方不过是真金白银的水平，而珍娜可是经过实战的铂金，这次有大腿抱，真开心。”
　　又一阵雷鸣声响起，这次姬玛见到一道人影飞出，将焦黑的松树砸断。定睛一看，正是珍娜，她有些狼狈，身上银袍破了几个口子，在地上站起来。
　　“以西格玛之名！惩罚你！”
　　一座浑身金光，宛如小巨人的大诵经师拎着战锤冲向她，一锤锤向珍娜，珍娜连忙释放盾。
　　又是一声雷鸣声，盾直接破碎。
　　“他果然是铂金，天底下没那么好的事。”
　　大诵经师正面强压，伊斯公子侧面进攻，毫不留手。珍娜被动挨打，能撑那么久，还能丢光团与光网打散卫兵，也是难得。
　　“不行，必须帮帮她。否则诱.奸要变强.奸了。”她看了一眼手中“黄毛必死”木偶，摇摇头，诅咒一时杀不死伊斯。她把木偶放在腰带上。
　　对准窗外远处燃烧的马林城抬起一只手，仿佛要将其尽握在手中，打算引爆事先准备好的谣言。
　　她感受着流言，榨取所有流言的“谎言力量”，汇聚于喉咙，凝结到每一个话语中。
　　“伊斯公子的府邸，藏有魅魔的所有宝藏。”
　　“伊斯公子的府邸，藏有魅魔的所有宝藏。”
　　“伊..”
　　她默念三句后，就感觉身体像是被掏空，不禁扶着窗台，免得自己倒地。
　　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暴躁与焦虑感。一股冲动涌上头，让她恨不得一脚踹开窗子，抓起腰间的钉头锤，朝伊斯头上敲。
　　她低着头从牙缝里挤出愤怒的声音：“谁也再不能抢走我的后宫...”
　　姬玛连忙用手指紧紧抓自己的脸，缓过劲来，说：“干！太中二了，还好没人听到。”
　　话音未落，她就听到一声熟悉的音啸声，汗毛直立，立即向后一跃。
　　“轰！”
　　窗子炸开，昂贵的整块玻璃碎成无数碎片，飞向姬玛，却又被她身上的“超凡魅力”给偏斜，纷纷从她身旁飞过。
　　是伊斯！他一直注意周围声音，我真该改掉自言自语的坏毛病，也就是说我刚才的话被听见了？
　　姬玛恼羞成怒说：“伊斯！我干你妈！”
　　伊斯公子的声音响起，整个府邸都能听得到：“范海辛！魅魔在第三层最左边倒数第二个房间！”
　　那个猎巫人！他不在下面。
　　姬玛瞥一眼个人信息系统，魔力只剩下7%，咬紧牙，做好对抗失控的准备，开始使用“变色龙”能力。
　　走廊催命般的“蹬蹬蹬”脚步声传来，而她身子还没隐形完毕。
　　范海辛这速度真是比狗还快！
　　姬玛连忙找一个角落，躲起来，身子渐渐隐形。至于如此拙劣的计策，是否能躲过观察敏锐的猎巫人，她半点信心都没有。
　　可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咚！”
　　房门被一脚踹开，戴着高顶皮帽的猎巫人冲进来，左右看了看。
　　忽然一吼：“快出来！魅魔，我敢打赌你就躲在里面。”
　　姬玛屏住呼吸。
　　躲在门边的范海辛似乎察觉到什么，忽然脚一动.......
　　冲向房间里唯一的大床，掀开布，对床底吼道：“出来！”
　　姬玛松口气，不禁心有侥幸，可能这猎巫人有间接性智障精神病也不一定。
　　“不在呀。”范海辛站起来，转过头，恰好脸朝姬玛，“她不会隐形躲在这房间吧，我速度那么快，她应该来不及逃。”
　　姬玛的心悬起来。
　　范海辛戒备地看着四周，一手握紧手中短剑，一手从一袋子里，抓住一把玻璃粉，朝四周一撒。
　　玻璃粉在空中发出七彩的光芒，飘向四周，其中一丁点落在姬玛的靴子上，勾勒出一点半透明的轮廓。
　　姬玛握紧了钉头锤，咬牙，准备殊死一搏。
　　范海辛四周看了看，可能是今天运气好，楞是没看见姬玛的破绽。
　　“该死！”他忽然喊道，“我特么中计了，她是去抓人质，抓伊斯他老母。”
　　说罢，他冲出房门，蹬蹬蹬的脚步声由近到远。
　　这算什么？今天走了狗屎运吗？
　　姬玛低头看一眼显出轮廓的靴子，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钉头锤垂下。
　　“吓！魅魔拿命来！”
　　门口传来一阵暴喝，范海辛居然不知何时折返回来，跳进房间里。
　　姬玛吓得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
　　范海辛左看右望，收回短剑，说：“果然是我多虑了。”
　　说着，扭头就走，走向门口，经过姬玛身边。
　　姬玛忍住用钉头锤给他头上来一记的冲动，目送他匆匆离去。
　　这猎巫人太搞人心态了。
　　外面远远的传来猎巫人的声音。
　　“喂！你知道太太在哪里吗？对！就是伊斯他妈，她现在有危险！”
　　“快点！我要去猎魔，快赶不及了！”
　　脚步声越来越远。
　　还真以为我去对伊斯他妈下手？话说范海辛是怎么听到我的脏话的...
　　就在姬玛疑惑时，外面传来伊斯气恼的声音：“卑劣魅魔！给我等着。”
　　好吧，好像一句脏话拉了两个人仇恨。这是撞大运了？
　　姬玛想了想，顿时恍然大悟，明白了所有疑惑。
　　站在伊斯的立场上，自己威胁可比圣女珍娜高多了。圣女再强，可不能毁灭一座城市。他可不知道自己油尽灯枯。
　　自己接下来，只需躲起来，把自己藏好，等暴徒涌进府邸，趁乱杀掉伊斯就可以破局。只要他一死，无人能旅行伊斯对大诵经师的承诺，他也就没动力和珍娜打个你死我活。
　　因为他战斗，并未是为了西格玛，虽然他嘴上口口声声喊西格玛，他也不是为了正义。这种以利驱使的人，可比乔治那种死脑筋的人容易对付得多。
　　————
　　①百人队：众所周不知，一队十人队里有八人，百人队里有八十人。因为十人队里，有两个是搞后勤的。


第399章  付出代价（下）
　　伊斯公子心急如焚，连带几位手下进入楼里，驱赶一大群慌张到尖叫的男仆、女仆，顺手抓几位仆人，问自己母亲在哪。
　　“我..我知道。”
　　一位年轻得过分的男仆，颤颤巍巍地举起说。
　　伊斯公子差点忘了，姬玛还有一位善于暗杀，来无影去无踪的超凡者同伙，不禁心急问道：“快说，在哪？”
　　男仆害怕地看着伊斯公子，声音吞吞吐吐，说：“在...在..原本..在.”
　　伊斯心急如焚。魅魔姬玛可是一位杀人不眨眼、邪恶至极的恶魔，就连一向善良温柔的珍娜，都被她腐化，变成现在这样冷酷无情的杀戮机器，还在外面和大诵经师打得噼里啪啦的。
　　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珍贵，但他的仆人，却在那吞吞吐吐，浪费自己的时间。
　　“快说！”伊斯拽起男仆的领子，对他吼道。
　　男仆耳道嗡嗡响，一个字也说不出。
　　“再不说！”窗外不时闪耀的白光，落在他黄金面具上，显得愈加可怕，他拔出长剑，“我就以勾结罪，判你死刑。”
　　“啊！”男仆吓得脸部发白，终于不卡壳，脱口而出：“夫人现在在顶楼。”
　　伊斯松开手，一推，将男仆推倒在地毯上，带领一众手下离开，他忽然想到什么，随口一问：
　　“刚才为什么那么害怕？”
　　“因为..因为..”男仆打了一个哆嗦，“因为之前在上面，你问过我一次。”
　　“我？”
　　“对，大家都看到了。”男仆说，“你慌慌张张，到处问人。”
　　伊斯心一凉，赶紧带着手下往楼梯冲，不到两分钟便到了顶层。
　　可在最高用于喝茶休闲的大厅里外，却见自己母亲的贴身老女仆。
　　“我妈呢？”
　　“她之前不是和你一起进大厅里去吗？”老女仆奇怪地问，“你还说，要贴身保护她，把我们都赶走了呢。”
　　伊斯公子咬牙切齿：“该死，那是假的。那个假货还有什么表现吗？”
　　“有。”老女仆说，“很奇怪，他还问我们要了一瓶牛奶。”
　　伊斯急急问道：“还有吗？”
　　“没了。”
　　他转过头，对手下吼道：“立刻把所有楼层，所有房间都搜一遍，分头行动。”
　　“公子，独自一人不是给凶手谋杀的机会吗？”
　　“见到凶手叫一声就好了。”伊斯公子说，“这是我的命令，难道连你们也要背叛你们的主人吗？”
　　“遵命。”
　　卫兵们四处散开，到处搜查。
　　伊斯公子深吸一口气，气愤地一脚踹开大厅的门，门后果然空空无也。
　　他勉强冷静下来，缓步走向阳台。
　　下方，大诵经师和珍娜依旧在在战斗。珍娜情况并不好，她鹅蛋脸布满汗水，在皮肤上镀着一层的柔光下，显得晶莹剔透，身上贴身的银袍倒是有所破碎，身侧露出里面的衣物。
　　她居然手脚未断，只是衣物破点。在大诵经师强大的攻势下，每一击，伊斯就担心珍娜在战锤下，血肉崩裂，肢体破碎。
　　但我不能叫大诵经师停手。伊斯带着愧意，因为我这是为你好呀。
　　“轰！”
　　又是雷鸣般的声音，珍娜的护盾碎开，冲击波将她再次打退，砸入墙内，活活砸出一个洞。巨人般大诵经师原地缓了会，他光头上的光芒黯淡了几分，刚才一击用了他太多力量。
　　下一秒，珍娜带着碎石，从墙洞里走出，她绿眼睛带着泪花，左边手臂塌陷，左袖已成破布，破布下是一条支零破碎的手臂，手臂断成数节，之间仅以些许皮肉相连，白白的骨头刺出血肉。鲜血从断开的血管流出，不一会便将白色破袖染红。
　　那颗光头做了什么？！让珍娜投降不好吗？何必要下死手？珍娜可不是擅长正面战斗的职业。
　　伊斯公子向前一步，张张嘴，想让大诵经师停手，尽管他觉得这非常不合适。他和大诵经师之间地位平等，而且大诵经师自有分寸。要是自己指手划脚，令大诵经师不喜，一旦离去，自己就再无胜算。
　　珍娜抬起右手，手掌亮起白光，至善项链散发着阵阵荧光，加强她治愈能力，掌心的白光愈加明亮。
　　她伸出右手触碰左手。支零破碎的手臂以惊人速度愈合，垂下的断骨自动合拢，断开白骨自动相连，发出咔咔声，就连染红破布的鲜血，也自动流了回去。
　　疼得珍娜咬紧了红唇。不一会，左臂愈合如初，只有破烂的袖子才证明她曾经被击中过。她抬起双手，继续战斗。
　　伊斯这才明白，为什么珍娜身上只有衣物破损，因为每次受伤，她都用强大的愈合能力，治愈自身。
　　她宁可忍受一次次彻骨之痛，也不愿投降，奋力反抗。
　　难道在她眼里，自己就如此不堪？哪怕她只需弥补一下小时候对自己的亏欠，自己不过是想让她看一下，自己因她受过的伤害有多大而已，她就那么的宁死不屈。
　　伊斯一股怒气冲向头顶，双手紧抓着青铜雕花栏杆，指节泛白。
　　圣女如此善良，普爱世人，就连魅魔她也温柔以待，但为什么到自己头上，她就那么绝情。难道是因为乔治那男人？他不就是一个花心放荡的野蛮人吗？何德何能得到珍娜的倾心。
　　伊斯愈发觉得世道不公，对珍娜大吼道：“为什么啊！！”
　　声音之大，震得他身后昂贵的窗户直接破碎。
　　珍娜连头都未抬起，继续迎向大诵经师的战锤。
　　且不说情场猎手伊斯公子，正在阳台上大发脾气。也不说姬玛在“好心人”的帮助下，早已悄悄溜出大楼，只留一群护卫徒劳无功地搜索着大楼。
　　在旁边一座两层，矗立在花园中，用于乘凉的大理石建筑里，楼顶被葡萄藤覆盖的凉台上。
　　一位雍容的成熟贵妇惊魂未定，皮革束腰衬的雪白一片，随着起伏的胸口一动一动。
　　不远处战斗如火如荼，但这里远离战场，又宁静，有种坐在斗兽场VIP席位，观赏战斗的舒畅感。
　　这里视野良好，能看到一大群暴徒，宛如丧尸般，攻破了大桥，正顺着大道，冲向坡上的伊斯府邸。其中不乏冒险者，他们可对魅魔的宝藏，心心念念了一下午。
　　“宝贝，人那么多，没事吧？”
　　她转过头，问道身后的“伊斯公子”。
　　“当然没事。”“伊斯公子”的笑容有些太过灿烂，“那么大了，保养那么好，越看越漂亮，作为儿子的，我怎么能让你被吓得花容失色？”
　　说罢，伊斯公子，啊不，准确的说是披着伊斯公子皮的影王阿卡尼斯，把椅子推过来说：“坐。”
　　伊斯妈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坐在椅子上说：“宝贝，你话真甜，靠这张嘴哄了不少女孩子吧。”
　　“那是对别的女人哄，对你说的不是实话吗？”
　　伊斯妈脸上露出笑容，双颊微红说：“我的好宝贝，也不费我当时生你那么疼。”
　　“太太，让我抱抱你。”影王阿卡尼斯从后面抱住伊斯妈，手指撩动她脸颊旁的红丝，“而且那群女人，没哪个像太太那么漂亮。”
　　说着，影王阿卡尼斯的指腹擦过伊斯妈的脸，说：“明明年纪大了，保养还那么好。”
　　“你妈才三十三岁，对了别告诉别人，我对别人说我十二岁生你。”伊斯妈说，“还有，宝贝为什么叫我太太？也没叫我一声妈？”
　　“那当然是尊称，妈这个字太亲密。”影王阿卡尼斯呼着热气，手指抚过伊斯妈的脖子，忍住偷她脖子上项链的冲动：“这时候叫，倒胃口。”
　　伊斯妈心脏狂跳，说：“宝贝，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太太今天也怪。”影王阿卡尼斯下巴放在她头顶上，继续玩弄她的发丝，“站起来，到前面去，更方便看怎么样？”
　　伊斯妈本来心里纠结，有些害怕，却有舍不得呵斥“伊斯公子”，听到后松口气，又觉得有点失望，走到栏杆前。
　　在起身时，影王阿卡尼斯的手碰了碰她屁股。她马上扭过头，佯怒地看向影王阿卡尼斯。
　　影王阿卡尼斯微笑道：“我不小心碰到。”
　　伊斯妈瞪他一眼，姑且算了，她站在栏杆前，影王阿卡尼斯和她并肩站着，靠得太近，肩贴着肩。垂至脚踝的繁复裙子，被影王阿卡尼斯的脚挤过一边，差点要贴着她的脚。
　　伊斯妈低下头，见到影王阿卡尼斯紧身裤上的鼓起，目光停留了几秒，耳根发热，才抬起脸来。
　　这时候，一声“为什么啊！！”
　　响彻整个府邸。
　　伊斯妈听着耳熟说：“宝贝，这听起来怎么像是你的声音。”
　　“那是我的替身。”影王阿卡尼斯笑得很开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伊斯妈顿时充满安全感，说：“宝贝，你真是太棒了。”
　　“那当然。”影王阿卡尼斯忽然从后面紧紧抱住伊斯吗，身子贴着她后背，说：“太太，我真是太喜欢你了。”
　　“啊？”伊斯妈抬起手，作势要打。
　　影王阿卡尼斯抓着她手腕，说：“我没忍住，也不想忍。”
　　伊斯妈垂下了手。
　　...
　　...
　　十余分钟后，一位仆人找到了伊斯，带来他妈的最新消息。
　　“主人，有人好像在凉楼旁听到你母亲的叫声！”
　　“马上让卫兵出发跟我来！”
　　“多少人？”
　　“全部！”


第400章  大意失亲妈
　　话说，待伊斯公子带着三十多人护卫，气势汹汹赶到凉楼时。
　　凉楼楼顶上，传来一声哭嚎声，疑似被虐杀。
　　伊斯公子抬头一看，什么也看不到，心急如焚，便直接用“音波矛”轰爆紧锁的大门，带着众护卫鱼贯而入，上了第二层时，他头脑冷静下来，仔细聆听。
　　他听到液体泼洒在人体上，滴落在地上的声音，还有男人欲望满足的熟悉声，顿时脸色一变，后槽牙咬得一阵响，伸手拦住手下，呵斥道：“你们都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要上来。”
　　他刚走几步，又觉不妥，停下脚步。
　　敌人这招真狠，强行创造出只能由他一个人进入的场景。
　　他握了握腰间一块小盾牌，又有了勇气径直走向通往楼顶的楼梯。
　　一开门，就见自己的母亲跪趴在一滩乳白色牛奶之中，如你家发了情的小母猫般，撅着屁股。她华美繁复的裙子，被掀开到腰间，露出白白一片，一条打卷的内裤，卷在小腿上。
　　她转过头，靓丽的红发在红若苹果的脸颊旁摇晃，脸上带着意犹未尽的热情，说：“宝贝，你怎么不继续了？还拿牛奶泼我，真坏。”
　　伊斯公子顿时懵了，“妈，这些都是什么回事？”
　　“你不是说要公开关系吗？”
　　“刚才那位是假的，妈！”
　　“什么？！你不想负责？尽想骗我？！”
　　“妈小声点。”
　　“小声什么？刚才是你说的永不反悔。”
　　“他假扮我。”
　　“骗我！你怎么用这态度和我说话？”
　　“听我解释...”
　　“我不听！”
　　伊斯妈情绪激动，声音大到宛如泼妇骂街。
　　此时，不明真相的路过魅魔，正悄悄溜进凉楼大厅，听到上面的争吵，心一惊，心想：
　　伊斯公子也太变态了！这时候连自己的亲妈都上，还要公开关系，肯定是追求情.趣，寻求刺激，妈耶，比我还变态。
　　她不禁竖起耳朵，仔细聆听上面的争吵声。
　　可争吵声忽然消失了。
　　用尾巴尖也能想到，伊斯公子肯定是用自己的超凡能力，封锁声音，说明至少他很在意风评。但他又为何叫人来公开关系，可能是追求刺激出了岔子。
　　不过，姬玛也不关心那么多。一想到“言论自由”被限制，她就感觉自个必须捍卫楼上三十多位哥们的知情权。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能打击到伊斯公子的心态。超凡者对战，从肉体上消灭对方是一种办法，从心理上消灭也是常用办法，因此但凡谨慎的超凡者，都会竭力隐藏自己过去的心魔。
　　姬玛如猫一般轻轻走上楼梯，在二楼楼梯口隐形，见到三十多位护卫，纷纷在议论刚才的争吵。
　　“你刚才听到了吗？伊斯主人把他的妈妈上了。”
　　“怎么可能？他刚刚不是带我们来吗？没有时间，肯定有谁假扮了他。”
　　“是呀，伊斯主人平时不缺女人，怎么会看上自己的妈呢？”
　　见到大众被蒙蔽，姬玛一时“正义感”爆棚，尤其是想到，待会做的事不仅能满足自己的正义感，还对自己有利，便更充满激情。
　　不过，待会要做的事，会消耗本就不多的魔力。
　　她看一眼魔力，魔力恢复到9%，很少。但依旧决心投入到“伟大事业”中。她保持着隐形状态，走了数米，来到护卫们身旁，小心躲起来后，感觉魔力流逝，少了珍贵的1%。
　　瞧瞧，我为了真相奉献了多少。
　　姬玛樱唇张开，模仿着某为护卫的声音，撒谎道：“伊斯主人他艹了好多人妻，普通人妻艹腻了，看上自己父亲的妻子，不很正常吗？”
　　众人皆联想到，今日白天伊斯公子与众多愤怒丈夫的冲突，大部分信了这话。唯有一位忠诚护卫，厉声说道：
　　“谁乱诽谤的？伊斯主人不是那种人！”
　　“那他要“禁音”干嘛？”姬玛抛出一个更荒唐，但也更喜闻乐见的谎言，“他叫我们来，不就是为了追求刺激嘛。他上个月，不是和自己情人，一起坐马车，挑人最多的时候，到金沙路一起做。我听马夫亲口说的，马车在路中间震了半小时，但没声音，路人也只是觉得奇怪。”
　　众人大哗，几乎所有人都信了姬玛。
　　“真会玩。”
　　“好羡慕。”
　　“可不是吗，毕竟是马林城第一情圣。”
　　“不，一定不是这样的...”忠诚卫兵的反驳渐渐低弱。
　　姬玛见状，满意地点点头。现在，以她孱弱的正面破坏能力，也只能搞人心态。
　　艹妈的**大罪，就这样扣在伊斯公子头上，引起大家公愤。虽然马林城风气开放，但还没到那种地步。
　　“居然有人对自己的妈下手。”
　　“我们都效忠了什么人。”
　　“呕呕。”一位卫兵当场呕吐，说：“真是恶心，我听说**生下的人，也喜欢**，不被西格玛祝福，表面看像是正常人，其实内心变态，品德败坏！”
　　尽管伊斯公子听觉灵敏，但在聊天或位于自己禁音领域时，显然不能随意使用此超凡能力。
　　姬玛捂住嘴，竭力不发出窃笑声。
　　还能不能更劲爆点？
　　她金眸狡黠地一转，忽然发出伊斯公子惊慌的声音：“快过来支援我！快！”
　　虽然音源处不对，但大家一时信了姬玛鬼话，一急，也没人静下来思考。一窝蜂地冲向楼顶的大门。
　　可实木大门紧锁，做工扎实。一位虎背熊腰的卫兵用肩膀一撞，大门都不开。救主心切的卫兵们如热锅上蚂蚁，姬玛也跟着着急，说不定什么时候禁音取消，伊斯能听到外面，这样好戏上不了场。
　　姬玛干脆取消隐形，用“谎言成真”能力，虚构了一手提攻城锤。
　　“这可怎么办呀？”
　　一位忠诚的卫兵急着都跺脚了。
　　姬玛拍了拍他后背，抓起攻城锤说：“大哥哥，这里有个攻城锤。”
　　忠诚卫兵眼睛一亮，说：“真是太及时了。”
　　他提起沉重的攻城锤，说：“大家快搭把手。”
　　“好勒。”
　　忠诚卫兵忽然想到什么，问：“你是谁？怎么在这？”
　　姬玛露齿一笑说：“我随教父来这做客，但太乱了，他叫我躲在这里。”
　　“哦，这样。”忠诚卫兵不疑她身上的绷带，招呼人提起攻城锤，四人提着攻城锤狠狠向木门撞去。
　　效果显著，木门啪的一下，直接倒下。
　　卫兵们冲进去，只见衣冠不整跪趴在牛奶上的伊斯妈，还有伊斯公子，没有第三者。
　　场面一下安静下来，卫兵楞在原地，三十双眼睛瞪得老大，
　　姬玛用双手捂紧嘴巴，免得当场笑出声来，她心中充满复仇的快意，悄悄躲起来。
　　下一秒，传来伊斯的怒吼：
　　“你们为什么违抗命令？！”
　　“我没有命令你们进来！一群猪猡！你们是怎么破门的？！”
　　“什么？一个金眸女孩！你是不是叛徒？她是魅魔！我杀了你！”
　　一阵噪音猛然爆发，接着是求饶声，伊斯公子比姬玛预想得还生气。
　　咬牙切齿的声音传出：“有人假扮我上我母亲。”
　　姬玛怀疑，他至少咬断了三颗牙。
　　“是魅魔在搞鬼，她散播谣言，我没上我妈！你们知——”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声，“你这个不孝子！”
　　姬玛连忙把手指头伸进嘴里，堵住喉咙间要冒出的笑声。
　　一顿吵闹后，伊斯的声音再度响起：
　　“记住！是魅魔在搞鬼！知道了吗？”
　　声音低落，中间还夹杂着未死士兵的痛吟：“知道了。”
　　“大声点！”
　　“知道了！”
　　“谁要是乱说，我就杀了谁，明白吗？”
　　“明白！”
　　伊斯公子花了十几分钟整顿队伍，安抚自己情绪失控的老妈。
　　远处，圣女与大诵经师的战斗烈度渐渐下降，雷鸣般的声音愈来愈小，强光黯淡。
　　姬玛不禁担忧圣女是否能保住贞洁，怒从心来，望向战场处，双手握住钉头锤，只想立刻出发把大诵经师的头敲碎。
　　“失控征兆，失控征兆。”
　　她勉强克制住。姬玛明白自己的处境，魔力越低，心态越容易爆炸。心魔决定魔力能低到何等程度。要不是自己灵魂强大，且只在黄金，寻常超凡者最起码暴走起步。
　　“噔噔噔。”
　　伊斯公子大步走下楼梯，左脸上红咚咚的巴掌印尤为显眼，已无往日的优雅礼貌。
　　姬玛立刻对他状态有了数。
　　他虽然魔力情况比我好多了，但在各方压力下，心态不稳，也未经过多少超凡战斗，心理素质不像我那么高，乐观点，说不定他情况比我更坏。
　　姬玛正乐观时，伊斯公子走过她身前时，忽然停下脚步，看向姬玛方向，弯下腰喝问：“谁？我听到你的声音了。”
　　他怎么发现我的？
　　姬玛这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双手紧握钉头锤，手臂肌肉紧绷，意欲敲向伊斯公子。
　　一时头冒冷汗。
　　干！我情况比他更坏，要被发现了。
　　但姬玛心惊时，隐隐有被发现的期待，这样就能好好打这家伙一下。
　　伊斯公子抬起手，正要发射音矛试探时，一个声音响起：
　　“伊斯公子不好了！大诵经师和圣女打得五五开，外面的暴徒就要杀进来了？”
　　“什么？！我的卫兵呢？”伊斯公子立刻醒悟过来，咬牙道：“那位刺客！”
　　时间紧迫，他直接翻窗而出。
　　姬玛松口气，在心里感谢那位尽职尽责的传令兵。
　　这时，窗外发出伊斯公子的气恼声：“你是谁？！不是我的人。”
　　“我大发慈悲告诉你战场情况不好么？”
　　姬玛好奇心发作，挪着脚步，隐形凑到窗前，只见一个影子，好似柯南里的小黑人，正对伊斯公子伸出中指。
　　“你就是和魅魔同流合污的刺客？”
　　“哈哈，老子是艹你妈的人。”影子大笑，在袭来的音波矛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姬玛眼角抖了抖，那家伙居然没死，真是祸害留千年。等等，这样说的话，难道伊斯的妈....
　　是被上了两次？难怪他那么生气。
　　而伊斯公子太阳穴一鼓一鼓，胸口积满阴郁之气，大吼一声发泄后，直奔战场，准备去支援大诵经师。
　　————
　　感谢大家支持与厚爱，本书终于上S级了，S级能上背投，我拿预算一千四找心仪的画师，画师说那么点钱，只能画一人+背景，我踌躇了下，一想到读者一直那么支持我，总不能小气，便咬牙上三千二。
　　他九月份才有时间画，可能十月份才出图。
　　PS：明天稳定更新，上个月把存稿全用光了。
　　PS：第二卷写完，将请一天假，用于整理大纲之类。

第401章  油尽灯枯
　　姬玛看一眼所剩魔力6%，顿时也明白自己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
　　二楼的卫兵们，纷纷下楼，跟着自己主人前去战场，动作迟缓，不积极。
　　姬玛撤掉隐形，她必须节约使用魔力，将更少的魔力用在诅咒上。只不过，那必将魔力归零。到时候不知道自己是否能保持住理智，不失控。必须保证，失控的时候珍娜在旁边，可以对自己伸出援手。
　　姬玛思索了一下自己处境，手摸向腰带上的“女巫幻象药剂”，早在几天前，她就将自己的一些超凡能力，做成魔法药水，供自己使用。之前与西格玛教会的超凡小队战（tao）斗（tao），用了不少。
　　姬玛等最后一个人走后，在窗台后显形，一边祈祷伊斯不会发现自己的脚步声，一边悄悄从二楼下来，跟在队伍后。
　　前面的凡人卫兵们，在楼后边停下了脚步，战场上强光依旧，他们不想去送死。姬玛悄悄绕过去，好在楼里的人逃了差不多，自己也有潜行经验，无一人发觉。
　　在大楼与府邸铁门之间，精心种植的植被，像是被孩童拿着炭笔四处乱画，一笔又一笔的焦黑到处都是，炭黑色的松树矗立在地上。铁门处，卫兵们结成战阵，抵御着门外丧尸般的进攻，铁门岌岌可危。
　　不过卫兵们不断增援，他们不敢参加超凡战斗，但敢和人战斗。
　　战场上，短暂的停战。
　　珍娜大口大口呼吸着，身上银袍破破烂烂，露出镀着一层白色柔光的瓷白肌肤。姬玛濒临失控边缘，躲在窗台后，冒出头，双眼贪婪地盯着圣女珍娜胸部附近破口中的一抹雪白。
　　好像，好像冲上去，占有她....不，不，理智，她会是我的，会是的。
　　姬玛呼吸急促，蹲下，用右手狠狠拽着自己发硬的尾巴，一阵钻心疼沿着尾椎骨向上，才勉强恢复冷静。
　　她又重新冒出头，发现伊斯公子也在看向衣服破烂的珍娜，顿时双眼冒火，又用力扯了下自己可怜的尾巴，才没像一个狂战士挥着钉头锤冲上去。
　　大诵经师情况比珍娜好一些，他的眉毛已经焦黑，眼因强光而红肿，看起来像是被打哭一般。
　　双方的情况都没好到哪里去。大诵经师虽然正面战斗力强，但圣女珍娜也不是块肥肉，不知道身上带有什么圣堂发的超凡物品，短时间是不会被解决掉，最重要的是，大诵经师没理由拼死拼活，而珍娜她意志坚定。
　　接下来，应该就是嘴炮环节。
　　姬玛分析着，金眸转向伊斯公子。
　　关键是他，不知他那杀手锏在哪，杀手锏正好针对珍娜的心魔。
　　大诵经师如姬玛所料：“圣堂圣女，你的失败是必然的，超凡小队到了，你别无胜算，你也没任何超凡能力逃走。”
　　珍娜瞥一眼远处铁门外一大堆暴徒说：“可能他们来不了。”
　　“以西格玛之名，你放弃吧，我保证不会危害到你生命安全，你的家族也得保全。”
　　“那我不如去见曙光之神。”珍娜说，“皇帝的军队快要进城了，到时候身为国教大诵经师，你要反抗皇帝的统治？对一位为帝国军队效力的超凡动手。”
　　“没人证明你是。”
　　大诵经师虽这样说，反倒犹豫起来，开始评估这笔账是否合算。
　　“军队永远进不了马林城。”伊斯用咏唱的调调说话，“我早已派人，看住城门。”
　　这时候，远处一颗红色光球穿过火光，冉冉升起。
　　三人望去，正是城门方向。
　　伊斯嘴上露出胜券在握的微笑，如果没有延伸到黄金面具之外的红巴掌印的话，那么就更像胜利者。
　　“除非军队直接进攻城墙。”伊斯语调一下柔和下来，他的声音好像能飘到人的心中，动摇信心：“珍娜，放弃吧。我保证会温柔对待你，也不强迫你，魅魔一直诋毁我是强.奸犯，但一位强.奸犯，能一直是马林城的情圣吗？”
　　珍娜面无表情地看向伊斯说：“我听说，今天有一群丈夫找你算账，因为你破坏他们的婚姻。”
　　“诽谤。”伊斯继续展开心理攻势，“你和暴乱的罪魁祸首合作，还死撑着不放弃，你知道吗？你每拖一分钟，就有一位无辜的穷人死去，可能他是码头上诚实勤劳搬运工，但在今天为保护自己的儿子，死在一位暴徒的剑下，有可能...”
　　珍娜脖子上至善项链在颤抖，她说：“够了。”
　　伊斯趁热打铁：“看看，现在法律不存，你的信仰呢？你不该结束混乱吗？你还记得你撕毁和我的协议吗？那可是你的承诺。”
　　珍娜闭上眼睛，猛地扯下脖子上的至善项链，丢向远处，它落在草的灰烬之中。
　　离开珍娜后，至善项链开始发光发热。
　　“你疯了，它随时会毁坏，它是独一无二的。”
　　珍娜说：“我没疯，是你疯了。”
　　而大诵经师通过思考后，认为帝国的军队永远不会进来，重新评估了下局势。只觉自己一方优势很大，范海辛消失不见，估计是和魅魔的从犯战斗去。
　　现在二打一，迟早能打赢。
　　他重新举起雪白的战锤，喊：“以西格玛之名！”抡起武器就朝珍娜锤去。
　　珍娜一喝：“正气如虹！”
　　金光落下，赋予她光铸的盔甲，顿时化身为一位战士，顶着盾，迎向大诵经师。
　　“轰！”
　　又是一声雷鸣，一道强光。
　　珍娜后退几步，气色不变。大诵经师只是停下，拎着战锤继续前进。伊斯公子也走上前，准备围攻珍娜。
　　姬玛饮下颜色不断变化的“女巫幻象药剂”，在远处制造了一个无声幻象，并将谎言力量注入其中，给予它说话能力。
　　“不好了！伊斯公子！”
　　战场上三人看过去，只见一位气喘吁吁，身上都是血的仆人跑过来，说：“市长评议会在卡斯兰主导下，重新召开，废除了原本市长（也是伊斯父亲）的职位，并向皇帝的军队求援。”
　　这代表着马林城上层已彻底对伊斯失望，这很合理。暴徒都冲进上层区，伊斯的府邸看起来摇摇欲坠，里面又是强光又是雷鸣的。皇帝军队进城后，伊斯必定失势。
　　大诵经师脸色一变，正色对圣女珍娜说道：“既然你自称为皇帝服务，我去向军队求证。”
　　说罢，径直奔跑离去，毫不拖泥带水。
　　姬玛松口气。
　　骗住大诵经师就好，哪怕只是暂时。
　　大诵经师翻墙的背影格外潇洒，他的光头消失在墙后。
　　姬玛望向伊斯，此时攻守之势异也。她已经想好如何支开珍娜，用九种办法折磨死伊斯。
　　却见珍娜倒下，她努力用手撑着地面，血沿着手臂滑落。
　　姬玛一下意识到，珍娜也将近油尽灯枯，她之前一直靠着至善项链给予的治疗加成撑着。在失去拐杖后，她强撑着，等大诵经师离开已经是极限。
　　——————
　　晚上还有一更。


第402章  直面过去
　　“终于...”伊斯公子松口气，“命运终于回报我的努力。”
　　珍娜喘着气，如同一只被累倒的骏马，她昂起头说：“你不是我的对手。”
　　“亲爱的，你即便处于劣势，也是那么的不屈迷人。”伊斯公子喃喃道，“我对此很抱歉。”
　　姬玛听得那是背后起了一地的鸡皮疙瘩，想呕。便拿起“黄毛死！”木偶，迫不及待要直接诅咒伊斯公子，却想到自己用完诅咒，必定失控，举起木偶的手垂下，她望着正准备自愈的珍娜，打算等圣女珍娜有行动能力后，才诅咒。
　　圣女珍娜双手浮现出白色柔光，正要触碰自己伤口时。
　　伊斯手向后一拉，一柄半透明音矛顿时成形，投掷向圣女珍娜。珍娜连忙手一抬，取消治疗，音矛撞在半空的护身悬浮盾上，碎开。
　　珍娜咬牙，竭力撑起护盾，暂停治疗。音矛炸开的灰尘落在她干净的鹅蛋脸上。
　　“亲爱的，你蒙尘，反而比之前更美。”伊斯公子流着眼泪，“我也不想这样，我也是为你好，乔治不是个好人家。”
　　要不是没吃过饭，姬玛当场能呕出晚饭。
　　这恶心的家伙，比蟑螂屎还恶心。他要消耗珍娜魔力，干扰她心理状态。
　　姬玛咬牙，再也坐不住，却一时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要是影王那狗东西，能帮自己就好了。要不，叫一下他？不行，叫一声我可就暴露。那狗东西，说不定隐身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范海辛多半是他假扮的，对我一点没放水，记小黑本！
　　等等，为什么我非得要诅咒不可？
　　第二根音矛掷出，撞在盾上，盾裂破碎，刚要站起来的圣女珍娜又跌在地上，扬起的尘土落在她破烂银袍上。
　　伊斯公子的精神状态也不好，他语气中多了歇斯底里的愉快，仿佛大地臣服于他**说：“珍娜，你是如此坚贞我很爱你。”
　　“恶心..”
　　珍娜冷着脸再度撑起身子，她现在超凡力量紊乱，需要一点时间来平复，可伊斯公子紧紧相逼，她努力的平稳体内的超凡力量，刚平稳一下。
　　第三根音矛而至。
　　仓促间，珍娜只得放弃，用盾再挡。超凡力量失去控制，她一时无法使用超凡能力，金色睫毛带着灰尘，绿眼睛不甘地看着对方。
　　“事不过三..”伊斯公子嘴角咧开，宛如要扑向母狮的恶狼，手向后一拉，准备投出第四根音矛。
　　“不孝子！”
　　他熟悉的怒吼从后方传来。
　　伊斯公子扭过头，见自己的父亲气冲冲地走向他....或者应该说是姬玛。
　　她制造出伊斯公子父亲的幻象，并把自己和幻象重叠在一起，但有个致命破绽，身高对不上。
　　伊斯公子惊道：“爸，你怎么来——”
　　姬玛直接用力一拳用力打在他右脸上，打断他的话，同时吼道：“恶心！”
　　所以速度要快，不给对方反应时间。
　　伊斯公子捂着右脸，扶正黄金面具，这下可算是左右对齐。他正要开口，姬玛又是一拳打向他的脸。
　　“你这个不孝子，居然强.奸你妈！还喊人去看！”
　　伊斯公子抬起头，双目通红喊：“这是魅魔的阴谋！你打我干嘛？”
　　“你是什么人，我还不懂？还问我打你干嘛？”姬玛怒道又一拳打去，伊斯公子伸手要挡，姬玛反应极快，一拳绕过，打在他左脸上，“你这个强.奸亲妈的**。”
　　伊斯公子说：“别打了！爸，再打我就还手，没看我现在正忙吗？”
　　“我就是等你要赢了才出来打。”
　　“停！以后再谈可以吗？”
　　和自己幻象重叠的姬玛，右手紧握钉头锤谁：“好，再给我打一下，打完我们父子好好谈谈。”
　　伊斯着急要结束这场闹剧，便硬着脖子，这时才发现自己的父亲，好像矮了那么一点。
　　姬玛喝问：“准备好了吗？”
　　“好了。”
　　姬玛猛得抽出钉头锤，蹬地、扭腰、甩臂，一钉头锤直接朝他太阳穴砸去，伊斯根本反应不过来，闷响了一声，他头一撇，黄金面具跌在地上，伊斯捂凹下的太阳穴，血流从手指下流下，发怒地吼道：
　　“牛头人，死！”姬玛又用钉头锤砸过去，却砸入柔软的水流中。伊斯腰间的海螺流出的蓝色海水形成球形屏障，保护着他。
　　伊斯头疼难忍，手一直打抖，见幻象消失，露出是黑角黑发金眸的魅魔，一时气得大脑充血，血从伤口噗噗噗彪出。他上半张脸，一片火红烧伤，丑陋难看，双目瞪红，疼得流泪。
　　他连喊三声：“你！你！你！”
　　姬玛指着他脸，骂道：“艹妈魔！”
　　说罢，她丢下钉头锤，跑向珍娜，
　　“啊啊啊啊！”伊斯一时体内超凡能力不稳，头疼欲裂，这时他用颤抖的手抓出一瓶碧绿的药剂，直接倒在头上。
　　凹下的太阳穴一下鼓起来，肉体上的伤口可愈合，可心理上已留下了阴影。
　　“珍娜姐姐，我来救你了。”姬玛扶起珍娜。
　　珍娜缓过气来，站起来说：“谢谢，但..你可以把手从我衣服里抽出来吗？”
　　“我好喜欢，好爱，好爱，真够大。”姬玛一下捂住嘴。
　　糟糕，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
　　虽然这样说，但姬玛另一只手还赖在珍娜的衣服里。
　　珍娜抓住姬玛的手腕，拉出，说：“冷静，你已经快失控了。”
　　所以，意思是我可以为所欲为了？
　　姬玛正欲把脸贴向雪峰时。
　　伊斯忽然暴喝：“范海辛！听到声音赶紧过来，魅魔就在这！”
　　珍娜一惊，手一拍姬玛的头，给她加了一个护身盾。
　　“我他么也想过去呀！”范海辛的骂声从楼顶传来。
　　猎巫人正在房顶与一个黑色影子搏斗，影子骑在他身上，意欲用匕首刺穿他喉咙，猎巫人的手正紧握对方手腕，匕首渐渐逼近他喉咙。
　　珍娜问：“你的同伴？”
　　“亦敌亦友的狗东西，不用担心他。”
　　伊斯濒临失控。
　　“没关系，没关系。”伊斯头在颤抖，嘴唇哆嗦着，掏出一染血的八音盒，“触碰它，把血递上去，我们一起回到过去，你要逃避它吗？”
　　珍娜的绿色眼孔立即扩大，脸上露出惧怕神色，蒙尘的脸上，光芒一闪一闪：“不，我没做错。”
　　“那为什么不一起回去看看？”伊斯浑身打着抖，极力抑制体内的超凡力量失控，他皮肤下，似乎有无数甲虫在爬动，皮肤凸起一块又一块，甲虫爬过脖子，爬过脸，他脸上红得发亮的伤疤凸起，显得格外丑陋。
　　“对不起，让你看到我那么丑。”他声音哀怜，眼睛不断流出泪水，流淌过丑陋的烧疤，颤抖地说：“求求你治好我的脸，我不想再戴面具。”
　　伊斯踉跄着一步步走向珍娜，身体虚弱，他右手却伸得长长的，紧握八音盒。
　　珍娜惊恐地倒退一步，脸失色，嘴唇发白，嘴里说：“对不起，对不起。”
　　她也差不多要失控了！
　　姬玛一急，直接投掷钉头锤，砸在海水上，无力跌在地上。她抽出腰间的“黄毛死”木偶，手持一根钉子，对准木偶的头，看一眼“个人信息系统”中已经成极红色的剩余魔力数字。
　　心一狠，钉子尖用力钻向木偶头，嘶吼：“诅你头崩脑破！死！给我死！”
　　少得可怜的魔力，立刻被抽走，乘着她从嘴而出的言语，落在木偶上，通过头发媒介，攻击伊斯。
　　伊斯只觉得有人用锥子，一下下要凿穿他的颅骨，他尖叫着，一只手紧紧捂住颅骨，疼得双膝跪下，十几只“甲虫”爬到他头颅，头颅变形，满是凸起。
　　可他就是硬撑下来，顽强得不像一个人，跪着向前走，要把染血的八音盒递给珍娜。
　　魔力耗尽，姬玛只觉得自己容纳魔力的血肉，也一并被吸力吸走。胸膛疼得像是被一把斧头劈开，她手一抖，钉子落下，而且觉得衣服紧，低头一看，自己的胸膛裂开，正往两边扩大，胸膛里的器官蠕动着，要从胸膛离开。
　　“珍..娜。”姬玛吐不出清晰的话，她感觉自己的尾巴还有了自主想法，像一条蛇一样，在地上游动。
　　珍娜立即施救，双手冒着柔和白光，狠狠按下胸膛，凹了进去，但杯水车薪。
　　“我现在没办法治好，太严重了！”珍娜眼角滴落泪水，抓紧了姬玛的手。
　　不会要给我来个临终告解吧？
　　“坚持住！”
　　姬玛心里不妙，难道珍娜要开溜。
　　可她眼睛罢工，什么都看不见。
　　珍娜起身就走，不一会，又重新回来。
　　一道光芒破开姬玛眼前的黑暗，分开的胸膛居然自己合拢上。
　　姬玛恢复视力，勉强能控制住体内不安分的超凡物质，虽然现在无法使用超凡能力，但心理状态比之前还好。
　　太神奇了。
　　“珍娜，你真棒！”姬玛看向珍娜，却见她脖子挂着至善项链，“你为了我？”
　　珍娜对她微笑说：“还好，其实我也不想放弃它。”
　　说罢，她站起来走向倒地的伊斯。
　　姬玛想站起来拉住她：“珍娜！”
　　“姬玛，不用担心我。”珍娜转过头，对她温柔一笑，“我想通了，不能再回避下去，是时候该直面自己的愧疚。抱歉，就因为我一直逃避，害得你，还有大家为我付出代价。”
　　说罢，她直接用牙齿咬破手指指尖，按在染血的八音盒上。


第403章  过去（上）
　　八音盒弹开，里面立起一个舞娘，伴随着音乐，缓缓旋转。一阵柔儿的七彩光芒，向四周扩散，将附近的伊斯与珍娜笼罩在一起。
　　姬玛双肘撑地，努力站起来，身体却一阵无力，她执着地把手抓向珍娜，要把珍娜拽回来。之后无论用契约、钢链还是地牢也好，都要把她拴在自己身边，谁也别想抢走自己的女人。
　　她失控了。
　　伊斯面带微笑，竟让他烧伤到可吓小孩哭泣的脸，也显得可看一分，说：“珍娜，我就知道你会的。”
　　说罢，他伸手要抓珍娜的手，珍娜一把将他手打过一边。扭过头，安慰道：“姬玛，没事的，我们还要一起嫁给乔治呢。”
　　伊斯的微笑顿时僵硬，目光变得愤愤不平。姬玛也是手一僵。
　　啊啊啊啊啊！那个死尾巴控！
　　珍娜对姬玛一笑道：“好吧，其实我也挺慌的，但是请祝福我。”
　　光芒变得强烈起来，正要吞没珍娜时，姬玛一用力，从地上爬起来，冲进光芒里。
　　随后眼前一白。头晕目眩，她跌在地上，只见一八音盒在地上，上面舞娘在旋转着，两人无影无踪，姬玛握起钉头锤，在一旁等候，打算待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见到伊斯，就敲死他。
　　另一边。
　　且说珍娜，眨眼间，就发现自己回到儿时的庭院。那时，柱廊的柱子还朴实无华，不像之后自己的父亲发达后，就换上满是雕纹的大理石立柱。
　　草地上，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正用肩膀扛着一截木头，兴致昂扬地从前面扛到后面。一位女仆，珍娜认得她的脸，叫苏西大妈，是一位发福的中年女人，小时候一直照顾自己，好像过几年因为一场流行病而死去。
　　珍娜走到她前面端详着熟悉又陌生的脸。苏西大妈丝毫没注意到她，手边放着跌打药，手里织毛衣，不时抬头，目光穿过珍娜看向庭院里的小丫头。
　　“苏西大妈。”小珍娜放下木头，圆嘟嘟可爱的脸上，满是汗水，问道：“伊斯那小豆芽拿的书是不是骗人的？”
　　“嘘，你爸说了，不要叫伊斯小公子豆芽。”
　　“但他真的很瘦。”小珍娜怀疑地摸摸自己的肱二头肌，“里面屠龙勇者真的扛原木锻炼吗？我练了一个月，应该可以一下把三层楼高的恶龙恶魔都打飞到天上。可是，我连一袋大米都帮不起。”
　　“当然可以。”苏西大妈哄道：“古籍可都是古代大贤者写的，哪会骗人。”
　　“可有人笑我说，如果只是搬原木就能成为勇士，那码头搬货工人，早就去屠龙了。”
　　“他们不知道，有好多屠龙勇士就是搬货工人出身，那个贝奥武夫，他年轻时就是在码头搬东西的。”
　　“你不是说他小时候，是部族领主之子吗？”
　　“他年轻的时候干过很多活。”苏西大妈说：“我悄悄告诉你成为勇士的一个秘诀。”
　　“秘诀是什么？”小珍娜脸上大大的绿眼睛满是好奇。
　　“是搬原木时，不跌倒，不流血。”苏西大妈说，“这只是其中一个秘诀，还有很多，等你更厉害了，我才告诉你。”
　　“真的？！”小珍娜眼睛冒着光，“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珍娜望着苏西大妈脸上的褶皱，脸上露出微笑。她现在知道，苏西大妈什么都不懂，是个文盲，只听过街边穷酸吟游诗人唱过的歌，但她的瞎扯，却给自己的童年，构建了一个精彩多姿的幻想世界。
　　这时候，时间忽然凝固一般。小珍娜与苏西大妈都一动不动。
　　珍娜摸向苏西大妈，手却穿过人影。她思索一会，得出结论。
　　这超凡物品，是根据两人内心深处的记忆，共同搭建起里面的世界。刚才是自己的记忆，那么应该到伊斯的记忆里。
　　她左看右望，四处走走。当珍娜走到会客厅时，时间才重新流动了起来。
　　会客厅里，小伊斯和他母亲都在。伊斯母亲说：“好好管下你的野丫头，再让我家宝贝儿子受伤，我就不客气了。”
　　“一定，一定，我会好好说我女儿的。”卡斯兰笑道，他还很年轻，下巴没有胡须，志得意满，说：“为见证我们家的友谊，那个订单...”
　　“我会说的。”伊斯妈皱着眉头说，她拍拍小伊斯的脑袋——他又瘦又小，头大大的，真的很像是豆芽，“如果那野丫头打你，你一定要和我说。”
　　小伊斯心不在焉说道：“妈，我会的。”
　　说罢，他推开自己母亲的手，走向卡斯兰问：“珍娜在哪？”
　　“在庭院里玩呢。”
　　小伊斯一溜烟地跑出房门。
　　时间再度凝固，一脸厌恶的伊斯妈，笑吟吟的卡斯兰，还有站在墙角的仆人。
　　“真的和他说的一样。”珍娜心中愧疚感越来越深，酝酿成苦酒，“我爸爸真的用我来拿伊斯家的订单。”
　　她看向自己的父亲说：“爸呀，爸你怎么能——”
　　珍娜叹口气，说：“这怪不了你，你也要养家，这也不过分，只有命运女神才知道接下来的命运。”
　　她心慌慌，转头走到庭院里。
　　庭院的时间重新流动起来，小伊斯可怜巴巴跟着扛着原木的小珍娜，说：“珍娜和我玩吧，你看我带来好玩的。”
　　说着，他手里拿出一只木青蛙，木青蛙在他手掌上，发出呱呱呱的声音，“它还会跳！大家都喜欢玩。”
　　小珍娜撇过头说：“就是它呀，有人和我哭，说你不给她玩。有什么好玩的，我家后花园里也有青蛙，这又和青蛙有什么区别？”
　　说罢，继续扛着木头走。
　　小伊斯跟在她屁股后面，双手捧着木青蛙说：“它更好，更好玩，它不会咬人。”
　　“青蛙也不会咬人。”
　　“它不会撒尿。”
　　“没意思。”
　　珍娜摇摇头。
　　“唉~~。”是伊斯公子的声音。
　　珍娜背后的汗毛恶心地竖起来，转过头见到了一个光团。
　　光团说：“我到大后才明白，你不愿和我玩，并不是木青蛙不好玩，是因为我小气，没给别人一起玩。只顾自己享受被其它人捧起来的快乐。”
　　珍娜不说话。她抬起手来，却不见自己的手，估计自己也是一团光球。
　　“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伊斯说，“没有人比我更明白女人的心。”
　　“如果你明白，那么你会放弃。”
　　“我放不下。”伊斯说，“你给的话，我们不必去看那一段惨痛的记忆。”
　　“我决定面对它，与你无关伊斯。”
　　伊斯说：“我也不想走到这一步，可我别无选择。”
　　“别无选择通常是不想对选择后果负责的托词，伊斯。”
　　——————
　　本来想不二更的，但大家一定等着看伊斯嗝屁，晚上还是一更吧。
　　代价是什么？
　　代价是明天更新时间也和今天一样不固定。


第404章  过去（下）
　　“不想负责？”伊斯笑，“我早就想好，想了十年，无论后果如何我都不会后悔。”
　　珍娜更恶心了，那感觉就像是被变态尾随了十年一样，说：“你就那么色？”
　　“色？”伊斯大笑，“我从不指望你理解，谁会为了色，做到这一步，这是爱情。”
　　“这是爱情，是缺憾，更是伤疤。”
　　“你要面对过去，我也难道不要直面过去？”伊斯说，“当时你发现治不了我脸上的伤疤，还以为那是普通的伤疤？肉体上的伤痕，难道就和灵魂无关？”
　　“心魔。”
　　“珍娜，我有时候恨你，你明明早知道了，却一直装糊涂。”伊斯说，“若不是心魔，我难道会止步于此？我连晋级仪式都准备好了，准备了三年，就等着解决心魔。现在乔治也是铂金，我未必比他差。”
　　“在你看来是解决心魔，但这不是只用治好脸上伤疤的事。”
　　“为什么？我明白了，你是顾及到乔治。”伊斯苦笑，“那么简单的事，硬是发展到现在这一步。”
　　“如果只用治好脸上伤疤，你直接和我全盘托出即可。”
　　“当你听魅魔撒谎，撕毁了治疗合约。”
　　“不看语言，要看行为。你一步步打击我心态，利用我的心魔。”珍娜引申一位圣堂圣徒的话，她说：“假如我因愧疚濒临失控，求你原谅，你会像一位正人君子一样吗？不，你会毫不犹豫，像是饿狼撕咬羔羊，把我吃掉。在我看来，这和**没有区别。”
　　“我懂，我懂。珍娜，你们女人喜欢用花言巧语来掩饰自己的不安。”伊斯说，“所以你就理所当然地伤害我？多说无益，去继续看吧。”
　　庭院里，小伊斯像一只跟屁虫一样，跟在珍娜屁股后跑了一段时间后。
　　苏西大妈去上厕所。
　　“豆芽你能不能别跟着我。”小珍娜丢下木头说，“你一点也不好玩。”
　　“上次摔跤你不是很开心吗？”小伊斯说，“我们再玩摔跤吧。”
　　“不好玩，我把你摔出栏杆，你却回家去告状。”
　　“不是我说的，我是妈见我身上的伤，非要去讨个说法。”小伊斯很委屈，“我明明穿好衣服，遮住了。和我玩一下吧。”
　　“玩？”比小伊斯高半个头的小珍娜，上下打量小伊斯一眼说：“你带了屠龙什么学了吗？”
　　“《屠龙药剂学》，我从我爸的书房偷偷拿出来的。”
　　“好，以后我封你为勇者跑腿的。”
　　小伊斯一边拿书，一边说：“好呀，你要答应我，和我玩。”
　　小珍娜烦了说：“可以，你就扮演书里面的哥布林吧。”
　　“哥布林？”
　　“对，拿书的哥布林。”
　　“这个...好！”
　　“喝！哥布林，快把宝贝交出来！”小珍娜喊罢，直接冲上去，弯腰抱住小伊斯，往地上一摔。
　　小伊斯整个人摔在草地上，小珍娜再双手举起他，像是抖布袋一样，一阵乱抖。
　　吓得小伊斯求饶：“我怕，放下我，放下我。”
　　“你现在是哥布林。”
　　“勇者大人，求求你饶我一命。”
　　小珍娜脸开心得涨红，手里更用力。
　　一大堆闪亮的东西，从小伊斯身上跌下来，金币、宝石、香囊，还有一本书。小珍娜眼睛一亮，直接把小伊斯丢过一边，小伊斯捂着头，说：“疼！”
　　圣女珍娜捂着脸，脸羞红，有种被当众宣读小时候妄想文字的感觉。
　　伊斯公子说：“看看我多卑微，我那时候不知道，一味的讨好，只会让女人看不起。女人天性是慕强的，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
　　此时，小珍娜翻了翻书。
　　“屠龙油？”小珍娜说：“好东西，下午就有炼金课，我能去炼，再见。”
　　还没来得及起来的小伊斯扯着她裙角说：“说好了和我玩。”
　　“刚才不是玩过了吗？”小珍娜说，“还有你好烦呀，再见。”
　　“和我玩玩吧。”
　　“如果你能在今天炼出屠龙油的话。”小珍娜挥挥手说，“屠龙英雄队，有一药剂师的位子。”
　　说罢，小珍娜拿着书一溜烟就跑了。小伊斯望着她背影，喊道：“我一定可以炼出来的。”
　　一旁。
　　圣女珍娜已经开始紧张，不敢看向名为伊斯的光团。
　　耳旁边，回荡着伊斯公子的低低笑声。
　　时间凝固。
　　圣女珍娜走向记忆中的教室。
　　她忐忑不安，愧疚难当。
　　难道这些年我一直在骗自己，模糊那段记忆，就只是为了我心安理得吗？我小时候那么调皮，给别人带来多大的伤害。无论是伊斯变态也好，姬玛受伤要失控也罢，还是我的故乡无数人死于暴乱之下，归根结底都是我那时的错吗？
　　怀着这样的心情，珍娜踏入教室里。
　　印象中的家庭教师还在，名叫辛吉，外表帅气，有着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几位关系要好的富贵家孩子，坐在桌子后，上面摆着各种炼金工具。
　　“好了，孩子们别吵了，注意今天是你们第一次炼魔药，我先示范一下。”辛吉转过身，开始炼药，“首先是圣化草药材料....”
　　小伊斯连忙开始炼药，转过头，对正专心听课的小珍娜说：“珍娜，珍娜，快看，我就要弄好屠龙油了。”
　　“别烦我。”
　　“真的是屠龙油，待会我就拿给你看。”
　　“珍娜，你快看，第一步反应好了。”
　　“第二步也好了。”
　　小珍娜说：“能不能别烦我？我要好好听课。”
　　“我真的做得出来。快看龙息草已经彻底枯萎了。”
　　“油要出来了。”小伊斯摇了摇试管里的绿油，“屠龙油。”
　　“但屠龙队里没你的位子。”小珍娜说，“因为我也能做出屠龙油，我不要絮絮叨叨的药剂师。”
　　“啊？”
　　小珍娜抬起手，也晃了晃试管里的绿油说：“你看。”
　　小伊斯萎了下去，眼泪大滴大滴落下。
　　“爱哭鬼，还是个男人。”
　　小伊斯连忙就抹干净眼泪，他想到什么，忽然问：“你能做出火龙油吗？”
　　“不能。”
　　“你等着看看。”
　　“有本事你就做呀，别烦我听课。”小珍娜埋下头，继续在书上写着笔记。
　　时间加速。
　　小伊斯圣化材料，加热试管，又加水冷却，然后悄悄从腰间皮包里，从冰块中拿出一管火油，火油只填满了三分之一管身。他把火油倒进自己的试管里。
　　又从自己试管里慢慢倒油出来，做出正在接油的样子。他迫不及待地扭过头，对小珍娜说：
　　“快看，我已经炼出火龙油了。”
　　“什么？”
　　小伊斯把胸挺得高高的：“我能不能当一个药剂师？我话可以少点。”
　　“你没盖灭酒精灯。”小珍娜指着酒精灯，“老师说了，要盖酒精灯，你不规范。”
　　这两个小孩，对火油的危险根本没认识。
　　“你不要说话不算话，你答应过我的。”
　　小珍娜站起来告状：“老师，他不盖酒精灯，还在课堂上乱炼别的药。”
　　辛吉转过身，走下来说：“别动，让我来处理。”
　　小伊斯被吓到，像被发现的贼一样，手一抖，手中的火油跌在酒精灯上。
　　“轰！”
　　粘稠的琥珀色液体爆燃，酒精灯立即破碎，火焰冲天而起，带着还未裹着火焰的液体，泼在伊斯脸上。
　　“啊啊！！”
　　小伊斯下意识捂住脸，旁边的辛吉也被波及到，火油在他乌发上燃烧。他吓得连忙拿来湿毛巾，往伊斯脸上抹，完全不顾自己头发在熊熊燃烧。
　　小珍娜吓楞了，在原地尖叫。
　　不知过了多久，火终于灭了。小伊斯转过头，露出血肉模糊的脸，说：“是火龙油，你看到了，我可以和你玩了吗？”
　　小珍娜吓得尖叫起来，头一歪，晕了过去。
　　“是你唆使他炼油。”
　　“是你害了他。”
　　“是你吓了他，让他炸到自己的脸。”
　　“是你忘了这一切，最后让马林城，无数人死在这一夜。”
　　令人忏愧的声音回响在圣女珍娜心中，她痛苦的捂住自己硕大的胸。
　　不，是他赖着我，我没错。
　　“我可以和你玩了吗？”
　　这一声又在她耳边回响，击碎了她的心。
　　我原来小时候是一个不顾他人，肆意伤害别人的人吗？
　　她体内的超凡物质在晃动，周围的一切都在破碎，缓过神来，珍娜抬起头，见到熟悉的府邸。
　　染血的八音盒在地上敞开，里面的舞娘人偶缓缓停下。
　　身上强光不时闪烁，珍娜她看不清前方，也不敢用手触摸自己的脸，深怕发现自己的脸早已裂开。
　　她模糊地见到，魅魔姬玛挥舞着钉头锤，正往伊斯头上打。
　　“干！让你抢我女人！抢我女人！去死，牛头人！”
　　伊斯双手抱头，被姬玛打得嗷嗷叫，他喊：“珍娜，你都见到了吧！是你让我去炼火油，我没撒过谎。”
　　珍娜勉强稳定下来，说：“姬玛，让开！”
　　“珍娜？”魅魔回头看她，金眸映着远处火光，亮晶晶的。
　　“让开，我有话要和他说。”
　　“该死，要不是打不过你。”姬玛比意料中的好说话，她丢下钉头锤，双手抱头，说奇怪的语言，“我太弱了，一个女人都守不住，要是我够强的话，精灵女王都要给我生女儿草，后宫又没了，呜呜呜呜。（方言）”
　　珍娜听不懂姬玛说什么，只知道对方忽然哭起来，一定是失控的表现。
　　伊斯公子趴在地上，向她爬过去，抬起手摸向她，眼睛发亮，说：“珍娜，你还好吗？你都看到的了对吧。”
　　珍娜蹲下，握紧了他的手。后边的姬玛哭得更凶了。
　　圣女珍娜的手摸向伊斯公子被烧伤的脸，眼睛充满怜悯说：“对不起，是我的错。”
　　说罢，她指尖爆发出柔和的光，伊斯公子的脸，以惊人的速度愈合。
　　伊斯公子欣喜若狂，站起来，双手紧紧握住圣女珍娜的手说：“我会原谅你，只要，只要你答应陪伴我一辈子。”
　　圣女珍娜腰腹用力，抓住他的手，向后过肩摔，像小时候一样，把他狠狠摔在地上。
　　伊斯公子宛如从天堂摔到粪坑里，他呆愣地看着宛如女武神的珍娜。
　　“我不需要你的原谅。”圣女珍娜说，“我想通了，有的错是我的，有的不是。把所有过错都揽在自己肩上，是一种愚蠢，只会伤害到和自己亲近的人。”
　　姬玛的哭声停下了。
　　“我最大的错，错在，不敢面对过去的错误。过去的我，没我想象得那么坏，但我却逃避了那么久。”圣女珍娜散开的金发无风自飘，步步走近伊斯公子，“过去是我错了，现在你的错也要算。你借机要挟我，毁我家族基业、伤我姐妹、还肆意玩弄法律，扰乱秩序。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样，以后谁还愿协商？”
　　“不，不，我是爱你的，珍娜。”
　　圣女珍娜一手抓住他衣领，单手提起来说：“这是你的事。”
　　说罢，她左手握起掌心出现一颗耀目光球。
　　“你要做什么？珍娜。”
　　“我保证会让你死得很痛快，没半点痛苦。”
　　“你堕落了，珍娜！要三思，曙光之神难道不是一直教导你，法律和诚信一样，是社会文明繁荣的基石吗？你这是私刑。为了泄恨破坏了当地法律。”伊斯说，“你觉得我是烂人不要紧，你不要堕落呀。”
　　“对，从马林城法律上来说，我应该在法庭上指控你，走完流程才对。”
　　“对，对就是这样，我认栽。”
　　“但马林城法律，已经成为你们手中的私器，你居然用它来**我，法律被你践踏成什么样子？”珍娜说，“恶法无需遵守，就如奴隶主的法，圣堂信徒无需遵守，我守的是善法。按圣堂的法，我现在是正当防卫，快张嘴！”
　　伊斯公子连忙闭上嘴巴，珍娜将他丢在地上，用膝盖盯着他胸口，另一手活活掰开他嘴。伊斯公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神，把一颗光球缓缓塞进他嘴里。
　　珍娜松开了他，伊斯公子站起来，喊道：　“不！”
　　他嘴巴冒出强光，浑身冒出青烟，眼睛冒出泪水，望着珍娜，在一阵强光中，整个人烧了起来，生生化为灰烬。
　　“好..好狠。”姬玛低声说道。
　　“姬玛？”
　　“啊，没什么。”姬玛一想到，如此强大的女性，将成为自己**玩物，顿时开开心心地奔向珍娜怀里的...雪峰，说：“珍娜姐姐，刚才你说你慌，真是吓死我了。”
　　“因为一个人。”
　　嘻嘻，这大胸无脑的女人，一定是慌我。
　　“谁呀。”
　　“乔治。”珍娜望向远方，目光穿过火光与城墙，“我害怕，我配不上勇者。”
　　姬玛忽然感觉到，脸前的胸不香了。
　　“姬玛？你怎么了？”
　　“我，我胸疼。”
　　————————
　　想着干脆不断章好了。


第405章  余波（上）
　　“姬玛，别捏。”
　　珍娜抓住姬玛的手腕，扯出去，“我知道你好奇，但那地方敏感。”
　　姬玛第二只手上了，嘴上振振有词道：“没办法，人无法违背自己的天性。”
　　珍娜摇摇头：“失控了。”
　　下一秒，姬玛两只手腕都被捆在一起。
　　姬玛才勉强恢复理智，她看向那堆骨灰说：“真是太便宜了他。”
　　“姬玛，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珍娜望向楼顶，上面的刀光剑影，英勇的猎巫人正和邪恶影子杀手打得你来我往，一些卫兵驻足观赏，“我先把你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吧，猎巫人没对我做什么违法的事，我没办法协助你的同伙。”
　　“哪个同伙？”
　　珍娜平静地说：“阴影。”
　　姬玛疑惑地说：“阴影？”
　　“嗯。”
　　“它呀？和我不是一起的。”姬玛说，“对了，告诉你一件事，帝国的军队没有进到城里，刚才的传令兵是我用幻象假扮。”
　　“假扮？”珍娜看向伊斯府邸的铁门，护卫们见主子落败，四散离去，“砰”的一下，无人防守的铁门落下，暴徒们像是闻到腐肉位的苍蝇般，一起涌向伊斯的府邸。
　　“我必须去打开城门，结束混乱。你呆在我身边，我好照顾你。”
　　说罢，她抓住姬玛的手腕。
　　姬玛一把甩开手：“嚯，给老子识相点女人，就一个用来发——”
　　话音未落，姬玛仅存的理智立刻强迫她，伸手把嘴堵了。
　　控制不住自己，把珍娜当成女仆的真心话说出来了！
　　她努力睁大金眸，好让自己看起来更可爱，看向珍娜。
　　圣女珍娜奇怪地看向她：“你的口气好像是...那个叫基玛的魔王。”
　　“啊哈哈哈，像魔王一样霸气吗？”
　　“不，就像他看女人时，说的语气。”
　　姬玛眨眨自己的大眼睛：“这个，其实我是生气呀。”
　　“生气吗？我觉得不怎么像。”
　　干，要找什么理由，这圣女总觉得没那么笨了。
　　姬玛额头冒出一滴冷汗，灵光一动：“我身为正宫，心智成熟，经验丰富，应该是我安排才对。”
　　珍娜眼角抽了抽，怀疑姬玛在转移话题，可面前的黑发魅魔的表情那么认真，她说：“我可没承认。”
　　“事实如此。”姬玛说，“论态度，在自家姐妹被野男人觊觎时，我可是有十分力出十二分力，维护后宫纯洁性。论能力，这一次功劳我起码占七成吧。”
　　“才不是后宫。”珍娜伸出手想拉姬玛走：“快走吧，等猎巫人腾出手来。”
　　上面传来猎巫人的声音：“真是好强大的对手，来，让我们大战到明天。”
　　“喂我是认真的，珍娜。”姬玛叉着腰，挺起胸膛。
　　虽说套着“乔治正宫”的皮，令人肉麻，还有点恶心，但她一想到，古来今往哪个不用“大义”的名，把自己的私利包得好好的。我可算是忍辱负重。
　　“你有没有考虑过后续？全城人都知道我是暴乱的罪魁祸首之一，你不能公开包庇我，至少在马林城，在这段时间不能，否则会引起众怒。”姬玛说，“你之后还要重建秩序对吧，你也不打算搬家对吧。”
　　“所有人都看到我们并肩作战。”
　　“那不一样。”姬玛说，“抓自己的好姐妹是苛求，但身为圣女和魅魔在一起，那很不好，哪怕你只是想保护我。”
　　“可是猎巫人..”
　　“没有可是。”姬玛挺起的平胸，对着一对雪峰，气势上却丝毫不输给她，“我能照顾好自己，再见。”
　　说罢转头就走。
　　圣女珍娜张张嘴，望着她背影说：“再见。”
　　“对了。”姬玛忽然转过身来，说：“改天我们谈谈讨论下，正宫是否有义务，亲身教导床上功夫。”
　　圣女珍娜脸羞红。
　　姬玛恬不知耻地微笑，深感“正宫”这层皮好用。
　　要是自己直接对珍娜说，我想艹你。那下场....
　　姬玛撇过头，看了眼地上的骨灰。
　　不远处的暴徒们冲了过来，而姬玛的背影消失在大楼中。
　　“圣女大人，您好，我们只是来找宝藏的。”一队冒险者点头哈腰，一边表示善意，一边在离她十米外，慢慢绕过她。
　　圣女珍娜不理会他们，弯腰径直搜集伊斯的超凡物质。
　　暴徒们不再有所顾忌，一窝蜂地冲进伊斯府邸里，进行财产的再分配。
　　一队公民骑兵，护卫着一个人骑着马进到伊斯公子的府邸。
　　卡斯兰骑着白马，跑到圣女珍娜面前，下马抱向他：“我的好女儿，你没事吧。”
　　“没事，爸爸。姬玛她很厉害。”
　　卡斯兰满脸通红，满身酒气，他上下打量着珍娜身上破烂的银袍，心疼道：
　　“这个伊斯，真是一个变态，我都没想到他宁可死，也要做这种事。”
　　“这是超凡者的心魔，父亲。”
　　“我不懂。”卡斯兰叹口气，说：“女儿呀，我对不起你。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讲，当时我就不该贪便宜...在你小时候，伊斯很喜欢和你玩，我看他有欺负不了你，就一直放纵，拿你来——”
　　“换订单。”
　　“你都懂啦？也好。”卡斯兰和亲生女儿一齐走向马，“他们都讲，我靠卖女儿成家，其实我小时候就开始卖，说来也忏愧。”
　　“爸，不要讲那么多了，现在时间紧迫。”珍娜看向公民骑兵们，说：“其实你是为你吹牛铺垫吧，我没猜错的话，你搞定了市长评议会，向帝国军队求援吧。”
　　卡斯兰脸上露出窘迫的表情，说：“我好不容易，第一次把那群人精吓得屁滚尿流。好吧，也是借你的威风。”
　　珍娜骑上一匹为她准备好的马上。
　　卡斯兰看着她的背影，叹口气，摇摇头，感觉自己的亲女儿变得陌生起来。
　　另外一边。
　　帝国军队。
　　一支百人队，立着黑色盾墙，挡住袭来的石头与弩矢。街上，被逼近绝路的暴徒们手里挥舞着刀与剑，冲向人数只有自己几分之一的百人队。
　　“投降不杀！”士兵们齐吼，用盾挡住人潮，手中大棒敲出。
　　暴徒虽然人多，但并不是纪律严明，身着盔甲的士兵对手，不一会第一波被打散。
　　“投降不杀！”
　　更多的石头砸在盾牌上的纯洁颅骨图案。
　　“拔剑！”
　　他们丢下木棍，顶着盾牌，迎上暴徒们。
　　队伍里的新兵——亨利，头脑一阵空白。他听说参加帝国军队，能练剑术，为实现剑圣之梦，圆之前夸下的海口——我将成为斯卡里村剑圣，毅然决然地入伍了。
　　但他上午还是一位铁匠的儿子，晚上却被命令站在第一排拿着剑去杀人。
　　“啊啊啊呀呀呀！”
　　暴徒们如泥石流般冲在盾墙上，周围都有战友护住左右，亨利只需面对一位暴徒，他盾牌一麻，才意识到自己挡住对方的攻击，下意识地把剑往对方胸口轻轻一送一送。
　　人体在利刃面前，远比他想象得更脆弱。对方捂着胸口，他拔出剑，愣愣地看着对方倒地。
　　直到屁股后的战友，踢他一脚，他才意识到自己掉队，连忙举盾上前。
　　乌合之众们四散而去，来不及逃的人，在百人队经过后，皆成为尸体。
　　“停！”
　　亨利回过神来，他低头看自己的剑，剑上还滴着血。百人队停在一桥口前，前面是上层区，亨利认得这里的大房子。
　　“分开，分开，将军来了。”
　　百人队分出一条路，帝国将军戴着夏雷尔头盔，头盔上黑白红三根羽毛愉快地飘动，他身后跟着一位巨剑士，剑尖上挂着一颗滴血的头颅。
　　“大家看看，大家看看。”帝国将军以标志性的嘶哑声吼道，“挂在剑上的，是一位无耻的逃兵，他居然放弃职责，去偷鸡摸狗！谁敢无视军纪，谁就死！”
　　帝国将军忽然勒住缰绳，停在亨利面前，他喊道：
　　“新兵蛋子，那前面的人是你杀的吗？”
　　我不是只杀了一个吗？
　　亨利才发现，自己前面有一具尸体，开口结结巴巴地说：
　　“是，是。”
　　“被吓到了，新兵第一次杀人都这样，以后杀绿皮就没那么多事。”帝国将军看着亨利的剑，只有前半截有血，“不错，刚入伍就知道用刺，不像许多新兵，平时再怎么练，上战场都吓得像是小姑娘，只会瞎砍一空。”
　　他扭过头，对身后的巨剑士吼道：“以后多指点这小家伙，他可是我征来的第二厉害的兵。”
　　“不知只有他一个入伍吗？”
　　此时，前方一位穿着染尘破烂银袍，周身镀着一层柔光的少女，骑着白马而来。
　　“队长...应该称你为将军阁下，新兵珍娜向您报告。”
　　帝国将军哈哈大笑，头盔上的三根黑白红羽毛在打抖：“看第一强新兵报道了，如果不想被魔法误伤的话，你们小子给我放尊重点。”
　　“事情发生了变化，我想和你讨论一下关于我入伍的交易。”珍娜直白说，“我的家族还要在马林城立足。”
　　“这你放心，皇帝撑着你的腰。”帝国将军看向伊斯府邸，人群正从大楼里搬东西，“和皇帝做对的，活不了太长。有的人误把皇帝的隐忍，视为自己的胜利，进而觉得自己是个人物，呵呵。”
　　说罢，他下令：“资深百夫长，带三队百人队，保护好其余府邸，至于面前这个...”
　　帝国将军往地上吐了口痰：“由我亲自带队。”
　　“是！”
　　当晚，帝国将军却带着士兵们，目睹暴徒再分配了一夜伊斯府邸中的财富。
　　卡斯兰不由得有兔死狐悲之情，说道：“原来，不是我演得好骗过那群人精，而是我女儿早就站在皇帝那边，而他们不过是墙头草而已。”
　　说吧，他只觉自己老了几分。
　　“爸。”珍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驱马而止说：“我听说你喝酒去找伊斯要我回来。”
　　“嗯，他理都不理我。”
　　“你真厉害。”珍娜赞叹，“否则今天可能还赢不了。”
　　卡斯兰挺起腰来，说：“你不知道伊斯那臭小子，听我揭露答案后，那张傲脸有多惊讶，他把面具都吓掉了。”
　　珍娜脸上带着浅浅微笑，耐心地听自己父亲手舞足蹈地吹牛。


第406章  余波（中）
　　次日，中午，阳光明媚。
　　燃烧的房屋渐渐熄灭，人们搬运烧过的木头、尸体，清理废墟。码头倒空闲了起来，商船稀少，波面平静，正是钓鱼的好时候。
　　姬玛穿着兜帽斗篷，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地，蹲在码头旁一小舟上钓鱼。
　　一只脚踩在小舟上，小舟摇了摇，姬玛转过脸，先见一对高耸雪峰，再见一张鹅蛋脸，正是珍娜，她穿得很正式，金边银袍，银质神徽，脸上带着一分疲倦。
　　“分赃大会开完了？”姬玛抬起右手，念道：“此处宁静隐秘。”
　　超凡能力，隔绝了这小舟。
　　“下午还有一场辩论会。”圣女珍娜蹲在姬玛旁边，“不过，上午已经大致协商好了。我无罪，他们许诺会选我父亲当市长。他们比之前更好协商了。”
　　姬玛瞄了圣女珍娜雪白的脖子一眼，靠着她的肩：“这是自然，你现在有皇帝撑着，本身又有实力。”
　　“...但是你被认为是马林城暴乱的罪魁祸首之一。尽管大诵经师向我道歉，但那位猎巫人一直坚持要猎杀你...一份关于你的通缉令正在起草。”
　　姬玛心不在焉，想着怎么合法合理吃圣女珍娜豆腐，她说：“这很正常，我想听听伊斯他家族事后怎么样了？”
　　“府邸被抢一空，让出了一半的贸易许可证。”圣女珍娜说，“他父亲上吊，被救了下来。”
　　“呵，也是他家大业大，否则他们全家要上街讨饭吃。”姬玛说着，从手边的陶罐里，抓出灰白色难闻粉末，撒在水面上。
　　圣女珍娜闻着感觉有点不对劲，问：
　　“姬玛，这是？”
　　姬玛身后的尾巴，渐渐绕到珍娜身后，回答道：“钓鱼之前，不是要撒饵料吗？我买了整整一罐。。”
　　“对了，说到伊斯，他的骨灰盒忽然消失不见，不过他家人也不怎么想找就是。”
　　“啧，毕竟是一个变态加艹妈狂魔。”姬玛又撒了把灰白色粉末，水面平静，没半条鱼：“现在的鱼真是贪心。”
　　“也可能是你饵料不好，闻起来有股怪味。”
　　“说的也是，贪便宜买的。”姬玛捧起陶罐，一阵风从她身后吹来，她顺着风将“饵料”全都扬在风里，洒落在水面上，“还没有鱼？算了，今天我就心善，不伤害小动物。”
　　姬玛把陶罐丢进水里，转过头问：“珍娜姐姐，你几时出发入伍。”
　　珍娜也站起来，说：“给了我三天时间，三天后，我将和军队去阿道夫见皇帝。”
　　“我也要离开马林城跑路，我们能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姬玛借机抱向珍娜，两女相拥，姬玛蹭了蹭胸前结实的柔软，说：“珍娜姐姐，如果到晚上你还有精力的话，可以给我治疗一次吗？就是那种...用手指按着头的。”
　　“你伤势还好吗？”
　　“魂伤稍微好了些。”姬玛抬起腿，轻轻摩挲着珍娜的腿，“你有信心治好我的魂伤吗？”
　　“姬玛，你现在有点怪。”
　　“哪里怪啦？”
　　姬玛反而一脸纯洁微笑看着她，尾巴伸进银袍袍底，如一条蛇缠绕在珍娜小腿上，尾巴尖传来丝袜的顺滑感，同时她尾巴尖向上，微微一勾，撩拨着圣女的心。
　　圣女珍娜脸色微红，说：“你..摸我，在这里不太合适。”
　　说罢，轻轻推了下姬玛。
　　姬玛说：“我下了法术，没人能看到这里。”
　　“但我们都是女人。”
　　“好姐妹亲密一些没问题吧。”姬玛头依在圣女珍娜的**上，“而且珍娜姐姐，我也很苦恼毕竟我是只魅魔，无论男女都喜欢喔，再说昨天耗尽了我的魔力，我很渴。”
　　圣女珍娜脸上浮现出慌张地表情，她松开手说：“可是这里不行。”
　　姬玛忽然松开她，向后退一步，尾巴如蛇一样从她袍底抽出，嘶嘶作响，双手背在身后，调皮地笑着，望着脸微红的圣女珍娜。
　　圣女珍娜的脑筋一时有点转不过来。
　　姬玛笑道：“珍娜姐姐，不会以为我想在这艘床上做.爱吧，啧啧，就算我想，也没勇气呀。”
　　珍娜鹅蛋脸通红，张张嘴，没说话。
　　“那就是默认了？”姬玛脸又靠近，几乎贴着她的脸，丝毫不掩饰金眸中的欲求：“珍娜姐姐刚才会不会和我一样，心动了呢。”
　　“我拒绝回答。”珍娜像做贼一样，把姬玛轻轻推开，“别这样，姬玛。”
　　姬玛又轻笑一声，她尾巴在身后缓缓摆动，温柔地撩拨她心中紫色欲望，说：“要怎么样？”
　　“就是那样呀。”
　　见圣女珍娜快要被逼急了。
　　姬玛轻巧地跳上岸说：“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圣女珍娜松了口气，感觉到自己心脏跳得很快。
　　“对了。”姬玛又跳回小船，圣女珍娜不安地看向她。
　　“这封信，不要拆开。”姬玛把一卷信递给了珍娜，“等到见到皇帝时，再打开，另外也不要向任何人说这封信的事。”
　　“什么信，神神秘秘的。”
　　“到时候就知道了。”
　　圣女珍娜伸手接过信，姬玛忽然在她嘴唇上亲了一口，触感柔软，有她最喜欢的女孩子气息。
　　原本她想一击脱离，但见到圣女珍娜像是一头呆头鹅一样，就伸出舌尖，在她唇间掠过一划。
　　“姬玛！”
　　姬玛松开手，见到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圣女珍娜，开心地笑出声来。
　　看来还是那个胸大无脑的圣女嘛，她不仅不好意思推开，连一句像话的狠话都说不出。
　　“哎呀，珍娜姐姐虽然养成穿丝袜的好习惯，但还是太保守了呢，像是一个保守的家庭主妇，男人不会喜欢的。”
　　珍娜回想起刚才的手足无措，觉得姬玛说得有几分道理。
　　“别忘了晚上的床上按摩喔。”姬玛跳上岸，撤掉结界，挥手与她告别，“如果你按得用力的话，我会教你一些床上的好事。”
　　珍娜的鹅蛋脸红得像是刷红的鹅蛋。
　　姬玛开心地奔跑，一想到今晚，自己成功在勇者的后宫墙下，撬出了一个大洞。
　　整个人轻飘飘，只想张开翅膀，飞上天空。
　　她脑子又想到乱七八糟的不和谐情节。
　　被自己后宫们制服的乔治，不可置信地看向珍娜，珍娜双目失去焦距说：
　　“只是主人的任务罢了。”
　　说罢，跪趴在地上，向自己爬来。
　　姬玛开心地跳起来挥拳。
　　今晚就去找死尾巴控，看看这位将要被戴一顶大大绿帽的苦主。
　　呵呵，旁边有精灵美女又如何？反正以他俩的性格，啪不上。
　　到头来，终究会便宜我呀。


第407章  余波（下）
　　晚上，圣女珍娜的闺房。两女睡在同一被窝里。
　　姬玛满面红光，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侧躺在床上。
　　虽然刚才并未实际上和圣女珍娜发生什么更“深入”的事情，比如玩母婴过家家游戏之类的。圣女珍娜还是太保守，就算姬玛打着“教导床上运动技巧”的旗子，也不能更近一步，做挂羊头卖狗肉的勾当，只能真的手把手教了点技巧。
　　不过，好歹也算是有“肌肤之亲”了。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每次都会离底线更近一步。
　　再来几次，就能在小腹上刻上奇奇怪怪的东西，为所欲为了。
　　姬玛幻想着美好的未来，心思活跃，久久未有睡意，悄悄转过头，看向圣女珍娜。
　　她规规矩矩地正躺在枕头上，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睡裙，呼吸均匀。
　　姬玛克制住欲求之心，抬起手和腿，压在圣女珍娜身上，尾巴也压上，带着充实感沉沉睡去。
　　意识渐渐沉入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又渐渐清醒。
　　姬玛睁开眼睛时，已来到黑白两色的梦境里，张开双翼，飞到钟楼上，望向乔治的方向。地平线冒出一缕如狼烟般的黑烟，她一眼就看出，那是属于乔治的黑烟。
　　“他也睡了。”
　　一种进食欲望带来的冲动，令姬玛忍不住张开嘴巴，灵巧且比一般人更长的粉舌，舔过嘴唇。
　　这魅魔身体还有这功能？
　　姬玛带着好奇心，更用力张开嘴巴，伸出舌头。仿若某种进食的本能，她牙齿无师自通地埋入嘴唇下，喉咙也自顾自扩大，嘴腔与喉咙一起配合蠕动，要把什么东西紧紧吸进喉咙里。
　　姬玛更好奇，遵循本能动作。她粉嫩的舌头，像是一条水蛇，在嘴里摇动着身躯，时而又上下摆动起来，如波浪般...展现各种灵活的姿势。
　　这时候，她胃袋开始饥饿地蠕动，渴望着从食道流下的食物。
　　姬玛脸色一红，闭上嘴巴，小手捂住嘴巴。
　　这应该就是魅魔进食的本能动作，感觉生理结构和普通女人都不一样，要是哪个男人被进食，岂不是得爽死。哎，难怪我说上辈子和魅魔干那种事，怎么就那么爽呢。
　　嘴巴闭上后，胃部不甘心地发出一声抱怨声。她下意识想到自己食物的来源——乔治来。
　　“切，怎么可能便宜那小子，进食时做一条死鱼，已经是对他大发慈悲了。”姬玛伸出舌头，轻易地点在鼻尖上，露出邪恶微笑，“但他的妻子可是有福了。”
　　姬玛愈发觉得，身为一位挖人墙角的“牛头人”，自己还算是非常有良心的了。没见过哪个牛头人，帮助苦主解决那种事，乔治应该好好感谢自己才对。
　　胃部又蠕动起来，抗议魅魔姬玛不思填饱肚子，而是坐在这里胡思乱想。昨日魔力消耗太多，加重了饥饿感，就像人干重活后，会非常饥饿，只想吃多点。
　　“好啦，好啦，吃也是要有讲究的。”姬玛伸手，抚着小腹，安抚道：“以后要把乔治那家伙舔狗化。”
　　姬玛回忆了下，当年自己还是个苦命程序员时，是怎么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
　　“挺简单的，不就是不给操么？但给对方一点希望，好让他不断把自己的房子、车还有积蓄通通砸到水里嘛。我上我也行。”
　　姬玛一下就有了自信，开始计划“乔治舔狗化”来。
　　“衣服穿得太少，只穿了裤袜，穿正装？算了，还是披个兜帽斗篷，把自己裹得严实点，里面再穿一套贴身，布料少点的衣服，制造出反差。”
　　“不能进他梦里，那是他的主场。”姬玛披上兜帽斗篷站起来，飞向自己的梦境宫殿，穿过透明的屏障，明媚的阳光落在头发上，她拍着翅膀，落入树林里，裹着黑丝的小脚踏在草地上。
　　“再让他好好看这里，记住这里。”姬玛走到一棵树下，扯下蔓藤，这棵树位于山坡上，视野良好，“用来捆住乔治正好，到时候他就知道有多讽刺了。”
　　姬玛自己忍不住迟迟笑起来，她轻轻一跃，轻盈地落在粗壮的黑色树枝上。
　　从梦境宫殿里，也能看到梦境种子，不过不同的是，她还能见到梦境种子所寄生的梦。
　　能直接在梦境宫殿里邀请吗？
　　她想着，用手伸向远处气球状的梦，轻声说道：“乔治，乔治，我是姬玛，我这里有好看的东西，你要不要来看看？”
　　乔治的梦一颤，一个人影渐渐在草地上浮现，不一会，穿着亚麻色便服的乔治，出现在草地上。他抬头看去，只见魅魔坐在小坡上的树上，灰棕色的斗篷，将她身子遮得严严实实，两缕黑色秀发从兜帽中落下，一对小腿在空中轻轻荡着，一条熟悉的尾巴得意地左右摇摆。
　　魅魔姬玛目光落在乔治裆部，一笑道：“你没有自卫的习惯吗？”
　　“先谈正事。”乔治一步步向她走来，“你可以下来吗？”
　　“不，坐在树枝上多舒服。”姬玛双手撑着树枝，俯瞰着下面的乔治，“总是抬头望你，脖子酸。”
　　她的黑丝很薄，透过丝袜能见到小腿肚滑腻的肌肤，黑丝勾勒出小腿紧致曲线同时，还上一层浅浅黑色。现在它们正在乔治面前，得意的晃荡。
　　“几天前你说马林城伊斯公子来找麻烦，协商成功了吗？”乔治说，“我有个打算，我直接暂时中断任务，赶向圣堂，在圣堂传送法师的帮助下，我传送到帝国境内，可以很快赶到马林城，大概要五天左右的时间。”
　　“哈，我还没说协商结果呢。”
　　“我总觉得不安。”
　　你的直觉是对的，你老婆已经快被NTR了。
　　姬玛的尾巴尖翘起，她说：
　　“没你想得那么坏呀，你安心做任务就好。”
　　“那就好，我总觉得你会掀起一场暴乱。”
　　“呃...这个，其实出了那么一点小小的意外呀。”姬玛深知，自己的行为简直是和圣堂价值观对着干。
　　更要命的是，这还掩盖不了。因为身为亲历者，珍娜已经写好了一封完整的报告，寄给圣堂，身为圣堂信徒，所写的自然都是实话，连春秋笔法都没的那种。
　　“意外有多小？”
　　“伊斯公子，也就是想和你未婚妻珍娜上床的那个，是个变态呀，他连妈都上了而且对珍娜特别执著，执著到珍娜成为他心魔的一部分。”姬玛说：“说起来很复杂，反正只要他把珍娜艹了，他就能解开心魔。”
　　乔治脸色一冷，抓向腰间剑柄：“我必须向圣堂申请处理一些私事。”
　　“不过，你不用在意啦，今天的协商很成功。”
　　“你说的意外是？”
　　“那是昨天的协商有一点点不值一提的意外。”
　　“说。”
　　姬玛很想撒谎，但想到被揭穿的谎言，只会让自己陷入困境，便说：
　　“伊斯本想用愧疚，攻击珍娜的心疼，以要挟她，反正最后她暴走了，烧了赌马场。我身份暴露，被猎巫人追了大半条街。在经历了一丁点没有悬念的超凡战斗，伊斯不小心死了。双方握手言和。”
　　“你撒谎。”
　　“啊？”姬玛一惊，难道乔治一眼就看出，自己掀起暴乱了吗？等等，在梦里他分辨谎言的能力不是没用吗？
　　仿佛看出姬玛的疑惑，乔治解释道：“超凡战斗没你说得那么轻松。”
　　“伊斯是运气不好，加上我和珍娜都是身经百战啦，对方好像也就一黄金。”
　　“超凡战斗一定很惊险，你还受过伤。”
　　“你怎么知道的？”
　　乔治手一抓姬玛的尾巴尖，说：“因为你很饿，尾巴一直向我这边蹭。”
　　说罢，他还用指腹摩挲了下姬玛的尾巴。
　　姬玛尾巴触电般一缩，吸一口浓郁的桃花香空气，肚子更饿了，嘴上呵斥：“流氓！摸人家尾巴。”
　　“你也知道我喜欢尾巴。”
　　“我骚，是我的权力，扰就是你不对了。”
　　乔治自顾自地说：
　　“我应该在知道马林城的事，就立刻动身。”
　　你来了，我还怎么挖你墙角。
　　“没关系，我不在意。”
　　“我在意。”
　　姬玛撇过脸，拉着兜帽，掩盖住脸色，说：“反正事情就这样啦，你放心好了。”
　　“除了在意你之外，我还在意马林城的无辜人们。”
　　“超凡战斗总是会有点波及的嘛。”姬玛转过脸，露出大大的笑容，“说完全没无辜的人受伤，也不现实对吧。”
　　“但你的能力，波及范围会很广。”乔治说，“或者你也只能让许多无辜人，卷入这场纷争中，这是你超凡能力的特点。”
　　“我很小心的，和圣女还有勇者你，待久了，自然被你们善良打动...”姬玛一手捂着自己的心口说：“我感觉我善良了不少，真的。”
　　“我不信，我还觉得圣女会被你带坏。”
　　“真让人伤心。”可姬玛的脸找不到半点伤心，“我就算不善良，也会害怕触怒到你，准确的说，我屁股很怕。”
　　“原来你很怕打屁股，难怪每次都叫得鬼哭狼嚎的。”
　　“喂喂！给点面子。”姬玛说：“总之呢，波及的人有点多，不过我也对马林城做了贡献，众所周知，马林城贫富差距很大，而我为马林城的财富再分配，做出了巨大贡献，大大缓解了社会矛盾。往后三十年，社会必定平安又和谐。”
　　“听起来很像胡扯。”乔治诚实地说出自己的看法。
　　“信不信由你哟。”
　　“现在我们还是谈下私事。”
　　姬玛脸上露出暧昧的笑，胃开始蠕动，她伸直了脚尖，想撩拨一下乔治，问：“有多私呢？”
　　乔治面无表情说道：“我昨天听说，我有九十四个情人，还在圣堂开了一个情人楼。”
　　姬玛的腿一下垂下来，说：“啊哈哈，这都是别人嫉妒你的谣言呀，和我无关。”
　　“我还听说。你在马林城到处和别人说的，是实话。”
　　“我没有，真的，一定是谣言啦。”
　　“四个人都这么说了。”乔治说，“谣言传得那么广，那么快，太诡异，是不是你的超凡能力？”
　　“是我说的，又怎么样呢？”姬玛撑着下巴看着乔治，“你总不能以诽谤罪，将我关进牢里吧，嘻嘻。”
　　乔治只觉姬玛好不要脸，好想打她一下。
　　“我想知道，你说你是我的未婚妻——”
　　“是撒谎。”姬玛斩钉截铁，“是借你的名声，吓唬人。”
　　乔治的眼帘垂下，低声说：“是这样呀。”
　　这时候，就该给点甜头。
　　姬玛向前伸出长腿，柔软的脚掌压在他头顶上，擦了擦他短发，说：“看你那么可怜，喏，想舔就舔，尾巴也给你舔，不用说谢谢。”
　　乔治忽然一把抓住姬玛的脚腕，用力向后一扯，姬玛惊叫一声，身子后仰，失重感袭来，她被扯下树枝，乔治接住她，抱在怀里。
　　姬玛已经进入到吊舔狗的女神角色里，这时候就应该摆出一脸气愤的样子。
　　于是她抬起头，露出怒容：“你要干什么？”
　　姬玛气得像是想用自己头上的犄角，把乔治顶个对穿。
　　“做一些情人应该做的事。”乔治说，“你不是说我有九十多个情人吗？你一个人就够了。”
　　“把我放下！”
　　乔治放下了姬玛，双脚踩在草地上，姬玛暗自松口气，随后又得意起来。
　　秩序善的傻子，就是好糊弄。
　　姬玛叉腰道：“喂，你应该向我道歉，圣武士大人，说对不起，快。”
　　乔治却一下抱住她，手非常不老实的摸向她尾巴根，手指搓弄着尾巴根部，那里很痒。
　　一阵触电感沿着脊椎向上，姬玛双腿夹紧，脸色通红：“你..你干嘛..”
　　“对于你的诽谤我很生气。”乔治说，“我准备要打你屁股。”
　　“那你摸我尾巴根干嘛？”
　　“因为上次在梦里，你勾.引了我，我忍不住了。”
　　“喂喂，我不同意！快把我放开。”
　　话音刚落，乔治以掀开斗篷的动作回应她。
　　“你穿得好少。”
　　“身为堂堂勇者，居然要进行**羞辱。”姬玛谴责道：“我再说一次我是——”
　　“啪！”
　　左边屁股一辣，薄薄的裤袜，不仅对巴掌没半点缓冲，反而还加重的痛苦。火辣感让姬玛一跳，金眸一下湿润，她说：“再打我一下试试。”
　　“啪！”
　　右边屁股一辣，姬玛尾巴翘起，双拳握紧，双腿夹紧。
　　这家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说好的秩序善呢？
　　姬玛差点哭出来说：“我要把你丢出去。”
　　说着，她就开始扭曲梦境，要把乔治丢出去。
　　“啪！”
　　屁股中央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姬玛的尾巴一直，斜指向空中。眼泪从她眼角滴落，她带着哭腔哀求道：“轻点，我错了。”


第408章  赛跑
　　树林里，一阵鬼哭狼嚎，随着清脆的响声停下后，转为低泣声。
　　“疼~~。”
　　姬玛双手捂着发红的屁股，双目通红，斗篷前方微微敞开，露出平坦的小腹。
　　乔治忍不住正面抱住她，搂着她的腰，低下头，在姬玛耳边说：“姬玛，我很想你。”
　　姬玛心跳一直很快，但现在更快，她饥饿难忍，膝盖发软，想要但又有种计划失败的恼怒感。
　　这家伙不按套路出牌，哪有舔狗手段那么强硬？或者说，自己一开始计划就订错了，忘了乔治本质是很骄傲的人，自己居然还想踩着的他。
　　“你很得意吗？乔治。”姬玛说着，按捺不住，斗篷下黑丝长腿抬起，摩挲着他的脚，“因为我是个放荡的魅魔，又打不过你。只要你想要，即便我拒绝，你也可以心安理得地采用其它方式让我屈服，还有别再摸我的尾巴，尤其是根部。”
　　乔治不老实的手停下来。
　　他说：“如果你拒绝，我尊重你的意见。”
　　“我早就拒绝了。”
　　乔治松开姬玛，向后退了一步。
　　真是个伪君子，明明那么硬了，抵着我小腹。不过也好，他不要面子，我就很难把他变成舔狗。
　　姬玛喘着气，抱着胸看着乔治，她微微抬着下巴，傲视着他。
　　场面一时冷下来。
　　“没什么事的话。”乔治说：“我先走了。”
　　“喂，我还没饱呢。”
　　乔治转身离去：“我不是面包。”
　　这时候就拼双方定力，谁先忍不住，谁就输了。
　　乔治走了一步，两步。
　　姬玛猛得从后面扑过来，双腿夹住他腰，在他耳边说：“真受不了你，没想到你表面看着正气凛然，却是满腹心机，算计我。”
　　乔治扭过头说：“我没有算什么。”
　　“闭嘴。”姬玛亲了上去，啃食着桃花香味的情欲，含糊道：“得了便宜，别卖乖。”
　　两条舌头相交，姬玛的舌头很软，灵活又长，像是她的尾巴一样，在乔治嘴里卷缠着他笨拙的舌头。
　　良久后，两人分开，一条银丝断开。黑发魅魔的樱唇边，流下一条半透明的液体，她双目湿漉，犹如鹿眼，大口喘着热气。
　　“现在你还拒绝吗？”
　　“不过只是饿了而已。”姬玛脖子红透了，“别得意。”
　　乔治分开她交叉在自己腰间的小腿，转过身时，姬玛解开斗篷上的搭扣，兜帽斗篷顺着她光滑肩膀滑落。
　　她穿得比乔治要想得还要大胆。
　　乔治正面将她抱起来。
　　“别磨磨蹭蹭地，搞什么前戏，真枪真刀干呀。”
　　“哈哈哈..”（剧烈喘气声）“你低声背什么..在记着我身上的..弱点？真..变态。”
　　别误会，双方在赛场上比赛马拉松跑步。这是一场古老而原始的比赛，人类祖先在闲暇时，就喜欢赛跑，炫耀自己的力量与耐力。
　　来自圣堂的选手，年轻一代的天才，乔治在认真仔细地热身运动后，在起跑线前就位。他肌肉紧绷，坚硬如岩石，其中蕴含着恐怖的爆发力。
　　发令枪一声枪响，他便用尽全力，脚一蹬，向前全速奔跑。
　　“动作给我轻一点....唔！你这头畜生。”一旁的魔族选手——姬玛喊道，“你前面那么用力，会早早泄力，力竭在终点前。”
　　乔治选手听到后，反而速度加快，向前一阵冲刺。
　　“一点都不听话，你这儿子不——你这是在报复！”
　　乔治又一阵冲刺，让姬玛选手怀恨在心，她狠狠道：“看..你能坚持多久，我可是经验丰富的老将。”
　　说着，她收拢翅膀，尾巴翘起来，平衡身子，调节动作与呼吸，做好长跑的准备。
　　三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纵使她经验丰富，跑了十分钟依旧呼吸均匀，可呼吸也不由得开始粗喘，后背布满了汗水。
　　可乔治选手的“啪啪啪”跑步声，依旧没停下来。她忍不住睁开眼睛，见到乔治选手依旧在冲刺，一惊，骂道：
　　“你是头野兽吗？这都不累。”
　　只见乔治选手冲刺速度未减，只是多了些汗水。
　　姬玛意识到乔治体力充沛，一时不由得呼吸紊乱，大口大口喘气，尾巴垂了下来，说：“不，我快不行了。”
　　她还没放弃抵抗，张开翅膀用力拍了起来。身子一下变得轻盈，身体向上浮起，她绷紧了足尖，足尖踩着赛道，推动着轻若羽毛的身体，向前奔跑。
　　速度愈来愈快。
　　姬玛感觉自己像是一根快到要飘上空中的羽毛。
　　可这很耗费体力，汗水顺着背上的翅膀尖向外溅洒，她尾巴抬起来一直，几滴汗水顺着尾巴尖落下。
　　“我..不行了！”
　　她猛然从天上落下，跪趴在地上，汗水如注，顺着软绵绵的尾巴滴落。
　　乔治终于停了下来，他胸口起伏，浑身发烫，汗如雨下，回头没有一点怜悯地看着魔族选手说：
　　“还要继续。”
　　“给我休息一下。”
　　乔治不理会她，腰腿一用力，继续冲刺。
　　“禽兽！”
　　姬玛骂道，软绵绵地从赛道上爬起来，继续奔跑。
　　第二次乏力来得更快。
　　这次，她哀求道：
　　“我们就休息一会，我..我没力气了，求你了。”
　　乔治选手停下，说：“不。”
　　“禽兽。”姬玛低声骂一句，“那换个姿势？”
　　“好。”
　　姬玛老老实实的跪伏在地上，赛跑变成了赛爬。
　　没一会，魔族选手姬玛再一次毫无悬念的落败，她无力地趴在赛道上，气喘吁吁，阳光很热，汗水滴落成浅浅的水洼。
　　她因中暑，在失去意识前说一句：“烫死了。”
　　...
　　...
　　半夜。
　　马林城，珍娜的床上。
　　“姬玛，姬玛，你好像尿床了？”
　　“乔治那家伙弄的，我和他在梦里赛跑。”
　　“乔治？到底是什么回事。”
　　“珍娜姐姐，你别嫉妒我呀，我有个超凡能力...”
　　“下次请带我一起去。”
　　“好呀，不过我们那之前我们有时间做个实验，先把你拉上去看看。”
　　“好。”
　　十分钟后。
　　好好睡在床上的莉安夕，被一脚踢醒。
　　“啊？主人，有什么命令吗？”
　　“看来你恢复人形学得不错。”姬玛说，“帮忙去收拾一下床铺，我先去洗个澡。”
　　“遵命，主人。”
　　姬玛迫不及待，来到了浴室里，里面盛着一池冰冷的水，她走入池水中。
　　软软地坐在台阶上。
　　“怎么感觉像是患上尿道炎，那么烫。”
　　“这不公平，凭什么他的体液我能带走，我却不能把他人拉过来打架。”
　　姬玛回想起，之前叫乔治跳进梦境宫殿的出入口，他却被出入口排斥，只能原路返回。奇怪的是，他肩膀上的咬伤却没了。
　　“真是一个废物能力呀。”
　　说罢，姬玛摸着水面下的小腹，一阵充盈感令她倍感安心，她闭上眼睛，仰躺着。
　　尽管池水冰凉，她脑子里依旧回忆起之前赛跑的点点滴滴，乏力的小腿不由地开始颤抖起来。
　　...
　　...
　　第三日。
　　桀骜不驯的猎巫人范海辛，蹲坐在椅子上，不满地对大诵经师嚷嚷：“找我有啥事？我还在找魅魔呢，别浪费我的时间。”
　　“我要你去阿道夫一下。”
　　“别太无礼，范海辛。”
　　“靠，要不是我一直坚持不对圣女下手，你还能有借口和伊斯撇清关系？”
　　大诵经师口吻变得柔和起来：“范海辛，我肯定了你在这次暴乱中的功劳，皇帝对你很感兴趣，你到阿道夫是受赏的。”
　　范海辛一下就来了精神，坐起来问：“什么赏呀？”
　　“可能是金币，又可能是爵位，或者二者都有”
　　“那会不会有什么荣誉称号之类的？”
　　“肯定有。”
　　“哈！”范海辛眼睛发亮，一拍桌面，“就那么说定了。反正魅魔一时半会也找不到。”
　　大诵经师心里松口气，颇有种送走瘟神的畅快，他说：“今天就出发，你将和圣女珍娜的队伍一起，还有帝国将军，这是你的文书。”
　　范海辛一下夺走文书，说：
　　“那就再见了！”
　　说罢，他从椅子上跳下来，奔出去。
　　大诵经师低声说一句：“最好永不再见。”
　　随后长长吐口气，要是范海辛再在马林城待几天，他会早早被气死在任上。
　　三十分钟后。
　　范海辛和一队帝国军队，一起从马林城城门口出发，他们身后，还有一溜长长的商队跟在屁股后。
　　从马林城到阿道夫，虽然有大道可走，可大道旁的森林终究还是危险的，随时可能冲出一群嘶叫的野兽人。跟在一支军队屁股后，是最优的选择。
　　范海辛骑着马，来到圣女珍娜的马车旁，用脚踹了踹车身。
　　窗口拉开，露出圣女珍娜面的冷脸。
　　范海辛冷冰冰问：“你的魅魔好姐妹到哪了？”
　　“我不会回答你的，猎巫人。”
　　“哦，换个问题。”范海辛说，“她有没有跟你说过，其实我是她的好朋友？”
　　“她没疯。”圣女珍娜说，“我不想和你说话，再见。”
　　窗口一下拉下。
　　范海辛冷酷地哼一声，一阵风吹来，吹拂着他的方脸，他好像感觉到身后，望向远方的斯卡里村庄。
　　在遥远的田埂上，一位旅人穿着兜帽斗篷，把自己裹着严严实实，正骑着枣红色母马转头离去，她的头上蹲着一只橘色的猫咪。
　　范海辛方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转过头，猛得一踢马肚，向阿道夫的方向冲去。
　　“大家伙，咱们跑快点，赶紧去见皇帝去！”
　　第二卷（完）
　　——————
　　对于比喻部分写得本人不是很满意，自我感觉最好的还是上本书，白鹿舔花的片段。
　　明天就写和谐部分，发资源群里。
　　二群号：1106573800
　　一群号：743411371
　　明天照常更新，后天休息一天整理第三卷大纲。


第409章  算计
　　下午时分。
　　枣红色的母马在朝着西边的土路上漫步，两旁树林渐密。
　　姬玛侧坐在马背上，穿着红裙，手里抱着一只瘦瘦的橘猫，抚着猫背，猫惬意地眯着眼睛。
　　姬玛两只眼睛，发呆地望着眼前的空气，思考着自己的处境。
　　大致的目标有了：
　　下一步去找乔治，加入到追回“魔王基玛”超凡物质的任务之中，争取要拿回自己的超凡物质。
　　因此，昨天在梦境宫殿与乔治“赛跑”一番后，她提出要去找乔治。理由很简单，被人追杀，找乔治庇护，乔治答应了，但说如果有任务需要，自己必须和姬玛分别。
　　呵呵，一个拔吊无情的渣男罢了...还那么用力，简直是个色情狂魔。
　　想到这，姬玛感觉双腿酸酥了一分，她微微晃动脑袋，把注意力拉回正事上。
　　乔治很遵守圣堂的规章制度，就算自己和他上再多的床，他也不会随随便便允许自己加入追回“魔王基玛”超凡物质的任务中。
　　我必须查查圣堂的相关制度。
　　姬玛想着，在个人系统中打开自己用意念抄来的圣堂制度。用搜索功能搜索了十余分钟，终于找到相关条约。
　　“原则上，任务指挥官在外能自主决定是否接受非圣堂超凡者协助.....非紧急情况下，协助者必须通过任务指挥官的真话审核。审核基本要求如下：”
　　“1.你参加任务主要目的是什么？次要目的是什么？”
　　“2.你对这次任务期待能拿到什么利益？”
　　“3.你是否会协助敌人？是或者否。”
　　....
　　“任务指挥官必须在以上几条基础上，根据情况再添几条简明询问。原则上，不接纳阵营邪恶的超凡者，但紧急情况下可以。不过，必须以简明难以误导的问话形势，询问主动加入的邪恶超凡者。”
　　哦豁，要凉。
　　姬玛忍不住搓了搓猫头。
　　要加入到乔治的队伍中，就必须得通过“真话审问”。但自己连第一个问题都通过不了，怕是乔治审问到一半，就得掏出圣剑，再捅一次自己——这次拿的可不是那令人愉快的圣剑。
　　怎么办？怎么办？
　　用谎言成真的力量骗过乔治？
　　姬玛摇摇头。
　　先不说为了扬了伊斯的骨灰，谎言力量几乎用尽。乔治要问的问题有许多，一个个用“谎话成真”的能力应对，这背后的开销太大了。
　　圣堂的阵营侦测系统反倒开销小，毕竟她只需改变自己的阵营即可。
　　“好烦呀。”姬玛唉声叹气，“早知道这样，昨晚就应该坚定不移地把乔治踹开，让他**焚身，求而不得。再暗示他，只要你给我通过，咱们就马上到边上的小树林干个痛快。”
　　“不过想想，乔治也不是这种人，他多半会严词拒绝，醒过来后按捺不住，去找那只高傲的长腿精灵，说：“我想和你啪啪啪啪。”说不定，那精灵还答应呢。”
　　姬玛越想越烦，把睡意朦胧的橘猫放在大腿上，双手猛搓橘猫的猫头说：“那个命运女神的私生子，是真的可能把大长腿精灵给睡了。”
　　“喵喵喵喵。”
　　莉安夕猫被弄醒，睁着朦胧的猫眼，翻过身对姬玛露出软软的肚皮。
　　“小莉，你能听得懂我说话吧。”
　　莉安夕猫点点头。
　　“但我却听不懂你说的猫语，话说猫有语言这玩意不？”
　　莉安夕猫的耳朵软趴趴的：“喵~。”
　　“好像我记得有个配方可以让人听得懂兽语。”姬玛说着，说着，像是被雷劈一样，忽然一愣，眼睛一亮，一拍大腿——可怜的莉安夕猫被拍中，疼得喵的尖叫一声，跳到马的头上。
　　在乔治问话的时候，我只要叫猫蹲在旁边，悄悄问我问题，我再回答猫的问题，而不是乔治的问题。
　　那么从理论上来说，乔治能感觉到我说的都是真话。
　　我真是太聪明了！
　　姬玛对蹲在马头上的莉安夕猫展颜一笑说：“小莉过来一下，我和你说一件事。”
　　莉安夕猫一下就跳进姬玛怀里。
　　“这几天，你变成人形，我们开始做问话训练，你必须判断一个问题对我是否有利——”
　　姬玛说着说着，忽然停下。
　　莉安夕猫好奇地看着自己主人。
　　姬玛意识到，要是让莉安夕猫能判断一个问题是否有利于自己，她就必须把自己的目的告诉给莉安夕猫。
　　做完之后，杀猫灭口不就行了吗？恰好，要是乔治知道莉安夕猫能变回人形，以他的脑袋瓜一定能想到有什么不对。
　　姬玛想着，摸猫背的手，停在猫的脖子上。她盯着猫，猫也盯着她，还眨了眨眼。
　　算了，没那必要，她也算忠诚，但最好别出什么差错。我必须掐死一切乔治发现我是魔王秘密的可能性。
　　姬玛想着，脸上重新露出笑容，挠了挠猫的下巴。
　　这个事情暂时解决之后，她开始思考其它问题。自己在马林城掀起暴乱，是和提倡秩序与良善的圣堂对着干。不知道圣堂会如何看待自己？而乔治又如何处理呢？
　　姬玛相信，圣堂不至于到那种对自己下屠魔令的地步。她那件事还没恶劣到，能让圣堂“跨国执法”的地步。但也绝不会当成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放过自己。
　　还有，自己的黑魔鬼马甲，已经差不多失去了它的价值。就让乔治他们慢慢猜黑魔王是何方神圣，自己犯不着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去装黑魔王。
　　那自己如何向乔治他们解释，自己可以能占卜到超凡物质的下落呢？
　　姬玛重新思考起来，一边设想着会遇到什么问题，一边在个人系统的文本中记下。
　　想完之后，姬玛松口气，伸了一个懒腰，看了下时间，过了大半个小时。
　　要走到乔治所在的卡松公国，保守估计要将近一个月。在这段难得的休闲时间里，自己要好好精进魔药学，好提炼分离绿龙的超凡物质，制作出晋级到下一级的魔药。
　　好不容易可以放松一段时间，要好好享受呀。
　　一阵风吹得道路两旁的林子沙沙沙响，宁静安详，阳光穿过翠绿的树叶，被割成一片片，落在厚厚的落叶上，姬玛有一种睡懒觉的冲动。
　　风景还不错。姬玛把猫放下后，看着林子发呆。
　　这时候，风吹来一股血腥味和毛臭味。
　　枣红色母马不安地停下，跺着蹄子。
　　“真扫兴。”姬玛摸出一块金币，朝天上一弹，“前方是否有埋伏？”
　　金币落下，反面，否。
　　“是否有敌人？”
　　依旧是反面，否。
　　“和早晨占卜结果一样呢。”
　　姬玛驱马前行，前面的土路拐了一个弯后，斜坡下的惨状落入眼中。
　　三辆四轮大篷车东倒西歪，破破烂烂，无头的尸体趴在车窗上，车身染有血，到处都是尸体。十几根木矛插在路面上，上面插着几个戴着头盔的头颅。
　　莉安夕猫不安地弓起腰背。
　　“一看就知道不是绿皮。”姬玛神色不变，驱马经过木矛，“绿皮会把能用的金属通通拿走。”
　　大篷车整体完好，姬玛经过一辆大篷车，大篷车车窗是推开的，姬玛向里面看一眼。
　　一个人类家庭，一家四口皆死在车里，女的怀抱两个小孩，身上的伤口几乎把她身子切断。男的没有头，可能在身后的木矛上。
　　“大篷车没被烧，说明对方不想过早引来在大道上巡逻的帝国巡逻队。”姬玛继续赶路，“多半是野兽人干的，普通匪盗没必要把人杀了，还留下头颅示威，对了，小莉记住我刚才的分析。”
　　莉安夕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母马驮着姬玛一阵小跑，离开了身后屠杀现场。
　　“才走了大半天，就遇到这种情况，野外真是危险。”姬玛说，“结伴而行还是很重要的。身为高贵的幕后黑手，我总不能自己动手，干掉拦路的绿皮、野兽人或者盗贼。”
　　莉安夕猫点点头，“喵喵。”
　　虽然野外很危险，但这也太危险了，可不可能是灭世的前兆？
　　姬玛回想起魔族有事没事到人界干一波的优良传统。大家结伴而行，组成战帮，到人间杀杀人，烧烧城，随便抢些东西，实现魔生价值。
　　每过一段时间，可能是百年也可能是千年，魔族便大举入侵人间，气势浩大，大军所经之处，头颅堆成山，城市皆成废墟，被称为“灭世”。虽然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问题，灭不了，灭不了，搞得灭世之名，听起来颇为讥讽。
　　不过，听起来霸气就好。
　　有可能是灭世前兆，姬玛心想，那群魔王在干掉老娘后，自相残杀，说不定搞出一个大魔王出来了。
　　想到这，姬玛不由得有些危机感。
　　一旦魔界诞生大魔王，必然会全力追查最后一片魔王王冠碎片的下落。虽然谁也没想到，昔日后宫之主，魔王基玛屈尊性转为魅魔，还委身于勇者之下，但只要大魔王投入大量资源追查，自己迟早会被牵连进去。
　　没想到，在根本利益上，我居然和杀死我的勇者在同一战线上。
　　姬玛自嘲一笑，扬起马鞭，一打马屁股，驱马极速向前奔跑。
　　——
　　明天休息一天，整理大纲。


第410章  审判姬玛（上）
　　身为一位正面战斗战五渣的弱女子，姬玛当然没办法一个人赶路，除非她想体验一下，被几十野兽人/绿皮/强盗追着打，或许还能加上一些馋她头上六千赏金的佣兵与猎巫人。
　　一日清晨，帝国境内一处乡村。
　　“什么？六百金币？！”
　　姬玛颇为惊讶地看着面前，自称为佣兵团团长的人。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板甲衣，与一顶带有锈迹的头盔，袖子的棉甲破了好几个大洞。他是这个团盔甲最好的人，他身后还有十余位团员，身上大多只穿着一件脏兮兮的棉甲。
　　姬玛忍不住道：
　　“一个乡下的佣兵团，全员十四人，就敢自称为团，浑身上下半点铁都没有，绿皮小子身上的铁比你们还多。”
　　“胡说，别以为我没见过绿皮小子，他们身上什么都没穿。”
　　“你忘了绿皮手上拿着大砍刀和大斧头。”姬玛说着，鄙夷地看了位矛兵一眼。他浑身上下，就手里的矛有一点铁，而且身高比自己还矮些。
　　团长生气道：“这附近，你再也找不到敢到骑士巴托国的佣兵团。”
　　“路边的石头搬到乡下也不会升值。”
　　“那你就去马林城去找。”他转过头就走。
　　佣兵团团员们，抱怨着站起来，纷纷迫不及待地脱下闷热的棉甲。
　　姬玛也转过身，摇头道：“现在要找物美价廉的武装分子可太难了。小莉，记住无论何时，都不能和哄抬物价的人妥协，知道吗？”
　　“喵喵。”
　　她头上的莉安夕猫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不过或许我能找到一些，追求梦想与理想，愿意为保护一位娇弱的淑女，一路向西的梦想青年们。”姬玛脚踩着脚蹬，跨上马，朝着哀恸的葬礼缓步走去。
　　...
　　...
　　圣堂的审判厅，五位审判员，缺席两位。
　　三位成员戴着银色的面具，坐在高高审判席上。
　　被告席，空无一人。这次他们审判的并非某位罪犯、或者违反戒律的成员，而是远在异国他乡的魅魔，魅魔姬玛。
　　来自遥远帝国的事故报告，于今日早晨，送到了圣堂。报告客观的叙述了，马林城暴乱造成的危害，其中还有一份由亲历者圣女亲手所写的报告。
　　这引起了圣堂的高度重视，于是便有了今日的审判会，商讨该对魅魔姬玛做何等态度，最高可能敌对，派遣小队命令乔治格杀魅魔姬玛，以弥补当时的错误。
　　“对于魅魔姬玛的特点，我们应该很清楚了。”最左手边的审判员开口道，“她正面战斗能力虽然孱弱，但为人狡猾，作战经验极其丰富，根本不像是一位出生才不到两年的魅魔。”
　　“她没有一丁点同理心，丝毫不关心他人。一旦自己有所需要，不忌惮于损害他人利益、生命，以达成自己的目的。”
　　“可怕的是，她恰好有一种难以预防、能在暗处煽动人心为己所用的能力....”
　　...
　　...
　　“您..您好，女士，是否可以留步？”
　　一位乡绅叫住了姬玛，他身穿胸甲，骑着一匹战马。
　　姬玛望向他，她漂亮的脸蛋，令乡绅颇为紧张。
　　“说起来您可能不信，我似乎在梦中，听到有人提及到您。”
　　“这位先生，很遗憾我已经有了心上人。”
　　“不，不是。是真的，那个神圣的声音提到了西游记，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我倒是听说，骑士巴托国信仰湖中女神的骑士，会得到女神启示，而踏上冒险路程。”姬玛暗示，“恰好，我的旅途是赶往西方，到骑士巴托国去。”
　　乡绅眼睛一亮说：“这也许是神对我的启示，我在这乡下呆得太久，忘了这世界还很大。”
　　“我不会拒绝一位热心的护卫。”更重要还是免费的。
　　“可是，近期我可能不能和你走。”乡绅望着旁边的葬礼，“我父亲死在野兽人的袭击中。”
　　“请节哀。”姬玛说：“但我想，父亲见到亲生儿子有勇气踏出家乡，走上征途，在地下一定会很欣慰的，对吧。”
　　她声音悦耳，一进到耳朵里，就让人不知不觉的相信。
　　乡绅一愣说：“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那好，你现在是西游团队的小队长。”姬玛微笑道，“但队长手下，怎么能没点队员呢？我相信，你能带来一些民兵加入到西游的伟大团队里。”
　　“好。”
　　目送着乡绅离去后，姬玛驱马在葬礼附近逛。
　　没记错的话，在出发前，她入梦了近十个人，一定会有人眼熟，记得什么“西游记”。
　　葬礼那么大的一件事，附近乡亲们一定会聚集过来，省得她一个个找。
　　不一会，姬玛遇到一位帝国巡逻队的老兵，他心怀愧疚，只觉死者的死，自己也有一份责任。在姬玛的劝说下，他退出巡逻队，决意踏向洗涤心灵的西行之旅。
　　中午，当姬玛离开这座乡村时，西游团队成员已经有十位，并多了一辆大篷车。
　　晚上，到下一个乡村休息后。
　　第二天早晨，西游团队数量翻倍。成员们交流后，都发现自己做了一个类似的梦，纷纷觉得自己得到神启，都鼓足了劲，不向姬玛索要一分一毫。
　　姬玛感叹，这世界上还是不求回报的好人多呀。带着一堆人，朝着下一座乡村扑去。
　　...
　　...
　　“魅魔姬玛掀起马林城暴乱，显然是一件迫不得已的事情。”最右手边的审判员说道，“圣女珍娜的报告原文是：‘我相信，她是迫不得已，才导致马林城暴乱，凶手应当是伊斯公子以及马林城被腐蚀的秩序。’。”
　　最左边的审判员说：“更不能忽略的是，魅魔天生有魅惑人心的能力与天赋。无论是圣女珍娜，还是乔治，都在不同程度上，表现出对魅魔的偏袒，比如说圣女珍娜，她没注意到，姬玛并没有采取任何手段，来弥补自己对无辜者的伤害。这非常危险。”
　　“姑且算这次是迫不得已，但依照她的性格与手段，她会毫不犹豫用自己的能力，损众人利益，以利自我。这才是她危险的主要原因。”
　　...
　　...
　　好烦，人太多，拖延速度，怎么什么猫猫狗狗都能参加老娘的团队。我一丁点话语权都没有，居然不能踢人，还得看他们吵架拖延速度，迟早赏金猎人会追上我的。
　　姬玛心里烦躁，望着眼前一百多人吵闹的团队。几个小队长，在互相吵架。民兵们三五成团，手拿连枷，聚集在一起休息。
　　刚好附近山脉里有一窝绿皮，有什么能比一个敌人，更能促进团结的呢？也能提醒一下那群有眼无珠的人，老娘可不是什么花瓶。
　　一位长有淡淡雀斑的女仆对姬玛说道：“女士，您的帐篷搭好了。”
　　“刚好，我要睡睡午觉。”
　　姬玛顶着莉安夕猫，走向华美的帐篷。


第411章  审判姬玛（下）
　　次日上午，悲伤的气氛在营地之中弥漫。
　　一群卑鄙狡猾的绿皮，忽然向正行军的“西游团队”袭击，嘴里还喊什么“搞毛二哥万岁”。
　　幸好，大家心目中的花瓶——姬玛同学，在袭击前的五分钟就占卜预知到了袭击将要发生，命令大家结阵应对。
　　饶是这样，绿皮也带走了近六分之一的生命。
　　“愿他们的灵魂，能得到慰藉。”姬玛一脸悲容，带着小队长们，对着躺在地上的尸体一致默哀。
　　一位小队长说：“女士，您没有错，不用太过悲伤。”
　　姬玛说：“如果我能早点预感到，事情或许就大不一样。”
　　“您做得已经够好了，否则我们可能有近半人被可恶的绿皮杀死。”
　　姬玛抬起“怜悯”的眼睛，看向其余默哀的士兵们，他们是装备最不好，纪律最差的一批。许多人挥舞武器的经验，仅来自于干农活。
　　自然，他们伤亡也是最大，身上多多少少都带一些伤。
　　“死者为重，我们总不能把尸体丢在荒郊野外，或者烧掉吧。”姬玛说：“我们应该派一些人，带着尸体回到他们的家乡。”
　　“可我们“西游”之旅——”
　　姬玛打断道：“若是神灵赐福，那我们一路上必定会有同好参加。”
　　“您说得对，女士。”
　　姬玛能感觉到，这一仗之后对自己威严的提升，她心里微微一笑，继续提议：“我们一起筹钱，给死者筹一笔抚恤金吧。”
　　大家都同意姬玛的提议。
　　有人扯来一张布，铺在草地上，大家你一块银币我一块铜币丢在上面。
　　姬玛抱着一个老旧的小宝箱，放在一堆钱币上，打开箱子，里面满是老金币——颜色黯淡、布满划痕。一下吸引住几乎所有人的眼球。
　　雀斑女仆失声道：“这不是您的嫁妆吗？。”
　　旁边的乡绅小队长失声道：“女士，这怎么能行？哪有让一位弱女子赔上自己嫁妆的道理。”
　　这可是五十枚金币，占我现在财产的二十分之一呢！你们还得多感动一些。
　　“抚恤金是对伤者与死者的最后慰藉，我的嫁妆算得了什么？”姬玛勉强挤出微笑，“我想，我会努力说服我未来的丈夫不收嫁妆。”
　　乡绅小队长感动得擦着眼泪说：“女士，您真是一位高尚、善良又有领导魅力的人，我们一起给你筹集嫁妆吧。”
　　“不必了，与其给我筹嫁妆，不如大家多出点力。”
　　有钱的人纷纷慷慨解囊，筹备了一笔可观的抚恤金。
　　姬玛把抚恤金统一收上来，统一分配，期间没贪一分一毫。姬玛又指定了一堆人，叫他们将尸体带回故乡，并现场占卜，告诉他们，在路上遇到不测的几率很低，也没人有异议。
　　就这样，整支队伍比原先精简了一半，所有阿猫阿狗都离开队伍，剩下的都是合格的战士。
　　姬玛目送着阿猫阿狗们，背着尸体离去。
　　“报告，战利品已经搜集完毕。”
　　大篷车里堆满了绿皮粗糙的武器，车前挂着绿皮的头。
　　“我提议，武器到下一个城镇卖掉吧，集中买一下维修工具，维护武器与防具。”姬玛说，“如果有余钱的话，买些装备分发下去。”
　　几个小队长没什么异议说：“好。”
　　“我手无缚鸡之力，算术倒会一些，钱由我保管如何。”
　　他们异口同声道：“没问题。”
　　姬玛借机敲定了一切战利品上缴，大家商量着分配的方案，也没多大意见。
　　“既然一切都谈好了，我们出发吧。”
　　“女士，出发前还请您占卜一下会不会再有埋伏？”
　　“我的占卜只能预见未来一个小时。”姬玛说着，“拿我水晶球来。”
　　姬玛像模像样的占卜一下后，说未来一小时没见到血，便以占卜劳心疲困的名义，上了“西游团队”唯一一辆载人的大篷车。
　　出于对姬玛的敬重，人们把最好的凉席、布料都铺在大篷车里，变成她专属车辆。
　　姬玛优哉游哉地躺在凉席上，大篷车开动，车身颠簸起来，但怎么说，也比坐在马背上好多了。她揉了揉羽毛枕头，伸了一个懒腰，靠在枕头上睡懒觉。
　　现在，耳朵旁再也没有烦人的吵架声，速度也快了不少。
　　...
　　...
　　“....魅魔姬玛必定是一位危险的恶魔，许多人将因她而不明不白死去。”
　　“赞同。”
　　“我也赞同。”
　　左边的审判员说：“我们应该强令乔治，将魅魔姬玛逮捕归案。”
　　最右边的审判员说：“什么罪名？”
　　“危害公共安全罪。”
　　“罪名是成立的，但有一个问题。”右边审判员说，“马林城发展到那种局面，每个人都有责任，全归罪于魅魔姬玛，显然不公平。”
　　“更显然，论造成无辜者伤亡，魅魔姬玛必须负主要责任，哪怕局势再紧张。”最左边审判员提醒道，“说到这里，我想引申一下七十四年前，矿洞吃人案例。”
　　七十四年前，一场地震导致白城附近一座矿洞倒塌。受困的五位矿工，投票后，一齐将其中一位虚弱的同伴杀死，分尸而食，活到救援结束。审判时，引起很大争议。双方分为无罪与有罪两个派别，互相辩论、辱骂、攻击。
　　最后，活下的四位矿工被判有罪，但轻判，判二十年劳役。
　　“没错。但问题在于，案发地不在我们法律的管辖之内。”最右边审判员说，“圣堂的法律，并未对同样为受害者的魅魔姬玛提供任何帮助，自然圣堂法律也无法惩戒到她。大家难道忘了，这是发生在境外的事。”
　　“但她与圣堂有关。”
　　“每年从圣堂来来去去的商队有几何？我们的法律也要管他们吗？如果这次派人裁决她，那天下比她更罪大恶极的人，该怎么处理？无视就成了纵容，惩罚的话，我们没那能力。”最左边审判员说，“无论从理想还是现实来说，这都是荒谬的。”
　　十分钟争论后。审判结果出来了，鉴于魅魔姬玛本身与其价值观的危险性，白城禁止姬玛进入，一旦违禁，视为开战。
　　一张张画有姬玛头胸像的禁令，贴在白城人流量最多的地方。好消息是，画师画工不错许多人驻足看着禁令。坏消息是，有三分之一禁令被偷走，挂在小偷家里。
　　自然一份言辞严厉的信也送到乔治手里。
　　刚醒过来的乔治，脸上还带着在梦里见到姬玛的微笑，他打开信，一拍额头：
　　“果然不出我所料，马林城还是被姬玛烧了。”
　　“要对魅魔戒备？不能让她同行？”
　　乔治摇摇头：“只有我才能看穿她的把戏，既然她那么危险，就更应该放在我身旁。不过，审问的问题要好好设计，也绝不能因她求饶，而放水半分。”


第412章  绝不出卖朋友的姬玛
　　一周多后。
　　乔治带领的军队，剿灭了一批野兽人，士兵们正将尸体堆成一堆，放火焚烧。
　　乔治立在山坡上，他的侍从——一位头上长有羊角的小孩，正用抹布擦他盔甲上的血迹。他无事时，喜欢望向东边。
　　从东面吹来的风，吹动他印在胸甲上绘满神圣箴言的纸条，轻盈的精灵乘着风而至，带着花香味的风，通过桶盔上的细缝，灌入其中。
　　乔治说：“霜叶？”
　　“你是在等谁？”
　　“姬玛。”
　　“我还以为你把任务放在第一位。”
　　“如果万兽之母能等得到，我宁可每天倒立着等。”
　　万兽之母。现在，圣堂的小小远征军已经确定，逃离圣堂的黑暗精灵们，在被重创之后，和一群盘踞在森林里的野兽人同流合污，据说领导他们的叫万兽之母，人类起的名字，因为许多野兽人叫她为母亲。
　　“你居然会说笑话。”
　　“我十一岁能将圣堂图书馆里的《幽默大全》全文背诵，现在还记得。”
　　“无趣，你们人类对幽默的理解，只有死记硬背吗？”伊芙·霜叶抬手，捋顺了脸旁被吹乱的银发，“现在卡松省局势不利，难以想象，人类的王国能那么危险，森林里居然藏有可以毁灭一个王国的野兽人。”
　　“人类的家园一直很不安全。”乔治目光越过重重森林，落在远在天边的灰色山脉，“森林里有野兽人，山上有绿皮，还有吸血鬼领主。”
　　“你真应该到我家乡去看看。”伊芙·霜叶说，“森林里可不会跳出一群嘶鸣的野兽人，也没有一头什么万兽之母。那里还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溪水下有许多鱼虾。”
　　“一代人做一代事，这一代我解决万兽之母，下一代人只需对付群龙无首的野兽人。迟早有一天，人类的森林也会和你故乡一样安全，不必再担心到森林里采蘑菇，会落得被分尸的下场。”
　　正在擦拭乔治左边铁靴的羊角小孩心一紧，没说什么，用力擦着他腿甲上的血迹。
　　“哼。”伊芙·霜叶哼一声，“希望人类有那能力。
　　接着，她忽然发问：“那个女孩是什么样的人？”
　　“哪一个？”
　　“在船上时，你身边的黑发女孩，她长有漆黑的犄角，还有乌黑的秀发。”
　　“姬玛呀。”乔治说：“她很活泼、很有活力，但有时候总是调皮过头。她是恶魔，邪恶的天性一直影响她，她总是喜欢暗地里谋划着一些让人恼火却又哭笑不得的阴谋诡计，但她一直在对抗自己的邪恶，而且还是一位值得信任的战友。”
　　“战友？”伊芙·霜叶的眉毛不悦地微微扬起，脸似乎更冷了。
　　“没错，她稳重冷静，总能将超凡能力发挥到极致，在战场上你永远可以相信她。”乔治说，“虽然她是邪恶阵营，但如果成为朋友，你可以相信她。”
　　“一位不会出卖朋友的恶魔？”
　　“对，我相信她不会。”
　　...
　　...
　　“靠！姬玛你这个被圣剑捅得半死不活的婊.子！”影王阿卡尼仰起头大喊：“就这么把老子给卖了！”
　　阿道夫皇宫里，两位全副武装的瑞克禁卫一左一右将影王阿卡尼斯牢牢架住。头顶上，一颗光球驱走了在场所有的阴影，“诚实领域”的蓝光也笼罩在影王阿卡尼斯的头上。
　　影王阿卡尼斯已经逃无可逃，附近没有阴影。旁边站着圣女珍娜，前边站着拔出剑的帝国将军，坐在王座上的帝国皇帝手持符文剑，一位红袍主教站在皇帝身边。
　　刚才，影王阿卡尼斯还乐滋滋地想去领赏。结果，圣女珍娜丢出一颗驱散阴影的光球，前面的红袍主教开诚实领域，直接问他是不是假冒的。
　　瑞克禁卫喊道：“快向皇帝跪下！你这个冒牌货。”
　　阿卡尼斯任由被踢被踹，膝盖也不弯一下：“你全家才跪！”
　　帝国皇帝从王座上站起来，说：“放开他。”
　　瑞克禁卫们放开了精瘦矮小的半精灵，阿卡尼斯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皮高帽，拍了拍说：“我还真喜欢这顶帽子。”
　　说罢，便把帽子戴头上，只可惜头有些太小，帽子歪过一边。
　　帝国皇帝方脸，身材魁梧，下巴有点像屁股，他有些好笑地问：“你就不怕死刑吗？你杀死了一位猎巫人，他是一位贵族，你还假冒他的身份，招摇撞骗。”
　　阿卡尼斯绿眼睛从帽檐下斜斜看着帝国皇帝：“屁股下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耍什么花样。让手下扮坏人，你再扮演好人。你杀了我吧，反正我烂命一条，早该死了。”
　　一阵吼声响起：“你竟然如此称呼皇帝？！”
　　“再叫大声点，没吃饭吗？铁甲人。”
　　帝国将军直接拔剑，架在阿卡尼斯的脖子上，说：“你这小子，我早看你不顺眼。”
　　帝国皇帝抬起手，说：“停！”
　　“噢哟，差点吓死我了。”阿卡尼斯拍着胸膛道，“来来来，屁股下巴展现你礼贤下士的时候到了。”
　　“唰”一声。
　　帝国皇帝抽出名为“长牙”的符文剑，斩向阿卡尼斯的脖子，吓得吊儿郎当的阿卡尼斯一惊，一个后撤，堪堪躲过。他一摸脖子，手上全是血。
　　影王阿卡尼斯深吸一口气说：“我说，堂堂一皇帝宫殿，不至于搞得像是地下帮会一样，动不动打打杀杀吧，清洁工洗毯子可是很幸苦的。”
　　“在你死刑之前。”屁股下巴的皇帝说：“我不妨听听你的供述，你是为什么要杀死一位猎巫人。”
　　“他很嚣张，猎巫人都很嚣张，但他碰到了我。”影王阿卡尼斯说，“有一次在酒馆喝酒，他喝免费酒，还顺手用火刑恐吓酒馆老板，说他家藏有邪魔护身符，敲了一笔钱。”
　　圣女珍娜问：“所以，你是看不惯他就出手吗？”
　　影王阿卡尼斯说：“大奶牛小姐，不是。因为他喝酒时撒在我鞋子上。”
　　“所以你和他争执起来？冲动之下，杀死了他？”
　　“也不是。”影王阿卡尼斯说，“因为他很威风，我也想体验一下猎巫人到处恐吓人的经历，所以我就暗杀了他，拿走他的身份。”
　　圣女珍娜皱起眉头，问：“那你是喜欢到处敲诈人的生活？”
　　“也不是。我没想到，他还真够穷的，身上也没多少钱。看他笔记，原来是帝国抠门，不给猎巫人发钱，所以猎巫人得自己筹钱去猎杀邪魔。我也体验了几把自筹猎巫的生活，还不赖，真刺激。”
　　“你也痛恨邪恶生物？”
　　“不，这样很好玩。”
　　圣女珍娜愈发地觉得，影王阿卡尼斯难以理解，他根本没有善恶的观念。
　　“那在马林城，你为什么对姬玛那么执着？一定要杀了她。”
　　“哇，都说女人胸越大，脑子越笨，原来是真的。”影王阿卡尼斯道：“她是个很有意思的魅魔，我哪舍得杀她，我不过是在演戏而已。”
　　“我听她说，你根本没放水，冲着她命来。”
　　“你说那次追杀对吧。”阿卡尼斯说，“如果我不逼下她，压她状态，她哪会下定决心，搞乱马林城？马林城乱了，乐子才多，我也有机会上了伊斯他妈。”
　　帝国将军摇头离阿卡尼斯几步远：“恶心，真恶心。”
　　圣女珍娜说：“我就知道，不到万不得已，姬玛不会那么做。”
　　“说得好像她是个纯洁善良的女孩子一样。”阿卡尼斯笑道，“我和她都是坏到根里的家伙。”
　　圣女珍娜摇头：“你不懂。”
　　“无脑的大奶牛。”
　　帝国皇帝饶有兴趣地问：“魅魔姬玛知道你身份吗？”
　　“当然知道。”
　　“既然你知道，魅魔姬玛和你一样是坏蛋，那为什么你还过来领赏呢？你就不怕她举报你？”
　　“担心。”影王阿卡尼斯说：“但有什么比顶着猎巫人的皮，拿帝国皇帝的赏赐更好玩的呢？”
　　帝国皇帝大笑，说：“现在给你一个选择，以范海辛之名参军入伍，或者死刑。”
　　影王阿卡尼斯定定神说：“无自由，不如死。”
　　“好。”帝国皇帝转过身，他身后的大披风也转过来，披风上绘着黑铁十字与两颗戴有橄榄树叶的骷髅头。
　　瑞克禁卫们手持武器围上来。
　　“等一下！”影王阿卡尼斯抬起手来，“我反悔了，我忽然觉得身为一位铂金级的高手，为帝国服务很好玩。”
　　“让他签订合约。”
　　全程，影王阿卡尼斯的话是实话，未令诚实领域变过色。
　　...
　　...
　　另一边，伊芙·霜叶和乔治的谈话，也到了尾声。
　　伊芙·霜叶的脸很冷。精灵侍女跑过来，想找个理由打断二人世界。
　　她对精灵侍女狠狠做了一个，你快滚的手势。
　　精灵侍女见伊芙·霜叶面如冰霜，便知道这次谈话，让她非常不悦。
　　好像不需要自己，两人也会闹翻，霜叶大人果然是不能忍受一只无毛猿猴。
　　精灵侍女想着，乐滋滋地离去。
　　“好了，我该走了。”伊芙·霜叶打断乔治的话，她说：“这里太臭了。”
　　不远处，正烧野兽人的尸体，不过风吹向西边，离坡顶很远。
　　乔治忽然道：“姬玛？”
　　本来想拔腿就走的伊芙·霜叶，一下定住，望向远方。
　　一位骑着枣红色母马的黑发少女，狠狠在马屁股上打了好几下，马嘶鸣疾驰，风吹着她的黑发随风飘扬。她稳稳坐在起伏不平的马背上，踩着马镫，站起来对乔治挥手道：“乔治！~~”


第413章  坏女人姬玛
　　乔治摘下桶盔，露出俊美的面容，微微一笑，迎向姬玛。
　　姬玛未放慢马速，见到乔治微笑，毫无防备，便心生邪恶，纵马疾驰，靠近乔治时，忽然双腿用力，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张开翅膀调整姿势，一脚踹向乔治的脸，喊道：
　　“吃我一记窝心脚。”
　　可乔治反应之快，出乎意料，他单臂一抬，往姬玛小腿一撞，姬玛身形一侧，与乔治错开。她落向草地，在草地上前翻滚了几圈，速度慢下来，抱着小腿，抬起头，乌黑头发上插有几根杂草，面容扭曲喊：
　　“疼！疼！疼！一定紫了。”
　　乔治走过来问：“你怎么突然踢我一脚。”
　　“见到你心情激动。”姬玛说，“身为一位善良的圣武士，你居然不是用柔软的掌心抓我的腿，而是用上了坚硬的护臂，真是...”
　　姬玛适时地露出“伤心欲绝”的表情，眼泪说来就来，“..太让人伤心了。”
　　乔治忍不住一拳砸姬玛的天灵盖骨。
　　“疼！”姬玛捂住头，“你还涉嫌用暴力胁迫受害者闭嘴，太坏了。”
　　乔治好笑地摇摇头，伸出右手，抓住姬玛的小腿，一阵暖流流过，瘀伤带来的痛苦顿时消散。
　　“你养了一只宠物？”
　　“没错，一只可怜的橘猫。”姬玛说，“可惜不是黑色的，黑色就很搭我。”
　　“它原本在你头顶上吗？”
　　“是呀，它叫小莉。”姬玛说着，站起来，手一拍头顶，拍了一个空，问：“猫呢？”
　　清冷的女声从身后传来：“这。”
　　姬玛回过头，见一位长腿高个银发的精灵美少女，几步便走到自己面前，她面无表情，好像世界万物都是欠钱不还的混账玩意。而她手里，提着一只莉安夕猫的后颈肉。
　　莉安夕猫陷入昏迷状态，嘴里喊着：“喵喵喵。”
　　姬玛舌尖舔舔自个的牙尖，一股毛骚味，在舌尖蔓延。这是刚才姬玛所喝的“兽语药”，能帮助她理解有智慧野兽发出的声音。
　　所以，在姬玛耳中，莉安夕猫的喵喵叫，有了另外的含义：“主人..威武光辉，谢谢你抓住我的后颈。”
　　你认错主人了....
　　伊芙·霜叶抓猫的手向姬玛一伸。
　　姬玛还没来得及，欣赏她有肌肉线条的大长腿，伊芙·霜叶的手一松，姬玛接住晕乎乎的莉安夕猫，把她放在头顶上，十分热情地向伊芙·霜叶伸出双手。
　　伊芙·霜叶看了乔治一样，免为其难地伸出一只手。
　　姬玛双手握住冰凉的手，很开心说：
　　“哇，美女姐姐，你看起来好眼熟，我们之前见过面吗？”
　　“船上。”
　　“你的芳名是？”
　　“伊芙·霜叶。”
　　说罢，伊芙·霜叶抽走了手，让姬玛有点遗憾。
　　她又瞟了眼伊芙·霜叶的大长腿，忍不住幻想，如果有哪国的见面礼仪，是抚摸大腿的就好了。
　　“这位就是刚才和你提到的姬玛。”乔治上前，握紧了姬玛的手，“是一位优秀的后方类超凡者。”
　　伊芙·霜叶的绿眸子，不由地掠过一抹黯然，她点了点头。忽然说：“我走了。”
　　话音未落，就已经离乔治几步远。
　　“奇怪。”乔治说，“不过霜叶一直很奇怪。”
　　人家是对你有意思。不要的老婆，可以给我，我后宫正缺人才。
　　姬玛说：“我们有多久没见了？”
　　“差不多半年。”乔治转过头，眼睛充满热情，说：“和梦里不一样，现实的你更真实，我想抱一抱你。”
　　“好呀。”
　　乔治抱住姬玛，把她抱起来，姬玛踮起脚尖，乔治额头顶着她的额头，低声说：“姬玛，你好可爱。”
　　姬玛心脏在跳，却有一些尴尬。
　　毕竟是迟早要互相拔剑的两人，今日乔治有多欢喜，之后他就会有多气愤。
　　她说：“嗯。”
　　乔治没感觉到她小小的不情愿，直接问向她的嘴唇。
　　姬玛撇过脸，嘴唇印在她脸上。
　　“勇者大人，你似乎搞错了什么。”
　　“姬玛？”
　　“放开我。”
　　乔治松开了手，见到姬玛难得一脸严肃。
　　她问：“为什么那么亲热？我是魅魔，这是在公共场合。”
　　“我不在意。”
　　“我在意。”姬玛说，“你这个傻子，好像是把我当成你的未婚妻一样...我还不想和你当众抱抱，亲吻。”
　　“可是那晚——”
　　“别说那晚。”姬玛立刻打断，一说到那晚，姬玛就忍不住夹紧双腿，总感觉炽热的体液还没排干净。
　　“那告诉我为什么。”乔治向前半步，身子压过来。
　　姬玛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在和性格温柔的圣女珍娜说话。
　　“很简单乔治。”姬玛说罢，顿了顿。
　　姬玛想说很多，她想说：“我们之间只不过是单纯的肉体关系而已，就不要加一些什么爱情、婚姻等东西，玷污了它。”
　　她还想说：
　　“我很感谢你在马林城骑着战马踏水来救我，我第一次有了可以抓紧的东西。但我明白，这离爱还很远。我们两个不适合。最重要的是，我不想用我的血泪去磨平通往爱情道路上的崎岖。”
　　最后在乔治震惊和不敢相信的眼光中，以一句：“谢谢你，你是个好人。”作为结尾。
　　但姬玛不能。
　　自己还有后宫要建，有仇要报。虽然不幸地性转为魅魔，但也要发挥魅魔的优点，做一位合格的绿茶婊，把欺骗乔治的感情，把他耍得团团转，再顺手把他女人撬了，拉进自己后宫里。
　　没办法，要不是你还有大把的利用价值，我才不会和你演戏。
　　姬玛说：“因为我是只魅魔，这对你很不好，乔治。”
　　“迟早有一天，你不用隐藏你的角与翅膀还有尾巴。”
　　死尾巴控...
　　姬玛面露“感动”，踮起脚尖，按捺住不适，吻向他嘴唇。
　　很奇怪虽然和乔治做过好几次，但亲亲吻吻反而放不开。
　　两人吻了好一会，才分开双唇，姬玛把舌头从乔治嘴里抽出，舔了舔嘴唇，问：“怎么样？我前段时间才发觉我舌头可以伸好长。”
　　“姬玛。”乔治握紧姬玛的手腕，“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什么？”
　　“一起并肩对抗世俗的偏见，步入婚姻殿堂。”
　　姬玛差点跳起来。
　　哎哟妈呀，现在的小年轻是什么回事？才认识一年多一点，上过三次床，不过是舌吻一下，怎么就提结婚了呢？
　　话说，世上有什么比结婚更蠢的事？那就是“对立双方克服世俗偏见，进入婚姻殿堂”的无聊戏码。纯属是没被社会毒打过的小年轻，脑子充满了**，头一热，就给婚姻道路上加点难度，否则就不能凸显自己对爱情的追求。
　　啊，想想也是。像乔治这种一路顺风的天才，也没经受过啥毒打。
　　再说，我可是来欺骗感情的，怎么可能披着婚纱和仇人结婚？
　　姬玛平复了下心情，黑色的眸子认真地看向乔治说：“乔治，我不愿意。”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乔治眉头微动，“你在撒谎。”
　　和人型测谎机在一起可真累，也难怪大长腿精灵小姐姐，一脸日了狗的表情。
　　“我不想说。”姬玛一边琢磨着说辞，一边甩头，望向远方，头抬高45度，面露淡淡忧伤，为了拖延时间，“这个..那个..是我黑暗的过去，我记忆恢复了一些。”
　　“是和魂伤有关吗？”
　　从某种角度来说，还真的是。毕竟胸口的魂伤，也有你一份功劳。
　　“是的。”
　　“如果哪天你愿意，你可以随时告诉我。”
　　我还没蠢到找死。
　　“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启齿。”
　　“我会等到那时候的。”乔治脸色柔和了起来，“如果我早知道魔王基玛那么弱小，早日行动的话，或许就不一样了。”
　　姬玛感觉胸又疼起来，她深吸一口气，“安慰”道：“是呀，谁知道魔王不过是纸老虎而已。”
　　“姬玛，一路上你还好吗？现在世道很乱，一支野兽人军团昨天还摧毁了一座城堡，四处人心惶惶。”
　　姬玛感慨：“现在还是好人多，大家联合一起，在路上互相照应，我又能占卜，也算是有惊无险。”
　　“靠魅惑吗？”
　　“和人交往，第一印象很重要。”姬玛说，“对了，乔治我不远千里找你，是为了——”
　　“为了一起加入任务之中吗？”
　　“对的，没错。”姬玛说，“我对魔王基玛的超凡物质很感兴趣。”
　　“如果你想得到它。”乔治摇头，“它是属于圣堂的。”
　　“我没这奢求。”姬玛说，“只要给我研究一下它的超凡物质机会，我就很感激了。”
　　“我看圣堂传来的报告，说你有占卜能力，对吗？”
　　“对。”
　　“我的远征军正需要一位精通占卜的超凡者。”乔治说，“不过，你要加入圣堂任务，必须通过“诚实审问”，这是规定。”
　　姬玛冲乔治笑笑：“我明白。”
　　“事先声明，我不会放水。”
　　“啧，真是一位拔掉无情的坏蛋呢。”姬玛说，“话说，身为急需人才，加上我和你的交情，我的基本人身安全可以得到保护吧。”
　　“没错。”
　　“那帮我应付一下追兵吧，我先告辞了，再见。”说罢，姬玛抱着猫直接开溜。
　　乔治扭过头，见到远方有一群人骑着马冲过来，嘴里喊道：
　　“还我血汗钱！”
　　“魅魔在那！杀了她领赏！”
　　“为了马林城报仇！”
　　乔治问：“你都做了什么？”
　　“不过是顺便骗了追兵口袋里的钱而已。”姬玛一边跑，一边喊：“乔治，拜托你了。”


第414章  拔吊无情的乔治
　　二十分钟后。 
　　乔治的帐篷里。
　　姬玛抱着猫，老老实实地跪坐在乔治身前。
　　“我还不知道，你居然有一支近三百人军队，起名叫什么西游军，你骗了好多人冒着生命危险，和你一起踏上危险道路上。”乔治板着脸说，“你还宣传参加军队能洗涤灵魂，骗了不少钱，不仅要命还要钱呀。”
　　“骗钱说得我好坏。”姬玛说，“我不过是管战利品、出卖下武力保护商队，拿的可都是幸苦钱呀。”
　　“那你承认欺骗鼓动他们吗？”
　　“不然呢？许多人的善心需要一点甜言蜜语才能激发出来。”
　　“那你认错了？”
　　姬玛乖巧点头：“对，我错了。”
　　“我听说，你走之前还把军队的钱全拿走了。”
　　“不。”姬玛说，“我可和他们说好了，好聚好散，我只是拿属于我的一份钱。”
　　“但我听说你不仅拿走了军队大半的钱，还顺便把追兵的钱全骗走了。”
　　之前，姬玛遇到一支由雇佣兵、冒险者还有猎巫人组成的追兵队伍。姬玛主动和他们合作，一起追杀一位叫姬玛的魅魔，并且在战斗中，双方培养了深厚的战友情。
　　追兵一方很喜欢“西游军”公平公开的气氛，有的还上交钱到军队的公账里。
　　姬玛临走前，欺骗那群追兵们，说有万年一遇的大生意要做，自己需要投资，谁给的钱多，谁将来分红就多。
　　追兵们不疑有他，纷纷把自己的钱上交给姬玛，没钱的，还抵押自己武器借一笔钱。当晚，他们还做着发大财的梦，第二天见到西游军队解散，才如梦初醒。
　　后来他们不知道谁，有魔法物品检测到自己被超凡能力的谎言欺骗，结合帝国公开情报，一拍大腿，这西游军的女领袖，不正是魅魔吗？只有魅魔才能一下骗住一群老油子。
　　于是愤怒的追兵们，一起四处追踪姬玛的踪迹。
　　姬玛轻掩樱唇：“啊呀，失算了，还是太小看他们的跟踪技巧，居然能找到我的踪迹。”
　　“他们虽然同意放弃追杀你，但要求要你还他们的钱。”乔治伸出手，“这诉求很合理，我无法拒绝，所以还钱。”
　　一谈到钱，认罪态度积极，乖巧的姬玛，一下摇头：“不还，他们想要我命，我要他们钱，岂不是理所当然。”
　　“这能说得过去。”乔治说，“但“西游军团”的钱，你是要还的，他们本来呆在家乡好好的，却被你忽悠得背井离乡，为你卖命。”
　　“就算我骗，可他们不都相信自己的灵魂得到洗涤了吗？虽然是谎言，可对他们来说是真的呀。”
　　“骗就是骗。”
　　“骗又怎么了？马林城股票交易所知道吗？大户操作股价，用“看不见的手”，搞得不少人破产，从天台上跳水自杀，比抢劫还狠。”姬玛说，“这和拦路抢劫有什么区别？我的手段还更温情脉脉呢。”
　　“偷换概念。股票交易能更有效率地分配资金到重要的领域上，最后带动整体经济发展，社.会进步。”
　　“我忽悠人，还能让大脑充血，促进脑部血循环，有利于大脑健康，最后拉高整个社.会的防骗水平，功在千秋。”
　　乔治听得眉头直跳说：“你再不退掉赃款，我就采取强制措施。”
　　“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男人。”姬玛说，“就那么绝情吗？”
　　面对姬玛的胡搅蛮缠，乔治伸手摸向姬玛的腰，那里别着一次元空间袋。
　　莉安夕猫弓着身子，对乔治嘶吼道：“喵！喵！”
　　“好痒，好痒。”姬玛蜷着身子，骂道：“你这个渣男！坏蛋！上了我，胳膊还向外拐！我真是看错你了。”
　　乔治眉头直皱，叹口气，越来越感觉格里高利告诫真是太对了。
　　他说：“对不起，但我必须维护公平，再不把钱叫出来，我就采取更强硬的措施。”
　　“随便，反正我人都被你干过三次了，也没什么好害羞的了。”
　　乔治听得有点脸红，双手抓向姬玛的腿，莉安夕猫冲上去，紧紧咬住他手腕不放手，挂在他手腕上。乔治无视猫咪，双手抓着姬玛的小腿，站起来，把她倒挂在空中，用力一阵抖。
　　一堆乱七八糟的小东西，从她身上落下来。飞刀、戒指、钱币、匕首，从珍娜梳妆台顺来的口红、一瓶毒药....还有一个小袋子。
　　乔治放下昏呼呼的姬玛，拿起小袋子，打开一看，不是钱袋，而是一些指甲、毛发，每一撮毛发都有标签。
　　“这些是？”
　　“用来诅咒的。”
　　乔治伸手解下姬玛的异次元空间袋，翻找里面的东西。
　　“真乱。”乔治一边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鲜血羊角杯、一把弩、一包肉干、弩矢....”
　　姬玛跌坐在一旁，神色“哀伤”，抱着猫低泣：“小莉，女人命苦呀。有眼无珠，错付了男人，不仅身体被糟蹋，连私人财物也被拿走充公，还被嫌弃太乱，嘤嘤嘤...”
　　“喵。”莉安夕猫用粉色鼻子蹭着姬玛的脸颊，安慰她。
　　乔治摇摇头，看着满地乱七八糟的东西，忍不住一边翻找，一边帮她收拾。
　　他从异次元空间袋一抽，拿出一条黑丝袜问：“贴身衣服你也放进去？”
　　“原味黑丝哟。”姬玛抬起头说，“你想要的话，拿去吧，别客气。”
　　乔治把姬玛的黑丝塞成一团，放地上排好，掏出了一瓶银白色金属瓶，上面用红蜡印着一圈纸条。
　　“翠莉丝的超凡物质。”
　　“那头绿龙的？”乔治见到上面的圣堂标准缩写。
　　“对。”
　　乔治又伸手进口袋里，摸了一个空。
　　“你钱呢？”
　　“当然是提前藏好了呀。”姬玛收敛脸上的悲容，说：“至于放在哪？你打死我都不说。”
　　乔治一下站起来，姬玛立刻缩了缩脖子。
　　但乔治只是经过姬玛身旁，打开私人宝箱，从里面拿出几袋沉甸甸的金币走出去。
　　姬玛看着摇晃的帐篷门，骂了一句笨蛋。低头，看着摆得整整齐齐的东西，开始收拾。
　　“反正用的是他的钱，和我无关。”
　　外面传来商议声，收拾到一半的姬玛，按捺不住，走到帐篷门前，伸出头望向声源处。
　　只见乔治正给那群追兵分发金币。
　　“一码归一码，她骗你们的钱，我愿为她赔钱。”乔治说，“但是如果你们再追杀她，那么我将用剑保护她。”
　　“屠龙的乔治，您这是在包庇屠杀马林城无辜者的恶魔。”
　　“您是将所有罪过都推给她头上。”乔治说，“一位贵公子对我的未婚妻居心不良，把持法律，拒绝协商，即便姬玛事先警告，他也不在意马林城人的生死，步步紧逼，他才是元凶，对比下来，姬玛只是在自卫，算防卫过当。”
　　“黑白颠倒！我知道谁是恶魔，恶魔该死，我会继续追杀她。”
　　乔治抽出剑：“拔出你的剑，准备自卫。”
　　追兵们一下愣住了，谁也没想到，乔治直接来真的。
　　“我会去告诉其它人，圣堂圣武士被恶魔腐蚀了。”
　　“拔出你的剑，准备自卫！”乔治提醒时，扭头对围上来的手下说，“你们退下，这是我个人私事，而非私事。”
　　“我..我拒绝决斗。”
　　“除非你们答应不再追杀姬玛。”
　　“我答应。”
　　“我也是。”
　　乔治说：“你，你，还有你在撒谎。要不诚实，要不决斗，你们可以一起上，我不会贸然取你们性命。”
　　追兵们围上了乔治。
　　姬玛脸一红一把将头缩回帐篷，身后传来噼里啪啦的打斗声，还有尖叫声，没有一个声音是乔治的。
　　姬玛心脏跳动速度渐渐加快，一把抓着猫糊住脸说：“妈耶，好羞耻。居然要一个男人为我出头。”
　　她放下手，继续收拾地上的东西。
　　刚收拾完，沉重的脚步声靠近，乔治扯开帐篷门，弯腰进来，与刚才相比，他漏斗钢护手上多了些血迹，乔治将干瘪不少的钱袋子放进私人宝箱里。姬玛看了一眼，他宝箱里的钱币并不多，只够装满半箱，还有不少是银币。
　　乔治跪坐下来说：“他们已经接受了调解。”
　　姬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心里窃喜。
　　乔治还是很可靠的工具人嘛，一下就把外面的追兵解决了，用的还不是我的钱。
　　她高兴之余，拿起毛巾，擦拭他身上盔甲上的血迹：“好了，先别提那群傻蛋，开始入伍考试吧。”
　　“入伍考试？你真的要加入到任务中吗？”
　　“对。”
　　“报酬并不多。”
　　姬玛说：“在你身边就行，我相信你能公平地分配战利品。”反正我也不是冲着钱来。
　　“好，按照惯例，你必须以简短的言语，诚实地回答我的问题。”
　　“没问题。”姬玛自信满满，把莉安夕猫放在头顶上，就和事先排练的一样，莉安夕猫屁股对着乔治，趴在姬玛头顶上。
　　这样，就算乔治观察力再敏锐，也发觉不了猫在说话。
　　“第一个问题——”
　　“等一下。”姬玛双手拎起乔治沉重的桶盔，递给他，“戴上去吧。审问我的是圣堂圣武士，而不是乔治·大锤。”更重要的是，桶盔能限制你的听力。
　　乔治很赞同，戴上了桶盔，桶盔嗡嗡作响：
　　“第一个问题，姬玛你参加任务主要目的是什么？次要目的是什么？”
　　莉安夕猫小声喵喵道：“主人，你写在纸上的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姬玛心里很紧张：“主要是为了锻炼自己，获得更好的资源。次要目的是想看仇人基玛的超凡物质几眼，满足我的好奇心。”
　　“实话。”
　　姬玛心里的一颗石头落了地，不由开心起来，这办法行得通！
　　我真是个天才。


第415章  渣男
　　“第二个问题，你对这次任务期待能拿到什么利益？”
　　恰好，这和姬玛猜测得一模一样，她早就把答案写到纸上。
　　莉安夕猫开口喵喵叫，说：“伟大的主人，你这个问题的纸条上，写的是什么？”
　　姬玛回答：“金钱、魔法物品、作战经验、人脉....”
　　乔治没多意外，很符合姬玛的阵营侦测结果，邪恶无非就是为私利而践踏他人罢了。
　　姬玛微微一笑：“...还有在某人旁边更安心，多培养下感情也是不错的选择。”
　　乔治问：“我吗？”
　　姬玛坏笑：“你猜呀。”
　　“继续，第三个问题，你是否会以任何形式协助敌人？是或者否？”
　　未等莉安夕猫开口，姬玛就否定道：“否。”
　　三个例行问题问完后，乔治开口问：
　　“你是否知道，一头能漂浮在大气层上的巨大怪物，能朝地面空降下鱿鱼状的怪物，怪物里搭载着数不尽的虫群，淹没了人类的钢铁城市....”
　　原本自信满满的姬玛，脸一下僵硬起来。
　　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呀，这拔掉无情的死渣男，果然怀疑上了我。我可没想到乔治会这样问，而且也没告诉这件事给小莉，她本人不知道，我想要的答案是什么？
　　姬玛连忙打断道：“你说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呀？”
　　“停，所有问题都必须等我说完，你才可以回答。”乔治说，“是或者否。”
　　莉安夕猫此时说道：
　　“尊敬伟大的主人，您想说“是”，还是想说“否”呢？”
　　“否。”
　　乔治说：“真话。”
　　差点忘了，还有这万用的问题，差点被乔治给问翻了。
　　姬玛心情放松下来。
　　接下来，乔治围绕着黑魔鬼的事又问了几句，姬玛一一回答，都完美通过。
　　她心情愉快，有一种骑在天才头上拉屎的快.感，尾巴伸出斗篷，尾巴尖开心地立起一晃一摇。
　　“在局势必败的情况下，你愿意赌命，留下来争取微乎其微的胜利吗？”
　　姬玛看着乔治的眼睛，微笑道：“愿意。”
　　“如果之后会一穷二白，一辈子都不会有金币呢？”
　　“愿意。”
　　“所有超凡能力消失呢？”
　　姬玛看着乔治的眼睛，微笑道：“只要在你身边，我当然愿意。”
　　哈哈哈，智商被我压制的傻蛋，被我感动得感激涕零，然后乖乖地给老娘卖命吧。
　　“嗯...”乔治说，“虽然我很感动，但总觉得不像是你。”
　　姬玛眼睛一红，眼角一湿，抬起手擦拭眼角说：“都到这份上了你还..真伤心。”
　　“对不起，我——”
　　“拔**无情的渣男。”
　　“一开始我就有一个疑惑。”乔治说，“我们舌吻的时候，你嘴巴里有一股很浓的魔药味，味道很奇怪，就像是羊毛的毛骚味，和野兽人的味道有些像。”
　　当然有点像，主材之一就是野兽人的胆汁。
　　姬玛这时才发觉，前面的问题是一个陷阱，她问：“乔治，至于吗？怎么对我有那么深的恶意呢？”
　　“或许是因为太了解你了吧。”
　　“我会害你吗？”
　　“我担心一件事。”
　　“我偷走你的心，把你弄堕落了？”姬玛冷哼，“穿上裤子后说话就是硬气。”
　　“魔王基玛...”
　　姬玛的尾巴都吓软了，趴在地上，但她依旧控制住表情，适时露出厌恶。就像第一次与乔治见面的那一日，摆脱了奴隶契约的后宫们，看向濒死的自己时脸上的表情。
　　“..它还有复活的可能，像它那种强大又受过魔王王冠碎片赐福过后的魔族，不会轻易地死掉。”
　　姬玛冷冷说：“没关系，到时候你再拿圣剑捅死它就好了。”
　　“你对魔王的超凡物质太有兴趣，我害怕，你是它的一颗棋子，用于复活它的棋子。它可能在你的灵魂深处，下了恶毒的诅咒，悄悄的操纵你的灵魂。我害怕，上一刻还和我相拥的你，下一刻就投入到复活的魔王怀里。”
　　“你是不是奇怪的小黄书看多了？”姬玛说，“怎么说，你都是在无缘无故怀疑我，我不高兴。”
　　可是女人闹情绪对乔治没用，桶盔上观察口后的蔚蓝眼睛，依旧镇定理智，没半点波动。
　　姬玛更慌了。
　　乔治开口道：“我打算晚上再测一次。”
　　“那我呢？”
　　“和我在一起。”
　　“感情我要成罪犯，被你盯着？”姬玛站起来，拿起头顶上的莉安夕猫，抱在怀里，头也不回说：“再见了，乔治。”
　　她又气又怕。
　　气的是乔治这家伙油盐不进，明明射得那么开心，却还那么铁面无私。怕，是害怕。这家伙脑袋瓜太聪明了，露出一点破绽，都能被他抓住，万一被发现了，怕不是乔治会气得，当场把自己的头给拧下来。
　　想到这，姬玛的脚步更快了，生怕被乔治给逮住。
　　走出帐篷，不远处一眼见到银发精灵，她的美丽令她过于醒目。
　　姬玛的脚步慢了下来，对面如冰霜的伊芙·霜叶打招呼：“你好，中午好。”
　　伊芙·霜叶对她点点头。姬玛仗着自己是女人，肆意地用目光打量她的瓜子脸，胸部，还在她线条优美的长腿上流连忘返。
　　伊芙·霜叶微昂起下巴，腰部也挺得更直，姿态更为高傲...但不如说是像一只被挑衅的公鸡。
　　却不知，在她眼中前来挑衅的魅魔情敌。
　　已经在脑海里，围绕着她的大长腿，进行了两次完整的意淫过程。
　　姬玛在幻想出高傲精灵，伸出舌头，翻白眼，满脸通红的反差样子后，心中的郁闷之情被搞黄色冲淡了不少。
　　果然，有大美女在场，再坏的心情也会变好。
　　她微微一笑，不理会面覆冰霜的精灵，转身继续走。
　　“姬玛。”身后传来乔治的声音，“我不会再问你，是我多虑了。”
　　哼，我又不是狗，你叫我回，我就回？
　　姬玛像一只骄傲的小公鸡，昂着头，大步向前走。
　　可是，她不由得想起自个的一半超凡物质，想到霜叶的大长腿。可恶，好想骑在精灵御姐的身上，看她羞怒的表情。
　　不行，不行，这就像砍价，谁先妥协谁就输，乔治已经输了，我现在得趁胜追击，等他追过来。
　　但想着，想着姬玛的脚步就不由得慢下来，她忍不住回过头，见乔治正向自己走来，脸上露出开心的微笑，一阵小跑，跑向乔治，边跑边说：
　　“既然你认错了，那我就大慈大悲的原谅你好了。”
　　说罢，她忍不住丢下猫，搂了楼乔治。
　　“不过我还有几个问题。”
　　姬玛感觉良好，弯腰抱起猫，放在自己头上说：“没关系，随便问。”
　　一切都很顺利，姬玛就是感觉空气有点冷，像吹空调似的。
　　奇怪，什么时候异界也有空调这种好东西了。
　　姬玛顺着冷气的方向看去，正好见到一脸黑的伊芙·霜叶，转过身，银发在后腰摇晃，跨着大步子离去，背影看起来挺高傲的。
　　“《精灵女王落难记》作者是你吗？”
　　姬玛面带微笑，等着莉安夕猫说话。
　　“喵喵喵喵。”
　　糟了，药效过了。
　　姬玛心一慌，转念一想。未必需要听得懂小莉的问题。
　　她壮起胆子说：“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写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书？”
　　乔治摘下头盔，转头看向短短时间，就走得远远的伊芙·霜叶说：“我找到了《精灵女王落难记》的作者。”
　　——————
　　说一下最近更新情况，是不可能加更的，我八月末考试，最近一直在紧张复习中，晚上睡觉，总是梦到小时候做题的生活。

第416章  破案了
　　姬玛二话不说，头顶着莉安夕猫，扭头就跑，边跑还边发动“模仿”能力，增强翅膀飞行能力，她翅膀一张，右腿用力一撑跳起来，翅膀一拍，飞向空中。
　　一只手紧紧抓住她的脚腕，好像被铁链栓在了山峰上一般。
　　姬玛用力拍着翅膀，黑发被掀起的风浪刮散，却未能再飞高一厘米。她回头一看，脚下的乔治，蔚蓝的眼睛没有感情看着自己。
　　一股怨意涌了上来，她收拢起翅膀，脸上卸掉所有伪装，抱着手，面无表情。
　　伊芙·霜叶来得非常快，她望了乔治一眼，问：“什么回事？”
　　“你要找的作者，在我手上。”
　　“哪个作者？”伊芙·霜叶陷入回忆中。完全忘了，自己出来是为了寻找诋毁精灵女王陛下名声书籍的作者。
　　乔治：.....
　　“喂，圣武士。你比精灵女王她女儿还上心。”
　　伊芙·霜叶如条件反射般，用一种冰冷又单调的语气说：“我和女王陛下没任何血缘关系。”
　　听起来，似乎复读了许多次。
　　“所以，你可以把我的脚放开吗？”姬玛金鸡独立，她右腿抬起，在乔治手上，“虽然我是只放荡的魅魔，而且今天穿的是紧身裤，但也并不代表着，你能不顾礼貌，让我呈现这种不合适的姿势，难道我会蠢到当着你面逃跑不成？”
　　乔治松开手。
　　这时候，伊芙·霜叶终于想起，自己从高精灵岛出来的目的，她看向姬玛问：“你写的？”
　　姬玛左右看了看，好奇的圣堂士兵们都看向这方向，巡逻的士兵都有意往这边走。八卦是人类天性，要不是因为乔治的权威，他们早就上来围观了。
　　“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
　　伊芙·霜叶眉头微皱问：“是你？”
　　姬玛看着她，微微一笑：“所以，你很急着完成任务回家吗？那倒也行。”
　　伊芙·霜叶想到，公开揭露姬玛是《精灵女王落难记》作者的话，那精灵侍女怕不是兴奋地立即收拾包裹，把自己拉回岛去，离乔治远远的。
　　想到这，伊芙·霜叶抿着嘴，一言不发。
　　呵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乔治那渣男有意思。马的，现在的美女真是越来越没长眼睛。
　　姬玛反客为主说：“我们到帐篷里好好谈谈。”
　　说罢，昂首挺胸走向帐篷。
　　乔治也默认了不能公开揭露姬玛身份的决定，一起迈开脚步。
　　姬玛原本领先，起“带头”作用，但脚步步幅越来越短，落后到乔治身后，毫不犹豫，直接扭头就跑。
　　跑了三四步，双脚刚离地，伊芙·霜叶才碰了碰乔治，说：“又跑了。”
　　乔治返身，一跳两米高，抱着姬玛的腰，落地后问：“不是说蠢才跑吗？”
　　姬玛理直气壮地反问：“万一跑得了呢？”
　　乔治又好气又好笑，一只手抓住姬玛漆黑的犄角走向帐篷，发现还挺合手的，就是小了些。
　　姬玛只能低着头走路，撒谎道：“疼疼疼，我感觉我犄角要被扭下脑袋，轻点轻点，角连着大脑，一扯我会变白痴的。”
　　乔治大步走向帐篷：“满口谎话。”
　　“喵！！！”
　　莉安夕猫护住心切，冲上来，一口咬住乔治的手指，可乔治戴着钢铁护手，一点感觉都没有。莉安夕猫死不松口，挂在乔治手上。
　　就这样，乔治一手扯着一路闹来闹去的姬玛，一手挂着橘猫，走到帐篷前。
　　一男二女脱鞋，进入帐篷里，帐篷门关上后，姬玛的法咒隔绝了里面的声音。
　　乔治终于松开姬玛的角，气呼呼的魅魔摘下挂在乔治手上的莉安夕猫后，抱在怀里，跪坐在毯子上。
　　随着哗啦啦的甲片碰撞声，乔治也跪坐下，语气严厉问：
　　“《精灵女王落难记》是你写的？”
　　“对，本人笔名白毛者。”
　　“书传得那么广——”
　　“没错，是我用超凡能力推波助澜。”
　　“有段时间，你没完成我给你的作业，是——”
　　“对，我那时赶着码字。”
　　“你闯大祸了，高等精灵一方派人来查找真相——”
　　姬玛第三次打断道：“对对，老大了。没猜错的话，精灵宫廷几乎人手一本，精灵女王气得要把我头砍下。”
　　完全是一副老油子嘴脸。
　　跪坐在乔治身旁伊芙·霜叶问：“为什么？”
　　“很简单，她羞辱了我，那时你也在场。”姬玛说，“所以，我还手了。”
　　“就这？”
　　“我并不指望高等精灵会意识到，自己的傲慢有多欠揍。”
　　乔治说：“姬玛，认罪态度好一些。”
　　“把我交给精灵砍了，又或者当场砍头，随你咯。”姬玛说，“精灵女王都派了那么漂亮的大长腿美女过来，你肯定要很积极，对吧？”
　　“姬玛，你误解我了，我不是这——。”
　　姬玛第四次打断道：“只能说实话就为所欲为咯。”
　　乔治看上去有些高兴：“你很生气，你是嫉妒吗？”
　　“想多了。”姬玛说，“我就只是生气，你抓我让我遇到危险而已。”
　　伊芙·霜叶说：“这很严重。”
　　乔治说：“我希望你们能网开一面。”
　　“上报上去的话，他们不会同意的。”伊芙·霜叶说：“圣堂会是什么态度？”
　　“姬玛能找到魔王超凡物质的位置。”乔治说，“姬玛，黑魔鬼是你吗？”
　　“不是。”
　　“撒谎。”
　　“好是我。”姬玛摊手，感觉一阵头大，“是我装神弄鬼，本来想把你们吓唬走的。”
　　“你是从哪见到虫群和钢铁城市。”
　　“秘密。”
　　伊芙·霜叶低声念道：“吾名死亡之翼，天命之灭世者，万物的终结者。无可阻挡，无可违逆，吾即大灾变！”
　　声音清冷，却铿锵有力，阴阳顿挫，和当日的语气有五分相似。
　　令姬玛不禁回想起之前中二病复发，装逼上脑，头脑发热，自己用男声亲自配音，耳根羞得发红。
　　这高傲的精灵，一定是个大大的腹黑。
　　“你们不用担心，那都是虚构出来，骗人的。”姬玛说，“没有虫族，也没什么死亡之翼。”
　　乔治说：
　　“我很好奇，人不可能想象出，自己没见过的东西，这些虽是虚构，但其内在自有一套自恰而复杂逻辑。它这个虚构作品必定是建立在一个现实社会上，而这个社会与这个世界都格格不入，完全不同。”
　　乔治顿了顿问：“那社会是什么样的？你又是怎么知道？你不是一个单纯的不到两周岁的魅魔。”


第417章  破罐子破摔
　　姬玛试图挣扎一下：“传承记忆，可不仅让我脑里有很许多床上功夫的知识。”
　　但乔治并未中套：“那你假扮黑魔鬼时，给我们所呈现的画面，是否来自传承记忆里？”
　　“这个说来话长...”姬玛的金眸咕噜噜地转。
　　怎么办？怎么办？好像真的没啥办法，如果是小说的话，一般角色在吐露天大秘密前，总是会发生什么要紧的事，打断问话。
　　所以，野兽人什么时候打过来？没野兽人的话，来一场陨石也好。
　　可外面很安静，姬玛的额头不知不觉挂满了汗珠。
　　“你怎么不说话了？”乔治说，“是或者否。”
　　“否。”
　　帐篷里安静得可以听见针落声，姬玛镇定地看着前面一男一女。
　　乔治一时觉得姬玛变得陌生了许多，她的来历一下神秘起来。
　　“我一直以来的疑问得到了解答。”乔治慢慢说道，“在战斗中你游刃有余，能灵活使用各种超凡能力，心理素质良好，在困境中能想到各种破局的方法。仅用战斗天赋来解释，很牵强，那么你的过去到底是什么？”
　　姬玛的声音很冰冷：“乔治，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乔治微楞。
　　“你真把你当成我主人了？”她讥讽一笑，“说到底，这也是我的个人隐私，我凭啥要告诉你？”
　　“我很好奇，也怀疑你的过去会很....”
　　伊芙·霜叶插嘴道：“邪恶，灭队那种。”
　　乔治说：“我很难相信你。”
　　“那就不信呗，你信不信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求着入你的队。”姬玛一下站起来，“我现在是自由身，有本事你就砍了我的头呀，大勇者。”
　　“你不是说希望能在我身边吗？”
　　“啊？我说了吗？如果说了，那还真是对不起，我们魅魔的热情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姬玛走向帐篷门，“再见，两位。”
　　乔治猛然发现。姬玛其实也没有必须的理由，得留在自己身旁。纵使她过去疑云重重，但自己又有什么理由，逮捕她呢？
　　姬玛可以随时离开，永远地离开，残忍地把两人所经历的种种，全当成没发生过，像丢垃圾一样，丢到身后，而乔治却根本放不下，以致于胸膛有种惶恐的感觉。
　　“你抓我尾巴干嘛？”姬玛回过头来，柳眉一竖问：“乔治阁下，你难道想要死缠烂打吗？”
　　乔治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抓住姬玛的尾巴，他松开手，问：“何必这样？”
　　“我也想问，何必这样？”姬玛说，“推理很好玩吗？”
　　说罢，姬玛手伸向帐篷门。乔治张张嘴，却想不到任何可以挽留她的理由，他心急如焚，可他有没办法撒谎。
　　伊芙·霜叶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手抽出腰后长剑，唰的一声，银白的剑身拦在姬玛胸前，挡住她出去的路。
　　精灵说：“侮辱女王陛下的事，还没算清呢。”
　　“呃...这个，我想女王陛下她大人有大量。”
　　银剑向上，冰冷的剑身贴着她脖子：“坐回去。”
　　姬玛只得坐回去，心里嘟囔着：这大长腿精灵，不按套路出牌，按理说她应该我嫉妒我和乔治的关系，放我这“情敌”离开才对。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乔治说：“我只希望，有一天你会告诉我，你的过去。”
　　“嗯。”那得要等到世界末日吧。
　　“霜叶。”乔治扭过头对精灵说，“既然黑魔鬼就是姬玛的话，说明她有能力可以追踪到魔王超凡物质的下落。我希望你们能从轻发落她。”
　　伊芙·霜叶冷冷说：“你已经想好一个不得不带上她的理由吗？”
　　“这符合规定，不过也要看你是否同意。”
　　“算了。”伊芙·霜叶说，“这几个月，看着你们人类像一群无头苍蝇一样，在荒野逛来逛去，果然是低....我就大发慈悲让一步。”
　　“谢谢你了。”
　　姬玛冷不丁插一句：“其实你是想多留在外面一段时间，对吧？”
　　伊芙·霜叶扭过头，目光如刀，立即插向姬玛。
　　乔治问：“你能占卜到魔王的超凡物质下落吗？”
　　“能。”姬玛斩钉截铁，等到乔治蔚蓝的眼中浮现出期望后，又立马加一句：“但是嘛...”
　　乔治提醒：“现在你算是戴罪立功。”
　　“斗法大战知道吧。”姬玛说，“我占卜过，对方察觉到，就下黑魔法诅咒我，当然我也不是浪得虚名的，事先做好了万全准备。”
　　“后来你没事吧？”
　　“当然没事，我是谁？”姬玛说，“也就是斗法完，马上送到珍娜那治疗而已。所以，我要升到铂金才有和对方隔空相斗的资格，至少不会占卜弄伤自己。”
　　乔治说：“你这要求过分了，你才到黄金没多久，等你到铂金后，任务早失败了。”
　　“我可是天纵奇材。”姬玛自吹自擂，“只要想办法能把绿龙的超凡物质分离好，做成魔药，喝下去我就能升级了。”
　　“姬玛，不能开玩笑。”
　　“唉，我懂你。”姬玛伸手拍拍乔治的肩膀，笑道：“本来你是钻石，那么久了还没恢复到当时实力，眼看自己就要被本天才超越了，一时不能接受。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总有比天才更天才的天才。放宽心，调整好心态，说不定你一辈子都卡在铂金呢。”
　　乔治眼角跳了跳，说：“我只是担心你一味求快，冒险晋级。”
　　“我真的已经准备好了。”姬玛说，“只不过，需要一些帮助，帮助我分离绿龙的超凡物质。”
　　“具体什么帮助？”
　　“我还没想好。”姬玛说，“别这样看着我，我学识也有限，只能大概明白，需要一些比较狂暴的超凡物质做引子，反正在你们的能力范围里，没那么难，很轻松的。”
　　伊芙·霜叶问：“是实话吗？”
　　“实话。”
　　伊芙·霜叶说：“我总觉得事情没魅魔说得那么简单，事情会很棘手。”
　　“越棘手，需要的时间越多。”姬玛说：“那你岂不是更高兴？”
　　伊芙·霜叶又瞪了一下姬玛。
　　哼，死傲娇和我斗？
　　姬玛丝毫不在意冰山美人的目光攻击，她反而很受用，有一种调戏美人的快乐。
　　“好，我同意。”乔治说，“我们协助你晋级铂金，而你协助我们，找到魔王的超凡物质。”
　　“可以。”姬玛立即答应下来。
　　现在，能找到的强力帮手就只有眼前的渣男了。唉，如果他脑子有珍娜那么笨就更好了。不过还好，事情大方向还是和我计划的一样。
　　姬玛来之前，就已经做好大翻车的准备。
　　大翻车不要紧，乔治讲理讲法律，不会随随便便夺人性命。最多自己屁股遭殃。最重要的是，乔治很需要自己的占卜，自己对他的队伍而言，有着重大价值。
　　还是蛮顺利的嘛，至少屁股没遭殃。
　　姬玛换了一个姿势，盘着腿坐着。
　　“但你需要签一点合约。”
　　“没问题——等等，怎么那么多？你管这叫点？”
　　“你嫌疑也太大了。”
　　“看在我们至少曾经一起做过三次的——”
　　听到这句，伊芙·霜叶的脸冷了下来。
　　“不行。”
　　“渣男！”姬玛埋头，在一张又一张纸上，签上自己的大名，画押。
　　最后一张合约签完，姬玛甩了甩有点酸的手腕说：“好了，乔治。我们又在一次战斗了。”
　　“我很高兴。”
　　“我也高兴。”
　　伊芙·霜叶一声不吭，径直站起来，欲要离去。
　　姬玛抬起头玩味地看向乔治说：“话说回来，你想听听，那个人类社会的事情吗？就是被虫群淹没的钢铁城市，所脱胎的现实社会。它真实存在过。”
　　乔治说：“很想听。”
　　伊芙·霜叶默默坐下，头望向另一边，但长长的耳朵竖得笔直。
　　“那个社会存在于一个只有人类的世界，没有乱七八糟的超凡能力与魔法，人类却能发明出不亚于魔法的科技造物。”姬玛说，“钢铁所制造的铁飞鸟，载着人类从一块大陆，飞到另一块大陆，所用时间不过半天。钢铁都市里挤满了上千万的人口，却没几个人挨饿，绝大部分人都有饭吃，有衣穿，在人类最繁荣的城市面前，即便高等精灵的首都，看起来也不过是一座县城罢了。”
　　伊芙·霜叶冷哼一声。
　　“食物从哪里来？”
　　“他们研究农作物，制作出能让农作物高产的物质，他们拦截河流，给农田灌水。他们...”
　　姬玛一直吹，乔治听得入了神，身子忍不住前倾，不时问几个问题，姬玛一一解答，尾巴得意地一翘又一翘，颇有一种城里人向原始部落炫耀的优越感。
　　“所以，运载物资的铁车动力来源是什么？”乔治问，“法律又是怎么制定的？如何约束到那么多人口？”
　　乔治蔚蓝的眼睛闪亮着，充满好奇。
　　姬玛卖起关子，手撑着下巴说：“我不想说了，你慢慢猜吧。”
　　“你明天可以说吗？”
　　“不，我一辈子都不打算说。”
　　“啊？”
　　“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叫我一声妈。”姬玛说，“要大声，要响亮，要叫出一个余音绕柱——诶诶诶，你干嘛，不想叫妈，叫爸爸也不是不行。”
　　乔治像拎小鸡一样，拎着姬玛的后颈，说：“还有一笔账我差点忘了和你算。你装黑魔鬼的事，差点愚弄到我。”
　　“你这是找借口。”
　　乔治把姬玛放下，掀开披风，露出屁股。
　　姬玛立刻赔笑道：“呃..这个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伊芙·霜叶见两人很快就和好，未免有些吃醋，她站起来，走出帐篷门，一声响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啪！”
　　如果是我的话...
　　伊芙·霜叶耳根忽然一红，连忙加快脚步，走得远远的。


第418章  下次还敢
　　“啪啪！”
　　屁股火辣辣的在疼，疼得姬玛哇哇叫。
　　“呼。”乔治吐了一口气，神清气爽。
　　“诶哟，我可怜的屁股。”姬玛干脆不动弹，腰腹压在乔治大腿上，“总感觉你是在驱魔卫道，把正义之怒发泄在我可怜的小屁股上。”
　　“你太让我恼火了，我忍不住。”乔治拍了拍姬玛的头，说：“起来。”
　　“啊？想把正义之怒冲进我身子里？”姬玛用手撑起来，从他大腿上滚下来，一只手支着脸庞，湿润发红的金眸暧昧地看着乔治，她两条长腿交叠在一起，裤子很紧，勾勒出少女腿部美好的轮廓。
　　乔治脸红了。
　　姬玛嗅到空气中浓郁的桃花香味，一下笑出来说：“算了，这地方不合适。”
　　虽然能开启梦境宫殿出入口，但怎么能再便宜乔治这小子？
　　她站起来，揉了揉挺翘的小屁股，准备离去。
　　“等等，还没完呢。”
　　姬玛转过头来说：“怎么了？**中烧了是吗？”
　　“别总是把话题扯到那种方面。”
　　“身为魅魔，总是忍不住谈论色色的方面难道不是很正常吗？”姬玛跪坐下来说，“还有什么事？”
　　“下不为例。”
　　“你都当着精灵大美女的面打我屁股了。”姬玛说，“我人格尊严受到了莫大侮辱，这还不够吗？”
　　乔治的眉头微微一跳说：
　　“我不希望你为了自己的利益，再随便伤害到其他人，例如懂懂先生，他本来是无辜的商人，但被你绑上贼船后，牵扯到这件事里面...他被带到军队里面，饱受军旅之苦，已经快半年了。”
　　“哦。”
　　“现在真相大白，但因为我和你的交易，我不得将真相告知于他，他甚至还得不到你的道歉，你至少得赔偿他点钱。”
　　“没钱。”姬玛无所谓道，“再说了，反正当时他也赚了不少。”
　　“你根本没觉得你错了。”
　　姬玛沉默。
　　并非愧疚，仅仅是因为想到，说实话可能会让自己的屁股再次遭殃。
　　乔治叹口气说：“我知道你是因为我武力比你强，所以你才不说话，我替你赔偿好了，但你必须答应我，下不为例。”
　　“你想做就去做好了，关我屁事。”姬玛歪着头，金色眼眸饶有兴趣地看着乔治俊美的脸说：“还有，下不为例指的是不是，骗你的画，拿来做小黄书封面呢？”
　　“包括欺骗、胁迫他人，印制淫.秽书籍，败坏别人名誉，导致他人被牵扯进内。”
　　“那意思是，只要我不胁迫就没问题了吗？”姬玛说，“来，咱们合作，你画插画，我写文。保证能让白毛者这笔名，名扬四海。”
　　“别岔开话题。”
　　姬玛伸直了脖子说：“下次还敢。”
　　乔治抬起刚才打姬玛屁股的右手，还穿上漏斗钢铁手套。
　　姬玛缩了缩脖子说：“对不起，我错了，我忽然发觉到自己大错特错，下次绝对不敢了。”
　　乔治眉头抖了抖，这表示姬玛在撒谎。但他依旧放下手说：
　　“虽然不是真心话...我们讲好，你必须不能再行邪恶之事。”
　　“邪恶的标准谁定？”
　　“我。”
　　“那活得还有意义吗？”
　　乔治说：“帮助他人，就是帮助自己，是一件快乐的事。”
　　“嗯嗯。”
　　“圣徒——算了，我就不对你道德说教了。”乔治说，“我怀疑，你根本无法从帮助他人身上感觉到快乐。”
　　“哦。”
　　“你坦诚说吧，我不会打你屁股的。”
　　“既然我能用超凡能力让别人帮我，我又何必帮助他人？”姬玛说，“难道我出生入死，时刻与失控做斗争，就是为了去给别人免费打白工？那这超凡者不就白当了吗？”
　　“如果你的能力，能让世界变得更好，何乐而不为？有许多东西高于个人利益。”
　　“比如一袋土豆？”姬玛露出讥笑，“一袋土豆，本来价值低贱，但就因为加上众人的好评，就能换来一位黄金等级牧师的医疗救助。如果哪天圣约翰不干了，抱着孩子到大城市去，众人肯定指责他，说他丢下病人不管，以道德为鞭子狠狠抽他背上...说来说去，圣约翰不过是众人的奴隶罢了。”
　　听到姬玛如此评价自己昔日的老师，乔治先是抬起手指着姬玛，又放下手，面露难过的表情，挥挥手示意她出去。
　　姬玛小心说：“乔治，我是不是说得太过火了？”
　　乔治一直昂着的头，因为沮丧而微微低垂下来，自责道：“也怪不了你，一位道德楷模堕落，十位道德楷模才能堪堪弥补损失。”
　　姬玛一下露出笑容：“只要不打我屁股就好。”
　　她一下站起来，走到帐篷门，停顿了下，头转回去，见到一直誉为天才，心性骄傲的乔治，头微微低垂着，笼罩在帐篷里的一片阴影中。
　　怎么看，都像是要黑化的样子。
　　姬玛心有那么一点点抽疼感，她轻声说：“对不起。”
　　说罢便走出了帐篷门。
　　帐篷外。
　　几位路过的士兵紧张地看向姬玛头上黑亮的犄角和尾巴，手摸向腰间剑柄。
　　“大家好，我是军队新来的魅魔，是一位很厉害的超凡者，刚通过乔治的面试。”姬玛的尾巴指了指身后乔治的帐篷，对他们展颜一笑“以后大家就算是战友了。”
　　她的笑容有一股迷人的魔力。
　　士兵们不由得对她心生好感。再说了，反正圣堂圣武士验证过了，那么她就是一个善良的好魅魔。于是士兵们心里放下对魅魔的戒备与警惕，把圣堂多年来的宣传与教育，全抛到脑后。
　　他们把手从剑柄上松开，也对姬玛露出友好的笑容。
　　“对了，你们知道军里有没有一个来自勒安港的商人？口头禅是“我懂，我懂”，我有事要找他。”
　　“保密？大家都是战友，说不定下次你受伤了，还得喝我的魔法药水才能活着回家见父母，拜托了。”
　　“谢谢了，帅哥。”
　　十分钟后。
　　“恭喜你，懂懂先生。”姬玛握住懂懂先生的手，说：“您快要自由了。”
　　懂懂先生憔悴的脸上，露出几分惊讶，“什...什么？”
　　姬玛松开手，做出抡了抡巴掌说：“那个什么魔鬼，被乔治啪啪啪几巴掌，打上了天。”
　　“啊？”
　　姬玛把一袋哗啦啦响的金币，塞到他手中，说：“这里是两百金币，是限制你人生自由的赔偿，以及路费。”
　　“那..那么多？”
　　所以，快给老娘感动得哭出来吧。
　　姬玛强迫自己露出微笑，并一再催眠这不是自己的钱。
　　“你差不多可以走了，先生。”
　　懂懂先生打开钱袋，伸手捞了捞，再打自己脸一巴掌，仿佛从噩梦中醒来，抬起头看着天空。
　　“是，是真的。”
　　“是不是很高兴呀？很有意外之喜？”要哭快点哭。
　　“我懂了。”懂懂先生眼角流下一滴悲切的眼泪，“是要让我当诱饵吧。”
　　姬玛：？？？？
　　“我算看透了，小人物的命运呀，就是那么无奈。”懂懂先生说，“请务必把我的遗言送到我家人手里......您怎么走了？”


第419章   新兵入伍
　　姬玛懒得和懂懂先生解释，漫步在临时的军营里。圣堂这支小部队的临时营地，帐篷井然有序，外面立着木墙与壕沟。
　　一路上遇到的人类士兵们，戒备地看着姬玛，盯着她头上的犄角。
　　姬玛也懒得对他们丢魅惑，无视士兵们的目光，她站在原地，揉着猫头。
　　期间，一位随军牧师带着几位士兵上来询问她的身份，发生了小小的口角后，随军牧师不悦地离开，显然对指挥官乔治的选择很不满意。
　　“真的？！我可以走了吗？”
　　不远处，传来懂懂先生的声音。
　　姬玛打了一个瞌睡，披甲的乔治走了过来。
　　“你居然给懂懂先生赔偿了。”乔治说，“我很高兴。”
　　“别高兴得太早。”姬玛打了一个哈欠，“我那是可怜而已，话说，我睡哪呀？”
　　“等一下，我召集士兵宣布你加入远征军。”
　　“不用那么正式吧。”姬玛说，“我是魅魔耶，传出去的话，别人还以为魅魔来应聘军妓的工作。”
　　“规章流程，士兵们必须知道自己的战友有谁。”
　　凡人好好当炮灰不好么？
　　这时，一位大热天穿着深黑色板甲衣的军士跑过来，满头都是汗，问：
　　“指挥官，有什么命令？”
　　“召集所有战士，我有重要事情帮助，一位强大的超凡者要加入我们军队。”
　　“遵命，长官。”
　　军士敬礼后，小跑离开，他没戴头盔，后脑全都是汗。
　　“话说，乔治。”姬玛看向全副武装的乔治，他身上盔甲有一股血腥味，“你怎么总是喜欢穿盔甲，里面还塞着武装衣，不闷热吗？”
　　“不，我有散热的手段。”
　　姬玛看乔治的头，果然没多少汗水，她奇怪问：“你是怎么散热的？”
　　“靠光。”乔治说着，转过身，后背对着姬玛。
　　姬玛一下就感觉到，像是被热灯照到，一下就感觉热了起来。
　　“我明白了，居然能把热量转换成光辐射，太神奇了。”姬玛说，“难怪...”
　　“难怪什么？”
　　姬玛把鼻子靠近，吸了吸，露出满脸恶心，头向后一缩，伸手扇了扇鼻子说：
　　“难怪一身臭味，肯定是散热时，把盔甲缝里的血给加热臭了。你真应该叫你的侍从好好洗洗。”
　　“有味道吗？好，我等下有空就洗。”
　　这时候，营地里响起集结的号角声。
　　“你没有侍从吗？”
　　“有一个，是位小孩，新手。还在学习中，手艺不行。”
　　“哦？”姬玛饶有兴趣，尾巴扬起来，问：“是小女孩吗？”
　　“不是，一位男孩。”
　　“伪娘？”
　　“不，就是个正常的男孩。”
　　姬玛的尾巴一下垂下，说：“真没意思。你应向圣堂要一个经验丰富的侍从，不要因为撞大运，捡了我这个天才做侍从，就觉得侍从工作很简单。”
　　“不用了，我能照顾好自己。”
　　“长官！”军士这时候跑过来，敬了一个礼说：“报告，所有人都集结完毕。”
　　“好，姬玛和我来。”
　　姬玛跟在乔治身后，不一会来到了营地中央的空地。
　　在短短时间，这一支小小的远征军已经全部列队完毕。他们大多穿着长摆锁子甲，头戴中头盔，样式各不同，有的头盔下带着一片锁子甲，用于防护脖子与肩膀。
　　不过，他们身上的罩袍倒是非常统一，都是白色罩袍，上面统一绘着圣堂的标志，表明这是隶属于圣堂的武装力量。
　　姬玛粗略地数了数，也就一百人出头。无论是装备，还是人员，看起来都不如她第一天到圣堂时，所遇到的圣堂卫兵们。
　　乔治不急着干正事，而是首先绕着所有人转一圈，转过头问军士：“怎么还少了一位？”
　　黑板甲衣军士连忙亲自数一数，说：“报告长官，人数对得上，所有人都到齐了。”
　　“我的侍从呢？”
　　“那个嘎...羊角小孩？”
　　“不能因为别人不想说自己的名字，就随便给别人起“嘎巴”这种侮辱性质的外号。”
　　“长官，我管不了战士们爱说什么。”
　　姬玛问：“那士兵们背地里叫乔治什么外号？”
　　“这个...”黑板甲衣军士露出为难的表情。
　　姬玛这时候对他展颜一笑，说：“乔治人很好，不会怪你的。”
　　“叫“大锤”。”
　　“就这？”姬玛说，“我以为叫什么杀戮罐头。”
　　军士疑惑问道：“罐头是什么？”
　　乔治解释：“一种稀少的，通过加热与密封保存食物的容器，一般为玻璃制品。”
　　姬玛再一次意识到，异世界落后的生产力。
　　“无论如何，我的侍从都是我们的一员，他必须算上。”乔治说，“一定要找到他，否则大家都必须站着等他过来。”
　　“谁知道他又在哪里捉迷藏。”黑板甲衣军士抱怨，“他总是离人群远远的。”
　　“固然这和他本人性格有关，但更重要的是，大家没想好接纳他。”乔治说，“反而殴打、欺凌他，要不是我问倒地，他还不会说呢。”
　　“但他真的不好找。”
　　姬玛弹了一块金币，看了看正反，问：“你们说的，羊角小孩是不是半个野兽人？角是褐色的，喜欢穿一套褐色的亚麻衣服，大概人到我下巴。”
　　军士惊讶问道：“您是怎么知道的？”
　　乔治说：“她有占卜能力。”
　　“太好了，士兵们这下就不用担心迷路了。”
　　“可我没用占卜。”姬玛指了指不远处的褐色帐篷,“他在那。”
　　两人循着她指示看去，只见在褐色帐篷角下，羊角小孩几乎和帐篷融为一体，帐篷的阴影落在他身上，很好地将他模糊在背景色之中，一时让人难以发现。
　　刚才人来人往，硬是没人发现他。姬玛莫名觉得他像是一条小毒蛇，盘踞在藏在石板路边的小草里，冷眼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军士说：“藏得真好，真有野兽人的天赋。”
　　乔治看了他一眼说：“不能歧视。”
　　“遵命长官。”
　　乔治对羊角小孩抬起手，说：“快集合。”
　　羊角小孩从阴影中跑出来，小跑跑向乔治。他身子很瘦，长摆的亚麻衣服松垮垮地搭在他身上。
　　姬玛摸了摸怀里多了些肉，摸起来不再磕手的莉安夕猫说：“居然有人比你更痩。”
　　羊角小孩一言不发，显得很阴郁。
　　姬玛觉得他很适合在鬼片里，出演吓人的小鬼。
　　羊角小孩集合后。
　　乔治才带着姬玛，来到队伍面前，大声宣布姬玛的加入，负责侦查、占卜一职。
　　尽管姬玛毫不掩饰自己的犄角与尾巴，但魅魔的容颜与其散发的超自然魅力，还是让她赢得大多数士兵的友善。
　　随军牧师除外。
　　————
　　①板甲衣：结构类似布面甲，既外面一层是棉衣，棉衣后钉着一片片甲片，防御力自然比锁子甲好。


第420章 
　　下午，乔治的大帐篷里，正开展一场临时军事会议。
　　在场有四人，乔治、随军牧师、姬玛还有伊芙霜叶，在明亮的光球照耀下，一张崭新的地图铺在木桌上。
　　“霜叶大人，霜叶大人。”精灵侍女掀开帐篷门，头伸进帐篷里，吸吸鼻子，像是要发现奸情的狗一般，“你参加会议，也不叫我一下。”
　　伊芙·霜叶手一挥，做了一个滚开的手势。
　　精灵侍女没闻到什么可疑的味道，头一缩，离开了。
　　跪坐在木桌旁的姬玛，抱着睡得香甜的橘猫，正专心致志地研究着地图。
　　她桌对面的随军牧师，是一位面色不善的中年人，正低着头，低声向神灵祈祷。
　　“画得不错，乔治看不出你还会画地图呀。”姬玛手握着猫爪，一指一座位于森林里的山，“枯树山，对就是这位置，应该可以找到我需要的材料或者是知识。”
　　随军牧师抬起头说：“这里很适合被伏击。”
　　“那就是你们要考虑的事。”姬玛说，“合约上说好了，如果你们不乐意，那我就只能离队，自己找人去做了。”
　　乔治说：“我们需要姬玛的占卜，不能再在郊野打转了。”
　　随军牧师说：“在郊野打转，比在森林里不明不白地被魔族伏击，死去好。”
　　“她说的都是实话。”
　　“她曾骗过阵营侦测系统。”随军牧师说，“我不相信她，也不相信你，乔治兄弟，你一意孤行，直接让一只魅魔加入圣堂的军队。”
　　“这是我身为指挥官的权力。”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随军牧师说，“只希望到时候，厄运降临到这小小军队的时候，能逃出来的人多一些。”
　　姬玛问：“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随军牧师说：
　　“不告诉你魅魔，谁知道你会不会把我名字写在木偶上，用钉子钉穿木偶，将我活活诅咒死。或者说，你应该早已经搜集到我的名字，我的头发指甲，我这一点可怜的警惕性，只会让你在心里发出一阵嘲笑声。”
　　“乔治，他很悲观吗？”
　　乔治说：“从一开始，他就一直在念叨我军必败。”
　　随军牧师说：“精灵盟友啊，你也是有反对权的。”
　　“我赞同乔治。”
　　随军牧师叹气：“这世界在一点点崩坏，自诩上等种族的骄傲精灵，也开始不厌恶和魅魔同行。”
　　姬玛不在意悲观主义的随军牧师，看向乔治：“那就这样说定了？”
　　“对，明天出发。”乔治说，“等下还会和军士一起讨论作战计划，你也有参与权，鉴于你能入梦，最好用你的入梦能力，来探明路上是否有伏军。”
　　“这我当然知道。”
　　“我还没问，你到底要的是什么？”
　　“占卜告诉我，枯木山有我想要的知识或者材料。”姬玛说，“至于知识是什么？谁知道，或许它刻在石头上，又或者写在兽皮上。”
　　不一会，随军牧师摇着头离开，军士进来。
　　“军士，我要带着部队向枯木山前进。”乔治说：“食物和水都足够吗？”
　　“够半个月了。”军士看了看地图，“要到枯木山的话，大概要五天时间，不过这一带很危险。”
　　军士手指在枯木山后面的一大片点了点，“最新消息，这个村，还有这个村，都已经被野兽人摧毁，枯木山离野兽人大军活跃的地区很靠近。”
　　乔治拿起铅笔，在几处人类村庄上划了几道叉。
　　姬玛忍不住问：“卡松公国的军队呢？”
　　“骑士们败了一场。”乔治说，“但听说公爵已经开始号召一场“侠义战争”，其余公国的侠义骑士们正往这边赶，已经好多年没那么强大的兽群了。”
　　“好多年，是多少年。”
　　“十九年。”
　　“才十九年？”
　　“对。”乔治说，“上一次大乱，除了大城市以外，大部分城镇都被烧毁，直到国王率领军队过来，才打败围城的野兽人们。”
　　“巴托骑士国的人民，真是坚强。”
　　军士说：“我建议，我们要做好穿越战区的准备，军队可以现在甜瓜村修整。”
　　他说着，一指位于河边的甜瓜村：“那里的甜瓜酒也挺好喝的，士兵们在战前可以准备一下，放松放松神经。”
　　“大概多少天路程？”
　　“就两天。”
　　“会不会太靠近战区，被野兽人袭击？”
　　“甜瓜村人很多，有木墙有陷阱，是一个不需要多担心的稳固据点。”军士说，“况且这里战区还很远，乐观估计的话，即便到枯木山我们都不会碰到野兽人，这还是考虑到野兽人军队一直在扩张的情况。指挥官，您看如何？”
　　“很好。”
　　姬玛也乐观起来：“这样任务还是挺简单的，我夜晚可以去侦查前方，寻觅兽群位置。”
　　伊芙·霜叶忽然冷不丁地插一句：“你有自己的帐篷吗？”
　　“你也看到了，今天我骑马时，马上面可没驮着帐篷。”姬玛眼珠子一转，看一眼乔治的帐篷，“话说，你这里还真够大的，再住一只猫和一只魅魔，应该不嫌挤吧。”
　　“我多出一个帐篷。”
　　“主要是，身为一只魅魔，难道你们不应该分一个人看看吗？”姬玛说，“瞧瞧，我是多为你们着想。毋庸置疑，一位在魔王卧室一剑杀死过魔王，正直又勇敢的前勇者，是最好的人选。”
　　乔治眉头微皱，正思考姬玛为何要撒谎时。
　　伊芙·霜叶冷冷道：“我也能看住你，我不弱。”
　　姬玛心花怒放。
　　啧啧，女人的嫉妒心呀....直接把自己送上门来。
　　姬玛压制住内心的欢喜，琢磨了一下，脸上故意露出虚假的微笑，用挑衅的眼神，大肆地盯着伊芙·霜叶的胸口和大腿，说：
　　“好呀，大姐姐。可我生活习惯不太好，乔治和我已经同居惯了，你可能受不了我的——”
　　伊芙·霜叶微昂着光洁的下巴，与姬玛对视：“我不娇气。”
　　姬玛眼角露出微笑：“好，那就这样说定了。”
　　乔治说：“我有些奇怪，为什么你们会因这点小事而争论半天。”
　　伊芙·霜叶立即说道：“与你无关。”
　　姬玛笑眯眯地说：“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呀。”
　　乔治总觉得姬玛笑得像一只狐狸，莫不是又在策划什么阴谋诡计。


第421章  晚上谈话
　　傍晚。
　　在光明正大睡在伊芙·霜叶的帐篷里后，姬玛一度认为，这是难得的明智之选。
　　伊芙·霜叶的帐篷条件很好，白色帐篷身，上面纹着一头蓝色海龙，干干净净，不像其它人类的帐篷，多多少少都沾些黄色的泥巴，脏兮兮的。
　　当然，比起本身漂亮的帐篷。账内的美景，更是令姬玛心醉。
　　她正大光明地侧躺在毯子上，手抱着肚子被塞得饱饱的橘猫，一对金眸眼不眨，看着伊芙·霜叶褪下她的丝袜，露出光洁的长腿，看着她收拢起湿漉漉的银发。
　　欣赏她有力纤长的双腿，圆润的肩膀，以及不时射出冰冷目光的绿眼睛。
　　姬玛就喜欢这种，把所有人都瞒在鼓里的感觉，有一种偷.情的愉**。哪怕伊芙·霜叶再长几个脑子，也绝对想不到，眼前的魅魔少女，是馋她身子，而非她的情敌。
　　伊芙·霜叶关掉了炼金灯，在微光下，她剔透的绿眼睛如同猫眼般，散发着微光。
　　能夜视的姬玛，依旧肆无忌惮地打量她的身材，目光正顺着她双腿的曲线向上，一个劲地往双腿间钻呢。
　　空气冷了几分，怀里毛绒绒的橘猫，下意识地向姬玛的怀里蹭了蹭。
　　姬玛不抬眼就明白，伊芙·霜叶例行希望用冰冷的目光来逼退自己，不过这一招对于老流氓来说，没半点作用。
　　那个蠢女人还以为自己在挑衅她呢。
　　清冷的女声冷不丁地响起：“你很得意吗？”
　　姬玛没回答，就让伊芙·霜叶自己脑补出一场争风吃醋的大戏好了。
　　“你确实应该得意，魅魔。”一向少话的伊芙·霜叶话多了起来说：“以前他内心纯洁，信仰坚定，一心只想斩除天下邪恶。但现在，他已经堕落劣化成了一位普通人。圣堂已经放弃了培养他的想法，只塞给他一支百人队，将他丢到外面在荒野徘徊数个月。任务很重要，但他只负责边角料，完成任务的主力并不是他。”
　　我都不知道我有那么厉害。
　　“很有意思。”姬玛说，“继续。”
　　“今天我很失望，乔治已经不是以前的勇者了。”伊芙·霜叶说：“如果是以前的他，在知道你牵连马林城的无辜百姓后，绝对会对你举起巨剑。但现在他不仅自我催眠，说你是防卫过当，还对你和和气气，生怕强硬了些，会把你赶走...”
　　“他已经忘记救你的初心，他本是为了良善的信条，但现在却沾上了爱.欲等乱七八糟的污渍，患得患失..”
　　姬玛打了一个哈欠说：“你说是就是吧，你嫌他不够坚定，我还嫌他铁面无私，没有半点人情。等着瞧吧，看他更喜欢选谁。”
　　“在几个月前到现在，我已经通过行动与言语，来表明我对他的态度。”伊芙·霜叶的口吻很成熟，“我试探过他，已经确定，他差不多和他的坐骑一样，是一位喜欢到处布种的种马。”
　　“你很遗憾？”
　　“我只希望他能到我故乡去陶冶情操，在那不会有一只利用他同情心，腐化他的魅魔。”伊芙·霜叶说，“那么难得一见的人类英雄，最后堕落腐化成普通人，还真是让人可惜，我仅仅出于这种惋惜，而一再希望他能到我的故乡。”
　　“看来你的英雄观很有问题。”姬玛说，“在你看来，真正的英雄应该自阉，当太监去。为什么一位与邪恶斗争到底的勇者，就必须是位洁身自好，一辈子只操一位女性，不能享受性.爱的太监呢？”
　　伊芙·霜叶没说话，想听听姬玛有什么言论。
　　“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你们社会的道德总喜欢管别人的JB？圣骑士，难道就应该是太监吗？”姬玛说，“乔治的JB，已经被道德铁链捆得够紧了，我不过是给他松了一圈铁链，让他不那么压抑，就有一大堆人跳出来嚷嚷着，乔治变了，他的JB居然充血了，真是太坏了...他已经压抑得够久了，那么大了，居然还不知道自wei，真是可怜，这勇者做起来有什么意思呢？”
　　“诡辩。”伊芙·霜叶说，“分明是你污染腐化了乔治，让他成为今天这样。关心他的人，都能看出他现在很不对劲。”
　　“哪不对劲了？”
　　“他已经有了未婚妻。”伊芙·霜叶说，“但他却没为了避嫌，疏远我，当然我也没那意思。”
　　“真好玩。”姬玛笑了笑，“这么看来，那么多号称关心勇者乔治的人，有的在乎他的名声、他的前途或者是他的心智，但唯一只关心他本人的，只有本魅魔呀。他已经压抑了很久，只敢在纸上画出美女，并给她们添上尾巴，就这点小小的爱好，都得把画藏得好好的，定期烧一批，像是在做某种大逆不道的坏事一般。”
　　姬玛顿了顿说：
　　“身为一个男人，想要左拥右抱很正常。珍娜她本人都不在乎，你在意个什么？哦，我明白了，你想一夫一妻嫁给他对吧。”
　　伊芙·霜叶立即说道：“胡说，还有你的言论让我恶心。”
　　说罢，她便翻过身去，闭上眼睛。
　　伊芙·霜叶只觉夜无比漫长。
　　姬玛的一番话，在她心中回响，越想越恶心。
　　不愧是恶魔，居然能把道德败坏，腐化他人，说得那么义正言辞，没半点羞愧心。
　　她身为一位女人，难道就不知道脸红吗？
　　是出于真爱吗？
　　伊芙·霜叶心里又回响起姬玛的那一句话：‘唯一只关心他本人的，只有本魅魔...’
　　歪理！
　　她这般想着，却忍不住想，这或许能算得上另一种爱吧。
　　要是姬玛能听到她的心里话，一定会竖一个中指，说：
　　“爱个屁，老娘不过是借题发挥，说些我心里的想法而已。”
　　事实也是这样，姬玛刚才不过是发泄心中的郁闷之情。
　　咱开后宫咋了？为啥一堆魔族同胞看不起自个呢？
　　姬玛在心里，再一次抱怨后，甜甜地进入到梦乡之中。
　　在梦境里，她张开双翅飞在军营之上。
　　伊芙·霜叶的梦格外迷人，像一朵散发着微光的云朵。
　　姬玛很想入梦一探究竟，好把这位“洁身自好”的高傲精灵，拐上床。在如潮水般的攻势下，败给自己的原始欲望，再也无法维持自己的高傲。
　　但她忍住了。
　　“现在最紧要的工作，还是得出十二分力证明自己的价值。”姬玛自言自语，“第一印象很重要，就想到新公司得拼命干活一样。”
　　姬玛用力一拍翅膀，飞向空中，她飞得很高，借助地上的标志性山峰，确定了方位后，朝军队将要前进的方向巡逻。
　　身下，由灰白两色勾勒而出的荒野，正飞速后退。
　　她的目光如鹰的眼睛一般，射向茂密的树林里，不放过半点疑似梦的东西。
　　飞飞停停了约四十分钟后，姬玛落在一棵茂密的老树上，一对疲劳发酸的翅膀垂下，她大口喘着气，只感觉自己的肺像是一个破风箱。
　　飞行所消耗的气力比奔跑还要大一些。姬玛估计了一下距离，她能飞的路程，乐观估计的话，大约等于军队全速前进一天半的路程。
　　这么一算，好像真的比优秀的哨骑好不到哪里去，而且哨骑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白天也能侦查。
　　不过，自己侦查也有优点，那就是飞得高，看得远，一路上的森林，尽收眼底，并且即便敌人隐藏，躲在洞里，姬玛也能透过树木、泥土与石头，见到敌人所做的梦。
　　基本能杜绝军队被突然袭击的可能了。
　　“好了，今天的侦查就到这了。”姬玛伸了一个懒腰，“森林里没多少野兽人，该回去了。”
　　她抬起手，抓住寄生在乔治梦的梦境种子。
　　一股巨力拖拽着姬玛，几个眨眼的功夫，姬玛便飞到了乔治梦的旁边。
　　姬玛本想回到自己的帐篷，却又想到了伊芙·霜叶的话，不由得停下脚步。
　　当然，并非是因为自己正逐步让乔治，堕落成所谓的普通人而感到愧疚。而是想到伊芙·霜叶所说的，乔治前途问题。
　　她不说，姬玛还还以为乔治依旧是圣堂红人。圣堂容忍乔治的一点点违规行为，甚至理解他。毕竟，魅魔实在是太可爱了。
　　“会不会是大长腿精灵胡思乱想？”姬玛摇摇头，“我可以不相信她，但我必须相信高等精灵精湛的宫廷阴谋，她长在精灵宫廷，耳渲目染，一定有很不错的政治敏感性。”
　　如果乔治不再获得圣堂的青睐，圣堂不把他当勇者培养。那么，代表着投资到他身上的资源变少，不给他委托重任。最后间接影响到自己的利益。
　　姬玛想得很远，她本打算利用乔治，来寻觅魔王王冠碎片。一位有圣堂全力支持的乔治，和被圣堂放生的乔治，利用价值不在一个档次上。
　　姬玛思考完后，决定想要搞清楚乔治的现况，她走向乔治的梦，伸手一触，整个人没入乔治的梦中。
　　一睁眼，姬玛发现自己位于傍晚，火烧云下的树林中。
　　“妈妈，妈妈。”小乔治穿着发黄发旧的亚麻衣，奔跑在林间的土路上，追逐着一位女人的背影。
　　但无论如何，他都追不上。
　　姬玛来劲了，弯下腰对小乔治伸出双手，说：“妈妈在这，乖儿子，快过来。”


第422章  被放养的乔治
　　“妈妈？”
　　小乔治转过头，一双无神的眼睛睁大着看向姬玛。
　　“对对对，我就是你妈妈。”
　　姬玛恬不知耻地占老仇人的便宜，尾巴开始紧张地发直。
　　“妈妈。”
　　小乔治奔向姬玛。
　　“好乖的儿子。”姬玛笑靥如花，迎上去。
　　眼看小乔治正要奔到她怀里，母慈子孝时。
　　“咚！”
　　姬玛天灵盖骨一震，连忙捂着发疼的头蹲下，“疼！”
　　已经变回成人，高姬玛大半个头的乔治，把手放下，颇为无奈地看着姬玛，说：“姬玛，你总是那么调皮。”
　　果然，强大超凡者的梦境不是那么好操纵的。
　　“既然知道我只是调皮，干嘛对我使用暴力手段？渣男。”姬玛揉揉头皮，“真用力....话说，谁能想到堂堂勇者乔治得的梦，居然是这种？”
　　“谁没有父母呢？”乔治说：“你可以帮个忙吗？”
　　“看心情。”
　　“我做了这个梦很多次了。”乔治说，“先假设不是你搞的鬼，白天我要问下你。”
　　“怎么又赖我？你这是不加任何掩饰的歧视，我要抗议。”
　　“..我一直无法追逐到名为母亲的背影。”乔治说，“你可以让我看到我母亲的正面吗？”
　　“你见过你妈吗？”姬玛说，“如果你本人没见过，我是不可能凭空给你造一个妈来。”
　　“没，但可能见过。”
　　“可能是什么意思？”
　　“可能，大概..在小时候我睡熟的时候，我那不方便出现的母亲，会在夜里，悄悄来到我的卧室，伸手抚摸我熟睡的脸。”
　　“你这个症状持续多久了？”
　　“是苏西大妈告诉我的。”乔治说，“我知道听起来像是骗小孩，但..也许呢？”
　　“真是好感人呢。”姬玛忍着笑，“刚好今天我心情比较不好...”
　　乔治眼皮垂下来：“真可惜。”
　　“但是如果你拿出什么东西交换一下，我也许就很开心呢。”姬玛伸出右手，做食指与拇指摩擦的动作，“比如这个...”
　　“你是想要金币吗？”乔治说，“我能给你的不多，我只剩七百多金币，你想要多少。”
　　“你好歹也是铂金，怎么那么穷。”姬玛说，“算了，看你可怜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的帮你一次好了。”
　　“谢谢。”
　　傍晚血红色阳光落在姬玛侧脸上，她脸上带着坏笑，抬起双手，念出稀奇古怪的咒语：“菠萝菠萝蜜！梦境重现！”
　　原本消失在树林深处的女人背影，又出现在土路的尽头。那是一位身材苗条的女人，穿着平平无奇的褐色衣服，头戴着兜帽，把自己的头包得死死的，从后面见不到发色。
　　乔治按捺不住，抬腿朝那女人背影走去。
　　女人的背影却开始消褪，并朝远处飞速离去。
　　“乔治停下。”姬玛语气严肃，“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看来，我必须使用大招了。”
　　乔治停下，带着希望看着姬玛。
　　姬玛戏精附体，蹲着马步，深吸一口气，鼓起胸膛，双掌缓缓推出，又猛得向后一收，喝道：“停下！”
　　女人忽然停下脚步。
　　姬玛双手使劲，像是在拔河，喊：“回头！”
　　女人头渐渐向后转，却忽然卡住。
　　姬玛额角绽起青筋，拽着无形的绳子，奋力向后拉。
　　乔治说：“我能帮上忙吗？”
　　姬玛吃力地说：“不..能。”
　　“姬玛，我想表达我的歉意。”乔治说，“我之前还以为对你来说，是很简单的活，我欠你一个人情。”
　　“知道就好....嚯！”
　　女人身子一侧，转过了头，乔治眼睛赶紧盯过去。
　　终于，梦里神秘的脸揭晓了，女人的脸赫然和姬玛的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有着一双黑亮的眼瞳。
　　姬玛惊得眼睛瞪直，说：
　　“怎么和我长得差不多？...我明白了！难道她也是我的母亲，是一只魅魔？！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乔治原来你是半魅魔，难怪旁边总是有美少女，苏西大妈没说错，你母亲的确在你熟睡时来见你，还有..”
　　说到这，姬玛一脸悲痛地抬起手，手指颤抖着指着乔治：“我们是兄妹关系，你居然对你亲妹妹下手。”
　　乔治忍不住，抬手就给姬玛的头敲两下。
　　“咚！咚！”
　　“嗷！”姬玛捂着脑袋，喊：“渣男，居然对你亲妹妹下——”
　　“咚！”
　　第三敲打断姬玛的话。
　　“我错了。”姬玛眼睛泛红，抬起泪汪汪的眼睛，“可恶，你居然看出来了。”
　　乔治又好气又好笑说：“这时候你就别调皮了。”
　　“到底哪个环节出错了。”姬玛低声嘟囔着，站直了，也不演了，对前面的女人勾勾手指，“再来一次。”
　　被姬玛安上她自己脸的女人，扭过头，又转回来。她脸如被雾气笼罩，五官模糊，根本看不清，连发色都看不清。
　　“这是什么回事？”
　　“因为你记忆中，根本没你母亲的脸。”姬玛说，“就是这效果咯。”
　　“真的吗？”
　　“真的。”姬玛说，“不信的话，白天可以来找我测谎。假的话，我人随便你玩一晚上。”
　　“好。”
　　“果然，你堕落了，变得好色了。”
　　“你不说的话，我还不会问。”乔治说，“既然你强调了，很可能说明是谎话。”
　　“原来是这样。”姬玛说，“果然，你没救了，正值血气方刚年纪，一个月没做了，居然还没对美少女有半点想法。那玩意没用了，割了吧，还能延年益寿。”
　　乔治抬起手。
　　姬玛二话不说，直接扭曲梦境，一股气流托着她急速向后，张开翅膀，翅膀用力一拍，速度骤然上升，跟蹿天猴似的，一下就蹿到了三四米高。
　　“再见。”她得意说道，在空中转过身，却没发现乔治的身影。
　　“人呢？”
　　小腿忽然一沉，她被一股巨力拖拽下来。是乔治，他抱住了姬玛，望着她眼睛，一对蔚蓝的眼睛毫不掩饰，热情似火。
　　姬玛稍微挣扎一下，乔治把她抱得很紧，她便咽下一口口水说：“今天还是不要了，到时候我不好收拾被褥，我会弄湿它们的。”
　　姬玛金眸亮晶晶，小虎牙紧张地咬着樱唇，害怕又无辜地盯着乔治。
　　乔治没说话，低头吻向姬玛，姬玛连忙偏过头，露出白皙的脖子，头上的犄角却被稳稳抓住，头被扭正，樱唇被嘴唇印了上来，紧紧压住。
　　一条强有力的舌头伸了进来，热喷喷的鼻息打在脸上，姬玛的脸颤抖着，后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两条交融的舌头搅在一起，咂嘴声响起，姬玛踮起了脚尖，脚尖绷紧。光溜溜的尾巴一圈又一圈地缠上他的小腿。
　　不知过了多久，双唇分开。
　　姬玛脸色粉红，眼睛湿润，脸庞沾着几根黑色发丝。
　　乔治松开她漆黑的犄角，姬玛胸膛心脏开始快速跳动，好在乔治松开了她。
　　姬玛腿有些软，她背靠着树身，尾巴松开乔治的小腿说：
　　“呼，我差点以为我又要挨艹了。”
　　说罢，她手抚着胸膛，感受着心脏有力的跳动，在努力分辨，有多少心跳是因生理作用而起，又有多少不是。
　　乔治伸出手说：“我很喜欢你，姬玛，你很可爱。”
　　姬玛尴尬地撇过脸，推开乔治的手说：“行了，你已经证明你是一个发育正常的男人，虽然那玩意有些弯就是...让我们谈谈正事吧。”
　　说着，她又离开乔治几步，免得自己被桃花香味所诱惑，她摸摸自己脸蛋，才发觉自己热得够厉害，她强调说：“很正经，很严肃的正事。”
　　乔治正色问：“什么正事？”
　　“听说，因为我你前途一片黯淡，是不是真的？”
　　“我没觉得。”乔治说，“谁说的。”
　　“伊芙·霜叶。”姬玛说，“我换一个说法，现在圣堂现在是不是开始冷落你了？”
　　“都是按规定办事，我不认为。”
　　“最近一段时间，圣堂有为你实力恢复工作，提供任何支持吗？”
　　“只是断供一些时间，而且我情况挺复杂，更看我的个人——”
　　“乔治。”姬玛说，“你就回答有或者没有，你解释那么多，其实内心也感觉到了吧。”
　　乔治沉默了下来说：“对。”
　　“圣堂是不是有告诫过你，用严厉口吻让你不要和魅魔走得太近。”
　　“对。”
　　“这个夺回魔王超凡物质的任务，你是不是主力？”
　　“不是。”
　　“谁负责？”
　　“格里高利主教。”
　　“出这个任务，圣堂给了你什么超凡物品吗？”
　　“战旗，还有烈阳胸甲。”
　　“我知道烈阳胸甲是你的私人物品，所以也就一个战旗？”
　　“还有一百位战士。”
　　“凡人战士而已，我都能对付得了。”姬玛说，“有伤亡后，圣堂补充兵力吗？”
　　“离圣堂太远，我只能培养一些志愿兵。”
　　“期间圣堂还给你什么其余任务吗？”
　　“没有。”
　　“上几个月，你和你的军队就是在荒野打打野兽人，追击一下黑暗精灵？总而言之就是在逛街对吧？”
　　“没，我们还把重要情报上报给了圣堂。”
　　“但主力是格里高利的部队。”姬玛摇头道，“伊芙·霜叶没说错，圣堂已经放弃了你。”
　　“时间会证明一切。”
　　“你太固执了，不仅保我，居然还直接说想娶我。”姬玛摇头，“先不说我答不答应，圣堂会怎么想？你就算想娶个带尾巴的妻子，至少也埋在心底，别说出来，这下好了，大概圣剑要永远和你说再见了。”
　　“自己所信，必要说出口。”乔治说，“堂堂正正。”
　　“这时候就别说什么圣堂教条了...我差点忘了，你还是曙光之神信徒，真信的那种。”姬玛叹口气，“难怪当时你那么痛快的答应我，因为你根本不用担心，我能碰到魔王的超凡物质，因为主力是格里高利的部队。”


第423章  姬玛太坏了
　　“当时，有这个想法。”乔治说，“不过我不会阻挠你。”
　　“我好想抱怨几句呀。”姬玛说，“感觉自己像是嫁错人的小女人一样。”
　　“我值得你托付终生。”
　　“...”姬玛好笑地盯着眼前一本正经的乔治，“你也不委婉一下，听起来好嚣张，不过你是圣堂直男嘛，能理解.....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没有谁能值得我托付终生，我只将终生托付给我自己。”
　　乔治没有继续许诺讨好，也没有解释，他只是点头，表明自己听到了。似乎对自己很有自信。
　　“我想问你，对于圣堂冷落你，你怎么看待？”姬玛问，“觉得圣堂做得很有道理，躺平接受。还是想做出一番功绩？”
　　“我理解圣堂的处理。”
　　“那么圣剑可能永远回不到你手上。”姬玛问：“你不担心吗？”
　　“不担心。”
　　“你能接受别人挥着圣剑，被授予勇者的称号，在时代舞台上尽情起舞，而你不过只是半只脚碰过舞台的“短命”勇者，没人会记得你，未来只有专研历史的专家，才在古旧史书的只言片语中，见到你的名字。”
　　“不会。”乔治淡淡说道：“无论到哪个地方，金子都会发光。过段时间圣堂会发现，圣剑最合适的主人是我。”
　　“年轻人总是高估自己的能力，低估平台带给自己的帮助。”姬玛说，“你确定，自己不会泯然于众人？”
　　“确定。”乔治说，“我最迟今年，能重回钻石。”
　　“说的真轻松。”
　　姬玛记得，铂金升钻石卡了自己三十年，那是她都衰老了，品尝到衰老的恐惧，整日惶恐不安。没办法，仪式要求太复杂，而且这是生命形态质变的过程。
　　“不轻松，但也不是难办到的事。”
　　“好了，那你会全力完成任务，将魔王超凡物质从黑暗精灵们手中抢回来吗？”
　　乔治说：“我不会妨碍我的战友，将自己的私利，置于大局之上。”
　　“什么意思？”
　　“如果有一个选择，自己去抢回魔王超凡物质，但成功率低。或者掩护友军，让更合适的友军去抢回。”乔治说，“我会选择后者，哪怕这会让我的功绩不那么显赫。最重要的是拿回魔王超凡物质，而不是我个人功绩。”
　　“我有个问题，你是不是把我刚才说的话，当成对你的鼓动？”姬玛说，“鼓动你将私利置于公利上。”
　　乔治直接回答：“对。”
　　“干，我还以为你会矜持一下，你这样是讨不到老——讨不到更多老婆的。”
　　“不过，最合适抢回魔王超凡物质的，多半会是我。”
　　“啊？”姬玛高兴起来，“你有把握吗？”
　　“在不内斗的前提下，很有把握。”
　　“为什么？我不是质疑你本人，我只是不心安，干活都没动力。”
　　“没为什么。”乔治说，“经验如此，在突袭魔王基玛前，许多人都说不可能，格里高利也劝我小心，担心我想得太乐观，虽然事实证明我想错了，事情太过顺利。”
　　姬玛忍住给他脸上来一脚的冲动，说：“我先走了，再见。”
　　说罢，她张开翅膀，用力一拍，扭头就走。她翅膀拍起的劲风，刮过乔治的头发。
　　乔治看着姬玛的背影，奇怪说道：“她怎么看上去又不高兴了，真奇怪。”
　　姬玛没回到自己身体里，而是溜到了梦境宫殿上。
　　她躺在躺椅状的魔王王座上，翘着二郎腿，手一抬。
　　一位穿着开胸女仆装的女仆，便递上一杯冰镇可乐。
　　姬玛拿来可乐，嘴吮住吸管，用力吸了一口，用冰冷的可乐来抚平心中的哀伤。
　　马的，又被辱了，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她打了一个嗝，将只剩冰块的玻璃杯还给目光呆滞、宛若人偶的女仆，再懒懒伸了一个懒腰。
　　“再怎么说，跟着乔治还是很有希望拿回我的一半超凡物质。”姬玛自言自语，“那个自以为是天才...还是能值得投注的。”
　　旁边女仆的侧影勾起姬玛的欲望。
　　她舔舔嘴唇，对人偶般的女仆招招手，一头金发的女仆弯下腰，露出胸前大片雪白，乖巧得像只金丝猫。
　　姬玛伸手，揉了揉，女仆碧眸呆滞地看着她，她心念一动，女仆露出羞红又抗拒的脸色。
　　姬玛却松开手。
　　“没意思，每个动作与反应都得我自己弄，这和自.慰有什么区别？”姬玛抱怨，“好想念胸大无脑圣女的胸呀，最近她又忙，得找个好借口，把她骗上梦境宫殿。就说我想见她？想她了？”
　　“不行。”姬玛双手枕着后脑，“最多只是一起洗澡，抱抱而已。”
　　“有了，拿乔治做理由。”姬玛手一拍，“告诉她梦境宫殿可以远程约会，然后骗她说乔治想在上面做羞羞的事，我就可以以此为理由，对她进行床上功夫的贴身指导。”
　　“好点子！既然是一对一亲身教导，那么身为老师我肯定要扮演男方。”姬玛想到珍娜专心学习的模样，忍不住笑出来，“只要我一直摇头和珍娜说，她动作不合格，那我岂不是可以一直白嫖？”
　　姬玛一下从躺椅上跳起来，“就这么定了！”
　　她打开个人系统，一下给自己添加了一个任务文本，名字叫《把圣女珍娜搞上床》，一下写了好几行大致想法。
　　姬玛看一眼主要任务，将《把圣女珍娜搞上床》排到主要任务下面：“应该归类为次要任务，目前主要任务还是《晋级铂金！》”
　　至于伊芙·霜叶。她对这位高傲的精灵也有想法，贪多嚼不烂，她对伊芙·霜叶了解还太少。
　　不过她不怎么担心。
　　只要墙角挖得勤，迟早能挖到。更别说她手里还有一个大杀招，伊芙·霜叶身上不得拉弓的诅咒，是她临死前所下。解铃还需系铃人，要解开诅咒，姬玛自然很有优势。
　　当然，把诅咒改成其它怪东西，姬玛也有把握能做到。
　　在梦境宫殿里，洗了一个澡之后，再跑到菜园看了一下。
　　泥土里的种子，倒是发芽了，不过叶片发白，都死了。
　　姬玛记录：
　　“第三批种子死亡，推测是：采用现实的泥土加上现实的水，种子才可发芽，但阳光是虚假的，所以全死。”
　　姬玛回到现实世界。
　　莉安夕猫盘成一圈，睡在她脚旁，姬玛假装不小心翻身踢醒她，满足地沉沉睡去。
　　莉安夕猫醒来，蹭了蹭姬玛的小腿，眼睛一闭，也沉沉睡去。

第424章   行军
　　末夏，夏日炎炎。
　　夏日似乎预见到秋日将近，自己时日不多，便垂死挣扎般，肆意地向大地泼洒着炽热阳光。
　　照得翠绿的树叶萎靡，风一吹，带来树林间干燥落叶的气味。
　　一支军队组成一列，正在草地上踏出一片路来。士兵们为了避暑，没穿铠甲，也没穿武装衣，赤膊上阵，骡子与驮马们背着补给与盔甲。乔治骑着天界战马，一马当先，手里扛着圣堂的旗帜。
　　圣堂士兵们神色担忧。风吹着树林中，树枝摇摆，树叶哗啦啦响，士兵们紧张地望向树林深处，寻找着野兽人们的踪迹。
　　与被晒萎的树叶与士兵们不同，姬玛活力十足。她穿着短袖，骑着枣红色母马，从队尾一路走到队头，一边走一边对着士兵们喊道：
　　“大家别担心，附近树林绝对没有野兽人袭击，大胆地向前走吧！”
　　姬玛抬起白皙的右臂继续喊道：“姬玛占卜，值得信赖。”
　　旁边的士兵们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看向姬玛头上漆黑的犄角，还有尾巴。
　　姬玛冲他们笑了笑，士兵们立刻扭过头去。
　　“哎呀，真是害羞的小伙子呢。”姬玛笑道，“别担心，我会带着你们回老家结婚的。”
　　徒步行走的随军牧师，哀声叹气：“我军必败，居然在危险地区无武装行军。”
　　今天早晨行军时，指挥官乔治命令士兵轻装行军，理由是魅魔姬玛侦查占卜过，未来一天都不会有野兽人军队伏击。为了尽快到达目的地，便将盔甲全数放到驮兽上。
　　这让士兵们很不安。作为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圣堂士兵们早被教育，再热再累，也要负甲行军，况且他们的敌人是善于伏击的野兽人们。没了盔甲优势，一旦被伏击，必然死伤惨重①。
　　当然更重要的是，做出占卜的是一位头长犄角的家伙。
　　怎么看，姬玛都和前段时间，与他们作战的野兽人长得差不多，只是没那么丑罢，长得很像人。不过越看越像是野兽人派来的卧底。
　　士兵们虽然不情愿，但没办法，只能听从命令。
　　而随军牧师拥有一部分特权，他穿着板胸甲，头盔通过一根绳子挂在背后，大腿由链甲裙保护，走起路来，哗啦啦的响。他只是一位普通的青铜超凡者，没有有效的散热手段，汗水一直顺着下巴滴落。
　　姬玛骑着枣红色母马，来到他身边说道：
　　“牧师阁下，天那么热，何不干脆脱下甲胄，到时候跟不上队伍可不好。”
　　随军牧师看一眼姬玛露出的白手臂，手握紧神徽，抵着下巴，低声道：“吾神护佑，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
　　“时间会告诉你，你有多蠢。”
　　“五章三节：但凡邪物诱惑人，必先给予甜苹果，取信于人，再谋之灵魂。”
　　“记忆力不错。”姬玛驱马，向前走，来到乔治身旁。
　　“怎么样？”
　　“人们心里的偏见是座大山。”
　　“任何攀爬大山的行为，都是值得赞赏的。”
　　“这又是第几章第几节？”
　　“我自己说的。”
　　“厉害。”姬玛说，“意思是，每一位爬过大山的人，都会削减人们心中的偏见大山，对吧？”
　　“我很高兴你今天没有抱怨。”乔治看一眼，马屁股后，自己的羊角小孩侍从。
　　自从姬玛像一只下了蛋的母鸡一样，到处炫耀自己的作用后。羊角小孩全程瞄着姬玛。
　　“..树立了一个好典范。”
　　“做了事肯定要邀功，默默奉献却一声不吭的人不是傻子，就是懦夫。”
　　“懦夫？”
　　“因为害怕自己做的事不好，害了大家，最后打了自己的脸。”
　　“为什么没有不爱名利之人？”
　　“我说了呀。”姬玛说，“那不就是傻子吗？”
　　“你怎么能这样说？”
　　“别误会，我很喜欢傻子的。”姬玛说，“有谁不喜欢傻子呢？”
　　“...算了，你难得做一件利己利人的事。”
　　“哇，你居然看穿了我的目的。”姬玛假装惊讶道：“看出，我想让部队快点到枯木山，以早点令我晋级铂金。”
　　“稍微想一下就明白了。”
　　“你这是歧视、偏见。”
　　“姬玛老这样不好玩。”
　　“我不管，反正你歧视偏见了。”姬玛说，“欠我一个人情——我说的是昨晚的事。”
　　姬玛一直留意伊芙·霜叶的余光，见到她的长耳竖了起来。
　　“昨晚你的确帮了我很大的忙。”
　　“可不是嘛，耗费了我好的力气，弄得人家好累呀..”
　　伊芙·霜叶的长耳朵更直了。
　　“..而且耗费的时间也太久了，搞得我浑身大汗。”
　　乔治回想了下，确实姬玛入梦时，身上有汗水，点头道：“幸苦你了，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燥热的空气忽然就那么降了好几度，一身银甲的伊芙·霜叶靠近过来，对乔治用精灵语说：
　　“放纵欲望，对身心没好处..当然，我不过是出于之前的战友情，才提醒一下你。”
　　没等一脸奇怪的乔治询问，姬玛便用精灵语插嘴道：“这叫劳逸结合，再说了姐姐，别人的私事你好意思管那么多吗？更别说，乔治本身就很棒，用不着姐姐操心我们两之间的私事。”
　　本来看都不看姬玛的伊芙·霜叶，猛得扭过头，绿眸冷冷地看着姬玛说：
　　“我是出于对好友的关心，才劝诫而已。”
　　“这样我就放心了，原来是纯洁的男女关系。”姬玛笑道，“我还以为，跟我抢床睡呢。”
　　伊芙·霜叶耳根微红：“乱想。”
　　反正在场的人，只有四个听得懂精灵语，姬玛说话愈加放肆：
　　“是乱想，想想也知道，美丽高贵的霜叶大人，怎么可能和别的女人一起共侍一夫呢？也怎么会忍着恶心，去感受魅魔的体温。”
　　在什么情况下，才能感受到魅魔的体温呢？善于揣测言外之意的高等精灵，一下就明白了姬玛的暗示。
　　伊芙·霜叶脸色愈加高傲，可粉红从耳根向上蔓延。
　　她深吸一口气用精灵语说：“我不屑于和你说话。”
　　说罢，便高昂着下巴，离姬玛远远的。
　　乔治看向姬玛，姬玛无辜地睁着大眼睛说：“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伊芙姐姐反应会那么大。”
　　同样骑着马的精灵侍女眼见自己主人吃瘪，一扯缰绳，过来直接骂道：
　　“好你这个下流的魅魔，竟将霜叶大人诋毁得和你一样下流？只有你喜欢被吊起来、被捆住四肢、被射脸、被走后门，被下贱粗硬的东西玩弄羞辱，正常人都不喜欢，谢谢。”
　　“好熟悉的姿势。”姬玛不气不恼，还抬手让乔治别动气，“这不是《精灵女王落难记》上的姿势吗？你好熟悉呀。”
　　“对你来说，都是些——”
　　“够了！”伊芙·霜叶打断道，她耳朵已经红透，像煮熟的虾，“别在为一些小事情，和盟友争吵。”
　　“是，大人。”精灵侍女瞪着姬玛离去。
　　姬玛若有所思地盯着伊芙·霜叶，她不仅长耳朵红透了，从鼻翼的扩张频率来看，呼吸也急促那么一下。
　　身为有着演戏天赋的魅魔，姬玛也对察颜观色有着莫大优势。
　　她得出结论，伊芙·霜叶反应太大，简直像是被当众念诵私底下写出来的性癖一般。
　　等等，莫非这些都是她的性幻想？
　　姬玛的脑子没来由地蹦出这个想法。她嘴上带着浅笑，驱马靠近伊芙·霜叶。
　　哪怕伊芙·霜叶用冰镇般刀子的眼神掷向她、排斥她，一般人早就在她高傲又冰冷的气质下，掩面离开。
　　但对老流氓姬玛来说，没半点杀伤力，
　　“嘿，霜叶姐姐。”
　　伊芙·霜叶目视前方，理都不理姬玛。
　　姬玛低声说：“霜叶姐姐不会幻想过，被乔治用绳子捆住侵犯吧？不会吧，不会吧。”
　　伊芙·霜叶瞪向姬玛。
　　姬玛露出天真又纯洁的微笑。
　　伊芙·霜叶深吸一口气，低声念道：“吾名死亡之翼，天命之灭世者，万物的终结者！无可阻挡，无可违逆....”
　　姬玛脸一下像是被针刺一样，驱马离开，捂着耳朵说：“别念了，别念了。”
　　伊芙·霜叶清冷的声音才停下，继续目不转睛地看向前方。
　　等姬玛离得远远的时候，伊芙·霜叶才微不可闻的松了一口气。
　　军队一直行军到傍晚，才停在路边，有的人习惯从包里拿出一鹤嘴锄。
　　姬玛挥手喊道：“天色已晚，大家也不用搭建一个临时军营了。”
　　没人理会她。
　　乔治先让姬玛闭嘴后，再下令：“搭建帐篷，准备篝火，挖一道壕沟就够了，不要耽误睡眠，明天天一亮趁着凉气行军。”
　　虽然整个白天，都没见到一头野兽人，但是在围绕临时军营的壕沟后，依旧立着一道由插入泥土中的木棍，组成的矮墙。
　　人们还是无法相信姬玛说的话。
　　她也权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吃过饭后，就钻进伊芙·霜叶的帐篷里，到梦境宫殿里，洗一个澡后，就躺着睡觉，在梦境里干起侦查的活来。
　　————
　　①也就是战史上经常伏击出奇迹的原因之一。
　　考完试了，以后时间多了，争取月末前加更三章。

第425章   白骨树
　　[]　　姬玛喜欢黑夜。
　　在她还是人类时，她就喜欢阴天。阴天没有太阳凉快，又不像黑夜，见不到路。
　　自从转生变成魔族后，拥有能在黑暗视物的能力后。她便彻彻底底喜欢上了黑夜，厌恶有太阳的白日。
　　现在成为魅魔后，她简直爱极了黑夜。
　　夜深人静，一切能做梦的生物，都放松警惕，进入梦乡中，成为魅魔的猎物。
　　姬玛张开翅膀，翱翔在夜空之上，双重翅下方灰白两色所构成的树林之中，点缀一撮又一撮淡白色的“梦境气球”。
　　姬玛身子一侧，双翅伸展，在空中盘旋。
　　远方，一团“梦境气球”聚集在一堆，被森林中星星点点的“梦境气球”所环绕。
　　姬玛将目光投向一堆“梦境气球”，聚在一堆的智慧生物，无疑是人类的定居点，应该是甜瓜村。至于森林里星星点点的一撮又一撮“梦境气球”，多半是不成气候的野兽人战帮。
　　这么看来，甜瓜村像是被野兽人们觊觎的“肉库”。身为魔族，姬玛了解过野兽人，也和它们合作过，毕竟大家都侍奉黑暗诸神。在野兽人们看来，石墙之后的人类，无非是被圈养的羔羊，等着被它们吃。
　　但现在无论是野兽人还是人类也好，都成为了姬玛的猎物。
　　她伸直中指，两点一线，连接营地和远处的甜瓜村，并记住中指附近的“梦境气球”，她收拢翅膀，向一颗梦境气球俯冲而下。
　　次日清晨。
　　随着号角声吹响。
　　圣堂的小股军队正在集合。
　　昨晚静悄悄的，除了几位有疑心病的家伙，神色萎靡以外大多数人精神抖搂。
　　军队在骑着马的乔治面前，排成一个方阵。
　　姬玛牵着自己的枣红色母马朝乔治那走去，它昨晚好像也睡不着，脚步虚浮，在走到乔治的坐骑旁时，高兴地嘶叫一声。
　　姬玛可疑地走到自己坐骑后，看一眼母马的屁股，扭过头盯了乔治的天界战马一眼。
　　这匹爱打小报告的马，假装什么都看不见，正用蹄子刨着地上的泥土。
　　乔治看向姬玛，姬玛点点头，跨上母马。
　　“轻装简行，出发！”
　　军队继续朝着甜瓜村的方向出发。
　　走了一个多小时，天从蒙蒙亮变得完全亮堂起来。
　　姬玛依旧像是一只骄傲的小母鸡，从队头跑到队尾，喊道：“姬玛占卜，值得信赖，今日易轻装简行...”
　　随军牧师听着聒噪的声音，打了一个哈欠说：“魅魔又在蛊惑人心，下一句肯定是‘今日无野兽人袭击’。”
　　“今日有野兽人袭击。”
　　“完全在意料之中，谎言说了一千次也要成真，等等。”随军牧师一下清醒过来，“有袭击？”
　　他连忙取下背后的盾牌，抓起腰间的钉头锤。
　　曙光之神在上，魅魔一定撕破了脸皮，不再戏弄他们，自己军队已经踏入了敌人的包围圈。
　　随军牧师左看右望，观察路边树林。
　　树林既不安静，也不吵闹，平平常常，没有一头野兽人。
　　整支军队都停了下来，左看右望。
　　姬玛笑道：“是小股敌人袭击。”
　　乔治骑马过来：“姬玛，到底什么回事？你怎么能谎报军情呢？”
　　“我没谎报呀。”姬玛说，“一小群野兽人在路旁射射箭的那种。”
　　“你在吓唬人。”
　　“小股袭击也是袭击，我这不是占卜嘛。”
　　乔治知道姬玛的秉性，她虽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不在乎偏见，并不代表着她不会捉弄一下对方。
　　“继续行军。”乔治指挥道，“有敌人袭扰，由我来解决。”
　　军队继续前行。
　　随军牧师不满地继续背着盾牌，在经过姬玛身边时，故意大声嘟囔道：“恶魔狡猾，三番两次开玩笑削弱我军士气，我军呀...唉。”
　　姬玛假装没听见，驱马前进，与乔治并行，她抬头看向乔治手中的旗杆，说：“乔治，你有没有觉得旗杆光秃秃的，少一些东西？”
　　乔治抬头，黑红色的旗杆表面光滑，上面的圣堂旗帜在飘扬。
　　“什么部件都没缺。”
　　“缺少装饰。”姬玛说，“少几颗头颅。”
　　“我不想在旗杆上挂臭烘烘的野兽人头颅。”乔治说，“而且这不是我的做派。”是魔族军队的做派。
　　“军队还是需要几颗野兽人的头颅来壮壮士气。”姬玛说，“比如，能让村民们知道这支军队，不害怕野兽人。”
　　“意义何在？”
　　“补给更简单些。”
　　“这不用了。”乔治摇头，“有野兽人袭击就告诉我。”
　　“等一下。”姬玛双手合十，说：“咒你羊癫疯。”
　　乔治疑惑，不过他的疑惑并未持续多久，前面不远处的大树后，摔出一个人影，只见是一褐色的劣角兽，它头长着两只羊角，脸像是羊脸，与其说像是人，不如说更像是一只直立行走的畜生。
　　他正躺在地上浑身颤抖，口出白沫，手里拿着一把弓，在他身后，几头劣角兽出来，试图要把发羊癫疯的劣角首救回去。
　　乔治直接下马，拔出双手巨剑大步冲过去，不一会儿，他举起血淋淋的精金巨剑喊道：“来人把尸体烧了。”
　　这是随军牧师的活，他拿着一瓶圣油，带上几位士兵，穿着盔甲，走起路来，锁子甲战裙哗啦啦的响。
　　姬玛在旁边说：“脱下盔甲能走得更快哟。”
　　一向悲观的随军牧师没有回应姬玛的讽刺，不一会儿，随着简短的祷告，几具劣角首的尸体堆叠在一起，开始冒着黑烟。
　　乔治返回，把沉重的剑插在地上，对羊角小孩说：
　　“帮我把剑擦干净。”
　　羊角小孩点头。
　　“所有人，原地休息十五分钟。”
　　因为剑对他来说太重，他也不拔剑，拿起布就擦拭着剑身上的血迹。
　　士兵们难得有休息的时候，纷纷坐下，放下行囊，让畜生们去吃草。
　　行军时，不能大声聊天，憋坏了的士兵们纷纷张嘴聊天，一时间吵如闹市。
　　有的感叹有乔治那么强的人带队，没自己什么事，很安全。有的人说，这魅魔比想象中的靠谱，要是她不像一只母鸡一样，下个蛋就啰嗦个不停那就更好了。
　　羊角小孩也想说话，但他知道，没人想和自己聊天。他也就只能一边擦拭着剑身上的血迹，一边竖起羊耳，听着别人聊天。
　　他旁边，忽然有人大声说话：
　　“那几个羊人死得还真解气，有个羊人想跑，乔治长官一剑就把它的头给劈下来。”
　　“野兽人就该活活烧死。”另一位士兵斜了羊角小孩一眼说：“一个都别放过。”
　　“羊人配不上多余的善心，他们本来就是发自内心的痛恨人类，想吃我们的肉，这是改不了的。”
　　羊角小孩把头埋得更深了，一片阴影遮住他的脸，他用力擦着刚刚屠杀过野兽人的精金巨剑，丝毫没发现淡金色剑身已光滑不已，没半点血迹。
　　十五分钟后。
　　军队继续轻装前进，一路上很顺利，再也没有袭击。
　　只是林间不时有掠过的影子，一些小规模的野兽人注意到了这支军队，不过他们很理智地没有袭扰的打算。
　　“姬玛，那群野兽人还挺聪明的。”乔治说，“我还以为我的侍从又要擦剑了。”
　　“如果你见他身形单薄，于心不忍。”姬玛说，“你也可以让我帮你把剑，擦得闪亮嘛，反正以前几乎天天做擦剑的活，我手艺娴熟。”
　　伊芙·霜叶的尖耳朵立了起来。
　　姬玛含着笑，盯着伊芙·霜叶的侧脸，不知道这心高气傲的精灵，内心是什么想法。
　　“我有个怀疑。”
　　“说吧，反正我被你歧视惯了。”姬玛叹气，“唉，没办法，谁叫我天生如此呢。”
　　乔治知道姬玛又在卖惨，摇摇头道：“那群劣角首是被你鼓动来的吧，否则你时机也不会把握得那么好。”
　　“为什么不是占卜呢？”
　　“刚才你也只是抛了银币而已，只能占卜出两个结果。”
　　“对，没错。”姬玛爽快地承认了，“反正总是会有野兽人来试探袭扰，何不让它们提前上门自杀？”
　　“这一带野兽人多吗？”乔治问，“和军士说的不同，这里离战区还远。”
　　“无论到哪，森林里都不缺野兽人。”姬玛说，“不多，我入过他们的梦，附近没有一个大的野兽人部落，当然只限于甜瓜村附近。”
　　“如果遇到野兽人的大量军队，我们只能撤退。”
　　“当然，这是说好的。”姬玛说罢，看着林子间消逝的野兽人人影低叹道：“可惜，没有廉价的远程攻击方式，要是有一把能百米外必中的弓手就好了。”
　　她知道，伊芙·霜叶能听得见。
　　临近中午。
　　甜瓜村已经出现在远处，骑在马上的人都能看见甜瓜村的木墙，军队不由得士气上涨，脚步也加快，直直向甜瓜村走去。
　　甜瓜村四面都是开阔地，被农田环绕，树木稀少。
　　军队已经快从树林里走出。
　　一阵风吹来，风中有股淡淡的腐臭味。
　　伊芙·霜叶拉住了马，看向林子深处，抬起手一指说：“乔治，那棵树有古怪。”
　　姬玛顺着伊芙·霜叶的食指，树林深处，依稀能见一棵奇怪的参天大树，她眯起眼睛，见到大树下面有白白的东西，像是骸骨。
　　“是骸骨。”乔治看了看，“去瞧瞧，姬玛有埋伏吗？”
　　姬玛丢了一块银币说：“没有。”
　　“好，我们三个打头阵。”乔治说，“军队原地整顿，穿上盔甲，等下到甜瓜村注意军纪军容。”
　　说罢，他便和两女一起骑着马，向树林深处走去。


第426章  进村
　　林子太密，三人只能下马前行，不一会便来到白骨树前，腐臭味愈浓。树身上，挂着一残缺的躯干，被某种东西啃食过的躯干，肋骨上还挂着一些肉，啃食过的头颅与四肢跌在地上，与泛着黄色的枯骨堆在一起。
　　此情此景，就连满脑子都是黄色的姬玛，都将一路上所酝酿黄话给咽下喉咙。
　　伊芙·霜叶厌恶地捂着鼻子，问：
　　“这是什么？”
　　乔治弯腰，查看了被吃剩的大腿骨：“看这啃咬的痕迹，应该是野兽人吃剩的。”
　　人骨有新有旧。
　　乔治下判断：“可能是野兽人的食堂，他们喜欢把尸体移到这里吃。”
　　“不是。”姬玛说，“野兽人哪有那耐心，也没那习俗，见到挂尸体的钉子吗？”
　　乔治与霜叶皆注意到树身上，锈迹斑斑的钉子，绳子绑在钉子上，将尸体吊了起来，固定在树身上。
　　“应该是人类，啊不，村民的作品。”
　　“是邪教教团？”
　　“不，村子的习俗。”姬玛说，“就如惧怕洪水，将姑娘与儿童投入河里的习俗一样。害怕野兽人的村民们，选一个人，出去当祭品，是很正常的事。”
　　乔治张张嘴，最后决定从理性上反驳：“为什么不可能是野兽人的习俗？”
　　“因为附近没有任何一点关于宗教的东西。”姬玛说，“据我所知，野兽人只有将俘虏抓到万魔岩，献给黑暗诸神。”
　　“懦弱到可悲。”伊芙·霜叶说，“将自己同胞献给野兽人做食物，只为换来的虚假安全感，却少了人力，反而更难以对抗野兽人，在我故乡就没人这样做，精灵们只会反抗到底。”
　　“是太弱了。”姬玛说，“治不了野兽人，却治得了邻居，所以只能拿邻居来换换心理安慰咯。”
　　乔治摇头：“野兽人凶残野蛮，源源不断，哪是乡下村民可抵挡的呢？如果时间允许，我该清除这一代的野兽人，没野兽人之后，也就没这习俗的根基。”
　　“啊，对了。”姬玛一拍手，“我记起来了，这就是为什么我叫你砍几颗野兽人的头进村。”
　　“为什么？”
　　“害怕野兽人的村民，会毫不犹豫，把军队的情报告诉野兽人。”姬玛说，“而且也不好补给。”
　　“没那必要吧。”乔治说，“村民们对我们也不了解，并且军队行踪早已暴露。”
　　“那就随便吧。”姬玛说着，转身要走。
　　乔治也正欲转身离去，伊芙·霜叶抽出长剑，嘴里默念一句：“烈焰。”
　　银色长剑便燃起火焰，她举剑正欲向白骨树挥去。
　　乔治却抬手拦住她说：“烧了这棵树，村民们还会找另一棵树，那又有什么用？”
　　伊芙·霜叶没说话，令长剑上火焰熄灭，将剑插回腰间鞘中。
　　三人回到军队后，士兵们已换上了盔甲，朝甜瓜村前进。
　　中午时分，比预计中早半天，军队来到甜瓜村之前。
　　甜瓜村是一个大村，周围有木墙围住，大门没关上。附近田地里的农夫，好奇地打量着这一支军队。
　　当乔治骑马来到大门前时，在两人的搀扶之下，一位驼背老人走出来，他胡子灰扑扑的，打着补丁的衣服也灰灰的，见到乔治，立刻用苍老的声音喊道：“尊贵的骑士老爷好。”
　　在乡下农村，鲜有人能活那么长，通常都是村里受尊敬的老者。
　　乔治立即下马，脱下桶盔，夹在腋下说：“老爷爷，您好。我是圣堂圣武士乔治，正带领一批军队，路过此地，希望能休整一下。我们会用钱买补给，只要价格公道。”
　　灰胡子老人露出缺口的黄牙笑道：“哈哈，不是来征粮的就好，您看起来威武又高大，盔甲闪亮，一定不是一位普通人，你们是哪位大人的军队？”
　　乔治重复：“我们是圣堂的军队。”
　　“圣堂？”灰胡子老人摇头，“没听说过，不过我们村很乐意欢迎你们。”
　　乔治也习惯了，这些时间，他在乡下购买补给时，没有哪个村村民知道圣堂是什么。在乡下，村民们几乎都孤陋寡闻，他们世世代代生在家乡，死也在家乡，极少走出家乡。
　　“请问你们村有足够多的空房吗？”乔治说，“军队在野外风餐雨露已经一个月，如果有一个房子遮风避雨，就好了。”
　　灰胡子老人立刻摇头道：“没有，我们人多。”
　　乔治眉头微皱：“我们会付房费，五铜币一晚。”
　　“瞧我的这记性。”灰胡子老人说，“有是有，不过只有几间空房。”
　　乔治眉头还是皱，说：“我能听得懂谎话。”
　　“大人，千真万确。”
　　“不过我不会为难你。”乔治说，“但请你记住，我能分辨谎话，这是神灵赐予我的能力。”
　　乔治回头道：“军士！军士！”
　　“报告！指挥官有什么命令？”
　　“选十位病弱者，其余人一齐到村外驻扎。”乔治说，“再让搜集战士们的需求，等下一并购买。”
　　“是！”
　　乔治说：“老人家，我已经与超过十座村做过交易，因为我能辨别谎言，所以都是我负责购买物资，我先说好。”
　　灰胡子老人说：“您说什么，我不知道。”
　　乔治摇了摇头，这次灰胡子老人说的是实话。
　　大概谈好后，乔治牵着缰绳走进村子里。
　　冷傲的伊芙·霜叶骑着银马跟在他身后，她没有戴头盔，只戴着镶嵌有绿宝石的金色王冠，洁白的长耳从银发下冒出。
　　灰胡子老人吃惊着指着伊芙·霜叶的耳朵，问：“这，这不是人？”
　　姬玛答道：“是精灵。”
　　“精灵？”
　　“在森林里，擅长拉弓射箭的那种。”姬玛说出大众对精灵的刻板印象。
　　听到“拉弓射箭”四个字，伊芙·霜叶的周围温度约莫下降了半度。
　　啊，天气更凉爽了呢。
　　姬玛没心没肺地想着。
　　灰胡子老人脸色却更白一分，惊恐地向后退一步：“狂..狂猎？偷婴儿的精灵？”
　　伊芙·霜叶面无表情。
　　姬玛只觉天气凉如被空调直接吹，姬玛笑着解释道：“是她的远方亲戚木精灵，总之她这种精灵不会动不动砍人，也不会偷婴儿。”
　　老人勉强缓过气来：“原来是这样。”
　　随后他悄悄和村民耳语几句。姬玛听觉超过凡人，隐约能听到：“叫大家..藏起婴儿还有小孩。”
　　伊芙·霜叶毫不理会，骑着银马，朝村里走去。
　　乔治与灰胡子老人一起到村里的仓库前，准备和村民们扯皮购物。
　　姬玛驱马跟着精灵美少女的屁股后面跑，准备搭话，为未来的撬墙角做准备。
　　至于伊芙·霜叶的侍女，见到自家大人不和乔治黏在一起，而是和姬玛在一起，便松口气。
　　尽管姬玛是只魅魔，但她是女性，要是和带把的乔治在一起，还真够自己操心的。
　　姬玛跟上伊芙·霜叶，搭话道：“乡下人见识少，他把你和木精灵弄混了。”
　　伊芙·霜叶点头。
　　“话说，卡松公国和木精灵的森林离得很近。不懂你知不知道，木精灵有个习俗叫狂猎，每隔个几年，猎性大发，男男女女持弓拿刀，一路猎杀，连自己人都不放过，一些人类村庄也不能幸免。你说，这习俗可不可怕？”
　　在森林里喜欢拉弓射箭的俊男美女，不一定都是菩萨心肠，他们可能猎杀的是人类。
　　伊芙·霜叶点头道：“可怕。”
　　“是呀，他们还觉得自己是精灵正统。”
　　“无耻，他们野蛮。”
　　“还有偷婴儿这事呢，你觉得是不是村民瞎编的？”
　　伊芙·霜叶点头。
　　“也不是没有缘由的。”姬玛说，“据我所知，有的木精灵不知出自什么目的，悄悄偷走人类的小孩或婴儿，碰巧被父母见到...听说只偷那些有魔法天赋的。”
　　“不可能。”伊芙·霜叶说：“精灵魔法天赋高于人类。”
　　这时候，不远处响起几声婴儿啼哭声，伊芙·霜叶下意识看去。一位把脸抹黑的妇人连忙抓着顽童的手，扯入屋内，砰一声，大门紧闭。
　　伊芙·霜叶的脸色难看起来。
　　姬玛揉了揉身上肉多了不少的莉安夕猫，庆幸自己把角、翅、尾都给藏起来，否则这些连高等精灵与木精灵都分不清的村民，说不定会吓坏了。
　　伊芙·霜叶摇摇头说：“可怜。”
　　末了，她忽然对姬玛说：“谢谢。”
　　“为啥？”
　　“我终于搞明白了。”
　　“哦。”
　　姬玛感觉周围又炎热起来，不用看就知道，伊芙·霜叶没那么冷了，不过她一身白，肌肤白，头发是银白的，还穿一身银甲，反射率贼高，姬玛半个身子都亮堂了。
　　于是她低下头，揉着莉安夕猫的猫耳朵，说：
　　“还好，乔治送给我一个魔法物品，让我隐藏自己魅魔身份。要不，说不定村民们会把我赶出村。这玩意真好用，当时在马林城做任务时，乔治还难得抽时间抽钱去买，但我觉得他好像被坑了，用了差不多四千金币。对了，霜叶姐姐你们精灵那，一个功能差不多的魔法物品要多少钱呀？能隐藏生理特征外加提供力场盔甲的那种。”
　　话音未落。
　　周围的空气又凉爽起来。
　　伊芙·霜叶憋了好久，才冷冷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第427章  惹事
　　伊芙·霜叶冷冷的臭脸，令姬玛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
　　对了，我好像是要挖墙角来着。算了，懒得舔，伸脚过来也不舔，做人嘛，开心是最重要的。
　　姬玛脸上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伊芙·霜叶不理会她，直接驱马离她远一些。
　　身为无需劳动的超凡者，自然也拥有在村子里住空房的特权。
　　“两位夫人。”一位村民既敬畏，又忍不住用眼睛看她们的脸，小心翼翼，目光躲闪，好像但凡多看个一秒，就会被开膛破肚一般。
　　“这是空房子，让给你们住的，特别好，没有漏风。”
　　一座用原木与泥土搭建的房子在他身后，屋顶是一丛又一丛茅草，窗户很小，只能伸进一个头。一条印满脚印的泥路蔓延到门口。
　　伊芙·霜叶稳坐在骏马上，一动不动。
　　姬玛从枣红色母马上下来，对村民微笑道：“幸苦了。”
　　村民受宠若惊，黝黑的脸一下涨红。
　　姬玛走到屋子门前，用力一推，一股牛粪味与猪食的味道迎面扑来。屋内光线灰暗，姬玛有夜视能力，能看得清楚。屋子内没有任何房间，左边靠墙放着一张大床，床上铺着发黑的麦草，上面盖着一张发黄的布。还有一张桌子，上面摆着几个黄色陶罐。
　　火坑在屋子中央，灰烬中有暗红的火光，一个黑乎乎的铁锅架在火坑上。
　　村民带着邀功的口气说：“夫人，这火还能存很久，你们想喝汤的话，随便抱些灯芯草就能烧火，很方便。”
　　姬玛能看到锅头里灰白的汤水，说：“还好我不渴。”
　　姬玛看向右边，地上铺有干草，干草上满是干燥的牛屎，其中还有一坨新鲜的牛粪，墙角放着一食槽。
　　“这是畜生圈？”
　　“有一头牛，还有一头猪。”村民羡慕道，“只是大汉默去放牛了，没关系到晚上了他们会把牛拉进来，如果晚上两位夫人冷的话，可以把猪抱到床上。”
　　“呃，这个还是算了。”
　　“不用担心，是头**。”村民说，“不会生野兽人的。”
　　姬玛一下关上门，说：“我还是不太习惯和畜生住在一起。”
　　村民奇怪地说道：“住在石头房里的城里人真奇怪，听说精灵都是住在树上的吗？”
　　“白色石头房里，大窗户。”
　　村民摇摇头道：“古怪。”
　　“希望那些士兵们不嫌弃这些房子，不过那些凡人也应该没嫌弃的心情。”姬玛扭过头，只见伊芙·霜叶正骑马离开。
　　姬玛一下跨上自己的马，驱马跟上，说：“霜叶姐姐，今晚我还是得去你的帐篷里住。”
　　“有空房。”
　　“条件太差，住不惯。”
　　“有空帐篷。”
　　“里面都是臭男人的气味，不想睡。”
　　伊芙·霜叶不理会她。
　　“唉，那就只能和乔治挤一个帐篷了。”姬玛叹口气，“今天休息得早，乡下又没什么可娱乐的，长夜漫漫，乔治又知道我有能隔音的能力，今晚得多打几桶水洗洗身子了。”
　　伊芙·霜叶捏紧了缰绳，说：
　　“给你住。”
　　说罢，一踢马肚，骏马驮着精灵远去。
　　“哎，不一起买点东西吗？”姬玛向伊芙·霜叶挥手。
　　精灵假装没听见。
　　村里有一个小型集市，用于村民互相交换商品。
　　姬玛骑着马过去，一下就成为村民们的焦点。
　　“好吃的甜瓜。”
　　“甜瓜酒，夫人要不要一罐。”
　　“兔肉，兔肉，昨天打来的。”
　　姬玛看一眼猎人打的兔肉，量很少，只有两三块，看起来也不新鲜，肉质发灰。
　　看来野兽人让森林变得不那么安全。她停在卖甜瓜酒的地方，拿来一罐甜瓜酒闻了闻，有股淡淡的酒精味。她不喜，就没买。
　　最后只买了新鲜的洋葱、胡萝卜和卷心菜，全放在一个筐里，连筐一起才一块半银币。
　　“顺便帮我背吧。”姬玛说，“我马上面驮不了。”
　　“好勒，夫人。”
　　卖家是一位腰有些驼的农夫，爽快地答应下来。他对姬玛颇有好感，总是不由得想为她服务。
　　“夫人，还有甜瓜，要吗？”驼背的农夫说着，把几个甜瓜放在筐上，“送给你的。”
　　“能背多少就要多少。”
　　“好。”
　　驼背农夫把甜瓜放在筐里，背上背后，有些沉。看一眼遥远的村子口，他忽然有些后悔，太阳那么大，又要背那么多。
　　姬玛对他微微一笑说：“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
　　他浑身立即充满干劲，像一头驮兽，跟在姬玛的马屁股后。
　　这烂村子值得买的就这些。要是“梦境宫殿”能种点菜就好了，这样我就能天天做菜吃..就这些蔬菜，今天做些什么菜好呢？
　　姬玛盘算着“梦境宫殿”里厨房还剩有的食材，一边骑着马，一边想着今晚要做些什么菜肴，以满足自己的食欲。
　　没有肉，菜就没有灵魂。要不干脆买头猪或者买头牛？
　　姬玛遥望四周，没发现一头畜生，她回忆了下，发现自从进村后，她就没见哪怕一头畜生。
　　没有羊、没有猪也没有牛。
　　姬玛转过头问：“村里有羊、猪或者牛卖吗？”
　　驼背农夫说：“没有，只有几头耕牛，前些日子遭了野兽人，羊几乎全死光了。”
　　“好可惜呀。”姬玛根本不相信，她眼帘下垂，对驼背农夫施展了魅惑，“我好想吃点肉，天天吃军粮，人都要死了。”
　　驼背农夫心神晃荡，只觉姬玛变得友善亲密起来，又粗粗可怜，心软得像是一坨烂泥，说：
　　“其实还有几头畜生，只是...”
　　“只是村长叫你们把畜生藏起来，不告诉外人，对吧？”姬玛说，“而且也没遭了野兽人抢。”
　　驼背农夫犹豫地点点头：“对。”
　　“我要一头猪，还要人帮我杀猪。”
　　“可是他们会怪我的。”
　　“虽然遭了野兽人的灾，但总有些畜生能幸存下来，我帮你瞒着，不会告诉任何人。”姬玛说，“我想村长或者屠夫会理解的，只要你带我过去和他们说说。”
　　驼背农夫点点头。
　　姬玛肚子里的馋虫，才稍微安静了下来。
　　梦境宫殿虽然战斗作用不大，但可以当一个移动厨房，以及移动冰库来用。
　　自己可以在里面搞一个现代化的冰库，里面挂着一扇猪肉，再切点牛肉，羊也来几头。今晚就吃糖醋排骨、洋葱炒回锅肉还有炒五花肉。胡萝卜就拿来喂马好了。
　　我还能用畜生来犒劳军队，买几头羊，烤烤肉。村民们害怕外来者，把畜生都藏起来，只有我才能搞来羊，他们会感激我的，这样他们会给我卖命。
　　只是库存的孜然和香料不多了，还得把肉腌好....
　　百来号人，烤肉要用的配料可不少，我还得亲自烤。
　　姬玛开始心疼自己的香料，想着干脆只用盐巴好了。
　　不行，既然都投资了，不能小气，要做，就要做最好，给大家一个深刻的印象。
　　“给我滚！野兽人崽子！”
　　一声怒吼打断了姬玛的思绪。
　　姬玛抬起头来，只见一位满脸通红的年轻人，一脚把羊角小孩踢翻在地，冲过去抬起脚就踢。
　　羊角小孩抱着头，开口道：“我不是野兽人，我不是。”
　　“都长羊角，还说你不是？”
　　年轻人又踢又打。
　　附近的几位村民过来，想要拦住年轻人。
　　旁边正好有几位正在购物的士兵，他们回头看了一眼，见被打的是羊角小孩，就转过头去，继续讨价还价。
　　村民们见到后，就放慢了脚步，没有劝架，任由年轻人对羊角小孩又踢又打。
　　“战友们，救我。”羊角小孩对士兵们伸出手。
　　士兵们讨价还价的声音大了起来：“什么？那么贵？比乔治大人发下来的标准物价还贵，别以为我们不知道这玩意成本只有多少，纸上都写着呢。”
　　无人理会羊角小孩。
　　“干什么，干什么？”姬玛骑马过来，抬起马鞭，用力一鞭打向年轻人，“你找死是吗？打我们的人。”
　　马鞭打在年轻人的后脑勺上，他一下扭过头，满脸因愤怒而通红，身上有一股酒气味，见到打他的人，是一位衣装靓丽，骑着马的美丽黑发少女，酒醒了些，吼道：
　　“你要包庇个野兽人？”
　　说罢，不知又想到什么，怒气冲冲地朝年轻人头上踹一脚。
　　“我说别打人。”
　　“我打的是野兽人。”
　　“别打了。”姬玛后面驼背村民说，“打了不好。”
　　年轻人瞪了他一眼说：“昨天，还是你们把我爸背去，给野兽人吃。现在我打个野兽人就怎么了？”
　　驼背村民讪笑着，缩回去。
　　下面传来低泣声：“我不是野兽人。”
　　年轻人气急得又对羊角小孩踹一脚：“骗人！”
　　“不把我放眼里？”姬玛心念一动，使用“谎言成真”能力，低声道：“我有一柄矛。”
　　随着谎言能力注入脑子所幻想的剑，一把轻盈的矛就出现在姬玛手中，她再用“模拟”的能力，模拟珍娜对光的控制能力，让这柄矛发出银白色光芒。
　　“你再动一下。”姬玛把矛尖对准年轻人，“我就捅你。”
　　年轻人抬起脚，正要踢向羊角小孩。
　　姬玛二话不说，直接把矛插向年轻人，扎入他的身子，周围人发出一阵惊呼。


第428章 
　　年轻人瞪着矛，他没想到姬玛真的动手，他愤怒地抬手，想拨开长矛。姬玛右手一使劲，向前一推，年轻人疼得跌倒在地，姬玛拔出矛来，矛尖沾了一点血。
　　“服不服？”
　　年轻人爬起来，想冲向姬玛，姬玛直接双手握住矛身，对准他脖子，准备杀了他。
　　这时候，在一旁看戏的村民们意识到事情严重性，连忙上来，拦住激动的年轻人。尽管丧父之痛与酒精麻痹了神经，但他伤口开始流血，肩上的亚麻衣染红，痛苦熄灭了他的怒火。
　　“你怎么能杀人呢？”
　　“滚出我们的村子。”
　　村民们围了上来，在姬玛长矛戳刺的范围之外，对她指指点点。
　　“再吵，我把你们村全烧了。人头全砍下，左边插七颗头，右边不插头。”
　　“为什么不插？”
　　“我就知道你们对砍头没意见。”
　　手无寸铁的村民们拿姬玛没办法，他们去喊人。
　　姬玛骑在马上，把长矛伸给羊角小孩。他很惊讶，呆呆地看着坐在马背上的姬玛。
　　“喂，快起来。”姬玛说，“趴在地上不脏吗？”
　　羊角小孩伸出瘦瘦的手，抓住沾血矛尖下面，摇摇摆摆地站了起来。
　　这时候，不远处传来闹哄哄一片声音。
　　是一群手拿干草叉、长矛还有弓箭的民兵，正走过来，带队的是几位老兵，他们衣着锁子甲，或头戴一顶锅盔，气势汹汹。
　　羊角小孩双腿在打颤，道：“对..对不起，我不该叫你的。”
　　“有啥对不起的？挨打了就得叫。”
　　“可我长有角，我不该进村。”
　　“就算长尾巴也得叫。”姬玛用矛尖拍拍他的肩膀，说：“躲在我马屁股后面。”
　　“好。”羊角小孩躲在姬玛身后，呆呆看着她的背影。
　　姬玛看一眼集市的士兵，他们也没意料到事情会闹到这一步。有一个机灵的士兵，连忙跑去去找乔治了。
　　“是她，就是她，要把我们村烧了，头全砍下。”
　　有人指着姬玛喊道。
　　一颗石子砸向姬玛，却在空中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
　　一位戴锅盔的老兵指着姬玛问：“你，小丫头片子，想烧我们村？”
　　“她后面还有一只野兽人！她为了它，用矛戳伤我们的人。”
　　羊角小孩害怕地缩成一块，不敢说话。
　　“看到这矛了吗？”姬玛指着长矛说，“发光的，我上次肚子饿，冲进山林里戳死一头老虎，烤来吃。再干死了一百多个野兽人，打完后，情绪激动，围了山跑了十圈饭后运动。骑士老爷都要对咱客客气气，你想让这座村被烧干净吗？”
　　愤怒的村民冷静了些。虽然马背上的姬玛，身材苗条又身无片甲，看起来打不过一位庄稼汉。但她手上的长矛，可是会发光的呀。
　　戴锅盔的老兵向后一步，害怕又厌恶道：“巫术。”
　　“这矛见了血，至少得杀十个才能满足。”姬玛继续恐吓，“除非你们献上一头牛，两只羔羊，还有一头猪。”
　　“当我们是蠢货，没有卵的男人？”
　　老兵们和村民叫嚣着，却显得底气不足，他们无人敢向前一步，反而后退一步。
　　姬玛只觉得自己忽悠能力见涨，打算趁机讨价还价，她举起长矛，让矛身更亮一些，恐吓道：“还需要一位纯洁的处女——”
　　这时候，马屁股侧后传来乔治沉稳的声音：
　　“什么回事？”
　　姬玛手中的矛一顿，连忙把话咽了下去，扭头一看，果然是乔治赶了过来。她脸不红心不跳，用长矛用力拍拍乔治的胸甲，发出闷响声，说：
　　“听到了吗？那么厚的全是钢铁，他一个人用一只手就能把你们全掐死。要想谋害一位无辜无助瘦小的儿童，就等着吃他的怒火吧。”
　　乔治望她一眼，姬玛嘻嘻一笑。
　　“你们要抢我们粮，杀我们的人，还要抢女人？”老兵立刻指责道，“她刚才还用矛戳一个无辜的村民。”
　　这时候，在村民搀扶下，年轻人肩膀上的伤口血染了大半胸口。
　　“你刚才还说，不抢、不伤，公平买卖。”
　　“安静，安静。”乔治双手空挥了一下巨剑，“让我先弄清发生了什么，我保证公平。。”
　　乔治看向姬玛，姬玛说：“刚才，我见你的侍从被人打。他喝了酒，因为昨天他父亲被一群没卵的男人拉出去喂野兽人，应该是咱们见过的那具，那些士兵也在场，你可以问问他们。”
　　来购物的几位士兵中，有几个说：
　　“好像有这个回事。”
　　“我不知道，也不管，我有事忙。”
　　姬玛插一句：“刚才你的侍从，还对他们求助呢，一个管的都没有。”
　　乔治看向遍体鳞伤的羊角小孩，问：“你求助过吗？”
　　乔治身后的士兵们瞪了羊角小孩一眼。
　　羊角小孩害怕地缩着脖子，看了眼姬玛，点点头：“只有黑发姐姐帮了我。”
　　乔治颇为诧异地看向，说：“你做得很好，也没有杀人。”
　　“戳歪了。”姬玛实话实说，“好久没用长兵器了。”
　　但之前姬玛没用过长兵器，好久是多久前？
　　乔治目光闪动，想到什么，张张嘴，最后还是没问。
　　最后乔治做出公平的审判。他治好年轻人的伤，并要求年轻人向羊角小孩道歉，并劝说村民们，不要再喂野兽人，野兽人才不会因为平时村民们上贡新鲜肉食，而手下留情。
　　招致村民们的一致反对，群情激愤。乔治不得不又舞了几次剑，冷静了下气氛。
　　年轻人最后道歉了。
　　但村民们拒绝和圣堂军队交易，所有谈好的补给交易，全部扣下，村长亲自把乔治给的钱币，一个不少地还给乔治。并说：“我们这里不欢迎外人。”
　　村头的门一关，将乔治拒之门外。
　　在烈阳下，搭建营墙的士兵们口渴难耐，等着传说中的甜瓜运来解渴。
　　乔治双手空空而回，许多人不掩饰眼中的失望，只能安排几个人，去找水源。
　　“可惜呀。”姬玛说，“圣堂军队讲纪律，要不就能用点武力逼甜瓜村乖乖就范。”
　　“我们不是强盗。”乔治说，“对了，差点忘了还有人需要处罚，军士，军士。”
　　“指挥官大人，什么命令。”
　　“见战友被欺负而不救，如何处罚？”
　　“看性质，最低当众打十鞭。”
　　“好，有几位士兵触犯了条约，晚上吃饭时，当众处罚，他们是——”
　　“喂喂，乔治，你不会要处罚那几位没帮你侍从的士兵吧？”
　　“对，有什么不对吗？”


第429章   不懂人心
　　“对是对。”姬玛说，“但士兵不会服气，受罚后，会将受的苦归罪于你的羊角小侍从身上，到时候他就惨了。”
　　乔治不解：“如果他们对军法不服，怨恨的应该是我才对。”
　　姬玛扭过头问军士：“军士，士兵们对乔治是不是敬佩有加？”
　　军士愣了愣，点头：“是的，指挥官多次身先士卒，又救了许多战友的命。”
　　乔治眉头没皱，说明是真话。
　　“他们服你、怕你又有求于你，不会有人真的怨恨你。”姬玛说，“他们只会觉得，你的羊角侍从真讨打，偏偏要跑到村子里找打，害得他们挨打鞭子。”
　　“难以理解，可能你说得有道理。”
　　“当然有，我可是专精蛊惑人心的魅魔。”姬玛尾巴翘起来，“你呀，还是太年轻太天真。”
　　“但是我不会改变我的决定。”乔治说，“我已再三向战士们说明，羊角小孩是我们的一员。如果我不处罚他们，就是默认他不是我们一员，这不仅违纪，还违信，因为我向羊角小孩许诺过。我必须坚持做正确的事。”
　　“如果坚持正确的代价很大呢？”姬玛说，“其实等羊角小孩挨打的消息传遍全军后，全营地的人都会排斥怨恨他，或许之前有人同情他，但这一天过去后，也不会对他有半点同情。”
　　“为什么？”
　　姬玛很享受身为天才的乔治被自己教育的感觉，她骑在马背上，手一抬，一指在大太阳天下，挖沟、插木头的士兵们。一群休息的士兵，围着几桶浑浊的水，手里拿着干硬的面包，用水泡软后，就着肉干，吃进肚子里。
　　他们一边吃，一边低声讨论着。风吹过，吹来了只言片语：
　　“..甜瓜..”
　　“..奶酪..”
　　“..烤肥羊..”
　　姬玛看向乔治，后者疑惑地看向她。
　　“这些士兵一路盼着能在甜瓜村吃上新鲜的菜，啃甜瓜解渴，喝上一口甜瓜酒，再吃烤肉。”姬玛说，“现在因为羊角小孩挨打，村民们拒绝交易，只能吃吃面包和肉干，能不气吗？”
　　“可错的分明是村民。”乔治说，“我问过羊角小孩，他根本没犯任何错却无缘无故被痛殴。他被痛殴是因为那年轻人的父亲刚死，而他父亲死，是因为愚昧的习俗——为了讨好野兽人，他们会随即挑选一位村民，去送给野兽人吃。这是一错再错。”
　　“我还以为你会抱怨我，没用超凡能力直接熄灭殴打羊角小孩家伙的怒火。”
　　“你能做到？”
　　“对，我没有，懒得用。”
　　“没关系，你做得已经够好了。”
　　姬玛却叹口气：“唉，我还想钓个鱼，你怎么那么不配合？”
　　“钓鱼？”
　　“我故意告诉你，我用超凡能力可以轻易解决冲突。你下一句应该是：‘那你为什么不用？你也有责任。’之类的怪罪我的话。”姬玛说，“这样我就能反驳你，‘你看，连你这种好人也忍不住怪罪其他人，更何况是凡人。’可你没有，我差点能让你张口无言。”
　　乔治无语，最后说道：“村民们一错再错，我怎么也会一错再错？”
　　“好样的，那你打算怎么办？”
　　“公开处罚士兵，由我亲自打鞭子。”乔治说，“再叫羊角小孩平时和我形影不离，住在我帐篷里，免得他被怀恨在心的士兵针对。”
　　“你好固执。”
　　“人不应该做错误的事。”乔治说，“我希望他们能认识到，如果那几位士兵能做正确的事，为羊角小孩撑腰。年轻人未必有胆量欺负殴打羊角小孩，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姬玛也同意，如果羊角小孩身后站着几位士兵帮出头，即便年轻人失去理智，其它村民也会拦住年轻人劝架，但是..
　　“话是这么说，但是..算了，反正你不懂人心。”姬玛肩一耸说：“你开心就好。”
　　说罢，便骑着马悠哉悠哉地直奔伊芙·霜叶的帐篷，去找随时能制冷的精灵去了。
　　乔治转过头对军士说：“我想我的态度很明确了。”
　　军士向乔治敬礼：“遵命，长官。”
　　他转身要走时，乔治叫住军士，问：“你觉得战士们会怀恨在心吗？”
　　军士面露难色，说：“指挥官大人，士兵们不会恨你。”
　　“我说的是，士兵们对羊角小孩的态度。”
　　军士说：“会。大家劳苦困顿，一直盼着能吃上甜瓜解渴，眼下却只有河水饮用。”
　　“嗯，下去吧。”
　　另一边。
　　姬玛头顶莉安夕猫，拖着装满食材的筐，直接走向伊芙·霜叶的帐篷。
　　“霜叶姐姐，我来了。”她喊一声，闯入帐篷里，却见里面空无一人。
　　多半是被自己气得，跑去森林里躲太阳了。
　　姬玛也不在意，拍了拍头上的莉安夕猫，说：“天太热，快下来。”
　　莉安夕猫跳了下来，一边喵喵叫，一边蹭着姬玛的小腿。
　　姬玛打开通往“梦境宫殿”的出入口，把莉安夕猫拎起来，丢在筐上，推进宛如台风风眼的出入口，有一种一脚踩空的感觉，没过多久，人和猫都落了地，姬玛平衡性好，没跌倒，筐倒了，十几个洋葱和卷心菜滚了一地，顺着青绿色的草坡滚下。
　　莉安夕猫急切，抱向一个卷心菜，却和卷心菜一并滚下草坡。
　　“在这里就不必装猫了。”姬玛说，“快变回人形。”
　　“喵！”
　　一眨眼的功夫，穿着正经女仆裙的莉安夕，就出现在坡底，怀里抱着一个翠绿的卷心菜。她一股脑地爬起来，把洒落的洋葱和卷心菜都拿起来。
　　姬玛使唤道：“你把东西全捡了，等下搬到厨房去，再细细切好、洗好，按我之前教的，我先去睡个午觉。”
　　“遵命，主人。”
　　姬玛挥挥手，招来一朵云飞到莉安夕身旁，自己一屁股做到另一朵筋斗云上，飞向宫殿。
　　几眨眼的功夫，她就回到熟悉的浴池里。先把湿汗的衣服全脱了下，丢进旁边的洗衣机里，美美地洗了个澡，把自己洗白白后，站都懒得站，招来一朵筋斗云，直接托起自己的身背，直奔卧室，顺路再拿一瓶冰镇可口可乐。
　　躺在卧室那张能容下四个人寻欢作乐的大床上，赤果果的姬玛吸一口可口可乐后，舒服地翘起二郎腿。
　　一想到外面还有百来人在大太阳下干活，就连爱干净的高岭之花——伊芙·霜叶，也不能天天洗澡，过着劳苦的军旅生活。而自己能在游泳池大的浴池里洗澡，喝可口可乐，还有一位仆人帮自己切菜洗菜。　　
　　对比之下，姬玛更开心，心情更愉悦。
　　虽然正面作战能力差，但论方便和享受，自己远胜众人。
　　“有一种在大暴雨天，刚洗完热水澡，倚着窗户欣赏街上众多落汤鸡的快乐。”
　　姬玛自言自语一句后，便伸着懒腰闭目休息去。
　　不知睡了多久，姬玛被尿憋醒，她慵懒地抬起手，心里呼唤出系统，看了一下时间后。
　　已是下午三点半。姬玛从床上起来，懒得穿衣服，只穿一件内裤，赤着白净的脚丫子，走到门口坐着筋斗云，直奔厨房去。
　　厨房里所有食材都已经准备好，卷心菜撕好，胡萝卜切好，洋葱也掰好，冰库里仅剩的猪肉也切好。
　　姬玛检查一遍后，颇为满意，做菜最不爽的阶段是准备食材，有人包揽这一苦事，做菜就成为一种纯粹的享受。
　　莉安夕低着头，不敢看光溜溜的姬玛，她眼睛红通通，显然深受洋葱迫害。
　　“很好。”姬玛用手翻了翻手撕卷心菜，“就是量太多，浪费粮食了。”
　　“主人，对不起。”
　　“没关系，我就顺手炒多一些。”姬玛说，“刚好我要和伊芙·霜叶打好关系。”
　　姬玛拿起围裙，在自己纤腰后打了个结，一打响指，灶台里蹿出大火，把锅烧热，热了油。姬玛将肉下锅，待猪肉表面微微焦黄，便乘出来，再炒一锅卷心菜。
　　半小时后，香喷喷的洋葱炒回锅肉，猪肉炒卷心菜便做成。
　　她先吃一口已放凉的猪肉炒卷心菜，满意地舔舔筷子头。
　　姬玛吃第一口后，莉安夕才笨拙地动筷子，吃一口后，她满足地眯起眼睛，说：“好吃，皇帝肯定也没吃过那么好吃的菜。”
　　“只可惜没味精。”姬玛很喜欢口碑不佳的味精。
　　两人吃完后，发现还有第二碟，姬玛之前索性将所有食材都下过，一个碟子装不下，便用第二碟，还未动筷。
　　“主人，我一定能把它们全吃完。”
　　“算了，这些剩菜就拿去当礼物讨好精灵吧。”
　　姬玛把两碟未动筷的菜，放进食盒里，脱去围裙，去换了新衣服后。便提着食盒，食盒上蹲着变为猫的莉安夕，离开了梦境宫殿。
　　回到帐篷，伊芙·霜叶也在，她无视帐篷里梦境宫殿出入口，看也不看提着食盒的姬玛一眼。
　　姬玛看她侧脸一眼，只觉对方脸很冷，又觉提着食盒给她，颇为舔狗，便转身离开，抓到一个人，问一句：“乔治指挥官呢？”
　　“在挖厕所。”
　　姬玛眼睛一亮：“好，谢了，在哪？”
　　那人一指：“那边。”
　　姬玛便急急向所指方向走去，不一会就见到穿着便服，在大太阳底下，挥着铲子挖坑的乔治。干活麻利，力气大，一个人能顶十个人。
　　姬玛走过去，瞧了瞧临时挖的屎坑，失望地发现，里面未有半点污秽。
　　“嘿，乔治。”姬玛踢了踢干活的乔治，递出食盒，“给你吃的。”


第430章   怨气
　　正在挖坑的乔治放下铁铲，问姬玛：“你亲手做的？”
　　“对。”
　　乔治也不客气，直接从土坑里跳出来，拍拍手，接过姬玛手中的饭盒，饭盒有半个抽屉大，乔治打开木盖，里面的香气，一下就让乔治忘了中午吃过军粮的事实。
　　他站着，一只手拖着饭盒，用大勺子舀起洋葱炒肉就吃，咽下后说：“好吃，军中什么时候有了移动厨房？”
　　“我的超凡能力。”姬玛又看了一眼乔治挖出的屎坑，故意道：“可惜。”
　　“可惜什么？”
　　“这坑挖得那么好，居然没人用过。”
　　“那不正好吗？否则哪有胃口。”
　　“你看这块猪肉的颜色，是不是和污秽之物有点像。”
　　“不像。”
　　“下次我煮咖喱。”姬玛说，“沙林城那位法师的家乡美食，还记得吧。”
　　那时候，乔治带着姬玛去寻找解除奴隶契约的方法，找到了一位法师。法师很热情地端上一盘，与拉肚子产物相似度高达98%的咖喱。姬玛二话不说，马上把所有咖喱让给了乔治。
　　乔治说，“你何必非要倒我胃口。”
　　“一点不好我。”
　　洋葱炒肉肉很多，乔治勺了一大勺肉，说：“还是你懂我，知道我不喜欢用筷子。”
　　“没，我顺手拿的饭勺。”
　　乔治忽然发现，这天聊不下去了，于是索性闭嘴不谈，专心吃菜。
　　姬玛则抱着莉安夕猫，一边揉着她的后颈肉，一边看着乔治大口大口吃菜，权当在看吃播。两人就这样一个吃，一个看。
　　菜肴的香味四散飘去，惹得附近的士兵们不由投以羡慕的目光。
　　想到这段时间，他们所吃不过是干硬的面包，喝着浑浊的水，心里不由愈发地不平衡起来。
　　一个铲子用力地铲进泥土之中。
　　一位下巴只留有一撮胡子的士兵，丢下铲子，心里颇为不爽。之前军士告诉他，乔治居然因为自己没去帮那天杀的羊角小孩，而要被当众打鞭子。
　　哪有这种道理？头上长角的，都是野兽人，只是现在还小，等人长大后，一定会成嗜血成性的野兽人。
　　没直接砍下它的头，已是很了不得了。还要要求把它看成自己人？
　　一撮胡士兵，可不认为一头野兽人能当自己的战友。
　　美丽的黑发魅魔少女，安静地望着大口大口吃菜的乔治。
　　一撮胡士兵再次想到那带着泥沙的水，还有干硬磨嗓子的干面包，不由愤懑起来，丢下铲子，喊道：
　　“老子不干了！”
　　他本想大声喊，好让二十多米外挖屎坑的乔治能听到，却又不由得压低声音下来。
　　一旁的战友说：“一撮毛，别做傻事。”
　　一撮胡士兵更来气了，他一抹额头上的汗水说：“不公平，凭什么我们要挨鞭子，就为了那羊角小孩？难道羊角小孩也是指挥官的情人。”
　　“你说什么胡话？”
　　一撮胡也觉得自己说得过分，他沉默一下，乔治在士兵中的声望还是很高，毕竟军队中最服是能打的。
　　“好了，继续干活，今天我们干到傍晚就可以休息了。”
　　“干个屁，累了一天，要打鞭子，还要啃硬面包。”
　　十夫长见他不想干活，也怕他再挨处罚，便说：“现在是休息时间，大家都放下铲子。”
　　一撮胡士兵继续抱怨：
　　“本来都说好的，能吃甜瓜，喝甜瓜酒，都被那魅魔搅和了，指挥官却不罚他。那羊角小孩也是欠揍。知道自己欠打，还非要跑去村子里，下次，非得把他拴在树上，捆紧紧的，叫他还跑去找打。”
　　这句话赢得几声附和。
　　有人说：“他去找指挥官告状怎么办？”
　　“怕什么？一次他也只能处罚一个人。”一撮胡士兵道，“总比现在好，全营都吃不上好东西，天天硬面包，屎都拉不出。”
　　有人忽然小声道：“自从指挥官乔治遇了魅魔后，越来越不对劲了，他是不是差不多堕落了。”
　　十夫长瞪向他，说：“说什么呢？你不记得，上次角兽一斧头砍向你脖子，要不是指挥官乔治过来帮你挡一斧头，你早就烧成骨灰了。”
　　他声音小起来说：“但指挥官乔治越来越古怪，你说，他救下羊角小孩，和他亲哥哥打一架也罢了。为什么非要带在身边呢？”
　　十夫长没有继续制止下去。士兵们自觉地在树荫下围成一圈。
　　一撮胡士兵忍不住道：
　　“哪有为什么？还不是因为那个叫姬玛的魅魔，头也是长角的，迷了指挥官乔治的心，他就对所有长角的人有好感。我听说，他本是前途无量的大人物，现在沦落到给我们带队，还不是那魅魔闹的。”
　　“牧师也整天说她不是个好人。”
　　“这还用说？一看就知道了。”
　　“说来好笑，之前她给我们占卜，我还以为她人好。”
　　“有哪个好人，劝架是用矛直接戳的。”
　　一撮胡把自己的怨气全撒在姬玛身上：
　　“她是罪魁祸首，害得咱们吃不到肉，喝不到酒。她讨好了指挥官，什么处罚都没有。”
　　“听说这次行动是为了给她找东西，呵呵不知道要为她死多少弟兄。”
　　士兵们议论了十余分钟，将姬玛“批斗”了一番后，带着满肚牢骚，喝了一口水后，继续走到大太阳下，给军营挖沟。
　　不远处。
　　银白色帐篷里。
　　伊芙·霜叶长耳朵抖了抖，将刚才的话，一字不落地全听到耳中。
　　精灵侍女说道：“霜叶大人，毒蘑菇全挑出来了。”
　　一大篮蘑菇摆在毯子上。不远处，地上还放着三只死不瞑目的兔子，皆被一剑贯喉，伤口巨大，头几乎都要掉下来。
　　“肉少。”
　　“勉强够了。”精灵侍女说，“一锅炖了，也符合这群猿猴们的口味。”
　　与姬玛想的不一样。伊芙·霜叶不是到森林里去散布，而是去打猎。
　　精灵侍女又道：“干脆，把我们杀的劣角兽带过来，除去像人的部分，劣角兽很像畜生，反正那群人类也不介意，也正符合他们的身份。”
　　伊芙·霜叶摇摇头，说：“我去讨论军事秘密。”
　　说罢，她站起来，走出帐篷。
　　精灵侍女想要跟上，伊芙·霜叶举手让她别跟上来。
　　她打算告诉乔治，自己去打猎消遣时，打到了些猎物，自己不想吃，恰好能拿来平息一下，士兵们的怨气。
　　——————
　　还有四千字二更，明天中午十二点更，已经定时好了。


第431章  懂人心
　　伊芙·霜叶推开营帐，随便找了个人，问：“乔治？”
　　圣堂士兵紧张地看着美丽的精灵，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一下理解理解她简短的话。
　　伊芙·霜叶径直离去，士兵望了几眼她的背影，才走去。
　　伊芙·霜叶寻了几下，见到在大太阳低下大口吃菜的乔治，姬玛抱着猫站在他面前，双眸一直注视着他。
　　乔治开口问姬玛：
　　“为什么你一直盯着我？”
　　“看你吃得那么开心，像是猪扒食一样。”姬玛说，“看得我都快有胃口了。”
　　乔治勺了一勺手撕包菜炒肉，递向：“吃一口吗？”
　　“不吃。”
　　尽管隔了十多米，但伊芙·霜叶听得一清二楚，她停下脚步，见在太阳下，两人的影子几乎要贴在一起，有种莫名的契合感，扭头正欲回去时。
　　姬玛的余光瞄见了倩影，只觉是美女，立即转过头，见是伊芙·霜叶，二话不说，直接挥手道：“霜叶姐姐，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伊芙·霜叶本欲说没事，但还是忍不住抬起大长腿，没几步，走到乔治和姬玛面前。
　　乔治吞下菜肴，一只手托着饭盒问：“有什么事？”
　　“我去森林狩猎野兽人了。”伊芙·霜叶说，“就在你地下情人不知到哪为你做菜时。”
　　“有新敌情吗？”
　　“顺手猎了三只兔子，难吃，想拿来充公。”伊芙·霜叶说，“我还听见，士兵们在抱怨伙食，以及你对魅魔的偏袒。”
　　说罢，她特地看一边笑嘻嘻打量自己的姬玛一眼道：“某魔显然没意识到，你真正面对的问题不是下午餐是否丰盛。”
　　颇有一比高低之感。
　　乔治说：“如果只质疑我本人品德的话，我没什么好害怕。”
　　姬玛开口说：“那我就遭殃了，士兵们不会苛求一位与他们一起劳动的好指挥官，却会把气通通撒在我和羊角小孩的头上。”
　　“我会一直秉公执法。”
　　“那他们会消极怠工，我的处境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姬玛说，“我有一个办法，只要你不揭穿——”
　　“不行。”
　　“喂喂，好歹也要等我说完。”
　　“八成不是什么好事。”
　　“这里太偏僻，离城市很远，路上又闹野兽人，不利于商品流通，特别是肉畜。”姬玛说，“现在有个大好机会，能把迟早衰老到一文不值的肉畜，换成闪亮金币，村民却愚昧无知主动放弃....”
　　“我总觉得你又想出了什么歪理邪说。”
　　“听我说完嘛。”姬玛组织了下语言说，“所以，我稍微用了我的能力，为大家讨来一次双赢，啊不，三赢的机会。村民们得钱，我和羊角小孩不再被歧视，士兵们又能填饱肚子，你看如何？”
　　乔治安静地盯着姬玛的脸，沉默了数秒，姬玛露出天真无邪的微笑。
　　“会有人死亡受伤吗？”
　　“如果在杀羔羊的时候，不小心割到手也算受伤的话，那就有。”姬玛说，“安心啦，我还没那么蠢，当着你的面干不好的事，我会把握好分寸的。”
　　“我明白了。”乔治说，“具体计划是什么？”
　　“很简单，我下一个恶咒，咒人生病，症状和瘟疫类似，再托个梦，说是触犯了神灵。若要祛除疾病，定要过来向我们认错，献上牲畜献祭。献祭完后，我便解除恶咒，村民们一定会对我们感激戴德的。”
　　乔治摇摇头：“不行，诅咒会危害别人的身体健康。”
　　“都到这时候了，你还为群村民说话呀。”
　　“不行就是不行。”
　　“好吧。”姬玛肩一耸说，“你开心就好。”
　　这时候，伊芙·霜叶耳朵轻轻一抖，说：“我听到了低泣声，还有...像石头砸进肉体的声音，好像是你的羊角小孩。”
　　姬玛不嫌事大说：“也许是士兵们正用石头砸死羊角小孩呢。”
　　乔治立即手抓向靠在一边的巨剑，问：“伊芙，在哪个方向？”
　　伊芙·霜叶抬起手指一指。乔治立即奔出，快如一阵风，姬玛跟上去，边跑边转过头，想向对伊芙·霜叶搭话道：
　　“真不知道，他....”
　　伊芙·霜叶没理会姬玛，银丝大长腿几个跨步，就超过姬玛，一下追上乔治和他肩并肩。
　　跑得可真快，腿长就是好，地上好，床上也好。
　　姬玛加快了脚步，却还是被甩在后面，问了一位士兵路后，才没跟丢。
　　在离军营不远处的一颗树下。羊角小孩头搁在一颗岩石上，一根被生生砸断的羊角，落在被鲜血染红的岩石上。断角处在流血，他满头都是血，几乎染红了整块岩石。
　　他低泣着，说：“我不是野兽人。”
　　说罢，一只手抓着石头，狠狠往自己的角砸去。
　　乔治伸手，抓住他手腕，问：“你在做什么蠢事？”
　　羊角小孩吓一跳，站起来，惊道：“乔治大人，我..我...我不想再拖累大家，我不是野兽人，只要把角砸了，像姬玛小姐姐一样，我也不会害得所有人被赶出村里。”
　　“我知道你不是，是他们的错。”乔治说着，“站好，我治愈你的伤口。”
　　说罢，他伸出闪着温暖白光的右手。
　　羊角小孩慌张地低下头：“可以等我把另一支角砸断吗？乔治大人。”
　　乔治想劝他，大可不必这样，但转念一想，想到即便是自己，也不能让他不被歧视，说道：“角还是会再长出的，砸了，流血，伤口会臭，危及生命。”
　　“我..乔治大人，我不想再这样活着。”羊角小孩说，“如果您慈悲，借一柄刀给我吧。”
　　他说着，手紧紧抓着大石头不放，任由血从头发上，顺着脸颊流下。
　　姬玛顶着漆黑的犄角，插嘴道：“没用的，就算你手艺精湛，把角全割了，军中谁不知道你是个野兽人呢？”
　　说着，姬玛用手摸了下，自己微微向后弯曲的漆黑犄角，“长不长犄角，对你来说都一样。”
　　“我..我...”羊角小孩低下了头，“我明白了。”
　　乔治用手触摸他头上的伤口，断角处的血凝固、愈合，他说：“你不必自责。”
　　“如果我小心点，不被村民发现的话...不会这样。”
　　“这你不用担心。”乔治微不可闻地叹口气，“村民们很快会和我们交易，你先回帐篷好好休息。”
　　“是。”
　　羊角小孩离去后。
　　姬玛说：“我还以为，你会对他强调对错，让他不要往心里去。”
　　“我连手下都不能好好约束，没底气。”
　　“所以...”姬玛伸出手，掌心朝上，“金币，买畜生的。”
　　一下就谈到钱，乔治楞了下，说：“等下和我一起回帐篷，我取钱给你。”
　　伊芙·霜叶忽然道：“我走了。”
　　说罢，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望着伊芙·霜叶高挑的背影，乔治说：“她真是一位毫不拖泥带水的队友。”
　　多半是，觉得自己猎来的兔子摆上不台面，心生醋意。
　　姬玛走向乔治帐篷说：“那我可希望，她一直不拖泥带水下去。”
　　走进帐篷后。
　　乔治说：“姬玛，我忽然意识到，你是魅魔，平时人们应该没少歧视你，但你好像从来没对我抱怨过，你被歧视的事。”
　　“那当然。”姬玛说，“反正我被你歧视惯了，其他人的歧视便显得微不足道。”
　　“对不起。”
　　“我开玩笑的，这只是微不足道的原因之一。”姬玛说，“别人死活都关我屁事了，我还在乎别人怎么说我？随便说，反正我又不会掉块肉，我又有能力自保，即便真要把我送到火刑架，我也是能逃的。”
　　“感谢命运让我遇到了你。”乔治边说边打开宝箱，“我原本以为，坚持正确的事，消除偏见是很容易的事。但那只是因为你生性乐观。”
　　“既然你都这样夸我了。”姬玛说，“给我一百金币吧。”
　　乔治只抓了一把金币，给姬玛。
　　“才十三块金币六银币？说好的感动呢。”
　　“这里一头猪卖价才四金币。”
　　“吝啬鬼。”
　　姬玛说着，把金币揣进袋里，“算了，谁叫我有眼无珠，失身于你，诶，女人命苦呀，我去准备准备。你安排几个人给我打下手，论烤肉，我可是大师级别。”
　　“好的。”
　　“身为厨子，出力又出钱，肉肯定得我来分。”姬玛说，“事先说好了，我不想把肉分给你要打鞭子的几位士兵。如果他们想吃，得拉下脸问同伴要，这可比打鞭子更好，要不你就别打他们鞭子了。”
　　“我考虑考虑。”
　　“那再见了。”姬玛心满意足地走出帐篷。
　　乔治忽然叫住她：“等等。”
　　“嗯？”
　　“我会询问村民情况，如果你下的恶咒伤害到人的话。”乔治说，“我不会轻易放过你。”
　　姬玛故意把视线移到他的裆部，说：“好哥哥，人家知道错了嘛。”
　　乔治又愣了愣，明白了她的暗示，脸色微红。姬玛吸着空气中一缕桃花香味，笑着离开。
　　当她走出营帐后，头一转，脸上露出坏笑。
　　姬玛如此大方，又是法功哄骗村民，又是亲自烤肉。可不是出于同情羊角小孩，而是要提高自己在军中的声望。这样的话，当用得上这些凡夫俗子的命时，就轻松不少。
　　姬玛脸上的笑容，吓得恰好路过的随军牧师，双手合十，低头快步离去：
　　“曙光之神护佑，妖魔鬼怪快离开，快离开。”
　　姬玛从腰间一个布袋里，取出一根的白发，那是入村时，顺手从灰胡子老者身上“收集”的，她也双手合十，默念道：“此男人身患大胸症，大胸症...”
　　————
　　加更（1/3）


第432章  净化诅咒
　　甜瓜村出大事了，甜瓜吃起来都不甜了。
　　令人尊敬的村中老者，灰胡子老人在门前树荫下的椅子上，闭目休息一会后，只觉胸口发闷，好像压着三个甜瓜。
　　他原以为是什么东西压着胸口，睁眼一看，胸口鼓起一大片，比他的头还大。
　　灰胡子老者以为是在做梦，还伸出干枯的右手，揉抓了一下。软软的，还有弹性，他以为是谁把东西塞进里面，便伸手进衣服里，一扯。
　　一大坨白花花的肥肉掏了出来，他鸡爪般手陷入肥肉中，尖利的指甲插着肉生疼。
　　是自己的肉！
　　正当他衰老的脑子，还在努力理解现实发生了什么事时。
　　路过的几位村民，盯着在一小时内，拥有傲人胸肌的灰胡子老者。乡下无知的农民，哪见过这场面，纷纷感到恶心、惊恐，叫出声来：
　　“怪物！”
　　“老人长出大大大胸了！”
　　“母牛人。”
　　灰胡子老人迷糊的脑子一下就清醒过来，惊慌地看着臃肿肥硕的肥肉，双手一掐，害怕地用力一扯。
　　两块纺锤状臃肿肥肉，一下就被拉扯得长长的。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痛苦涌上心头，疼得灰胡子老人那是眼泪直流，老脸一红。
　　肥硕白花花的肥肉，和衰老干枯的老男人躯体结合在一起，对“淳朴”的村民来说，其冲击力不亚于用额头接下愤怒公牛的撞击。
　　他们纷纷转过脸，拔腿就走，边走边大声嚷嚷道：
　　“灰胡子老人长出大奶奶了！”
　　“比母牛的还大。”
　　“恶心透了，呕呕呕。”
　　今日因为圣堂军队的到访，几乎所有村民都得呆在村子里，以防被军队抢掠，本就无聊难耐。这些话，就如落在枯草堆的火星，一下就在整座村蔓延起来。村民们集群结队，纷纷跑去看热闹，就连看门的狗也跟着人群。
　　灰胡子老者，知道事情不对劲。奋力一撑椅子，想站起来回屋躲起来，双手拄着拐杖，一点点向家门走去，可胸口多了两大坨累赘，没走几步，他失去平衡，迎面跌倒向地面。
　　老人摔跤事情很严重，但好在两大坨累赘充当了缓冲物，他倒在地上，只是小石子印入肥肉中疼点罢，疼得他转过身，正好对前来围观的村民们，露出他刚得到的“肥硕胸肌”，在众人目光下，胸肌打着抖。
　　一阵惊叫声响起，从四面八方涌向他。
　　灰胡子老者勉强抬起头，只见前后左右，看热闹的村民们把他围得那是水泄不通。
　　人群或惊讶、或厌恶、或恐慌、或呆滞。一位中年胖妇女，咬住了手，他旁边的男人，瞪圆了眼睛，喃喃自语：“快比母牛的还大了。”一位小孩抓着他母亲的裙摆，叫道：“妈妈，妈妈，好丑，好丑。”
　　灰胡子老者浑浊的眼睛充满泪水，喊道：“别看了，别看了。”
　　说罢，用颤抖的双手，努力要把衣服拉上来，盖住肥硕胸肌。可他力气不够，怎么扯也扯不上。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出手了，把他扶了起来，坐在椅子上，并伸手帮他把衣服扯上去。
　　可肥硕的胸肌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哪会乖乖再回去？
　　扯了好几次都不成功，好心人也不好意思看胸肌，便转过头去，心急了，用力瞎扯几次。
　　“咔擦！”
　　麻布做的衣服，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裂开。
　　“哇嗷！”
　　人群发出一阵惊呼。就连昨天，父亲被献祭给野兽人的年轻人，也忘记了丧父之痛，
　　灰胡子老人老脸红透，哭出声来：“别看了，别看了。”
　　眼泪哗哗地往下掉。
　　终于有人想到，拿衣服盖就好了。可现场混乱，人挤着人，人人都想一睹为快，灰胡子老人瘫痪在椅子上，老泪纵横。
　　好不容易，他度过人生中最尴尬难熬的二十分钟，才盼来一件能遮体的衣物，遮住了雪白。
　　衣服是他老伴拿来的，一拿来，她就在那里哇哇的哭。
　　有人说出围观群众的心声：“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会不会传染？”
　　话一出口，人群立刻向后退，离灰胡子老人远近十步后才停下。虽然人与人的距离远了，可也让更多人见到。
　　人们七嘴八舌地讨论，有人说是病，有人说灰胡子老人要变成野兽人——罕见的母牛人。有的害怕会传染，直接当瘟疫烧了。有的提议，干脆留下当真正的母牛用——如果能挤出奶的话。
　　灰胡子老人被吓着了，要是没给出一个答案的话，那下场就...
　　他连忙说道：“一定是卑鄙的外乡人搞的鬼，就应该把门关紧紧的，外乡人一来就没好事。”
　　“..他们身上肯定有什么病，特别是那个白头发长腿的精灵，身上肯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病...”
　　村民们不由得想起十余年前，因好心收留的一位流浪汉，他说自己没病，最后好几个人染上了病，没过几日就一躺床一起，气愤的村民把屋子和流浪汉一起活活烧死。
　　加上灰胡子老人地位高，许多人信了他的说辞。
　　灰胡子老人眼睛一转，他感觉乔治很友善，不像是动不动就劫掠杀人的军头，便借机道：“我们得向他们讨个说法！”
　　人群义愤填膺，闹哄哄地向村头走去，两个人扶着胸肌肥硕的老人，跟在队伍后面。其余人，自觉地和灰胡子老人保持“社交距离”。
　　甜瓜村的门一开，人群们涌出来，只是越走越慢，灰胡子老人走到人群前。
　　只见一座小型军营不知何时，已经矗立在村外。只剩下一面木墙需要立起，在缺口后，是一片片整齐的帐篷，帐篷前，摆着长矛和剑。盾牌整齐地列在帐篷周围。
　　众人一下就没了底气，开始意识到，对方是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
　　有人说：“我们出去后，万一他们乘机打过来怎么办？”
　　众人一下停下脚步，灰胡子老人让他们回去拿武器壮胆。村民们纷纷武装起来，干草叉、连枷、弓箭、长刀还有盾牌，盔甲没几副，闹哄哄的一片。
　　这下，众人才有了谈判的底气。
　　灰胡子老人带头道：“让我们走。”
　　可没走几步，就有人喊：“长角了，长角了！”
　　搀扶灰胡子老人的村民也停下脚步。
　　灰胡子老人说：“你们停下干什么？”
　　他旁边的人惊恐地指着他的头道：“你的头。”
　　说罢，便吓得松开灰胡子老人，旁边的人一下就散开，把干草叉、刀对着灰胡子老人。
　　“你们难道要杀老人吗？”灰胡子老人说着，颤颤巍巍地抬起手，一摸头上，头上居然不知何时，长出角来。
　　“你正在变野兽人！”
　　“是母牛人。”
　　干草叉逼近。
　　“你们..不认得我了吗？”灰胡子老人老泪掉了下来，“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你，你父亲是我最疼的儿子，还有——”
　　人群一时踌躇下来。
　　一位年轻人说：“昨天我父亲被抽中后也是这样说的。”
　　他还记得，自己父亲被抽中后。四处求情，苦苦哀求，最后还是像是头猪一样被人捆住四肢，捆在木头上，抬到了森林。
　　灰胡子老人哑口无言，为以示公平，是他亲手抽签，他永远不会被抽中，因为村民们不会送老人给野兽人吃，理由是野兽人不喜欢吃老人。
　　“你说送给野兽人，就安全了，没人会生下野兽人！”
　　“你说女神会护佑我们。”
　　干草叉越逼越近。
　　就在这时，一道不情愿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肯定是他，被野兽人祭品诅咒了。”
　　出乎意料，在乱糟糟的人声中，村民们都听到这一声音。
　　“快看，他头上也长角。”
　　人群一下散开，露出一位也头长牛角的农夫，他惊慌失措地看着同乡们，手努力按着头上不断生长的牛角。
　　“他是昨天抬祭品的人！”
　　村民们一下又把目光看向昨天，抬祭品的第二人，那也是一位强壮的农夫，他头上也长出角，未等他解释。
　　惊慌的村民们喊道：“诅咒，这是诅咒！”
　　“他死得一定很痛苦，把整座村都诅咒了。”
　　“还楞着干什么？快把他们赶走。”
　　有人用木棍用力一顶灰胡子老人后背，后者来不及悲呼“不尊老”行为，再次跌在地，好在有胸肌缓冲，未有大伤。
　　“赶走他们，赶走他们！”
　　在棍棒推搡下，剩下两位“被诅咒”的野兽人，也一同被推到灰胡子老人身旁。
　　“等等，等等。”灰胡子老人来不及站起来，在地上挥着双手，喊道：“去请圣堂骑士老爷，他一定有办法能解除诅咒。”
　　村民们将信将疑。
　　灰胡子老人连忙道：“他是好神的仆从，军队讲文明有礼貌，不偷不抢不征粮，肯定有法子解除诅咒。如果你们把我们赶走，谁能保证诅咒不会在村里蔓延呢？”
　　后半句是隐晦的威胁。既然有人被当祭品，临死都能咒三人，那这三位被抛弃，死之前的诅咒，怕不是能拉九个人下水。这样下去，整座村都没人能幸免。
　　村民们暂且相信，有人过来把灰胡子老人扶起。
　　灰胡子老人缓了口气，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至少脸没那么红。
　　一位年轻人在一旁说道：“这时候，外乡人怎么就不卑鄙了？”
　　灰胡子老人假装没听见，老脸又红了。
　　十分钟后。
　　军营外，一棵树下。
　　黑发少女姬玛一脸严肃，一只手托着下巴陷入深思。她旁边，令村民们害怕的“骑士老爷”乔治，双手拄着可怕的精金巨剑，全身披甲，一人就让一大群民兵安静得如一群羊。
　　三位头长角的村民站在她面前，皆焦虑地看着姬玛，她穿着短袖，手臂上套着一银环，没有角，看起来是美貌清纯的少女。
　　姬玛抬起头，向前走一步，这样乔治看起来像是她的跟班，“这个，有些难办。”
　　灰胡子老人说：“求求你，只要能解掉诅咒，干什么都行。”
　　姬玛摇摇头：“之前我见你们的白骨树，闻到恶咒语的气息，本想提醒你们，可没来得及提醒，就被赶出了村子...现在看来，可能是命运如此安排。”
　　灰胡子老人急得胸肌一抖一抖，哭道：“我老眼昏花，冒犯了您，还请您不要生气。”
　　“虽然不能完全解除诅咒，但压制诅咒还是可以的。”姬玛说，“我能让诅咒不蔓延，也可以消除两位年轻小伙的诅咒，但你呢....”
　　姬玛故意把话拖得长长的。
　　灰胡子老人脸一阵发白，张口欲言。
　　姬玛说：“可能要一辈子拖着这对胸。”
　　灰胡子老人脸更白了：“啊？”
　　姬玛用安慰的语气说道：
　　“乐观点，以后你们家就不用养母牛了，过几日，你就能产乳水给你孙子吃，还能拿去送给街坊邻居，增进感情。挤奶也能促进血液循环，多好的一件事。”
　　灰胡子老人“呀”的一声，当场晕厥，旁边两位“牛头人”连忙扶住，才不至于第三次摔倒。
　　村民们带着期望看着姬玛。
　　姬玛说：“我尽力而为，只是要的代价有些多。”
　　“大师，您尽管说吧。”
　　“三个贞洁处女，要十五岁左右——”
　　脑壳忽然一疼，姬玛捂着头，转过头来，见乔治的铁手套悬在头上，桶盔后的蔚蓝眼睛盯着她。
　　太嗨了，忘了乔治这渣男还在后背看着我。
　　姬玛继续忽悠道：“要她们每人亲手随便摘下三片树叶给我，再要八头羊，得是细皮嫩肉的羔羊——”
　　头皮一下发麻，姬玛头也不回，就知道，某只可恶的铁手正接近脑壳。
　　她连忙改口：“我们会出钱用公道价格购买，因为我们会将诅咒灌入羔羊体内，举行烈火仪式，吃了，消化诅咒。”
　　村民们望向外乡人的眼神一下变了。多好的姑娘呀，真是一支好军队。
　　姬玛最后说道：“我尽力而为，只能保证能压制诅咒，可能能清除。”
　　村民们非常感激，以公道的价格，卖给姬玛八只小羊，一头小牛，还有三头阉猪，贞洁处女们带来三片绿叶。
　　姬玛当场举行仪式，只见她右手拿一根直挺挺的树枝（姬玛好不容易捡到的，视若珍宝），绕着三位被咒村民，左手捏着九片树叶，绕着村民，左右横跳，嘴里念着晦涩难懂的“咒语”：
　　“乔治是大傻.逼，乔治是大坏蛋，你们都是大傻叉，大傻叉呀大傻叉...”
　　因为是用汉语念的，在座无一位明白其中含义。
　　乔治好笑地看着姬玛，越发觉得她可爱调皮，话说她是怎么临时想到稀奇古怪的咒语。
　　姬玛跳到忐忑不安的灰胡子老人身前，用汉语喊道：“智障打击！”
　　说罢，拿起树枝就拍向灰胡子老人的胸，疼得他是哇哇叫。
　　“恶咒尽除！”
　　她又一棍拍向灰胡子老人的屁股，后者第三次迎面跌倒在地。
　　姬玛对剩下两人的屁股，各狠狠抽一顿后，每人给三片树叶说：“快吃下，咀嚼下，恶咒就能祛除。”
　　三人连忙啃下树叶，用力咀嚼。
　　姬玛再在灰胡子老人头上，用力拔下几根头发，朝畜生群一吹，道：“恶咒恶咒快离开，快离开！”
　　“咩~~~”
　　羔羊奇怪地看着姬玛。
　　“巴拉巴拉巴拉大圣杖！”姬玛举起树枝，树枝绽放出白光。
　　在白光下，众人惊讶地发现，三人的角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回头去。
　　灰胡子老人只觉胸口轻了不少，双手一按，胸肌没了，顿时激动得老泪又纵横起来，自己站起来，对姬玛千恩万谢道：
　　“你可真是我的恩人呀，好心人！”
　　说罢，居然跪下要磕头，乔治连忙去扶，老人才没跪下。
　　灰胡子老人哽咽着对姬玛说：“谢谢！谢谢！”
　　“好了，效果很好。”姬玛一脸严肃，“接下来，就要举行烈火净化仪式，净化这些畜生，你们已经彻底没事了，接下来就是我们的事。”
　　说罢，她扭过头对在一旁看呆的军士说：“叫几个人，把羊牛猪杀了，除尽肮脏大肠，再准备神圣的孜然，以及木炭，要烧起圣洁的火来。”
　　————
　　还欠三更。


第433章  圣火仪式
　　在和和睦睦的气氛下，甜瓜村重新向军队开放。
　　乔治继续未完成的采购，搞来一批甜瓜酒、新出炉的面包还有火腿。
　　姬玛则主持“圣火仪式”，净化恶咒。
　　开始自然是先杀畜生，姬玛在那指手画脚的，让大家还有点不情愿。没人觉得，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黑发少女，能懂杀猪，就像人们从未期望，深闺少女能杀猪般。
　　直到阉猪第二次差点挣脱。姬玛嫌弃士兵不专业，自己抱起一大石头，冲着猪的头一砸，砸晕猪后，再操起一柄刀，一刀捅猪脖子下的心脏位置，叫人用盆接住血。
　　没过多久，猪四肢抽了几下就不动了。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毫不拖泥带水，看得其它人一愣一愣的。
　　长相清纯的姬玛，提着一柄流血的杀猪刀说：“还呆着干什么？热水泼上，洗干净，拿刀把毛全给我剥了，再洗一遍。”
　　士兵们赶紧上去泼热水，一群人围了上去，用利刃把猪毛刮下。
　　姬玛又指了几位士兵：“你、你、你，还有你，再去村里打几桶井水来。”
　　这下，无人质疑她的专业，士兵们拔腿就去打水。
　　刮完毛，洗干净后。猪倒挂起来，姬玛一刀剖开猪腹，叫人把里面装满屎的肠子抱走，再用刀切入猪身，刀刃在猪的骨肉之间游刃有余，猪身一会便解体，整个过程不过十余分钟，刀刃上未有半点崩口。
　　“这小妞是什么来头？真的是魅魔吗？”一位士兵低声问同伴，“怎么比老屠夫还专业。”
　　“鬼知道，可能恶魔都知道怎么切开肉体。”
　　“有的吃就不错了，至少比指挥官好。”另一位士兵说，“他只晓得把猪硬砍成一块又一块，或者硬硬把猪腿撕下来。”
　　姬玛指挥士兵，将切好的猪放进盆里，再撒上香料，倒点麦酒，先腌制。
　　一位士兵捧着一袋香料，小心地丢几颗肉蔻进去。
　　姬玛见状，一棍子打过去，喊：“才那么点，比娘们还扣门。”
　　士兵看一眼美少女姬玛，一赌气，想把半袋香料倒进去，一不小心，却倒了全袋。他害怕地抬起头，看向姬玛：
　　“女..女士。”
　　“这就对了，一盆一袋，我请客。”
　　就这样，在姬玛的指挥下，整个军队摇身一变，成了专业的畜生屠宰场。放血、刮毛、肢解、挤大肠里的屎，各有人负责，分工明确，井井有条，干净卫生。
　　没过多久，一头又一头畜生，变为木盆里的肉。
　　灰胡子老者为表感谢，特地叫几个人，挑一担柴火和菜过来。见到姬玛正用屠刀，肢解一头羔羊，正把羊腿丢进盆里。他夸道：
　　“女士手法好熟练。”
　　姬玛说着，亲自将香料撒进盆里：“那可不是，我可是专业人士。”
　　“这是什么？”
　　“香料。”姬玛说，“用于中和畜生体内的邪恶力量。”
　　灰胡子老者只觉长见识了，牢记于心。
　　姬玛拿来一根士兵穿好的羊腿，放在烧红的木炭堆上，一边烤，一边刷她自制的烧烤酱（全是从梦境宫殿里拿的），羊腿表面烤得焦黄，油落向炭火堆，发出滋滋滋响声。
　　油香味勾起灰胡子老者的食欲。
　　等等，怎么越看越像是烧烤？
　　他问：“怎么看上去和烧烤差不多？”
　　“这叫圣火净化仪式。”姬玛说着，转了圈羊腿，涂上一层烧烤酱，“用圣火祛除恶咒，喂牧师，把那堆木炭烧了。”
　　随军牧师摇摇头，极为不情愿地将圣油撒在一堆木炭上，士兵们迫不及待地上去点火，淡白色的火焰蔓延，一下就将木炭烧得发红。
　　灰胡子老者抬起右手，竖起了大拇指说：“真专业。”
　　“那当然，我六岁就干这一行，干了十二年了。”
　　灰胡子老者满意离去，一边走，一边对搀扶自己的人说：“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看起来就有一种美感，我们村的恶咒，看来就不用担心了。”
　　“是呀，看着我也好想吃。”
　　“笨，要是染回诅咒怎么办？得这些从过军，信过曙光之神的士兵，才能压得住。”
　　“可是，真的好香。”
　　这时候，乔治正迎面走过来，听到对方谈话后，不由得心生愧疚。虽然撒谎的是姬玛，但不管怎么说，自己还是命令全军，配合她欺骗，严格来说，算是违背了教义。
　　“喂。”这时候，炭火旁的姬玛举起那根直直的木棍，喊道：“你们记得，以后别再把人送给野兽人吃，那习俗没用，以后再有恶咒，可找不到专家来解决问题呢。”
　　灰胡子老者和几位村民转过身，头点得如鸡啄米道：“一定，一定。”
　　乔治心里自我安慰，至少有个好结果，只靠诚实的话，是不能让村民们自愿放弃这邪恶的习俗。
　　乔治走过去，走到姬玛身旁，说：“姬玛，你居然知道烧烤。”
　　姬玛见村民走远后，说：“我可是烹饪大师。”
　　“我一直想知道，你以前是怎么学烹饪的。”
　　姬玛脑海中，不由得回忆起邪恶的过往。她悍然绑架各地厨师，逼迫他们做菜，教厨艺，只有干得最好的人，才能回去。小黑屋里，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半身人厨师们哭得像是被踢了屁股的哥布林。
　　她甚至还闯进矮人城邦里，把一位半身人大厨抢了，气得矮人国王，在仇恨之书上，用血记下这一件事。
　　如此罪恶的过往，现在想想...
　　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姬玛回道：
　　“不告诉你。”
　　乔治也没追问下去。之前，姬玛过来的第一日表现，直白地告诉他，她的底线是“过去”，谁也不能打探她的过去。
　　姬玛无视炽热的炭火，靠近羊腿，用手指直接戳了戳——身为恶魔，她不那么惧怕火焰。羊腿有些软，她拿起木棍，从上面拔出羊腿，递给乔治说：
　　“来，你尝一口。”
　　羊腿表面有些焦黄，上面沾着些孜然粉，冒着香气。
　　乔治抓起战斧般的羊腿，张口就咬，有些烫舌，不过没关系。羊肉很软，多汁，带着烧烤特有的焦香味，还有香料味。连羊肉本身的骚味，在精巧的烹饪手段下，都成为多种美味中的一员。　　
　　乔治吃了一口，还没吞下，就吃了第二口。
　　“怎么样？”
　　“好吃。”
　　“我的意思是，熟了吗？”
　　乔治低下头，见咬出的肉，有一抹血色。
　　“还行，有点生，不碍事。”
　　姬玛把羊腿夺回，看了一眼咬的地方，“还生，再多烤一会。”
　　“我还以为是给我吃的。”
　　“想得美。”姬玛烤了一会后，拿起烤好的羊腿，当着乔治的面，重重咬了一口说：“嗯~~真好吃，烤得正合适，别看了，你没份，“处女烤肉”可是要留给本大厨的。”
　　不远处，无所事事的伊芙·霜叶倚着树身，遥望着两人。
　　她心里有点酸酸的。姬玛主持“圣火净化”仪式，几乎所有人都忙前忙后，但没给半点任务给她。伊芙·霜叶自然可以理解，身为一位尊贵又强大的精灵客人，有谁有底气能当仆役使唤？
　　但心中未免有种被隔离在外的感觉。她想到了那寒酸的兔子，颇有献丑之感。
　　分明看着两人，心里很不舒服，但很奇怪的是，她就是挪不开脚步。
　　这时，姬玛发现了伊芙·霜叶，立刻不理会乔治，对伊芙·霜叶摇手道：“霜叶姐姐，我见你帐篷里有兔子，一起拿过来，一起帮忙烤肉呀。”
　　伊芙·霜叶未做回应，直接转身离去。
　　乔治说：“可能她不高兴吧，毕竟她是高等精灵贵族。”
　　“那真可惜。”姬玛刚才还想邀请伊芙·霜叶，意图在共同劳动中，发展不正当的女女关系。
　　没过多久，一身雪白，宛如高岭之花的伊芙·霜叶亲自提来两只没头没皮的兔子。
　　姬玛一时认不出，问：“这是？”
　　“兔子。”
　　“头呢？”
　　伊芙·霜叶微抬起下巴道：“剥皮时，掉的。”
　　多半是用蛮力硬生生把兔皮给扯下来。
　　姬玛难以想象，冰山美人的伊芙·霜叶用双手扯兔皮的模样。
　　她眼睛一眯，肯定是对方起了好胜心，不想被比下去。
　　姬玛笑道：“也好，反倒很方便，没想到你居然会剥皮。”
　　伊芙·霜叶递出无头的兔子说：“很轻松。”
　　...
　　...
　　圣火仪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士兵们排得整整齐齐，手捧盘子在姬玛前面领烤肉，烤肉都很大块，至少有巴掌大，生怕小了，会显得抠门似的。
　　领到肉的士兵们就着烤肉，喝甜瓜酒，三五成群猜酒，玩得不亦乐乎，整座军营都充满了欢声笑语。
　　只有几位没领到肉的士兵颇为尴尬，他们本因为见羊角小孩不救，而被处于鞭刑，不过乔治最后免除了鞭刑，但不准他们领取宴会食物。
　　所以，他们今晚只能吃干面包和肉干。
　　但在所有人都吃烤肉时，周围弥漫着烤肉香味，这谁还能吃得下？
　　他们只能厚着脸皮，去向战友，讨来几块别人不想吃的肉。他们念叨的处罚不公，也无人附和，只留他们围在一起，啃着别人吃了几口的羊骨头，自说自话去。
　　喝抱吃足的士兵们，看着在军营里跑来跑去的羊角小孩，也越发觉得顺眼。
　　姬玛亲自烤完第一头牛、羊、猪后，就让士兵们自助烤肉，自己拿着给自己留下的丰盛烤肉，和乔治他们一起吃去。
　　在座的有伊芙·霜叶、电灯泡侍女还有乔治，他们都在等着姬玛。
　　伊芙·霜叶拿起刀叉，割下盘子上烤羊腿的一块肉，轻轻咬了一小口后，说：“不错，比宫廷的差点。”
　　精灵侍女也吃了一口说：“魅魔，你应该感到自豪，不是谁都能比得上我们精灵历史悠久的美食。”
　　伊芙·霜叶没说话，撒上一层辣椒粉，覆盖了整块羊腿，切下一块肉说：“很好，比宫廷的好吃。”
　　姬玛惊讶地看着伊芙·霜叶说：“你居然喜欢辣椒这种邪恶的调料。”
　　伊芙·霜叶看也不看姬玛一眼，翻过烤羊腿又撒上一层辣椒粉，抓起羊腿直接啃。


第434章   真香
　　只见伊芙·霜叶雪白樱唇一闭，在洒满红红辣椒粉的烤羊腿上，咬下一口。她动作优雅，咀嚼时，既不粗鲁，也没半点娇柔作态，唇边还沾着些辣椒粉。
　　姬玛看得打了一个颤，她最痛恨辣椒，见到此情此景，只觉自己嘴腔也堆满了辣椒，辣疼味如万根针般，刺进舌头里，扎进肉的深处。
　　伊芙·霜叶没理姬玛，甚至还伸出舌尖一舔唇上的辣椒粉。
　　姬玛金眸圆瞪，惊愕地盯着伊芙·霜叶，仿若见到深闺贵族少女捡起路边狗屎往嘴里塞，大口地嚼。
　　伊芙·霜叶终于忍不住，望向姬玛：“怎么了？”
　　“你不辣吗？”
　　“辣才好吃。”
　　精灵侍女说道：“有了我们精灵精心选育三千年的魔鬼辣椒，你做的烤肉，才能上得了台面。”
　　伊芙·霜叶吃了几口烤肉，心情很好，微红的脸颊透着薄汗，吐着热气说：“你什么调料都有，但没准备辣椒，真是最大的失策。”
　　“遗憾？”姬玛连忙喝了一口井水，冲掉嘴腔内虚幻的辣疼感，“辣椒这调料，简直是一种....”
　　姬玛抬起手，晃荡着，仿佛努力在空气中，摘取合适的名词，最后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名词：
　　“刑具！它存在的唯一意义是，玷污美味的食物！因为辣味，本质上是一种痛苦，根本不是味道。”
　　伊芙·霜叶眉毛一蹙，以行动回答姬玛对辣椒的无端指责，她又拿起装满魔鬼辣椒粉的银罐子，朝咬了几口的烤羊腿洒了洒，辣椒粉盖在咬出的缺口上。
　　姬玛连忙捂住口鼻，脚一蹬，连人带椅子向后退了半步，好像伊芙·霜叶倒出的是辐射尘埃般。
　　即便是沉浸在战斧羊腿的乔治，也感受到两女之间那剑拔弩张的气氛，他放下第二根光秃秃的羊腿骨，说道：
　　“姬玛，辣椒只是一普通的调味品...”
　　他说着，见到伊芙·霜叶拿起战斧羊腿，羊腿表面裹着一层魔鬼辣椒粉，羊腿一抬，厚厚的辣椒粉就向下洒去。
　　旁边的精灵侍女捂住口鼻，用力咳嗽着，眼睛发红，边咳嗽边说道：“不愧是我族培育的魔鬼辣椒，够味，咳咳。”
　　伊芙·霜叶没半点影响，姿势依旧优雅，表情依旧高冷，她咬了口沾满辣椒粉的战斧羊腿。伊芙·霜叶微眯着眼睛，哈了一口热气，脸蛋的红润蔓延到了长耳。
　　乔治改口道：“..只要不那么极端，放点辣椒，能增加食物的口感，我就挺喜欢辣椒的。”
　　伊芙·霜叶胸微挺了下，将银质辣椒罐推到桌对面的乔治，说：“给你。”
　　“谢谢。”
　　乔治正伸手抓向银质辣椒罐时，旁边的姬玛忽然猛地夺过辣椒罐，一边用力扭开辣椒罐，一边要向乔治盘上的烤肉泼去，喊道：
　　“给你吃个够吧。”
　　乔治一敲姬玛脑壳：“咚！”
　　姬玛手一松，双手捂住脑壳：“噢！”
　　乔治接过银质辣椒罐，教训道：“我说了，是一点辣味有助于美味。”
　　乔治说着，参照精灵侍女烤肉用的辣椒量，撒了些魔鬼辣椒粉，抓起来张口就咬：“还挺不错——”
　　他一顿，本来的大口变成了小口，小口咬下一口肉，也惊讶地看向伊芙·霜叶，问道：“怎么变那么辣了？”
　　“呵呵。”精灵侍女说，“这可是最新培育出来的魔鬼辣椒，其它种族种出的辣椒比不上它的千分之一。”
　　姬玛说：“真是罪大恶极。”
　　乔治说：“高等精灵居然有新东西。”
　　伊芙·霜叶说：“乔治你偏见很大，我族一直推陈出新，只是我们寿命太长，短命——年幼的种族，见不到出新，误以为我们固步自封。所以乔治，你真应该抽个时间，随我到我的故乡去看看。”
　　对待乔治，她话总是很多。
　　姬玛问乔治：“怎么样？”
　　“有些辣。”乔治说，“但很刺激，给人不同的体验。”
　　“这很正常，辣椒只能给舌头带来痛苦。”姬玛说，“但人性是复杂的，每个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一点受虐倾向。尽管能一时满足，但少量的辣椒会在舌头上积累痛苦，逼得人只能小口进食，失去了大口进食的爽**。”
　　伊芙·霜叶抬起眼，不悦地看向姬玛：“吃不了辣椒，爬不了高山。”
　　“辣味只是一种单纯的痛感，只有受虐狂才嗜辣如命。”姬玛说，“就好像街上用鞭子打自己身子的鞭笞者，越挨打越兴奋。”
　　伊芙·霜叶反应超乎意料，她眉头簇起，脸上露出罕见的愤怒，说：“你再说一次？”
　　“哇，你居然不是面瘫？”
　　“再说一次！”
　　“受虐狂，抖M。”
　　伊芙·霜叶竟直接拔剑，指着姬玛说：“你再辱我？”
　　在姬玛一旁桌子上，默默吃烤肉的莉安夕猫，一下就弓起身子，浑身的毛炸起，对伊芙·霜叶哈着气。
　　乔治连忙站起来，伸手推过剑尖说：“霜叶，冷静，冷静，她只是嘴欠一些。”
　　姬玛说：“难怪人类在血腥变态的黑暗精灵面前，只能算是三岁小孩，果然不愧是分裂出黑暗精灵的高等精灵。”
　　精灵侍女一下站起来，骂道：“你再骂？”
　　“受虐狂，受虐——”
　　乔治一拳砸在姬玛天灵盖骨上。她疼得一下捂住头，蹲下，含泪骂道：“渣男！居然向着别的女人，呜呜呜，我好苦呀。”
　　乔治叹口气，伸手抓向姬玛的尾巴。
　　“等等，别拽我尾巴，我错了，真的错了。你这个无可救药的尾巴——”
　　姬玛话还没说完，就感到尾巴一紧。
　　靠！乔治还是太保守，居然无法接受自己的性癖能被当众说出来。
　　姬玛改口：“——的尾巴迫害者。”
　　尾巴这才一松。
　　没人注意到，伊芙·霜叶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乔治说：“下次嘴不要这样说，好吗？”
　　下次还敢。
　　姬玛想着，点点头。
　　伊芙·霜叶把剑收回，说：“既然乔治都那么说了。”
　　精灵侍女也坐下，说：“没有下一次了。”
　　姬玛坐回椅子，看着吃着满是魔鬼辣椒粉烤羊腿的伊芙·霜叶，精灵吃得是津津有味，脖子都红了，蒙着一层细汗。
　　不得不说，虽然辣椒够坏，但给伊芙·霜叶增添了几分动人的红晕，让这座雪山，也显得没那么遥远。
　　等等，她不会真的是个抖M吧。
　　姬玛想象着自己拎起鞭子，一手从背后抓住伊芙·霜叶脖子上的链条，一手挥着鞭子，打在她大长腿上，撕出一条又一条口子，伊芙·霜叶倔强着、高傲着，但最后如冰做般，渐渐融化...
　　姬玛的尾巴兴奋地翘起来。
　　她悄悄一拉乔治。
　　“什么事？”
　　“想和你说悄悄话呀。”姬玛说，“嘴贴着耳的那种。”
　　说着，她把嘴贴在乔治的耳边，沙沙说道：“就像是这样。”
　　“咔擦！”
　　吃相优雅的伊芙·霜叶，居然“不小心”咬断了羊腿骨。
　　“要说的事很私密吗？”
　　“对呀。”姬玛知道伊芙·霜叶听觉灵敏，所谓悄悄话，她也能听得一清二楚，但就是要这样。
　　如果是真的受虐狂，那么伊芙·霜叶的表现，一定很有趣，很有问题。
　　乔治却轻轻推开姬玛说：“那我们就到外面去，霜叶她能听到。”
　　姬玛：“....”
　　说着，乔治就拉着姬玛，姬玛没走。
　　“怎么了？”
　　吃烤肉呢，谁有闲心和你玩什么私密情话呢？
　　姬玛一下就没了性趣，但她知道，伊芙·霜叶不傻，本着做戏要做全套的想法，她完美掩饰自己心中的失望，说：“我还没和橘猫告别呢。”
　　说着，她轻轻拍了拍莉安夕猫的头说：“你真是一只好猫。”
　　莉安夕猫眯起眼睛，用头蹭了蹭她的手。
　　说罢，姬玛故意抓着乔治的胳膊，整个人贴着他身侧，向外走。
　　清冷的女声响起，伊芙·霜叶说道：
　　“你不是说是要做他的地下情人吗？”
　　“反正乔治都被圣堂冷落了。”姬玛回过头，伸手一别脸前的一缕黑发，“那掩不掩饰，就无所谓咯。”
　　话音刚落，乔治抓着姬玛的手，多用上了一分力。
　　就这样，两人贴在一起，在伊芙·霜叶湿润的绿眸子中，走出了帐篷。
　　精灵侍女愈发觉得，这魅魔是好样的，只要有她在，自己就不用担心，无毛狒狒般的人类能玷污伊芙·霜叶。自己也不会负了女王陛下的嘱咐。
　　“..爽..”
　　一声微不可闻的低声，从伊芙·霜叶口中吐出。
　　“霜叶大人？”
　　伊芙·霜叶的长耳一竖，道：“我说魔鬼辣椒很爽，烤肉也很不错。”
　　“是呀。”精灵侍女说，“魅魔烤的肉，好吃。”
　　话说，姬玛和乔治一出帐篷，就立刻不再贴着他身侧。
　　乔治以为，她只是不想在众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关系。不由得有些愧疚，抓紧了姬玛的胳膊，说：“没事。”
　　姬玛很想白乔治一眼，但手最后还是没从乔治手中抽出。
　　两人就这样，穿过喧闹的军营。几位被惩罚不能直接吃烤肉的士兵，眼巴巴地望着姬玛的背影，希望她能再亲自烤烤肉，战友烤的烤肉，都没那么好吃。
　　随军牧师见到魅魔与圣武士的人影，消失在军营口，不由得摇了摇头。
　　乔治·大锤愈发不对劲，今天他不仅支持姬玛的善意谎言，还公开两人的特殊关系。魅魔已经逐步将原本纯粹虔诚的勇者，拉入堕落的深渊，而自己无能为力。
　　他甚至连劝告都做不了，因为全营的人都被姬玛收买，这时候劝告，会产生反作用。
　　他叹口气，双手合十，低声为乔治祈祷。
　　自己真是失败的牧师，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独自一人，拒绝魅魔的收买，晚餐只吃面包和水。
　　一股香气迎面扑来，随军牧师睁眼一看，是一块烤羊排，一位士兵说：
　　“为上次你治好我，而感谢你，这是魅魔烤的，已经是稀罕货。”
　　随军牧师感到不适，但不由好奇，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他说：“谢谢。”
　　说罢，咬了一口。
　　“真香。”
　　圣火仪式完美结束。


第435章 二十七章 谈心
　　话说，姬玛和乔治向军营外的小树林走去。
　　越走，姬玛越是心理忐忑不安。俗话说，饱暖思淫欲，要是乔治带自己到小树林，再像上次一样要求打野战的滋味，那可怎么办？
　　这渣男，可不会怜香惜玉，每次都把滚烫的体液注射到里面。
　　乔治踩着地上的腐叶，月光透过树枝，落在地上，给平凡的景物披了一层梦幻般的薄纱，他停下脚步说：“到了，今晚月色真美。”
　　姬玛听罢，一下便抽出手，说：“今晚我不想做男女之间的那种事！”
　　乔治奇怪地看向她：“你又胡思乱想了。”
　　姬玛松口气。
　　乔治又说：“如果我想的话，不如到你的梦境宫殿里，那里很方便。”
　　姬玛一下又紧张起来，她看着月光下，乔治俊美的脸，问道：“那你想不想到梦境宫殿里，和我做那种事？”
　　乔治回答很爽快：“当然想呀。”
　　姬玛跳起来，往回跑道：“大色批！你想都别想！”
　　才没跑几步，一只大手就抓住姬玛的犄角。
　　“你..你要做什么？”姬玛抱着胸说，“不要乱来。”
　　乔治蔚蓝的眼睛很认真看着姬玛说：“我只是实话实说。我敢说，任何一位正常的男人，都会喜欢姬玛你。”
　　说着，他俯下脸，在紧闭着眼睛的姬玛脸上，亲了一口，“..只是有人害怕，有人贪婪，有人爱。”
　　说罢，他松开了姬玛的犄角。
　　对呀，只要是正常男人多半，啊不，绝大多数都想和我上床，连我都想艹自己。有什么好怕的，他只是诚实而已。
　　姬玛冷静下来说：“你吓到我了。”
　　“我觉得我回答很正常，你为什么那么害怕呢？”
　　“那是因为，某人以大欺小，持枪凌弱，给本魅魔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下次我会尽量让着你点，给你良好的体验。”
　　“呵呵，瞧你得意的样子。”姬玛说，“不过只有一身蛮劲和非人的弹药量嘛？靠着蛮劲就硬干，没有半点技巧，真是菜喔。”
　　乔治说：“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每次你都求饶，都不行？”
　　不行这两个字，在姬玛耳中，无疑是天大的羞辱。
　　她踮起脚尖，气势汹汹向乔治控诉道：
　　“还不是因为你欺负我，没长成熟？要是我和你一样高，虽然力气不如你，但凭借着海量的技巧和经验，保证让你每次都提前缴枪，跪地求饶，次日四处寻医问药，企图重振雄风。”
　　乔治的脸上，爬上几分笑意。
　　“喂喂，我说你别小看我，我是认真的。”姬玛说，“你就一愣头青，就只知道猛干，力气之外的认知约等于零，对那种事的印象，还停留在肤浅的，干就完事的认识。我有海量的知识，只是..只是缺乏硬件条件罢了。”
　　“好了，我信你就是。”
　　“愣头青！别这一脸让着我的表情。”姬玛抱着胸，倨傲地望着眼前，性经验才三次的前勇者。
　　我特么达成百人斩的时候，你曾祖父的曾祖父，大概只是一泡液体罢了。
　　“那你可以教教我吗？”
　　“呵，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吧。”姬玛甩着尾巴说，“当然...不！我看上去，会是资敌的傻子吗？”
　　乔治愈发觉得，女人心真难猜，他难以理解姬玛在这种事上，有着惊人的好胜心，最后他用姬玛是魅魔来解释。
　　他摆了摆手说：“行了，我们就暂时不说这话题。姬玛，你对自己父母有过想象吗？”
　　“呵呵，又在拐弯抹角地打听我以前的事吗？”
　　“不是。”
　　“哦，那就好。”姬玛说，“我只是从蛋里生出来的，对于这个蛋，到底是从哪个女魅魔的肚子里拉出来的，我可是没半点好奇心。”
　　“我有。”乔治靠着树身，看向月亮。
　　“啧，你这个老色...”姬玛本想给乔治扣上“老色批”的大帽子，谴责他，上了小的还不满足，居然还觊觎大的，但看着乔治脸上，那股淡淡的哀愁。
　　她又把话咽下去。
　　肯定是因为好感度过高，所以这家伙和我谈谈他不幸又可怜的童年，我就附和一下，把好感度刷上去。
　　她说：“..我忽然记得你，好像是私生子。”
　　乔治望着月亮，沉默了一下，说：“对。”
　　姬玛想到，自己进入过乔治童年的梦，他介绍自己时，特地强调是当地骑士领主的儿子。尽管被冷遇，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衣服，努力挤进骑士比武大会的坐席上——坐席只有贵族才有资格去做。　
　　“你童年一定过得很不开心...”姬玛停顿了一下，觉得自己的话，多多少少有点不合适，便闭上了嘴巴。
　　“对，不开心，没什么可避讳的。”乔治自嘲道，“我就像是一个乞丐一样，在城堡里靠着人们的同情活着，衣服是好心女管家在满是尘土的旧箱子里找到的，饭菜是好心的仆人端来的剩菜，住的房间是一件很偏远的杂物间，这样我父亲的妻子就不会总是见到我。”
　　“还好，有一个小小的窗户，每天都能见到曙光。”
　　“唉，真是好可怜呀。”姬玛说，“要不这样。等打完这一仗，我陪你回你的家乡，让你风风光光地回去，把逼装大”
　　“...你要骑着天界战马，全副武装，盔甲得抛光到能当镜子使，还得带至少五十个光着大腿的女随从边唱歌，边用鲜花洒满你前进的路，老娘坐在你马屁股后面，一路魅惑，让所有男人就连街边的公狗都羡慕你，陪你耀武扬威地在城堡里逛一圈....”　　
　　“只要谁敢挡我们，你就以维护骑士荣耀的名义，和对方干一架，让所有人明白，在一个小乡下，铂金强者便能为所欲为，领主什么的算个屁。你爸还有他的崽肯定不爽，想打死你这个装逼犯...”
　　“然后你就这样。”姬玛昂首挺胸，伸出一只手，向前面勾了勾，冷冷道：“我就用一只手，我还赶时间，你们一起上。他们上之后，你就拳打脚踢，全打得鼻青脸肿。”
　　姬玛边说，边挥舞着拳头，好像真的在揍一群不识好歹的骑士，“等所有人被你揍翻后，你就站在人堆里，冷冷抛一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老子今天打死你。’，之后每年来一次，路过来一次，春节来一次，喝水塞牙又来一次，揍到他们习惯为止。”
　　乔治忍不住露出微笑，摇摇头：
　　“太不现实了。”
　　“没关系，在我超凡能力影响下，你父亲还有他的崽们一定很想揍你，这你放心。”
　　“你太坏了。”
　　“对了。”姬玛一拍手，“差点忘了一个最重要的事。”
　　“什么事。”
　　“第二年，你揍完他们后，记得加一年，说‘三十一年河东...’。”
　　“哈哈哈。”乔治罕见地笑出声来，“你这句话，是怎么想的。”
　　“就问你帅不帅？”
　　“觉得有点尴尬。”
　　“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姬玛用力拍着乔治的肩膀，“上吧，少年。你已经是能坐镇一方的强者，只要你开口，我能给你找一百位光大腿的随从，不打半点折扣。”
　　“其实我很久以前，我早回过家乡。”
　　“装逼了吗？”没等乔治回答，姬玛说：“肯定没装，如你这种善良阵营的人，肯定像是上门的赘婿一样，觉得再怎么说，对方都是自己的血亲，默默忍受着对方的苛求。”
　　“没有。”乔治说，“我没去见他们，他们也不见我。我带了些钱，回报以前帮助我的人。”
　　“我差点忘了，你还得敲锣打鼓，优待当年帮你的人，得让全城人后悔，当年我咋就没帮这个小子呢。就连母羊因为当年没给你喝过奶，都懊悔地低下头。”
　　“不用了。我差不多已经走出童年的阴影。”乔治说，“以前，我一直骗自己父亲是爱我的，我身份高贵。一次又一次地想挤进宴会、骑士比武大会里，因为这样能证明我高贵的身份...”
　　“但现在回首过去，只觉好笑。我父亲不过是区区伯爵，管着几个男爵，守着他小小的领地，他的妻子整日害怕我夺走那片不大的领地。世界那么大，舞台上有我一席之地，何必在意那一小片地方？”
　　姬玛说：“唉，相同就好。”
　　“那你干嘛叹气。”
　　“因为不能装逼呀。”姬玛说，“就好像穿着上好衣服，却专挑晚上出来，不过你放下就好。”
　　“虽然这样，但我总是忍不住想。”乔治说，“我的亲生母亲她是什么样的人？她会为我默默祈祷吗？她是不是想到我，便以泪洗面？如果在我小时候，她来找我，她会不会用力拥抱我？在我玩耍时，她有没有远远地看着我。”
　　或许她早就忘了你，否则你出名后，她却没找你..八成她是有了其它孩子，早把你忘了。
　　姬玛如此想着，却没说出口，只是说：“乔治你长得那么俊美，你母亲一定也很美丽。”
　　“姬玛，你有想过你父母吗？”
　　姬玛还记得，母亲苍老而失望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你怎么那么废？被人把钱全骗光了？
　　她打了一个颤，说：“我..不想说这件事。”
　　“我很抱歉。”乔治伸手，紧紧揽住姬玛的肩膀。
　　姬玛也不挣脱，和他一起抬头看着月亮，有一个坚实的肩膀依靠，感觉挺不错。
　　对了，话说丽蒂丝那家伙，是不是骗老娘？除了要钱，还是要钱。算了，多半是没戏。
　　半小时后，两人一起回到军营里。众人的目光很暧昧，而大热天的，伊芙·霜叶的帐篷，就像是开空调一样凉爽。


第436章  侦查
　　夜晚，夜深人静时。
　　姬玛张开翅膀，掠过灰白两色的树梢上空。
　　“我好勤奋，当所有人都在睡觉时，我却在巡逻。”
　　前方树林空地里，数十个稍微散发着白光的“梦境气球”挤在一堆。姬玛轻巧地落在树枝上，蹲下，望向下方。她抬起食指，数了数：
　　“一、二、三...一百零八个..”
　　“是人类还是野兽人？按照军士的情报，这里离战区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应该不是野兽人。”姬玛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努力集中记忆，努力凝视一个梦境气球。
　　梦境气球里模糊的景象，变得清晰起来，就像是用手擦干屏幕上的水雾。梦是血淋淋的，第一视角，能见到一位躺在地上的民兵，他嘴唇没有血色哆嗦着求饶，他的手臂被梦主人抓起来，直接啃食。
　　姬玛只感觉撑得饱饱的胃袋涌上一股酸水，她移过视线。
　　“肯定是野兽人，他们总觉得人类是食物。”
　　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后，姬玛双腿一蹬，翅膀一拍，飞翔在空中，盘旋了下，记住附近的地形。
　　“山谷，一棵树....标题就是《九月三日晚，梁山一百零八位野怪人》好了。”
　　姬玛在系统里记下地形，她抬起头时，见到远方又有一簇梦境气球。
　　“人类？野兽人？”
　　她飞了过去，约飞了三里路后，一大堆梦境气球在她下方出现，她停在树枝上，喘口气，数了数：
　　“一、二、三...九十八，好呀，又是野兽人。”
　　姬玛坐在树枝上喘气，越发觉得不对劲：“怎么这里的野兽人有些多呀。”
　　目的地是枯木山，姬玛得到启示，在枯木山能找到提炼绿龙超凡物质的关键线索。按照计划，军队还有三日才到达枯木山，可这附近的野兽人，着实也太多了些。
　　姬玛翻了翻系统里的记录，“军士那时不是说，枯木山只是临近战区，怎么我感觉，已经一头栽入野兽人的战区里？”
　　在淡灰色上的树枝休息一会后，姬玛继续飞上空中，盘旋着记录附近的地形，自然也是记在系统里。
　　“标题取《九十八头行走的经验包》好了，反正对于乔治他们说，这些野兽人不在话下。”姬玛刚记好，恰好飞过一个山丘，见到远处有一大团亮点，是一大堆“梦境气球”。
　　她拍着翅膀，飞翔过去，飞过山岭与森林，飞了将近半小时后，气喘吁吁的姬玛，越过山丘，下边立即露出一堆堆的梦境气球。
　　姬玛脸色微变，她轻盈落在树枝上，喘了几口气休息休息一下。
　　下面密密麻麻的“梦境气球”，多到都快引起她密集恐惧症了，下面起码是一支小军团。
　　“往好处想，或许这是一群追杀野兽人的人类军团也不一定。”
　　她左看右望，附近是茂密的树林。人类的军队，不会傻到跑到森林深处扎营，既费力，又不讨好。
　　姬玛首先凝神，注视一梦境气球，见到梦的内容。
　　也是第一视角，面前的人类村庄的木墙上破出一个缺口，梦的主人跟着一群头上长角的劣角兽从缺口涌进去。
　　“记得地图上，军队还会经过一座村庄，看来那村庄已经遭遇不测了。”
　　姬玛移开视线，她知道，野兽人对人类聚居点称为“肉库”，木墙围住的，叫“木肉库”，石墙围住的叫“石肉库”，城市则叫“大石肉库”。
　　她抬起食指开始数：“一、二、三、四....”
　　数到后面，她不耐心起来，从树枝上一跃而下，钻进一个梦境气球之中。
　　像是一头栽入云层般，眼前景色忽然一边，下边是无边的地面，一座村庄已经被褐色的野兽人淹没。姬玛如老鹰般，向下滑翔，落在村庄上的瞭望塔上。
　　塔顶由枯草铺成，一位灵活的劣角首用长矛把一位民兵从上面捅下来，跌在野兽人群里。一群强壮高大的角兽涌向民兵，当场撕下、砍下他的四肢，放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举起斧头冲向惊恐的村民们。
　　与身材干瘦又矮小的劣角兽不同，角兽融合了人与野兽的两种优点，有野兽的强壮与人的智慧。
　　余下的人类们，退到村里石制的礼拜堂中为生存而反抗。门已经被石头堵住，狭窄的窗户伸出许多长矛与干草叉，弓箭手不断地在二层放箭。只知道猛冲的劣角兽们，一时死伤数十头。
　　角兽们拦下劣角首，先是叫同伴们将未死的人类拉到礼拜堂附近，直接生啃分食。
　　同类临死的痛嚎声，还有周围兽数众多的野兽人，皆让礼拜堂中困守的人类们绝望。姬玛亲眼见一位戴着锅盔的老兵，嘴唇都吓白了，分明他一直是众人的指挥。
　　他旁边，一位手持长矛的村民吓得捂着脑袋，恐惧地大哭，一个成年人哭得像是孩子一样。
　　老兵挥舞着手，依旧努力给众人打气：
　　“这是女神的礼拜堂，湖中女神一定会护佑哦我们。”
　　“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与其被生吃，不如凭死拉一个兽崽子垫背。”
　　人类们的眼中渐渐有了希望。他们许多人之前不过是农夫，眼见家园被毁，亲人家人被吃，绝望之余，憎恨滋生。
　　“血神在上。”姬玛道出魔族邪神之一，“祂一定很喜欢这些农夫。”
　　可下边传出一声音，一头角兽喊道：“我保证...你们投降..给你们走..”
　　人类们不可置信地看向下边，劣角兽们没射箭，垂下弓箭。
　　“..我们..只要..打碎神像。”角兽继续用不熟练的口音说，“我们吃饱..不想死..”
　　人类们眼中一战到底的希望，到底是变成对生的渴望。
　　礼拜堂房顶上传来争吵声，有人想开门逃跑，有的坚持。
　　这时野兽人们如潮水般后撤，撤得远远的，让出一条路。争吵变得更大声了，终于门开了，一群人类小心翼翼走出，门立刻又关上，他们跑到木墙的缺口，都没被阻拦。
　　礼拜堂里的人类躁动不安，眼见第一批人已经跑出村子，在荒野上撒腿就跑，逃离沦陷的家园。
　　姬玛看着野兽人群中的人马兽，摇了摇头。这种长有四个蹄子，下半身是马，上半身是野兽人的玩意，类似骑兵，第一批人不过是乱人类军心的诱饵罢了。
　　果不其然，礼拜堂里的争吵一边倒：
　　“女神从不护佑农民，祂只护佑骑士老爷，我们为什么要守在这里？”
　　门开了，一群人高兴地从门挤出。
　　野兽人们忽然一拥而上，斧头砍在人类带着劫后余生笑容的脸上。
　　礼拜堂上，数头角兽包围了老兵，他是唯一一个抵抗的人类，老兵拿起手中的刀，狠狠地插穿自己的脖子。
　　远处，一群人马兽渐渐追上逃跑的第一批人类们。
　　姬玛从瞭望塔上飞起，落在兴奋的角兽旁边，刚才是他出主意，欺骗了人类。姬玛记住他生理特征，询问这个野兽人战帮的人数。
　　姬玛平静地记录着：“人数一共高达一千多位，有五十来头人马兽，角兽还很狡猾。”
　　她下方，充满人类临死前懊悔的哭喊声。


第437章  摔跤
　　一头高近两米五的强壮大角兽举着斧头在吼叫，姬玛确定，他多半是这个野兽人战帮的首领。
　　可能是因为梦的主人是一头劣角兽，梦中大角兽看起来威武又雄壮，浑身散发着令人胆颤的气息。这头高将近两米五的野兽，看起来应该是这战帮的领袖。
　　褐色外皮上，只套着一副钢甲，羊头般的头颅上用皮革带捆着一头盔。嘴巴周围被鲜血染红，他与身遭的角兽很像，只是下巴罕见地长着一撮白毛。
　　“危险人物——一撮白：身体高大，下巴有一撮白毛，目测有超凡能力。为兽狡诈，喜欢阴谋胜于暴力...”
　　勤劳的侦察兵姬玛，如实地在系统里记下此兽的信息。
　　对于梦的主人来说，梦到了最愉快的时候，野兽人们纷纷将人身上的衣服拨开，挂在树上、墙上，赤条条一片，准备开吃。有的野兽人按捺不住，直接生啃。
　　为了不浪费胃里的烤肉，姬玛一跃，翅膀一拍，飞出了梦。
　　回到灰白两色所构成的梦境中，姬玛并不急着去报告，而是坐在树枝上，安静思考。
　　从理论上，她应该如实报告，以便乔治和其余军官做出决策。但是，如果他们决定，暂缓前去枯木山怎么办？
　　战区在扩大，暂缓差不多等同于永缓。她可以相信乔治的承诺，不过他可没承诺，要在短时间内帮她晋级。可能要等到平定野兽人后，才能向枯木山出发。
　　那时候都晚了，说不定那么长时间，姬玛自己就琢磨出提炼绿龙超凡能力的做法。
　　姬玛借助系统的文本功能，缓缓推敲：
　　“如果我如实报告，并以‘时间过长，枯木山对我来说失去价值。’应该能取得乔治的支持，那如实报告吗？”
　　“不。”姬玛自顾自摇摇头，“随军牧师能以大义为名，反对我。他会劝说乔治，要军队掩护甜瓜村村民撤退到附近的人类城市，村子根本无法抵御野兽人战帮，拖到骑士领主派兵救援。”
　　“乔治会怎么样？他可能爱我，但他更爱大众。”
　　“这样的话，我能再索取他一个人情，让他带着我，一起到枯木山去。但如果枯木山塞满野兽人呢？”
　　乔治固然可能杀个七进七出，但有一个问题，他再厉害，也只能一剑一个，一大群劣角兽，就够他砍上半天，要是有一些角兽、牛头人，在炮灰的掩护下，围杀他。
　　乔治再强，也难逃受伤开溜的命运。
　　超凡者很强，但能一人成军的超凡者极少，这也是凡人军队存在的意义。
　　“那漏报如何？”姬玛低头看下面的野兽人战帮，“绕过它，直取枯木山。这战帮向下，刚好撞上村子，之后甜瓜村能改名为“甜瓜肉库”。乔治会非常生气地责怪我，这慌撒不了，随随便便能戳穿。”
　　“最有利的办法是用甜瓜村做饵，引诱野兽人，军队直取枯木山。”姬玛说出魔族的传统解决手法，“唉，可惜这样的话，乔治会暴跳如雷，我们关系破裂，他会一脚把我踹出军队，以后再也不见。啧这样的话，他就能理直气壮地白嫖我了。”
　　姬玛双手枕着后脑勺，躺在粗大的树枝上，小腿一晃一晃：“和善良阵营的人耍朋友，就是麻烦。”
　　思来想去后，姬玛在树枝上坐起来：“对了，他还欠老娘一个人情呢...还是如实告诉他好了。”
　　如果他不可靠，就当他是个人型自走自卫器好了。
　　权衡半天后，姬玛对乔治的“梦境种子”所散发的黑烟抬起手，手指一握，身体如轻盈的风筝，被线一扯，飞翔于夜空，眨眼睛便来到了乔治的梦境气球旁，进入到乔治的梦里。
　　周围环境是白城内城的一训练场地。一块块排列整齐的沙地上，一群小屁孩拿着木剑与武器互相玩耍。
　　姬玛一眼就看见了小乔治还有他的青梅竹马——小珍娜。
　　“本姑娘可是要屠龙的勇者，你乖乖给我去看马去怎么样？”小珍娜脸憋红，正在沙地上推着小乔治，小腿在沙地上蹬出一波又一波沙子。
　　后面有一群男生，在欢呼道：“大姐大加油，大姐大加油。”
　　小乔治脸也憋红，在这年纪女生力气是比男生大的，他头发上都是沙子，被摔了许多次，与他相反，小珍娜的金发中没半粒沙子。
　　但小乔治就是不认输，咬紧了嘴唇，任由小珍娜的腿怎么杠，就是不摔倒。
　　有些小男生急了，冲着小乔治喊道：“马童耍什么赖？怎么还不投？”
　　“快投，快投！”
　　“我快要把你给摔倒了！”小珍娜低吼着，小手臂肌肉紧绷，渐渐要把乔治身躯给扳斜。
　　珍娜小时候居然是个横行霸道，四处收小弟的大姐头，难以想象，她长大后变成一个乖乖女，真是女大十八变。
　　姬玛溜到小乔治身后，模仿小女孩的声音尖叫道：“啊啊啊啊，乔治哥哥好厉害！我要死了！乔治哥哥加油哟。”
　　喊得小乔治后颈起满了鸡皮疙瘩，他一使劲，腰一扭，顺着小珍娜的力道，直接将小珍娜摔向沙地，摔倒还不肯罢休，他整个人用力压在小珍娜身上。
　　“噗。”
　　重重的一声，沙子扬起，小珍娜脸都摔进了沙地里，金发散开，落满了沙子。她抬起头来，满脸都是沙子，鼻头流着血，哭喊道：“爸爸...”
　　小乔治理都不理，拍了拍手掌。
　　“狠人！”姬玛竖起大拇指，“直接把未来的老婆摔进沙地里，像你这种人，居然都能讨得到老婆，果然不愧是命运女神的私生子。”
　　小乔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他看向姬玛说：
　　“我刚来的时候，因为身上的马粪味，别人还以为我是马童。她刚好缺一个马童，就来找我。我不服，她就和我摔跤。”
　　“不管，不管，你就是在打女人，从小就家暴，真是太坏了。”
　　“我是被打的一方，后来她的跟班们一起上来打我，打到每人都被罚打屁股五十下为止。”
　　“那么认真干嘛，我开玩笑的。”姬玛说，“后来呢？”
　　“后来珍娜不服。”变大后的乔治，看着定格的众人，“天天找我摔跤，想一雪前耻，一周后她就完全摔不过我了。”
　　姬玛想到了伊斯公子。同样也算青梅竹马，但他是被摔的份，难怪彻底输给乔治，身为情敌，乔治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
　　女人嘛，还是更喜欢能征服自己的男人。
　　不过，现在提及伊斯这种烂货，也是大煞风景。
　　姬玛说：“原来是你们初次邂逅，我来得不是时候。”
　　乔治说：“不，你来得正是时候。”
　　这家伙该不会左拥右抱，说什么，你们都是我的翅膀吧。
　　姬玛好奇地盯着乔治，想知道，这样一位正儿八经的圣武士，会用怎样的表情与语言来跟自己说开后宫的事呢？
　　乔治问：“你应该是侦查完了，汇报下情况。”
　　果然不愧是大锤。
　　“你怎么知道？”
　　“我还猜情况很严峻，对不对？”
　　“为啥？”
　　“没有事，你是不会随便进我的梦里。”
　　“你不去当侦探，真是侦探业一大损失。”
　　“侦探是什么？”
　　在乔治耳中，这是一个生造词。
　　“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好。”乔治踏过沙地，向内城街道上闲逛。
　　姬玛紧随其后，刚才她斟酌了一下，说：“乔治你是个男人吗？”
　　“当然是。”
　　“还记得我刚才和你说的事吗？一决雌雄。”
　　“可你不是女性吗？”
　　“哎呀，知道意思就好了。”姬玛说，“在床上摔跤呀，知道吗？我要和你摔一次。”
　　乔治这才明白，姬玛指的是床上功夫。
　　“记得。”
　　“亲爱的，你有什么不满意，你可以和我说，这是两人的事情，两人配合好，才能一同快乐。”
　　“什么亲爱的，说得像是夫妻一样，呸呸呸。”姬玛说，“我就是想一决胜负。”
　　“好，既然你开心，陪你就是。”
　　啧啧，这家伙肯定心里爽开了花。
　　姬玛跟着乔治，走过一个拐角，她接着说：“但你也知道，我硬件条件不好，个字那么小，还那么年幼，根本没发挥空间，即便你赢了，也是欺负弱小，以大欺小。”
　　乔治忍不住笑出来说：“好好，你到底打什么算盘。”
　　“所以，我才需要晋级，一晋级，我身体能发育。”姬玛抬起双手，画出诱人曲线，“一定能长得高高的，胸前有肉，前凸后翘的，变成一个大妞，你也不用担心被肋骨碰到，这样才有公平可言。”
　　乔治说：“枯木山情况肯定变得很严峻，所以你才弄这些歪门邪道的，快说吧。”
　　虽然姬玛的目的被乔治看穿，但那又如何？
　　亲身经历，只要男人那根兴奋地抬起头来，脑子运转速度会显然下降。
　　“离这里大约十公里，有两个小型野兽人战帮。”姬玛说，“都是百人规模的经验包。”
　　“但是呢？”
　　“你都会抢答了，但是在约五十公里的山丘，见到一支大型的野兽人战帮....”
　　姬玛一五一十地把侦查到的情报全部说出。
　　乔治边走边听，神情严肃起来，说：
　　“棘手，很棘手。虽然我们超凡力量占优，但人数很少，贸然正面对决，必然会死伤惨重，死得还没有意义。”
　　“乔治，你忘了吗？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呢？”姬玛本想学着影视剧里的绿茶婊，抛抛媚眼，或者扯扯裙子，露出大白腿啥的，但这声音已经够肉麻了，她都演不下去。
　　“希望你别再用这语调说话。”乔治说，“我都记得，你是担心我违背诺言对吧？”
　　“对。”
　　“我不会的。”乔治说，“明天我们就直接向枯木山出发。”
　　姬玛喜出望外，只觉随军牧师或许说对了。
　　乔治已经堕落成自己的裙下之臣，再过几天，自己就能骑在他头上，一扯左耳，他就往左边爬，一扯右耳，他就往右边跳。
　　姬玛忍不住说：“那这样，硬拼不好，我们用甜瓜村做诱饵——咚！你敢打——咚！呜呜，我错了，我只是口嗨一下。”
　　乔治收回了拳头，看着捂着脑壳的姬玛，摇摇头说：“为什么要以甜瓜村作为诱饵呢？”
　　“那怎么对付野兽人大战帮？”
　　“你用你的超凡能力，误导它们，我们避开不好了吗？”乔治说，“今早醒来，我就告诉甜瓜村，叫他们赶紧撤。”
　　“那这样，我们岂不是在冒险。”
　　“不能因为风险，而置他人于死地。”
　　“好的。”姬玛转身就走，走几步后，她忽然回过头来说：“对了，摔跤就算了。”
　　“嗯？”
　　姬玛对他伸出舌头说：“谁叫你打我头那么用力，拜拜。”
　　说罢，便飞走离开。


第438章  军事会议
　　姬玛翅膀一拍，刚飞个两三米时，小腿一紧，巨力拽着她向后一拖，姬玛来不及惊呼，后背便撞在坚实的胸膛上。
　　乔治一手紧紧拥住姬玛苗条的腰，另一只手抓住她犄角，吻向她的嘴唇。
　　“唔唔唔。”
　　姬玛头晃动了会，却抵不过抓住犄角的手掌。黑发披落在雪白肩头上。樱唇被封住，温热的鼻息喷在脸上，紧贴的胸膛，传来咚咚咚有力地震动。
　　一种被侵犯的感觉，沿着脸与脖颈一路扩散，起了一路的鸡皮疙瘩，扩散向腹部。
　　姬玛小腿用了踢了踢乔治的腿，稳得和柱子一样。舌头在叩击着她的牙关。
　　干脆就这样好了...
　　她轻启贝齿，一阵长吻后，双口分开。姬玛有点恶心，又感觉害羞，乔治一直盯着她，姬玛撇过头，她双目湿润通红，尾巴不知何时紧紧地缠住乔治的小腿。
　　“又被你非礼了，你这个渣男。”
　　“我忍不住，谁叫你总是挑逗我。”乔治亲手把姬玛落在肩头的黑发，别到耳后，用手指抹干她眼角的湿润，问：“对不起，弄疼你了。”
　　性经验缺乏的渣渣，双目湿润是女性反应之一好么？
　　姬玛小腹热涨难耐，她难以抗拒指腹温柔地擦过耳朵的感觉，低声说：“笨。”
　　乔治轻吻了姬玛的樱唇后，松开了手。
　　姬玛费了好大的劲，将尾巴从他结实的小腿上松开，抽了回来。
　　世界上会有永远不会揭穿的谎言吗？
　　姬玛想这样问，却只是目光复杂地看着乔治，久久不言，乔治疑惑，张口要问时。
　　姬玛猛回过头，用力一拍翅膀，飞快地拔高，尾巴往回收，深怕会被乔治拽到般。她怕，再被扯一次，她再也离不开了。
　　用力猛拍翅膀，速度很快，几眨眼功夫便脱离了乔治的梦。
　　回到灰白两色的梦境里，再慌张地滚回自己的梦境宫殿，像是一只逃离蛛网的蝴蝶。
　　魅魔身体真是越来越敏感，不能让它影响到自己的理性。
　　姬玛一头栽入冰水浴池中，驱走体内的烦热感后，才放松地吐一口气。
　　“差点又失身了。”
　　不过失身没什么，在乔治梦里，他并非实体，大不了做个春.梦。
　　但比起失身更可怕的是刚才的想法。
　　之前，她心里居然跳出一个念头，这样下去也挺舒服的，干脆就这样骗下去，和他一直在一起耍好了。
　　姬玛用力揪住自己的尾巴尖：“不行，不能这样。”
　　令她纠结的并非男性尊严。
　　要是说，男性尊严曾经是一堵大山的话，那么现在被磨到只剩下一堵小土墙了。最多，只会让她头脑冷静后，有些小尴尬，已经完全不能挡住蠢蠢欲动的心。
　　最让她害怕，乃至恐惧的是真相。
　　想想看，有朝一日，我他么的，穿着白花花的婚裙，站在乔治面前，握紧他的手...
　　姬玛预想着，脑子里想象出那场景。
　　随着她的想象，姬玛眼前的浴池边，出现了一脸幸福微笑的乔治。
　　她双手合十，微笑道：
　　“你好，其实以前我可是一个男人。”
　　面前眼前想象出的乔治，只是微微尴尬，笑容不减，说：
　　“我不在乎。”
　　是呀，谁在乎眼前骚又色的魅魔之前性别如何。
　　“我做男人时，至少和不下三位数的女性，有过同床之欢，固定**一度达到三十位。”
　　乔治笑容收敛了下说：“我根本不在乎。”
　　“三十这个数字，你听得很耳熟吧，乔治你很聪明。”姬玛对乔治露出可爱的小虎牙，面前的乔治笑容逐渐消失，她异常残忍地说道：“没错，吾乃魔王基玛，在卧室被你捅死的那个，如假包换。”
　　乔治如被雷劈，呆呆地看着她，说：“再说一遍。”
　　“我是魔王基玛，转生成了魅魔，又碰到了你。”
　　乔治二话不说，从屁股后掏出一柄圣剑，怒吼：“他么的，老子砍了你。”
　　“我怀了你的孩子。”
　　乔治猛地落泪，挥泪一剑捅向姬玛的胸膛，剑尖碰到姬玛胸膛时，剑与乔治如破碎的玻璃般，一并碎开消失。
　　姬玛头向后一仰，假装自己被狠狠捅倒，仰躺在浴池上，嘻嘻嘻笑着，笑着，笑着，笑声停下，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浴池的天花板，自言自语：
　　“这就是我的下场。”
　　“世界上没有能永远骗住乔治的谎言，迟早有一天会被他这个人型测谎仪拆穿。”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给自己听，“主动坦白、怀上孩子加上坦白选择好时机，这已经是我能做到最好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千万不要抱有一丁点侥幸心理。”
　　说罢，她又在冰水了呆上几分钟。
　　捧了一把冰水，扑了一下脸后，上了岸，去洗了一个温水澡，舒舒服服地擦完身子后。看着宽阔的“梦境宫殿”，不禁心情又愉悦起来。把刚才的不悦抛到脑后。
　　小日子过得那么开心，何必要为花里胡哨的未来而担心呢？
　　想通后，她回到现实世界里。
　　一睁开眼睛，就见到在脸一旁，盘成一圈，酣睡在自己毯子上的橘猫，她睡得很熟，还微微打鼾。
　　怎么有猫，能这样睡得无忧无虑，还是我给的，不行...
　　姬玛抬起手，正欲打醒莉安夕猫，又一撇离自己远远的伊芙·霜叶。这位大长腿精灵，躺在矮床上，一张薄薄的幕布将她隔开。
　　这可一点不隔音，万一莉安夕猫叫出声就不好了。
　　姬玛想着，收回手，闭目睡去。
　　次日，早上。
　　乔治帐篷里，乔治没有保留地将姬玛的情报，直接说出来，并说自己的决定。
　　在听到指挥官乔治的决定后，军士脸色一下不好来，任谁一想到，自个要在荒野与森林，和野兽人战帮玩躲猫猫游戏，谁也脸色不好。这无异于潜到海里，割手腕，和鲨鱼玩鬼抓人游戏。
　　“谁赞同，谁反对？”
　　姬玛一下把手举高高的，说：“如此英明神武的决定，我要恨不得把双腿也抬起来。”
　　身为铁杆反对派，随军牧师道：
　　“我弃权。”
　　姬玛颇为意外地看向他。
　　“有什么好说的？既然指挥官大人你已经下定决心了...”随军牧师重重叹口气，正欲发言时。
　　伊芙·霜叶冷不丁来一句：“我军必败。”
　　随军牧师愣了愣，见到窃笑的魅魔姬玛，想一下才明白，寡言的银发精灵，是在模仿他说话，他摇摇头道：
　　“昨晚的烤肉很好吃，好的东西，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呀。第六章三节“凡是魔鬼所给甜头，他日必将千倍以还。”，想不到，这他日来得实在太快了，太快了。”
　　随军牧师说着，从长袍下掏出一张纸，对指挥官乔治恳切道：
　　“如果军队覆灭，众士兵成野兽人嘴中生食，你一定要杀出重围，将我的遗言送到圣堂，给我的家人。”
　　乔治说：“你太悲观了，也就一千多野兽人而已，姬玛能误导他们，把他们骗得团团转。”
　　随军牧师直摇头：“如果只有那么厉害，魅魔为何不独自前往枯木山，将野兽人误导，交出自己想要的？你一定要不拒绝我的请求。”
　　乔治接过遗言，说：“那好。”
　　随军牧师什么的不说，拿起放在一旁的钉头锤，走向营帐门口，他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说：“对了，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随军牧师摇头道：“我军必败呀。”
　　说罢，他推开营帐门离去。
　　姬玛说：“他对自己的口头禅可真是太执著了。”
　　军队早上开拔，乔治临走前，一再向甜瓜村强调，有千人规模的野兽人战帮在附近肆虐，已有一村沦陷，吓得村民脸色发白，赶紧要收拾家当开溜。
　　百人军队全副武装，向枯木山方向出发。他们只知道，今日要和野兽人作战。
　　迫于军纪而无法透露秘密的随军牧师，一直在念叨着他的口头禅，士兵们毫不在意，他们士气高昂，大步向前。
　　走到中午。
　　军士不安地走到乔治身旁，说：
　　“什么时候开始作战？”
　　“你还记得作战计划吗？”
　　“知道。”军士说，“优先剿灭小型战帮，以免提前走漏风声。”
　　一直骑着马，弯着腰不知鼓搞什么的姬玛，抬起右手，喊道：“停！”
　　她今日全副武装，穿着皮革束腰与棕色兜帽斗篷，束腰更显得她腰身纤美，上面插着一圈药水瓶。
　　乔治喊道：“全军停下，停下！”
　　几乎同一时刻，士兵们停下脚步，左右看着树林，既紧张，又兴奋。
　　乔治骑马，来到姬玛身旁：“怎么回事？”
　　姬玛手里捧着一不大的铜盆，里面装满水，俯下头，用斗篷遮住阳光说：“我能看到，野兽人离我们很近，很近。”
　　“我们是要全歼它们。”
　　姬玛神神秘秘道：“对，现在是一个好时机，等到羊叫之时，必是我等凯旋时机。”
　　乔治说：“认真点，别开玩笑。”
　　“占卜家不都这神神秘秘的嘛。”姬玛耸耸肩，正要继续说话时。
　　森林中，忽然传出野兽人数道嘶吼声，树叶在颤抖。
　　“列队！列队！右边山坡，右边山坡。”
　　士兵们立即对准右边列好军阵，盾牌放好，长矛架好，乔治纵马跑到军阵前。
　　却只见，只有树叶颤抖，树林里没半个野兽人。只有源源不断的吼声，从不远处传来。
　　“别那么紧张，那两队野兽人在山坡另一头开打呢。”姬玛说，“只要我们包围上去，一定能全歼。”
　　“那么巧？”
　　“当然那么巧——才怪咧。”姬玛拍着略微起伏的胸膛，“我挑起的，厉不厉害？”
　　见到姬玛的尾巴夸张地翘起来，乔治只得说：“厉害。”
　　便命令士兵们散开。


第439章  要命的习俗
　　在得知野兽人们就在山丘背面后，士兵们无不安静下来，有的甚至屏息，好像野兽人能听到呼吸声似的。
　　乔治命令军队散开，将驮畜全留在原地，拴好后，就犯难了。
　　要打败两百头主要由劣角兽组成的战帮，并不困难，他甚至有信心一人一马杀退。
　　可是要打歼灭战的话，他就犯难了。劣角兽虽然被认为是集合了人与野兽的缺点，但善于逃跑与隐藏，跑进森林里，一会就不见踪影。
　　直接命令部队冲击进攻，怕不是军队一出现，这些劣角兽士气奔溃，转头就跑。
　　乔治拿出随身携带的书，青铜封面上写着《连队指挥官指南》，翻了翻后，没发现有主动伏击的章节，他召来军士问：
　　“军士，如何伏击野兽人？”
　　“很难。”军士直摇头，“那些畜生可敏锐了，叫人悄悄包围的话，准会被发现。”
　　“你的建议是？”
　　“直接进攻。”军士说，“我也没伏击野兽人的经验，只有被野兽人伏击过的经验。”
　　姬玛等着就是这时候，她骑着马，悠哉悠哉地走向乔治，正要“教育”时。
　　一直不语的伊芙·霜叶开口道：
　　“我懂。”
　　说罢，她沉默了一会，组织了语言说：
　　“野兽人嗅觉灵敏，很远就能闻到军队的味道，突击时，需要逆风突击。”
　　姬玛问：“然后呢？”
　　伊芙·霜叶不语。
　　乔治脱下沙漏护手，感受了下风向后，说：
　　“风往我们这里吹，选一部分胆大的士兵，趴爬到两翼，超凡者们再绕到他们身后，将他们往口袋方向赶，主力得到信号后，直接出击。”
　　姬玛直摇头，说：“没用，两翼薄弱，凡人根本挡不住惊恐的兽群，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说吧。”
　　“士兵们在山丘背面埋伏，一见到信号就起身列阵，围成半圆，我们将兽群驱赶过山丘，他们会一头栽入口袋里。”
　　“你确定吗？”
　　姬玛拍着胸说：“那当然。”我可是有过实际指挥军队作战的经验。 
　　“就这么办。”乔治转过头对军士下令，让他小心带着军队，到山丘背面去，并约好了信号光球的颜色。
　　姬玛打了一个哈欠说：“我这个战略型的超凡者，正面作战无力，就在一旁监督好了。”
　　十分钟后。
　　姬玛披着绿色的斗篷，赤着的双手，在草地上向前爬，爬进一人多高的杂草里，恼人的刺球碰到她脸上，她忍不住抱怨道：
　　“为啥本战略后勤型超凡者，也要跟着一起来。”
　　本来她打算愉快偷懒的，却被伊芙·霜叶拦下。
　　这心胸狭隘、天天冷着脸的精灵，一定是怀恨在心里，想看着她出丑，才硬拉她过来。
　　她想着，爬过一被压断的小树，粗糙的断口，磨过她脖颈嫩肉，一阵刺辣感，姬玛一摸脖子，没出血，但八成有红痕了。
　　“话说，乔治。”姬玛说道，“身为前锋，你能不能把地面压平点？”
　　乔治穿着比普通全身板甲沉重近十倍的铠甲，在前面开路。
　　乔治听到她声音，说：“要不，你趴在我身上好了。”
　　“算了，我又不是残疾人。”
　　乔治继续向前爬，像一推土机似的。
　　两人又爬了近十余分钟，兽群吵闹的嘶叫声，也到达了颠覆。
　　乔治生怕误了时机，便不分由说，直接将姬玛扯到背上，只用左手，拖着近两百千克出头的盔甲，向前狂爬，爬了十分钟后。
　　来到一树林里。
　　清冷的声音响起：“到了。”
　　被锋利杂草叶弄得脸上多几条划痕的姬玛，立刻从乔治身上下来，抬头就见到，不远处优雅靠着树的伊芙·霜叶，她身穿雪白鳞甲，披着翠绿的斗篷，腰间挎着弓，裙甲下的大长腿只穿着银丝，没半点划痕。
　　她是靠着身上的魔法斗篷在树林里有隐藏效果，直接走过来。
　　姬玛愈发不开心。她之所以被拦住还乖乖过来，是本以为伊芙·霜叶也和乔治一样，一起爬草丛。
　　哪想到，伊芙·霜叶脱离群众，披着名为“林地斗篷”的魔法斗篷，直接绕路步行。可惜，她本来向多角度欣赏伊芙·霜叶大腿的优美，还想看看，精灵制造的丝袜，会不会被杂草划破洞呢。
　　乔治站起来，四处观察。
　　姬玛说：“别担心，这里很隐蔽，一时半会它们是发现不了，堂堂圣堂圣武士，就不要像个贼一样啦。”
　　伊芙·霜叶说：“你更像圣武士。”
　　“为什么？”
　　“这还要骑马。”
　　“没办法，毕竟乔治太体贴人了呢，主动拉我。”姬玛不介意流汗时，多吹吹空调，对乔治说：“你说对吧。”
　　乔治说：“为了赶时间。”
　　伊芙·霜叶绿眸盯着姬玛，好像在说，你还有什么花招。
　　姬玛一点不在意，她躲在树后，观察了下五十米开外的野兽人们。两位小战帮的领头人——准确的说，应该是领头兽，人称头兽。都看上这片“圣地”，因为他们不约而同都做了一个启示梦。
　　梦里的威武不凡、身材高大、残暴冷酷的大魔，命令他们在此处将头颅叠高，取悦血神。
　　遇到有竞争对手，做同一个梦，也没什么好稀奇的。谁都知道，血神喜欢战斗，喜欢血，喜欢把头颅叠高高的。
　　因此，两位头兽打算用传统的方法，来解决争端并取悦血神。
　　那就是死斗。
　　一头高近一米八，身体比一头牛还强壮的“头兽”，正步步后退，他的对手挥着斧头，擦过他眼眶，砍出深深一道沟，眼球自然也成了两半。他反而怒吼着，丢下武器，趁此空当抱过去，张开羊一般的嘴巴，用力一咬对方的脖颈，顿时鲜血直流。
　　他的对手竭力嘶吼，拿着斧头，用力敲、砍“头兽”的后背。由于大臂被抱住，施展空间不大，斧头只在“头兽”的后背，造成深浅不一的伤口，顺着布满褐毛的脊背流淌而下。
　　死斗到了最关键的时候，看谁先受不了，先倒下。所有的野兽人都紧盯着死斗现场，包括在山丘上盯梢的劣角兽。
　　乔治解开背上的剑鞘，准备拔出双手巨剑，伊芙·霜叶双腿肌肉绷直，腰微弯。
　　姬玛却摇头道：“还不是时候。”
　　乔治看向她，需要她解释。
　　“等产生失败者后，才是最好的时机。”
　　话音刚落，拿斧头的野兽人最终坚持不下去，他气管被咬断，喘不过气，首先倒下。“头兽”夺来斧头，狠狠砍几下，剁下对手的头后，抓起羊头，驮着满是鲜血的背，高高举起，喊道：
　　“颅献颅座！”
　　周围野兽人们一起举起武器，以嘶嘶兽吼声，来庆祝胜者诞生。
　　“头兽”伤势没好到哪里去，背后有十几道流血的伤口，不少的伤口落在脊椎骨之上，他一只眼睛也瞎了。
　　头兽弯着腰，把头颅放在一颗刻有血神粗糙神徽的岩石上。眼眶一直流着血，眼皮也断了，他索性用手指往伤眼一扣，抠出一个眼球，丢嘴里咀嚼。
　　这时，岩石上血神神徽一亮，发出一阵红光。“头兽”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疤，并且肌肉更强壮，身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成两米高。
　　姬玛没半点意外，此种神恩，没见过一千遍，也见过八百遍。
　　倒是乔治说：“原来这就是书上所说，“邪恶生物越是自相残杀，也越诞生强者”的原因，我还以为受伤的头兽，会被其它野兽给淘汰了。”
　　“头兽”将头颅献上后，亲自操斧头分尸无头的对手，其余野兽人们一拥而上，分而食之，哪怕是之前的手下。
　　伊芙·霜叶恶心地皱起眉头。
　　姬玛说：“这样分食的话，也会增强其余野兽人的力量，不过这样的习俗，会导致一个更大的坏处。”
　　“什么坏处？”
　　“死，是时候该出击了。”
　　野兽人们聚成一块，没有哨兵，是最好出击的时机。姬玛看向伊芙·霜叶腰间半透明蓝色的弓，说：“等下，你一箭射向头兽。”
　　伊芙·霜叶脸黑了下来，说：“我剑足够了。”
　　“我准备冲锋了。”乔治说着，抬手唤出天界战马，伴随着一阵白光，披甲的天界战马出现。
　　特效很抢眼，姬玛见到，在野兽人群外分不到肉的一位劣角兽，回过头，正好见到乔治骑着“天界战马”冲过来。
　　劣角兽张口要叫时，姬玛目光射向他，将他扯进梦境里，他呆若木鸡，直至乔治纵马撞倒他，天界战马说：“你也分担一下我的负担。”一脚狠狠踩在他胸膛上，直接凹陷下去。
　　其它人听不懂，只当战马在嘶鸣。
　　乔治骑马直接撞进兽群里，“头兽”反应过来，舞起斧头，大吼：“我正要献祭下一个头！”
　　话音刚落，乔治的骑枪便深深捅穿“头兽”的胸甲，“头兽”倒地，乔治一拔。大步流星的伊芙·霜叶跟上，一剑砍下试图站起来的头兽头颅，头颅滚下，恰好停在放有头颅的血红岩石边。
　　由劣角兽们一时士气大降，拿起弓，放了几支箭，落在乔治铠甲上，纷纷落下。这些抱有实证精神的劣角兽，确定手中武器伤害不到乔治，便转身欲逃，才发现，自己居然落了后。
　　大批劣角兽，像是被赶羊一样，被乔治赶到一起，往山丘上赶。
　　姬玛被勾起杀戮的快乐，她拿着直挺挺的树枝，也狐假虎威地冲上去，大喊：“谁想死？”
　　此时恰好有漏网之鱼，一头劣角兽被同伴践踏倒下，起来时，正好在乔治与伊芙·霜叶大后方，在姬玛的前面。他看一眼乔治的背影，吓得离开他跑，自然撞上一位，咋呼呼拿着直挺挺树枝的姬玛。
　　怎么看这身材苗条，没拿像样武器，奇怪的人都不是自己对手。
　　劣角兽双手握紧长矛，蹄子一蹬，腰一用力，长矛捅向姬玛的胸。
　　“这其实是长矛！”姬玛使用谎言力量，手中笔直的树枝，变长，还多了一个矛头。
　　矛尖离她胸口更近，姬玛反应快极了，准确地打在袭来的长矛矛头上，手中的“树枝”深深捅进劣角兽眼眶里。
　　“...也比你弯弯的长矛好多了。”
　　一击毙命，劣角兽根本无法临死反扑，便倒了下去。
　　姬玛拔出矛尖后，心情非常开心。武器相向时的激动，博弈胜利后的愉快..无一不让她心脏砰砰跳。
　　啊，老娘的武艺还没丢呢。
　　姬玛吹着跑调的口哨，一脚踩着尸体，把长矛**。
　　“..杀吧，杀吧，开心地杀吧。”
　　闹哄哄的声音，忽然在她耳边响起。
　　姬玛一愣，目光随即停留在旁边的血红岩石上，上面摆着一头颅，旁边放着头兽头颅，上面刻着血神神徽。她目光停留在熟悉的神徽上，心里痒痒的。 纯属条件反应。就好像被困家中多日的网瘾少年，看到了键盘。氪金**，见到开包的拉链。
　　今日野兽人颅献颅座的事，她之前做过可不少。
　　“杀杀..”
　　是因为我是恶魔，所以能轻松听到血神的声音，还是祂认识这熟悉的灵魂？毕竟，我也当过血神的神选。
　　她凝视着血神神徽。知道血神要给自己神赐。
　　应该没有认出我，是觉得我以弱胜强，勇敢杀戮....还是因为我在杀戮之中获得快乐，引起了祂的兴趣。
　　不过不管怎么说，血神的神赐到底要不要？
　　姬玛猛得把目光从神徽上扯下来，生怕自己凝视血神神徽，会被乔治见到。
　　乔治已经骑马，把羊群，啊不，是兽群赶到山丘的另一边，野兽人们前锋一跃过山丘顶部，见下面有一堆人，想转身就逃，可被后面的兽推着向矛尖、剑尖。
　　后面的兽，由于山丘遮挡不知前面有埋伏，只知用力推同伴的后背，好尽快逃离后面的骑士。
　　不一会，乔治的背影消失在山丘顶。
　　无人知道她做什么。
　　我也受够了这一副没有力气的身躯，也想开杀..
　　姬玛想着，却只是把手中的树枝，丢到血红岩石上：“我还不想变肌肉女，如果你想给的话，就强化我的树枝吧。”
　　血红岩石抖了抖，不一会儿，树枝上亮着淡淡的红光，一下便褪去，血红岩石上的神徽，也失去了神力，变得平平无奇。
　　姬玛收好了树枝，假装无事，跑向山丘顶。
　　——————
　　今日四千字补前天的两千五百字。


第440章   诱饵
　　战斗没持续多久。劣角兽们先是如无头苍蝇般，乱哄哄地撞上军阵上，前面的想往后跑，后面的想往前跑，撞在一起，只能任由人屠杀。
　　少数一些幸运儿逃出生天，乔治骑马追击，伊芙·霜叶也跟上靠双腿追上砍死，硬是不留一位幸存兽。
　　山丘一地的尸体，受伤的野兽人躺在地上嘶嘶直叫，士兵们开始打扫战场。
　　随军牧师拿着一本书，照着书念：“兄弟姐妹们，切勿骄躁，小胜利往往是通往大失败的前兆。”
　　不过，没多少人理会这位随军牧师。
　　姬玛忍不住试试自己加强过的树枝，她用“谎言力量”赋予树枝长矛的外形，用力戳死地上受伤的野兽人。感觉很顺手，笔挺的矛身看起来就很舒服，握着叉进血肉里的感觉很棒。
　　一头角兽躺在地上，褐色圆眸没有生机地盯着天空，褐色胸毛上满是鲜血，双手空空，旁边放着一把斧头。在他后面，一头被踩断羊蹄的劣角兽在哀鸣，天界战马踩的。
　　说不定那匹坏马想找人一起分担自己的“义务”。
　　姬玛心想着，双手握紧“树枝长矛”，走过去抬起，准备捅死劣角兽。
　　刚走过角兽旁边，他没有生机的羊眼忽然动了起来，抓起旁边的斧头，扑向姬玛。
　　为了抓一个垫背的，他不眨眼装死了很久，还故意将斧头丢在旁边，见到双手空空的“尸体”人总是放下警惕心。
　　可迎接他的，并非黑发少女惊慌的面容。姬玛转过脸，手中长矛正正刺向他的喉咙，捅进去，说：“哎呀，惊不惊喜呀，我早就看出你有问题。”
　　角兽愤怒，见到姬玛也有漆黑的犄角，更是愤怒，顶着长矛双脚用力撑了半步，努力要斧头够到姬玛，可这也是让长矛更深入半步。
　　矛身传来的力道，让姬玛很舒服，笑嘻嘻地看着角兽。
　　角兽努力吐出两个字：“叛..徒..”
　　“没文化，不是每个长角的都是野怪人。”姬玛拔出血淋淋的长矛，用力朝角兽肩膀上的狼皮捅去，矛尖微微停滞顺利穿过坚韧的狼皮，“这长矛手感真不错。”
　　角兽死了。
　　姬玛拔出血淋淋的矛尖，向受伤的角兽比划着：“别躲，戳歪了，可是要死好久喔。”
　　劣角兽哀鸣着，双手撑着地向后爬。
　　姬玛比划了一分钟，才准确地一矛捅穿他心脏。拔出长矛，左右看去，发现受伤的野兽人不多了，叹口气：“欢乐时光过得真是快。”
　　这时候，旁边有人说：“一切对杀戮愉快的念头，皆成血神的养料。”
　　姬玛转过头，见是随军牧师，他戴着一顶红色中头盔，以表明自己的牧师身份，他正警惕地看着姬玛手中的矛：“你的武器让我感觉很邪恶。”
　　“我是恶魔。”姬玛对他微笑，“再说了，难道你要同情野兽人？”
　　随军牧师没搭话，而是离姬玛远远的。
　　姬玛看着手中的“树枝长矛”，开始担心乔治会知道，这树枝被血神祝福过，但又舍不得丢。
　　那么直的树枝，可是很难捡到的，而且还被加强过。
　　姬玛甩了甩矛头上的血水，收起“谎言力量”，长矛变回了树枝。
　　乔治骑马回来，命令道：“士兵们快把尸体全部堆在一起。”
　　不到半小时，野兽人的尸体堆成一堆。当然，在此之前刻有血神神徽的“血红岩石”，早被随军牧师“净化”掉，不过这时候，它已经是普通的石头。
　　尸体堆高后，随军牧师却不像之前一样，倒出圣油焚烧尸体。
　　而是乔治扛着一个圣堂的军旗，走上野兽人尸体堆，用力插上去，之后厌恶地从尸体堆上下来，喊道：
　　“集合，全军集合。”
　　除了姬玛以外，士兵们开始集合。
　　姬玛独自一人，拿着一支毛笔，在一块从野兽人身上扒下的布上写着文字。
　　“战士们，这次的胜利，多亏了你们的努力奋战，这片土地的苦难又减少一些。”
　　乔治身后就是尸体堆，上面军旗飘扬，士兵们面带轻松微笑，只是碍于乔治的威严，不敢当众互相吹牛逼。
　　“其次，是姬玛用占卜，发挥了先知先觉的优势，扬长避短，让我们轻松获得了胜利，我希望大家团结起来，从胜利走向胜利。”
　　不少士兵点头。姬玛听着直嘀咕，说：“太书面语了，该不会是从哪本书上背下来的。”
　　“最后，情势不容乐观，大家还需再努力...”
　　许多士兵觉得是套话，已经摘下手套，准备拍手鼓掌了。
　　“一支一千多头规模的野兽人战帮已经毁灭了一座村庄，正扑向下一座村庄。我们进军枯木山时，顺便做诱饵，引诱他们绕圈圈。”
　　“啪啪啪啪。”
　　士兵们下意识鼓着掌，拍着，拍着渐渐感觉不对劲。
　　什么“一千多头规模的野兽人战帮”，还什么“顺便做诱饵”。居然要在满是森林的荒野中，和十余倍的野兽人玩躲猫猫游戏？
　　士兵们回味过来后，纷纷停下鼓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有人问道：“指挥官刚才说什么？”
　　“好像是要当诱饵，引一千多野兽人。”
　　“什么？这不是去喂食吗？”
　　“假的吧，我怎么没听见。”
　　士兵们的声音很低，乔治没听见，他很欣慰地说：“我就明白，大家心怀信仰，没半点意见。”
　　正当士兵们懵圈时。姬玛拿着一块白布，白布系在弯曲的树枝上，她爬上尸体堆，插了上去，白布迎风展开，露出上面宛如咒语般恶毒的文字，辨识起来困难。
　　圣堂许多士兵是识字的，牧师主要工作之一是教士兵识字。他们睁大了眼睛，努力分辨，有人一字一顿念出来：
　　“模仿人直立行走的畜生们，你圣堂大爷要把你们关进羊圈里，我们往东边走，有本事来呀。”
　　顿时，所有人都明白过来。原来堆尸体不是为了净化焚烧，而是为了挑衅野兽人，当诱饵。
　　这一下，在士兵们之间引起的轩然大波，大家七嘴八舌地交流，所有人都觉得前途暗淡，难免落于兽口之中。他们看向军士，说：
　　“军士长，你向指挥官报告一下吧，这不是带着我们往兽口里钻。”
　　军士长摇摇头说：“指挥官已经决定好了。”
　　乔治有些惊讶，低声说：“怎么大家又反悔了。”
　　姬玛走到乔治身边说：“因为你没说一些鼓气的话，你叫人肃静，我有话要说。”
　　“肃静，肃静！”
　　士兵们一下安静下来，一百双眼睛看着乔治。
　　乔治说：“姬玛有话要说。”
　　“大家不必担心，我能轻松占卜到对方的位置。”姬玛说，“众所周知，野兽人都是傻子，特别是那战帮的头兽，脑子有——”
　　乔治忍不住打断姬玛，低声说：“别说谎话，谎言被揭穿时更影响士气。”
　　姬玛白了乔治一眼，说：“那头兽脑子很聪明，很狡诈，还会说人话，下巴有一撮白毛。”
　　本来好不容易平复心情的士兵们，又忍不住慌乱起来，开始窃窃私语。
　　姬玛转过头对乔治说：“你看，士气大振呀。”
　　乔治说：“安静，都安静。”
　　士兵们安静下来，都看着美貌的黑发少女。
　　姬玛开始紧张起来。
　　和脑筋死板的渣男在一起真麻烦，不能撒谎，感觉像是被忽然拉到全体师生面前，做即兴唱歌。
　　她顿了顿说：
　　“但是我比他更狡诈，更聪明。”
　　“我会指导你们隐藏踪迹，我有邪恶的魔法能蒙蔽他眼睛，误导他。本恶魔天**撒谎，谁都别想不被我骗。如果有悬崖，我能忽悠他们一头头往悬崖下跳。”
　　“虽然我满口谎话，但是我刚才没对你们撒谎，因为——”姬玛拉起了乔治的手说，“有一位正直又诚实的圣武士为我担保，他能识破世间所有谎言！”
　　众士兵看向乔治。
　　乔治说：“她没撒谎。”
　　士兵们一下就有信心来，纷纷长吐一口气。但一道不和谐的声音问道：
　　“没有悬崖，我们挖出一个坑，骗野兽人跳进去不好吗？”
　　姬玛一指企图躲在人群中的杠精说：“麻烦谁给这位不懂幽默的抬杠选手，屁股上来一脚。”
　　有人拍他屁股，他差点跌倒在地，众人一阵哄笑。
　　“别担心。在今年冬至节之前，大家都能回老家娶妻结婚。”
　　众人鼓掌欢呼，有的把头盔往天空上丢。
　　乔治暗暗记住姬玛的内容，期望下次演讲，能调动士兵情绪。
　　在欢呼的人群中，戴着红色中头盔的随军牧师，望着尸体堆上的白色旗帜，喃喃自语：
　　“这白旗应景，预示我军的未来。”
　　长着犄角的姬玛，装模作样地鞠了几个躬说：“谢谢，谢谢。”
　　随军牧师盯着她腰间别着的树枝，隐隐有些不安，他想到“血红岩石”，在他净化时，那已经是普通的岩石。他觉得自己应该告诉乔治，让乔治注意些。
　　但他才刚走几步，见乔治追上姬玛，向她讨教演讲之道，便停下脚步。
　　又觉得，都已经到这地步了，自己不管说什么都没用，说不定只会让事情更坏。
　　随军牧师停下脚步，低低哀叹一句：“我军必败。”


第441章  骗
　　军队思想工作做好后，开始布置骗局。
　　姬玛盯着悬浮在眼前，只有她才看得见的骗局计划书，文字只有她才看得见。骗局计划书，是耗费了她整整一小时写的，自认已经够完善。
　　她写黄文大纲都没那么认真。如果再有什么漏洞，那就没办法了，她能力上限就是那么高。
　　复习了一遍计划书后，姬玛像个包工头一样，开始使唤着士兵：
　　“你们往那边走，穿过树林去，再消失在大路上。”
　　“你们看住畜生的嘴，我说看住畜生的嘴，别让它们吃东西，免得等下走的时候，拉屎会暴露我们踪迹的。”
　　乔治与伊芙·霜叶在一起，看着指手画脚的姬玛。
　　伊芙·霜叶说：“她经验老道过去到底是什么身份？”
　　乔治说：“最好别问，因为她很讨厌人打听她的过去。”
　　“喂喂。”姬玛骑着马跑过来，喊道，“你们也别闲着，乔治你体重重，穿着铠甲给我往东边跑个十来公里，再倒着踩脚印回来。”
　　“好。”
　　乔治说做就做，徒步追上往东边树林前进的军队。
　　姬玛嘻嘻一笑，从马背上下来，站在面无表情的伊芙·霜叶身边，瞥着她的大长腿和白皙的耳朵，感觉心情好了不少。尤其是和精灵站一起，望着苦哈哈去长跑的乔治。
　　伊芙·霜叶一言不发，转过脸，要离开时。
　　姬玛叫住伊芙·霜叶道：“霜叶姐姐，你大腿上的丝袜是在哪里买的？”
　　伊芙·霜叶只留一句：“买不到。”
　　几步便离开了姬玛，只留姬玛一个人。
　　真是难办，算了，这墙角我也不执著要挖，才不要当舔狗，有大长腿看就好了。
　　姬玛自我安慰着。却想到，这位冰山美人，只要一有时间，就往乔治身边凑。冰山留给自己，舔狗一面留给乔治，心里多多少少不爽。便默默地在一篇名叫《银丝大长腿罪恶录》的文本里，添了一行文字“我搭话，居然拒绝我，不给我一点面子，哪天找机会气死她。”
　　上上下下折腾到了下午，军队开拔，朝着北面的土路走去。身后野兽人尸堆上，插着一根旗帜，白布上面写着：
　　“模仿人直立行走的畜...我们往东边走，有本事来呀。”
　　军队在土路上行走，平时这条路是由商人与他们的畜生踩出的，因此军队没有留下许多踩塌的草丛、折断的树枝与踩扁的灌木丛。
　　路上很死寂，长长的土路上没半点人影。不由得让人心慌慌。
　　在以前，大家只会觉得本来人不多，见不到人是正常。但知道附近有一支大型野兽人战帮存在，大家都觉得，人都被野兽人们吃掉了。
　　队伍里一片死寂，没人有说话的心情，只有哗啦啦的链甲碰撞声。每当穿林风吹翻了一片片树冠时，数十道视线便随即落在旁边树林里，努力地在树林中捕捉野兽人的身影。
　　这种死寂一直持续到天边夕阳渐沉，一道车辙冲出土路，出了“轨”，一直钻到旁边的树林深处。
　　姬玛用挺直的树枝翻动车辙后说：“时间在这两天内，多半是被野兽人袭击了，受惊的马拉着车撞进树林里，没什么事，我们可以继续前进。”
　　“我想，我可以沿着车辙去看有没有人幸存。”
　　“快吃晚饭了，你至于那么败坏自己的胃口吗？”姬玛问，“肯定见几具吃剩的尸体。”
　　“不去看看怎么知道？”乔治转过头对军士命令，“继续前进，找到一处合适扎营的地方为止。不能生火，并掩埋好卫生壕，尽量少留痕迹..还有让士兵别碰车辙。”
　　“遵命，长官。”
　　军士左右一看，这一处正适合扎营，树荫多，路平，杂草矮，难以留下痕迹，便命令军队停下扎营。
　　乔治拉住天界战马，一踩马镫，准备骑马过去看，可天界战马眼见士兵们纷纷脱下罩袍和链甲，前去休息方便。
　　就低低哀鸣一声，身子软下来，跪倒在地上，马头侧在地上，嘴里吐着白沫。
　　“老白累么吗？”乔治从天界战马身上下来。
　　“哞~~。”
　　“也辛苦你了，驮着全副武装的我。”
　　姬玛一眼就看出，没穿马甲的天界战马是在演戏，但乔治为什么没察觉到是谎言，她问：“为什么是牛叫声呢？它说啥了。”
　　“不知道，我又听不懂他说什么。”乔治说，“肯定是累了，忘了自己是匹马。”
　　“真是一头聪明的马。”
　　姬玛之前记伊芙·霜叶的黑名单时，翻到一和马有关的仇，才记得在沙林城时，这匹马特别坏。居然打小报告，当告密者。害得她屁股被打开花，从此某位渣男知道她怕被打屁股，天天对自己屁股下手。
　　“你能站起来吗？”乔治对天界战马说，“应该到树荫下休息休息，喝喝水，吃吃马料。”
　　“眸~~。”
　　老白垂头丧气，摇摇马头。
　　“可能要中暑了，我扛你。”
　　乔治说着，蹲下来，居然把天界战马直接抗了起来。
　　引得士兵们纷纷侧目。
　　乔治摇摇晃晃一步步向前走，天界战马高大，威武不凡，即便是一米八出头，披着重甲的乔治，也显得小了几号。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搬起小石子的的蚂蚁一样。
　　士兵们皆是凡人，知道乔治力量大，但不知道居然有那么大。有的正开闸泄洪，震撼到忘收手，湿了手指才反应过来。有的忘记控制泄洪方向，湿了同伴的靴子，不过对方也没注意到。
　　乔治把天界战马放在树荫下，喘了一口气，说：“有点吃力，军士叫几个人好好照顾这匹马，还有叫我侍从好好学学。”
　　姬玛牵着枣红色母马过来说：“感觉你可以在码头当搬运工发家致富。”
　　羊角小孩提来一小桶淡麦酒来，军队携带的饮用水大多是淡酒，以防变质。天界战马一口气喝下一小桶，几位士兵用携带的井水，给他抹身子，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姬玛一声不吭，把枣红色母马系在树身下，离“中暑”的天界战马，有一段距离，特地吩咐道：
　　“马中暑后，就不要让他站起来乱走，要是做了激烈运动，容易猝死，记得看好。”
　　羊角小孩和士兵点点头。
　　姬玛再瞥一眼例行不知不觉跟过来的伊芙霜叶，微笑着走到乔治身旁，扯了扯他披风说：
　　“森林路软，你重，容易留下很深的脚印，就让妾身像以前一样，帮你脱衣好吧。”
　　说罢，纤纤十指便伸向乔治。
　　乔治觉得姬玛有点怪，但更怪的是，当他摘下桶盔时，这时候吹起一股凉凉的风，拂过脸颊，凉爽不已。
　　不是普通的凉风，而是周围都变凉了。
　　他望着天空，说奇怪：
　　“怎么了？”姬玛说着，解下他沉重肩甲。
　　“我还以为阴天了。”
　　姬玛余光瞥一眼面如冰霜的伊芙·霜叶，对着她的一侧嘴角一扬。
　　“哼。”
　　伊芙·霜叶不屑地低哼，似乎在表示，这手段太小孩气了，她不挪半步，全程目睹了，姬玛给乔治卸甲的全过程。
　　乔治脱下铠甲，身上只剩一件武装衣，武装衣腋下缝制着一片链甲，以防护全身甲的死角。武装衣一般用来固定甲片，尤其是腿甲，以及做缓冲，穿着也很舒适。
　　乔治正要开动，姬玛却扯着他衣服说：
　　“别走呀，还没脱完呢。”
　　“脱到武装衣就够了。”
　　“看起来热，反正以你的本事，就算有野兽人伏击，脱下来也没事。”
　　乔治善于采纳意见，脱下武装衣，姬玛熟练地协助他扯下武装衣，这是她最认真的一次。动作熟练，好像做过了千百次。
　　伊芙·霜叶忍不住咬紧了嘴唇，乔治看过来时，又立即一松，继续摆着那一张，没有表情的脸。
　　乔治接过羊角小孩捧来的双手巨剑，姬玛把剑也扯过来，说：“就像往常一样，我抱着剑跟着你吧。”
　　说罢，便抱着精金巨剑与乔治并肩走着。让她出乎意料的是，伊芙·霜叶也跟着一起走，好像嫌狗粮不够多似的。
　　难道她是绿帽奴？
　　姬玛忍不住设想，想着，嘴没停。和乔治一直聊着在沙林城的点点滴滴。
　　精灵侍女见伊芙·霜叶又跟乔治一起走，跑过来喊道：
　　“霜叶大人，军队需要一位顶级超凡者坐镇，您还是——”
　　伊芙·霜叶微微侧过脸，眼睛里掷出刀子般锋利的目光。
　　精灵侍女语气弱了下来，说：“...一起去也不错。”
　　三人行，沿着车辙走了近六分钟。
　　才在一道沟壑下，见到翻车的马车，以及两匹死去的马，马死得很惨，上面插着几根箭矢，而且没有头。
　　旁边躺着三头劣角兽的尸体。
　　“我说了吧。”姬玛说，“人全死了，要不就是早逃了，就不用进马车里，看尸体倒胃口吧。”
　　伊芙·霜叶说：“不对，有呼吸。”
　　“人还活着，还活着。”一位中年妇女，连忙扶着一位受伤的男人，从车里出来，妇女流着泪说，“好心人，能帮帮我们吗？”
　　姬玛有气无力地说：“我就知道，这感觉就像是，分明主线任务是去枯木山，中途跳出一个做诱饵的支线任务，现在又跳出任务。就和去找女儿的路上，沉迷打牌赌博有什么区别？”


第442章  小拖油瓶
　　姬玛弯着腰，垂着手，有气无力的抱怨着。
　　乔治一手拍姬玛的后背，后者一激灵站了起来，抱怨道：“拍我干嘛？”
　　“这才显得精神。”说罢，乔治看向中年妇女。
　　她头戴方巾，穿着单调的蓝色连衣裙，手指上戴着一枚金色婚戒，正对他露出讨好的笑容，夸道：
　　“这位 “大人，您和您的夫人感情真好，您可真有眼光。”
　　姬玛和伊芙·霜叶脸都一黑。
　　姬玛说：
　　“本恶魔尚未婚娶，我有显得那么老吗？”
　　说罢，她甩着身后的尾巴——当然是努力让对方注意到自己的身份，希望对方是心胸狭隘、带有种族偏见的人，最好口出恶言，这样的话，就能让她们滚蛋。
　　但这位善于谄媚的中年妇女，好似没见到姬玛那晃得像欢脱小狗的尾巴。
　　她看着姬玛的角，说：“好一个美丽的人儿，总让我想到我的女儿。”
　　姬玛脸更黑了。
　　乔治咳了一下说：“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喂喂，别一上来就要帮人好吗？
　　中年妇女拿起手帕，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扶稳旁边重伤到，连话都说不出的男人说：
　　“我们是凯莫城诚实守法的商人，一直勤勤恳恳地工作，给领主纳税。你也知道，北边闹了一群野兽人，我们赶紧回凯莫城，却没想到路上居然被野兽人伏击。佣兵们是好样的，全部战死，马车跑了出来，但马受惊乱跑，被野兽人追上后，我丈夫和佣兵队长——”
　　真啰嗦。
　　“好了，好了。”姬玛说，“反正就是佣兵被你们丢下送死，马车翻了，又死得剩你们夫妻两人。”
　　中年妇女的眼泪流得更多了。
　　乔治低声说：“姬玛！”
　　中年妇女哽咽道：
　　“我们已经被困在这里一天了，我丈夫几次昏迷不醒，一定是女神听到我们的乞求，大发慈悲，让我们有幸遇到大人你。只要你愿意保护我们，无论去哪都行，身上的金子你们随意拿去用。”
　　“不用了，只要你们给合理的价格就够了。”乔治轻声说，“我们军队里有牧师，可以为您丈夫乞求神恩治疗。”
　　“真的吗？太感谢了，世上还是好人多。”
　　“但是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乔治说，“我和我军队，正执行一次非常危险的任务，要深入敌人战区，随时可能会被十余倍野兽人军队进攻。如果你加入我们军队，也许比你们自己逃走更危险。”
　　中年妇女连忙摇头说：“我们不介意，再怎么说也比两个人在满是野兽人的荒野更安全。”
　　“那好，等下你要签了救助协议，规定好我们之间的责任。”
　　中年妇女不安地点点头。
　　“那一起走吧，需要我帮你扶您的丈夫吗？”
　　“谢谢。”
　　乔治扶起只比他矮半个头的中年男人，他胸口受了很严重的伤，伤口粗粗包扎过。
　　五人向军队走去。
　　在路上，中年妇女扯下自己手指上的金色婚戒，微笑着递给乔治说：
　　“今天谢谢您的救助，我们相遇也是一种缘分，希望您能手下。”
　　“不用了。”
　　中年妇女笑容尴尬，把戒指插回去。
　　姬玛说：
　　“乔治，你还不如收呢，收了她更安心，否则她总觉得我们顺便要把她的所有财产没收了呢。”
　　乔治说：
　　“夫人，你不必担心，以我荣誉担保，我们是不会做强盗的事。”
　　中年妇女颇为惶恐，说：“抱歉，骑士老爷我一时没认出您。”
　　“我是圣堂圣武士。”
　　中年妇女这才松一口气。
　　到正在扎营的军队，中年男人送到随军牧师那里，随军牧师用剪刀剪开绷带与衣物，说：
　　“谁乱包扎，隔着衣物绑，还瞎缝伤口，弄得伤口很复杂，不容乐观。”
　　中年妇女老脸微红，踌躇道：“牧师大人，请您一定要全力以赴，我家在凯莫城还有一点薄产，可以拿来做奉献。”
　　随军牧师说：“我尽力而为，你最好也不要期望，期望越大，绝望也越大。”
　　说罢，随军牧师用蒸馏酒洗了洗手，麻利地处理了伤口，再呼唤“曙光之神”，默默祈祷，将带有白光的双手按在伤口上，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疤。
　　一直昏迷不醒的中年男人渐渐张开了眼睛，说：“水..水..”
　　中年妇女喜极而泣，连忙接过羊角小孩递来的水，给丈夫喝，夸奖道：“牧师大人，您的心一定充满慈悲，是我见过最好的牧师。”
　　虽然治疗很成功，但随军牧师脸上未见半点喜悦：“伤口虽愈合，但不代表没事，有许多疾病隐藏在愈合的伤口下。接下来千万别拉扯到伤口，也不要长途徒步行走。”
　　中年妇女摘下婚戒，要递给随军牧师说：“希望牧师大人，看在我丈夫受伤的份上，可怜可怜他，一头驮畜就够了。”
　　随军牧师摇了摇头说：“不用，会给你一头驴子的。”
　　随后，他站起来叹口气说：“今天少了一个神术，又有一位人，将会因为得不到治疗而痛苦死去。”
　　说罢，留下一脸尴尬的中年妇女，独自离去。
　　她看向腼腆的羊角小孩，笑道：“牧师大人对未来...很谨慎，真是负责的人。”
　　羊角小孩一声不吭，点了点头，转身要走时。
　　中年妇女忽然说：“请等一下。”
　　羊角小孩停下脚步，中年妇女泪汪汪的双眼，看着羊角小孩残缺的羊角，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缺的羊角说：“孩子，你一定过得很苦...抱歉，看着你，我总想到我的孩子。”
　　远处，靠着树身目睹全程的姬玛，不屑地哼一声，用挺直的树枝碰了碰在她脚边，玩弄一株草的莉安夕猫。
　　“喵？”橘色的莉安夕猫抬起了头。
　　“学着点。”姬玛用树枝指着中年妇女，“她一看，就知道是人生经验丰富的商人妻子，懂得来事。虽然几次拍马屁都拍到马腿上，但讨好人总是没错的，尤其是她这种没有一点实力的凡人。”
　　莉安夕猫似懂非懂地点头，喵喵说道：“懂了，主人的意思是让我学她说话。”
　　姬玛没听懂，只有喝药后，才能听懂莉安夕猫说的话。
　　莉安夕猫跑向正拉着羊角小孩不放手的中年妇女，这位可怜的中年妇女，终于把金色的婚戒送出去了。
　　姬玛伸了一个懒腰，正好见到乔治走过来，之前他带几位士兵，去马车那帮中年妇女收拾财物，埋葬尸体。
　　“喂，乔治。”姬玛问，“要收她多少钱？”
　　“十五块金币。”
　　“才十五块金币？”
　　“十五块已经很多了。”
　　“但对方有的是钱。”姬玛说，“看她那马车，再看她马车上的家族纹章，只有家里有闲钱的商人，喜欢搞这玩意。”
　　家族纹章并非贵族特有，姬玛记得，她马车上纹章是一片四叶草。
　　“姬玛。”乔治停下脚步，“他人已经够不幸，就不要落井下石了。”
　　“这可是救了她的命，而且虽然现在她看起来会来事，不拖后腿。”姬玛说，“如果过几天，军队伤亡惨重，驮兽不够用来驮伤员怎么办？如果枯木山一堆野兽人，她跪下求军队别去怎么办？”
　　“姬玛，你总是喜欢把事情往坏处想。”乔治摇摇头，“标准救助协议划分了责任。”
　　“我只是担心你的善良，会阻碍到任务。”
　　“别总是那么自私。”乔治揉了揉姬玛的头，尽管后者瞪着她，“我先走一步了。”
　　“走吧。”
　　姬玛已经决定好今晚的晚餐。
　　半小时后，从梦境宫殿里出来的姬玛，端着一盘屎黄色的半固体咖喱，热气腾腾，上面煮烂的牛肉和胡萝卜，看得像是未消化完全的素材，还有一簇金针菇。
　　姬玛打了一个饱嗝对乔治说：“别看这食物看起来恶心，但真的很好吃，一点不像热气腾腾的稀屎呢。”
　　乔治：.....

第443章  有狗
　　乔治本想婉拒，发扬艰苦朴素的精神，今晚只吃牛肉干加上一杯淡麦酒。
　　但咖喱饭的香味在帐篷里弥漫，他又想到，今天姬玛很不开心，她只关心自己能不能在枯木山拿到自己想要的。对于一切可能干扰她目的的人与事，都抱有莫大的敌意。
　　“你是在担心，我的善良会让你拿不到想要的。”乔治接过咖喱饭，大米饭很白，衬托咖喱的颜色分外醒目，“有点怨气正常，我吃了。”
　　“啧啧，得了便宜还卖乖，能吃上我亲手做的晚餐..也没几个人。”姬玛补充一句，“至少在军营里，只有你一个。”
　　乔治舀了一勺子，吃下去说：“嗯，很好吃，第一次吃到没加辣味的咖喱，没想到那么好吃。”
　　自己的快乐，没能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弄得姬玛愈发不爽起来。
　　她盯着乔治，一勺一勺将屎黄色的咖喱连饭一起吃下去，等勺子碰到金针菇时，她忽然说：“你知道如何用一银币解决一周的伙食吗？”
　　乔治盛着金针菇的勺子，停在半空，他明知道姬玛心怀不轨，秀美的皮囊下，装满了黑漆漆的恶意，但还是忍不住说：
　　“黑面包？”
　　姬玛一脸严肃：“一把金针菇。”
　　“金针菇？”
　　“对。”姬玛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脸皮，忍不住要笑，说：“因为金针菇有个外号叫“明日见”。”
　　说罢，深怕乔治没想到那方面似的，伸出戴着幸运戒指的干净中指，在洁白大米上的咖喱搅动了下，露出一簇金针菇：
　　“就像这样，明日见。”
　　乔治嘴角上翘，露出恶心表情，差点要把咖喱饭丢了。
　　姬玛开心一笑，吮了下中指，“无意”中做了国际友好手势。
　　乔治深吸一口气，问：“你为什么非要和咖喱过不去？”
　　“乔治，你怎么能这样？居然把咖喱和那东西联系在一起。”姬玛板着脸说，“所有食物地位都一样，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辣椒除外。”
　　乔治二话不说，伸手就要敲向姬玛的头，姬玛早就偷偷注意好，身子后仰，双手撑地向后狂退，伴随着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消失在帐篷门后。
　　乔治摇了摇头，看着盘子里，状似那玩意的美味，克服了下心理障碍后，勺了金针菇，刚塞进嘴里。
　　帐篷门忽然伸出了姬玛的头，黑发像瀑布从肩膀上滑落，她笑着露出皓齿说：“明 日 见。”
　　乔治差点把勺子给吐出来，将盘子一放。
　　姬玛笑出声，连忙撒丫子就逃。
　　乔治冲到帐篷门喊：“姬玛，你给我站住。”
　　不远处，正咬着面包的中年妇女，抬起头来，感叹了一句，自己老了，年轻时候也是那么活泼。她撕下一片硬呼呼的面包，递给自己丈夫说：
　　“真羡慕年轻人，那大人真幸运，遇到了一位给他做饭的好姑娘。”
　　她丈夫说：“可惜，我已经跑不动了。”
　　“喵喵。”莉安夕猫张嘴，模仿着中年妇女的口形。
　　对于给乔治做饭这事。
　　姬玛有着自己独到的看法。
　　她看着周围只能吃干粮的士兵，闻着从帐篷里飘出的香味，露出对乔治羡慕的眼神。眼底掠过一抹得意。
　　果然，老娘轻轻松松骗过所有人。
　　他习惯吃我做的饭菜，也就意味着他将对我的毒药，无半点防备。
　　我真是深谋远虑。
　　姬玛一边揉着发疼的天灵盖骨，一边想着。
　　乔治吃完晚饭后，拿着盘子去找姬玛，在伊芙·霜叶银白色的帐篷里，找到了姬玛。
　　帐篷里悬挂着炼金灯球，洁白的灯光落在伊芙·霜叶银发和裸肩上，宛如月光落在雪地般。她正擦拭着自己的剑，手旁边放着一本《日常解咒指南，天底下没有永远的诅咒》。
　　或许是灯光给她镀了一层柔光的缘故，圆润了她高傲的棱角，看起来柔和了不少。
　　姬玛则趴在毯子上，穿着宽松的睡衣，黑发披落在白色松软的睡衣上，尾巴正懒洋洋地一甩一甩。
　　她和乔治想的一样慵懒，薄被揉成一团，和枕头一起，放在胸下，垫高上半身，这样她就可以趴着在书上写东西，一边写，还一边抬起金眸，目光在伊芙·霜叶修长成熟的身体上，上上下下。
　　乔治靠近了姬玛，近到尾巴甩在他小腿上。
　　“怎么了？”姬玛说，“想偷窥人家写什么吗？”
　　“我是来还盘子的。”
　　“放在我左边上，待会我一起丢进“梦境宫殿里”。你吃得真干净，好像舔过一样，感觉都不用洗。”
　　书摊开在毯子上，姬玛一点不在意被人看到。
　　书页上，写了半夜像画一样的文字，一团又一团的文字，引起了乔治的注意。
　　他问：“上面写着是什么？”
　　姬玛看一眼书，上面一段汉字写着：
　　“伊芙·霜叶双手被捆绑吊起，下面只穿着动人的银丝，我从后面贴了上去，手里拿着鞭子，她侧过头，嘴里塞着**，却未损她半点高傲，她对我怒目相识，我当着她的面，拿着鞭子打向她大腿，她疼得扬起了天鹅颈，大长腿白丝上破了一条条洞...”
　　姬玛说：“一种你看不懂的密文。”
　　或者说，天底下除了她，谁也看不懂。即便神来了，也无法破译完全陌生的文字。
　　“诱饵计划进行了怎么样？”乔治说，“如果野兽人战帮没找到尸体，就意味着我军随时可能遭到进攻。”
　　为了不留下踪迹和加快行军，军队扎营时，不挖壕沟、不砍树木做工事。
　　“半小时前，我做了占卜，野兽人战帮离这里有大半天的行程呢。”姬玛说，“预计最迟明早他们就能找到尸堆位置，我托了梦，他们正往那里赶呢。”
　　“很好。”
　　乔治看着光盘，忽然想到什么，问：“姬玛，你刚洗过澡对吗？饭菜也是在梦境宫殿里做的？”
　　“如果你也想进梦境宫殿的话。”姬玛撑着脸颊，一手摸着尾巴，脸色微红，暧昧地微笑道：“很可惜，休想。人家还不想干床上运动呢。”
　　“我没这想法。”
　　“会有的，先是想到你家坐坐，再是我就亲亲，我们一起休息，我就摸摸，我就蹭蹭不进来...”姬玛甩着软软的尾巴说，“我都懂。”
　　“我只是想到，既然你梦境宫殿能装许多东西，我们可以把一些后勤物资放在你梦境宫殿里。”
　　这时候，伊芙·霜叶那边，传来哼的一声。
　　姬玛看过去，伊芙·霜叶嘴角带着淡淡的笑，依旧在擦剑。
　　姬玛没感觉到尴尬，回道：“我梦境宫殿里，放有八头宰好的畜生，几桶甜瓜酒，还有一些食物，足够军队吃上差不多三天。”
　　“可以放帐篷、备用的武器、修理工具等，这样我们可以把驮畜解放出来。”
　　“不。”
　　“是能放的空间不够，还是什么？”
　　“会麻烦我。”姬玛说，“我同意的话，那代表着每天扎营，士兵们都要从我手上领帐篷、领修理工具，甚至领他们放在我梦境宫殿的袜子。相当于让我干驮畜干的活，我才不愿呢。”
　　“你想要什么？”
　　“不愿，就是不愿。”姬玛说，“太麻烦，每次东西丢进梦境宫殿，都会消耗我的魔力，我可不想遇到紧急战斗，自己却魔力不足。”
　　乔治也不强求，说：“好的，希望紧急的时候你能答应。”
　　“可能吧，看我心情。”姬玛说，“还好，你没把我当洗衣婆使。”
　　“你梦境宫殿居然可以自动清洁衣服。”
　　“渣男，滚滚滚。”姬玛伸出头，推了推乔治。
　　乔治走向帐篷门说：“注意占卜敌情，有什么情况尽快汇报。”
　　“真啰嗦，大妈乔。”姬玛摆了摆手，“没问题的，野兽人再狡诈，能狡诈得过我吗？”
　　次日，清晨。
　　伊芙·霜叶刚刚苏醒，她穿好伊芙，看一眼魅魔。
　　黑发魅魔睡姿难看，手脚四处放，黑色秀发凌乱。
　　根据经验，这头充满色.欲，喜欢气人的魅魔，多半得赖床到军队要开拔时，才会醒过来，以最快速度洗漱完毕后，堪堪赶上时间。
　　“呼！”
　　姬玛一个鲤鱼打挺，忽然翻身站起来，脚丫子踩在橘猫的尾巴上。
　　“喵！”
　　莉安夕猫一下就跳起来，肉掌下意识地伸出爪子，见是姬玛，便立即收回爪子，喵喵叫。
　　姬玛收回脚，莉安夕猫抱着尾巴一直吹。
　　“不好了。”姬玛只穿了件睡衣，直奔向乔治的帐篷。
　　一推开帐篷门，就见到乔治已经醒过来。
　　“都怪你，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
　　姬玛抢先甩锅：“你说出事，果然出事了。”
　　乔治耐住性子说：“是野兽人战帮没见到昨天的尸体堆，直奔我们而来？不对，如果事情那么紧急，你也不会有闲心说那么多有的没的。”
　　“预言家你好。”姬玛说，“野兽人中计了，还很生气。当然，只要能看得懂我的字，肯定能把他们气坏，因为野兽人一直认为，人类应该处于食物链下游，是他们的食物。”
　　乔治听姬玛有闲心邀功，反而放下心来：“问题在于他们识破了你的误导，向军队直奔而来？”
　　“还没有，是将要发生的事，它们气坏了，会连夜直奔过来。”姬玛说，“不过，不是我踪迹隐藏的不好。”
　　“那问题出在？”
　　“他们有狗。”

第444章  很生气，很严重
　　晨光落在插在野兽人尸堆上的白旗，晨风一吹，旗身飘扬，舒展开来，上面写着：“模仿人直立行走的畜生们，你圣堂大爷要把你们关进羊圈里，我们往东边走，有本事来呀。” 
　　大角兽一撮白盯着旗身上恶毒的文字，鼻孔因气愤而一张一合。
　　人类总是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聪明，野兽人是蠢蛋，比猪圈里的家猪聪明不了多少。殊不知，他们不过是野兽人的食物，和森林中的野兔没多少区别，无非只是一群会垒起石头，住在其中的兔子们罢了。
　　要不是上古时期，碰巧出了一个会拿金锤的人类，四处屠杀野兽人。人类到现在，还是森林中的猎物，是野兽人的畜生。
　　“汪汪汪！”
　　一群肩高有半个成年男子高的战犬，在驯兽师的带领下，奔跑了过来。这群战犬，张开能咬下一个人头颅的嘴巴，总是流淌着淡绿色的唾沫，要是有人被咬到，当场麻痹，伤口休想愈合。
　　这群习惯扑咬活人的恶犬，在大角兽面前，乖得像真正的狗一样，蹲下来，死命摇着尾巴。它们的肚子，饿得瘪下来。
　　拿着鞭子的驯兽师此时走了过来。
　　大角兽一撮白问：
　　“东边的踪迹，它们找到味道了吗？”
　　“没。”
　　“愚蠢的人类。”大角兽一撮白忽然怒吼着，几步奔上尸体堆，抓起圣堂的战旗，猛得一折，断成三四节，丢在地上，对尸体堆下，兽群们大吼：“嘶嘶吼！”
　　无需过多言语，愤怒与憎恨尽在吼声中。
　　千百头野兽人一起仰头，举起武器，大声嘶吼，惊鸟纷纷从树林之中飞出。
　　大角兽一撮白摘下姬玛留下的挑衅白布，说：“这块玩意，我会丢在那群人类残缺的尸体上。”
　　说罢，他从尸堆上跳下来，对着战犬群一指身后的尸体堆，命令：“我们要去狩猎！”
　　战犬们兴奋起来，纷纷站起来，冲向尸体堆分食着尸体。在他们简单的脑子里，狩猎代表着新鲜的肉食。战犬善于追逃，哪怕逃兵侥幸逃出战场，战犬也会带着野兽人循迹而至，这时为了奖赏它们，野兽人才允许战犬进食。
　　“出发！不死不休。”
　　大角兽一撮白高举战斧带头，他脖子上系着一块四叶草项链，随之飘起，他带领着一大群兽群，在吃饱的战犬带领下，朝圣堂军队的方向奔去。
　　此情此景，定格在一盆水之中。
　　一根葱白的手指，弹破水面，画面消失。
　　“事情就是这么一个事情。”姬玛扯下用于遮光的黑布，“足迹掩盖得再好，也骗不过狗的鼻子，一百几个人的味太大了。”
　　“离枯木山还有两天的路程。”乔治说，“枯木山有什么？你占卜过吗？”
　　“我占卜过。”姬玛的金眸闪着欲求的光芒，“那里似乎有头野兽人萨满，我想我分离超凡物质的关键道具，就在他身上。”
　　“所以那里肯定也有一支野兽人战帮。”
　　姬玛盯着乔治的眼睛，说：
　　“你答应过我，向我许诺过。”
　　“我一定会陪你一起去的。”乔治说，“只是甩不掉野兽人战帮的话，军队必然覆灭。”
　　姬玛知道，乔治是不会为了自己，将百来士兵，当成可以牺牲的代价，丢进野兽人嘴里。
　　“诱饵。”姬玛指向乔治，“我们人少，但优势在于，超凡者够精锐，能压对面一头，你有信心砍下一撮白的羊头吗？”
　　“必能。”
　　“好，你可以去袭击对方全军。”姬玛说，“有我的占卜，你能埋伏在他们必经之路上，等野兽人战帮经过时，冲上去，砍杀后，在对方要包围上的时候，转身战略性转移，如果他们追你，那再好不过。能追上你的，打不过你，只要你不被拖住，整支战帮都会因为你而疲于奔命。”
　　这种战法乔治并不陌生。个体强大的超凡者，虽然往往无法一人成军，独自对抗军队，但可以仗着自己的强大，而不断袭扰军队。这种袭扰战术，在各类军书上皆占有重要篇幅。
　　乔治在这方面很有优势，他体力不会枯竭，能一直“战略性转移”。
　　“我可以专注袭杀对面的人马兽和战犬，这样对方没了机动部队，军队能逃走的概率变大。”乔治说，“但有一点疏漏，我无法休息。”
　　纵使能追上乔治的野兽人，打不过乔治。但可以在他附近嘶吼，觅机而动，如果乔治敢睡觉，那么等待他的，是被野兽人们重重包围的命运。
　　“对，即便你甩掉他们，也不过是暂时的，战犬总能找到你。”姬玛说，“但你只要甩掉他们半小时，处理好身上的味道，并进入梦乡，便能得到无比舒适的休息...”
　　姬玛担心乔治不愿意，继续许诺：“住大宫殿，睡大床，洗大浴池，还有黑丝美貌女仆二十四小时贴心服务，以及世界级厨师亲手烹饪。即便是魔王，生活也不过如此。”
　　“好啦，好啦，你不用说那么多。”乔治说，“只要能得到充分的休息就行。”
　　“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一些私人地方你可不能乱去。”
　　“行。”乔治说，“但等下要开个会，说不定大家一起讨论，能想出一个更好的点子。”
　　二十分钟后。
　　乔治的大帐篷里，再次坐满了人。随军牧师、军士、乔治、姬玛、伊芙·霜叶还有她的侍女。
　　姬玛用“宁静隐秘”咒隔绝此处声音后，会议正式开始。
　　乔治简短地介绍目前所遇到的困难后。
　　军士脸色一变，伊芙·霜叶依旧面无表情，而随军牧师....
　　姬玛看向随军牧师，只见他一脸我早就想到的表情，波澜不惊，也没说出口头禅：“我军必败。”
　　当一个人，没抱任何希望时，自然也不会失望乃至绝望。
　　乔治再阐述了下应对计划后，军士举起了手，问道：
　　“指挥官大人，我有一个想法。我们全军可以躲在魅魔姬玛的梦境宫殿里。”
　　一听到有百来大汉，要住在自家里，姬玛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不行！”
　　我的后宫，怎么能让一群臭烘烘的男人给染指？
　　所有人都看向姬玛。
　　姬玛开口说道：“随着人数上升，所耗费的魔力也加大，最多只能躲三四个小时。”
　　说罢，她忽然想到这想法的最大纰漏：
　　“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梦境宫殿在拉人进宫后，会在原地留一个出入口，尽管敌人无法进去，但可以攻击它，动摇宫殿。藏一个梦境宫殿出入口可以，但一百几出入口，可藏不住。”
　　乔治补充：“只能躲一段时间的话，军队出来后，野兽人战帮也不会走远。”
　　最后，还是敲定了袭扰计划。
　　姬玛环顾四周说道：“就这么说定了。”
　　一直一言不发的伊芙·霜叶举起了手，盯着姬玛说：“我可以和乔治一同作战。”
　　对于香喷喷的大美女，主动要求入住自个的后宫，姬玛求之不得，连忙点头。
　　精灵侍女脱口而出：“不可以！”
　　这下，换成所有人看向精灵侍女。
　　“我见乔治能召唤马随时可以逃离，对吧？”精灵侍女说，“霜叶大人没什么逃跑能力和经验，她还被可恶的魔王诅咒，箭矢永远无法射中目标，战斗力大打折扣。霜叶大人请不要勉强，我答应过女王陛下，要把你安全地带回到文明世界。”
　　“野兽人罢了。”伊芙·霜叶淡淡说道，“犯不着用弓，我还有一双腿。”
　　这时候，精灵的大长腿反而充满了无可辩驳的说服力。
　　精灵侍女再三劝阻，一边劝一边不善地盯向乔治。
　　但最后胳膊扭不过大腿，伊芙·霜叶和乔治一并加入袭扰作战中，而姬玛负责提供情报，以及休息场所。
　　“如果可以，军队最好能经过被野兽人摧毁的村庄。”乔治说，“能搜集罪证的话最好，我可以惩戒头兽。”
　　“好，我尽量会考虑考虑。”留守在军队的姬玛，俨然一副指挥官的口吻，她转过头，尾巴翘翘，对伊芙·霜叶亲切挥手道：
　　“霜叶姐姐，今晚宫殿见。”
　　伊芙·霜叶点点头。
　　确定作战计划后，姬玛再次占卜，在地图上占卜到野兽人战帮的大概位置，双方讨论了下野兽人战帮可能的必经之路后。
　　乔治便骑着天界战马，带着伊芙·霜叶，一并远去，离开了军营。
　　精灵侍女望着他们的背影，一直在低声用精灵语半是咒骂，半是埋怨，深怕拐个弯，乔治便**大发，把伊芙·霜叶推倒玷污一般。
　　她看向黑发的魅魔，心里有了主意，走到姬玛身旁低声问：
　　“请原谅我的唐突，姬玛小姐，您难道只想永远做一位没有名分，只能默默在远处看着的情人吗？”
　　姬玛一下眯起了眼睛，看了看精灵侍女，笑了笑：“当然不。”
　　“女王陛下为了霜叶大人好，不希望她会嫁给一位低——人类。”精灵侍女低声道，“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见过女王陛下，友善有礼貌又带着上位者的威严，同时又是一位慈爱的母亲，我很喜欢她。”
　　精灵侍女说：“自然，我们两个可以合作，尽量创造你和乔治相处的机会，减少乔治和霜叶大人相处的时间，今晚宫殿——”
　　“我明白。”姬玛说，“那你给我讲讲霜叶的事吧，知己知彼，我才好针对性下手。”
　　精灵侍女愈发满意，感觉自己找对了盟友。
　　姬玛笑得很开心，转过头对军士说：“让军队开拔吧。”
　　一路两人相谈甚欢，精灵侍女把伊芙·霜叶的事情全抖出来，姬玛一边微笑地听，一边在系统里记录着，真心说道：
　　“您真是一位好侍女。”
　　“那自然，女王陛下最放心我。”

第445章   残杀
　　大中午，烈阳高照，晒得路两边一人高的杂草萎靡下垂。
　　乔治正用铲子在地上挖出一个坑，刚一挖好，天界战马便迫不及待地侧躺在湿润的泥土上，慵懒地伸了伸腿。挖好后，乔治按手册上的“伏击”规定，脱下桶盔，趴在杂草丛中，隐蔽好。
　　伊芙·霜叶身穿翠绿色兜帽斗篷，斗篷仿佛是用绿叶编织，她身形完全隐藏在绿色中。
　　乔治做完标准的伏击动作后，一动不动。
　　蝉在远处鸣叫，穿林风缓缓吹过，四处都是沙沙的声音。
　　整个世界都很安静，自从那只魅魔，乔治的情人过来后，好久没那么安静过，安静得好像这世界只剩下她和乔治两人。
　　伊芙·霜叶绿宝石般的眼睛，看向杂草丛里的乔治。
　　她忽然意识到，两人太久没有独处过了。
　　要不要问那个问题？
　　问题如一团火，在胸口烧，她很想吐出来。
　　不过伊芙·霜叶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后又闭上。
　　乔治打破了漫长的安静：
　　“伊芙·霜叶能听到我说话吗？”
　　“能，哪怕你把自己埋在土里，我都能听见。”
　　“我们优先截杀战犬，再杀人马兽，如果整个野兽人战帮就只有这两种机动部队的话。”乔治说，“麻烦你掩护我，用你的“霜气”。”
　　“然后？”
　　“报告头兽的位置给我，以便随时脱身。”
　　伊芙·霜叶刚想提醒他，因为某位罪该万死，死有余辜的魔王，自己身患诅咒，无法射出各种元素箭矢。
　　但乔治不可能忘记，那么只有一个解释。
　　“乔治，我不是娇滴滴的女人，我有双剑。”
　　“你还是掩护吧。”乔治说，“我不会力竭，还有一匹马，待会战斗你多省点力。”
　　“短命种。”伊芙·霜叶声音冷了下来，“只在武器上，我训练的时间，可是你寿命三倍，我不是毫无作战能力的魅魔，你以为我不能用弓便不行了吗？”
　　“我只是不想见到你受伤。”
　　伊芙·霜叶心微微颤抖一下，说：“以后还会有许多战斗，我不可能在后方悠闲过日子...”
　　“那麻烦你护住我身后好了。”
　　“好的，身后是你最大的弱点。”
　　作战计划制定后，两人之间又冷场了起来。
　　接下来还能说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
　　伊芙·霜叶不由有些怨恨，感觉乔治像一块石头，就趴在杂草丛中一动不动，从不主动，连已经睡着的天界战马，也比他有活力。
　　“乔治。”伊芙·霜叶问，“你什么时候认识姬玛？”
　　“一年半以前。”
　　她微微撇过头，努力用最不经意的语气说道：“你们打算什么结婚？”
　　“还没打算，她一直不同意。”乔治说，“不过几年内。”
　　“真快。”伊芙·霜叶忽然道，“那珍娜呢？”
　　“一起娶。”乔治说，“等珍娜服完对帝国皇帝的兵役后，就找个时间举办婚礼。我很高兴在生命中，能遇到她们。”
　　他原来那么主动的吗？
　　伊芙·霜叶一时无言。
　　乔治问：“怎么了？”
　　“哼，没想到。”伊芙·霜叶说，“我还以为，正直的圣武士只会二选一。”
　　乔治没说话。
　　伊芙·霜叶说：“我帮你想个理由，如果只选一位，另一位少女会伤心的，而你不想伤到任何爱你人的心。”
　　“这句话，听起来怎么感觉有些虚伪。”
　　“我父——女王陛下的冠军骑士，一位骑驴的骑士和我说的。他年轻的时候，有许多露水相逢的情人，他就是这么和我说的。”伊芙·霜叶说，“很无耻，但可能也不赖。”
　　“是的。”
　　“那你呢？”
　　“我？这是私人事情。”
　　“我们一起战斗过不长时间了。”伊芙·霜叶的耳朵竖起，越竖越直，“之间的感情，也超过了朋友。”
　　“我记得，你曾和我说过，精灵一年相当于人类一个月，你我之间更像是认识的陌生人。”
　　“你记忆力真好。”伊芙·霜叶说，“是这样的，没错。”
　　“嗯。”
　　乔治又像是一块石头一样，又不啃声。
　　伊芙·霜叶长长的脚忍不住抬起来，很想踹他一脚，翻一个面，说不定能见到他脸上露出哥布林般的奸笑。
　　他肯定是在耍自己，一个区区人类，刚脱离野蛮没多久的种族，怎么敢..
　　伊芙·霜叶深吸一口气，把脚放了下来说：“但现在不同了，你悲惨的出生和粗鲁的家人，成功地引起了我的同情。”
　　“那应该叫共情。”
　　“总之不同了，至少....哼，超越了友谊。”
　　“说出来难堪，希望你能帮我保密。”
　　“别像人类的十四岁深闺少女一样羞羞答答。”伊芙·霜叶的耳朵，已经直得不能再直，“快说。”
　　乔治说：“因为她们并不反感，而我发现我希望能和她们一起在床上醒来。”
　　“我明白，男人都这样，如果妻子们不会吵起来，那么床可以有一条街那么长。”伊芙·霜叶说着，向后退了半步，以离乔治远一些。
　　可胸腔中的火，反而升腾起来。
　　“霜叶，随你怎么笑。”
　　伊芙·霜叶又有一个问题。
　　乔治会不会找第三位？甚至是第四位？
　　珍娜性子软，至于魅魔姬玛。她看上去可能会介意的样子，否则也不会三番五次地贴在乔治身旁，一而再再而三地向自己宣扬主权。
　　但她看起来是被乔治得服服帖帖的魅魔。
　　她张口问：“那你会娶第三个，第四个吗？”
　　“应该不会。”乔治说，“够了，我不想让她们伤心，也没精力爱那么多女人。”
　　心中的火熄灭了一半。
　　伊芙·霜叶的长耳软下来，说：“哦。”
　　周围的空气冰冷了下来，伊芙·霜叶希望太阳能再强烈一些，能温暖一下自己的身体。
　　这时候，风声中带来一阵蹄声以及狗叫声。
　　伊芙·霜叶望向声源处，却不是在他们伏击的土路，声音是从他们身后传来。
　　不远处树林里，一群群野兽人的身影，出现在树与树之间，正在行军。
　　乔治说：“林间兽径？”
　　伊芙·霜叶意识到，他们两个犯了一个错误。人走的路，和野兽走的路不同，野兽人不一定会走人走的路。据说野兽人在森林里，有无数的兽径，能帮助他们走捷径，快速穿越森林。
　　他们伏击位置选错了，现在进攻，那不是伏击，而是强攻。但如果要寻觅更好的时机的话，很可能会跟丢野兽人们。
　　乔治已经下了决断，准备徒步冲锋，正当他拍拍天界战马的头时：“老白，老白，该打仗了。”
　　清脆的踩叶声响起，乔治回过头时，见到伊芙·霜叶几步已轻盈地奔出十余米，双手提着双剑，气势汹汹地杀向野兽人。
　　人马兽在战帮两翼于树根与灌木丛之间灵活跳跃，充当着斥候的职责，一位人马兽注意到了冲过来的伊芙·霜叶，他长有褐色的角，一手拿盾牌另一只手拿长矛，他转过头，大声叫道：
　　“敌——”
　　才喊出一个字，伊芙·霜叶转眼间扑到他背上，双剑一插，一割，人马分离。
　　如此残酷扑杀突然而至，一时吓住野兽人们，直到第二头人马兽的人头落地后，伊芙·霜叶落地后，才有的野兽人喊道：
　　“木精灵！！！”
　　也只有无比憎恨野兽人的木精灵，下手才会那么残暴。


第446章  受伤
　　一声愤怒咆哮声响起，冲散了兽群被突袭的惊愕。野兽人们本身便充满**，纷纷举起武器，朝单身一人杀入兽群中的伊芙·霜叶围去。
　　先围上来的，是虽瘦弱但身体灵活的劣角兽们，伊芙·霜叶刺砍了两三头后，劣角兽们找到机会，举矛一拥而上，从四面八方一同刺向伊芙·霜叶。
　　这可不是在拍戏，长矛一根根插，兽一头头上。
　　伊芙·霜叶朝剑身吐气，剑身缠绕一股狂风，吹得她银发飘飘，她再挥剑，剑刃一碰面前刺来的长矛，猛然炸出一道气浪轰向身前众兽，狂风裹挟着折断的矛尖，打向众兽。
　　劣角兽身上，除了几片比兽毛还少的布以外，没有半点防护，纷纷惨叫着，不幸地被矛尖、木刺刺破了喉咙、脸甚至是胸膛。
　　但后面的长矛戳中了伊芙·霜叶的后背，精灵再轻盈，也无法在有限的空间下，躲避所有攻击。
　　伊芙·霜叶身形一顿，这种普通的长矛没能刺穿她的铠甲，她双剑愤怒地互擦，剑刃摩擦溅出火星，两把剑猛然着火，她转过身去。
　　劣角兽们纷纷不由得向后退一步，不知是畏惧她剑上的烈火，还是害怕她胸膛中翻滚的怒火。
　　两把赤炎剑一甩，在空中挥出两道炫目火弧，火弧脱离剑身，扑向劣角兽们，它不断扩大，形成一股小型火浪，吞没了几十头劣角兽，火烧得他们身上的兽毛啪滋作响，劣角兽们掩面惨叫，或者就地翻滚扑火。
　　一时间伊芙·霜叶的周围出现了一道空当。
　　再也没哪次杀戮，能比得上这一次，更能发泄压力。
　　劣角兽射手，张弓射箭，伊芙·霜叶则挥舞双剑，带起一阵阵狂风，轻易将箭矢纷纷吹落在地。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众多繁杂的声音中挤出：“霜叶快撤！”
　　乔治？他现在才来，一定是有原因的。
　　伊芙·霜叶扭过头，见到一身白甲的乔治与七十多头打铁的大角兽，人马兽在身影的空隙后，来来往往，其中还夹杂着犬啸声。
　　原来，野兽人战帮想将他们留下，故第一时间，便组织人马兽和战犬在外围组成一道肉墙，身穿铁甲，身体强壮，将近两米高的大角兽们组成又一道人墙，向伊芙·霜叶挤。
　　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突破两道人墙，那么等待一千多头野兽展开，将他们团团围住，届时势必凶多吉少。
　　而现在，乔治冲破外围肉墙，挥舞着双手巨剑，活活在大角兽的人墙上，砍出一道裂缝。
　　伊芙·霜叶的头脑冷静了下，大长腿在地上一蹬，整个人轻盈地一跃而起，风将拖住，跃起足足三米，跳向乔治，准备撤离。
　　这时候，一头大角兽蛮横地撞开拦路的劣角兽，右手持着斧头向空中的伊芙·霜叶挥去，紧绷的手臂肌肉一松，将爆炸性的力量，灌入斧头中，飞斧头旋转着，劈开空气，发出“呼呼呼”的声音。
　　伊芙·霜叶反应过来，左手手腕一抖，划出一道剑花，三重弧形坚冰凭空出现，如盾牌一般，护住她身躯。
　　“啪啪啪！”
　　三重坚冰一并破裂，战斧破冰而出，但已如强弩之末。
　　伊芙·霜叶轻轻一拨，战斧落地，但她受此干扰，无力令自身乘风而行，从三米高的空中落入劣角兽群，大长腿一蹬，将正下方的劣角兽踢倒，两只丰腴修长的腿踩在劣角兽胸上。
　　劣角兽瞪大了羊眼，由钢铁铸成的鞋后跟，在他瞳孔中放大，鞋后跟狠狠踹在他脸颊，将他头颅向上踹了二十厘米，咔嚓一声，脖子拉长，颈椎断裂。
　　伊芙·霜叶抬起脸，只见她和乔治之间，短短十余米距离，挤满了兽群。
　　旁边的劣角兽反应过来，纷纷用手中的矛戳向从天而降的精灵小姐。
　　伊芙·霜叶故技重施，用火浪灼烧，烧出了一片空间后。
　　“哇哦！”
　　一声战吼从身后响起。
　　伊芙·霜叶明白，是那头大角兽，她刚转过身，一头被投掷出去的劣角兽尖叫着砸向她的头。
　　伊芙·霜叶灵巧侧移躲过，脚才落地，大角兽便借机一斧劈下，力道甚强，轻易劈开精灵护身狂风，伊芙·霜叶无可躲避，只能硬接，双剑交叉，叉开战斧，手腕一转，剑尖发出轻灵声音，猛地加速，刺向大角兽没有防护的脖子。
　　这一招有风助，不仅包含肌肉的力量。大角兽却不挡，只是挪过脖子，另一只空的手抓向轻灵的伊芙·霜叶。
　　伊芙·霜叶下意识一躲，松开银剑，剑尖歪了些，戳中胸甲上沿，迸发出火星，才刺入大角兽厚实的脖子。他身体坚韧，并未当场倒毙，而是更为狂暴。
　　又一斧头，劈向伊芙·霜叶，伊芙·霜叶侧身错开，空出的手掌一张，一团炫目火焰笼罩大角兽的头，大角兽发狂的怒吼，乱劈斧头，一斧将一旁的劣角兽，头给劈烂。
　　伊芙·霜叶找到机会，双腿一蹬，抓住插在大角兽脖子上的银剑用力一捅，再往左边一划拉，大角兽的羊头断了一半，身躯倒下。
　　伊芙·霜叶虽然没受伤，但已经被拖住，她很强，但一头大角兽身体强壮高大，又披甲，能吃她数招。如果刚才，大角兽未披甲，伊芙·霜叶也不用向上刺向大角兽更高更远的脖子，直刺心脏便可。
　　地面在颤抖，数声怒吼声震得她耳朵发聋。只见一头比其余大角兽更高，更壮，差不多高至两米五左右的头兽一撮白，在一群大角兽的簇拥下，如一道泥石流一样，涌向伊芙·霜叶。
　　伊芙·霜叶两只手腕一抖，舞出两朵剑花，霜气凭空出现在她周围，两柄银剑冒着寒气，互相一击，一朵霜星以她为中心扩散，所到之处，地面结出一层冰，尚未来得及跳起来的野兽人们，纷纷被冰霜冻住双蹄。
　　头兽一撮白本抄着两柄磨盘大的板斧，一路甩头狂吼着，脖间四叶草项链甩来甩去，也被这扩散的霜星冻住了蹄子。
　　他低头一看，蹄子上多了一坨冰，气愤地一跺蹄，冰块碎裂，只耽误了他不到一秒时间，迟滞了他与他的亲卫队。
　　这时间够了，伊芙·霜叶呼唤风，双腿轻轻一蹬，乘风而起。
　　但一只强壮的手，猛得握住她裹着银丝的小腿，将她扯了下来，污血也沾染上她的银丝。
　　伊芙·霜叶低头一看，原来是还未死透的大角兽，他脖子虽然只剩一半，但颈椎未曾折断。
　　伊芙·霜叶咬紧牙关，砍断手腕，可整只手死死地抓住她小腿。周围劣角兽们逼近，长矛从四面八方戳来，伊芙·霜叶刚想应对。
　　头兽一撮白和一大群角兽，如同泥石流，淹没了银白色轻盈的精灵，二话不说，抄着斧头、大刀围着伊芙·霜叶就一并劈砍下去，兽群之中，传出一声霜叶参加战斗，第一次发出的声音。
　　是惨叫声。
　　“霜叶！”
　　乔治仅在五米远，正被一头强壮大角兽从后背紧紧抱住，宛如要挽留无情渣男的怨女般，双手巨剑固然猛，可近身难以施展。
　　乔治一手抓住剑身中间，将巨剑当短矛使，向后一戳，剑尖碰到颈椎，微微迟滞了下，迅速贯穿，剑再一抽，身后大角兽倒地。
　　暂时没兽再去给乔治爱的拥抱，借着这一点空档，乔治化为一阵光，冲向头兽一撮白，可现形时，空间不足，乔治只感觉头脑一荡，一晕，眼前暂时一黑。
　　光之冲锋虽然能穿过途中无数障碍，在沙林城一间不断被酸液灌入的房间里，他就使用光之冲锋，穿过狭隘的观察口，直击法师。但如果现形时，冲锋目标周围没足够空间的话。
　　乔治本人会受到伤害，并有一段眩晕。
　　“咚！”
　　一阵巨力横扫中他的桶盔，桶盔凹陷，脑壳在震颤，一阵失衡感包裹着他，要把他扯向地面。
　　但乔治挺过来了，或者应该感谢他身后的大角兽。
　　乔治的晕眩结束了，顺手用巨剑感谢了身后的大角兽，这头“好心”的大角兽一命呜呼。
　　他从桶盔观察口看，给自己猛力一记的，正是头兽一撮白。
　　在他面前，伊芙·霜叶身上的鳞甲破了一个口子，但是站着的。
　　也好，至少帮她挡了一下。
　　乔治剑冒光，大吼一声：“至圣斩！”
　　猛烈一斩，只听见一撮白惨叫声，向后退一步。
　　“闭眼！”
　　伊芙·霜叶听见，立即低头，遮住眼睛。
　　乔治的桶盔，忽然爆发出一阵强光，周围一圈向这看来的野兽人，都忍不住捂住不断流泪的眼睛。
　　等他们恢复视力，野兽们放下手掌，发红的眼睛，只能看见乔治背着伊芙·霜叶，跃在空中的背影，一个个好似多情的姑娘，眼泪哗啦啦的从眼睛中流出。
　　伊芙·霜叶双腿紧紧夹住乔治后腰，两人一并作战，硬是杀出一条血路，骑在来接应的天界战马身上，一路狂奔。
　　身后跟着一群狂吼的大角兽们，还有一群汪汪直叫的战犬，在大角兽红彤彤的泪眼中，两人的身影越来越远....


第447章   治疗（上）
　　伊芙·霜叶的血在流，而兽群穷追不舍。四条腿的人马兽，一直在后面追逐，乔治一直无法为伊芙·霜叶疗伤，他的钢铁手套上，满是红汪汪的血。
　　天界战马跑得异常卖力，驮着两人，在土路上疾奔，四蹄快如幻影，跑了二十来分钟后，身后的人马兽身影渐渐变小，但野兽人们依旧没放弃。
　　天界战马再也受不了，嘶鸣一声，大口喘着气，速度慢下来。精灵再轻盈，驮着两人全速奔跑，也不是一件易事。
　　乔治也没强求它，他拉住缰绳，停下马后。转过头，看向银发的精灵。
　　伊芙·霜叶一动不动地靠在自己后背，好像死去一般。
　　“霜叶，霜叶，坚持住，你还好吗？”
　　万幸，她开口说话了：
　　“不好。”
　　乔治下马，把精灵接到怀里，她腿上银丝破了好几道口子，伤口在流血，手臂盔甲破烂，红彤彤一片，在银甲上异常醒目，几滴血渗过翠绿的披风，滴落在地。
　　有那么一瞬间，乔治感觉怀里高挑的银发精灵，脆弱到只要死神轻轻吹一口气，她的生命会像是一片羽毛，飞走一样。
　　“你能站起来吗？”
　　“不能。”
　　乔治呼唤神力，钢铁手套亮起白色荧光，伸向伊芙·霜叶的后腰，那里流淌着血，伤口很深很重，为了治疗效果。乔治的手指扒拉着伤口上的衣物，将手指伸进伤口里。
　　伊芙·霜叶紧蹙着眉头，嘴唇泛白。
　　效果不怎么好。伤口那么重，那么深，乔治的手指都能伸进一半，而且伊芙·霜叶又是超凡者，乔治又没专攻治疗，要深度治疗，还必须借助药物。
　　但野兽人不会给他们时间。
　　乔治用几乎命令的口吻说道：“和我说话，保持意识。”
　　伊芙·霜叶头靠在他的臂弯上，用很低的声音回应：“嗯...”
　　乔治将天界战马送回天界，抱着伊芙·霜叶，直接开始跑。盔甲随着跑步步伐，上下碰撞，发出沉闷的声音，身后的人马兽们的身影也是越来越大，越清晰。
　　接下来，是拼搏毅力的时候。
　　人马兽跑得比乔治快，但它们会疲劳，会力竭，一旦疲劳，那只能降低速度。但残酷的是，这是一个追击问题，即便人马兽慢下来，乔治和他们的相对速度，也不比人徒步走快多少。
　　乔治要用缓慢的相对速度，走出野兽人视线的范围，才有时间好好治疗伊芙·霜叶，并一起逃到“梦境宫殿”中。
　　在那么长时间里，伊芙·霜叶能否挺过去？
　　必须让她时刻保持清醒。
　　乔治一边跑，一边问：
　　“霜叶，你还记得前天我们吃什么吗？”
　　“魔鬼辣椒。”
　　“姬玛烤的牛肉很大份，可她吃得很少，又总是不服输，烤了战斧牛肉，最后只咬了几口吃不下了，又不想浪费，推三阻四把吃剩的战斧给我。”
　　伊芙·霜叶没吭声，雪白的睫毛微微闭上。
　　“霜叶..霜叶？你说话呀。”
　　“不说。”
　　她听着有节奏的盔甲碰撞声，渐渐想睡，“我困。”
　　乔治搂紧了她的肩膀，说：“别睡，再睡就醒不来了。”
　　“我没那么容易死。”
　　“不，很容易。”
　　伊芙·霜叶问：“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一个冬天，下着雪，你腰间挎着一把金弓。”
　　“在我射你三箭...之前，我们早见过面了。”
　　之前，骄傲的伊芙·霜叶，决意要试探乔治的能力，要他接下自己三支元素箭，之后乔治全挡下了。
　　“我说的也是那以前。”乔治说，“我是在巨鹰上看到你。”
　　“那之前，我们早见过面了吗？”
　　“可能只有我见过，但我记得。”
　　伊芙·霜叶呼吸重了起来，打起精神问：“为什么？”
　　乔治说：“希望你别生气。”
　　“看情况。”
　　“你的美丽让我印象深刻，特别是侧脸。”
　　伊芙·霜叶抬起手，一带盖在侧脸的几缕发丝，露出侧脸，低声说：“还好。”
　　乔治没听清：“什么好？”
　　伊芙·霜叶没回答，而是和他聊之前的点点滴滴。
　　身为一位骄傲，又养尊处优的高等精灵，伊芙·霜叶在和乔治的冒险中，并没有半点娇气。
　　乔治还记得，伊芙·霜叶在她干巴巴的银发上，抓到一只小虫时的样子。她没抱怨，也没说什么。
　　只是抄起双剑，恶狠狠地将，逼得他们在荒野上度过三四个月无补给的罪魁祸首——一位黑暗精灵，给砍成一块又一块。
　　聊着，聊着，伊芙·霜叶的血没有再滴落。
　　乔治不知道，是治疗效果好，止住了血，还是伊芙·霜叶的血流干了。她眼睛几次要闭上，声音也越来越轻。
　　好几次都说：“我真的很困。”
　　他胸膛中的恐慌也越来越深，从来没有哪一次，感到身形高挑的伊芙·霜叶，会变得那么脆弱，脆弱得像是一片枯叶。她一直很坚强，轻伤不下火线，总是好好地击杀敌人关键人物，又无需操心。
　　难道她要死吗？死在野兽人手中，这种死法真是太荒唐了，不可能。他们都能在魔界的魔王宫殿里，将淫邪的魔王杀死。怎么会死在今天？
　　但乔治又想起，历史上许多名人、英雄，他们的死法不少很荒谬，一位叫古斯塔夫的帝国军事改革家，死于流矢，跌下马，一只脚卡在马镫上，受惊的坐骑拖着他尸体，在烂泥里，拖行了十余里。
　　还有一位屠龙勇士，居然因失足掉下悬崖而死。
　　在这些死法之前，伊芙·霜叶的死可谓是平平无奇，毕竟她的超凡能力，本来也不怎么擅长近战。
　　好不容易，甩开了野兽人，已经是傍晚时分。
　　乔治脱下桶盔，丢在地上，低下头，见到伊芙·霜叶闭着眼睛，没一点生息。他轻轻把她放在草地上，要抽出手时，发现学将自己的手，和伊芙·霜叶的斗篷黏在一起。
　　“霜叶，霜叶？”
　　没有回应。
　　乔治转过头，深深叹口气。
　　伊芙·霜叶用手撑起地，站了起来，说：“乔治，你把我想得太弱了，还是说，人类本身脆弱的生命，才让你多愁善感？”
　　乔治心里莫名有一股气说：“你不听命令，擅自冲锋，为什么？”
　　伊芙·霜叶撇过脸去，说：“不说。”

第448章  治疗（下）
　　乔治问：“你的伤口还好吗？”
　　“暂时不碍事。”伊芙·霜叶说，“我们先躲起来。”
　　乔治低头，看了看自己手套上的血污，摇摇头，不想和伊芙·霜叶置气，拿起铲子，两人一起寻了一个好地方，挖开草皮，挖出一个洞，再藏好土，用草皮盖好。
　　伊芙·霜叶唤起风吹散他们的气味和踪迹。
　　两个人躲在荒野里，或许很容易找到，但进入到梦境宫殿后，便很难寻到。
　　时间紧迫，挖出的洞不大，只能供两人钻进去，蜷缩着身子。洞口黑洞洞，看起来逼仄不已。
　　乔治拿起铲子，还想再挖。
　　身为伤员的伊芙·霜叶，却拦住他说：
　　“够了，乔治。难道你觉得我不行吗？”
　　乔治没好气说道：“随你便。”
　　“我先进。”伊芙·霜叶扎紧了银发，脱下身上的盔甲，露出贴身的猎装，她瞥一眼乔治，乔治早就回头背对着她，伊芙·霜叶弯腰钻了进去，泥土落在她头发里，洞里满是折断草根的新鲜气味。
　　头顶到洞口末端，伊芙·霜叶停了下来，周围黑漆漆，伸手就能摸到洞璧，不由得让人心里有些惶恐。
　　她听见了洞口外，传来一阵哗啦啦的声音，是乔治脱下铠甲的声音，他正把盔甲和铲子一起塞进异次元空间袋里。
　　他会不会脱了一些不该脱的？
　　伊芙·霜叶莫名有了想法，她双腿不由地紧紧并拢，头依在泥沙上。
　　虽然知道这想法很荒谬，但她的心脏开始快速跳动，胸口有一团火在烧。
　　乔治开始爬进来，借着微光，伊芙·霜叶见到乔治穿着武装衣，武装衣许久没洗，上面有着一条条黑色的脏痕。他奔跑了半天，浑身都是汗水，爬进来，贴近自己的时候，一股热气裹挟的汗水只扑向脸。
　　胸中的火在舔舐着她的心。
　　伊芙·霜叶一下对乔治的形象，有了不同的看法。之前，乔治一直保持着盔甲整洁，盔甲都擦得能反光，浑身干干净净，简直是书里的伟光正圣武士走出来般。
　　刚正不阿，光明磊落，嫉恶如仇....但同时也好似没普通人的欲望，离普通人太远。
　　现在的乔治，让伊芙·霜叶想到了路上的强盗，他们没有半点道德，抓到女性，二话不说，就用来发泄自己的肮脏欲望。
　　人类就是这样。
　　乔治完全钻进来后，努力和伊芙·霜叶拉开距离，两人仅有一拳远。
　　没想到，有一天我居然和人类靠得那么近...
　　伊芙·霜叶屏住了呼吸，胸中的火焰在灼烧她的心。
　　乔治拿出一管催眠剂，还是姬玛给的，问：
　　“睡不着的话，要不要喝一下？”
　　看着眼前玻璃试管中浑浊的绿色药剂。
　　伊芙·霜叶又想到，那本藏在行囊最深处的《精灵女王落难记》的情节，精灵女王，被小小催眠剂放倒，高贵雪白的胴体，被一次次玷污。
　　不行！乔治归根结底是人类，谁能保证他不会趁着自己睡觉，做些什么。　
　　伊芙·霜叶的脸还是冷冰冰的，说：“没想到你里面的武装衣那么久没洗。”
　　“你现在也没干净到哪里去。”
　　乔治说着，饮下催眠剂，闭目欲睡。
　　伊芙·霜叶盯着他脸，捂紧了胸，决意要看破乔治的诡计。
　　他说不定是骗自己，好趁着自己睡觉时，做那些事。
　　可没有。
　　乔治的呼吸越来越均匀。
　　伊芙·霜叶没有松口气。
　　也可能是乔治注意到呼吸的细节。
　　她又静静地等待几分钟，反而见到乔治的身影渐渐模糊，就要消失了般，和睡在毯子上的姬玛一模一样，睡着睡着，便淡去消失了。
　　伊芙·霜叶胸中的火焰，烧得她无心烦躁，她二话不说，伸出手，揪了揪乔治的耳朵。
　　揪一下，两下，三下。
　　乔治终于睁开了眼睛问：“有什么事？”
　　伊芙·霜叶松开手说：“我睡不着，你的呼吸干扰到我了，我还是一个病号。”
　　乔治沉默了一下，说：“霜叶，你今天很古怪。”
　　“不古怪，我一直这样。”
　　“我还记得你在头发里抓跳蚤的时候。”
　　“我睡不着。”
　　乔治无奈，只能翻一个身，自然碰到了伊芙·霜叶，几乎是贴着她身子翻过。
　　伊芙·霜叶看着乔治的后背，十余分钟后，等乔治呼吸均匀后，又伸出手，轻轻一扯乔治的耳垂。
　　“什么事？”
　　“你太壮，屁股太翘，一直在压着我的大腿。”
　　“我还能怎么办？”
　　“我先睡，你再睡。”
　　“霜叶！”乔治转过身，对她说：“你真是不可理喻。”
　　伊芙·霜叶胸口的火焰，快要把她的心给烧成焦炭，她很气恼这种感觉，微微扬起下巴说：
　　“没办法，我以为我能忍受自己能和短命种在一起，但我高估了自己，实在受不了。”
　　“你！”
　　乔治深吸一口气，压住怒火。
　　伊芙·霜叶有些后悔，却没低下头。
　　“可以，但你必须事后向我正式道歉。”乔治说，“我可以出去。”
　　“不...我的意思是，我不会道歉。”伊芙·霜叶有一种想激怒乔治的冲动，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说：“就是这样，我无法接受自己对人类道歉。”
　　乔治伸手，抓紧了她的肩膀，说：“要不你自己出去，要不你就忍着。”
　　伊芙·霜叶二话不说，抬起膝盖，就朝着乔治**一撞。
　　乔治一惊，连忙夹住膝盖，伊芙·霜叶的力道，并没他想象中的重，很轻，像是怕伤到什么一样。
　　但总归，伊芙·霜叶银丝所包裹大腿，还是贴到牛子。一股温热感，透过薄薄的袜子传来。
　　伊芙·霜叶胸中的火焰，已经烧得火旺。
　　“你干什么？”
　　“你很兴奋，恶心。”伊芙·霜叶连忙收起了腿，没什么血色的脸，浮起淡淡的红晕，“太恶心了你，你是想对我做那种事吧。”
　　“你在撒谎。”
　　“没有。”
　　虽说，女人心，海底针。
　　乔治今天就决定，得把这海底针给捞起来，他问：“你到底在想什么？”
　　伊芙·霜叶脑子微微清醒，稍微审视了一下内心。
　　荒野..脏污..玷污
　　她脸绷得更紧说：“下等的人类，是没资格——”
　　乔治已经掐住了她的嘴巴，说：“霜叶，虽然我们是战友，但并不代表，我可以无限忍受你的侮辱。”
　　说着，乔治一手抓住她肩膀。
　　伊芙·霜叶的心咚咚跳。
　　但事情没像她所想的发展，他按住伊芙·霜叶的肩膀，却将她向外推。
　　一点点向外推，越来越远，是那么的坚决。
　　不行，不能这样。
　　伊芙·霜叶双手抓紧乔治的武装衣，低声说：“不要。”
　　乔治伸手，一根根掰开了伊芙·霜叶的手指，说：“要不说你是怎么想的，要不就出去。”
　　接着，按在肩膀上的手掌用力一寸寸地将伊芙·霜叶向外推。
　　“不要！”
　　伊芙·霜叶双手抱紧乔治，头埋在那脏兮兮的武装衣上，额头贴着乔治的小腹，“不要赶我走。”
　　乔治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一向高傲的伊芙·霜叶忽然像一个委屈的小女孩，他拉起伊芙·霜叶问：“到底什么事？”
　　伊芙·霜叶看着乔治的脸，千百道情绪，积攒在喉咙中，要轻轻吐出。
　　她想说，她不在意他有多少个女人。
　　她想要，她想看到乔治红着眼，撕开她身上的衣服，毫不留情地，压在地上。
　　但...
　　朋友与侍女知道，自己和乔治玩到一块，会怎么看自己？自己可是更文明，更高等的种族。
　　可如果他拒绝呢？露出嫌恶的表情，鄙夷看着自己。
　　她犹豫不决，双眼此刻泪汪汪地看着乔治，脸上表情丰富，又哀又怨。好似春天到来，冰霜融化。
　　乔治很有耐心地看着她，或者说，他也是第一次见到，伊芙·霜叶露出这种表情。
　　“你可以...”伊芙·霜叶的声音越来越小，“抱抱我吗？”
　　话音未落，乔治用力地拥抱起她，汗湿的脸贴着她的脸。
　　他的拥抱很用力。
　　伊芙·霜叶低声问：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有点。”
　　伊芙·霜叶微微把大腿向上抬，感受到乔治的热情，说：“对不起，用下力。”
　　乔治调整了一下姿势，把她抱得更紧。
　　伊芙·霜叶闭上嘴巴，再也不说话。
　　可胸中的火焰，依旧在不甘地燃烧。
　　她开口道：“乔治，我有一个问题。”
　　“我能感觉到你一直有个问题。”
　　“有一天，你可以随我一起回到家乡吗？”伊芙·霜叶说：“那时候，我会叫上我的所有朋友一起来。他们可能很讨厌，没关系，你可以狠狠地揍他们。”
　　“我——”
　　“别急着回答。”伊芙·霜叶说，“等到梦里面，再回答我。”
　　“好。”
　　伊芙·霜叶闭上了眼睛，安稳地睡了下去。
　　...
　　...
　　梦境宫殿，三楼露台。
　　此时天气是姬玛最喜欢的阴天。
　　姬玛坐在摆在露台的桌子旁，桌面上放着一块只咬了几小口的烤牛腿，上面盖着几根迷迭香。
　　魅魔姬玛正用手揉着莉安夕猫的脸颊。
　　“喵喵喵。”
　　“好无聊，他们那么久还没进入梦境里。”姬玛把莉安夕猫翻了一个身，揉着她胀胀的肚子，“多半是出事了。”
　　这时，魅魔姬玛感受到了乔治与伊芙·霜叶几乎同时进入到梦境里。她一抬手，将两人邀请到梦境宫殿。
　　梦境宫殿微微震动，从震动来源，姬玛就能感受到来客进入到梦境宫殿的位置。她抱起猫，站起来，走到阳台边，看向出现在翠绿草地上的两人，浑身都是血。
　　姬玛一惊，丢下猫，道：“出大事了！这两人居然搞到一块去了。”


第449章  姬玛绿茶
　　可怜的莉安夕猫，本美美地躺在姬玛怀里，却被一丢，身子落了空，从三楼露台跌落。
　　“喵！”
　　她惊叫着，乱扭着身子，爪子抓住露台边缘，猫爪在大理石露台上一滑，刺啦一声，跌向地面。
　　“喵~~~”
　　姬玛只瞥了莉安夕猫一眼，心念一动，莉安夕猫身下，顿时多了一大朵棉花般的云朵，橘猫陷入云中，弹了几下，才停下来。
　　姬玛从露台上一跃而下，一时忘了呼唤“筋斗云”，滑翔向躺在草地上的伊芙·霜叶与乔治。
　　只见乔治身上穿着脏兮兮的武装衣，军旅生活并不好受，很难有条件洗衣服。
　　而这家伙，居然穿着那么脏的衣服，把大长腿银发精灵，抱得那么紧。
　　姬玛看得直咬牙，双腿迈开，大步向这两位狗男女走去。
　　只见脸沾着灰尘的伊芙·霜叶额头靠在乔治的胸膛上，面容安详....这不是重点，她一对大长腿裹着银丝，因战斗，上面已经破了好几道口子，露出刚伤愈的雪白肌肤。
　　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
　　伊芙·霜叶的一对大长腿，居然夹在乔治身上。
　　“快说好的高傲精灵呢？说好的人类都是劣等种族，猴子的近亲吗？怎么就那么迫不及待...”
　　姬玛嫉妒心大起，俯下身来，手抓向伊芙·霜叶的大腿。
　　好气，我都没碰过，全便宜乔治那小子了。
　　姬玛把伊芙·霜叶的大腿拿来，抓住脚踝就往外扯，扯一下，两下，三下。
　　伊芙·霜叶一点点地被从乔治怀里扯出来。
　　银丝破洞后，反而更有某种魅力，姬玛忍不住把手伸向伊芙·霜叶的小腿上。
　　但这时候，一股寒意刺向姬玛的脸庞，她顺着寒意看去，伊芙·霜叶睁开了眼睛，正冷冷地盯着她。
　　“啊哈哈。”姬玛有一种当小偷，被人当场发现地尴尬感觉，连忙放下手中的小腿。
　　伊芙·霜叶的大长腿轻轻落地，她站了起来，即便浑身脏兮兮，身上翠绿的斗篷上，还有一道黑红的血迹，银丝还破破烂烂，破了那么几个洞。
　　但目光凌冽，好似周身有寒气环绕，绝美的脸蛋上，写满了“生人勿进”。
　　姬玛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之后未免有些忿忿不平。
　　可恶，这女人睡得好浅，我就是想摸摸她大腿而已，这样子看着我，让人好不爽...等等，我怕个屁，明面上，我可是乔治的情人，还是先来的。
　　姬玛想到此处，叉起腰来，回盯着比自己高差不多一个头的伊芙·霜叶，伊芙·霜叶似乎拿出这辈子的傲慢，微微扬起下巴，也盯着姬玛。
　　两人这般，你盯我，我盯你，僵持了近十分钟。姬玛感觉站十分钟，真是好累，随手打了个响指，屁股下面出现一个躺椅，坐上去，继续盯着伊芙·霜叶。
　　只是坐着，感觉还缺些东西，姬玛手一伸，手里出现一杯玻璃杯，里面盛着可乐和冰块，她吮住吸管，喝了几口可乐。
　　伊芙·霜叶终于开口道：
　　“魅魔，你真是好兴致。”
　　“能不好吗？”姬玛笑道，“好不容易得以用双手，试试霜叶姐姐大长腿的手感，我真是幸福不已呀。”
　　伊芙·霜叶说：“多运动，少坐，你也有希望。”
　　姬玛一点也不在意，说：“没关系，反正大长腿长别人身上，我也能摸得到。倒是霜叶姐姐你，高等精灵的骄傲，好像缺了些。”
　　说罢，她目光移到乔治身上，意味深长地说：
　　“夹得可真紧，乔治浑身还臭烘烘的，霜叶姐姐该不会长那么大了，都没一次经验吗？”
　　一股冷气扑面而来，伊芙·霜叶的眼睛快射出霜刀了，她说：
　　“没经验可以学，但姬玛妹妹，身体的事，是强求不来的。”
　　说罢，她的目光像锉刀一样，在姬玛略有起伏的胸膛上，上下刮去。
　　“哇，好冷。”姬玛嘴角微微抽搐，伊芙·霜叶歪打正着，恰好击中她的弱点。
　　姬玛一直嫌弃这个身子，一言概之，太弱了。细胳膊细腿的，还总是容易发热。
　　但姬玛没放弃反击说：
　　“那刚好我可以教教你。第一次很重要，但第一次给人的体验往往很差，如果有一位经验丰富，理论知识扎实的前辈，带你，第一次双方都会很快乐。”
　　说罢，姬玛故意露出暧昧的目光，歪着头，看向冷冰冰的伊芙·霜叶，抬起手来，五指在空中灵活活动，似在抚摸某种管状物。
　　“恰好，我和乔治有过三次，手法纯熟。别这样看着我，人家我呀，还是很大肚的，乔治再收一百个小老婆，我也是答应的。”
　　在小老婆上，姬玛拉高了音调。
　　“你！”伊芙·霜叶愈发觉得，面前一脸纯洁微笑的姬玛，格外欠揍。
　　难怪乔治总喜欢敲她脑壳。
　　“淫者见淫。”伊芙·霜叶说，“我和他是纯洁的战友关系。”
　　“噢？那么说我是误会霜叶姐姐你了。”姬玛说，“你可夹得真紧呀。可是标准的床上姿势呢，霜叶姐姐没学过，真是无师自通呢。”
　　“我说纯洁，便是纯洁。”
　　“那真是太抱歉了。”姬玛问：“你和乔治，真的没半点男女关系？”
　　“没。”
　　“好，我也不是善嫉的女人。”好气呀！乔治，你怎么能先下手呢。
　　姬玛站起来，忽然目光越过伊芙·霜叶，看向乔治，惊喜道：“乔治，你什么时候醒了？”
　　伊芙·霜叶难得失态，身子向后微仰，连忙扭过头，看向乔治。
　　乔治依旧侧躺在草地上，睡得很安详。
　　姬玛笑吟吟地看着伊芙·霜叶。
　　伊芙·霜叶脸蛋微红说：“我才不在意他的看法，而是关心战友的伤势罢了。”
　　“夹得真紧。”
　　伊芙·霜叶看向姬玛。
　　姬玛再复读道：“夹得真紧。”
　　伊芙·霜叶的眉头皱起，说：“再说一次？”
　　“夹得真紧。”
　　伊芙·霜叶气得长耳朵都发红，说：“闭嘴！”
　　“大长腿夹得真紧。”
　　嚓一声。
　　伊芙·霜叶居然气得将银剑拔出。
　　姬玛“吓了”一大跳，绕过伊芙·霜叶，扑到刚起身的乔治身上，说：“乔治，你终于醒了，你没事吧。”
　　说罢，将手中的冰镇可乐倒在他头上，以便他尽快睁开眼睛，清醒过来，见到高贵的精灵居然拿着剑，迫害无辜可爱的魅魔。
　　“霜叶，你拿着剑干嘛？”
　　没等伊芙·霜叶回答。
　　姬玛抢道：“我只是就她刚才用双腿夹住你腰的事情，和她讨论了几句，她就要拿剑砍我。”
　　伊芙·霜叶想收回剑，但发觉太晚，她张嘴想辩解，不过又觉得是无用功，索性闭上嘴巴。
　　姬玛笑得更开心了。
　　嘿嘿，挑拨离间我可是第一。
　　“是这样呀。”乔治问：“是不是你故意气霜叶？”

第450章   乔治渣男
　　听到乔治反问，姬玛心一虚，差点就坦白，企图打哈哈糊弄过去。但又立刻想到，乔治在梦境里，无法使用“测谎能力”，便眼睛一眨，一红，泪水涌了出来说。
　　“你这个喜新厌旧的渣男。”她一边捂着脸，一边说，“上了我三次，不仅拔吊无情，还偏袒新人。”
　　乔治不由愧疚起来，揉着她头说：“我只是觉得事情不对劲，抱歉。”
　　姬玛悄悄从指缝中，瞄向伊芙·霜叶，只见她面若冰霜的脸上，多多少少有些尴尬。
　　嘿嘿，小女孩和我斗，还是太嫩了些。
　　姬玛想着，不由得嘴角向上翘。
　　乔治发现不对，一扯下姬玛捂住脸的手，露出一张满是坏笑的脸。
　　“姬玛。”
　　“哎呀，不好意思被你发现了。”姬玛立刻松开手，站起来，一脸平淡，除了眼睛红一点以外，根本看不出刚才她还哭过。
　　乔治站了起来，问：“刚才是什么回事？你们好像吵起来了？”
　　“哦，事情是这样的——”
　　“没什么。”
　　伊芙·霜叶把剑插回剑鞘，刚才的事情即便客观复述出来，都让她害躁。要是由魅魔嘴里说出来，那还不得钻进地缝里。
　　“是发现冰山美人其实是**，双腿紧紧夹住你腰间的小事啦。”姬玛摆摆手，说：“没什么大不了的，走我们进去，讨论讨论，咦，周围怎么那么冷。”
　　姬玛无视散发寒气的伊芙·霜叶，打个响指，天空上阴云散开，露出太阳，一下阳光灿烂。
　　三人坐着筋斗云进了宫殿，乔治要处理一下伊芙·霜叶的伤口，姬玛给药，伊芙·霜叶并不接受，而是用自己准备好的药水。
　　姬玛也不介意，借口有事，要去铲猫屎，留着两人在房间。
　　她直奔厨房，炒了一盘小炒肉，坐在大厅餐桌上，一边吃着小炒肉，一边不时抓起战斧烤牛肉咬几口。
　　用尾巴尖都能想得到，在刚才的战斗中，两人之间的情谊呀，升华了，也没办法。
　　但一想到，某前勇者和长腿精灵的恋情，被自己掺一脚后，又不知在房间内，他们会有多尴尬？
　　真是好奇，说不定发展到打耳光的地步。毕竟，哪怕是在有多偶制的异界，自己刚才一阵绿茶操作，肯定会恶心到伊芙·霜叶，除非她是受虐狂。
　　一阵脚步声传来，一听就知道是乔治。
　　姬玛扭过头看向他，很可惜的是，没在他脸上见到红巴掌印或者脚丫子印。
　　乔治坐在姬玛旁边，满眼忏愧地看向姬玛，伸手握住姬玛的手，声音有些颤抖：“姬玛...”
　　“喂，你这是干什么？”姬玛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要是需要告解或忏悔的话，请出门右转找牧师。”
　　“我知道，我伤了你的心。”乔治看了眼桌子上热气腾腾的小炒肉，还有战斧烤牛肉腿。
　　他感觉，姬玛就好像是发现丈夫出轨的家庭主妇，伤心之余，又想维护家庭完整，便做了丈夫喜欢的拿手小菜，坐在餐桌旁，希望出轨丈夫能回心转意。
　　乔治说：“不怪霜叶，是我主动。”
　　“什么？”姬玛睁大了眼睛，“那么快就完事了？”
　　“完事？”
　　“你这家伙，我记得都很持久的。难道是之前就干过了？不可能，我拉伊芙的大长腿时，瞄了一眼下面。”想到，就在炒一份菜的功夫，乔治便对伊芙·霜叶倾泻而出。
　　姬玛不由得心生嫉妒。
　　八成是霜叶主动配合，都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吗？她可是我后宫预备员呀。
　　乔治才反应过来，姬玛指的是什么，“没有，你又想偏了。”
　　“那伤我心是...哦，我明白了。”
　　从某种角度来说，乔治的感觉很敏锐。只是，他不知道自己并非为他吃醋。姬玛好笑地看着乔治，说：“你想多了。”
　　“可能我想多，但我必须把话挑明。”
　　“你这个人，也太呆板了吧。这样不就少了许多暧昧空间吗？”
　　“我是想，得到你的准许。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
　　话音刚落。
　　瞬间，鸡皮疙瘩层层叠叠，布满了姬玛的后脖子。
　　老天爷呀，我头皮都在发麻。
　　姬玛像是被踩了尾巴般，一下便把手抽回去，说：“你真是太自作多情了，你想艹哪个女的，就艹哪个女的，关我什么事？”
　　“你将是我的第一——”
　　“情人。”姬玛说，“说难听点，我们之间不过只是有个几次肉体关系而已。
　　“仅此而已吗？”
　　“对。”
　　“我不信。”
　　“那要不要到梦境外，再和你说一次呢？”姬玛玩味地看着他，“可怜的小勇者。”
　　乔治蔚蓝的眼睛诚挚地看着姬玛，问：“仅有欲望？”
　　姬玛居然有点不忍心，她稍微撇过脸，心里拼命在说服自己。
　　拜托，你成今天这番鸟样，哦，连鸟都没了，眼前这位还不是罪魁祸首，起码也能算上之一。想想你后宫三十佳丽，还有强壮伟岸的身躯是怎么没的？想想那天**得有多疼。
　　姬玛回过脸来，迎着乔治的目光说：“还加上那么一丁点纯洁的友情和战友情而已。别这样看着我，搞得我好像是，玩弄人心的渣男一样。”
　　“我不信。”乔治再次说道，“刚才伊芙·霜叶告诉我，你在吃醋了，和她吵了一架。”
　　“那只是逗逗她这种臭屁小精灵很好玩而已。”姬玛说，“她羞于承认，她对你产生了欲望。”
　　“我不信。”
　　“真心话，唉，人总是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但像你这种症状。”姬玛摇摇头道，“没救了。”
　　肩膀一紧，一阵男人的气味迎面扑来，乔治揽住姬玛贴着她的脸，在她微尖的耳朵旁，低声说：“我不信。”
　　虽然乔治身上的味道，不是那么好闻。有血味、钢铁的味道、新鲜泥土味还有汗味，可在这种气味笼罩下。姬玛浑身开始发热，或者说是沸腾，因为之前已经发热。
　　她的尾巴翘起来，像小狗的尾巴一般，左右摇晃，硬梆梆的尾巴拍在桌面上，发出咚的一声。
　　这该杀千刀的身子，又害我。
　　姬玛喘着热气说：“你要..干嘛？”
　　一只大手，顺着自己脊椎往下，摸到了尾巴根部。
　　“再回答一次。”
　　“你这个渣男，太坏了，没半点圣武士的样子。”姬玛说着，回应他一个吻，双手环住他脖子。
　　乔治把她搂得更紧。
　　即便姬玛是梦境宫殿的主人，也不知道，在通往大厅的一处拐角处，伊芙·霜叶后背靠着墙面，长直的尖耳朵硬梆梆，微微颤抖着，将一切动静都听到耳里。
　　她好像是被定身般，怎么都挪不开合拢的双腿。

第451章  忘了初心
　　大约二十分钟后。
　　两人亲热完毕，姬玛连灌下两杯冰镇可乐，才勉强压下发热的脑袋，以去方便为由，离开了大厅。
　　怎么会这样？
　　姬玛蹲着，双手撑着脸颊，思考着事情为什么逐渐变质。
　　虽然很让人难堪，但发展到这步，好像还不全是身体的问题。
　　不行，不行，要记得复仇呀。
　　姬玛又努力回想着，之前在卧室里，被乔治一剑插倒的记忆。
　　他双手握紧了剑，桶盔观察口后的蔚蓝眼睛，冷静又专注。
　　还挺不错的。
　　姬玛晃晃脑袋，发现自己恨不起来，便打开了个人系统，在黑名单里翻了翻。
　　找到许久未动《报复死处男》文本，字数足足有四万字。乔治对自己犯下的仇恨，真可谓是罄竹难书。
　　“今天，那该杀千刀的狗屁勇者勇者，把老子给捅了....（省略三千多字脏话）”
　　“呵呵，这个蠢到家的玩意儿，死处男。最后还是被我骗得团团转，总有一天，我得让他哭着哀求我，像是被我踩在脚下的鼻涕虫。”
　　“今天传送，死处男没抓好自己的桶盔，砸在老子头上，真疼！老子一定要踢肿他的屁股。妈的，踩到我尾巴，记住，一定要狠狠踹他的尾椎骨。”
　　那是我们一起到沙林城的时候，真怀念。
　　“他居然敢打我屁股！哪天，等我变强后。我一定把你屁股给打烂，再淋上蜂蜜，撒上一窝蚂蚁。”
　　这条要记住，有时候床上运动时，他也打，真是个渣男。
　　“所谓圣武士，也不过如此，摇摇尾巴，卖卖肉，就春心萌动。”
　　还挺怀念他正儿八经的时候，那时候我还觉得他是个天阉呢。
　　姬玛一直翻下去，脸上不知不觉露出笑容。
　　等到文本翻到最底下，姬玛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将黑名单，当成了情侣日记。
　　真是失败。
　　姬玛用纸擦干后，站起来，腿一麻，差点跌倒。从卫生间里出来，坐在沙发上，一打响指，出现一位神情木然的女仆，弯下腰，机械地揉着她发麻的腿。
　　再顺手抓来乖乖的莉安夕猫，一般揉着猫软软的身躯，一边思考。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复仇计划，多半是要失败了。就像是年初时，兴致勃勃写的健身计划一样，到年末一看，发现计划上一个目标就没完成。
　　唉，没办法，人就是这样。
　　呆在乔治身边挺舒服的，待久了后，没了当初的雄心壮志，忘了初心。
　　姬玛伸了一个懒腰，躺在沙发上，顺便一脚踹开按摩不给力的木偶女仆，女仆凭空消失。
　　呆在乔治身边也挺好的，干脆就饶了这家伙的小命好了。
　　这个念头一从心中浮起，姬玛就直摇头。
　　别看乔治这家伙，嘴里说得好听。但如果自己的秘密被乔治知道后....
　　脑海里浮出这么一个画面，脸上沾满鲜血的乔治，双手握紧着巨剑，一脸无情，既悲痛又坚定地看着自己。
　　姬玛胸口一阵隐隐作痛。
　　他绝对会动手，这个世界有永远能瞒得住的谎言吗？
　　维持现在的关系，挺好的。
　　姬玛下定决心后，抱着猫，坐着筋斗云，经过三条走廊，两个拐角，回到了大厅。
　　乔治与伊芙·霜叶不知在聊些什么，乔治脸上带着熟悉的温和微笑，自己一出场，伊芙·霜叶便正经起来，扭过头，重新恢复冰山美人的模样。
　　姬玛坐在他们对面，说：“现在谈谈正事，看来袭扰计划，进行得不怎么顺利，辛苦了。”
　　乔治说：“还好，就只是伊芙·霜叶受伤了。”
　　“你们跑了多久？”
　　“我背着伊芙·霜叶从中午一直跑到傍晚。”
　　“喏，辛苦了。”姬玛抓起自己咬了几口，凉了的战斧烤牛肉，递给乔治，“要多补充些能量。”
　　乔治欣然接受，接过牛肉腿，见到上面被咬了几小口，问：“姬玛，你咬是为了看熟不熟吗？就像上次你给我吃的烤肉一样。”
　　姬玛没回答，耐心等着他咬下牛肉腿后说：
　　“不是，只是我吃不下，吃剩的。”
　　乔治的眉头皱了皱，但也没说什么，几大口就将牛肉腿上大部分的肉吃光。
　　伊芙·霜叶看在眼里，只觉姬玛在宣示自己的主权，开始遗憾自己对厨艺一窍不通——毕竟从小到大，都是别人给她做菜做饭，她想思索一下，便“不经意”间一撩长发，露出雪白的脖颈。
　　“等下我做菜做饭给你们，你们抓紧时间去休息，我预计只能给你们最多七小时的睡眠时间。”姬玛说，“因为我现在只能再维持七个半小时的梦境宫殿。”
　　乔治吞下烤肉，欲要简述今天战报。
　　伊芙·霜叶说：“我们伏击地点选错，我贸然冲锋，乔治救，我受伤，明天能好。”
　　姬玛一打响指，桌面上出现一个沙盘，以及一堆立在地图旁的野兽人模样的棋子。
　　“死伤多少？对方战帮大概是什么组成....”
　　这两人你一言，我一句。
　　姬玛很快得出结论。
　　“没有牛头人，有许多劣角兽，也有许多角兽和大角兽，占比极多。”
　　角兽、劣角兽以及大角兽的棋子，自己飞到沙盘里，组成一支战帮，“还有约百来头人马兽，狗群至少也有近百头。”
　　人马兽和战犬也飞到了沙盘里。
　　“一支很难缠的对手。”姬玛凝视着沙盘，“机动部队太多，角兽也很多。”
　　说罢，她凝视着沙盘，仿佛见到，在一块平坦的地面上，才百余人的军队，孤零零地结阵，面对兽群。在大角兽的带领下，狂暴的角兽们带着劣角兽，冲击向军队战线，配合从两侧绕后的人马兽，一并将小小的军阵淹没。
　　她摇了摇头，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就算会出现，她也早就开溜了。她说：“虽然你们大概只杀死了三十多野兽人，但还好，气到了他们，你们是往哪里逃来着？”
　　乔治指了指与圣堂军队恰好相反的位置，沙盘上地形很精确，乔治手指停在一个很远的位置，说：“就是这。”
　　“还真够远的。”
　　但不管怎么样，虽然杀伤小，但仇恨拉得好，把野兽人战帮拉得远远的。
　　会议结束，大家打算继续执行袭扰计划。乐观估计，这样下去全军都能安然到达枯木山。
　　散会前，姬玛特地嘱咐乔治，最好要带头兽一撮白身上的皮毛血等东西，以便自己能诅咒他。
　　大家吃完姬玛做的晚餐后，便各自找了房间，去休息。
　　姬玛除外，她拿起笔直的树枝，坐着筋斗云直接走到练武场。
　　宫殿里的练武场是露天的，宛如罗马斗兽场，很宽敞，能供两支百人军队对战。原型是魔王宫殿里的练武场，以前姬玛还是魔王时，喜欢将猛兽和俘虏丢进去，和自己格斗娱乐，观众只有宫中女仆们。
　　但现在练武场面目全非，之前的颅骨装饰、血神浮雕等十八禁元素，通通消失。以防乔治见到后，产生一些直逼真相的联想。
　　姬玛踏上练武场的台阶上，心念一动，一匹脚踏烈焰，鬃毛部分长着骨刺的魔族战马，出现在她面前。
　　要是被发现了可不好。
　　她想着，打了个响指，魔族战马变成正常的战马，姬玛跨上战马，准备练武。
　　尽管身为正面作战能力约等于五的魅魔，可不能放弃治疗。毕竟，不能指望永远不会有正面战斗，姬玛才不想，一开打，自己就得像个后勤人员一样，连滚带爬地跑到乔治屁股后。
　　永远都要为将来的战争准备好。
　　姬玛娴熟地一踢战马，双持着笔直树枝，树枝在她意志影响下，变成一柄长矛，一个假人出现在战马前，姬玛双手刺出，正中假人额头。
　　假人刚倒，身后又出现表情木然的人马兽，姬玛变换出钢臂弩，向后一射，马上颠簸，弩矢擦过目标。
　　人马兽冲到姬玛身旁，姬玛手中长矛，变换成斧枪，扭腰一抡，劈在人马兽胸前，人马兽一僵，立即消失。
　　姬玛停下了战马，摇头：“不行，还得多练练。”
　　刚才，是她思索后的战法。靠着“谎言力量”，以笔直树枝为基础，变换成熟悉的各种武器，比如上好弦的钢臂弩，以她的力气，还不能在马上拉好弩。
　　姬玛一直练习、总结，归纳错误，再解决。直到梦境宫殿难以维持，总计练了近六小时后，她才下马，去洗了个澡，从洗衣机里拿出洗好的衣服，叫醒两位，离开了梦境宫殿。
　　外面已是凌晨时分。
　　姬玛从位于一隐蔽山丘下的梦境宫殿出入口，爬了出来。
　　魔力只剩下百分之五，却只是头胀而已，胸口也只有一丁点疼。要是以前，得疼得睡不着觉，这得归功于正服兵役的珍娜，虽然没有彻底治愈魂伤，但能极大的减轻症状。
　　军队不在附近，因为梦境宫殿出入口无法随军移动。
　　姬玛打了一个哈欠，抱着猫，钻进早已准备好的睡袋里，它隐藏在落叶下，难以发现，闭起眼睛，沉沉睡去。
　　次日，上午。
　　军队正向一座刚被摧毁不久的村庄前进。
　　睡眠不足的姬玛，打着哈欠，骑在枣红色母马上，跟着军队。
　　在天还蒙蒙亮的时候，疑神疑鬼，总觉得自己晚上会被割喉的姬玛，借助军队的梦，进行梦境跳跃，赶上了军队。
　　这也让她的睡眠时间不足六个小时。
　　“我该好好睡个中午觉。”姬玛打着哈欠，“真羡慕精灵，一天只需要睡四个小时就好了。”
　　“停！停下！”
　　整支军队停了下来，“准备武器！”
　　军队拿好盾牌，拔出长剑或战锤。
　　“怎么了？”姬玛特地停在随军牧师身旁，问。
　　随军牧师离姬玛远几步，指着眼前村庄的废墟说：“军队打算进去搜查一下，有没有幸存者，顺便补充一下物资。”
　　“哦，天，我就不该把乔治的战报给你们。”姬玛自言自语，双手合十道：“希望没幸存者。”
　　————
　　加一更。


第452章   记仇的女神
　　圣堂士兵们，扛着盾牌，手持刀剑，弩上好弦，靠近村庄。
　　村庄已残破不堪，围绕村庄的木墙，多了两个缺口，大门打开，门上悬挂着好几具吃剩的血骷髅，路两旁立着木桩上面都插着骷髅头，仿佛是在警告人类。
　　走到前面的士兵，不由得开始反胃起来，骂道：“天杀的野兽人。”
　　“好好埋了这些无辜者，否则他们的灵魂永远困在野兽人肚皮里。”
　　士兵们站起来，打算将血骷髅给放下来。
　　姬玛忽然开口道：“注意些，可能会有陷阱。”
　　先锋的士兵向后望去，姬玛驱马向前，用树枝指了指大门下，一根紧绷的绳子，“见到那根了吗？是根伴绳，离远点，拿根斧枪拉一拉，扯一扯。”
　　士兵们听令，有人双手拿着斧枪，上去一勾。大门后，立刻落下一根撞木，冲过血骷髅，肋骨碎一地，好在士兵们早有准备，蹲下躲过撞木。
　　原来，挂起的血骷髅不仅是用于示威，还用于隐藏撞木。
　　“那群畜生！”
　　士兵们骂道，小心翼翼地一边走，一边搜索地面上的陷阱。
　　还有两处简易的陷阱被发现。圣堂士兵们聚在一起猜拳，不幸输掉的人，去将挂起来的残缺血骷髅放下，摘下插在木桩子上的骷髅头，虽然没人吐出来，但面色皆发白，一脸要吐的表情。
　　姬玛面色如常，下马牵着马，一马当先，走进残破的村庄里。
　　士兵们暗自佩服这位魅魔的勇气。
　　其实姬玛是认定，野兽人没那么多闲心做陷阱，里面应该没陷阱，就算有她也能发现。
　　村庄里的惨状，更是不忍直视。村里的老树枝干，原本挂着一秋千，顽童们坐在秋千上，一摇一晃，但现在，不知道是野兽人的恶趣味，还是无意。
　　秋千被劈成两半，绳子用来捆住几个孩童的小腿，悬挂起来——说是孩童，但准确的说，应该是吃剩的残骸。
　　连姬玛也看不下去，拔出腰间的小刀，割破秋千的绳子，哗啦啦，数具骸骨全落了下来。
　　随军牧师以手遮面，难过地扭过头。在他身后，一位年轻的士兵捂着嘴，脸色发白。
　　一群士兵继续向前走，村子不大，一会就走到村中心，说是中心，不过是一片宽阔的土地，可能是平时用于村里摆宴，空地上摆着几张厚重的桌子，上面血糊糊一片，屋檐下都挂着人吃剩的肢体。
　　带牙痕的骨头，堆在在一堆，密密麻麻的苍蝇们附在其上，享用剩下的肉丁，爬来爬去去。
　　显然，野兽人们在这里开了一次自助宴会。
　　随军牧师凝视着眼前的骨堆。姬玛猜测，这位实打实的悲观主义者，肯定在设想十八种成为骨堆上骨头的途径。
　　他身旁年轻的士兵一脸恶心，一位老兵忽然拍他肩膀，一指骨堆，说：“你看，像不像我们那天吃烤肉宴，剩下的骨头。”
　　“唔唔呕！”
　　年轻士兵再也忍不住，弯腰干呕，差点吐出来。
　　老兵哈哈大笑。
　　“够了！对死者尊重些！”随军牧师扭过头，一指老兵说：　
　　“我们应该把死难者全掩埋，给他们说得过去的葬礼，你负责收拾遗体。”
　　“是，长官。”
　　“还好，没吐出来。”年轻士兵深吸一口气。
　　这时候吹来一阵风。苍蝇们忽然炸群，嗡嗡嗡四处飞，扑向众人。
　　姬玛身有“超凡魅力”护体，苍蝇们都偏过她身边，其余人没那么好运，他们用力地拍着苍蝇，可刚爬过死人骨头的苍蝇，不少惊慌地撞在人脸上。
　　苍蝇群飞过后，几声呕吐声响起。年轻士兵忍不住一手撑着墙，把早晨给吐出来，老兵也过来，撑着墙吐完骂道：“吗的，吃了一苍蝇。”
　　或许是报应吧。
　　姬玛一边扇着空气，一边问随军牧师：“打算怎么处理遗体？”
　　“挖一个大洞，倒上圣油，向神祈祷。”
　　“那要很长时间。”
　　“托乔治兄弟的福，野兽人战帮离我们很远，想必吾神也乐意看到我们掩埋死难者，乔治兄弟的行为，将得到神的认可。”
　　或许曙光之神会因乔治给军队拖延出掩埋死难者时间，而给出神恩。
　　但姬玛可不想耽误，她只想赶快带着士兵们，赶到枯木山，好拿到可爱又迷人的晋级契机。
　　于是，她便努力想折中的法子。
　　“再怎么说，我们是在战区，快一天能离开战区，能少死几个人，多几人能见到自己妻子、孩子、老父老母。”
　　姬玛二话不说，先爬上道德高地。
　　随军牧师皱起眉头，正欲开口辩驳时，姬玛抢先道：“但任由受难者残骸，被各类野兽啃食也不好。这样，如果能寻到一个地下室，就把骨头全放在地下室里，也算埋进墓室。”
　　随军牧师想了想。虽然从理论上，姬玛只有建议权，但他想到现在姬玛在军中很有威望，会有人站在她这边，而且这也不是不能接受。
　　他便点了点头：“就这样，如果找不到，直接挖墓穴埋了。”
　　说罢，他迫不及待地离姬玛远远的。之前，他就连谈话都保持和姬玛有四步远。
　　姬玛将笔直的树枝立在地面上，发动占卜能力，心理默念：地下室在何处？
　　手一松，笔直树枝落在地上，直直指向村里唯一一个石制建筑，湖中女神的教堂。
　　不出所料，说不定里面会有财宝。
　　姬玛脚步轻快，牵着枣红色母马向教堂走去。教堂是灰色的两层建筑，窗户狭窄，钉在窗户上的木板没一块敲开，厚实的铁皮包木大门，表面坑洼不平，但没有完全坏掉，还能撑很久。
　　姬玛记得，头兽一撮白是用谎言攻克这最后的堡垒，她在梦中见到过。
　　路上拒绝几位“好心”提出要相伴的士兵，姬玛走到教堂门前，门边石墙上，刻着几行花体字，是赞扬两位捐助建造女神教堂骑士的话语。
　　姬玛跨过门槛，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尊湖中女神神像，它头不知被哪位野兽人，一下劈碎，只剩下一个下巴。双手伸出，本来是捧着一柄剑，象征着从湖中升起，赐剑给骑士。
　　剑也被劈碎，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老兵的尸骸，挂在神像手上，老兵尸骸还算完整，只是大腿以下全无而已，身上的铁质物全部消失，只穿着一件武装衣。
　　他身上有好几道深深的伤痕。姬玛记得他，她在野兽人梦中见过，老兵是指挥残余人类，困守这最后堡垒的人，一直到最后关头，他都没被野兽人欺骗，可奈何其余人都渴望能活下来，哪怕希望再小。
　　那几道伤害，多半是野兽人见他自杀，心里愤恨，砍几下发泄。
　　姬玛想着，双手抓住树枝，将老兵尸骸从神像上推下来，一下，两下，一用力，树枝刮蹭到神像的手。
　　空灵的女声仿佛从天空传来，传到姬玛耳中：“恶魔，为我消灭亵渎这里的野兽人。”
　　姬玛如触电一般，将树枝收回。浑身一激灵，大脑一下就没了疲意。她体内的超凡物质沸腾起来。毫无疑问，是湖中女生显灵了。
　　神像没了头，居然还有神力，感应到我，祂肯定一直在关注我，还是不小心呀。
　　姬玛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喃喃自语道：“刚才好像听到母猫发.春叫，真奇怪。”
　　说罢，立即转身，肩扛着惹了事的笔直树枝，快步走向教堂们。
　　这时候，身边墙洞里雕刻的石质圣杯，忽然涌出一股水来，姬玛加快脚步，跑起来。
　　圣杯里的水，由涌变成喷，好像消防栓被踹断了一般，水哗啦啦地喷出来。地上的水，如洪水一般蔓延过来，追上姬玛，姬玛连忙跳上门槛，才没被水湿到鞋子。
　　“哗啦啦啦！”
　　石雕圣杯喷出的水，愤怒拍打着墙壁。
　　“好奇怪呀，怎么忽然喷泉了呢？刚好可以去叫大家过来洗洗澡。”姬玛自言自语，对刚好路过的军士喊道：“军士长，有个好消息，女神教堂里出现了一汪喷泉，大家伙都可以过来洗洗澡。”
　　“真的吗？”
　　军士长带一群士兵过来看，见到漂浮在水面上死不瞑目的老兵尸骸，说：“还是算了。”
　　姬玛怂恿道：“把尸体搬出去，引水而出，水就干净了”
　　“有道理。”军士长说，“接点水喝也不错，但这水怎么是从石雕圣杯里喷出来的？”
　　一位土生土长的巴托人惊道：“女神，是女神显灵了。”
　　姬玛连忙说：“女神一定是感谢我们掩埋受难者尸体，所以赐水给我们。还有，我听说圣杯骑士都是凡人骑士喝下女神亲赐的圣水而成。”
　　大家一下就激动起来，纷纷觉得自己善举得到了回报。
　　姬玛露出微笑，所谓法不责众，她不信，湖中女神还会将曙光之神的信徒一同惩罚。
　　眼尖的军士长说：“奇怪，水面上怎么忽然有画面了？”
　　大家定睛一看，只见水面上，出现了被迷雾笼罩的树林，一位金发身穿白裙，脸部模糊散发着光芒的女子，双手捧着一个圣杯，飘向一群喝醉的骑士们，骑士们纷纷半跪而下。
　　姬玛越看越眼熟，这不是上次讨伐绿龙的时候，自己假扮湖中女神显灵，哄骗一群骑士来支援吗？
　　果然自己冒用湖中女神的名义，被她发现了。
　　到这一步，不能再耍赖了。毕竟，骑士巴托国可是湖中女神教会的地盘，万一女神不高兴，叫几个圣杯守卫过来砍人，麻烦可大了。
　　姬玛叹口气，用树枝戳破水面幻象，说：“我明白了，是湖中女神希望我们如骑士般，去讨伐毁灭这里的野兽人。”
　　石雕圣杯喷水的力度小了许多，从喷变成漫。
　　士兵们脸色一变，军士长问：“可以告诉祂，我们拒绝吗？”
　　姬玛盯着水面说：“我也想拒绝，可有什么办法？”
　　这就是代价吧，总有一天，会找上门来。


第453章  代价
　　姬玛望着水面，首先怀疑自己是不是露馅了，让神发现了自己的底细，所以来找自己麻烦。
　　但这说不通，更可能是女神感觉到她并非普通的恶魔，用尾巴尖想想都知道，不在神的帮助下，短短不到两年，便晋级到黄金，背后没点惊天动地的秘密，是不可能的。
　　这么一想，女神对自己显灵是很说得过去。
　　不过也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可能湖中女神单纯地只是找自己算账罢了。毕竟自己冒用她的名义，忽悠一群骑士，发起一场小小的侠义战争。
　　姬玛一阵头疼，那可是一千多野兽人，要是自己是魔王，还能骑着魔龙，冲向战帮，将头兽一撮白砍成两半，但自己又不能拒绝。
　　这种没有报酬的“交易”，最烦了，虽然是我先惹祂为先.....
　　石雕圣杯涌出的水量渐渐变小，神启要消失了。
　　姬玛连忙将树枝柱进水面，说：“我记得，骑士奉女神之令前去征讨怪物，女神必定为骑士降下恩赐。”
　　石雕圣杯不再涌出水，好像湖中女神已离去。
　　真抠！肯定是个抠脚女神。
　　姬玛拿起笔直树枝，还抱有侥幸心理，拿它敲了敲门槛，在门槛上敲出几个凹痕。可树枝，还是那根受过血神祝福，变得更坚韧、坚硬的树枝而已。
　　军士长说：“我们得要和随军牧师谈谈，那群野兽人可不好对付。”
　　“不必担心，我们不必去对付野兽人。”
　　“可女神要是发怒了怎么办？”
　　“祂不会发怒。”姬玛说，“女神恩赐骑士，骑士去讨伐怪物，是古老的传统，我们又没受到恩赐，说明女神没命令我们去征讨野兽人。”
　　“可水为什么流了一地，水面上还有那些画面呢？”
　　“那一定是湖中女神为了感谢我们，善待巴托小民的遗骸所以才显一个灵。”姬玛说，“这时候，可以握着曙光之神的神徽，向祂祷告，就说感谢曙光之神教导，良善的部队今天又做了一件大好事。”
　　这段话，纯粹是为了将曙光之神拉下水，以神制神。
　　姬玛之前，非要拉军士长过来，各种哄弄，还不是看中他们是曙光之神信徒的身份。
　　军士长点点头说：“有道理，待会我们请随军牧师来向曙光之神祷告，祂一定会赞赏我们。”
　　说罢，大家颇有默契地扭头要离开。
　　本就无水的石雕圣杯，像发洪水般，喷涌出水来，水从教堂中涌出来，姬玛反应快，跳过一边。
　　军士长和几位士兵被淋了一声，地面上的水洼，散发出淡淡绿光，人身上也是。
　　“这是什么回事？”
　　“女神发怒了吗？”
　　姬玛摇头道：“不是，是女神祝福。”
　　说罢，她走到不断涌出水的门口，弯下腰，双手捧了水，向脸上泼洒。顿时感觉，一阵清凉弥漫到全身。
　　耳边也回响起一个女声，不断念叨道：“赐福、赐福、赐福、赐福....”
　　没过多久，随军牧师跑过来，确定这的确是湖中女神的赐福，听完事情缘由后，他重重叹口气，摇摇头，说：“赐福已给，我们只得接受。”
　　军士长和牧师叫来全军的人，全部集结在教堂门口，踩着水洼，单膝跪下，一会儿后，淡绿色的光芒落在他们身上，石雕圣杯也不再涌出水。
　　许多人还没感到事情的严重性，纷纷高兴地在讨论，女神的赐福究竟是何物。
　　绿光已经消逝，大家还没商量出所谓赐福，便响起一直在那摇头叹气，满嘴失败的随军牧师。随军牧师没回答，而是走向姬玛，摘下他的红色头盔后，站在离她四步远的地方，问：
　　“恶魔，你应该知道赐福是什么？这也是你的目的，对吧？”
　　姬玛反问道：“难道为被活活吃掉的同类，伸张正义，不好吗？牧师你要反对吗？”
　　“冠冕堂皇的话，在恶魔嘴里说出，却是一把屠刀。”
　　姬玛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抽出腰间锋利小刀说：
　　“你应该多长长见识，这种赐福，女神经常赐给勇敢的军队。”
　　“我记得，能受赐的军队寥寥无几。”
　　“那是你活得太短，懂得太少。”姬玛用牙齿咬下皮手套，露出长有茧的手掌，张开五指，掌心对准随军牧师，刀刃向内。
　　姬玛的小刀摸得很锋利，吹毛立断，之前用来割秋千的粗绳，几下便割断。她用小刀一抹掌心，却只是留下一抹红线，姬玛能感到，一股神奇的力量阻止着刀刃伤害自己，像是隔了一层坚韧的膜一样。
　　“防割？”
　　姬玛解释：“能抵御一定的物理伤害，但如果逃跑失去勇气，这赐福便会消失。没记错的话，只有深受女神喜爱的骑士，才能一直保有此赐福。”
　　这赐福，让姬玛还算满意，她打算完成这笔“交易”。
　　“好。”
　　随军牧师说道，他转过身停住，开开口，本想丢下几句狠话，警告姬玛，注意她的阴谋诡计。但这位悲观主义者，又觉得姬玛八成会跑到乔治那里哭诉，挑拨离间。
　　便又哀叹一声：“所有馈赠的礼物，必已暗中标好价格。”
　　说完，转身走向人群，将赐福一事告诉大家。士兵们很开心，谁不希望自己身上的保护能多一些？他们就像是得到新奇玩具的小孩一样，迫不及待用石头、刀柄往自己身上砸，好试试赐福有多厉害。
　　直到军士长一再命令，叫他们好好去收集死难者的骸骨，士兵们才继续工作。
　　姬玛继续寻找地下室，她踩过湿漉漉的土地，走向教堂门槛，里面的水还未流干。
　　两位士兵踩着水，将没有大腿的半截老兵尸体，搬运出来，和附近找到的民兵尸体，丢到一起。
　　“嘿！”姬玛指着老兵尸体说，“他是最顽强的人，野兽人气得都鞭他的尸，那几个民兵，都是逃跑时，被野兽人砍死的。”
　　两位士兵带着敬意，将老兵的尸体从民兵旁移开说：“他不该和懦夫们呆在一起。”
　　姬玛走到教堂门槛，里面的水能淹没小半小腿肚。直接踩下去，势必会湿了皮靴。姬玛下意识地弯下腰，想脱下靴子，手碰到半透的黑色，同时注意到，有那么一两道兴奋的目光，往自己这里瞄。
　　要是当众脱下靴子和黑丝，空气中又会多几道酸臭的情欲味。
　　姬玛想着，手从长皮靴子上移开，双手合十，动用“谎言力量”，心里想着水靴。眨眼睛，长皮靴的触感就变了，好像真的穿上水靴似的。她一脚踩进水里，水面荡漾，水包紧了她的靴子，没半点水渗入。
　　她大步跨进教堂里，将身后几道失望的表情，拉在身后。
　　呵呵，我居然开始在意这些东西，要是在以前，根本不会想那么多。
　　姬玛摇头，过一会就忘了这小小插曲。
　　她四处寻了一下，没找到地下室入口，便站着不动，看着脚下，安静地等待着水面变平静。
　　教堂里只剩她一个人，她望着水面，直到水面平静，能倒映出她的脸为止，一张清纯秀美的脸，面无表情，金眸透着一股灵气，让人看了心生欢喜。
　　姬玛盯着这一张熟悉的脸，回忆过去，忽然发现，自己想不起自己长什么样了，一种淡淡的悲哀从心里升起。
　　“魅魔姬玛。”教堂门口传来随军牧师的声音，“你找到地下室了吗？没有我们就土葬了。”
　　火葬更方便，但连绵数日的黑烟，是绝佳的灯塔。
　　姬玛没回头，水面已经降到她脚趾高。她走到一处杂物聚集的地方，是水流将漂浮的杂物聚集在一起的。
　　姬玛抛银币，心中询问：“我脚下是否有地下室入口？”
　　正面朝上，正在她脚下。
　　姬玛用树枝移开杂物，找到一个和地砖相似的“门”，原本上面盖着一块地毯。她拉开“门”，水流了进去，露出一个湿漉漉的石阶，她回过头说：“找到了。”
　　地下室很空旷，虽然水倒灌，但好在地下室地面吸水，里面只是地面湿而已。
　　士兵们取来村子里找到的一个又一个筐子，装上了尸骸，将尸体堆叠在房间里，再挖地下室墙壁的土，将人埋了。
　　全村近百户人家，最后勉强塞满了地下室。随军牧师在残缺尸骸上，撒了圣水后，从地下室里出来，放下“门”，堆上土，立了一个无名碑，注明是死于兽灾。
　　埋葬完死者后，军队离开死寂的村庄，人们心情沉重。
　　一位士兵回过头，看向残破的村庄，说道：“这个村彻底死了。”
　　“是呀，再也没有人住，没一个人幸存。”
　　“咱们多砍下几个野兽人的头，也是在为他们复仇。”
　　有人忽然问：“你讲为什么野兽人，就那么喜欢杀我们人类？杀了也算了，还要吃。”
　　“我只懂得它们恨我们，听别人讲野兽人本来是人与兽的杂种，杂种恨正常人，天经地义。”说罢，士兵斜一眼不远处的羊角小孩。
　　羊角小孩一直低着头，学着姬玛，戴上不知从哪弄来的兜帽斗篷，兜帽将头上的羊角盖得紧紧的。
　　他抬起手背，抹了抹自己的眼角。
　　刚才一直热心帮助士兵们收集骸骨的中年妇女，走过来，安慰他，大声说道：
　　“苦命的孩子呀。哪个可以选自己的出身？要是可以选，哪个想生下来当个杂种受折磨呢？”
　　“没本事的人，找不了野兽人算账，就只能把气撒在无辜的孩子上。”
　　中年妇女边说，边搂着羊角小孩，羊角小孩忍不住大哭起来，而士兵们羞愧地转过头。
　　他人的悲喜，骑着马的姬玛并不在意，她说：“真吵。”
　　说着，她翻阅从地下室找到的一大叠羊皮纸。看起来像是教会神职人员，记载的各类杂事，什么谁被判刑，又有谁捐钱，村里一共有多少人口之类的，还有私人的信。
　　在这一叠昂贵的羊皮纸中，她翻到了一块写满秀娟小字的布，通用文写得很优美，要是说，姬玛写的字像恶咒，那么这字，优美得如祝福人的祷文。
　　但是内容却没那么美好。
　　“我的孩子？”姬玛念出古旧布上的标题，她继续默念：
　　“我的孩子呀，妈妈希望你生下来不会受苦。我的孩子呀，妈妈希望你不是私生子。我的孩子呀，等你大后不要问我爸爸在哪里...”
　　继续读下去后，姬玛发现，这古旧布上的文字，说的应该是一位正在怀孕，但不知为何，在逃命的女人为肚里的孩子所写。里面写满了对未出生孩子的喜爱与期望。
　　“..请女神赐福无辜的孩子，我的孩子呀，我会尽全力护你周全。”
　　“布料挺不错，那么多年还没烂。”姬玛也没在意，将它放回羊皮纸之中，“不过，这女人应该没什么力量护人周全，反正是没办法能让私生子好好长大的那种。指不定，母子早暴毙了，一尸两命。”
　　检查完一箱写有文字的纸张后，姬玛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知识，把沉重的箱子，交还给军士长。圣堂军队的战利品，都是统一上交。
　　当然，姬玛没告诉他们，自己提前发现了一个金烛台，而它不巧，又掉进自己的异次元空间袋里。
　　行军之路漫漫，姬玛现在有一大把的时间，开始筹划着如何解决与湖中女神的交易——摧毁野兽人战帮，至少要砍下头兽一撮白的头颅，这样好和女神交差。
　　但野兽人战帮的实力，真是太强了。即便有女神护佑，但硬碰硬的话，下场多半是死得只剩三位。
　　只能取巧了。
　　姬玛遥望了四周，看了一圈士兵，思索着怎么让这群士兵，死得更有价值一些。
　　军队背靠要地，左右后各有地形保护，再激怒野兽人战帮，让他们像是绿皮一样，无脑攻正面，让每一位士兵们死之前，都能啃下野兽人战帮的一块肉。
　　士兵们无路可退，必然死战到底。
　　这样的话，以大家全死为代价，还是有几分希望能换掉头兽一撮白，并能打跑战帮。
　　至于如何激怒狡诈的头兽一撮白？那时候自己应该晋升铂金，肯定有希望。
　　姬玛望着周围白来余人代价，不由得面露微笑。
　　一位“代价”见到姬玛微笑，也友善地回以微笑。
　　姬玛回过头，继续看前方。
　　代价悄悄地和战友说话：“刚才她对我笑了，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肯定是你看错了。”
　　“你肯定是在嫉妒我。”
　　这就对了嘛。我又是侦查，又是给你们烤肉，要求不高，为我送命就行。
　　姬玛一边想着，一边开启个人系统，开始打草稿，准备欺骗乔治，让这位工具人乖乖地带兄弟们成为自己的代价。


第454章  欺骗
　　下午四点整。
　　姬玛独自一人脱离军队，她走进森林里，寻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在厚厚树叶下，挖出一个洞。期间用铲子干掉了三条蛇，挖好后，再转过头，对灌木丛问：“小莉，附近有没有人？”
　　莉安夕猫从灌木丛下，伸出了一个橘黄色猫头，摇头喵喵叫。
　　“那好。”姬玛丢下铲子，“你快变回人形。”
　　“喵喵。”
　　橘猫从灌木丛里跳出来，摇身一变，变成一位穿着正经女仆长的猫耳少女。
　　“挖。”
　　“遵命，主人。”
　　莉安夕猫走过去，弯腰拿起铲子，姬玛在她屁股上用力一拍。
　　莉安夕一下跳起来，红色的猫耳一跳，问：“主人？”
　　“嗯，有点肉了。”姬玛欣慰地看着原本干瘦的莉安夕，经过几个月的大吃狂吃下，她身上有了些肉，“就只比我的屁股肉少点。”
　　现在莉安夕摆脱了营养不良，脸颊不再瘦得凹下，终于有点少女的样子，手臂也不像根干柴。看这势头，再过两三年，身体成熟，那时就能在床上服侍自己了。
　　莉安夕恭维道：“主人的屁股世不二出，又翘又软，性感又妖娆，像是成熟的桃子，引人流口水——”
　　姬玛连忙叫停：“停！停！你居然在阴阳怪气我？”
　　莉安夕赶紧闭嘴，小心翼翼地看着姬玛，问：“我最伟大的主人，阴阳怪气...是什么意思？”
　　姬玛意识到，这又是生造词：
　　“就是用赞美人的话，来暗自讥讽人。”
　　莉安夕认得讥讽不是好词，连忙摇头道：“主人，我真不是要讥讽你，你是个大好人，怀有天下无双的慈悲之心——”
　　“停！你都是在哪里学的？”
　　莉安夕缩了缩头说：“我在军中，悄悄和中年妇女，还有其他人学的，他们有时候在背后赞美你。还有上次买的书，里面也全都是好词。”
　　“赞美？那群好几个月都没接触过妓.女的士兵，肯定是在背后意淫我...算了。”
　　姬玛本想教教莉安夕，怎么好好拍自己马屁，但想到前段时间，教莉安夕认字时的艰苦，说：“你自己去好好琢磨吧。”
　　莉安夕垂下猫耳：“遵命，主人。”
　　之后，莉安夕拿起铲子，麻利地开始挖洞。除了言语不当之外，莉安夕这女仆，做啥都好，认真到位很少出错，要是能长快点便更好了。
　　姬玛懒洋洋地靠着树，打了一个哈欠，顺手抛了一枚银币，心里询问：周围一公里是否有人？
　　银币落下，反面，无人。
　　姬玛又一弹银币，心里询问：乔治和伊芙·霜叶，是否在逃跑？
　　银币落下，反面，否。
　　姬玛又占卜了一下，确定乔治和伊芙·霜叶还没找到机会，开展袭击。
　　他们会不会在森林里，打野战，激战正酣呢？
　　姬玛轻轻摇摇头，否认这个念头。
　　以伊芙·霜叶死要面子的傲慢性格，是不可能同意打野战这事，而乔治也不像是会在任务期间，主动提出要求的样子。
　　“主人，洞挖好了。”
　　姬玛漫不经心地问：“隐藏好了吗？”
　　“新土都藏在落叶下，痕迹都弄好了。”
　　姬玛看了一眼说：“很好。”
　　说着，姬玛把睡袋放进洞里，钻进睡袋里，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莉安夕变成一只毛绒绒的橘猫，小心地钻进洞里，尽量不碰到姬玛，在她脸边盘成一圈后，也睡了过去。
　　在沉沉睡意下，姬玛安稳地进入梦乡之中。
　　似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她灵感一动，睁开眼睛，来到灰白两色的梦境中，远处两道黑烟升至天上，那正是姬玛所关注的两颗梦境种子，乔治与霜叶，他们都到梦境里了。
　　姬玛伸了一个懒腰，飞快回到梦境宫殿中，伸手邀请了两位一同进入宫殿里。
　　两人相继出现在翠绿草地上，身后是结着红色果实和垂着黑色藤条的树木。这次他们没有抱在一起，不过睡得也真是够近，鼻子都快贴在一起。
　　姬玛叉着腰，看着两人，欣赏了一下霜叶的大长腿，正要弯腰将她拖走，顺手试试手感的时候。
　　伊芙·霜叶猛地睁开眼睛，面如冰霜，直接起来，看都不看乔治一眼，所有的动作和神态，都在强调，我和乔治没有一点关系。
　　姬玛问：“这次伤好了些吗？”
　　伊芙·霜叶微微点头，没理姬玛，也没离开，站在乔治身旁，等着他醒。
　　姬玛跑到乔治身旁，跪坐下。乔治没穿盔甲，穿着干净的武装衣，姬玛抱起他的头，当着伊芙·霜叶的面，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摇着他头问：“亲爱的，亲爱的，快醒醒。”
　　伊芙·霜叶的牙不自觉地越咬越紧。
　　“啊？”
　　乔治睁开蔚蓝的眼睛。
　　姬玛含着笑说，喜悦都快洋溢出眼弯，“你终于醒了。”
　　“我..睡了很久？”
　　“嗯。”姬玛点点头，“霜叶姐姐都能拿弓射箭了。”
　　伊芙·霜叶脸一黑。
　　乔治连忙坐起来问：“我睡了多久了？”
　　姬玛伸出一根手指头。
　　“一周？”
　　摇头。
　　“一月？”
　　摇头。
　　“一..一年？”
　　“一个世纪。”姬玛说，“珍娜姐姐也快老死了，她说临死前想见你一面。”
　　刚醒的乔治一脸懵，看了下姬玛，这魅魔演技高超，脸上喜悦之余，带着淡淡哀伤，再看一眼伊芙·霜叶，她一言不发，时光未曾在她身上留下半点痕迹。
　　不过，她可是精灵。只是奇怪的是，为何她的穿着如此熟悉，和自己沉睡之前一模一样。
　　姬玛看出他的疑问说：“亲爱的，伊芙·霜叶特地穿你睡前的衣服过来。”
　　精灵哼一声，撇过头。
　　乔治站起来：
　　“我居然睡了那么久。”
　　能骗到乔治，就已经让姬玛很高兴，她尾巴左右摇晃，连忙点头：“对的，对的，你醒过来就好。”
　　“霜叶，我睡了有一天吗？”
　　“没有，我也是刚醒。”乔治扭过头，说：“姬玛，你又骗我。”
　　“开个玩笑罢了。”姬玛这次试探，确定乔治也是凡人，脑子再聪明也有犯迷糊的时候，她连忙转移话题说：“你们战果怎么样？”
　　“顺利。预计杀伤了七十余兽，头兽一撮白很生气，将之前你写的白旗拿了过来，发誓要插在我们的尸体上。”乔治说，“刚才你的玩笑——”
　　“对了。”姬玛说，“我们在野兽人被摧毁的村庄，遇见了湖中女神的教堂，女神显灵了，要我们剿灭野兽人战帮，祝福也给了，真是天降祸事。”
　　“是吗？”
　　“喂喂，怎么那么不相信我，明天集合的时候，可以去问随军牧师嘛。”
　　“真的吗？”
　　“真的！我保证，才不是骗你。”
　　“那你具体说说，我们商量下。”

第455章  哄弄
　　姬玛赶紧打起精神来。
　　这支圣堂军队所担负的任务，早已经远远超过其能力的本身。而这些任务，还都是姬玛带来的。
　　这次消灭野兽人战帮的任务，严格来说算是，湖中女神找姬玛算账，姬玛顺便把圣堂军队拖下水。如果圣堂军队拍拍屁股，不干了，她没一点办法。
　　说服乔治拿手下给自己卖命，就非常重要。
　　是时候考验自己的编谎话能力了，这次一定不能再像上次装“黑魔鬼”一样翻车了。
　　“系统，给我打开刚才写好的草稿。”
　　姬玛心里默念完，眼前便浮出一大片半透明文字，只有她才能看得到。姬玛微昂起头，调整了下文字的位置，盖住乔治的脸，这样在他人看来，自己在直视乔治的眼睛，显得她特别有诚意。
　　上午打好的草稿，第一句便是总结：“笨蛋喻于义。”
　　要从大义上着手。
　　“今天上午，我们军队来到了被野兽人战帮屠杀的村庄，说是屠杀，并不准确，应该是“进食”。”姬玛说着，与乔治肩并肩，徒步向宫殿走去，“他们把吃不完的尸体，挂在门上，以掩饰藏在后面的陷阱...”
　　“很狡诈的野兽人，今天战斗也是，它知道我们针对人马兽，派几头人马兽当诱饵，想引我们进陷阱。”乔治说着，取下桶盔，夹在腋下，“他失败了，因为霜叶冻住诱饵人马兽的脚。”
　　姬玛看都不看伊芙·霜叶，继续说：
　　“村子中心有棵老树，老树上挂有秋千，平时村里的小孩都在老树树荫下玩耍，荡秋千，欢声笑语。我们到村中心后，见到秋千绳上绑着一串的骨肉，被吃得干干净净，舔得发白，都是小孩的骨头。”
　　乔治没回答，面露哀色。
　　“平时村民用来聚餐的桌子上，摆着村民的尸体，旁边是一堆堆吃剩的骨头。在教堂里，有一位老兵的尸体，我入过野兽人的梦，知道那老兵是位英雄，村子沦落后，他一直坚持到最后，临死前，拼死杀了几头野兽，手臂没了，用牙齿咬掉一位劣角兽的喉咙...”
　　姬玛开始夸大老兵的英勇，“野兽人很生气，先是在他尸体上狠狠劈了几斧头，再把他挂在湖中女神神像上，吃掉他大腿，顺手还把湖中女女神神像的头，给劈烂了。因为他们觉得，一定是湖中女神给了他反抗的勇气。”
　　“真是一位英雄。”乔治感叹，“人类正是靠着一位位英雄的牺牲，才活到现在。”
　　“湖中女神无法接受这一次冒犯，所以我进教堂的时候，圣杯便喷涌出水来，她给了我们赐福，要我们帮村民们伸张正义，当然是用剑与超凡能力伸张。”
　　乔治下意识地怀疑看向姬玛。
　　姬玛知道，在乔治心中，自己是那种无药可救的利己主义者，只要自己过得好，别人死活关我屁事的那种。当然，姬玛没觉得哪里错了。
　　针对这种情况，姬玛早就做好准备，她盯着悬浮在空中的汉字，一点点念道：
　　“老实说，在接受到这任务后，我感觉很不爽，野兽人做的是恶心，可让我去讨伐野兽人，未免强人所难。野兽人战帮可是有一千多头兽呢，村民的命是命，我的命也是，我可不想冒着失去小命的风险去对抗野兽人战帮。”
　　“所以，乔治你有什么办法和曙光之神说说，让湖中女神派更多人手过来。咱们就不做了，我们现在这实力，要剿灭野兽人战帮，可是要付出太多战士们的鲜血了。”
　　乔治摇摇头：“湖中女神也没多少办法，附近也没听说有哪位圣杯守卫，唯一的人类军事力量只有我们。”
　　姬玛跨过宫殿门槛说：“那就从长计议吧。”
　　“不，我打算伸张正义。”乔治说，“此等反人类罪行，应该要被制裁。”
　　“有许多士兵盼着能回老家娶妻生子呢。”
　　“我们是为了不能作战的人而战。”乔治说，“消灭了这群野兽人，会有更多村庄，更多人能安心娶妻生子，不必担心有朝一日，自己的孩子会被挂在秋千绳上被野兽人们啃食。”
　　“我就料到你会这样说。”姬玛露出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心里却在暗笑，“我就只能勉强陪你出点力，注意呀，见势不妙我会开溜。”
　　乔治正色说道：“不，我要你全力以赴。”
　　“不。”姬玛坐在宫殿客厅的沙发上，“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呢。”
　　“这是协议。”乔治把桶盔放在桌面上，正色说道：“圣堂军队帮助你拿到晋级必要物品，你全力帮助圣堂军队，这是说好的。”
　　“可是，不是说只是帮你们去找魔王的超凡物质吗？”姬玛提醒道，“这可是你本来的任务呢，要是损兵折将后，你还有什么资本，去拿到魔王的超凡物质？本来圣堂也不支持你，不立大功的话，圣堂不支持你恢复实力，你可能要一辈子都卡在铂金。”
　　“不会。”乔治很有自信，“最多晚一些，如果因为晚一些，错过这次伸张正义机会的话，那我还做什么圣武士？况且，认真来说，我们也欠湖中女神一个人群，还记得上次绿皮围城吗？如果那群侠义骑士没赶来，可能我们就要灰溜溜地逃走了。”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姬玛说，“只要我能上铂金，我答应你全力以赴。”
　　完美！
　　既忽悠到乔治帮自己解决麻烦，又确保自己能晋级。
　　姬玛心情大好，她说罢，用手撑着下巴，歪着头看乔治，尾巴上桌，一手玩弄着自己的尾巴，闻着空气中淡淡的桃花香味，暧昧道：
　　“那你可要好好恢复哟，要是你实力一直停留在铂金，至死也无法再前进一步的话，你会失去许多...”
　　说到着，姬玛视一旁注视两人，努力要当一个电灯泡的霜叶于无物，伸出舌尖，轻轻一舔尾巴尖，
　　“无法突破铂金，生命也无法产生质变，不能永葆青春，大大延长寿命，等你老到秃了头，腹部肥起来，脸上起了皱纹。”姬玛瞥了伊芙·霜叶一眼，“美人离你而去，到时候，不知道你还是否怀念曾经意气风发的自己，又或者是怨恨年轻的自己，是个大笨蛋。”
　　伊芙·霜叶终于找到机会插嘴，说：“乔治，我们永远是朋友，无论你有多老。”
　　“据我所知，有不少精灵喜欢找人类情人，因为只和人类交往一小段时间，人类就会忍不住山盟海誓，充满热情，并且对精灵也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总觉得精灵在短短几月内，就会对一个人爱一辈子，赔上自己数个世纪的感情生活。”
　　姬玛说：“哪知道，在长寿的精灵眼里，永恒爱情是个幼稚的笑话，精灵里都不兴这一套。只要人类老了，不再有热情后，他们无法接受情人衰老的身体，选择离开。”
　　伊芙·霜叶冷冷道：“我不是你。”
　　“小朋友感情没经过考验，就不要把话说得太满。”
　　“你不过一岁半，在我面前，不过算是婴儿。”
　　“我可是有数千年的传承记忆呢。”姬玛看乔治和伊芙·霜叶一眼，“只看生理年龄的话，你岂不是在恋童？小孩开大车呢。”
　　伊芙·霜叶想不到怎么反驳，便冷冷哼一声，以示自己不屑和姬玛争论。
　　“咳咳。”乔治尴尬地咳了咳，说：“姬玛，你以偏概全了，不是有一本书，里面的精灵陪伴着人类伴侣的坟墓，直到自己老死吗？还编成戏剧。”
　　“那本呀，我记得作者是个人类，连精灵也不见过一只对吧。他连高等精灵和木精灵都分不清。”
　　伊芙·霜叶冷冷抗议：“魅魔，不要擅自用“只”这个量词搭配我们高等精灵。”
　　“但这戏剧流传了三四个世纪，是经典。”
　　“在人类里受欢迎，那是当然的，因为这作品正迎合人类对爱情追求，既一生一世一双人。”姬玛说，“光要痴情不行，还得守活寡，活寡守得越长，便越痴情，越厉害。而论守活寡，谁能比精灵守得长？除此之外呢，精灵漂亮，又永葆青春，那么好的“伴侣”为一个人类男性守几个世纪的活寡，正说明人类男性魅力高呀。许多观众看完，代入进去，心理暗爽，所以你有没有发现，此类文，基本都是精灵女与人类男呢。”
　　乔治回忆了下，发觉流传下来的，都是这种套路，但摇头道：“姬玛，你这揣测也太阴暗了，没什么证据。”
　　“有证据，霜叶姐姐。”姬玛看向银发精灵，问：“你们精灵的戏剧很多对吧。”
　　霜叶本不想理会，但仍然忍不住点头：“人类绝大部分戏剧理论知识，都师承我们精灵的。”
　　“你们那有精灵女为人类男守活寡的戏剧吗？”
　　“没。”
　　姬玛看向乔治说：
　　“对爱情的追求，是每个文明种族的渴望，大家都希望美好的东西一成不变。但那歌颂爱情的守寡戏剧，却不被精灵喜爱，只在人类中流行。是因为，人类将对爱情的意.淫，投射在精灵这种族上，一厢情愿地相信，精灵痴情，一起度过一两年的时光，便傻乎乎地要赔上数个世纪，甚至千年时光。”
　　伊芙·霜叶尽管心里赞同，姬玛对那戏剧的批判——都是精灵女为人类男守活寡，但她觉得，姬玛分明是在暗讽自己，挑拨离间，醋味太浓了，便说：
　　“论对爱情的忠贞，不好意思，精灵也是天下第一。”
　　“听说第一代精灵王在妻子死后，便娶了第二位妻子。”姬玛说，“精灵王死后，他妻子好像有好多好多情人。”
　　伊芙·霜叶咬牙说：“她背叛了阿苏尔，分裂了高等精灵，成为黑暗精灵。”
　　“记得按精灵律法，精灵女王都得和精灵王结婚，生下永恒之女，不管他们之间是否有爱情。”姬玛说，“拆了不少恋人呢，有时候永恒之女还和精灵王没半点关系。”
　　伊芙·霜叶腾地站起来，扭头就走。


第456章  枯木山作战计划
　　伊芙·霜叶气冲冲跨步离去，几步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姬玛望向伊芙·霜叶的身影，说：“大长腿，走得就是快。”
　　“姬玛！说话注意些。”
　　“啊？”姬玛说，“她是私生女吗？”
　　“应该是，和我一样。”说罢，乔治看着姬玛，欲言又止，只觉对姬玛说再多也没用，便站起来，朝伊芙·霜叶离去的方向走去。
　　“干，不小心又给乔治那家伙，创造和美女共处一室的机会。”姬玛打了一个哈欠，“刚才伊芙·霜叶的反应很激烈，难道她是精灵女王的亲女儿？嗯，很有可能。”
　　霜叶这姓氏，一听就是瞎编的。说明因为某种原因，伊芙·霜叶无法从自己双亲那继承姓氏。但她的待遇又很不错，不像是饱受欺负的私生女，更重要的是，她强调过自己和精灵女王没任何血缘关系。
　　精灵真是特别喜欢睁眼说瞎话，即便全宫廷都知道伊芙·霜叶是精灵女王的私生女，但都不能在明面上说出来。
　　我真是不小心，又踩雷了，算了，懒得追银丝大长腿。挖一个圣女的墙角，就要死要活，真麻烦。
　　大厅里，只剩下姬玛一个人，她变出一团棉花般的枕头，揉了揉后，放在沙发上，躺下，头枕在上面，又觉得少了什么，便喊了一声：“小莉！”
　　“喵~。”
　　一只橘猫从沙发下冒出头来，跳到沙发上。
　　姬玛抓着莉安夕猫，揉了揉它后颈肉，猫发出呼噜噜的声音，卷成一团，姬玛将一团猫放在耳边，闭目睡去。
　　另一边。
　　庭院附近。
　　乔治在长长走廊里，前方是种植大量绿树的庭院，他远远的在一棵大树后，发现一抹精灵银白色的背影，似乎是远远地听到他脚步声，她感觉抬起手来，往脸上一抹。
　　“霜叶。”乔治快步跑去，叫霜叶的名字。
　　伊芙·霜叶转过身来，尖耳朵末梢微微晃了晃，翠绿的眼睛没半点异样，依旧一脸冷傲，和往常一样。
　　“我为姬玛说声对不起。”乔治说，“让你难受了。”
　　“她本来是那种别人不生气，自己不开心的人。”伊芙·霜叶淡淡说，“没什么，我只是被她气到一下，现在想开了，一点是，没什么大不了。”
　　“可是我刚才见你好像在抹眼泪。”
　　“你看错了。”伊芙·霜叶说，“如果你想过来安慰我，那让你失望了，我不是哭哭啼啼的小女孩，早过了那年纪。”
　　“好吧。”乔治说，“我们继续回去商量如何对敌。”
　　“嗯。”
　　不知为何，乔治似乎见到伊芙·霜叶眼底划过一抹失望。
　　两人一起走，但之间相距不近不远，像是普通朋友的距离。
　　“待会还要让姬玛不把这件事乱说。”
　　伊芙·霜叶长耳朵紧绷，问：“什么事？我被一岁半的小女孩气到的事？还是魅魔姬玛嘴很毒的事？”
　　“你的秘密。”乔治说，“你是精灵女王女儿的秘密。”
　　“没有，我是孤儿，没有父母，在林子里被路过的精灵女王捡到，长大后，顺便编入阿瓦隆姐妹里，保卫宫廷。”
　　乔治惊讶地看向伊芙·霜叶，“之前我见过精灵女王的冠军骑士，他看我面色很不好，还要和我打一架，出剑很犀利。我还以为，你们是父女关系。”
　　“不，他只是一个风流成性，喜欢骑驴的精灵罢了。”伊芙·霜叶说，“只不过曾当过我老师，把我看成干女儿。”
　　“原来是这样。”乔治不疑有它，“等下和姬玛说说，让她别到处瞎说，传谣言。”
　　伊芙·霜叶没说话。
　　乔治见伊芙·霜叶没说话，觉得好像是自己一厢情愿为伊芙·霜叶脑补出坎坷身世，让伊芙·霜叶十分不开心。
　　他不禁有些愧疚。圣堂认为，许多谣言是因为人们捕风捉影，造出来的，本质上是没和对方诚信沟通导致的。乔治受到这种教育，十分认同。
　　“抱歉，我真该好好问问你，谢谢你上次在我家乡安慰我，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是私生子。”
　　伊芙·霜叶轻轻吐出一个字，“不。”
　　她忽然停下脚步，看向乔治：
　　“我和你一样是私生子，对血缘上的父母，我不能叫爸爸妈妈。所有人问起我，我必须一而再，再而三撒谎，说我是在林子里被捡到，我和女王陛下没半点关系。”
　　她说着，说着，脸上的坚冰裂开，顷刻间融化，翠绿的眼睛红润起来。
　　乔治直接抱向她，她在乔治怀里说：“我不想在对别人撒谎，哪怕只有一个人，只有一个人也好。”
　　...
　　...
　　姬玛侧躺在云朵枕头上，黑发洒落在洁白枕头上。
　　在梦境宫殿里做梦是一个稀罕又寻常的体验。稀罕在于，这样干的人很少，寻常在于，体验和普通的睡眠一模一样。
　　姬玛梦见有几个大坏蛋，嘲笑自己，欺负自己，反正她很气，就抬起洁白的脚丫子，用力一踹。
　　脚丫子一下被握住，可恶的大坏蛋居然紧紧抓住自己的脚脖。姬玛二话不说，又踹一脚，同样被抓住。
　　“姬玛，姬玛，醒醒。”
　　“坏人去死呀。”
　　大坏蛋用力了，居然一提双腿，姬玛一阵腾空，旁边传来猫的叫声。
　　姬玛才惺忪地睁开眼睛，见乔治正抓住她脚脖，还摇了摇。
　　姬玛带着起床气说道：“我醒了，坏人。”
　　乔治轻轻把姬玛放在沙发上，姬玛坐起来，穿起人字拖，看了一下时间，自己可睡了差不多一小时。
　　够来一场男女双方都开心的运动了。
　　再看了看乔治，乔治胸口的武装衣有点湿。姬玛连忙一甩头，看向伊芙·霜叶，她坐在黑色长椅上，依旧面如冰霜，没半点运动过后的潮红。姬玛忍不住怀疑，这位精灵是否是天生的面瘫。
　　还好，乔治这渣男，本质上还是没贼胆的死处男。如果他们来一场男女开心的运动，我一定突然袭击，吓得乔治不举，哼哼，反正我追不到，你也别想要。
　　乔治在姬玛眼前晃了晃手，伸出一个食指，问：“这是多少？”
　　“一。”姬玛问，“怎么你和珍娜一样，也喜欢来这套。”
　　“这是问询流程，确定对方是否恢复神智或智商。”
　　姬玛站了起来，随手泼脏水：“你意在形容我刚才显得很蠢吗？”
　　乔治点头道：“有点。”
　　姬玛抱着猫，走过乔治身旁时，随便踢他一脚，坐在伊芙·霜叶的旁边，乔治坐在两人对面。
　　他刚要开口：“接下来——”
　　姬玛插嘴道：“商量一下，如何攻克枯木山，大概明天中午，军队就能赶到枯木山，枯木山里，有个寨子，里面可是有近两百头野兽人，还有一头野兽人萨满。”
　　“你要什么才能晋级？”
　　“应该在野兽人萨满身上。”姬玛说，“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得一点点翻战利品。”
　　“一头萨满？我们的情报真过时了，几天前，我们还以为枯木山离战区有一段距离。”
　　“你们多久能到？”姬玛说，“有个不幸的消息，我入了头野兽人的梦，发现它们是一伙的，在七天前，头兽一撮白的战帮，奉命来到枯木山。”
　　“谁的命令？”
　　“万兽之母。”
　　“又是她。”乔治说：“这么说，如果我们攻枯木山如果久攻不下，萨满会通过乌鸦或飞禽命令一撮白战帮回援。”
　　“你们多久能和军队在枯木山下会合？”
　　“明天下午，敌人据点的地形、防卫士气如何？”
　　姬玛不言语，打了一个响指，桌面中浮起沙盘，一座大山从沙盘中立起来，并不算高，由一座最高的山峰和两座小山组成。一座粗糙的木寨，位于地势较缓的小山与大山连接处，几条小路从山寨蜿蜒而下。
　　乔治专心地看着山寨，点点头说：“你做得很好，一目了然。”
　　姬玛军事经验丰富，看一眼山寨便知道这玩意对圣堂军队来说，真不好啃。
　　野兽人的建筑工艺比绿皮的还差，后者虽然表面看上去烂，但总是莫名其妙地能用。不过，好歹也算是建在山上，烂木头和烂石头，也足以给守军不小的防御优势。
　　军队人数少，以少打多，山寨空间又狭隘。圣堂军队攻进去，难以发挥纪律、阵型与兵种配合的优势。
　　但姬玛有思路，她按捺住炫耀心，问：
　　“乔治指挥官，你有什么思路吗？”
　　乔治思索了一会，伸手指着山寨中一处高地，上面建着一圈木墙说：“弓箭手可以站在木墙上，居高临下射击任何杀进山寨里的我军。进攻时应该重点考虑。”
　　姬玛有点意外地看向乔治，这位军事小白，才带领一支小小军队几个月，好像就懂好多了。这难道是天才吗？
　　等下要是我没我装逼的空间，该怎么办？
　　“至于进攻计划。”乔治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本书，上面写着《如何攻城》，翻了翻后说：“面对这种小城池，我们应该发挥超凡者优势，夜袭破坏对方弓箭，烧毁木墙，等敌人疲惫时，再进攻。”
　　伊芙·霜叶忍不住开口问：“乔治，你到底随身带了多少本书？”
　　“我出发前，顺便把图书馆所有关于战争的经典书籍都借了一本。”
　　“哇，你们圣堂的书，书名好通俗易懂。”姬玛说，“这计划不错，但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如果一撮白战帮要立即杀到枯木山，大概要多久？”
　　乔治说：“两天。”
　　“料敌从宽，就假设今天你们开溜时，他们往枯木山靠，那么我们只有一天时间。”姬玛说，“一旦你们夜袭，萨满觉得需要增援的话，直接通知一撮白，等你们烧了箭矢，破坏木墙，再带领军队攻城，如果僵持不下，可是要面临两面夹击的危险呢。”
　　乔治想想，就觉得头疼，问：“你有什么办法吗？”
　　“强攻枯木山。”


第457章  强攻（上）
　　“很简单，两个字，强攻。”姬玛站起来，葱指一指山寨中的高地，“我们有强者优势，有先手优势，又有情报优势，这时候就该趁夜果断进攻。”
　　军事上的果敢，建立于对军事的熟悉，和多次胜利所带来的信心上。
　　乔治犹豫了，总觉得攻克一座山寨没姬玛想得那么简单。他问：“你说的计划，感觉和我说的差别不大，不过一个更稳妥些。”
　　姬玛摇摇头：
　　“打仗可不是下棋，步步都要稳妥，进攻时，尤其是突袭的时候，必须得全力以赴，不计代价。例如说，你计划夜袭削弱守军后，才命令部队稳扎稳打，对吧？”
　　乔治点头。
　　“如果计划顺利，军队面对的是一支受过伤、缺乏箭矢、无高地优势守军。”姬玛说，“但同时，他们充满警惕性，突袭变成攻城战。相信我乔治，这时候就该趁夜，狠狠在敌人脑袋上，用力敲一棍。”
　　姬玛指着沙盘，指头一路向上，“首先我们得把外围的哨点扫除去。”
　　说罢，姬玛的指头落在山寨外，一座岩石上，它简直是天然的哨塔，一条山路沿着它脚下，蜿蜒向上。
　　“根据我调查，上面准有几头劣角兽，得先向他们下手。”
　　...
　　夜黑风高之夜。
　　星空阴云密布，遮去月光与星光，伸手勉强能见到五指。
　　岩石上，一个火把在燃烧，一头劣角兽打着哈欠，弓箭倚在身旁，他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一个低低的男声忽然在他身后响起：
　　“你好。”
　　劣角兽转过头，只见身后火光与黑暗的交界处，不知何时多了个身材高大之人，光线昏暗，只看得见个大概。
　　“你——”
　　它刚吐出一个字，乔治一剑划过他脖子，再一剑穿胸，劣角兽愣愣地倒在地上，瞪大了羊眼。
　　“你干嘛那么喜欢穿胸一击。”黑发的少女出现在火光中，“还有，为什么非得提醒他一下，圣武士即便背刺也要堂堂正正对决吗？”
　　这头劣角兽没长羊角，姬玛边说着，边抓住他头发，将他转过身，坐在地上。这样从远远的后方看去，劣角兽似乎坐在地上，低垂着头打哈欠。
　　乔治退到火光之外，说：“这样背后不会留伤口，后面的人见不到血迹。”
　　“还挺细心的。”姬玛也退回黑暗中。
　　旁边的乔治，只穿着胸甲、桶盔和沙漏护手，这样行动起来至少不会发出盔甲互相撞击的声音，而且原本银色的盔甲上，抹了一层灰色染料。
　　比伊芙·霜叶还专业，精灵也只是披了洗过血迹的森林斗篷，整个人绿油油的。
　　姬玛忍不住扫了乔治一眼，低声说：
　　“你也太专业了，我还以为夜袭计划，你至少得义正言辞地谴责一下，这卑劣的行为，然后坚持穿上哗啦啦响的盔甲什么的。”
　　“圣堂有夜袭考试，占期末的五分之一分数。”
　　“我对圣堂的刻板印象又改变了。”
　　姬玛说着，跨过一具被乔治活活单手掐断脖子的劣角兽尸体，沿着山路向上爬。
　　在黑暗中，姬玛的目光能透过重重黑暗。这一条山路只有三人宽，平时走的兽少，直通木墙。
　　姬玛走到最前面，带着身后两位强大的超凡者，走到一棵杉树后，忽然停下。
　　乔治停下脚步，扯了扯伊芙·霜叶的斗篷，在这种黑暗下，即便是精灵也成了高度近视。
　　姬玛指向杉树后，那里隐约传来一阵呼噜声，是一处暗哨。
　　姬玛再做出一抹脖子的动作。乔治点头，提着近一米八的双手巨剑上去，朝着睡梦中的劣角兽喉咙就捅。几声肉体中骨骼断开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呼噜声彻底停下来。
　　杉树后，乔治伸出了手，做了YES的手势。
　　姬玛才向前走，她没听见身后有任何脚步声，觉得伊芙·霜叶没跟上，忍不住向后看一眼，见到身后不到一米处，伊芙·霜叶美丽的面容隐于翠绿的兜帽中。
　　她步伐轻盈，走起路来，不发半点声音。
　　走过杉树，两头劣角兽变形的身体躺在杉树下，乔治并未多砍几下鞭尸，只是用的力气太大。
　　肯定是今天下午，他去调查头兽一撮白罪行时，一撮白犯下的罪恶，让他怒火中烧。
　　姬玛想着，轻轻跨过扭曲的劣角兽身体。
　　这已经是最后一个哨点。
　　他们来到一面偏僻的木墙下，上面一位角兽手里拿着一火炬，每一面墙上都有一位拿火炬的角兽。
　　姬玛抱怨说：“这警惕性，强得不像是野兽人，干掉一个，邻面的野兽人准能见到。”
　　乔治下意识地看向伊芙·霜叶，却又意识到，曾经百步穿杨的精灵，如今只会将弓身射出。他立刻移开目光，看向姬玛。
　　伊芙·霜叶注意到他的目光，忧伤地看着乔治与姬玛两人低声交谈。
　　“你有办法吗？。”
　　姬玛点头，抬起手强行将木墙上的两头角兽，拖入梦境。
　　乔治轻松跳上三米高的木墙上，伊芙·霜叶紧随其后，姬玛试着拍拍翅膀跳起来，只能跳到两米多高。
　　乔治左看右望，寻找长点的东西。
　　一旁的角兽正做着美梦，羊嘴咀嚼着，依稀说着梦话：
　　“人肉..好味。”
　　乔治抓起巨剑，剑柄对准角兽的脸，伊芙·霜叶却伸手拦住他，摇摇头：“会暴露的。”
　　说罢，伊芙·霜叶轻轻拿走角兽手上的长矛，握着矛尖以下的部分，从木墙上伸下去。
　　姬玛跳起来，抓紧矛身，一下上去了，见是伊芙·霜叶拿长矛帮自己，她有点遗憾，接过长矛，还给角兽，低声说：
　　“霜叶姐姐其实你把腿伸下去，我也能够得着，这样更安全。”
　　伊芙·霜叶只当姬玛是嫉妒自己身材好，没把这口头性骚扰当一回事。
　　按照计划，三人只扑野兽人萨满的居所，直接斩首，再杀到大门处，打开大门和军队来个里应外合，直接攻克这座山寨。
　　一路上很顺利，没有人发现山寨中多了三个人，即便是战犬也没发现。
　　他们走到山寨高地上，成功地摸到野兽人萨满的居所，一个山洞前。山洞安有一扇坚实的木门，三位无一人会开锁，暂且躲在一旁商量。
　　“姬玛，过了多久了？”
　　姬玛低头，假装看了看手背，说：“还有半个多小时才到约定好的进攻时间。”
　　之前已经和军队商量好过进攻时间。
　　“很顺利。”乔治握紧了剑柄，“这时候，军队应该已经部署好了，一旦山寨里发生什么，他们会马上进攻。霜叶，准备好了吗？”
　　伊芙·霜叶点头，说：“没问题吗？我听见里面有沉重脚步声。”
　　“没问题，才三四头牛头人。”
　　乔治问：“姬玛？准备好了吗？”
　　“等一下。”姬玛口吐咒语，“此处宁静隐秘。”
　　无声无形的结界笼罩住洞口，宁静隐秘咒，可是强到即便当面进行激烈运动，铂金强者也不一定能发觉。
　　只不过，它面积有些小，只能罩住洞口木门。
　　“准备好了。”姬玛摇摇笔直的树枝，就如魔法少女摇动魔杖，树枝眨眼间变成一根长矛，双手握矛，目光盯着大门，神情严肃。
　　伊芙·霜叶的左手上，已经酝酿出一团躁动不安的火焰。
　　乔治说：“就像上次我们突袭魔王一样，事情肯定会比我们想得更简单。”
　　姬玛深吸一口气，按捺住把矛头往乔治脸上戳的冲动。
　　“姬玛，不要太紧张。”
　　“嗯，谢谢”你全家。
　　“倒计时，三，二，一！”
　　伊芙·霜叶将手上一团火焰，往门上一拍，“轰”的一声，木门上轰出一个边缘焦黑的洞，随后伊芙·霜叶立刻转身让开。
　　乔治如头蛮牛一样，撞向洞口，活活撞出一人高的洞，伊芙·霜叶提着双剑跟上，姬玛大吼道：“冲呀！！”
　　抓着长矛，也冲进去。
　　一钻进青烟弥漫的木洞里，姬玛就感到十双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一头足足有一个半乔治高的牛头人，牛眼瞪大，正疑惑地看着三人，他身披甲胄，头上的毛发被点燃，正飘着几道烟。
　　不只是他，至少七八头正围着篝火的牛头人，在他身后一并扭过头，看向这三位不速之客。
　　场面一时安静下来。
　　乔治问姬玛：“牛头人？”
　　根据姬玛的情报，洞里可没那么多牛头人。
　　姬玛盯着牛头人浓重的黑眼圈，以及地上洒落的戈温特牌，骂道：“你们这群牛头人，熬夜通宵不怕猝死的吗？”
　　牛头人们这才反应过来。
　　正好被伊芙·霜叶火焰点燃毛发的牛头人，一拍头上的火，只拍到光溜溜的秃头，牛眼瞪红，提起一柄重型钢斧，用野兽人语言大吼：
　　“死去！牛头人无敌！”
　　说着，一斧头正劈向乔治。
　　乔治一记怒击，双手巨剑灌满力量，荡开斧头，一剑刺穿牛头人胸口，贯穿他心脏，再一脚踹开他，说：“正义必胜！”
　　姬玛看得不由地捂住心口，牛头人们纷纷抄起武器，大吼着冲向三人，自然惊醒了洞穴深处，他们所保卫的野兽人萨满。
　　只听见一声乌鸦叫声，一位身披鸦羽斗篷，头戴白色羊头骨，一对弯曲黑角直直向上，腰间挂着几颗头颅的野兽人萨满，出现在牛头人们身后。
　　计划出了变数，野兽人们打牌自然不发出声音，以免吵到萨满，又熬夜，多种巧合之下，误判了萨满牛头人亲卫数量。
　　眼看突袭要变成缠斗，三人留在洞口，必将成夹心饼。
　　姬玛二话不说，直接扭头掏出洞口，抱紧长矛，在一隐蔽地方隐形，准备见势不妙，立即开溜。


第458章   强攻（下）
　　姬玛躲在洞口旁，一处凹出的岩石下。
　　洞口里传出金属撞击声、战吼声、乌鸦的嘶鸣声，这些声音混杂在一起，透过“隐秘宁静结界”，“隐秘宁静结界”只能隐秘结界内的事物，她还没强到能笼罩整个洞穴。
　　于是，这股混杂的声音在整个山寨的上空飘荡，那声音，就像山寨里同时来了三队丧礼乐队，在那里敲锣打鼓。
　　或许还有挽回的机会，可能乔治像上次闯入我宫殿一样走运。一牛一剑，一分钟内解决战斗...
　　“轰隆！”
　　一道身影撞碎厚实木门。
　　姬玛定睛一看，是乔治。一头舞着一对板斧的牛头人将门上的洞，撞得更大，冲出来，双斧剁向刚要爬起来的乔治。
　　姬玛下意识抬手，将双斧牛头人给扯进梦境里。
　　双斧牛头人只见，自己双斧剁下那可恶人类的双臂，再拔下他桶盔，在他一脸惊恐表情下，一蹄子将他的头给踹烂。
　　然而在大家眼里，他在原地美滋滋眯着牛眼，不时像个娇羞姑娘般，剁剁蹄子。
　　乔治起身，双手握剑，剑身溢满耀眼白光，一发至圣斩，劈向牛头人，剁下牛头人牛头后，头看向姬玛。
　　姬玛赶紧又隐形，准备找个地方，连同梦境宫殿，直接用梦境跳跃开溜。
　　她尾巴消失在空气之中。
　　乔治叫道：“姬玛！”
　　姬玛没回应，乔治上前朝空气里一抓，抓住姬玛的角。
　　“诶，你干嘛？”
　　“快一起去消灭野兽人萨满。”说着，乔治拽着姬玛向木门走去。
　　山寨已经彻底惊醒，又是巨响又是“光影特效”。睡得再死的野兽人，也被惊醒，姬玛见到下方，一点点火焰亮起，汇聚在一起，准备涌上山洞。
　　“乔治，军事冒险要不得，军事要讲究的是个稳妥。”姬玛说，“现在讲的是，战略性撤退，啊不，是转进。”
　　乔治正要回答，刚跨过木门，就有一头浑身着火的牛头人一边用野兽语喊道：“哞哞哞我着火了！”一边用牛角撞向乔治。
　　乔治连忙松开姬玛的犄角，上前迎敌。
　　晚了！死渣男，我已经在黑名单上狠狠记你一笔了。
　　姬玛气呼呼地关掉个人系统，一柄飞斧投掷向姬玛，却被一股力量偏斜，擦过姬玛的脸颊深深嵌入她身后的洞璧之中。
　　一头刚投掷出飞斧的牛头人，鼻孔喷着热气，瞪着姬玛。在他身后，伊芙·霜叶跳来跳去，在牛头人群围攻下，游刃有余。
　　显然，这位牛头人在追逐伊芙·霜叶的路上，遇到了挫折，打算挑看起来更柔弱，实际上也更好追的姬玛下手。
　　牛头人抬起了蹄子，姬玛连忙仰着头，对牛头人展颜一笑，使出了魅惑。牛眼中多了几分铁汉柔情，手中的斧头也停了下来，令姬玛不禁想起老家里的水牛，自己贼喜欢用木棍戳对方尾巴下方的软肉，每次牛都舒服地翘尾巴。
　　姬玛指指自己的角，用野兽人的语言说：“其实我也是牛头人，大家都是同胞对不对？”
　　说着，她双手拔下牛头人的战斧，双手还给牛头人说：“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牛头人安静下来，接下了姬玛递给她的斧头。
　　姬玛一笑，指了指在旁边和“着火牛头人”战斗的乔治，说：“他是个大坏蛋，天天杀牛头人，还特别喜欢吃牛肉。”
　　牛头人头一扭，怒视向乔治，鼻孔一张，喷出热气，怒吼着，冲向乔治。
　　“还好有个肉，能转移仇恨。”姬玛松了一口气，丢下被四五头牛头人围殴的乔治，双翅一张，双手合十，使用模拟能力，模拟绿龙飞翔能力，说：“我能飞翔。”
　　翅膀充满魔力一拍，姬玛违反空气动力学，轻盈地飞起来，观察战场，以便更好地逃跑。
　　至少别再被乔治给抓回去。
　　在场只剩下八头牛头人，三头牛头人护在野兽人萨满附近，其余五头牛头人，围着乔治便是一顿狂殴，这种天生力大无比，高壮又懂得使用武器的怪物，在战场上一次毁灭性地冲锋，便能冲垮人类凡人步兵方阵。
　　这个洞穴里的野兽人，最少占了整个山寨的百分之六十的实力。
　　即便是乔治，一次一对五头，短时间内还真没多好办法。
　　伊芙·霜叶正努力要斩杀野兽人萨满，她乘风之势，身子轻盈如一根羽毛，脚尖一点，便如用了轻功似的，高高跃起，她借助着洞璧，左突右刺，试图用火焰、冰霜突进杀死野兽人萨满。
　　但效果不佳，如果她用的是弓，说不定野兽人萨满身上早插满了箭矢。
　　可现在，只让牛头人浑身挂满冰霜，整个洞穴都被她弄得满地都是冰，满地都是水，满洞都是冰雾。眼看三头护卫野兽人萨满的牛头人，伤害累累。
　　披着黑色鸦羽斗篷，头戴高耸羊头骨的野兽人萨满，抬起闪着琥珀色光芒的手，光芒扩散。在场所有的牛头人皮肤上，长出一层坚韧的皮毛，他们本就充满爆炸性力量的肌肉，粗了整整一圈。
　　伊芙·霜叶挥舞着一对剑刃，旋转着突向一头牛头人，她速度极快，先是朝牛头人一挥剑刃，一团夹杂坚冰的冰水，狠狠拍向牛头人，一时冻得对方冰冷刺骨，反应迟钝。
　　双剑戳中对方的裸露脖子上，散发寒气的剑身上，爆出一大团冰雾。
　　可双剑未能刺太深。
　　牛头人反手一斧，劈向伊芙·霜叶，后者躲闪不及，只能双剑交叉挡住，整个人向后飞，要不是伊芙·霜叶反应快，反手呼唤风，拍向身后，气垫缓和了冲击力，否则至少要受些伤。
　　姬玛飞在空中隐形，判断出这局势估计得僵持一阵，外面还有一大堆野兽人冲进来，来个前后夹击。
　　我这个正面战场战五渣的人，还是早点战略性转移好了。
　　姬玛俯下身，张开双翅，准备从冰雾中滑过，飞出木门洞口，逃之夭夭。
　　此时，伊芙·霜叶抬手发出一阵风啸声，单纯的风啸声，姬玛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信号，她连忙刹住身形，低头一看。
　　刚好见踩在一头牛头人新鲜尸体上的乔治，化为一道光，从四头围殴他的牛头人之中，冲到伊芙·霜叶身前的牛头人旁边，一剑斩杀。
　　伊芙·霜叶双剑朝四头牛头人一挥，一大团冰水混合物裹挟着霜气，泼向四头牛头人，顿时雾气浓重到难以看清五米外的人，地上的水结成一层冰。
　　伊芙·霜叶再投掷出自己的一柄银剑，银剑上缠绕着蓝色闪电，插在满是冰水的地上，电蛇扭曲着，攀附到四头牛头人湿漉漉的身上，一阵颤抖，一头牛头人不幸地跌向地面，他们被暂时捆在这又是冰、又是水还有点的泥潭里。
　　姬玛一下明白过来。
　　伊芙·霜叶和乔治，达成默契，创造时机，抓住时机，集火杀掉野兽人萨满。
　　“死！”
　　乔治怒吼，弯腰一剑，剁断牛头人膝盖，牛头人倒地，不关心自己断腿，怒吼挥舞着双斧，试图劈向乔治，伊芙·霜叶跟上，用力突刺，双剑戳进牛眼中。
　　头戴羊头骨的野兽人萨满步步后退，张口吐出亵渎之语，身体变大，变高，正要变成一个更强壮的怪物，负隅顽抗。
　　乔治一时被最后一头牛头人挡住，伊芙·霜叶只得帮乔治解决牛头人。
　　时间不等人，再多拖一分钟，胜利的天平必会倒向野兽人一方。
　　早已落地的姬玛，手指捏起地上的一根半焦鸦羽，它正是从野兽人萨满身上落下的，她开口诅咒道：“你羊癫疯翻了。”
　　野兽人萨满立即头一仰，翻出眼白，浑身忍不住一抽搐，张口发出一声尖叫，身上的变化一迟。他不得不努力一边抵御恶咒，一边维持变化，否则功亏一篑。
　　他成功了，眼白重新变成琥珀色，身体的变化僵了一下，重新开始变化。
　　但最后的牛头人倒了。
　　伊芙·霜叶率先踩过尸体，一跃突向野兽人萨满，银剑酝酿着炽热火焰，野兽人萨满挥舞可以当长柄锤的粗壮手杖，打过去，挡住银剑，银剑宛如火山喷发，火焰顿时淹没野兽人萨满，他鸦羽斗篷上的羽毛，纷纷打卷。
　　乔治跟上，一剑斩去，野兽人萨满持握手杖一条手臂落下，但手臂忽然干枯，手杖活过来，长出数条坚韧触手，紧紧缠住两人脚腕，一时走不脱。
　　野兽人萨满弯着腰，身形开始拔高，他羊头骨后的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
　　他差不多要变形成功了。
　　“死！”
　　姬玛打破隐形，双翅并拢，手握紧长矛，突刺向野兽人萨满，矛尖正正刺中他脖子。
　　野兽人萨满脖子比牛脖还粗壮，表面有一层坚韧皮毛，但还是被矛尖刺穿，强壮的肌肉试图夹住矛尖，但矛尖吸吮血液，姬玛只觉矛杆涌上一股力量，灌入双臂，她双腿一蹬，双臂用力，长矛一深。
　　野兽人萨满睁大了眼睛，瞪着比自己矮近两个头的姬玛，不敢相信她居然有那么大力气。
　　血流了出来，野兽人的身形宛如泄气的皮球，缩小。浑身因为魔法被打断，而剧烈颤抖
　　姬玛把长矛一扭，拔出矛尖，向乔治夸耀道：“哈，人头是我的。”
　　“好。”乔治一边竖起大拇指，一边挥剑砍下野兽人萨满的头。
　　这时候，雾气中飞出一柄银剑，乔治连忙把姬玛拉到自己身后，银剑砸在洞璧上，伊芙·霜叶接住飞起的银剑。
　　只见在雾气中，多了四道牛头人高大身影，他们身后，一阵愤怒的兽吼声传来。
　　山寨的野兽人们终于杀了过来。
　　“我们被堵在里面了。”乔治弯下腰，肩扛起剑，“准备杀出一条血路。”
　　“等下！”姬玛连忙，“你们陪我演一场戏。”
　　没多少时间解释，姬玛边说，边指着无头的野兽人萨满尸体，说：“烧掉尸体。”
　　伊芙·霜叶照做，姬玛双手合十，制造出一个无声幻影，一个野兽人萨满出现在三人身前，和地上正在燃烧的野兽人萨满几乎一模一样——除了头还在。
　　“你们就假装被打败了。”
　　姬玛说着，走进野兽人萨满的幻影中，苗条的身影完美隐藏在幻影之中。


第459章   影帝姬玛
　　乔治与伊芙·霜叶顿时明白了姬玛的意思。
　　她要假扮成野兽人萨满，至于他们，那自然得装成刺杀不成，反被俘虏。
　　姬玛从异次元空间袋里抓出一根粗绳，丢给套在她外面的“无声幻影”，她将谎言力量注入到“无声幻影”中，赋予它能触碰到物体的能力。
　　野兽人萨满幻影抓住了粗绳，走向了伊芙·霜叶，眼睛直盯着伊芙·霜叶的大长腿，脸上带着可疑的微笑。
　　伊芙·霜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觉姬玛不愧是魅魔，将一个色欲熏心的野兽人萨满，演得那是惟妙惟俏。
　　姬玛操纵着野兽人萨满，将粗黑的麻绳，拴在伊芙·霜叶的脖子上，绳子再往下，勒着胸甲...越捆伊芙·霜叶越觉得不对劲。
　　总感觉，这一套捆法怎么和《精灵女王落难记》里的“情趣捆法”很相似？
　　姬玛熟练地要捆一个**，伊芙·霜叶抬眼冷冷瞪了她一眼，弄得姬玛更兴奋起来，手上更使劲，绳子却一僵，再也捆不动，因为伊芙·霜叶握紧绳子，说：
　　“你不对劲。”
　　这时候，白雾后的牛头人人影愈加清晰。
　　“快！没时间解释了，趴下。”
　　姬玛从幻影中，轻轻一踢伊芙·霜叶的小腿，后者认定姬玛借机欺负自己，一动不动。
　　这时，乔治哐当一声，跌趴在地上，假装被打败。
　　伊芙·霜叶一咬牙，也趴在地上，姬玛抬起脚，踩在她屁股上，将一根绳子从其**拉起，再开心地一扯绳子，将伊芙·霜叶的双手捆得紧紧的。伊芙·霜叶屈辱地咬紧牙关，冒出银发的耳尖，红得通亮。
　　幸存的牛头人们从白雾中踏出，战吼着，他们还没搞清是什么回事时。
　　姬玛便操纵着幻影，一边悄悄擦了下中指上的幸运戒指，一边冲牛头人们用野兽人语大骂道：
　　“你们这群牲畜！熬夜打牌，居然把这两两脚羊给放进来！差点要了我的命。”
　　“萨满？”一位牛头人的斧头垂下来，“你没死？”
　　在幻影身后，焦黑的野兽人萨满尸体，身上的火焰还没熄灭，冒着难闻的黑烟。
　　姬玛操纵幻影昂起羊头骨，问：“我看上去像死了的样子吗？怎么还举着斧头，是想把我砍了吗？”
　　牛头人们连忙低垂下战斧。
　　“那他们？”
　　“都被我解决了，俘虏了一个雌性。”姬玛说，“待会，我要把她献祭，分给大家一起吃。你！抓起那地上的铁罐头，我带着这俘虏。”
　　说罢，姬玛操纵着幻影，一扯伊芙·霜叶双手上的绳子，却尴尬地发现，幻影力量不够，无法把她扯起来。
　　一头牛头人疑惑地看着幻影那条粗壮的手臂。
　　姬玛说：“这两个人榨干了我的气力！今晚，你们四个，要丢进竞技场，只能活一个最强者下来。”
　　牛头人吓得浑身一颤。
　　“还愣着干什么？过来搭把手，再把她盔甲扒了，挂在树枝上。”
　　牛头人走过来，伊芙·霜叶赶紧双腿用力，自己站起来。
　　“好了，没你什么事了，快滚！”姬玛喜悦之余，牵着系在伊芙·霜叶脖子上的绳子，还用力扯了下。
　　伊芙·霜叶红了脸，不知是气的，还是怒的，抬起来呢，瞪着姬玛，大大满足了姬玛的恶趣味。
　　“这铁罐头！”
　　这时，一位身上带着一道长长伤口的牛头人，见到乔治，气不打一处来，举起斧头，就要往乔治身上剁。
　　“停下！”
　　“快停！”
　　第一道是伊芙·霜叶的声音，第二道是“野兽人萨满”的声音。
　　牛头人的斧头停在空中，四位牛头人一同看向“野兽人萨满”和它旁边的伊芙·霜叶。
　　姬玛说：“留他全尸，有大用。”
　　牛头人扒下乔治的桶盔，乔治闭着眼睛装死，只是面色红润，一点不像死者。
　　“他好像在装死。”牛头人抓住乔治的头，提起来，将斧刃搁在他脖颈上，“干脆割一下。”
　　“你！在挑战我？！”姬玛控制着幻影，抬起手，一指牛头人，同时心中诅咒道：“你蛋疼。”
　　“嗷！”
　　牛头人只觉蛋蛋像是被人恶毒地用力捏一下，一下松开手，放下斧刃。
　　“疼不疼？”
　　“疼。”
　　“我已经将比刚才厉害上千倍的诅咒，钉进他身体里，他已经和死人差不多了。”幻影说，“我要俘虏有用。”
　　一位牛头人问：“可往时你不是总是喜欢直接把俘虏的头砍下吗？”
　　姬玛立刻思考着理由。这时兽群们踏过冰水，穿过迷雾，其中一位劣角兽喊道：“不好了，萨满。外面有一大群举着火把的两脚羊杀过来了。”
　　“怕什么？他们的最强者已经被我俘获。”姬玛说，“带上他们，我要在阵前，当着他们的面，将这两人的头亲自砍下。”
　　众兽欢呼雀跃，举起武器，簇拥着姬玛和牛头人，一并走向洞口。
　　姬玛扯着伊芙·霜叶，她双腿被捆绑，只能踩着小碎步，跟上姬玛。乔治舒服多了，一头牛头人将他扛在肩膀上。
　　“等下如果你们拼杀不退缩，我就饶你们。”
　　牛头人们一下激动起来，举起斧头说：“一群两脚羊，我们一定会砍一个痛快。”
　　“把他的双手剑也带上，等下我要用他的武器，砍下他的头。”
　　“好！”扛起乔治的牛头人，也拿起乔治的双手巨剑。
　　姬玛踏过冰水，自然在泥泞的地上，留下一个个小小脚印，而且由于幻影在移动的缘故，躲在幻影中的姬玛，不时“穿模”露出了小腿来。
　　一头跟在后面的角兽，看见“野兽人萨满”的袍子下，不时“穿出”一条黑丝小腿来。
　　他揉了揉眼睛，拍了拍旁边同伴肩膀，问：“你有没有发现，萨满下边好像穿出一条黑色的...小腿，像是年幼两腿羊姑娘的腿一样。”
　　“什么小腿，你看错了，说不定是尾巴什么的。”
　　“我总觉得不对劲。”
　　同伴低声说：“别乱说话，萨满很生气，刚才我到洞穴里看了，里面躺着一群牛头人的尸体。”
　　这头聪明的角兽，挠挠脑袋，悄悄落到队伍后面，返身往洞穴方向走去。
　　话说，姬玛也没想到事情居然那么顺利。她得意洋洋地带着众兽，走到寨门前，停下。
　　“萨满大人，您是在找一根好木头，以便把他们挂在墙上吗？”
　　“不。”姬玛操纵着幻影，抬起手，指着寨门说：“把门打开。”
　　“啊？您之前要我们建木墙，不是说可以像两脚羊一样，依附木墙防守吗？”
　　“你懂什么，现在情况不同，不开门出去，怎么好追杀那群两脚羊？”姬玛瞎扯道，“我手上有两位重要俘虏，特别是这只。”
　　说罢，姬玛操控幻影弯腰一拍伊芙·霜叶的大长腿，后者努力地冷冷盯着她，周遭气温再度下降，夏夜变得更冷冰冰的。旁边的牛头人打起冷颤，说：“天怎么那么冷？一定是因为那该死的母两脚羊把我毛烧没了。”
　　伊芙·霜叶的“冰冷视线攻击”，只能让姬玛更暗爽外，她拍得更起劲道：“两脚羊很在意我们对他们母性的羞辱，特别是她这种腿长又漂亮的母性，待会要把她当阵扒光光，一定能打击两脚羊们的士气。”
　　伊芙·霜叶脖子红透了。
　　兽群们欢呼雀跃，他们迫不及待地推开寨门，四头牛头人簇拥姬玛走出去。
　　山寨外，是刚赶过来的圣堂军队，见到被“弗洛”的伊芙·霜叶和乔治两人，无不脸色一变。
　　随军牧师摇头说：“唉，我军必——不管怎么样，我们必须救出他们，哪怕只是无头尸体。”
　　兽群们在姬玛身后，通过寨门鱼贯而出。
　　姬玛一手拽着伊芙·霜叶脖子上的绳子，一边喊道：“弓手，先让弓手出来！”
　　她打算等一半兽群出来后，才摊牌跳反，那对守军的杀伤力才是最大。
　　这时候，一头角兽双手高举一颗烧焦的羊头骨，从山洞里跑出来，大喊：“他是假的，他是假的！”
　　声音穿过闹哄哄的兽群，到寨门处，却听不清。
　　坏运气来了。
　　姬玛见到一些落在后面的野兽人上去询问后，纷纷朝寨门处挥舞双手大喊：“他是假的，他是假的。”
　　姬玛旁边的牛头人问：“什么假的？”
　　姬玛灵机一动，操纵幻影举起手杖，扯着嗓子发出战吼声：“Waaaaaagh。”
　　一呼百应，兽群们举起武器，纷纷大吼着，一下盖过其余声音。
　　“时机已到。”姬玛说，“把她的银剑给我，我要亲自砍下她的头。”
　　“好。”
　　姬玛指着扛乔治牛头人说：“把他放下，连剑一起。”
　　“好。”
　　乔治被放下，他依旧兢兢业业装死。
　　姬玛身旁的牛头人，正要将银剑递给姬玛时，木墙上落下一颗烧焦的羊头骨，穿过野兽人萨满幻影，落在地上。
　　牛头人一愣。
　　上面一头角兽伸出头，大喊：“他是假的！”
　　姬玛冷静说：“他说把剑给我。”
　　牛头人下意识地将一对银剑递给“野兽人萨满”，萨满胸口处，穿出一双手，接住了银剑。牛头人连忙一抽斧头，砍向冒牌货的头，板斧却只是穿过幻影的脖子。
　　幻影消失了，
　　姬玛一剑割断伊芙·霜叶身上的麻绳，说：“霜叶姐姐交给你了！”
　　脸红通通的伊芙·霜叶没好气地看姬玛一眼，抖落身上麻绳，接过双剑，一跃而起，剑斩向牛头人的脖子。
　　乔治这时也忽然从地上起来，拿起双手巨剑，丝毫不念恩情，砍向一路扛着他走的牛头人脖子。
　　咚咚两声，两颗牛头落了地。
　　野兽人军队一时陷入了惊骇中，每头野兽人心中都充满疑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连圣堂军队那边，也一时愣住了。
　　乔治抓起牛头，举起剑，对身后的圣堂军队大喊：“战士们！杀呀！”
　　圣堂军队反应过来，旗手摇着旗，全队向前掩杀。


第460章  冤家路窄
　　野兽人仓促迎战，又群龙无首，更糟的是，乔治与伊芙·霜叶联手，堵住寨门，与剩余两头牛头人搏斗。里面的出不来，外面的得不到支援，又被两头夹击。
　　圣堂军队仅仅一次冲锋，便冲散野兽人阵线，将野兽人们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即便是野兽人中，更强壮聪慧的角兽，在五六人结阵围殴下，纷纷倒地。
　　墙外战斗随着最后两头牛头人的倒地，胜利天平迅速向人类一方倾斜。
　　姬玛手持长矛，踩在牛头人胸膛上，左看右望。发现一头角兽，挥着两把大砍刀，打偏试图刺来的长矛，利用盔甲与坚韧身躯硬抗长矛，冲到战阵前，双刀硬剁，剁在盾墙上。
　　圣堂士兵抬盾挡，剑刺他腿，可角兽一点不在乎，硬扛伤害，反而一蹄子踹倒一位士兵，战阵硬是露出一个缺口，角兽心中一喜，正要突进阵中拉几位垫背时。
　　姬玛握紧长矛，用力刺入他毫无防备的臀部，角兽身形一滞，数把长剑朝着他未有护甲的地方猛刺，他拼死扭过头，羊眼瞪着通红，满是不甘，映出姬玛清纯的脸蛋。
　　角兽吐出两个字：“卑..劣。”
　　姬玛对他笑了笑，手用力一扭长矛。
　　角兽倒下，姬玛踩着他屁股将长矛一拔，对着看着她的士兵微笑道：“不必感谢。”
　　一道箭矢破空声从身后传来。
　　姬玛转过身，一支本该直中她额头的箭矢，忽然一偏，擦过鬓发，钉在一位士兵的盾牌上。
　　射箭的是一头劣角兽，他看不下姬玛卑劣的偷袭行为，见一箭射空，又搭弓欲射。
　　姬玛对着劣角兽勾勾手指头，微笑道：“下来交个朋友吧。”
　　劣角兽眼睛迷茫，竟放下弓，从木墙上一跃而下，跌倒在地上。
　　“太坏了，居然放暗箭。”姬玛走上前指着劣角兽，对身后的士兵们说，“帮我剁死这卑鄙小人。”
　　士兵们一拥而上，几支长矛将劣角兽戳了一个透心凉。
　　木墙上的劣角兽们，如糟了镰刀的韭菜般，纷纷倒下，乔治出现在木墙墙头，大喊：
　　“战士们！跟我冲锋！小心箭矢！”
　　军士长喊道：“一队！一队！先进门！”
　　一支十人队头顶盾牌，踏过野兽人尸体，往寨门冲。
　　“纪律挺不错。”姬玛夸一句，张开双翼，利用模拟能力，翅膀一拍，飞跃木墙。
　　那头揭露姬玛骗局的聪明角兽，早已放弃木墙防线，木墙上留下的不过是一贯作为炮灰的劣角兽们。
　　他收拢了角兽们，将石头堵在通往高地的路上，高地上的围墙，也站满了劣角兽弓手，俨然要负隅顽抗到底。
　　姬玛轻盈地躲避几支射来的箭矢，对下面乔治喊道：“时间不多，快点上！”
　　乔治也没耽误，直接一跃，跳上高地，伊芙·霜叶紧随其后，冲进弓手群里，一阵横突直撞。
　　姬玛在半空隐形，不移动以节省魔力，寻了一个时机，见聪明角兽落了单，立即双翅一收拢，向下俯冲，从身后将长矛狠狠刺入角兽后心，聪明的角兽跌向地面，姬玛顺势拔下长矛，落在他身前，未等他发表遗言，一矛刺入他脖子中，再一挑，翻过他的脸，一对羊眼充满憎恶看着姬玛。
　　“聪明的兽，死得最快。”姬玛微笑道，将长矛刺得更深，抬起头看见追过来意图斩首的乔治，露出清纯的微笑：“人头又是我的。”
　　乔治目光在姬玛长矛停留了一会，魅魔姬玛立即将长矛**，甩了甩上面的血。
　　他可能才发现，我很喜欢杀戮...这也好。
　　姬玛毫不在意，眼睛选定一位倒霉的劣角兽，忍不住舔舔嘴角，冲上去要给他放血。
　　乔治没说什么，转身冲到姬玛身前，为她砍出一条血路。
　　剩下的战斗没有什么悬念，高地上残余的一百几头野兽人良萎不齐，若是平时死战不退，有纪律的话，还能拖延三位超凡者一段时间。但现在首领被斩，下方大军杀来，顿时四分五裂，争相逃窜，像鸡一样纷纷被杀。
　　大半小时后，尘埃落定，除了不到十头野兽人越墙逃窜，所有野兽人纷纷毙命。打扫战场，处死所有受伤野兽人后，军士长清点人数，发现居然无一死亡，受伤的倒是有十几位，在神术治疗下，这些也不算事。
　　军队士气不由大振。
　　不过姬玛才不管这个，她第一时间就去寻找占卜中，能令她晋级的东西。
　　在野兽人萨满身上吗？
　　她询问自己的银币。
　　银币在空中翻转着，正面向上，是。
　　姬玛根本不顾烧焦味，拉上莉安夕猫一起，翻找野兽人萨满身上的物品。
　　“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触手杖？不是这东西。”姬玛将触手杖丢掉，摸出了一卷人皮纸，她兴致冲冲展开，上面的文字充盈魔力，令她眼睛有些不适，她粗略看了一遍：“肉祭？”
　　文字是魔族语，姬玛看得懂。唯一阻止她理解这个仪式的，是作者本人令人绝望的表达能力，好在她经验丰富，推敲了大致意思，逐渐明白其作用。
　　“通过堆叠血肉，组成肉树，利用肉树重新改变生命形式？”
　　“...让人类长出角来？等等，这不是变成野怪人了吗？”
　　一旁的莉安夕猫从焦尸中，扒拉出一份半焦的信，连忙喵喵叫。
　　姬玛拿过信，上面写着一行行优美的花体字，全是魔族文——野兽人没有自己的文字。
　　由于信被烧出几个洞，因而缺乏些片段。
　　“....孩子，发展一些人类成为我们的同胞，对他们温柔些，即便他们不愿参加，也要放他们走，那群卑劣、下流的人类，会教育长了角的同胞...”
　　最后署名是：万兽之母。
　　“野怪人居然要改吃人，转而拉人入伙了？”姬玛摇摇头，“没出息，什么都向魔族学。”
　　她不在意，丢下这封信，继续琢磨着那行文狗屁不通的人皮纸，上面晦涩难懂的知识，让她渐渐有茅塞顿开之感，提纯绿龙超凡物质的新方法，在她脑中渐渐成形。
　　.....
　　.....
　　与此同时。
　　中年妇女像是护住自己儿子一样，抱住羊角小孩，他脸上有一道划伤，刚才一位士兵打扫战场时，见到他冲上去便是一剑。
　　若非中年妇女赶紧将羊角小孩扯开，恐怕脸上不是划伤那么简单。
　　“你！”中年妇女搂紧了羊角小孩，指着圣堂士兵大喊：“你是在谋杀！”
　　“对，对不起。”圣堂士兵连忙放下剑说：“天太黑，我没注意。”
　　“胡说！他那么矮，你怎么可能看错。”
　　“黑乎乎的，我只看见一对角，谁知道是不是矮的劣角兽？”
　　“我要向乔治大人报告去，让他把你吊死。”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我们走，去向乔治大人讨一个公道。”
　　中年妇女气红了脸，扯着羊角小孩，羊角小孩却拉着她衣服，摇摇头说：“算了。”
　　“什么算了？这次差点杀了你，下次呢？”
　　羊角小孩摇头：“如果吊死他，大家会更讨厌我。”
　　“苦命的小孩呀。”
　　中年妇女摇头。
　　“对不起。”圣堂士兵对羊角小孩鞠躬。
　　羊角小孩点头，圣堂士兵如释重负，连忙扭头就走，一边走，一边嘀咕道：“怎么那女人好像把他看成自己的儿子。”
　　羊角小孩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中年妇女：“谢谢你。”
　　他还是第一次，从一位女人身上感受到母爱。
　　中年妇女蹲下，帮他梳理头发：“没事。”
　　“下次不要这样了。”羊角小孩说，“你也是投靠在军队下面，看他们脸色活命，是不受欢迎的客人。”
　　“没关系，我说过你像我的孩子。”中年妇女慈爱一笑，“再让我看几眼。”
　　羊角小孩心一颤，不知为何问：“你..你会抛弃你孩子吗？”
　　中年妇女一下抱紧了羊角小孩说：“哪会？”
　　....
　　....
　　“姬玛，姬玛。啪！”
　　乔治用力在姬玛耳边一拍手掌。
　　正研读的姬玛一下跳起来，见是乔治，说：“你可吓死人家了，有什么事？”
　　“你有思路了吗？”
　　“快了，别再来打扰我，你好好去研究万兽之母的阴谋诡计去。”说着，姬玛像是手机癌晚期，眼珠子重新撞向手上的人皮纸。
　　“讨论完了，你看了差不多一小时。”乔治说，“现在有一事需要你。”
　　“我正忙呢。”姬玛盯着人皮纸说：“正好要用一大堆新鲜尸体，真太幸运了，说不定这次晋级后，我能更高、更大、更壮。”
　　乔治不分由说地夺走姬玛手中人皮纸说：“事情很重要。”
　　“快还我。”姬玛伸手，要抢回人皮纸，可无奈，乔治抬起手，另一只手按着姬玛的头。
　　姬玛放弃夺回人皮纸，双手叉腰：“可恶，等我长大长高后，看你还欺负我。”
　　“你快占卜野兽人战帮动向。”
　　“有什么坏消息了吗？”
　　“没。”
　　“何必那么急？”姬玛说，“这东西，又不是抛个银币能解决的事，需要大型占卜。”
　　“不信，稳妥为上。”
　　“算了，我就高快点，只不过你不嫌我恶心就好。”姬玛说，“抬几具肚子完好的野兽人上来，我拿来占卜用。”
　　三头死不瞑目的牛头人尸体，成为了占卜材料。
　　姬玛用杀猪刀，剖开它们的肚子，用长矛挖了挖里面的内脏，观察了下内脏的形状，再把内脏聚拢在一起，点燃蜡烛，前后折腾了差不多半小时。
　　她抬起头来，对乔治说：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
　　“占卜大成功。”
　　“坏消息？”
　　“野兽人战帮大概还有五小时到这。”姬玛说，“现在开溜，军队可是甩不脱他们的。”
　　“怎么那么快？”
　　“运气太差。”姬玛推测道：“在你们甩了后，他们恰好选择往这个方向追，之前野兽人萨满估计又派了乌鸦信使什么的去求援。”


第461章  守或逃
　　剖出来的内脏们放在地上，本身已呈暗红色，失去了柔软，僵硬起来，很恶心。而占卜的结果，和内脏一样让人恶心。
　　姬玛缩了缩脑袋，看向乔治，说：“你不会怪我吧。”
　　“怪你什么？”
　　“怪我没第一时间占卜军队动向。”姬玛说，“如果我能早点占卜的话，就不会计划攻打山寨，也不会落入困境中。”
　　乔治摇摇头说：
　　“你没错，不能太执着于过去，如果今晚没强攻，可能过一段时间，会有新的野兽人被万兽之母派到山寨，也可能一撮白的战帮发觉我们的意图。”
　　哈，和我想的一样。所以我才没提前占卜敌军动向。
　　姬玛摸了摸腰间放好的人皮纸，微笑道：“乔治真的很体贴人。”
　　“不过你今晚别想着要临阵逃脱。”
　　“喂喂，我是那种人吗？”
　　“是。”
　　“总是说什么大实话。”姬玛说，“我只在情况不妙的时候，才会主动积极想着为我方保存一分有生力量。现在虽然我们要面对一千野兽人，但我们可占据了地利，士兵们也愿意拼杀至死——谁也不想被野兽人活吃。”
　　“有道理。”乔治说：“但我们必须先开一个会。”
　　“你们秩序阵营真喜欢开会。”
　　乔治正色道：“这叫群策群力。”
　　说罢，他转过头去找了一位士兵：“战士，战士，快去叫军士长和随军牧师来，紧急军情。”
　　“是！”
　　姬玛趁着这时间，将手中长矛，用超凡能力变成一个铲子，将令“危害青少年健康”的占卜现场给铲掉。
　　不一会，所有人都凑齐了。姬玛、乔治、伊芙·霜叶、随军牧师、军士长，还有强行参加会议的精灵侍女，她过来开会，纯粹是要用魁梧的身体来当人肉墙，隔离乔治与姬玛。
　　乔治说了下姬玛的占卜结果，军士长没那么悲观，反而雀雀欲试，说：“才一千头野兽？这山寨我们打完只留下两百头野兽尸体，我们不过只要把这个过程，重复五次而已。”
　　随军牧师摇摇头：“我军疲惫，人数又处于劣势。”
　　“牧师，你太悲观。”军士长说，“士兵们士气大振，都希望能再打一场，而且现在我们只需要防守。”
　　随军牧师说：
　　“留下来，我军必败，惨败。不如兵分几路，我和一些死士留下防守，拖延时间，掩护乔治等强力超凡者离开，他们还能继续为正义而光明的事业发挥更大作用，一些幸运的小伙子，也能活着回到老家结婚。”
　　军士长一直在摇头。
　　“根据规矩，开始投票。”乔治举起手说：“一人一票，守或者逃，我选守。”
　　“等下让我阐述下我的观点。”随军牧师说，“假设，我们的士兵英勇奋战，敌人久攻不下，但如果敌方只围不攻，饥饿会将我们打垮。”
　　“我反对。”姬玛反驳：“我还以为，圣堂信徒对消灭邪恶生物一向很有热情，感情还比不上我这头恶魔呀。”
　　随军牧师丝毫不理会姬玛，而是看向乔治，问：“你打算怎么办？长官。”
　　“姬玛，你梦境宫殿里存有多少食物？”
　　“里面有一个湖，以及能让军队吃上一周的食物。”
　　随军牧师说：“我们没有援军，他们的军队随时可能到来，也许明天就有一整个野兽人部落把我们淹没。”
　　“我能占卜。”
　　“如果占卜总是有效的话，我们也不会落入如此境地。”
　　“牧师！”乔治说，“姬玛的占卜还是很有用的。”
　　随军牧师依旧坚持：“时间不在我们这边。”
　　“如果他们不得不进攻呢？”姬玛说：“你永远夸大邪恶至敌的强大，知道我喜欢叫野兽人叫什么？野怪人，整个魔族里就没多少人看得起野兽人，他们总是莫名其妙出现，又莫名其妙被灭，总是成为某路英雄的垫脚石。他们本质上，不过是一种被扭曲的畸形种，不能奢望他们能随时保持住理智，尤其是遇到我。”
　　说到这，姬玛微微一笑，问：“虽然不太好意思，但我想圣堂应该讲我的“危害性”通知给你们了吧。”
　　军士长陷入回忆，说：“有点印象，好像说你是造谣的，还有一次是卖药的。”
　　姬玛有些尴尬，可又不好意思直白地吹嘘自己的战绩，难道直接说，我可是差点把两座人类城市干掉的魅魔哟？怕不是当场挨打死。
　　随军牧师说：“散播谣言、蛊惑人心、瓦解秩序，最后令社会崩溃，死于其中的人，比死在刀剑与水火之下的还要多。”
　　“都是迫不得已，迫不得已。”姬玛说，“但至少我本人业务能力，毋庸置疑吧？我可以煽动野兽人战帮，让他们迫不及待，一直进攻送死。”
　　乔治问：“你能将野兽人战帮直接瓦解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早和你们一起行动了。”姬玛说，“军队组织度最高，极难破坏，况且我的能力说白了，本质是煽风点火，若是社会人人安居乐业，不愁吃穿，我根本没办法搞出什么事来。”
　　“可沙林城也有一支军队。”
　　“那支军队一开始也没崩溃。而且别忘了，还有影王那小子掀起暴乱，否则哪有那么顺利。”姬玛说，“也别忘了，马林城的混乱最后被帝国一支军团轻易镇压下来。”
　　“你有把握吗？”
　　“有。”姬玛说：“我会让大家知道，在有些情况下，圣堂所忌惮的罪恶力量，也能大大有利于正义的事业，说不定，过几个月圣堂会撤掉我的罪名，邀我去白城参观呢。”
　　随军牧师摇头，嘀咕道：“不过是恶魔诱人堕落的饵料。”
　　“若是不放心的话。”姬玛说：“我还有一个好办法，当场晋升。”
　　乔治问：“晋升？”
　　“这次晋升场面会有些恶心，你可不要嫌弃人家哟。”
　　伊芙·霜叶轻轻地哼一声，似乎在谴责姬玛的绿茶婊行为。
　　“刚好眼下正适合晋升，材料够了，在战术上也有需求，晋升又耗费时间。我可不信，野兽人们会眼睁睁看着，一位黄金敌人晋级为铂金。”姬玛撇伊芙·霜叶一眼：“到时候我们可有两个半铂金超凡者，相比之前一个半，可多了三分之二的超凡力量呢。”
　　伊芙·霜叶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下来。
　　姬玛说得没错，一个以拉弓射箭为核心输出的职业，却无法拉弓射箭，只能上去平砍输出，和残了一半差不多。
　　精灵侍女愤然用高等精灵语反驳道：
　　“你在乱说什么？霜叶大人哪是你一个小小魅魔能诋毁的？霜叶大人那能叫半个铂金吗？她从小聪慧刻苦，剑术超群，一个能顶两个，再说了，霜叶大人也不会不能远程攻击，她还能射出弓身，威力比以前大十倍！”
　　伊芙·霜叶脸黑得更彻底，一阵夜风吹来，好似冬天提前到来。军士长抖了抖，问道：“这风怎么冻的人直哆嗦。”
　　“因为在座有的美丽冻人。”
　　侍女道：“魅魔，向霜叶大人道歉。”
　　“够了！”伊芙·霜叶眼珠一移，狠狠瞥向侍女。
　　精灵侍女颇为委屈地坐下，为霜叶委屈。她如是想着：她一定是为了和低等种族们团结，才这样吧。
　　乔治问：“好了，牧师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随军牧师今天第一次直视着姬玛的金眸，之前他一直害怕姬玛通过眼睛，来令他堕落，背弃自己信仰。
　　他问：
　　“魅魔你还记得说过，会让更多人能回老家结婚，去见自己父母、妻子、儿女吗？”
　　“然后？”
　　“希望你会记住这句话。”
　　“噢，你居然记住了，我还以为你在打算准备好一百个棺材。”
　　最后开始投票。
　　结果毫无疑问，守城方案以五比一巨大优势（乔治有两票）通过。
　　散会后，会议结果下达给各位队长，队长们商量下，各自给士兵分派任务。全军上下大部分人看法非常乐观，攻克山寨为士兵们带来高昂士气的同时，也留下一个大体完好的山寨，他们只需要将寨门好好修一遍，就得到一座山寨。
　　圣堂士兵们和帝国军团一样擅长建造。士兵们拿起铲子到木墙下挖壕沟，将土堆到壕沟另一侧，再把里面做工粗劣的房子拆了，钉在木墙上加强防御，还顺手将木寨周围一圈的树木草地烧了，由伊芙·霜叶亲自动手，以免引发山火。
　　乔治则一人负责为姬玛的晋级而准备，他将发生尸僵的野兽人尸体，一具具地扛到山洞里，堆积成一个小山丘。
　　姬玛一踏入破了个大洞的木门里，就闻到一股野兽人特有的骚臭味，她拿着刚折下的树枝，走向尸体堆成的小丘，莉安夕猫跟在她脚旁，经过乔治身旁时。
　　乔治没说话，姬玛感觉乔治在目送着自己走上肉丘上，她踏着一具具尸体，走到顶部后，忽然转过头，问：
　　“乔治你后悔吗？”
　　“后悔？”
　　姬玛踢了踢丘顶上一位死不瞑目的劣角兽羊头，又踩了踩，说：
　　“瞧瞧这尸山，还有等下这邪恶满满的祭祀。有没有想过，我一位圣武士何时居然容忍眼前出这件事呢？”
　　“没有。”
　　姬玛笑吟吟道：“那你会因此而反感我吗？”
　　乔治沉默。
　　姬玛没有催促，她知道，乔治必会说实话，如果他沉默，那是实话太伤人。
　　她对自己说：“这样很好，免得到时候上演令人作呕的生死离别。”
　　不知是不是在安慰自己，姬玛好受了些，转过身，将新鲜的树枝插入尸缝中，默念着咒语，树枝抽出枝芽长出树根，不一会树根便牢牢地抓住每一具尸体，将根扎入血肉中，汲取其中养分。
　　树枝生长成一人多高，宛如棺材的大树，质地和肉无异。
　　一向在乔治眼前不害羞的姬玛，忽然说道：“乔治，难道你要看我脱下衣服吗？”
　　乔治回过头，用一块木板将木门上的洞堵住。
　　姬玛褪下衣物，赤着身，手背敲在肉树上，肉树打开，露出腔内，好像是外面被取了内脏的野兽人尸体般。
　　姬玛踏入肉树里，肉树合上，将她包裹在其中。


第462章  晋级（上）
　　当肉树合上时，一片漆黑，因为一团柔软的肉，裹住姬玛全身，让她不由得闭上眼睛。
　　她试图全身放松，但下一刻便感觉到，四周肉中伸出一根根肉芽般的东西，死命地向她身体挤，挠着她、捆住她、往里钻。
　　姬玛一惊，合拢双腿，她想到前世所看过的少儿不宜漫画。
　　肉芽们力气更大，挤压着她肺部空气，似乎要把她活活绞死。
　　不对劲，这或许是个阴谋。
　　姬玛用力挣扎，双手像向前挤，扯开肉。
　　可一股蛮力扯紧了她的四肢，她张开嘴，一股股肉芽伸进她嘴腔里。
　　不，不要慌张，我要接受它，接受力量。
　　一阵反呕的感觉涌上来，姬玛还是忍不住挣扎，一点点在黑暗中失去了意识。
　　...
　　...
　　四个多小时后。
　　山寨木墙上。
　　干完活的士兵们全副武装，在木墙上打着哈欠，他们士气高涨，谈起待会的战斗，不免充满乐观。
　　几位士兵在聊天。
　　“你说那群野兽人会不会来？”
　　“你怕了？才一千头，我们只需要把刚才的战斗重复五次就好了，冲过去，把他们堵在巷口里，像屠宰一样，一头头杀了。”
　　“不，我怕它们不会进攻。”
　　“这就得看旗手摇得够不够卖力。”士兵说着，对寨门上的旗手喊道，“喂！绳子捆紧些，等下别把头给弄掉，记得卖力点摇旗。”
　　野兽人萨满的头颅，连同头上所戴的羊头骨一柄悬挂在旗帜下。
　　旗手喊道：“嫌捆不牢，不卖力，你过来呀。”
　　“我不是怕那群畜生不敢来嘛。”
　　话音未落，一阵兽吼声从不远处响起，刮得树枝摇摆，树叶哗哗响，木墙上圣堂的旗帜也飘了起来。
　　所有士兵收起脸上的玩笑，纷纷拿起盾牌，弓弦拉紧，箭矢指向袅袅青烟之后，伊芙·霜叶一抬手，呼唤劲风，一阵风吹散了烟雾，只见隐隐约约多了一众人影，连绵不绝，愤怒吼声便是由人影发出。
　　一颗闪亮的光球冉冉升起，照亮了人影。只见羊角成林，一干直立行走的畜生，挤满了山坡上所有能落脚的地方，手持劣质长弓的劣角兽数量很多，但占比不多。
　　其中不少是手持重斧或双斧的角兽，以及更强壮、更魁梧，身披大片钢甲的大角兽，足足接近上百头。不少大角兽身上有伤，甚至有一头断臂上还粗糙缠着一卷黄红色绷带。
　　但这些伤口反而让大角兽愈加凶蛮，他们张开大嘴，向木墙上的人类大声吼叫。
　　头兽一撮白在众大角兽的簇拥下，立于烧焦的小丘上，他瞎了一只眼，脖子上挂着一条四叶草项链，见到立于寨门上的乔治，便高举斧头，再度愤怒吼叫。
　　风向立即一变，伊芙·霜叶呼唤的劲风被抵消，圣堂飘扬的旗帜向后飘去。
　　兽群数量太多，一千头放在字面上，只是一个轻飘飘的数字，但真出现在眼前，往往超乎人的预料。一千这轻飘飘的数字，落在山路、山坡上，那是挤得满当当的，站在木墙上还见不到头。
　　现在再乐观的人，也变得保守起来，保守的人，再望一下四周，看一看自己少得可怜的同伴，也不禁变得悲观起来。
　　所有的士兵安静下来。旗手愣住，一时之间居然忘记了摇旗杆。
　　乔治冷静地对旗手命令：“吹响号角，摇挑衅旗。”
　　说罢，便将桶盔戴上，双手柱起刚擦有圣油，刚受过祝福的精金双手巨剑。
　　旗手反应过来，连忙摇晃手中的杆子，上面系着的牛头人萨满头颅，左右摇晃。
　　野兽人们纷纷大怒，用蹄子用力跺着地面，朝人类们大吼大叫。
　　头兽一撮白接过一面白旗，高举白旗，旗帜在风中展开，上面写有一行难看又恶毒的话：“模仿人直立行走的畜生们....有本事来呀。”
　　“畜生们！”一撮白对木墙上的人大吼：“老子要把这旗子，插到你们吃剩的骸骨上。”
　　说罢，便将白旗向前一掷。
　　这仿佛是某个信号，所有的圣堂士兵不由拔出剑，拿起盾牌，心脏狂跳。
　　乔治在木墙上，等待着野兽人进攻。此刻进攻，对圣堂大大有利，尽管大角兽无论体能还是力量，都远胜于人类，但没攻城器械——哪怕是一张木梯也好，也不逃不过一头撞死在木墙下的命运。
　　光球落下，一切又重归黑暗。
　　军士长语气紧张：“它们进攻了吗？曙光之神在上，让他们早点冲过来吧。”
　　乔治目光透过黑暗，说：“快了，一撮白在下达命令，兽群看上去很愤怒，一定是姬玛干的好事...等等，快！军士长，准备好抵御箭矢。”
　　“什么？”
　　“抵御箭矢！”
　　军士长一边抓起一个盾牌，一边大喊：“小心箭矢！抬起盾牌！”
　　话音未落，嗖嗖嗖的箭矢破空声响起，纷纷落在盾牌上，乔治动都没动，箭矢落在他盔甲上，只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不时有箭杆折断。
　　箭雨一波接着又一波，虽然对人均身披长摆锁子甲，外套厚羊毛罩袍又有盾牌挡箭的圣堂士兵来说，根本无法造成什么杀伤，但完全抬不起头来，弓手难以反击。
　　乔治抬起手，挡在桶盔观察口前，见到野兽人战帮中，分开十几条路，强壮的角兽们扛着一个个做工粗糙的木梯冲过来。
　　并没想和之前大家预想的那样，野兽人急匆匆地回援，又急匆匆地一头撞向木墙，他们已经准备好了。
　　“军士长！准备接敌，敌人有攻城梯。”
　　“什么？天呀。”军士长板甲衣上插着一根箭矢，举着盾牌，朝旁边大吼着下令，以盖过箭呼啸的声音：“准备迎战！准备迎战！敌人有攻城梯！”
　　不仅如此，乔治还见到劣角兽们，手拿干草叉或者锄头或铲子——这些无疑都是从人类村庄抢来的农具，他们用这些农具，将壕沟填平，拔除拒马，表现得更像是一支人类军队，而不是野兽人军队。
　　“这会是一场苦战。”乔治转过头，向伊芙·霜叶喊去：“我们下去，试试能不能裁决一撮白。”
　　乔治已经搜集了一些关于一撮白的罪证，准备裁决他。
　　“这些箭雨，与我族相比，不过是毛毛雨。”伊芙·霜叶迎着箭雨，轻盈地从木墙上落下。
　　乔治随后落在她身前，在地上踩出两个深深的脚印。
　　“一撮白在哪个方向？”
　　乔治抬起手，一道红光从指尖冒出，落在兽群之后的一撮白脸上。
　　伊芙·霜叶说：“这头野兽胆小得像是哥布林。”
　　“他明白，我们要翻盘的点在斩将上。”
　　伊芙·霜叶抬起手，发射出一颗火球，炸伤一头扛梯子的角兽，附着木梯燃烧起来，他跌倒在地后，一群野兽人围上去，用一把把长满树叶的树枝，拍灭了木梯上的火焰。
　　她回道：“值得一试。”
　　两人并肩出发，朝一撮白的方向杀去。
　　...
　　...
　　似乎被捆在黑暗又逼仄的环境中一万年。
　　一道光落在姬玛的眼睑上，她猛得睁开眼睛，抬起手，挡了下刺眼阳光。
　　眼睛适应光亮后，姬玛才看清，是一束光，从山洞门缝泄了过来，木门洞口后，还躺着一具角兽的残尸，某种巨大的力量砍断了他的胳膊。
　　晋级居然那么久？发生什么事了？敌人都一度攻到山洞前，看来我错过了一场血战。
　　姬玛坐起来，赤着身，手摸下方，软软的是肉。她转过头，见到肉树已经萎靡，软塌了，下面的尸堆，互相融合，变成一大坨粉嫩的肉，反而显得没那么恐怖。
　　软塌的肉树肉壁里，还垂下一些肉芽。
　　“总感觉好像是被肉芽轮过一样。”
　　姬玛没感到什么不适，只觉身体像是充满电的手机一样，浑身都是劲，好久没睡过那么安稳的觉了。她一下站起来，感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屁股间脱落，她脸色一变，低头一看，恰好见一根肉芽落在地上。
　　姬玛连忙摸向自己的肚子，平坦，没有一丝赘肉，闭目冥想一下，感受自己身体，也没发现什么问题。
　　她睁开眼，自嘲一笑：“淫者见淫。”
　　这场面，在她所见的晋级仪式中，论诡异程度还排不到前十。
　　姬玛从小肉山上走下，赤脚一踩在坚实的土地上，不顾自己浑身粘稠，便急急地观察自己身体。首先站直了，低头，看向脚尖。
　　两座挺拔的山峰挡住了视线，姬玛一乐，伸出手，她现在宛如新生的婴儿般，双手上的茧消失了。她摸了摸自己的白兔子，勉强可以算抓得满，比起圣女的圣女峰来说，自然逊色不少，但是总算是有了，脱掉了贫瘠的帽子。
　　姬玛眼含热泪，双手揉个痛快，宛如辛勤劳动的老农在贫瘠荒漠里，终于种出了两颗果实。
　　终于一年半之后，享受到了变为女性必不可缺的快乐——揉自己的胸。
　　“比普通的大些，又挺拔，真是太好了。”姬玛松开手，抬起匀称**的长腿，“我一定长高了不少。”
　　粗略地欣赏了一遍自己的身体后，姬玛对自己身体有了大概认识，已经长成了大学妹，真正的是一位女人了。
　　最初的晋级兴奋过去后，姬玛发觉这里终究不是光着身子的好地方。
　　姬玛叫上小莉，让她睡觉，再打开梦境宫殿出入口，她发觉，所耗费时间大大减少，只需一分钟便打开，往时需要五分钟。姬玛进入到梦境宫殿里，泡在浴池中，一旁的莉安夕光着身子，给姬玛黑亮的秀发搓洗。
　　姬玛打开个人系统，一看信息栏，里面有一行令人幸福的字：
　　“DM：恭喜你晋级到铂金，名为痛苦女妖。”
　　————
　　推荐一本最近看的书《极道天魔》，灵异开头的玄幻文，主角杀伐果断，作风言语像是反派，作者却很懂把握读者心理，为让其做什么让读者厌恶的坏事，其反派行为，反而给读者一种爽**。
　　很奇怪的是，主角明明是反派人设，却总是和真·主角关系良好（指的是孤儿院人设、人好有妹子缘，别的势力争死要活的宝物总是便宜他）。
　　对了，这本书总喜欢杀几个妹子助助兴。　　
　　看到两百章就可以不看了，后面注水量太多，省钱又好看。


第463章  晋级（下）
　　一阵幸福感从心中涌出，姬玛的耳朵都在微微颤抖着。
　　没有什么比升级更让人幸福的了。
　　姬玛怀疑，这还和自己有游戏瘾有关，她脸上露出由衷地微笑。
　　莉安夕此时夸道：
　　“主人，您的美丽倾国倾城，您的微笑即使是天空上的烈阳，也不禁为之黯淡失色，即便您朝苦涩的海水吐口水，男人们也会争相饮用海水，并赞叹那是世界上最好喝的酒。”
　　姬玛的后颈肉麻了麻。
　　她说：“行了，小莉你出去。”
　　“遵命，主人。”
　　莉安夕心情不安，担心自己的夸赞惹姬玛不喜，走到浴室门口时，回头看了看，只见姬玛正对着悬浮在空中的镜子，欣赏着自己的身体，脸上带着微笑。
　　莉安夕明白了什么，心里鼓起劲，走出门。
　　我一定会再努力用好词夸主人的。
　　“叮当。”
　　浴室大门关上的铃声传来。
　　姬玛恋恋不舍地看一眼，镜中的黑发美人，心念一动，镜子消失。接下来，应该熟悉一下自己的能力。
　　她打开个人属性面板，见到“魅力”属性又高上一截，这代表着姬玛对他人的影响力更强了。
　　往下一划，便见到更新与增加的新能力。
　　“梦境宫殿（更新）：所有梦中被邀请过来的人，皆能互相交换超凡物品，且使用超凡能力，每天一次，可以邀请一位宫殿客人来到现实里，但只能持续一小时，时间过后，对方会回到睡梦的现实地点。”
　　意思是，我可以远程拉人过来打架了？
　　姬玛一下便想到了圣女珍娜，不知道她有没有空，有空的话，正好拉过来既能解决当下危机，也能让她和小三撞上。
　　“翅膀（更新）：你现在可以自由飞翔，这是一种超自然能力，你的翅膀有巨魔般再生能力，并且当你张开翅膀不动时，会获得“浮空”的效果。”
　　姬玛翅膀一用力，原本缩在背里的翅膀，一下伸展开来，翼展足有四米长，她轻轻一拍，便从浴池里飞起来。她在广阔的浴室里飞了几圈，一下掠过水面，一下在空中翻了一个跟斗，最后缓缓下降，张开双臂，脸对着地面，翅膀张开伸直不懂。
　　鼻尖在离地面仅有一厘米时，便停住，水滴不停地顺着发梢向下滴落，感觉好像是漂浮在安静的游泳池里。
　　姬玛手往地面一拍，整个人在空中翻了九十度，重新落入温暖浴池中。
　　“好爽，就好像装上了大马力发动机一样。”
　　“痛苦折磨：现在，你给对方制造的一切痛苦，都能给予对方心灵伤害。你还能收集到一切死于你手中敌人的痛苦。痛苦力量将会增强你本身的战斗能力。本身被你痛苦伤到的敌人，更容易被你伤害。”
　　这不就是人头狗必备技能嘛？据说，每次晋级所获得的部分超凡能力，多多少少和本人的性格有关。一定是我收割残血的英勇表现，才让我得到那么好的超凡能力。
　　持强凌弱什么的，姬玛最喜欢了。
　　姬玛还好奇的是，什么叫“制造的一切痛苦”？恶语相向刺中对方，不知道算不算。
　　这些还需要不停的实践才知道。
　　“诅咒（更新）：你的诅咒能力愈加强大，从多方面诅咒。”
　　姬玛不懂是什么意思，她建了一个文本名字叫《诅咒描述不清晰，需要多多实践》。不知道未来有多少幸运儿，将有幸成为姬玛的试验品。
　　“玩偶替身（更新）：即便你在无意识的时候，玩偶替身也能帮你抵挡伤害。”
　　姬玛没什么感觉，玩偶替身她很少用得上，因为她足够狡诈。
　　“罐装魔药：你可以将一些超凡能力用魔药装起来，以便不时之需，罐装难度和超凡能力强弱，以及你所携带的罐装魔药有关。罐装魔药还————————————”
　　姬玛愣了愣，后面的文字描述，为什么只剩下一条条删除线。难道系统陪伴自己那么多年，出现bug了。
　　她凝神在删除线上，跳出一行红字：请查阅文本区红名文本。
　　姬玛连忙打开文本区，嘀咕着：“该不会是什么充钱指南吧？亲爱的用户，你已经白嫖三个世纪，是时候该收费了。”
　　文本区果然有一个红名文本。姬玛记得一清二楚，之前根本没有。
　　“这文本可能是系统生成的。”
　　红名文本名为《注意事项》。
　　姬玛试图打开，却只是跳出一行红字：“权限不足，直到取回上一世超凡物质后，才能打开本文本。”
　　“权限不足？怎么可能？”姬玛回忆了下，从没遇见过这事，“我一直是最高权限使用者，难道说....我不是我？”
　　一股寒颤爬上了背后。
　　一个可怕的设想，从她脑海里冒出。
　　自己不是穿越者，只是魔王基玛复活的棋子，系统也好，上一世的记忆也好，通通是他借给自己，以便自己快速升级，更快地成为他复活的载体。
　　她愈加恐慌，这设想要是真的话，那么魔王基玛复活后，她多半将成为其肉.奴。
　　毕竟那可是“自己”呀。
　　要是自己，肯定不会放过一只美貌又厉害的魅魔。
　　连后宫都不用重建了，直接用“梦境宫殿”就好了。随时随地可上“梦境宫殿”，里面女仆可来自全球各地，还能用来偷情，比现实里的“宫殿”不知道好多少。
　　姬玛被“自己”吓到了，抱紧了膝盖，翅膀拥抱自己。
　　虽然她喜欢过去的**生活，但并不代表，她不厌恶过去的自己。
　　“冷静，冷静。”姬玛深吸几口气，“这太荒谬了，除非魔王基玛吃了哥布林的屎，毒到了脑子，智商下降。系统对超凡者帮助那么大，他也知道。他还不知道，我作为魅魔具体有什么超凡能力，又如何自信能掌控得了我？”
　　“他本可以选更稳妥的复活方案。”
　　一个声音反驳：可是你也曾是他，你知道他对享受美色的需求是多么强烈。
　　姬玛思考了下，要是自己是魔王基玛，能有个魅魔女仆，肯定拴在身旁，想上就上不说。看上哪位妹子，让她偷偷入梦搞定，再拉进梦境宫殿里。
　　这样谁也不知道。表面风光的贵族小姐、精灵游侠、女王、公主或者交际花，每到夜晚，都被胁迫着进入“梦境宫殿”里，供魔王基玛玩乐。
　　姬玛大口喘了几口气：“连现在的我都受不了这诱惑，为那么美好的未来，牺牲一些复活的成功率，对他——或者对我来说，很有可能。”
　　如果这样的话，我必须去找帮手。
　　姬玛一下便想到了乔治，同时不由得感到轻松起来。
　　“如果我不是魔王基玛这样也好，这样的话，我可以向乔治坦白，他也没向我举剑杀我的理由。”
　　“但如果不是呢？”姬玛心悬起来，“要是红名文本里写着‘迟到的愚人节快乐！’，我不是做死吗？”
　　要消除一切的不肯定性，必须得看完红名的文本才行。要看完红名文本，必须拿回“魔王基玛的超凡物质”，但也必须做好准备，免得“超凡物质”本身是个陷阱。
　　在这方面，姬玛倒是很有信心。
　　如果“魔王基玛”计划出漏洞的话，那么最大的漏洞之一是，他没想到自己的超凡能力，居然和炼金术有关。
　　姬玛打开任务区，将“晋级铂金！”这一任务删掉，同时嘴里配音道：“叮叮叮！叮叮！恭喜你，完成了主要任务。”
　　生活要有点仪式感。
　　她给自己新建了一个主要任务《取回我，或者他的超凡物质》
　　内容是：“魔王基玛的超凡物质，不仅能增强我的战斗力，还能证实一个可怕的猜想。我到底是魔王基玛本人，还是他复活的载体，一只为他未来性福生活所生的魅魔？”
　　新建完任务之后。
　　一个逃跑的念头从姬玛脑中跳出来。
　　要不干脆我不趟这片污水，把魔王基玛的超凡物质，送回圣堂，让他们好好看着这玩意后。我转身就走，到处撩妹子、收妹子，不时去找找乔治要吃的，过性福的生活不行吗？
　　姬玛一拍大腿，拍起一团水花，说：“有道理！无欲则刚，只要躺下，那么永远不会踩到陷阱，就这样定了。”
　　黑发魅魔站起来，乐呵呵地向后走：“该换衣服了，还好我有先见之明，事先准备了好几套衣服。”
　　躺下当个废物，就不会被利用了。
　　姬玛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一下，她一拍墙：“个屁！”
　　只要想到，将能让人变更强的魔王姬玛超凡物质，拱手让人。
　　姬玛心口那个疼呀，感觉像是变卖家产，将自己奋斗一辈子所得，全捐给慈善机构，自己过上留宿街头，就着榨菜啃馒头，饥一顿，饱一顿，过完下辈子一样。
　　“无论我是不是魔王基玛。”姬玛自言自语，“反正好东西都是我的，逃个屁！”
　　姬玛深吸一口气，穿上了紧身裤，踏上长靴，换好了衣服，提着树枝，出了宫殿。
　　当务之急，还是要解决外面的一大堆野兽人。
　　姬玛飞到梦境宫殿最高的高塔上，遥望着梦境，目光看向属于圣女珍娜的梦境种子。
　　不出所料，她没在睡觉，所以也无法拉她过来战斗。
　　姬玛落下，飞向梦境宫殿出入口，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自言自语：“那群野兽人不过是给我熟悉超凡能力的假人靶子而已。”


第464章  准备斩将（上）
　　姬玛通过台风风眼般的梦境出入口，回到了现实。身后的小肉山还在，山洞阴暗，空气中充斥着粘液与铁锈味，一团橘猫，正趴在一个桶里呼噜噜睡觉，眼皮在打颤，要醒不醒。
　　姬玛放轻脚步靠近，离莉安夕猫还有三米时，猛地加速，一脚踢响木桶：“小莉！起床了。”
　　“喵！”
　　莉安夕猫一下从桶里跳起来，跌在地上，摔了一个狗吃屎，她太急着想起来，猫爪踩到一颗石子，又跌在地上。
　　姬玛面无表情，但欺负弱小带来的快乐，冲淡了刚才心头上的阴云。她蹲下来，抱起莉安夕猫，向外走，揉着猫的后颈，猫用头蹭了蹭姬玛柔软的胸，喉间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莉安夕猫喵喵说道：“主人真是太好，太善良了。”
　　可惜姬玛听不懂。
　　木门上的洞，比印象中的要矮一些，姬玛充满成就感地低下头，踏出洞，尽管洞本身比她高一个多头。
　　山洞外，一路上躺着十几具角兽和大角兽的尸体，躯体残缺。
　　姬玛猜测，一定是野兽人抽调精锐兵种，组成一支突击队，试图杀到山洞，阻止自己的仪式，但乔治冲了过来，追着一头头砍死。
　　木墙上的圣堂旗帜还在飘扬。但一眼望去，山寨里的情况很惨。木墙上躺着未来得及收拾的野兽人尸体，木墙上零星站着一些圣堂士兵，一眼看去，大约才三十个人，也算勉强能站满木墙。
　　在山寨中间的空地上，整齐躺着三排尸体，尸体上盖着白布，宛如墓碑般整齐。白布不够用，七八具尸体躺在地上，睁开的眼睛望向天空，因而起惨烈的死状也直刺刺地暴露在人的眼前。
　　姬玛高地上走下，就见到一位颅骨深凹的死者，从头顶一直塌到眉弓，看得令人心惊，此等死状，必会影响士气。
　　可连这般惨死的尸体，都没分到一块白布，那些白布下的死者该死得有多惨？
　　姬玛目光看向盖着白布的尸体，白布上有着一大块黑红的血渍，她摇摇头，继续走，经过一堵木墙，就见到在伤员中救治的随军牧师。
　　他戴着红头盔，依旧穿着盔甲，腰挂钉头锤，准备随时战斗。随军牧师正跪在一位伤员旁，背对着姬玛，周围充斥着伤员的痛吟声。
　　姬玛以为他在医治伤员，走近一听，听见随军牧师低声祷告：“愿你的灵魂，能到吾主神国，文明与秩序伴随你一生。”
　　姬玛走到他侧面，见到随军牧师正紧握着伤员的手，这位伤员伤口像是小孩张开的嘴巴，里面能见到白白的骨头，他双目呆滞，毫无生气，嘴唇蠕动着：
　　“牧师，痛..救命。”
　　说罢，便断了气，双眼定定望着天空。
　　随军牧师叹口气，松开手，站起来，转过身，他胸前挂着一条手，看向成长不少的魅魔。
　　在这环境，环绕着无数濒死者痛吟的环境里。即便姬玛是拥有超自然魅力，她的美貌也为能冲破现场浓重的哀声，让人开心起来。
　　姬玛转身欲走，她知道随军牧师很提防厌恶自己。
　　“你好了？”随军牧师叫住她，“帮我一起把他抬到放死者的地方。”
　　鬼使神差的，姬玛点了点头。
　　确实缺人手，只有羊角小孩和中年妇女在照顾伤员，中年妇女眼睛红红，总是抹着眼睛。
　　姬玛左看右望，没见到她丈夫的身影，顿时明白过来了。
　　几天前，那个还对她说“可惜，我已经跑不动了”的丈夫死在了这里，成为三排尸体中的一员。
　　随军牧师拿来了担架，两人一起把尸体挪到担架上，随军牧师只能用一只手，担架另一边钉有一根横木连住，他能一只手抓起，带着姬玛向放尸体的地方走去。
　　没人说话，姬玛主动开口：
　　“战况怎么样？”
　　“败局已定。”
　　姬玛感到自己第一个问题在说废话：“乔治呢？”
　　“状态还好，没受什么伤，但魔力消耗不少。防线需要他救火，起火的地方又太多，他只能频繁使用超凡能力。”
　　“伊芙·霜叶呢？”
　　“她刚休息，要累坏了。我怀疑她的状态不能担负突围任务，我劝她逃跑，否则死在这里，很影响外交。”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晋级成功了。”
　　“野兽人没有再进攻，刚才头兽说，他们的援军正往这边赶。”随军牧师说，“我们讨论了一下，希望伊芙·霜叶能用火把死者的尸体全烧了，免得落入野兽人口中，有些伤员恳求我为他们安乐死，不想死后进到野兽人的胃里。”
　　“哦。”
　　两人走到摆放死者尸体的地方，将新鲜的尸体放在地上第三排。
　　随军牧师话很多：“你还记得他吗？”
　　“不记得。”
　　“他是第一个在你手中领烤肉的士兵，还和别人说，要向你学烤肉，回去开个烤肉摊。”
　　“有点印象。”
　　两人一同回去，随军牧师沉默了会，忽然说：“你说要带大家回老家结婚，到底是不是个谎言？”
　　“我还以为你身为曙光之神的牧师，读过书，会更聪明，更有见识。”姬玛说：“至少不会向我问那么无聊的问题。”
　　“也是。”随军牧师说：“从一开始，我就说我军必败，却依旧忍不住抱有幻想。”
　　两人走回遍地伤员的地方，几位伤势较轻的伤员在一起聊天：
　　“刚才那位是魅魔姬玛吗？”
　　“不像，她胸没那么大也没那么高。”
　　“准是，她晋级成功了。”
　　“她过来了。”
　　一位伤员用手肘支着地上，对姬玛喊道：“嗨！你是姬玛吗？”
　　姬玛回道：“是呀。”
　　“她晋级成功了。”
　　“我们有救了，能活着回家了。”
　　“帮我狠狠教训外面的畜生。”
　　“你们等着回家好好吹嘘今天吧。”姬玛抽出笔直树枝，心念一动，树枝变换为长矛，“外面的野怪人是时候该倒霉了，他们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说罢，姬玛手持长矛，背后张开三米多长的翅膀，轻轻一拍，便轻盈飞起来，飞向木墙上的乔治。
　　不知道谁开始欢呼，欢呼声具有传染性，伤员们都一起欢呼起来。
　　姬玛飞向插满箭矢的木墙，落在乔治的身边，乔治早早转过头，桶盔后蔚蓝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姬玛。
　　姬玛一手叉腰，对高自己小半个头的乔治说：“怎么啦？见到我差不多和你一样高，心里很意外吗？”
　　“不，你比以前美丽了不少。”
　　“啧，你应该向我的猫学学怎么夸人，要不我白长那么漂亮。”姬玛屁股后长长的尾巴摇晃着，“现在战局如何？”
　　“在战士们付出惨重代价后，敌人已经失去再进攻的士气，头兽一撮白气急败坏，剁下了几头野兽人的头，也没能继续攻坚。”乔治比随军牧师乐观多了，“他为吓唬我们，主动暴露援军要来的消息，你现在占卜一下，敌人援军还有多久才到。”
　　“得需要几具野兽人的尸体。”
　　“下面有很多。”
　　姬玛走到木墙边，见插满箭矢的木墙下，野兽人的尸体层层叠叠，填满了壕沟，甚至有的地方堆了起来，堆成通往木墙的小坡。尸体有的分成了数块、有的被烤焦，飘着青烟。
　　粗略计算，躺在木墙下的野兽人尸体可能有近两百多具，算上受伤到无法战斗的，数字可能要翻一倍，姬玛看了一下外面包围的野兽人，数量少了许多，估计约有近五百头，不少野兽人身上也带伤。
　　当然，圣堂士兵人数更少，人数比例更悬殊。
　　姬玛轻轻越过木墙，落在地面上。
　　野兽人们注意到了她，劣角兽们纷纷拉开粗糙的弓，射向姬玛。姬玛根本不在意，而是将手中长矛变换为长戟，划破地上野兽人尸体的腹部。
　　箭矢雨飞向姬玛，却在三四米外，便被无形的手拨开，纷纷在空中打着转，砸在木墙上，无力的落下。
　　一响亮的弓弦声从木墙上传来，姬玛抬头看去，只见一支箭透入约七十米外的一头劣角兽胸口中，只露出箭雨，他捂着胸口，倒下。刚倒地，第二支箭矢又至，也射中某头劣角兽的胸口。
　　姬玛明白，肯定是乔治，她低下头，用长戟拨了拨血糊糊的内脏，得到了占卜结果，双翅一振，飞到木墙上，说：“敌人援军还有大半天才到。”
　　远处的劣角兽们正后退，试图退到山坡后，乔治又拉弓，朝天放了一箭，箭矢在空中划出一个大角度抛物线，落在一百多米外，一头可怜的劣角兽胸前。
　　乔治放下弓，说：“时间绰绰有余。”
　　“你那么喜欢攻击心脏？不怕哪天被人研究针对吗？”
　　“研究再多，也无法弥补实力差距，如果真有人提防我攻击他胸口，那么他的头颅可能要落地。”
　　反正以后我得买个护心镜，带超凡力量的那种。
　　“计划还是斩将？”
　　“对。”乔治说，“可以告诉我，你的能力是什么？”
　　“收割伤员。”
　　“也就是抢人头吧，很适合你。”
　　“喂喂，你污蔑我，什么叫抢人头？”姬玛说，“这叫快速击杀，形成局部优势，为团队做贡献。”
　　“姬玛，你撒的谎越来越动听了。”
　　“切。”姬玛对乔治竖起中指，“现在开冲不？叫上伊芙·霜叶，还有精灵侍女，来个全家老小一波流。”
　　乔治却摇摇头说：
　　“不，新晋的超凡能力者，一般需要三五天才能了解到自己的超凡能力，熟练使用需要十到十五天。你先去练练，三个半小时后，我们才准备突袭。”


第465章   准备斩将（下）
　　姬玛同意了乔治的计划，伊芙·霜叶需要休息，她自己也需要练习一下超凡能力。
　　毕竟获得新的超凡能力，不像玩电子游戏，按个键，人物便能丢出一个技能那么简单。而且哪怕是玩电子游戏，新英雄上手，也得有个熟悉的过程。
　　姬玛再度感激自己有个系统，虽然这系统给的技能描述总是不精确，许多超凡能力细节还需要自己试才知道，可再这么说，总比其余人得自己悟好。
　　姬玛翅膀一张，准备出发时，忽然想到什么，问道：“乔治，你对我那么有信心？你也说过了，普通超凡者晋级需要三五天才能了解自己的超凡能力。”
　　“有。”
　　“为什么？”姬玛问：“是不是已经感到我的智慧与天赋比你厉害那么点？”
　　“没感觉到。”
　　“诶，不用再自己骗自己了。”姬玛拍拍乔治的肩膀说，“我知道，本魅魔仅用一年半时间，便晋级铂金与你平起平坐，极大打击了你的男人自尊心，但没关系，多打击几次，你会习惯了。”
　　姬玛一边说，长长地尾巴一边左右摇摆着。
　　刚才被姬玛抛下的莉安夕猫，此时才跑到姬玛身边，围着她喵喵叫道：“主人厉害，主人天资聪慧，主人是天下第一天才。”
　　乔治望着姬玛得意翘来翘去的尾巴，沉默以对。
　　“对了，以后别再打我的头，抓我的角，因为我已经和你一样强了。”姬玛再次拍拍乔治的肩膀，“兄弟，好好努力突破铂金，你还有点希望，别放弃，加油。”
　　说罢，姬玛转身欲走。
　　“你不是天赋好。”乔治说，“这速度更像是在恢复实力，单纯使用魔药晋级很考验灵魂强度，而你根本就没在意过这问题，我之前还为你准备过相关药物，但你一次都没问过我。”
　　姬玛停下脚步。
　　乔治拍着姬玛的肩膀说：“但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说的秘密，既然你能飞速晋级，自然也有办法快速熟悉超凡能力，这点我相信你。”
　　姬玛总觉得后心在发凉，想转过头，看看乔治是不是已经操起双手巨剑，打算来一个正义背刺。但转念一想，这样岂不是更显得心里有鬼。
　　原来这家伙，虽然总戴着一桶盔，显得一副憨样，但没看上去那么憨，他一直在怀疑，刚才说不定在敲打我。
　　真坏！这世道怎么了？身为圣武士，居然也学会欺骗别人。这世界还能不能好呀。
　　姬玛打哈哈道：“啊哈哈哈，你说得真好玩，我去练习了。”
　　说罢，她迫不及待地迈开步伐，要离开。刚走了一步，尾巴便被抓住，姬玛不幸地扯到尾巴，一股轻微痛麻感从脊椎骨一路向上。
　　“喂，你干嘛？”姬玛一下转过身，把尾巴抽走，“放开我的尾巴，我已经不再是以前卑微又弱小的我。”
　　“你没说过不准抓尾巴。”乔治松开手，尾巴像是一条泥鳅般，从他指缝中滑走，他摘下桶盔，放在靠在木墙巨剑的剑柄上，露出俊美的脸，原本的短发长了不少，“你又撒谎。”
　　“撒谎是魅魔的天性。”姬玛说着，转身要走。
　　“等下，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乔治拥向姬玛，根本没征求她的同意，一手揽腰，一手按住姬玛后脑勺，微微低头深深亲吻上去。
　　一股血味和汗味以及乔治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向她涌来。嘴唇被紧紧压住，乔治的舌头还在她柔软嘴腔里，四处乱扫。
　　“唔唔唔！”
　　姬玛的脸一下热了起来，用手乱拍着他身上的盔甲。
　　这天杀的渣男，自以为是的家伙，以为我想和他接吻吗？快给我放开，放开...
　　可是把乔治身上的盔甲拍得再响，他丝毫没放手的意思，近在咫尺的脸温柔地盯着自己。
　　这家伙，肯定觉得老娘在害羞，真是自以为是。
　　姬玛用力踹他的钢靴几脚后，见对方没放过自己的意思，便干脆直接汲取桃花香味，补充能量。
　　一旁的莉安夕猫，见主人被欺负，气愤地挥舞猫爪，挠得乔治的盔甲哗哗响。
　　两人在一起接吻，几乎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圣堂士兵们看得乐呵呵的，只觉得是上战场的临别一吻，是爱情的象征，反正吟游诗人都是这么说的，骑士上战场前，都要抱着钟情的美人亲一亲。
　　“多禁忌的恋情，跨种族的真爱呀。”精灵侍女一抹眼角，看一眼身后的帐篷，伊芙·霜叶正在里面睡觉，“要是霜叶大人也能看见就好了，这样她就不会对那只下等的猴子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但墙外的野兽人们，可没那么好的脾气。
　　头兽一撮白观察敏锐，善于把握时机，对劣角兽们吼道：“他没戴头盔，快！快！拉弓射！射死这一对狗男女！”
　　劣角兽们纷纷持弓从山坡下涌出来，拉满了弓，对木墙上的两人便是一顿乱射。
　　箭雨落向两人周围。姬玛翅膀一张，加强自身的“超凡魅力”，超自然力量将所有箭矢偏斜，箭矢们在空中打着转，哗啦啦地落向地面。
　　射了几波后，箭矢不足，头兽一撮白才下令停止射击。
　　姬玛不知道过了多久，按住后脑勺的手才松开，紧贴的双唇分开。
　　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没皮没脸，好怀念当初正儿八经的乔治，我干的？那没事了。
　　姬玛的金眸湿润发红，喘着气，看着乔治。
　　乔治说：“你比昨天美多了。”
　　好色之徒，他其实根本不了解我，假如我把性癖说出来，多半得吓死这铁罐头。
　　姬玛叉着腰说：“我知道，但我不喜欢和你接吻，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我喜欢女人，女人才好玩。”
　　“没关系，我不在意。”
　　“与我无光，反正以后你别总是强吻我好吗？”姬玛说，“我知道，你是男性自尊心受到损害，发觉自己快被我超过，以后就没机会再对我动手动脚。唉，一代骄子居然也有如此**丝的时候，这次我看你可怜，就不和你计较。”
　　乔治：......
　　他猜不透姬玛到底是讨厌，还是害羞。
　　“再见。”姬玛蹲下捡起“树枝斧枪”，说：“以后你再这样，我就要用尖尖的地方，捅你的脸，记住我们只是单纯的肉体关系而已...算了，像你这样思想保守的人明白不了什么叫性与爱分开。”
　　说罢，她回头就走。
　　“姬玛！”
　　乔治叫姬玛，姬玛头也不会，脚也不停，心里想着：呵呵，还以为自己是谁？给我一个棒子，又给我一个吻。以为我不知道这小小套路吗？晚了，渣男。
　　可她刚走一步，尾巴又一紧，似乎被扯住。
　　姬玛气呼呼地扭过头：“再迫害我的尾巴，我不客气了。”
　　乔治两手空空，没扯她尾巴，倒是她长不少的尾巴，紧紧缠住乔治的小腿上。
　　姬玛一下尴尬得脖子都红了，连忙扯了扯尾巴，边扯边说：“尾巴长了，容易打卷而已，真迟钝。”
　　“撒谎。”
　　“好，我发.情了，身为魅魔全天候发.情，难道不是很正常吗？”姬玛气呼呼说，“再见！再聊下去我就要骂人了。”
　　说罢，回头便走。
　　“姬玛，还有...”
　　姬玛气势汹汹地转过身，斧枪的斧刃不怀好意地对着乔治。
　　“你的猫。”乔治指了指下面。
　　在身甲下方的挡板上，挂着一只橘猫。莉安夕猫用牙死死地咬住挡板边缘，挂在那里。
　　“小莉，松嘴。”
　　“喵。”
　　莉安夕猫才松嘴落在地上。
　　姬玛蹲下来，温柔地摸摸她头说：“真是一只好狗，啊不，好猫，忠诚又勇敢，不畏**，充满正义，比起某位持枪凌弱的坏蛋，好上个一百倍。”
　　说着，姬玛从异次元空间袋里，摸出一块肉干，塞到莉安夕猫的嘴里，“好好吃，等我回来。”
　　莉安夕猫蹲着，叼着肉干，用力点了点头。
　　“真是只好猫。”
　　姬玛拍拍猫头，站起来，看乔治一眼，哼一声。双手握紧“树枝斧枪”，跃上墙头，脚一蹬，翅膀一拍，轻盈飞了起来，一下拔高，扑向还未撤退的劣角兽们。
　　下面的野兽们大喊着：“她！她！飞起来了。”
　　“去死吧，畜生们。”姬玛将手中“树枝斧枪”用“谎言力量”变换成长矛，从空中俯冲向兽群。
　　“快射！快射！”
　　劣角兽们张弓欲射，但姬玛是从兽群右翼俯冲，也就是冲劣角兽弓手们的右手边。大多数弓手惯用手是右手，无法拉弓射击右边的，必须转过身，才能射击。
　　但姬玛飞行速度极快，少数劣角兽才向她射出十几支箭矢，姬玛便将手中树枝长矛刺入一头兽群边缘的劣角兽脸上，劣角兽当场毙命。
　　除了受过血神祝福的“树枝长矛”涌来的力量意外，姬玛还感受到，敌人临死前的痛苦情绪，融入自己身体中。
　　姬玛在劣角兽倒下时，拔出“树枝长矛”，在空中飞S形轨迹升空，箭矢都落了空，
　　姬玛在兽群上空盘旋，回味着刚才的“痛苦力量”。
　　几乎是本能的，姬玛发觉自己能很轻松使用“痛苦力量”，她用于自己翅膀上，速度骤然提升，风拍在她脸上，猎猎作响，下方的景物飞速后退。
　　不过只持续了一两秒便恢复正常速度。
　　“提升作战能力原来指的是这个意思，不知道能不能提升伤害。”姬玛想着，在兽群上空盘旋着，寻找机会。
　　下方的兽群冲她大喊大叫，手持长矛、长弓对准姬玛，角兽们用斧头用力拍着盾牌，似乎在告诉姬玛，只要她敢下来，保证让她有来无回。
　　但姬玛丝毫不害怕，自言自语道：“能飞就是**，机动性强你们三个档次，以快打慢，我想打谁，就能打谁。”
　　说罢，她俯冲向兽群，还顺便对头兽一撮白竖了一个中指，骂道：“野怪人！快会你的猪圈去。”
　　话音未落，她又带走一头劣角兽的生命，并将痛苦力量灌入“树枝长矛”中，轻轻一划旁边的一头劣角兽，伤口虽浅，只是划伤，但后者痛得跌倒在地上，血不断涌出，泪眼婆娑。
　　头兽一撮白气得拿斧头撞开其余野兽人，追姬玛，却只见姬玛飞向天空的背影，还有她留下的一死、一伤劣角兽。
　　劣角兽血流不止，挣扎了几分钟，头一歪，便断了气。


第466章  四叶草
　　姬玛渐渐掌握了使用新力量战斗的技巧，并愈发娴熟。
　　兽群愈发难缠，头兽一撮白发现她的致命弱点，姬玛虽迅捷如风、经验老道，但杀伤力有限，从不主动找角兽，只挑最弱的劣角兽下手，便退回山坡下，分散角兽与大角兽，虎视眈眈地顶住飞来飞去的姬玛。
　　姬玛尝试过几次进攻，皆无功而返，但她本人愈加亢奋。
　　“这才对，练习的难度逐级上升，才可进步。”她落在一棵泊松上休息，盯着兽群，“没有人永不犯错。”
　　犯错了，便有破绽。有机动性，有主动权，而主动权在手，抓住破绽杀害对方。
　　姬玛休息完后，再一次在兽群伤口盘旋。
　　抓住几个破绽，杀伤杀死数头劣角兽、人马兽。
　　又一次俯冲，她不记得自己俯冲了多少次，疲惫在她精神与肉体上积累。“树枝长矛”的矛尖捅进一头劣角兽后腰，矛尖饮血，矛身传来一阵另人欢欣的力量，抚慰她酸累的肌肉，姬玛精神一振，心里充满对杀戮的渴望。
　　她金眸向后一撇，一头角兽麻木地从后面追赶她。按照以往“惯例”，姬玛会满足一次击杀，向前滑翔拉高，继续觅机而动。但这次，她想杀更多。
　　角兽身后，有一头受伤的劣角兽，肩膀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姬玛记得这是一次失败的出手，所留下的遗憾。再者，收割的痛苦力量在手，过段时间，它自会消散，姬玛舍不得。
　　姬玛立即做出决断，将“痛苦力量”全用在身上，一下转了个一百八十度，速度骤然上升，如影子般掠过野兽人们的头顶，一下杀到受伤劣角兽身前。
　　前后不过才两三秒，速度与掉头之快，航天力学根本无法解释。　
　　几乎没一头野兽人反应过来，包括受伤的劣角兽。
　　姬玛出矛了，但她操之过急，矛刺歪只是擦过劣角兽的脖子，她心中刚升起一股懊恼，劣角兽的脖子却断开，当场暴毙。新的痛苦力量，涌进身体中。
　　又是系统技能描述没提到，或者提到了，却难以理解，以痛苦力量进攻，对残血有斩杀效果。
　　姬玛故技重施，将“痛苦力量”用于提升速度，她速度太快，太灵活，偌大兽群，居然一时无法奈何她。姬玛再一度突进到一头受伤的劣角兽身旁，一矛刺入对方胸膛。
　　她高呼：“三杀！”
　　这次积攒的痛苦力量更多，她将下个目标锁定在一头受过轻伤的角兽，瞄准对方身侧，她速度还没降下来，裹挟着余威侧冲过去，将痛苦力量灌入武器中。
　　矛尖直接捅破角兽肋下，太深了，姬玛一时拔不出，整个人撞在角兽身上，但她敏捷超凡，收拢翅膀，双腿在角兽身上一蹬，借助“树枝长矛”饮血给予的力量，轻易拔出长矛，再度飞翔。
　　留给兽群的，只有一头倒下的角兽。箭矢凌乱，追向姬玛的身影，却只能伤害到几头倒霉的野兽人。
　　我做到了！一头角兽，四杀！
　　姬玛心脏兴奋跳跃，刚才的冒险一击，比她预料中的还要轻松。
　　这时一头受伤的大角兽身影映入她眼帘，姬玛动态视觉良好，瞄了一眼，见对方未被甲胄覆盖的身体，插着几根箭矢，手臂上有一道新鲜的伤口。
　　凑个五杀。
　　姬玛艺高人胆大，立即转弯，向大角兽身后突进，用尽所有痛苦力量，狠狠突刺向对方背心。
　　但靠近后，她才发现，一头身形庞大的大角兽居然伏在地上，瞪着她。大吼一声，如猛虎扑击，起身撞开身前的野兽人，挥着斧头直直劈向姬玛，露出下巴的一撮白毛。
　　这是一次伏击。这头狡诈的头兽居然亲手砍伤一头大角兽，用于诱饵，自己爬在地上，伺机而动。
　　姬玛眼睛睁大，向下劈落的斧刃已对准她纤腰，换做普通人，早已头脑一空，坐以待毙。但姬玛临危不乱，骤然加强自身“超凡魅力”，同时身子一侧。
　　“咔擦！”
　　右边翅膀根传来一阵剧痛，姬玛差点昏厥，握紧长矛，整个人撞上接近两米五高的大角兽背上，额头敲在对方背甲上，眼一度一黑，姬玛下意识牢牢握住矛身，免得摔进兽群中。
　　下方传来大角兽痛苦的嘶吼声，接着四面八方涌来刀剑声与吼叫声。
　　姬玛恢复视觉后，刚抬起头，就有一把刀、一柄斧头擦过她手臂，因有堪比锁子甲的“力场盔甲”保护，姬玛没受伤。
　　“让开！”
　　眼前的劣角兽猛地被推开，一撮白挥起斧头，胸前的四叶草项链扬起，双手斧剁向姬玛。
　　一拳厚的斧刃劈中姬玛。远处木墙处看戏的圣堂士兵们发出一阵惊呼，眼看正要将这美人当场剁成两半时。
　　一阵白烟升起，头兽一撮白拍散眼前白烟，只见斧刃上卡着一做工拙劣的木偶，正是“木偶替身术。”
　　姬玛传送到二十米外靠近兽群边缘的地方。
　　“让一让，让一让。”
　　姬玛脸色发白，一边推着前面的劣角兽，一边微笑对野兽人们说道。
　　劣角兽抽出砍刀，对着她。姬玛一笑，指了指自己头顶犄角：“嘿，其实我也是野兽人，野兽人不打野兽人。”
　　只有三头劣角兽信了她鬼话，其余两头劣角兽朝她头上砍过去，砍刀偏过她身子，一头倒霉的劣角兽遭了秧。
　　轰隆隆，地面在颤抖，大角兽们扑了过来。
　　更要命的是，一头劣角兽抓住姬玛了小腿。
　　“滚开！你这头流氓！畜生！”
　　姬玛尖叫，回过头抽出小刀，戳入对方眼眶。
　　她身后劣角兽们被推开，一群大角兽簇拥着头兽一撮白涌向姬玛。
　　“你们抱住这条泥鳅！”头兽一撮白说罢，冲正把脚从流氓劣角兽抽出的姬玛，一斧剁去。
　　众人眼看姬玛要在大角兽们的蹄下香消玉殒，一张冒着冰气的银弓打着转，正中头兽一撮白。
　　“砰。”的一声，声音仿若冰块碎裂，冰水混合物喷涌，浓浓的霜气盖过角兽群。野兽人们被冻得瑟瑟发抖，皮肤表面覆盖着层坚冰。
　　头兽一撮白用尽全力，挣扎不到一秒，便震碎身上坚冰，极寒的冰水冻得他浑身直打颤，卵缩成小小一团，他顾不上那么多，向姬玛的位置走去，用手拨开霜气，早已不见姬玛的身影，只有几头劣角兽，正用手中武器敲打身上坚冰。
　　“她去哪了？”头兽一撮白冲他们叫喊。
　　劣角兽们打起抖来更厉害。
　　“快带战犬来！”头兽一撮白喊道，“她受伤，又不能飞，跑不了多远。”
　　...
　　...
　　“可疼死我了。”
　　靠单翅，隐形的姬玛跳上木墙，现了形。
　　乔治连忙走过来，只见姬玛一边缩小的翅膀，垂拉在身侧。
　　翅膀上的骨头被砍断，仅靠着巴掌大的肉皮挂着，看得让人心惊胆战。
　　乔治说：“快去找牧师截肢，别动，我先帮你止血。”
　　“省省你的魔力，我的翅膀可以再生。”姬玛说，“快帮我把翅膀扶起来，伤口对齐了。”
　　乔治上去，小心翼翼抓起姬玛的翅膀，将断翅接上。
　　姬玛疼得本想叫出声，但旁边士兵都敬佩地看着她，她不由想到了刮骨疗伤的武圣关羽，便面露轻松，说：
　　“刚才见我五杀了吗？我可干掉了一头大角兽。野兽人可比我想象的还要弱，我还有三四个保命技能没用呢，那头头兽肯定没吃过饭，就这水平。”
　　“你又在撒谎。”乔治见姬玛断翅断口处，长出肉芽，互相粘连，肉翼自行愈合，心里松了口气，“还好伊芙·霜叶拉弓掩护你撤退。”
　　“我应该去感谢她，她射得可真准。”姬玛说，“你可以松下你的铁手吗？我翅膀快愈合好了。”
　　“不用神术治疗？”
　　“留给待会的突袭吧。”姬玛伸展了下受伤的翅膀，隐隐有些疼，但疼痛正在消失，“巨魔都没我恢复得那么快。”
　　伊芙·霜叶站在寨门上，腰间挎着两把银弓，侧脸冷傲面无表情，只盯着远处的野兽人。
　　姬玛走上前，对她打招呼：“谢谢你的银弓。”
　　看在伊芙·霜叶的美貌和大长腿上，姬玛本想夸大伊芙·霜叶的协助，说：我命悬一线，差点死翘翘，多亏了你，射得真准，否则今天我要变成野兽人的食物。
　　但想到对方还身负自己的诅咒，无法拉弓射箭一直是这位精灵的心中刺。
　　便说：“要不是霜叶姐姐出手，我怕是成野兽人食物。”
　　伊芙·霜叶没看姬玛，只嗯了一声，除了对乔治，她话一直很少。
　　姬玛根本不在意对方的冷傲，忽然上去从后面抱住她，双手在她大腿上一蹭，蹭豆腐。
　　伊芙·霜叶一惊，长耳朵竖起来，被自个情敌忽然亲热的行为给吓住。附近见到此情此景的男性，大多一股热血冲上脑门。
　　姬玛在她反应过来之前，松开双手，嘻嘻笑道：“谢了，好姐妹。”
　　说罢，便拔腿开溜，留下一头懵的精灵。
　　伊芙·霜叶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忽然感到忏愧起来。虽然魅魔姬玛，既绿茶又婊，但她居然没半点嫉妒心，反而是自己，心怀嫉妒，对她不理不睬，冷脸以对，她却报以温柔拥抱。
　　她根本想不到，姬玛只是单纯地想占她便宜。
　　“姬玛小姐。”
　　不远处，精灵侍女悄悄拉姬玛到偏远处，问：“我刚才听见，您称霜叶大人为好姐妹？”
　　“怎么了？”
　　“难道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精灵侍女压低了声音，“我们合作，断了霜叶大人和乔治不匹配的恋情。您难道要和霜叶大人共侍一个男人吗？一同嫁给他吗？”
　　姬玛本想反驳说，我说了，我才不想嫁人。但又想到，自己指不定只是真正魔王复活的载体，就算乔治知道了，肯定会坚定地站在自己这边。
　　好像嫁人这事，也可以值得考虑考虑？
　　姬玛说：“当然不，但怎么说，你家大人也救了我一命。我那是感谢她呢。”
　　“那好。”
　　“归根结底，我们利益一致。”
　　姬玛拍向精灵侍女的肩膀，后者下意识把肩膀一缩，姬玛拍了个空，才意识到，其实在女性精灵眼里，魅魔的形象非常坏。男性精灵也是，不过男人都是好色的。
　　要不是精灵侍女有责任心，忠于精灵女王，要拆散伊芙·霜叶和乔治。她才不会找上自己呢。
　　“刚才只是我取得伊芙·霜叶好感的一步棋而已。”姬玛撒谎道，“你的情报不怎么准嘛，按你说的，伊芙·霜叶早把我踹走。”
　　“我哪知道那么多，而且有些事，我没说清。”
　　“了解对手，才能百战百胜。”姬玛说，“你找个时间，把伊芙·霜叶的各种情报，写到纸上给我，有什么不懂的，我去问你。”
　　“好。”精灵侍女说，“你悄悄把纸条给我就好。”
　　八成是要假装不经意间，把我写的纸条，泄露给伊芙·霜叶...天下哪个不知道你们高等精灵善于宫斗？
　　姬玛微笑道：“好。对了，你见到中年妇女吗？就是那个，我们路上救的夫妇。”
　　“她？还和她的羊儿子在一起，去照顾伤员。”
　　“哦。”姬玛又问，“我平时没多注意，你觉得她真的把羊角小孩当儿子看吗？”
　　“她真的把他当儿子看。”精灵侍女说，“短命种的感情，总是热烈得让人看不懂。”
　　“好了，我明白了。”
　　姬玛说罢，没先去找中年妇女，而是到处喊：“小莉！小莉！”
　　“喵。”
　　一只橘猫从木房下跑出来，围着姬玛喵喵叫。姬玛抱着莉安夕猫，寻了一个偏僻处，坐在树桩上，看四下无人，便伸出右翅。
　　“疼疼疼，明明都开始愈合了，怎么还那么疼。”姬玛伸手，小心摸向伤口处。
　　断骨重连的地方，已经长出嫩肉，摸上去，又痒又疼，可能是神经正在愈合所致。
　　姬玛回忆起，头兽一撮白给自己的一斧，仿佛听见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她目光充满怨毒，低声骂道：“要让他死得很痛，痛得他后悔生下来。”
　　姬玛本想新建一个文本，记下仇怨。可转念一想，这仇等会就能报，便懒得新建。
　　而是准备验证自己的一个猜想。
　　打开个人系统，查看日志，找到了遇到中年夫妇那一日的日志，打开浏览文本，搜索“四叶草”，文本下滑停留在这一段：
　　“...我和乔治那大笨蛋，循着车辙，找到了翻车的马车，车内有两位幸存者。马车手艺不错，得大价钱才买的到，车身上有四叶草徽章，一看我就知道不是哪个贵族的徽章，多半是哪个城市里富有的商人。”
　　四叶草....
　　我没记错，果然有关系。
　　姬玛暗自记下，她自认是个善于忘事的普通人，唯一优秀的地方，是养成依赖工具的好习惯。
　　接下来，她新建了一个《痛苦女妖能力总结》文本，开始例行摸索、总结，自己的能力。
　　“...简而言之，痛苦女妖赋予我的正面作战能力，我的定位是收割残血。。”
　　“我还能用痛苦力量，给予对方易伤效果（存疑）”
　　“能力描述中的‘你给对方制造的一切痛苦，都能给予对方心灵伤害’这句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感觉我给别人造成肉体痛苦，好像没能伤害到对方心灵，需要进一步实践。”
　　“总感觉这一等级能力，与之前的等级，没有互动，无法连招，一般不会这样的。”
　　总结完后，姬玛没关而是思考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消化魔药的方法到底是什么？
　　痛苦女妖，从字面上了解应该是给予对方痛苦，越是痛苦，魔药消化越快。
　　被活活杀死的痛苦，不说是最痛，也是大痛，那么应该有提示。
　　姬玛打开信息栏，依旧只有那一行字：“DM：恭喜你晋级到铂金，名为痛苦女妖。”
　　猜错了？
　　烦，到铂金这级别要升级也太难了，升级需求一个比一个刁难。这样我什么时候，才能有底气有实力，搞到超凡物质，甚至是面对“魔王基玛”呢。
　　姬玛捏捏莉安夕猫粉色的肉掌，才压下心中的烦躁感，心里又有了一个猜想。
　　如果杀戮满足升级需求，那么就不叫痛苦女妖，而叫杀戮女妖。这种痛苦，应该更倾向于心灵上的。
　　心灵上的什么痛？
　　我是魅魔，能勾起人欲望，轻易获得他人喜爱，玩弄他人感情。
　　情伤？很有可能。
　　姬玛一下就想到一些被魅魔玩弄，甩掉的英雄豪杰，他们种族、身份、地位各不同，唯一相同的地方是，下场都很惨，很痛苦。有的为了讨魅魔开心，亲手杀掉自己发誓要守护的家人，或者屠戮自己的城市，无一不后悔莫及，后悔一阵后，又放不下对魅魔的爱。
　　拿乔治做实验试试。
　　姬玛一下掐掉这念头，自己还需要他，这家伙没当舔狗的天赋，说不定会暴起砍人，自己多半要当场交代。
　　可能也不一定是情伤，折磨人的心灵应该也行，我可以用外面头兽一撮白来做实验，利用他的身世折磨他——如果他真的是中年妇女所生的话。
　　如果是真的，一可能晋级。二能完成湖中婊.子的任务，她给的祝福，真是没多大用。三能让军队脱困，有助于下一步计划。
　　姬玛开心地一拍手，站起来，向乔治与伊芙·霜叶走去。
　　_____
　　五千字大章，四舍五入也算双更了吧。


第467章  折磨王
　　当姬玛走上木墙上时，乔治看向她，问： 
　　“休息好了吗？”
　　“状态很好，你呢？霜叶姐姐。”
　　伊芙·霜叶似乎没那么冷漠，她将银发束成长长一条马尾，对姬玛点点头：“嗯。”
　　“我们最好能尽快解决战斗。”乔治说，“战士们已经快撑不住防线，只要我们跳下去制裁一撮白，野兽人们会发动猛攻，防线撑不了多久，我们只有一次机会。”
　　姬玛看一眼旁边木墙上，受伤的士兵们。感觉如果没有乔治与伊芙·霜叶救火，他们在野兽人的攻势下坚持不了多久。
　　这时候，一条手臂吊在胸前的随军牧师，带着中年妇女走上了木墙，羊角小孩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如同跟着鸭妈妈的小鸭。
　　姬玛故意说道：
　　“如果我们不能在二十分钟内把头兽一撮白的头砍下，那么野兽人们会淹没这道木墙，英勇抵抗的士兵将成为野兽人的嘴中肉，我也带不了大家回老家结婚。”
　　随军牧师说：“你们最好尽快突围，我军败局已定。”
　　“行了，牧师。”乔治说，“如果突袭失败，我们会撤退。”
　　随军牧师摇头：“乔治兄弟，你还对胜利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只会落得惨败下场。惨败，正是因为不肯接受失败而致。”
　　“唉，不知多少妻子要失去他们的儿子和丈夫。”姬玛一边说道，一边用余光瞄向中年妇女，这位刚失去丈夫的妇女，面露哀容，“其实我倒是有个计策，如果能成功的话，头兽一撮白不到十分钟，便能倒地。”
　　乔治问：“什么计策？”
　　“诅咒。”
　　“记得你说过，如果诅咒媒介与目标关系越紧密，诅咒也越强烈。”乔治取下头盔，露出俊美面容，思索： “所以，你希望我给你画一个画像？不，如果有那么简单的话，你早就问我要画了。”
　　“你要是能为一撮白画一幅画，我会很感谢你。”
　　乔治拿出一小布袋，递给姬玛：“我还搜集了些他的毛发。”
　　“你居然真的拿到了。”姬玛说，“之前你一直抱怨他够狡猾，不和你交手。”
　　“上次我们斩将失败，撤退前，我在他尾巴上狠狠揪了些毛发。”
　　姬玛打开布袋，望向里面一大搓褐色毛发。她打算，哪怕这些毛发够用，也要从中年妇女下手。
　　“我试试。”姬玛捏出一根毛，诅咒道：“摔个狗啃屎吧。”
　　姬玛的诅咒依附恶言，以她手指为媒介，刺向野兽人。这感觉，就好像对着对方后背射弩箭，不过一撮白身后忽然出现一道墙，不仅挡下恶咒，还掉转过头，一股更强大的诅咒，袭向姬玛。
　　她指头捏着的毛发，自行燃烧，黑色火焰跳动，烧到姬玛肌肤，一股刺痛感往她骨头里钻，而她的手像是被吸住般，无法移动半分。
　　姬玛赶紧抵挡，逼出恶咒，手指一松，燃火的褐色毛发飘落向地面，在空中被火焰吞噬，只剩点点灰烬。
　　乔治问：“还好吗？”
　　随军牧师说：“果然失败了。”
　　“一位在诅咒上造诣比我更强的人，在保护他免受诅咒干扰，我猜对方可能是万兽之母。”
　　随军牧师摇头说：“更失败了。”
　　“但如果能得到关系更紧密媒介的话，我有把握能击穿一撮白的防护。”
　　随军牧师说：“有点希望的失败，是惨败。”
　　乔治受不了说：“牧师，如果你不能提出意见，那么还请你闭嘴，否则下一次我要指控你违反军纪，动摇士气。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离开。”
　　随军牧师说：“真是太经典的失败过程，主管一意孤行，带着队伍往悬崖上跳，各种冒险点子一个接一个，错失最后机会..好，乔治指挥官，我闭嘴不说话。”
　　乔治看向姬玛：“所以问题在于，拿到关系更密切的媒介，对吧？”
　　“对，比如说，你去取头兽一撮白的血，越多越好。”
　　“如果我能拿到他的血，那么也能杀死他。”
　　“只是一个例子。”姬玛说，“如果能拿到他母亲的血，也是可以。你还记得头兽一撮白脖子上戴着的什么吗？”
　　“四叶草项链，人类工艺。”说到这，乔治回忆起什么，看向中年妇女，“女士，你马车车壁上也有四叶草徽记。”
　　中年妇女沉默着，羊角小孩一直盯着她。
　　她说：“可能是他抢走我家的项链。”
　　姬玛说：“也可能是你把他遗弃在森林里，把项链围在他脖子上。”
　　中年妇女沉默，一直摇头。
　　姬玛盯着中年妇女，脸上露出冷笑，说：“撒谎的话，可是把大家往悬崖上逼。”
　　“姬玛姐姐。”羊角小孩鼓起勇气，拦在中年妇女身前，吞吞吐吐说：“她，她是个好人。”
　　“那就让她回答问题。”
　　中年妇女说：“开什么玩笑，这怎么可能。”
　　“乔治，是时候开始测谎了。”姬玛说，“顺便拿你的大剑过来，有的人不仅不知道报恩，得吓一吓才明事理。”
　　中年妇女忽然双手覆面：“我..我生过一头畜生。”
　　“畜生？”
　　“我一定是是被诸神诅咒了，生下了一头长有角的婴儿，浑身都是毛，没半点人样....”
　　乔治惊了，上下看中年妇女一眼说：“可你是纯种的人类，怎么会生出野兽人呢？”
　　中年妇女立即辩解道：“我没有背叛我的丈夫，那段时间，我们都是在一起的。”
　　“据我所知纯种人类也可能生出野兽人。”姬玛说：“所以我没记错的话，无论是法律还是传统风俗，要是生下野兽人要溺毙在河里。当然我明白这对一位母亲来说很残忍，但只要你愿意给钱，有许多人乐意溺死一头野兽人。”
　　“对..对不起，本来想去叫一位屠夫来，可它叫我妈妈，那么小的孩子，就会叫我妈妈。”中年妇女的眼泪一直流个不停，用手比划了下尺寸，“我求我丈夫，抱着他腿求，别做那么残忍的事，只要把它丢到外面，丢在荒野中，是死是活，全让诸神审判。”
　　听着中年妇女的哀腔，姬玛又感觉自己的翅膀传来一阵隐疼。
　　“胡说，其实你是想让他活下来对吧？这就别去怪诸神让他活下来。”姬玛说，“你肯定是把他放在森林里，期望哪头野兽人能找到他，将你的崽种养大，说不定哪天还会和你相认。”
　　中年妇女没说话，只顾着哽咽。
　　姬玛指着外面野兽人，语气刻薄：
　　“现在你该心满意足了，那头会叫妈妈的野兽人崽子，长得那么高，那么壮，又聪明，带着一大群野兽人四处吃人，身为母亲你真该感到欣慰。你野兽人儿子，砍了我一斧头，劲还真大。”
　　中年妇女哽咽道：“我..我只是一个母亲而已。”
　　“所以林子里的野兽人总是剿不完。”姬玛说：“你们这种母亲，为林子里的野兽人人口增长，可谓是贡献良多。”
　　中年妇女克制不住，竟活活大哭出声来。
　　乔治忍不住，说：“姬玛，得了。”
　　“她的好儿子，可是差点把我翅膀剁下来。”姬玛说，“我还没说她丈夫，这可算是报应？”
　　“姬玛！”
　　中年妇女死死捂着脸，眼泪流得更多，从指缝中滴落在地。
　　姬玛闭上了嘴。听着中年妇女折磨人耳膜的哭声，她心中莫名有一股快意，不知道是本身性格恶劣，还是复仇的缘故。她点开个人系统，只见信息栏里多了一行字：
　　“DM：恭喜你在升级的道路上，向前一小步。”
　　真是太棒了。
　　羊角小孩看着中年妇女，怯生生地伸出手，试图安慰她。手要碰到中年妇女时，她猛得放下手，怒气冲冲地把羊角小孩的手打开，对大家说说：
　　“我一定是触怒了诸神，才遭到今日的报应。自从生下那头畜生后，我再也无法怀孕，我丈夫一直对我不离不弃，但他却...”
　　中年妇女想起自己的丈夫死的样子，面露一抹哀色，却更生气，说：
　　“一定是因为当年我没狠下心，把那畜生杀了，我真该用刀，砍下他丑陋的羊头，再把他的角拿去喂狗。你想要什么只管说，无论是我的血还好，还是我的肉，都可以，只要你能咒死那头畜生。”
　　姬玛微微一笑：“很好。”
　　“只用母亲的血就够了。”姬玛拿出准备好的陶碗还有一柄锋利小刀：“给。”
　　中年妇女深吸了一口气，抓过小刀，手握住刀锋，在掌心狠狠一割，看得姬玛掌心一疼。血不断流出来，滴落在陶碗上，蓄满半碗后，姬玛说声够了。
　　中年妇女草草打好绷带，对姬玛说：“还请你告诉他，我是他母亲，而我后悔当时生下他，没用石头砸碎他的脑袋。”
　　说罢，便转身就走。
　　羊角小孩连忙跟上去，中年妇女走得很快，羊角小孩追不上，便伸手像往常一样抓着她裙子。中年妇女转过身，一用力推倒了羊角小孩，羊角小孩坐在地上，眼巴巴看向中年妇女背影，如一只被抛弃的小猫，低低叫唤道：“妈..妈..”
　　中年妇女头也不回骂道：“滚！羊畜生。”
　　只留羊角小孩一个人在地上。
　　乔治看不下去，站起来，把双目无神的羊角小孩扯到自己身边。
　　“没什么可伤心的。”姬玛说，“你的便宜老妈，只是做戏给我们看，她怕我们迁怒于她，抛弃她，所以要和你划清界限了。”
　　羊角小孩愣了愣，低低说：“原来我一直是没妈的孩子。”
　　姬玛不理会他，用指尖搅动了下碗中的血，对乔治笑道：“这下稳了，再也没什么诅咒，比这更恶毒的了。”


第468章  准备袭击
　　羊角小孩又被“妈妈”抛弃，伤心不已，趁乔治不注意，转头就跑，手捂着脸。
　　姬玛将陶碗端在面前，随手拿一根草根撩动着血，不免显得脸上的微笑邪恶起来。
　　随军牧师颇为反感说：“这就是恶魔吗？”
　　姬玛毫不在意说道：“你应该感到庆幸，我不是你的敌人。”
　　脑子里蹦出一大堆恶毒的想法，每个都能让头兽一撮白痛不欲生。
　　姬玛阅览着这些想法，心情愈加快乐。快乐要是不建立在他人痛苦上，那便是空中楼阁，显得不真实。如果是建立在坏人上，那快乐得可真让人心生欢愉。
　　“吾神护佑。”随军牧师祈祷着，站起来离开。
　　“加点黑麦角粉，对，肯定不错。”姬玛盘脚坐在地上，从包里拿出一撮黑粉，撒在血上，“由母亲的血，所做的媒介，恶毒诅咒将从脐带源源不断灌入他体内。”
　　一直沉默不语的军士长，也站起来离去。
　　乔治叹口气说：
　　“姬玛，我觉得你有时候该温和些。”
　　“比如？”
　　“对于一位伤心的母亲，考量一下言辞，尽量委婉些。”
　　姬玛终于把目光从漂浮着黑麦角粉的血上移开，看向乔治，问：“你讨厌吗？”
　　“有些不适。”
　　“这是委婉的言辞吗？”
　　“是。”
　　“好，下次我注意点。”姬玛说，“不过话说在前头，别同情敌人，就算同情也别说出来指责我，我很讨厌。”
　　“好。”
　　姬玛眼睛一眨，金眸忽然透着浓浓悲悯，哪怕是圣女珍娜赶来，也无法和她争个高下。
　　她双手捧起盛有血的碗，望着碗深情说道：
　　“多可怜，真可悲。这世界真是太黑暗了，母亲不得不抛弃刚出生的儿子，父亲死在儿子手中，母亲宁愿自己儿子快点去死。有的孩子，一出生便是错误，被抛弃了两次，一次更比一次伤心。”
　　“啊~真是悲惨的世界。”
　　伊芙·霜叶抖了抖，脖子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姬玛放下陶碗，身子向前一靠，双手抓起乔治的手，握紧道：
　　“在这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世界，遇到你这么一道光，真是我最大的幸运（倒霉到家了）。世界可以黑暗，我们必须光明，照亮所有黑暗，迟早有一天，人们会彼此温柔以待，没有歧视也没有战争，魔族和人类的孩子会手牵着手，在春暖花开的日子里，一起在翠绿的草地上唱歌跳舞。”
　　在乔治耳中，这段话充满噪音，忍不住道：“姬玛——”
　　“不用说了，乔治，啊不，乔治同志。”姬玛双目炯炯望着乔治的双眼，“我会跟随你，一起用爱来感化大家，哪怕前路漫漫。”
　　乔治的嘴角抽了抽，浑身起满鸡皮疙瘩，说：“姬玛你又在撒谎了。”
　　“你怎么能..哈哈哈。”姬玛再也演不下去，笑出声来，尾巴一摇一摇，“好啦，就这样。咱们好好开始准备突袭。”
　　经过简单的商量，三人达成共识。要在短时间内突袭成功斩首，否则没有超凡者的支援，木墙的防线支持不了多久。
　　超凡者，或者说是所有个体强者，在战场上的优势是，哪怕敌人士兵再多，一次接战顶天也就十来个。其余人基本是在外面看戏，无法发挥人数优势。
　　但劣势在于，敌人可以派看戏的士兵，去攻击强者的队友。
　　大家都默认了，必须尽快斩首。哪怕是姬玛，也没有反对。哪怕只要不把凡人士兵们当队友，那么会有许多宽裕的时间斩首。
　　乔治再一次确定道：“我带头冲锋，伊芙·霜叶掩护，控场，姬玛你收割。冲到一撮白前面时，姬玛诅咒控制，伊芙·霜叶远程射弓，我一剑将他带走，没问题吧。”
　　“没问题。”姬玛拿出三瓶蓝色药水说，“我学了炼金术，这几瓶药名叫“回蓝”能加快魔力恢复，喝不喝？”
　　乔治拿起一瓶魔药，望着蓝汪汪的颜色，说：
　　“我总觉得有点奇怪。”
　　“哇，你就那么不信任我的吗？”姬玛一脸伤心，“都说人心中的偏见是座大山，没想到乔治你心中也有一座。”
　　伊芙·霜叶觉得，在姬玛已展现自己胸怀的情况下，此时不能显得自己心胸狭窄。拿起一瓶蓝色魔药，拔出木塞，仰头一口闷。
　　“诶，这——”姬玛抬起手想阻止，伊芙·霜叶却已喝尽。
　　伊芙·霜叶手拿空空的试管，看向姬玛：“怎么？”
　　“你张一下口。”
　　伊芙·霜叶微微张口，露出微蓝的牙齿。
　　乔治问：“果然有问题，姬玛你做了些什么？”
　　“我只是在回魔魔药中加了些蓝色颜料，更名副其实。”姬玛说，“对不起，霜叶姐姐，我本来是想骗乔治喝的。”
　　伊芙·霜叶一抬手，晃了晃，表示没事，扭过头，对着木墙，一手召唤出一点水，漱口吐出来。
　　“但不管怎么说，“回蓝”是真的能恢复魔力。”姬玛说，“一起喝吧。”
　　乔治摇摇头，伸手拿起一管回蓝魔药，深呼吸了一下，抬起头，正要喝。
　　姬玛乘机手往后腰一抹，抹出一管浅红色的药水，正是无任何“添加剂”的“回蓝”试管，正要仰头喝时，乔治目光敏锐，一下抢过。
　　“喂，圣武士抢劫啦——啊啊，你要干什么？”
　　乔治一手捏住姬玛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巴，另一手把自己打开的“回蓝”魔药，直接塞进姬玛的嘴里。
　　姬玛用手欲推，可哪是乔治的对手，玻璃试管捅进她嘴里面，她说：“唔..唔..不要把..这根东西捅进来..好多。”
　　她呛了一下，不得已只能要液体全咽进去。
　　乔治灌完之后，一口饮尽夺来的“回蓝”魔药。
　　“咳咳。”姬咳了两声，伸出自己的长舌头，见到舌尖上已被染蓝，收回舌头说：“感觉自己像是被按着头吞下那根一样，乔治一定很想这样对我们做，对吧？”
　　伊芙·霜叶听着这虎狼之词，脸色微红。
　　“才没有。”
　　“否定就是肯定，肯定就是确定，确定就是确有其事。”姬玛反驳一句后，对伊芙·霜叶说：“霜叶姐姐，能不能借我一点水？”
　　姬玛也得到了一些水，不过她没在意自己淑女形象，当众漱口，一口水吐下木墙下，落在下方的尸体上。
　　喝完魔药后，三人也没急着进攻，继续准备。
　　姬玛回到梦境宫殿，取了几瓶早先练好的“隐形药剂”，这来自于她的“变色龙”超凡能力，她本来就可以将自己的一些超凡能力，溶于魔药中，只不过不怎么长久，效果差了些，失败率也有。
　　所以她很奇怪，为什么晋级后，新能力“罐装魔药”会再次强调？
　　不过没时间和魔力实验了，姬玛出了宫殿，回到现实。
　　乔治一直站在寨门上，威慑敌军。姬玛制作了一个“无声幻影”替换掉了乔治，三人偷偷溜到木墙边，准备出击。
　　按照规矩与习惯，随军牧师将圣油涂抹在乔治的盔甲上，边涂边为他向曙光之神祈祷，涂抹完后，乔治单膝跪下，双手捧着沉重双手剑，祈祷神力加持这把毫无魔力的精金巨剑。
　　随军牧师正要离开，姬玛叫住他，说：“你还应该祈祷一句。”
　　“什么？”
　　“祈祷一撮白它够傻，如果他是其它野兽人的话，这场仗容易打许多。”
　　若是三人突袭，无论一撮白是惊慌失控转身撤离，还是恼羞成怒要把三人撕碎，都比下令全军手蹄子淹没山寨更好。
　　随军牧师想明白了，双手紧握着神徽，说：“一般我是不会寄托渺小希望的。”
　　说罢他低声祈祷：“愿曙光之神保佑，敌人将领必犯愚行，让您虔诚的士兵能够回老家结婚。”
　　乔治已经祈祷完毕，一道白光落在他剑身上，他站起来，将桶盔往头上扣，说：“好了，可以开始了。”
　　“我先飞一步。”
　　姬玛的身形消失在空气中，只听见一阵翅膀拍击声，由近到远。
　　乔治与伊芙·霜叶打开空空无也的玻璃瓶，饮下其中的药剂，看起来像是喝空气，他们的身影变得透明，但依稀可见轮廓。
　　两人一同从木墙下来，朝着聚集着兽群的山坡底走去。
　　姬玛飞翔时，速度过快，又要保持隐形，根据经验，魔力消耗许多，她打开了个人系统，却见魔力只耗了百分之二。
　　我已经是铂金大神了。
　　她想着，张开双翅悬浮在空中，低头俯瞰着聚集在山坡下的兽群们。
　　兽群正在休息，但并未放松警惕，灵敏的劣角兽在四周放哨，战犬和人马兽位于两翼，地势较为平衡的地方，以便随时出击。
　　头兽一撮白在一岩石旁休息，一般身为地位最高的野兽人，肯定是躺在岩石上，而他却背靠在岩石下，避免被袭击，手边便是战斧，旁边塞满了大角兽。
　　“真是狡猾的畜生。”
　　姬玛继续等待着，顺便打开“欲望双目”，观察下躲起来的劣角兽，在树林里，岩石缝中，一个个隐藏良好的劣角兽，身上暴露出七团颜色各异的负面情绪。
　　姬玛一个个数，打发时间。
　　“一个，两个，三个...”她目光经过一簇又一簇七色负面欲望，“等等，怎么有八色？多出来的还是白色？”
　　她目光落在一头受伤的劣角兽身上，他正蜷缩着身子，受伤的他没得到任何帮助。
　　“敌袭！”
　　这时候一道劣角兽的警告声打断姬玛的思考。
　　乔治和伊芙·霜叶没让她等多久，


第469章  痛不欲生
　　一头藏在野草丛的劣角兽，发现了乔治与伊芙·霜叶，他仰起头大声嘶吼，但下一秒，乔治撞进野草丛中，一剑从他背后透过，劣角兽用自己生命，为提醒了整个兽群。
　　兽群惊醒，野兽人们纷纷站起来，手拿起武器。在数量少了近半的兽群面前，乔治与伊芙·霜叶，似乎随时会被兽群淹没。
　　乔治抬手，一阵白光闪过，随着一阵嘶鸣声，名为老白的天界战马，高昂着马头，雄赳赳地从光中冲出来。只是没想到，落地是一道山坡，差点马失前蹄。
　　头兽一撮白此时爬到岩石上，挥舞着姬玛侮辱野兽人的白旗，指向两人，发出战吼声。整个兽群沸腾，羊眼充满仇视，盯着两人，如褐色泥石流般涌向两人，伊芙·霜叶轰出的火球，只在兽群中，激起几道不大不小的浪花。
　　“哞哞哞！”
　　名为老白的战马，吓得发出牛叫声，骂道：“乔治，你这个脑袋被驴踢的，在这地方骑我！”
　　可惜乔治听不动马语，只觉老白颇有战意，一脚踩马镫上马，拉起缰绳说：“好，老战友很有战意，我们冲锋！”
　　“艹！”
　　老白骂道，不得已只能硬着头皮从山坡往下冲，撞倒一群涌来的劣角兽，纵身一跃，飞过五米远，跳向地势稍微平缓的岩石上，上面站着几头刚要拉弓的劣角兽，吓得当场发愣。
　　老白踩倒两头，马蹄一左一右狠狠踩在他们胸膛上，骂道：“让你们也分担一下我的负担！”
　　劣角兽来不及哀嚎，肋骨寸寸断裂，老白朝头兽一撮白的位置冲过去。
　　一头人马兽过来，手中长矛刺向乔治，乔治不躲，矛尖刺中胸甲断裂，他挥舞巨剑，一下将人马兽斩成两半。
　　头兽一撮白未动，剩余的大角兽们在他身旁聚集。乔治离他还有一段距离，中间有角兽们拦住，他们换上了长矛，加上地势不平，即便是老白，也无法驮着乔治冲过去。
　　乔治从马身上下来，高呼：“冲呀！”
　　天界战马老白在他身侧横冲直撞，伊芙·霜叶身形轻盈，挥舞双剑，舞出剑花，发射火球、霜星，制造混乱。
　　野兽人们难以招架，一时间竟拦不住三人，从姬玛视角看来，像是一道褐色泥石流，竟被一刀刀子活活切开。
　　强壮的角兽们出乎意料地愤怒，他们怒火中烧，看着乔治，宛如见到仇恨，纷纷失去理智，挥舞着斧头冲杀向乔治。
　　乔治高举巨剑，用一阵闪光闪瞎对方，抓握巨剑，一阵乱砍，角兽们即便身披铠甲，一时居然也无兽可近。乔治刚剁下一头角兽整条手臂。
　　一头角兽大吼着，勇敢跳劈向他身侧，他蹄子才刚离地，一道剑影轻轻一碰他喉咙，顿时喉骨破裂，他头一歪，临死前强烈的憎恨，驱使他双臂扑向乔治。
　　乔治迎头便是一剑柄，砸碎他鼻梁骨，一头角兽趁机举着盾，突到乔治身边，短斧直劈下来。
　　那么近的距离，巨剑不好施展，乔治一只手握住剑刃，将巨剑当短矛使，一剑捅破角兽圆盾，再撞进他胸膛，比牛还壮的角兽，此刻就如被掐住脖子举起来的小姑娘一样，无力地挥舞着斧头，在乔治厚实盔甲上，打出一点点火花。
　　角兽们怒不顾身，又一头角兽趁乔治剑卡在肉中，冲杀过来。乔治轻松举起剑上挣扎的角兽，如手持攻城锤，用力将对方撞倒在地，沉重的铁靴踩着对方胸膛，抬起脚，狠狠朝羊头跺去。
　　一下，鼻骨碎裂，两下，眼眶崩裂，羊眼落下，三下，整个脸凹下，不再动弹。
　　乔治一把将剑上的角兽推开，尸体连续砸倒两头角兽，对着大角兽们簇拥的头兽一撮白怒吼：
　　“叫更多畜生来领死呀！”
　　“骑士！”一撮白也怒火中烧，但勉强露出笑脸，“你的小兵，要死！”
　　乔治猛然回过神，调动了下射入桶盔观察口的光线，见到身后。才发觉，不少人马兽驮着劣角兽和角兽们，一起涌向山寨。
　　难怪那么轻松就杀到一撮白面前。
　　“你就不怕死的吗？”乔治撞开一头角兽，冲着一头比自己高多的大角兽，一剑劈下，剑刃荡开对方的巨斧，劈中对方护臂，连同护臂与手，一同用蛮力斩断，“我成全你！霜叶！”
　　话音刚落，一柄旋转着的银弓落在大角兽群，炸开。凭空出现的冰水混合物裹挟着霜气四处飞溅，哪怕是快有一层楼高的大角兽，一时间也只能站在原地，挣脱身上坚冰。
　　乔治双膝一曲，一跃而起，双手握剑，朝站在岩石上的一撮白捅去。双目专注地盯着他身侧的双手巨斧，准备着见招拆招。
　　但头兽一撮白却嘴角微一翘，露出像人一般的狡诈微笑，甩出一团蠕动的“渔网”，仔细一看，居然是由触手编织而成的渔网，它在空中散开，触手上的吸盘张开，准备牢牢吸住乔治。
　　角斗士最喜欢此类网，网上去，哪怕浑身蛮力，也得费半天劲挣脱，何况这是触手网。
　　在触手要绞缠乔治时，乔治忽然化成一道光，穿过触手网，落在头兽一撮白身后，吼道：“裁决！”
　　说罢，剑身流动着光芒，他双手用力舞剑，扭腰，至圣斩劈向头兽一撮白的后肩。
　　他已搜集到头兽一撮白罪证，对“有罪”的敌人，伤害加强，又是用“至圣斩”，还是背后“正义背斩”，怎么说，今日头兽一撮白，难免一死，怕是连尸体都难拼起来。
　　可这太顺利了，顺利得隐约令乔治多少有点不安。
　　应该是姬玛的诅咒效果。
　　剑斩肉身，头兽一撮白的肩甲凹陷，破裂，剑刃从肩上斜下到腰间，将一撮白生生斩成上下两半，这一击太过完美，上下两半面积比，看起来符合“黄金分割”。
　　头兽一撮白上半身向前跌，啪的一声落地，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乔治桶盔中的脸却凝重起来，因为他见到头兽一撮白的身体断口中，没有内脏，只有骨头，好似一块羊肋骨。
　　“噗呲！”
　　头兽一撮白的身体，居然变得像是果冻般柔软，血肉化为触手，扑向乔治。乔治连忙后退，左劈右砍，斩断几条触手，可触手速度极快，本身右极其坚韧。缠绕住乔治的小腿、膝盖、腰、手腕，极其用力，乔治的盔甲都发出变形的声音。
　　一身蛮力的乔治，一时间居然无法移动，被触手生生擒抱住。
　　“中计了，蠢货骑士。”一阵大吼声从不远处传来，头兽一撮白从挖好的洞中起身，伪装的草从他身上落下，他用充满乡下口音的通用语说：“你以为我只有这点陷阱？我不知道你能化成一阵光吗？你简直把我当场猪圈里的畜生，你都在我面前用过三四次来逃跑了！”
　　大角兽们并不讲礼貌，不因为对话，而放过乔治一马，冲向正试图挣脱触手围缚的乔治，乔治左右难支，桶盔被劈砍得咚咚咚响。每一击打在桶盔上，噪音灌入乔治脑壳，巨力将他的头甩来甩去。
　　而唯二能支援到乔治的伊芙·霜叶，此刻也陷入兽群，在大角兽与角兽的围殴下，自身难保。天界战马老白，受伤后，则干脆遁回天界，临走前喊一声：“乔治，加油！你能行的！”
　　喊罢，便消失在一阵白光中。
　　“....你以为只有你们才有宝物？万兽之母在上，给我的宝物能把你活活困死在这里，你将和你的手下一起死在这里，我要活活把你四肢给生生啃下来，把你带到万兽之母面前。”
　　不对劲。
　　乔治刚划伤一头大角兽后，察觉到不对劲。
　　为什么头兽一撮白要解释那么多。自己和伊芙·霜叶只是一时被困而已，等到自己“光之冲锋”能再度使用，说不定还能再杀到一撮白面前。
　　如果自己是他，肯定拉远距离。
　　还有，姬玛人呢？
　　“我一开始就猜到你们肯定呼孤注一掷...。”
　　头兽一撮白继续用充满乡下口音的通用语说道，越说，他也觉得越不对劲。
　　为什么今天倾诉欲那么强，一定要在此时此刻将前因后果全说出来，以后再说，等砍下他四肢后再说。先拉开距离。
　　可，自己的脚为何动不了？嘴根本停不下来。
　　天空中，忽然传来一道人头狗的兴奋叫声：
　　“好多人头！”
　　一道人影从天空袭来，姬玛双手执矛，先是扑向一头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劣角兽，对方刚死，她身形加速，快如一道箭矢，袭向下一头重伤的野兽人。
　　“二杀、三杀、四杀、五杀、六杀...”
　　姬玛速度越来越快，她的声音也开始走形，她速度快到，像是在两面墙之间跳弹的步枪子弹，以违背航天动力学的角度，拐来拐去，她飞行轨迹每出现一次折角，就有一头野兽人倒毙。
　　从重伤的，到轻松的，从劣角兽到角兽，被一击必杀的野兽人越来越强大。
　　姬玛收割了伊芙·霜叶身旁几头角兽的生命，减轻她压力，最后横跨整个战场，飞冲到乔治身旁的一头大角兽，他手臂被乔治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如注，不过还能战斗，他砍向姬玛。
　　姬玛的身形却像是一道飘忽的影子，掠过他头顶，矛尖只是擦伤他脸颊。那一道刚出血的擦伤，却被无形的力量用力拉扯伤口，血肉翻卷，露出牙齿与眼眶，大角兽哭得像是被踢了屁股的地精，疼得跪倒在地，丢下武器，哀嚎大哭。
　　姬玛在空中翻了一转，一矛捅进大角兽背后甲缝，杀死了他。
　　这一连串杀戮，从开始到结束才不到六秒钟。
　　她弯腰，捡起被假一撮白丢下的白旗，上面写着一行她写的字，歪歪扭扭的，“模仿人直立行走的畜生们...”
　　“还带着？真是有自知之明的畜牲。”
　　头兽一撮白脚没动半步，骂道：
　　“长有一对孱弱翅膀的魅魔！居然甘心俯首做人类的走狗，我要把你翅膀撕下来，很快就能撕下来。”
　　姬玛看向一撮白，脸上露出最清纯的微笑，“知道你为什么走不动吗？因为我诅咒了你。”
　　一头大角兽大吼着冲向姬玛。
　　“真是不礼貌，强者对话，杂兵闭嘴。”
　　姬玛丢下一句狠话。双腿一蹬，张开翅膀便飞，同时使用体内蓄满的“痛苦力量”提高速度，冲向头兽一撮白。
　　她才没那么多“痛苦力量”，浪费在一头没受过什么伤的大角兽身上。
　　残影从头兽一撮白身旁掠过，头兽一撮白惊讶地发现，姬玛的攻击比自己想象中的孱弱得多，和一出场仅在六秒中横贯战场，带走十余头野兽人生命的形象不符。
　　“人类把希望寄托在晋级后的你身上，真是愚蠢。这小小的意外....”
　　“知道为什么你话那么多吗？”姬玛与头兽一撮白缠斗，一边说道：“因为我咒你“倾诉欲极强，在不把计划细节全说完，就不能离开”，简而言之，就是死于话多。”
　　“没用的垃圾诅咒。”头兽一撮白一斧头，将一旁的泊松砍成两半，他只觉自己正和一苍蝇搏斗，怎么都击中不了飞来飞去的姬玛。
　　“你这头有自知之明的畜生，知道为什么我能咒到你吗？”
　　姬玛笑道，“你妈恨不得你死，把她的血给我。你这头没有妈的畜生，一被生下来便丢到野外去喂狼，你妈真是恨死你，因为你杀了自己的亲爸，你真是不该生下来，她说，她后悔当时刚生下你，没把你摔死在墙壁上。”
　　“住口！我是野兽人！我没有人类母亲！”
　　姬玛干脆飞到空中，望着他，见到他胸膛七色不同的负面情绪中，居然多了一团白色。
　　白色，应该象征着我对他造成的痛苦。
　　姬玛随即明悟。
　　“你中计了。”头兽一撮白忽然强压怒火说道，“你没发觉我们打着打着，已经远离战场边缘吗？你的诅咒有漏洞！我算过桶盔骑士的超凡能力距离，在这个距离，他冲不到我，哪怕他冲最外围的大角兽，离我距离可远呢。”
　　“哦，谢谢你提醒。”姬玛翅膀一拍，向后一飞，轻盈落地，“乔治，冲我！”
　　就像在沙林城那样。乔治化成一道光，冲到阵营邪恶的姬玛身旁，一下离头兽一撮白，仅有二十米远。
　　乔治刚才身陷大角兽围殴之中，身上甲胄坑坑洼洼，尤其是桶盔，有几道深深凹陷，然而这些伤口，不仅没削弱乔治，反而只让他更气愤，蔚蓝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
　　或许，他也受到姬玛的“群体撩拨”影响。之前姬玛隐形时，悄悄撩拨所有野兽人心中的愤怒，希望他们会失去理智。
　　头兽一撮白发现，孤零零直面气愤交加的乔治，远比自己想象得还可怕。
　　“触手是吗？万兽之母是吗？啃我成人棍是吗？”乔治一边冷冷说道，一边屈膝脚一蹬，猛地突向头兽一撮白。
　　“对了，你可要把你逃跑计划交代一遍才能离开哟。”姬玛补充道：“死于话多的畜生。”
　　头兽一撮白气得一咬牙，猛地扯断脖子上的四叶草项链，丢在地上，喊：“我没那妈，我的母亲是万兽之母！”
　　说罢，抽出小刀割伤手腕，洒下血说：“出生之血，还给她！”
　　话音未落，乔治已追上：“斩！”
　　裁决之力加上至圣斩，一道剑光劈下，头兽一撮白居然没挡住，双手斧荡过一边，双手巨剑劈中他的胸甲，在胸甲上，划拉出一连串火花，露出深深凹痕，凹痕下又浸出黑红的血来。
　　但他能向后退了一步，两步，三步。
　　“他挣脱了诅咒！”
　　姬玛咬牙，再一次痛骂这唯心的世界。
　　乔治又冲上去，怒击。在一撮白身上又留下一道伤口，但他能堪堪撑住。
　　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人马兽们冲向两人，用身躯拦住乔治，头兽一撮白骑在两匹并列的人马兽身上，不一会就拉开了距离。他身形巨大，骑在两匹人马兽身上，好似成年男人骑小孩的三轮车。
　　一撮白喊道：“你赢了，也输了！赶紧回去救你的士兵吧！否则他们都要被吃掉。”
　　乔治为一头人马兽做了“人马分离手术”后，对一撮白吼：“回来！再和我打！”
　　“再见！我赢了！”
　　姬玛这时候一手拿着白旗，飞向头兽一撮白，摇晃着白旗高喊：“没妈的畜生，你还漏了一件白旗。”
　　一撮白本不想回头，可姬玛仗着自己能飞，超过一撮白，还像是苍蝇一样，绕着一撮白左右飞舞，恶言相向：
　　“哪怕你不认人类妈，你也是从她肚子里生下来的。”
　　“你只还了血，还有肉没还呢。”
　　“认清现实吧，就算你现在身高两米六，肌肉发达，生吃人肉，你还是个被人类妈生下的，被嫌弃的畜生。”
　　头兽一撮白大怒，气得把自己的双手斧都投掷向姬玛，姬玛灵巧地避开飞斧，还发出苍蝇般嗡嗡嗡的声音，更让头兽一撮白烦躁不安，尾巴下意识扬起，打在背上，驱散不存在的苍蝇。
　　姬玛对他的胸口伸出手，她感觉自己能引爆头兽一撮白心中膨胀的白色情绪，葱指一用力，她感觉像是捏爆了水球。
　　头兽一撮白的脸，顿时一白，比他下巴的毛一样白，血从他眼睛、鼻孔流出，他抬起手捂向胸口，手还没碰到胸口，便直直从人马兽背上翻倒在地，滚了两圈，胸口朝上，起伏微弱。
　　姬玛立即冲上去，也不顾及对方是否装死，就算装死，躺着也不好反杀①，她用尽仅剩的痛苦力量，将长矛从没防护的锁骨上方捅。
　　头兽一撮白身子抖了抖，喉结一动，说：“难..难道..一辈子都逃..不掉吗？”
　　姬玛没有半点怜悯，将白旗洒落在他身上，有字的在上，她说：“模仿人类直立行走的畜生，这就是你的下场。”
　　头兽一撮白气得一口气没接上，羊头一歪，竟直接死去。
　　个人系统的信息栏中跳出一行信息：“DM：恭喜你，在痛苦女妖晋级的道路上，向前一大步。”
　　姬玛低头看向头兽一撮白的尸体，脸上露出欢愉的笑容。　　
　　——————
　　①一直觉得躺着百分百反杀的剧情，太不合理了，主角看别人倒下，还得顾虑对方是否装死。好像一躺下，就有一个命中率+100%的buff一样，真要这样，干脆一开打就假死，倒地上，叠个buff压压惊。
　　PS:5500字四舍五入也算两更吧...


第470章  血战险胜
　　人马兽们见头兽一撮白被姬玛打败，化作鸟兽散。没有野兽人去找姬玛的麻烦。
　　姬玛低头看着死得屈辱的头兽一撮白，他本来带姬玛留下的白旗过来，誓要一雪前耻，但现在白旗盖在他胸膛上。
　　姬玛手伸进裤兜里，摸出了一根扯断的四叶草项链，她忘了当时是为什么带过来的，或许是为了做诅咒媒介物，或许是顺手。
　　姬玛被这个想法逗笑了，随手将扯断的四叶草项链丢在尸体上，恰好项链落在一撮白尸体的脖子上。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身后赶来。回头一看，乔治扛着双手巨剑，奔跑而来。
　　姬玛一脚踩在一撮白胸口上，扯下长矛，说：
　　“你来得正好，麻烦帮我把尸体的头砍下。”
　　乔治将双手剑横在一撮白脖子上，见到落在脖子上的四叶草项链说：“你还是有点仁慈的。”
　　“仁慈？”姬玛怀疑自己耳朵出错了。
　　“你把项链还给了他。”
　　“啊？我还以为我在你眼里，是一位恶毒的巫婆。”
　　“你这么说，还真有些想，但我不惜以最大善意来看你。”乔治着，一剑将羊头斩下问，“我们打了多久了？”
　　姬玛看一眼系统时间：“大约十九分钟。”
　　“坏了，山寨那边急需救援。”
　　“你就没想到伊芙·霜叶吗？她旁边可是围了一大堆角兽。”姬玛一脸痛心，“你这不会怜香惜玉的渣男”
　　“她能照顾自己。”
　　“无情。”
　　“快飞回去救援。”
　　姬玛蹲下来，将白旗两角捆在羊头的两边犄角上，说：“你赶紧去救霜叶，我一个人驰援山寨。”
　　要是这举世无双的大长腿死在野兽人手下，简直是整个世界的损失，天知道多少年，才生下一位大长腿美人，还是精灵这种寿命极长的种族。
　　“你一个人小心。”说罢，乔治返身赶回位于山坡的战场。
　　姬玛双手扶住头兽一撮白的犄角，张开翅膀飞了起来，手里像是拿着一旗帜，白旗迎风飘扬，上面写着难看的文字。
　　...
　　...
　　寨门后虽然堵满了大石头，无破门之忧，但尸体堆积成一个陡坡，从陡坡能直接上木墙。
　　山寨木墙上的防线濒临崩溃，野兽人们从木墙上爬上，在受伤的圣堂士兵围攻下，挤上木墙，活活砍出几个缺口。
　　这时候，军士长随军牧师还有几位老兵，充当救火队，四处堵缺口，刚把一头角兽从木墙上推下去，旁边传来一声：
　　“需要救援！”
　　更远的地方，又传来更凄惨的声音：
　　“右墙二阵地守不住了。”
　　军士长抬起头盔上的面甲，看向右边，只见木墙上多了一堆褐色的野兽人，几位身上流血的圣堂士兵们扛着盾牌，挡着角兽与劣角兽的攻击，步步后退。
　　随军牧师一手拎着钉头锤说：“我军败了。”
　　军士长努力不理会随军牧师，喊道：“救火队，和我一起来。”
　　“在！”
　　“怎么才一个人？”
　　军士长朝左右看去，发现身边的老兵，只有一位站着，其余两人躺在敌人，其中一位和一头角兽紧紧抱在一起，牙齿咬在对方脖子上。
　　随军牧师说：“逃命吧，躲起来，可能还有活命的机会。”
　　“你要逃！你逃！你留在这。”军士长骂道，他咬紧牙，喉咙干哑说：“走！再多坚持一会，乔治大人会来的。”
　　说罢，他放下面甲和仅剩的一位老兵一起向右墙奔去。
　　“吼！”
　　一阵吼声震得他面甲都在抖，左边好像有什么东西，但面甲视野限制，他看不清，正要转过头。
　　有人叫道：“长官！小心！”
　　一道黑影爬上了木墙，他只来得及见到是一高大又强壮的身影，下意识抬起盾牌。
　　“啪。”的一声。
　　盾牌四分五裂，一股巨力撞在他腰侧，板甲衣传来一阵甲片变形的声音，他整个人飞起来，从木墙上摔下来，倒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好不容易停下，他分不清左右，腰侧剧痛，传来火辣辣的感觉。
　　他迷茫地坐起来，面甲变形卡住，花了很大力气，才把面甲推上，才见到攻击自己的野兽人。
　　那是一头高壮的大角兽，他站在木墙上提着一柄双手斧，旁边已经没有站着的人类。军事记得，刚才他附近至少有五位圣堂士兵，已经是防线上，兵力最充分的一处了。
　　不可能，或许他们是逃了。
　　他心存侥幸，直到目光聚焦，见到头盔变形的老兵躺在大角兽脚边。军士长还记得，在五分钟前，去救火时，他还帮自己挡了一次偷袭。
　　大角兽一斧头剁向老兵，军士长嘴一张，差点要喊出声，老兵的头颅从木墙上滚下。
　　大角兽扭头看向他：“当官的。”说罢，便从木墙上跳下，地面颤了颤，提着斧头向他走来。
　　军士长心生绝望，只有英雄才能独自直面大角兽，他心脏狂跳，双腿发软，但还是站了起来，一手捂着腰侧，四处寻找着自己的手中武器。
　　大角兽没给他时间，冲了过来。军士长手往腰带一摸，拔出一柄小刀，他抖得头盔都在晃。大角兽速度极快，他抬起双手斧，向军士长劈去。
　　“畜生！”
　　一个想不到的身影冲出来，头戴红头盔的随军牧师，用闪着白光的钉头锤，一锤狠狠打在大角兽膝盖上，疼得大角兽脚一抽，停下双手斧。
　　军士长大喜：“牧师！”
　　牧师必然得了神佑，否则以他的性格，为何又要挺身而出。
　　随军牧师却侧过头，对他喊道：“快逃——”
　　话还没说完，大角兽一击砸在随军牧师身上，凡人所穿的铠甲，根本挡不住大角兽的武器。随军牧师飞倒在地上，滚了几圈，变形的红头盔也跌在在地，他颅骨凹下好一大块，右手变形严重，眼睛直直地盯着军士长，嘴唇蠕动着：
　　“带..大家..回家。”
　　军士长没听清，他心凉得彻底。没有神迹，也没有奇迹，没什么意外的话，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大角兽一瘸一瘸地冲向军士长，高大的影子盖住他，大角兽大吼着，鼻头的圆环一抖一抖，双手斧头重重地抡向军士长。
　　军士长绝望之下，用力将手中小刀投掷向大角兽，小刀在空中旋转，画出一个完美弧度，恰好插在大角兽肩上，没盔甲防护的地方，可这小小伤口对大角兽庞大身躯而言，和擦伤差不多。
　　大角兽身形一顿，脸疼得变形，双臂松弛，双手斧脱手，砸在地上，他努力地要站稳，身体却抖了抖，跌向地面。
　　军士长大惊，是神迹？
　　一道身影从他头上掠过，拍着长长蝙蝠翅膀的身影，飞过大角兽尸体，一手拔下他后心的长矛。
　　正是姬玛。
　　她瞄准右墙的一群野兽人，自言自语：“还不知道大势已去的可怜蛋们。”
　　收拢翅膀，俯冲而下，残影在野兽人之间掠过，还伴随着走调的女声：“七杀、八杀...”
　　一道道血雾以此在她身后升起，当姬玛冲完拉高的时候，木墙上只剩下一大堆尸体，几头劣角兽茫然地看着四周同伴的尸体，对面原本后撤的圣堂士兵，也茫然地看着他们。
　　两三秒时间后，圣堂士兵们反应过来，喊道：“冲呀！”冲向劣角兽。
　　劣角兽丢下武器，赶忙往后逃。
　　姬玛双手握着长矛，矛尖在滴血，落向地面，她轻轻吐出一个词：“十三杀。”
　　这次俯冲，收割了十三个人头。
　　拿人头的感觉，真是好极了，姬玛扬起嘴角。
　　只可惜痛苦力量用完了，她不能再收割了，木墙上的战斗还没结束。
　　姬玛收起“树枝长矛”，从异次元空间袋中扯出头兽一撮白的头颅，犄角上挂着白旗，她双手抓握犄角，飞过野兽人们头顶，喊道：
　　“头兽已死！头兽已死！”
　　没有哪个人能忽略一出场，就带走几十头野兽人生命的姬玛。他们抬起头，见到头兽一撮白熟悉的头，还有那一面他带着说是要丢在人类尸体上的旗帜。
　　野兽人们无不胆战心惊，士气崩溃，纷纷扭头逃跑。木墙上的缺口一时挤不下那么多头野兽人，他们互相推搡，把同伴踩在脚下。
　　残余的圣堂士兵一鼓作气，举起武器冲过去追杀，吓得来不及逃的野兽人丢下武器，干脆从木墙上跳下去。
　　姬玛丢下一撮白的头，追杀了一下，驱散野兽人，不让他们试图再度组织起来，又杀了二三十头，所有野兽人逃回森林后，姬玛才折返回到山寨。
　　战争终于告一段落。
　　获得胜利的圣堂士兵看着四处倒下的同伴，没有心情庆祝胜利，他们一具人类尸体一具人类尸体的翻，呼唤着他们的名字，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或许胜利的只有血神。
　　姬玛看向幸存的军士长：“什么？牧师死了？”
　　“对。”军士长一手捂着腰侧，一手拿着一个变形的红头盔，“好在你来得快，否则我也会死。”
　　“真让人意外。”
　　一旁不远处，乔治前面的士兵正在清点人数：“...十二，十三！”
　　“能站着的，只剩下十三位。”军士长苦笑，坐了下来，脸色惨白地喘着气：“我..感觉，这可能是我生涯最后一战。”
　　“军士长，振作一些。”乔治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变形的桶盔，勉强能戴：“战争已经结束了，我们要回到安全区。”
　　“指挥官大人，恐怕没那么容易。”军士长看向伤员区，躺在地上的人，远比站的还要多，“受伤的人就有五十七人，其中一些重伤需要救治，否则很难撑过几小时。我们带不走那么多人，还有死者。”
　　姬玛说：“死者可以暂存在我的宫殿里，至于那些伤员....”
　　她看向伤员区，伤员区的痛吟声还在，有的伤员坐起来，表情有迷茫、欢喜，但没有会被同伴抛弃的不安。
　　乔治说：“我们不能轻易放弃同伴。”
　　“话说，珍娜有睡中午的习惯吗？”
　　“中午觉？”乔治说，“有，固定十二点半到下午一点半，怎么了？”
　　“她应该可以治好所有人。”姬玛说，“我能带她过来。”


第471章  撤退
　　帝国南部，一座半身人的城市，皇帝带领的大军刚来此地驻扎，休息几日。
　　当地选帝候，为表示对皇帝的支持，将自己的府邸让给高层居住。
　　圣女珍娜有幸分到一个幽静，窗口对着后花园，而且还能闻到从半身人大锅里飘出香味的房间。
　　房间装饰讲究，墙面上挂着麋鹿头、野猪头还有金锅铲，配上边缘包裹银条的家具，可看出主人对此屋很重视，但天花板有些矮。
　　房内只有一人。她浑身似乎笼罩着淡淡白光，穿着宽松的睡衣，再宽大的衣物也难以遮掩的圣女峰，正压在桌面上。
　　半湿的金发随意地挽在耳后，洁白的鹅蛋脸上，一对翠绿的眼眸洋溢着喜悦，手中的金属魔法笔正将她的喜悦化为文字，写在纸上。
　　“...亲爱的，请不要为我担心，虽然据说是历史上最大规模的一次绿皮入侵，但皇帝已经联系了群山王国的国王，也是矮人的至高王。矮人们一定会履行上古的盟约...
　　“...最坏打算是，在黑曜石隘口迎击兽人，哪怕它们将南方王国毁于一旦，也必须从黑曜石隘口北上。历史上西格玛还是凡人时，就在黑曜石隘口和矮人一起打败了绿皮们，我想现任帝国皇帝会重现辉煌....”
　　“...亲爱的，我感觉好久好久没有见你，我想你蔚蓝的眼睛，如果重逢，你蔚蓝的眼睛又会怎么看着我？我想过许多次我们见面时的场景。”
　　“..我等不及了。等这一场战争结束，我一定要和皇帝请一个假，去看看你，摸摸你脸。”
　　“...对了，感谢姬玛的帮助，我感觉我可能有希望晋级到钻石。”
　　写满一整页后，珍娜微红的脸上带着笑容，拿起信纸放入信封中，把信封放入怀里贴着肌肤轻轻抱住，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了信封后，才放下，递上火漆封好。
　　“对了，还有姬玛，好久没见过她了，她好像忘了还能到我梦境拜访我，可能她还在逃避追杀中，也不知道她还好不好？”圣女珍娜说，“希望她能快点找到乔治。”
　　圣女珍娜又拿出一张白纸，上身向前微倾，免得被自己的胸给挡住，在纸上写道：
　　“姬玛，不知道你有没有来过半身人的城市，每一位半身人都是天生的厨师，据说当年半身人是靠给皇帝做菜，换来选帝候的位置。以前我觉得那皇帝一定够昏庸，直到大前天晚上，我受到半身人选帝候的款待。”
　　“真好吃！皇帝给半身人们选帝候地位，不是没有道理的。”
　　“你一定很喜欢这里，半身人们最好的厨师都在这，他们有一个神奇美味大锅，昼夜熬煮着各种美食，香气在城外十里处都能闻得到。其它地方的贵族世家，传承着魔药配方、魔法的秘密或者神灵的恩宠，而这里的贵族们则传承着各种各样秘密食谱。”
　　“..虽然一般秘密食谱不外传，但半身人选帝候还是同意我的恳求，愿意教我一手，到时候我我们见面，我亲手教教你，我们已经好久没在一起一起在厨房做菜了，我还记得你很讨厌辣椒，手指碰到都要用水冲三次。”
　　一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能反过来教姬玛做菜，圣女珍娜心情更加愉快。
　　“...谢谢你协助我战胜了心魔，我已经很久没做噩梦，能正常做菜了。我按你教的，独自炒了一盘菜给半身人选帝候吃，他吃了一口后，眼泪流下来。我想，是我做菜时对以前大家共处时光的怀念，融入了菜中，感动了他吧。”
　　“他吃完后，直夸我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很有天赋，从来没见过那么有天赋的学生，推荐了一个更好的半身人厨师给我。可惜，他之前吃过糕点，又在减肥，吃了一口后吃不下了。”
　　“我的半身人厨师老师，号称是城里公认的第一厨师，是一位很老半身人。听说经历过许多事，大家都在担心绿皮的问题，整天满脸哀愁，而他风轻云淡，哪怕我差点把锅里的火烧到他脸上，他都不叫一声，手里的锅头纹丝不动。”
　　“...我对他提到了你的名字，他吓得双腿一哆嗦，铁锅落在地上，口吐白沫，差点晕过去...”
　　“后来我才知道，他对你的名字有深深的恐惧感，这和你无关，完全是名字和你同音的魔王基玛的罪恶。他的名字，在厨师圈子是个禁忌，都用那个人来称呼他....”
　　“魔王基玛不知有什么邪恶计划，四处抢掠半身人厨师。连为至高王工作的半身人厨师也不放过，那位可怜的厨师平时呆在矮人防守严密的地下城市，和至高王住在同一宫殿，也难逃魔王魔掌。”
　　“自然，这座城市他也不放过，他按着名单抢走了几位一流半身人厨师。临走前，他还没忘记把“神奇美味大锅”里的食物全打包带走。”
　　“..不幸的是，我老师是其中一员。所有半身人厨师被逼问出食谱配方，不知用来做什么邪恶计划，我老师骨头最硬，最不配合，魔王基玛折磨他，只给他吃一种叫什么“五仁月饼”难吃的食物，整整折磨了一年...”
　　“...魔王基玛消磨囚犯们的抵抗意志后，用黑魔法强行抽取他们脑中的食谱知识...”
　　“魔王基玛罪大恶极，没想到在美食之城，也能见到他的罪行。”
　　圣女珍娜在纸上，分享了自己觉得有趣的见闻后，写了一句：“..好久没见你，什么时候你可以来我梦里和我说说话？”
　　写完后，珍娜将姬玛的信折得整整齐齐，小心放入信封里，封好后，放在乔治信封上。
　　她打了一个哈欠，手摸了下微涨起的小腹，站起来，躺在床上，盖好毯子，闭上眼睛，慢慢睡去。
　　远处城里的钟楼，正好是十二点半。
　　午睡时，珍娜意识朦胧。
　　忽然有什么东西触动了她的灵感，好似一颗石子落入平静的池塘。
　　她一下睁开了眼睛，四周一片朦胧，宛如在雾中。眼前多了一个人，圣女珍娜看得是一清二楚，白雾也无法遮挡她的目光，正是姬玛，她踮着脚尖，一只脚悬在空中，像是刚要偷窃，却被主人发现的小偷一样。
　　圣女珍娜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脸上一喜，本想叫出姬玛的名字，目光落在姬玛不再平坦的胸前，迟疑了下，问：
　　“你是谁？”
　　“哈，我就知道你认不出我。”姬玛抱着胸，“我姬玛，晋级铂金，长个子了。”
　　“真的？真是太好了”
　　圣女珍娜颇为喜悦，上来抱住姬玛。
　　个头硕大的圣女峰，挤压着姬玛的酥胸。奇妙的挤压感袭来，又软又痒的，饶是姬玛这种身经百战的老色批，也不由得一股兴奋涌上脸，老脸微红。
　　纵使她上辈子当魔王时，抱过无数大胸女人的胸，品尝过许多女人的“胸感”，但这种感觉还是头一次。
　　毕竟，上辈子她可没胸，只有坚硬的胸肌。
　　还没等姬玛回过味来，圣女珍娜松开手，姬玛可惜地望着圣女珍娜的胸口。
　　自己还没来得及蹭蹭呢。
　　圣女珍娜误解了姬玛的目光，挺了一下胸，微笑道：“姬玛你居然害羞了，来让我看看你长了多高。”
　　说着，她伸出手碰了碰姬玛的头顶，量了量。
　　“好像比我高一点。”
　　“分明是高整整一个头。”姬玛指了指自己的犄角，“你没算上它。”
　　“这不算。”圣女珍娜说，“姬玛你真是越长越漂亮了，皮肤又那么好，一个毛孔都没有，真让人嫉妒。”
　　“全便宜乔治那家伙了。”姬玛从珍娜的眼睛看出，她也希望被夸奖，于是夸道：“你的胸真——宽广，温柔迷人，更便宜乔治。”
　　圣女珍娜眼睛笑得弯弯，说：“姬玛你真会夸人，好久没见，我有点想你。”
　　她抓着姬玛的手，四处看了看，“梦里空空的连一张椅子都没有。”
　　姬玛一打响指，一片翠绿的草地在她脚下蔓延到四周，小河出现，河边是一排排长满樱花的樱花树。
　　一张毯子出现在两女脚旁，上面放着大大的软枕，诱惑着人躺上去，旁边还有一张低矮的软床。温暖的春风吹来，空气中带着缕缕桃花香味，人不由得慵懒起来，往一些“浪漫”的方向想去。
　　姬玛自然而然地躺在软枕上，圣女珍娜被她引导，也跟着侧躺下来，睡衣领口松弛，雪白的兔子互相压着，深陷软枕中。
　　姬玛目光肆意地欣赏着，随手递给圣女珍娜一根香蕉。
　　“不用了，我刚吃过午餐。”圣女珍娜说，“好暖的春天，真羡慕你的能力，想什么时候享受都行。”
　　“好是好，只是有时候一个人太无聊。”姬玛说，“以后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有时间到我“梦境宫殿”里玩玩。”
　　“梦境宫殿？我能去吗？”
　　“自从马林城一战后，我有些突破，可以邀请人一起去梦境宫殿。”姬玛撒谎道，“除了信得过的人，我是不会告诉别人。”
　　超凡者几乎都把自己的能力藏得死死的。
　　圣女珍娜露出笑容：“我明白，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你今天来是带我去看你的梦境宫殿吗？”
　　“不。”姬玛说：“有差不多五十个人等着你救治。”
　　圣女珍娜的脸一下严肃起来，她坐了起来问：“在哪？”
　　姬玛简要说了说枯木山一战，以及自己的能力。
　　“那还等什么？”圣女珍娜说，“先让我醒来准备一下，二十分钟后，我喝药入睡，你准时来接我，姬玛你早点告诉我就好了，不过我们也是很久没见过面了。”
　　圣女珍娜雷厉风行，姬玛本想假装无意提及伊芙·霜叶也在，给乔治后宫添把火，也不得不暂时闭了嘴，再觅良机。


第472章  爱拱火的姬玛
　　二十一分钟后。
　　姬玛在梦境宫殿里，坐在结有红果的树枝上，手里拿笔，在纸上写着字，一只橘猫盘在她大腿上。
　　她下方，林间空地上摆着三十几个黑色棺材，每一个棺材盖上，都绘有金黄色的太阳徽记。缕缕冷气不断从棺盖下漏出来，那是棺材自带的“制冷”魔法。
　　谁也不希望遗体们半途因炎热而腐败。反正这都是姬玛“空想”出来，不费成本，规格能多高，就上多高。
　　在这种小地方，姬玛不吝惜精力去做好，以博得大家好感。
　　姬玛灵感一触，抬起头来，是客人应邀而来了。她微微动用自己的魔力，更改客人出现的地点。
　　随着她的心意，一个朦胧的身影出现在棺材群之前，不到一秒，身影颜色渐深。圣女珍娜穿着一件素白长袍出现，头上披着白巾，盖住她金黄长发，脖子上挂着银白“至善项链”，整个人气质高洁。
　　圣女珍娜一手扶着黑棺，面容肃穆。
　　相比刚才穿着睡衣的她，现在的她让人有一种距离感。
　　姬玛知道，这是她表示对死者的尊敬。
　　“牺牲了那么多...姬玛谢谢你，至少你让他们死后过得好一些。”
　　姬玛从树上跳下：“举手之劳而已。”
　　“喵！”
　　可怜的莉安夕从姬玛大腿上滑落，梦中惊醒，坠向地面，好在地上多了一片云，接住了莉安夕猫。她从云朵里抬起头，看向姬玛，喵喵道：“主人真好。”
　　姬玛从棺材之间走向圣女珍娜，说：“反正我只用运到圣堂就好了，唯一风险无非是，圣堂守卫没按流程看文书，见到我便攻击。”
　　“圣堂对你太苛刻也太不公。”圣女珍娜直摇头，“你没他们揣测得那么坏。”
　　果然胸大无脑，傻白甜真好骗。
　　姬玛耸肩说：“我已经习惯了。”
　　“现在带我到现实世界去吧，伤员伤口在不断流血。”
　　“嗯。”
　　姬玛伸出双手，手指在原地画圆，一缕缕雾气从她指尖挥发，一圈圈雾气渐渐形成类似台风风眼的模样，只有篮球大小，随着姬玛画圈，在不断壮大。
　　“许多人都在等着你。”姬玛假装无意提及，“还有一位你的老朋友也在，她也受伤了。”
　　在通用语中，她与他发言不一样。
　　“她？”
　　“对。你也知道，我们拥有强者优势，必须通过斩将打击对方士气，得结伴杀入敌阵。”姬玛伸展着翅膀，“我能飞又能隐形，新能力是收割，所以我一直在空中待命，很安全。”
　　圣女珍娜很认真地在听。
　　姬玛察觉到后，放心地继续拱火。
　　“但地面战斗非常艰难，敌人有大量的大角兽，挡在面前。他们有甲胄，一头头快有一层楼高。即便乔治再英武，要杀出一条血路，也是不小的挑战，好在有她，他们两人互相掩护，配合默契，最后为了送乔治冲到敌将面前，她还留下来殿后，身陷重围，也受了不轻的伤...”
　　“伊芙·霜叶？”
　　姬玛点头：
　　“我在空中看得一清二楚，他们互相配合真的好好，真是熟练呢，好像一起操练过上万回一样。”
　　“之前他们一起结伴袭击野兽人全队，配合也是非常好。”
　　“....对，为了防止被野兽人机动部队追上，他们躲入我梦境宫殿里，隐藏现实身体。条件真的很艰难，要挖出一个仅能容两人钻进的小洞，虽然钻进去前，两人都脱了盔甲，但洞很小，两人在里面几乎是鼻子贴着鼻子，胸贴着胸。”
　　“两人真是好难呀。”
　　珍娜正手捏着银质神徽，为牺牲者祈福，听着姬玛的话，手不知为什么，越捏越紧。
　　姬玛心中暗喜。
　　看来，伊芙·霜叶和圣女珍娜关系也不是很好。自己拱火大成功，嘿嘿，乔治你还想学我开后宫，想得美，看我这次我不把你的后宫，搞出一场大火来。
　　“话说，霜叶姐姐虽然总是摆着一张冷脸，还沉默寡言，能用手势，就用手势，我都快看懂她的手语了。”
　　圣女珍娜说：“高等精灵内心高傲。”
　　“不过其实她人好像还不错，本来我要和乔治挤一个帐篷里。她把自己宽又干净的帐篷分享给我。”姬玛说，“其实她声音也很好听，特别是在和乔治说话时，话还挺多的。”
　　基本上，这一段是明示了伊芙·霜叶对乔治有意思，这也是事实。
　　圣女珍娜有些不高兴说：“姬玛..你以后别叫伊芙·霜叶叫姐姐。”
　　“为什么？”
　　“你已经和她差不多一样高了。”圣女珍娜说，“而且，你是先来的。”
　　“先来的？”
　　“她是在嫉妒你。”珍娜说，“我都看出了，你还是魅魔。”
　　废话，我也知道。我这不是在拱火吗？
　　“这样呀？那就是吧。”姬玛假装微微一惊，毫不在意地耸耸肩，“随便她咯。”
　　“为什么？”
　　“她也算是个好人，总不会悄悄袭击我吧。”姬玛说，“反正我又不指望和乔治结婚，有一段难忘的浪漫回忆就够了。至少我要和乔治一起亲热，她总不能拦在我面前不给，对吧。”
　　圣女珍娜同情地看向姬玛，说：“姬玛...说好的一起——”
　　“人生在世总要现实点。”姬玛说，“想想看，乔治若是真的公开娶我，娶一位魅魔。世人肯定皆反对，虽然他们没那胆子和能力，挡在婚车前面，把我拖到火刑架上烧了。但人们一定会对乔治有所非议，我不想毁掉乔治的前途。”
　　“但如果是精灵？人们反而会高兴，人类男人们，还会觉得乔治为人类争光了，娶了一位地位高贵的精灵。”
　　说到这，姬玛一收缩自己的泪腺，湿了眼睛。自从她晋级后，想流多少泪，就能流多少泪，根本不用酝酿情绪。
　　她顺势抬起手，一抹眼角，嘴上“强撑起”笑容，说：“不好意思。花开了，花粉迷了眼睛。”
　　“姬玛。”圣女珍娜正义感来了，说：“连我都能看出你很伤心，姬玛不要想那么多，你还有爱情呀。”
　　此刻，圣女珍娜将书上关于魅魔善于欺诈、演戏的知识，抛到脑后。
　　“怎么能容得伊芙·霜叶那么嚣张欺负你呢？”
　　姬玛说：“她很漂亮，腿很长，又合适。”
　　“别怕！我会帮你好好教训乔治那花心的家伙。”圣女珍娜拿出“正宫”的气度来，“也会去敲打伊芙·霜叶。”
　　“不用为我去教训乔治。”这样的话，他一五一十问下来，我岂不是要露馅。
　　“姬玛，你真是太爱乔治了，他却不知道珍惜。”
　　“不，真的不用，答应我，珍娜姐姐。”
　　“好吧。”
　　这时候，梦境宫殿出入口成形了。
　　“别怕，我会为你撑腰的，不过要等到治好伤员后。”圣女珍娜胸一挺，走向梦境宫殿出入口说：“我要看看，我在场，伊芙·霜叶怎么欺负你？”
　　“珍娜姐姐...”
　　姬玛看着珍娜的背影，面露坏笑。
　　仅仅是出于嫉妒的话，珍娜是不会和伊芙·霜叶打起来的。但如果给珍娜一个大义的名头的话，那可不一定。


第473章  怀..怀孕
　　两人一起通过梦境宫殿出入口，来到现实。这个过程非常奇妙，像是渐渐从梦中醒来一般，人在原地模糊了几秒后，才意识到自己来到了现实。
　　出入口位置在山寨坡上的一棵老树背后，姬玛与圣女珍娜从坡上走下，走向下方的伤员区。姬玛跟在圣女身后，极大了满足珍娜正宫的心理需求。
　　乔治穿着坑坑洼洼的铠甲，站在坡下等着，见到两女走来，迎上去，说：
　　“珍娜好久没见。”
　　珍娜不像往常那样，露出温和的微笑，而是轻轻哼一声说：
　　“乔治，现在不是礼貌的时候。” 
　　说罢，脚也不停，直奔伤员区。
　　乔治望着珍娜的背影，感叹道：“珍娜还是和以前一样，慈悲为怀。”
　　“嗯嗯，太棒了。”姬玛憋着笑，问：“霜叶呢？”
　　“她回自己的帐篷，她说不用麻烦，她自己带有愈伤灵药。”
　　好不容易拱火成功，人来都来了，怎么霜叶能不出场呢？
　　姬玛说：“还是顺便让珍娜看一下吧，她毕竟是专业的，怎么用药肯定懂得多。今天能斩将，也是辛苦霜叶在后面拖住一大群角兽了。”
　　“嗯，有道理不过我手上还有些事，你方便吗？”
　　“算了，我和霜叶关系并不是很好。”姬玛说，“你和她熟，还是你去吧。”
　　“好。”
　　乔治点头，走向伊芙·霜叶的银白色营帐。
　　姬玛长长的尾巴兴奋得在她背后翻滚，但表面古井无波。
　　姬玛非常有耐心，抱着莉安夕猫，揉着她的下巴、肚子，拍拍她的头，安静等待。
　　圣女珍娜正在伤员中，优先救助伤重的人，她小心解下黑红色的绷带，骇人的伤口在她手掌上的白光下，自行愈合，给许多绝望的伤员带来了希望。
　　这堪比神迹的治愈现场，自然会引起他人围观，姬玛也是看热闹的人之一，只不过她要看得是另一个热闹。
　　“坚持住，等我取出箭头才能为你愈合伤口。”圣女珍娜安抚着，用随身携带的手术工具，直接当着大家的面开刀取箭头，伤员咬紧了毛巾，脸色发白。
　　圣女珍娜把手指放在他肩头，淡淡的白光落在骇人伤口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肉，结疤。
　　“好了。”她把手指从结疤上移开，“虽然已经净化过伤口，但可能会有疾病，别着凉感冒了，能撑过去的。”
　　净化应该指的是消毒杀菌，疾病可能指的是伤口感染？
　　姬玛胡思乱想着。
　　伤员松开毛巾，虚弱道：“谢谢，谢谢圣女。”
　　说罢，他自行站了起来，活动了下身子，确定大部分伤痛已经离自己而去，脸上满是感激。
　　圣女珍娜的效率很快，她本人也争分夺秒，才二十分钟不到，便救好了近半的伤员，所有重伤人员，都可以自己站起来走路，只是背不了重物。
　　姬玛看得津津有味，忽然想到，怎么伊芙·霜叶还没来呀。
　　姬玛后退几步，左看右望，发现了一抹银白的身影。伊芙·霜叶出帐篷了，她在远远的地方看着圣女珍娜救死扶伤，乔治也不再身旁。
　　看来，伊芙·霜叶有意避开圣女珍娜。
　　姬玛有些急了，她还想看女人打架呢。
　　乔治那家伙了？
　　姬玛去问了人，才知道乔治回自己的帐篷去了。她走到乔治帐篷前，拉开帐篷，见到乔治的背影，他依旧穿着铠甲，双手拿着一张布，旁边是一箱战利品，盛满各种文书。
　　姬玛一眼就看出，那是从湖中女神教堂下找到了战利品。
　　乔治很专注看着羊皮纸，姬玛好奇心大起，问：“你在看什么？”
　　说罢，以极快的速度跑向乔治，双手放在他肩膀上，头一伸，看了一眼布，原来是一位母亲写的。姬玛也看过，但具体些什么，她忘了。
　　乔治放下布，顺手盖上旁边的日记说：“一块写满可怜母亲祷告的布。”
　　“哦。”姬玛俯下身，看向日记本，伸手说：“我要看看。”
　　说着，手伸向日记。
　　乔治直接抓住姬玛的手腕，说：“个人隐私。”
　　“我很好奇嘛。”
　　“不行。”
　　“肯定又是画你的梦中情人用于自.慰。”姬玛说，“我都懂，你别害羞嘛。”
　　“不是。”
　　“是吗，我不信。”
　　“我不说谎。”
　　“没办法。”姬玛收回了手，“谁叫我是个体贴别人的人。”
　　空气中有乔治的气味，钢铁味、圣油味、汗味还有桃花香味，谈不上好闻，但姬玛的身体开始渐渐发热，小腹中的蝴蝶缓缓煽着翅膀，隐隐有一种冲动。
　　“姬玛，你可以把你的胸口从我后脑勺上移开吗？”
　　“怎么了嫌弃了是吗？”
　　“现在不是时候，晚上吧。”
　　“啧，你可真自恋。”姬玛说，“谁说我想吃东西的，我就只想骚一骚不准吗？”
　　乔治抓着姬玛的手臂，将她扯下来，姬玛也顺势坐在毯子上，吸了几口情.欲，假装无意提及：
　　“哈，对了。霜叶姐姐怎么不去治疗？我看她都在旁边看着。”
　　“她呀，她说等珍娜治疗完后再说。”
　　“这样呀。”
　　姬玛有些失望，这种失望，像是放火烧山，没烧成。
　　想想也是，毕竟现在首要任务是治人疗伤，而且还得争分夺秒，因为珍娜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时间一到，自己维持不住，她便会消失，离开这地方。
　　乔治蔚蓝的眼睛看向姬玛问道：“怎么总觉得你好像有些失望。”
　　“这个嘛..”
　　姬玛心悬起来。
　　可恶乔治怎么有时候洞察力那么强？
　　她瞥一眼乔治的日记本，离自己很近。
　　“很简单，因为..我要转移你注意力呀！”姬玛喊着，忽然扑向乔治的日记本，打开一看，正好见一行大字，是标题，惊得她念出来：“《追求姬玛的三个阶段》...怀孕？！啊！”
　　乔治一手抓住姬玛粗了不少的犄角，将她的头摁在毯子上。
　　“快放手。”姬玛说，“原来你这家伙，不仅馋我身子，还想用这种下流手段圈住我——啊！你干嘛打我屁股。”
　　乔治把手，从姬玛晃荡的翘臀上移开，说：“你偷看我隐私，至少要有一些歉意。”
　　“对不起，好了吗？”
　　“言不由衷。”
　　乔治松开角。
　　姬玛一下跳起来，看向乔治说：“我第一次见有人把这种事拆分成一个个计划，一步步去做，你们守序阵营的人，真是太可怕了。”
　　乔治颇为尴尬地把笔记本收好，说：“姬玛，我很担心你因此而讨厌我。”
　　“还好。”
　　比起我喜欢计划着搞别人人妻，差远了，显然没我的计划合理、详细。姬玛说，“但有件事想问一下，我看到怀孕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我不想提。”
　　“我明白了，肯定你是想把我干到怀孕，这样我就不得不和你结婚，你真是好——别动手动脚呀。”
　　乔治又抓住姬玛的犄角，把她按在毯子上。
　　“这是我个人隐私，不要再嚷嚷出来，谢谢。”
　　“可以。”姬玛说，“除非你答应我一个事，我要你给我一个许诺，否则我就四处宣扬。”
　　乔治扶额，他还以为姬玛会害羞、害怕甚至会讨厌自己。但没想到，她居然恬不知耻地反过来要挟自己。
　　“....你不要点脸吗？”
　　“脸能吃吗？”姬玛说，“反正你是圣武士，你要脸，我不要。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好人就该用刀指着。”
　　“那你就不担心我现在恼羞成怒，当场执行计划吗？”
　　姬玛有些心虚，她知道，乔治可能真的干得出来。他不是那种，畏手畏脚，疑似天阉的大好人。
　　她说：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说。”
　　“我可以消化你的体液。”姬玛说，“所以你别费尽心思想让我怀孕，没用的。只要我不同意，多少次都白搭。”
　　乔治松开了手，姬玛盘起腿坐起来，得意地嘻嘻笑着，但乔治却一点不开心。
　　“话说，我还是没想到你居然想到怀孕那么歹毒的计策。”
　　乔治没说话，只是从日记本上撕下一页，递给姬玛。
　　正好是带有“怀孕”二字的一页。
　　“...经过分析总结，我觉得姬玛之所以厌恶结婚提议，一来性格自由，不想被约束，二来对我充满不信任，始终害怕担心我，似乎担心我会杀了她....假如她会怀孕，怀上我的孩子，或许可以让她放心，至少我不会把孩子的母亲杀死。”
　　这下，换姬玛尴尬了。
　　“啊呀，误会，误会。”姬玛打着哈哈说道，“我先走一步了。”
　　姬玛刚动身，尾巴就被拉住。
　　“你至少要说声道歉。”
　　“对不起。”
　　“言不由衷。”
　　“没办法咯。”姬玛耸耸肩，“人家就是那么无耻不要脸，你要我真心觉得自己错了，那是很难的。”
　　“那你必须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姬玛本想说句看心情，但眼下这局势，还是顺从一下他好了：“可以。”
　　“你刚才的话，给了我一些灵感。”乔治说，“你消化体验是主动，还是被动？也就是说，在意识迷糊时，还能使用吗？”
　　姬玛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是，或不是。”
　　一阵烟雾忽然出现，姬玛在烟雾中消失，只留下一个做工拙劣的木偶。
　　姬玛传送到帐篷外，快步奔跑：“妈耶，这个人真是太可怕了。”
　　伤员们已经被治好，大家喜笑眉开，对圣女珍娜千恩万谢，而圣女珍娜收拾东西，要启程离开了。姬玛心情低落到谷底，这火终究是没烧起来。
　　“姬玛。”圣女珍娜说，“你知道伊芙·霜叶的帐篷在哪吗？”
　　姬玛一下振作起来，一指伊芙·霜叶的帐篷，说：“就在那，我带你去。”

第474章  棒打鸳鸯
　　两人走到伊芙·霜叶那顶银色帐篷前，姬玛亲自为圣女珍娜掀开帐篷门。
　　圣女珍娜愈加满意，决心要为姬玛好好出头。
　　姬玛说道：“霜叶，珍娜姐姐来看你的伤口了。”
　　圣女珍娜不由得胸一挺，走进银色帐篷里。伊芙·霜叶在帘子后，跪坐在毯子上，双手正擦伤保养着银剑，精灵侍女在一旁，正处理着一堆喝空的瓶瓶罐罐。
　　姬玛冲精灵侍女使了一个眼色，精灵侍女会意说：
　　“你就是圣女珍娜？来得正好，我家大人身上可能会有隐伤，你得好好看看，对了我还有些事，先出去了，不打扰你们了。”
　　说罢，便起身离去，经过姬玛身旁时，冲她微笑。精灵侍女觉得，自己找的这个盟友，够强。不愧是魅魔，直接把乔治那只猴子的青梅竹马叫来，霜叶大人肯定会伤心，放弃对乔治的美好幻想。
　　姬玛也回以微笑。
　　伊芙·霜叶拉开帘子，她身穿便装，银丝大长腿上放着一柄银剑，见到一脸坏笑的姬玛，还有昂首挺胸的珍娜，帐篷内的气温显著下降。
　　“好凉，冬天到了吗？霜叶你可不要冻坏了身子。”圣女珍娜面带微笑上前，不等伊芙·霜叶答应，就脱下鞋子，上了毯子说：
　　“霜叶，我们好久没见过面了。我还记得，我和乔治第一次见到你时，好像是三年前吧，时间过得还真快，那时我和乔治才到黄金呢。自从上次除去魔王后，我们好像有..两年没见过面了？对你们精灵来说，弹指一挥才两年，对我们短命人类说，过了好久好久。乔治记得你，还嘱咐叫我顺便帮你看看呢。”
　　“大半年前我们见过一面。”伊芙·霜叶终于开口道：“其实我的伤口已经愈合了。”
　　“太好了，反正我们好久没见过面，现在一起聊聊天吧。”圣女珍娜说，“不知道你们和野兽人作战，经历如何？我想起在十五岁时，也是和乔治一起去调查一次亡灵天灾，那真是危险，乔治把我从战场上扛回去，流了一地的血呢。”
　　伊芙·霜叶停下手中的活，说：“还好，我和乔治配合默契，仅两个人杀进千头野兽人战帮里，互相背靠背掩护，都没受多少伤。”
　　“说道配合，我和乔治十二岁时候，就只用手势交流，悄悄在宵禁时溜出去。”圣女珍娜一手捧着脸，笑道：“还记得那是有月光的一晚，他踩着我肩膀翻墙，再把我拉上去，他那时候就很大胆。”
　　伊芙·霜叶眼角抖了抖，说：“他一直很大胆，见面时，我射他三箭，他全挡了下来。”
　　“他总是不拿自己的命当一回事，身上总有一堆伤口，都是我耐心地一个个治。”圣女珍娜说，“我从没在他身上留下半点疤痕。”
　　伊芙·霜叶一时沉默，在比拼谁和乔治有共同经历的比赛上，无疑身为青梅竹马的圣女珍娜有着天大优势。
　　伊芙·霜叶不说话，用力擦拭着银剑。圣女珍娜微微抬起下颌，胸鼓囊囊，撑起的一座山峰，看起来要压在伊芙·霜叶的脸上。
　　姬玛戏看得是津津有味，坐在小板凳上，正吃着一根香蕉，大腿上盘着一只橘猫。
　　伊芙·霜叶忽然停下正擦拭的银剑，说：
　　“你和乔治一同回去见过他父母了吗？”
　　圣女珍娜脸一下僵住，挺起的胸不由微微下沉：
　　“没有，一直没多少时间，他一般也不回去。”
　　伊芙·霜叶罕见地露出微笑，一撩自己的银发，长长的银色马尾在晃动，说：“我见过，他父母对他没多少亲情，和我差不多，当晚我们聊了很久，很久。”
　　哇！乔治居然把伊芙·霜叶上过了，我居然没看出。
　　姬玛不由得又多啃了几口香蕉，把香蕉皮放在莉安夕猫头上，看向珍娜，想看看她要怎么打回去。
　　“我早就知道了。”珍娜脸白了白，“不过早在大半年前，我和乔治也做过那种事，姬玛，你说是不是？”
　　“啊？”
　　姬玛一时没反应过来。
　　圣女珍娜有点着急地转过来，看向姬玛：“就是那天，你给我介绍一尾巴玩具的那天，我们两个都在场，还记得吗？”
　　受过圣堂教育的圣女珍娜，说话总是不那么委婉。
　　怎么火烧到我头上了。
　　“对。”
　　圣女珍娜转过头看向伊芙·霜叶，说：“那时候乔治可真是太急了，我和姬玛两个都没怎么配合好呢。”
　　伊芙·霜叶脸微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她想澄清，自己和乔治清清白白，可看不惯一脸嚣张的珍娜，还有姬玛。
　　伊芙·霜叶说：“难道圣女珍娜过来，是想向我讨个说法？”
　　“我不介意，乔治很优秀，有几个小姑娘喜欢他，很正常。”珍娜说，“况且，我也了解你。”
　　尽管圣女珍娜尽量展现出正宫的气度，但姬玛还是看出，她微笑之下，醋意在涌动。
　　她多半是怨乔治没提前和自己这个“正妻”打报告。
　　“论年纪，我已经差不多一个世纪大了。”伊芙·霜叶淡淡说道：“我出身呢，也算凑合，是要明媒正娶，可不是路边随手捡到的小姑娘可以比的。对了，乔治莫非没告诉过你吗？”
　　圣女珍娜眯着眼：“毕竟我们分离两地。”
　　两女眼睛相对，蓝眼睛对上绿眼睛，目光在空气中互相交锋，姬玛脑补出一阵金石相击的声音。双方都在蓄势待发，姬玛连忙要拿出第二根香蕉好好看戏。
　　圣女珍娜的身影忽然一淡，如雾气一般，随风飘去。
　　时间到了。
　　伊芙·霜叶看向姬玛，目光如大腿上的银剑剑锋一般。
　　姬玛丝毫不在意，拍拍莉安夕猫的头说：“小莉，把香蕉皮叼着拿出去丢吧。”
　　“我要休息了。”
　　精灵说话一般非常委婉，这句话潜台词是：“快滚。”
　　“哎呀。”姬玛伸了一个懒腰说，“没想到高贵的高等精灵，伊芙·霜叶居然想要嫁给乔治。”
　　“呵。”伊芙·霜叶冷哼一声，“只是你们误会罢了。”
　　“那就好，我今天带乔治过来，大家澄清澄清，免得造成一些不好的误会。”姬玛笑眯眯道，“毕竟你生母是精灵女王，要是她知道自己的女儿要嫁给乔治，怕不是要大发雷霆。”
　　“你在造谣。”伊芙·霜叶放下银剑，也不委婉道：“你可以走了，魅魔。我知道你在挑拨离间。”
　　“我可是为乔治好。”姬玛笑吟吟一边穿着鞋子一边说道，“免得精灵女王听说你没打算和乔治结婚，觉得他强艹了你，当天派一舰队的精灵，把乔治的头给砍下。”
　　她丢下这句话后，赶紧快步跑出帐篷门，只留下身后要炸毛的精灵。
　　嘿嘿，真刺激。她那炸毛的样子像是随时会把一颗火球，按在我脸上。
　　姬玛一边快跑，一边心里乐滋滋的。
　　不过，回想起刚才的看戏。总觉得缺少了那一种味道。
　　姬玛放慢脚步，摇头道：“还是不够味呀。”
　　“缺了什么呢？”姬玛一拍手掌，“乔治本人都不在场呢！”
　　姬玛眼珠子一转，心里就有一坏主意。
　　“今晚就邀请他们三个人到我宫殿聚一聚，我还能向珍娜讨点超凡能力，灌装在魔药里，以备不时之需。”姬玛脸上露出邪恶笑容，“再顺便帮伊芙·霜叶澄清，让她亲自断了和乔治的关系。嘻嘻，像她那种铁傲娇，肯定是不会当众亲口承认的。”
　　对于棒打乔治的鸳鸯这事，姬玛心里涌出一股快意。
　　并不是出于寻常的嫉妒。
　　老娘上不了的好姑娘，你也别想上！姬玛如是想着。
　　她必须承认，要是自己的确是魔王基玛布下的一颗棋子，那么他给自己灌输的男人记忆，还是很有影响的。
　　一看到乔治这家伙，随随便便能把上自己都没体验过的妹子，心里酸得不行，这分明是男性思想。
　　不过，姬玛也懒得“纠正”，就这样吧。
　　反正，这鸳鸯是打定了。
　　路上“碰巧”遇到精灵侍女，两人心照不宣，走到偏僻处。
　　精灵侍女问道：“怎么样？”
　　“很好，等下你可以去安慰一下霜叶。”姬玛说，“对了，你说霜叶会亲口承认，自己喜欢乔治，愿意成为他的第三个妻子吗？”
　　精灵侍女脸色一变说：“绝不可能！他只是一个区区短命种而已。”
　　“真的？”
　　“很重要吗？”
　　姬玛一脸严肃：“非常重要，你再冷静下来想想，再说了，如果绝对不可能，那为何你还要如此小心看照伊芙·霜叶呢？”
　　精灵侍女想了想，踌躇一会说：“可能她心里这么想过，但绝不会亲口说出来，呃...私下两个人，被迷了心窍后，可能会说。”
　　“那如果我和乔治的未婚妻在场，她会说吗？”
　　“绝对不会。”
　　“确定？”
　　“非常确定。”
　　“那好。”姬玛说，“我设了一个局，让乔治过来和她澄清误会。”
　　“不愧是魅魔。”
　　“彼此彼此。”
　　两人相视一眼，面露微笑。
　　另一边，在银色帐篷里。
　　伊芙·霜叶抱着腿，将脸埋入腿间，一滴泪水没入银丝中。
　　————
　　对不起，补更食言了，明天一定！

第475章  晚餐
　　中午刚过。
　　军队已经重新集结完毕，轻装上阵，在乔治的带领下，离开这塞满野兽人尸体的山寨。
　　大部分战利品全塞进姬玛的梦境宫殿，姬玛原本很高兴。谁离财富越近，谁更容易发财。但见到乔治特意为她展示，写满整本书，内容详尽的战利品清单后，便瞪了乔治一眼，伸手说：
　　“保管费、魔力消耗费、超凡费还有精神损失费。”
　　“前三个我能理解，第四个是？”
　　“你歧视我，伤害到我的心灵。”姬玛说，“得需要闪亮的金币抚慰我的伤痛，我是认真的。”
　　“该不会是因为发现没贪污的空间吧。”
　　姬玛捂住胸，说：“你这个坏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歧视我，对我的心灵造成不可逆损伤。”
　　“你回答是不是。不是的话，我为你道歉，给你赔偿。”
　　姬玛立即振作起来：“哼，没意思，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不过，你会分到战利品价值的百分之十，只要是在你梦境宫殿里放着的。”乔治说，“如果你能把它们卖个好价格的话。”
　　梦境宫殿里战利品字面意思上的堆积如山，甲胄、武器、炼金药水、箱子、酒...要不是要赶着开溜，姬玛甚至想把插在木墙上的箭矢一同回收，再把所有木料里的钉子都**。只可惜，军队要快些开溜，只用一小时打扫战场。
　　姬玛脸上重新浮出笑容，本来按照协议，她的报酬只有“晋级铂金”，其余战利品与她无缘。
　　“谢谢了，你还是有那么一丁点人情味嘛。”
　　乔治纠正道：“字面意思上的管理费，如果没你的超凡能力，军队是带不了那么多东西的。”
　　“我也知道，我能分到钱，是因为我是超凡者，有不可替代作用。”姬玛说，“但你何必这样急着撇清关系呢？大公无私的乔治，换个说法调调情，不好么？”
　　乔治有些奇怪地看着她。
　　“怎么了？”姬玛左看右望，他们在队伍前面，离士兵们较远，说话也小声。她又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
　　没什么问题，紧身裤很紧，却也没露出什么不雅的地方。
　　“你饿了？”
　　“有点，很奇怪吗？”
　　“有点奇怪，以前你只是说黄色笑话，今天...”乔治说，“我觉得不是饿了，就是另有阴谋。”
　　“啧，怎么一下就成了正人君子了，真没劲。”姬玛说，“我和珍娜还有伊芙·霜叶说好了，如果安全后，一起到梦境宫殿里去玩玩，去吗？据说，珍娜在半身人的城市，学了一手好厨艺，她老师都说棒。”
　　之前，珍娜没忘把自己的信一并带来。
　　乔治点头：“你在梦境宫殿中，是不是能心想事成，能改变地形、制造出各种物品？”
　　“对呀，所以你们三进到我梦境宫殿，都会成我砧板上的鱼。”
　　乔治分辨出这是谎言，“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姬玛伸手道：“钱。”
　　“可以。”
　　“真给？那太好了，什么事？”
　　“你能不能变出一个很大很大的铁锤？”乔治指了指自己凹陷的桶盔，以及盔甲上的坑坑洼洼，“我需要维护盔甲，修理锤只能应付一些小凹口。”
　　一般板甲修理。小坑的话，用锤子锤回去，大坑的话，需要热锻，敲回去。但显然，乔治盔甲这厚度，需要更大的锤子和专业的超凡者才能修理。
　　“真可怜，漂泊在外被挤出权力中心的娃。”姬玛看着乔治身上的盔甲，“还是送回圣堂，让圣堂里的超凡工匠修理吧。这可不是凡人穿的铁皮盔甲。”
　　“我想自己先试试。”
　　“好。”
　　姬玛一想到，明晚货真价实的修罗场，便心情愉快，说：“明晚上如果你表现得不错的话...你还记得一个约定吗？”
　　“约定？”
　　姬玛露出妩媚的笑：
　　“我说过。你呀，只会用死力气，硬莽。没有经验，手法稚嫩，空有一身蛮力。现在我们可以较量较量，让你见识下技术流的可怕，顺便还让你死心，想让我怀上？想太多，年轻人。”
　　热血涌上乔治的头，这位在外面无比正经的圣武士，此刻也不禁脸色微红。
　　趁现在多高兴吧，渣男。等后宫烧起来后，你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姬玛轻笑一声，一踢马肚，超过乔治，向前方走去。
　　军队沿着原来的路，一路回去。
　　姬玛每小时占卜一次，直到傍晚，确定野兽人的援军才刚到山寨。
　　晚上，姬玛去侦查一番，发现敌军根本没追击的打算。因为山寨里堆满的野兽人尸体，让他们没有胆气再追猎只有五十几人的小小军队。
　　次日。
　　依旧没野兽人军队追击，军队士气大振，不少人松一口气，终于可以确定，他们逃出了恐怖的战场——至少可以暂时远离战争。
　　军队经过之前被摧毁的村庄时，姬玛特地去湖中女神的神殿一趟，还带着野兽人一撮白的头颅——有趣的是，这头颅已经和姬玛亲手制作的白旗，融为一体。
　　也就是说，旗杆已经无法从头颅中**了。
　　一撮白体内的超凡物质溢出，赋予头颅和白旗超凡变化。白旗上，每一个字都变成深红色，一笔一划皆流下干涸的血迹，显得更恶毒、更惊悚。
　　普通人类直视白旗，时间久些，会感到眼球略微刺痛，耳边隐约响起野兽的痛嚎声。这并不罕见。不少超凡者死后，会形成各种超凡物品，其超凡能力往往和当事人的经历有关。
　　姬玛相信，头兽一撮白的灵魂被困在了白旗上。再也没什么，比这更能取悦神灵了。
　　她带着“野兽人白旗”，走进神庙里，将白旗立在无头神像上，双手合十，一脸虔诚：“伟大至高的湖中女神呀，冒犯你神庙的畜生，已经被英勇的...”
　　姬玛讨好的絮絮叨叨了许多。
　　只可惜，神庙里湖中女神的无头神像，在“野兽人白旗”面前，没半点反应。
　　姬玛等着心里发毛，在神像面前，摇晃白旗，说：“见到了吗？见到了吗？”
　　摇三五分钟后，还是没反应。
　　姬玛气道：“肯定是没头了，也没眼睛，见不到。”
　　就找了一块大石头，在上面歪歪扭扭划出五官，眼见画得不像，就添上一行字：“这是湖中女神。”
　　姬玛不顾乔治劝阻，硬是把石头放在神像脖子上。又是祈祷，又是摇旗，弄了十分钟，还是没半点反应。
　　“姬玛，再这样下去触怒女神不好。”乔治劝道，“湖中女神没收去护佑，已经是对我们的奖励。”
　　“太少了，湖中女神可是很慷慨的。就不说圣杯守卫了，至少也得派一位热情火辣，有着一头火红头发，大粗长腿，穿高叉裙子的圣杯少女过来帮帮忙吧。”
　　在巴托骑士国，圣杯少女身份特殊，不受极度保守的社会风气约束，生活作风开放。
　　“你这把女神当成人贩子呀。”
　　“什么呀？我可是对女神很尊敬的。”姬玛一拍脑袋，说：“我差点忘了，要讨个圣杯少女，得你来才行。”
　　说罢，便将“野兽人白旗”递给乔治。
　　乔治哭笑不得，接过旗子转身要走。
　　姬玛抱着他腰说：“喂喂，等一下，难道你不想让旁边的美女更多点吗？”
　　“这什么跟什么呀。”乔治说，“你在讥讽我的话，我已经收到了。”
　　“我不是在讥讽！”姬玛说，“快摇旗呀，摇勤快点，说不定湖中仙女见你这模范骑士，心情大好，一下叫来一对圣杯少女双胞胎姐妹花。嗷！你敲我头干嘛。”
　　“别开玩笑了。”乔治收拢了旗子，走出教堂外。
　　姬玛跟上乔治，“切，没理想。”
　　傍晚，大家逃出险境，真正放松地过一晚。
　　自从昨天姬玛和她说过要“澄清”的事后，她就一直在“装死”，不和任何人说话，以巡逻的名义，独自一人离开军队，直到傍晚才回来。
　　姬玛按高等精灵繁琐的礼节，以自己写字差为理由，让乔治写了一封正式的邀请函，再给精灵侍女，让她给伊芙·霜叶。
　　如此正式的邀请，伊芙·霜叶没理由拒绝。
　　晚餐时间。
　　在霜叶的银色帐篷里。
　　“晚安，霜叶姐姐。”姬玛冲霜叶的背影说道，“我们都在梦境宫殿吃晚餐，别迟到喔。”
　　伊芙·霜叶背对着姬玛，宛如一块沉默的石头。她不动声色，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冰冷气息。
　　但姬玛一眼能见到，在她七团负面欲望之中，一朵樱花大小白色的痛苦情绪，在慢慢滋生。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姬玛揉了揉羽毛枕头，盖着薄薄的毯子，莉安夕猫盘在她脚边，她面露甜美微笑，沉沉睡去。
　　进入黑白两色梦境，来到位于天空的梦境宫殿。
　　姬玛钻进宫殿里，用意念布置好一切，没过多久，第一位来到宫殿的人，是珍娜。
　　她特地穿着一身厨师的衣服，围着围裙，还给姬玛带一个说：“据说这围裙有魔力，你也来一个。”
　　“好。”姬玛边系围裙，边自言自语：“要是把衣服全脱了，只穿这个就好玩了。”
　　“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珍娜你拿锅头干什么？”
　　珍娜手搭在只有主厨才有资格摸的炒锅把手，淡淡说：“我学了几样好菜，今天的菜让我去做吧。”
　　姬玛察颜观色。
　　胸大无脑的圣女，肯定又是正宫病犯了。
　　“没问题吗？”
　　珍娜胸一抖说：“没问题。”


第476章  坏女人（上）
　　似乎是好不容易“重夺”回象征着后宫王座的主厨之位，珍娜神采飞扬，一边做菜，一边使唤姬玛这帮厨。
　　“姬玛，麻烦把菜洗一下，这洗的不干净。”
　　“姬玛，麻烦拿一撮迷迭香，还有肉蔻。”
　　呵，愚蠢的傻白甜，迟早让你在床上哀嚎...算了，反正等下还要利用她点燃后宫大火，就让她嘚瑟一下。
　　姬玛一边忍耐，一边递递菜和配料。
　　只见珍娜将所有配料，什么奶油、肉蔻、迷迭香还有细盐之类的，放在一起拌匀，一起倒在平底锅上。
　　“滋滋滋！”
　　一股奇妙的味道在厨房中弥漫。
　　姬玛浑身不适。
　　这又不是游戏里用配方合成药剂，不是什么配料都加在一起，烤一下，就出成品的好么？时机，时机呀。
　　“姬玛，黄油呢？”
　　好呀，连麻烦都省了，算了算了。
　　“水不够，加水。”
　　连名字都懒得加了吗？还有在炒蔬菜时，怎么能加水呢？
　　姬玛无奈，一抬手一勺滚水倾倒在热锅之中。
　　“姬玛，你加的水太烫了，不好。”
　　“.....”
　　你这是在侮辱你带来的卷心菜！
　　姬玛眼角抽了一下，说：“你说得都对。”
　　“汤汁好像太多了点，倒一点吧。”
　　珍娜抬起锅，将乳白色的汤汁倒在洗菜池中。原本的煎肉随着汤汁流动，煎肉泛白，边缘焦黑，与其说是煎，不如说是煮。
　　可怜的猪肉，尽管是冻猪肉，而且还是甜瓜村那群蠢货养的，罪不至此！
　　“太好了。”珍娜把“煎肉”倒在盘上，一抹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胸也将不合身的魔法围裙撑得向上移了一寸，“真是太好了，我今天状态很好。”
　　姬玛面无表情地夸赞道：“珍娜姐姐真棒。”
　　“姬玛，拿点小番茄来，嗯，再加一些西蓝花。”
　　珍娜拿到姬玛递来的蔬菜后，用刀叉切好，再摆上银盘上，弄了三五分钟后，发出欣喜的声音：“好了。”
　　姬玛伸过头看一眼。
　　卖相出乎意料的不错，在绿色蔬菜和红润番茄的衬托下，“煎肉”增色不少，令人食欲大增。
　　“怎么样？我把学插花的一些经验，用在摆盘上。”
　　姬玛真心夸奖道：“真厉害，像是施展了魔法一样。”能将糟糕的料理，打扮成这样，效果和PS过一样，和食品广告上的食品图片有得一拼。
　　珍娜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还真的用了一些超凡能力，增加了一些光亮。”
　　姬玛上下扫视珍娜一眼说：“真是天才。”
　　“姬玛，你不会是讥讽我吧？”
　　“我真心的。”姬玛下意识地捂着心口——手感比之前立体不少，她发誓道：“真是真心的。”
　　在姬玛看来，珍娜这摆盘手法强到，能将一坨村下路边的牛粪，打扮成能激发人食欲的抹茶蛋糕。珍娜不生在二十一世纪的地球，是诸多食品公司的重大损失。
　　珍娜笑靥如花，说：“就连厨艺很不错的姬玛也这样夸我，看来我已经完全走出童年的阴影，战胜心魔。”
　　可能心魔以更隐晦的方式，藏在你内心深处，或者这根本不是心魔的错，而是你本性如此。
　　“太好了。”
　　“姬玛要不要尝一下？”
　　姬玛盯着颇有食欲的白色“煎肉”，内心居然动摇了一下。觉得自己可能是偏见太深，话说自从珍娜在马林城把伊斯烧成灰烬后，自己还没吃过她做的饭菜。
　　“好...还是算了。”姬玛说，“我吃一口的话，必将破坏这完美的菜肴，难道把有瑕疵的菜肴端上餐桌吗？”
　　“说的也是，你觉得好吃吗？”
　　“好吃。”姬玛斩钉截铁，“身为资深厨师，我一眼就看出，这很好吃。”
　　珍娜又微笑了，漂亮女人微笑总是那么让人心旷神怡，尤其是胸大的。
　　“太好了，我的老师也总是这么说。”
　　该不会是为了逃避品尝环节吧？不过她做得差到姥姥家去，那岂不是一件好事吗？
　　一想到其他人，见到外观美味菜肴，迫不及待地将其塞进嘴里，却仅在一秒后，双手勒紧脖子呕吐出来，那场面一定非常欢快。
　　罪过罪过，一定是因为我受“痛苦女妖”的影响。
　　姬玛想到这，便握紧珍娜的手，说：“恭喜你！”
　　“同喜同喜。”
　　珍娜开心笑着，露出皓齿，继续开始做菜。白色锅气冒出，拂过她下巴和鹅蛋脸，她长长的金发盘在脑后，系着的围裙沾上几滴油末。曾经气质高洁，难以触碰的女神，如今充满了人妻的韵味，更显得她美丽动人。
　　反正姬玛尾巴动了，忍不住上前，一拍她的屁股。
　　珍娜身向前一挺，回过头抱怨道：“姬玛，我差点拿不稳锅。”
　　“你未来的丈夫一定很幸福。”姬玛从后面抱住珍娜，贴着她后背，双手毫不客气地向上探，在她耳边说：“真的好羡慕乔治呢。”
　　说罢，托着她**向上抖了抖。
　　珍娜痒痒笑道：“姬玛，别闹了，我还要炒菜。”
　　“哎呀，没办法下厨的圣女真是分外吸引人呢。”姬玛说，“以后乔治一定会忍不住像我一样抱你，那时候一定要记得别让菜焦了哟。”
　　“你好色呀。”
　　“女人不色，男人不爱嘛。”姬玛在珍娜耳旁悄悄说道：“要不要让我教你几招，大师手把手亲自教哟。”
　　珍娜脸一羞红，低下头，完全没听见滋滋作响的肉。
　　“不..不太好，乔治会不会觉得我很放荡。”
　　“当然不会。”姬玛在珍娜的耳边低语愈发诱惑，尾巴甩得更快，“反正有了一位魅魔妻子，其余妻子在床上变得更得心应手，难道不是很合理吗？”
　　“这个...”
　　答应吧，答应吧。
　　姬玛尾巴摇晃快得，就如见到主人时，小狗的尾巴一样。
　　“姬玛，珍娜你们在做菜吗？”
　　沉稳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正是乔治。
　　糟了，忘记我十分钟前邀请过乔治到梦境宫殿里了。
　　姬玛怀中的珍娜，一时惊慌，轻易挣脱了姬玛的后拥，转过头见是乔治，如害羞小鹿般，脸一下红彤彤的，低下头不敢看他。
　　像极了被当场抓奸的妻子。
　　乔治蔚蓝的眼睛，疑惑地打量着珍娜。
　　当然，姬玛知道珍娜是害怕刚才羞羞的事被乔治听见，而害羞罢了。
　　不过，这也让爱好淫人妻女的姬玛，一下充满混杂着紧张的兴奋感。
　　姬玛一下又从身后抱住珍娜，微笑说：“我们呀，在交流一些闺中密室，可是和你们难以启齿，但我很喜欢的事情有关哟。”
　　说罢，她还当着乔治的面，托了托珍娜的山峰。
　　“你那么聪明...”姬玛尾巴竖起，竖到饱满红唇旁，她歪过头，轻轻一啄，说：“你一定能猜到是什么了吧。”
　　珍娜脸更红了，身子软软的，任由姬玛拿捏。
　　乔治后退：“咳咳，我不打扰你们了。”
　　此时此刻，姬玛的紧张感得到释放，愉**冲向姬玛的头，她欢愉得都有些头晕晕的，珍娜轻轻推开她后，她才回过神来。
　　这种感觉，好久没体验到了。记忆中，随着我变强后，偷情再无风险，也不再有快乐。
　　珍娜低声说道：“姬玛，你怎么能直接说出来呢？”
　　姬玛含着笑，对珍娜说：“反正已经被乔治发现了，你还是答应吧，除非你跑到乔治面前，和他解释前因后果...”
　　“姬玛你真坏。”
　　“过奖，考虑得怎么样？”
　　“我...”这时一阵黑烟从平底锅中升起，珍娜转过头说：“呀！焦了。”
　　“再换块肉吧。”姬玛异常积极，飞快帮珍娜切好一块肉说：“给。”
　　“谢谢。”
　　一小时后，在姬玛咕咕咕的肚子叫伴奏下，晚餐终于做好了。
　　其中还包括五块烘焙得正好的小蛋糕，由姬玛亲自制作，全程认真。并非只是她心情好，要把珍娜拐上床的缘故，更大原因是，她觉得这样能让大家以为正餐美味至极。
　　这叫铺垫，正如在人彻底绝望之前，给他一缕希望，才能让人绝望，痛彻心扉，只恨自己生而为人。
　　也是对自己身为“痛苦女妖”制造痛苦手法的演练。
　　姬玛如是想着，给自己一个好名头。
　　不出意料，伊芙·霜叶是最后一位应邀而来的“客人”，最后一盘小蛋糕摆上桌面后。
　　伊芙·霜叶身影出现在宽广的餐厅中。
　　餐厅半开放，一侧没有墙，直通露台，露台远处是长满累累红果的翠绿树林，阳光明媚，落在闪闪发亮的小河，斜射到餐厅铺的猩红地毯上，止步于餐桌十步外。
　　棕色圆形餐桌旁摆着四张高背椅，椅子上雕刻着精灵风格的雕像与花纹。
　　姬玛第一个起身，指着精灵风格的高背椅，笑得得意洋洋，说：“霜叶，这是你的椅子，来得有些晚了。”
　　伊芙·霜叶不回答，只是径直走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
　　姬玛抱起橘猫莉安夕，另一只手拿起第五块酥松的小蛋糕，喂给猫吃，后者大口大口张嘴吃，还打了一个嗝。
　　“瞧，多好吃的蛋糕，猫都吃得那么开心。”姬玛微笑道，“希望待会有比这更开心的事。”
　　伊芙·霜叶自幼在充满政治斗争的精灵宫廷长大，轻易听出她言外之意，不像其余两人。
　　她看了姬玛一眼，又想起刚才“无意”发现的，精灵侍女和姬玛勾结的纸条。被餐桌遮住的手，握紧一下，随后松开，她抬起手来，问：
　　“姬玛太太，这一桌美味菜肴是否出自你手？”
　　太太..太你个长腿精。
　　姬玛说：“只有小蛋糕是我做的，其余的出自珍娜之手。”
　　双蜂由桌面负担的珍娜，带着自豪点点头。
　　“我的荣幸。”伊芙·霜叶难得微微一笑，优雅地从腰间拿出一罐银罐，正是装有魔鬼辣椒的调味罐，她晃了晃，大肆将辣椒粉泼洒在金色蛋糕上。
　　姬玛看得头皮发麻，紧盯着伊芙·霜叶。
　　伊芙·霜叶端起小蛋糕，毫不讲礼貌地大咬一口，却没半点蛋糕沫沾染在嘴角，咀嚼着，咽下，对姬玛露出满意微笑：“谢谢款待。”
　　姬玛只觉自己舌头被千百根针扎住一般，手一软，莉安夕猫落地。
　　好呀，居然当着我的面，玷污我做出的蛋糕，别怪我无情。
　　姬玛面色如常，微笑回道：“也是我的荣幸。”
　　___
　　抱歉，最近写作状态太差了。　　


第477章  坏女人（下）
　　姬玛狠狠咬了几口小蛋糕后，才缓解了目睹有人吃辣椒的不适。
　　小小的风波过后，珍娜第一个开口，对乔治说：
　　“乔治我好久没亲手给你做菜。”
　　乔治拿着只剩一点小蛋糕的手僵在空中，看向散发着淡淡白光的菜肴，眼神一下认真、专注起来，像是面对手持重斧的牛头人一样。
　　“你做的？”
　　“乔治。”珍娜微笑道：“我知道以前我做的菜很难吃，但现在不是以前，我的半身人老师把他知道的技巧，通通都教给我。他厨艺好到，魔王基玛不惜冒险绑架他，逼他教厨艺。”
　　“对对对。”姬玛抱着猫，也对乔治露出和善微笑说：“乔治现在你也感觉到，在梦境宫殿自己的超凡能力可以使用了对吧？你能听出她说话的真假，来吃一口吧。”
　　珍娜露出温柔的笑容，期待地看着乔治。姬玛抱着猫，揉着猫后脖，一脸纯洁微笑。而伊芙·霜叶无声地咀嚼超辣小蛋糕。
　　乔治拿起刀叉，刀子落在香料煎鹿肉上。这道菜对珍娜来说，有着莫大的意义。她还记得那天，姬玛凭借着这道菜，轻轻松松完胜她。
　　但现在不同了。
　　“等下。”乔治望向姬玛，“到底好不好吃？”
　　“喂乔治，你这样很伤珍娜姐姐的心呀。”姬玛说，“就算你问，也应该问珍娜姐姐。”
　　“如果你没劝我吃，我还不会那么犹豫。”乔治说，“而且你是最先吃完蛋糕，却一点没动菜肴。”
　　“乔治。”珍娜依旧满脸温柔微笑，但她手上的银叉，已经发生肉眼可见的变形，“我希望你能吃第一口，好吗？”
　　“对呀，对呀。”姬玛附和道，“这可是你未婚妻辛辛苦苦为你做的呢。”
　　面色凝重的伊芙·霜叶看到这一局面，不由好奇起来。她仔细看着眼前银盘上的菜肴，字面意义上的秀色可餐，无论卖相，还是气味，都能比拟宫廷中，专用厨师精心所烹饪出的菜肴。
　　但乔治面色凝重到，好像银盘上盘着两头黑龙一般。
　　乔治深吸一口气说：“我希望，吃完后我会向你道歉的，珍娜。”
　　他用叉子一叉，却是叉向另一盘肉，乳白乳白的肉，看起来像是经过精心炖煮一般。一口咬下，一股奶油味、肉蔻丁味还有半熟的迷迭香味，组成的一股怪味，直冲脑门。
　　牙齿咀嚼时，还有一股苦焦味在舌尖蔓延，丰富了味道层次。
　　乔治无法用任何言语来描述这种味道。不是生嚼臭虫、吞下脚皮又或者吃发馊面包的味道，但可怕程度足以与这三种味道比拟。
　　他不由得开始走马观花般回顾自己的一生，他长那么大，还从未闻过、尝过类似的味道。珍娜又给了他新的惊喜，能用他熟悉而平凡的味道们，组合起来，制造出不可言喻的味道。
　　珍娜期待地看着他。姬玛笑意盈盈，金色眼眸闪亮，眼中满是坏水。
　　不能吐出来...
　　乔治不愧是圣堂一代天才，对秩序——哪怕只是餐桌礼仪，都忍住不破坏。他逼迫着自己，咀嚼着肉。
　　一下、两下、三下，肉汁四溢，乔治第一次期盼肉汁别那么多，最后他努力咽了下去。
　　珍娜迫不及待问：“怎么样？”
　　“能吃。”
　　“和姬玛做的呢？”珍娜怀着希望问，“差距差多少？”
　　“有差距。”乔治说，“这很正常，姬玛的厨艺是我见过最好的。”
　　珍娜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浑身似乎明亮了一分，像是花儿迎着太阳盛开。
　　她说：“我终于从心魔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呕。”一向优雅的伊芙·霜叶，居然吐了出来。她用纸巾捂着嘴，吐出半口食物残渣，“难吃。”
　　“什么？”
　　伊芙·霜叶看向珍娜说：“很难吃，堪比杜鲁齐制作的毒药。”
　　珍娜看向伊芙·霜叶。
　　“你完全是在利用乔治对你的爱，对你的宽容，把难以下咽的食物塞进他嘴里。他不想伤害你，你却自鸣得意，逼着他一次次咽下恶心的食物。”伊芙·霜叶抹了抹嘴说，“你一直在自我满足，我根本没觉得你有多爱他。”
　　伊芙·霜叶呆了呆，一开始觉得伊芙·霜叶是恶毒，但随后又觉得她不是那种人，便看向乔治，问：“难吃吗？”
　　乔治点头。
　　“恕我无礼。”伊芙·霜叶难得说那么多话，“我有事，先走一步。”
　　话音刚落，她站了起来，转过身，长长银色马尾的尾巴尖掠过椅背，跨了几步，竟快要走出餐厅。
　　“慢着。”姬玛一抬手，对开的房门在伊芙·霜叶面前关上。
　　伊芙·霜叶回过身，双眸冰冷。
　　姬玛坐在椅子上，猫趴在她大腿上，一只手缓缓抚摸着橘猫，脸上不再有讨好的笑容。从容淡定，一点不像是“正宫”珍娜的小跟班，相反，现在心神不稳的珍娜，反而像是个小跟班。
　　“谈到爱不爱的问题呢...珍娜最多算是投毒未遂..”
　　珍娜捂着脸，不敢看人。
　　“..而你呢，可是谋杀呢。”
　　乔治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等我说完，乔治。”姬玛保持着大佬坐姿，说：“我问过你的侍女，这次任务，是你一意孤行硬是参加，只是为了能见乔治一面。精灵女王，也就是你的生母极力反对，却拗不过你...”
　　伊芙·霜叶说：“您别造谣，女王陛下和我没任何血缘关系。”
　　“乔治？真话假话？”
　　“我答应要为她保守秘密。”
　　“没关系，反正我早就猜出了真相。”姬玛捏着莉安夕猫的猫耳说，“你们高等精灵，就喜欢玩“只要我要死不承认，那么便不存在”的游戏。但事实如此，就算你天天喊这句，从小喊到大，再喊到坟墓，依旧也无法改变事实....”
　　“或者说，精灵女王必然不会看着你和乔治谈恋爱，上床，嫁给他。”
　　伊芙·霜叶语气冰冷，强硬地抬起下巴：“我和他只是正常战友、朋友关系而已。”
　　“你大可继续自欺欺人，我也不需要你承认。”姬玛说：“问题在于精灵女王可不会这么看。随着你的侍女将情报上报给她...骄傲的高等精灵们，是绝对不会接受你和乔治的关系，你的地位太高了。”
　　“到时候明枪暗箭都往乔治身上招呼，你呢？一边享受着和“短命种”谈恋爱的刺激，一边复读着“自欺欺人的话语”，让乔治承担所有风险。当风险砸到他头上时，他还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伊芙·霜叶说：“我和他——”
　　“得了，别打断我的话。”姬玛将棍子一轮，开始棒打鸳鸯最后一棍，“要么现在亲口承认你喜欢乔治，想当个小三，大家一起抵御可能来到的暴风骤雨。要么现在一刀两断，别弄什么暧昧，公开和乔治说，我永远不会和你谈恋爱，再当众公开澄清谣言。”
　　“为什么是小三？”
　　“先来后到。一、二..”姬玛抬起食指指向伊芙·霜叶，“三。”
　　小三是姬玛故意说的。尽管伊芙·霜叶是私生女，但她父母对她很好，从小养尊处优，地位尊贵，受过的教育让她发自内心地认为高等精灵就是高人一等。
　　怎么可能会当一个“短命种”的小老婆呢？
　　还有比这更稳的吗？
　　现场一下安静下来，一股寒风穿堂而过。
　　伊芙·霜叶面无表情，脸上像是结了冰一样，昂着下巴，满是冷傲。
　　“姬玛。”乔治站起来说：“你应该问问我的意见。”
　　姬玛手一抬说：“坐下，后宫的事，后宫民主决定。”
　　乔治盯着姬玛说：“那也有我的事。”
　　渣男！难道你不应该心中有愧，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看我棒打鸳鸯吗？
　　姬玛让步说：“那你问问伊芙·霜叶，她不傻，也不坏，她都知道。”
　　“乔治，我...对不起。”
　　两人看去，原本高傲的伊芙·霜叶此刻低着头。她一下转过身去，没人可以看清她的脸。
　　但姬玛能见到，她胸中象征着痛苦的白色情绪在膨胀。
　　想必此刻一定是泪流满面吧。
　　嘻嘻，棒打鸳鸯的感觉还真不错呀。
　　姬玛挠着猫肚皮，莉安夕猫喉间发出快乐的呼噜声。
　　房门在伊芙·霜叶面前打开，她大步离去，银色的马尾消失在门后。
　　乔治抬脚想追：“霜叶...”
　　“乔治，这是她的选择，咱们都得尊重她。”姬玛懒洋洋地说，“我也不在意你有多少个女人，但...现实不是童话，再这样纠缠不清下去，说不定哪天天上飞下几头耀星龙把你烧了。”
　　乔治怅然若失，手放下来，叹口气：“我觉得很不好受。”
　　“没关系，第二天就会好转了。”姬玛站起来，拍着他肩膀，微笑道：“做人嘛，最要紧的是开心。”
　　说罢，她心情愉悦地一打响指，房门关上。
　　“好了，你们还想吃我做的菜肴吗？”
　　“咚！”
　　一条大长腿踹开了房门。
　　一抹银色身影出现在倒下的房门后，居然是半途折返的伊芙·霜叶，她脸蛋上还有泪痕，她昂起下巴，又重新恢复冷傲，一脚踩着房门，指着乔治和姬玛大声说道：
　　“我宣布，虽然乔治是短命种，又笨到总是被魅魔耍得团团转，但我爱他。”
　　这下，换姬玛愣愣地看着她。
　　伊芙·霜叶喘着气，脸蛋微红。乔治上前紧紧抱住了她，她头靠在乔治的肩头上，眼睛忍不住湿润，道：“做小三我也愿意。”
　　说着，一条银丝大长腿还蹭着乔治。
　　姬玛呆住了。
　　说好的高傲，说好的尊严呢？
　　这不公平，一定有哪个地方出错了。
　　————
　　姬玛那么坏，这段情节过后，起码也得展现下嘴上功夫吧。


第478章  受虐狂
　　眼见伊芙·霜叶紧紧抱住乔治，红着眼，流着泪，喘着气，完全放飞自我。
　　姬玛气得手一松，怀中的莉安夕猫惊叫一声，落在地板上，咚的一声。她连猫都没管，回过头，对圣女珍娜说道：
　　“珍娜姐姐，你看看他们。”
　　珍娜背对着乔治与伊芙·霜叶，看都没看，她双目无神，几乎软趴在桌面上，哪有半点“正宫的神气”，嘴里还在喃喃自语，听不清在说什么。
　　“珍娜姐姐。”姬玛推推珍娜，“打起精神来，你答应过为我出头的。”
　　圣女珍娜的眼中多了一丝神采，她扭过头，看向姬玛问道：“姬玛，你知道我做菜难吃吗？”
　　“我没尝过。”
　　“一切都是谎言，我有罪。”圣女珍娜说，“神的教导没有错，谎言酿造痛苦。”
　　说罢，她拿起神徽贴着额头，自顾自地在那里忏悔。
　　姬玛一看，急了：“珍娜！快拿出你无敌的“回忆杀”。”
　　圣女珍娜垂头丧气：“没用，没用...”
　　眼见珍娜无半点斗志，失去了利用价值。
　　姬玛气得丢下一句：“金毛败犬。”
　　决定亲自上场。
　　虽然话说，她总结过“幕后黑手原则”，大意是：自己的职业特性适合背地搞些阴谋诡计，千万别自己亲自上场。但现在情况不同。怎么能便宜乔治那小子？
　　后宫有那么好开的吗？妈蛋，连我的后宫都未有过两位铂金级美貌少女，他怎么能比我过得还爽？
　　姬玛转过头，却不见乔治和伊芙·霜叶的身影。莉安夕猫翘起了尾巴，直得像是一支天线，跑到姬玛身边喵喵叫。
　　姬玛蹲下，问道：“他们走了？离开梦境宫殿了？”
　　莉安夕猫摇摇头，抬起右前爪，粉嘟嘟的肉掌指着被踹倒的房门。
　　这对狗男女，一定是去找个私密的地方去鬼混去了。一想到乔治那家伙，对伊芙·霜叶动手动脚的，姬玛一股酸水涌上心头。
　　“快带我去。”
　　“喵。”
　　莉安夕猫带着姬玛，走出房门，她不时地抬起头，在空气中嗅了嗅，循着味道带姬玛走。
　　一路上，姬玛脑子有些乱。
　　要是抓到他们正在进行成年人喜欢做的二人运动怎么办？
　　那不是正好吗？自己可以吃点乔治吃剩的——呸呸，我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
　　姬玛晃了晃脑袋，神智清醒了些。
　　她一边走，一边审视自己的“后宫着火”计划。
　　珍娜是指望不上，这胸大无脑的小姑娘，胸是大，但人是小，一点小小挫折都经受不起。
　　思来想去，只能指望自己。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现在别人都觉得，自己算是乔治“后宫”一员。
　　这后宫的火，只得自己去放了。
　　那怎么放呢？
　　走着，走着，一个歹毒的阴谋在姬玛脑海中渐渐成形。
　　放火的话，很简单。和伊芙·霜叶闹起来就好了，无论他的最爱是自己也好，还是伊芙·霜叶也罢，都无所谓。只要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那时候乔治肯定会尴尬死。
　　至于怎么骂伊芙·霜叶，很简单，从对方的骄傲入手。
　　一下子，她便想到了无数恶毒脏话。能令伊芙·霜叶生气到失态，失去精灵优雅，气得像是中年泼妇般尖叫不已。
　　姬玛嘴角上扬，露出邪恶笑容：“哼，小样的。”
　　又走了一会后，姬玛忽然一拍脑袋。
　　“小莉，停下。”
　　“喵。”
　　莉安夕猫蹲下来，疑惑地看向姬玛。
　　“我差点忘了，在梦境宫殿我几乎全知。”姬玛抱起了猫，吹了一个口哨。
　　一面一人高的镜子出现在她身前，镜中映出姬玛的身影。
　　她对着镜子，抱着猫缓缓摸猫的头，控制了些微表情。整个人摇身一变，之前清纯的气质消失得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媚态和隐藏在媚态下的刻薄，看起来像是宫斗电视剧中，一肚子坏水的皇后娘娘。
　　“魔镜呀，魔镜，显示俯瞰图。”
　　镜中画面一变，显示出梦境宫殿的鸟瞰图，一清二楚。
　　姬玛抬起食指，隔空移动画面，不一会便在宫殿一处花园里，找到这两人。这花园有大片的喷泉，喷泉水很浅，旁边环绕着各色的花，花丛不深处，树木围成一圈形成幽静的地方。
　　姬玛还记得，自己是魔王基玛时。很喜欢在此处花园和三十位女仆嬉戏玩耍，水池的水会浸透女仆们的衣物，贴着她们曼妙身材。有时候自己会在水池中，当众寻欢，有时在花丛中。不过许多时候，扛不住女仆们的恳求，带她们到幽静的小树林里。
　　而伊芙·霜叶和乔治，正在幽静的小树林里。
　　“筋斗云。”
　　金色云朵飞至姬玛膝盖后面，她向下一坐，坐在柔软云朵上，飞上空中，几眨眼的功夫，便来到花园的小树林入口前。
　　大理石石砖砌成的小路直通小树林幽静处，姬玛抱着莉安夕猫，踏着石砖前进。茂密的树叶遮住阳光，也挡住喧闹，安静不已，是两人独处的理想地方。
　　姬玛走了几步，便见到一条银丝大长腿，以及坐在长木椅上的伊芙·霜叶，乔治坐在她身旁，两人没拥抱，只是像是在上课中交头接耳的学生一样，在说些悄悄话。
　　“哎哟，真是好兴致呢。”姬玛抱着猫，款款走来，“怎么了？在说些上床前的情话吗？”
　　“姬玛——”
　　伊芙·霜叶抬起手，制止乔治说话，问道：“想做什么？”
　　姬玛没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旁边桌面上放着一瓶红酒，和自己记忆中一模一样。
　　在热身运动前，自己喜欢给女仆灌酒。如今时过境迁，熟悉的地方，身份却互换了。
　　这也算某种程度上的牛头人吗？
　　即便知道之前的记忆，很可能是假的。但姬玛依旧受其影响，仇恨说不上，但反正不会让乔治那么好过便是。
　　“乔治请出去，谢谢。”姬玛微笑，“我有些事想和伊芙·霜叶谈谈。”
　　“姬玛。”
　　“乔治，难道不分个先来后到吗？”
　　乔治感觉头有些疼，站起来，走到外面。　
　　伊芙·霜叶，后者的尖耳朵竖起来，像是面露威胁的猫咪。她说：“魅魔，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做的，珍娜不过是被你利用而已。”
　　“是又如何？”姬玛微笑：“别紧张，反正只要乔治答应，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是...”
　　“记住，当时我可是让你承认自己是小三哟，不明白的话我可以向你解释解释什么是小三。”
　　“就是比情人地位更低下，供乔治享受，随时随地可以压在身下，用来发泄的下贱女性呢。”
　　姬玛一边说着，一边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扫视着伊芙·霜叶的大长腿，说：
　　“比如说，掰开你一对腿，撕碎你裙子，毫留情地享用你呢。我向你保证，乔治力气可是很大，能从傍晚一直干到白天。”
　　伊芙·霜叶盯着姬玛，没说话，双腿并拢得紧紧的。
　　“不过呢，乔治为人死板，最多也仅限如此。但你放心，还有我在一旁指导呢，可别以为有那么轻松。”姬玛抬起手指，一指伊芙·霜叶的银色马尾，说：“不久后，他会揪着你马尾，把你脸按下去，逼迫你吞下...”
　　“又或者捆起来，吊在天花板上，露出不该露的地方，兴致来了就...”
　　“还有这里。”姬玛越说越起劲，拍一拍自己的屁股，“也是抓着你头发，毫不仁慈。”
　　“对了，我怎么能忘记马鞭呢？鞭打在你的大腿上，打破丝袜，一定会很好看吧。”
　　“这就是小三，而我像你保证，我会手把手教乔治怎么使用一位名叫霜叶的小三。”姬玛的笑容愈发放肆，“到时候你只能忍气吞声，即便后悔，我想你的同胞也不会接纳大腿上画满正字的你吧？”
　　“啧，怎么不做声了？”
　　眼前的伊芙·霜叶双腿交叉合拢，脸色微红，喘着热气，眼睛死死瞪着姬玛。
　　她肯定气得脸发红，就像记忆中那些被契约束缚的女仆一样。
　　在以前，魔王基玛特别喜欢和被奴隶契约束缚的女仆，说接下来自己会如何处置对方，那些女仆要不是被他下流而直白的话，气得骂他，要不是恐惧得瑟瑟发抖。
　　想必伊芙·霜叶也是这样，毕竟她可是骄傲的精灵呢。
　　“只是说说，便让我好兴奋呀，对了，我还能向你保证。”姬玛一边摸着猫，一边说：“我还有许多手段，远比刚才我说出口的更可怕，就连本魅魔也耻于把那些事说出来。”
　　“你也知道我是《精灵女王落难记》的作者，我可以告诉你，里面的姿势一大半都不是编的。而全身的姿势，还没我脑中四分之一的姿势多。”
　　“另外提醒你一下，即便你很相信父母对你的爱，但你也逃不掉。”姬玛说，“知道“淫.纹”吗？我可以把你体内的诅咒，转换成它，一旦刻上后，少了乔治你可生不如死呢，彻彻底底沦为一个只知道服侍的.....猪。”
　　伊芙·霜叶的长耳朵已经红透了。
　　此时，姬玛不得不感叹，不愧是高等精灵贵族，涵养那么好。换做自己，早就冲上去开揍了。
　　伊芙·霜叶微喘着气回答：“真的？”
　　“当然，乔治可以来作证。”
　　“我愿意。”
　　“我就知道，毕竟尊严比性——咦？”
　　姬玛再度楞了下，直到乔治进来，伊芙·霜叶主动热情抱住乔治说：“我愿意。”
　　像是突破种族隔阂，互相爱慕的一对。
　　姬玛回过神来，指着伊芙·霜叶，醒悟般说：“什么？你原来是个受虐狂？”
　　“姬玛！”乔治说，“够了，你怎么能乱污蔑别人呢？”
　　这时候，伊芙·霜叶一脸冷傲的模样，哪有半点受虐狂的样子，她说：“短命种，看看我为爱情，付出了什么？”
　　“可是，可是...算了，我服还不行吗？”
　　姬玛转过身，大步走出去，还顺手把猫丢进旁边软软的草丛里。
　　——————
　　恭喜tes让二追三，创造了历史。
　　最后一把根本不敢去看，直接小黑屋码字，一出来看战绩，惊喜呀。


第479章  气人有，恨己无
　　主卧室，已被严密的结界封锁。理论上在里面点燃一卷鞭炮，外面都不会听到半点声音。
　　姬玛躺在能供四个人一起打拳击的红色大床上，呈大字形。
　　一想到伊芙·霜叶名花有了主，她忍不住骂道：“那小子！要是当时我穿胸甲，肯定我赢。赢的话，精灵妹就是我的。”
　　那将是一件多幸福的事。囚禁伊芙·霜叶身上，肆意欺凌侮辱，直到她这隐藏的受虐狂再也摆脱不了自己这个主人为止。
　　到时候，自己一定会把她扒光光，跑到精灵女王面前炫耀。
　　想到自己错过了那么大的“好事”，她忍不住一团怒气上涌，一拳狠狠锤在床上。
　　“都是那家伙的错！遇到他就没什么好事，简直倒霉到家了。”
　　“分明我计划缜密，步骤严谨可还是失败了。”姬玛渐渐平复怒气，“可能这就是天选之子吧。”
　　握紧的拳头松开。
　　她叹口气，最后一点怒气消失得无影无踪，紧绷的身躯放松下来，抱着自己。
　　“难道这就是传送中的，邪恶斗不过正义吗？”
　　“哈，算了。”姬玛被自己逗笑，“承认吧，有些人一出生就和其它人不同。总有的人翻一遍书后，能考一百分，轻轻松松跳级，十几岁清华北大...也有些人，就是能轻松晋级，轻易得到我费了两个世纪都未曾得到的美女。”
　　自言自语到这，姬玛又不由得想到绿龙翠莉丝。
　　这条狡猾绿龙，在被自己捕获后。宁可去当人肉电池，为自己迷宫提供能量慢慢死去，也不愿接受“五险一精”优越的贴身女仆职位。身体碰都不给碰。
　　但她向乔治求饶，却愿意当他的坐骑。
　　又一股怒气涌上心头，她勉强微笑，自我安慰道：
　　“事情总有例外的嘛。”
　　“但为什么不是我？！我？！”
　　她复而坐起来，双拳用力打着床，“我也想做龙傲天，我也想当一次天选之子呀。”
　　无需绞尽脑汁满足升级需求，无需担心晋级时出差错，只需要舒舒服服地享受上天一般的升级速度，以及一大堆投怀送抱，实力与美貌皆在的美女即可。
　　怎么锤床都不解气。
　　姬玛打个响指，心目中乔治的形象出现在床前。和乔治一模一样，不过脸上一脸得意骚笑，趾高气昂，眼睛透着一股蔑视，仿佛在说：“我就是比你强，妹子比你好，还白送。”
　　“死！”
　　姬玛手中出现一柄青龙偃月刀，暴喝一声，一跃而起，青龙偃月刀从上到下，劈入他那张俊美的脸，卡在锁骨上。
　　“死死死死！”
　　劈砍了数下，作案现场惨不忍睹。
　　姬玛气喘吁吁，丢下青龙偃月刀，又一个念头，重塑乔治，依旧是那张欠揍的脸，她跳起来，一个回旋踢，踹肿乔治的脸，把乔治嫁人踹倒在地。
　　“呼呼呼....好受了不少，就是脚有些疼。”
　　她喘着气，坐在床上，看着倒地的假人，捂着发育不错的胸，“胸都气疼了。”
　　青龙偃月刀躺在地上，刀刃上满是血。
　　姬玛多疑，觉得不对劲，“我的反应是不是太奇怪了？”
　　“如果之前的记忆都是魔王基玛灌输的...他会不会加大了我对乔治的仇恨，从而渔翁得利？”
　　一阵寒冷，顺着脊椎向上爬。
　　“不，不行。不管怎么样，我要划一条线，免得遂他意。”
　　姬玛打开系统，用文本功能，加了一条：“永远要团结乔治的力量，不要对他下手，他值得信任。”
　　这样姬玛才放下心来。即便自己不是魔王基玛，就算他有再多后手，自己不越线的话，那么自己永远不会掉入他的陷阱里。
　　“但我的多疑性格，也是受他记忆所影响，那么他有没有预测到这点？算了，再这样下去没完没了，我不越线他预测再多，拿我也没辙。”
　　一番发泄下来，姬玛心情平静了不少。
　　气人有，眼红症是老毛病了，她也不觉得有要改的必要。
　　现在脑子平静下来，细细想了想，虽然没有如愿把乔治后宫一把火烧了，但阴谋没有败露，自己也没什么损失，主动权还在自己手上。归根结底，别看乔治那么风光，但本质上还是一个任由自己出拳的沙包。
　　这样一想，姬玛心情又好了不少。
　　“只是可惜呀，我还想看伊芙·霜叶和珍娜在大厅里不顾形象破口大骂，你一个太阳拳，我一脚寒冰腿，乔治挡在两女之间，挨两个女人的打，我拉一个小凳子，一边撸猫，一边嗑瓜子看戏。”
　　“对了，饱暖思淫.欲。说不定他们在运动，要不要去打断一下？泼盆冰水什么的，反正乔治又不会打我。”
　　想到这，姬玛脸上露出邪恶笑容，手里多了一盆冰水，盆中还漂浮着冰块。
　　她端着盆冰水，就走向门，打开门前，姬玛看了下时间。
　　“九点多了？那么晚了？”姬玛心算一下，自己离开已经两个小时了：“估计早就做完了。不行，说不定乔治性致来了，还在干呢。”
　　姬玛抱着捣乱的心态，心念一动，房门自行打开，露出穿着洗干净武装衣的乔治。
　　姬玛吓得手一抖，水盆差点落地，问：“你怎么在这？”
　　“我刚好有事找你，顺便还你的猫。”乔治抬起手臂，莉安夕猫紧紧咬住他厚厚袖子，挂在他手上，“她一直咬我。”
　　“这只猫喜欢咬渣男。”虽然要是我，我也会上霜叶。
　　乔治指向姬玛手上的水盆，问：“你有什么事吗？”
　　“啊，这个打算去浇花。”姬玛心虚地随手把水盆一丢，水盆在空中消失。
　　乔治眉头微皱，他听出是假话。
　　姬玛心虚得要死，她记得身后还躺着一具被她踹肿脸的乔治假人，顺势双手环上他脖子，吻上去。
　　挡住乔治后，姬玛的尾巴抬起来，尾巴尖指了指地上的乔治假人，假人消失。
　　乔治也回以吻，用力压着柔软的唇，舌头试图伸了进来。
　　姬玛却松开手，一推他胸膛，笑道：“骗你的，想享受魅魔之吻吗？呵，渣男哪有那么好的事，还我的猫来。”
　　乔治抬起头，姬玛接过猫，猫在姬玛怀里，冲乔治“嘶嘶”叫了几下后，用头蹭着姬玛白白的胸。
　　“我来这里有些事——”
　　姬玛按捺下饥饿感和心中的欲求，打断道：“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我和霜叶谈过了。”
　　“现场一定很热烈，冰山融化，水流了一地，省得我浇水了。”
　　“也和珍娜谈过。”
　　“哇嗷，真不错呀。”姬玛懒懒说道，“重温婴儿时期的幸福，可是男人们求之不得的哟。”
　　“珍娜把所有事都告诉了我。”
　　姬玛的心一下悬起来，她心虚地移开视线：“然后呢？”
　　“我一直觉得不对劲，感觉你在后面煽风点火。”
　　“我忽然感觉好累，这样我先睡了。”姬玛厚着脸皮转过身，尾巴却被扯住。
　　“所以你承认吗？”
　　“承认你松手吗？”
　　“说实话我便松。”
　　“是我又怎么样？”姬玛转过身索性耍赖，“反正你又不能打我屁股，我可和你一样是铂金强者呢。”
　　乔治忽然问道：“那你是在嫉妒吗？所谓的纯洁肉体关系，只是自欺欺人的吧。”
　　姬玛一下想明白了，笑着问：
　　“嫉妒？你来兴师问罪是为了这个？”
　　她看着乔治蔚蓝的眼睛，真的很认真，愈发好笑，掩着嘴笑道：
　　“对了，现在梦境宫殿升级了，你也能分辨谎言，听好了。我和你呢，确实是单纯的肉体关系，玩玩而已，别太认真啦。听明白了吗？你的作用和我柜子里的玩具一模一样，天才先生。”
　　乔治似乎生气了，否则他没必要一下把脸贴过来。
　　他问：“你还不放心吗？”
　　“别乱脑补了。”
　　“那柄滴血的刀是什么回事？”
　　“我喜欢在卧室里舞刀弄枪，沾血是为了贴近实战。”
　　“那倒在地上的我，难道不是你嫉恨，拿我出气吗？”
　　“我只是嫉恨你得到了霜叶。”姬玛如实说，“我也喜欢女人，我嫉恨是因为我得不到，而你有。”
　　“我不相信。”
　　“那可是实话。”
　　“部分实话。”
　　姬玛笑了笑说：“你这小子，何德何能配得上我的嫉妒？”
　　“姬玛，有时候我觉得你像是魔王基玛，在你宫殿中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我们讨伐他时，我事先把他宫殿布局背得一辈子都忘不了，刚才和霜叶一起在的地方，特别眼熟....”
　　姬玛如芒在背。
　　她事先改过宫殿布局，但一个人的审美是变不了的，就像一个人笔迹一样。那两个女人根本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可乔治发现了，他记忆力惊人的好。
　　而且刚才幽静的树林，承载着她太多“美好”回忆，所以她只是表面改了下。
　　“...你还和他一样擅长厨艺，喜欢女人，也一样冷酷无情。”
　　心一下落入冰窟里。
　　怎么办？
　　直接将乔治他们赶出梦境宫殿，然后丢下猫，来一个梦境跳跃。
　　但自己可是睡在伊芙·霜叶的帐篷里，她要是醒来，直接把自己摇醒了，那就完了。
　　再说，自己这一逃。
　　那么多牺牲都白搭，还和乔治敌对，也过了刚才自己划的线。
　　要是自己不是魔王基玛，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他？
　　姬玛面露惊慌，步步向后退，乔治逼近，直到姬玛后背靠着墙，她直视着乔治，艰难地说：
　　“我..我有一部分魔王基玛的记忆。”
　　求求你，别问我是不是他。
　　乔治张口，姬玛却抢先回道：“我还可能是他。”
　　乔治罕见地愣住，看着她。
　　姬玛闭上眼睛，转过头看向别处，整个人萎下来，尾巴软软趴在地上，说：“我的秘密就是这样，勇者大人。”


第480章  余波
　　姬玛的心脏跳得很快。
　　她在赌命。
　　姬玛很讨厌赌这个字，但是眼下再也没更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了。
　　她赌的是“人们更容易相信自己所愿意相信的”，而乔治哪愿意相信一只可爱又性感的魅魔情人，居然是坏到透顶的魔王呢？
　　说不定，他会为自己找个借口。所以她主动承认，是赚同情分，还很巧妙用了“可能”二字，给乔治遐想的空间。
　　还有，或许是她不想听到乔治主动开口“审问”，也或许是她还赌乔治很爱自己。不过连姬玛自己也说不清。
　　时间过得很漫长，姬玛发觉自己盯着地板的时间有些久了。
　　时间太长，是一种煎熬。她开始怀疑，自己的推断是否太一厢情愿？自己总结的经验，是否对乔治无效。
　　姬玛心开始发虚，腿有些软。
　　拜托对我好些，哪怕我确实是个大坏蛋，罪有应得，但是..但是..我..
　　一只手忽然握紧了头上的犄角，握得很紧，将她扳了回来，姬玛吓了一跳，睁开发红的眼睛，对上乔治蔚蓝而专注的眼睛。
　　他要握着我的犄角，把我头给扯下来吗？
　　这个念头还未落下，乔治松开姬玛的犄角，用力拥抱姬玛，说：
　　“别怕，那只是魔王基玛的阴谋而已。我过来问你事，主要是怀疑魔王基玛利用你，夺取他的超凡物质，作为他复活的载体。”
　　泪一下涌出眼眶，好像变成女孩子更容易哭一样。
　　姬玛丢下猫，紧紧抱住乔治，他宽阔的胸膛紧紧贴着自己，给人一种安全感，可以依靠的感觉。
　　太好了，他信了，他信了...。
　　姬玛流着眼泪，用力咬几口他肩膀，说：“你这个杀千刀的混蛋...”
　　乔治拍着她后背，说：“对不起，我吓到你了，我没怀疑你是魔王基玛。他好歹也是一届强者，怎么可能会屈尊成为魅魔，还和我谈恋爱呢？”
　　姬玛用手用力锤着乔治的后背：“混蛋你不是好人”
　　“他也没你那么可爱迷人...”
　　“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
　　乔治安慰了很久，姬玛渐渐听不清他安慰的话。
　　也许不是安慰，而是乔治说服自己相信的理由。人总会相信自己得到的结论，自己安全了，彻底安全了。
　　悬起来的心放下后，姬玛放松了下来，头靠在乔治的肩头上，感觉自己像是在生死关头走了一圈，劫后余生，好想放纵自己。
　　她对乔治的耳朵哈着气，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洗得真干净，别安慰我了，我心理素质可是很好的哟。”
　　乔治红到了耳根，低低说一句：“姬玛，还有一件事——”
　　“别再说正事了。”姬玛吻上了乔治的嘴唇，嘴唇很柔软，用力地印在一起。
　　她安心地吻。他的气味，他的体温，还有舌头触感，让姬玛身体有了熟悉的反应。
　　她紧紧贴着乔治，他很稳，很温暖，小腹中的蝴蝶扇起了翅膀，每拍动一次翅膀，心跳便快一拍。
　　似乎是感谢不杀之恩，也似乎是贿赂，好一会后，姬玛才推开他。
　　这一夜过得很快。
　　一旁的猫蹲着，睁大了眼睛看着两人
　　...
　　...
　　清晨，伊芙·霜叶的帐篷里。
　　姬玛醒来，一下从自己的睡袋中起了身。
　　“咳咳咳。”她干咳了下，没吐出什么，“喉咙真不舒服，居然呛到我了。”
　　“撕啦。”
　　帘布拉开的声音响起，姬玛看向声音源头，是穿戴整齐的伊芙·霜叶，她拉开帘布，银发凌乱地落在帐篷上，面若冰霜，浑身冷到只差散发冷气。
　　要不是昨晚亲眼目睹，姬玛还不知道，她骨子里是位受虐狂。
　　伊芙·霜叶目光似乎不善地看着姬玛。
　　姬玛也没啥好脾气，故意用嘶哑的声音说：“早上好！霜叶，昨晚我真累呀。”真是个战五渣，我害得我昨晚差点打不过乔治，打了一个平手。
　　伊芙·霜叶没说话，目光依旧盯着姬玛。
　　姬玛善于察言观色，一下明白伊芙·霜叶有其它意思，但是什么意思呢？
　　伊芙·霜叶又不做声，天知道这个长腿精在想什么，女人的心思真难猜。
　　“霜叶大人，您醒了？怎么样？身体还好吗？”一直被姬玛忽略的精灵侍女发声，“今天你们睡了好久。”
　　姬玛一下听出其中精灵特有的委婉。言外之意是，昨晚你有没有和乔治上了床？说好的澄清决裂呢？怎么不对劲。
　　“很好，昨晚累。”伊芙·霜叶无半点异样，站了起来，双腿笔直并拢在一起，“我的头发。”
　　精灵侍女立即帮伊芙·霜叶束好她的秀发。
　　她目光还落在姬玛身上。
　　姬玛终于明白伊芙·霜叶的意思，她是害怕姬玛吃醋，不择手段破坏她和乔治的关系，比如说，现在马上打小报告给精灵侍女。
　　姬玛想通后，一撩肩上黑发，说：“霜叶昨晚还是真的对不起，我还以为...呵呵，我宫殿怎么样？希望看在它舒适的份上，原谅我。”
　　精灵侍女一听，立刻脑补出昨晚魅魔醋意大发，弄得鸡飞狗跳，逼得伊芙·霜叶和乔治划清关系。
　　难怪一起床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就那么浓，平时魅魔姬玛可是一口一个霜叶姐姐霜叶姐姐的脚。
　　精灵侍女心中暗喜，再一次觉得魅魔这盟友真是靠谱，脸上却假装无知，问道：“霜叶大人，昨晚有什么不愉快的吗？”
　　姬玛微笑道：“亲口说吧，霜叶。”
　　“我和乔治只有单纯的战友情，没有任何暧昧，以后也决不逾越。”
　　姬玛侧着头，手放在耳朵旁说：“太小声，听不见。”
　　“只有单纯的战友情！”
　　“好，不错。”姬玛起床抱起猫，“再见，我去找乔治了。”
　　姬玛离开后。
　　精灵侍女安慰道：“霜叶大人，虽然和那没良心的人类划清界限，是理所应当。但那只魅魔真是太可恶，太气人了。”
　　伊芙·霜叶手一指帐篷门口，示意对方滚蛋。
　　“是，霜叶大人。”精灵侍女走到帐篷门，停住脚步，回过头，说：“霜叶大人，您怨我没关系，但依您的身份和人类走得太近，对于你们两人来说，都不是好事。”
　　“出去。”
　　精灵侍女赶紧出去，待她身影消失在帐篷门口时。
　　几乎是同时，原本站如松的伊芙·霜叶，忍不住坐下，弯了弯发酸的大长腿，揉了揉发酸的腰，松了一口气。
　　要是精灵侍女在，会看出什么的,好在她不在了。
　　...
　　...
　　乔治帐篷前，一火盆烧得火旺。
　　火盆旁，站着刚做完晨祷的乔治和军士长。
　　姬玛将一把猫毛，丢如火盆中，火焰一变，她看着千变万化的火焰，说道：“敌人依旧没有追击，我们安全了。”
　　军士长松口气，虽然昨天就知道敌人未动，但一晚上都睡不好，现在可以彻底放下心。
　　牧师肯定又要说我军必败了。
　　但那熟悉的声音没有响起，军士长诧异地看向随军牧师平时站的地方，却空空无也。
　　他才想起，随军牧师死在一头差不多有一层楼高的野兽人手里，他是为了救自己而死的。
　　军士长心里难过，回过头，愣愣看着跳动的火焰。
　　姬玛问乔治：“现在要我占卜魔王超凡力量的位置吗？”　　
　　乔治看向早晨集合在面前的军队。
　　只有六十几人，一些人身上还有残疾，空出了一大片空地。
　　他喉结蠕动了下，说：“不了，我军折损大半，急需修整补充。”
　　“回圣堂？”
　　“不，和格里高利主教汇合。”


第481章  折磨.txt
　　军队开拔，原路返回。
　　乔治谈到红衣主教格里高利，姬玛脑子里便跳出一个瘦高的老头，发须洁白，留着山羊胡，眼睛闪着银色光明，穿着庄重的金边红袍，胸前垂着两条丝绸带，背后是一个烧得火旺的火刑架，火焰中一道黑影发出惨叫声。
　　在惨叫声中，他本人兴奋得左蹦右跳，鞋子都丢了一只，满口赞颂神，口水四溅。
　　反正就是一个经典的狂信徒形象，放在前世的网文里，是惹得读者咬牙切齿的反派，下场通常很惨。
　　但他是乔治的恩师，有知遇之恩，把他从巴托乡下捞到圣堂。考虑到这，一向记仇的姬玛，打算姑且考虑下，要不要展现自己的宽宏大量，不追究他对自己的冒犯。
　　虽然对红衣主教格里高利谈不上喜欢，对方还绞尽脑汁要把自己送上火刑架。但姬玛对乔治的决定，并没多少反对。
　　毕竟现在木已成舟，主教格里高利再怎么蹦跶，也不能威胁到自己生命安全，连自己和乔治的关系也未必能影响到。
　　姬玛甚至还期望格里高利加强力度，她很乐意扮演被迫害的无辜恶魔。
　　直到中午。
　　规模缩小了一半的军队，回到了甜瓜村，偌大的村子已经人走楼空，里面没有一个村民。
　　由车辙与畜生脚印组成的足迹，从村子口一直蔓延到远方。
　　一路上风平浪静。
　　身为整个军队的斥候，姬玛早已在梦境中侦查过，确定在方圆军队四天的路程范围内，没有能威胁到军队的野兽人战帮。只有一些最多百来头野兽人组成的战帮，零星散布在茂盛的森林里。
　　他们都无法对拥有两个半铂金级强者的军队，造成什么实质性威胁。
　　安全也就意味着无聊，平淡。
　　尽管离上一次战斗，仅仅过了大半天时间，但姬玛难以忍受这种无趣，她留下一句：“我去玩玩。”
　　说罢，直接张开翅膀，从马背上飞起来，掠过森林树梢，翼展达到四米长的翅膀，用力拍动，向明媚的天空飞去。
　　下方的森林、土路、士兵和驮兽们越来越小，姬玛飞了好几分钟后，才展开翅膀，悬浮在半空中，向下看去。
　　第一眼就见到蚂蚁般大小的乔治，他正骑着雪白色的天界战马，一马当先，自己的枣红色小母马跑到天界战马旁。
　　姬玛自言自语：“真是头放.荡的小母马。”
　　实在是有些太高了，姬玛不怎么严重的恐高症都犯了，悬浮在数百米空中一动不动，有一种被吊在大厦楼顶边缘的感觉。
　　她有些目眩，双腿开始发软，翅膀一动，重新拍动，掌握了身体的主动权后，恐高症带来的恐慌渐渐消退。
　　明知道自己不会被摔死，分明心理素质过硬，刀砍到睫毛前，都不会眨眼，但自己还是没来由的有恐高症，恐高症正是魂伤的表现之一。
　　弱小时受到的痛苦，哪怕自己活了近四个世纪，经历过无数生死边缘，超凡脱俗，变为强者后，也依旧困扰着自己。
　　“哼，那女人。”
　　她眼睛微眯，想起某位逼得自己跳楼的前女友，心情一下便不好了起来。
　　“也不知道丽蒂丝那骚玩意，到底找没找到那东西。上上上个月，还问我要了三百金币的活动经费，另外还欠我三银币。”
　　这事既不大，也不算小，大概率丽蒂丝骗自己，这种骗局她中过了许多，哪怕她很狡猾。或者说，决定一个人是否受骗和聪明、见识等等，关系不大，和受骗者渴求是否强烈关系最大。
　　姬玛渴望着能回去一结恩怨，哪怕丽蒂丝的说辞像是骗局，她也答应了，万一是真的呢？
　　不过虽然被骗了许多次，但姬玛心情还是从不好，变得坏透了。她甚至后悔没带莉安夕猫一起来，这样可以吓吓猫咪，反正不能只有她一个恐高。
　　姬玛如老鹰般，在高空俯瞰着下方森林，边飞边自言自语：“野怪人，野怪人，可爱的野怪人，你在哪？看看今天谁是幸运的野怪人？”
　　姬玛向森林深处飞去，倾倒的树、扭曲的树干、向天空伸展粗大尖刺的岩石，此类景物越来越多，那是森林被腐蚀的表现。
　　姬玛记得，有几群野兽人战帮在附近，她在梦境中见过的，地形记得一清二楚。可回到现实，每一个地方都似曾相识。
　　不过，她在空中盘旋了近二十分钟后，“欲望双目”在远处的一棵巨大树木下，发现了一个个渺小的负面情绪，下面一定有野兽人。
　　姬玛直接隐形，降下高度，飞到野兽人们头上，落在巨树上。
　　这颗大树被混沌腐蚀，充满了畸形的生命力，树叶尖锐如刀片，树枝如绞杀藤一般，深深勒入几棵老树中。
　　蹲在树干上，姬玛有一种回到故乡的亲切感，她向下望，二三十米远的地方，几头身上只披有毛皮的劣角兽，身上唯一的金属制品是矛上的矛尖。
　　其中一位劣角兽指向天空，说：
　　“我好像见到一头双足飞龙，朝我们飞过来。”
　　“哪有？我怎么没看见？”
　　“就在刚刚。”
　　“肯定是你眼睛坏了，双足飞龙动静那么大，除非大家都耳聋。”
　　这几头劣角兽讨论着，他们的目光穿过姬玛隐形的身子，射向天空。
　　姬玛抬起食指，借着“欲望双目”，数着野兽人们的数量：
　　“一、二、三、四....七十三，嗯很常见的野怪人战帮。”
　　下方，野兽人们离开，至于刚才意外见到姬玛身影的野兽人，则被同伴们连推带踹，留下当哨兵了。
　　姬玛对他招了招手，一股力量直接将他直接拖入梦境中，劣角兽哨兵呆在原地，目光迟滞。在姬玛编织的梦中，乖乖地将所有情报吐出。
　　“除了劣角兽，还是劣角兽，只有一头独眼的大角兽带队。在乡下，还算是挺可怕的战力。”
　　得到情报后，姬玛挥挥手，劣角兽哨兵梦游，直接跳下多刺的岩石，远离同伴目光。
　　姬玛下落，落到他身旁，现出身形后，劣角兽哨兵身上的一股羊骚味，让姬玛忍不住在鼻子前扇了扇风。
　　今天就杀十几头野兽人调节一下情绪。
　　姬玛想着，手中“树枝长矛”刺向茫然无知的劣角兽哨兵，矛尖却堪堪擦过他的喉咙。
　　姬玛停手了，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为什么要亲手杀呢？亲手杀的话，自己不过只能杀死十几头，最多二十头劣角兽，还消耗不少魔力。一位英勇的骑士，仅凭青铜，一次突然袭击可能可以要了二十头劣角兽的命。
　　而且亲自动手也和职业相性不合。
　　姬玛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树枝长矛”，这原身为笔直树枝，受过血神祝福的武器，也在影响着她。这个世界的力量都是这样，多多少少会影响使用者。
　　姬玛开始怀念前世地球的枪，枪只是个工具，不会影响到使用者本身的心性。
　　姬玛想了想，决定要发挥“痛苦女妖”的特点，折磨死这群野怪人。她转身将“树枝长矛”用力插入泥土中，并对劣角兽哨兵诅咒道：
　　“你只可说“我要当老大”。”
　　说罢，姬玛念了劣角兽哨兵的名字，以名为媒介，恶毒的诅咒力量轻易地刺入劣角兽哨兵的灵魂中。
　　姬玛再度消失在空气中，在一边偷偷作祟，编织对方梦境。
　　劣角兽哨兵梦见了自己捡到了一根血神亲赐的长矛，从此走上兽生颠覆，他当上战帮的老大，又合并其余战帮，一直壮大成部族，四处摧毁“两脚羊”们的村镇，吃他们的肉，惹来那群铁罐头的怒火。
　　在一次反围剿中，他落下山崖，掉进洞穴中，捡到一顶魔法王冠，喜获魔法。逆转战局，打败铁罐头，肉吃了三天三夜才吃完，他变得又高又壮，四处与不同动物的雌性结合，生下一整支由自己后裔组成的亲卫队，四处毁灭两脚羊们可恶的石头房子。
　　美梦如真的一般。
　　这头比姬玛还矮的劣角兽，嘴边流下白色口水，滴落到毛绒绒的胸口上。
　　一阵风吹来，他猛地一醒，恍惚了好几下，才醒过来，下意识伸出手，抓向消逝的梦。发觉在做梦后，他怅然若失，羊眼蓄满泪水，嘴咀嚼，回忆着梦中充满嚼劲的罐头肉滋味。
　　他低叹一口气：“哞~。”
　　转过身，一根插在地上的“树枝长矛”差点敲中他的头。
　　劣角兽哨兵不敢相信地伸出手，摸一摸，看一看，和他梦中走上人生颠覆的“新手装备”，简直一模一样！
　　他直接丢下手中弯曲的长矛，拔起“树枝长矛”，喜道：“我要当老大。我要当老大。”
　　话一出口，他吓得捂起嘴巴。
　　在野兽人社会，要当老大很简单，把老大干掉就可以了，而所有的老大，听到这句话，绝对会撕碎“劣角兽哨兵”。
　　他握紧“树枝长矛”决心要收敛锋芒从长计议。
　　只可惜，在“机缘巧合”之下，至少五头劣角兽听到他的话，五头劣角兽从一旁的灌木中，蹿出来，惊道：
　　“你要挑战我们老大？”
　　“你也配？”
　　他们冲着劣角兽哨兵瘦弱的躯体指指点点着，有一头劣角兽喊道：
　　“要想活命，把长矛给我，否则我——”
　　劣角兽哨兵忽然一阵暴躁，一矛捅了他脖子，打断他的话。
　　尸体倒地，劣角兽哨兵兴奋异常，又捅了一个喊道：“我要当老大！”
　　恰好，这小小的兽群老大——一头角兽也从美妙的梦中醒来。


第482章  折磨（续）
　　独眼的大角兽从地上起来，他高达两米四多的身躯站直后，附近所有的劣角兽，都不由得低下头，用无法遏制的战栗，来表达对这头大角兽的尊重。
　　独眼的大角兽看都不看附近的劣角兽们一眼，而是问道：
　　“我咋睡着了？”
　　无兽回应。
　　那可真是一个好梦，独眼的大角兽追忆起刚才的美梦。捡到血神赐福的长矛，吞并战帮，发展成部族，落崖捡到王冠，反杀铁罐头，吃三天三夜罐头肉，和每一头雌性动物结合，生下由自己后代组成的亲卫队。
　　独眼大角兽陷入美好回忆。
　　无兽能发觉，自己头顶上，飘着一朵看不见的七色彩云，翻滚如火，不知不觉地影响他们的情绪。
　　可为什么是个梦？
　　一阵怒火涌起，独眼大角兽一拍自己胸甲，满是锈迹的胸甲落下几缕锈沙。
　　独眼大角兽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甲胄。是由从软弱两脚羊手中抢来的盔甲和铁所锻造，上面还能见到未熔化完全，依稀能见到轮廓的锄头。但够厚，够重，适合他的身份。
　　不过，如今在他眼里，这缺乏维护而锈迹斑斑的盔甲，可真是寒酸到了极点，不堪入目。
　　在梦中，他穿的可是黑暗神赐福盔甲，又坚韧又好看，上面还挂着几个骷髅头。
　　一位眼熟又陌生的劣角兽上前，递出一个装满绿色液体的烧瓶：“老大，这里有除锈药水，倒盔甲上就没事了。”
　　独眼大角兽夺过烧瓶，倒在自己胸甲上，滋滋滋，液体升起淡淡白烟，一股刺鼻的生姜味蹿入鼻中。独眼大角兽抓来一把草，一抹，没用，该生锈的还是生锈。
　　独眼大角兽抬起头来：“骗我？是谁给的？”
　　其余劣角兽面面相觑，摇摇头。
　　独眼大角兽左看右看，却找不到刚才献药的兽。药水仿佛是辣椒油，流入他皮毛，渗入他肌肤中，火辣辣的。
　　但没等他将怒气发泄出来，一个声音响起：“我要当老大！”
　　他看向声源处，一位身子瘦弱的劣角兽，双手握着一根笔直的长矛，向自己走来，独眼大角兽怀疑自己听错，直到他又喊了一句：“我要当老大！”
　　独眼大角兽对他吼道：“那就来！”
　　其余劣角兽吓得离得远远的，将两兽围在一起。
　　劣角兽哨兵身子抖了抖，紧紧握住长矛，他后悔了，想说：我只是来献上长矛的。可脱口而出是，“我想当老大。”
　　差不多要哭出来。
　　独眼大角兽凝视着那根笔直长矛，惊愕地发现，这根长矛和美梦中的一模一样。他猛然记起，这和梦中的场景也一模一样，那时他脱下甲胄，只用手撕碎劣角兽哨兵的身子，获得了血神赞许。
　　所以，独眼大角兽脱下了盔甲，大吼一声，冲向支起长矛、浑身颤抖的劣角兽哨兵。
　　在场的野兽，没有谁会对战斗结果有所疑问。独眼大角兽看起来会像是撕碎一根杂草一样，撕碎哨兵。
　　劣角兽哨兵吓得闭上眼睛，独眼大角兽离他只有两步远，右腿蓄满力量。空气中无形的手对着独眼大角兽右脚膝盖一拽，独眼大角兽的膝盖猛然堆满了痛风石，他吃疼，倒向劣角兽哨兵。
　　独眼大角兽本可试图侧过身躲过，但看着逼近的矛尖，闪着血光，一时痴了，如扑火的蛾子一样，扑向矛尖。
　　一阵剧痛，矛尖刺入他独眼中，没入眼眶，他庞大的身躯翻过一边，羊腿蹬了蹬，死了。
　　现场寂静无声。
　　这种扯淡的“用眼球对准锐物”的诅咒居然也能生效？应该是对方太弱的缘故。
　　姬玛一边嗑瓜子，一边用意念在系统中记着自己实验。
　　劣角兽哨兵激动万分，拔下“树枝长矛”，举起长矛，劣角兽们跟着欢呼，庆祝新老大诞生，为感谢劣角兽哨兵，淘汰弱小，强壮了战帮。
　　野兽人们按照习俗，分食独眼大角兽的尸体。
　　可不幸的是，独眼大角兽的身体不纯洁了，沾染上姬玛调制的咒毒。
　　劣角兽哨兵吃下心脏后，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强壮起来，成为新老大。还没等他享受这美好一刻，姬玛一诅咒，他手酥麻，“树枝长矛”落地，双腿忽然僵住，走不动路。
　　一头劣角兽帮新老大捡起“树枝长矛”。
　　新老大喊：“给我！”
　　劣角兽嘴里还在咀嚼着一根手指头，开口回道：“我要当老大。”
　　新老大怒不可遏，居然拖着麻痹的双腿，双手掐向“挑战者”的脖子。
　　劣角兽吓一跳，用“树枝长矛”刺死了脚步虚浮的“新老大”，新老大倒在地上，周围分食尸体的劣角兽们抬起头来，发红的羊眼，愣愣看着。
　　姬玛控制一头劣角兽幻影喊道：“力量来自于长矛，谁得到长矛，谁就是老大！”
　　哄的一声，劣角兽们争抢“树枝长矛”，互相戳刺，他们杀红了眼，对最新诞生的老大也充满嫉妒。反正力量来自于长矛，谁拿到谁就是强者。
　　森林深处闹哄哄一片，兽群厮杀声越来越低。
　　“咔嚓，咔嚓。”
　　姬玛手边的瓜子壳已经堆了一个半拳头高。
　　最后，在一片死者和躺在地上伤者堆之中，一位眼睛红透也是唯一站着的劣角兽，高举“树枝长矛”，大呼：“我才是新老大！”
　　他手中“树枝长矛”散发淡淡红光，在红光笼罩下，他身子迅速拔高，长出强壮肌肉，一下近两米高，已经不能说是劣角兽。
　　“血神还真慷慨。”
　　姬玛现身，从树枝上跃下，张开翅膀，缓缓下降：“被血神选中的人呀，我是祂的使者，我将带给你一尊王冠。”
　　唯一生还兽怀疑地打量着姬玛：“你不够壮，太白，不像是血神使者。”
　　“血神的意志岂是你能揣度？”姬玛说，“只要杀死地上所有活着的弱者，你便得到恩赐，难道你受伤后，已经无力淘汰弱者？”
　　唯一生还兽怒吼：“胡说。”
　　说罢，不顾身上还在流血的伤口，用“树枝长矛”将一头头野兽人给杀死，省得姬玛再做机械性重复劳动。
　　“很好。”姬玛说着，回到树枝，双手吃力地捧起一颗准备好的大石头，她制造出一个“无声幻象”，做成一顶闪闪发亮的王冠，边缘尖锐，上面浮雕都是骷髅头，尽显血神审美。
　　姬玛把幻象套在大石头上，看着像是捧着一顶王冠，她飞起来，对下面唯一的生还兽说：“把头伸直了，我给你戴上王冠。”
　　唯一生还兽伸直了脖子，姬玛飞向他，离地三米时，忽然将大石头朝他脑袋一砸。
　　一声让人心悸的骨碎声响起，唯一生还兽躺在地上，头顶凹下一块，眼球脱离眼眶，洒出一点白色豆腐，“树枝长矛”自然也脱手。
　　他还没死，腿一直在哆嗦。
　　姬玛捡起“树枝长矛”淡淡说道：“我不是血神使者，这长矛是我的，我给那头劣角兽挑战你们的旧老大，挑起你们的内讧，畜生就是畜生，真是笨得可以。”
　　唯一生还兽最后完好的眼球，瞪得老大，充满愤怒。
　　她用长矛狠狠刺入唯一生还兽的大臂，一扭，废了他的手臂：
　　“另外一提，这是我的习惯。我对俘虏呢，一般喜欢把对方四肢给切了，从根本杜绝反杀和逃狱。呵呵，别以为我不知道血神在治愈你的身体，祂最喜欢弱者充满勇气，战胜强者的戏码。”
　　姬玛一边说着自己的计划，一边杜绝“反杀”，在培养出极致的痛苦后，才刺入他心脏，一击必杀。
　　战帮最后的老大，饮恨而死。
　　“呼，用了四十分钟，挺省力的。这根长矛的力量好像也变强了。”姬玛看了下信息栏，“进步了一小步？不错。”
　　临走前，姬玛对遍地的野兽人尸体双手合十道：“多谢野怪人们贡献经验，祝你们死得不安详，谢谢。”
　　直到傍晚。
　　姬玛又感谢了四次野兽人，只有一次是由衷感谢。因为姬玛发现，重复的刷怪效率越来越低，杀四次只有一次提示。她没有多少意外，要是“刷怪”就能晋级，那么这世界上强大的超凡者人数起码能翻三四倍。
　　姬玛最后翅膀载着夕阳霞光回到军营，刚好碰到乔治。
　　“姬玛，你去哪玩了？”
　　“给广大野兽人们体验阶级流动。”姬玛说，“只可惜成本限制，还有我懒，一些没那么幸运的野兽人，无福消受。”
　　“啊？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去晋级了。”
　　“今晚梦境宫殿邀请我吧。”
　　“哦？”姬玛眉头挑了挑，暧昧微笑道：“昨晚是惨败不服吗？”
　　“正事。”乔治说，“我们要好好谈谈，昨晚没机会。”
　　姬玛脸上的暧昧笑容消失，严肃道：“好啦，我明白。”
　　既然已经“摊牌”，那乔治肯定要和自己好好谈一下“未来”，至少得确定一下自己触碰到魔王的超凡物质，是否会复活魔王之类的。
　　乔治点头，两人错肩而过时，“嗯。”
　　姬玛的尾巴撩过他小腿，乔治回过头，对上微微一笑的姬玛：“做些歪事也不错。”
　　说罢姬玛转头离去。


第483章  摊牌了
　　晚上，梦境宫殿中，餐厅中。
　　姬玛坐在躺椅上，直对露台欣赏风景，远处是妩媚阳光下的翠绿树林，闪闪发亮的小河从林中蜿蜒而出，风如一只无形的大手，拨弄着盛满累累红果的树林。
　　她身后，乔治推门而入，见到美景与美人，姬玛的背影，似乎融入远处阳光灿烂的树林里。他驻足欣赏一会，耳边只有远处传来的沙沙树叶声，心情愉快，才上前说：
　　“真美。”
　　“你真的觉得美吗？”
　　姬玛的躺椅自己向后旋转，魅魔嘴里正咬着一串烤羊肉，上面的芝麻和孜然粉落在她有马甲线的腹部上，姬玛一弹手指，那些污渍凭空飞起，落入一旁的垃圾桶中。
　　一时间，她将“美景与美人”的气氛破坏得无影无踪。
　　乔治一时无语地看着姬玛。
　　“我一直觉得所谓风景真是无聊透了，哪里的树不绿？哪里的山不高....”姬玛发觉乔治一直盯着自己，把吃得还剩一半的羊肉串伸给他说：“虽然有我的口水，但只剩最后半串了，吃不吃？”
　　乔治随手接过，忽略上面还有姬玛口水的事实，吃下最后半串羊肉串。
　　姬玛大腿上的橘猫，对着乔治嘶嘶叫道：“嘶！嘶！”
　　“你的猫怎么了？”
　　姬玛摸着猫头：“没什么，只是因为你把它的羊肉串吃了。”
　　乔治忽然感觉嘴里的烤羊肉不香了，感情自己抢了猫粮。乔治随手把木串丢进垃圾桶里，拉来一张椅子，坐在姬玛对面，说：“我们来谈谈正事。”
　　“嗯？什么正事呢？”
　　姬玛将一只穿着白丝的笔直大腿，搁在另一条黑丝上，丝袜上绣着美丽的花纹，翘起了二郎腿。
　　“你可以穿正经些吗？”
　　“啧，定力不行呀，乔治。昨晚你可是弹尽粮绝了，今天这点小场面就受不了了？”姬玛吸了吸高挺的鼻子，“变香了呢。”　
　　“至少你要把内衣穿好吧。”
　　“那玩意太闷，太热了，在家里脱下来舒畅。”姬玛一只手支着脸颊说，“这可是我家，我怎么穿得舒服，就怎么穿。而且你也没穿正装呀。”
　　乔治低下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长袖的，整洁，没露出哪片肌肤。
　　“没有问题。”
　　姬玛指了指乔治的腋下，那里缝着一片锁子甲，又指了指垂在乔治肩头上的绳子，说：“哪有人穿着武装衣来谈正事？”
　　武装衣是穿板甲必备，否则肩甲和腿甲无法穿戴，它们最好用绳子系在武装衣上。
　　“我一直是这衣服。”乔治说，“有一次我参加宴会，大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那我也一直是这衣服。”姬玛说，“对于魅魔来说，我这一身起码也算是战衣吧。”
　　于是双方不再谈这个话题，转而开始谈正事。
　　乔治说：“关于魔王基玛的超凡物质这件事，你很担心你。”
　　“正常，对于你这种渣男来说，干爽后拍拍屁股不认人是本能。”姬玛说：“我犄角都被你抓疼了，你还不松手，呛到我了。”
　　乔治有些尴尬，说：“下次我会注意的。”
　　说罢，他还掏出一本小册子，在上面认真书写。
　　“得了得了，这种事就不要写在纸上，你怎么弄得好像是战斗报告一样。”
　　“它值得认真对待。”
　　姬玛心想：真是好可怕的男人，还好我也写“战斗报告”，免得哪天真会输给他...怀上后就不好玩了。
　　姬玛敢打赌，自从乔治知道自己能主动吸收“石楠花味液体”后，一直认真谋划着，怎么让自己失去意识。
　　乔治写完后，合上本子说：“根据神秘学，如果魔王基玛想要复活并回复实力，原本的超凡物质是再好不过的素材，再加上你的话....”
　　“我明白，相当于鸭子脖子上挂着葱送上门来，还背着一口铁锅。”
　　一想到魔王基玛的超凡物质，姬玛的野心便蠢蠢欲动，好比网瘾少年连续上了一周的课，同学叫去网吧一般。
　　像这种钻石以上的超凡物质，用价值连城来形容是不恰当的，因为它根本无法用金币度量。哪怕它只有一半，哪怕它不是魔王基玛的超凡物质。
　　乔治继续说：“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参加一线战斗。”
　　姬玛直接从躺椅上跳起来，莉安夕猫掉下来，熟练地四脚落地。
　　“怎么可能？”姬玛意识到自己失态，说：“战斗好比在生死一线上跳舞，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难道你想要看着，黑暗精灵那群变态，安安心心地拿走超凡物质离开不成？”
　　“不是。”
　　“所以说，你在提防我干坏事吗？”
　　“我只是害怕有一天你变得陌生，真正的你死去，这可能是一个陷阱。”
　　“陷阱？我又不是一头没脑子的熊，连前面摆着的捕兽夹都看不到。”姬玛说，“我会小心，很小心。”
　　乔治看着姬玛，摇摇头说：“姬玛，你有没有发觉自己很不对劲？”
　　废话，我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魔王基玛。
　　姬玛一直想着获得最高权限，获得更强的力量。没有什么东西，能比魔王的超凡物质更让她渴望的，如果有，便是解决人生遗憾。
　　“我很对劲，对劲得不行。”
　　乔治提醒道：“按契约上所说，我们是要将魔王超凡物质抢回来，而不是给你，我也不希望发生“物归原主”的事。”
　　姬玛说，“我想要碰一下魔王的超凡物质，占卜一下也不行吗？”
　　“可以。”乔治说，“但你能说，你决不对它动心，哪怕能独占它的机会摆在眼前吗？”
　　“当然——”姬玛正要信誓旦旦地发誓，忽然想起，现在乔治在梦境宫殿中，可以测谎，便说：“不能。笑话，那么好的提升自己实力方法，就摆在眼前，我怎么可能拱手相让呀。”
　　乔治说：“我只能说抱歉。”
　　“但你也得认识到，如果胜利的话，很大概率我是拿不到超凡物质。”姬玛说，“而且当初我和你签订合约，上面可是黑字白纸写着，允许我参加一线战斗。”
　　“我赌不起，输不起。”
　　“渣男，你就那么提防我吗？”姬玛说，“哪怕我偷走了超凡物质，又不会造成什么危害。哦，圣堂会暴跳如雷就是。”
　　“这是一方面，我必须对圣堂负责。”乔治站起来，走到姬玛面前，握着她的手，蔚蓝的双目仔细端详着姬玛成熟不少的脸，说：“更重要的一点是，我担心那坏到流脓的恶心流氓，会借着你的身体复活，那时候我将永远失去你。”
　　姬玛的心微微一动，说：“我向你保证，哪怕我拿到了魔王超凡物质，也会给你在旁边看着，如果情况不对，你马上阻止，好不好？”
　　“只能这样了。”乔治无奈叹口气，轻吻了下姬玛的脸颊。
　　“对了，你能不能把手从我尾巴上挪开。”姬玛说，“你这死尾巴控，男人一般喜欢摸屁股，你倒好，喜欢摸尾巴。”
　　双方各让一步，互相妥协。
　　尽管姬玛几乎不可能把魔王超凡物质黑了，但她也担心是个陷阱，有乔治看着，保险多了。
　　双方再度坐下。
　　乔治问：“你可以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有魔王基玛的记忆？”
　　“你猜？”
　　“沙林城之前吧。”乔治说，“在沙林城，你对魔王的宝库，他留下的后手，了解得如他本人一样。那时我还以为你仅仅是一把钥匙。”
　　姬玛说：“我是不会告诉你猜不猜对的。”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绕过我侦测谎言的能力？”乔治说，“之前我们相遇时，我问过你许多问题，那时你没出半点差错，把我骗过了。”
　　姬玛说：“因为我是坏女人呀，越是漂亮的坏女人，就越擅长撒谎。”


第484章  摊牌了（续）
　　姬玛躺回躺椅上，慵懒地翘着腿，一副“我就是大坏蛋，你拿我怎么办？”的无耻欠揍模样。
　　乔治却没多愤怒，反而有一种意料之中的感觉，说：“果然这样，你一开始就没安什么好心。”
　　“人呀，要相信魔法，阵营侦测我是邪恶阵营，我就是邪恶阵营。身为邪恶人士，骗一骗又算得上什么？”
　　“还是很少见到有人自称邪恶，再邪恶的人说话时都会扯上大义旗子。”
　　“这不就代表我们之间关系好嘛，反正你又不会砍我。”姬玛说着，微眯着金眸，看着乔治说：“只是喜欢捅而已。”
　　乔治已经习惯了听到姬玛开黄腔，已经不会尴尬了。
　　“继续说正事吧。”
　　“好。”姬玛说，“接下来去找格里高利对吧？”
　　“对。”
　　“你会不会把我有魔王记忆的秘密告诉别人？如果上级要求你全盘拖出呢？”
　　“不会，我会拒绝回答。”
　　“那你带着我，打算怎么和格里高利说呢？”姬玛说：“我不想在你面前，对他有什么负面评价，毕竟他对你有知遇之恩，但他的性格你也是明白。”
　　“他迟早会面对，哪怕最坏的情况发生，我也有能力保护你。”
　　“自以为是，你对我逃跑能力有什么误解吗？”
　　“不，我早已经想好了。”乔治说，“迟早有一天我们要举办婚礼。”
　　一听到婚礼二字，姬玛就头疼，如果再加上婚姻二字，那姬玛差不多可以抱头在地上乱滚。
　　在她看来，婚礼是麻烦又不讨好的事，天知道为什么人们会那么喜欢在踏入坟墓之前，举办个婚礼庆祝庆祝。
　　婚礼上唯一值得一看的，只有洁白的婚纱——当然，建立在新娘子好看的基础上。
　　“曙光之神、黑暗四神、西格玛还有湖中女神在上，你怎么那么执著于这个？”姬玛说，“搞得好像你是女方一样，婚礼一举办，那可糟了。有些事公开做和半公开做是两个概念。我可不想玩“一对爱人用跨越种族的真爱，打破世俗成见”的真爱游戏。我既不相信爱情，更不想通过吃苦流血来证明爱情。”
　　“我们可以邀请一些亲朋好友，半公开举行。”乔治说，“届时格里高利一定会被邀请。这些我都想好了。”
　　“你理解错我的意思。”姬玛说，“婚礼本身就不该有。”除了和女仆们玩婚礼婚纱play，以及在婚礼现场给新郎戴绿帽子以外。
　　“我不希望你一辈子只能做我的情人。”
　　“情人，妻子的名头有那么重要吗？”
　　“很重要，例如说....”
　　姬玛干脆蹲在躺椅上，双手捂住耳朵说：“不听不听，我就是不听，就是不要什么婚礼和婚姻，再说下去我就要吐了。”
　　乔治无奈停下，说：“好吧，以后你会改主意的。”
　　“差点被你转移话题，整天讨论些歪事，好好说说正事。”姬玛说，“你对我信心，格里高利一定不会有。如果你坚持带我的话，他肯定会找借口把你闲置，最后咱们只得全程划水，你没有功绩，我连超凡物质一面都见不着。”
　　乔治想都没说脱口而出：“不会。”
　　“为什么？”
　　“因为局势很严重。”乔治说，“恶战必用宝剑。”
　　“有时候我很羡慕你有一种没来由的自信。”姬玛说，“不过我愿意相信你。”
　　和乔治一起为了同个目标行动，很有保障。
　　“所以为了接下来的恶战，我们需要作出以下准备。”乔治说着说着又将那本子拿出来说：“首先，你要拿着作战报告带着阵亡战士的遗体，回到圣堂，顺便请求一些资源。”
　　姬玛打了一个哈欠，乔治的声音总让她回忆起冗长枯燥的开会。
　　“..白城已经禁止你进入，但你拿着我的凭证，可以不必进入白城，这不违法...凭证和作战报告，我都放在箱子里面了...为了避免擦枪走火，我建议你找一位中间人...”
　　“战利品也需要兑换成资源...你可以拿去兑换积分..”
　　姬玛已经躺在躺椅上，闭上眼睛。
　　一只手摇了摇姬玛：“姬玛？姬玛？醒醒，明白了吗？”
　　“说完了了？过了多久了。”
　　“才十分钟。”
　　“感觉过了一年一样，你就那么喜欢把事情弄得像是开会吗？”姬玛说：“我也不需要记，你把事情写在纸上告诉我如何去做就好了。”
　　“我担心会发生什么意外。”
　　“放心好了，我又不会去砸场子。”
　　不过再怎么说。乔治认真负责的样子，还挺好看的。
　　乔治把一张准备好的概要递给姬玛，问：
　　“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姬玛收下后，说：“当然有呀，还挺严重的。”
　　“什么？”
　　姬玛放下腿，一只手撑着脸庞说：“对我说声谢谢，快。”
　　“啊？为什么？”
　　“因为我大发慈悲没有继续骗你，而是选择相信你，这对一位邪恶人士来说，可是超级难得。”姬玛又指了指自己光滑的肌肤，诱人的身体比例，还有尾巴说：“而且那位邪恶人士还是一位美丽的魅魔..”
　　“..不问你要房子，自带宫殿，厨艺好，还能打，能睡，能看..”
　　“最重要的还是处女魅魔，没和其它男人搞过的珍稀物种。”
　　姬玛最后叹口气，一撩脸旁发丝说：“连魔王都没有这福分，命运女神将这份礼物白送给你，你是不是应该对着这份礼物，充满感恩地说一声谢谢？”
　　乔治眼角抽了抽，说：
　　“虽然你这样自吹自擂，但我的确认为，遇到你是我人生的幸运。”
　　“好，不愧是圣武士，就是有觉悟，有感恩之心。”姬玛的笑容愈发得意，抬起穿着纹花白丝的腿，指着脚丫子说：“来，老娘特地允许你捧着我脚，亲吻脚背感谢的权力。”
　　说罢，还把脚伸了伸，碰碰乔治。
　　乔治一时沉默，陷入沉思，姬玛怎么能那么欠揍呢？
　　“哦？不喜欢白的？”姬玛伸出黑丝，“黑的也行，我允许你对我脚底舌吻以表达你微不足道的感恩之情。”
　　乔治忽然动了，推开她双腿，压上去，说：“我好想狠狠打你的屁股。”
　　“圣武士的报恩，是暴力威胁吗？”姬玛笑道，“反正我现在肉多了，不怕打。”
　　“那我试试。”
　　乔治抱起姬玛，朝卧室走去。
　　姬玛在他怀里说：
　　“你之前不是问我吸收“石楠花味”液体是主动还是被动吗？我告诉你，只要我没失去意识都可以，但你有那个能力吗？今天我要给你这小子一个教训，别整天自以为是，结什么婚？”
　　说罢她忍不住咯咯直笑起来。
　　十分钟后，偌大的卧室回荡着“啪啪啪”的打屁股声。
　　姬玛紧紧抓着床单，嘴上不饶人说：“怎么了？今晚没吃饭是吗？一点力都没有。”
　　“亏你还是近战超凡者，铂金呢。”
　　“就这？”
　　五分钟后。
　　“对不起，我错了。”
　　短暂的夜晚过去后，清晨来临。
　　自从姬玛晋级铂金后，可以轻松维持三人在梦境宫殿里，过一良宵。
　　“起床了。”
　　“别打扰我。”
　　乔治推醒了姬玛，“大半小时后还要行军。”
　　姬玛从柔软的床垫上爬起来，手碰到湿冷的地方，一看，才发现床上有一大块湿透了，床头柜放着的一瓶水，已经喝得只剩浅浅的瓶底。
　　姬玛下了床，赤着脚踩在地毯上，旁边脚边躺着一根被撕碎的黑丝，以及其它类似衣物。
　　恍然间，姬玛有一种回到过去和女仆们度过了激烈一晚的感觉。那时候，有段时间每天早上起来地毯上总会多一些乱丢的衣物。
　　唯一不同的是，只是角色互转换了，不过体验也差不多嘛。
　　姬玛直起腰来，打了一个响指，损坏的衣物自动飘起来，凌乱的被子自动整理，湿透的床垫自动变干。
　　还真方便，以前女仆们最喜欢抱怨的是整理战斗现场。
　　这时候，姬玛腰一阵酸，又乏力。
　　昨晚可是焦灼又漫长的一战。
　　两军对阵，姬玛指挥军队，试图吃掉乔治的“白骑士们”，一旦他的“白骑士们”消耗殆尽，哪怕他的军队每一位士兵都永不疲惫，也败局已定。这也是战胜乔治的唯一办法。
　　姬玛身为有狼一般敏锐嗅觉的指挥官，善于抓住一切战机。
　　昨晚，乔治军队的“白骑士们”已经全军覆没，短短一天内，补员再快，也多不了哪里去。
　　可等姬玛用挑衅言语、用高超的技艺以及喷涌的水，刺激挑拨乔治，消耗他的“白骑士”部队，可没想到，白骑士一波接着一波，数量远比预计得还要多。
　　最后一场预计中的酣畅大胜，打成了平局。
　　乔治也起来，两人一起去浴池洗澡，分开洗，因为不能耽误正事。　
　　姬玛披着浴巾从浴池里出来，顺便命令道：“小莉，小莉，过来帮忙。”
　　“主人，我来了。”
　　莉安夕跑了过来，她现在穿的女仆装没之前那么正经，裙摆高至膝盖，因为姬玛认为，她现在有了点姿色，不用再像以前，得用长长裙摆挡住枯枝般的双腿。
　　姬玛坐在椅子上，一件又一件女装成套悬浮在空中，围着她转一圈，还有一面等身镜，映着她身姿。她懒懒地一指其中一件衣服说：“就那件。”
　　“遵命，主人。”
　　莉安夕一阵小跑，取来衣服，姬玛只需抬手抬脚，便能穿上衣服。莉安夕帮忙姬玛整理了下黑亮的黑发，说：“主人，您真是越来越美丽动人，诗人说过，愉快的床事更让女人美丽。我之前真没敢想象，比您更美的样子是什么？”
　　“那是诗人们拐骗小姑娘后瞎吹的。”
　　姬玛边说，边和莉安夕一并走出更衣室，其余女装自然也飞走，自己飞回衣柜。
　　一主一仆出去遇到了洗完澡的乔治。
　　红发的莉安夕对乔治态度很不好，对这男人瞪了一眼。
　　乔治问：“她是？”
　　“我宣布，她现在是我的贴身女仆。”姬玛说，“身为堂堂铂金，我怎么也得有一个人伺候对吧。。”
　　乔治低头稍一思索说：“我明白你当初是怎么骗我的了。”
　　“哦？”
　　“她其实是那只橘猫。”乔治说，“只要我询问你的时候，那只橘猫再悄悄问你问题，你回答它的问题，所以你让我戴上桶盔，为了让我听不到猫在说话。”
　　否认是在撒谎于是姬玛打消否认念头，说：“你不去当侦探真是一大损失，没错。她叫小莉。”
　　“小莉，早上好。”
　　莉安夕没好脸色地说：
　　“我叫莉安夕，只有主人才能叫我小莉，我警告你，别再欺负我主人，让她吞你的脏东西，或者把她打得啪啪啪响，否则真的惹恼主人，你会痛不欲生，我也不会放过你。”
　　姬玛罕见的脸红了。
　　“闭嘴，乖乖到后面去。”
　　“遵命，主人。”
　　...
　　...
　　军队继续开拔，尽管相军队素质好，人数少，行军快。对于姬玛而言，行军速度慢如蜗牛。
　　她和乔治说好时间后，直接通过“梦境行走”，跑到圣堂白城去，去办事去了。
　　白城郊外，主道旁一处被垒起石墙围住的院子，被改造成酒馆。路过的行人在此休息，坐在院子里的桌子旁，享受河水、奶酪和肉肠，谈天说地，畜生则在一旁喝着水，吃着草料。
　　在院子入口，显眼的地方立着一个公告栏，上面贴着一张姬玛的头胸画像，边缘用一排钉子顶住。标题是：极度危险的恶魔，一旦出现在白城，所有人都有义务上报。
　　下面写满姬玛的“丰功伟绩”，最后还有一行小字：禁止偷窃此纸，违者罚十五日劳役。
　　旁边外地人吃着面包议论。
　　“这画得还真漂亮。”
　　“要我说，圣堂那群脑子太死了，他们应该把魅魔画得张牙舞爪，最好丑得像是老太婆一样。”一位带着插有羽毛帽子的人说，“反正大部分俗人都只看脸。”
　　“这你就不懂了，因为魅魔姬玛和下一任教宗继承人乔治有一腿，就是那个前勇者乔治，听说他被迷得昏头转向的。”
　　“哦？真的吗？”
　　“真的，大家都这么说。”那人继续道：“说起魅魔姬玛，她还和许多人有一腿，只要对她有帮助的人，她都勾搭上床。之前我见到一位“史莱姆”雕刻师，他可怜呀，被魅魔姬玛骗走了一切，还奉她为女神，上都没上过，现在才后悔，到处和别人说。”
　　“对，男人就不要当只摇尾巴的狗。”戴羽毛帽的人说，“否则容易被婊.子耍得团团转。”
　　“要是我，我遇到魅魔，别管她对我说什么，我就直说，要和她上，上完我就不理她。”
　　“两位中午好呀。”一悦耳的女声**来：“请问那个什么“史莱姆雕刻师”在哪？”
　　两男回过头，见是一位黑发的美丽女人，她浑身散发着迷人的魅魔，让人目光陷入其中，难以自拔，她只是微微一笑，便让人迷醉不已。
　　那人回过神来，抢先般说道：“我在白城东城区成人市场找的他，你四处打听下就能找到。”
　　“好的，再见。”
　　“等等，请问我是否有幸知道你的名字？女士。”
　　戴羽毛帽子的男人，站起来，不安地抚平衣服上的皱纹。
　　黑发美人用下巴一指门口公告栏说：“在上面贴着呢。”
　　说罢便离开。
　　两人一时没反应过来，等黑发美人的倩影消失在院子门口后，两人彼此看了一眼，惊道：“魅魔姬玛？”
　　——————
　　七十二章要整改。
　　24日晚我将把完整版放入书群里。
　　一群是：743411371
　　二群是：1106573800


第485章  和圣堂谈生意（上）
　　浑身上下散发迷人魅力的黑发女子，正是姬玛。她穿着淡棕色紧身裤，踏着马靴，穿着便于行动秋装，每一位干练的女旅行家都会这么穿——紧身裤除外。
　　但这套普通的衣服，在她身上却意外地吸引人，紧身裤太紧，完美勾勒出腿型，像是蛛网一般，牢牢黏住几乎所有人的目光。
　　姬玛早已习惯路人们的目光，她背着一个打补丁的牛皮背包，里面整齐放着此次要和圣堂交流的一切物品。乔治的凭证、账单、战斗报告等等。
　　这都是乔治事先准备好的，以防姬玛与圣堂擦枪走火。
　　走出酒馆院子口，一条泥泞而宽阔的石道蔓延到远处的白城，城市城墙由白色大理石所堆砌，或许是因为有神佑的缘故，中午阳光落下，整座城市城墙，似乎笼罩在圣洁白光之中。
　　姬玛站在路边，定定地望向白城。
　　她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这座城市在拒绝她，驱逐她。只是望着城市，便有一种要被赶走的感觉。姬玛知识丰富，思索了一下，圣堂肯定用类似“驱逐术”的神术，拒绝她入内。
　　“驱逐术”能将指定的人难以进入到某一地方，会不由得自己离开，哪怕意志坚强强迫进入，也会感到恶心干呕。
　　姬玛相信，圣堂不会只用一个“驱逐术”对付自己，保护白城的神术，功能肯定更多，更强大。
　　她试着向前走一步，心底不好的感觉，变成淡淡恶心。离那么远，就有效果，看来要进去很难。
　　一阵马蹄声在她身后停下。一位戴着羽毛帽的男人，从马背上下来，总是记不住脸的姬玛，还认得他，正是刚才在桌子旁非议自己的人，看年纪应该有家室了吧。
　　他有些不安地问道：“女..女士，您真的是魅魔姬玛吗？”　　
　　“是。”姬玛说，“我记得你骂我婊.子来着？”
　　“这非常抱歉，那人造谣得有鼻子有眼的。”戴羽毛帽的男人恢复了冷静，“见到你真人，我相信这里面一定大有隐情，特别是刚才你驻足远望白城，眼眸哀伤，如果您真的是一位罪犯，应该满目仇恨才对。”
　　姬玛忽然想到。在地球一位连环杀人犯上了电视，因为长相英俊，许多观众为他求情。
　　“我想，你要到白城缺乏一个好的坐骑。”戴羽毛帽的男人拍拍自己的骏马，“为了表达歉意，您上我的爱骑，只是它怕陌生人，只能由我牵着缰绳。”
　　啧，想撩我。
　　“歉意还不够。”姬玛一指白城说：“这样吧，我这背包里面有一块银色金属牌，是凭证。就说圣武士乔治有事汇报，再把背包交给圣堂。”
　　“那姬玛你呢？”
　　“我骑你的骏马打发时间。”姬玛说，“记得跑快点，我的时间很宝贵。”
　　戴羽毛帽中年男人，只觉荒唐无比，刚要反驳：“你真是——”
　　姬玛嘴角微微上翘，露出微笑说：“你可是骂过我婊.子，这可多不礼貌呀。”
　　戴羽毛帽中年男人眼一热，姬玛在他眼里，一下无比美丽，无比高洁。一回想起刚才，自己居然用婊.子这一粗鄙的词，来形容这宛如落入人间的天使，他深深自责，急着想证明自己。
　　“请把背包给我，我发誓，我一定会跑去送到圣堂手里。”
　　姬玛将打有补丁的牛皮背包，丢给戴羽毛帽的中年男人说：“应该是能跑多快，跑多快，年纪大了多跑跑，对身体很有好处。”
　　“好！”戴羽毛帽中年男人感动得眼睛湿润，自己戴罪立功，姬玛居然还为自己的身体健康着想，天底下居然有如此善良的女人，真是三生有幸。
　　他这样想着，抱着沉重的背包。他刚才还说不要当“摇尾巴的狗”，现在跑得比狗还快，向白城奔去。
　　“不错呀，速度只比马慢点。”姬玛跨坐在中年男人的骏马上，望着他跑向一公里之外的白城，感叹道：“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呀。”
　　“恶..恶魔。”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着颤从身后传来。
　　姬玛拉着缰绳，向后看去，已经有四五个人在后面围观，其中包括“那人”，姬玛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害怕地向后走，却又不想将目光从姬玛的脸上移开。
　　姬玛对他微微一笑说：
　　“我想，你也是一位好人，不是吗？嗯，让我看看你能做什么好事，这样你去向圣堂举报我，悬赏金我们分，八二分怎么样？我八，你二。什么？十零开？你真是个好人，快去吧，争取追上他，权当锻炼身体，也别骑马，虐待动物可不好哟。”
　　“那人”扯下姬玛的悬赏令，也向白城跑去，还回过头，对姬玛喊了声：“谢谢！”
　　“世上还是好人多呀。”
　　姬玛感叹着，一扬马鞭，骑着骏马迎着风，朝路边的空地奔去，骑着骏马玩了二十分钟后。
　　一队白甲骑士，戴着桶盔，从城门向姬玛奔来，围住她说：
　　领队的是一位男人，他离姬玛足足五米远才停下：“魅魔，在专家小组到来之前，你不许离开。”
　　“我来就是等他们的。”姬玛勒停了骏马说，“包围圈能不能大一些，我还要骑马玩呢。”
　　“不行。”
　　“谢了。”姬玛根本不听，骑着马快步绕圈。
　　“全体散开，全体散开！按照规定，所有男性离她必须有五米远！保持五米远！”
　　白甲骑士们如临大敌散开，姬玛开心笑起来，要不是考虑到乔治，她打算像追着猫咪跑一样，把骑士们追来追去。
　　骑着马跑绕圈跑，可不仅是为了玩。
　　马蹄有规律的马蹄声，能让姬玛更好地思考。迎面吹来的风，有助于呼吸，保持头脑清醒。
　　这一次，她来圣堂不仅是为了“公事”，也是为了自己。
　　其一，是为了从圣堂中尽可能地多拿钱。她现在浑身上下，只有一千两百金币左右，除了被仇家追杀以外，极少有铂金级强者如她那么弱。
　　其二，她的能力，“罐装魔药”确实可以“装下”别人的超凡能力，以便未来不时之需。不仅有失败几率，得需要对方配合，目前能随意施展超凡能力，供她使用的，也就乔治和珍娜。而要装下被人的超凡能力，得需要特定的材料。
　　像要“罐装”乔治与珍娜的超凡能力，需要一些会发光的、充满正能量的炼金材料。
　　思来想去，这种材料当然是圣堂有一大堆。她询问过乔治，乔治印象中记得有几个，不过都是得要积分来换，不对外出售。
　　“魅魔！”一声厚重女声打断姬玛的思路，“我是审判官怀恩迈特，负责和你交涉。”
　　一位头戴庄严红帽子，腰间别着一柄权杖，无怒自威的女人骑着矮脚马过来。她身旁还有一位学者打扮的老男人，一位神情木讷的圣武士，除此之外都是卫兵，总之看起来圣堂对自己到来，极为重视，派的人可不少。
　　“圣堂方面高度重视，但在正式交涉之前。”女审判官勒住马说，“我必须指控你，滥用超凡能力，魅惑奴役他人。”
　　“证据？”
　　“有供词，陌生人仅仅见你一面，就将骏马送给你，还帮你跑腿，明摆着你使用了超凡能力。”
　　“骏马是借来玩玩的。他们是好人，喜欢帮我很奇怪吗？”姬玛说：“一句俗语，美丽的人遇到的好人特别多。”
　　“刚好，一位能侦测谎言的圣武士也在，你只需回答有，还是没有。”
　　“我姬玛当然没有用魅惑。”
　　女审判官和旁边木讷的圣武士对视一眼，圣武士点点头。
　　“真话？这不可能。”
　　“可不可能证据说话，这不是你们圣堂的规定吗？难道你要靠嘴巴办案？”
　　这时候，一辆亮棕色车身带有银色纹饰的马车由四匹白色骏马拉着，向这里驶来。
　　“因为你不能进入白城，所以到马车上交涉吧，里面恒定了真话立场。”
　　“保证我的安全吗？”
　　“保证。”
　　“我问一下，里面有没什么装置，或者东西，会把我困在里面，甚至杀死呢？”
　　女审判官说：“有。”
　　姬玛一下就笑了：“你们圣堂还真坦诚。”
　　“大惊小怪，分明你和一位曙光之神的仆人相处那么久。”女审判官语气变得哀怨起来，“看来白城的楷模，世上最正直最天才的圣武士被你腐化，所以你忘了他之前有多坦诚。”
　　“保证我的安全吗？”
　　“在车上双方都不允许使用超凡能力干涉，如果你严重违反，例如意图杀死、控制他人，我们视情况严重与否，考虑是否动用车子里的魔法装置。”女审判官说，“大概是这样规定，违背规定我们只能使用暴力。在交谈之前，我们会给你一本二十页的规则书，”
　　说罢，她紧绷着脸，摆着一副永不退步的表情。
　　根据专家小组协商，翻阅书籍，得到一致结论，如果不能绝对保证魅魔不可使用超凡能力，那么交涉将向魅魔一边倒。
　　至于多疑的魅魔相不相信。他们认为这是一个可承担的风险。
　　女审判官肚子里准备了许多说辞，打算说服姬玛上车。
　　姬玛却微笑道：“我同意。”反正现在的我又不是真人。
　　女审判官微微一惊，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她下了马说：“走吧。”
　　姬玛与女审判官并肩而行，走向马车，马车后，一辆辆拉货的马车也驶了过来，一看就知道是拿来拉棺材的。
　　马车里撒着淡淡蓝光，一旦谎言被照射，蓝光立刻变红。
　　“坐。”
　　女审判官坐在姬玛对面，她抬起有了些皱纹的脸说：“我在白城当了六年审判官，每次审判都回忆神所教导的内容，向祂祈祷，希望我不偏不倚，守住原则，公平办事。”
　　“我只是一岁多大的魅魔而已。”姬玛一边回道，一边感觉事情难办。
　　自己打的小九九，恐怕难咯。


第486章  和圣堂谈生意（下）
　　“我来这里只为了三件事，后勤补给修理，带回死者尸体，以及为更黑暗更困难的战役做准备，还有赚钱。”
　　“分明是四件。”
　　“很好，我知道身为公平的审判官，您对我要赚钱的事，没半点疑问。”
　　女审判官说：“我会紧紧盯着你，防止你贪污。”
　　“没关系，我会原谅你的。”
　　女审判官吸了一口气，说：“魅魔，你只能在嘴上占我便宜。”
　　“那还等什么？”姬玛站起来说，“我把战利品、牺牲士兵的遗体全放出来吧。”
　　女审判官有些惊讶，像是摔跤比赛时，鼓足了劲要用肩膀推倒对方，哪想到对方居然打都不打，撞了一个空。
　　她还以为姬玛会以战士们的遗体做筹码，要挟圣堂。
　　姬玛察觉到她的心理活动，问：“你很惊讶？”
　　“我知道，这是你的小小伎俩，后退一小步，为了是前进一大步。”女审判官说，“这招过时了。”
　　“我不觉得是后退，因为我本来没打算给战士的遗体，染上铜臭味。”
　　蓝光落在她身上，没变红。
　　女审判官紧绷的脸，也不由得松动了下。她察觉到这小小的动摇，立刻坚定内心。对方是铁邪恶，必有其它说不出口的图谋。
　　两人下了车，一下车，圣武士便紧跟而来。学者在翻书，和其他人讨论着刚才的谈话内容，试图从书中找到蛛丝马迹。
　　周围一圈的圣堂专家紧张地看着她。
　　姬玛说：“我要打开出入口了，东西都放在另外一个世界。”
　　“等一下。”圣武士抬起手，向后问道：“坑挖好了吗？”
　　圣武士转身时，露出后面的人，几位士兵用锄头和铲子在地上挖着坑，一位士兵说：“没有。”
　　“这是？”
　　圣武士没和姬玛搭话，而是看向旁边的女审判官。因为刚才临时规定，一切男性，都不要和姬玛对话，以免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女审判官说：“第五十三条规定，此情此景，必须挖坑，作为掩体。”
　　“我明白了，是防止被我一锅端。”
　　历史上，准有一位狡猾的坏蛋，对一群圣堂铁罐头说，过来，我给你们看个大宝贝，圣堂铁罐头们围上去，却见坏蛋拉出了一个大炸弹。
　　想到铁罐头们被炸得人仰马翻的样子，姬玛忍不住掩嘴轻笑出来。
　　“一队，一队！转过头！你们注视时间超标了！二队，你们也是！三队，过来轮换，轮换！”
　　圣武士挥舞着手大声喊着。
　　围着姬玛近士兵中，近四分之三如潮水般退去，后来的士兵补上。
　　姬玛看了感觉好笑说：“搞得像是核泄漏抢修一样。”
　　每个人都有个指标，在积累一定辐射后，一定要出来。
　　女审判官问：“核泄漏是什么咒语吗？魅魔，你现在不能念咒！”
　　“不是，你这个无知蠢蛋，核泄漏是个名词。”
　　女审判官下意识问：“什么名词？”
　　这时，圣堂学者拉了下女审判官，低声说：“别，可能是恶魔利用你的好奇心，故意给你灌输一些禁忌知识。”
　　世界上，确实有些知识在没做好准备时了解，会被知识所伤。
　　女审判官和学者都警惕地看着姬玛，像是在看一颗未爆的核弹。
　　姬玛说：“我没有。”
　　所有人都看向圣武士，圣武士点头：“真话。”
　　“可能是虚张声势。”女审判官说，“有一个故事叫狼来了。”
　　姬玛忽然抬起手，吓唬道：“呼！麻利麻利哄！”
　　“嚓！”
　　剑拔出剑鞘的声音响了一片，白花花剑和矛头都对准她。
　　姬玛举起双手说：“我刚才是吓唬你们的。”
　　大家又看向圣武士，圣武士点头。
　　女审判官说：“再有下次，我们会直接发起攻击。”
　　“我明白了。”
　　“长官，坑挖好了。”
　　“按规定进坑里。”女审判官对姬玛说，“你可以开始了，只能放一个魔法。”
　　“知道了，规定狂。”
　　姬玛老老实实打开通往宫殿的出入口，一分钟后，状似台风风眼的出入口出现，一切风平浪静。
　　在众多圣堂强者注视下，一口口棺材运出，都被抬上了马车。一堆堆的战利品积累在一起，野兽人的长矛、头盔、盔甲、砍刀等，一件又一件，从半人高，渐渐堆到一人多高，上面沾染着血迹，远远看去，像是一座京观。
　　最后一块大角兽的头盔落在战利品堆上。
　　女审判官忍不住道：“你们到底杀了多少野兽人？”
　　“一千**，不记得了。”姬玛说，“我们被二十倍的敌人围住。”
　　“虽然我反对乔治指挥官的做法，他完全被你迷住，堕落了，用那么多士兵的命，为你晋级铺路。”战斗报告中，乔治诚实地按规定报告，他的决策理由。
　　女审判官继续说：“但能杀死那么多野兽人，他们的牺牲没有白费。”
　　“换取积分。”姬玛说，“我们还需要军费。”
　　“我们会按乔治给的报告来评估。”
　　交涉比所有人想得还要顺利。对于评估结果，姬玛没有异议，顺风顺水，反而显得圣堂派来的一群专家显得无所事事。
　　在马车上，女审判官或许是无聊说：“比我相信得还要顺利。”
　　“你们想多了，我和乔治关系亲密，和你们又没有利益冲突，我怎么可能没事找事？”
　　“亲密？你爱他？”
　　“至少不会害他。”
　　女审判官语气有些激动：
　　“你已经害了他，一位圣堂新世纪天才，被大家给予厚望，如今却被你腐化。”
　　“原来是我下令，停止资源供应？”
　　“你的危险性和乔治对你的偏袒，足以让圣堂担心乔治，这是大家经过大讨论得出的结论。”
　　“哦，对了。还有件事。”姬玛站起来说，“我漏忘拿了一件东西。”
　　女审判官再度紧张起来，还是老样子，该蹲坑的蹲坑，该围住姬玛的围住姬玛。
　　姬玛从梦境宫殿出入口里，抽出一小推车，上面放着全身板甲的部件，都坑坑洼洼，肩甲上还有几条深深凹下。曾经看起来威风凛凛的全身板甲，如今看起来更像是废铁。
　　众人看着上面的凹痕，忍不住猜测战况的激烈。
　　“这是乔治的盔甲，他掉进大角兽群里。”姬玛说：“急需维修，许多地方，他用铁锤是修不好的。”
　　女审判官和同伴议论了下：
　　“可以，需要二十分积分，圣堂有矮人符文铁匠，他们会修好的。”
　　“两天后我会过来取，同一时间，同一地点。”
　　“可能不行。”
　　“那四天？”
　　“也不行。”
　　“是矮人符文铁匠生病了？还是和精灵打起来了？”
　　“需要排队。”
　　“事情紧急，乔治可是在战区，在和直面野兽人的第一线，没盔甲他实力将大打折扣。”
　　“但按规定要排队。”
　　“多久？”
　　圣堂专家们又是翻书，又是计算，看得姬玛快不耐烦了，有人给了一个数字给女审判官，她说：“一个月。”
　　“一个月？他说，他之前盔甲最多也是四天就修好了。”
　　“他的等级权限被下调，之前他是勇者。”
　　“嚯，好呀。刚才你在车上还指责我腐化乔治，害了他。”姬玛没好气道，“你们把他派到乡下和野兽人打，盔甲也不好好修，看看这玩意——”
　　姬玛说罢，双手拎起变形的桶盔，乔治戴上去都觉得咯脸，丢在地上，变形的桶盔滚到女审判官脚下：
　　“瞧瞧，你们是这样对待“圣堂新世纪被大家给予厚望天才的”，哪怕他头盔都没有，也不好好修他的桶盔。”
　　女审判官难堪地扭过头。
　　圣武士对女审判官说：
　　“替我跟她说，圣堂只派乔治去辅助，从没命令他去打硬战，也没命令他为了魅魔晋级，而送去那么多士兵的命。”
　　“还不是因为你们是一群废物。”姬玛说，“老家居然被一队黑暗精灵偷了，抓那么久，还没抓回来。要不他怎么会同意和我合作？”
　　圣武士语速变得急促，对女审判官说：“告诉她，圣堂——”
　　“你算个什么东西？”姬玛指着圣武士胸口的白银印章，它代表着圣武士的超凡实力，“一个小白银，在后方只能当个测谎机，不如把这声甲脱了，改改，给乔治送去，反正你穿着也是浪费，好钢得用在刀刃上。”
　　“你！”圣武士握紧剑柄，有人拉住他，“别违反规定，不能和她直接交流。”
　　圣武士作罢，向后退一步，远离姬玛。
　　“难怪圣堂那么菜。”姬玛感叹，“连基本的资源分配都做不好。”
　　圣武士不再理会姬玛。
　　女审判官说：“我们并非冷血，但还有一个办法。”
　　“说呀。”
　　“乔治的私人储存室有几套盔甲。”女审判官说，“你可以代他拿一套回去。”
　　这一不和谐的插曲过后。
　　一切变得顺利不少，姬玛也不贪心，用积分换了些充盈正能量的材料，不多，主要是圣堂认为足够了。
　　随着一大箱金子丢进梦境宫殿出入口，交易顺利完成。
　　魅魔姬玛当众消失，许多人心里松口气，只有圣武士本人愤愤不平。
　　“不敢想象，这次交涉比想象得还要轻松。”在回去的路上，女审判官说：“至少这次我们可能是误会了魅魔。”
　　真的是这样吗？
　　————
　　今天写了四千字和谐情节，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487章  穷鬼姬玛
　　“不可能，恶魔天性邪恶，肯定有所图，这必是掩人耳目。”
　　“但我们没有证据，未免太过偏见。”女审判官说，“目前尚无证据说明，她图谋不轨。”
　　有人摇头：“审判官，你负责和那魅魔交流，被她蒙蔽了。”
　　“这不可能。”
　　“那为何屡屡为她说话？想想看，今日两位凡人为她所奴役，她根本没用什么魔法，直接靠自身魅力，便能将对方当狗一样使唤。”
　　女审判官焕然大悟，背生冷汗，不知那魅魔姬玛做了什么小动作，竟不知不觉之间，动摇了自己。
　　不过，她随后疑道：“那魅魔真正图谋的是什么？”
　　一车圣堂精英思来想去。
　　图谋钱财？账单都对得上，没有出入，交易也算公平。
　　调虎离山？她若近到白城一步，必会发现，根本没有图谋的空间。
　　最后，一车人一致认为魅魔姬玛必有远图，不可不防。
　　马车缓缓停下。
　　女审判官打开车窗，询问道：“怎么回事？”
　　随从骑兵从前方打听回来道：
　　“一位流氓，在十字街路口上脱裤子当众裸.奔，治安队抓他，竟抓不得，让他给跑了。”
　　“大中午的，居然有人视道德和法律不顾。”女审判官摇摇头，类似这种荒唐事，她这几年也见过不到二十起罢了，说：“查明他是谁吗？”
　　“大家都说，是东城集市里做什么史莱姆雕像的。”
　　“谢谢。”
　　女审判官缩回头。
　　“现在商业居然那么发达了。”圣武士颇有些惊讶，“连史莱姆的雕像也有人买。”
　　一位年轻学者摇头：“不是史莱姆雕像，是用史莱姆遗骸做一些见不了光的东西。”
　　“见不了光？”
　　“史莱姆尸体经过处理后，触感如肉一般，又软又韧，适合..适合..做一些..”年轻学者努力找比较上得了台面的词形容，“能替代妓.女工作的玩物。”
　　众人思索一番后，焕然大悟。
　　女审判官一愣，问道：“为什么你懂的那么多。”
　　“是不是自己用过？”
　　年轻学者立刻为自己申辩：
　　“上次高等精灵气冲冲跑来圣堂，要求我们协助调查一本污秽书籍叫《精灵女王受难记》，那本书不仅以高精女王为主角，还用史莱姆尸体做配套的玩物。”
　　“原来是这样。”
　　“我一直觉得那人有问题，他一回来身怀不少财物，花钱大手大脚，说是有人资助他艺术工作。”年轻学者说：“说不定他正是凶手本人。”
　　“我看准是，那人目无公序良俗。”女审判官说，“居然公开裸奔，堵塞道路。”
　　有人思维发散说：“这一定是魅魔阴谋，四处撒播**之物，可能是为了仪式，或者晋级，更可能是某种阴谋。”
　　“回去我们好好翻书，给个结论，上报给上级。”
　　“一定要好好检查城市一遍，那魅魔必有所图。”
　　一众圣堂精英猜来猜去，误打误撞，猜出《精灵女王受难记》真正作者。却完全找不到姬玛此次搞事的迹象，白城上下并无隐患。
　　正是一叶障目，就没人想过，之前当众裸.奔的人，是姬玛制造的幻影。
　　“..这下，那什么舔狗肯定要社会性死亡了。”
　　梦境宫殿里，姬玛自言自语。她心胸狭隘，有仇必报，听说有人到处污她滥交，便在和圣堂交易完后，再创造了一个幻象，外表和“舔狗莱芜”一模一样，挑人最多的十字路口裸.奔，跳来跳去，躲避治安官的追查。
　　她本来就烦自作多情的“舔狗莱芜”，那人竟“因爱生恨”，新仇旧恨添在一起，就趁着这难得的空档期，搞了一波事...也只能搞这小事。圣堂严防死守，对自己像对一座泄露的核发电站似的，自己哪有什么谋利的操作空间？
　　只能报报仇，开心开心。
　　姬玛正坐在放在树林里的一椅子上，前面一大箱金币打开，金币撒了一地，在明媚又不炎热的阳光下，反射着蛊惑人心的光芒。
　　姬玛手尾并用，数着金币，
　　“六百零一，六百零二...”每数一下，便有一块金币落在草地上一小堆金币，“六百一十七。”
　　最后一块金币从她手中丢落，落在一小堆金币上，发出叮的一声。这些金币，正是之前姬玛的报酬，不多不少，正六百一十七金币，合法收入。
　　六百一十七金币金币，近六千克重，堆在一起，足以让普通人头晕目眩，哪怕是密集恐惧症晚期，也被闪亮的金币堆给治好。
　　但姬玛看了它一眼，再看旁边宝箱里一大堆金币一眼。相比之下，自己的合法收入少得可怜。
　　她好想来个对换，宝箱里金币是自己的，那该多好。
　　但也是想想而已，等下和乔治汇报，得将圣堂给的文书交还，对账。她根本没贪墨的空间，哪怕是拿一枚金币也不行，乔治肯定会找自己算账。
　　姬玛抬起手，洒落的金币回到宝箱中，宝箱关上，沉入翠绿的草地里。
　　眼不见，心不烦。
　　再打一个响指，两个首饰盒大小的木箱，漂浮过来。木箱盖子自行打开，露出躺在亚麻布中的玻璃瓶，里面放着一团金色闪电，它不断扭动，放电，甚是奇异。
　　在姬玛眼里，这瓶子里盛满耀眼的正能量，适当处理的话，可制作出用于盛放乔治或珍娜超凡能力的“灌装魔药”，已备不时之需。很管用，可只有两盒，她本想用乔治的积分兑换多些，可女审判官严盯死守，认为两盒够用了。
　　可此等好东西，越多越好。
　　她想到了马林城，那里商业发达，只要有钱什么都能买到，自己在那也有熟人，正好可以去见见，因自己而变成女人的恩莱克。话说，他女人名字叫什么来着。
　　姬玛盯着在阳光下，反射动人光线的金币，一想到那么一点金币，全部要落入黑市里，换来那么一点珍贵的材料，她就一阵心疼。　　
　　“唉...生活艰难。”姬玛仰头叹气，“我怎么就跟了乔治这家伙，想发点财都难，我应该向他讨口的幸苦费，真是便宜那小子里，天底下有几人能有那福气，享受魅魔嘴巴高超服务？”
　　心里郁闷，姬玛抬手，一面镜子浮在面前，她用了“镜面占卜”能力，镜面浮现出关于“舔狗莱芜”的景象，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下，莱芜被两位治安官左右拖走，他一边捂着脸，一边说：“不，不是我，我没有裸.奔，更没有当众**。”
　　姬玛一时心情大好。


第488章  抵押
　　姬玛从镜子看别人因自己倒霉，而心情大好，换上好心情后，进宫殿里自己的私人炼金工坊，开始炼药。
　　没什么波折，随着最后一滴耀着白光的水，从滴管底部落入一大罐药水中，一瓶“罐装魔药”也就算练成了，只欠等寻乔治或珍娜上来施展超凡能力，将超凡能力装进去。
　　姬玛并不急着继续炼药，而是做了一个大概估算，“两盒原材料，最多三瓶，只能存三招。”
　　越算，越想，姬玛便越是渴求更多材料。
　　合法途径来得真是太慢...
　　壁柜中有三排，只有第一排摆了大半排药水，连一排都摆不满。
　　她现在不仅缺乏蕴含正能量的珍贵炼金材料，一些基本的炼金材料也缺。
　　姬玛关上门，忧心忡忡：“至少也得塞满一个壁柜吧。”
　　虽然许多药水派不上用场，但她可以不喝，却不能没有。
　　“...不知道那小子的体液，能不能入药，能的话我天天用嘴...”
　　说到这，姬玛的喉咙不禁有些紧疼，被呛住淹没的感觉也重新找回了她。她忍不住脸色微红，不再乱想，而是开始想正事。
　　要寻些好材料，顺手赚些钱的话，目前对她而言，最好的去处是马林城。
　　虽然在马林城，她已是被通缉的危险人物，不方便抛头露面，也不知道帝国是否有其它法子，像今日圣堂一般，把自己看得死死的。但怎么说，马林城是整个帝国，商贸最富有活力的城市。
　　同时，自己在那里还有一两个熟人。珍娜的父亲卡斯兰，还有一位受她恩惠，转换性别的希雅。要是论和谁打交道，那姬玛更想和希雅打交代，别的不说，光她是个好看的变身女就够了。
　　卡斯兰固然身家更好，但他是珍娜的父亲，珍娜又和乔治好。
　　自己要是和卡斯兰一起做些不见得光——准确的来说，是见不得乔治的事，多多少少有不少风险。
　　思来想去，姬玛决定寻个机会，去拜访马林城。
　　至于还在自己梦境宫殿里的一大箱金币，还有乔治的盔甲，反正又不急那么一两天，姑且放着。
　　这样想着，姬玛双手插入宝箱中一堆金币里，抬起手来，金币哗啦啦从她双臂旁流下。
　　真好玩！
　　...
　　...
　　晚上，夜深人静。
　　府邸里回响着座钟滴答的声音，反而显得夜晚安静。
　　希雅在床上莫名睁开眼睛，坐起来，丝绸被从她肩上滑落，她朦胧地睁开眼睛，只觉四周灰蒙蒙一片，只见在迷雾中，一为模糊的倩影坐在她房间窗前，背对着她。
　　很奇怪，她背影很模糊，却牢牢抓住人眼球不放，是那么的美好，能唤起人心里对梦中情人向往的美好情愫。
　　那迷雾中的女人，缓缓摇着手中的高脚杯，高脚杯中的液体，摇来摇去，希雅的心也随着摇来摇去。她懵懵懂懂地从床上起来，伸出手，下意识地碰向自己的“梦中情人”，但怎么碰都碰不到。
　　脚板传来一阵冰冷的感觉，希雅回过神来，定睛一看，窗前的美人背影，多了一对角，和一只摇来摇去的尾巴。
　　“姬玛小姐？”
　　窗外忽然一亮，朝霞喷薄，落在身穿红群的姬玛身上，她坐着电脑椅，转过身来，手中俨然端着一杯冒泡的黑色液体，她一口饮尽，随手将杯子丢到一边，向希雅伸出手说：
　　“好久没见，恩莱克小姐。”
　　希雅惊喜地握住姬玛的手：“好久没见，听说那天你被通缉潜逃了。另外，我现在叫希雅。”
　　原来叫希雅呀。
　　姬玛这次不再偷懒，在系统中记下后，说：“我很简单就甩掉那群屁股后的追兵。”
　　希雅端详了下，成熟不少的姬玛，看了看她隆起来的胸脯，眼前的姬玛骨子里散发着一股媚劲。
　　“你变化好大。”
　　“我变大了，也变强了。”姬玛说，“废话少说，我今天来有一件事想和你谈谈。你是否了解当地的黑市？”
　　“黑市？”希雅摇头，“我是正经的商人。”
　　“那有没有一种市场，在上面想买到什么，就能买到什么。”
　　“有，在马林城的自由市场上，你能买到远东之国的工艺品，高等精灵的饰品，黑暗精灵的毒药，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魔药配方。”
　　“魔药配方？这都有卖？我记得这玩意不是不准公开售卖吗？”
　　“自由市场不同，买卖自由，货物自由，只要是商船上有的，除了人，都能卖。”
　　“那和黑市有什么区别。”
　　“它不黑。”
　　“好了，我有些事想拜托你帮我。”姬玛拿出一个名单，“都是一些珍贵的炼金材料，我知道在黑...自由市场上，货物种类繁多，真假难辨。你能托关系提前将货预定好，付订金，弄好后通知我，我到时去看，肉眼分辨真假，给你成交金额的百分之五如何？”
　　希雅摇头：“姬玛女士对我有再造的恩情，我怎么能收你的钱呢？”
　　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孩子。
　　姬玛嘴上却说道：“那怎么行呢？”
　　“我只希望，姬玛女士能不能...”希雅碧绿的眼睛里，再也不掩饰自己对姬玛外表的羡慕，“让我能有你一分的气质也好。”
　　“气质？你说得太玄乎了。”姬玛靠着椅背，笔直的双腿交叠在一起，“具体点。”
　　“吸人眼球，让人欲罢不能。”
　　“打个比方。”
　　“像是刚才我见到你，以为见到了梦中情人，让人忍不住想要追逐，拥入怀中。”
　　姬玛上下打量着希雅，真是一个高挑的平胸美人，虽然自信了不少，但眉目间，依旧可见身为男性时，那几分软弱。只可惜，希雅和自己一样曾是男的，所以姬玛发不起情来。
　　“你想变得更性感？轻轻一提裙角，就能让男人们浮想联翩？”
　　“不不不。”希雅摇头，脸色微红，说：“我想和一位男士体验一下，男女恋爱的感觉。”
　　“哦。”
　　“可是他好像对我没意思。”
　　“有什么难的？你也做过男人对吧。”姬玛理所应当道：“也知道男人喜欢什么，像你这种姿色的女人，走过去说，我想和你一起在早上醒来，哪怕怀孕了也不用你负责。他肯定迫不及待地要脱下裤子。”
　　“太下..流了，抱歉，姬玛女士我.别说是我，连正常女人都跨不过这道坎。”
　　姬玛明白，自己刚才的话对大多数人来说，难以接受，便笑道：“我开玩笑的，但道理是那样，女人要和男人有露水情缘很简单，你主动一些就可以了。”
　　“但我不想追他。”
　　“他追求过你？”
　　“嗯。”
　　“你拒绝过他？”
　　“嗯。”
　　姬玛一下看懂了对方的拧巴劲。
　　对变身女来说，骤然获得一副美丽的身躯，面临男人渴望的眼神，除去恶心之外，多多少少有一种猎奇的兴奋感，而这种兴奋感又加重心里的冲突。
　　但也就这样了，兴奋归兴奋，要变身女自己去寻找这种兴奋感——既自己去追求是极难的，得有个男人不断的进攻，
　　“我明白了。”姬玛说，“上次给你喝的药剂怎么样？是不是想要那种感觉？”曾经身为男儿身，却在台上受万人瞩目，一夺选美冠军。
　　希雅脸红地点点头，小声应道：
　　“嗯。”
　　“可以是可以。”姬玛说，“但也有后遗症。”
　　“什么后遗症。”
　　姬玛一笑道：“会越来越欲求不满，你得备好一些棍壮的玩具，我相信你也仔细探索过自己的身体对吧。”
　　希雅脸更红了，小声回应：“嗯。”
　　“可以，但我还有另一件事相求。”姬玛说，“听说过卡斯兰吗？”
　　“自从上次混乱过后，他得到帝国的支持，家业扩大。”
　　“他是不是还开了赌场？”
　　“对，他低价收购了几乎全城的烟馆，这些原本都是伊斯公子的产业，你也知道伊斯公子死后，他家族一落千丈。”希雅说，“他把一些码头的烟馆改成了赌场，这些日子被不少烟民抗议。”
　　不知道对马林城市民来说，这算不算好事，不过在这个时代，赌场是合法的。
　　“没地方吸毒，好事呀。”姬玛说：“我最近缺些钱，想和他一起搞投资，我们也事先说好了，但我不太方便现身。”
　　“姬玛女士你想投资多少？”
　　“三百金币。”
　　希雅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但又想到对方实力，说不定卡斯兰优待，三百金币的投资当三千金币使，说：“好。”
　　姬玛善于洞察对方表情，说：“我也知道钱少，所以我还需要你帮我一件事，我这里有几副上好的铠甲，想抵押出去，换些钱，赚回钱后，再买回来。”
　　“我有几位银行家朋友，可给我看看吗？”
　　“当然。”姬玛抬起手，一打响指。
　　一假人穿着厚实的哥特全身甲，出现在希雅面前。做工精细，甲上有一道道棱条，在加强盔甲强度的同时，看上去也更加美观。
　　希雅忍不住上前，仔细观察。她第一眼便注意到盔甲的厚度不同寻常，伸出手，用手指量了量，说：
　　“这是给超凡者准备的盔甲吗？”
　　“是。”
　　“手艺真好，价值非凡呀。”希雅叹道：“我见过甲匠如何制造全身甲，用以小锤缓缓敲打成形，敲出棱条。那么厚的钢铁，只能用魔法加工了。”
　　这也正是这副铠甲昂贵的地方，只有和锻造相关的超凡者才能制造。
　　“那当然。”
　　希雅好奇问道：“当初你用了多少钱订制的？不知是哪位甲匠所做，做工太好了。”
　　姬玛有些心虚地微笑道：“秘密。”
　　她当然不知道，因为这是乔治的盔甲。姬玛之前寻了一个借口，把乔治私人收藏的几副盔甲，都拿到了手。
　　整整三具不同风格的全身甲，姬玛总算是知道了，生活清贫的乔治，把钱都花在哪里了。
　　虽然有些心虚，但姬玛想，反正乔治也只能穿一副铠甲，便将两副铠甲交付给希雅拿去抵押换钱，再给她一个购物清单，请她帮忙买。
　　交代完后，她便匆匆离开。
　　既紧张，又兴奋。


第489章  次日
　　次日，晚上。
　　姬玛端坐在梦境宫殿的一张木桌前，随着她灵感一触，一道人影出现在桌前，人影渐渐清晰，显现出乔治的身影来。
　　乔治答应她的梦境邀请了。
　　他依旧穿着武装衣，坐在姬玛桌对面的椅子上，打招呼道：“晚上好，姬玛。”
　　“好呀。”姬玛一指桌面上摆放的一大箱金币，说：“你可以数数，看我有没有贪污。”
　　“文书。”
　　姬玛将圣堂给的文书，推递给乔治。
　　乔治仔细看了看后，用手指在桌面上划着数字计算，点点头，说：“没错，是真的。”
　　“我还能骗你不成？”
　　“不觉得，但文书上让我将钱算清楚。”
　　乔治站起来，当着姬玛的面，手伸进盛满金币的箱子里，开始清算着金币，一边清算还一边对姬玛说：“借我一个秤。”
　　真抠门。
　　姬玛一抬手指头，一个小秤出现在乔治手旁。
　　乔治一把把将金币捧起，放在天平上，称量重量，计算数量。他很认真，仔细添着砝码，让天平两段大致公平。
　　姬玛一抬指头，平衡的天平一下斜倒，她手撑着脸颊说：“喂，我有一个提议怎么样？”
　　乔治看向她。
　　姬玛笑道，尾巴尖指向自己的脸：“一次，一百怎么样？”
　　“你不是娼.妓。”
　　姬玛的尾巴尖落下，指着酥胸：“那五十？”
　　“姬玛。”
　　“诶~。”姬玛叹口气，一咬牙，“二十五，啊不，二十，不能再低了，再低就触碰到魅魔的底线，我会在同僚面前抬不起头的。”
　　“姬玛别闹了。”
　　“我想要金币嘛。”姬玛看着眼前海量金币，说：“早中晚各卖你一次，什么都有了。”
　　“请自重。”
　　姬玛幽幽道：“免费的，就自重了，真奇怪。”
　　乔治索性不理会牙尖嘴利的姬玛，数好金币后，说：“一枚不少。”
　　“听你的语气，好像很难得。”
　　“虽然知道你不会贪污，但我依旧觉得很难得。”乔治把圣堂发来的军费给盖好，“看来我又错怪你了，我还以为你会在其它方面扣下些钱。”
　　“你才知道。”
　　姬玛一指旁边，旁边立着一排假人，假人身穿些板胸甲，后面武器架上摆着一排崭新的武器。那些都是计划好，从圣堂用积分兑换来的军械。
　　“不错，幸苦你了。”
　　“你的盔甲，圣堂要一两个月后才能修好。”姬玛说，“原因嘛，很简单，你现在被降了待遇，所以需要排队，啥时候准备堕落，记得事先通知我一声。”
　　乔治好笑道：“你要做什么？”
　　“买些吃的、喝的、烟花，当然少不了一块横幅，上书“恭喜乔治·大锤堕落”，咱们一起欢庆。”姬玛说，“我再事先准备找三五个美处女来，让你充分体验什么叫堕落的愉快。圣女珍娜也跑不了，她肯定是不会放弃救赎你，索性叫她一起来。”
　　要不是了解姬玛的性格，乔治早就严肃呵斥她几句。
　　“你好像很高兴？”
　　“那当然，这样我出去可以到处吹，看到了没？勇者被我搞堕落，名声那是大大的有。”
　　“很可惜，你永远等不了这一天。”
　　“话别说满，万一呢？”姬玛说：“想象一下，届时你众叛亲离，只有最邪恶最坏的魅魔对你不离不弃，这多感人。”
　　“你又撒谎了。”
　　“一点都不浪漫。”姬玛说，“好了，今天就到这，我得睡觉去。”
　　“等下。”
　　“想上我？今晚不可以哟，快滚。”
　　“这不是我的盔甲吗？”
　　乔治指着一个假人问。
　　那假人戴着厚实的桶盔，穿着光滑有弧度的全身板甲，腋甲上印有战锤图案，甲身上用酸蚀手艺绘出一幅幅繁复的图案。这副铠甲，在姬玛眼里工艺落后了些，没有加强结构的棱条，看上去就知道，是三副铠甲中最便宜的。
　　“当然是你的呀，你还以为我会自己掏腰包向矮人顶购一副给你吗？”
　　“所以圣堂同意你去要我的收藏？”
　　“当然，要不你没有盔甲穿，不小心被个劣角兽捅个对穿，那我的投资岂不是白费了？”
　　乔治隐约感觉到不妙，还没等他姬玛便站起来，笔直的双腿迈过来，紧身裤勾勒出美好的腿部曲线，她拍拍乔治的肩膀说：“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啊？”
　　“我还以为你傻到家，默默贡献那么多年，将收入全捐出去，弄得家徒四壁，都铂金了，还住在渣渣石屋里。”姬玛说，“没想到你只是把钱留着订购盔甲，居然还有一副是精金打造，真是土豪。”
　　乔治问：“你都看过了？”
　　“当然，我看得可仔细了，经过再三抉择，我最后选了这一副最适合你的盔甲（最便宜）。”姬玛拍着假人身上的全身甲说，“桶盔设计虽然跟不上时代，不像什么夏雷尔头盔无法掀开，获得更好的视野。但防御力惊人，正适合力大无穷的你，况且你掌握光线，观察口再狭窄，也无法遮挡你的视线...”
　　“虽然没有一根棱条，但更方便维护....”
　　“这副盔甲很有巴托骑士国的风格，未来你很可能会和巴托骑士们一起作战，这副铠甲，有助于你打入贵族圈里。”
　　姬玛所说，句句都是实话，乔治虽然没来由得有些不详的感觉，但觉得姬玛是一片好心，为自己好。
　　他说：“幸苦你了。”
　　“没什么，下次别抓着我的角不放就好了。”
　　乔治难得脸色微红，哪怕是他，在姬玛嘴上功夫前，也难以自持，保持基本冷静。
　　既然都清点完了，乔治让姬玛帮他穿上盔甲，戴上桶盔后，他感觉自己舒服了不少。姬玛以他的梦做锚点，跳跃到乔治的位置，打开“梦境宫殿出入口”，将所有物资，通通移到现世。
　　做完这一切后，姬玛对乔治挥手告别说：“再见，等你和格里高利大主教汇合后，我再来，有事先走了。”
　　“晚安，姬玛。”
　　姬玛跳入梦境宫殿出入口，消失了。乔治心里莫名多了几分寂寞，像是乐园关闭，不得不回家的顽童一样。
　　乔治没与睡意，在被惊醒的羊角小孩目光下，拉开帐篷门。
　　帐篷外，银灿灿的月光从空中落下，洒在寂静的小小军营里。他在外面走了一圈，提醒了一位打瞌睡的哨兵，经过伊芙·霜叶的银色帐篷，银色帐篷里点着灯，光线将霜叶的倩影照在帐篷上，一清二楚，能看清她的尖耳朵。
　　乔治脚步一缓，继续以正常速度前进。
　　之前他和伊芙·霜叶商量过，在表面上，至少在精灵侍女的面前，不得表露出有半点亲近之态。
　　自从那日在姬玛的梦境宫殿分开后，伊芙·霜叶不再和自己聊天，她恢复那副冷冰冰的表情，一天和自己说话不过三句，和很久以前一样，好像一夜之间，自己就成了路人一样。
　　他忽然没欣赏皎洁月光的心情，径直回到自己的帐篷，乔治没注意到，自己身后的银色帐篷，灯光也随之黯淡下来。
　　乔治回到自己帐篷后，轻声轻脚，尽量不打扰到自己的侍从——羊角小孩，他安静地从随身携带的异次元空间袋中，拿出几张羊皮纸，熟稔地张开。
　　那正是从湖中女神教堂里，收缴到的信，一位母亲写给孩子的信。乔治看着信，一动也不动，宛如一尊雕像。
　　...
　　...
　　又过了几日。
　　梦境宫殿中。
　　姬玛穿着随意，她身上只套着一件宽松睡衣，穿着黑丝，正悠哉悠哉地躺在躺椅上。
　　一张口，一旁的莉安夕便将剥好的荔枝塞进姬玛嘴里。
　　今天姬玛心情很好。希雅那边进展顺利，将两副盔甲抵押，得到一大笔钱，姬玛将其中大部分投资给珍娜的父亲卡斯兰，那家伙最好别亏钱——不过话说回来，要是他做赌场都能亏钱，还当什么商人，上马林城股票交易所的二楼阳台，直接跳下去好了。
　　剩下的一部分，抛去购买炼金材料的部分、各色珍馐，其余被姬玛大手大脚花掉，用来享乐。　　
　　今日所吃的荔枝便是明证，天气渐冷，已不是荔枝的季节，只有同样善于享乐的高等精灵，用炼金土壤和魔法，才能让荔枝树在这渐冷的季节里，结出荔枝来。其中大部分荔枝，用于供给贵族老用户，只有极少数荔枝，通过装有冰块的船只，千里迢迢来到马林城，成为各个达官显贵炫耀的食物。
　　当然，姬玛还不至于那么腐败。她买下五颗荔枝后，通过占卜确定其来源，再通过梦境跳跃，跑到高等精灵的环岛上，直接从“厂家进货”。
　　“吐。”姬玛吐出一个核来，准确地落入远处的垃圾桶里，“不怎么甜，又小。”
　　还是比不上现代培育好的荔枝好吃。
　　姬玛面前，餐桌上摆着三道珍馐，她还在等客人应邀而来。
　　今日的好心情两分归于食物，那么八分归于今日来的客人。
　　姬玛灵感一触，一道模糊雪白的人影出现在餐桌前，越来越清晰。
　　鹅蛋脸，盘起来的金色长发，永世笼罩在身上的白色光晕，以及鼓囊囊的胸，正是圣女珍娜。
　　姬玛直接急急着从躺椅上起来，说：“珍娜姐姐，你终于来了，可等急我了。”
　　珍娜面露疲态说：“这次情况比预想的还要坏...不多说了。”


第490章  打工人珍娜
　　姬玛回忆了下。此次帝国皇帝征兵，试图南下去阻挡绿潮，绿皮们繁殖得像是雨后森林中的蘑菇一般快。她并没放在心上，对于人类来说，绿潮就如瘟疫、山洪般，十几年总会来一次，或大或小罢，没什么值得惊讶的。
　　“珍娜今天很累吗？”姬玛问：“累的话，好好休息一下，我的事暂且放一放。”
　　珍娜打起精神说：“还好。”
　　之前姬玛到梦里告诉她，她需要珍娜帮忙，将珍娜的超凡能力存储起来，以便将来对付劲敌。
　　一听到对姬玛有大用，又能帮到乔治，珍娜一口便答应下来。
　　至于为什么姬玛没请乔治帮忙？很简单，因为姬玛对珍娜有非分之想，任务列表里还有个“把珍娜搞上床”的任务呢，现在好不容易空出手来，自然要做。
　　姬玛“关心”道：“不要勉强自己，我们边吃边说吧。”
　　“南方王国骤然传来一个天大的坏消息。”珍娜将目光从姬玛轻浮的穿着上移开，坐下，用桌面托着沉甸甸的胸，她叉起一片鹿肉咬下：“真好吃，这菜的风格，和我半身人老师的类似，果然天下美味殊途同归吗？”
　　那当然，咱们可是一个老师，你还得叫我一声师姐...
　　姬玛也坐下，享用自己的菜肴，问：“什么坏消息？”
　　“南方王国的大城，阿肯多被绿潮淹没。”珍娜说：“虽然南方王国总是被怪物们毁灭，但这次实在是太快，军队匆忙开拔，而且根据矮人们的汇报，这次绿潮规模可能是建国以来最大的一次。”
　　姬玛很能理解珍娜的忧愁。本以为只是一次普普通通的参军服役，去剿灭一场普普通通的绿潮，对于她这种强者来说，没有任何危险性，却不曾想到一上来就遇一场前所未有的绿潮。
　　“皇帝那边呢？他得到了多少选帝候们的支持？”
　　“比西格玛在世时还少。”珍娜说，“选帝候们总希望能选上一位不对自己领地指手画脚的皇帝。”
　　帝国皇帝并非世袭，而是由选帝候投票选。自然，选帝候们更希望选出一位废物皇帝。
　　“现任皇帝是弱势的，还是强势的？”
　　“本来现任皇帝爱享乐在阿道夫是出名的，他的竞争对手是诺德领的鲍威尔，是位战功显赫的选帝候。”
　　“所以，现任皇帝赢了？”
　　“以一票之差赢了，国教全力支持皇帝，所有大诵经师投票给皇帝。”
　　“我猜猜，选帝候们发现，现任皇帝不是个善茬，之前都是他演的？”
　　“姬玛你真聪明，没错。皇帝一上任没多久，便打了和帝国离心离德的马林城。威尔领的选帝候不服，起兵要求更多的独立权，也步入马林城的后尘。不过皇帝宣布他不用西格玛之锤，政局才没那么震荡。”
　　姬玛知道西格玛之锤，传说西格玛当年从绿皮手中救下了矮人的至高王，至高王很感激，打造了一柄战锤给西格玛，自从西格玛建立帝国后，他手中的战锤，也代表着帝国至高无上的权力。
　　珍娜叹口气：“总之，真是一团糟，偏偏这时候绿潮又来了。帝国内部又不团结，我真不知道大家都是人类，绿皮杀来，却还是吵来吵去。”
　　姬玛政治嗅觉敏锐，问：“我说，皇帝的军队该不会是去黑曜石隘口去挡绿潮吧？”
　　要从长满绿皮的恶地杀到帝国腹部，如果不绕小半大陆路的话，只有黑曜石隘口一条路可走。
　　珍娜问：“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虽然我不知道军事上的事，但西格玛还是凡人时，他也是带领各部族在黑曜石隘口挡住绿皮。”
　　“军事上没问题。”姬玛说，“我还有个问题，这次绿潮，是不是要配合矮人一起？”
　　“当然，矮人一直是帝国的盟友。”珍娜说，“矮人非常重视，群山王国的至高王亲征，今天在会议上皇帝亲口说的。”
　　“那我能明白为什么有些选帝候在担心什么了。”姬玛说，“想想，上次在黑曜石隘口，和矮人盟友一起对抗“前所未有绿潮”的帝国皇帝是谁？”
　　“西格玛。”珍娜愈加疑惑，“有什么问题吗？”
　　“打完这仗后，他的威望肯定达到顶峰，帝国子民们会视他为西格玛在世。”姬玛说，“一些选帝候，肯定觉得皇帝谎报军情，把自己塑造成西格玛在世，就像他之前扮猪吃老虎一样。”
　　“他们不担心绿皮吗？”
　　姬玛说：“我猜是这样，他们领地又不在黑曜石隘口附近，皇帝又不是不会打仗，就算兽人赢了，也实力大损。”
　　珍娜揉了揉太阳穴说：“别谈政治了，我头疼，菜都不香了。”
　　珍娜没有食欲，吃完一餐后，珍娜面前的菜肴还剩一半。姬玛提议珍娜在“梦境宫殿”里好好休息一下，怎么也比在急行军的军队中休息更舒服。
　　珍娜拒绝了，担心一旦有什么突**况，军队找不到自己，她必须尽到自己的责任。
　　弄得色心蠢蠢欲动的姬玛，心里叹息，对南边的绿皮愈加厌恶。真是一群天生的野蛮物种，整天就知道Waaaaagh来Waaaaagh去。搞得她都没机会把珍娜骗上床。
　　珍娜并没有回去，而是坚持要为姬玛装自己的超凡能力，她还有大约一半的魔力。
　　姬玛没再推辞下去，她选了珍娜最常用的大范围杀伤性神术，姬玛还记得在城墙上滚动的光团，将数百上千的兽人吞噬成焦尸，这正是她所需要的。
　　她说：“...正好我、乔治还有霜叶，都缺乏大范围杀伤能力。”
　　珍娜听后，更加认真起来，在宫殿外，施展了神术，一房子大小的耀眼光团出现在树林里，无规律飘动着，所到之处，果树燃烧，小溪沸腾，只留下干涸的小溪，焦黑的树身。
　　几十秒后，这一恐怖的光团才消失，翠绿的树林近半树木不同程度焦黑，美景被破坏大半。
　　珍娜一抹额头汗水问：“成功了吗？”
　　姬玛抱着玻璃罐摇摇头，“没收进去。”
　　第二次，第三次...
　　一次更比一次间隔长，第四次后，珍娜摇摇欲坠，姬玛上去扶后，她才站稳，面前的树林已全成焦木，飘着阵阵青烟。
　　“还好吗？”
　　“还好。”珍娜说，“还没到失控的地步。”
　　姬玛还想让珍娜再放一次，说道：
　　“还是算了，珍娜你的身体要紧。”
　　“我还能试一次。”
　　“还是休息把，我找别的办法。”姬玛说，“我还是去找霜叶吧，她一些小范围超凡能力不怎么消耗魔力。”
　　珍娜站直了身子，微笑道：“不用担心我，我还能再用一次。”
　　“既然你这样说了....”
　　姬玛抱起了罐子。
　　这一次，终于成功了，珍娜施展出的光团才一出现，便被一股吸力，吸向姬玛的罐子里，光团变小，落入罐口中，一股灼热感迎面扑来，姬玛连忙关上盖子，灼热感才消失。
　　玻璃瓶中，悬浮着一颗不耀眼的光团。安静，无害。
　　“珍娜辛苦了。”
　　姬玛“关心”下珍娜，留她洗了一个澡，亲自帮她搓背搓胸，把她送回去。
　　珍娜一消失，姬玛便抱紧了“光团罐子”喜笑眉开。
　　恰好，这时候梦境里，一缕黑烟冒起。
　　姬玛眼一撇，发现是丽蒂丝的黑烟。如今有空，她打算去问罪丽蒂丝那性.爱狂魔，到底有没有找到带她来到这“男尊”世界的东西？


第491章  丽蒂丝
　　姬玛抬起手抓向黑烟，正欲扑向丽蒂丝的梦时，却是犹豫了一下，她一想到丽蒂丝这厮不仅志在品尝天下雄性棒棒，还对野兽有不正当欲望。
　　手不禁向后一缩，居然担心去到丽蒂丝梦中时，会撞见她梦到什么不堪入目的梦，危害自己的心理健康，自己可只是一岁多大的魅魔。
　　“算了，我心胸宽广，饶她一会，不到她梦里给她下马威就是。”姬玛一挥手，直接向属于丽蒂丝的黑烟发起邀请。
　　随后又想起什么，打了一个响指，一套得体的衣物飞来，她三下五除二穿上，紧身裤、长靴还有内衣。穿完后，她又唤来莉安夕猫，将沉了些的橘猫抱在怀里。
　　三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后
　　丽蒂丝的黑烟依旧在飘扬，她本人也没应邀而来。
　　姬玛黑着脸，站起来，没等她丢猫，莉安夕猫非常有自觉性地从她怀里跳下，四肢落地。
　　翅膀从姬玛背后伸出，她助跑几步，一跃而起，翅膀一拍，整个人便轻盈地飞向天空，不一会，穿过虚假的蓝天，来到黑白两色的梦境，以极快速度扑向黑烟。
　　丽蒂丝灰白色的梦在眼前，姬玛做好心里准备，深吸一口气，宛如要去上屎尿四溢的老厕所般，一头栽入，一睁眼，满目灰白。
　　丽蒂丝没有在做梦。
　　姬玛长松口气，一抹残忍之色跃上脸蛋，她要好好这家伙一个教训。
　　她抬起手，却没有立即发动“扭曲梦境”的能力，而是思索着什么噩梦对这位来自“女尊世界”的精灵，才算得上真正噩梦？
　　被一群哥布林轮？
　　恐怕是丽蒂丝追着一群哥布林欲行不轨之事。
　　把她想象成男人就好了。姬玛想，对男人来说，最要命的事是什么？是能力不行，尤其是下边那能力。
　　姬玛立即想到被夺妻的剧本。
　　还有什么剧本，能比ntr，更打击一位男人的信心吗？
　　立即，好几个剧本雏形在她脑海里浮现，什么被打断四肢的骑士，眼睁睁看着圣女妻子被眼前魔物玩弄至与骑士当场离婚之类的。
　　只把性别调换一下便可以了。
　　姬玛手一挥，立即扭曲丽蒂丝的梦...
　　丽蒂丝梦到了赤色战马、故乡的桃花。她耳朵长，白皮肤，眼睛红，五官深邃，骨架大，身上披着沉重全身甲，胸甲有一对高高凸起，英姿勃发。
　　自然少不了驻足在家门口的青梅竹马兼未婚夫——一位身材苗条，面容清秀的金发少年。
　　青梅竹马抓住丽蒂丝的手问道：“亲爱的，你要去哪？”
　　“暗影。”丽蒂丝轻轻说道：“我要讨伐它。”
　　青梅竹马恐惧道：“暗影。”
　　另一个男声忽然冒出，疑惑问：“暗影？”
　　一位扎着双马尾，身材娇小，脸带婴儿肥，娇嫩细腿穿着白丝的——可爱小男孩，走出来。
　　此人正是和丽蒂丝同父异母的弟弟。
　　丽蒂丝点头，坚定道：“暗影！”
　　“不要这样，亲爱的。暗影自有其余英雌讨伐。”
　　“小男子哪懂什么大道理。”丽蒂丝手握腰间页锤，说：“我主君唤我，暗影正吞噬王国领土，身为骑士，我怎能辜负主君的期待？”
　　“亲爱...”
　　“不要再说了。”丽蒂丝一甩手，扭过头，固执地牵着战马离去。
　　“等等。”未婚夫手持法杖冲过来，说：“我，我也一起去，我能治疗。”
　　而双马尾白丝弟弟叉腰说：“虽然姐姐是个大笨蛋，但一想到那么大了，废物姐姐连被子都不会叠，我真是不得不跟着你呢。”
　　丽蒂丝只觉心里一暖，脸上露出一抹微笑，随后和乡里几位亲朋好友，共同踏上漫漫征途。
　　暗影的爪牙异常邪恶，所有雌性同乡都倒毙，丽蒂丝只能含泪收拾队友装备和财物。她得到国王的赏识。国王派来一位男骑士过来，他面若冰霜，身材高挑，盔甲覆盖面积少，露出平坦小腹，和大腿内侧，对丽蒂丝爱理不理。
　　但同行没多久，在一次艰难战役中，男骑士不幸负伤走丢，一位中年女贵族看上他，意图逼迫其做面首，丽蒂丝杀上门，一剑宰了肥猪般的女贵族，再杀其全家，救走男骑士。当晚男骑士赠剑为定情信物，相约讨伐暗影后，必结婚。
　　后来艳遇与机遇一个接着一个。
　　外表性感撩人的绝世美男，地位高贵的银龙王子，以银麟相赠做定情信物，驮着丽蒂丝征战，也约好讨伐暗影后结婚。
　　气质自然，清纯迷人的精灵王子，喜欢只穿着一件皮裤跳来跳，纤细的手臂拉弓射箭。
　　一位喜爱穿白丝女仆装，善于战斗的银发血族小男孩...
　　后宫出奇和谐，六男皆愿被纳入后宫中，约好讨伐完暗影后，一起嫁给丽蒂丝。
　　各色美男太多，气质各异，身材各异，囊括了正太、少男、男人、熟男各个阶段，每一个都是顶好的。
　　爽得丽蒂丝无比盼望着早点去面对暗影，讨伐后，早早结婚，在新婚之夜中，与六男共战三百回合。她总是露出幸福的笑，却在不知不觉中，冷落了没什么特色和家世的青梅竹马，金发青梅竹马时常面色一黯。
　　带着六男大步跨入暗影的宫殿。
　　“啧啧啧，看来追求爽是人之本性。”姬玛一脸坏笑，坐在宫殿上，“好戏要上场了。”
　　讨伐暗影打得有惊无险，在暗影倒下之后，转眼间，丽蒂丝便和身披洁白婚纱的六男，一并走入神殿中。每位未婚夫雪白的腰上，都别着与丽蒂丝的定情物，长剑、绿叶、龙鳞、玩具熊...
　　六位未婚夫，一个个走来环绕丽蒂丝，金发青梅竹马被挤到最后面，却只是低下头。
　　当神父宣布结婚誓言，丽蒂丝按风俗喝下未婚夫亲手递来的喜酒后，忽然腹部绞痛，浑身乏力，跌倒在地。
　　正当她惊愕时，神父发出一阵狞笑声，撕下黑袍，露出真面目。神父正是早应该死去的女贵族，衣不遮体，肉腻腻的腹部在抖动。
　　而此时此刻，出了金发青梅竹马以外，所有身穿雪白而纯洁婚纱的未婚夫，通通“雄伏”趴在地上，如小狗般，跪爬向肥猪女贵族，当丽蒂丝的面，亲吻她十根脚指头。
　　原来当日这位肥猪般的女贵族，掳掠走男骑士后，被丽蒂丝找上门前，在绝望中用力一个秘术，碰巧给男骑士刻上奴纹。
　　男骑士服从肥猪女贵族意志，联手骗了丽蒂丝。随后，男骑士做内应，先是拉了丽蒂丝同父异母，还双马尾的弟弟下水，接着是银龙王子、精灵王子还有血族小男孩....
　　说罢，肥猪女贵族一个个撕开面红耳赤未婚夫身上的婚裙，露出小腹上粉红的奴纹。
　　至于金发青梅竹马，她是真正爱着丽蒂丝，故而肥猪女贵族和五位刻着奴纹的未婚夫，一起抓住金发青梅竹马，当着浑身无力的丽蒂丝面，要了他的第一次，当场刻上奴纹。
　　在丽蒂丝响彻整个神圣教堂的嘶哑吼声中，之前一直被她冷落的金发青梅竹马，望着她的目光，随着奴纹完整，渐渐变得和其余未婚夫一并冷漠。
　　一血过后，是二血，三血....
　　六男当着浑身无力的丽蒂丝面前，尽情服侍肥猪女贵族，他们身上洁白婚纱被玷污，撕碎，只剩下腰间的定情信物。
　　姬玛看着趴在地上的丽蒂丝，又是扣得指甲脱落、又是瞪得眼珠子快脱落，甚至用喊破的嗓子哀求道：“杀了我吧。”
　　从丽蒂丝身上滋生的痛苦力量，灌入姬玛身体中，随之一种愉悦感油然而生。
　　姬玛开心地微微闭上眼睛：“真开心，谁叫你骗我钱。”
　　“原来噩梦能给人带来那么多痛苦，感觉比直接砍死人更多。”
　　她隐约觉得，自己摸到了痛苦女妖的门道。什么砍人才不是最佳升级方法，想想也是，她又不是血神信徒，一只魅魔哪有亲手上去砍人升级的道理？
　　就好比妲己身披坚甲，骑着高头大马，手持一对宣花板斧，四处砍人一般。
　　但姬玛没愉悦多久，痛苦力量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愉悦感随之消退。
　　难道是从一个人身上活得的痛苦是有阈值的？怎么才一点呀。
　　姬玛疑惑低下头，却见下边的丽蒂丝，居然托着下巴，开始指点：
　　“喂喂喂，你的腿弯曲不正常，要是现实早骨折了。”
　　“提腰，提腰！对，说得就是你，什么血族小豆芽，别以为我没看出你没用力。”
　　“还有你，看我干什么？别以为你耳朵比我长，就比我懂了。要借助自身体重，压下去，压下去。”
　　“你也是，长角的，好好托着这家伙的大肚子。”
　　“唉，你们怎么就那么拉胯呢？也对，我的某位学生，还没向我学“群体运动”呢。漏洞百出，要是男女角色互调一下，才真实。”
　　居然..应该说是果然被那死变态看出来了，我特么只有一男对多女的经验，在这种时候，她居然注意这个。
　　“可以出来了吧。”丽蒂丝打了一个哈欠，“魅魔，只有你才能让我做这个荒唐的梦。”
　　姬玛一尴尬，直接穿过楼顶，背对着身后一堆白肉，手一扬，什么女贵族呀，青梅竹马的，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丽蒂丝上下打量着姬玛，问：“姬玛？”
　　“对。”
　　“你长得可真高，也挺大，和我差不多，不过没我胸肌硬。”丽蒂丝说，“太阴柔，太精致，真是男炮，不过你们世界女人就是这样。”
　　说罢丽蒂丝站起来，随手拔剑，将画有自己族徽的腋甲割下，丢到一旁，抱着胸，看着姬玛，一笑：“你知道你一开始错哪吗？”
　　未等姬玛问，她便说道：
　　“你只是单纯地站在这个世界的男性立场考虑，我到这世界那么多年，早就对身轻音柔易推倒的男人不感兴趣，还需要我主动上去，又不得劲。我怎么可能对我弟弟还有那个红眼睛的小男孩感兴趣？”
　　姬玛说：“你居然失去了女人的征服欲吗？”
　　“反正只要我勾勾腿，就有一大堆男人送上门来，还是自己动。”丽蒂丝说，“这是你犯的第二个错误，我哪会抹下脸，辛辛苦苦去追一群男人？”
　　“可他们基本上是投怀送抱，你哪算追？”
　　“在这个世界多年的逍遥生活，已经让我对投怀送抱的要求变得更苛刻，反正对我来说，算不上送。”丽蒂丝伸个懒腰，“不过，我得夸奖一下你的创意，这剧本很不错，你是不是经历过？”
　　姬玛脸一冷道：“源于生活，高于生活。”
　　“那继续努力吧，在一些细节上做得更真实，方能成功。”丽蒂丝拍拍姬玛肩膀，“虽然我一开始就看穿了，但想想，我一直没找到那圆盘的玩意，还用你的钱，顺手钓几个帅哥，找了头马鹫爽爽，心里过意不去，就陪你玩了玩。”
　　“哦？那我还得感谢你？”姬玛莞尔一笑，“说真的，我还真的要感谢你。现在我已经是铂金，我不怕对你透露一点我的超凡能力，我能感觉到自己给别人创造的痛苦。”
　　丽蒂丝面色如常说：“姬玛，学生是骗不过老师的。”
　　还在装？
　　姬玛说：“在五位未婚夫露出粉色奴纹事，一阵令人愉快的痛苦，就从你身上散发而出，直到刚才群体运动做了几分钟后，才结束。”
　　姬玛精确地报出两个时间点，让丽蒂丝装不下去了。
　　姬玛反而拍拍丽蒂丝的肩膀说：“感谢你演出那么入戏。”
　　丽蒂丝打着哈哈道：“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东西找到吗？”
　　“没有，还需要点钱，就快了，明年，啊不，下次一定能找到。”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要不我现在再把你投入噩梦里？”
　　丽蒂丝说：“随便咯，反正你再怎么修改我的梦，我也不再上当。”
　　“那你最好祈祷，每次做梦你都能清醒。”姬玛拍着她肩膀说，“对了，还得谢谢老师你的指导，我回去写个完善的剧本，可能是下一秒、明天、下周、下月，或者天天来找你，请你体验各色牛头人剧本，你看好不好？”
　　丽蒂丝脸色白了白。
　　————
　　这几天在看《覆汉》，很好看，我通宵达旦地看（在这里说声抱歉）。
　　此书无什么种田爬科技树，最后无脑平推内容，主角是穿二代，靠着老妈的教育和老妈的财力，一步步颠覆汉朝，前半本书都围绕着“覆汉的必要性”来写，写尽了汉末从上到下的各种乱象，同时各种配角有血有肉，人物形象立体。
　　三观正（三观正好和我一样），我很喜欢对主角成长的描写，以及作者对黄巾军的看法。


第492章   回家的希望
　　丽蒂丝咳了咳，说：“咳咳，其实我有线索了，就差——”
　　“就差一百枚金币，用来吊凯子。”姬玛冷冷道，“看在你当过我老师的份上，我决定对你温柔些，跟我到我的梦里。在那里，有办法可以验证你是否撒谎。”
　　丽蒂丝身体紧绷，勉强微笑道：“每个世界的人都知道，不要和恶魔一起回家。”
　　“你信不过我？”
　　“信不过恶魔，魔鬼我也信不过。”
　　姬玛拍拍手，说：“演员们，出来吧。”
　　她再一次强行扭曲丽蒂丝的梦。
　　身为超凡者，丽蒂丝下意识反抗，她立即感觉到脑壳里似乎塞进一把钝刀子，钝刀子撞在她反抗意识上，只是一顿，便裹挟巨力，将她的反抗意识砍得七零八落，极度的困意立刻侵蚀她大脑。
　　丽蒂丝精神恍惚一下，眼皮向下坠，又睡过去，她立刻提醒自己，不能睡，连忙抬起头，却发现六位美男，衣着婚纱出现在她周围。
　　高傲冷艳的骑士男、同父异母的弟弟、金发的青梅竹马...不同的是，其中两位正太型的美男，换成了痴男型。看着丽蒂丝的眼神，既害羞又火热。
　　但丽蒂丝可享受不起来，因为六男小腹都透着奴纹的粉色光芒。
　　“喜欢吗？根据你上次给的意见而改的。”姬玛含着笑，笑容人畜无害，“来，咱们再来一场戏如何？”
　　“呵，你以为能吓得住我吗？我以前可是一位著名的骑士。”丽蒂丝挺起胸，无惧看向姬玛，用淡定的语气，说出怂的内容：“我想，身为学生你会好好招待你的老师吧。”
　　姬玛打个响指，一阵白烟冒出，六男皆消失。
　　“没错，本人对老师这个职业，只有尊敬。”
　　刚才的小小交锋，向丽蒂丝展现了铂金超凡者的强大。因此姬玛不担心丽蒂丝再骗自己，也可以放心地提前和她说一些事。
　　“事先和你说下，寻找那个玩意，是我的一个秘密。”姬玛说，“待会我们用个好词来指代它。”
　　丽蒂丝提议：“性福圆盘。”
　　“很好。”姬玛说，“我事先和你说白了，关于它的作用，以及我何时，为什么让你去找，你都不能告诉别人。”
　　“我看上去有那么蠢吗？”
　　“或许你自信不用睡觉呢。”
　　“好主意，我差点忘了，身为精灵，我可以以冥想替代睡眠。”
　　“那你的好运气来了。”姬玛说，“可以体验第二种入睡方式——被我强行拽入梦境里。不必谦虚，这可是难得经历，极少有活人能有幸体验到。”
　　丽蒂丝打了一个哈哈。
　　姬玛张开翅膀，离开丽蒂丝的梦，直奔回梦境宫殿，没一会便回到梦境宫殿。
　　梦境宫殿的季节，已到了秋季。之前被珍娜烧焦大半的绿林，已经被恢复。可天气冷了下来，秋风吹过绿叶，绿叶纷纷发黄，但悬挂在树枝上的红果愈发硕大。
　　树林里的一圆桌旁，姬玛坐在一躺椅上，仰头望向被萧瑟秋风所染黄的枯树，一时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才能把红果肆意塞进珍娜嘴里——霜叶也不错。天气那么凉，正合适裹一层薄被，脱光衣服，互相进行激烈而亲密的运动，好对抗大自然的冷漠。
　　姬玛饮下一口杯中的可乐后，手指一抬，向遥远的丽蒂丝发起邀请，同时还向乔治也发了一个邀请。
　　几乎是同时，身材高挑，骨架颇大的丽蒂丝身影，出现在姬玛对面。和之前拒绝姬玛邀请的行为，形成了鲜明对比。
　　有点出乎意料的是，丽蒂丝穿着这个世界高等精灵的服饰，把自己包得严严密密，衣服贴身，却也只是衬托出腰线而已，总而言之，正经体面得不像是丽蒂丝。
　　丽蒂丝左看右望，看向不远处雪白色的宫殿，赞赏道：“好一个宫殿。”
　　“哦？不穿那些掰开屁股才看见布料的衣服？”姬玛说，“你这样可一点不像是这个世界的黑暗精灵。”
　　丽蒂丝眨了眨红眼说：“毕竟要见你老公，可不是要体面些。”
　　姬玛纠正道：“情人。”
　　“只是情人？”
　　“对。”姬玛说：“我不想在这方面纠缠过多。对了，你是怎么知道他要来？
　　“很简单，要确定我是否撒谎，你肯定要叫你的老——情人过来帮个忙。”丽蒂丝说，“你运气真好，钓上一位正直美丽又强大的圣武士。”
　　倒霉到家了，有哪个圣武士计划着要搞大一位魅魔的肚子。
　　姬玛来不及吐槽。
　　乔治熟悉的身影出现，从模糊到清晰，他穿着武装衣，心情不错，注视着姬玛眼睛说说：“晚安，亲爱的。”
　　听到亲爱的三个字，姬玛手臂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这时，乔治才发现丽蒂丝含着笑，站在旁边，不由得莫名尴尬，脸上微笑僵住。
　　乔治有点社交恐惧症，加上他先入为主地认为姬玛的梦境宫殿，是私密的空间，不会有陌生人，一时紧张起来。
　　“丽蒂丝。”姬玛介绍道：“自称黑暗精灵，在沙林城做过我床上老师，那天你那么开心，得谢谢她。”
　　乔治的脸没有表情，一脸不善，看向丽蒂丝。
　　丽蒂丝微笑，缓和气氛道：
　　“帅哥，别紧张，你看我穿那么多，可不是要来和你的情人，做教学来的。”
　　乔治深怕姬玛和邪恶的黑暗精灵搅合在一起，接触到不好的人际交往圈，直接审问：“你有什么目的？有什么阴谋？”
　　丽蒂丝脸上表情一僵。
　　“好啦，乔治，这是我的事。她满口谎言，而我想托她寻找一件对我很重要，却不想告诉任何人的东西。”
　　姬玛知道，只要丽蒂丝把事情原委，全部告诉乔治，以乔治的推理能力，是可以轻松推理自己来自其它世界，还能大致推理出她老家的原貌。她之前中二病发作，扮演黑魔鬼给乔治所看的cg，所包含的信息可不少。
　　没办法，她想回地球，哪怕可能地球的记忆是属于魔王的，是虚假的。
　　不过，她相信丽蒂丝同样不想泄漏自己穿越的秘密。
　　“所以，你需要我帮忙测谎？”
　　姬玛撑着脸颊，给乔治一个微笑：“对，可别失望，以后你可有的是机会。”
　　乔治说：“你应该提前和我说，我更喜欢穿盔甲见客人。”
　　说罢，乔治坐到另一个椅子上，丽蒂丝随后才坐下。
　　姬玛发问：“性福圆盘在哪？”
　　丽蒂丝回道：“在地上。”
　　“别耍诈，在不在你身上？”说到身上这一词时，姬玛嗅到其中诡辩的空间，说：“换个说法，就是你现在是否拥有性福圆盘？”
　　丽蒂丝犹豫一下：“是。”
　　一股冲动涌上姬玛心头，像是忽然被告知她中了五千万大奖一样，她快坐不住，只能维持表面上的平静，看向乔治一眼。
　　乔治说：“没有假话。”
　　姬玛竭力把心头冲动按下去，免得被乔治发现，问：“现在你能把它交给我吗？每个人进梦境宫殿里，都可以携带一定重量的东西。”
　　丽蒂丝缓缓地摇了摇头。
　　“多少钱？”
　　丽蒂丝说：“我能，但它却不能。”
　　“说人话！”


第493章  好盔甲
　　“说人话！”
　　饶是精于表演的姬玛，也难抑住自己，音调不由高上几分。
　　乔治奇怪地看向姬玛，姬玛心一慌，这事可千万别给乔治发现，不动声色，盯着眼前的丽蒂丝。
　　丽蒂丝说：“你首先要向我保证，不报复我。”
　　“那你得向我保证，你没有惹我生气。”
　　丽蒂丝禁闭嘴巴。
　　姬玛抬起手指着丽蒂丝说：“有句话说得好，人在临死前，会变得很善良，说话不骗人。”
　　话中的威胁之意，浓得不行。
　　乔治站起来，将姬玛的手按下说：
　　“好了姬玛，这样是行不通的。我有一个提议，黑暗精灵你把事情原委说清楚，只要没有威胁到姬玛的生命安全，我会保证你人身安全，总之讲究一个对等原则，你们可以相信我。”
　　乔治的话，落入耳中，仿佛有千斤之重，令人不由信服。
　　丽蒂丝盯着乔治，舔舔嘴唇说：
　　“我信。”
　　姬玛压下胸中戾气说：
　　“我也信。”
　　丽蒂丝直接把手伸进领口里，摸索了一会，抓出两块带着体温的半圆盘，放在桌面上，拼成一块圆盘，她指着圆盘说：
　　“它就是性福圆盘。”
　　姬玛站起来，端详着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圆盘。
　　质地仿佛像是一块玉，上面有些稀奇古怪的浮雕，以及一些从未见过的符文，中间有一条细缝。
　　姬玛顿时明白为什么丽蒂丝一直不愿交出圆盘，原来圆盘早就损坏了。
　　这时，同样观察圆盘的乔治，松了一口气。因为这玩意怎么看，都和性扯不上关系。他之前还以为，姬玛在床上欲求不满，得不到性福。
　　“好呀，真是好极了。”姬玛不怒反笑，“我明白了，你一开始就骗我，其实圆盘一直在你身上，想想也是，那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可能直接埋在地下不管呢？你不过是找个借口，问我要钱罢了。”
　　而丽蒂丝担心，一旦把裂开的圆盘交出，姬玛大所失望，只给少量的钱，这样还不如一直骗经费呢。
　　丽蒂丝尴尬一笑说：
　　“反正你也有个盼头，不好吗？”
　　“来，我也给你一个盼头。”姬玛说，“一年中三百六十四天，天天给你带来美梦，什么“在未婚妻和嫖客床上运动时，在房顶**助兴”、“打不过敌人，靠妻子答应给对方玩了几年才捡回一条命”....给你带来不同的真实人生经历，保证让你收获颇丰。”
　　在地球的一世，姬玛还是小屁孩时，就看过许多“跪在真实”、“读者以为作者在喂屎，作者以为自己在写艺术品”的所谓文青文。再加之魔王一世，见识多广，仔细回忆下，可是有不少ntr素材。
　　“姬玛，你不能复仇得太过火，除非你被骗了大量金币。”乔治提醒道：“还有，一年一般有三百六十五天。”
　　“我知道，我不是留给她一天美梦时间吗？还是随机挑个日期。”姬玛说：“这样，她就有“明天可能不做噩梦”的好盼头了。”
　　“这也算符合我之前诺言。”
　　丽蒂丝惊道：“屠龙的乔治，你还是个圣武士吗？怎么公开包庇你的魅魔情人。”
　　“根据对等报复原则，你给她一个盼头，她也还之盼头，这很合理。”
　　“你真应该见识一下，你情人编织的噩梦是什么样的。”丽蒂丝说：“我..难以用言语来描述她所编织噩梦中的恶意。”
　　婚纱、定情信物、油腻胖肚反派、奴纹.....抛开发自内心的反感，丽蒂丝真想赞叹一下对方的编ntr故事天赋，简直是天才，万中无一的那种。
　　那可不，我一年多前就被某个笨蛋当众ntr，被戴了三十顶绿帽...如果魔王的记忆是我的话。
　　姬玛想着，瞥了乔治侧脸一眼。
　　至今姬玛还有些耿耿于怀。
　　乔治问：“你骗了她多少钱？”
　　姬玛插嘴道：“我算过，七百三十二块金币，三十二块银币。”
　　乔治说：“真话。”
　　“那么多？”丽蒂丝微微惊愕：“怎么感觉一下就花完了。”
　　不知道丽蒂丝把钱花在哪里？恐怕大头是清理费和服装费吧。
　　姬玛边想边说：“用别人的钱不心疼。”
　　乔治调解道：“这样，要不你还钱给姬玛，要不姬玛的报复打个一折，三十七天噩梦怎么样？”
　　“不！”
　　“不！”
　　两人异口同声。丽蒂丝可不想再经历噩梦，姬玛则觉得报复太淡。
　　两人互相瞪着。
　　良久后，丽蒂丝作出退步，把圆盘推到姬玛面前，说：
　　“钱，我都花光了，这样圆盘免费给你。”
　　“我真是好感激，得了一个可以修好圆盘的盼头。”
　　乔治说：“假话。”
　　姬玛白了乔治一眼。
　　“...还有其它信息，虽然不多，但总之对你使用圆盘有帮助。”
　　姬玛眯着眼睛，看着丽蒂丝说：“你最好别再骗我。”
　　说罢，姬玛转向乔治，之前脸上的咄咄逼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笑着，抓住乔治的手，把他轻轻推开说：
　　“好了，乔治今天真是谢谢你，早点睡，不要得黑眼圈哟。”
　　当了一次工具人的乔治，没说什么，同意离开了梦境宫殿，他的身影在姬玛面前渐渐模糊，消失。
　　姬玛转过身，脸色一变，对丽蒂丝说：“那你知道怎么修吗？”
　　“我只是精于战斗的武娘而已。”
　　姬玛忍住把刀子塞进丽蒂丝嘴里的冲动，说：“那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是机缘巧合之下，拿到这块圆盘，只把它当场平平无奇的战利品。”丽蒂丝抬起头，开始回忆，“有点想念以前的生活，也不知道家人怎么样了...。”
　　“行了。我有个建议，你可以告诉我你家人和你家乡的模样，这样我能在梦中重现你的家乡，纾解你的思想之情，我保证，做过几次故乡梦后，你肯定不再思乡。”
　　丽蒂丝知道，姬玛不会那么好心。她才不会傻到把家乡模样告诉给姬玛，如果告诉，姬玛肯定会以她家乡为舞台，上演几部痛彻心扉的ntr好戏。
　　“..长话短说，在一次魔法仪式上，我随身携带的圆盘被激活，把我带到这个性福的世界。”
　　“什么仪式？”
　　“一场召唤雨云，给全国下雨的仪式。”丽蒂丝说，“我感觉是仪式的魔法力量，被圆盘吸收。”
　　“还有吗？”
　　丽蒂丝摇头说：“没了。”
　　“太好了，我现在知道如何激活圆盘，只是不知道怎么确定目的地，更不知道怎么修好这东西。”姬玛却收起分开的圆盘，没办法，回家希望在上面，“好了，你回去吧。”
　　丽蒂丝没动。
　　“别担心，乔治那家伙说到做到，不会让我报复你的。”
　　丽蒂丝这才转身离去，姬玛无力地挥挥手，丽蒂丝的背影消失在空气之中。
　　姬玛双手捧起圆盘，站起来，迫不及待地想用占卜来寻找它的修复方法。
　　可等她将各色占卜材料准备完毕之后。
　　一个念头从心中浮起：要是修好后，我要不要回去？如果只能回一次呢。
　　姬玛手忽然僵住，眼睛直盯着圆盘，随后自嘲一笑。
　　自己瞎担心，说不定这好东西可以随便穿梭于两个世界中，再往好处想，说不定自己能打开一个稳定通道，可以悄**地把一些现代社会的大杀器，运到异世界，破坏画风。
　　甚至可以考虑引进国家力量，上演新殖民时代...还是算了，这世界有神灵，万一黑暗四神跑到地球发展信徒，那地球的画风也得变。
　　对未来的意淫，或者说是期望，令姬玛心情好了不少。
　　她将龟骨丢入火中焚烧，等到骨头开裂后，才用徒手从火中取出龟骨，看了看上面的裂纹，摇摇头：
　　“没占卜到。”
　　更可能是功力不够。
　　姬玛摇了摇头，收好圆盘。起码在短时间内，她是无法修好圆盘，这是长期的活，她必须先把目光放在，当前更重要的事上。
　　...
　　...
　　马林城，秋风吹打着豪华府邸的窗户。
　　室内一片温暖，炉火烧得火旺。
　　希雅穿得一身火红，端坐在沙发上，她的一位银行家朋友，请到的矮人符文铁匠，今日终于到场，来评估两件盔甲的价值。
　　矮人符文铁匠是一位标准的矮人，又厚又长的胡子，看起来颇有保暖功能。身体粗壮，看起来没有腰，下半身全是腿。
　　总之，和希雅见过的所有矮人一样，不苟言笑、顽固，像颗石头。
　　这位矮人符文铁匠，此时却像是好色的男人，扑在年轻美丽情人娇躯上一般，用手抚摸着哥特甲，嘴里还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好，实在是好手艺。这好的宝贝呀，瞧瞧这流畅的棱条，还有美观的铜边——这不是铜，是金！”
　　矮人符文铁匠还用粗壮的手指，弹弹胸甲发出沉闷的声音，“真厚，一看就知道不是高等精灵那群娘娘腔能打出来的，因为他们穿不了那么重的盔甲。”
　　银行家迫不及待，问：“敢问这价值几何？”
　　“六千金币打底。”
　　矮人符文铁匠专注看着盔甲，眯起眼睛，又抬起手来说：“不，这手艺看起来很熟悉，我记得是我们矮人大师的作品，他好像卖给了一位圣武士。”


第494章  好盔甲（续）
　　矮人符文铁匠所言，并没让人有多意外。
　　人人皆知，天下坚甲利器皆出于矮人之手，连帝国代表正统的西格玛之锤，出于古代矮人至高王之手。就连代表选帝候们世袭权力的符文剑，也是出于矮人之手。
　　不仅如此，帝国大部分高端盔甲、高端武器，都被矮人垄断。大量的矮人工匠，在帝国境内群居，为帝国打造优秀盔甲与武器。全身甲，便是最先由矮人铁匠摸索而出。
　　但那句“卖给一位圣堂圣武士。”
　　听起来，好像有质问这盔甲来历不明的意思。
　　希雅细想之下，觉得矮人符文铁匠不疑惑才怪。这副盔甲一看厚度，便知道并非是为凡人所铸造，只有精于正面作战超凡者才能负担其重量。
　　就连希雅也不禁开始怀疑，魅魔姬玛该不会是悄悄偷过来的吧？
　　希雅微笑道：“在命运神秘安排下，得到这副铠甲，好归好，可对我来说只能摆在家里当装饰品，不如拿来抵押，你只管估值就好了。”
　　“算了，我也懒得猜你们人类的狡猾心思。”
　　矮人符文铁匠继续欣赏着盔甲，他靠近这一副放在假人身上的哥特甲，用手顺着盔甲棱条抚摸，脸快贴到铠甲上，上面美妙的金边，让他陶醉不已。
　　“真是一幅好甲，这手感，这收腰。”矮人符文铁匠的大手，摸着哥特甲中间流畅的腰线，“宛如黄蜂的腰一般，盔甲的主人，一定是位身材挺拔，身材精瘦的战士。”
　　希雅看着矮人符文铁匠身体中部，完全见不到腰的影子，好像矮人的双腿是从肋骨下长出一般。
　　她张口欲言，最后明智地闭上嘴巴。
　　矮人符文铁匠那是越来越陶醉，他的脸如喝了烈酒般发红，改用粗糙的双手摸甲，从上边摸到下边，俨然一副色中饿鬼的模样。
　　希雅看得皮肤发麻，开始怀疑对方的性癖来。
　　她银行家朋友忍不住发话了：
　　“大师，我请你来估算甲的价值，而不是在这摸甲。”
　　矮人符文铁匠回过头瞪了银行家一眼，说：
　　“懂什么？人类。”矮人符文铁匠红着脸说道：“我..我这是全方面评估甲的价值，盔甲可没看上去那么简单。”
　　说罢，他装过头继续摸甲，不过到底是严肃了许多，不会让人联想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希雅看一眼就知道，矮人符文铁匠是喜欢上这副铠甲，指不定要摸到什么时候。如果在以往，她肯定会耐心等待，但今天恰好是来大姨妈的日子，她可等不了那么久。
　　她故意“好奇”问道：“这盔甲有什么稀奇的？说到底只是一副甲。感觉锅头差不多，造锅匠和造甲不也差不多，不过是把钢铁打成想要的样子而已。”
　　“你懂什么？”矮人符文铁匠勃然大怒，甩手道：“里面的技术，可比造锅高上不知多少倍！”
　　“真的吗？我不信。”
　　“你们氓林说，头发长见识短，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了。”氓林是矮人对人类的蔑称，原意是指代那些打不好盔甲与刀剑的矮人。
　　矮人符文铁匠气得一跳一跳，指手画脚，他先是将包了金边的护手摘下，用手拨动着手指说：“瞧瞧！每个指节都用活动铰链连接，看看这些加强筋，你打锅头的能打出吗？”
　　说罢，他轻轻把护手放在旁边的天鹅绒上，又拆下护臂，打开，用手扭动着小臂甲，说：“看看，这小臂甲不是钉死在护肘上，小臂可以随意自己转动。”
　　“...胸甲下沿在肋骨下面，更下面是裙甲，像是龙虾壳一样，不妨碍弯腰...”
　　矮人符文铁匠说得又快又急，希雅听不懂，摆出一副受教的模样，频频点头说：“谢谢指教。”
　　“原来是这样。”
　　“太谢谢你了。”
　　之类的感谢话语。
　　矮人符文铁匠的怒气渐渐平复，他站在椅子上，拿下这副盔甲的头盔，说：“长尾夏雷尔头盔，见到后面的龙虾壳般长尾么？是用来保护后颈的。”
　　他放下头盔，发现短短十几分内，居然已经讲解完了。
　　希雅站起来，扶胸微微鞠躬道：“多谢大师让我长见识了。”
　　矮人符文铁匠摸着自己有保暖功能的胡子，笑而不语。
　　希雅忽然说道：“既然大师已经看完，那它价值几何？”
　　“这副盔甲虽然没有魔力，可做工优良，还经过淬火表面硬化，越大的、越厚的钢铁，热处理起来非常困难。”矮人符文铁匠伸直了两根手指头说，“至少两万金币。”
　　希雅和银行家微微一惊，一下翻了三倍，换成金币，怕是有此盔甲一半重了。
　　希雅小腹传来一种不好的感觉，对矮人符文铁匠点头道：
　　“感谢大师估值。”
　　说着，希雅看向银行家，微笑道：“让仆人把盔甲装好，移交吧。”
　　矮人符文铁匠如梦初醒，说：
　　“我还没摸够...对了，还有另一副盔甲没估值。”说罢，矮人手摸向米兰甲。
　　银行家对希雅一笑，风度翩翩说道：“希雅，我看另一副米兰甲不相上下，也按两万金币估值好了。”
　　“你们人类不能这样，这价值怎么能一样呢？”矮人符文铁匠说，“不行，让我估一估。”
　　银行家说：“大师，还请你收下估值费，我的仆人在隔壁已经将费用准备好了，劳烦你动动脚。”
　　矮人符文铁匠愤愤出门，一边走，一边说什么，“人类整天马马虎虎..”“没有匠心”之类的抱怨话。
　　房门关上后，希雅带着笑意，看向银行家说：“谢谢。”
　　年轻的银行家如沐春风，说：“按八成算如何？”
　　八成已经是很高的比例了，也就是三万二金币。
　　希雅光洁的下巴点了点，说：“我很感谢，但是我的朋友，一下拿出那么多现金，你们家族手头会很紧吧。”
　　这话已经很委婉，极少有家族能一下拿出三万二巨款来。
　　银行家一下意识到，三万二金币现金，是一笔巨额钱款，但在美人面前，身为一位男人，又如何轻易说不行呢？
　　他说：“不知希雅小姐用来做什么？”
　　“一半用来投资卡斯兰先生的资产。”
　　“很明智的选择，现在他是皇帝眼中的红人。”银行家赞赏道：“一半以现金支付，另一半，以资产抵押可以吗？我可以和卡斯兰交涉一下。”
　　“可以，辛苦你了。”希雅说，“我有事，先走一步。”
　　说罢，头也不回，直接走到房门前。
　　银行家一下没反应过来，看着她裙角消失在门后，张张嘴说：“慢走，希雅小姐。”
　　而在隔壁，细细数过钱币的矮人符文铁匠，想起刚才盔甲的手艺精妙，不由叹口气，深感自己技艺不行，这些年一直在帝国里闯荡，没见多少好作品，手艺一直没长进。
　　他虽然自称是符文铁匠，但真要说到底，顶多算符文铁匠的弟子而已，还是未出师的那种，哪个符文铁匠在矮人氏族里不时响当当的人物？哪会随便出去？
　　他下定决心，要回山里一趟，好好拜师学艺，精进手艺。
　　打造刚才那副铠甲的大师，就不错。

第495章  发财啦
　　数日后，梦境宫殿，露台上。
　　姬玛坐在椅子上，把弄着手中分成两半的圆盘，穿白丝女仆装的莉安夕在一旁驻足伺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莉安夕小声问：“主人，很烦恼吗？”
　　姬玛停下手中的活，问：“你怎么知道我烦？”
　　“主人已经玩手中的圆盘差不多半个小时了。”
　　“哦。”
　　姬玛是忽然想到一个修复圆盘的方法，魔王王冠碎片能。一想到它的神奇魔力，姬玛蠢蠢欲动。
　　要不我单干就好了，反正谁也不知道魔王王冠碎片在哪。说不定，它在一位十岁小孩手中，我只需要跑过去一抢，就能抢回我的好宝贝。
　　姬玛随之否决了这念头，并非只有她一人觊觎此物，她相信，只要自己用“心愿指南针”寻找魔王王冠碎片，必然会把自己暴露在魔族的视野里。
　　魔族众人虽然找不到魔王王冠碎片，但一旦有什么超凡能力，指向王冠碎片，那么就像是碰到蛛网的小虫子，栖息在蛛网的蜘蛛感觉到蛛网振动，纷纷出来捕捉猎物。
　　但万一呢？自己现在算是精于占卜的超凡者，说不定自己能隐藏自己的踪迹。
　　万一这个念头，诱惑着姬玛。
　　假若魔戒没骗人，真的能实现人的欲望，而不害使用者。那么品尝过魔戒力量的人，是否能抵制住诱惑？
　　她深吸一口气，调出个人系统，看任务一栏中的首要任务《取回我、或者他的超凡物质，看红名文本》。
　　多年养成完成首要任务的习惯，以及求稳的本性，缓缓将那蠢蠢欲动压了下去。
　　还是得先确定，我是不是魔王。
　　姬玛再度把玩起圆盘来。
　　这时候，灵感一触，姬玛知道是希雅应邀而来。
　　之前希雅向她汇报，自己借来三万两千。
　　起初姬玛很是兴奋，惊出声来：“原来那小子的钱，都花在这方面上。”
　　她没了解过人类盔甲的行情，根本没想到乔治收藏的盔甲居然那么贵。
　　上一世，她的盔甲是血神所赐予的，没花一个金币，只是流点血，因为血神丢了一头强大的怪兽到她面前，而盔甲在它肚子中。
　　大部分魔族豪杰的盔甲和坐骑也是这样来的。因此对于魔族来说，战争是第一生产力。倡导和平友善共处，好比在人类社会中，倡导好吃懒做顺便自我**般，被主流道德所严厉批评。
　　在最初的兴奋缓缓降下后，姬玛却开始不安起来，屁股也隐约作痛。
　　这下她明白，自己算是闯了大祸，说不定把乔治一生中近半收入都在那两副盔甲上，而自己却拿这两副盔甲出去抵押借钱。
　　但有句话说得好，只要不被没有证据，那么就不是犯罪。
　　思索间，穿着一身火红晚礼服的希雅窈窕身影，出现在露台下方宽阔的石路上。她穿着正式，身后放着一大箱沉重宝箱，看起来快赶上棺材。
　　希雅衣着正式，饰品都带齐，她仰着头，望着这座宫殿，心里暗暗惊讶，又有点怀疑这在梦中。毕竟，对于一位只听说过、见过一些超凡能力的凡人来说，这太过让人相信。
　　姬玛走到栏杆前，撑着下巴，嘴角带着淡淡坏笑，看着下边的希雅说：
　　“你穿得真正式。”
　　希雅露出礼貌的笑容，说：“听到你邀请我到宫殿里，我便努力准备一套得体衣服，现在觉得还不够。”
　　姬玛也不谦虚，此次邀请希雅来，有展示实力的意思，她伸出手一点说：“上来吧，我们好好谈谈。”
　　话音刚落，朵朵云朵出现在希雅面前，如阶梯般，一朵接着一朵，通往露台。
　　希雅手轻捏起裙子，踩着云朵，压抑住心中的欣喜好奇和敬畏，小心把脚放在云朵上，高跟鞋半陷入其中，很稳。她先是慢慢一步步走，后来速度越来越快，步伐轻快，一下便走到了三层楼高的露台上。
　　她落地后，含着笑说：“真神奇。”
　　姬玛径直走到自己椅子上，莉安夕紧随其后，姬玛入座后，发现希雅依旧站着。她心里对希雅表示出的敬畏挺满意，对着面前的座位一伸手，说：
　　“坐吧。”
　　希雅轻步走到对面，坐下，双手忍不住拍拍屁股下的天鹅绒坐垫，摸摸桌沿。并非她见识短浅，未用过豪奢家具，只是忍不住确定，这一切是否真实。
　　姬玛端详着对方一秒后，开口道：
　　“希雅，我看你走路的姿势有点奇怪，是来了月事了吧。”
　　希雅微微一惊，她自认为掩饰得很好，笑道：“前几天痛经，你观察真敏锐。”
　　那当然，我可是占卜过的，什么走路姿势，只是个由头而已。
　　这时候，莉安夕昂起下巴，说：“我主人是梦境之主，无所不能，无所不知。”
　　姬玛有点尴尬，头发微微发紧，抬起手，阻止莉安夕尬吹，“别乱吹。”
　　“是，我的主人。”莉安夕低下头。
　　心里想着：主人已经强大到，只需静坐，凡人便能感受到她的威严，根本无需我提醒。
　　希雅笑道：“我有一个小小的疑惑，希望不会冒犯到你，这是梦境，还是真的存在。”
　　“二者皆有。”姬玛说，“你是真身到这，否则我也不会让你带着金币到来这里。”
　　希雅暗暗吃惊，不知道眼前的魅魔，在梦境里建造这一座宫殿花费多少，不，这根本无法用金币来度量，金币可以在凡间建一座宫殿，却无法将它建在梦境中。
　　“这次抵押贷款很成功。”希雅汇报道：“月利率只有百分之二...”
　　那年利率岂不是百分之二十四，这时代的金融借贷利率真高。
　　姬玛已经用占卜做过功课，知道这年利率算中规中矩。
　　“原本可以压到百分之一。”希雅说，“可这笔钱太大，惊动了我朋友的父亲，他同时是一家之主。”
　　“你喝了药吗？”
　　“你的药很有用，否则我拿不到那么多贷款。”
　　姬玛记得，对方向自己求药，是想吸引某人，享受被追的乐趣。
　　她问：“药对他有用吗？”
　　“我还没试过。”希雅说，“我之前担心会被西格玛牧师发现，自从希斯弄乱马林城后，西格玛教会调来一批猎魔人和武装力量，正式入驻马林城。”
　　“会被发现吗？”
　　“不会。”
　　姬玛手心向上，一个木盒飞到手心上，她放在桌上说：“这里面有三支魅惑女巫药剂。”
　　喜悦之情充满了希雅的心胸，她手抬了抬，想拿走木盒，但立即压住自己的冲动。
　　“你帮我忙，我应当给你报酬。贷款金额的百分之五作为报酬，还有这一盒药如何？”
　　也就是一千六百金币，姬玛一阵肉疼，努力将一千六这个数字，从脑袋里赶走。她甚至一个有渠道的白手套，忠诚是有多重要。
　　“非常慷慨。”希雅说，“但是——”
　　莉安夕红色猫耳竖起来，不善地瞪着自己心中不知好歹的希雅。
　　希雅微笑道：“..但这份报酬对我来说，太贵重了。”
　　姬玛直接将面前木盒一推，木盒轻飘飘落在对方怀里，她说：“拿去。”
　　希雅收下木盒，本想主动减少自己的报酬，但想到对方从头到尾，看都不看下方装满金币的宝箱，目不斜视。金币在对方眼里，只是微不足道的数字吧。
　　她张张嘴，说：“贷款中一半是金币，另一半是各种资产，我已经和卡斯兰谈好了，可以用资产购置等额的赌场股份，参与分红，凭证在这里。”
　　说着，她从包包里拿出一叠厚厚的纸来，姬玛接过，随意翻了翻，暗自确定无误后，把凭证还回去，说：“就放你那里，你只需向我汇报收入就行。”
　　“好。”希雅收好凭证，“我在黑市根据你给的清单采购了一圈，大部分都买到了——”
　　姬玛心情愉快，打断道：“正能量材料，买到了多少份。”
　　“没有。”
　　姬玛脸上的微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
　　希雅赶忙说：“但我恰好在一位老朋友手中，买到了两份暗影材料。”
　　暗影材料是什么鬼？
　　眼见姬玛疑惑，希雅解释：“他声称很有用，急着出手，我也没给钱，所以带来给您看看。”
　　“在哪？”
　　“箱子里。”
　　姬玛这才打量下面的箱子，一抬手，未锁的箱子自行打开，里面放着一堆金闪闪金币，引来其余两人的注视，谁不喜欢一堆金币呢？哪怕是密集恐惧症晚期患者。
　　但姬玛目光没放在金币上，箱子里有一隔板，隔板之后，放着一堆瓶瓶罐罐，姬玛能见到其中的魔力，她一抬手，两罐暗灰色生锈的罐子飘向自己。
　　她审视着罐子，在她目光中，罐子内部涌动着一片影子。
　　直觉告诉她，可以用来制作“罐装魔药”，不过不能装类似乔治或珍娜的超凡能力。
　　“好，多少钱你给他便是。”
　　“原价一千，我讲到八百金币。”
　　姬玛面不改色，轻轻打了一个响指，一枚枚金币从箱子中飞出来，如蜜蜂般，汇集在桌面上，一共两千四百金币堆成一堆，看着让人有一种揽入怀的冲动。
　　姬玛看了看希雅的手包，说：
　　“看来不够装，你有异次元空间袋吗？”
　　希雅摇头。
　　坏了，忘了这事。我宫殿里可没什么可以用来装钱的好容器....除了装军用物资的麻袋。
　　姬玛不想让希雅知道，这座宫殿本质上是虚构的，里面所有自己创造的东西，都无法带到现实里，这样会影响自己的逼格。
　　她打了一个响指，一个带着防锈油味的棕灰色麻袋飞来，金币纷纷落入麻袋中，落在希雅脚旁。
　　“还请你带回去。”
　　说罢，姬玛看希雅一眼，还好对方没什么异色。
　　希雅抓着麻袋，一使劲，居然将它背在背上，粗糙的麻袋压着柔软的丝绸布料。
　　“我先走了。”
　　姬玛念头一动说：“再见。”
　　希雅只觉眼前一片模糊，如苏醒一般，等她回过神来，已经回到自己的床上。
　　什么东西压在她背上，她用手撑起床，沉重的袋子从背上滚下，落在床上，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是装有金币的麻袋。
　　她坐在床上，打开炼金灯球，原本放在床边的大木箱已不翼而飞。
　　这下，希雅才确定自己没在做梦，她的确去造访了姬玛的宫殿，还拿回了一装满金币的麻袋。
　　希雅坐在床上，深呼吸几次，才压下自己的兴奋之情。
　　魅魔姬玛远比自己想象得还要强大。
　　尽管西格玛教会一次又一次宣扬姬玛的罪行，但希雅不在意。
　　那一晚马林城的乱象，让她深深感受到金钱的无力，几位高阶超凡者便能把一座城市弄得人心惶惶。
　　还不如抱紧一位强大超凡者的大腿，为她卖力，
　　她看向脚边一袋金币，赞叹道：“不愧是强大的魅魔，只有她这种对金币不在意的超凡者，才会随便用麻袋装金币。”
　　再联想到那一座矗立在树林旁的宫殿，以及魅魔姬玛的表现，全程她都未对一大堆金币有过什么多余的注视，好像它只是普通的金币。
　　想想也是，如她这般强大的超凡者，金币不过是一个数字，一个用来实现自己目的的数字罢了。
　　此时此刻。
　　在不存在凡间的梦境宫殿里。
　　姬玛继续目不斜视，对莉安夕挥挥手道：“你先去休息，我忙我的。”
　　莉安夕说：“遵命，主人。”
　　她顿了顿说：“主人，有朝一日我一定会赢得你的信任。”
　　的确，姬玛支开莉安夕是为了保密。
　　姬玛深深看了莉安夕棕色眼睛：“一些魔法、邪术，可以从脑子里直接挖取东西。”
　　“我明白了，主人是为了保护我。”莉安夕眼睛湿润了，“对不起，我太弱了。”
　　说罢，莉安夕向姬玛微微鞠躬离开。
　　等姬玛确定莉安夕真的回房间后，她急不可耐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跳到栏杆前，直接从三楼高的露台上跳下。上万枚金币从宝箱中飞出来，托着她下坠的身体，缓缓下降，最后垫在她身下。
　　姬玛趴在只堪堪能托住自己身子的金币堆上，用手划弄了下身下的金币堆，面带喜悦，双手捧着金币一洒，喊道：“发财啦！”
　　至于乔治的愤怒？看在钱的份上，谁还想这事？


第496章  寻找阿卡尼斯
　　在“区区”上万枚金币上滚了几圈后，姬玛因为太膈身子，才站起来，金币哗啦啦地从身上落下。
　　好不容易得到一笔巨款，姬玛抱紧了金币，走到她藏金币的地方，在宫殿门前大树下，她一步步向前走，身后一枚枚金币宛如有生命般，在地上滚动，跟在她身后。
　　“一步、两步、三步...十五步，右转十步。”
　　姬玛念完，停下脚步，左看右望，确定没人看之后，低下头，盯着脚下的草地。
　　草地自动分开，露出一个大洞，阳光落下，洞底一片反光，姬玛将金币全数倒下，见到自己的秘密宝藏又多了不少金币，她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宛如勤劳的农民见到收获的米粮般。
　　她念头一动，脚前的大坑自行合上。
　　“这下绝对不能再被乔治那小子给偷走。”
　　草地合上后，她俯下身，拍拍坚实的草地，看起来一点破绽没有，才满意地离开。
　　接下来，她将目光放在希雅带来的两瓶生锈金属罐上。
　　不知道这两玩意，之前是哪个教会的财物，但谁管那么多？只要不被人认出就好。
　　东西有些多，姬玛召来一朵云，将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放在云上，再坐着一朵云，径直飞到位于偏殿的炼金工坊中。
　　她拿出魔化好的蜡烛，再点燃熏香，安抚好各色炼金材料中的魔力，最后将目光放在生锈灰金属罐上，犹豫起来。
　　用这“暗影材料”做出的罐装魔药，肯定是不能装珍娜还有乔治的超凡能力。
　　她得找一位超凡者，那位超凡者一得能将超凡力量装进罐装魔药中，二得和她关系匪浅，能一次又一次地耗费魔力，为她演示超凡能力。
　　一个她不愿提及的名字从脑子里蹦出——阿卡尼斯。
　　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在马林城假扮成猎巫人四处作威作福，还射伤自己。马林城大乱，他绝对算得上是从犯。
　　而他做了那么多事，为了不过只是上伊斯公子的妈。
　　“真是个标准的混邪人士。”
　　尽管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算是臭味相投，不过姬玛真不想见他。
　　说不定一见面，那家伙想到他自己被我坑过一次，怒发冲顶，直接拔刀便砍，不给半点交涉的机会。
　　“就这样算了？”
　　姬玛脑海里回想起阿卡尼斯的能力：
　　一踏入影子里，便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远处的影子出现。
　　一眨眼功夫，消失在视线之中，跟着目标走，一直呆在对方身旁，在对方喝茶、淋浴，吃晚餐时，都在身边不到半米处，安静地看着对方。
　　比自己耗魔甚大的隐形，不知道好到哪里去。
　　姬玛蠢蠢欲动起来，俗话说，多一个准备，便多一分胜算。她还记得，自己在占卜“魔王超凡物质”时，一位强大的超凡者隔空斗法，将她打得大败。
　　这个仇一定要报。
　　姬玛不再犹豫，开始制作“罐装魔药”，第一个步骤是放血，她拔出一柄锋利小刀，刀锋在掌心来回虚划了几下，忍不疼，不敢下手。
　　犹豫了一分钟后，她转过头，用力一抹掌心，一阵刺疼在掌心蔓延。
　　“疼！”
　　姬玛找回几分儿时打针的感觉，殷红的血液落在透明玻璃罐中，她的血似乎有些活性，血滴落在罐底，溅得高高的，向从罐子口逃走，却只是溅在瓶壁上。
　　她喘了几口气，饮下药水愈合伤口，开始制作魔药。
　　制作一瓶罐装魔药，耗费了她近四小时时间。
　　她打了一个哈欠，站起来，眼前黑了黑，感觉自己有些贫血，像是犯了恐血症一样，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罐装魔药的负作用。
　　她吃了些夜宵，转身回去休息去了。
　　第三日，傍晚。
　　穆特城郊外，通往黑曜石隘口的大道上。
　　帝国的一支庞大的联军，缓缓地在大道旁停下来。人头上最不缺的是旗帜，选帝候的、方队的、骑士团的，各色旗帜一直蔓延到地平线。
　　这头臃肿的巨兽停下后，随着一道道命令下达，一群哨骑从巨兽中离群而出，奔向远方。一大群士兵涌向旁边树林，带回柴木，填喂这头臃肿巨兽的胃。
　　一顶顶帐篷立起，一个又一个篝火点燃。随着太阳落山，夜空出现一道银河，地上也出现一道由篝火组成的“星河”。
　　在一处由步兵搭起的帐篷里。
　　来自马林城郊外斯卡里小村，名为亨利的新兵，抱着发下来的锅盔，锅盔看起来比他还要年老，上面坑坑洼洼，不少工匠用沉重的铁匠锤试图将锅盔上的凹坑敲回。
　　亨利盯着面前的篝火，刚挑完水泡的脚底对准篝火，整个人发呆中。
　　一只大手忽然拍在他肩膀上。
　　“咱们的斯卡里剑圣在想家乡里的姑娘吗？”
　　亨利一下回过头，见到绰号为歪嘴的十夫长，也是自己的直接上头。歪嘴他嘴原本并不歪，但一位南下的北佬掠夺者，对他脸来了一斧头后，他的嘴便歪了，丑陋的伤疤扯动着他嘴角，变成了歪嘴。
　　亨利对歪嘴十夫长摇了摇头。
　　“那还愣在这干嘛？”歪嘴十夫长说，“急行军了两天，累得不想说话了？要我说，你们马林城的人，可真是娇贵。”
　　亨利有些紧张：“不，不是。”
　　“那是个啥？”
　　歪嘴十夫长在他身旁坐下，旁边的战友们有说有笑。盾牌和长剑，都靠在一次，剑身反射着篝火火光。
　　“我..我们真的要去打兽人吗？”
　　歪嘴十夫长问：“怕了？”
　　“我不是怕，只是，只是听说南方王国挡在绿皮路上的城市全部烧毁，别人说这是最大一次绿潮。”亨利说，“听说有一大堆大个子的绿皮....。”
　　亨利是有当剑圣的梦想，但他还没做好，入伍才三四个月，便忽然要上战场的准备，对手还是据说是前所未有的绿潮。
　　他不时还梦到自己入伍的第一天，用大棍子去捅假人，醒来却意识到，自己要去上战场和绿皮去搏杀。
　　“听说你在马林城杀了不少暴徒，见过血的人还那么怕？”歪嘴十夫长不屑一笑：“绿皮我见过，不过是一大堆脑子装满肌肉的野兽，只会哇哇哇向前冲，只需要听长官的命令，把长矛平放，他们会一头撞在矛尖上，都不用你用力，就死了。”
　　虽然亨利觉得自己的长官在吹牛，但他那不屑的笑，让亨利安心了些。
　　他问：“我还听说绿皮会骑着野猪冲过来。”
　　“你怕什么？白天见过那群神气的骑士团吗？虽然他们脾气臭，整天把自己甲擦得像镜子一样，但打那群骑着猪绿皮，轻轻松松，因为他们手上的骑枪更长，骑猪的绿皮还来不及挥刀，就被戳死了。”
　　“那巨魔怎么办？他们又臭，又爱吃人，听说有两个人高，伤口容易愈合。”
　　“不过一群胆小鬼，你拿着火把乱挥舞都能吓跑它们。”
　　“那黑皮肤的大个子兽人？”
　　“有拿着魔法大剑的巨剑士呢。”
　　“那巨人呢？听说有一座房子那么高，手里拿着一根大树，一扫下去，人都成肉酱了。”
　　这时候，夜空中传来一阵振翅声，一个巨大的黑影飞过营地，翅膀拍起的风吹得篝火摇晃不知。
　　许多士兵站起来对天空指指点点，亨利也抬起头来，看着天空上飞来的巨大黑影。是一头巨大的狮鹫，翅膀张开时能比马路还宽，整个身躯和亨利见过的水车差不多大，它身上戴着沉重着甲胄，上面依稀能见到一个黑十字。
　　当它飞过头顶时，亨利既畏又惧。
　　有人喊道：“看，是死亡爪，皇帝的坐骑。”　
　　歪嘴十夫长用力拍着他肩膀说，“你怕什么？天塌下有高个子顶着，你最多算是哥布林，砸不到你头上，什么巨人怪兽，我们的皇帝会把它给撕成一地肉块。”
　　有如此神武坐骑，皇帝本人一定是位英勇善战的人吧。有他带领，还怕会打败仗吗？
　　亨利安下心来，旁边歪嘴十夫长依旧在唠唠叨叨说：
　　“..绿皮再多也不怕，圣堂圣女都过来了，大家都说她是绿皮杀手，一次她放了一个神术，一下烧焦了几千上万头兽人。”
　　在歪嘴十夫长口中，有万绿皮不挡之勇的圣女，正在自己的地铺上，做着一个尴尬至极的梦。
　　她梦见，在家族聚餐的时候，自己不顾乔治、父母、姬玛以及所有亲朋好友的面，当众脱下白丝袜，丝袜头还有一抹黑，她直接把白丝袜丢进冒泡的火锅中，所有人又惊又怪地盯着她。
　　圣女珍娜羞得满脸通红，手紧紧扣着下边的棉垫。
　　“珍娜...珍娜...”
　　一只手拍着她的胸，拍了好久后，珍娜才惊醒过来，她大喊一声：“啊！”
　　一下坐起来，金发凌乱地落在一阵乱抖的胸上。
　　来者正是姬玛，她问：“珍娜，你做了什么噩梦吗？”
　　“没，没什么。”珍娜忽然想到什么，问道：“你看见了吗？”
　　“看到了什么？”
　　“没..没事。”珍娜见到姬玛写满奇怪熟悉的脸，又想到刚才的梦，忍不住抓起被子捂着脸，“呜呜，真是太..太。”
　　姬玛嘴角微微上扬，却用关心语气问道：“太什么？”
　　珍娜深吸了几口气，放下被子说：“没什么，对了姬玛你找我有事吗？”
　　“当然有呀。”姬玛说，“你知道阿卡尼斯那家伙在哪吗？听说他现在为帝国工作。”


第497章   交易
　　黑曜石隘口像是有谁硬生生在山脉中撞开出一条道路，连同恶地，说是隘口，但称为峡谷更为妥当。隘口中宽的地方，能宽到近三公里，两边皆是数十米的黑色悬崖。
　　站在悬崖上向下望，可见到黑夜中，崖底有一条火红的熔岩在缓缓流动。军队根本无法从悬崖顶移动到下边，因此在黑曜石隘口，根本无法伏击，只能堂堂正面对决。
　　同时作为南方唯二连同帝国的峡谷，此处是必经商路之一，那必然少不了野兽人在此处觅食兼觅财。
　　...也少不了野兽人的尸体。
　　在靠帝国边的隘口入口处，悬崖顶部的一块黑石旁，躺着几具劣角兽尸体和一头人马兽尸体，尸体中央燃着一篝火，开水翻腾，里面煮着“神秘的肉”，周围却空无一人，只有滚水翻滚的声音。
　　黑石上，布满群星的夜空中，一颗星星忽然亮了亮，光芒照在黑石上，闪了闪，一束光芒随之落在黑石上。
　　闪了五分钟，没任何反应。
　　操纵光束的人怒了，一道强光照亮整块黑石，驱走了所有阴影——除了黑石顶上一块非自然阴影。
　　阴影动了动，一顶高皮帽首先出现，上面有一块银色骷髅头，随后是身经百战的胸甲，挂在皮袋上的手弩，由火蜡印在盔甲上的经文....典型的猎巫人装饰，只是一张秀气的脸蛋，与这身服饰格格不入。
　　正是半精灵阿卡尼斯。
　　“吵什么吵？那么急，是大姨妈来了吗？”阿卡尼斯一手遮住眼睛，另一只手挥着，“能发光了不起呀？快把光收了。”
　　光束缩小，落在阿卡尼斯脚下黑石上，组成一行字“我朋友想和你谈一个互利的交易，她很快会来找你”。
　　“谁呀？”阿卡尼斯不耐地用一顶端冒光的棍子在石面上写着优雅花体字，“我特么是被皇帝逼来卖命的，可不是过来当小贩的。”
　　“姬玛。”
　　阿卡尼斯抓向腰间的一柄弯刀，这是他的新武器。
　　“放松，她不会害你。”
　　“我和她有仇。”阿卡尼斯写着，“她一个出卖朋友的家伙，要是在以前的黑帮里，早就捆上一车的石头丢进海里，去祸害一群鱼。”
　　“你动手在先。”
　　阿卡尼斯深吸一口气，把手从刀柄上移开，在岩石上写道：“好。”
　　落在岩石上的光束散开，笼罩在黑石上，宛如神迹降临，阿卡尼斯的银发在光线中闪闪发光。
　　但同时，他以及这块黑石称为方圆十里之内的“灯塔”。
　　过了十余分钟，阿卡尼斯半长的尖耳朵一动，听到从夜空传来的扑翅声，弯下腰，在地上写道：“她飞过来了。”
　　光束暗淡下来，火光与星光重新占据了主导位置。
　　魅魔姬玛长着翅膀，从夜空滑翔而来，优雅地落在黑石上，稳稳当当，她看向脸上努力挤出笑容的阿卡尼斯，说：“我的朋友，阿卡尼斯好久没见。”
　　“对，好久没见，你可真是大了不少。”
　　阿卡尼斯说着，依旧保持着脸上奇怪笑容。
　　姬玛问：“你为什么笑得那么奇怪。”
　　“为了——”阿卡尼斯忽然拔出弯刀，以极快速度斩向姬玛，“骗你！”
　　弯刀又快又恨，无半点怜香惜玉之情，符文弯刀剁向姬玛雪白的脖子，一眨眼的功夫，弯刀穿过姬玛的脖子，将她砍了一个对穿，或者说是将名为姬玛的幻象砍了一个对穿。
　　幻象受到攻击消失了。
　　“我就知道。”阿卡尼斯讲弯刀插入腰间鞘中，径直跳下黑石，大声喊道：“出来吧，我答应你，和你好好谈谈，我保证不再砍你，刺你。怎么说，咱们也做个朋友。”
　　“见面恨不得砍人的那种？”
　　在篝火边缘，一位美丽的黑发女人，抱着一柄长柄斧锤走来，她秀发映着跳动的火光，一对金眸在黑夜中散发着微光，亮晶晶，她跨过人马兽的尸体，走向篝火说：“你最好别再砍第二刀。”
　　“好了，魅魔真是狡猾。”阿卡尼斯说，“我不打你，对了，夜宵吃不吃？”
　　说着，阿卡尼斯拿一对长筷子，在滚水中夹出一块煮得花白的肉，“羊肉腿上的肉，新鲜的，吃不吃？”
　　姬玛在篝火旁的一块石头上，眼皮都不抬一下，说：“我不吃野兽人的肉。”
　　“那可多浪费，白费人家长得像羊。”阿卡尼斯说着，将热腾腾的羊肉放进嘴里，直接一咬，咀嚼了几口，含糊说：“还挺不错。”
　　阿卡尼斯喉结一动，将“羊肉”吞下。
　　姬玛问：“吞下了吗？”
　　“吞了，怎么了？很新鲜的羊肉，味道很不错，想吃吗？我不给你吃。”
　　姬玛慢吞吞说道：“野兽人的肉有混沌污染...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到胃里面像是有根手指在挠？”
　　阿卡尼斯的脸更白了，他捂住胃，哇的一下吐出来，吐到篝火上，只见在篝火中，一根类似手指的玩意，在扭动。
　　“这是什么玩意？”
　　“应该是肉里面的混沌污染和你的超凡力量发生了交互。”
　　“你干嘛不早告诉我？”
　　“你又没问。”
　　姬玛定定看着阿卡尼斯，后者也定定看着她。
　　姬玛叹口气，说：“好吧，我承认我是等你吃下才说的。”
　　“蠢蛋都能看得出来。”阿卡尼斯说，“你怎么知道这事？是不是以前你也吃过？”
　　姬玛撒谎：“没。”
　　“啊哈！”阿卡尼斯高兴地跳起来，指着姬玛，“你在撒谎，恶魔都是撒谎精，所以你肯定吃了，哈哈。”
　　“呵呵。”姬玛说：“我有一个交易。”
　　“不做。”阿卡尼斯转过身，在一头人马兽尸体旁蹲下，抓着人马兽头上的羊角，晃着它头喊道：“你连肉都吃不了，身为一头畜生，还有存在的价值吗？”
　　姬玛走上前问：“为什么不听听交易的内容？”
　　阿卡尼斯斜了姬玛一眼：“听个屁，反正都是你骗我。”
　　“交易很简单.....”
　　阿卡尼斯捂住了半长的耳朵：“听不见，我听不见。”
　　“...阿卡尼斯是个人妖，白化病患者，娘娘腔。”
　　阿卡尼斯腾地一下站起来，怒视姬玛。
　　姬玛问：“想做个哥布林萨满吗？”
　　阿卡尼斯的手在刀柄上悬停了下，反问：“你有本事能让我当个萨满。”
　　“有。”姬玛说，“你想不想做？”
　　阿卡尼斯忽然踢向篝火上的铁锅，铁锅翻滚着，落入黑暗中，他转过身说：
　　“我就知道不该听恶魔说话，老实说我想极了，早想钻进绿皮营地里，当一个萨满，领着一群闹哄哄的绿皮，你要什么？”
　　姬玛捧着一个玻璃罐，里面有一片阴影在流动，“我需借用你的超凡力量，你只需在我面前使用超凡能力，它会装下你的超凡能力，两个罐子装完，我保你成绿皮萨满...。”
　　阿卡尼斯一想到，能在闹哄哄的绿皮里，当个萨满。那群丑陋兽人绿皮和哥布林，把自己当萨满来膜拜，呼吸都急促起来，挥手道：“还等什么？快开始，你想要什么？”
　　“你有什么能力？”
　　“影子跳跃、急速、三只手——等下，你在打听我底细？”阿卡尼斯一下恢复智商，问，“你问说你想借什么能力，我回就是。”
　　这家伙还是有基本智商的呀。
　　姬玛问：“有长时间隐形的能力吗？”
　　“当然。”
　　阿卡尼斯说：“还能遮蔽你发出的声音，你是体验不到，在别人开誓师大会时，你在他前面跳舞，却没人发现的感觉是多刺激。”
　　“等等，你是不是在帝国皇帝誓师大会时，在他前面干过这事？”
　　“那当然，我还凑在他面前，盯他的屁股下巴，可真好玩。”
　　那这家伙暗杀岂不是无敌了？
　　“在隐形条件暗杀，会发生什么情况？”
　　“不告诉你。”
　　看来，肯定有所弱点。
　　姬玛还想要一个能力，阿卡尼斯说：“我知道你下个想要什么，影跃对吧？你一定很羡慕我能在影子之间穿梭。”
　　“不是。”姬玛说，“你有什么短时间爆发潜力的能力吗？”
　　“有，负作用是用过后，会虚一阵子。”
　　“我要这个。”
　　“那快点。”
　　阿卡尼斯等不及想要做一个萨满。
　　近半小时后。
　　阿卡尼斯像是来了一场马拉松一样，浑身大汗淋漓，碍事的高顶皮帽子被他丢到一边。
　　姬玛满意地将第二罐超凡能力，放入异次元空间袋中。
　　“好了。”阿卡尼斯双手撑着膝盖，问：“你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变成”一哥布林萨满。”
　　没等姬玛回答。
　　阿卡尼斯忽然一拍手说：“我被你耍了！你大可拿着货开溜。”
　　姬玛“一愣”说：“多谢提醒，我忘了。”
　　这时候，黑暗处忽然射来几十支箭矢，姬玛张开翅膀，轻松避开力道不强的箭矢，只见一群劣角兽从远处石头后冲过来。
　　刚才闹那么大动静，附近的野兽人肯定有所发觉。
　　“我先走一步！”姬玛在空中喊道：“再见。”
　　下方，阿卡尼斯从阴影处跳出来，对着魅魔的背影跳着脚挥手：“快回来！你这个无耻的女人！”
　　姬玛给他下了一个梦境种子，便消失在天空中。
　　离开时，最后一眼见到阿卡尼斯，只见到他和劣角兽们打成一片，叫来叫去的，玩得甚是开心。


第498章  哥布林萨满（上）
　　数日后。
　　一只老鹰飞过黑曜石隘口，一片绿色的荒野在它翅膀下奔跑而过。渐渐的，荒野之间冒出一股股黑烟，树木成批成批地倒下，四处是冒着黑烟的农舍。
　　唯有绿色不变，一群群绿皮漫山遍野，从老鹰翅下经过。老鹰展翅飞了许久，还未飞离出这片绿色**。
　　忽然，一阵尖叫声从下方袭来，一群由投石机抛射，手臂上套着皮质滑翔伞的哥布林们，冲向老鹰。
　　老鹰吓得一个侧身，没有躲过。一头哥布林两只手抓住了它，他得意地笑着，撕下老鹰翅膀上的羽毛，但未等他笑声平静下来，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严重的事，皮质滑翔伞套在手臂上，而他两只手又抓着老鹰.....
　　“哇啊啊啊啊！”
　　哥布林尖叫着，从空中坠落下来。
　　地上一群哥布林看着落下的哥布林，兴奋得手舞足蹈。
　　噗一声，哥布林砸在地上，头一歪，出气多，进气少。手上的老鹰还奇迹般活着。
　　哥布林们闹哄哄地冲过来，踩着濒死的同伴，争抢着老鹰。可怜的老鹰尖叫着，在他们手里争来抢去，你抓一把毛，我扯一片羽，没过多久，在老鹰凄厉的叫声中，它失去绝大多数羽毛，露出光秃秃的屁股。
　　“滚开！让俺来！”一头哥布林战斗机极强，连踹带踢，生生杀进哥布林群，抢走了没毛的老鹰，踩着一哥布林的胸膛，“哥伦布指名要这没毛的玩意儿！”
　　哥伦布，乃是一位哥布林萨满。
　　哥布林们愤愤不平，尤其是他脚下的哥布林，被踩的哥布林张开嘴，想要一咬他小腿。
　　他一脚狠狠踢过去，直接踢脱几颗带血的牙齿，后者头一歪，晕在地上。
　　他举高无毛的老鹰，问：“谁赞同？谁反对？”
　　哥布林们围成一群，忽然欢庆地大喊着：“都赞同，都赞同，给哥伦布补补身子去。”
　　“带我去。”
　　哥布林们闹哄哄地簇拥他，提着老鹰离去。
　　没有绿皮注意到，为什么这头哥布林既然要抢老鹰孝敬萨满哥伦布，却不知道他住哪里？
　　总之没人在意。就像没人在意之前抓鹰的哥布林，他被众绿皮踩了几脚后，双腿一蹬，嗝屁了。
　　哥布林提着无毛的老鹰，以此为凭证，经过了兽人守卫，独身闯入制作粗糙的萨满帐篷里。
　　那位脾气古怪，名为哥伦布的萨满，头戴尖尖黑帽子，正在鼓搞着几个致幻形极强的花蘑菇，哥伦布抬起头来，喊道：
　　“又吵我？非得让我把你喂给跳跳不可？”
　　哥布林提起无毛的老鹰，说：“给你的，你靠近点。”
　　“一只鸡？”
　　“老鹰。”
　　萨满哥伦布来了兴趣，拿着一撮红色蘑菇，走近，笑咯咯道：“来，给你吃好吃的。”
　　说罢，便抓着老鹰的脖子，把红色蘑菇塞了进去。
　　老鹰忽然一阵巨力挣脱了手，在地上手舞足蹈，一边发出“咯咯咯”声。
　　萨满哥伦布见状哈哈大笑。
　　哥布林绕到萨满身后，忽然说：“来，我给你吃好吃的。”
　　“啊？”
　　萨满哥伦布转过头，迎面而来的是一根闷棍，结结实实砸在他鹰钩鼻上，活活将鼻子砸凹，他倒在地上，脚一抬，头一歪，晕倒在地。
　　哥布林矮小的身子，一阵变幻，变成一位银发的半精灵，正是阿卡尼斯。
　　“再给你好喝的。”阿卡尼斯跪坐在萨满胸膛上，将一管红茶色的强力睡眠药灌入他嘴里。
　　萨满哥伦布发出低低的呜呜声，彻底昏睡过去。
　　阿卡尼斯不安又激动地搓着手，在一旁等待，等待着一位道德败坏的黑发魅魔，实现她的诺言。
　　这个等待并未持续多久。昏睡过去的萨满头上，出现一朵云，一美丽的身影在云中出现，闯过云朵，如晕车般，原地等了几秒后，才抬起头来，一对冒着微光的金眸看着阿卡尼斯。
　　来着正是魅魔姬玛，她使用“梦境行走”的能力，借助睡着的萨满，走了过来。
　　“我的好朋友，好极了。”阿卡尼斯更兴奋地搓着手，快把手擦出一阵烟，“快开始吧，我实在等不及了，这地方是我见过最好玩的地方。”
　　“可能你真是投错胎了。”姬玛说着，拿出自己腰间姜黄色的药剂管，“这给你，喝下去。”
　　“什么好东西？”
　　“谎言女巫药剂。”姬玛说，“可以让你的谎话，更容易被人相信。”
　　姬玛还没说完，阿卡尼斯便一口喝下去，喝得精光，还伸出舌头，舔了舔管壁。
　　“好了，下一步你假扮成他。”姬玛用手中长矛尖指了指躺在地上的萨满。
　　“等等。”阿卡尼斯忽然说，“你该不会又骗我吧。”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说到骗，在马林城我反倒一时被你骗住了。”姬玛指控道，“之后我不过是稍微报复了你一下。”
　　“嘿嘿，虽然在马林城骗了你，但我在你面前揭开真实身份时，你难道不是喜上眉梢，有一种抽到了SSSR的喜悦，这多好玩。”
　　“呵。”
　　“有个问题。”阿卡尼斯说，“你给我个谎言药剂用处不大，要是扮演一头哥布林萨满，有个地方最困难。”
　　“用不了绿皮萨满法术，对吧。”
　　“对，没有萨满能力的萨满，就算是真的，也是假的。”
　　“很简单。”姬玛又从腰间的武装带扯出一管淡绿色的药剂，“谎言成真，只要大家都觉得你是个萨满，那么你真的是个萨满，尤其信你的是绿皮。”
　　阿卡尼斯接过药水，随口问：“绿皮很特殊吗？”
　　姬玛说：
　　“你没发觉为什么绿皮的许多器械，明明看起来要散架，却还是可以用？譬如说，那什么战车，就两头哥布林在上面摇，便能跑，在上面加一对小翅膀，跑得更快。”
　　“我明白了，因为他们吃过蘑菇力气大！”
　　“别唱反调。”姬玛知道这家伙在故意搞怪，“经过研究，认为绿皮有一定的梦想成真力量。绿皮越聚越多，这股力量也越强，学名为waaagh力场，能增强绿皮施法者的力量。”
　　“所以，只要有足够的绿皮相信你是萨满能放法术，那么你真的能丢一些绿油油的法术。而且我也已经铺垫好了一些东西，帮助你行事。”
　　阿卡尼斯感谢道：“你真是我好朋友，最好最好的朋友，比富丽斯还好。”
　　“算了吧，他可是被你割下头了。”姬玛说，“这里真臭，一股绿皮味，估计绿皮们又在沦陷的城市拉出一堆粪堆，我先走一步，祝你好运，再见。”
　　阿卡尼斯迫不及待地一弹手指甲，手中出现一柄漆黑如影子的短剑，叫“影之刃”，可以偷走被伤害者的身份。
　　他先把地上的萨满哥伦布给扒光，一剑插入他心脏，用力一扭，杀死对方，自己身体也一阵变化，变成了萨满哥伦布。
　　姬玛打开了通往梦境宫殿的出入口，扒得只剩下一条内裤的萨满哥伦布尸体，直接被丢进梦境宫殿出入口中。随后姬玛急匆匆地踏入梦境宫殿出入口。
　　“等下。”声音变得古怪，有着萨满哥布林外表的阿卡尼斯，叫住了姬玛，“有件事，我理解没错的话，你也可以让我假扮成兽人萨满，对吧。”
　　长着犄角，有魅惑人心面孔的魅魔点点头。
　　“那为什么让我假扮成哥布林萨满。”
　　“因为他是经过我精确计算，寻找的最好一个人选。”
　　“谢谢！你真是我的好朋友。”
　　“骗你的。”姬玛说，“因为我觉得哥布林和你很配。”
　　说罢，她就急匆匆地跨入梦境宫殿出入口之中，没过多久，外形宛如台风风眼的梦境出入口，在阿卡尼斯面前消失了。
　　“操。”
　　阿卡尼斯收下自己竖起的中指，将尖尖的黑帽子戴上，再俯身，捡起萨满的法杖，一根捆有一大只张牙舞爪蜘蛛的法杖，顶端是一颗骷髅头。
　　真臭...不过比我小时候住的地下水道好不少，先想想，等下该怎么骗过那群绿皮，最好让他们一个个都向我下跪，那得多好玩。
　　还没等阿卡尼斯想到一个主意，一阵脚步声忽然接近。
　　地上的血迹还没处理，红咚咚一片，阿卡尼斯赶紧用脚踢了些泥土上去，帐篷门一掀，他来不及处理，一下跳上去，踩在血迹上。
　　一头弯着要的兽人小子探进来，有点畏畏缩缩，但下一刻他眼睛奇怪地盯着阿卡尼斯脚下的血迹。
　　“这咋有一滩血迹捏？”
　　“关你屁事？”阿卡尼斯挥舞着手中的蜘蛛骨杖，骨杖摇摇晃晃，“要不给你来一棍？”
　　兽人小子缩了缩脑袋，说：“俺来告诉你，大萨满通知你，去干仪式。”
　　“什么仪式？”
　　“叫搞毛二哥，把那个大大的石头，搞起来。”兽人小子声音很憨，“可以去把虾米们的阵线，给踩碎，这样虾米们就挡不住咱们的大大砍刀了。”
　　阿卡尼斯一下便心虚了，这听起来是个大家伙，自己才当萨满不到三分钟，能让一堆大石头站起来吗？
　　“为什么是我？”阿卡尼斯问，“我可干不了这大事。”
　　“大萨满说了。”兽人小子说，“既然俺们都说你可以拉起大大的石头，那么就让你来，他在旁边看着。”
　　阿卡尼斯暗自觉得不好，感情是那个所谓大萨满找自己开刀立威。
　　等等，怎么会有人觉得他能拉起大大石头呢？该不会是那生蛋魅魔搞得鬼？
　　阿卡尼斯问：“你们是什么时候说的？”
　　“在两三天前，俺们都说你能拉起大石头比大萨满还厉害。”
　　阿卡尼斯眼角抽了抽。

第499章  哥布林萨满（中）
　　阿卡尼斯面无表情，他能有什么表情？只能在心里感叹一下姬玛的心胸太小了，明明胸都不小了。
　　阿卡尼斯望着帐篷里的一处阴影出神，只要他跳进阴影里，便可隐形溜走，那群没脑子的绿皮可抓不到他。
　　那头憨憨的兽人小子叫道：“哥伦布？哥伦布？大萨满还在等着你，他说要是不不愿来，就让俺们把你捆起来，扛过去。”
　　跑个屁！那么难得的机会，怎么能跑？想想看，一大群绿皮拥戴自己成萨满，那可多威风。
　　阿卡尼斯跳起来，挥着蜘蛛骨杖用力拍兽人小子的脸：
　　“我怕了？我是想下，该怎么把那个什么大萨满给踩扁，我可是搞毛二哥的神选，备受他们青睐。”
　　憨憨兽人小子疑惑道：“你之前不是跟俺说，说你是搞毛二哥的小弟吗？”
　　阿卡尼斯意识到，是自己用错词了，在绿皮里，可不兴用“神选”这个正儿八经的词。
　　“高级小弟叫神选！”阿卡尼斯叫道，“快带我去。”
　　憨憨兽人小子看一眼阿卡尼斯身后装满蘑菇的木盆，正思考，平时总是带一大堆花花绿绿蘑菇的萨满哥伦布，怎么今天不带蘑菇了。
　　“楞着干什么？”
　　“好咧，俺这就带你去。”憨憨兽人小子弓着腰，带着阿卡尼斯走出帐篷。
　　好家伙，帐篷外站着一排整整齐齐的黑兽人。他们穿着统一厚实的铁甲，拿着统一的双手斧头，就连嘴上缺的獠牙也是统一的，咋一看，像是同一黑兽人的分身。
　　这排黑兽人和整个营地格格不入，或许他们是这乱哄哄的营地里，唯一整齐划一的东西。和本性混乱的兽人不同，这些经过改造的黑兽人，天生就服从纪律，遵从命令。
　　阿卡尼斯一踏出帐篷，黑兽人们踏出一致的步伐，围在阿卡尼斯身边，为了防止这矮个子的哥布林逃走。这些身体强壮，足有两米高的黑兽人们，还将双腿并拢，杜绝了他钻腿逃跑的可能。
　　这叫大萨满的玩意，看来今天要下死手了。
　　阿卡尼斯想着，却昂起下巴，哥布林特有的鹰钩鼻鼻尖指着前面一头野兽人的屁股，大步前进。
　　在一对黑兽人的“护卫”下，一行绿皮以稳定而不快的速度，穿过闹哄哄的绿皮营地。
　　阿卡尼斯第一次在如此规模巨大的绿皮营地中行走，发现了许多新鲜的玩意。
　　一排排各色歪扭扭的战车摆在营地间，战车本身的材料来源看起来五花八门。有马桶盖、门板，还有柜子门，阿卡尼斯甚至还见到一块“猪与哨声”的招牌，想来一定是某个酒馆的招牌。
　　两辆战车在进行互相追逐，战车前方滚轮安满了生锈的铁钉，所到之处，鸡飞狗跳。不幸挡在路上的哥布林们，连爬带滚。
　　阿卡尼斯看得津津有味，只觉绿皮们真有活力，不像帝国皇帝麾下的军队。到处都是军纪、军纪、还有军纪，古板到死气沉沉。
　　至少在帝国军营里，可不能驾着一辆马车横冲直撞，把一排整齐的帐篷给撞翻....想想就快活极了。
　　走过闹哄哄的战车区，阿卡尼斯还见到更多好玩的。
　　一大群兽人小子们，正把各种废铁料锻打成粗糙的铁甲，给自己穿上。由一堆人类刀剑锻造成的胸甲，还能数清楚上面有多少把刀剑。
　　手艺很差，像是初学者铁匠的作品，看上去唯一的优点是，够厚，也够沉。
　　阿卡尼斯暗自赞同绿皮的动手能力。
　　这时候，一阵惊呼声从旁边传来。一大群哥布林还有绿皮，惊慌失措，踏平不少营帐，他们身后传来一阵轰隆隆的脚步声。
　　一眼看去，居然是一只无比巨大的蜘蛛，足足有三层多楼高，身上长满了黄色坚固的几丁质外壳。上面驮着一座粗糙的木楼，木楼上十几头哥布林，在那兴奋地叫来叫去。
　　大蜘蛛在后面追着绿皮们，撞碎哨塔，踩平营帐。
　　黑兽人们异常镇定，既不像同胞一样慌张地跑来跑去，大声尖叫，也不像阿卡尼斯一样，看得津津有味。
　　逃难的绿皮群经过黑兽人卫队时，黑兽人们一齐放下斧头，像拎小鸡般，抓起逃跑的哥布林们，再一起向前助跑几步，投掷向气势汹汹的大蜘蛛后，继续前进。
　　尽管阿卡尼斯没怕，但黑兽人还是如是说：“别怕，小鼻涕精。大蜘蛛只是饿了而已。”
　　话音刚落，大蜘蛛吐丝缚住被投食的哥布林，一口一头哥布林吃下去，嘎吱脆。
　　居然还能这样....
　　“好！”阿卡尼斯忍不住开心的拍起手，“真好玩。”
　　领头的黑兽人冷冷说道：“小鼻涕精，待会要是无法拉起搞毛巨像，你就要去喂蜘蛛。”
　　阿卡尼斯根本没听进去，事实上，在见到绿皮营地这一系列“富有活力”的现象后，他兴奋得无以复加，更想去当个哥布林萨满。
　　真该死，自己怎么就没投胎成一头快乐的绿皮呢？
　　跟着黑兽人的脚步，再走了约三十分钟后，一行绿皮终于离开这片闹哄哄的营地。
　　营地外面，绿皮们用从人类建筑上夺来的红砖、大理石石柱等，堆在一起，堆得高高的，上面放着一块张牙舞爪的大面具，比一辆马车还大，仿佛一头兽人怒吼的脸，正是搞毛二哥的神龛。
　　神龛周围围着一大群绿皮兽人，绿皮挤着绿皮，大个子绿皮全在前头，后面尽是抢不到位置的哥布林们。
　　“让开！哥伦布萨满来了。”黑兽人大喊着，顺便用脚将挡路的哥布林给踢过一边。
　　顿时，闹哄哄的绿皮们通通转过头来。黑兽人们适时让开，将阿卡尼斯暴露在众绿皮的视线中。
　　一张张长着獠牙的兽人小子们，盯着矮小的阿卡尼斯，瞪大了眼睛。哥布林们在一起交头接耳，红色眼珠子盯着阿卡尼斯，其中几头机灵的哥布林，悄悄顺走兽人小子身上的武器和獠牙货币。
　　“他怎么那么矮？俺寻思，越大越强，越小越弱，他比虾米还弱。”
　　“搞毛二哥看不上这鼻涕精，只有又高又大，还会跳舞的绿先知，才会被搞毛二哥看上。”
　　一头更机灵的哥布林直接开赌场，他在地上划了一条线，喊：
　　“开盘了！开盘了！小子们！赌一赌，哥伦布会不会去喂大蜘蛛？一根獠牙起步！左边押哥伦布，右边押他喂蜘蛛。现在赔率是1：50...没人投注哥伦布吗？那赔率1：100..现在升到1：150！”
　　可愿意赌阿卡尼斯赢的寥寥无几。绿皮们以獠牙为货币，只有几根发黄残缺的獠牙，压在左边，而右边则堆着一堆獠牙，新旧都有。新的獠牙末端还沾着血。
　　根本没人看好这矮个子的哥布林萨满。
　　在绿皮眼里，越大越强。砍刀越大越厉害，兽人越大就越强。
　　阿卡尼斯见几乎没人看好自己，气得头发都竖了起来，挥着蜘蛛骨杖，趁着一头兽人不注意，跳起来狠狠用杖抽打他嘴巴，一根带血的獠牙飞出，在它要落入贪婪的哥布林手中前，阿卡尼斯跳起来接住了它，把带血的獠牙押在左边。
　　在绿皮们的目光中，阿卡尼斯直起身子，跳起来，手舞足蹈地说：
　　“今天！我只是想证明一件事，我！阿卡...哥伦布！才是，搞毛二哥的真正小弟！搞毛二哥在上，能让我拉起搞毛巨像！”
　　兽人们对此没多大反应，哥布林们兴奋起来，想要尖叫、鼓掌时，忽然又顿住了，害怕地看向阿卡尼斯身后。
　　一阵呼呼风声从阿卡尼斯脑后袭来，速度极快，阿卡尼斯立即一个懒驴打滚，滚过一边。
　　粗大的狼牙棍结结实实敲在地面上，砸出了个坑。一只巨大而强壮的手紧握着狼牙棒，大臂上的肌肉，比阿卡尼斯的腰还粗，手的主人是一头戴着木质面具的高大兽人。
　　他比黑兽人还要高大，半露着强壮的身躯，肌肉块快分明，硕大的肌肉上，涂着白色的战纹。
　　面具后的一对眼睛眯起，饶有兴趣地盯着阿卡尼斯，说：“很好，很好，反应不是挺快的吗？等下在大蜘蛛嘴下多逃几下。”
　　想必就是所谓的大萨满。
　　阿卡尼斯捡起掉了颅骨的蜘蛛骨杖，也学他样子，眯着眼盯着他，说：“很好，很好，肉很多，大蜘蛛这下能吃饱了。”
　　“哈哈哈哈。”大萨满提起狼牙棒，转身走去。
　　在神龛旁，一群衣不遮体，战纹覆盖面积远比衣服多的蛮荒兽人们，正在将大石头堆叠在一起，堆成一座小丘。
　　大萨满跳着奇异的舞蹈，左蹦右跳，嘴里喊着：“搞哥残暴又狡猾，毛哥狡猾又残暴！”
　　兽人们受到他影响，也喊道：“搞哥残暴又狡猾，毛哥狡猾又残暴！”
　　绿皮们受到感染，都跳起舞来，敲起皮鼓，打出原始粗犷的音律。
　　喊着，喊着，大萨满面具后的双目冒出绿光，对着搞毛二哥神龛一瞪，大喊：“搞哥凝视！”
　　一对绿光从眼眶爆射而出，将神龛上的大面具给炸下来，面具落在一堆小丘般的乱石上，面具冒着光，乱石居然自行动了起来，渐渐组成一个兽人模样，正要起来时，大萨满停下舞步，乱石随之分开，落在地上。
　　“到你来了！”大萨满喊道：“你不行，就要去喂蜘蛛！”
　　鬼知道怎么让一堆大石头自己动起来！
　　虽然这样想着，但阿卡尼斯还是高抬起鼻子，拿着骨杖走上去,喊道：“一边去，让俺来！”


第500章 哥布林萨满（下）
　　阿卡尼斯没任何把握。对他而说，拉起一大堆小丘般的石头，这事就和叫他去怀孕一样，让人手足无措。
　　当他更多感到刺激，心脏蹦蹦跳，与其余哥布林一致的脸上，露出奸笑。
　　一想到等下可能失败，被当众揭露身份，他甚至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所以，阿卡尼斯便笑出了声来：
　　“嘿嘿嘿嘿！”
　　兽人大萨满那双呆在木质面具之后的眼睛，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似乎欣赏般地点了点头。
　　这家伙，一定觉得我另有后手。
　　阿卡尼斯笑得更开心了，嘿嘿嘿直笑。
　　兽人大萨满厉声骂道：“你这个迷幻蘑菇磕多了鼻涕精！快点！我还快把你丢进蜘蛛嘴里！”
　　阿卡尼斯没收起了笑容，盯着他直笑，一边笑，一边胡乱舞起手脚，咿咿呀呀喊道：“搞哥毛哥！快显灵！快显灵....”
　　和兽人大萨满起舞时相反，没有哪怕一头绿皮附和。
　　原本和兽人大萨满起舞的蛮荒兽人们，纷纷抱着胸盯着他。打鼓的绿皮放下手，不碰皮鼓。围观的绿皮小子们指着阿卡尼斯哈哈大笑。
　　不出所料，那堆得小丘般高的石头，自从兽人大萨满停下后，便一动不动。
　　阿卡尼斯跳得更卖力，他用力挥着手，骨杖上的蜘蛛尸体脱落，掉在地上，滚了几圈，掀起一阵灰尘，仅此而已。
　　哥布林们一个个捧腹笑倒在地上，或一手捧腹另一手指向阿卡尼斯喊道：
　　“笑死我了，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快把他喂大蜘蛛！”
　　还有一群哥布林和绿皮在抢着赌资。
　　“结账，结账！我赌赢了！”
　　“那是我的！我的！”
　　几头哥布林争夺阿卡尼斯下注的带血獠牙，互相拳打脚踢。绿皮小子们也加入其中，不一会，带血的獠牙又多了几根，财富总量增加，也只有绿皮能在打架时生产“财富”。
　　阿卡尼斯依旧在卖力地跳着：“搞毛二哥快显灵！搞哥残暴又狡猾，毛哥狡猾又残暴！”
　　兽人大萨满一笑，转过身，对黑兽人们大手用力一挥：“把他丢去喂大蜘蛛！”
　　他却没注意到，这一转身，恰好背对着阿卡尼斯，而离阿卡尼斯只有两步半远，正是阿卡尼斯最喜欢的突袭距离，也正如阿卡尼斯所料。
　　“好！”
　　“好！”
　　第一声是黑兽人们应。
　　第二声是阿卡尼斯应，他如影子般直向兽人大萨满身后，一影子伴身齐扑。
　　兽人大萨满战争直觉告诉他不对劲，抓着狼牙棒的手才刚抬起来。
　　一影一人便杀到他身后，手持影刃，狠狠刺向他后腰。兽人大萨满皮肤上的战纹一亮，如一层坚韧的膜，企图阻挡这一袭击，然而只如一张纸板，一插便透，影刃直没至根部，在兽人大萨满体内用力一搅，搅碎里面内脏。
　　解剖过绿皮的阿卡尼斯知道，要是人类或者精灵什么的，这一下插中肾，哪怕是超凡者，必定疼得失去意识。可绿皮这玩意，有没有肾都存疑。
　　果不其然。
　　“Waaagh！”
　　兽人大萨满气得一吼，回过头，一踹，面具后双目爆出绿光，直炸向人与影子，冲击波弹飞二者，接着狼牙棒怒砸向飞出的阿卡尼斯。意要把他活活在空中给砸碎。
　　但狼牙棒却落在了地上。
　　阿卡尼斯消失了，出现在兽人大萨满脖子后，一同出现的，还有一柄符文弯刀，刀刃直对准他的喉结。阿卡尼斯短了不少的双脚紧紧夹住兽人大萨满宽阔的背，一只手抓住刀头，用尽全部力量将弯刀勒住兽人大萨满的喉咙。
　　锐利的刀口没入喉咙，将喉结一分为二，兽人大萨满脖子肌肉紧崩，最后弯刀居然卡在颈椎处。他脖子也宛如割破水管一般，鲜血四溅。
　　兽人大萨满张嘴叫不出声，愈加愤怒，用手抓身后的阿卡尼斯，用力扯，可怎么也不能把看似瘦弱的阿卡尼斯扯下来，只扯下一顶黑色尖帽。
　　兽人大萨满的生命力真是无比强悍，明明动脉割破，血水喷涌，明明弯刀刀刃卡在他两截颈椎之间，正一点点穿过。可他不仅没暴毙，反而更有劲了。
　　兽人大萨满意识到自己手中有狼牙棍，他抡圆了，准备直接把阿卡尼斯打下来，影子揪准时机扑上来，一手抓住他手腕，另一只手将影之刃狠狠插入他肘窝里，切断坚韧的肌腱。
　　兽人大萨满肌肉一松弛，弯刀终于穿过他脖子，将他的头砍下来。无头的尸体跪倒在地，倒下，发出沉闷一声。
　　阿卡尼斯一抹脸上的血，提起兽人大萨满的头，兽人大萨满还未完全死去，瞪着他，眼珠冒出一团绿光，阿卡尼斯连忙将他脸对准一位冲上来的黑兽人。
　　“砰！”
　　一对绿光从兽人大萨满眼窝爆出，直击黑兽人粗糙的胸甲，一阵强烈的爆炸，炸凹黑兽人的胸甲，他向后飞了数米，倒地不起。
　　“鼻..鼻涕精..”
　　他瞪着眼睛，来不及骂，便咽下最后一口气，死在兽人大萨满的濒死一击上。这位最先叫阿卡尼斯鼻涕精的绿皮，死得居然比兽人大萨满还快。
　　全场安静。
　　没有哪个绿皮能想到，阿卡尼斯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暴起偷袭谋杀，还成功了。
　　阿卡尼斯现在很虚弱，刚才他使用“爆炸”技能，在短短时间全方面增强自身，后遗症是虚弱上一段时间。现在他四肢酥软无力，兽人大萨满打在他躯体上的部位，也隐隐作痛。
　　但阿卡尼斯一副轻伤模样，黑兽人和蛮荒兽人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敢上前，眼睁睁看着阿卡尼斯踩着绿皮大萨满的胸膛，把兽人大萨满的头，插在他既没蜘蛛也没头骨的蜘蛛骨杖上。
　　这下，没绿皮笑话他的骨折了。
　　阿卡尼斯双手举起蜘蛛骨杖——现在应该叫萨满头杖，大声喊道：“毛哥狡猾又残暴，搞哥残暴又狡猾！”
　　萨满头杖上的萨满，看了一圈绿皮们。绿皮们焕然大悟，纷纷吵闹起来，说：“一定是哥伦布是毛哥的小弟！所以他赢了！”
　　阿卡尼斯从萨满的无头尸体上跳下，一边举着萨满头杖，一边跳着舞，唱道：“毛哥狡猾又残暴，搞哥残暴又狡猾！”
　　兽人小子们用力敲起了皮鼓，之前纷纷抱胸不动的蛮荒兽人们跳起了舞，跟着唱道：“毛哥狡猾又残暴，搞哥残暴又狡猾！”
　　所有围观的绿皮也一同唱起来：“毛哥狡猾又残暴，搞哥残暴又狡猾！”
　　哥布林们纷纷抱着抢来的獠牙，追上四处跑的阿卡尼斯，喊道：“你赌赢了，你赌赢了！伟大的哥伦布！伟大！”
　　四周吵吵闹闹，绿皮们的歌声组成浪潮，冲击着阿卡尼斯的耳膜。
　　阿卡尼斯只觉绿皮真好，单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只要砍死了上头，那么你自己就是上头，哪像人类。
　　在浪潮中，阿卡尼斯身体亢奋异常，自己跳着舞，他无比享受这一刻，只觉上瘾了，一股令人迷幻的力量涌上头，冲击着天灵盖骨，快要炸开。
　　为了防止自己头盖骨被掀开，阿卡尼斯将这股力量击中在眼睛上，眼前绿油油一片，他对着堆积成小丘石头上的搞毛二哥面具一瞪。
　　绿头从他双眼喷射而出，落在搞毛二哥面具上，却没有爆炸，而是没入其中，面具中空空的眼眶发出绿光。
　　“成了！成了！”
　　“俺寻思他能行！”
　　“俺没说错，他就是比大萨满厉害。”
　　在绿皮们的欢呼声之中，本来没有任何生命的石头，居然自己动了起来。石头们互相堆积，堆得高高的，组成一个有着巨大身躯的兽人形“雕像”，最后一颗石头载着搞毛二哥的面具，飞到头上面。
　　近四层楼高的搞毛巨像，出现在众绿皮眼前，它自行向前踏步，走向阿卡尼斯。
　　“轰隆隆。”脚步声宛如雷鸣，彰显着搞毛二哥的神迹。
　　地面震动，离得近的哥布林直接跌倒在地上。
　　搞毛巨像在阿卡尼斯前面停了下来，后者仰头看向搞毛巨像，一想到自己其实是个半精灵，他便按捺不住，嘿嘿嘿神经质地笑出声来，笑声宛如真正的地精萨满般，还是啃过迷幻蘑菇的那种。
　　一阵欢腾的绿皮头上的高空。
　　一片云朵之下。
　　张开双翼悬浮在空中的姬玛脸色有点白，她收回目光，自言自语道：“这家伙还真是投错胎了。”
　　她没想到，阿卡尼斯居然那么顺利。挑起兽人大萨满怒火的谣言是她撒播的，她才不关心阿卡尼斯的死活，或者说，她从不关心别人的死活。
　　姬玛解除隐形，拍着翅膀离开，在地上看，像极了大鸟。
　　她飞呀飞，飞向黑曜石隘口，飞向帝国军营的方向。因为帝国军队正在急行军，所以没人睡觉，没人做梦姬玛也无法传送，只能飞了。
　　黑色的隘口在她身下缓缓后退，熔岩的热气上升，托着她。
　　这一飞，便是一整天。在傍晚时分，姬玛终于见到了圣女珍娜。
　　她侧坐在一匹马上，气质高洁，众人自觉离她足足有三米外，见到脖子上满是汗水的姬玛，她立刻下了马，踩在泥泞的土路上，走向姬玛问：“有什么急事吗？”
　　“有。”姬玛用力抱了抱珍娜，她胸前的柔软，纾解了姬玛的疲劳，“我们私下谈。”
　　引得周围骑士们纷纷侧目。
　　珍娜拉着姬玛的手，走向一旁，看到的地方，四处都是人，她说：“要不你留到晚上，吃过晚餐后，扎营后我们再谈？”
　　“就在这里。”姬玛起了一片“隐秘宁静咒”，隔离了周围，她说：“刚才我去侦查了下绿皮，数量太多了，飞在天上，像是见到一条绿色的江河，要飞过绿皮军队，足足花了我差不多半小时，比我记忆中所有见到的绿潮规模还大。”
　　珍娜莞尔一笑：“没关系，再大也比不过帝国立国之处遇到的绿潮。”
　　如果你知道我有三百年魔王记忆的话，就不会那么乐观了。
　　姬玛抓住珍娜的手腕说：“答应我，如果见势不妙立即逃。”
　　“不用那么担心。”珍娜正色道：“再者，我已经答应过皇帝。姬玛我这是在服兵役，在战场上抵抗到最后一刻，是我的责任。”
　　姬玛知道珍娜的性格，秩序善大都这样。她微微一思索，要是直接让珍娜逃跑，那不可能说服得了她，必须针对对方的性格特点下手。
　　“你这不是贪生怕死，只是我、乔治还有你父亲，不想接到你的死讯。”姬玛说，“虽然他们会为你抵抗到死而骄傲，但是如果知道，你不仅抵抗到最后，还活了下来，一定更为高兴，你说对吗？”
　　珍娜点头说：“对。”
　　姬玛把一管红茶色的药剂，塞到珍娜手中，说：“这是效果很强的催眠药剂，要是局势崩溃，你又死战到底的话，喝下它。”
　　“我明白。”珍娜拿过红茶色的昏睡药剂，“你可以把我拉到梦境宫殿躲过一劫，对吧？”
　　除非兽人们眼瞎，见不到原地出现的梦境宫殿出入口，我当然是过来捞你，免得这对极品好胸，葬送在这片烂地，岂不是可惜。
　　姬玛却没有如实说，而是说：“对。”
　　她担心，以珍娜的性格，如果局势真的很危险，反而不会喝下此药，让姬玛也陷入危险境地中。
　　“谢谢姬玛。”珍娜抱了抱姬玛，胸自然又顶了顶对方，“你真是我的好闺蜜。”
　　“嗯，好闺蜜。”姬玛假装顺口一提：“等打完这场仗之后，我们一起睡个觉，聊聊天如何。”
　　“好的。”
　　姬玛松开手：“要打仗之前，一定要告诉我。”
　　“我会记得。”
　　“那再见了，我还有事，必须先走一步。”
　　姬玛转过头，头也不回，撤掉“宁静隐秘咒语”，和一位带她引见圣女珍娜的帝国骑士，一并离去。
　　在整个帝国漫长队伍的身后，如血的夕阳渐渐下沉，星星上了夜空，疲惫的士兵们才被允许休息。
　　他们必须抢在绿皮们的面前，占据黑曜石隘口的一处高地。
　　“皇帝陛下！那流氓已经足足四天没有任何情报回复！您快使用印在他身上的契约，教训下他吧。”
　　披甲的屁股下巴帝国皇帝，背手仰望着黑曜石隘口方向，说：“没什么契约，世上怎么有能约束一位铂金强者的契约呢？他也知道。”
　　“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他一定是逃了！”
　　帝国皇帝背对着他，不喜不怒说：“或许吧。”


第501章  占卜
　　魔界的天空依旧是灰色，混沌之风吹过荒原，将一切裸露在外的岩石，凿成柄柄斜立指向天空的黑色尖刺。在尖刺群中，矗立着一座黑色宫殿——说是宫殿不如说是一座以熔岩为护城池的要塞为好，熔岩的火光映照在宫殿墙壁上。
　　比火光更红的，是流淌在宫殿中的鲜血，以及战火。战斗已经到了扫尾阶段，浑身上下皆是钢铁的魔族勇士们，正提着屠刀，挨个挨个砍下头颅，准备堆成颅座，取悦血神。
　　这场胜利的指挥者，以及最大收益者，魔王马鲁斯一手提着沉重角盔，一滴滴黑血从角盔下滴落，在身后连成一条线，他走到阳台上，看了眼下方，千篇一律的黑色和红色。
　　他感叹：“想念魔王基玛的花园宫殿，毋庸置疑他样样不行，但他的存在能给单调的魔界带来一点趣味。”
　　马鲁斯身躯魁梧而高大，黑灰色的铁甲上满是棱条，肩上披着一块龙皮，面甲下露出几缕灰白色头发，说话时，面甲震动，头发也在飘动。
　　在他头盔上，悬浮着一圈漆黑的王冠，美中不足的是，缺了两个“齿”。
　　他提起手中的角盔，角盔中央镶嵌着一“魔王王冠碎片”，散发着淡淡黑雾，马鲁斯对着角盔说：
　　“魔界像你这种魔王真是太多，太没有新意，从这个角度出发，基玛还能给人一丁点惊喜。”
　　说罢，马鲁斯伸出食指，一碰镶嵌在中央的魔王王冠碎片，无数低语在他身遭响起，许诺着他力量与伟业。
　　“这本是我应得的。”
　　他丝毫不在意那些许诺，食指一弹，“魔王王冠碎片”自行脱落，飞到他头顶的王冠上，填补其中一个缺位，缺位只剩下一个齿。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恭喜我王！要铸成伟业。”
　　“必成之事，没什么好恭喜。”马鲁斯回过头，他的声音在整个宫殿中回响。
　　头长着长长犄角，身材爆炸的黑发人型魔龙，站在他面前。而在她旁边，是一位双腿打着抖的人类老头，他双手拄着一根法杖，抓得很紧，若非如此，他早就瘫倒在地上。
　　在身材魁梧的魔王面前，老头小得像是一头打抖的哈巴狗。
　　老头结结巴巴说道：“贺..贺喜唯一真王。”
　　魔龙姬说：“他想逃走，被抓住了。”
　　“伟大的马鲁斯。”老头终于抓不住他的法杖，双膝跪下，“请看在我配合你欺骗人类圣堂的份上，饶我一命。”
　　魔龙姬嗤笑：“你不过是几十个欺骗小卒中的一员，魔王大人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你求有什么用？”
　　马鲁斯开口，面甲嗡嗡振动：“莫瑞安斯，我听我属下交谈时，谈过你的名字。”
　　老头仰起头，有点不可置信看着马鲁斯，从未有人将他名字介绍给魔王马鲁斯。
　　“起来。”魔王马鲁斯说，“身为一个人类，你做得很不错，用幻境深度催眠，隐瞒圣堂的主意是你提出的，干得很好，迄今他们还以为魔界三足鼎立，我应该好好奖赏你才对。”
　　老头却未有半点放松，盯着魔王马鲁斯腰间燃火的剑。
　　“说，你想要什么？”魔王马鲁斯说，“回到人界、财富还是升魔，我都能给你，只是我不保证升魔会很安全。”
　　“我..我想回到人界。”
　　“愚蠢，比鼻涕虫还蠢。”魔龙姬说：“你一个被魔化的人类，回到人界又如何？肯定是想去警告秩序阵营，应当烧了。”
　　“是蠢，但蠢在人界再过几年就和魔界一模一样。”魔王马鲁斯挥手，“好，你可以回到人界，这里宝库里的财富你想要多少就要多少，装不下那么多，你可以借两匹驮兽。”
　　魔龙姬说：“魔王陛下..可是——”
　　“无所谓，让他们知道又如何。”魔王马鲁斯说，“只要收集齐基玛的超凡物质，最后一块碎片下落便清楚了。”
　　魔龙姬对老头呵斥道：“鼻涕虫，你可以滚了。”
　　老头连声说：“谢谢，谢谢。”
　　说罢，他赶紧起身便走，走了数步后，忍不住回过头来，对马鲁斯深深鞠躬。
　　魔龙姬低头说：“我真没想到你能记住他的名字。”
　　“所有完成自己职责内的下属，都该被记住名字。”马鲁斯指了指下方堆积颅座的魔族勇士，他不过是马鲁斯千百士兵中的普通一员，说：“把这头颅给拉莫瑞堆，放在最高处，他堆的颅座一直很整齐。”
　　说罢，便把手中的角盔丢给魔龙姬。
　　“是，吾王。”
　　魔龙姬接过角盔，退后。
　　魔王马鲁斯矗立在阳台上，望着下边点缀黑色的血红，一片阴影遮蔽了他半张脸。
　　...
　　...
　　夕阳如血，其光芒落在刚洗完澡不久的姬玛侧脸上，衬得她白皙的肌肤愈加透白，她轻轻张开嘴，问：
　　“什么？格里高利要我立即占卜魔王超凡物质的下落。”
　　一手夹着桶盔的乔治站在她面前，在他身侧远方。树荫下，站着大长腿精灵，霜叶似乎一直不经意地瞄了瞄这边。
　　“对。”乔治说，“现在局势有变，我们相信，黑暗精灵们找到某种方法，能将魔王超凡物质带到海上去，而不受神术发现。”
　　姬玛毫不犹豫揭开事实：“是能躲过高等精灵的法术吧。”
　　“也可以这样说。”乔治说，“最要紧的是，野兽人实力远比所有人预计得还要强，有消息称，卡松公国北部一些城堡被攻破，那里已经成为无人区。”
　　公国北部，虽不是公国最繁荣的地方，但也是什么人烟稀少的地方。无人区，意味着那里基本没有人类生存。
　　说到这里的时候，乔治面带忧色，他无法想象，在野兽人肆虐，没有骑士保护的普通人该如何生存。也不敢想象，原来当地居民的下场如何。
　　姬玛看一眼远处矗立在山边的一座坚城，外面营帐成片，不少数十家不同的旗帜在飘舞。该国的公爵已经在号令骑士们，试图一劳永逸地解决野兽人们。
　　“这年头真不好，四处都在闹灾。”
　　乔治说：
　　“我知道对手深不可测，有人试图直接占卜魔王超凡物质的下落，当场牺牲，所以我为你带来了这个。”
　　乔治说着，手里从包里拿出一根项链，展开，一片镶金翠绿的叶子在空中摇晃。
　　姬玛靠近，嗅了嗅上面的味道，感觉有些熟悉。
　　“谁的？”
　　“精灵侍女很慷慨。”乔治说，“我给她费用，她都不收。”
　　上面分明是伊芙·霜叶的气味，不知道她用什么理由说服了精灵侍女。
　　姬玛露出一副开心的表情，惊喜地拿起闪亮亮的项链，说：“好漂亮呀！”
　　说罢，她余光见到远处的伊芙·霜叶微微扭过了头，要不是见到她银发末端在摇晃，还真不一定能发现。
　　姬玛的嘴角得意地上扬。
　　“我还会守在你旁边。”乔治戴上桶盔，调整了下角度，双手柱剑，“虽然很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没事，能见到你的身影在旁边，我就觉得心安。”姬玛用正常的声音说，她知道耳朵长的伊芙·霜叶肯定能听见，“要不，麻烦你去和伊霜叶说说，让她一起来吧。”
　　姬玛心情兴奋，这样说，纯粹是觉得欺负人好玩，尤其是对整天摆着冷脸的精灵。
　　“有必要吗？”
　　“万一一大堆黑暗精灵就在附近呢？”姬玛说，“说不定，我一占卜，对方启用反占卜程序，暴露我所在，和我隔空斗法拖住我，随后一大堆黑暗精灵便杀过来。”
　　“有道理。”乔治陷入抵着下巴想，一指遥远的坚城，“要不，我们立刻赶往城市，虽说望山跑死马，但凌晨肯定能到，在城里更安全。”
　　“你能说动公爵派全城一半以上的超凡者，绕着我占卜用的房间站一圈吗？”
　　“不可能。”乔治说，“对于我们来说，魔王的超凡物质是大事，但对于骑士们来说，那只是一件小事，更重要的是野兽人，还有传说中的万兽之母。”
　　“那还不如就在这。”姬玛一指平原上的一处山丘，“视野良好，没有地方可以躲。城里不同，弯弯绕绕的小巷一大堆，便于潜行，不明人士加在一起，更是可以把一艘船给压沉，想想某位魔王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真的不是魔王基玛。姬玛现在对辱魔王感觉平淡，也可能是大家辱久了，麻木了。
　　“有道理。”
　　乔治转身，走向伊芙·霜叶。
　　姬玛远远地见他们在交谈——乔治谈，伊芙·霜叶摆冷脸，便忍不住捂嘴笑。笑完，她开始点燃一堆火，嘴中念念有词。
　　不一会，乔治牵着天界战马过来，还有姬玛枣红色的小母马，他说：
　　“伊芙·霜叶今天好像心情不好，没有答应，还是我们去吧，要不要让士兵也一起去？”
　　“等下。”姬玛站起来，喊：“小莉！小莉！”
　　“喵~~。”
　　一只橘猫从草丛中飞奔而来，一下跳到姬玛怀里，姬玛整个身子颤了颤，胸前的肉也颤了颤。
　　“小莉真乖。”姬玛说着，用力用手薅起猫毛，“秋天换毛，猫毛真多，嗯，你可以走了。”
　　“喵。”莉安夕猫拱了拱姬玛的胸，希望她能摸摸自己的头。
　　姬玛碰了下莉安夕猫的头，莉安夕猫满足地从姬玛怀里跳走。
　　姬玛将手中猫毛丢到火堆上，猫毛燃烧，冒出一缕缕青烟还有烧焦羽毛的味道。、
　　乔治握紧双手巨剑，问：“直接占卜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占卜附近有没有危险。”姬玛看着形状模糊不定的青烟说：“大体上是安全的。”
　　乔治问：“小概率不安全？”
　　“不是，没有打包票的占卜。”姬玛说：“这占卜结果很符合经验推理。现在我们已经到卡松公国的腹地，这是安全区，至于小概率不安全，我想是这些不稳定因素。”
　　姬玛说罢，指向不远处顺着土路骑马的小股骑士军队，骑士坐在高头大马上，马屁股后，是扛着长矛、斧枪的步兵。
　　“...可能会有一些脑子不好的骑士，以为我在搞邪恶巫术，冲过来高呼湖中女神之名，制止我呢。”
　　“既然这样，我们出发吧。”
　　姬玛乐得不必用力飞，轻盈地跃上马背，和乔治一起骑马向着小丘而去，将身后正在扎营的小军队抛到后面。
　　最初两三分钟，两人无话。
　　这小子都不会泡妞，我们可有近半个多月没见面，他就不会蹦点词，说说话吗？果然是泡妞全靠妹子倒贴的废....
　　姬玛主动找话说：“乔治，你知道珍娜服兵役吧？”
　　“知道，之前看她信说，是为了预防北上的绿潮，可能会去支援南方王国什么的。”
　　“你消息落伍了。”姬玛说，“南方王国的大城又被灭了，我去侦查过绿潮，这已经不能称为绿潮，而应该叫绿海啸，我怀疑帝国立国之战，西格玛在黑曜石打的那场，所对上的绿潮都没这次大。”
　　乔治拉紧了缰绳：“什么？”
　　姬玛正要将自己留给珍娜的保命后手说出来时，一阵冰寒的秋风从身后吹来，为这个寒秋增添几分寒意。
　　下一秒姬玛意识到可不是什么秋风，因为秋风来时，是不会带着一阵马蹄声。她回头一看，嘴角忍不住上扬，果然是骑着一匹银色骏马的伊芙·霜叶，她全身披甲，腰间挂着一柄装饰用的银弓。
　　姬玛乐道：“霜叶，你来了，真是太好了。”
　　伊芙·霜叶面无表情，说：“某友人请求我时，其话中的恳求之意，不加掩饰，我不忍心拒绝。”
　　乔治眉头微皱。
　　姬玛看向乔治，大言不惭：“亲爱的，你对我真好！”
　　话音刚落，这秋风更冷上了几分。
　　姬玛敢确定，现在要是把水泼到伊芙·霜叶脸上，准会结冰。
　　“回到刚才的话题。”乔治说，“姬玛我有一个请求，算我欠你第二个人情，你能随意穿越，还能远程呼唤救援，能不能在决战时，去帮珍娜一把，并把我一起拉去？”
　　姬玛脸上的笑容，不由得微微一僵。观察力敏锐的伊芙·霜叶，见到后，这秋风也没那么冷了。
　　“好呀，当然可以。”姬玛顿了顿忍不住说，“我刚才正想要告诉你，我已经这么做了。”
　　“好的，谢谢你姬玛。”
　　“不客气。”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乔治问：“我总觉得今天你们好像都有点不开心。”
　　“没有！”
　　“没有！”
　　两女异口同声地撒谎道。__
　　12:30还有一更。


第502章   万兽之母（上）
　　一行人到小丘上，姬玛刚从马背上下来，便脱下外衣，露出里面的短袖，以及裸臂上一银圈，正是乔治送给她，用于掩盖角翅尾，并提供力场盔甲的魔法物品。
　　她取消了掩盖效果，露出长长白皙的尾巴、有一定优雅弧度的犄角。姬玛的尾巴，丝毫不怕冷，在冰寒的秋风中甩了个“鞭花”，发出响亮声音，说：
　　“这里视野很好，乔治你在我身后站着，注意盯远方，有你在后面，我不必担心偷袭。”
　　秋风更冷，姬玛起了些许鸡皮疙瘩。
　　姬玛看向面无表情的伊芙·霜叶，一指前方说：“至于霜叶，请站在我前面。”有美女看，我心情好。
　　伊芙·霜叶斜视她一眼，唰地抽出两柄银剑，声音很脆，但她只是乖乖地走到姬玛前方，留给姬玛好看的背影。
　　姬玛欣赏了下她腿部曲线，以及光滑的银丝，抓起异次元空间袋，直接倒在草地上，稀里哗啦的，倒出一大堆东西，什么喝了一半的药水、匕首、擦汗的丝绸布、吃剩一半的葡萄等等，落在地上。
　　自从乔治的盔甲抵押后，姬玛的享受便上了好几个档次。
　　身后传来乔治的声音：“姬玛，你的东西放得也太乱了。”
　　“喂，你应该看远方，而不是看我的尾巴，乔治。”
　　这时候，秋风吹起一根橘红色的羽毛，吹向乔治，乔治下意识抓住，一股浓香味从羽毛上透过来。
　　乔治奇怪，姬玛是不喜欢用香水的人，而且很讨厌浓香水：“这是？”
　　“一根羽毛。”姬玛平静走下小丘，伸手把羽毛拿回来。
　　这不是普通的羽毛，而是帝国境内一颇有名气的“女性服务中心综合大院”古称“妓院”的会员证。如果得到里面一位女性从业人员的喜爱，才能获赠一根羽毛。
　　在姬玛四处奔波的日子里，她选择到“女性服务中心综合大院”里，和年轻美丽的女服务员探讨人生与舞技。因此乔治盔甲所抵押来的金币，哗啦啦地流入那些失足少女、妇女的袋子中。
　　许多家境悲惨，总因为那种、这种原因，而不得不在“女性服务中心综合大院”工作的女服务员，因此而获得改过自新的机会，纷纷赞美姬玛的大度，姬玛也很享受扮演拯救失足妇女的角色。
　　姬玛脸色淡定地将羽毛放进异次元空间袋之中，转过身。
　　这时候，那该杀千刀的秋风将一团丝袜吹向乔治，乔治接住了，一看，肉丝。
　　“肉丝？”乔治说：“我记得你根本不喜欢这种颜色的丝袜。”
　　姬玛连忙夺回说，“人总要有走出舒适区，拥抱新事物的时候，哪怕我是魅魔，你说是不？”
　　“有道理。”
　　为什么人妻都喜欢老气的肉丝？真是刻板印象，下次叫她换黑丝。
　　姬玛想着，把肉丝塞进异次元空间袋里。
　　这下，终于没什么东西搞乱了。姬玛松口气，打算事后叫莉安夕来好好收拾自己的异次元空间袋。
　　她在一堆杂物里搜索了下，找到黑盒子，打开后，里面乱糟糟地放了一大堆蜡烛、干燥的小虫子等等，都是占卜材料。
　　点燃蜡烛，蜡烛在秋风之中摇曳，却无熄灭的意思，她将蜡烛摆了一圈，又撒一圈魔化过的麦粒，用于护卫自己。
　　她随后在中央生起一堆火，把小虫子丢入其中，虫壳发黄，发黑，冒出缕缕淡淡青烟。
　　姬玛深吸一口气，微眯着眼睛，看着火堆。
　　“占卜它的位置。”
　　话音刚落，虫子立即升起一阵黑烟，如一道黑幕，遮住了变幻的火光，使得她看不清超凡物质的位置。
　　姬玛立即以自身为媒介，这联系很强，像是闪电轻易撕碎黑幕，使得姬玛能窥见变换的火光。
　　同时，撕碎的黑幕也如一道雷声，惊醒在远方用黑魔法隐蔽魔王超凡物质的守护者。
　　魔王超凡物质的模样刚在火光中出现，一罐打有圣堂初升太阳的银罐头，躺在丝绸布之中。视角拉高，见到一个黑色皮箱，以用浅灰色铁链锁好，锁得紧紧的。
　　一只白净的手紧紧抓住黑皮箱，指甲涂成紫色，姬玛还见到手下面套着海龙皮长袜的腿，只穿长袜女人的腿，姬玛阅美无数，立即看出对方是黑暗精灵女术士。
　　时间不等人，姬玛再度试图将视角拉高，拉高。
　　是森林，一群黑暗精灵骑着黑色红眼的马匹在其中奔驰，附近还有一群人马兽，并不是在追赶，而是在护驾。
　　队伍中的黑暗精灵女术士大喊一声，姬玛听不见她喊什么，不知道放的是什么黑暗法术。
　　她绷紧神经，准备面对这位黑暗精灵女术士的“斗法”，上次自己还是黄金时，可把她打得送去给珍娜治疗。
　　随着黑暗精灵女术士施法完，她法杖顶端冒出一片黑雾，遮住捆在后腰的木箱，试图直接斩断媒介，中止占卜。出乎意料，一点用都没有。
　　姬玛还能感觉到，一句句恶毒诅咒，顺着媒介，对自己袭击而来，却如射向城墙的弩炮，有力归有力，却无法突破城墙，不过只是限制了下她的占卜。
　　她不是那日斗法，把自己打得见珍娜的人！
　　姬玛下达诅咒：“痛风痛死你。”
　　话音刚落，黑暗精灵女术士屁股下的黑暗马，膝盖肿起一个大包，跌向地面，立即将黑暗女术士甩下。
　　没了小小阻碍之后。
　　姬玛毫不犹豫，赶紧再把视角拉起得更高。
　　广袤的森林，不远处是一座冒烟的城堡，里面塞满了野兽人。
　　姬玛记住所见，立即再占卜，问这是什么地方。
　　卡松公国北部。
　　那正是野兽人制造的无人区。
　　姬玛试图占卜到更详细的地址：
　　“占卜到了，在卡松公国北部，卡尔文山——”
　　火光中的画面忽然一闪，一位有着红头发以及蓝眼睛成熟女性面孔，出现在画面中，姬玛来不及欣赏对方的美丽，便见到她的下半身如蟒蛇，粗壮不已，正连在一大坨长有蜈蚣般脚的肉上，宛如蚁后。
　　“很棒。”
　　姬玛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能听到对方的话，随即悚然，这也代表着对方已经定位到自己。
　　麦粒圈立刻冒烟，着起大火来。天空轰隆一声，一道惊雷打向姬玛。


第503章  万兽之母（下）
　　湛蓝的雷忽然而至，无视姬玛身后浑身都是铁疙瘩的乔治，直接落在姬玛头上。
　　“嗡！”
　　姬玛黑发竖起来，浑身一阵酥麻，心脏瞬间停了下，但她依旧保持着占卜状态。
　　保护姬玛不受黑魔法攻击的麦粒圈，已经焦黑，散发黑烟，她瞪大着眼睛，盯着火光，直视着那位有着蓝眼睛与柔顺红发的成熟女性，试图占卜她的名字。
　　“快停下！”
　　乔治冲到姬玛面前，却不敢太靠近，担心踩掉一根蜡烛，破坏了姬玛的占卜仪式，他只能单手高高举着精金巨剑，剑指姬玛头顶上的一朵乌云，希望能充当姬玛的避雷针。
　　魔化后的白色蜡烛，一根根熄灭，哪怕是乔治，也发觉不对劲。他冲姬玛喊道：“快停下！”
　　姬玛耳朵嗡嗡响，乔治的吼声让她耳朵雪上加霜。
　　敌人很强大，这不同于在马林城，距离远，对方顺着“媒介”过来的黑魔法，没现在那么强。
　　但姬玛有仇必报。
　　她头微微摇了摇，对火光中的红发女人呵斥道：“你的位置，臃肿的蚁后！”
　　对方长得的确很像蚁后，在蚁巢中，日夜不停产卵的那种。
　　头顶乌云翻滚，又一道愤怒的闪电劈落而下，直直瞄准姬玛的漆黑犄角，却首先劈中了一层层立起的冰层。
　　伊芙·霜叶抬起双手，一层层冰层不断地将姬玛和乔治二人笼罩在内，但冰层如鸡蛋壳一般被洞穿。
　　姬玛感觉到头皮发烫，尾巴被电得乱甩，更要命的是几块碎冰落在衣领内，冰得姬玛一阵激灵打抖。
　　但占卜依旧没被打断，姬玛死撑着，双手撑着膝盖，乔治在旁边喊什么，她听不见，她努力抬起头，看着火光。
　　占卜有结果了。
　　姬玛见到一颅骨壮的岩石，双眼之下有大片空洞，看起来快有个大学城一半大，附近满是笼子，笼子里的人类宛如牲畜般被关着。
　　万魔岩！
　　姬玛脑海里一下认出这是什么玩意。野兽人喜欢献祭血与生命给黑暗四神，献祭便需要祭台，外面的临时祭坛效果太差，而万魔岩则可算是超大祭坛，野兽人们将虏获的祭品，带到此处献祭给黑暗四神。
　　万魔岩往往是野兽人的老巢。
　　同时，占卜还告诉姬玛此处万魔岩的地理位置。
　　很好，知道你住哪里，改天我带着工具人乔治砍你全家。
　　姬玛咬牙恨恨想着。
　　暴露了自身位置的红发成熟女人，不惊不怒，反而用欣赏的目光看了看姬玛，她的目光穿过火光，还看了看一边紧张举着剑的乔治。
　　姬玛强撑着身体，继续占卜，喝道：“你的名字！”
　　对方饱满的红唇两旁嘴角扬起，开口道：“孩子，他们叫我万兽之母。”
　　声音跨越千百里，落在姬玛嗡嗡作响，还流着血的耳中。
　　姬玛听得异常清晰，这并非是自己的占卜结果，而是对方主动告诉自己。
　　为什么？她来不及多想，双手一抬，火焰自动熄灭，她强行斩断媒介与占卜对象的联系。
　　“轰。”
　　并非雷劈，而是所有白色魔化的蜡烛，自动炸裂。
　　好像有人拎着锤子，给她后脑勺狠狠来一下般，姬玛脑子一阵发疼，超凡物质在体内沸腾，内脏活化在体腔内四处乱动。她再也撑不住，勉强站起来后，放心地向后倒去。
　　不出意料，一只稳固的手，托住她后腰，桶盔落地声响起，乔治那张俊美的脸写着担忧，从上方出现，他说：“姬玛，姬玛？”
　　姬玛恶趣味发作，睁着无神的双眼，望着天空散去的乌云，嘴唇蠕动着，断断续续道：“超凡物质在..在北部..黑暗精灵急着转移...”
　　似乎下一刻姬玛便要撒手人寡。
　　“姬玛。”乔治握紧姬玛柔软无力的手，说：“你不要勉强自己，休息，快休息下。”
　　说罢，轻轻把姬玛放在草地上。
　　枯草甚是柔软，傍晚夕阳下下，天空血红，又是秋天，很适合死点漂亮女人。姬玛觉得，就差一把掘墓的铲子了，最好是乔治像是被踩了脚指头的三岁小孩一样，一边哭鼻子，一边给自己挖坟墓。
　　“不..这要紧..”姬玛说，“...真正遮蔽隐藏超凡物质的...是万兽之母，她老家在北部的...的..伊利森林中，附近有..两座山..万魔岩在..在中间..”
　　说罢，她深吸一口气，胸膛鼓起，好像吸这一口气要用尽她全部力量般，她头一歪，伸出半截粉嫩舌头，双目失去光彩。
　　“姬玛，姬玛，你醒醒。”乔治双手冒着白光，抓住姬玛的肩膀用力摇晃，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尾巴，开心地在地上一甩一甩。
　　伊芙·霜叶看见了，她上前，跨过烧焦的麦粒圈，轻轻踢了踢姬玛的尾巴。
　　“啊，我死得好惨呀。”姬玛说，“好惨，好惨呀。”
　　乔治停下手，他听出这是谎言，手紧了紧，问：“你没事吧。”
　　“半点事没有。松手吧，你差点把我头从脖子上给晃下来。”
　　乔治一松手。
　　姬玛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捡起地上一片冰，抹平头上翘起来的黑发，嘻嘻笑道：“怎么样？我演得像不像。”
　　乔治深吸一口气，反复告诉自己，打女人是一种可鄙的行为。
　　“像，真是太像了，像得我现在想狠狠在你脑壳上敲一下。”
　　姬玛看一眼在一旁默默无言的伊芙·霜叶，感觉到对方心里醋意在翻腾。忽然觉得，既然对方本质上是抖M，何不让她爽爽开心，开心？
　　我可真是好心。
　　她说：“家暴可是不好的喔。”
　　乔治顿时不生气了。
　　身遭秋风愈冷，他弯下腰，捡起桶盔，扣上头上说：“今年入冬好快。”
　　完全没注意到，一边面如冰霜的伊芙·霜叶，不过也怪不了他，只有如姬玛这般善于察颜观色的人，才意识到，伊芙·霜叶脸上的“冰”起码有了三层。
　　“谢谢霜叶。”姬玛大方地走在伊芙·霜叶面前，对她微微鞠躬感谢，“事实证明，在危机的时候，女人远比男人可靠。”
　　伊芙·霜叶微不可见地点头，说：“不客气。”
　　乔治不满地看着姬玛。
　　“我没说错。”姬玛用手敲了敲乔治的盔甲，说：“你浑身穿铁甲，反而不怕雷击，雷电避着你知道吗？”
　　这知识违背常识。
　　乔治反问：“真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
　　姬玛得意洋洋叉着腰，回忆起初中物理内容，具体内容记不清了，只记得一张图，鸟站在铁笼里，旁边有个特斯拉电圈，怎么电都电不着铁笼里的鸟，“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或许你是对的。”
　　骗了乔治一次，又站在地球科学家的肩膀上俯瞰乔治一次，姬玛愈加得意起来。
　　“我们谈谈正事。”乔治说，“你占卜成功了吗？”
　　“瞧刚才那么大阵势，肯定成功了，这还用说。”姬玛说，“还有你得答应我，看在我被电得那么惨的情况，一定要给我出头呀，把万兽之母从那一大坨肉上砍下来。”
　　“她长什么样？”
　　“两条命。”
　　“两条命？”
　　“我给她取的绰号。”姬玛说，“上半身是成熟女人，穿着一件柔顺毛绒绒的虎皮，半露酥胸，意外干净好看，加上火红的秀发，像极了妩媚的人妻，那对蓝眼睛，能把人的魂给勾走——”
　　“停，你怎么说得像是在妓.院介绍一样？”
　　“我这是表示对敌人的战略性蔑视。”姬玛说，“上半身勾人，要人一条命，下半边也要人命，见过蚁后吗？她下面拖着肥硕无比的躯体，躯体下长着好多脚，说不定她也像蚁后一样，不停地和公蚁交换遗传信息体液，又不停地生产，为野兽人增加一股生力军，真是吓得人没命。”
　　姬玛那无可救药的脑子，一下想到不好的地方去，尾巴硬了起来。
　　“你说得好奇怪。”乔治说，“好，至少我们知道了我们敌人在哪，也有了目标，接下来的事情就很轻松了。对了，你还看到了什么？”
　　“很多活人，像是集市上笼子里待卖的鸡一样。”
　　“他们的命运...”乔治没说下去，谁都知道，野兽人不吃人，那便是要杀了，献给黑暗四神，换取各种神恩。
　　这时候，一阵马蹄声赶了过来，正是精灵侍女，她一下马，便像是专门追踪婚外情，侦探的狗一样，吸了吸鼻子，怀疑地打量着乔治和伊芙·霜叶。
　　她感觉到不对劲，按理说伊芙·霜叶拒绝乔治后，可以不来，但她前脚刚拒绝，后脚便去换盔甲，骑马赶上。而且她现在脸色也不差。
　　莫不是在自己疏忽了那么一下，便旧情复燃了？
　　精灵侍女眯起了眼睛，盯着伊芙·霜叶。
　　“对了，再一次感谢你们一前一后保护我。”姬玛意味深长地说，“霜叶姐姐还是好人呀。”
　　说着，她悄悄对精灵侍女眨眨眼睛。
　　精灵侍女放下心来，有可靠的魅魔盟友在呢，她一定是以自身为墙，隔离两者，不给半点旧情复燃的机会。
　　精灵侍女回以自己人的眼神。
　　“好了，我们边走边谈吧。”姬玛走向自己的枣红色母马，“侍女，麻烦你帮我们四处巡逻一下，说不定会有什么黑暗精灵埋伏在附近。”
　　精灵侍女痛快答应，策马离去。
　　姬玛走到枣红色小母马旁，抬了几次脚，又放下来，转过头看向乔治说：
　　“乔治。”
　　“嗯？”
　　“帮下我。”姬玛说，“我腿被电软了。”
　　“你还说没事。”乔治下马，把浑身发软的姬玛，托着，托上马背。


第504章  询问
　　为了让精灵侍女能安心去巡逻，浑身被电个酥麻的姬玛，自然担任电灯泡的角色，骑马走在中间。
　　右手边，正是骑着白色骏马的精灵伊芙·霜叶。或许是对刚才姬玛解围，而心有感激，从右边吹来的秋风，没之前那般冻人。
　　姬玛情况不是很好，骑马速度慢，其余两位速度也跟着慢下来。离营地距离不长，竟显得分外漫长。
　　姬玛看看乔治，他这家伙戴上桶盔，不知道表情是什么，也不知道想什么。
　　这奇异的三人世界，安静了许久，直到羊角小孩从营地中迎出来，走向乔治。
　　乔治才打破平静说：“姬玛、霜叶，我想分别和你们单独谈谈。”
　　姬玛扭过头，看一眼远方正巡逻的精灵侍女，说：“你们最好快点，我可以帮个忙，隔隔音什么的。”
　　乔治没有听懂其中微妙的暗示，他点点头，说：“谢谢，但你还是多多休息。”
　　伊芙·霜叶耳尖微微发红，假装没听见姬玛的言外之语。
　　乔治下马，先和伊芙·霜叶来到营地旁的树后面，问：“伊芙·霜叶，我有个问题，之前我问你们，今天好像不开心，我现在想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我应该夸奖你桶盔戴多了，却没让你变得更木头人吗？”伊芙·霜叶声音依旧清冷，“不过我现在心情变好了，说说实话也无妨。”
　　一直以来，乔治都希望自己能像传说中的情圣一样，轻轻松松便能弄懂女孩子在想什么。这可是难得的经验。
　　他竖起耳朵：“说吧。”
　　“先说你的猜测，就当我考考你好了。”伊芙·霜叶说：“像是射箭，先射再看看准不准。”
　　“你们互相吃醋了。”
　　伊芙·霜叶停下脚步，看向乔治。
　　“怎么了？”
　　“给我看看你的脸。”
　　说罢，伊芙·霜叶双手伸向乔治桶盔。
　　乔治站在原地，任由伊芙·霜叶摘下他的桶盔。和显得冷酷的桶盔不同，盔下乔治年轻的脸，如苹果般淡红，带着不好意思和忐忑。明明他的声音，一直像他的剑一样沉稳。
　　伊芙·霜叶万年覆着冰霜的脸，忽然轻笑，这一笑宛如冰山破开，裂**出温暖春光。
　　“咳咳。”乔治把桶盔重新戴上，问：“现在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吗？”
　　“答案很简单。”伊芙·霜叶嘴角带着微笑，轻快说道：“我今天来月事了。”
　　乔治默不作声。
　　“你们人类总是那么喜欢胡思乱想吗？”伊芙·霜叶说，“还好，你没有到处告诉别人实话，再给我看看脸。”
　　乔治捂紧了桶盔，告辞而去，去找姬玛。
　　不一会后，他在自己的帐篷外，见到了正努力擦洗天界战马的羊角小孩。
　　“大人。”羊角小孩说，“姬玛姐姐在里面，她叫我在外面等你。”
　　“好的，你很勤劳。”
　　乔治低下头，扶着桶盔，走进帐篷里。
　　姬玛霸占着乔治的床铺，还肆意将本来叠得和豆腐块一般的被子给踢散，侧躺在乱糟糟的被子枕头上，舒展着一条套着白丝长腿，公然靠在乔治枕头上。
　　红发棕眼的莉安夕猫女仆，跪在一旁，用力帮姬玛按摩电酥麻的白丝长腿，还一边夸奖道：
　　“主人的腿，线条流畅，能用手碰到那么好的腿，真是我一辈子的幸运，哪怕是诗人的歌词，也难以形容主人腿的美丽。”
　　“不行。”姬玛慵懒地说，她见到乔治来，不仅没有把腿从乔治枕头上移开的觉悟，还当着他的面，把另一条黑丝长腿移上来，用脚揉了揉，并夸了一句，“枕头还挺软的。”
　　乔治说：“今天你洗过澡了吗？”
　　“当然没有，我晚上睡前才洗。”
　　乔治无视魅魔黑白双丝放在一起，有多诱人，说：“所以你出了汗对吧。”
　　“嗯哼？”
　　“所以，还请你把脚从我枕头上移开，谢谢。我不想闻着汗味睡觉。”
　　“臭男人！一生臭味，还好意思说主人？”莉安夕猫耳气得竖起，扭过头来，大声说道：“主人不臭，汗都是香的，你不仅没感谢，居然还诬陷主人，你应该道歉。”
　　“停停停，莉安夕，内部矛盾别搞得那么激烈。”姬玛一只手支着侧脸，懒洋洋地看向乔治，双腿丝毫没有挪窝的意思：“不过莉安夕至少说对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
　　“美少女什么都是香的，而且还不会排泄，只会放出一团粉色香香的气体哟。”
　　乔治深吸一口气，又深吸一口气，顺手把桶盔摘下说：“我有一个问题。”
　　姬玛拍拍莉安夕说：“小莉，出去。”
　　“遵命，主人。很期待下次继续为您服务。”穿着黑白女仆装的莉安夕低着头离开。
　　乔治把问题再重复了一次：“今天我问你们.....”
　　姬玛撑着脸颊听完，说：“所以，乔治你正向情圣道路前进对吧？”
　　“我只是想多增长一些经验。”
　　“哼，和我就蹭蹭不进来一样，但老娘我慈悲为怀，帮帮你。”姬玛说，“你先说你的猜测，就当是做试卷。”
　　怎么两人一上来都是先让我提问...
　　乔治思考一会，想到之前好像姬玛都不被月事困扰，说不定魅魔长大到一定年龄才会来月事，便问：“因为你来月事了？”
　　姬玛微楞一下，大笑出声来：“想象力不错呀，勇者大人，但大错特错，这个答案，该不会是伊芙·霜叶告诉你的吧？”
　　乔治尴尬地挠挠后脑勺说：“还真是。”
　　“难怪我说看她走路是，姿势有些不自然。”姬玛对乔治扬扬手，“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珍惜最后一次答题机会哟。”
　　“你们互相吃醋了。”
　　“呵。”姬玛面不改色说：“我和普通女人不同，没那么容易吃醋，你呀，还是太年轻。看在你诚心发问的份上，我告诉你。”
　　“我听着。”
　　姬玛想不到什么“真实的谎言”，金眸贼溜溜一转说：“我不告诉你。”
　　乔治腾地一下站起来。
　　十秒后，被从床上赶走的姬玛，又被乔治推出帐篷外。
　　姬玛一手拿着紧身裤，一边回头说：“不就是踹了你被窝吗？真是小气鬼。”
　　帐篷里，传出乔治甩被子的哗啦啦响声。
　　有幸路过的士兵，眼睛都被姬玛的黑白双丝给吸引住。
　　“小莉，过来，咱们去冰美人那里去，就让那桶盔男，自己孤独过一晚吧。”
　　“遵命，主人。”莉安夕走来，低声问：“主人，那群臭男人士兵都在看你，要不要女仆我，帮你遮一遮。”
　　“我又不少块肉，随他们。”
　　这句话落在一些人耳里，想象力顿时层层跃进，从随便看，到随便摸，再到随便睡。但那些人终究没胆上前，毕竟她持矛作战的身影，在许多人脑海里留下深刻印象。
　　姬玛不告自来地钻进伊芙·霜叶的帐篷里，帐篷里只有伊芙·霜叶，面无表情地盯着这不速之客。
　　姬玛深吸一口气，心里感叹难得精灵侍女不再，只有美少女的帐篷气味可真好闻。便寻了一个地方，自来熟地叫莉安夕给自己铺床。
　　“把这些占位置的东西，打包好，放在另一边。”
　　“主人。”莉安夕很不好意思，悄悄说，“她一直在看着我们...”
　　“你可以用正常语调说话，反正对伊芙·霜叶来说，悄悄说话她也能听得到。”
　　莉安夕便当着帐篷名义上的主人面前说道：“那个主人，我们——”
　　“没关系的，我说的。”
　　“遵命，主人。”
　　莉安夕在伊芙·霜叶，宛如六月飞雪般寒冷的目光下，顶着莫大压力，轻手轻脚地把东西收拾好，用地上的毯子包好，再铺好姬玛的床铺，将包好的毯子放在伊芙·霜叶前面两米远，刚放下，便一缩手，躲到姬玛身侧。
　　“别拘束嘛。”姬玛拉着莉安夕坐下，“来，在到宫殿前，我们吃点东西。”
　　说着，她伸手进异次元空间袋里，抠出了一团黑丝袜、手套，才笑道：“唉，好东西，终于找到你了。”
　　姬玛掏出一木盒子，一打开，里面堆着堆撒有五香粉的手撕牛肉。好像把东西摆整齐，就要了她老命般。
　　姬玛撕开牛肉，几口吃完，空气中多了股手撕牛肉的香味。闻到这味道后，连乱糟糟压在一起，宛如千人坑的手撕牛肉，看起来却分外美味。
　　莉安夕眼巴巴地看着盒里的手撕牛肉，姬玛拿第二根，指向伊芙·霜叶，上面五香粉微微落下，问：“霜叶，你吃吗？”
　　可怜的伊芙·霜叶，依旧试图用人生中，百试不爽的冰冷眼神，对视姬玛，企图唤起她那么一点羞耻心，讲讲礼貌。
　　她不语静静看着姬玛。
　　“不回答就是默认了，接着。”姬玛抬起手，作势要把手撕牛肉干丢向伊芙·霜叶的脸。
　　伊芙·霜叶猛地摇头，终于开口说话：“不用了，谢谢。”
　　“那可惜了。”姬玛笑着，把手撕牛肉干粗暴地**莉安夕的嘴里。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当着伊芙·霜叶的面，吃完手撕牛肉干后，姬玛舔舔手指尖，才打开通往梦境宫殿的入口，踏入之前，还不完邀请伊芙·霜叶。
　　伊芙·霜叶盼着姬玛赶紧离开，摇头，还开口道：“不。”
　　姬玛跨入梦境宫殿出入口里，消失了。莉安夕非常地变成一只猫，蹿的一下，溜走了。
　　伊芙·霜叶松口气，吸了吸鼻子，将空气中的手撕牛肉香味，吸入肚子里。
　　“霜叶大人，是我，您忠实的仆人。”
　　伊芙·霜叶不悦地睁开眼睛，说：“进来。”
　　身材魁梧的精灵侍女掀开帐篷门，带起的风一下把空气中的食物香味给吹走。
　　她第一眼看到了姬玛的床铺，以及上面台风风眼壮的梦境宫殿出入口，说：“好朋友姬玛来造访了？”
　　伊芙·霜叶懒得搭理。
　　“等等，那是我的位置。”
　　“嗯。”伊芙·霜叶说，“我没同意。”
　　“真是不讲礼貌的野蛮种族。”精灵侍女解开探子，“比人类还不开化，不，是和野兽人一样。”
　　“闭嘴。”伊芙·霜叶淡淡说道。
　　“啊，她们是没把您放眼里呀。”
　　伊芙·霜叶目光如刀，掷向精灵侍女，后者缩起脑袋，没继续嚷嚷。
　　伊芙·霜叶说：“她是朋友。”
　　这句精灵语，在善于解读言外之意的精灵耳中，有数个不同的意思。
　　可能是伊芙·霜叶在讥讽，也可能是在敲打精灵侍女。
　　精灵侍女认为是第二种，因为她知道，伊芙·霜叶看过，自己故意漏给她见到的“证据”，证明自己和姬玛沟通的证据。
　　她根本没想过第三个可能性，可能仅仅是字面意思而已。
　　伊芙·霜叶闭上眼睛，半响，忽然开口命令：“明天打听城里是否有牛肉干。”
　　“啊，霜叶大人，人类的食物不就是和猪——”
　　伊芙·霜叶又投射出一“刀”眼光让精灵侍女闭上了嘴。
　　另一边。
　　乔治帐篷里。
　　抖好被窝和枕头，砌整齐后，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香味。
　　乔治跪坐在被窝上，闻着香味，有那么一瞬间后悔把姬玛推出去。
　　不愧是魅魔，或者说，不愧是姬玛。
　　他闭目冥想了下，脑海中总是想起少儿不宜的画面，姬玛头埋在他身下，用力扭动着头，动作狂野，黑发发丝飞到犄角。
　　连续几次分心中断冥想后，乔治才集中了注意力，从右腰的二号异次元空间袋中，拿出本金属封面的书。
　　自从上次被姬玛死皮赖脸，当面夺走后，乔治给书加了一道锁链，他拿出把银色小钥匙，打开上面小巧的锁，抽出书脊背里的笔，以十分认真的态度，将今日两女的回答记入纸上。
　　顺便用简洁而笔直的一条横线，划掉行行推理出的猜想。
　　“她们吃醋了。”
　　乔治对这五个字，足足画了两条删除线。
　　他又沙沙写着感想和经验教训，希望自己能像学好剑术、马术、枪术与神学一样，学会怎么做个能看懂女孩子心的“情圣”。
　　但乔治全然不知道，这一切教训，都基于两女的谎言上，只能让他越走越歪。
　　最后，乔治在纸上写上重要情报：“姬玛没有生理期，理论上可以任何时候怀孕。”
　　写罢，他合上书，插回金属笔，仔细将锁链拉好，确保不松垮，再将锁，锁上。
　　————
　　抱歉，今天又是学画，又是拖电脑桌上六楼的，又得拖到明天更了。


第505章  姬玛绝没受伤
　　话说横行霸道，因为成功欺负人而精神百倍的姬玛，一回到梦境宫殿，便支持不住，一屁股虚弱地坐向地面，雪白云朵接住姬玛鼓鼓的屁股。
　　姬玛仰躺在云朵上，虚弱地吐了一口气。
　　这雷打在身上，痛苦也随之印在骨头里，久久不散，虽然不至于得躺在车上，紧急送到珍娜面前，接受治疗。但绝对也不像姬玛表面表现得那么轻松。
　　她躺在雪白云朵上，云朵驮着她，以极快速度，飞向炼金工坊。
　　风吹散姬玛的黑发，她没有精力，把头发扶整齐。姬玛再次看一眼，个人系统中，一排整齐血色图案deuff，列在眼前。
　　数量虽多，但不是很棘手，姬玛有信心用一两小时解决，明天能恢复大半状态。
　　阵阵暗疼如一条蜈蚣，咬破骨头，钻出来，在肉里用毒牙咬出一个通道。
　　或许我该去找乔治，或者去问问那个傲娇受虐狂...还是算了。
　　一想到要在其余人面前，展现自己的虚弱，姬玛打心底便有一股抵触感。
　　尽量在任何人面前，隐藏自己的伤口，是在魔界经历（也可能是记忆），给姬玛留下深刻的好习惯。除此之外，还有不透露出自己弱点等等。
　　弱肉强食，在魔界一旦变弱，无论受伤还是什么都好，“伤口”的血都会引来一大群饥饿磨牙的鲨鱼。
　　炼金工坊的门打开了，姬玛飞进去，一大堆瓶瓶罐罐向她跳来，她撑着身子，躺在变为沙发状的云朵上，躺得像是一条死咸鱼，浑身都没有力，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才表明姬玛没死。
　　瓶瓶罐罐在空中自行移动，这个药倒在那容器里，那一撮草丢进石碗中研磨，一根蜡烛点燃，又一根熏香点燃。炼金器具和材料，一同演奏出复杂的舞蹈。
　　姬玛的金眸倒映着瓶瓶罐罐，太阳穴一鼓一鼓的疼。直接使用意念来精确操作这场“舞蹈”，对她来说，很消耗魔力，而消耗魔力，又激起隐疼。
　　但姬玛现在站都站不好，她不信任现在自己的双手，能调配出合理的炼金药物。
　　随着时间流逝“舞蹈”落幕，姬玛将浅白色的药膏，涂抹在光溜溜的身子上，再躺在蒸桶上，下边煮着药液，药液蒸汽带着热量，烧进肌肉里，一点点消除骨头里的巫毒。
　　“滋滋滋。”
　　她白皙肌肤上的药膏，一下沸腾起来，冒出黑色气泡，黑色在淡白药膏之中蔓延。成片敷在皮肤上的药膏，完全变成黑色，如煮滚的沥青般，不断冒着泡泡。
　　漆黑的药膏顺着姬玛的脖颈、胸手臂，流淌滴落下来，姬玛微闭着眼，忍耐着骨头里火烧般的痛苦。那种感觉，像是将盐酸，倾倒到被蜈蚣咬出洞口的腿骨，试图杀死在藏在腿骨深处的蜈蚣。
　　直到最后一滴沥青般的药膏滴落，这种痛苦才减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盐酸腐蚀“骨头”后的痛苦。
　　姬玛摇摇摆摆站起来，好歹没之前吃力。
　　蒸桶发出咕噜噜的响声，姬玛低下头，见到沥青般的药膏，浮在青绿色药液之上，不曾溶解，“水面”之下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游动，有可能是她的错觉，将水波看成水蛇。
　　姬玛意念一动，武器室里的“树枝长矛”飞了过来，同时炼金工坊里所有材料，都自动落入箱子中，转移到另一个地方。
　　血神所赐福过的“树枝长矛”，总会污染到身遭材料，让它们变得嗜血。
　　树枝长矛还没来时。
　　姬玛便感到，食道里似乎爬出一只手，扣着她喉咙，一阵呕吐欲用来，她捂着肚子，哇的一下，吐出股带着肉块的黑血，正好落在药桶里，落在沥青般的药膏上。
　　水面忽然翻腾起来，数条头部扁扁，乌黑发亮的毒蛇猛得从水面下弹射而出，疾射向姬玛的脸，它们三角蛇头张开，露出雪白弯曲毒牙。
　　姬玛手一抬，墙面破个洞，树枝长矛穿洞而来，化为偃月刀，她双手握住偃月刀，喝的一声，刀身斩向毒蛇，毒蛇纷纷从头至尾分为两半，落回药桶里，它们在空中扭着躯体，黑血四溅，却没半点落在姬玛身上。
　　随着毒蛇已死，药桶重新平静下来。
　　姬玛看着药桶，呵了一声，对下边竖起中指，说：“想阴老娘？还是太年轻。”
　　但是姬玛不得不承认对方在诅咒上更技高一筹，至少她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在“解决”咒毒后，人会本能地放松，况且姬玛之前还没察觉到，沥青药膏有什么不对劲。
　　这时候偷袭，事半功倍，实力和时机缺一不可。
　　对方一定很强大，至少高自己一级，哪怕只是钻石，但她表现出来的实力，已经超过钻石级超凡者。
　　姬玛躺在床上，蜷缩着隐隐作痛的身躯。
　　如果小莉过来按摩就好了。
　　她开始怀念莉安夕，日渐熟练的按摩手法。
　　但她没有邀请莉安夕到来。
　　防人之心不可无。
　　姬玛躺在床上，晕乎乎地休息四个半小时后，刺耳的闹钟响起。
　　她烦躁地抬起头，对闹钟一张开五指，闹钟飞来，她抓住闹钟，试图狠狠摔碎。
　　闹钟尖叫着：“此时要见珍娜，要见珍娜。”
　　她摇摇闹钟，闹钟变为一壶冷水，泼在她头上，姬玛清醒了不少。
　　对，自己计划好了，在这个时间去邀请珍娜，了解一下战况。
　　不能错过，免得暴露一些马脚....
　　姬玛想着，从床上跳起来，一招手。等身镜子飞过来，漂浮在面前。镜子里的脸，死白，死白，像是大病初愈。
　　姬玛本想涂抹一些胭脂，却又怕欲盖弥彰。便发挥表演天赋，牵动脸部酸疼的肌肉，对镜子露出往日的微笑来。
　　在经过一系列微调整后。镜子中出现了面色红润，脸带着坏笑，调皮捣蛋，欠揍的姬玛。
　　她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穿好衣服，来到宫殿，向珍娜发起邀请。
　　十分钟后，珍娜到来，丝毫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她跟姬玛说，军队正在强行军，争取在绿皮兽人来之前，和矮人至高王会合，并占据黑曜石隘口里一个高坡坡顶。
　　姬玛照例调戏了下珍娜，珍娜走之后。
　　姬玛脸上的肌肉松弛下来，一瞬间，宛如老妪。她满脸疲惫，拖着虚弱的身子，回到卧室，继续休息。
　　明天还要入城，会遇到红衣主教格里高利，得好好睡好。
　　她躺在床上十分钟，还没睡着，便按捺不住，喝下红茶色的强力睡眠药，才陷入梦乡之中。


第506章  烧火人和柴木（上）
　　次日，中午。
　　姬玛**的枣红色母马马蹄，踩碎地上还未来得及蒸发的露水。
　　奎纳斯城堡便来到众人面前，在雪白城墙之后，矗立着城堡，白色尖塔之上，飘扬着卡松公国公爵的旗帜。众多骑士家族的旗帜，从公国四地簇拥而来，以响应公国号召，履行封建义务。
　　一面又一面不同的旗帜立起，从城堡蔓延到城墙外，迎风飘扬，簇拥着公爵的旗帜。
　　骑士们带来的军队，在城墙外汇集成一支大军，城市内早没地方给军队驻扎，于是城墙外冒出一片片密密麻麻的帐篷。一支支由手持骑枪骑士带队的小股军队，不断汇入帐篷群中。
　　带队骑士们，无不身披重甲，盔甲擦得铮亮，昂首挺胸，高举旗帜，像是来参加阅兵仪式般。争强好胜的骑士，在上战场前，没有谁愿意被其它人比过一头。
　　“大人，请让一下，我家男爵大人军队急着来响应公爵号召。”
　　一位身穿华服的侍从骑着马，在马上向乔治鞠躬，语气谦卑。
　　乔治看一眼自己队伍的圣堂旗帜，认为在这种情况下，不参加战争的圣堂军队，理应给参加战争的骑士军队让路。他一拉缰绳，没披甲的天界骏马驮着他让路，五十人的小军队一起站在路边。
　　“谢谢。”
　　侍从骑马，回到自己主人身旁。
　　他的主人，一定是位富裕的家伙。
　　这位骑士伯爵穿着雪白色全身板甲，肩披着象征勇武的狮子毛皮，桶盔上，还顶着一尊银色湖中女神雕像。在他身后，跟随着十余位白甲骑士，鲜衣怒马。
　　骑士伯爵一踢战马马腹，战马们驮着骄傲的骑士们，向军营出发。
　　经过乔治身前时，骑士伯爵桶盔一转，瞄了乔治一眼，见到他盔甲款式落后，板甲许多地方凹凸不平，没有光泽，浑身上下没半点装饰。旁边只有两位美人值得一看，便只看一眼，就傲慢地转回头，视乔治为无物。
　　姬玛看着面前经过的骑士军队，说：“切，一个伯爵而已。”
　　没人搭理她，骄傲的骑士带着铁盔听不到，扛着长矛的步兵没打小报告的闲心。伊芙·霜叶老沉默人了。
　　姬玛本还想发展打脸剧情，给无聊的上午增添点趣味。梦境行走用多了，骑着马慢慢赶路显得无聊透顶。
　　“唉，好无聊呀。”姬玛看向乔治，想寻点乐子。
　　不过，不用想也知道，这家伙八成不悲不喜....咦？
　　乔治桶盔后的双眼，盯着骑士伯爵身上的甲胄，目送着对方消失在军营中。
　　那羡慕的小目光，让姬玛想起小学的时候。没有智能手机，拥有漫画书的小学生，可是班里地位最高的人，大家都眼馋漫画书。那目光，就和乔治现在的目光很像。
　　“乔治？乔治。”姬玛用长矛敲了敲乔治，说：“你很羡慕他们身上的甲胄吗？”
　　“是的。”乔治的声音从桶盔里飘出来，“我身上这一副盔甲，太过时了，搭配又不合理，是我年轻的时候，买些二手板甲部件，再请甲匠改后，东拼西凑来的。”
　　“本来想转手卖掉，但考虑是我的第一副全身甲，所以留了下来做纪念。没想到，我还有再穿上的一天。”
　　“哈哈哈哈。”姬玛有点心虚，说：“难怪我看这副板甲那么实用。”
　　伊芙·霜叶插嘴：“是廉价，配色难看，像是乞丐。”
　　“胡说！”姬玛义正言辞道，“乔治已经是曙光之神的仆人，早已超凡脱俗，这些俗世价值观简直可笑，我单方面宣布，乔治是在场最帅气的骑士...吧。”
　　“霜叶说得很准确。”乔治说，“我身上这套板甲，可以称为乞丐装。”
　　难得公爵号召全公国骑士，骑士们自然不会放过这次出风头的机会，于是军营变成了舞台，而乔治却穿着乞丐装上台...
　　“乔治，你可是善神的仆人，怎么能这样看不起乞丐呢？乞丐也是人，人人平等。”姬玛捂着胸“痛心疾首”，看了一眼乔治身上颜色不一的板甲，“只要内心高贵，哪怕穿着朴素，也无损其高贵，对吧？”
　　“听起来有点道理。”乔治思索了一下，“但我还觉得像是乞丐。”
　　“堕落啦，堕落啦，格里高利知道后，一定会把我丢上烧烤架上烤。”
　　乔治一拉缰绳，带着队伍继续向城市前进，说：
　　“我现在很怀念我的超哥特板甲。我原本像积攒点钱，一个一个部件买，但想到不如一口气全买下，这样甲匠制作的时候，可以把板甲做得更合身。我按捺着冲动，慢慢积攒积分和金币，有时候在床上想象着自己穿上超哥特板甲的形象，兴奋得难以睡觉...”
　　一想到乔治的超哥特板甲，所抵押带来的金币，给自己拿来花天酒地，姬玛后脑勺不由得冒出一阵冷汗。
　　乔治继续说：
　　“最后，我终于积攒好了金币和积分，和一位矮人甲匠大师搭上线。我把自己的身体数据，配上图发给他，他回信说，你看起来是很追求完美的人。不如抽个时间，直接来到我面前，这样打造的板甲更完美。”
　　“我又忍了一个月，攒够路费和换公休的积分后，只身前去甲匠的故乡。十五天之后，他告诉我，盔甲打造好了，我兴奋得一夜未眠...”
　　姬玛额头流下一滴冷汗：“哈哈哈..没想到乔治居然那么热爱盔甲。”
　　“许多男孩小时候都梦想着，身穿坚甲，脚踏骏马，威风凛凛。”乔治说，“我这个梦只是比别人更强烈而已。”
　　“一匹骏马，一副锃亮的盔甲，通体雪白的骏马，还有马背上的漂亮姑娘。”姬玛眨着眼说，“你看，你没有的只是一副锃亮板甲，却有好漂亮，好漂亮的姑娘。”
　　姬玛语气有点酸，她指的是一旁默不作声，散发着霜气的伊芙·霜叶，人们很自觉地离她五米之外，连捆着链条，汪汪乱叫的恶犬，都夹着尾巴向后逃。
　　乔治心一暖，看向姬玛，嘴张了张，却一时不知说什么，最后说：“你这么说，我感觉很好。”
　　阳光落在他身上，他浑身散发着微光，光芒遮住了盔甲上的凹坑。一时间，他像是从太阳上而来的骑士，引得人们纷纷侧目。
　　姬玛暗自松口气，只要乔治不再提及那该死的盔甲，一切都好。
　　乔治像是个不那么灼目的小太阳一般，军队穿过营帐群才到一半，大半个军营的人都知道乔治的到来。
　　之前“插队”的骑士伯爵，骑马矗立在小丘上，凝视着下方的乔治。
　　“大人。”一位骄傲的骑士说，“他一位圣堂圣武士，居然用光芒点缀自己，实在可恶，我要和向他挑战。”
　　“等一下。”骑士伯爵的手搭在剑柄上。
　　身穿华服的侍从，奔跑而来，在骑士伯爵马前单膝跪下，气喘吁吁地说：“主人，我打听到了，他是屠龙的乔治。”
　　骑士伯爵的手一下从剑柄上移开，他一扯缰绳，转过马头，说：“我们走。”
　　无人反对，包括之前的骄傲骑士，无人有异议。
　　再也没人要求要插乔治一行人的队，他们终于来到城池前，骑士们的报告处。一位位骑士，立着家族旗帜，盾牌上纹着家族族徽，以傲慢的语气，骑在马上，向抄写员报告着家族名、爵位，自己的名字。
　　乔治刚到来，便有人骑快马而至，马未停稳，便从马背上翻身下来，单膝跪在马身上的乔治面前，一手放在背后，另一只手托起卷羊皮纸。火漆上，印有卡松公国公爵的印章。
　　火漆是新鲜的。
　　“我英勇、好于竞技的主人，希望您能亲启。”
　　说罢，信使正要站起来，双手将信递给乔治。
　　乔治却已翻身下马，双手接过信，捏碎火漆，展开羊皮纸。
　　姬玛伸过头，扶着乔治肩膀，看信的内容。开始是谦卑地表示自己忙，无法第一时间迎接乔治到来，后来是希望乔治能暂时放下对圣堂的义务，替战锤家族履行封建义务，他必然会十分感激。
　　因为乔治的父亲，没带人来，而是派人带来金币，和“一群为了金币而战的无耻下流怯懦士兵”。信很不委婉地表示对乔治父亲的不满。
　　毕竟在信奉骑士道的巴托国，为钱而战的雇佣兵是可耻下流的。　　
　　姬玛说：“看来你父亲很有经济头脑。”
　　乔治摇头说：“没用，他只会让家族蒙羞。”
　　语气平常，好像他姓氏不是“大锤”一样。
　　金币在这世界，不是万能，也不是万万不能，有太多重要的东西用钱买不到，野兽人可不是能用金币砸死的。
　　信的末尾，还很直白地表示，如果乔治参军，公爵认为乔治·大锤，更适合继承战锤家族的所有领土，这几乎在明示了。
　　姬玛说：“你兄弟很忌惮你吗？”
　　“不仅是我哥哥，还有他的母亲，以及他的父亲。”乔治说，“我能理解他们的忌惮，无论我喜不喜欢，都会有人提议让我继承家里的领土。”
　　“很正常，长子继承法可不适用于强者。”
　　“但我还是讨厌他们。”乔治把信双手还给矮自己一头的信使，说：“麻烦你把信交回，告诉公爵大人，我乔治·大锤，此番过来，是为了履行圣堂义务，诛杀邪恶。”
　　“是，大人。”
　　信使骑马离开，乔治也无需报告，有人过来为圣堂军队安排地方。
　　姬玛说：“乔治呀，乔治，你看我说得没错吧，强者是不需要锃亮的盔甲来证明自己。”
　　“有道理，但我记得你没说过。”
　　“反正是那个意思。”姬玛伸伸腿说，“这才是强者应有的待遇嘛，开不开心？”
　　乔治说：“如果能穿超哥特板甲就更好了，原来那一副也不错，可惜在修了。如果你能帮我拿超哥特板甲，我会很开心。”
　　姬玛赶快转移话题：“哎呀，城门开了，我们快进去吧。”
　　城门为乔治打开，有人告诉乔治，格里高利刚回到城里，他本人在奎纳斯城堡等着乔治。
　　一行人动身，进入到挤满农民的城里。四处都是从乡下逃来城市避难的农民，街道两旁，小孩们抓着母亲的裙子，母亲牵着羊，父亲推着小推车，小推车上放着全家家当。
　　四处都是人，露天的小巷躺着人，他们身下只有稻草。
　　为了躲避雨水，他们用木板组成门面大的框子，上面盖着稻草，支起来，就是小小的“帐篷”，睡进去需要爬进去。满是淤泥与踩软粪便的土路边，都是这种帐篷，睡在帐篷里，脸和土路上的粪便一样高。
　　有的鼻尖都快碰到淤泥。
　　伊芙·霜叶浑身不适，觉得恶心又觉得可怜，她扭过头，还见到一排“帐篷”，又扭过头，见到跪在路边，双手捧着向上的农民，他们脚边匍匐着瘦弱的人类幼崽。
　　伊芙·霜叶总想起自己，她再度扭过头，扭不下去了，最后只能抬着头，望着这乌黑肮脏世界里，唯一干净的天空。
　　乔治叹口气：“公爵可以做得更好，他只要交给圣堂的神职人员负责就行了。”
　　“还算好啦，至少没被野兽人们吊在树上，活活切下一块块肉吃。”姬玛可没半点同情心，“公爵还是讲骑士道的，你看那么多骑士，都得住城外，而农民都能进城，寻得城墙保护。”
　　乔治说：“骑士们只是不屑于和农民在一起，如果把农民赶出城外，自己住城墙内，又觉得自己是依赖城墙的懦夫。”
　　当然，矗立在城市后的城堡除外，因为那本来就是骑士的地方。
　　在这危险的世界里，巴托骑士国的城市总是依附着城堡而建。
　　奎纳斯城堡屹立在半山腰上，被城市包围前半部，一条宽阔石道将城市劈成两半，直连城堡，是为了确保骑士们能快速从城堡杀到城外。
　　姬玛和乔治一行人刚上石道，不远处便来了一群骑着战马，身穿银甲，披着白披风的骑士。带队的，是盔甲外套红袍，发须皆白的老人。
　　姬玛没看清他的脸，就觉一阵热量扑脸而来，像是打开一座着火的房子。
　　领头的，正是红衣主教格里高利。
　　他脸庞削瘦，留着山羊胡，虽已衰老，但双目炯炯有神，闪着银色光芒。
　　格里高利勒住马，看向姬玛，凝视数秒。
　　姬玛感觉火焰从四面八方而来，她微微一笑，撤掉伪装，露出角、伸出翅膀，尾巴长出，随意甩动，露出真身后，无形的火焰被逼着后退。
　　白甲骑士们，纷纷勒住马，手握紧剑柄、枪柄还有神徽，戒备地盯着魅魔。
　　红衣主教格里高利终于把视线从姬玛身上移开，看向乔治。


第507章  烧火人和柴火（中）
　　老人和年轻的圣武士对视一眼，红衣主教格里高利翻身下马，身上全身甲丝毫没阻碍他的行动，不像是一位老得不行的老人。
　　乔治几乎和红衣主教格里高利一起下马，一起摘下头盔，一起向前走。
　　随着格里高利的靠近，姬玛下意识勒马，枣红母马驮着她，向后走了几步。
　　两人停住，红衣主教格里高利看一眼乔治身后的两女，白色眉毛下双目像射出两柄刀子一般，上下打量着乔治。似乎是失望，失望乔治不听劝告，和魅魔走得太近，太近了。
　　乔治未免有些心虚，不由得把腰板挺得更直，心里想好了。要是亦师亦父的格里高利，以强硬姿态要求姬玛滚蛋，那么他必须回应以坚决而强硬的态度。
　　哪怕当场吵起来，甚至动手也没关系。
　　红衣主教格里高利像是看穿乔治的想法，轻轻摇了摇头，说：“乔治你的品味太差了，穿那么烂的盔甲出来。”
　　别说乔治，就连姬玛也措手不及。
　　今天怎么人人都谈论乔治的盔甲，真的和它过不去是吗？
　　姬玛开始后悔，当时被猪油蒙了心，把卖相最烂的廉价盔甲留给乔治...
　　红衣主教格里高利继续说，他抬起手，指了一下骑在通体银白骏马上的伊芙·霜叶，说：
　　“你应该向伊芙·霜叶请教一下穿搭品味，看她的盔甲，无论美观还是实用性，都恰到好处。而你，既不实用也不好看。”
　　伊芙·霜叶的尖耳朵开心地竖翘起来。
　　红衣主教格里高利的话虽然刺耳，但乔治不得不承认，他对自己盔甲的描述是符合客观事实的。
　　右肩披着大肩甲，这种肩甲防护范围更大，但限制手部动作，是骑兵用。左肩却是步战用的小肩。
　　盔甲坑坑洼洼，暗淡无光不说，各部件的风格也不统一。护手是沙漏手套，胸甲却是哥特风格——上面的棱条还歪了。
　　实用性也不好，臂甲太短，导致臂甲和肩甲之间有一段空隙，只有锁子甲防御...
　　总之，看起来就像是从战场尸体上，用捡来的板甲拼凑而成的一般。
　　“你应该看过我的战报，我去讨伐了野兽人。”乔治说，“姬玛拿板甲去圣堂修，一时半会修不好，她便从我库存随便拿了一副盔甲。”
　　“爱情冲昏了你的脑袋。”红衣主教格里高利摇头，当着姬玛的面说：“如果我是魅魔，为了表示对你的爱意，肯定会从你库存里，拿一副最好，最炫目的盔甲，但她反而只带了一副最廉价的盔甲。我推测，她是把你其余盔甲卖了，你有没有问过她？”
　　“没有，我相信她。”
　　“越擅长骗人的女人，越喜欢将理性问题，上升成情绪问题。”红衣主教格里高利说，“一个问问题就能解决的小事，非要上升到信任问题，要是信任能被一个问题击碎，那么说明这信任不过是空中楼阁。”
　　真是个老狐狸。
　　姬玛连忙发声：“我可没有把乔治的盔甲拿去卖。”我只是拿去抵押，还把贷款来的钱，拿去投资赌场，顺便拿去“拯救”失足少女们。
　　乔治盯着格里高利说：“真话。”
　　“看来我还是别深入问下去为好。”红衣主教格里高利说，“上马，我们出发，边走边谈。”
　　两人一同上马，在圣堂骑士们的簇拥下，直奔向奎纳斯城堡。
　　圣堂骑士们，很有默契地围在乔治与红衣主教格里高利身旁，顺便把姬玛隔得远远的，确保她无法听到两人谈话。
　　“昨天姬玛占卜到了魔王超凡物质的下落，为此她被雷劈中两次，受了伤，但强撑着没事。”乔治开口道，“她还找到了背后的元凶，是一位很强大的女人。”
　　“哪个女人？”
　　“长得像蚁后，红头发的女人。”乔治从奔驰战马的行囊里，拿出一卷自己画的素描画，掷给红衣主教格里高利。
　　格里高利接过素描画展开。
　　乔治不忘继续强调姬玛的功劳：“姬玛见过她全貌，她便是万兽之母，我一边画，一边问，姬玛说话条理清晰，我改了十几次后，便改好了。姬玛说，几乎一模一样。”
　　“啪。”
　　格里高利卷起素描画，满是老人斑的脸上，没多少表情：“嗯，很好。”
　　乔治继续说：
　　“黑暗精灵正在试图转移魔王的超凡物质。”
　　“意料之中的事。”红衣主教格里高利说，“在占卜战中，我们损失了不少占卜师，幕后元凶的诅咒非常致命。但好在，高等精灵海军，有意参加这场争夺战。”
　　“我们不能指望别人，即便是盟友。”
　　“你的意思？”
　　“直接打超凡战。”乔治说，“我希望得到圣堂的帮助，组成一支精干小队，寻找机会，将魔王超凡物质抢回来，至少也要让对方，无法派遣小队，悄悄将魔王超凡物质转移走。”
　　红衣主教格里高利差点勒住缰绳，他扭过头，紧盯着乔治，说：“精干小队肯定有魅魔位置，对吗？”
　　在超凡战中，占卜者的角色往往是最重要的，因为它能提供珍贵的情报，压制对方的情报，同时也是当内奸破坏力最强的位置。
　　“当然。”乔治说，“她值得信任。”
　　“我询问过占卜师，关于占卜的知识。大意是‘与占卜对象关系越是紧密，占卜越是可靠’，你有问过魅魔，为什么她能占卜到吗？”
　　“这是她不愿回答的秘密。”
　　“秘密事关重要。”红衣主教格里高利说，“我决不会批准你的申请，乔治。她不值得信任，必是为魔王超凡物质而来，你虽然值得信任，但你们两个在一起，便是让人半信半疑了。”
　　“要是不信，你也可以来参加。”
　　“我必须主持大局。这样，你让魅魔到我手下干活，我传递情报给你，你组织一堆精干小队，圣堂会全力支持你，像是上次讨伐魔王基玛一样。”
　　“她不会同意。”
　　红衣主教格里高利语气强硬：“要不你说服她同意，要不我驳回你的申请。我能向你保证，我不会把她丢到火刑架上，也不会主动害她。”
　　乔治反问：“那如果她陷入危险，你保证会全力救她吗？”
　　“不，不会。”红衣主教格里高利坦诚道：“我甚至盼着出现这情况，并会把她的尸体烧成灰。”
　　“那我无法接受你的命令，主教大人。”
　　“圣武士，这片土地和人类同胞需要你，你留下协助卡松公国的公爵吧。”
　　“我希望能参与争夺魔王超凡物质的任务中。”
　　“申请驳回。”
　　两人谈崩。


第508章   烧火人和柴火（下）
　　乔治希望自己能亲自参加夺回超凡物质战斗中，而这又必须需要姬玛的占卜能力，定位魔王超凡物质。
　　但红衣主教格里高利，看起来对姬玛非常忌惮，不允许两人一起去争夺超凡物质，而是选择把他调到“次要战场”上。
　　两人几乎是吵了一路，到奎纳斯城堡前，便明白双方根本无法互退一步，都没有说话。
　　城堡吊桥抬起，沉默的两人骑马踩过吊桥，一路沉默，到了马厩，下马后，依旧沉默。
　　最后红衣主教格里高利开口道：
　　“乔治，现在你失去圣堂的信任，我很明白年轻人渴望用功劳证明自己的希望。”
　　乔治说：“也有对姬玛的承诺。”
　　“你是故意气我的吗？”红衣主教格里高利摇头说，“你还是太年轻，圣堂也是，对你的教育太保守，应该早点撮合你和珍娜，又或者安排你多去见见世面，但凡多有一些感情经历，你也不会一头栽入魅魔的温柔陷阱里。”
　　“你们还是去找陶瓷匠，买点黏土，想捏出什么勇者，就捏出什么勇者。”乔治语气冷冰冰，“这样也不会有那么多烦恼。”
　　“你怎么就不懂事呢？你既想要当回勇者，又想和魅魔走得近，宛如背着马车攀爬高峰，世上哪有全都要的好事？”
　　乔治抿紧嘴，不说话。
　　格里高利盯紧他的脸，说：“不，你懂，但你觉得自己有能力都要。你的人生还是太过顺利，没真正遇到力不能及的事，自然觉得自己都能要到手。”
　　乔治问：“所以，你要提议圣堂给我上一课吗？”
　　“那只会适得其反。”红衣主教格里高利说，“你留下协助卡松国公爵。”
　　“我难以服从命令。”
　　“根据圣堂规定，我现在是你直属上司，你必须服从上级命令。”
　　“好。”乔治说，“同时规定也指出，下级在时机准确，且上司不在场时，要发挥主观能动性。”
　　“你！”
　　“假如魔王超凡物质便落在城外，难道我还要随着军队，一路行军，视之不顾吗？”
　　“如果你愿意老老实实协助卡松公爵军队的话。”红衣主教格里高利说：“我会认为，魅魔对你的影响没那么强烈，我会向圣堂申请，进一步向你倾斜资源。”
　　乔治没说话。
　　“同时，这片土地上的人类同胞也需要你，野兽人实在太多，已经超过正常繁育的范围。卡松公国虽然集结了一批军队，但未来并不乐观。”红衣主教说，“要是在证明战场上失败，不仅有更多人死去，我们也不好夺回超凡物质，你觉得有道理吗？”
　　乔治终于点了点头。
　　红衣主教格里高利忽然问：“你想知道你亲生母亲在哪吗？”
　　乔治猛地看向他。
　　“你也应该知道了，我和你母亲认识，也因为这层关系，我把你带到圣堂。”红衣主教格里高利说，“你安安心心做你的任务去，这次任务结束后，我会告诉你一切。”
　　“如果没有呢？”
　　“如果我牺牲了，去见曙光之神，会有信使找你，我要说的一切，都写在了纸上。”
　　乔治吸了一口气，问：“那她现在还好吗？她知道我吗？”
　　“现在呀，她很好。”红衣主教格里高利迟疑了一下，才回答第二个问题：“她也知道你，你的名声很响亮。”
　　“那她为什么不来见我？”乔治问，“那么多年过去了，我又是信奉曙光之神的神职人员，世俗早已无法约束我，她又有什么顾忌呢？”
　　“这是我写在纸上的话。”红衣主教格里高利说，“到时候你会明白。”
　　“那她过得有多好？”
　　“身体健康，生活看起来并不困顿，有许多人服侍她，她也有...许多孩子。”
　　乔治心情顿时失落，看着地板。这么一说，他亲生母亲不是什么农家女，生活富足，有人服侍，很可能是贵族家庭出生。
　　她有了孩子，还会记得我和人野合生下的私生子吗？那么多年了，她都没过来看自己一眼。因为只是一时对婚姻安排的叛逆和一时激情，才生下我，现在她又无比悔恨，所以刻意要忘了我这个私生子吗？
　　哪怕我现在卓越不凡，比同龄人更优秀，她也不愿来看看我这儿子。
　　想着想着，乔治心情烦闷之余，又充满了强烈的疑惑，有许多许多问题想要当面问问自己亲生母亲。
　　或许，也能从格里高利口中得到解答。
　　乔治看向一旁的格里高利，他紧闭着嘴巴，摇摇头。
　　格里高利嘴一向很严，要是不想说，谁也不能撬开他的嘴——这也是他有一副假牙的原因。
　　格里高利说：“等下会有书记员拿一份任务详解书给你。”
　　乔治缓缓点头，不情愿地说：“我会接受任务，不过并不代表我会放弃。”
　　“我又不能把你丢进地牢里。”红衣主教格里高利说：“等下我想和你的魅魔私自谈谈。”
　　“她不是我的魅魔。”乔治说，“这要看她是否同意。”
　　“还有一件事。”格里高利声调忽然高起来问：“你和魅魔一起在床上几次了？”
　　乔治颇为尴尬，说：“这是我的隐私。”
　　“一次？两次。”
　　乔治沉默不语。
　　“那最多三次，我明白了。”格里高利说，“我这去找魅魔谈谈。”
　　说罢，他转身便走。
　　乔治跟上，说：“我也必须一起去。”
　　“我会保证她不受到伤害。”
　　“不行。”
　　格里高利问：
　　“你是不想让她独自承受压力？”
　　乔治说：“我不可能把她推出去，自己躲到身后。”
　　“你能挡住一时，挡不住一世。”格里高利说，“如果你真的想和她在一起的话，只靠你人是不可能的，需要两个人同时顶住。”
　　乔治说：“我会站在门外。”
　　格里高利派人找到了姬玛，姬玛很痛快地答应要和格里高利，私下两人好好谈谈。
　　约定地点是一个院子，姬玛过去时，见乔治守在门边，神情未免有些严肃。
　　她笑道：“怎么感觉像是见家长。”
　　乔治说：“姬玛放松，虽然格里高利主教狂热，但只要你没犯什么罪，他是不会无缘无故攻击你。”
　　姬玛冲他笑道：“有你在，我又不怕。”
　　圣堂肯定不舍得乔治的战力，是不可能瞒着他，直接对自己下手，就算下手了，自己还有能力逃，届时乔治八成信仰崩溃，堕落，最后成为自己忠实的走狗。
　　姬玛思考着，反而希望格里高利脑子一热，攻击自己。
　　乔治不知道她想了那么多，对她笑了笑，继续守门去。
　　姬玛一踏入门槛，关上身后的门，便看见一身红的格里高利，站在一拉柴的木车前，正弯腰挑拣着柴火，将一块块好柴火，丢到一旁，堆积起来。
　　“主教大人。”姬玛背着双手，走上去问：“怎么，在挑要烧我的木柴。”
　　“你很得意。”格里高利直起腰来，看向姬玛，“也很嚣张。”
　　“我过来又不是为了讨好你的。”姬玛摊手，“要烧、要骂还是恐吓，快点。”
　　“你那么有恃无恐，主要是你觉得自己有本事逃走。”格里高利说，“其次，你是认为我是不会对你动手，这势必会让乔治与圣堂离心离德。”
　　姬玛微笑，笑而不语。
　　格里高利上下打量着姬玛。那感觉像是浑身涂了清凉油，脱光，站在大太阳下，直面毒辣阳光的炙烤。
　　尽管秋风瑟瑟，但姬玛也能体验到炎炎夏日。
　　她微笑消失，直视着年老的红衣主教，盯着他散发灼烧感目光的眼珠。
　　给自己打气。他算什么？论年龄没我长，论实力，也不能将我擒杀，我紧张什么？
　　“可怜，乔治为什么会看上你这种自私自利到极点的生物呢？”格里高利开口，“你显然和魔王本人有着极强联系，你本身是邪恶的人。如果乔治头脑清醒，是绝不可能容许你在他身边。”
　　“只能说明，乔治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他太自信，太骄傲了。在你来圣堂时，我之前没极力反对你们，是我觉得你可以给乔治带来些苦难，给他带来成长。但你没有，我小看你的野心了。”
　　姬玛有些恼羞成怒，并非是觉得自己被冤枉，而是被看穿了目的。
　　这个又老又坏的家伙！又挡在我的路前面。
　　不过，姬玛转念一想，释然下来。格里高利私下找自己来谈，不正是说明，他无力挡在自己面前吗？看得再透彻有什么用？
　　“主教大人对乔治的爱，可真让人感动。我也理解，人老到这份上，总是会把希望放在年轻一代身上。”姬玛说，“你显然是把他看成自己的儿子，但你们却没有血缘关系，我不由得斗胆猜测，你和乔治的亲生母亲，必定有一段难忘的爱恨情仇。”
　　格里高利冷冷说：“行了，我要说的话，你也听到，你可以走了。”
　　说罢，他转过身，继续挑拣柴木。
　　姬玛转身离开，一跨出门槛，乔治问道：“他没有为难你吗？”
　　“我们进行亲切友好的交谈，双方互相理解，敞开心扉，聊得很开心，我们都是微笑着互相告别，他还说，晚安。”
　　“.....”乔治说：“是谎话。”
　　“你反过来理解就好了。”
　　姬玛见到乔治蔚蓝眼眸中的担忧，开心地微笑起来。
　　自己做个魅魔还真是合格，把他拴得死死的。


第509章  慕强
　　太阳落山。来自全公国的骑士们，从竞技场中出来，各自集群成队，回到自己帐篷，吃饱喝足之后。
　　天黑闲着没事做，骑士们便自然开始聚在一起，围着驱寒的篝火，谈天说地。
　　骑士们自然的分成一个又一个小群体。
　　年轻的侠义骑士们在一堆，他们没有受封有领地，渴望着在战场上能证明自己，赢得荣誉。
　　白毛者的忠实读者，山姆骑士也是其中一员。
　　体型庞大的山姆骑士说道：
　　“还记得勒安港口那整天只会叫好好好的书商吗？”
　　“记得，怎么了？”
　　“他是个奸商。”骑士山姆说，“说什么白毛者新著已出，我马上骑上快马去买，买回来一看，给我家猎犬的嘴绑上笔，写得都比它好，根本不是同个作者写得，他还说，就是白毛者新著。”
　　“我气得抓起他脖子，把他提起来，他才承认，说太多人盼着续集出来，可白毛者封笔不写了，所以他找了一个落魄作家，给他起了名，叫“白毛者新”，让他续写下一本书赚钱。”
　　“奸商！”另一位骑士也生气起来，“我白期待那么久。”
　　“没错。”骑士山姆边说，便把手中名叫《精灵女王落难记下》白毛者新著，徒手给撕成碎片，丢进面前篝火中，“真是浪费我时间，差点赶不上这次打仗。那狗作者也是，写到一半不写了，要是让我找到她，我非得把她关进柴房里不可，等她写完后才能出来。”
　　“柴房真是太便宜她了。”另一位骑士说，“我家城堡有地牢，原本是用来关那些懒惰的农民，关一个不勤奋的作者正好，免得她悄悄逃走。”
　　“我捐个监工。”又有一位骑士应声道：“我那监工甩得一手好鞭子，什么懒牛、懒人一打，嗷嗷叫着去干活，她每天得写六千字，写不到，打一鞭。”
　　“就这么定了。”骑士山姆说，双方互相击掌，“定了。”
　　妈耶，这群骑士老爷读者还真是可怕。
　　姬玛在骑士们身后一动不动，维持着隐形，听完全程后，默默地对着骑士山姆的后脑勺抬起手。
　　各种令人难堪不已的恶咒在她脑海里起起伏伏，最后她还是放下了手。
　　没办法，谁叫对方是读者，还为自己作品花了钱。骂自己狗作者又怎么了？归根到底还是喜爱自己的作品，还不是自己懒，懒得写下去。　　
　　要是是盗版读者，那待遇就不一样了。
　　火光映着山姆骑士的侧脸，姬玛看着有点眼熟，翻了翻个人系统里的文本记录，她才记起，他参加过对绿龙和绿皮的战争。
　　要问姬玛为什么独自一人，悄悄跑到城外帐篷堆里，做偷听者。
　　那当然还是为了白天盔甲那事。
　　乔治身上的盔甲，太不符合他身份了。无论他也好，还是格里高利那烧肉爱好者，都在提这事。
　　姬玛可不想被乔治发现，自己偷偷把他超哥特全身板甲，以及其它两副盔甲拿去抵押贷款，才害得他只能穿这一套铠甲。
　　所以她打定主意，要扭转风评，这样乔治不在意身上西拼东凑的盔甲，自己也能逃过一劫。
　　“今天你见到屠龙的乔治吗？”
　　姬玛竖起耳朵，终于有人谈起乔治。
　　“我亲眼看到。”
　　“快说说，他身旁是不是有一百个穿着比基尼盔甲的金发精灵弓箭手？”
　　“我还听说他有一百零一个老婆。”
　　“没有那么多。”骑士摆摆手，“旁边就两个美女。一个是银发精灵，腿很长，好看归好看就是脸太臭了。另个魅魔戴着兜帽，比我梦中情人还漂亮。”
　　“这话可不要被你梦中情人听到了，她发带还捆在你的剑柄上。”
　　“我这不是实事求是嘛....”
　　“真羡慕乔治，他才成年没多久，有女人又有实力....”
　　姬玛越听越不耐烦，这群臭男人怎么都聊女人的话题？
　　所以，她模仿着一位男骑士的声音，冷不丁地插一句：
　　“话说回来，乔治身上的盔甲还真廉价，他就那么可惜自己的金币吗？”
　　有这句话做引头，加之骑士们多多少少对乔治有些嫉妒，纷纷说道：
　　“对呀，对呀，一片肩甲大一片肩甲小的，指不定是从战场上胡乱扒下来的。”
　　“肩甲和臂甲尺寸都不配合，一点不实战。”
　　“审美真差....”
　　姬玛眼见舆论朝自己期待的方向发展，准备动用超凡能力，制造流言。她刚要开口。
　　只见山姆猛地抽出长剑，一件砍在篝火中，火炭四溅，骑士们一下吓住，看向气得满脸通红的山姆。
　　“够了！”长得和熊一样壮的骑士山姆说道：“你们这群人，什么都比不上人家，只能贬低别人的盔甲，他穿得再廉价，再烂，还不是把魔王捅个透心凉，一剑屠龙？哪怕他光着身子，都值得敬畏。我今天把话放在这，他请我吃过烤龙肉，这是莫大荣誉，谁再瞎说，别怪我不客气了。”
　　一位不小心被火炭烫到脸的骑士，满肚子气，啪的一下站起来。
　　骑士山姆瞪着他，他深吸了几口气，说：“我也吃过他的龙肉。”
　　骑士山姆笑着拔剑，说：“爵士我记得你。”
　　双方坐下。
　　一场风波平息了下来，姬玛欲扬先抑的套路失败了。
　　她思考了下，发觉自己太低估乔治的名声。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功绩与实力，大部分人嫉妒之余，更多的是仰慕。
　　这就是天选之子的待遇呀。
　　所以姬玛改变了策略，用人们的慕强心理，撒播各种“别看乔治盔甲廉价，实则其中暗藏玄机”的谣言。
　　“你知道吗？乔治臂甲和肩甲只见是故意露出间隙，这样敌人以为盔甲弱点在那，一刀砍过去，乔治用力一夹，就能夹住对面的武器。”
　　“真的吗？怎么我的不行。”
　　“人家可是屠了龙的人。”
　　一传十，十传百。人们很喜欢传这些“表面看起来狗屁不通，但实则暗藏玄机”的流言，因为这样能显得自己比别人更聪明。
　　虽然这些只不过是姬玛用尾巴尖，花了不过十秒想出来的谣言。
　　很快，便有人拍着胸膛，以湖中女神的名义发誓，他亲眼见到乔治用板甲和肩甲夹住大角兽的斧头，一剑砍下对方的头。
　　在传播过程中，某位屁股有伤口的骑士，增加了真实可信的细节。在乔治夹住对方大角兽斧头时，卑鄙无耻的哥布林刺客，把涂毒的匕首，戳向乔治的屁股，但乔治用一对满是肌肉的屁股瓣夹住匕首，解决大角兽后，从容把哥布林的头给扭下。
　　（这一条流言，后来被编入《关于屠龙的圣乔治一百个事实里》）
　　还有人说，乔治这身盔甲是更年轻时，和青梅竹马告别时所穿，他发誓要穿着盔甲出征到回来娶她。只不过他的青梅竹马死于一场意外，乔治悲愤之余，发誓永远不换盔甲。
　　人们很享受说乔治盔甲“真相”时，对方一脸不行的模样，要不怎么能体现出自己的真知灼见呢？
　　也没人反驳这些流言，许多人下意识觉得，乔治那么强，不可能是笨蛋，所以他穿的甲一定别有深意，是我想错了。
　　于是流言越传越广，乔治那副廉价又东拼西凑的盔甲，成为爱情、实用和美观的代名词。就连那一大一小的肩甲，都成为“不对称美”，是某种凡人所不能理解的美学。
　　至于胸甲上的坑坑洼洼以及边缘的锈迹，是骑士英勇作战留下的“美痕”，一切欣赏不了乔治盔甲的人，都是懦夫、笨蛋，只有聪明人才能看穿其中深意。
　　一夜之间，整个军营里都变成了聪明人。
　　在谣言传得沸沸扬扬之际，身处在奎纳斯城堡小房间里的姬玛，满意地撤掉远处的幻象，用手一弹桌子上的一盆水，将水面中的画面拍碎。
　　“好为人师，真好玩。”姬玛摇摇头，伸了一个懒腰，使唤莉安夕给自己去倒洗脸水。
　　姬玛坐在床上，这里的床自然入不了她的法眼。她打开通往梦境宫殿的出入口，跳入出入口中，在大床上休息一会，床头旁，还放有喝了一半的红茶色催眠水。
　　珍娜睡眠的时间到了。
　　姬玛例常邀请珍娜，圣女珍娜告诉她，军情有变，帝国正不休不眠直接往黑曜石隘口赶去支援矮人的军队。只有类似珍娜这种施法者才能躺在马车上休息。明天中午，皇帝的军队一定会和绿潮正面撞在一起。
　　圣女珍娜未免有些忧心忡忡。
　　姬玛微笑道：“没关系，我还有后手，你不必担心，一切尽在我掌握之中。”
　　说罢，便保持神秘笑容，笑而不语。
　　圣女珍娜安心了不少，和她告别，她一离去后，姬玛脸上“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笑容消失了。
　　掌握个鬼！
　　之所以帮阿卡尼斯塞进兽人军队里，不过是为了和他达成交易，他这个人性格恶劣，就喜欢做这种事。
　　至于在最后关头，阿卡尼斯反水逆转战局？先不说会不会有最后关头这事，光是阿卡尼斯反水，便让姬玛没信心。
　　每一个棋子都有自己的思想，而阿卡尼斯这棋子，思想非常奇葩。
　　“我好像自己吓自己了。”姬玛自言自语，“阿卡尼斯总不会喜欢当上绿皮，觉得自己是绿皮吧？反正再怎么说，和绿皮相比，他更像人。”
　　她打了一个瞌睡，去睡觉了。


第510章  Waaaagh
　　“当个绿皮真开心！只恨爹妈不够绿，来世只做绿皮人！”
　　哥伦布，或者说是阿卡尼斯骑在自己的坐骑跳跳身上，放声高歌。
　　跳跳学名叫“史古戈”，是一种嘴巴张开能吞下自己的怪物，有两个小短腿，样子像是一颗肉丸，长出了一对小腿。跑起来一蹦一跳的，骑手必须抓住它上面仅存不多的毛发，才能在它颠簸的背上保持着脆弱平衡。
　　有趣的是，可能和中年谢顶的男人一般，“史古戈”非常在意自己不多的毛发，毛发被拽，便用力跳来跳去，张开血盆大嘴咬人。
　　更有趣的是，“史古戈”要是追咬人，便会愈加狂暴。
　　现在阿卡尼斯身下的“史古戈”可能处于一生中最狂暴的时候。它追着一大群哥布林和绿皮小子咬，绿皮们哭爹喊娘，使劲向前跑。
　　“汪汪！”
　　跳跳大吼一声，从空中落下，张开嘴巴将一头哥布林上半身咬进嘴里，左右横甩，甩到前面的绿皮群，砸倒几头绿皮，他们赶紧爬起来，四肢着地地逃。
　　阿卡尼斯哈哈大笑，用插着兽人大萨满的手杖，猛敲跳跳的屁股，跳跳大怒，这群绿皮跑得更快了。
　　“停！停！你们已经跑得更快了。”
　　一头蛮荒绿皮大只佬，骑着涂有红色三角状战纹的战猪，冲到阿卡尼斯身旁喊道，“老大叫俺让你们等等，老大还很满意你的强行军，赶那群小个子哥布林，跑得特别快！”
　　没错，阿卡尼斯在执行绿皮战将的强行军命令。众所周知，哥布林生性胆小，对战斗可不是那么感兴趣，拖拖拉拉。于是，阿卡尼斯毫不犹豫地骑着跳跳追杀他们，效果特别好，路上至少躺了六十具哥布林的尸体。
　　“怎么能停下？咱们得赶紧和帝国的虾米们掐场狠架咧！”阿卡尼斯对着蛮荒绿皮大只佬吼道，“掐架，掐架！”
　　“蘑菇吃多了。”
　　浑身涂着白色战纹的蛮荒绿皮大只佬，不理会这看起来疯疯癫癫的哥布林萨满。
　　一拍猪屁股，转身离去。
　　“那就停下。”阿卡尼斯抡着骨杖，给身下的跳跳头一棍，喊道：“你这跳来跳去又贪吃的玩意，快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
　　跳跳张口一吐，吐出一条哥布林的手臂。一阵疯癫后，跳跳不由感到疲惫，迈着脚步，在路旁边蹲下，张开大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绿皮们见到追在屁股后面的跳跳，终于安分下来，一个个迫不及待地坐下休息。几个伤员屁股有着深深的伤口，只能侧躺在地上，但没绿皮当一回事，要是人类有这伤，直接丧失战斗能力。
　　绿皮可真耐操。
　　阿卡尼斯从跳跳身上跳下来，走向自己管理的部队，约两千头绿皮，他们席地而坐，一头头累得喘气，还不忘大声吵闹，兽人小子揍更小的哥布林出气，哥布林便去找更矮的哥布林出气。
　　在阿卡尼斯看来，整支队伍生机勃勃，充满活力。
　　阿卡尼斯爬上一块大石头，扫视着这支队伍，嘴巴咧出一个笑容，“你们怪我吗？”
　　队伍安静下来，两头正在互殴的兽人小子停下手，看向阿卡尼斯。
　　忽然一道憨憨的声音传来：
　　“俺不怪。”
　　阿卡尼斯低下头，见到那头憨憨的兽人用手摸着后脑勺说：
　　“俺寻思，一群鼻涕精胆胆小小，要掐架都是躲在后面，见虾米的长尖尖就吓得腿软。”憨憨绿皮兽人说：“要是跑不快，咱们就和帝国的虾米们掐不起架。”
　　“还有你更强，你是老大，俺们都听你的。”
　　“俺也觉得。”
　　“说得对。”
　　绿皮们纷纷附和，一群哥布林绕在阿卡尼斯脚下的石头，转着圈圈，喊道：“老大，老大，俺们的小老大。”
　　阿卡尼斯一阵感动。
　　看看这些绿皮，是多么的单纯，多么的好玩。之前他根本不会想到，自己能骑着跳跳，追着人咬，以督促他们强行军。
　　但绿皮让他体验到了“绿皮式强行军”，还非常感谢自己。只有单纯想打一架，不惜性命的绿皮，才能这样。要是换人类？恐怕早就士气大降，乃至哗变。
　　人类是真的娇气。
　　阿卡尼斯眼窝一下蓄满泪水，说：
　　“谢谢，谢谢，我就带你们去掐一场狠架....还有，我骑跳跳追你们只是因为这样好玩，不过你们跑得也真够快的。下次我问野兽老大，要十几匹狼一起追，大家说好不好呀？”
　　刚才还热闹的绿皮们一下安静下来，错愕地看着石头上矮小的哥布林萨满。绕着阿卡尼斯跳舞的哥布林们，也一下楞在原地，举起的长矛放下来。
　　两千几头兽人一片安静，这在兽人军队里是无比罕见的，哪怕是纪律严明的黑兽人，也做不到那么安静。
　　忽然，阿卡尼斯身后一片褐色岩石中，跳出两头鬼祟的哥布林，他们挥着淬毒的短刀，左右劈向阿卡尼斯的脖子。
　　阿卡尼斯反应更快，双手不知何时握着影刃和弯刀，向后一捅，准确刺入两头哥布林的心脏里，再一抖，将身子发软的哥布林尸体丢到下面。
　　低头一看，这不是普通的哥布林，他们穿着黑色带斗篷斗篷，兜帽上画着一带着奸笑的弯月。
　　阿卡尼斯只记得他们好像叫夜哥布林，崇拜邪月。据说他们能半隐形，哪怕在战场上，上百人规模的战队，也能神出鬼没。
　　阿卡尼斯割下他们的头，问：“谁赞同，谁反对？”
　　哥布林打破了平静：“哥伦布是我永远的老大！”
　　“老大！”
　　“老大！”
　　“老大！”
　　绿皮们纷纷喊起来。
　　阿卡尼斯的眼角又湿润了，绿皮的政治斗争是多质朴呀，只需要证明自己最强，便毋庸置疑地能获得其余绿皮服从。哪像人类？特别是帝国，他在皇帝身边，见皇帝搞政治斗争，其复杂和麻烦，令阿卡尼斯头皮发麻。
　　只有质朴的种族，才有质朴的政治斗争呀。
　　阿卡尼斯喊：“我要带你们去和帝国打一架！”
　　下边的欢呼声便更大，一浪高过一浪。
　　这时候，不远处一群蛮荒绿皮大只佬骑着战猪而来，他们每一头都身形高大，肌肉发达，身高近两米五，普通成年人在他们面前，宛如如虾米般瘦弱。
　　他们身下的战猪与之相比显得小了不少，看起来有些滑稽，但没人敢嘲笑这群肌肉健硕的兽人。
　　在猪蹄掀起的灰尘上，飞着一头绿色的双足飞龙，这种恶地中的顶级掠食者，用爪子可以抓起一匹战马，丢进窝里吃光。但它庞大的身子，和它的主人相比，相差甚远。
　　一头四米多高的绿皮兽人骑在双足飞龙上，飞临阿卡尼斯头上时，像是一座绿色小丘从人头上飞过，他浑身散发的气势，连阿卡尼斯都不禁感觉到害怕，双腿有点软。
　　他正是这次绿潮的发起者，整个兽人大军中，最大最强的那头绿皮，名为野兽的兽人战将。
　　“野兽”从双足飞龙上一跃而下，高度相当于十层楼，他双脚踏在地上，“咚”的一声，地面颤抖，一阵黄尘朝四周扩散，淹没野兽庞大的身躯。
　　阿卡尼斯遮住眼睛，从眼缝中只见他黑色身影，朝自己走来。
　　“一群鼻涕精跑到最前面？”野兽走向阿卡尼斯，他身后留下一个小坑，里面印着一片不幸被踩到的哥布林尸体，“你叫什么？给俺说说。”
　　“阿卡...哥伦布！”阿卡尼斯赶紧改口，“我是个能召搞毛巨像的萨满。”
　　“好！你很绿！”野兽战将大声叫道，矮小的阿卡尼斯，浑身都被他的声音震得发抖，“俺们绿皮，越绿的，越想打架！只不过，俺寻思你..说起话来像虾米。”
　　阿卡尼斯心脏砰砰跳，据说野兽战将没那么蠢，想想也是，绿皮打架要是能活下便越来越大，面前这头绿皮，不知道打了多少次架才变得那么大，那么强壮，他肌肉上满是深深的疤痕。万战之身，哪有那么蠢？
　　阿卡尼斯想不起什么理由解释，说：“俺是绿皮！”
　　“好！这样讲话才不像虾米！”
　　野兽战将转过身，阿卡尼斯放松下来，甚至有点不敢置信，这样就过关了？他甚至幻想着，野兽战将只是虚晃一下，等自己放松警惕，这头狡诈的野兽，忽然一转身，便将手中大斧抡向自己。
　　但没有，他只是放下手掌大斧，抬起双手，正欲演讲。他站在阿卡尼斯的大石头前，比阿卡尼斯更高，吸引所有绿皮的目光。
　　阿卡尼斯一时好奇，野兽战将或者说一头大绿皮会怎么演讲？他是不是表面看起来像是头野蛮的野兽，但脑袋瓜聪明的和帝国皇帝一样，是个大大的聪明人。
　　“俺们绿皮最强！俺们要碾碎帝国虾米！”野兽战将喊道：“Waaaagh！”
　　所有绿皮一起激动地高舞着武器，有的兽人小子甚至激动得把哥布林丢向天空。
　　“Waaaagh！”
　　“Waaaaaaaagh！”
　　一声声音浪冲击着阿卡尼斯的胸膛，充斥他的耳膜，他胸膛在震颤，头昏目眩。
　　这时他意识到。自己是把人类的思维套在绿皮身上，和人类不同，绿皮不喜欢精妙的辞藻、激动人心的演讲、亲民的姿态。
　　你只需要够大够强，再带他们去打仗，他们便兴致冲冲地和你走。演讲也不需要什么，只需要Waaagh即可。
　　Waaagh这个简单的词，能表达绿皮们激动、渴望战斗的情绪，还极富传染性，不远处的绿皮们听到后，也开始大声Waaagh起来。
　　Waaagh声蔓延到后面，不一会漫山遍野的绿潮们都Waaaagh起来，无数声音汇集在一起，形成一股Waaaagh海啸，涌向不远处的黑曜石隘口。两边漆黑悬崖，都在颤抖，一片黑曜石从悬崖上脱落，落入翻滚的熔岩中。
　　阿卡尼斯双手捂住嗡嗡作响脑壳，他在空气中，见到这股Waaaagh海啸由绿色的能量所组成，汇聚成海啸。
　　他想起偶尔听来的传说，据说每个绿皮都有Waaaagh能量，绿皮的法术便是利用Waaaagh能量。
　　但接下来，他想不起更多东西。
　　他脑袋里只有一个声音，那便是Waaaaaagh，Waaaagh得他脑壳震动，似乎都要炸开。
　　阿卡尼斯跪倒在石头上，他仰着头，在空中海啸般的Waaaagh能量中，隐约见到两座山峰高的绿皮兽人。
　　搞毛二哥，是搞毛二哥，绿皮的神灵！
　　阿卡尼斯浑身一颤，没想到自己这冒牌的萨满，居然能见到绿皮的神灵。
　　当所有绿皮都觉得你是萨满时，冒不冒牌还重要吗？
　　一股冲动涌上头，阿卡尼斯很想去狠狠砸碎几个人类，啊不，是虾米的脑袋，他想打架，打一个狠架。
　　等他恢复清醒时，才发现周围静悄悄的。
　　大石头下许多绿皮在盯着他。
　　阿卡尼斯才发觉，不知什么时候，自己也张开嘴巴，在Waaaagh来Waaaagh去，手舞足蹈，宛如一个疯子，和普通的哥布林萨满没什么两样。
　　他停下脚步，恍惚下，对野兽战将说：“俺见到搞毛二哥了。”
　　野兽战将喷了喷鼻子，萨满总是那么神神叨叨。
　　阿卡尼斯觉得，身为萨满，自己应该搞点好兆头，他抬起双手，喊道：“搞毛二哥给俺启示，就像数千年那样！一头大绿皮！”
　　随着他疯狂喊声，空气中出现了绿色半透明的绿皮，引起绿皮们一阵惊叹。
　　“还有个叫西格玛的持锤大只佬！”
　　一拎着金色大锤的人类，同样绿油油，出现在绿皮对面。
　　“绿皮老大！干倒了持锤大只佬！”
　　空气中，绿皮一斧头干倒了持锤大只佬。
　　“这就是俺们绿皮的历史！”阿卡尼斯喊道，“历史将会重现！”
　　绿皮们欢呼雀跃，又是一阵大大的Waaagh。
　　阿卡尼斯开心极了，在原地一阵乱跳。
　　野兽战将说：“俺怎么记得，好像是那个持锤大只佬，叫什么西格玛的虾米，干倒了俺们？”
　　“这样吗？”
　　野兽战将摆手说：“算了，大家都喜欢，管它历史不历史。你干得好，俺会重重赏你。”
　　它也不是很笨嘛。
　　阿卡尼斯忽然有一股冲动，说：“其实俺不是绿皮，俺是假的，俺叫阿卡尼斯。”
　　“俺寻思你是绿皮。”野兽战将上下打量阿卡尼斯，转身便走。边走还边自言自语：“疯疯颠颠的小萨满。”
　　阿卡尼斯哈哈大笑，他在Waaaagh声中手舞足蹈。
　　冒牌与否重要吗？当个绿皮还真好玩。
　　为什么不做个绿皮呢？


第511章  乔治
　　姬玛像猫一样，慵懒地躺在温暖地床上，而猫耳娘莉安夕勤奋得像是狗一样，跪坐在姬玛旁边，双手用力按摩着姬玛的大腿。
　　这房间不大不小，在空间紧张的城堡中，用来招待姬玛这有争议的贵客也算是恰到好处。
　　装饰一般，能见到石墙上的细缝。一面墙上挂着麋鹿头标本，下方壁炉烧得火旺，跳跃的火光落在姬玛凹凸有致的身体上，映在她薄薄的丝绸睡衣上，点亮她的金眸。
　　房间里充满暧昧的气氛，室温温暖，似乎和躺在床上的魅魔体温一样，让人总忍不住想抱一抱，试一试。
　　门被敲响，外面传来乔治的声音。
　　“姬玛，是我。”
　　莉安夕挑了挑眉头。
　　姬玛则翻了一个身，双腿互相磨蹭了下，发出丝袜摩挲声，短下摆的睡衣滑落，露出雪白的绝对领域，说：“进来，门没锁。”
　　乔治一推门，便见到如此暧昧场景，一下心脏砰砰跳起来。
　　姬玛一手支着脸颊，侧躺在床上，肉白的尾巴懒洋洋抬起，拍了拍莉安夕。莉安夕身穿短裙白丝女仆装，但完全无法分走姬玛的半点光芒，她听话的下了床，站在床边，又抬起头鼓起腮帮子，盯了盯乔治。
　　乔治才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在姬玛身上若隐若现的地方停留过久，他关上门并锁上，将满房的春光锁住。
　　走到姬玛面前，咳了咳，说：“姬玛，我找你有正经事。”
　　“哦？”姬玛漆黑的犄角微微抬起，金眸闪动着火光，在乔治心里烧起一把火，“你不想做些不正经的事吗？”
　　乔治看一眼旁边的莉安夕，说：“想，但在正经的事之后。”
　　“真是诚实呢。”姬玛的嗓音异常诱惑，像是贴着耳朵沙沙低语：“好色的勇者大人。”
　　“你可以把我拉到黑曜石隘口吗？”乔治语气严肃起来，努力不去注意姬玛总是摇来摇去的尾巴，问：“我想参加黑曜石隘口战役。”
　　“当然可以，明天就带你去黑曜石隘口。”姬玛说，“绿潮规模前所未有，你不去反倒不正常的。好了现在...”
　　姬玛一下从床上跪坐起来，半盖在身上的丝绸被滑落，落在床上。
　　乔治的心砰砰跳，像姬玛这种美丽又诱人的少女，跪在面前时，哪怕是乔治，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一种征服感和男性的满足感，这两种感觉转而变成一股原始冲动。
　　姬玛膝行两步，抱住乔治，头轻轻地靠在他胸膛前，听着他打鼓般的心跳声，在他胸前画圈圈说：
　　“让我们做一些不正经的事如何？”
　　乔治用力搂住姬玛，把她向上提。她抱在怀里，很软很软，姬玛的头搁在他肩膀上,
　　更要命的是，姬玛还轻吐热气，在他耳边继续悄悄说着情话。
　　乔治搔着姬玛的腰。
　　姬玛痒得厉害，腰绷得紧紧的，乔治的手传来软软弹弹的凹凸感和坚硬感。
　　姬玛喘着气抗议道：“痒死我了。”
　　乔治便加大手力度，用了点力，姬玛不痒了，腰渐渐软下来。
　　怀里的黑发美人已经双目含情，睫毛期待地扑簌着，乔治忍不住想...
　　“阿嚏！阿嚏！”
　　旁边毫不留情的喷嚏声，击碎迷情时刻。
　　乔治转过头，见到气呼呼鼓着嘴的莉安夕，她把嘴鼓得像是河豚般，红色猫耳竖起，直直的。
　　乔治一时尴尬，把手从姬玛衣服中抽出，看一眼面前的姬玛，姬玛对他得意地眨眨眼睛，并没有叫电灯泡莉安夕出去。
　　乔治一下懂得姬玛的意思，这坏女人故意的，莉安夕女仆是她安排来阻止事情向不可控制的方向滑落。
　　姬玛微微推开他，歪着头，轻轻一扯自己衣领，露出精致的锁骨，半露酥胸，还伸出粉舌，轻轻一舔樱唇。
　　乔治立刻亲上去，从嘴唇一路向下，直到锁骨。
　　他的喘息声落在姬玛脖子上，姬玛闭上眼睛，吸着桃花香味，浑身放松，任由乔治拥抱和在她脖子上和锁骨种草莓。
　　最后乔治紧紧拥抱住姬玛，很用力，像是要把姬玛揉进他的胸膛，姬玛能感觉到自己肋骨都微微变形，但她没说话，下巴靠在乔治肩膀上，金眸中火在烧，还有几分得意。
　　只要我肯卖卖肉，乔治便像是一只乖狗狗一样舔上来...这种满足感和快乐，是魅魔的天性吧。
　　她的尾巴得意地摇摆起来。
　　忽然，乔治的声音从耳后传来：“姬玛，帝国的军队几时会和绿皮军队交战？”
　　姬玛说：“很快。”
　　“不到明天就会交战，对吗？”
　　姬玛的尾巴一下僵住。
　　昨晚，珍娜已经明确告诉她，今日中午帝国军队会和绿皮撞在一起。但刚才，她向乔治许诺“明天就带你去黑曜石隘口”，很容易让人认为明天才开战，接着她马上说情话，做“不正经的事”，是不给乔治时间思考。
　　“最后还是没有骗住你。”姬玛知道，一旦乔治起疑心，她根本没撒谎的空间，“对，就在今天，绿皮会和帝国打起来，胜负难料。”
　　“大概多久。”
　　“中午。”
　　“带我去。”
　　“带个屁！”姬玛忽然双臂用力，把他推开，顺便抬起白丝长腿踹一脚，“你这家伙，一直在提防我是吗？”
　　“是，但我爱你。”
　　“呵，我很不高兴。”姬玛盘腿，坐下，黑丝腿和白丝腿交叉，她抱着手说：“我是不会带你去的。这次绿潮规模史无前例，看得我头脑发昏，在如此数量的军队前，强者也显得微不足道。”
　　姬玛顿了顿继续说：
　　“当然，我知道越是这样说，你越要去。像你这种笨蛋，特别喜欢给别人卖命，为别人好，所以说我为什么要带你去？”
　　“为了普罗——”
　　“哦，众生，我明白。幸幸苦苦，冒着生命危险晋级，到头来是当别人的工具人。”
　　“还有荣耀。”
　　“不过是别人的称赞，嘴唇上下一碰的时。”
　　“..名声、财富。”
　　“居然放到那么后，没救了。”姬玛摆摆手说，“告辞，你可以走了。”
　　乔治直视姬玛的双眼，一字一顿说：“你必须带我去。”
　　姬玛沉默了会，说：“那你必须答应，我可以用你来向皇帝赚点什么雇佣费之类的。”
　　“当然可以。”
　　“好你可以滚了。”
　　三秒后，乔治被赶出这暧昧的房间，房门在他身后重重关上。
　　姬玛狠狠锁住房门，眼中满是担忧。
　　这样，在这种小事上，都不能靠卖肉骗过乔治。
　　要是自己真的是魔王，那岂不是迟早要暴露出秘密？
　　——————
　　①武装衣：话说我的武装衣到手了，真的挺硬的，寻思着什么时候穿哥特胸甲，暴一张照如何？......只要大家不嫌弃死肥宅的话。

第512章  大战前夕
　　黑曜石隘口，两边漆黑悬崖上，一块随处可见的大石头上。
　　姬玛坐在岩石上，手搓弄着一只橘猫的脸，莉安夕猫的脸严重变形。
　　“生活不容易呀，不容易。”
　　姬玛说罢，手上更加用力地揉莉安夕猫的后颈肉，还忍不住扯扯莉安夕的猫尾巴。
　　被弄疼的莉安夕猫，眼含热泪，喵喵叫：
　　“喵~喵~喵。”（主人好辛苦，好辛苦呀。乔治是坏蛋！）
　　欺负猫咪后，姬玛心情好了些，头稍稍向下低，便见到了矮人至高王的军队。
　　黑曜石隘口，说是隘口，不如说是峡谷，最宽的地方目测足有两公里宽，最窄的地方，则只有大概约一公里宽。
　　而眼下，矮人的军队便提前抢占了在这隘口狭窄的地方，这里的地势恰好向上，他们占据了一道高坡，在高坡坡顶上，安装好投石车，并在投石车前挖出一道道壕沟，插好木刺。
　　坡顶之下，高坡之中，矮人士兵们身披重甲，站着喝下一杯又一杯麦酒。为抢占此处高地，他们已经连续行军了将近三天，中途几乎没有休息，矮人的耐力是可怕的，宛如一颗顽石，他们只靠矮人麦酒补充体力。
　　他们之前的辛苦得到了回报，他们有充足时间将整个山坡被修建得像是不破的堡垒般。
　　坡顶是符文投石车和弩车，下面是一排排立好盾牌，手持精致钢弩的矮人弩手，下面则是浑身上下都是铁，手持盾牌的矮人。
　　阵地的中央高台，四个矮人扛着一石质王座，王座上坐着矮人至高王，他不断翻着眼前一本厚厚发黄的仇恨之书。
　　那群顽固又小心眼的矮人，把什么仇恨都用血，写在仇恨之书上，世世代代铭记，我不就是把他的半身人厨师给抢了，居然也被写进去...不过，这群死心眼的矮墩子，死守一个地方是最合适不过的。
　　他们可不会像人类或精灵一样，打不过会全军溃败。
　　姬玛扫视着矮人的军阵，不由得安下心来。
　　以她的眼光来看，这军阵唯一的缺点是，人太少，粗略估计，在场的矮人只有不到四千余人，还有一支预备队，却要撒在一公里宽的防线上。
　　不过，这比在平原上直面绿皮军队要好。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吼声，不是雷鸣，却如雷鸣般响彻天地。
　　“Waaaaagh！”
　　姬玛一惊，手一松，莉安夕猫从怀里跌下去，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疼得一下蹿起来——她也被吓呆了，忘了四脚着地。
　　屹立在黑色岩石土地上数千年的悬崖，都在颤抖，黑色石片脱落，跌落入悬崖地步的熔岩中。
　　姬玛缓了一口气，从岩石上站起来，眺望远方。
　　远处，悬崖之间隐约可见密密麻麻的绿皮，Waaaaagh的声潮在隘口之中涌动。天空上盘旋着数十道黑影，姬玛猜是在恶地被驯服的双足飞龙。
　　“咔嚓。”
　　在Waaaaagh声之中，姬玛脚下岩石之前的地面，裂开一条缝隙，随之地面塌陷，莉安夕猫惊叫着跳起来，却在重力作用下，无奈地随着石头落向下方的熔岩。
　　姬玛脚下的岩石，也随之滚落，她张开翅膀，向下飞，抱住了莉安夕猫。
　　莉安夕猫吓得四肢紧紧抱住姬玛，爪子勾住姬玛的衣服，一会后，她担心爪子会挠到姬玛，便立刻将爪子收回猫掌之中。
　　姬玛低头一看，黑曜石没入下方的熔岩中。
　　无论是矮人、还是帝国军队也好，还是珍娜与乔治，否也会像这些石头，没入熔岩中呢？
　　姬玛不由得担忧起来，飞回结实的地面上，感叹道：
　　“个人能力再强，在绝对数量之前，也不过是一颗落入河面的石头。”
　　她从来没见过规模如此之大的绿潮。对于绿皮，姬玛研究过，这些“单纯”、野蛮又天生好杀喜欢打架的种族，不容小觑。
　　在一场魔族灭世战争中，魔族优势很大，取得前所未有的优势，很可能能灭世，直到那一届的魔王率领的一路大军很不幸地遇到绿潮。因为领导绿潮的绿皮战将，好像叫什么铁皮，听说魔族很能打，便带着一众绿皮，跑过来打架。
　　战况十分激烈，结果是魔王头上挨了一斧，差点半身不遂，所率领的魔族大军，伤亡惨重，最后惨胜。自然灭世大计失败了，凡人的军队联合起来，再次将魔族大军消灭干净。
　　姬玛叹口气，向下又看了看矮人的阵地。
　　矮人们纷纷捡起，之前吓得丢下的麦酒杯，胡须特别长的长须矮人战士，这些年纪大的老矮人，絮絮叨叨地说着历史上矮人们以少胜多的事迹——其中不少是他们亲身经历的。
　　士气回升，长须矮人的絮絮叨叨平时虽然让人厌烦，但在这时候，无疑给许多矮人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依旧是士气高昂的矮人军队，壕沟依旧那么深，安置的投石机依旧做工精良，矮人的盔甲还是那么坚韧。
　　但姬玛现在却觉得，这群才不到五千人的矮人军队，毫无疑问地被绿潮淹没。他们数量太少了，人再强又有什么用？
　　哪怕是魔族军队中，最强大的神选者，哪怕神选者被黑暗四神赐福，还不是得被绿皮们压在地上，轮着铁斧和砍刀活活轮死？
　　虽然地势狭窄，不利于绿皮们发扬人数优势，但绿皮人越多越强，在Waaagh声中，绿皮们会忘记恐惧，前仆后继，砍人的力道还会变得格外的强，绿皮萨满的绿皮法术，也会变得更加可怕。
　　那些法师在高塔中，穷极一生探索奥术知识，整天搞那些花里胡哨的法术，还比不上人家绿皮萨满一瞪眼来得强。
　　说不定帝国军队还没到，矮人们便被捅穿呢。
　　姬玛已经开始考虑撤退，带珍娜走的事。
　　世间好不容易诞生一大胸，胸型又好的漂亮美少女，怎么能死在这烂地方？我还没来得及把她拐上床呢。
　　姬玛想到着，扯了扯衣领，露出脖子上的吻痕。
　　她在脑子里模拟了一下，在混乱战局中，只带走珍娜，对自己来说，不冒什么风险。或许可以考虑掩护皇帝，这样可以敲诈一波钱？
　　至于乔治？
　　只要不把他拉过来，那什么事都没有。
　　我就不拉，他能拿我怎么办？


第513章   为了帝国（一）
　　冰冷的太阳高悬于天空正中央，午时已到。
　　绿皮大军已经快奔涌到矮人阵线之前，战争一触即发。绿潮如海啸般在隘口中涌动着，宽阔的峡谷此时也显得拥挤起来。
　　隐形站在岩石上的姬玛，望向填满隘口的绿潮，大军宛如在地上蜿蜒前行的绿江一般。
　　按姬玛目光，绿皮大军总体可称得上无组织、无纪律，闹哄哄一片，要是换成人类，怕不是得像淝水之战一样，几句“我军败了”的谣言，便能击溃数十万大军。
　　但那可是绿皮兽人，数量越多越强，在狂热的气氛之下，他们内心充满想干架的欲望，是不可能像人类那样，因为害怕死亡，而主动后撤。
　　姬玛想过使用谣言、操控负面情绪，给兽人大军制造麻烦，就如之前她“点燃”沙林城那般，但没用。
　　现在，她又想试试。打开欲望双目，望向绿潮上空。上空绿油油一片，单单是直视的话，姬玛的状态便不稳定起来，她耳中充斥着，一声又一声组成的Waaagh声，双目刺疼，宛如直视绿色太阳。
　　姬玛强行撑住，终于见到绿油油之中的彩云欲望云朵，蓝色贪婪、粉色嫉妒、红色暴食、浅绿暴怒、黄色傲慢...少了色.欲一色，又或者是太少，被绿油油光芒遮住。
　　在这几色欲望彩云之中，暴怒、贪婪皆是最大，其余的不值一提，如果是人类的话，只需煽动暴怒和贪婪即可，过于强烈的欲望，会冲破秩序的束缚，他们会在混乱之中，自我杀戮。
　　可对方是绿皮兽人，越是暴怒、越是贪婪，他们越是想抡着斧头砍刀，给矮人或者人类头上来狠狠一下。
　　那嫉妒之类的情绪行不行？
　　姬玛正思考时，感觉脸蛋皮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爬动，痒痒的。这种感觉很熟悉，超凡物质失控的前兆，她连忙关掉“欲望双目”，转过头去，也不用手去碰。
　　末了，等脸蛋的异样消失后姬玛才转过身来，用手摸了摸脸蛋。
　　有弹性，还有点冰冷，和往常一模一样。
　　“Waaaaagh！”
　　下边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战吼声，脚边的小石子被震得跳起。
　　纵使姬玛早有准备，也忍不住捂住耳朵，心脏疯狂跳动，她定了定神，才没摇晃，恢复后，便张开翅膀，飞向天空，向下看去，正好见到绿皮们向矮人阵地冲锋，像是海啸终于砸向薄薄铁墙。。
　　坡顶，随着一位矮人指挥官手握战斧一挥。
　　符文投石车整齐划一，投出一矮人高的大石头，上面捆着吵闹哥布林，哥布林的尖叫声异常刺耳。石头落入绿潮中，砸倒了一片绿皮，露出一丁点地面，顷刻间，绿潮又填满了那点小小的空间，根本没阻滞绿潮半分。
　　绿潮涌上山坡。
　　“发射！发射！”
　　躲在盾牌后的矮人弩手，一齐将钢弩伸出，扣下扳机，排排弩矢雨如瀑布般落向绿潮中。冲到前方的绿皮小子举起小皮盾，弩箭插在皮盾上、大腿上和小腿上，甚至还有的弩箭贯穿皮盾，将手和皮盾钉在一起。
　　但身中数矢的绿皮小子还在向前冲，他挥舞着钉在小臂上的皮盾，试图挡下更多弩箭，继续向前冲，哪怕他全身鲜血淋漓，小腿被弩箭贯穿，终于一支弩矢没入他胸口，他倒下地面，插在皮盾上的箭矢，直直对着天空。
　　其余绿皮纷纷从他身上跨过，从他倒下直到咽气时，至少有二十头绿皮跨过他的尸体。
　　壕沟挡住绿皮的路，兽人小子们纷纷将旁边的哥布林丢进去，填满了壕沟，撞在矮人勇士的盾墙上。
　　每一个连队的矮人勇士，都来自同一氏族，矮人极重荣誉与面子，不愿坏了氏族名声，纷纷奋勇作战，不向后退半步。挥舞手中斧头，撤下盾牌，劈向绿皮小子的大腿。
　　一时间，绿潮居然硬生生停了下来，矮人以坚韧的重甲以及比重甲更为顽固的脾气，挡下史无前例的绿潮。
　　越来越多绿皮挤在前方，密密麻麻。每次符文投石车丢出“哥布林牌”石弹，都能当场带走上百头绿皮的生命。
　　但在姬玛看来，那只不过是暂时的。就如洪水暂时被水坝挡住，当水面上涨积蓄力量时，水坝被摧毁也是可预见的。
　　战事发展和她预计得没多大区别。
　　哥布林们“迟迟赶到”，它们抛射出一阵又一阵乱糟糟的箭雨，射向矮人重弩手。矮人重弩手每一次还击，便有成片哥布林弓手倒下，但他们留下的空位，却一下被涌上来的哥布林弓手填满。
　　矮人重弩手周围空地插满箭矢，盾牌上满是密密麻麻的箭矢，甚至有的盾牌不堪重负倒下，露出身后插得像是刺猬般的矮人重弩手。
　　不仅是箭矢，还有摇摇晃晃的哥布林抛石机。
　　在哥布林亢奋的尖叫声中，一块块石头飞向矮人阵地。随着一声尖叫声，一颗捆有哥布林的矮人石弹精准地砸碎一座哥布林抛石机，但没过多久，又一座哥布林抛石机推上来，旁边堆满了抛石机的残骸。
　　哥布林们甚至在抛尸机残骸中，立起一座摇摇晃晃，但能使用的新抛石机。
　　矮人的符文投石机阵地上，矮人们冒着飞来的石头，不断修补着工事，不时有几个倒霉蛋正巧被石头砸中，跌在地上，命不久矣。
　　虽然矮人损失很小，但毋庸置疑，矮人军队们无时无刻不在伤亡。
　　这种要命而血腥的僵持，反而让兽人绿皮们越来越兴奋，他们奋力敲着、砸着，矮人勇士们的钢盾，战欲越积越多，随着一阵忽然爆发的Waaagh声！
　　这一声，不仅是两边悬崖在震颤，连熔岩都翻滚起来。
　　绿皮兽人们畅快地大吼，一片片绿光在他们身上闪烁，他们肌肉暴涨，劈砍向矮人的斧头更重、砍刀更快，矮人的钢盾甚至因为金属疲劳而当场折断。
　　矮人的阵线终于出现缺口，兽人们高兴地涌入缺口中。长须矮人战士连忙冲上去试图堵住缺口，却被兽人大只佬给踹走，像是踢皮球般。
　　矮人符文铁匠此时用力砸向自己符文铁砧。
　　“咚！”
　　一声金石相交声，足以和Waggggh对抗。
　　一阵火焰涌向缺口的兽人，留下一地焦尸和烫伤的兽人大只佬。
　　长须矮人战士们涌上前，他们骂骂咧咧地剁碎兽人大只佬的膝盖，填补战线缺口。
　　矮人前线指挥官松了一口气。
　　站在高处，观察战局的姬玛却摇了摇头。
　　此时长须矮人战士们填补缺口，又加上要替换伤亡惨重的矮人勇士，虽说矮人训练有素不至于挤成一块，也算是有序换防，但他们的人头密集程度上了一个档次。
　　这时候，一个哥布林萨满挥舞着钉有兽人头颅的骨杖，宛如疯掉半，在原地手舞足蹈。
　　在长须矮人战士们的头顶上，忽然出现一高数十米的绿色兽人虚影，他缓缓抬起自己的右脚。
　　“撤！快撤！散开！散开！”
　　矮人前线指挥官嘶吼着。
　　但来不及了，矮人战士们才刚散开，那兽人虚影狠狠用力一脚踩在他们头上。
　　“轰！”
　　一阵冲击波将附近的矮人们纷纷吹倒，在掀起的气浪中，翻滚着矮人断掉的手臂。
　　这一脚在矮人阵线上，结结实实地踩出一个大缺口，烟尘散去。硕大脚印中，印着近百具矮人的尸体，像是被踩死的蚂蚁一样。旁边因爆炸而死伤的矮人，更是难以估计。
　　姬玛摇头：“搞哥大脚...”
　　在Waaaaagh能量最充足的时候，这一脚下去，哪怕是魔族的神选者大队，也得死伤过半。
　　“搞哥大脚！”
　　“搞哥助我！”
　　“Waaaaagh！”
　　绿皮们大吼着，涌向这缺口，将战线上的伤口拉大。
　　哪怕矮人还在抵抗，不畏死的矮人屠夫拎着双斧上去要同归于尽，符文魔像也上去，试图挡住绿潮。
　　但那只是暂时的。随着绿皮军赶到的巨人，一挥棍棒将矮人打飞，像打高尔夫球似的。之前攻击矮人军阵的，不过只是跑得太快的绿皮前锋而已。
　　野兽战将发起突袭，他带领战猪大只佬们，冲进缺口里，他独自一人将高大的符文魔像打倒。
　　姬玛在天空，看着矮人战线被绿潮冲垮，碎成数片，各自为战。
　　绿潮几乎淹没了整个高坡，只有几处地方没有被淹。勇敢的矮人们背靠着背，坚持抵抗。但离全军覆没只是一个问题。
　　矮人至高王在矮人铁锤勇士的簇拥下，宛如一片孤舟，在绿色海浪中跌宕起伏。他举起沾血的斧头，左看右望，只见漫山遍野的绿皮，而不见自己的军队，更不见人类盟友。
　　矮人至高王悲呼：“人类在哪？人类在哪？！”
　　“至高王，我们快撤吧！还来得及！”
　　“不！带走我的仇恨之书就行！”
　　矮人至高王悲愤交加，他脱下铁手套，一咬手指，翻开前方的仇恨之书，要将人类帝国皇帝名字写上，让后代子孙牢记仇恨。
　　这时候，一阵马蹄声靠近。
　　一位大骑士团团长，高举佩剑大吼：“以西格玛之名！为了帝国！冲锋！”
　　帝国骑士们放下骑枪，冲向坡顶的兽人们。
　　————


第514章  为了帝国（二）
　　当身披银色全身甲的帝国骑士，在高坡坡顶和绿皮兽人们作战时。
　　帝国大军才缓缓走到高坡下，随着声声号角，大军停下。
　　尽管隔了个高坡，除了坡顶，见不到前面战局如何，但之前那数声响彻隘口的Waaaaagh声，还有坡顶不容乐观的战局...每一位帝国士兵，都忐忑不安，整个大军陷入一种死一般的寂静。
　　战吼声、符文铁匠打铁声、以及刀剑相交的声，汇合在一起，形成一股风，吹过帝国大军。
　　瑞克领——现任皇帝以及西格玛的出生地，该领的旗帜是黑色的老鹰，一爪抓着战锤，另一只爪抓着瑞克领符文剑，正立于中军，在战争之风中飘扬，猎猎作响。
　　旗帜旁后的剑盾兵亨利，他被战友们戏称为“斯卡里剑圣”，此时他紧张不已，连剑都握不稳，一直在颤抖。
　　他从来没见过绿皮，在坡顶战斗的兽人大只佬，是那么高大强壮。之前他还抱有侥幸心理，觉得训练人偶没那么大，只是上面故意做大，用来吓唬新兵的，但坡顶战斗的兽人大只佬打破他的幻想。
　　虽然平时训练成绩不错，但要是高大的训练人偶会动，亨利觉得，自己肯定会被打倒在地。更别说是同样高大又强壮的兽人，这可不是平时训练，兽人会毫无怜悯地杀了自己。
　　而且还经历过日夜赶路后，亨利又困又累，大家都这样。
　　亨利感觉自己快连剑都握不稳，他还没准备好。三个月前他才是个新兵，现在却离家千里，去抵抗兽人...
　　这时候，一头巨人拎着棺材大的棍子，走上坡顶一棍砸飞两个帝国骑士。
　　西格玛在上，还有传说的巨人。
　　亨利手一抖，长剑跌落在地上，他前面的十夫长歪嘴回过头来，看他一眼。脸上被北佬掠夺者用斧头砍出的丑陋伤疤一动，说道：“斯卡里剑圣，快拿起你的剑。”
　　十夫长歪嘴继续说：“要不，你怎么能砍下一百头兽人，被提报为巨检士呢？”
　　亨利听他开玩笑，心里轻松些，弯腰捡起自己的剑。
　　“怕什么？”十夫长歪嘴仿佛是在说给自己听，“天塌下来，有高个的顶着...”
　　天空上，招慕他入伍的帝国将军骑着一匹飞马，飞在军队上。
　　“..还有皇帝带着我们，许多人说他是西格玛在世。”
　　亨利看向前方，他站的地方较高，目光越过一片人头后，见到在全军最前方的皇帝。
　　皇帝身披金闪闪的华丽盔甲，头盔插着五颜六色的羽毛，正观察战局，忽然他抬高面甲，转过身来。
　　亨利下意识地挺直腰板，抬起头。
　　“是时候了，帝国的子民们，联合起来！兽人即将来袭，在坡的那边，一头战将召集一切恶臭之物，汇聚成一支人数极多的绿皮大军...”
　　皇帝嗓音响亮，哪怕离皇帝很远，亨利也能听得到。
　　“西格玛曾经在此战斗，我也会和他一样！”
　　说罢，帝国皇帝忽然高举传奇武器，一柄沉重金黄的双手战锤——西格玛之锤。
　　包括亨利在内的许多人，立即想起帝国家喻户晓的传奇故事。
　　千年前，当时的至高王亲自为西格玛打造，而西格玛用它在此阻碍...或者说是屠杀绿皮，据说死在他手里的绿皮尸体，堆积成山，而他挥舞着战锤在尸山上，硬生生把兽人赶出隘口，最后成立了人类帝国。
　　皇帝手中的战锤散发着柔和白光，夺人眼球。
　　是西格玛显灵了？
　　大部分人都这么想，包括亨利，他心跳加快，眼睛明亮起来，仿佛是见到胜利曙光。
　　皇帝举着西格玛之锤，大声道：“我将高举西格玛之锤作战，我们将成传奇，我们将把绿皮从家门口扫地出门！”
　　帝国士兵们激动起来，他们用武器击打着盾牌，呼唤着：
　　“西格玛！西格玛！”
　　“皇帝万岁！皇帝万岁！”
　　亨利也激动着拍着盾牌，狂热地看着高举西格玛之锤的皇帝。
　　他甚至想着，有如此皇帝带领，胜利必将属于帝国，哪怕牺牲在这，也无所谓。
　　在山呼海啸的万岁声中，皇帝拉下面甲，转过头。
　　坡顶是长达一公里起伏不定的战线，而在坡顶的矮人阵地近半失守——他们的人也本来不够守住一千米阵线。
　　已经有不少绿皮兽人在坡顶突破口举着砍刀冲下来，战猪蛮荒大只佬、兽人小子、骑着狼的哥布林骑手、巨魔...像是一股绿色泥石流，涌向山坡下的帝国阵线。
　　“Waaaagh！”
　　在所有人心中勇敢无畏的皇帝，能在响彻天地的Waaaagh声中，听见自己心跳声从胸甲中传出。
　　皇帝明白，心脏是因恐惧才跳得那么快。
　　这一仗他很没有把握。
　　原本计划是和矮人至高王汇合，依仗高坡，直面绿皮大军。但现在晚了，经过强行军的军队，还要面对从坡上冲锋下来的绿皮。
　　要是集结军队能快点，自己政治上争得快点，早一天到...事情也不会变得那么糟糕。
　　而从感性上来说，皇帝重来不相信自己是什么西格玛在世，那都是骗人的，政治上做宣传而已，和刚才锤子发光一样虚假，不过是自己临时想到一个小聪明，请圣堂圣女附上发光的小神术。
　　天底下，哪有什么皇帝会用这小聪明拉拢人心？就算有人是西格玛在世，那也不是自己，那大半辈子在森林里和野兽人作战的鲍威尔比自己更像。
　　三年前，自己不过只是阿道夫的一位花花公子，准备继承瑞克领花天酒地，过上快乐的生活，只是一时想不开，参加了皇帝选举。参加选举后，自己转过头把这事忘了，到乡下别墅里打猎。
　　哪想到一回来，便听到自己以一票之差，击败鲍威尔被选为皇帝。因为选帝候们不想让更有能力，也更有野心的皇帝上台，所以不少人选了他。
　　还有西格玛教会，似乎是看不惯狼神信徒鲍威尔，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全力支持自己。
　　他至今还记得晴天霹雳的那天，帝国的重任猛地放在自己肩膀上。
　　勉强扮演着皇帝角色，一路走来，心惊胆战，要不是自己幸运，早就翻了好几次船。他更确定自己不是干帝国皇帝的料。
　　今天他们会对我失望吧？我根本不是什么西格玛在世，我会害死十万帝国军队...
　　容不得他多想，像是数次他想卸任时，总有一些紧急的事挥着刀子冲到他面前。
　　这次是一头绿皮大只佬，他挥着砍刀冒着帝国军队发射的弩箭雨，冲向皇帝。
　　皇帝挥下战锤，大喊：“稳住！”
　　他身后的长矛兵们，边高呼“西格玛！”边将长矛放下，用脚踩住矛尾，矛尖斜立对准冲来的绿皮。
　　皇帝将所有的自我怀疑抛到脑后，大喊着：“为了帝国！”
　　冲上前，跳起来一挥西格玛之锤，直接将绿皮大只佬头颅给锤碎，只剩半个挂在脖子上....
　　帝国大军全线和绿皮交战。
　　在力量和体质上，人类全面逊于绿皮，只能靠着纪律、配合和钢铁与绿皮作战。矛墙阵不断地戳死冲来的绿皮小子们，弩手在射向吵吵闹闹的哥布林弓手。
　　绿皮们靠着蛮劲砍杀到矛兵们面前，在死之前带走几位矛兵，砍出一个小缺口，骑着战猪的绿皮们，硬生生砸向阵地缺口，扩大缺口。
　　“第三百人队！第三百人队！前进！”
　　手持战戟的百人队，在百夫长的带领下，向缺口支援。
　　浑身恶臭的巨魔，挥舞着棍子从缺口杀向战戟队，巨魔们对着战戟呕吐，吐出腐蚀性恶臭液体，几位战戟士兵不幸中招，哀嚎着倒下，露出森森白骨。
　　“冲锋！”
　　士兵们手持战戟蜂拥而上，堆倒巨魔，巨魔肢体不断重生，直到人类取下腰间的马灯，扔上干柴枯草，烧掉巨魔。
　　缺口重新补上。相对于矮人，人类有人数还有魔法优势，源源不断的士兵上前，投入血肉绞肉机之中。
　　战线一时僵持。
　　绿皮们在步兵线外聚集成一堆又一堆，密密麻麻。
　　圣女珍娜骑着骏马，站在小丘上看得一清二楚，她还见到鬼鬼祟祟的哥布林萨满，正骑着一头跳来跳去的史古戈，赶到前线。了解过绿皮资料的珍娜明白，对方是要趁着绿皮数量多，使用绿皮法术，砸开阵线。
　　圣女珍娜摊开双手，闭上眼睛，高呼曙光之神的名字。一束光落在她身上，让她显得异常醒目，但这也没办法。
　　一束绿光飞砸向圣女珍娜，在无形壁垒前被挡住。
　　而在空中骑着双足飞龙的兽人绿皮，正和骑飞马的人类超凡者战斗。
　　圣女珍娜祈祷完毕，抬头睁开散发白光的双眸，两束光落在她眼睛上，光线带来的是俯瞰战场的视角，让她能准确控制神术。
　　圣女珍娜目光聚焦在战场一处。
　　天空中光线扭曲，下午的阳光渐渐聚焦于一点，天空阴暗下来，大地上多了一点耀眼白点，向人类阵线前的绿皮移动。
　　白点经过之处，绿皮无不惨叫，浑身冒烟着火。光点在大地上缓缓划出一条直线，和帝国阵线平行。
　　帝国前线战士无不低头捂着眼睛，当他们恢复视力，再度抬起头来时，只见眼前一地焦黑的绿皮尸体。
　　要被光点吞没的绿皮们，试图逃跑，但人挤着人，反而跑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光点吞没。
　　“圣女大人，很好！绿皮起码死了上千头！”
　　听着旁边的人呼唤，圣女珍娜心里高兴，正要继续维持光点时。
　　一片阴云挡住她视线，将下面挡得死死的，见不到半点景象。
　　圣女珍娜连忙歪头，退出“鹰眼视角”，见到天空乌云密布，远处一位吃着蘑菇的哥布林萨满在得意尖叫。
　　没有阳光，圣女珍娜自然也无法制造出光点，光点的原理很简单，利用超凡能力制作类似放大镜的效果，聚焦阳光。
　　“嘭！”
　　又一束绿色光线打在她的屏障上。
　　圣女珍娜身形一晃，加之刚才使用超凡能力的疲累，一时超凡物质失控了下，额头鼓了鼓。
　　该转移阵地了。
　　圣女珍娜走之前，看了看战场。
　　坡顶上的矮人符文投石机，大半失守，矮人虽然没有全军覆没，但阵线已经被全面突破，只剩一些矮人在坡顶抱团守住，宛如蚂蚁们抱在一起，在洪水中苦苦求生。
　　更多高质量的绿皮军队，从坡顶走来。有巨人、巨魔、兽人大只佬，开着泵泵车的疯狂哥布林，当然也少不了萨满。
　　战局从僵持，变为血腥的僵持。各种法术在大地上肆虐着，吞噬着生命。
　　两层楼高，嘎嘎狂笑的火骷髅向前吞没无甲或轻甲的绿皮。看着眼前一片烧焦的绿皮尸体，帝国士兵们才刚松口气，忽然一阵难耐的瘙痒袭来，士兵们忍不住一手拿着武器，另一手挠着，连站都站不稳。
　　上千战猪大只佬冲过来，挥舞着大砍刀冲进挠痒的帝国阵线里，一刀或一斧留下无头与半截尸体，所到之处一片哀嚎。
　　瑞克禁卫们立刻开始冲锋，高呼西格玛之名，迎头和战猪大只佬们撞上，在战斗牧师的协助下，才将战猪大只佬赶走。
　　光球在战场肆虐，追着绿皮跑，为帝国军队填补阵线争取时间。
　　又一支披挂整齐的帝国步兵，随着行军鼓鼓点和军旗，填上缺口上，撤下损失大半的步兵到后面休整。刚填上缺口的帝国步兵，脚下还躺着一层战友的新鲜尸体，在他们头顶上，忽然出现一个高大的兽人虚影，正一脚狠狠跺向他们。
　　是搞哥大脚！
　　轰！
　　一刻钟之后，又一对手持战戟的帝国步兵上前，他们的脚下是被踩扁的两层新鲜尸体。
　　在西格玛战斗牧师狂热的祈祷声下，士兵们才有勇气继续作战。
　　“第三千人队，上去！”
　　“龟甲阵！”
　　行军鼓敲起，“咚咚咚。”
　　“斯卡里剑圣”亨利，顶着盾牌慢慢向前，箭矢如雨一般落在盾牌上。
　　新兵一般在后面，前面都是老兵，现在轮到他的千人队上前线了。
　　“停！撤盾！”
　　地面在颤抖。
　　亨利一瞬间以为，是人太多了，盾牌震了地面，他却见到阴云之下，几个高大的小丘般石像，遮住微弱的太阳，从坡顶向他们走来，这些搞毛巨象无论手还是脚上都沾有血肉。
　　————
　　推荐一下《全面战争：战锤2》关于帝国和绿皮的设定，大部分来自于中古战锤，在游戏里可以体验一下这场战役，叫黑火药隘口之战。
　　另外书中的兵种，游戏里都有，什么巨人呀，搞毛巨像呀。


第515章   为了帝国（三）
　　亨利眼睛恐惧地瞪大，盯着从山坡上走下的两尊搞毛巨像，心里不断向西格玛祈祷，别过来，别过来，冲别的阵地去。
　　幸运的是，似乎听到亨利的祈祷声，一尊搞毛巨像迈着缓慢的步伐，缓缓朝别的阵地去。蝎弩发射出捆有火油的弩箭，炸在搞毛巨像身上，像是放烟花般，除了一朵火花盛开，并无什么事。
　　不幸的是，剩下一尊搞毛巨像缓缓走向亨利的阵地。
　　好在速度特别慢，先冲击向亨利方向的阵地，是由巨人和巨魔混杂着一众绿皮小子的军队，冲过来。
　　亨利顿时觉得自己之前的祈祷特别可笑，可能搞毛巨像还没赶来，自己不过区区凡人，早被巨人和巨魔给打成肉酱。
　　“啾！”
　　一声尖利的声音从头顶掠过，亨利只见一束耀眼光芒，正落在巨人胸前，炸出一边缘焦黑的大洞，巨人发出长长的哀嚎声，松开手中棺材大的木棍，跌在地上。
　　亨利忍不住扭头回看，不远处小坡上两头披甲骏马，拉着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马车上安置着由一块块镜片的奇怪装置，看起来像是一柄骑枪，它上面还闪耀着余光。
　　他可从没见过、听过这武器，应该是秘密武器。
　　但没等亨利高兴多久，随着巨人们和巨魔们涌来，那神奇的武器却迟迟没发射第二发，等亨利能看清一头巨人嘴上牙齿的颜色后，第二发光束才迟迟射来，这次射得有些偏，只击中巨人的胳膊，断了一只手。
　　巨人吃疼，反而更愈加狂暴，一只手拖着棺材大巨棍，冲向亨利的阵线。
　　“稳住！稳住！”
　　亨利把盾牌顶在前面，弓起身子，这是军队教的战术动作，但在巨人的棍棒横扫下，能起多大用处。
　　“西格玛！”
　　亨利前面的老兵长戟队，高呼着西格玛名字，踩着尾杆，将长戟尖头对准冲过来的巨人。
　　巨人蛮狠地一甩棺材大的棍棒，
　　“轰。”
　　前面一排长戟兵弓着身子飞起来，折断的长戟砸在亨利盾牌上，除此之外，还有一长戟兵。
　　亨利被撞得跌跌撞撞，后面的战友推着他后背，他才没跌倒。身下传来一阵低低的痛吟声，亨利低下头，只见一手臂断成数节，肋下凹下一大块，凹到几乎没半边身子的长戟兵。
　　他身上的板条甲根本没半点作用，他还活着，暂时活着，张开嘴，嘴流着血，说：“仁慈..仁慈...”
　　亨利握紧颤抖的剑，一剑下去刺穿对方的喉咙。
　　眼前的战况堪称惨烈，长戟兵们冲向断臂巨人，用力戳击、劈砍，却只留下一道道微不足道的伤口，巨人发狂，用棺材大棍棒一阵乱砸。兽人们们蜂拥而上，劈向被打乱战阵的长戟兵们。
　　一场屠杀发生在亨利面前，随着掌旗官被劈下头颅，残余的长戟兵再也坚持不下去，向后逃跑。
　　“准备！前进！前进！”
　　军号声随之响起。
　　怎么可能？用手中短剑去对付近三层楼高的巨人？
　　但军令如山，站在第一排的亨利，艰难地挪着步子，向前前进。
　　兽人们举着砍刀和斧头，吼叫着向亨利冲来。
　　亨利抬起大盾，迎向一跳劈而来的兽人小子，斧头劈穿盾面，露出一小截斧刃，亨利手持短剑，一剑结实刺入兽人胸膛里，对方倒地，还要爬起来，亨利连忙补一剑。
　　亨利还顺手帮旁边的战友剁下兽人小子的头。
　　战友转过头，对他说：“好样的，斯卡里的剑——”
　　“咚！”
　　棺材大的棍棒落下，将战友给整个砸扁，亨利只见棍棒下一被压扁的锅盔，锅盔和自己的款式一模一样。
　　棍棒抬起，横扫向亨利。
　　亨利连忙立起盾牌，一阵巨力将他推倒。好在他离棍棒近，要不就不是被推倒那么简单。
　　一阵哀呼声传入亨利耳中，他躺在地上，见到飞起来的战友和滚在地上的战友。
　　没等他站起来，一绿皮小子冲过来，一脚踩住他盾牌，高举斧头，大吼：“吃俺一斧！”
　　亨利连忙一剑刺穿对方小腿，将对方推倒，弃盾，翻过去压住绿皮小子，双手握着剑，用力捅对方喉咙。
　　惨叫声传来，“啊啊啊啊！”
　　亨利没来得及拿起盾，见到独臂巨人正抓着一位自己认识的战友双腿，猛甩猛砸向盾墙，直到尖叫声停下后，他才像丢垃圾一样，把死去的战友丢到一旁。
　　亨利一时气急，举剑大吼：“有本事过来和我打！”
　　不巧的是，独臂巨人听到他声音，插着数根箭矢的脸看向亨利，睁开眼睛，拎起旁边棺材大的棍棒大步走向他。
　　亨利顿时后悔了。
　　不不，别过来，别过来...什么超凡小队，快过来，这里有个受伤的巨人。
　　他脑子迟滞，只在原地举着剑，无比期望军队中，专门来猎杀怪物的超凡小队能赶来。
　　但阵线那么宽，敌人那么多，超凡小队哪能赶得过来？
　　巨人要用力一甩棍棒，亨利吓得要闭上眼睛，忽然巨人痛呼一声，半跪倒在地，十夫长歪嘴从爬上巨人肩膀后，一手抓着头发，另一手握住短剑，用力刺入巨人独眼中。
　　巨人哀嚎不已，伸手要抓向十夫长歪嘴，十夫长歪嘴奇迹般的又一捅巨人脖子动脉，跳向地面。
　　伤痕累累的巨人坚持不住，终于倒在地上死去。
　　亨利差点要哭出来，喊：“十夫长！”
　　“很勇敢，斯卡里剑圣。”十夫长歪嘴喊道，“你帮我吸引它注意力。”
　　亨利尖叫：“歪嘴！注意！”
　　十夫长歪嘴连忙转过身，见到高大的搞毛巨像正踩着步子，向自己走来，巨像的影子淹没整个阵地，搞毛巨像抬起血迹斑斑的脚踩向十夫长。
　　十夫长歪嘴带着哭腔喊道：“不..不..西格玛！！”
　　亨利很惊讶自己居然能听到十夫长歪嘴的哭泣声，更惊讶自己居然能早早拔腿向后跑。
　　沉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亨利差点被震倒在地，他回头看一眼。
　　搞毛巨像抬起脚，没有任何奇迹发生，脚印那没人站起来。　
　　亨利随着溃败的士兵们，一起向后方逃去。
　　一位骑着披甲战马，光着头，浑身披甲的战斗牧师，迎着亨利在内的逃兵，插下一面旗帜，怒吼着：
　　“士兵！停下！超过这面旗子的士兵，通通杀无赦！”
　　他举起发光的锤子，锤杀一位越界的士兵，逃兵们停下来，亨利也停下来。
　　“啾！”
　　又一束光束从亨利头顶上划过，击中搞毛巨像，一大堆石头落下，砸死下面的人类与绿皮。
　　“你们在此处休整，十分钟后立即返回战场。”西格玛的战斗牧师下令，“你们必须挡住跟在巨像后的绿皮们！会有人处理巨像的！”
　　亨利一下明白过来，他们必须忍受搞毛巨像的践踏，和绿皮们作战。
　　一队队披挂整齐的长戟兵、剑盾兵，从他身边两旁朝着搞毛巨像前进。
　　其中一支百人队矛兵，把长矛对准这些逃兵们。
　　亨利咽下口水，喊道：“遵命！”
　　战斗牧师高举发光的战锤，显得他的光头愈加刺眼，喊道：“前进！胜利必将属于我们！为了帝国！”
　　士兵们齐呼：“我们是西格玛后裔！”
　　一块块排列整齐的帝国战阵，向着不远处的血肉绞杀场前进。
　　...
　　...
　　姬玛悬浮在悬崖边两米高的空中，俯瞰整个惨烈的战局。
　　她视野良好，见到了战局全貌。
　　她见到巨剑士和黑兽人们交火，见到半狮鹫骑士们，从侧翼突杀到坡顶，和守在坡顶矮人们汇合夺下几座符文投石机，骑士们用异次元空间袋，带来火油石弹，用在符文投石机上，轰炸绿皮军队。
　　她还见到帝国的秘密武器，五辆据说名为“光明魔乘”能发射恐怖光束的马车，射击着巨人与搞毛巨像。
　　但这些战场上的小胜利对战局大势并没多大帮助。
　　光明魔乘被名为野兽的绿皮战将，骑着双足飞龙，砸碎了两辆。剩下三辆“光明魔乘”的火力，根本无法抵挡，已经杀入帝国军腹地的搞毛巨响。
　　在姬玛看来，哪怕五辆全在也办法，绿皮不仅有搞毛巨像有巨人，还有一只大蜘蛛呢。
　　帝国已经快要败了，奇迹没有发生。现在剩下的两尊搞毛巨像在帝国军腹部大杀特杀，它们宛如血神的研磨棒，在不断研磨着新鲜血肉。在搞毛巨像下的绿皮们，冲向被打乱阵线，或者是丧失士气的人类，大杀特杀。
　　帝国军此时宛如腹部给开了个篮球大伤口的人，而两尊搞毛巨像还在里面蹦跶。
　　姬玛摇了摇头，没半点拉乔治的意思，拿着望远镜寻找着珍娜。
　　下边，帝国军队压上所有的步兵，在战斗牧师带领下，朝着搞毛巨像前进，就连逃兵也被重新驱赶回战场。
　　姬玛一下明白帝国军队的意图。
　　搞毛巨像们停下踩散方阵，普通士兵以生命代价，引起搞毛巨像注意，让帝国军中的超凡者如蚂蚁般，蚁附搞毛巨像向上。再用身躯和鲜血，拖延搞毛巨像后的绿皮们，好让剩下的光明魔乘能有时间射塌搞毛巨像。
　　这是帝国唯一的办法，也只有这个办法，连魔法都不行，因为战场频繁使用过对军级法术后，以后施法会越来越艰难，只能靠战士的血肉了。
　　“没用呀。”姬玛摇头自言自语：“虽说牺牲是帝国的基石，但这哪来的赢面。”
　　话音未落，一尊搞毛巨像终于崩坏，落下的石子将厮杀在一起的人类与绿皮一同淹没。
　　但同时，四米多高的野兽骑着双足飞龙，将最后一辆光明魔乘给打碎，双足飞龙咬住光明魔乘上操控的法师，断成两截。
　　最后一尊搞毛巨像的周围已是一大片尸体，绿潮步步紧逼，快要把帝国军队淹没。
　　虽然局势如此恶劣，但姬玛还没急着去救珍娜。如果这时候强行把珍娜扯走，那么她多半会怪自己。俗话说得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她要等着帝国军队全面溃败时，等着绿皮们骑着战猪，肆意收割逃跑的人类生命时，那才是出手的时候。
　　而帝国军队全面溃败的标志，肯定是皇帝骑着他坐骑逃跑的时候。
　　姬玛目光锁定着，早已骑上自己名为死亡爪狮鹫的帝国皇帝，他像一个救火队一样，四处去救火，时而去牵制骑双足飞龙的野兽。
　　等了十几分钟，他丝毫没逃跑的意思。
　　“怎么还没逃呀？”
　　姬玛敢肯定，他骑在“死亡爪”上能看清整个战局，只要有点军事素养的人都能看得懂。帝国军队的失败，几乎是板上钉钉。
　　那为何他还没逃？他还在等什么？等他的死亡爪受伤飞不起来后，他必死无疑，战将野兽可不会放过帝国皇帝。
　　...
　　...
　　“敢杀我的兵？！”
　　伴随着一声怒吼，侥幸没死的亨利见到屹立在战场上最后一尊搞毛巨像倒塌。他抬起捡到的盾牌，挡住扩散而来的烟尘。
　　烟尘散去，亨利见到远处，身侧垂着手臂的帝国将军，站在搞毛巨像的巨大面具上，将军浑身落满烟尘，只能勉强分辨出他头盔上的黑白红羽毛。
　　亨利认得他，对方是将自己征召入伍的帝国将军。
　　但他心里没多少喜悦。
　　死在搞毛巨像上的人真是太多了，将军周围都是层层尸体，而绿潮数量几乎不见少。
　　帝国将军高举魔法剑喊道：“士兵们！集结在一起！”
　　亨利随着残余的帝国士兵，在搞毛巨像掀起的尘埃中，朝帝国将军汇聚。
　　因尘埃看不清更远处，夕阳落下的光芒，将整片尘埃染成血红色，远处传来持续不断的吼叫、求饶和尖叫声，听得让人麻木。
　　队伍停下，亨利停下，他已经不认识旁边的战友，旁边都是尸体，人类的居多。
　　亨利看着站在巨像遗骸之上的帝国将军，心里升起一股希望。
　　死了那么多，胜利应该到来了吧。
　　远处传来阵阵猪蹄声。一匹受惊的无主战马，冲破尘埃，向亨利这边逃来。战马身后，一个庞大的身影越来越清晰，等亨利看清时，他麻木的神经都吓得一颤。
　　他从来没见过那么巨大，那么高的蜘蛛，巨蜘蛛下还有骑着战猪的绿皮！
　　“冲呀！”
　　帝国将军呼唤道，随后被巨蜘蛛咬住，甩向天空，张大口器要接住。
　　至于接没接住，亨利看不见，因为他已经向后逃了。
　　身后传来一阵恐惧的，盔甲变形声和咔擦声。
　　亨利心里只有害怕，恰好无主战马跑过他身边，亨利扯住缰绳，跨上战马后，才意识到自己没学过骑马，只能任由受惊的战马带他走。
　　在他后面，传来无数人被猪蹄践踏、砍杀的声音，亨利不敢回头看，他羞耻地低下头，手碰到自己的剑，愈加羞耻起来。
　　自己还想当剑圣却当了逃兵。
　　亨利拔出短剑，奋力向后一丢。
　　后面传来落猪声，以及一阵惊呼：
　　“那小子杀了老大！”
　　“小的们为老大报仇！”
　　“把他喂蜘蛛！”
　　亨利艰难地回过头，见到一大堆战猪小子和巨蜘蛛都放过逃兵，向自己追来，他欲哭无泪，只能发誓再也别乱丢剑。
　　只要他能活下来。


第516章  为了帝国（四）
　　“啊啊！”
　　名为死亡爪的超大狮鹫，翅膀打折，惨叫着落向地面，翻了几个滚，坐在狮鹫上小板凳的帝国皇帝，从背上摔下来，在地上翻滚数圈后，才停下来。
　　西格玛之锤落在他脸边，上面的符文黯淡了下来。
　　骑着战猪的兽人挥舞着斧头，冲过来，冲向摔懵还来不及站起的帝国皇帝。
　　皇帝忠诚的死亡爪猛地一突，咬住冲到最前头的战猪小子，甩开，又一爪抓死一头，护在皇帝的身旁，伸展完好的翅膀，为皇帝挡住飞来的箭矢。
　　皇帝摇摇晃晃站起来，拉起面甲，露出屁股下巴，张口呕吐一下，再度捡起沾满尘土的西格玛之锤。
　　死亡爪正用力扑咬着一头兽人大只佬，嘴咬住对方头，一用力，硬是把兽人的头扯下来，将赶来试图捡便宜的战猪小子们吓走。
　　皇帝看着死亡爪骨折的翅膀，心生愧疚，说：“我要是没有不自量力骑着你和战将打就好了，我们都会死在这。”
　　说到这，皇帝心生悔意。
　　人无法一直幸运下去，自己不过是拿着西格玛之锤的凡人，却仗着一路而来的侥幸，有着迷之自信。
　　他应该早接受自己无能的事实，承认这次失败，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死亡爪不能飞了，迎来他和他忠诚坐骑的将只有死亡。
　　“Waaagh！”
　　兽人的战吼再次响彻整个隘口，他们一定在发动总攻。
　　皇帝不忍心看向自己的军队，他能想象随着整个战场都能见到他被战将野兽击落，军队肯定士气大降，全面溃散，沦落成兽人们刀斧下的鱼肉。
　　自己还不如早点命令军队撤退，选死士殿后，为其余人争取些逃跑机会。
　　越想皇帝越是后悔，他担心自己死后，国内微妙的平衡被打破，选帝候们互相争吵无法团结甚至刀剑相向。但随后，他又感到一些轻松。
　　至少他终于能卸下皇帝重负，可能自己是想多了，自己死后，选帝候们说不定面对危机能团结一致，选出一个真正的皇帝。
　　但我将会死。
　　想到这，皇帝紧张地一锤锤死一头哇哇叫的兽人。
　　“轰隆隆。”
　　一阵蹄声传来，规模浩大，应该是更多骑着战猪的兽人注意到自己。
　　皇帝握紧西格玛之锤，心里充满对死亡的恐惧，转过头去，面对掀起滚滚黄尘的骑兵军队。无法飞起的死亡爪站在他身旁，皇帝感觉安全了不少，不再那么恐惧。
　　骑兵大队靠近了，是身穿金色全身甲，夏雷尔头盔上插着数根彩色羽毛的瑞克禁卫。
　　皇帝松了一口气，见到禁卫数量众多，或许可以杀出一条血路逃出去。
　　想起逃跑，皇帝有一种羞耻感，感觉像是常年扮演的形象，一下被人揭穿一般。
　　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过是一介凡人，这才是自己的真面目。
　　“皇帝陛下！”领头的瑞克禁卫拉起面甲，露出焦急慌张的脸色，喊道：“军队败退，那群懦夫忘了自己是西格玛后裔！”
　　“我知道了。”做好逃跑准备的皇帝，现在一脸平静，说：“不怪他们。”
　　瑞克禁卫见到皇帝如此平静，心里渐渐安定下来。不愧是皇帝，局势如此恶劣，还能那么淡定，不少人觉得皇帝一定有致胜的方法。
　　皇帝说：“给我一匹马。”
　　一位瑞克禁卫当场下马，将自己的爱马缰绳递给皇帝，皇帝骑在马背上，不敢看那位忠诚的禁卫，眼睛直直盯着前方。
　　瑞克禁卫们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们抓紧了武器，高举着战旗，胸膛中慢慢充满战意。
　　皇帝魂不守舍，酝酿着感情，准备组织语言，把撤退说好听点，战略性转移听起来就不错。
　　这时，一位瑞克禁卫说道：
　　“皇帝陛下，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至死追随你去砍下野兽的头。”
　　“我打算战略性转——”
　　“Waaaagh！”
　　前方传来一阵怒吼，远方在绿皮大只佬的簇拥中，一头强壮的绿皮战将站起来，满目通红，正是战将野兽。
　　皇帝一惊，问：“他怎么也下来了？”
　　“是皇帝您英勇无畏，我亲眼见到，您被打落下来是，绝地反击，一锤敲碎双足飞龙的头！”一位瑞克禁卫激动说道：“您一定是要做斩首行动，没了老大，绿皮们会一哄而散！”
　　皇帝一下沉默了。他只记得自己因为失重，抓着锤子乱舞，和落水的人本质没什么区别，怎么就把对方的双足飞龙给敲死了呢？
　　他也明白过来，为什么瑞克禁卫们一下充满战意。他们误以为自己要带着他们去杀死战将野兽。
　　天地良心，他只是呆呆地望着前方而已。
　　“皇帝陛下，您刚才说的是战略什么？”
　　“战略....一击！”皇帝一脸木然，说：“禁卫们，随我冲锋！我和野兽单挑！”
　　“是，皇帝陛下！”
　　残余的瑞克禁卫们，簇拥着皇帝向着野兽冲锋。
　　战将野兽旁边聚集了大量兽人大只佬与黑兽人，瑞克禁卫相比之下数量太少，像是扎向篮球的一根牙签。但瑞克禁卫们发起自杀性冲锋，杀出一条血路，用自己身躯挡住两旁兽人大只佬的攻击，为了只是让皇帝好去直面野兽而已。
　　忠诚者的血肉挤出一条路，皇帝的战马死了，他双手握着西格玛之锤，一边锤杀拦路的兽人，一边高吼：“有本事和我单挑！和我单挑！”
　　“单挑！单挑！”
　　很少有兽人能听懂通用语。
　　但少数听懂通用语的兽人大只佬，感觉这虾米真够绿，嚷嚷地叫人让出一条路。
　　手持钉着兽人萨满头颅骨杖的哥布林萨满喊道：“老大，帝国的大王觉得你不够绿，要和你抢位置咧！”
　　战将野兽早就急不可耐，他抡起沉重战斧，四米多高的躯体上全是肌肉，肌肉紧绷，充满爆炸力，他气冲冲地推开绿皮群，带着一众黑兽人走向帝国皇帝的方向。
　　在绿皮社会中，要成为老大很简单，挑战原本的老大击败它便可，胜利者在绿皮小子们的赞扬下，会变得更大、更强。
　　在千百次决斗中胜利的战将野兽看来，帝国皇帝在挑衅自己，他还把自己好不容易驯服的双足飞龙给打死，今天他要亲手砍死这虾米的头。
　　“给俺让开！”战将野兽推开眼前一众绿皮吼道，“今天，俺要把这大王的头砍下，把他的大大鸟拔毛烤来吃！”
　　绿皮小子们让开，露出在被瑞克禁卫们簇拥的皇帝。
　　此时，战将野兽却没心情和帝国皇帝玩单挑游戏，他抬手一指帝国皇帝大吼：
　　“给俺上！打死这些虾米！”
　　说罢，战将野兽大吼，抡起战斧冲向皇帝，黑兽人们和他一起冲锋。
　　皇帝也抡起西格玛之锤，迎了上去，和瑞克禁卫们一并冲锋，帝国皇帝没注意到，他手中的西格玛之锤自行发光。
　　锤与斧头相交，激起一阵劲风，拍向四周，周围的人被吹得歪歪扭扭。
　　帝国皇帝只觉得虎口发麻，对面比自己高一倍的战将野兽，却看起来没啥大不了，战意盎然，抬手又一斧砍向帝国皇帝。
　　两位可怕的战士交锋，令其余人难以靠近，瑞克禁卫们和黑兽人们活活被分开，任何一位妄图插手的人，冲进两人交战范围内，都非死即伤。最后战场中，人们被动或主动给这两位战士让出一片决斗的空地。
　　...
　　...
　　帝国溃军之中，骑着史古戈的哥布林挥着弯刀追砍着逃兵。他们一边砍，一边四处寻找着高价值目标。
　　圣女珍娜骑着马不幸地被追上，弯刀砍中马腿，她直接从马背上翻倒在地，
　　“那有个虾米法师！！”
　　骑着史古戈的哥布林大喊着，一拍下面的史古戈，史古戈跳起来，张开大口，要将圣女珍娜活吞。
　　但圣女珍娜速度更快，她轻松夺了旁边一位矛兵的长矛，马步前冲，向史古戈大嘴用力一捅，长矛硬生生刺穿史古戈的嘴腔、大脑..从头上冒出一截，抵住哥布林小腹。
　　狂奔中的史古戈硬是被她停住，哥布林尖叫着从史古戈上翻滚下来，瞪大了眼睛，它没想到眼前这穿白袍的女虾米，居然不是法师，而是牧师。
　　圣女珍娜丢下长矛，正要拔剑，手腕却一疼，原来手腕脱臼了。
　　“啊！啊！”
　　哥布林的惨叫声从身后传来。
　　“啊，你死了。”这是姬玛的声音，她手中的“树枝长矛”在哥布林胸口扭了扭，才**，抬起头来，向圣女珍娜打招呼：“珍娜，还是不放心你，我提前来了。”
　　珍娜惊喜道：“姬玛！”
　　“原本还想来个美女救美女的，没想到你那么能打。”姬玛说着，走到珍娜身旁，“只是太紧张，把手腕弄脱臼了。”
　　“圣堂有兵器课。”
　　圣女珍娜说着，她鹅蛋脸满是汗水，和袍子一样沾染了些尘土，这些脏污和高洁气质形成强烈对比，却让姬玛色心继续蠢蠢欲动，
　　又一哥布林骑手，抓着史古戈头上稀少的“秀发”，哇哇叫着，挥舞着弯刀冲过来。
　　珍娜一边治疗手腕脱臼，一边站在姬玛面前，把她护在身后，像是护住小妹妹一样。光芒在她双手中凝聚，渐渐形成一把武器，她说：“牧师本身有战斗能力。”
　　姬玛没有反对，她还记得珍娜徒手将银质餐具扭成麻花，反正力气把自己大就是。不过，这并不代表着姬玛能容忍珍娜挡在自己面前。
　　她揪准时机，抢先一步，矛尾落地，用脚踩着，矛尖正中史古戈的大嘴。史古戈来不及停下，眼睛撞上矛尖，姬玛手中长矛在地上划出半米划痕，矛杆微曲，史古戈当场死亡，背上的哥布林也重重摔向地面，还没爬起来，姬玛轻松拔出长矛，返身一矛捅死。
　　整个过程，技术娴熟，行云流水。
　　珍娜呆在原地，双手握着一柄刚凝结出的双手锤。
　　姬玛肩扛着滴血的“树枝长矛”拍拍珍娜的肩膀，眼睛盯着她胸口——姬玛更喜欢严严实实的布料，却无法遮住山峰的伟岸，而不是两片布料吊着那种。
　　姬玛一边盯，一边说：
　　“别怕，有我罩着你。”
　　“呃..谢谢。”圣女珍娜说，“姬玛，你是来帮忙的，对吧。像上次召我一样，把乔治拉过来。”
　　这时更多的哥布林杀了过来，两女靠近肩并肩作战。
　　“带你逃跑的。”姬玛边大声说，边刺中骑狼哥布林的狼，哥布林落向地面空中，圣女珍娜一挥锤，随着一阵骨裂声，哥布林软软落在地上。
　　圣女珍娜听不清，边锤死一哥布林问：“什么？”
　　姬玛大声重复道：“带你逃跑的！”
　　“怎么可以？”
　　姬玛反问：“那你刚才不是在逃跑吗？我不过是过来帮你而已。”
　　圣女珍娜张口欲言，却有闭上嘴巴，白净的小手拎着战锤，打凹一冲上来的哥布林胸。
　　姬玛说：“我亲眼见到皇帝和战将野**手落败，从狮鹫上摔下来，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要不也不会溃败。你对皇帝的义务已经结束了，珍娜。”
　　“可是——”
　　姬玛边宰一哥布林，边打断道：
　　“没什么可是，还记得上次我和你守城墙吗？你非要留在城墙，阻挡绿皮，保护逃兵，可我差点被对面的兽人老大给砸死。难道你为了爱别人，不惜再次置我于危险中吗？”
　　圣女珍娜鹅蛋脸通红，一指两人身后，姬玛回过头，才发现一些逃兵们在她们身后修整，确定军官，总共有近百人，一面百人队的旗帜在他们中立起。
　　因为她们两位超凡者的战斗，客观上给这些逃兵争取到整队的机会。一支百人队在溃兵潮中站稳了脚，收拢的逃兵越来越多。
　　一位刚“晋级”为百夫长的士兵，不知道两女的争执，向前道：“大人！请带我们继续回去战斗吧！”
　　圣女珍娜边给一绿皮开颅，边说：“只要我们逃跑，这群留下战斗的人就全死了。”
　　“迟早也会死的。”姬玛说，“虽然绿皮在骑兵战中，输了帝国，损失许多机动兵力，可你别忘了，对面绿皮还有头巨蜘蛛，我们可解决不了，除非西格玛显灵。”
　　姬玛说着，指着不远的巨蜘蛛，话音刚落，巨蜘蛛不知道什么回事，居然滑倒，落近了熔岩中。
　　圣女珍娜喜道：“西格玛显灵了！”
　　姬玛脸一黑，直接道德绑架：“珍娜！别矫情了！上次在马林城我差点被你矫情死了！”
　　圣女珍娜脸更红了，不由得低下头。
　　“好了。”姬玛拍拍圣女珍娜肩说，“咱们就带他们一起杀出重围，撤退吧。”


第517章  为了帝国（五）
　　珍娜碧眼中的光芒黯淡下来，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跟在姬玛身后。
　　百夫长头转向珍娜，他身后是立着盾墙的帝国军队，军旗立起。他目光带有迷茫和一分恳求。
　　圣女珍娜微微摇头。
　　百夫长有些失望的回过头，准备命令士兵们随着两位强者，杀出一条血路。
　　姬玛根本不想带那么多人一起突围，很简单，人多了，意外也多了。不过还在能接受范围内。
　　如果局势不妙，我一定一边飞，一边揪揉着珍娜的大胸开溜...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意外了吧。
　　姬玛想着，回头喊道：“准备撤——咦？”
　　一阵亮光淹没了姬玛的眼睛，庄严的声音在她耳中回响：“承诺必须遵守。”
　　承诺？
　　姬玛一下想到，出发前自己拍着胸脯答应乔治，肯定会拉他过来，说什么拯救无辜帝国子民这种伟大正义的事，肯定会带上正义的使者之类的。
　　现在一想，有点奇怪。以乔渣男的智商，怎么会拍拍肩就这样让自己走呢？
　　“珍娜！”姬玛咬牙问：“忽然有个声音，在我耳边回响，说我必须遵守承诺是什么回事？”
　　珍娜说：“你是不是向乔治承诺什么了？”
　　“对。”
　　“他的超凡能力。”
　　“渣男！”姬玛把牙齿咬得咔咔响，对珍娜说：“掩护我。”
　　“停下，列阵！”珍娜喊道，走到姬玛面前，护在她身前。随着她祈祷，半透明的盾立于这位金发大胸的少女面前。
　　士兵们在军官的命令下，沿着珍娜两翼列阵，掩护她侧翼，以珍娜为矛头，如一根矛头矗立在人流中。
　　逃兵潮已过去，剩下更多的是追杀逃兵的绿皮们，以哥布林为主，因为骑着战猪的兽人在血腥骑兵战中损失惨重，而哥布林轻骑们天性胆小，又好持枪凌弱速度还快。
　　骑着狼、蜘蛛、甚至是史古戈的哥布林，零零散散冲击这矛头阵皆败，一时无法奈何。
　　姬玛打开了通往梦境宫殿的出入口，一朵台风风眼状的出入口出现在面前，她跳进去，落在柔软的草地上，抬起头，望向西方。
　　目光越过虚假的蓝天，没有意外地见到乔治梦境种子散发的“狼烟”。
　　她不情愿地勾勾指头，邀请乔治来到自己的“梦境宫殿”。流星闪过天空，落在姬玛面前，流星化为乔治，他身上披着一边肩大一边肩小的全身板甲，轻盈落在草地上。
　　乔治睁开眼睛，问：“姬玛，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去死吧！”
　　姬玛忽然暴喝，手持树枝长矛戳脸，乔治吓得头一偏，矛尖刺中他桶盔，也偏过去。
　　“姬玛你？”
　　姬玛又一阵连戳，乔治大跳后退，解下腰间剑带，才拔出背在身后的双手巨剑。
　　见乔治拔剑，姬玛连忙将手中树枝长矛一丢，说：“好呀，你这个渣男，居然不声不吭给我下契约。”
　　乔治没放松警惕，走过来，把长矛提过一边，剑指着姬玛，问：“你精神没问题？”
　　“没。”
　　“你是魅魔姬玛吗？”
　　“是。”姬玛举起手说，“要是你有闲心的话，可以用树上的藤蔓捆住我手脚，对我审讯也不是不可以的。”
　　“姬玛别开玩笑了。”
　　“我很生气。”姬玛说，“我居然不知道还有承诺这事，被你下了套，哼。”
　　“只有发起者认为自己出于善良，并诚实叙说，还无欺诈之心，才能承诺。”乔治说，“我没半点害你的意思。”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姬玛对树枝长矛一伸手，树枝长矛自行飞到她手中，“来，随我到黑曜石隘口战场，参加大逃亡行动，千百帝国将士的生命，就靠你了。”
　　说着，她拽着乔治的手，向不远的出入口跑去。
　　“发生什么事了？”
　　“帝国军败了！需要最大限度保存实力，杀出重围。”
　　姬玛没给他思考空间，拉着他一起跳入出入口中。
　　从梦境到现实，宛如坠落穿过云端，姬玛不由得搂紧了硬硬又冰冷的乔治，双脚终于踩到地面，一阵眩晕感袭来，眼前一片模糊。
　　天地在眼前左右晃了好几下后，姬玛渐渐摆脱眩晕感，她总觉得自己的能力，像是一位平衡入脑的设计师给的，设计师生怕不平衡，给她带人能力，加了个眩晕设定，以防止她忽然拉人袭击对方。
　　乔治扶稳了姬玛，正巧这时候哥布林们决定要强啃下这一帝国步兵阵地。
　　五头狂热的夜哥布林，喝下萨满赐予的“大力蘑菇酒”，口吐白沫，哇哇乱叫，双手抓起铁链，铁链另一端连着有沉重铁球。身材瘦小的夜哥布林们，居然甩起了有他们半个身子大的铁球，转着圈圈，朝帝国战阵转去。
　　后面穿黑袍，头戴尖帽子的夜哥布林们兴奋尖叫，但兴奋尖叫只持续了一会，便变成惊叫。
　　因为有两头夜哥布林，转着转着，失去方向感，居然向后转，朝自己友军转去。
　　前排的哥布林们吓得往后跑，后排的哥布林想挤着来看热闹，一时挤在一起。两头夜哥布林转进友军人堆里，铁球砸飞、砸残十几头哥布林，一时哀嚎声阵起，夜哥布林听着友军痛嚎，愈加狂热地甩起铁球。
　　帝国士兵们看得是胆战心惊，因为三头夜哥布林正转着铁链球冲过来。
　　“弩箭！弩箭，快射下这群疯子！”
　　稀稀拉拉的弩箭匆忙射出，一支弩箭正中胸膛，可夜哥布林无丝毫停下的意思，反而狂热的尖笑出声。
　　眼看转得哗哗响的铁球要砸入帝国战阵中，前排士兵们紧张向后退半步，而珍娜忙着抵御前方敌人，腾不出手。
　　乔治便丢下剑，一手扶着姬玛，弯腰捡起拳头大石头，用力一掷，石头正中最近的夜哥布林脸上，陷入，从后脑勺爆出。这样，乔治用石头生生将剩下两头夜哥布林掷死。
　　帝国士兵们士气大振，大喊一声：“好！”
　　新任的百夫长走上前，喊：“英雄，请——”
　　乔治扭头对他喊：“快拿标枪！”
　　百夫长连忙叫人拿根标枪来，帝国的标枪前面细长，设计出来是为了反盾，钉中对面盾牌，会弯曲挂在上面，不适合远掷。
　　乔治眼睛一眯，放开已经恢复的姬玛，向前助跑几步，一掷标枪，标枪投入黄尘之中，追向远远尘土之中，只能隐约见到背影的哥布林萨满，他骑着狼，在第一时间便向后逃。
　　标枪正中他后背，将他和狼钉死在一块，一哥布林一狼同时侧翻。
　　百夫长目瞪口呆，大声说：“您一定是西格玛在世！”
　　姬玛听得心里有点酸酸的，她望向远处被钉在一块的哥布林萨满，心里想：以前的我也能——算了，指不定我还不是魔王呢。
　　乔治转过头，认真地说：“军官，我是来自圣堂圣武士，名叫乔治·大锤，信仰曙光之神，前来协助帝国军。”
　　姬玛连忙大声说：“好，我们杀出重围更有把握了！百夫长，叫你的人尽管向后退！”
　　百夫长说：“可皇帝还在前面。”
　　姬玛大声说，以免声音被战场声盖过：
　　“战局已定！现在要保存有生力量，在那群傻不拉几的选帝候醒悟过来，拼命集结军队之前，你们是帝国唯一的希望呀！”
　　“可——”
　　“难道要坐视绿皮在帝国境内肆虐，而毫无办法吗？！”
　　百夫长一下没话说。
　　乔治简短问下几个问题，发现姬玛没撒谎，帝国军队伤亡惨重，还有不服输的人在后方集结军队，哪怕他们还在这里坚守，阻拦绿皮追兵，但也不过是垂死挣扎。
　　乔治看一眼身后，也能明白。帝国军队旗帜混乱，被绿皮们追着杀。在一公里漫长阵线上，这一支坚守不退的四百余人军队，太过渺小。
　　乔治叹口气，骑上召唤而来的天界战马，大声说：“只能撤退了。”
　　“对对，就是这样，要听专业人士的话嘛。”姬玛点头，拍拍天界战马的屁股：“我怎么会看错？这场战，已经没翻盘点，绿皮们砍上来就赢了。”
　　这时候，一架哥布林泵泵车冲了过来，姬玛握紧“树枝长矛”想看又是哪头哥布林没带眼睛的。
　　却发现哥布林泵泵车是慌不择路逃跑，后面的帝国骑士追上，一骑枪将车上的哥布林挑下，哥布林泵泵车侧翻。帝国骑士没勒住缰绳，对姬玛他们喊道：
　　“西格玛的后裔们！快去支援皇帝！他正和卑劣狡猾的战将野兽单挑！”
　　说罢，他们马不停蹄往后跑，去通知更多人。
　　乔治一拉缰绳，调转马头，姬玛急忙上去扯住缰绳，问：“别冲动，乔治你去做什么？”
　　“支援皇帝，只要杀了战将就有希望。”
　　远处，坡顶上的矮人们都放弃符文投石机，不惜一切代价杀向单挑决斗处。矮人至高王满脸的血，坐在被四矮人抬起的王座上，挥着斧头大吼着进军。
　　姬玛又急又气说：
　　“在这种规模的战斗中，那片地方，肯定堆满双方的强者。你以为你是主角，能以一人之力力挽狂澜吗？你就一铂金，说难听点，够干点啥？”
　　“松开手姬玛，他们需要我。”
　　姬玛抓紧缰绳：“不松。”
　　乔治用力一按姬玛的手，疼得她松开，姬玛大骂：“没良心的，你去送了，珍娜也去送，搁着大家玩送送了呀。”
　　乔治一踢马肚，喊：“对不起，请你照顾一下珍娜。”
　　“滚回来！”姬玛对着乔治背影喊道：“你这个不负责的男人！”
　　我的投资都打水漂了！
　　乔治没停，他身下的战马跑得更快了，迎向绿潮们。
　　姬玛转过头，看向刚借了马，正要上马的珍娜，她连忙扑过去，从后面抓着珍娜双胸，说：“珍娜姐姐~~~~，你就不要去了。”
　　“可是，乔治需要我。”
　　姬玛语速极快地在珍娜耳边说：“你现在魔力耗费很大，不适合激烈战斗，后方会有许多伤员，需要你的救治，一旦晚了，他们就要死翘翘，死在胜利前夕了。”
　　“这...”
　　“拜托你了，千百家庭的命运都系在你手上。”
　　姬玛转而抓住珍娜双手，仿佛把千百条人命塞在她手上。
　　珍娜被姬玛骗得晕头转向，只得点点头。
　　姬玛盯着她碧眼说：“答应我，以曙光之神的名义。”
　　珍娜说：“我许诺。”
　　“好，我去照看乔治。”姬玛转过身，快步跑几步，跳起来，后背张开出三米多长的翅膀，用力一拍，轻盈地飞上天空。
　　她边飞，边咬牙自言自语道：“弱者为何而战？这群人类咋还没投降呢？”
　　百夫长惊愕地看着姬玛飞翔的背影，定了定神，望着皇帝的方向，大喊：“为了帝国！西格玛的后裔们，向皇帝进军！”
　　受伤的军号手吹起军号，士兵们齐声喊：“为了帝国！”齐步前进。
　　...
　　...
　　单挑毫无悬念的引发一次混战，瑞克禁卫和绿皮们混战，谁都想人多打人少，没啥单挑精神。
　　“咔！”
　　是金属变形的声音。又一位身穿全身甲的帝国超凡者，冲过来，被战将野兽一斧头干掉。
　　他的死，只是给处于劣势的皇帝喘口气的机会。
　　皇帝弯腰喘口气，看着又一位无头的帝国忠良尸体倒下。
　　插手单挑的人容易死。
　　这是皇帝经过观察后得到的结论，似乎在应下自己单挑后，那群绿皮传说中奇怪的能力，从一定程度上维持着单挑。也可能是因为诸神在注视着，不准其余人插手。
　　不管怎么说，皇帝觉得对方为自己死，死得不值。在其它地方，哪怕是他和战将野兽单挑，还能活得更久，不值得为自己这个草包皇帝献上生命。
　　没给他多少休息时间，战将野兽挥着滋滋散发绿光的双手战斧，继续开始疾风暴雨的进攻。没有多少章法，使劲向皇帝劈过去便是，每一击都裹挟着劲风。
　　皇帝步步后撤，难以招架，每次武器相交，激起的劲风便吹开身旁的人。
　　在这疾风暴雨的攻击下，皇帝用尽一切招式，一切办法，都无法板回半点，又一斧砍中他肩膀，皇帝肩膀一麻，后退一步，将变形的肩甲丢下。
　　这种毫无招架之力的感觉，真让人绝望。
　　皇帝甚至想转身逃，不顾一切地逃，但他瞥了眼地上帝国超凡者的尸体，太多人在期望着他，相信他，有的付出生命代价，但他们相信错人了，自己能不让他们失望，至少现在不行。
　　皇帝再咬咬牙，拼死作战，顺手锤死一试图偷袭的哥布林，继续迎上战将野兽，鲜血从他变形的全身甲下流淌，每一步，便撒下一片血，落入尘埃中。
　　哥布林萨满哥伦布，或者说是阿卡尼斯，看着一人一兽单挑，笑得嘴都歪了。他手握毒刃，决定要寻个恰当的时机，偷袭，偷袭帝国皇帝，这是他之前的计划，好表示自己彻底成为一终生绿皮。
　　虽然皇帝看着要被战将野兽给劈死，但偷袭抢人头是一件多开心的事。
　　...
　　...
　　另一边，和姬玛说得一样。
　　这片地方塞满了强者，没有凡人军队掩护的乔治举步艰难，乔治不得不下马前进，
　　他一剑斩杀黑兽人，再将用绳子套住他脚而且试图把他扯倒的哥布林，扯过来，一脚踩死。
　　姬玛急速出现在他身后，一矛捅死一位受伤的哥布林刺客，两人背对着背。
　　乔治一边前进杀戮，一边大声问：“姬玛，你有办法把我把我带到单挑的地方吗？”
　　“没有！我可驮不起你，就算有我也不会带你去！”姬玛大喊：“谁叫你直接光之冲锋冲进兵堆里？”、
　　“这也没办法。”
　　确实没办法，当单挑的地方围得里三圈外三圈时，哪里都是兵堆。
　　乔治说：“希望皇帝能撑久点！”
　　“除非他西格玛在世！”
　　...
　　...
　　“轰！”
　　皇帝眼前一阵昏眩，第三次被打飞落在地上翻滚，他的头盔飞向地面，翻滚十几圈，停下。
　　血不断从变形的魔法盔甲下流淌，皇帝努力站起来，这次站起来比以往更难，他腿好像瘸了，站了一次又失败，半跪在地上。
　　“虾米老大，去死！”战将野兽一只眼青肿，狞笑着提斧大步走向皇帝。
　　而皇帝还在撑着西格玛战锤，努力站起来。
　　见到自己的皇帝一次次被打飞，最后即将落败，瑞克禁卫们不禁失声痛哭。
　　听到哭声，皇帝恍惚间想到西格玛的时代。
　　虽然在几千年间，人类技术进步飞快，学会了魔法，有各种学院，也更文明。能为军队铸造出精致的盔甲，研发出火油用在军事上，以及各种战争机器，军队也更有纪律。
　　但所有人类却失去以前的野蛮，变得软弱，乃至哭出声。
　　包括自己。如果在人类还是野蛮人的时代，在西格玛的时代，这次绿潮袭击，西格玛本人应该能一锤子敲碎面前兽人的头。
　　想到这，皇帝摇摇晃晃站起来，手中的西格玛之锤沉重得难以提起，就这么一头放在地上，他流着血的眼睛，无神看着走进的战将野兽。
　　阿卡尼斯的哥布林右脚，脱下鞋，踩着皇帝的头盔，看着失去战意的皇帝，嘴角向上裂，露出带有菜叶的黄牙。
　　这真是大好的偷袭时机，皇帝那崽子连武器都难以提起。这家伙当初抓了我，还用小孩子能看破的手法拉拢我，和我一起下棋，玩贵族的游戏，搞得我连输十四把，真窝心！
　　阿卡尼斯想着，弓着腰，准备偷袭。
　　皇帝忽然抓起西格玛之锤，抡起锤子，跌跌撞撞地冲向战将野兽。
　　不知为什么，阿卡尼斯忽然想到，那天自己不服输，皇帝在连赢十四把后，偷偷给自己放水，自己也不客气，拉着皇帝连赢他四把。皇帝找了一个借口，溜了。
　　“砰！”
　　皇帝第四次被击倒，西格玛之锤落在一旁，战将野兽踩向他变形的胸甲，高举双手斧大喊：“看你还站得起？”
　　干脆下手轻点、快点，给他一个痛快的死亡。
　　阿卡尼斯想着，影跃到皇帝身后，使用爆发技能，肌肉中仿佛什么东西炸开，他整个人的速度都上了一个档次，要在斧下抢人头。
　　战将野兽怒瞪了阿卡尼斯一眼，在他看来，这卑劣的哥布林是想过来抢人头的。
　　至少在这一刻，战将野兽没想错。
　　阿卡尼斯被这一瞪，瞪出了一个激动人心的新想法，一下推翻了旧计划。
　　要是我刺杀战将野兽，表面我身份，该多刺激？取下他的头，不知道多少绿皮都会瞪圆了眼。谁会想到我会刺杀野兽战将呢？
　　阿卡尼斯激动万分，侧步让开。
　　战将野兽很满意自己很有威严，专注要把皇帝的头和他屁股下巴劈成两半。
　　阿卡尼斯爆发全身力量，侧绕到战将野兽身后，并解除伪装，变回原因，跳向四米多高的野兽后颈。
　　战将野兽眼角只看到一片残影，紧接着脖子刺痛，淬毒的影之刃没入他木桶粗的脖子中。
　　“惊不惊讶？！”阿卡尼斯从他肩膀后伸出头，又刺了一剑，大喊：“我叫阿卡尼斯！是假绿皮。”
　　战将野兽大怒，肌肉活活将影之刃给夹住，一手抓向阿卡尼斯。
　　阿卡尼斯连忙一蹬，拔出影之刃，一个影跃出现在十多米外的影子。
　　“偷袭者死！”
　　战将野兽浑身流动着绿色闪电，向阿卡尼斯一伸手。
　　阿卡尼斯能感觉到对方身上强大的Waaaagh能量，因为他打破了单挑偷袭，所以这股Waaaagh能量直接针对自己！
　　无形的手像拎小猫般，一下将阿卡尼斯用力扯回，战将野兽迎面便是一斧，阿卡尼斯堪堪躲过，凭借着短时间爆发技能，他在野兽战将手里过了几招后，便被一斧砍断了左边小臂。
　　他疼得脸发白，借机捂着伤口逃跑，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一只小虫子。”战将野兽一脚踩碎阿卡尼斯的断手，转过头，说：“下一个就是你！”
　　有点出他意料，皇帝背对着他，双手拿起发光的金色大锤，缓缓站起来。
　　“虾米，这次你别想被打飞！”战将野兽咆哮冲锋，“死！”
　　皇帝一侧头，眼睛射出带有神性金光，双手提起西格玛战锤，猛地一转身，动作迅捷，完全没受伤的样子。他张大嘴巴，发出一声响彻峡谷的野蛮战吼，压过战将野兽的吼叫声。
　　皇帝自从开打，从来没战吼过。
　　战将野兽心神不由得一滞，闪着金光的西格玛战锤迎面锤来，战将野兽全力一击，双手斧被巨力所打歪，钢铁斧柄多了一个凹口，他庞大的身躯向后退几步。
　　皇帝冲上前，跳劈，直接将四米多高的战将野兽打得跪倒在地，身下土地沉下差不多半米。
　　战将野兽只能抬着双手斧格挡，皇帝双手猛下劈三锤，将他向下锤，直到战将野兽双臂粉碎，双手斧飞过一边，他大惊问：
　　“你到底是谁？”
　　皇帝大吼：“西格玛！”
　　一锤打中战将野兽下巴，他木桶粗的脖子，扭了几圈，头颅才停下，垂拉着。
　　皇帝单手扯下战将野兽塌了半边的头，在无数惊愕目光中，高高举起巨大的绿皮头颅。
　　互相交战的绿皮和人类都不约而同地停下，望向他。
　　——————
　　①这是《全面战争战锤2》游戏中的技能，好像是夜地精狂热者部队的技能，很喜感。现在打折，推荐购买。

第518章  为了帝国（六）
　　战将野兽巨大的头颅滴着血，无可置疑地向所有在场的人宣布一件事，绿皮中最大最强的那一头，已在单挑中失败。
　　而此时，矮人国王至高王还在的路上。
　　皇帝眼中金光渐渐散去，他遥望四方。
　　他听说过，绿皮只要领头的老大被杀死，便会一哄而散，陷入内讧之中。绿皮固然天**打架，但不爱打必败的架。
　　不过学者也告诫过他，绿皮并非一定会一哄而散，如果局势一边倒，那么绿皮们为何要逃跑，而不是干一架？
　　周围的绿皮真是太多了，整个高坡上都是绿皮，蔓延到远方，再远是一片尘土弥漫，只见哇哇乱叫的哥布林，却不见一支成建制的帝国军队。
　　可能帝国军队都溃败。
　　皇帝一阵心慌，设身处地想了想，如果他是绿皮，怎么可能放着一群逃兵不追，转身逃跑？
　　“俺不服！”高大的黑兽人冲过来，“这虾米没俺大！俺更大，俺更强！”
　　皇帝的体内还有尚未褪去的神力，他单手持锤，不顾重伤的身体，猛地一跳锤，将黑兽人的头锤扁。
　　“谁不服？！”
　　皇帝努力高举野兽的头颅，但随着最后一丝神力脱离他凡人身躯，重伤的身子一阵脱力，手撑不住垂了下来。皇帝只能眼睁睁看着野兽头颅要落向地面。
　　绿皮们闹哄哄一片，刚才停下的斗殴又开始了。
　　一只右手抓住他下落的手腕，将野兽头颅抬起来。
　　皇帝一看，是刚才为他断了左手的阿卡尼斯，他露出本来面目，银色马尾和半耳，笑得和哥布林一样，嘴角向上咧。
　　“英勇无畏的皇帝陛下。”阿卡尼斯居然用讨好的口吻说，“看在我假扮哥布林萨满还被砍下左手的份上，能不能把这头给我拿去炫耀炫耀？还有好多绿皮不知道野兽死了，我特别想看看他们的表情。”
　　皇帝松开了手：“当然可以。”
　　阿卡尼斯激动道：“太好了，皇帝以后你就是我的老大。”
　　这位半精灵右手抓过野兽头颅，不顾断掉的左手，像个拿到新玩具的孩子一样，跑着，跳着，甩着手中头颅，用兽人语大喊着：“野兽死了！野兽死了！”
　　数十残余的瑞克禁卫，有马的，没马的，环绕在皇帝身边，也一起高呼：“野兽已死！野兽已死！”
　　他们也不管绿皮能不能听懂通用语。
　　哥布林们二话不说，立即转身撒丫子就跑，一些绿皮被带动着，也向后跑。
　　但更多的绿皮，见皇帝和残余的瑞克禁卫太少，犹豫不决，又或者只是脑子转不过来。他们围着，看着皇帝。
　　而在这时候，皇帝再也支持不住，直直地向后倒去，倒在地上时，脚还是绷直的。
　　“皇帝，皇帝！”
　　瑞克禁卫们七手八脚要把皇帝抬起来。皇帝嘴唇哆嗦着：“快..扶我起来..起来。”
　　一哥布林见状，大喊：“虾米大王倒下了！虾米大王倒下了！”
　　不少本想拔腿要跑的绿皮停下脚步。
　　一头身材壮大的兽人大只佬吼道：“冲呀！俺们把这群虾米宰了！”
　　“Waaaaagh！”
　　兽人们张嘴大吼着，虽然声音没之前的大，也没之前的旺盛战意，但还是让兽人小子们和兽人大只佬举着武器要冲锋。
　　这时候，一声悠长的号角声响起，压过Waaaaagh声。在远方弥漫尘土的战场中，先是数头哥布林骑着狼或蜘蛛慌忙逃跑，他们身后一排排红色盾墙从尘土中走出，屹立的军旗破开尘土。
　　帝国士兵们回来了。
　　剑盾兵们边走，边用短剑用力拍着塔盾高呼：“西格玛！”
　　Waaaaagh声一下熄灭，帝国军队的出现宛如给所有好战的绿皮头上，扣上一桶冰水，熄灭他们的战意。
　　山坡上的绿皮们，一堆堆地往后逃。
　　“一定要砍了虾米大王！”那头兽人大大只佬吼道，“我比你们大！听我的！”
　　冲都冲了，刚才冲上去好了。
　　不少绿皮如是想着。
　　瑞克禁卫们围住皇帝，紧张地保护着他。
　　这时，白甲的乔治从绿皮群里猛得冲出来，双手举着巨剑，一剑直接将兽人大大只佬肩膀和头都劈下来。
　　“妈耶，又来个能打的铁虾米！”
　　二话不说，冲到半路的绿皮们一哄而散，扭头就跑。
　　第一批重新回到战场的帝国军队，不过才两千人左右，丢在绿潮里，只能扬起一小小的水花，海量的绿皮们却避之不及，丢下手中武器，拼命逃跑，哪怕三四位帝国骑士挥着骑士剑在后面追砍上万绿皮，也没绿皮还手。
　　他们就只光顾着逃。
　　阿卡尼斯变回哥布林萨满，骑着一匹抢来的狼，手里抓着野兽头颅，追着逃跑的绿皮，大喊：“野兽死了！我背刺的，我背刺的！喂，你们看一眼呀！”
　　绿皮们胆战心惊，看都不敢看，跑得更快，更慌张了。之前提前跑路的哥布林们，一下便被兽人们追上，不幸地被踩倒，活活被踩死。
　　而这时候，至高王还在来的路上。
　　皇帝被瑞克禁卫们扶起，如血的残阳落在他脸上，他费尽力气睁开眼睛，见到不远处正前进的帝国战阵，见到身上带伤拍盾的帝国士兵们，见到周围奔流逃跑的绿皮们，才放心地闭上眼睛说：“让我休息一会。”
　　说罢，皇帝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瑞克禁卫们小心把他放在地上，有人高喊：“医生！医生！”
　　剩余的瑞克禁卫们围成一个圆阵，乔治挤入圆阵，往晕倒的皇帝那边走。哪怕皇帝已经倒下，周围逃跑的绿皮不敢近圆阵十米内，这圆阵宛如屹立在绿色洪流中不倒的石柱般。
　　一只老鹰翅膀落着血色夕阳，飞过黑曜石隘口，翅膀下边，峡谷之中，是急速褪去的绿潮。
　　而此时，至高王还在赶来的路上。
　　大约半个小时过后，天色渐渐暗下来，半边夕阳浮在地平线上。
　　姬玛坐在石头上，激动地和乔治争辩：
　　“我专业判断怎么会出错了？我也说除非西格玛显灵了嘛。”
　　“砍上去就能赢的局面，哪知道那野兽怎么就和皇帝单挑了呢？这绿皮不懂历史呀，不知道当年西格玛他老人家，就在这，拎着一锤子，一锤把当年的绿皮老大的脑浆都锤出来。”
　　“除了皇帝没他西格玛老人能打，几乎是历史重现。要是在这，任由绿皮单挑把皇帝砍了，西格玛他老人家的老脸往哪里搁呀。”
　　“所以还是战将野兽太过狂妄，脑子有毛病，动不动就想打神灵的脸，你看，头都被人锤飞了。”姬玛摊手：“这是小概率事件。”
　　乔治好笑，说：“那你怎么不假设西格玛显灵的事？”
　　“谁知道，如果西格玛打不过搞毛二哥，没显灵成功呢？”姬玛耸肩，“神灵是否显灵，就连神灵本身都说不定呢。”
　　“好了，好好留在这替我参加皇帝的庆功宴吧。”乔治说，“我感觉我时间不多了。”
　　“说得好像你要嗝屁一样，不就是持续时间要到了吗？”
　　乔治说：“你下次就不要这样了。”
　　“哼，说得好像你赶早点，能决定战局一样，主角是人家皇帝和战将野兽呀。”
　　争吵没持续下去，乔治如破开的泡沫般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姬玛站起来，看着四处躺着尸体的战场，四处都是哀嚎呻.吟声，一队队人类矛兵见到绿皮的尸体就一阵捅，以防有绿皮装死。
　　这次帝国是惨胜了，那么多尸体...但怎么说，总比打扫战场的是绿皮更好，皇帝一定会给我赏赐的。
　　姬玛细数了自己的功劳。
　　带来了乔治，不过他也只是杀了一头试图带走皇帝的大兽人，还给皇帝治疗了下，有他没他一样。
　　算来算去，自己最大的功劳居然是把阿卡尼斯塞进绿皮里当间谍。
　　“唉。”姬玛叹气，“如果我毒奶一波野兽能算上功劳就好了，或许应该早点拉乔治来，舍不了孩子，套不中狼呀。”
　　她随后摇摇头，乔治不过一铂金，贸然插手单挑，说不定会把命给弄丢了。
　　远处传来一阵欢呼声，姬玛循声看去，只见一群帝国士兵用手举起一位年轻的士兵，一边走，一边欢呼道：
　　“亨利！亨利！帝国的英雄！”
　　“亨利！亨利！斯卡里剑圣！”
　　姬玛眼神好，看得有点眼熟，好像他的一位同伴试图偷自己内衣。
　　没想到，还能在这碰见他，他还成为了英雄。
　　这只是一念而过的事，姬玛继续思考着，怎么把自己功劳夸得大大的。
　　话说，绰号为斯卡里剑圣，名叫亨利的小兵，神情恍惚。他不明白，自己一个逃兵怎么就成了帝国的英雄呢。
　　抬着他欢呼雀跃的人们终于把他放下。一位穿着全身甲的骑士激动地走来，大喊：
　　“帝国的英雄！亨利！对不起，看到你夺走我的马时，我还以为你是逃兵！”
　　另一位士兵挤过骑士说：
　　“但你没逃跑，而是把剑丢出去，一剑插死对面的骑猪黑老大！不愧是斯卡的剑圣，丢剑都那么准！”
　　亨利的笑容难堪起来。
　　骑士把士兵挤过一边说：“你真是个英勇无畏的士兵，为拯救整个逃跑的连队，啊不，是整支军队，用自己的剑技吸引到所有战猪还有巨蜘蛛的目光！”
　　士兵激动地把骑士挤过一边，双手紧握亨利的手，说：“我们都要感谢你，否则我早被巨蜘蛛吃掉。”
　　亨利第一次感觉到维持笑容，是多么艰难的事。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到自己的英勇事迹，明明自己只是逃跑而已。
　　他艰难说：“这个，其实我是在逃..逃..跑。”


第519章  为了帝国（七）
　　说到后面，亨利的声音小起来，因为他慢半圈的脑子才想到，逃跑是违反军纪的事，顿时开始后悔起来。
　　“逃跑？哦对对！是撤退。”士兵愈加感动，“你连撤退时都记得吸引敌人注意，掩护大家撤退，我们的命都是你救的，不仅如此，你还英勇地——”
　　骑士急不可耐地把士兵推到一边说：
　　“英勇地骑着我的战马，冲到堆满看不见的卑鄙潜伏者侧翼！西格玛在上，他们试图偷袭我们的侧翼，你奋不顾身的攻击把他们打蒙圈，老天！你还带着愤怒的巨蜘蛛和兽人战猪，踩死一大堆卑鄙潜伏者！”
　　“呃，对对对。”亨利决定要掩盖自己逃跑的事实，他努力露出英雄般的微笑点头说：“这还要感谢...感谢大家的英勇。”
　　“你还机智地跑到岩浆旁边，站在岩石上，你假装走投无路——”
　　士兵把骑士推过一边，接着说：
　　“当场大哭起来，引得绿皮们得意不已，要巨蜘蛛靠近当场吃了你，却把岩石踩裂，你这时候勇猛地骑着战马，从巨蜘蛛下面冲过去，巨蜘蛛滑入岩浆里，活活烧死！”
　　亨利的脸愈发通红。他努力回忆起吟游诗人口中，英雄的反应，挺直胸膛说：
　　“这是我的职责。”
　　他们大声宣布亨利的战绩，旁边那些被他救了命，免于葬身在巨蜘蛛口中和猪蹄下的士兵，一起欢呼大喊道：
　　“亨利万岁！亨利万岁！”
　　不一会，瑞克禁卫骑马而来，说：“皇帝要接见特别战斗英雄亨利。谁是亨利？”
　　“他，是他。”
　　“帝国的英雄亨利！”
　　士兵们把亨利推出来。
　　瑞克禁卫亲自下马说：“好好干，你立下传奇般功劳，皇帝一定会提拔你，让你带领军队。”
　　亨利脑子一懵，像是在做梦一样。
　　帝国很讲战功，历战老兵只要战绩出色，很有可能会晋升成贵族。
　　自己只不过是打过一场战斗的新兵而已，却要被提拔带领军队？高高在上的皇帝要亲自接见自己。
　　在他懵圈的那么一会，他被带走，等斯卡里剑圣亨利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在一宽阔的帐篷里，帐篷装饰华美，还挂着精美挂毯，挂毯上绘着手持金锤的西格玛，挥锤向兽人的画面。
　　旁边还跪坐着一华美的全身甲，精美浮饰装饰着全身甲。亨利听说过，贵族都喜欢在家里摆个全身甲做装饰，也不在意。
　　帐篷里空荡荡的，没有人。皇帝应该很忙，也就是说偌大的帐篷里，只有他一个人。
　　亨利一想到待会皇帝过来，会提拔自己带领军队，便无比紧张。这开什么玩笑？
　　当然这很公平，无论哪位能立下如此功劳，都会被提拔。可自己只是一个不会骑马，还在马上大哭出声的逃兵而已。所谓功劳，不过是一群士兵瞎吹的而已。
　　亨利脸部通红，心乱如麻，他捂着脸，带着哭腔说：
　　“我差点就死了，差点就死了，差点，好多怪兽，还有大蜘蛛，差点被它当苍蝇咬死，就差点。我不想再打仗了，也不想当剑圣，我想回家。”
　　“西格玛在上，为什么我还活着，歪嘴你死得好冤，你比我更勇敢...”
　　他回想起十夫长哭着被搞毛巨像一脚踩死，死无葬身之地，而讽刺的是，自己这个逃兵，不仅一点伤都没有，还立下天大的功劳。
　　“撤退？机智？你是说像个懦夫一样，紧紧抱着马脖子，跑到死胡同里吗？我压根没想到什么反杀，我甚至吓得不敢动，只在原地哭出声。要不是马屁股被烫到，我早就被蜘蛛一口吞了。”
　　“那群蠢蛋还觉得我是故意的！”亨利放下手，不安地左右走动，“不行，我必须承认。我迟早会把大家害死，我不过是个临阵脱逃的懦夫而已。”
　　“叮叮叮。”
　　帐篷门旁的铜铃被拉响，这代表有人要进来。
　　亨利马上挺直腰板，脸上露出英雄般的微笑。
　　瑞克禁卫掀开帐篷门，带着微笑对亨利说：“亨利英雄，我们已经验证你的战功，所有目击证人都在夸你的英勇事迹，皇帝会亲自给你颁发帝国英雄勋章，以表彰你的英勇。”
　　亨利又一阵头晕，帝国英雄勋章可是帝国最高荣誉，对他来说，那和西格玛的传说一样遥远。
　　“这..这不过是我的职责，我很荣幸。”亨利说，“皇帝在哪？”
　　“他一直在这等你。”说罢，瑞克禁卫没发现亨利的脸一下变得雪白，放下帐篷门离去。
　　原本以为是装饰品的全身甲自行站了起来，拉开面甲，露出皇帝的脸和屁股下巴，脸色疲惫。
　　亨利脚都在打颤，自己可真是一个笨蛋，皇帝不过是穿着盔甲，小小休息一会而已。
　　他舌头打结，身子向后仰：
　　“呃..啊..这..我...我..可以解释。”
　　皇帝向他走了两步，脚步沉重，说：“解释？不必解释。”
　　亨利脚更软了。
　　“我同病相怜的兄弟。”出乎意料，皇帝上前紧紧抱住他，“我不过是一个拿着锤子的普通人而已。”
　　...
　　...
　　夜晚，邪月挂上高头。
　　帝国军队损失惨重，加之强行军，光是粗略地打扫战场，救助伤员，就已经耗尽所有人的精力。许多步兵都来不及脱下盔甲，躺在毯子上，头一沾枕头便陷入梦乡。
　　但一些人还不能睡觉，军中所有还活着以及只要没重伤的高级军官，都汇集在皇帝的大帐篷里，激烈商讨着。
　　最后，姬玛也被邀请进来。
　　这出乎许多人意料。考虑到姬玛魔族的身份，虽然帝国不至于会对站在自己一方，还有军中强者担保的魔族，喊打喊杀，但正式邀请一位魔族，还是很....“过分”的一件事。
　　虽然帝国高层，不乏暗中和魔族勾结的人，但私底下是一回事，公开是一回事。
　　当疲劳的守卫掀开帐篷门，宣布姬玛到来时，在座的大骑士团团长、各种高级军官还有战斗牧师，都惊讶地看向出现在门前的姬玛。
　　她走进来，迷人的脸蛋首先对坐在桌子旁的珍娜微笑，再对坐在桌子远端的皇帝微笑，说：
　　“身为一位野法师，很荣幸能参加会议。”
　　野法师，指的是专精野兽系法术的法师。他们通常和野兽为伍，生活在荒野中，对各种动物了如指掌。
　　姬玛摸着挂在脖子上的琥珀和骨头，强调自己野法师的身份，说：“我相信，我对兽人绿皮的了解，能帮助到皇帝下明智的决定。”
　　战斗牧师原本脸气得发红，光头也红起来，但最后没发作，转过头看向别处。
　　这代表着会议陷入僵局，大家需要一位了解绿皮兽人的学者，哪怕所有人都知道姬玛其实是魅魔，但都没揭穿。
　　姬玛保持着微笑，坐在珍娜身旁说：“我不过是用变形术变出一对翅膀，却被一些目光短浅的人认为是魅魔，这可真是冤枉，相信大家见识多广，不会听信谣言。”
　　珍娜脸皮薄，听这种谎言不好意思地扭过头。
　　其余人没人应姬玛，大部分人脸色铁青看向前方。
　　皇帝看起来有些虚弱，他说：
　　“帝国正需要你的知识，圣堂的圣女珍娜，你能保证她对绿皮很了解吗？”
　　“以曙光之神的名义，我能保证。”
　　“好。”皇帝看向姬玛，“我会请圣堂圣女打开诚实领域，你是否同意？”
　　姬玛挺直腰板，对于这种几乎理想般的君主，她还是很客气的，至少他比什么魔王基玛更像一个王，她说：“乐意效劳。”
　　圣女珍娜打开诚实领域，淡淡蓝光落在众人身上。
　　“粗略统计，这一仗我军伤亡过半，而那群肮脏恶臭的绿皮，还剩有许多许多。”皇帝说，“一旦他们重新组织反攻，我们和我们的矮人盟友，根本无法再打一仗。有人建议我们集结所有骑兵，前去追杀，不给绿皮们重新组织的机会。”
　　头戴夏雷尔头盔，吊着一只手的大骑士团团长微昂起头。
　　“..也有人偏保守，建议让全军原地修整，处置好伤员，才继续前进。”皇帝盯着姬玛，“以你对绿皮的了解，他们会多久重新组织好？”
　　“如果是我，我会原地修整，好好打理好战场，把所有兽人尸体丢进熔岩里烧了，并向矮人购买烈酒，好以后回城好好庆祝胜利。”
　　“简直在胡扯。”大骑士团团长叫出声来：“不行！不能给那群野兽休息的时间！他们还会再回来，只有趁着现在突袭，才能彻底击溃这群肮脏野兽。”
　　姬玛用手指节敲着桌面说：“但凡对绿皮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这时候反而不能追击。”
　　皇帝说：“别玩猜谜游戏。”
　　“绿皮兽人本性好斗，小到斗殴，大到绿潮，本质都是打架，不过规模不同而已。”姬玛说，“如果他们的老大被人杀了又惨败而逃，那么他们骨子里的暴力欲望得不到释放，又没个老大看着，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敲死他们的同胞。”
　　“这种行为学名叫“大乱操”，大乱操会一直持续到有个老大诞生为止。我敢保证只要一天，死在大乱操里的绿皮会比今天死在战场上的还多。”
　　“现在去追击，反而会中止大乱操，那么点骑兵，用骑枪、用剑杀的绿皮，还不如大乱操的零头，还会把绿皮赶出黑曜石隘口，分散到各地。无疑，这会大大削减大乱操规模。”
　　“还不如留下修整，派人一路把绿皮尸体丢进岩浆了，烧了。学界里有个猜想，认为绿皮本质上是一种蘑菇，死后会散发出孢子，在地上长出新的绿皮...”
　　“好好休息吧。说不定，现在绿皮已经开始大乱操了呢。”
　　大骑士团团长站起来说：“太荒唐了，绿皮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对付？”


第520章  大乱操
　　面对大骑士团团长的质疑，姬玛懒得多费口舌，反正她说的是实话，有圣女珍娜的信誉保着。
　　皇帝抬手一指：“你先坐下。”
　　满眼血丝的大骑士团团长坐下。
　　皇帝看向旁边一位干瘦，拄着拐杖的老头，他瘦肩膀上站着一只乌鸦。
　　“陛下，这位魅——野法师所说的，在学界也有人提到过，也算是主流猜想之一。不过类似这种猜想共有十余种，在下读那么多书，也不敢确定哪个是对的，或者各有对的地方，也有错的地方。”
　　“哪怕是专门调查绿皮的学者，不过是盲人摸象而已。记载在书上的“大乱操”现象很少，我博览全书也只见过四五次，没有谁敢保证，绿皮一定会发生“大乱操”的骚乱。”
　　皇帝说：“我明白了。”
　　大骑士团正欲要说，皇帝一抬手，后者立刻闭上了嘴巴。
　　皇帝撑着下巴在思考，现场再度安静下来，大家都看着皇帝，等他做决策。
　　正反双方都论据充足，哨骑报告绿皮兽人有重新集结的痕迹，也报告有绿皮似乎发生斗殴的迹象。书上记载的历史也五花八门，有的说绿皮老大死了，虽然会褪去，但过几天会诞生新的老大...
　　如果做错了决策，那么好不容易得到的惨胜，将会从手中溜走，无形的压力，压在面无血色的皇帝肩上。
　　全场也只有姬玛一人，心情淡定，反正帝国死活和她无关，自然轻松，而且她亲眼目睹过绿皮兽人发生大规模“大乱操”。
　　她还饶有兴趣看着皇帝，看看这位被传为西格玛在世的皇帝，能不能从一大堆纷乱、互相冲突的信息中，找到正确的答案。
　　这也是主公和谋士之间的区别，姬玛体会过。
　　皇帝撤下手，问姬玛：“你认为绿皮兽人多久会发生大乱操？”
　　“我说了，从现在起最多二十四小时，只要没人在后面追着。”姬玛慢悠悠地说，“唯一要做的，是去捡尸体烧掉便好了。”
　　“好，大家回去好好休整。”皇帝说，“明天中午，圣女珍娜你还能用光窥见绿皮的军队吗？。”
　　珍娜说：“能。”
　　“我们休息。”皇帝淡淡说，“明天中午再看，骑兵们要好好照料好马，养精蓄锐，如果情况不对，立即出击。”
　　大骑士团团长嘴唇张了张，本想反对，最后却闭上嘴巴，说：“遵命，皇帝。”
　　这皇帝名不虚传。
　　姬玛确定这皇帝能让西格玛显灵，并非一般货色。
　　对此，她开始希望在皇帝死之前，魔界能发动一次对凡世的灭世之战。有一位好皇帝的帝国，可是灭世之路上的一块硬骨头，姬玛乐于见到其他魔王在这块骨头上崩掉牙。
　　姬玛站起来，拉着圣女珍娜的手，一并离去。
　　等所有人离开后，皇帝在仆人的帮助下，卸下盔甲，躺在床上，双手抓着被子上沿，不安地看着帐篷顶。
　　他觉得自己很不负责，之所以决定让军队原地休整，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今天真是又困又累，好像好好睡一觉。
　　反正两边都有道理，那还不如选个轻松的，对大家都好。
　　皇帝如此安慰自己，眼睛一闭，睡着了。
　　...
　　...
　　次日，清晨。
　　离昨日血腥战场不过才七八公里处，躺了一地的绿皮们，正陆续从干硬的地面上起来。他们没逃多远，跑到没见到帝国军队的地方，便迫不及待原地休息。
　　因为所有补给全一股脑丢到后头，在冰冷的秋天中，绿皮们只能往地上一趟，睡觉休息。只有强壮的兽人除外，他们抓到一些哥布林，抱在怀里取暖，或者争抢离岩浆近的温暖地方。
　　也亏绿皮们身体素质好，秋夜最冷的时候，温度会降到零下，一些没能抢到靠近岩浆温暖地方的兽人，等早晨阳光落在大地上时，身上覆着层白霜。
　　然后，他们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白霜。
　　休息够了，浑身又有劲了，真想砸坏什么、砍烂什么，但偏偏昨天又打了败仗，打得一点不尽兴。
　　一头兽人大只佬，看着昨天给自己当棉被的哥布林，若有所思。后者卑躬屈膝，傻笑着要讨好这个大个头。
　　兽人大只佬捡起地上的石头，狠狠一砸这傻笑的哥布林，生生砸死，其余的哥布林惊叫着逃跑，兽人大只佬冲上去，砸死一头后，丢下石头喊：
　　“跑个毛！快来和俺打架，一点都不爽。”
　　“砰！”
　　另一头兽人大只佬，拎着刚做好的石斧，给他老脑勺来上一记。没砸死，他转过身，抓起尸体，发怒地冲过去扭打在一起。
　　此类比比皆是。
　　“你瞅啥？”
　　“俺瞅你咋地？”
　　抱起石头就冲过去一砸：“咚！”
　　混战以惊人的速度，在延绵数公里的绿皮中蔓延开来。
　　几头头脑清醒，个子皆在绿皮中算上翘楚的绿皮大只佬们，聚在一起。
　　“这样下去不行，那群虾米还有矮垛子会追上来。”
　　“与其俺们互相打，不如再找虾米们打上一架。”
　　“大家都很聪明，俺也想再和虾米打一架。”独眼的大只佬说，“俺们现在就去把要打架的小子们，打服去，不让他们打架。”
　　“说得好，但俺为啥要听你的。”另一头大只佬说，“俺寻思，你也不比我大。”
　　“俺更大，俺更强！”
　　“俺寻思，你比我只大一个屁精，俺一巴掌能把你的牙给打下来。”
　　“比划比划？”
　　又有大只佬插嘴：“一起比划！俺也不服！”
　　这群理智聪明又狡诈的大只佬们，抡着武器互相打成一片。
　　当中午，一支人类哨骑赶来时，见到令人惊讶的一幕——一场蔓延数公里的群殴，令人一辈子难以忘记。
　　绿皮们用尽全力，用所有能想得到的武器打死自己的同胞，临时做的石斧、石矛还有哥布林骨头做的骨箭。他们是那么的痴迷，哪怕人类哨骑站在不到百米外观察，也没一头绿皮理会。
　　在全民斗殴的环境里，只有一头骑着狼的哥布林萨满没打架，他提着战将野兽的头颅，嘶哑地喊：“野兽是我背刺的，我不是绿皮...”
　　只可惜，大多数绿皮都痴迷于斗殴中，理会阿卡尼斯的绿皮真是少之又少。
　　地上到处都是绿皮的尸体，比昨天战场上死去的绿皮还多。
　　人类哨骑回去报告这一奇景，他们的报告让将军和军官们不敢相信。他们不相信，绿皮们才逃了几公里，便迫不及待地互相斗殴。
　　如此乌合之众，又怎么能发起威胁到帝国全境的绿潮呢？
　　在骑士们的簇拥下，军中军官们见到前所未有的“大乱操”后，才相信哨骑的报告，承认绿皮的思维是人类难以理解的。
　　帝国军队放任大乱操继续，等大乱操即将结束后，他们擒杀诞生的绿皮老大，把所有绿皮尸体丢进岩浆里燃烧。
　　尸体之多，粗略估计足足有近二十万。黑曜石隘口冒了持续一个月的黑烟，宣告着这次绿潮危机结束了。


第521章  草莓(上)
　　第三日晚上。
　　梦境宫殿里，装饰华美的主卧里，姬玛坐在梳妆镜前，挽起黑亮的秀发，露出白皙脖颈上几处淡淡的吻痕。
　　吻痕是前些日子乔治情不自禁留下的，本来姬玛是打算用卖肉，迷惑乔治的神智，再将那日黑曜石隘口决战的事给瞒过去。但乔治那家伙，只吃鱼饵不上勾，亲也亲了，摸也摸了，却还是没被骗过。
　　“真是太坏了。”姬玛用手扯下衣领，露出紧致锁骨上几个吻痕，比其余的更深，绝对是因为靠近胸的缘故。
　　“主人说的是乔治吗？”
　　“是呀。”姬玛说，“亏我像妓.女一样对他，他吃完不认账，还害得我，算了。”害得我晚上得用手和玩具排解与生俱来的欲望。
　　正帮姬玛梳理柔滑黑发的莉安夕，心里一紧，难过道：
　　“主人可以不再理会那没良心的渣男吗？我在外面跑的时候，许多人不把你当人看，而是把你当成乔治的宠物。主人美丽又强大，随便到一个地方，也能过上好日子。”
　　姬玛不想说实话，便叹了口气说：
　　“小莉，别看我表面风光。小的有小的难处，大的也有大的难处。要不是生活所迫，我又怎么会自己作贱自己呢？”
　　莉安夕鼻子一酸，她一想到美丽又纯洁的主人，还必须一次又一次地被乔治欺负玷污，眼圈红起来。
　　“主人...”她一时说不出话来，安慰没用，她也不能保护主人，她亲眼见到乔治在床上对主人做坏事，打她，打得主人都说我要死了。
　　想到这，莉安夕深感自己太过渺小，一想到乔治那张脸，气得磨了磨牙。决定一下次要更使劲地咬他。
　　姬玛问：“你说，我锁骨上这一红，这一红的，算显眼吗？”
　　“主人皮肤和新生的婴儿一样娇嫩，当然显眼。”说到这，莉安夕又想到那天乔治对姬玛干的坏事，深深为主人感到难过起来，“需要高领的衣服吗？”
　　“低领的。”姬玛打个响指，衣柜里的衣物，全部飞出来，如阅兵般在空中整齐排成一列，她用手在胸乳上横了横说，“到这附近，挑个正式点的，等下珍娜来做客，她是我的好朋友。”
　　“好的主人。”莉安夕选了一个红色的丝绸低胸晚礼服，那是订制的，用的自然是把乔治盔甲抵押出借的钱。
　　姬玛脱光光，将柔软的布料扯上光秃秃的山峰：“好像有些太正式。”
　　“换一件？”
　　“不用，我喜欢。”姬玛抚平胸口一处褶皱，冒出的两点更显眼些，不过要论显眼，最显眼的自然是从脖子到锁骨上的吻痕。
　　莉安夕忙着把她贴身的晚礼服上褶皱抚平。
　　而姬玛欣赏镜子中自己的形象。
　　镜中魅魔没掩饰自己的角翅尾，贴身的晚礼服直到小腿，却开了一道斜口，露出雪白的大腿根部，有心人能看出，她处于真空状态，但她脸蛋长得清纯，这种欲盖弥彰，反而能挑起心中欲望。
　　不过姬玛可不是要去挑起乔治心中的火。
　　姬玛对镜子中的自己笑了笑，问：
　　“小莉，怎么样？”
　　“主人魅力四射。”
　　“我觉得在女人眼里，应该很让人讨厌吧。”姬玛说，“好像女人更喜欢平胸点的，带仙气的，不过这可真没意思。”
　　姬玛认为，一切不能引起自己本人性趣的装束，便不是好装束。
　　莉安夕不明白姬玛在想什么，如实说：“主人说的有道理。”
　　“你怎么想？”
　　“主人又要受乔治的委屈了。”
　　“我可没那么蠢，今天要邀请他来我宫殿。”一想到乔治那家伙，要让自己怀上，姬玛的危机感更深了，“只有珍娜。”
　　“那主人为何这样打扮？”
　　姬玛一脚踩在椅子上，给自己长腿套上带着粉色花纹的白丝，“因为我喜欢呀...珍娜要来了，你快去把饭菜给摆上桌面。”
　　“遵命，主人。”
　　莉安夕立刻一屁股坐上金色云朵上，一溜烟便消失在门口。
　　姬玛再给另一条长腿套上黑丝后，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用舌头舔舔嘴唇，自言自语道：“乔治，你青梅竹马我可是要不客气了。”
　　说罢，她踩上高跟鞋，走几步，觉得麻烦，便一脚将高跟鞋甩走，坐上金色云朵，前往餐厅。
　　一道流行划破虚假的蓝天，穿着纤尘不染白袍的珍娜前来做客，她一脸疲惫。和仗打完，得到皇帝本人赏赐承诺后，便迫不及待，直接用“梦境行走”溜到阿道夫享乐的姬玛不同。
　　圣女珍娜白日尽心尽力去拯救与治愈伤员，忙到魔力耗尽才休息。
　　虽然很疲惫，但圣女珍娜在餐桌上还是带着微笑，和姬玛一起享用晚餐，自然莉安夕在旁边看着，不过之前她被姬玛喂得饱饱的。
　　两人前半段都在寒暄，姬玛对圣女珍娜白日救死扶伤的经历，并不感兴趣，但也装出一付努力在听，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两位重伤士兵摆在一起，我只能救好一位...”
　　“排队是按伤势先来后到，有一位军官悄悄向我哀求，希望我给他弟弟提前，他说他弟弟伤势更重，但得罪了军中医师，给他划到后面。我不知道谁在撒谎，我没多余的魔力施展城市领域，我只能沉默。”
　　“他从哀求，到沉默，最后愤愤不平看我一眼。”
　　因为你是好人，好人不就活该被人迁怒吗？
　　姬玛本想这么说，但却说：
　　“这很正常，你不用放在心上。人本性是自私的，只关心自己，很少为别人着想。伤员那么多，总会有几个家伙。对了，你应该和军中说一说，让军队好好管一下人。”
　　“不必了，谁没有伤心的时候。”珍娜说：“更多人很感谢我能拯救他们的生命。”
　　说罢，珍娜吃下一小块的红酒炖牛肉，目光又忍不住第十次扫了姬玛脖子上的吻痕。
　　太显眼了，想不注意都难。
　　她咀嚼了柔嫩的牛肉，吞下去后问：“今晚乔治也来了吗？”
　　“没有，这属于女人的聚会，男士免进。”
　　“是这样呀。”
　　姬玛支着脸，望着珍娜，指了指自己锁骨上的吻痕，问：“珍娜刚才一直在看吻痕吧，没错是乔治亲的，亲得可用力呀。”
　　珍娜忍不住，手指微微用力，手掌银叉的柄，微微弯曲，多了个指头大小的凹痕。


第522章  极乐的姬玛
　　清晨，虚假的阳光透过玻璃落在大床上，撒在珍娜的鹅蛋脸上。
　　她缓缓睁开眼睛，觉得脸颊刺痒，转过头去，见到姬玛侧躺在她身边，离得很近，凌乱的黑发铺落在枕头上，睡得很是香甜，一只手还放在她的胸口上，五指呈爪状。
　　珍娜小心地拿起姬玛的手，放过一边，免得打扰姬玛，她轻手轻脚地要坐起来，却感觉小腹压着什么东西，掀开被子，露出姬玛光溜溜的上半身——她只穿一件裤袜，而套着裤袜的大腿，正压在她小腹上。
　　珍娜再次慢慢讲姬玛的大腿从身上推开，坐了起来。
　　姬玛的睡相真是乱。
　　她想着，要下床时，挪了挪脚，感觉什么东西缠住自己的脚，珍娜把被子全掀开，发现姬玛那条光溜溜的尾巴，缠上了自己的小腿。
　　珍娜摇摇头，揉揉眼睛，坐在床上弯腰伸手想解开尾巴，过于“肥胖”的胸口却顶着膝盖，只能侧着腿，一只手撑着，另只手伸向尾巴，抓起尾尖，绕圈圈解开。
　　但因为她只有一只手，只能松开尾巴，手再移到小腿另一边，继续绕圈圈。好不容易绕了几圈，刚松手，姬玛的尾巴又自己动起来，缠上她小腿。
　　她还在说梦话，呢喃道：“不要..离开我..我好孤单...和我玩吧。”
　　说罢尾巴缠得更紧了。
　　珍娜觉得姬玛好可怜，忍不住摸摸她的头，轻轻拍着她脸蛋。
　　“醒醒，醒醒。”
　　姬玛转了一个头。
　　珍娜用手捏住姬玛的鼻头说：
　　“姬玛，姬玛！太阳晒屁股了。”
　　数秒后，姬玛睁开眼睛露出一对剔透金眸，她迷迷糊糊的样子，坐了起来，说：“那么早呀，才刚出太阳，我有时候睡到中午。”
　　“我也不想打扰你。”珍娜笑着说，“可你的尾巴缠在我小腿上，像小孩一样。”
　　“啊？”
　　姬玛连忙把尾巴抽回来。
　　“正常的心理现象。”姬玛辩解道，“我已经很成熟了。”
　　“还没到两岁。”
　　“不能用人类的观念看我。”
　　“你刚才还把腿和手放在我身上。”珍娜掩嘴笑着，“真像个小孩。”
　　“别笑我，我这是有童心，反而显得年轻。”姬玛说着，拿起枕头拍向珍娜，“看招！”
　　两女嬉闹了一会，姬玛发觉珍娜其实不想玩，便停下手，不再借机吃豆腐。
　　“好了，好了，到哪里洗漱？”
　　姬玛一指十五米开外的门，“浴室在那，里面有洗漱台。”
　　珍娜下床，走了十几步忽然说：“姬玛，刚才你说梦话了，真是个小孩，以后姐姐我要好好照顾你。”
　　姬玛把枕头丢出：“别瞎说。”
　　珍娜笑着，快步躲开枕头走进浴室了，门关上。
　　姬玛清纯的脸蛋上露出坏笑：“嘻嘻，傻女人。我早醒了。”
　　刚才的梦话，不过是说给珍娜听的而已。等立起人畜无害，天真小姑娘的形象后，自己即便对她做再过分的事，她都不会怀疑有它。
　　姬玛坐在床边忍不住抬脚踢了踢床底的一箱东西，发出哗啦啦的声音，里面装满了许多玩具。
　　感觉没过多久，自己能把这些玩具当成教学道具，手把手教珍娜。
　　真是迫不及待呢。
　　两女洗漱完，换上新洗过的衣服，期间姬玛也不弄些幺蛾子，她知道珍娜还有许多事要做。
　　只是看着懵懂无知的羔羊要离开，得压制住自己的本性，真是好困难呀。
　　等两人穿上正装后，挥手告别时，姬玛忍不住叫住珍娜：
　　“珍娜等等，耽误你五分钟行吗？”
　　“可以，我没那么急。”
　　姬玛转身，到自己储存室里一阵乱翻，拿出本拳头厚的书，递给珍娜。
　　珍娜接过书，看着上面写着的通用语，很陌生，是生造词，她一字一顿念出：
　　“九春真经？什么意思？”
　　“九是极的意思，春是春天的春，指代那事，真是强调...反正这名字是我瞎编的。”姬玛说，“这可都是我搜刮记忆中繁杂知识，提炼、总结成系统性的教学书，可是非常宝贵的。”
　　珍娜翻了翻，里面不仅有理论知识，还有令人耳根发红的配图，以及实践案例。
　　“谢谢了。”
　　“不客气，你找时间自己看，不懂的问我，我们一起练习练习。”姬玛说，“这样我就不用在课堂上浪费太多时间。”你也能快点和我练习。
　　姬玛终究是忍不住，交出自己的秘笈，不过是加速而已。
　　这秘笈，可是姬玛在上一世不断实践总结改进出的，至少有一千个女人为此秘笈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
　　“为什么上面还有男方的技巧？”珍娜面红耳赤合上书，“还很多，有一大半。”
　　“魅魔有男有女嘛。”姬玛打着哈哈，“那些男性内容，你也可以看看，多了解了解，才能见招拆招，立于不败之地。你看我，正面战斗能力孱弱，却和乔治打得不相上下，甚至有时还能压他一个头，他不服，总找机会和我打架，我靠的就是精湛技艺和对双方的了解。”
　　“好有道理。”珍娜重重地点头将《九春真经》抱在怀里，“我一定会好好读书的，再见。”
　　“再见。”
　　珍娜的身影消失了。
　　姬玛扭过头，露出一脸邪恶笑容，嘴里发出一阵奸笑声：“嘿嘿嘿嘻嘻嘻嘻嘻！”
　　笑声在空荡荡的宫殿里回荡。
　　真是太顺利了，比计划中还顺利。
　　珍娜已经不能用“被卖了还帮数钱”来形容，应该是“被卖了还帮数钱、避税，走出前还顺便打扫家务，把衣服洗干净，在把被子拿去晒，顺手还拎起放在门口的垃圾袋”，才能勉强形容一二。
　　一想到乔治那小子，不知不觉被自己戴上一顶大绿帽，而珍娜在艰苦训练时，哪怕浑身大汗、累得不行心里还想着乔治。
　　姬玛乐开了话，抬起脚来，一双皮鞋飞来，她穿着皮鞋，在木地板上跳起来的踢踢舞来。
　　“好耶！”姬玛叉着腰，双腿在地板上敲出愉快又兴奋的鼓点，高兴之余，姬玛放声高歌，“♪大傻叉被我戴了绿帽子耶！傻女人，傻乎乎，一边用力学，一边想着好情郎。”
　　脚一伸，鞋后跟重重敲在地板上，发出响亮的啪一声。
　　“♪等我不给她及格，她得夜夜加班学。”姬玛跳起来双腿一合，鞋底一拍，发出啪一声，来表示自己的喜悦，继续唱道：“傻小子，傻小子还想让我生蛋蛋。”
　　“♪肩并肩，一起上，榨干干，让他再也抬不起头！”
　　姬玛双脚同时拍地板，停下，双腿合拢，对着不存在观众们弯腰致敬，说：“不用谢，不用谢，能看本老娘的舞姿是你们的荣幸。”
　　说罢，姬玛脚一甩，皮鞋从光滑丝袜上甩脱，落在一边，转过头见到穿着短裙女仆装的莉安夕目瞪口呆，手里还拿着一根长矛。
　　姬玛顿时脸一红，她忘了莉安夕还在，她咳了几声，问：“你几时来的。”
　　“主人，我听到声音马上赶来。”
　　姬玛恬不知耻地问：“老实说，我跳得怎么样？”
　　“主人跳得好好。”莉安夕满脸红光，“有活力又很美，我想哪怕美神亲自下凡，也难以超越。”
　　“嗯，我是在空余时间练习舞技。”姬玛严肃地撒谎道，“一些仪式需要人体动作，还有魅魔要魅惑人心，也很需要舞技。”
　　莉安夕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感叹道：“主人真是好勤劳，跳得那么好，还继续努力。”
　　“小事，小事。”姬玛挥挥手，心里很是受用。
　　虽然她最近一段时间，很少练舞，平均每天才一小时，不过她天赋很好。有时候她想，如果哪天跳舞也能像超凡能力一样厉害的话就好了，这样自己也能体验下当天才的快乐。
　　姬玛看一眼莉安夕手中的短矛，她也教莉安夕如何使用武器战斗，问：
　　“对了，你为什么带根短矛。”
　　“主..主人，我..”
　　“快说，如实说。”
　　“我以为是什么怪物杀过来鬼叫。”莉安夕小心翼翼说，“我拿着武器过来帮主人。”
　　姬玛强撑着微笑说：
　　“这是一个仪式咒语，很诡异，难听是正常的。”
　　莉安夕松口气说：“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主人在唱歌，想想也是，主人声音那么好听，又那么漂亮，唱歌不会很吓人。”
　　姬玛脸颊抽了抽，说：
　　“好了，以后遇到这种事你躲起来，在战斗中你还是太弱，只会拖后腿。”
　　“明白了，主人。”
　　“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在宫殿里呆呆。”
　　“遵命，我的主人。”
　　莉安夕也消失在姬玛面前。
　　姬玛确定梦境宫殿里真的只剩自己一个人后，双手捂住脸蛋，一阵狂奔，跑完后，喘口气，说：
　　“还是一个人呆在家里好。”
　　她整理了下发型，走到工作室，坐在椅子上，打开个人系统，查看任务区，确定下一步目标。
　　《把圣女珍娜搞上床》任务进度大涨，可以暂时忽略，顺其自然。
　　而《取回我，或者他的超凡物质，看红名文本》，看了看，自己还需要进一步增强实力，好快点获得更强的“痛苦女妖”技能。
　　得需要自己撒播痛苦。
　　姬玛敲起桌面，思考着如何撒播、制造痛苦。
　　————
　　显而易见草莓（中）被屏蔽，需要整改，又恰好碰上双休日，得周一才能改。

第523章   透白的黑
　　铂金到钻石之间隔了高峰，许多学者认为，只要突破铂金，生命会发生质变，寿命延长，只要不整天打架，活个一两个世纪是没问题的。
　　以姬玛的见识，这句话后半句不一定总是成立，还和种族等多个因素有关。但前半句，尤其是“高峰”这个形容，是无比正确且客观。
　　一头撞死在这道坎上的人太多了，有喝药死的、老死的、自己把自己气死的——许多天才接受不了，自己一辈子顺风顺水，却要卡死在铂金的残忍现实。
　　没有奇遇、没有神佑，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只有两个下场，一辈子铂金或者努力晋级，最后惨死变成超凡物品，拉低超凡物品的昂贵价格。
　　连姬玛这种有外挂伴身的人，一想到这道坎，便一阵头疼，宛如回到高考的年纪。
　　“慢慢来吧，好歹我有系统，能摸索正确的升级道路，不像某位天才，不珍惜自己钻石实力，爆种退级搞偷袭。”
　　“等哪天我晋级钻石后，便彻底自由了，再也不用担心被某正义人士，握着圣剑戳，我打不过，还跑不了吗？”
　　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后，姬玛心情好了不少。
　　她继续思考，变出一支笔和纸，在纸上写出“他人”两个字。
　　假设自己摸索的升级公式没问题，给他人带来心理上的痛苦，便能进一步升级，那么问题来了，“他人”这个对象是否有限制？
　　她曾试过用死亡，折磨路上遇到的野兽人，效果不好，通俗来说，经验越来越少。
　　姬玛划掉“野兽人”。
　　“可能是死亡不行？”
　　但她想到，自己几天前安排阿卡尼斯混进绿皮堆里，为阻止绿潮也算是做出了突出贡献，不知多少绿皮因为无法打一次狠架而伤心欲绝。
　　而绿皮们的痛苦，为姬玛升级贡献良多，可以说姬玛的快乐建在绿皮痛苦之上。
　　姬玛打开个人系统，在信息栏上见到一行美妙的字，绿潮结束后，她已是第六次看这行字。
　　“DM：恭喜你，在掌握痛苦女妖的道路上，跨越了一大步。”
　　但除此之外没了。没有新技能，能力也没得到加强。姬玛原以为，自己干了那么大的大事，不说可以直接喝药晋级，最低起码也能完全掌握痛苦女妖超凡能力吧。
　　姬玛在纸上写：
　　“经验条太长？”
　　“或得经验太少？”
　　并写出猜想：“可能参与度不够，也可能是这是战争，死亡能给的太少。”
　　想了想，又写一条猜想：“可能绿皮们到死都很开心。”
　　问题越来越多，一团乱麻。
　　姬玛拍拍脑袋，将目光移到“他人”两字上。
　　“既然用各种怪做对象，效果不佳，我换成人怎么样？”
　　她灵光一闪，想到历史上许多魅魔前辈做的好事，祸乱宫廷、唆使英雄杀掉自己父母、魅惑统治阶级整天颁布一些反人类条令...其中最无害的魅魔，也让自己的追求者们互相残杀，搞得国家精英阶层损失惨重，最后差点灭亡。
　　无一例外。即便有只罕见的魅魔本，她只想隐居不问俗世，享受爱情，最后选择背弃爱情，出世把社会弄得乌烟瘴气。
　　“她们都有个共同特点实力很强，很可能和我一样到了铂金阶段，却卡在这道坎前。”
　　“而她们都选择了给社会带来灾难，哪怕已经和英雄有了孩子、哪怕是已经有了幸福的家庭...”
　　“因为这是升级需求呀。”
　　姬玛自言自语完，在纸上写上“邪恶”二字，“邪恶”本质无非是损人利己，也难怪魅魔是公认的邪恶生物。
　　在“缓慢衰老失去美丽”和“永葆青春且长生久视”，这两个选项前，离不开美丽的魅魔自然会选第二种，用别人的痛苦来浇灌自己的美丽。无论那些魅魔有多不情愿。
　　姬玛没什么心理负担，毕竟她一直认为别人死活管我屁事？
　　事实上，在得到这结论后。姬玛立刻想到多个能对社会造成极其恶劣的玩法。
　　不是善于炼金吗？那么制造成批毒药，毒害一方百姓，之后再伪装成圣堂人士，哄骗那些人喝下自己的解药，那些解药能解毒，代价不过是会生下畸形儿，这足以让父母为之痛苦一辈子。
　　这念头一从脑海里跳出来，姬玛胸口便一阵疼，因为想到乔治会毫不犹豫地一剑把自己捅个透心凉。
　　而且事情很容易闹大，根本无法隐藏。
　　算了，算了，乔治会砍人的。
　　姬玛连忙打消各种念头，比如什么给农田下诅咒，招来疾病旱灾，或者用流言、诅咒和毒药，让忠贞的情人互相敌视残杀、让幸福家庭支离破碎...
　　“这样的话，只能针对一两个人，给他们带来痛苦了，而且还得离乔治够远。”姬玛自言自语，“等皇帝搞庆功宴，我向他讨个赦免，这样我能在帝国境内安心寻找猎物，离乔治十万八千里远，他再聪明，也不会发觉我在做坏事。”
　　要是他就是发现了呢？
　　这假设不适宜地跳出来，让姬玛心头一跳。
　　用尾巴尖都能想到后果，这行为肯定击穿乔治的底线，他一定会和自己决裂，视为自己一生最大的耻辱。他会发誓永远追杀自己，要用自己的死亡来洗清他的耻辱。
　　真是太可怕了。
　　“还是....”姬玛艰难地吐出两个字，“算了。”
　　姬玛叹口气，指头敲着桌面：“乔治呀，乔治，你要是堕落该有多好。”
　　姬玛心烦地在纸上写下一行字，“必须找到一个既能给别人带来痛苦，又不会突破乔治底线的升级方法。”
　　她笔一丢，后躺在椅背上，自言自语：“这和产品经理要“透白的黑”有什么区别？”
　　姬玛躺在电脑椅上，想不到什么好主意，脚在地上一撑，推着电脑椅乱走：
　　“有什么好办法？好办法？”
　　“碰。”
　　毫无意外的，椅背撞中书柜，一本书从柜子上落下来。
　　姬玛伸手接住，打开一看，是自己写的小黄文。
　　身为魅魔，生理需求很旺盛是很正常的，只有真枪真刀才能真正满足，自己动手用玩具只能舒缓它。
　　为了提高使用玩具的效率，姬玛喜欢一边舒缓需求，一边充分开动脑筋，在纸上写着各种不堪入目、少儿不宜的小黄文。少的有六十字，多的有三千字，时间越长，写字越多。
　　姬玛从头翻到尾，越到后面小故事字数越多，然后到某个时刻，字数骤然下降。
　　她放松地看自己的作品，发现里面近半是第一人称的“牛头人”内容。写一牛头人，四处去“检验”各族漂亮妹子的纯爱程度，但无一例外，她们都败于自己的欲望，背叛伴侣。牛头人感叹世间没有真爱后，又牛不停蹄地四处寻找漂亮妹子去检验纯爱。
　　姬玛看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双腿交叉并拢，轻轻摩挲，尾巴翘起。
　　“这个故事不错，“我”在他们的新婚之夜，和苦主的新娘以及他妹妹，在苦主的婚房里一同探讨人生。”
　　姬玛看着纸上一团乱麻般的文字，“而苦主被从小到大拉扯大的妹妹悄悄下了麻痹药，只能躺在地板上，看我和他妹妹、他妻子共同讨论人生道理。”
　　在剧情最精彩的部分要到来前，故事戛然而止。
　　姬玛翻到了空白页，“这时候我一定是撑不住了，所以没写下去，这种不需要铺垫、不需要考虑起承转合，只需要将灵感写下来，真是让人很爽，如果写小说可以这样就好了。”
　　从让人舒服的小说世界里回到现实世界后，姬玛一阵空虚兼头疼，还得考虑搞出“透白的黑”呢。
　　她忽然灵光一闪。
　　“只要我把这本书里的故事变为现实，让别人做那个苦主，岂不是能成？”
　　下一秒，她立刻否定“现实”“我根本不用变为现实，变成梦境就好了！”
　　“像是对丽蒂丝那贪钱家伙做的一样。”
　　“就算乔治知道了，他也不会怎么我，最多打我屁股，哼，只要这办法有用，给他用圣剑捅又如何？我知道错了，但我就是不改。”
　　思路一开，姬玛邪恶的灵感源源不断。
　　“这样很好，唯一不好的是，我一次只能扭曲一个人的梦境，一点点收集痛苦，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
　　姬玛拿起书，上面的汉语像是一堆触电的人在手舞足蹈。
　　文字呀，多么伟大的发明。一句话喊出来，最多只有一万人能听见，但刻在竹筒上，一万万人能看到，还能流传于世。
　　姬玛嘴角上翘，发出一阵邪恶的笑声：“嘻嘻嘻嘿嘿。”
　　“我写小说不就行了吗？把主角设为苦主，这不就是绿帽文吗？虽然老娘我没写过绿帽文，但....我见得多呀。”
　　身为从初中开始看网文的资深书虫，姬玛可谓是身经百战了。
　　许多网文作者，总是想追求深度，文青劲一上头，键盘一敲，便在爽文里写出一段段主角戴绿帽的故事，美名曰有深度。
　　似乎好像越刺激读者，给读者喂的屎越臭，便能将自己的作品和各种三俗爽文分开，变成有深度的好文。
　　姬玛回忆起种种吃屎的记忆，越发觉得，这屎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吃到，得大家一起吃。
　　到时候自己写爽文聚拢人气，忽然笔锋一转，如金庸安排个“龙骑士”角色般，给主角扣绿帽，肯定能让一大堆人痛彻心扉。
　　“呵，旧世界绿帝，我当定了！”


第524章  好久不见
　　确定目标后，姬玛不再迷茫，抱着极大热情开始投入写小说的前期准备工作中，准备大纲、素材等等。
　　她白天忙活，除了准备绿帽文以外。还忙着制药、炼药，开发各种**，练习舞技，都没时间去帝国首都阿道夫资助广大失足少女少妇。
　　当然，每日和珍娜一学可从没拉下。珍娜学得很认真，姬玛教得也很认真。
　　不知不觉半个月过去，珍娜已经和姬玛进行第一次实战演练。姬玛手持黑矛，起先她还担心珍娜是否受得了，但她小觑了珍娜的献身精神，最初的小小不适应过去后，珍娜毫不畏惧姬玛的黑矛，认真对敌——主要是姬玛拍胸脯保证，这黑矛是完全拟真的，拟的自然是乔治。
　　尽管珍娜勇气可嘉，身体素质也在姬玛之上，但在练武场中，还远不是资深角斗士姬玛的对手，姬玛下手一点不留情，她深知对付新手，上来就要火力全开，手中黑矛不断戳刺，既准又狠。
　　起先珍娜还记得姬玛所教的“剑招”，堪堪能应对，到后面乱了分寸，也忘了剑招，只能一味挨打，最后生生耗尽体力，汗如雨下，双腿一软，瘫在地上，只能任由姬玛宰割。
　　最后姬玛给她打了十分，满分一百分，十分是鼓励分，好歹珍娜也能坚持下去。
　　珍娜看着低得可怜的分数，暗自下定决心，要好好努力学习“剑招”，争取早日及格出师。
　　此番表现得到姬玛的表扬与鼓励。
　　次日清晨，需求得到大半满足后，姬玛很是高兴，送走珍娜前，还用昨晚刚宰的牛肉，做了牛排当早餐，邀请珍娜吃完再走。
　　珍娜很是奇怪，早餐居然能弄成这样。直到姬玛说，此牛排结合了炼金术，能提升体力帮助学习云云，珍娜才多吃了两口。
　　送走珍娜后。
　　姬玛再迎来两个客人。
　　随着流星划过虚假蓝天，访客出现在姬玛餐厅门口。
　　“咚咚咚。”
　　正吃着牛排的姬玛抬起头，说：“请进。”
　　对开的大门打开，走进的是半个月没见身材高大的乔治，他依旧穿着干净的武装衣。而第二位客人，名为莉安夕的橘猫，正恶狠狠地咬住他袖子，半吊在空中。
　　感觉好久没见乔治了。
　　姬玛放下筷子，支着脸颊，不知不觉翘起二郎腿，长腿上只有层薄薄黑丝，透着白白肤色，露出迷惑人心的微笑。
　　她说：“乔治，好久不见，这段时间你过得怎么样？”
　　乔治走过来说：“天天和一群好斗的骑士们竞赛比武，骑士们也在源源不断地赶来。”
　　“还有你的猫。”
　　乔治抬起手，体型越来越倾向于圆球的橘猫，在他袖子上晃了晃，他说：“她好像到发.情期了，总是喜欢咬我。”
　　“她是猫猫人。”
　　“你能让她松口吗？”
　　“小莉，松口。”
　　莉安夕猫松开嘴，“咚”的一声落在地板上，回头盯了乔治一样，飞快地蹿上姬玛的大腿上。
　　姬玛揉揉橘猫的后背，自从给莉安夕喂食后，这只猫的手感真实越来越好。
　　乔治直接坐在姬玛旁边，指着盘子上几大块牛排：“牛排？”
　　乔治这绿帽小子，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
　　“是呀，早餐，有没有觉得奇怪？”
　　“我只是奇怪为什么你喜欢用筷子？”
　　“我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想吃啥就吃啥。”
　　牛排还有许多，都堆在姬玛前面的盘子里。
　　乔治食指大动，问：“是为我准备的吗？”
　　“想吃就吃呗，就当我可怜你好了。”
　　乔治拿起姬玛没用过的刀叉，几口便把一块牛排消灭完毕。
　　看着乔治吃得津津有味，姬玛莫名感觉舒服，尤其是当他把自己吃剩的一块牛排也吃进去。
　　等他吃完后，姬玛问：
　　“有没有想我做的菜？”
　　“很想念。”乔治用餐巾将嘴边汁液擦掉，“我想问问，你是怎么做到牛排里面熟度一致的？”
　　就问这个问题吗？渣男就是渣男，应该在那边和霜叶搞得火热，说不定又找了一个，天天三人行，比我开心多了。
　　姬玛说：“简单，水煮。”
　　“水煮？”
　　“塑料袋密封、抽干空气，再丢进71度热水里，煮个一个半小时，再拿出来煎，很方便，不用考虑火候，连傻子都能做。”
　　“塑料袋？”
　　“某种柔韧的材料。”姬玛说，“再问下去涉及到我核心秘密，不能再说了。”
　　“姬玛，我来这里有三件事。”
　　“说吧。”
　　“我们天天晚上见个面吧，如果有需要，我好联络你。”
　　这是正事，也是姬玛的正事。虽然很可能会暴露姬玛教导珍娜的事，但这样岂不是更刺激？ntr没苦主参与，称不上牛头人，反正被发现了不过打屁股罢了。
　　“好呀。”姬玛说，“每晚我们汇报一下，我给你洗洗衣服，汇报完就走，我喜欢自由自在。”
　　“好。”乔治点头，没什么表情波动，还是像刚才一样，认认真真。
　　姬玛莫名有些失落。
　　这渣男不是很喜欢我的身体吗？怎么听到那么绝情的话，都没半点反应呢。哼，肯定是发泄一空进入贤者状态，开始嫌我丑了。
　　姬玛又想起了总是一副臭脸的精灵霜叶。
　　她的一对大长腿真是没好，好嫉妒乔治这绿帽小子。
　　“第二件事，我想问问那场战的后续如何？”
　　“谁？”
　　“先说你。”
　　“我呀，虽然庆功宴还没开，皇帝说要在阿道夫邀请我，但他已经赦免我的罪行。”姬玛盯着乔治的脸。
　　乔治问：“从开始你一直看我脸，在看什么呢？”
　　“我觉得你应该感觉到不舒服。”姬玛说，“法律最后赦免我这个罪犯。”
　　“我不认为你犯了什么罪。”乔治说，“既然法律如此，那就如此吧。”
　　“阿卡尼斯那小子，你也看过我写的战报了吧？知道他假扮成哥布林萨满对吧。”
　　“看过了，字写得还是很烂。”
　　“喂，这不是重点。”姬玛说，“他断了只手，皇帝派人给他安上了一只左手义体，听说造价不菲，他也被邀请庆功宴。”
　　“真是奇妙。”乔治说，“他一位无法无天的恶徒，居然对皇帝忠诚。”
　　“忠诚算了，他只是觉得这样做好玩，所以他做了。他抱着野兽的头颅，四处去找绿皮，说自己背刺，说自己假冒哥布林萨满。”姬玛说，“可惜，绿皮们忙着互相打架，没人离他，搞得他三天都吃不下饭。”
　　“有些人没有童年，所以长大后会活得像是贪玩的小孩。”
　　“你居然对他有正面评价，秩序善的勇者。”
　　“在我看来，小孩是人类几个年龄段中，最接近野兽的。”乔治说，“毫不关心别人，欺凌弱小，心中毫无道德。”
　　“居然和我观点一样。”姬玛说，“那你还试图让我生蛋。”
　　“有了父母的爱，小孩才会从野兽变成人。”乔治说，“我希望我们的孩子是位好人。”
　　“你这个人太可怕了，说话一点不害躁。”姬玛挪挪屁股，离他远些，“还把强制性怀蛋说得那么好听。”
　　“还有第三件事。”
　　姬玛打断：
　　“我猜，是想让我帮你带盔甲吧？毕竟呢，骑士这种爱慕虚荣的生物，凑在一起要比拼盔甲是否坚实？又是否是最新款的？又是否够漂亮？要把自己打扮成大公鸡一样，浑身花花绿绿，在一起打架。”
　　“你不说我还忘了。”乔治说，“可能是我名声大显，很多人夸我盔甲朴素实用，和那些花里胡哨的甲不同，但这些不过是虚伪的奉承。如果你能帮我拿超哥特全身甲来，就好了。”
　　“哎呀，哎呀，我好懒呀。”姬玛干脆软软地趴在桌面上，“一想到又要跑到禁止我入内的白城那，还得享受一遍圣堂对失控超凡物品的最高待遇，我就不想动。”
　　“我理解你。”
　　“好了，三件事完了，你也吃饱了。”姬玛抬脚脚丫子轻轻踹了踹他，“你可以走了。”
　　莉安夕猫抬起头来叫道：“喵喵喵。”（快滚，快滚。）
　　“第三件事我还没说。”
　　刚才只不过是姬玛猜度的话，引起乔治的话头而已。
　　“快说，快说。我还忙着要去写小说呢。”
　　乔治蔚蓝的眼睛，认真地对上姬玛的金眸：“我想你了，姬玛。我怀念你柔软的双唇，也怀念抱你的感觉。”
　　姬玛的脸一下被火撩过一般，热乎乎的，她感觉一阵电流流过后脖，酥酥麻麻的。
　　“啊...好的..这样，你这小子..”姬玛几秒后恢复过来，“还真会说情话。”
　　乔治直接抱了上来，吻上姬玛双唇，重温她嘴唇的温柔。
　　莉安夕猫发出嘶嘶的警告声，姬玛手一摆，把莉安夕猫推下腿。莉安夕猫只觉得主人无奈，她猫耳萎下，走了几步，回头看着互相拥抱的两人，猫眼落下一滴泪水。
　　都是我不好，不能保护好主人。
　　她想着，飞快蹿出房门。
　　两人分开后，姬玛把尾巴从他手指间抽出，说：“小子，你想来我卧室里吗？哼，瞧你激动的样子，我只是邀请你到我卧室坐一坐，仅此而已。”
　　这可怜的绿帽小子还不知道，他未婚妻的原味玩具还在床下放着呢。
　　姬玛和乔治一并坐着金云到卧室，门一打开，两人便见到箱子里放着的一根黑矛，上面沾了些水，有点湿。


第525章  码字真痛苦
　　乔治目光落在床下箱子中所斜放的黑矛上，在卧室灯光照耀下，黑矛头反射着一抹亮光，它的形状惹人浮想联翩。
　　他抬起手，一指问道：“这是？”
　　姬玛上前，抬起黑丝长腿一脚踢进床底说：
　　“我说这是人在探索知识崎岖道路上的拐杖，帮助人登上知识高峰上必不可少的神圣之物，你信不信？”
　　“你说的是实话，如果我还是处的话，我会相信。”
　　“果然你也意识到自己堕落了，真是有自知之明。”
　　“不，这不是堕落。”乔治认真回答，“是你习惯性污蔑。”
　　“既然你知道是什么，那还问啥呢？”
　　姬玛坐在红色床铺上，屁股陷入柔软床铺上，昨晚这床充当了练武场的角色，无情角斗士姬玛手持黑矛，连胜珍娜。
　　姬玛拍着旁边说：“来来来，坐坐。”
　　乔治也不害躁，稳稳地坐下去。
　　姬玛不说话，盯着乔治，一想到昨晚打得让乔治未婚妻浑身无力、大汗淋漓，并伴随着间接性痉挛和抽搐的黑矛，正在他屁股下面放着。说不定乔治坐的这位置，昨晚珍娜还在上面求饶呢。
　　一阵畅快和舒爽涌上心头，她尾巴抬起来，开心地左右摇摆。
　　脸上也不加掩饰地露出坏笑，露出洁白牙齿，盯着乔治直笑。
　　乔治把手放在姬玛大腿上，问：“你笑什么？”
　　“你猜呀。”说罢姬玛自己忍不住咯咯咯低笑出声来。
　　乔治目光变得温暖，他手在腿上摩挲着，姬玛一下抓住他的手说：
　　“不老实，你猜到再给你。”
　　“说出来会你又会控告我堕落。”乔治另只手环住姬玛的腰。
　　姬玛意识到，他这绿帽小子误会了，他还以为黑矛是自己用的。这样一想自己刚才的表现真是太过暧昧。
　　姬玛低声说：“你猜错了。”
　　可太晚了，而姬玛也懒得继续纠正。
　　床幔开始摇晃。
　　...
　　...
　　临近中午，姬玛赤着脚从浴室门口走出，只围着一条浴巾，水滴不断地从发梢滴落。她刚洗完热水澡，柔嫩肌肤上冒着热气。
　　可惜这番美景无人能欣赏，因为乔治被她赶走了。
　　姬玛走几步，感觉之前体力消耗有些大，而且小腹胀胀的，走路不舒服。她打了响指，金色云朵在她屁股下生成，坐上去后感觉舒服多了。
　　小腹还是感觉胀胀的，姬玛用手按压了下，确定自己把那堆半固体的“魅魔食物”吸收得一干二净，这一切不过是后遗症，又一次放下心来。
　　“呵呵，绿帽小子你还不够格呢。”
　　虽然口头上嘲笑乔治的能力，但随后姬玛暗暗心惊，这家伙刚才的表现比之前有所进步，自己越发感到吃力。
　　按这进步速度，再这样下去的话，没多久恐怕要如那家伙的愿了。
　　一想到这，姬玛便心有不爽，在她看来在这一领域，自己算是大师级别。不管哪位大师，一下被毛头小子追上，谁也不会开心。
　　这可能和他憋得久，而姬玛昨晚经历一场战斗也有一定关系。
　　“霜叶真是废物。”
　　姬玛敢确定，他们之间没发生什么。
　　在她自言自语时，金云驮着姬玛，缓缓飘到书桌前，抽屉自动拉开，张张雪白稿纸从抽屉中飘出，落在桌面上。上面字迹潦草，一张张的姬玛看得头疼，心生畏惧。
　　当然不是嫌弃自己字丑，而是大脑对码字这种消耗脑力的高强度劳动，而产生的抵触之情。
　　“昨天文卡在哪里来了？哦，对。是苦主骑士王需要什么理由，偷偷溜到北佬的帐篷群里，听到自己未婚妻在北佬酋长身下委曲求全，然后**，啊不，吹起笛子来着？”
　　为保证创作热情，姬玛选择先写剧情高.潮部分，再写前后因。
　　但问题来了，她写出来是让人看，还得先唬人看下去，看得开心，再笔锋一转，徒然塞屎。
　　那么得先了解下目标受众的爱好吧。在半个月的时间，姬玛便溜到阿道夫，通过占卜找了几本畅销书，参考了下。
　　通过揣摩读者心理，姬玛否定了系统文。很简单，异世界的读者应该还无法接受，如此直白的金手指，加上这世界又没有电子游戏，系统只会让他们难以理解。
　　最后姬玛选定了北佬也就是野蛮人类南下入侵的时期做背景。
　　接下来，便是无限噩梦的开始。
　　那群北佬打架用什么武器也要写吧？他们如何互相称呼也要写吧？他们被主角打得抱头跑的样子，更要写，要不怎么能爽得起来？
　　但其中的细节，大大消磨姬玛的创作热情，进而令她陷入自我怀疑之中。
　　这四不像的玩意写出来，会有人看吗？
　　姬玛叹口气，拿起笔：
　　“系统呀，系统，你能兼职文抄公系统就好了，不用考虑人文差别，直接把书一抄，出个版，异界土包子们纷纷震惊，倾家荡产也要买书。”
　　系统自然没有回应。
　　“我也太贪心了，没了你，我不知道早死在哪个角落，骨头被狼狗啃来啃去，连后宫之福都享受不到。”
　　嘴上抱怨着，姬玛开始奋笔疾书，越写越没劲，她决定趴着写，最后姬玛趴在柔软金云上，用尾巴卷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对她而言，写书是为了那几个激动人心的ntr画面。为了这几个画面，她得细细铺垫，得慢慢推演，加上一直以来她都自认为是牛头人，实在讨厌苦主主角，写起来没丝毫代入感。
　　“好烦呀！”姬玛伸了一个懒腰，尾巴卷着笔，也伸得直直的，“如果可以直接忽略铺垫，直接写大纲带过就好了。”
　　“等等！”
　　姬玛灵光一闪，“为什么我要自己写呢？我直接写大纲，然后找个写得好的家伙给我代笔不久好了吗？”
　　她一拍脑子，只觉自己真是脑子转不过弯。
　　身为堂堂铂金超凡者，这种事她可以找一大堆人替自己效劳。而且还会能个好处，自己可以批量输出“文化糟粕”，一本书读者不喜欢直接太监，换下一本。
　　想到这，姬玛重新充满热情，尾巴卷着笔垂下，姬玛拿着笔，开心地在纸上写写画画大纲。
　　两天后清晨，一沓沓大纲堆在书桌上。
　　姬玛坐在床上，低头在纸上给珍娜打分。
　　“二十九分，有点进步。”姬玛把纸递给珍娜，“不过你最近太着急了。”
　　昨晚主动提出用双头矛对练的珍娜，三战三败。姬玛故意的，火力全开，为了是打压珍娜。
　　“谢谢。”珍娜接过成绩单说。
　　“你很勤奋，也很聪明。”姬玛说，“有句话说，欲速而不达，慢慢来。”
　　“我会的。”珍娜勉强打起精神，“还有许多要学，我把它们看得太简单了。”
　　姬玛觉得，珍娜还能接受下一步打斗，比如用上吊威，吊起来打架，像是武侠片一样。
　　“你可以考虑挑战下一步更高难度的战斗。”姬玛说，“会用上吊威。”
　　“吊威？”
　　“可以把人吊起来的皮带简称。”
　　“我可以吗？”
　　姬玛露出鼓励的微笑：“当然可以，相信自己。”
　　珍娜受到鼓舞重新打起精神来，“话说，明天皇帝的庆功宴你打算参加吗？”
　　“参加，但乔治不打算参加。”
　　“这样呀..”珍娜有些失落说：“可能庆功宴上有些你不愿见的客人。”
　　“教会吗？”
　　“西格玛教会的大诵经师找过我，他叫沃克马，当年曾投过皇帝一票，同时也是他的盟友，他说他不希望在宴会上见到你。”
　　“皇帝正式赦免过我了吧。”
　　“对。”
　　“他有什么表示吗？”
　　“我问过皇帝，他保证你的安全。”
　　“那我还是参加。”姬玛说：“我相信我看人的水平，帝国皇帝是人中英杰，从他假扮成纨绔子弟，骗票选成皇帝，再露出真面目，用政治手段逐步收权。可以看出他是实用主义者，有信心用我这魔族。”
　　“我也这样想。除了沃克马还有许多人找到我，希望你不公开参加宴会，她们还凑了一笔钱，作为补偿。”
　　“她们？”通用语中，他和她发音不一样。
　　珍娜露出疲惫神色：
　　“她们比教会难缠许多，她们是城里的贵妇、大小姐们，一听说有只魅魔要来阿道夫参加庆功晚宴，百般抵制，有人还公开说，你参加，她们就不参加，还努力说服自己的丈夫不参加。”
　　“这可是皇帝西格玛上身，打败了绿潮的庆功宴。从此之后，皇帝的权威无可质疑。”姬玛语气中带着鄙夷，“她们以为在玩过家家吗？而且我公开身份是野法师。”
　　“这根本骗不到任何人。”珍娜说，“有人远征回来和自己妻子说你的真身份，第二天全城贵妇都知道了，加上皇帝撤去你的通缉令让许多人不满。”
　　“我本来就不想骗人，野法师的身份是给大家体面，但有些人不想要体面。”姬玛说，“反正无论如何，我是会参加。”
　　珍娜同情看着姬玛：“偏见是座大山，我先回去了，再见。”
　　“再见。”
　　善良的圣女离开后，邪恶的魅魔看向书桌上堆叠的稿子，这些稿子预计要在阿道夫出版。
　　姬玛早盯上了帝国首都，帝国是旧世界国土最为广袤、人口最多的国家，其首都阿道夫是全帝国最繁华的城市。自然，商业小说市场也是最大的。
　　若要尽可能将痛苦带给更多人，那肯定要有个明面上的好身份，堂堂正正发表自己的小说，把屎喂给所有人。
　　在变强的道路上，姬玛从不妥协。
　　一想到书桌上的稿子，将写成本本“作品”投入到市面上。
　　姬玛忍不住低低发出邪恶的笑声。
　　“嘿嘿嘿嘿嘿....”
　　宛如魔鬼的低语。　
　　...
　　...
　　“大人，这位是帝国学院享有誉名的历史教授，他希望能采访你，在史书上记下皇帝陛下的赫赫战功。”
　　“教授，我看过你的著作。”
　　“我很高兴帝国英雄是我的读者。”
　　“太瞎扯了，我能不能换个历史教授？我亲眼见过鼠人，你却考证说鼠人不存在。六百年前的黑死病战争关于鼠人记载，都是假的。”
　　历史教授，是一位没有胡子，发际线明显靠后干瘦的学者。他不气不恼，将眼镜放在腿上的书本上，微微眯起眼睛，皱起深深的鱼尾纹
　　“您叫范海辛，是猎巫人对吗？”
　　“对。”
　　“您相信你的眼睛？”
　　“那当然。”
　　“那么，你进门是不是见过黑猫。”
　　“对。”
　　“你可以得出，阿道夫城里猫都是黑色的吗？”
　　“但我不会根据多方史料，得到阿道夫不存在黑猫的结论，真是蠢到家了。”
　　“你专业不是历史，你不知道。”鱼尾纹历史教授慢里斯条说，“我并非否定鼠人存在，而是否定鼠人文明的存在。许多人将鼠人从野兽人范畴里剥夺出来，声称地下有鼠人帝国，它们智商高超，能制作出许多先进的武器。有人甚至声称，他们有种武器，只要指头一扣，便能杀掉三百米之外的人，你见过这种神奇武器吗？”
　　“没有。”范海辛——也就是阿卡尼斯，用指头敲着自己的左手义肢。
　　“历史记载真假参半，许多目击证人惊慌失措下，容易夸大，留下失真的史料。而我们历史学家要多方考证，去伪存真。”鱼尾纹历史教授说，“鼠人和其它野兽人没什么不同，野蛮、落后。之前人们认为黑死病战争的，是因为鼠人本身携带鼠疫，才让人们误会，进而联想到黑死病是鼠人的阴谋。”
　　“猎巫人。你听说过教会曾禁止人们不洗澡的传说吧，说说吧。”
　　“教会认为洗澡会致病，所以不给人洗澡。”
　　鱼尾纹历史教授一笑：“是不是认为教会很愚昧？”
　　“对。”
　　“您错了，这是个谣言。”鱼尾纹历史教授说，“那时候许多学者发现，通常公用浴室污秽很多，容易传播疾病，教会关掉许多公用浴室。人们心怀不满，传为不准洗澡，后人甚至认为那段时期的人一生只洗三次澡，你想违背人性的政策，哪能持续那么久？”
　　阿卡尼斯听得一愣一愣，点点头。
　　鱼尾纹历史教授满意地向后靠了靠，说：
　　“我的工作是去伪存真，猎巫人在我采访你之前，我已经采访过许多人，他们异口同声地称赞皇帝伟大，是西格玛在世，在兵败之际，力挽狂澜，独自击败绿皮老大，反败为胜？”
　　“听起来，你似乎不相信？”
　　“很简单的逻辑，如果皇帝那么神勇，开战时他直接斩下绿皮老大的头，岂不是没之后的事吗？”
　　“但这是事实。”
　　“掺有谎言的事实。”鱼尾纹历史教授纠正，“我听说一个很有意思的说法，您被安排到绿皮军队里潜伏，假扮成哥布林萨满？”
　　猎巫人阿卡尼斯盯着面前头发发白的老人，很少有人能在猎巫人面前那么淡定，很不巧，鱼尾纹历史教授便是一位，他含笑以对。
　　阿卡尼斯忽然想知道，自己这件事要是载入史册，一定很有趣。
　　他缓缓点头：“对。”
　　鱼尾纹历史教授露出胜利般的微笑，边写边问：“据我所知，绿皮们很单纯，说单挑就单挑，在决斗的关键时刻，你是不是偷袭了绿皮老大？”
　　“所有人都想偷袭对方。”阿卡尼斯说：“只有我得手了，但被砍下左手，皇帝神武，直接把老大的头给锤歪。”
　　鱼尾纹历史教授笑而不语，阿卡尼斯眼尖，见他在纸上写着，“..刺客对皇帝忠诚，一味强调皇帝本人勇武，否定皇帝靠偷袭获胜。”
　　“您看见了？”
　　“皇帝本人没你想的那么卑鄙。”
　　“放轻松。”鱼尾纹历史教授说，“如果你知道皇帝在被选为皇帝之前，是阿道夫致命纨绔子弟，号称阿道夫第二嫖.客，是上层社会公认的二世祖，再对帝国票选皇帝制度有所了解，您也会佩服皇帝的心机。”
　　“这是智谋超群。”
　　“到底是狡诈卑鄙，还是智谋超群，留给后人评价。”鱼尾纹历史教授说，“听说是一位野法师帮你扮演绿皮？”
　　“对。”
　　“可她是魅魔，到底做了什么交易，才让魔族协助皇帝大业？”
　　“你说我该把你吊死呢？还是烧死呢？”
　　鱼尾纹历史教授含着笑不说话，在纸上写：“...皇帝忠诚的刺客对此反应激烈，对我进行人身威胁。”
　　阿卡尼斯深吸一口气，要不是皇帝之前嘱咐过，否则他早就一刀捅过去。
　　“好了，感谢您的配合，为去伪存真做出贡献。”鱼尾纹历史教授合拢上笔记本，“我该走了，告辞。明天我想见见野法师，您应该不会拦着我吧。”
　　阿卡尼斯说：“要是你不怕死的话。”
　　鱼尾纹历史教授转身便走，他走到门口时，身后传来陌生的男声，像是老鼠在学人说话似的。
　　“对，对了，老头玩意，我老师是位鼠人刺客，我出师时他死死！对，对。”
　　鱼尾纹历史教授学识渊博，知道鼠人说话喜欢重复单字，
　　他猛地转过头，只见原本坐在椅子上的猎巫人，变成一头鼠人，穿着精致的盔甲，手工一点不比人类差。
　　他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却发现鼠人消失了，整个屋子空空无也，只隐隐约约能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


第526章   宴会（上）
　　阿道夫宫殿里。
　　德高望重的老贵妇带着她的仆从，前来检查收拾好的宫殿，以确保能招待好贵客。
　　老贵妇宛如老母鸡，数位女仆如小鸡般，低着头跟在她身后。
　　“我简直无法相信，皇帝居然要邀请魅魔参加庆功宴。”老贵妇说，“听说魅魔只穿内衣，不知羞耻地暴露大片肌肤，还会像春天的麋鹿一样，摆弄自己的屁股。要是她穿那么少参加宴会，那怎么办？赶走她又是不给皇帝脸面。”
　　“沃克马大人也在。”沃克马是西格玛教会的代表
　　“他很虔诚，但是个男人，所以没把魅魔赶走，男人都这样。”老贵妇忧心忡忡，“这桌布怎么那么短？连桌脚都没遮完，这是在暗示什么？快换上更长的桌布，把桌脚遮严！”
　　“是，夫人。”女仆长转过头，“快去拿更长的桌布。”
　　原本只遮住四分之三桌脚的桌布换成能将桌脚遮得严严实实的桌布。
　　“不行！”老贵妇摇头，“桌布太薄了，你看显了桌脚的形，遮没遮住有什么区别？你们难道没有宽松长裤吗？套上。”
　　“是，是，夫人。”
　　女仆们急忙继续回头跑。
　　“女仆怎么都是年轻的少女？真是道德败坏。”老贵妇说，“世风日下。”
　　她的仆人小声提醒：“夫人，这是皇帝要求的。”
　　“我知道，他还是西格玛在世，他本来可以称为更好的君主，却不幸地在年轻时沉迷肮脏的“脏女院”。”
　　脏女院是污秽词汇妓.院的委婉名词。
　　“夫人说得有道理。”
　　女仆们因老贵妇的一句话，忙来忙去，在两人身旁奔走。
　　老贵妇指着旁边一位女仆大喊：“你！停下。”
　　那是一位有着淡淡雀斑的女仆，她的身躯被暮气沉沉黑**仆服遮得严严实实，却压不住她洋溢的青春气息。雀斑女仆乖巧走来，低声问：“尊贵的夫人，您有什么事？”
　　老贵妇抡起拐杖，用力一敲她脚脖子，疼得后者叫出声来。
　　“还敢叫出声？你这个行为不检点的女人。”老贵妇气冲冲说道，“你的裙子居然短到露出脚脖子。”
　　雀斑女仆含着泪低头，看着自己刚刚能遮住脚脖的裙摆，低声说：“这够长了？”
　　“还狡辩？你跑起来都露出脚脖子了。”老贵妇又用力一敲她脚脖子，疼得雀斑女仆眼泪直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群败坏道德的女人，心里存了什么坏心思？以为偷偷把裙摆剪个一两厘米，我就看不出来？”
　　女仆长赶紧跑过来鞠躬道：“尊贵的夫人，感谢您的指点，我回去一定会狠狠惩罚她，明天她不会出场。”
　　老贵妇倨傲地点点头，
　　女仆长连忙将雀斑女仆带走。
　　老贵妇仆人说：“西格玛保佑，夫人虽然长寿但眼睛还是那么好。”
　　“隐形眼镜，许多人总觉得我老眼昏花，脑子也糊涂了，小看了我。”老贵妇说，“但他们不知道，道德没人维护，会渐渐败坏，没道德的人和野兽人有什么区别？”
　　“夫人明鉴。”
　　“皇帝看不出，真是让人痛心。像他那样身经百战，英明神武的男人不会被魅魔魅惑，但明天参加宴会的，还有许多未成年人，他们都是帝国的未来。魅魔会危害他们心理健康，让他们道德败坏，脏了他们纯洁的眼睛。”
　　“夫人不必太过担心，所有贵族都听从你的号召，明天坚决不看魅魔一眼，不理会她。如果她识相，会乖乖找个理由提前离去。”
　　“我已经给了她一个体面的机会，看她能不能把握这机会。”
　　老贵妇和她仆人在宫殿逛了数圈，又找到了好几个败坏道德的点，比如厕所旁边的花朵不够鲜艳，太少了之类。
　　一直到中午，老贵妇用手巾抹了抹额头的一颗汗水，看着在道德上干净不少的宫殿。
　　旁边的仆人称赞：“夫人你真是太幸苦了，那么冷的天还出来指正。”
　　老贵妇老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容说：“走，我们回去好好休息。”
　　在她身后，女仆们大冷天的忙得满身大汗。
　　...
　　...
　　帝国首都阿道夫，下午。
　　街道上人来人往，道路两旁房屋密密麻麻堆在一起，商店门上都挂有“胜利日打折”的牌子。一队肩上披着白毛巾的人，边走边敲着铜盆喊道：“查内母澡堂胜利日八折！热水已经备好！”
　　“老查理澡堂胜利日八折！热水备好！新来俏丽洗衣娘！”
　　“热水备好....”
　　一声更大过一声，这些澡堂工人都想压过对方，如斗在一起的大公鸡般，力图要压过同行。
　　四匹马马车拉着华丽马车，在石路上缓缓前行。
　　姬玛在马车上，闲得无聊，拉开车窗，一只手倚着窗框，居高临下看着下边吆喝的澡堂工作人员，几位澡堂工人正要扯着嗓子压对方一头，瞄见了姬玛，都不约而同地熄声了。
　　只有几声稀稀拉拉的吆喝声响起，不过没一会，也安静了下来。街上终于少了折磨人耳朵的噪声。
　　澡堂工人把视线从姬玛脸上移开，才注意到华丽的马车，自卑地向后走几步。
　　姬玛把窗子拉下，对旁边坐着的珍娜说：“好了，这下不会再有人扯着嗓子比谁叫得更大声了。”
　　珍娜浑身散发淡淡白光，气质高洁，穿着纤尘不染的白裙，难以将她那张圣洁的脸，和昨晚在比武场落败时，翻白眼的表情联系在一起。
　　珍娜说：“姬玛你今天显得特别迷人。”
　　“哦，我化妆了，还是在你协助下化的。”
　　“我开始后悔了。”珍娜说，“阿道夫风气很保守，和马林城不同，我会害了你的。”
　　姬玛一撩发丝笑道：“今天我就是要大大方方，火力全开。”
　　珍娜看一下姬玛身上的衣服，欲言又止。
　　姬玛笑着问：“怎么了？”
　　“这样挑衅不好吧。”
　　“有什么问题吗？”姬玛摊开手，“我什么都不漏，也好好穿内衣。”
　　“你穿上裙子也很美丽。”
　　“那多没劲呀。”姬玛说，“长到能拖地裙子，可不方便跳舞。”


第527章  宴会（中）
　　姬玛继续说：
　　“而且也算得体，给皇帝面子不是吗？喂，珍娜不要用这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我嘛。至少宴会里会很多人穿我这种衣服。”
　　“可是...”珍娜说不下去，叹了口气，“你开心就好。”
　　“可不是吗？最重要的是开心呀。”姬玛继续胡扯，“我知道你在关心我珍娜，可对我这位饱受人们偏见的魔鬼，心里怀着一股怨气，好不容易有一次嚣张的机会，可不是得要好好珍惜嘛。”
　　再说，我还得在宴会上多认识几个傻蛋，以后为我的绿帽小说铺平道路。
　　珍娜露出理解的表情。
　　话说，在马车慢吞吞地往阿道夫宫殿行驶时。
　　受邀的贵客们，已经陆续来到宫殿，而本地贵族们早早便到来，挨对挨对踩着红毯，向皇帝夫妇问好。
　　因皇帝战功显赫，又拿起西格玛之锤。临近瑞克领的选帝候们，哪怕是皇帝的政敌鲍里斯，也带着自己的夫人过来。
　　宾客们也可算是来自五湖四海，各自装扮五花八门，帝国是由十二个半独立的行省所组成，各行省的风俗也不同。
　　有穿着时髦紧身裤，脚踏高跟鞋，披着皮草的阿道夫本地贵族。他们戴隐形眼镜掩饰近视，还戴着假发掩盖早已光秃秃
　　从米登领而来的贵客们，可没那么文明。信仰白狼尤里克的修士，装扮宛如野蛮人，身上披着一件带狼头的狼皮，露出坚实肌肉。
　　他们一进宫殿，便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对宫殿里信仰西格玛的光头牧师投向不善的目光。大家也习以为常，西格玛教会和白狼尤里克教会，身为帝国两大教会，之间的矛盾不是一星半点。
　　更别说自从狂热的沃克马当上大诵经师后，鞠躬尽瘁地激化双方矛盾，他一直梦想着把西格玛信仰变成全帝国唯一的信仰。将白狼尤里克教会视为最大的内部敌人，后者也不是喜欢和平相处的主，前年双方支持的军队还打了一场内战，西格玛教会赢了，皇帝的瑞克禁卫加入战局，逆转了局势。
　　帝国中赫赫有名的骑士团，猎豹骑士团的骑士们，则在宴会上穿着全身板甲，他们甲上披着产自沙漠绿洲的古老猎豹皮，那是上上个世纪，帝国骑士团和巴托骑士国的骑士们，共同参加圣战，跑到沙漠去迎敌来自东方的敌人，所留下的纪念品。
　　他们自称永不放松警惕，因此在宴会上也坚持着甲。考虑到猎豹骑士团中的半狮鹫骑士，在黑曜石隘口一战，鼎力协助皇帝，大家也不看成是对皇帝的不敬。
　　但皇帝的政敌，独眼的鲍里斯不一样。他坚持披甲、带着选帝候的符文剑独自一人参加宴会，他人到中年，被野兽人杀了全家，还失去一只眼睛。
　　他发誓要杀光天下野兽人，仇恨锻炼人，十几次出生入死让鲍里斯在精神和肉体上，越发强大。他曾是皇帝热门人选，战功赫赫，受人尊敬。也因此在三年前以一票之差，输给了纨绔子弟——现任的屁股下巴皇帝。
　　各种矛盾让宴会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好在皇帝本人善于政治又手持西格玛之锤，加之战功赫赫，给了大家体面，统合了矛盾重重的帝国内部。
　　好斗的白狼尤里克信徒，没有狼嚎一声扑过去啃西格玛牧师的光头。独眼鲍里斯也没拔剑去砍皇帝，或者砍当年不给他投票的选帝候，还默认带武器上宴会，只是为了更好的保护皇帝，给了大家体面。
　　相比之下，打扮得像是传说中吸血鬼，来自希尔凡尼的冯·卡因斯坦家族，就显得没那么另类。
　　希尔凡尼是猎巫人死亡率最高的地区，四处都在谣传那里的领主是吸血鬼，手下有百万骷髅头士兵。看他们装束，也难怪有这些谣言。
　　他们一个个穿着和如黑色裹尸布缝制成哥特装，女人肤色苍白，穿皮带束腰以及蓬松大裙，手里还偏偏喜欢端着如血的酒杯，总是让人忍不住往吸血鬼的传说想。
　　帝国贵客们在偌大的宫殿里，分成一个个圈子，互相小声交流。随着时间推移，紧张地气氛渐渐变淡，就连满脸全世界欠我五百万金币的独眼鲍里斯，也罕见地露出一抹笑容。
　　贵族们交谈的话题，也从“哪哪哪家路上遭了野兽人，全死在路上”、“皇帝掌握三个行省，下一个会把矛头指向哪个选帝候？”等严肃又带有死亡的话题，变成更轻松的八卦。
　　这些八卦惊人的统一。
　　“听说野法师姬玛也会来？”
　　“沃克马不会一锤子把她打飞吗？”
　　更多的是女人对自己男人打预防针。
　　“亲爱的，待会那女人一定会穿得很道德败坏，她心思很坏和魔族一样坏，千万不要上他们的当。”
　　“孩子们，等下野女人过来后，大家都和我去花园去，免得会被损害心理健康。”
　　“我亲爱的妻子，你太小看你的丈夫，好歹当年你丈夫也是位名震天下的花花公子，看你一眼，便被你俘获心灵，哪会被野法师魅惑？”
　　一开始，对姬玛的防范只在阿道夫本地贵妇里流传。
　　但托那些来自各个行省贵妇的福，在这方面上女人们要比男人们团结多了。
　　大家都很默契地没说出“魅魔”这一词，却用各种委婉言语，提醒了对方来者是魅魔。
　　后知后觉的外地贵妇们，行色匆匆，跑去和自己的男人们打预防针。
　　面色苍白，杯子里端着如血液体酒杯的希尔凡尼贵妇，走得飞快，生怕预防针打晚了，让自己丈夫有借口“欣赏”魅魔的美貌。
　　不过几分钟，“野法师”姬玛的传说便传遍整个宴会。
　　有的男人听后有些生气，抱怨妻子不相信自己，把自己想太坏了。
　　有的人冷哼，反问魔族和野兽人有什么区别？这句话得到独眼鲍里斯的赞赏。
　　更多的男人反而来了兴致，但在这种氛围之下，也不好表露出期待，为避免被孤立，一个个表忠心，说哪怕姬玛把自己脱光光，求着和他们跳舞，他们也不会看一眼。
　　只有少数几个风评不好的花花公子来了兴趣。
　　见到大家伙算是众志成城，浑身黑色，穿得像丧服的老贵妇老脸上露出笑容，她已经看到姬玛被孤立的样子。
　　这是道德的胜利。


第528章  宴会（下）
　　姬玛一只手搂着圣女珍娜的胳膊，挺胸抬头走在红毯上，黑发下冒出的犄角骄傲地俯瞰众人，她顺手把请柬递给一旁，因为她装束而目瞪口呆的仆人。
　　并非是展示同行许可，而是上面有她们的名字和称号。
　　仆人艰难地将视线从魅力四射的姬玛身上挪开，看向请柬，用高昂的声音喊道：
　　“圣堂圣女珍娜，以及野法师到。”
　　她们的名字在举办宴会的宫殿里回荡。宛如某种命令，不少男人转过身不看入口处。在上层社会交际中，表演是必不可少的素质，他们表现地自然而然，但大部分男人们一起做一件事时，再自然也显得刻意起来。
　　几位妇女在人群中穿梭，叫上未成年们，要把他们带出去，带到花园里，欣赏秋天的花园。
　　一时间，偌大的宫殿里只有十几个人用目光迎向新来的两女。
　　圣女珍娜觉得尴尬，她第一次进宴会里连和朋友打招呼的机会都没有。
　　但“罪魁祸首”姬玛可一点不尴尬，她反而还安慰珍娜说：
　　“珍娜别低头，瞧大家多害羞呀。”
　　珍娜无奈：“姬玛...”
　　一声压抑着兴奋的沉闷男声响起：“姬玛！”
　　姬玛转头一看，嚯！是披着猎巫人皮的阿卡尼斯，他也被人群孤立，座位左右都没人，没人喜欢猎巫人，阿卡尼斯一手拿着酒杯，另一只手像狗尾巴似的飞快摇晃。
　　姬玛淑女的一抬手，晃了晃：“嗨！范海辛。”
　　猎巫人阿卡尼斯旁边的沃克马怀疑地看他一眼，阿卡尼斯的表现着实和猎巫人形象相差甚远。
　　猎巫人阿卡尼斯一舔嘴唇上的酒液，借着脸上酒红说：“我真想把她美丽的犄角锯下来，挂在墙上。”
　　沃克马只当对方是见猎心喜加之喝酒上头，说一句：“以后你还是少喝些酒。”
　　说罢，沃克马看一眼旁边光头发亮的战斗牧师们。
　　他们的目光紧紧黏在姬玛身上，在她腿上、脸上之间游移不定，只有几位定力好些的战斗牧师，低头紧握神徽，小声向西格玛求助。
　　相比之下，猎巫人阿卡尼斯显得无比虔诚，至少他没被美色诱惑。
　　“西格玛在上！”沃克马怒道，“你们不如回家去种土豆！”
　　战斗牧师们纷纷收回目光，忏愧不已。
　　旁边传来白狼尤里克修士的笑声。
　　沃克马更怒：
　　“这都是虚假的美丽，魔族的障眼法，只要心灵足够虔诚，便能对抗魅魔天生的魅惑。你们回去应该向西格玛忏悔一百遍！”
　　有位战斗牧师开口道：
　　“大诵经师，这不怪我只是她穿得很有新意而已。”
　　“呵呵。”沃克马冷笑，“不过是穿上男装，看看你们这群人，论虔诚也只比皇帝好一点。”
　　说罢，他也忍不住瞥了姬玛一眼。心里不得不承认，这魅魔的把戏还真管用，杀伤力十足。
　　姬玛和部分男宾客穿着一样，雪白色羊绒紧身裤，得体贴身红上衣。紧身裤将腿部曲线完美凸显出来，在一众用臃肿裙摆盖住大腿，连桌脚都用长裤遮住的宴会里，显眼得宛如落在煤灰里的闪耀钻石。
　　她黑发干练地捆成马尾，加之身上男装，眉目又有几分英气。
　　原本紧密团结在老贵妇旁边的贵妇、大小姐们，原本目光中的冷淡，也渐渐消失。
　　没什么漂亮女人能逃过姬玛的眼睛，姬玛目光一下落在老贵妇身旁的女人们，冲她们笑了笑。
　　刹那间，她们心中名为偏见的冰山一下被丢到撒哈拉沙漠中，在毒辣的阳光下，以惊人速度溶解成一小块冰。
　　老贵妇恶狠狠地瞪姬玛一眼，差点把牙给咬崩。
　　何等的大逆不道，一位女人居然穿裤子。这简直是把伦理道德，给踩在脚下，再撒泡尿。
　　姬玛无视老贵妇像是逼到脸上锥子的目光，慢慢走向坐在王位上的皇帝。
　　随着身边发生各种异样，那些本来转过头去的男士们，忍不住好奇心，纷纷假装无意瞥向姬玛，却难以再自然而然地转过头，眼珠子像是粘在蜂蜜上的苍蝇一样。
　　原本约定好的孤立联盟，如雪崩般瓦解。
　　姬玛才走了一半路，她已经成为全场上最令人瞩目的宾客。
　　原本负责未成年人心理健康的贵妇，不高兴地拉自己儿子的衣服，说：“别看了，都是魔法蛊惑，快去后花园一起玩。”
　　“可爸爸也看了。”
　　贵少妇便气冲冲去找自己丈夫，“你这撒谎精，不是说是名震天下的花花公子吗？说好的不被魅惑，怎么你这眼睛盯个不停？”
　　原本嫌弃姬玛，认为姬玛和野兽人没区别的男人。如今强行转过头，说：“偏路子，喧哗取众而已。”
　　眼珠子却不受控制地移到眼角，瞥向姬玛的身影。
　　原本抱怨妻子不相信自己的丈夫，叹口气说：“亲爱的，魅——野法师确实名不虚传，我现在知道为什么古代英雄都逃不过魅魔的温柔陷阱。”
　　“我说了吧，你还保证不会被她勾.引。”
　　丈夫愈发愧疚，说：“我们一起去花园吧，然后找个机会提前离席。”
　　妻子说：“算了外面冷，这场宴会也很重要，你们男人本性这样，我也不怪你。”
　　丈夫心生感激，抱了抱自己妻子，松开手时，却发现妻子的眼睛盯着姬玛的身子。
　　这时，
　　姬玛终于走上阶梯，走到皇帝身前。
　　皇帝披着甲，面甲拉起，露出屁股下巴，西格玛之锤放在他身后的武器架上，他旁边站着皇后，皇后手里抱着他们的儿子。
　　姬玛和珍娜微微鞠躬说：“很荣幸能参加陛下的宴会。”
　　皇帝说：
　　“很高兴你们在黑曜石隘口之战全力以赴，没有你们的英勇，我是绝不会赢得胜利。”
　　“陛下谦虚了。”
　　皇帝说：“希望你们能玩得愉快。”
　　姬玛搂着珍娜的胳膊离开，她凑在珍娜耳边，小声说：
　　“瞧瞧，这事没你想象中的大，穿个男装又怎么样？强大的超凡者可是能一定程度上无视俗世礼仪的呢。”
　　珍娜勉强点头，说：“皇帝真是淡定，想想也是，他有把握控制整个宴会，又心胸宽阔，是我把他想狭隘了。”
　　姬玛说：“我觉得你乐观了。”
　　因为穿得如丧服般的老贵妇，正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她看着姬玛身上的男装，鼻孔因气愤而一张一合。


第529章  姬玛道德败坏
　　相比于珍娜口中开明又审时度势的皇帝，显然眼前老脸气红的老贵妇，既不开明又不审时度势。
　　尤其当她发现，自己叉起腰狠狠盯着姬玛时，这只长着亵渎犄角还穿着男装的魅魔，居然没半点心虚和惊慌！要是换别的女人早就心神不宁，向她好好反省。
　　这得无耻到什么地步，才能这样。自己明明还想给她一个体面。
　　她愈发生气，决定今天无论如何也必须把这败坏风气的魅魔，给赶出去。
　　老贵妇冷冷道：“你是男人还是女人？”
　　姬玛反问：“那你呢？”
　　“自然是女人，这里不欢迎不男不女的客人，要不向女仆讨件女装，要不就自己走。”
　　“你谁呀？”
　　“我？”老贵妇昂起下巴，报出自己家族名，“你有眼无珠，我不怪你，但你败坏风气，传播堕落思想，损害未成年人心理健康，我绝不能忍。”
　　说罢，她看向珍娜，语气柔和了些：“至于您圣堂圣女，您可以留下，只是劝您还是要远离这女人，免得沾染上邪恶。”
　　“你算什么东西？”姬玛微笑，语气更怪，“我和珍娜一起在黑曜石隘口杀死成千上万的绿皮（百分之九十五是珍娜杀的），在逆转战场局势关键时刻出了力，你呢？在远在千里的大后方给桌脚套长裤？”
　　老贵妇脸涨红。
　　姬玛继续微笑着轻声道：
　　“我之所以能参加庆功宴，是我有战功，可不是一位老到几十年没月事的老女人有资格赶走的。英雄们在生死战场上走一遭，浴血而归，回来还得看你这张倒胃口的老脸，大大损害心理健康，真是倒霉，该滚蛋的是你才对。”
　　“你！”老贵妇几乎尖叫了起来。
　　而姬玛换上惊讶又无辜的表情，好像之前口出恶言的不是她一样。
　　她还轻声补充一句：“你三十年没和丈夫共食禁果，我能理解他。”
　　愤怒冲垮老贵妇最后一点理智，她干枯尖利的十指抓向姬玛漂亮的脸蛋，姬玛“惊慌失措”向后仰，珍娜正要出手制止时，姬玛立刻紧紧拉着她胳膊。
　　老贵妇的指甲尖掠过姬玛脸蛋表面，没抓中，她继续抓，高喊：
　　“你这头魅魔！”
　　一时间全宴会的人都看向这，见到不体面的老贵妇，她披头散发宛如棺材里爬出的老巫婆，还有青春靓丽不停向后躲的姬玛。
　　姬玛“一个不小心”脸被指甲划中，珍娜终于把手从姬玛手里挣脱，一把抓住老贵妇的双手手腕，后者用力一扯，手腕稳丝不动。
　　姬玛一脸惊慌无辜，好像还没从之前的突发事件反应过来。
　　老贵妇看得心里更是火大，冲旁边的仆人大喊：
　　“快把这头魅魔赶走！”
　　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仆人，却呆在原地，不敢动手。
　　“好了，好了。”这时候皇后走过来，刚才老贵妇拦住姬玛时，作为负责宴会的女主人，皇后便马不停蹄地走过来，可冲突升级得太快，她说：“这里没魅魔，都是贵客。”
　　老贵妇冲姬玛犄角大喊：“她是魅魔！”
　　分明西格玛教会的牧师在一旁，却没有人对魅魔动手，没人希望让这宴会变得不体面。
　　皇后赶紧对身后两位强壮的仆人说：“她歇斯底里症①犯了，快带她去休息。”
　　两位仆人连忙上去，接过珍娜手中的老贵妇，老贵妇本想继续净化道德风气，可听到皇后的话后，如漏了气的气球。反而配合皇后给的台阶，表现得歇斯底里起来，争取能有较为体面的退场。
　　“皇后我非常抱歉。”姬玛抢先开口，雪白脸蛋上的指甲痕分外醒目，“我本可以处理得更好。”
　　皇后安抚道：“没关系，身为宴会主人我没安排好，反而让客人你受惊了，我有一件礼物作为赔罪请你一定要收下。”
　　仆人带来精致的项链，姬玛没有推辞收下了。
　　随着“歇斯底里症”发作的老贵妇被仆人体面地带到休息的小房间里，宴会重回正途。老贵妇歇斯底里症病犯的消息传遍整个宴会，刚才不少人目击“案发过程”，他们纷纷小声议论，传达观点。
　　“会不会是野法师用了法术？老贵妇居然那么不体面。”
　　“她在那方面只能用病态来形容，遇到野法师那么失态也是正常。”
　　“我说你，乱说什么？我刚才看到了，是老贵妇咄咄逼人，一开始野法师可是和颜悦色，大气都不敢出，反倒是老贵妇居然要把人赶走。怎么说，她也是有战功的。”
　　虽然许多人感觉这事情，姬玛并非看上去那么无辜，但大部分人站在姬玛这一边。怎么看都是老贵妇主动去找姬玛，并且从感性来看，青春少女和咄咄逼人老朽站在一起，是个人都会下意识同情弱势的青春少女。
　　尽管大家都知道姬玛是位超凡强者。
　　姬玛深谙所谓吵架，不是说服对方，而是争取围观群众的支持。
　　西格玛教会那圈子里，一光头牧师低声问道：
　　“大诵经师，您感觉到那魅魔使用超凡能力了吗？”
　　“没有，这魔物也不需要使用，她与生俱来拥有超凡魅力，能轻易影响别人，像是毒蛇天生会把毒液注入人血脉中。”无情者沃克马说，“无论如何必须派个人去盯着她。”
　　如果可以，沃克马倒是想自己动手，可无奈在宴会上他俗事缠身。
　　光头牧师们纷纷挺起胸，露出虔诚而坚定的目光，有人毛遂自荐道：
　　“我希望能有一次赎罪的机会，西格玛在上我一定不会再次被那可恶的魅魔给骗住。”
　　“这份考验还是留给我吧。”
　　“之前我经受过考验，我必定能圆满完成任务。”
　　说着，他们目光坚决起来。仿佛想到了邪恶的魅魔，不停地对自己使用美人计，试图腐蚀西格玛的虔诚仆人，但..西格玛在上，自己一定不会动摇的。
　　想着，想着，他们面色凝重，好像是要投身于某种伟大神圣事业中一般，白净光头似乎散发着虔诚的白光。
　　“呵。”无情者沃克马冷笑一声，一指正在桌前边吃甜甜圈，边看书的猎巫人阿卡尼斯，说：“以西格玛之名，范海辛过来一下。”
　　“嗯？”阿卡尼斯抬起头，露出冷酷的老脸。
　　“你去盯着野法师，必须寸步不离。”
　　“我？”猎巫人阿卡尼斯问：“我好不容易在无尽猎魔的道路休息一下。”吃我最喜欢吃的甜甜圈。
　　“你是除我之外，最虔诚，对魔族最痛恨，最不容易堕落的信徒。只有你才适合这任务。”
　　阿卡尼斯实在是舍不得撒有肉松的甜甜圈，可想到自己扮演的可是嫉恶如仇的猎巫人。
　　他手捏着帽沿，说：“可以，但如果她有不对劲的话，我会立即对她下死手。”
　　“准许。”
　　猎巫人阿卡尼斯露出冷血的微笑，伸出舌尖一舔嘴唇，顺便舔净嘴唇上的肉松，放下吃了一半的肉松甜甜圈，合上书，立刻站起来，走向姬玛。
　　“你们要好好向范海辛学习，他一直是位冷酷又虔诚的西格玛仆人，难得的是他还喜欢学习。”
　　一位战斗牧师忍不住，小声说一句：“可是他看的是《格林童话全集》。”
　　沃克马下意识一瞄猎巫人阿卡尼斯放桌面的书，封面上赫然写着六个字《格林童话全集》。
　　“咳咳，众所周知许多历史变成了传说，不少童话来自于传说，其中藏有不少邪物的蛛丝马迹。”
　　另一边。
　　眼见猎巫人阿卡尼斯去监督姬玛。
　　众男人羡慕又惋惜，羡慕的是可以和姬玛与珍娜两位大美女近距离接触，惋惜的是猎巫人阿卡尼斯是猎巫人，就感觉像是见到老太监取了位美人妻子般。
　　这时候姬玛正对珍娜卖可怜，说：
　　“珍娜我也不想这样，我知道我说话恶毒，可我有什么办法？难道只能忍气吞声夹着尾巴被赶走？这样岂不是坐实她对我的污蔑？你也知道我只有乔治一个男人。”
　　珍娜反过来安慰姬玛：“这不怪你。”
　　“如果我有机会我也想做个好人。”姬玛叹着气，说，“瞧瞧我对面聚在一起的女人们，虽然老贵妇离开了，可她们一直在用眼神排斥我，偌大的宴会我只有一位朋友，只有珍娜姐姐的怀抱才温暖。”
　　说罢，她正要抱珍娜，感受她温暖的胸怀。
　　“我寻思我也算一个。”
　　猎巫人阿卡尼斯一屁股坐在姬玛身旁，他的邻座几乎是立刻站起来走得远远的，阿卡尼斯扶了扶自己的帽子，顺手拿起一糕点，没有感情地说：“见到你真高兴，大光——我说的是大诵经师要我好好盯着你。”
　　姬玛从他的一系列微表情判断出，猎巫人阿卡尼斯对这宴会很不满，也对监视这伙不爽。
　　想想也是，对他这种无法无天的家伙，满是规矩的宴会可憋坏他了。
　　姬玛拿起酒杯，问：“我们出去谈谈吗？”
　　猎巫人阿卡尼斯板着脸说：“好。”
　　珍娜也想去，却被姬玛按住说：“麻烦珍娜为我去和女士们聊天，打破她们心里的偏见。”
　　珍娜点点头。
　　于是，在众人愈加羡慕的目光中，猎巫人阿卡尼斯和姬玛走出室内，到花园一处偏僻的地方。
　　刚一到，阿卡尼斯便从他的猎巫人皮大衣里面，拿出顺来的肉松甜甜圈咬一口说：
　　“妈呀，你刚才给那老女人来一下还真带劲！她是我第二个想丢进垃圾桶了，好不容易打赢仗，一个漂亮的女人都没有。要不是俺老大嘱咐我不能违反帮规，我早动手了。”
　　“老大？帮规？”
　　“俺老大现在是屁股下巴。”阿卡尼斯狼吞虎咽，“帝国那些大人物可真难相处，规矩比他们头上的毛还多。”
　　说罢，猎巫人阿卡尼斯耳朵一抖，说：“有人来了。”
　　他连忙把东西吞下，重新恢复成冷血的猎巫人模样。
　　不一会，脚步声传来，是一位笑眯眯有着深深鱼尾纹的老人，他手里拿着笔和笔记本，正向姬玛走来。
　　猎巫人阿卡尼斯小声说：“他是我第一个想丢进垃圾桶的人。”
　　————
　　①可以百度一下维多利亚时代+歇斯底里症。

第530章  动嘴和动笔的较量（上）
　　如果可以，阿卡尼斯会把世界上所有人都丢进垃圾桶里。
　　但姬玛直觉告诉她，这位笑意盈盈的老家伙并非善类。简而言之，阿卡尼斯的讨厌并非没有缘由。
　　鱼尾纹历史教授穿着能表明他是学富五车学者又得体的衣服，站在两人面前。
　　“傍晚好。”他笑眯眯说，鱼尾纹显得更显眼了，“不知道我是否能打扰你们一下，事关历史的去伪存真，为后代留些真实可靠的历史，这样他们能以史为鉴，绕过许多坑。”
　　猎巫人阿卡尼斯说：“别信他的大鬼话，这种穿得正儿八经的人，嘴上说着好听的谎话，为了大家为了后代，但肚子里全是自个的小心思。”
　　鱼尾纹历史教授笑容不减：“我从不指望没文化，那么大年纪还看童话，喜欢攀附当权者的人，能明白学者的良心。”
　　“书呆子你读书把脑子读笨了？你不是还觉得鼠人不存在？”
　　“哈，你是说昨天你装作鼠人的样子吓我？”历史教授笑得鱼尾纹更深了，“你是小孩子吗？看来谄媚会让人变得愚笨。女士，我能和你说话了吗？”
　　“你还没跟俺说完呢，怕了吗？”
　　“有谁愿意和只狗说话呢？”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抱歉我说得太直白了。”鱼尾纹历史教授指着远处的一头狗，“看看这只猎狗，哪怕它在宫殿里，主人身份显贵，它也是头狗。”
　　“俺真想给你脖子来一刀。”猎巫人阿卡尼斯绷不住，手按紧腰间长剑，向前一步，“要不是俺老大叫俺不能动手，俺要看看，折了你的手，你还能不能笑？”
　　鱼尾纹历史教授看都不看阿卡尼斯一眼，拿出笔在纸上写：“忠于皇帝的猎巫人，百般阻挠我探索黑隘口之战的真相，握剑出言威胁要折断我的手。”
　　“你！”阿卡尼斯直接拔出剑。
　　鱼尾纹历史教授反而愈加镇定，再在纸上添一句：“他情绪激动，直接拔剑，剑尖指着我喉咙，逼我感谢皇帝。”
　　姬玛感觉自己遇到了对手，对方和自己一样，擅长断章取义，用事实来编造谎言，而且很有可能是位超凡者，姬玛敢肯定他写下的文字有种魔力。
　　阿卡尼斯更怒，剑都在打抖，没有把鱼尾纹历史教授砍成八块，说明他实在是对皇帝太忠诚了。
　　姬玛伸手挡下猎巫人阿卡尼斯的剑，微笑说道：
　　“猎巫人先生，您看来需要好好休息，去花园逛逛吧，反正那么短时间我即便有心，也无法筹划阴谋。”
　　猎巫人阿卡尼斯收下了剑，转过头走的时候，心里气不过，一剑狠狠砍下一株植物。
　　鱼尾纹历史教授将此事写在纸上，还摇摇头望着猎巫人阿卡尼斯的背影，用同情的语气说：
　　“不知道皇帝用什么办法让他假扮成哥布林萨满，代价一定很大，他看起来像是半个绿皮，迷失自我，本人对皇帝的忠诚却丝毫不动摇，真是可怜。”
　　姬玛问：
　　“我没看错的话，您也是一位超凡者。”
　　“自然只要我愿意，我所写的文字，必定会记录在一本黑史书上，和诸多历史学家所写的刚正不阿文字在一起。”
　　姬玛知道黑史书，一本神奇的书，它能确保上面所记载的文字必定流传于世。方法多种多样，雨后的墙壁会显出文字，一本厚实的书忽然变为黑史书，通过特定的仪式也能阅读黑史书。
　　曾有暴君试图摧毁过黑史书，但用尽一切办法都没成功。
　　原来是以笔代刀的废物超凡者。
　　姬玛心里暗自鄙视，脸上露出敬仰的表情：
　　“能在黑史书写下历史的学者，难怪皇帝吩咐他不能动你。我一直很想见到不屈服权力的学者，今天我很幸运。”
　　鱼尾纹历史教授心里很舒服，说：
　　“小姑娘，你人我很喜欢，但不管你如何称赞我，我都不会对不起我手中的笔。呵呵，范海辛他不知道，哪怕把我手砍下，我依然可以在黑史书上记下历史。”
　　在姬玛的“欲望双目”之中，鱼尾纹历史教授老朽的胸口中，象征色的紫色气团，渐渐壮大。
　　呵呵。姬玛心中冷笑。她能想象到这鱼尾纹历史教授心里在想什么。
　　他肯定觉得，自己要用美色来诱惑他，以身贿赂他，而他打算吃完后，抹抹嘴，在史书上写下“皇帝派魅魔诱惑，试图劝我掩盖他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我坚守本心，没有屈从。”之类的话。
　　指不定他还顺便在个人传记中，写下这件风流韵事，同行再跟进吹一波，夸他在魅魔身下也不忘本心，比历史上见了魅魔头晕目眩的英雄们，高到不知道哪里去。
　　男人嘛，心思大同小异。
　　姬玛说：“我当然不会。”
　　“最好如此...你觉得范海辛可怜吗？”
　　“可怜。”他失去了自由，要是他还有自由，早把你脑袋瓜挖空来做夜壶。
　　“我看过黑史书中关于他的记载，他家族被邪物屠戮一空，立志复仇，还身负振兴家族重任，自然要想尽办法去做皇帝的狗，皇帝也喜欢这种狗。”
　　“原来是这样。”
　　“我说那么多透露我个人超凡能力，希望你能合作，我看得出你是聪明的人。”鱼尾纹历史教授补充：“我也在黑史书上见到关于你的历史。”
　　那你等着被我骗成傻瓜吧。
　　姬玛叹口气，一撩发角说：“你也知道我曾有个主人吧。”
　　“曾一剑杀死过魔王基玛，还屠过绿龙的前勇者乔治？”
　　“嗯。”
　　“他很花心，书上说他和一百零八位女性有过情人关系。”
　　看来这黑史书也没什么。
　　作为造谣者，姬玛撇过脸，一脸难受，低声说：
　　“谁想做一百零八分之一呢？呵呵，人生在世有太多不如意。”
　　鱼尾纹历史教授在纸上激动写道：“勇者的奴隶魅魔，承认勇者有一百零八位情人。”
　　抱歉了，乔治。我这只是为了钓他上勾。她毫无歉意的想着。
　　姬玛已经敲定好骗人的计划。她猜测，鱼尾纹历史教授所谓采访，为了是断章取义在史书上记下这辉煌战役的黑暗，给皇帝的功劳抹上一把黑。
　　那么这样，她打算利用男人普遍的“劝妓从良”心理，一步步骗他。


第531章   动嘴和动笔的较量（中）
　　姬玛面露黯然之色，好像她本人亲自捏造出来的一百零八位情人的谣言，伤到了自己一般，但她又很快的露出微笑。
　　鱼尾纹历史教授自认观察敏锐，这微表情变化，自然没“瞒过”他的眼睛。
　　他问：“你嫉妒吗？”
　　“自古以来，美人只配强者所有。”姬玛淡淡说道，“我很赞同，没任何异议，况且我只是魅魔...”
　　说到这，姬玛的语气不由微微低落下来，她自嘲一句：“说难听点，魅魔不过是高级点的鸡而已，我们天性如此，别人也看我们如此，乔治对我已经很不错了。”
　　鱼尾纹历史教授心生怜悯，他看着姬玛清纯又迷人的脸，刨除她犄角以外，她和人类一模一样。一举一动都没半点“娱乐场所女性从业人员”的样子。但所有人，那些凡夫俗子都将她看成鸡。
　　女人们孤立又嫉妒她，看紧自己的丈夫，深怕会被她勾走。男人们一面唾弃她是鸡，另一面却蠢蠢欲动，希望能和她有肌肤之亲。
　　他问：
　　“真的吗？”
　　姬玛强颜欢笑：“真的，他对我很好。我一位魅魔，只和他一个男人好。不像别人在背后说的那样，我喜欢和不同的男人....”
　　鱼尾纹历史教授愈发同情。现在看来，那所谓的勇者不过也是把她当成自己专用的鸡看待，他自称的拯救，现在看起来虚伪极了。
　　不过讽刺的是，这点伪善却能让她感激不已。
　　鱼尾纹历史教授心软了许多：
　　“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等我能决定自己的命运后，我找个所有人不认识我的地方，重新来过，在那里没人知道我是魅魔，之后历史上将再无魅魔姬玛的记载。”
　　“真是好想法。”鱼尾纹历史教授点头，“做交际花，依附男人是没有未来的，你要多为未来打算，真要堕落了，怎么都爬不起来。”
　　“受教了。不知不觉谈了很多，我很少和刚认识的男人谈心里话。”姬玛撒谎道，“回归正题，你是想采访我什么？”
　　鱼尾纹历史教授语气柔和了不少：“我有小道消息，说你让猎巫人范海辛假扮成哥布林萨满，潜入绿皮营地里，成功背刺野兽战将？”
　　“身为对绿皮研究甚多的学者，我不过是给予他一些必要的帮助而已。”姬玛说，“另一件微小的工作，是提议皇帝别去追击绿皮溃军，留他们自行内讧。那时候帝国军队损失惨重，难以追击，主战派坚持集中残余的一点骑兵追杀绿皮，还好皇帝选择听从我的建议。”
　　“绿皮内讧的特点有相关书籍记载吗？”
　　“当然有。”
　　“当时争论激烈吗？”
　　“当然激烈。”
　　“持续了多久？”
　　“不知道，应该挺久的，我到的时候双方都口干舌燥。”
　　鱼尾纹历史教授在纸上写：
　　“尽管书上明确记载绿皮会发生大乱操，当皇帝本人拿捏不定，不知道该督促疲军追击，还是原地休整。两派争吵良久，直至口水干涸，最后不得不请了解绿皮的野法师...”
　　姬玛一看，嘿，这不就是春秋笔法吗？只是稍微改下顺序，就好像显得绿皮发生大乱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常识，更显得皇帝不学无术，犹豫不决，全靠手下救场。
　　鱼尾纹历史教授写完最后一个字后问：“你有什么意见吗？”
　　“反正与我无关。”
　　鱼尾纹历史教授话锋一转说：
　　“皇帝一直在强调魔族要发起灭世之战，帝国必须团结起来，为此他夺走两个选帝候领，杀死了一选帝候，视帝国传统不顾，你对魔族有什么看法吗？”
　　“没什么看法。”
　　姬玛暗自揣测，皇帝在“团结”帝国的过程中，显然损害到鱼尾纹历史教授的利益。好像自己可以利用这点，把对方忽悠瘸。
　　“你知道魔界的阿卡多城吗？”
　　“知道，那是魔界第一座与人间凡人们和平共处，各取所需的商贸城市。”只是水沟总是被凡人的尸体堵塞而已。
　　“据说至高魔族领主严禁一切谋杀，压制魔族杀戮天性，效果很好。”
　　“对。”
　　“是否意味着这种和平共处的模式，能得到推广？”
　　姬玛脸色露出为难神色，看了看周围。
　　鱼尾纹历史教授心领神会，觉得对方是在忌惮皇帝，便微笑着收掉笔纸，说：“这只是朋友之间的谈话。”
　　“真的？”姬玛说，“如果我搞砸了，那或许再也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
　　鱼尾纹历史教授郑重点头，说：“我发誓，虽然不以西格玛之名，是因为我不信他。”
　　“我记忆里有阿卡多之城，当地领主禁止杀戮的力道之大实在让我记忆犹新，有一次他儿子犯了血渴，杀欲上头，强忍着要回家，路上不小心遇到位要向魔族寻仇的人类佣兵...”
　　姬玛继续分享刚编的故事：“佣兵看上了领主儿子，因为他衣着不凡，便忽然偷袭，领主儿子反手把他制服，却闻到伤口血的气味，忍不住把人类佣兵的头扭下来，触犯了法律。”
　　“至高领主要手刃儿子，大家都劝他，包括他的妻子，抱着他大腿哭着，求他不要，那可是他最宠爱的小儿子。领主说，正因为他是我儿子，我才要判他死刑否则谁会相信天性嗜血的我们呢？”
　　“领主儿子也赞同他父亲，他昂着头，请求父亲亲自动手，至高领主一剑砍下儿子的头，数个世纪以来第一次流下眼泪。”
　　“从此阿卡多之城成为第一座和凡人共存的城市，双方各求所需，持续上百年的血战和仇恨之轮，终于停下了。如果可以的话，我相信别的城市也能成为阿卡多之城。”
　　鱼尾纹历史教授感叹道：“多好的城市，魔族也是能克服天性的嗜血，双方也能和平共处不再有战争，真好。”
　　怕死软弱的人类。
　　姬玛暗暗鄙夷，脸上却一副热爱和平的表情，说：“对，可是如阿卡多之城的领主又能有多少呢？。”
　　“可惜我的同胞沉迷几个世纪前的血仇，只要皇帝用魔族一吓他们，他们就坐视皇帝独裁，践踏帝国的传统，夺走选帝候手中权力。”鱼尾纹历史教授心情愈发激动，“皇帝一直鼓吹着仇恨，转移矛盾，这样人们就会无视他的暴行。皇帝不停地翻旧账，要人们纪念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前帝国被魔族屠杀的惨状，煽动他们去向魔族复仇，成为极端复仇主义。用血去复仇，得到的只有血而已。”
　　鱼尾纹历史教授的嘴，像开了口水坝一般，怎么也停不下来：
　　“那些满脑子都是复仇的同胞，真是蠢。魔族都开始压制天性中的嗜血，追求和平，付出极大代价停下仇恨之轮。而他们却亲手把和平的萌芽掐断，这样反而害死更多人类，真正杀死人类的凶手，正是他们呀。”
　　说罢，鱼尾纹历史教授有些心虚地看向四方。
　　姬玛频频点头，一脸明悟激动地说：“大师不愧是大师，这些想法我之前只有朦胧的念头，如今你说出来让我恍然大悟。”
　　鱼尾纹历史教授说：“现在的人满脑子都是狂热想法，容不下不同的声音，我压抑了很久，不敢和别人说，生怕别人偷偷告我密。想来也是讽刺，我交心的朋友居然是一位魔族。”
　　“大师一定很苦恼吧，周围都是愚蠢的人，怎么叫都叫不醒。”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暴君把帝国一步步变成自己的。”鱼尾纹历史教授说，“他一直在煽动仇恨，简直是在率众屠杀同胞。”
　　姬玛附和道：“是呀，虽然魔族喜欢动不动到凡间大杀特杀，血迹血神，颅献颅骨，但比起以前好了许多，仇恨之轮要渐渐停下，如今有人巴不得它转得更快，没有人能停下它。”
　　鱼尾纹历史教授背着双手，迎着晚霞，宛如殉道者：“我也只能尽我微薄之力，赌上我这副老身，也要停下仇恨之轮。”
　　“说难听点，你才一位学者，能干啥？”姬玛摇头，“我有一个提议，说不定能停下仇恨之轮，只是说出来可能会吓到你，它比较惊世骇俗。”
　　“请说，我刚才的言论已经够惊世骇俗了，说出去一群狂信徒会把我撕碎。”
　　“你带全家老小移居到阿卡多城。”姬玛说，“事实胜于雄辩。”
　　“有道理！”鱼尾纹历史教授喜道，却又说：“只不过人生地不熟的...我不是忌惮魔族，相反我很信任阿卡多城的环境。”
　　刚才还说“赌上我这副老身”呢。
　　姬玛脸上却露出理解的表情说：
　　“我明白，如果你在阿卡多城生活反而比在帝国差，你的敌人反而会做文章。刚好，我有朋友在阿卡多城，他知道那里缺铁矿石、丝绸、铁锅和香料，都是阿卡多城急缺的。你但凡能带这些大宗商品过去，肯定能赚大钱。”
　　“你可以组织商队去，赚大钱后，便举家搬迁。”
　　“我这里正好有个宝箱钥匙，只要你到了阿卡多城，可以找藏宝处——我都写在纸上了，里面有商贸许可证以及一些财务，都是故人的东西。”准确说是魔王基玛的小财宝而已。
　　鱼尾纹历史教授双手激动地打颤：“这..这份礼物真是太贵重了。”
　　“收下吧。”姬玛把钥匙推到他手里，“为了两族和平，这些算得了什么？也是对我为皇帝工作的补偿而已，请你一定收下。”
　　“好。”鱼尾纹历史教授收下钥匙，“为了和平，我一定会把全家搬到阿卡多城，到时候他们绝对哑口无言，我的书能唤醒更多人。”
　　在那之前，你八成哑口无言，毕竟从脖子上掉下的脑袋可不会说话。
　　姬玛眼眶感动得“一湿”说：“拜托了。”
　　“我发誓！”
　　不知道是忘了，还是因为什么，姬玛没和他说，阿卡多城有举办鲜血午夜的传统。她经历过，可精彩刺激了，简直是异界版的《人类清除计划》，在那一夜所有魔族都能随意杀死任何人，满城的鲜血与死亡会引来血神注视。
　　在这过程中，活下来的人会不断变强，最后实现“阶级跨越”成为强者。


第532章 动嘴和动笔的较量（下）
　　双方在友好氛围内继续交谈，鱼尾纹历史学教授越谈越投机，相见恨晚，他很喜欢自己在讲各种人生道理时姬玛眼睛发着光，频频点头，嘴上还不忘来一句：
　　“哇，之前我一直没想到。”之类的。
　　他只觉眼前的魅魔，她内心和外表一样美丽。全然没注意到，和姬玛相处得开心，有一半是来自于她的美丽，如果是位相貌平平无奇的女子过来聆听他的大道理，那么他多半不会那么高兴。
　　“不知不觉谈得那么多了。”鱼尾纹历史学教授满面红光，看起来年轻了不少，他站起来说：“天快黑了，到这为止吧，否则那些看我不顺眼的小人们，会诋毁我出轨，我倒是没什么，毁了你清誉可不好。”
　　你可真是有自信。
　　姬玛因自己耳朵终于能放松而感到开心，她说：“谢谢关心，很少有人会关心魅魔的清誉，大家默认魅魔都不会注意这个。”
　　“那群人非黑即白，没见过魔族，却符合着别人的观点，觉得所有魔族都是坏的，本质上是乌合之众。”鱼尾纹历史教授说着，语气中不由得带一些智商高超的优越感。
　　姬玛笑笑，问：
　　“您说过您在文学院有许多朋友，我有一件事有些难以说出口。”
　　“尽管说，和文学相关的事我能比得上皇帝。”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他想请人帮自己写小说，他负责写大纲，除了钱以外他什么都拿不出手。”姬玛说，“你也知道，能写书的人，心中有一股傲气，而他的品味又低下。本来我是不想理会他，可无奈他是个好人，我欠他恩情。”
　　“所以，你知道一些急需要钱的学生之类的吗？”
　　鱼尾纹教授微笑道：“你不用不好意思，有些人需要些金钱来走出困难期，我认识几位穷困潦倒的作家，平时靠抄书来维系生活，如果你的朋友慷慨，那是给他们的礼物。”
　　说罢，他撕下一张纸写上地址和名字，递给姬玛说：“说是我介绍的就好。”
　　姬玛接过纸：“真感谢你。”
　　脸上终于露出一次真切的微笑。写文最开心的是，自己只需出脑洞和大纲，码字工上去帮自己填补便可。
　　两人互相告别，阿卡尼斯冷着脸立刻走来，旁边的人自行远离这位冷面无私的猎巫人。
　　鱼尾纹教授同情地看姬玛一眼说：“朋友，总有一天你会自由的。”
　　说罢他扭过头离去。
　　阿卡尼斯看着鱼尾纹教授背影说：“真可怜。”
　　“可怜？”姬玛瞥他一眼，“你偷听？”
　　“偷听了点。”阿卡尼斯说，“虽然不知道你干了什么，但俺觉得他要倒大霉了，本来俺想晚上偷偷去搞他，既然你先下手就算了。”
　　姬玛疑惑地瞪大眼睛：“你怎么能凭空辱人清白？我什么都没做。”
　　阿卡尼斯当着她的面翻了个白眼，问：“你没用超凡能力吧？”
　　“我用干什么？”笑话，犯得着我用吗？
　　“那就好，大诵经师一直在盯着你呢。”阿卡尼斯说着，却失望地叹口气。
　　“我应该感谢你的提醒，还是？”
　　“你怎么那么小心呢？”阿卡尼斯指着远处三米高的高墙，“你说，如果俺拿刀追着你，吓得你飞上高墙，那得多带劲。”
　　这次，换姬玛当他的面翻白眼，说：“想得挺美的，你就老老实实呆在宴会里被折磨吧。”
　　阿卡尼斯从怀里掏出偷来的肉松甜甜圈，左右看了看，周围每人，便做贼般咬一口，一脸烦恼。
　　“你现在也算是皇帝的大红人了。”姬玛说，“等下当个介绍人，我有事想和他谈谈。”
　　“muamua....”阿卡尼斯一边咀嚼，一边问：“要找俺老大，可以呀，什么事？”
　　姬玛说得大义凛然：“拉赞助，资助我搞个出版社。我觉得皇帝在舆论上，需要我的帮助，以便尽快应对魔族入侵，保家卫国。”
　　阿卡尼斯满意地把最后一点肉松甜甜圈，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说：“哦。”
　　西边的太阳渐渐下沉，血一般的晚霞霞光，随着太阳一并落入地平线之下。
　　但在遥远的阿卡多之城。魔界中那如血般晚霞霞光，总是恋恋不舍，不愿离开，当然更可能是没和凡间共用一颗太阳。
　　鲜红的霞光落在要塞般宫殿阳台尖刺上的颅骨眼窝中。
　　阿卡多城本地的领主，正在自己书房里，大声询问着前来下达命令的魔龙姬：
　　“难道弱者不该死吗？”
　　没变为人形高大的魔龙姬，不屑于低下头颅，明黄的龙眸向下盯着对方，说：“该。”
　　阿卡多领主扬着手中：
　　“那解释解释，什么叫开展双边贸易，保护来贸易的凡人？”
　　“养猪。”
　　“什么？”
　　“我不解释第二遍。”魔龙姬说，“魔王的命令无可置疑，不理解就在行动中理解，你只需要执行命令。”
　　阿卡多领主一阵恼火，但考虑到马鲁斯魔王的强大，以及眼前这头魔龙的可怖，便强忍这口气问：
　　“好，那年底的鲜血午夜怎么办？让那群凡人看着我们互相杀戮取乐？”
　　“推迟。”魔龙姬说，“猪多才该杀了。”
　　阿卡多领主一下明悟，这是为了配合灭世之战，一想到要和马鲁斯一起到凡间血祭血神，他便急不可耐，马鲁斯魔王可是历史上可能第一个集齐所有魔王王冠碎片的魔王呀。
　　“我明白了。”
　　魔龙姬看他一眼，四肢用力，从庭院中一跃而起，飞向鲜红的天空。
　　阿卡多领主转过头，对自己手下说：“传我命令，把劫掠队全赶去狩猎猛兽，不要打商队的主意，谁打谁死。还有把我宝库打开，把里面亮晶晶的东西发下去，谁让城里的凡人越多，谁就将得到我的奖赏。”
　　“是！”
　　手下下去时。
　　一只三眼的乌鸦落在尖刺上的颅骨，“啊啊啊”叫了数声。
　　...
　　...
　　另一边，宴会上自从老贵妇歇斯底里症发作，不得不下去休息后。
　　宴会的气氛渐渐轻松起来，年轻男女眉来眼去，美酒美食落肚后，人们不再剑拔弩张。一位光头的将军，手里握着金杯，听到笑话后仰头大笑。
　　脸白得如死人般，一身哥特黑裙的冯·卡因斯坦夫人，在向大家传授着美白技巧。阿卡尼斯忍不住拿出刚偷到的化妆镜，悄悄照了照冯·卡因斯坦夫人，见到镜子上映出对方的容颜后。
　　他不由得又叹口气，把镜子塞回去。来自希尔凡尼的客人，尤其是冯·卡因斯坦夫人，看着太像传说中的吸血鬼了，而传说吸血鬼的不会出现在镜子里。
　　要是皇帝的宴会上有吸血鬼，那得多好玩呀。
　　想到这，阿卡尼斯又想叹口气，却打了一个饱嗝。
　　他看着气氛和蔼，又井井有序的宴会，不由愈加枯燥。
　　庆功宴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只有姬玛搞事时才有趣。而她正和皇帝本人以及一大堆侍卫在房间里协商。
　　随着几道悦耳的钟声响起，庆功宴上最受欢迎的舞蹈环节到了。
　　皇帝本人和他的夫人一同上场，首先祝贺，其次是祝大家玩得开心云云。
　　乐队开始奏乐，在烧得火旺的壁炉火光下，已有家室的男男女女面对面，各站一排，手臂互相挽着，依次进入舞池里，跳起优雅的舞。
　　方圆五米都没人的阿卡尼斯又叹口气，低声嘟囔：“烂透了，跳个舞都要排队入内。”
　　这只是前奏，七八分钟后，舞伴们分开，有的坐回位置，有的去邀请新的舞伴。
　　现在，只要男女双方乐意，都能到舞池跳跳舞，增近感情。
　　大小姐们坐在一起，用扇子遮住粉红的双颊，眼睛冒着光，互相小声讨论着自己的心上人，会不会过来邀请自己跳舞。还忍不住攀比打赌，比比睡的男士更帅、更强。
　　圣女珍娜坐在其中，虽然没参加这种话题，可还是被卷入其中。
　　“圣女阁下今天不打算跳舞么？今晚多少男士失望呀。”
　　圣女珍娜含着笑摇摇头。
　　“人家未婚夫听说俊美又风流，年纪轻轻战功赫赫，来到这宴会，还不把一群男士给比下去，圣女阁下哪会看上其他男人？”
　　圣女珍娜不理会，淡淡地喝下一口饮料。
　　大家的话题也自然而然的转到别处。
　　“今天你看中了哪个？”
　　“博洛爵士？听说他在战场上亲手杀死一头黑兽人，被皇帝亲自嘉奖。还继承了他舅舅的庄园。”
　　“那你呢？”
　　“盖尔特，我特别喜欢有智慧又强大的法师。”
　　“想什么呢？人家早有婚约了，和波茨家族的。”
　　“我只是想跳个舞而已。”
　　她们在扇子的掩盖下，讨论得兴致勃勃，在同伴怂恿下，给对面的男士投以媚眼后，又害羞地把脸躲在扇子下，可又按捺不住，抬起眼来想看对方是否对自己有意思。
　　这样男女双方眉来眼去，气氛火热。男士们成群结队准备去邀请自己心仪的女生一起跳舞。
　　在这关键时刻，一身男装，穿着紧身裤的姬玛走过来，一下子夺走了大部分男士的目光。
　　刚要起身的男士立即缓缓坐下，刚抬脚的男士立刻站在原地。而扇子后，女士们纷纷向姬玛投以怨毒的目光。


第533章  风光的姬玛
　　在庆功宴上，姬玛无疑是众人目光的焦点。姬玛刚和皇帝谈好赞助内容，心情愉快，面带迷人微笑，迈着步伐款款走来，走向男士们。
　　数十颗心脏跳动频率一致高了一个档次。恼怒的夫人恨恨扯自己丈夫的耳朵。一位红发贵族小姐咬牙盯着姬玛，不知不觉间将丝绸扇子给撕成两半。
　　男士们也没好到哪里去。哪怕是在黑曜石隘口经历生死之战的年轻骑士，也忍不住双目钉在姬玛。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姬玛恰好从男士们之前走过，目光扫视着他们，宛如在挑选面首的女帝般，不少男士挺起胸膛，或者是移开目光，害怕自己冒犯到姬玛，假装无事发生。
　　此举令对面的女士们，怀恨在心，已经有些少女在心中暗暗幻想，在姬玛脸蛋上割几刀的模样。
　　只可惜她步伐没停下来，缓缓经过，几位男士站起来，向她邀舞，她却只是微笑着摆手拒绝，一句话都没说，毫不留情地扭头就走，令无数帝国青年才俊暗自伤心。
　　“撕拉。”
　　又是一扇子被撕碎，在不少女士看来，姬玛这是在挑衅。是在公开大声说，你们喜欢的男人，我挑都不挑，看都不看。
　　有的贵族小姐低声埋怨道：“那群男人活着像是一群小狗。”
　　但也不乏铁骨铮铮的男士。
　　一位留着整齐短金发的公子哥，像是没见到姬玛一般，傲慢地撇过头，以示自己和那些眼中只有脸的妖艳贱货不同。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才刚要邀请一位棕发的贵族少女。
　　棕发少女颇为自豪地看着他，小声对旁边将丝绸扇子撕成两半的朋友说：
　　“你看，我的心上人看都不看她一样。”
　　她朋友抬起头，说：“你别高兴得太早。”
　　姬玛此时正向短发公子哥走来，这是她路上最后一位男性，棕发少女屏住呼吸，短金发公子哥也屏住呼吸。
　　他依旧倔强地撇过头，心中暗喜。
　　果然魅魔中意不为她魅力所动的男人，自己的坚持有了回报。同时他又担心，姬玛没能看破他的倔强，不邀请他，他在考虑要不要脸部缓和些，以免把姬玛吓跑了。
　　可姬玛脚步不停，从他身边路过，一时短发公子哥的心一阵落空。他终于忍不住，转过身，对姬玛伸手，说：
　　“你的美丽让我难以忘怀，我能有幸邀请你一起共舞吗？”
　　姬玛微笑着摆摆手。
　　棕发少女活活将自己的扇子撕成两半，姬玛走到她面前，终于停下脚步。
　　棕发少女瞪着她，只觉眼前面带微笑的魅魔真是可恶极了，一定是过来嘲讽自己的。
　　可恶，她怎么那么漂亮，浑身上下似乎有一种魔力，死死地抓着我眼睛...
　　她心里充满嫉妒。
　　“你的美丽让我难以忘怀。”姬玛伸出手，复读道：“我能有幸和你一起共舞吗？”
　　棕发少女丢下撕成两半的丝绸扇子，冷冷看着她伸出的手反问：
　　“你专门过来嘲笑我？想得很美。”
　　姬玛直接抓住她手，用力把她拉起来，棕发少女惊叫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姬玛便揽着她纤腰，低下头靠近她，小声恳求：“请原谅我的冒犯，可是我也很想跳舞。”
　　棕发少女头晕目眩，不知道是因为她金色眼眸太过明亮迷人，还是因为什么，反正她模模糊糊应了一声，便被姬玛拉去前去舞池，两人经过愣得如木鸡般的公子哥，在舞池里起舞。
　　等她和姬玛跳完一支舞后，回到自己座位上，脸蛋满是迷人红晕。
　　她朋友惊道：“你真的和她一起跳舞？她可是不检点的女人，连老贵妇都气走了。”
　　“不是这样的。”棕发少女急急道：“她也没办法，谁叫她长那么漂亮。她告诉我，她很喜欢跳舞。本来可以随便挑一位男士跳舞，可是大家对她充满敌意，所以她只能找女人一起跳。”
　　说到这，棕发少女母性大发，说：“好可怜。”
　　她朋友伸手在她眼前晃悠说：“西格玛在上，你一定是被她魅惑了。”
　　棕发少女摇摇头说：“人是不能选择出身的，为什么就抓着她这点不放呢。”
　　她朋友信誓旦旦：“你被她骗了。”
　　这时候，一只素白的手伸到她面前，正是姬玛，她复读道：“你的美丽让我难以忘怀。我能有幸和你一起共舞吗？”
　　“好。”
　　就这样，姬玛当着男士们的面，将他们心上人一个又一个拉到舞池共舞，一直跳到宴会结束。
　　不出所料的是，在宴会之前最为讨厌姬玛的年轻女性团体，在宴会之后却普遍同情姬玛。
　　姬玛与圣女珍娜一起结伴而回，圣女珍娜用半责怪的语气说道：“姬玛，你今晚居然都没拉我跳舞。”
　　时间不够，反正你已经到碗里了，不如多吃点锅里的。
　　姬玛笑道：“我怕起了个坏头，你和我跳后，你就不能用不想跳舞的理由拒绝那些男人。”
　　“你是担心我决心不够坚定吗？”
　　“话说，乔治那家伙是不是跳舞跳起来，喜欢踩别人的脚，像头大笨熊。”
　　“没有，他舞跳得很好，总是有一群女人去烦他。”
　　“其实今天我没拉你跳舞，还是为了另一件事。”
　　“什么事？”
　　姬玛一笑，双手袭向山峰：“今晚实战教学，怕你累着。”
　　圣女珍娜一阵脸红，两人一阵嬉闹。
　　正当魅魔姬玛得意妄为，风光无限，享受生活的时候。
　　夜晚，在帝国与骑士巴托国之间，将两国分开的是一道山脉，名叫灰色山脉。
　　在山脉中，矮人们挖空山体，建造了名叫微风堡的地下要塞，作为矮人的城市。
　　炉火烧得火亮，将矮人胸前扣在胡须辫上的铜环照得发亮。
　　在帝国境内工作多年的符文铁匠，因见到大师杰作——也就是乔治的超哥特盔甲，而被刺激到，选择回去拜师学艺继续精进技艺。
　　他将发红的剑胚从符文铁砧上拿开，放入油水中冷却，擦了擦额头汗水。
　　他老师直接从油水里捞出打好的剑胚，看了看，满意地点头说：
　　“不错，这次一点没弯，你进步很大。”
　　符文铁匠忍不住问：“老师，我个问题但又怕你觉得我浮躁，所以...”
　　“在人类那边待久了，说话怎么都弯弯绕绕的像个长耳朵？说吧。”
　　“我距离你打造的超哥特盔甲，还有多长的路要走？”
　　“超哥特盔甲？”老师粗壮的双手玩弄着自己的发须辫，说：“你见过我的作品？”
　　“是的，在帝国。人类银行家雇我去估值，那可真美丽，又很坚韧。”
　　“帝国？银行？我记得我这作品，是打给在灰色山脉另一边的圣武士，那时候他还特地跑来，当面给我量尺寸。”
　　“可能是手头拮据吧？”
　　“也可能是被偷了，那孩子对盔甲很喜爱，能和我聊上许多，而且天赋很好。只可惜他已经是圣武士了，否则我一定会收他做徒弟，把他培养成符文铁匠。”
　　“真的？”矮人符文铁匠惊讶不已，矮人们一致认为在打铁上，人类是没救了，像是躺在床上的病人。
　　而符文铁匠，成才难度大，只靠书本和自己摸索是绝对成不了的，必须得老符文铁匠亲自指点。
　　“是呀。”老师说：“我要写封信去问问他。”
　　当晚，老师借着炉火的光芒，用粗大的手指握住笔，在纸上写下矮人文。
　　当这封信塞入信封中，再盖上火漆时。
　　浑身光溜溜的姬玛正心满意足地躺在自己床上，珍娜躺在旁边，蜷缩得如一只虾，双腿在打着颤，问道：
　　“姬玛，这次我多少分？”
　　“32分，有进步。”
　　“才..才32分？”考试成绩不好的珍娜头埋得更低了。
　　姬玛安慰地摸着她头，说：“你已经很努力了，脑子也不笨，只是这种事熟能生巧，和圣堂的应试考试不一样。”
　　“可是我想乔治了，想他的怀抱。”
　　“珍娜，坚持住，你想不想见到乔治惊喜的脸？”
　　“你说得对，我不能半途而废。”
　　“我或许可以把分打高些。”姬玛说，“我看你都没信心考试了。”
　　“那只是自欺欺人而已。”珍娜伸手紧握姬玛的手，说：“幸苦你了，姬玛老师，我看你满身都是汗水。”
　　“没事，为了以后大家的幸福。”姬玛张张口，说：“不过有一个能加十五分的捷径，算了，捷径是邪道，你当我没说好了。”
　　可这样恰恰吊起珍娜的好奇心，说：“你话都说出口了。”
　　“真是太难为情了，我怕你会觉得我恶心。”
　　“姬玛！我怎么会呢？”
　　“我有一种药剂，呃..怎么说，它对人体无害，喝起来像牛奶，能在一天内也能..我说不出口。”姬玛伏在珍娜耳边小声说了句。
　　珍娜一下便脸红了，捂着脸，说：“这太...姬玛你是怎么发明这种药水的？”
　　姬玛大义凛然说：“我见到街头许多小孩，因为喝不上牛奶又矮又瘦，可牛奶很贵，所以我研究出一种能提高母牛产量，而且能持续四季的药，只可惜失败了，真是有心无力呀。”
　　说罢，她还叹口气。
　　珍娜安慰道：“姬玛，你能有这种善心已经很好了。”
　　“我还是把失败品销毁吧，容易引人误会。”
　　“不，这样太浪费了。”
　　姬玛听到后，心里笑开了话。

第534章  姬玛和乔治
　　清晨，梦境宫殿。
　　姬玛伸了一个懒腰。桌面上形似牛奶的液体，放置在玻璃瓶之中，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雪白。
　　上面还贴着一张纸，上书“牛奶”二字。
　　珍娜暂时还没喝“牛奶”，毕竟这玩意太过惊世骇俗，不过她已经动摇，姬玛相信迟早有一天，面对难以提高的成绩，她会沦陷。
　　想到这，姬玛嘴角微微上扬。她有一种回到过去的感觉，在这座宫殿里她是至高无上的魔王，宫殿里千娇百媚的女仆们，皆是王的战利品，绝望反抗，却只能一点点被她“驯服”...
　　我可能还不是魔王呢。
　　姬玛好笑地摇摇头，如果自己不过是魔王基玛安排出来的复活道具兼移动行宫以及贴身女仆，那就真是讽刺了。
　　受害者沉浸在魔王记忆中，享受加害她人的感觉。
　　那她即便她不是“魔王基玛”又和魔王基玛有什么区别？
　　不过姬玛不想纠结“我到底是不是我”的难题，只要自己舒服就好。做个魔王基玛也没什么大不了。
　　“咚咚咚。”
　　这时，门被敲响，传来乔治的声音：“姬玛，是我。”
　　“进来吧。”
　　乔治手抓着门把将门推出一道空隙，眼睛先打量姬玛身上，再把门完全推开，走进来。
　　姬玛把脚搁在桌面上：“哎呀，以为我穿得不检点是吗？”
　　乔治走向她，身上穿着的全身甲在响：“是。”
　　这一幕不禁令姬玛回忆起“魔王死前”的画面，那小子也是穿着盔甲走进来。唯一区别是这次他没带剑。
　　好吧，先别管自个倒地是不是“魔王基玛”，反正这事绝对要瞒着这小子。
　　姬玛甚至开始希望，自个真的是被魔王安排的魅魔。
　　“见到我穿正装是不是很失望？”
　　“并不。”
　　“哦，这时候我觉得我应该感谢你。”
　　“为什么？”
　　“男人发自本性地喜欢充满性吸引力的女性，因此对滥.交的女性有一种难以抗拒的热爱。”姬玛说，“我说几个吸引男人关键词，热兵器、魅魔、荡...”
　　好在乔治已经习惯姬玛不着调的对话，他坐下，认真地问：“所以这是你写小黄书的理论指导吗？”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明知道我是个荡....呃充满魅力的女人，但你依旧没那种冲动，说明你已经不受我魅魔身份干扰，换而言之是没了偏见。”姬玛一本正经的说，“因此我应该为你的努力而感谢你。”
　　“姬玛，你这样说太见外了。”
　　“但是..”姬玛忽然转折，“但我还是想说连这点欲望都没有，不是男人，真是禽兽不如。”
　　乔治一下站起来，用行动表示自己的不满。
　　“哎哟！怎么又敲头了？”姬玛捂着脑壳抱怨，“我已经老大不小了，怎么还把我当小孩看？”
　　乔治看向床铺，认真问道：“你想来一次亲热？”
　　“麻烦不要用平静的表情，加上认真的语气问这句话好吗？好吧，我不想。你手可以离我尾巴远一点吗？”
　　“我有个问题，平时你都和珍娜在一起吗？”
　　“当然，我们是好朋友。你后宫现在可和谐了，不用担心起火的事。”
　　“我可以理解为讥讽或者吃醋吗？”
　　“随你便。”
　　“这段时间，我在你梦境宫殿里与珍娜见过几次。”乔治说，“但她对我很生疏，她最近是心情不好吗？”
　　“嗯？怎么个生疏法。”
　　“她在我面前像是冰冷遥远没有感情的女神，而非我的珍娜。”乔治说，“我担心最近我做了什么事让她伤心。”
　　说明珍娜是个勤奋努力的好学生，把女神反差计划执行得很好。
　　姬玛做思考状，说：“我不知道。”
　　“.....”乔治眉头微皱，“你撒谎了。”
　　“我开玩笑的。”姬玛说，“反正你不用担心，她爱着你，是一心一意为情郎好的女人，充满了献身精神。”
　　乔治盯着她，轻轻问：“你是在嫉妒吗？”
　　姬玛一愣，问：“你为什么忽然这样问？”
　　“我觉得我们开始渐行渐远。”乔治伸出手，紧紧抓住姬玛的手，“还不如在沙林城时亲密，有时候我觉得我们之间只有性，没有爱。”
　　你才知道呀。
　　姬玛本想这样说，可看着乔治俊美的面孔，那蔚蓝又专注的眼睛，一阵安全感从心底升起。
　　她说：“嫉妒，当然有。不过和你想得不一样，我嫉妒，是嫉妒你有那么好的青梅竹马，有优秀的女人全身心爱着。”
　　说到这，她无可遏制地回忆起“魔王基玛”的记忆，被女人玩弄鼓掌中，吃干净抹干成废物，从楼上懦弱自杀而死。在魔界一角斗场睁眼，靠着系统和平庸的天赋，一步步慢慢登顶。
　　在漫长的数个世纪里，没有任何艳遇和爱的人，当然魔王基玛也不稀罕，毕竟那都是小说里存在的情节。况且只要实力够强了，自己可以去强抢呀。
　　但自从被乔治一击越级必杀，了解他人生际遇后，这一切都不同。为什么有人出生便能天赋秉异？为什么有人能活得像小说主角一般，有美好的女**着还倒贴？
　　为什么不是我呢？
　　姬玛心里一阵泛酸，看着乔治的脸，却又有一股喜爱。她搂住乔治的脖子，额头贴着他额头，用力亲下去，堵住他的满肚问题。
　　几分钟后。
　　双方分开，姬玛说：“你的盔甲真冻人。”
　　“外面天气很冷。”乔治说，“我觉得你是不想继续回答，是吗？”
　　“真是的，一些潜台词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姬玛坐回去，下意识抚平身上裙子的褶皱，和一位爱美的女人一样。
　　乔治终于注意到桌面的牛奶，问：“你早餐只喝牛奶吗？”
　　这下，姬玛心里酸酸的感觉一下消褪了。一想到眼前这位天选之子，他的未婚妻，青梅竹马正努力在自己手下考试。而他还是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她反而有一种开心的感觉。
　　“当然不。”姬玛故意拿着牛奶瓶在他面前晃晃，“我早餐还吃许多，以后还可能要喝新鲜的牛奶。”
　　“是美容吗？”
　　“不是。”
　　乔治点点头，刚才他不过是努力找话题和姬玛好好聊聊，既然现在聊不下去了，乔治例行问：
　　“下个月军队可能要和野兽人开战了，你最好提前准备一下。”
　　“好的。”姬玛问，“魔王超凡物质的事，还是格里高利在负责吗？”
　　“一切如初。”
　　“你还是铂金吗？”
　　“是。”
　　真是可怜呀。
　　姬玛满意地把牛奶放在桌面上。
　　昨晚在庆功宴上，她给大家撒播痛苦后，系统告诉她，对痛苦女妖的掌握向前了一小步。说明她之前的猜测都是正确的。也就是说如果出版社弄好后，随着大量给读者带来痛苦文化糟粕输出，她会稳步向前将曾经的天选之子甩在身后。
　　到时候有他好瞧，他再也别想揍自己的屁股了。
　　“好了，我也有一件正事。”姬玛说，“你可以为我画插画吗？我要出版小说。”
　　“不行。”
　　“啊？”姬玛一愣，“渣男。”
　　“上次《精灵女王受难记》我还记得很清楚。”
　　“我保证绝对不再拿精灵女王那心胸狭隘的女人开刀。”姬玛信誓旦旦地举起手掌，“皇帝赏赐我一个出版社，而我只是想卖书，让更多的人看到我的作品。”然后让他们痛苦。
　　“你会不会没把话说完？”乔治说，“如果你没说清楚，我是不会为你作画，考虑到你能力的影响，反而我还会调查你的小说，以免你引起什么危害。”
　　“我保证，这次绝对不是把社会搞乱、把人搞死之类的恶性事件，甚至不会有人因此流血。”姬玛说，“其实我想赚钱，我的金币很少。”但我保管你的金币却很多。
　　“还有呢？”
　　“变强晋级。”
　　“还是要喝药吗？”
　　“对。”
　　乔治说得很诚恳：“你已经够强了，没必要再走魔药晋级这种险道。”
　　“别担心，我稳着呢。”
　　“答应我，如果没有把握不要去做好吗？”乔治说，“我很年轻，却见到不下十人因为喝魔药晋级，失控变成了怪物，最近就有一位骑士，他想在骑士比武大会中有个好名次，喝下了魔药，失控了。撕碎死了身边的侍从，最后死于其它骑士剑下。”
　　“我答应你。”姬玛说，“好了，你可以为我画画吗？”
　　“可以，我抽时间帮你画几张。”
　　“太谢谢你了乔治。”
　　姬玛不顾乔治冰冷的盔甲，靠在他胸甲上，这次不是为了套牢他卖肉，而是她喜欢靠在他胸膛的感觉，很牢靠。脑子也不用算计那么多。
　　如果自己没有魔王基玛的记忆，那一切也算很美好吧。
　　姬玛闭上了眼睛，享受了十几分安宁后，重新睁开眼睛，金眸里满是野心，充满对变强晋级的渴望。
　　她恨不得今天在阿道夫这帝国首都，直接开始售卖那一大堆文化糟粕，用无数读者心碎的痛苦，来换来系统信息栏中，一行美妙的文字。


第535章  画画（上）
　　和乔治告别后。
　　姬玛拍拍屁股，去数自己的宝藏了。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一万五金币现金用得还剩多少，并非懒惰，更多是不想见到变少的金币堆，影响到自己挥霍的心情。
　　她从三楼高的宫殿露台上，直接跳下，张开翅膀，缓缓滑落下，裸足落在柔软草地上。
　　宫殿门口前，有一排石柱如卫兵般列在石路两旁，一直延伸到草地，石路在草地中消失。
　　姬玛走到最后一根石柱旁，石柱根部已被青草染绿，她雪白的脚后跟贴着冰冷的石柱，抬起另一只脚，大步向前走，嘴里还念着口诀。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一三得三....”
　　念到一九得九时，姬玛双手对脚下草地一划，草地缓缓张开一个大口，露出埋藏在下边的棕色宝箱，她手对准棕色宝箱轻轻一拉，宝箱浮起来，飞浮在空中。
　　姬玛双手再一扯，箱子盖一下打开，倒过来，里面金币哗啦啦地向下倒，悦耳的叮当声没持续多久，箱子便空了。
　　见到地上少了不少的金币堆，姬玛抬脚踢了踢，抱怨道：“金币怎么那么不禁花呀。”
　　自己明明只是赞助了下年轻漂亮的失足少女、少妇，不时打赏她们。买买珍贵食材回去烹饪，有时为了省钱，自己还亲自到产地去进货。
　　明明已经很节约了。
　　一定是利息太高的缘故。
　　姬玛用一个天平撑了撑金币重量，估算金币数量，得出一个令人心碎的数字：“只剩八千枚了，可恶的贷款。”
　　不知道马林城的赌场收入怎么样？应该没问题，从政治上来说，珍娜她父亲可是皇帝那边的人，还有个铂金女儿坐镇，从经济上来说没听说谁开赌场还赔本的。
　　我好歹注资一万五，分红的时候应该能得到不少钱吧。
　　如果事情紧急的话，我还有一身超凡能力去搞钱。
　　姬玛粗略算了算，估计明年夏天能凑够三万现金还贷款，届时还有价值一万五金币，名为马林城赌场生金蛋的鹅。用别人的钱享受和投资真是开心呢。
　　事情紧急的话，大不了自己杀鸡取卵，还能利用超凡能力搞钱。
　　姬玛又安心下来，抓了三千金币，一脚将剩余五千金币踹入宝箱中，宝箱落入洞里，洞口关闭，只剩下平整草地，没留下半点痕迹。
　　这时候，姬玛念头一动，抬起头来见到虚伪蓝天天边，冒出一柱黑烟，那是乔治的梦境种子在冒烟，代表着他入梦了。
　　“那么快。”姬玛回过头，看向挂在宫殿高塔上的钟盘，“早上九点半。”
　　姬玛一拍手，邀请乔治进入到梦境宫殿，天空划过一道流星，流星落在姬玛面前，化为乔治的模样。
　　俊美的面孔，专注的严肃，依旧穿着干净的武装衣，武装衣上缝的锁子甲有点锈迹。
　　姬玛微微蹙眉，显然乔治的羊角小孩侍从并不是一位好侍从，比自己差远了。
　　乔治手拿一盒铅笔，手臂夹着画架、画板以及一叠纸，头上还戴着一顶画家帽。
　　姬玛评价道：“不伦不类。”
　　乔治上下打量赤足的姬玛，她穿着一件收腰素白的连衣裙，戴着宽大白色遮阳帽，他说：“你打扮得很好看。”
　　“美吗？”
　　“美。”
　　“什么美？”
　　“像骑在独角兽上的纯白少女。”
　　确实如此，姬玛看着像是内心和外表一样纯洁的少女，在她身上罕见得没半点色qin元素。
　　感觉自己像是老黄瓜刷绿油漆——装嫩。
　　她笑着说：“你夸起人来比我的女仆好多了。”
　　“我在脑海里想到的第一幅画是你骑在独角兽上。”
　　“说话真好听。”
　　这时候一阵风吹来，她发丝和白裙一齐飞扬，姬玛抬起光洁的藕臂，一手捏着帽檐，另一只手抓着乔治的手腕，说：
　　“跟我来，我知道有个地方好画画。”
　　乔治抓紧装着铅笔的木盒，和赤足的姬玛一起奔跑。
　　姬玛跑着跑着，跑到小河前，云朵在清澈河面上浮起，接住她脚丫子，她抓着乔治的手穿过缓缓流淌的河水，跑到在几颗苍天大树下的凉亭，凉亭由白色大理石缩雕刻，上雕着各种浮雕。
　　只是里面摆着沙发，显得和整体风格格格不入。
　　乔治没见怪，他知道姬玛品味就是这样，她才不管什么风格不风格的，舒服第一位。
　　“这里环境不错。”乔治展开画架，用夹子在画板上夹上纸。
　　姬玛把一舒服的沙发推到他身后说：“大佬，请坐。”
　　乔治坐下，后背习惯性地挺直，没靠沙发背。
　　姬玛看他坐得那么直，便双手交叠，趴压在他肩膀上，斜靠着，乔治稳丝不动好似铁柱。
　　他将削尖的铅笔放在纸上，问：
　　“你想要画什么？”
　　“男主，人类，帝国人。”
　　“什么样的人？”
　　“帝国尚武，他应该是老兵、佣兵，什么都行，反正看起来得力气大，经历过战争。”
　　乔治几笔便勾勒出一位独眼的大叔，国字脸，胡子拉碴。
　　“啊，太老了，我目标读者应该是年轻人。”姬玛说，“他还应该有俊美的脸，因为他是龙傲天，应该能吸引女人。”
　　“龙傲天？”
　　“呃...像是一头强壮的种马，天赋秉异，一路不断有奇遇，什么英雄救美是日常操作，走到哪都有美女找上门来，而他像是精力充沛的种马一般，来者不拒...”
　　乔治唰唰唰开始画，“这样？”
　　“不行，脸再得嫩些。”
　　“嗯，不错。还有应该画上沉重的盔甲，以向读者表示这家伙很强壮。”
　　“剑太短了，得大，得长，对对对。”
　　最后，一正儿八经的年轻种马龙傲天出现在纸上，姬玛趴在乔治肩头，左看右看，总觉得缺点什么。
　　姬玛抬起尾巴，卷起一支笔，边说“哎呀，你怎么都画不像，我来，我来。”边在龙傲天嘴角狠狠画出一道弧线，向上勾。
　　“歪嘴笑？”
　　“对。”
　　“普通人嘴会那么歪吗？”
　　“就说他年轻时，在酒吧见到几个流氓调戏一年轻姑娘，上前英雄救美，把流氓们通通踹出门，可不幸的是他嘴角挨了一拳，嘴便歪了。”
　　乔治用橡皮擦了擦，画上弧度明显的歪嘴，龙傲天一下显得嚣张起来，问：“这样？”
　　姬玛拍手说：“对！画得真好。”
　　“我不过是把你心中的形象画出来而已。”乔治终于站起来，扭了扭腰，腰部咔咔咔响，他盯着画，问：“我总觉得这画有点像我，不是有点，很像我。”
　　姬玛定睛一看，确实。龙傲天像极了歪嘴笑的乔治。


第536章  画画（下）
　　姬玛高兴得一拍手：“好，就是这张，他就是我小说的男主了。”
　　“我抗议，你侵犯了我肖像权。”
　　“只是像而已。”
　　“鉴于上次你把我编排进歌里，四处败坏我名声，造谣我有八十八位情人，我不相信你的话。”
　　“这次不会，只要主角不写你的名字，那谁会联想到是圣堂圣武士乔治呢？”姬玛指着自己的脸说：“再说了，本魅魔一人不是能顶八十六位情人吗？”
　　乔治看着姬玛，浑身渐渐散发桃花香味。
　　“哇，原来你好这口。”
　　“一千位普通女人也比不上你。”乔治握紧姬玛的手。
　　姬玛没感觉有多抵触，反而隐约有点期待，察觉到这点，她脸一红便用力抽了抽手，说：
　　“我只是造谣而已。”她可不想顶上八十六位情人的活。
　　“你终于承认你造谣了。”乔治收回手说，“这幅画我撕掉好了，再帮你画一幅。”
　　“别！”姬玛拦住他，“这可是我心目中最合适的一幅画呀。”
　　乔治认真说道：“我不是种马。”
　　姬玛抬起尾巴，用尾巴尖指了指自己说：“我，珍娜还有霜叶。”
　　“咳咳咳，只是友谊更进一步。”
　　“你找找，有谁能和三位铂金级且貌美的女孩子，同时有三段美好友谊。”
　　“贝奥武夫。”
　　“人家是情人多好么？”姬玛说，“而且也算是种马。”
　　“他两位数。”
　　“我一个能顶一百个。”
　　乔治：......
　　“刚才你不是承认你造谣了么？”更可怕的是，姬玛还是在说实话。
　　“我的认知是随着时间而发展。”
　　“前后不到二十秒。”
　　“对，我是善变的女人。”
　　乔治叹口气，妥协了说：“好，你就用这幅画吧，前天宴会的时候，吟游诗人居然在唱你编造的那首歌，全大厅的人都听到。”
　　“哦？你该不会被揍了吧。”
　　“没，大家一阵哄笑我不得不上台当众辟谣，他们才相信。”乔治说，“可惜，参加宴会的骑士们太多了，只有三分之一的人听到我说话。”
　　因此，乔治的社交恐惧症进一步恶化。
　　“真可怜，对不起。”
　　“你一边道歉，一边在笑，显得道歉很虚伪。”
　　“反正你也能听出我在撒谎，也懒得演。我摊牌了，哈哈哈哈哈——别揪我尾巴，都多大了...我知道错了。”
　　乔治松开姬玛的尾巴，说：
　　“没想到我在你心目中居然是这个形象。”
　　“嗯，现在你知道了。”
　　“你保证，不能在小说里辱我名声。”
　　姬玛眼眸贼溜溜一转，只要我不说是某知名的圣堂圣武士，那就不是辱乔治名声，我给主角起个名，叫乔大锤不行吗？
　　“我保证。”姬玛把手放在胸前，信誓旦旦说：“给我添点细节，有些地方要改。”
　　“好。”
　　乔治重新坐下来。
　　姬玛趴在他肩头上，继续用尾巴在画纸上指点。
　　“这脸不够俊美，下巴尖一些...”
　　“把胡子去点...”
　　十几分钟后，乔治看着纸上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问：“姬玛。”
　　“嗯哼？”
　　“你直接告诉我，要我画自画像好了。”
　　“好，你画自画像吧。”
　　乔治深吸一口气，心里自言自语，家暴是不对的，家暴是不对的....
　　乔治要将歪嘴擦掉，姬玛连忙伸手阻止说：“不行！歪嘴是这幅画的点睛之笔，不能擦。”
　　乔治说：“我自我反思了下，我行事光明正大，不持枪凌弱，也不嚣张，是绝不会露出嚣张得意的笑容。”
　　“诶呀，我小说主角只是以你为原型而已。”姬玛说，“像你这种秩序善的主角，哪里讨喜，肯定是那种仗着力量大，随心所欲的同时，还站在道德高地上的主角讨喜呀。”
　　“你的读者大多应该是普通人吧。”
　　“对。”
　　“他们不应该更喜欢圣骑士之类，公正讲法又善良的主角吗？”
　　姬玛反问：“在白城，如果有人指着你鼻子，骂你老婆偷男人，侮辱你，拿棍子打你，但他是普通人，而你恰好接近暴走，如果反击，会打伤、重伤，无法制止住他怎么办？”
　　“根据正当防卫法，我应该呼叫保安队，并转身撤离去稳定自身。”
　　“如果你一位普通人女朋友在，你脱不了身怎么办？”
　　“双手抱头，躲闪他攻击。”
　　“不还手？”
　　“不还手，这会触犯法律，从防卫变成斗殴。”
　　在白城法律更偏向普通人，因为超凡者一出手，凡人非死即残，而凡人出手，超凡者不痛不痒。
　　“好，秩序善的标准行为。”姬玛说，“但读者只会感觉到憋屈。”
　　“为什么？法律会惩罚凶手，他必须赔钱，还要求得我谅解。”
　　“那又如何？读者只见到你在女人面前像狗一样被打，还把尊严出卖。”
　　“我不同意，若不是法律束缚武力，普通人早被武力伤害，他们应当支持法律才对。”
　　“因为这法律违背了“被打还手”的质朴正义。再说了，在平时生活中，守法公民更容易被一些流氓所骚扰，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执法者执行不过来，往往和稀泥或者各打五十大板。如果守法公民反击，那还得赔人家医药费，他们可不像流氓一样，有大把时间耗。”
　　姬玛说：“所以小说最好这样写，主角的女人被骚扰后，主角微微一笑，当场用什么超凡能力催眠对方，伪装成什么醉酒被马车碾死之类的。痛快点是，一拳把对面头给打断，但上面有人所以无罪。”
　　乔治听了直摇头说：“这情节太邪恶了。”
　　“总比白城严苛的正当防卫更好。”姬玛说，“再说了，我这不是让读者发泄心中恶气吗？他们心里舒坦了，下次面对流氓时，才不会一怒而起，客观上降低了犯罪率嘛。”
　　乔治皱起眉头，本想说姬玛的书会害人，但又想起他之前见过一位码头工人，识字的。早上出门干活，背着比自己高的货物，直到晚霞落在后背，才能停下。为了省钱，他不喝酒，看一些不堪入目的下流小说。
　　生活已经那么苦了，难道还不许别人沉迷在虚构的世界里开心下吗？
　　他心一软说：“有道理。”
　　便没有把歪嘴擦掉，开始换别的铅笔在纸上画着阴影。
　　姬玛重新趴在他肩头上，在他耳边轻轻地聊天，两人一阵胡扯。
　　姬玛问：“你盔甲修复好了吗？”
　　“没。”
　　那么看来，乔治依旧被圣堂冷落了。
　　她用头蹭了蹭乔治的脸，听着笔尖在纸上划出沙沙沙的响声，歪着头看向乔治专注的侧脸。
　　画完之后，太阳当空照，姬玛看了看时间，上午十一点了，说：“乔治大画家，在我这里吃个午饭吧。”
　　说罢，她扭过头喊一声：“小莉？”
　　“在，主人。”
　　刚才专注绘画的乔治才发现，姬玛的猫女仆不知何时出现在凉亭旁边，在她旁边，还有烧起的炭火烧烤炉、一张移动餐桌，上面摆有果汁和酒，还有一格格不入的脸盆，里面满是肉。
　　“把我装备拿过来。”
　　“遵命主人。”莉安夕走向姬玛，手中拿着围裙，给姬玛系上，她靠近乔治，耳朵便竖起来，同时也没给乔治好眼色看。
　　姬玛系上了围裙，说：“你继续画点女人，我去做烧烤。”
　　乔治重新执笔，看着洁白的画纸，却总是想到姬玛系着围裙的背影。


第537章   拯救年轻作家（上）
　　乔治吃完姬玛亲手做的午饭后，赞不绝口，又被姬玛借机让他留下来继续画画，一直画到晚饭时间，再吃了晚餐后。
　　姬玛所要的插画全画好了，只见封面是歪嘴笑的龙傲天版乔治，后面还画着众女，“众”到女人排到后面，面容都不清楚起来，毕竟封面空间有限，加之一幅画得有主次之分。
　　拿到画后，姬玛甚是满意，挥挥手把乔治打发。
　　乔治离开梦境宫殿之后，莉安夕一直向后竖的猫耳才终于软下。
　　姬玛很好奇，问：“刚才你猫耳朵怎么一直竖着？”
　　“只要有坏人在主人旁边，我耳朵会是竖的。”莉安夕红色猫耳竖成飞机耳，“他不安好心，好几次盯着主人的屁股，一定是想欺负你。哼！被我发现了。”
　　估计是看尾巴了。
　　“不错，很有警惕心嘛。”姬玛随口赞扬一句，伸手摸摸猫猫头。
　　莉安夕眯着眼睛，猫耳耸动。
　　“好了，你也回去吧。”
　　莉安夕有些失落，但还是说：“遵命，主人。”
　　莉安夕的身影下一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姬玛把手中画纸在桌面上弄整齐，薄薄的一叠画纸拿在手中，手感很不错，像是拿到通往强大之路的通行证一般。
　　她看着封面上的画，露出笑容，虽然没有颜色，但辨识度高，反正这个时代不能印刷出有色图片，在这个时代属于降维打击。有哪位通俗小说家，会给自己的书配上插画？还是媚俗的那种？
　　她心情澎湃。
　　“好想现在就去买一个出版社。”
　　但也只是想想，毕竟交际很麻烦，出版社可不是菜市场的土豆，旁边有标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至少得经人介绍，找到出版社的所有者。见面总不能走路去吧？得配个马车，还要一个负责驾车的马夫。马车不可能马夫拉，还得有一匹马，而养马又需要马厩。
　　得了，去租辆车吧。再这样下去，她得在阿道夫置办个地产，得雇佣人....这样花下去，八千金币不知道还能剩多少。
　　“明天吧，明天才能准备好。”
　　姬玛脑子过一下昨天做的准备，代笔地址有了，也请人去找出版社，还得到了皇帝的赞助，虽然才五百金币，但更重要的是出版许可证。
　　“等明天吧。”
　　姬玛伸了一个懒腰，将“通往强大”的通行证——乔治画的画放好，翅膀一张，原地在梦境宫殿中消失，回到现实世界。
　　如果可以，她想呆在梦境宫殿里休息，只可惜维持梦境宫殿需要消耗魔力，她还没强到可以无视这魔力消耗。
　　从梦境脱离的感觉，姬玛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像是从云端坠落，一睁眼，仿佛醒来般，来到了屋顶，一座庄园里大建筑的屋顶。
　　庄园是珍娜买下的庄园，身为帝国新贵，被授予爵位，怎么说也得在帝都买个和身份相符的庄园吧，皇帝本人可是很慷慨。
　　至于为什么出现在屋顶？
　　因为姬玛小心谨慎，原本打算在地下室里，打开通往梦境宫殿的出入口，但转念一想，要是被敌人发现了，在旁边埋伏。自己可没地方跑，飞都没地方飞，便选在屋顶上。
　　她踩着红瓦片，身形轻盈，从四楼高的屋顶一跃，翅膀一张轻盈落地，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鱼尾纹历史教授在上面写了一位能代笔的作家地址。
　　而姬玛介绍他全家到阿卡利之城定居作为回报，姬玛对此只希望他能适应富有魔族特色的阶级跨越方式，为两族的和平作出伟大贡献。
　　她轻声念出纸上二十八岁的作家名字：
　　“欧文·格林。”
　　“欧文·格林！你的房租欠了三个月了！”
　　阁楼的门被敲得啪啪啪响，欧文·格林抬起头来，露出没有胡子的脸来，脸皮因长年没见到阳光而显得发白，小鼻子上架着一副小眼睛。
　　他正伏桌写文，借着窗外最后一点太阳余晖，加紧写他注定要惊世骇俗的大作——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他不耐地抬起头来，竖中指一推眼镜。
　　这时门外女房东的嗓门更大了，伴随着响门声，更年期大妈那富有特色的嗓音响起：“连这个月是四个月房租！”
　　欧文·格林一下站起来，他只觉得憋屈，犯得着如此逼迫市面上为数不多还有良心的作家吗？
　　他抬起腿，跨过狭窄过道上的木盆，张张嘴，却是小声说：“来了。”
　　门依旧砰砰砰响着，门板剧烈震动，看起来快散架了。
　　“还不开门！等哪天我叫女婿一脚把你踹出门口，你就知道错！阿道夫哪都没我那么良心的房东。”
　　欧文·格林气得太阳穴一鼓，伸手开锁，用力一抽门，女房东圆圆的身形出现在房门前，此时欧文·格林的怒气转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毕竟，他可不想滚到桥底去住。
　　他低声下气，说：“等我发稿费后，我一定先把房租还了，这次稿费发得有些晚，以往是月初，可最新规定下来，调到了月末。”
　　女房东发黄的脸看他一眼，冷笑一声：
　　“别以为我不懂，街坊邻居都说你写的那些书，一本都卖不出去！只有书店促销，才有人买回去擦屁股，你又自费出书了，真是有钱呀，却不付我房租。”
　　“这次一定，一定。”
　　“你还有稿费吗？你写的书根本没人买。”
　　这句话正戳他的软肋，欧文·格林太阳穴又是一鼓一鼓的。
　　现在读者品味越来越差，用心写的好书没人看，他们一点耐心没有。他们宁可去看，语法错误满篇都是，肤浅好色的三俗文。
　　他低声说：
　　“保证有，我还接了一些代笔抄书的活。”
　　“再不还房租，你就给我滚出去。”女房东丢下一句狠话，转身就走，脚踩在木地板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欧文·格林不禁开始想象，女房东将地板踩破，从年久失修的地板上摔下去，活活摔死，变成青蛙什么的被踩扁，那可真是魔幻现实主义。
　　似乎能听到欧文·格林的心声，女房东的脚步声停下，沉重脚步声靠近。
　　欧文·格林心一慌，女房东的脸重新出现在门前，她手里多了一封信，一只手捏着给他：“我差点忘了，给你。”
　　信封上有火漆，上面印着一个战锤徽记。
　　欧文·格林心跳加快，写信的人一看就知道地位不低，而他没什么高地位的朋友，那么可能是...
　　他接过信：
　　“谢谢。”
　　“记住，就算你饿死也要还房租。”
　　胖女房东说罢，踩着嘎吱作响的木地板离开。
　　欧文·格林立刻关上门，拿着信走向桌子，一脚将拦路的木盆给撞翻，他顾不上去捡，一屁股坐在他不平衡的椅子上，徒手撕开信封，里面放着雪白干净的纸张，还有一股淡香味。
　　他抽出对折的纸张，手在颤抖着。
　　尊贵之人送信，很可能是一种情况，那便是自己呕心沥血的作品，终于被有眼光、有品位的贵族或富豪看上，决定资助自己。
　　每一位被赞助的作家又或是画家，无不满面红光，欧文·格林那是羡慕已久。
　　欧文·格林展开信纸，借着太阳余晖，飞快阅读纸上内容，纸上用好看的花体字写着（姬玛请人代笔）。
　　大意是，信的主人在找一位文笔好的代笔，便有人推荐了他...
　　欧文·格林读到这，不禁有些失望，他还以为终于有人长眼，懂得欣赏他文章的美妙。
　　他继续读下去。
　　信上说，如果同意的话，明天中午在学乐出版社见面，并且送上五十金币劵作为薄礼，随信一起送。
　　欧文·格林立刻抓起撕得破烂的信封，死命扣，手指扣到厚实的纸，才安心下来，抽出来。
　　果不其然，是当地银行的五十金币劵。
　　只要拿着它到银行去，便能兑换五十金币。
　　咚咚咚...
　　欧文·格林心脏撞着胸膛，他甚至忘了呼吸，一想到银行要关门了，他马上站起来，椅子落向地面。他抓起金币劵就跑，被椅子绊倒后，摔在地上，一下又爬起来，冲出门去，把木地板踩得嘎吱作响。
　　楼梯口，胖女房东过来，大声问道：
　　“干嘛？吵什么吵。”
　　“有人赞助我了！”他头也不回喊道，奔出门，飞快地跑向银行。
　　速度很快，在银行关门前一刻，他跑入银行里，换来了五十金币，还了房租。
　　“诶呀，你真有本事。”胖女房东笑开了花，“真不容易，终于有人赏识你。”
　　欧文·格林冷笑一声。
　　真是一个庸俗见钱眼开的小市民。
　　他一声不吭，转过身，手里握紧了袋子，走上楼梯。
　　他身后传来胖女房东的声音：“我楼下还有其它更大的房间，特别干净。”
　　欧文·格林依旧一声不吭，腰背挺得笔直，上楼之后，踩得地板嘎吱嘎吱响。
　　回到狭窄的阁楼后，欧文·格林冷静下来，觉得自己对胖女房东不敬，担心会惹怒对方，说不定对方晚上偷偷叫小头，把自己的金币给偷走。
　　她可是见钱眼开的庸俗市民。
　　这般想着，欧文·格林把金币放在稻草床单下，用后背压着才能踏实入睡。
　　——————
　　好了，2077终于通关了。


第538章  拯救年轻作家（下）
　　话说欧文·格林次日起床，虽然整夜后背压着金币，多了几道印子，隐隐作痛的后背反而给他安心感，慷慨人赞助给他的金币还在。
　　欧文·格林起床后，先将金币们贴身放好，再出门去洗漱，胖女房东见到他，脸上像盛开朵花般，笑着对他说早上好。欧文·格林颇有礼貌地点头回声早上好。
　　他心里想，和你不同，我可是有教养懂礼貌的人，可不会发达后给人摆脸色。
　　洗漱完之后，他从箱底拿出自己唯一的正装，借用胖女房东的镜子，整理了下头型，留下一枚银币做小费。
　　他还仔细整理了一下文稿，虽然没见过面，也不了解对方，只知道对方自称为姬女士。
　　但欧文·格林敢确定，对方一定是有教养、出身高贵、同时富有文学素养的女士，她一定是欣赏自己的文章，不忍自己才华被埋没，所以才赞助自己。
　　整理好书稿后，欧文·格林坐在床上等着中午到来，闲着没事，他猜测赞助自己的女士会是怎样的人。
　　他拿起信纸欣赏着上面的花体字。
　　“都说字如其人，她能写出一手好字，肯定是位外貌如内心一样美丽的女性。”
　　记忆中，无数出身高贵知书达礼的女性容貌，在他脑海里渐渐重合在一起，变成一位打着遮阳伞，长着一张巴掌小脸，脸白腰细，指尖带着淡淡墨香味的贵族少女。
　　再往下想，他想到无数“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男主都是有才华又英俊的穷小子，和出生高贵美丽的少女隔着窗户，远远相望。
　　再一想下去，他忽然感到自己应该买个坐骑，可不能靠两只脚走过去。
　　欧文·格林立刻行动，跑到当地市场，花了三十枚金币买了匹旅行马，脾气温和，适合代步。
　　买马自然要写契约，欧文·格林拿起笔说：“我是作家，我来写。”
　　说罢，便在纸上写来。鹅毛笔笔尖刚碰到纸面，欧文·格林那多愁善感的脑子，如漏电的电线一般，跳出一大堆灵感火花。
　　笔尖在纸上唰唰唰开始写，补了几次墨水后，一下便写满了一张纸。
　　纸上没有一匹马，全是描写周围环境的优美文字。
　　欧文·格林看扫一眼，自我感觉良好，又继续唰唰唰写第二张。
　　卖家不耐烦了，说：“你怎么还在写？别人半张纸都写好了。”
　　欧文·格林原谅对方没那水平欣赏自己的辞藻，继续写第三张。
　　卖家等了会，抱怨：“写完了没有？”
　　“快了，快了。”欧文·格林开始写第四张，“快写到马了。”
　　卖家气极反笑：“你写了三张都没马？”
　　欧文·格林嘀咕着：“现在的读者真是没有耐心。”
　　终于在第四张末尾，提到了马字。
　　卖家等不住，找个人，请他写，唰唰唰几下，半张纸便把契约写好，他拿过写好的契约，拍在欧文·格林前说：
　　“快签字，我没那么多时间给你浪费。”
　　欧文·格林收回笔，看一眼契约，说：“真是粗浅的文字。”
　　说罢，不情愿地在上面印个手印。
　　卖家没好气，说：“拿你的大作快回去。”
　　欧文·格林心里暗自鄙夷对方不识货，要是对方知道有人冲自己的文字赞助自己，肯定又是另一副嘴脸。
　　他收起七张大作，骑上马，慢悠悠地向学乐出版社出发。
　　学乐出版社是一历史悠久的大出版社，但在欧文·格林看来，这出版社已经被金币的臭味污染，总是喜欢出版些媚俗的作品，完全欣赏不到自己作品中的深邃思想，数次拒稿。
　　不过，它也出版些颇有格调的书。要不欧文·格林才不会一直向它投稿。
　　姬女士选择在学乐出版社见面，也算是没辱没她的身份。
　　中午来得很快，欧文·格林早早便来到学乐出版社，而在一楼也早有位仆人等待，要他到会客间去等，还给他端来一壶水。
　　欧文·格林在空无一人的会客间等，他在桌面上摆着一叠又一叠原稿，都是他写的文学作品。欧文·格林小心地把它们叠整齐，他确定，姬女士一定会希望其中一部的。
　　没过多久，门敲了敲。
　　“请进。”
　　门推开，一位穿黑裙，头戴挂有黑纱网帽子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苗条的身子，散发着难以抗拒的魅力，哪怕黑纱网遮住雪色的脸蛋，依旧无法减少她的半点美丽，反而给她带来几分朦胧美。
　　欧文·格林的目光被钉在她脸上，直到对方落座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失礼，尴尬地转过头，又怕对方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无礼，便又转回头，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你是欧文·格林？”
　　“是的，女士。”欧文·格林说，“您在信上说，您需要代笔？”
　　“对。”姬玛说，“我有个好朋友，她希望能发表小说，但无奈平时太慢，所以她想找个代笔，代笔需要勤奋、文笔好些，并能写得流畅。”
　　欧文·格林站起来递出一叠纸说：“这是我的作品，请您过目。”
　　姬玛接过，看一眼，满纸的高级语法，以及各种生僻字，不得不承认，单看一段段文字，用文笔优美形容也不为过。
　　不过也仅限于此。
　　她目光在一句“金发拥揽着少女心里最真诚的梦，纤细身躯收束着缱绻的旖旎和年华....”停了下来，嘴角抖了抖。
　　写的都是什么东西？还处于乱堆好词的地步。
　　姬玛心里嘀咕着，继续看下去，一页、两页、三页，看得她睫毛在打颤，字行间充满了作者炫技的自嗨，能用高级语法就用高级语法，能用生僻字，便用生僻字，能多华丽就多华丽。但文字之中的逻辑根本是断的，瞎来。
　　这也罢了，姬玛耐下心来看十页，都不知道作者在说什么玩意。
　　她不禁想起中国古代一成语，名叫“三纸无驴”。
　　姬玛大失所望，看来对方二十八岁了，还是个默默无名的作者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她放下原稿。
　　欧文·格林嘴角含着笑，看着她，好像在期待着姬玛的惊叹。
　　姬玛说：“欧文先生你的文笔很优美，各种辞藻真是拈手就来。”
　　欧文·格林笑得露出牙齿。
　　姬玛说：“我会好好考虑一下，再见。”
　　欧文·格林笑容立刻消失，多年的投稿失败经历告诉他，考虑一下等于滚蛋。
　　“姬女士。”欧文·格林连忙说：“您是招代笔的吧？我保证我足够勤奋，您至少也要测试一下吧。”
　　测试个头，以你滥用辞藻的习惯，代笔出来的，不过是行文不流畅的文化糟粕。
　　姬玛虽然这样想，但本着来都来了，直接打开手包，拿出自己写的几页小说，以及大纲说：
　　“很简单，仿照小说的行文，再按着大纲写。”
　　欧文·格林接过纸，看几眼。
　　什么垃圾文字？姬女士的朋友好像是深怕读者不识字一般，写的都是大白话。
　　小说内容更是鬼扯至极，主角是个卖红薯的，机缘巧合下穿越到什么异界里，发现在异界，自己的红薯居然蕴含着莫大魔力，而主角恰好又是万年难遇的魔法天才。
　　欧文·格林忍住呕吐的冲动，再看看大纲，浑身都难受起来。
　　大纲足足有四页，但仅仅一页，主角就已经和两位数的各族公主、女王、女骑士、半人马等，发生了亲密关系。
　　他从未见过媚俗到如此丧心病狂的小说，这不是文字，简直是拿来撸炮的纸！
　　欧文·格林嘴角抽了抽，放下纸。
　　欧文·格林说：“你朋友写的文字，嗯..真是浅显易懂，如果您需要润色，那么找对人了。”
　　姬玛说：“不需要润色，相反你需要少用些不浅显的字词，尽量向小说原文靠，可以吗？”
　　要我写这些垃圾文字？
　　欧文·格林本想直接拒绝这代笔工作，可这时后背又疼起来。
　　见面礼足足有五十金币，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他说：“好。”
　　姬玛递出魔法钢笔，说：“我只给你二十分钟。”
　　欧文·格林第一次手握如此贵重的笔，伏案便对着大纲忍着恶心开始狂写。
　　在这二十分钟里，姬玛放空脑袋，打开个人系统，一遍又一遍地浏览文本区，看着自己记下的计划，一遍遍推敲，算计。
　　不知不觉二十分钟过去。
　　姬玛看了下系统时间，觉得浪费宝贵的二十分钟，不用看就知道，欧文·格林代笔出的文字，肯定是一大堆感动自己、堆砌辞藻、能让读者退避三舍的文。
　　她说：“二十分钟到了。”
　　欧文·格林停下笔，将满满两页纸递过来，说：“写好了。”
　　居然写了那么多。
　　姬玛给的纸张很大，一页纸能写不下四百字，而她即便用系统码字，没有书写时间，十分钟最多也只能憋出两百五十字。
　　也就是说，对方手写的速度居然差不多是自己的两倍。
　　姬玛接过两页纸，看一眼，虽然还有些堆砌辞藻的毛病，勉强算合格，但..但他写得实在太多了。
　　她说：“好，你合格了。这是契约书，你看看条款。”
　　欧文·格林看了看，大意是必须按甲方的意思改文字，改到满意为止，之后将在学乐出版社出版，且著作权是属于白毛者的。
　　欧文·格林拿着契约，努力用平和的语气说：
　　“姬女士，恕我直言，根据我十五年投稿经验，你朋友写的这作品是绝对无法在学乐出版社出版。”
　　“为什么？”
　　“学乐出版社不接受自费出版。”欧文·格林说，“而且这小说的水平，说实话很烂。”
　　姬玛说：“没关系，我已经把学乐出版社买下了，所有者很慷慨给友情价，只用五千金币。”
　　欧文·格林手一抖，契约纸落在桌面上。
　　————
　　本章免费，因为草莓（下）一章，从三千字一番整改，最后重写成只有一千字，算是赔罪吧。

第539章  改到死
　　五千金币！这庞大的数字，直接将欧文·格林的脑袋砸晕，他脑如一汪浅浅的潭水，天上却崩下一座山，落入潭水中。
　　姬玛黑纱布后的脸上无比平静，像是在说，我今天中午花了一银币买了杯鲜奶一样。
　　欧文·格林深吸一口气，才勉强从震撼中恢复一点。
　　当然，他不知道姬玛的平静，一大半是源自于“花的不是自己钱”，别人的金币花起来不心疼。
　　“我签，我签...千字半金币？”
　　“嫌少吗？”
　　“不，不，尊贵的女士，我只是想问问，这本书要写多少字？”
　　“这本书呀？看成绩，好的可能要写一百万字，不好就只写十万。”
　　欧文·格林原本无比厌恶这种小说，充满铜臭味、无底线媚俗、只能当撸炮用的纸。可现在，他稍微换算一下，一百万字便是五百金币，便无比期望这本书能大火。
　　欧文·格林立刻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他大拇指按了红泥，正要按上纸张。
　　姬玛盯着他胸口中淡淡的云状体，它代表着欧文·格林的痛苦，而别人的痛苦正是姬玛的快乐。
　　她说：“等一下。”
　　欧文·格林抬起头。
　　“好好想下别冲动。”姬玛说，“我不希望你到时半途而废。”
　　“姬女士，您的提醒和你您的容貌一样，令人心旷神怡。”欧文·格林说，“我已经想好了，我发誓一定会认真写完，不会让您在您朋友面前难堪。”
　　说罢，他大拇指在上面用力一按，印下自己的大拇指指纹。
　　姬玛嘴角微微上扬，把欧文·格林写的几张纸拍在桌面上说：“好了，整改一下，这段、这段还有那段，无关描写过多，简洁些，以及不要直接抄设定，要用故事来阐述设定。”
　　欧文·格林嘴角抽了抽，难以置信地看向姬玛。
　　姬玛微笑：“我做过编辑，也帮我朋友改文，你知道的，门外汉很难准确描述出自己的更改意见。”
　　欧文·格林露出同情的表情，说：“谢谢。”
　　“谢什么？”
　　“谢谢您帮我分担工作。”欧文·格林说，“您一定是位有文学素养的女士，有您帮忙我工作会省很多力。”
　　本人就是甲方。
　　姬玛忍住笑说：“举手之劳，另外你现在有一个好居所吗？”
　　“没有。”
　　“学乐出版社隔壁里恰好有几个空房间，可供人住。”姬玛说，“免费给你住，这样你工作起来也方便些，好不好？”
　　“太感谢您了。”
　　姬玛拍了拍手。
　　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位恭恭敬敬的女仆，那是有人送给姬玛的。
　　“每天傍晚和中午她会过来收你的稿子，并把修改意见传给你。”姬玛说，“你有什么需要和意见，写在纸上给她就好。”
　　吩咐完后，姬玛站起来离开。
　　留下一叠大纲给写字工具人慢慢写。
　　姬玛做到马车上，马车是买的，最终姬玛还是忍不住买了辆马车，友情价五百金币。不过姬玛感觉自己已经算是节俭了，因为这可是二手马车，还是友情价。
　　坐在马车上，马夫驾着马车缓缓驶向珍娜的庄园。
　　姬玛心里算了算，这段时间的花费。
　　出版社用了五千金币，马车五百金币，还有五百金币留下准备做印刷费用。封面的画必须特别印制，得需要经验丰富的工人，嗯，还要留五百金币来付给写字工具人。
　　不算别的衣食住行费用，乐观估计自己的现金也只剩下一千五百金。
　　姬玛倚在车窗，望着远处的销金窟幽幽地叹口气。
　　自己已经那么节俭，马车都买二手，住的地方都蹭女人的，连阿道夫的失足少女、少妇们，都没时间和金钱去拯救了。
　　怎么钱用得还是那么快呢？还好，用的是乔治盔甲抵押的钱。
　　今天，又是阿道夫高端皮肉从业者怀念姬玛的一天。
　　到了傍晚。
　　珍娜的庄园。
　　姬玛坐在壁炉前的躺椅前，悠哉悠哉地把一叠叠请柬撕开，丢进壁炉中烧了。
　　“看不出，我还真有魅力呀。”姬玛自言自语，“要不要积个十把二十斤给乔治读读？”
　　房门旁的铜铃响了。
　　“进来。”
　　一位仆人走进来，说：“姬女士，晚饭做好了。”
　　“珍娜呢？”
　　“她也准备与您一起共进晚餐。”
　　“我意思是，这晚餐是她做的吗？”
　　“这个...下人不知道。”
　　姬玛嘟囔着：“真怀念小莉，有她在可以为我排毒。”
　　可惜，莉安夕猫本猫在遥远的骑士巴托国。
　　姬玛走下楼梯，循着香味，到空旷的餐厅，走到铺有白布的餐桌前，餐桌很大，足够十五个人在旁边来一餐“最后的晚餐”，反衬得上面的食物够少。
　　珍娜已经坐在餐桌前等着姬玛，桌面正为她分担雪峰的重量。
　　姬玛念道：“此处宁静隐秘。”
　　无形的结界隔离此处，屏蔽之中所有信息，外人难以窥见其中。
　　珍娜说：“你也太小心了，这里只有一些老仆人。”
　　“再老，对你我来说都是新仆人。”姬玛坐下，小心意义地切下一小片色香俱全的蜂蜜面包，慢慢送进嘴里，咬一口。
　　很好是人吃的东西。
　　珍娜绿眼睛看着姬玛说：
　　“请放心，上面没有我的作品。”
　　“我只是在减肥，少吃点甜的而已。”姬玛说，“对了，你低温水煮的烹饪方法你掌握得怎么样？”
　　姬玛说罢，将锋利的餐刀割向一块煎肉。
　　“刚才我在厨房试过了。”
　　姬玛插着肉的餐叉，在空中迟疑了下，然而只是一下下，不愧是有表演的天赋的魅魔，她“自然而然”地把餐叉放在自己碗前，问：
　　“效果很好吧。”
　　珍娜道：“水温控制得很好。”
　　姬玛鼓起勇气，把肉塞进嘴里，自然而然的咀嚼。
　　老天爷呀！居然还算可以，能吃！
　　姬玛吞下肉夸道：“你做得真不错。”
　　珍娜笑道：“我把肉煎糊了，现在它正在狗的碗里面。”
　　姬玛沉默了一下，下意识思考珍娜是不是骂自己是狗，很快得出结论，珍娜说的是字面意思。
　　这时候，外面传来老人的骂声。
　　“败家狗！那么一大块肉咬一口就不吃了！我都不舍得吃！”
　　狗呜咽道：“嗷呜，嗷呜。”
　　“快给我吃下去。”
　　狗的呜咽声更大。
　　珍娜说的确实是字面意思。
　　珍娜难堪地微笑道：“在你的超凡能力里居然能听到外面的声音。”
　　“那当然，否则这能力会害了自己。”姬玛安下心来，吃下一块馅饼。
　　“姬玛，一周后就是乔治的生日。”
　　“他生日？”
　　“我想给他一个惊喜。”珍娜脸色微红，“上次你提到的牛奶。”
　　“中午我会给你。”姬玛心里有些酸。
　　“谢谢！”珍娜说，“话说，你给他准备什么礼物了？”
　　“不准备。”
　　“啊？”
　　“我开玩笑的。”姬玛放下刀叉，笑道：“我打算和你一起做惊喜给他，呵呵说起来害躁，一般九成男人见到自个床上两位女人互相抱着会很激动。”
　　“剩下一层呢？”
　　“男同。”
　　“姬玛，你可以让我点吗？”
　　“那当然，你是主角，我在旁边辅助你。”
　　姬玛的算盘打得很响，珍娜当炮灰，自己再上，直接把乔治干掉。
　　这个龙傲天，也该品尝一下男人不行的失败滋味。
　　一想到不能提枪上阵的乔治，只能躺在一边，眼睁睁看着青梅竹马和自己激烈交锋。
　　姬玛一时高兴起来，


第540章  叛逆
　　虽然姬玛细想下来，好像和珍娜共同对战乔治反而是在给那小子福利，但再想想，这正是最好的伪装。
　　难道披了层美女皮，就不是ntr吗？
　　那小子见到翅膀贴贴，估计心里都乐开花，丝毫没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等他力竭倒下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用十八般武器，轮着杀向珍娜，就算感觉不对也无法阻止。
　　哪怕他有那能力，有那心。
　　姬玛满意地吃下一块蜂蜜饼，只觉自己已经大大超越了低级的“夫前目犯”，直接达到最高境界。哪怕是魔王基玛，也没摸到最高境界的门槛。
　　“姬玛，你在想什么忽然笑得那么开心？”
　　“我呀...是想到了乔治收到我的生日礼物，肯定会笑得很开心。”姬玛说，“对了，你没告诉乔治你在我这上夜校的事吧。”
　　“没有。”
　　“很好。”姬玛说，“千万千万要忍住，被剧透的惊喜既不惊也不喜。”
　　珍娜点头。
　　“还有反差也要做好，在生日之前，连手指头都不给他碰。”
　　珍娜深以为然。
　　“不仅如此，无时无刻都要和他保持三米远的距离。”
　　“姬玛，你比我的奶奶还啰嗦。”
　　“我担心你心软弄得前功尽弃。”
　　“诚实说，姬玛你说那么多我开始怀疑你。”珍娜碧绿的眼睛怀疑地看着姬玛，“该不会是另有所图吧？”
　　“怎么会？”姬玛露出一副受伤的表情，“珍娜我可是把你当成好姐妹，想当年为了救你，我翅膀都快被人剁下。”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珍娜说：“但姬玛，这段时间你可不能乘虚而入哦，前几天我看好几次你和乔治在卧室里谈话。”
　　“只是谈谈而已。”姬玛有点激动。
　　说得好像自己为了能和乔治在一起羞羞，不惜编个大谎言似的。
　　“那这一周你也和我一样，手指头也不能给乔治看。”
　　“当然！”
　　“衣服也要穿多一些。”
　　“肯定！他那小子连我脚脖子都别想看。”
　　第三日晚上。
　　梦境宫殿，好不容易乔治说服伊芙·霜叶一起聚餐。
　　四人共聚在桌面前共进晚餐。
　　伊芙·霜叶打扮得体，只露出银丝小腿，扫了一边对面两女的装扮，杏眼罕见地露出一抹疑惑。
　　乔治忍不住问：“你们今天怎么了？”
　　珍娜穿着平时祭祀曙光之神的正装，突出“正儿八经”四个字，全身上下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佩戴着各种首饰，还带着冠冕。
　　在重重装饰下，连她汹涌澎湃的雪峰，也不突出，完美掩盖模糊身上的第二特征。
　　圣女珍娜淡淡说：“今天没怎么。”
　　她声音神圣而庄严，即使正用手拿汤勺舀汤，也显得神圣不可侵犯。
　　乔治感觉这样的珍娜陌生极了，他看向姬玛问：“姬玛，那你又是怎么回事？”
　　只见姬玛穿着一身银白色哥特全身甲，为了吃饭方便，没穿喉甲，但为了防止多露半点肉，姬玛套上了黑色锁子甲护脖。
　　她把全身裹得那叫严严实实，还是男士款式，要是头顶的面甲一闭，根本看不出盔甲里是个女人。
　　“没事。”姬玛说着，手上戴着哥特护手，艰难地给自己夹块肉。
　　“撒谎。”
　　“事情其实很简单。”姬玛放下筷子正色道：“我要提升自己的生存能力，反正在战斗中，我也不过是在远处发发诅咒、魅惑，以控制敌人，为何不能穿上一副盔甲？所以现在我正努力适应它。”
　　“不会影响你的飞行吗？”
　　“它一共二十六千克重，我翅膀升力完全可以负荷。”
　　乔治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姬玛没撒谎而珍娜也没撒谎。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乔治努力思考，按他之前记在笔记中的思维方式思考。
　　得出一个难以启齿的结论。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亲热过，尤其是珍娜，她说不定觉得自己被忽视了。
　　可到底怎么验证呢？难不成直接开口问吗？
　　乔治脑子开始过热，陷入深深的困扰中，只能停下思考。
　　他轻轻叹口气，感觉读经、读书或者学习战斗，比揣测女人心容易多了。
　　“嗯哼~~嗯哼哼。”
　　旁边传来伊芙·霜叶轻吟声，这位脸上终年覆盖着冰雪的美貌精灵，破天荒地没板着脸，正一边哼歌，一边将魔鬼辣椒粉倒在食物上。
　　“霜叶今天好像很开心？”
　　伊芙·霜叶轻轻一撩银发，露出弧度优雅雪白长耳，说：“是呀，我那啰嗦的侍女今天有事。”
　　“我明白了。”
　　刚好和自己想的一样，乔治感觉还是伊芙·霜叶的心思好懂。
　　伊芙·霜叶咬下满是辣椒粉的西兰花，她感觉到脸蛋一热，辣味火辣辣刺着舌头，只觉一阵舒爽。
　　看一眼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两女，她心情更好，感觉自己是这里最美的女人，尽管只是暂时的。
　　吃完饭后，姬玛正想离开，慰藉一下自己身体，因为她好久没见过伊芙·霜叶的大长腿，看得自己心痒痒的，而且她感觉到饿了。
　　“姬玛。”乔治叫住她，“我有事想和你说说？”
　　“好呀。”姬玛正想吃点桃花香的东西，和乔治并肩而行。
　　圣女珍娜瞥了一眼他们的背影，没说话，只是抬头看了下时钟。
　　“就在这里面吧。”姬玛找了一个僻静的小房间，“小莉你在门口看着就行。”
　　“好的主人。”莉安夕说罢，小声道：“主人小心点。”
　　姬玛点点头。
　　房间气温温暖，正中放着一能供两人睡一起的红床，半透明的帐幔笼罩着床，悬挂着的水晶灯投射朦胧的光芒，给整个房间镀上一层暧昧的颜色。
　　姬玛一路走，大腿挡板一路响，她一屁股坐在床上，正思考如何在身穿板甲的情况下，能卖卖肉，挣一份吃的时候。
　　乔治放下自己的背包，姬玛看着打有补丁的牛皮包，边缘有些磨损，吐槽道：
　　“喂，你可是铂金强者怎么还用有补丁的牛皮包呀？”
　　“牛皮背包很贵却好用，打补丁后也好用。”
　　“你也没穷到这地步。”
　　“换新的不值得，还不如把钱花在更有用、更喜欢的方面。”
　　“比如给我买点有趣的衣服？”姬玛取下特制的头盔，露出漆黑的犄角说：“希望重建后的沙林城没抛弃它的女装特色，我很包容，什么衣服都能穿。”
　　“不，是盔甲。”
　　姬玛一时紧张起来，乔治下一刻该不会从背包里掏出什么鞭子、板子之类的吧。
　　乔治从背包里拿出一幅油画，上面还有新鲜的颜料味，递给姬玛：“给你。”
　　“什么画？”
　　姬玛接过画后，只见画的是黑发少女与独角兽。
　　少女头发如墨，头长漆黑犄角，与凝脂般肤色形成强烈对比，她身上只有件白布，半遮半掩，露出纤腰，低着头，含着笑，明亮没有杂质的双眼却望着画外笑，她赤着脚跨坐在通体莹白的独角兽上，漫步在森林之中，马蹄正踏过一条小溪。
　　虽然露得较多，却没感觉到有多色气，一束阳光落在她洁白肩头上，照亮她清纯的脸蛋。她既害羞，又大胆，并不像平常淑女那般侧坐在马背上。
　　纯洁、唯美、野性...这是乔治对我的印象吗？
　　姬玛笑得露出皓齿：
　　“是给我的吗？”
　　“当然，名字叫《骑独角兽的姬玛》”
　　姬玛说：“我会找人装裱好的。”说着，她把画放进一朵凭空出现的金云中，窗户自动打开，金云驮着画飞快离开。
　　姬玛捂着肚子笑，笑得侧躺在床上。
　　乔治问：“你笑得太开心了，是为什么？”
　　“我还以为你会画我淫。”姬玛说，“我是没想到你把我画得那么纯洁。”
　　“在我心中你是这形象。”
　　属实错得离谱。
　　姬玛侧躺在床上，媚眼如丝，看着乔治，她感觉来了，同时也觉得饿的慌，说道：
　　“乔治，可以帮我脱盔甲吗？”
　　“你这盔甲是真的？”
　　“是我虚构的。”姬玛的尾巴懒懒在红绸床被上扫了扫，“但这和脱盔甲又有什么关系呢？”
　　乔治手伸向姬玛盔甲腰间的皮带，指尖才碰到黄铜皮带头，房门便被用力敲响，与此同时一起响起的是莉安夕的声音：
　　“圣女大人，圣女大人，轻点，主人会听到的。”
　　姬玛宛如被一桶冰水倒头上，才想起自己和珍娜说好了，两人都要离乔治远一些。
　　她连忙站起来，还下意识想把乔治推远，可乔治稳丝不动，反手抓紧姬玛的手。
　　“咔嚓。”
　　房门推开了，浑身上下冒着淡淡光芒的珍娜，一下将房间的暧昧驱散得一干二净，简直是照亮黑暗的闪光弹。
　　她见到姬玛一脸粉红，鹅蛋脸的线条一下坚硬起来。
　　姬玛连忙说：“珍娜，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乔治觉得姬玛表现古怪，怎么好像是被抓奸一样，而且姬玛还扮演男方角色，他说：“珍娜，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姬玛边说，边把手一抽，拉着珍娜的手走出门。
　　珍娜的脸气鼓鼓的，看都不看姬玛一眼，低声说：
　　“你骗人，说好的给惊喜。”
　　“我只是想吃点东西而已，别忘了我真正食物是什么。”
　　“那就忍着，反正五天也饿不死。”珍娜的声音挺起来有些冷酷，“五天后的生日礼物，绝对要完美，我已经做了那么多。”
　　看来最近的不及格给珍娜很大压力。
　　“一定，一定！”
　　珍娜信了。姬玛回到自己宽阔的卧室，抚着肚皮，哀怨地抱怨：“刚到手的食物没了，更饿了。”
　　“好烦呀！”
　　这时她目光停在摆在桌面上的稿子，欧文·格林写的，她还没时间“批改”。
　　姬玛顿时笑得跟猎犬似的。“嘻嘻嘻嘻嘻”


第541章  除了姬玛，众生皆苦
　　欧文·格林这几天的工作量，给姬玛送来一沓稿纸，姬玛懒，一直没看。
　　她拿起稿纸，开始阅读，一目十行。
　　“行文流畅度还行，阅读门槛比以前低了点，但还算高。”
　　“老毛病了，无用的细节太多，为什么要用二百字来描写介绍主角的剑呢？分明之后没剑的戏份了。”
　　“不行，这一段得删掉。”姬玛拿着笔，在稿纸上随意画几个红圈。
　　“太啰嗦了，都说开门见山，开门见山，这小子怎么是开门绕个十八弯，连路边的小花都要写一下。”姬玛又划掉几段话。
　　“我真是服了，旁白讲道理，讲了差不多一千字。”
　　刷刷，在纸面上姬玛潇洒地又画几个红圈。
　　姬玛看到了第二十一页，认真对照大纲，摇头：
　　“我去，这家伙也太能水了吧。大纲这几句：‘乔乔被好心的精灵公主带上车，他发现红薯蕴含的魔力，碰巧这时一群兽人绿皮袭击，杀得人头滚滚，乔乔靠吃红薯魔力充沛当场一个大火球烧退对方。’他居然写了二十几页，连红薯都没掏出来。”
　　“.....不，不是水，这丫的根本是不分轻重。连对红薯的描写字数，都没路边一朵花多！”
　　唰唰唰，又是几个红圈，偌大的一张纸，只有少数几段文字逃过被红圈的厄运。
　　“不分轻重，一个简单的装逼救美桥段，都写得那么拉跨。”姬玛自言自语，最后从头到尾再看一遍自己的工作成果。
　　手上的稿子足有三十页，一页大概五百字，在这短短几天中，能交出一万五千字，说明自己给他的待遇，是远超过他想象，所以激发了欧文·格林的热情。
　　不过在姬玛一通删减后，这三十页所剩下的内容，还不到六页。相当于一个人被砍得只剩脖子和头了，用碎尸万段来形容也不为过。
　　俗话说，生活不易，猫猫受气。姬玛可不是单纯的为了发泄痛苦，而对他苛刻的。对本书对她而言很重要，骗来看的人越多，散播的痛苦也越多。
　　所以在画了一大堆红圈后，姬玛在每个红圈都写修改意见与指导，写着写着，她忽然想起自己可是给钱的甲方，因而把修改意见改成修改命令。
　　“修改命令：小花不重要，带过即可。”
　　“修改命令：精灵公主描写过少，还有，虽然主角衣着不整，但别写她对主角露出厌恶目光呀！她出场是要给读者一个好印象的，这样读者才期望主角收了她。”
　　“修改命令：别再描写车轮以及车轮相关的人生领悟了！描写精灵公主讨喜的行为、言语都行，或者是暗示红薯牛逼。”
　　诸如此类的修改命令写完后，姬玛揉揉发疼的手指，纸面上已经写了一大堆歪歪扭扭的修改命令，看起来像是法师记载的邪恶魔咒，只是看着就让人眼疼。
　　姬玛思索一下：“并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有求知好学的心，会仔细看我的修改命令。”
　　说罢，姬玛拿出一张纸写上《修改总结》四个大字。
　　第一句就写：“提醒下你，契约上规定只有修改后的字数才算工钱。”
　　姬玛相信有了一句话提醒，哪怕欧文·格林再文青，也会认清自己打工人的身份。
　　“你主要问题在于不分轻重，重要的地方详细写写，不重要的地方一笔略过。”
　　“红薯很重要，它是主角可以变强的主要手段，而你给它分配的“字数”还不及路边的小花。”
　　“精灵公主也很重要，描写她的美貌、侧面描写她身份贵重，总之写她一大堆能讨主角喜欢的好地方...”
　　“如果你仔细看过一遍修改意见，应该知道下一步该详细描写兽人突袭，精灵卫队死伤惨重，再写主角力挽狂澜，小提示：这时候可多写配角们的反应。”
　　“除此之外，少出现没用的配角，才三十页你就描写了十八个配角。”
　　姬玛写完后，把这堆纸塞进信封里，哼一声：“难怪他写了二十年还不上不下的。”
　　次日清晨，天才蒙蒙亮。
　　学乐出版社隔壁一间民宿里，欧文·格林躺在床上，在这新家里，他正做着一场美梦。
　　他梦见，浑身散发非凡魅力的姬女士，拿着稿子一脸喜悦走来，称赞他、夸奖他，并邀请自己参加她的沙龙读书会，与会人员只有两人。
　　两人越靠越近，关系越来越好，姬女士帮他整理原稿，发表后获得学界欢迎。不仅如此，姬女士也倾心于他，写诗向他暗示求婚。
　　“砰砰砰。”
　　房门忽然敲响。
　　欧文·格林从美梦中醒来，从床上起来，下意识道：
　　“我会交房租的。”
　　“欧文先生，是我，我是姬女士的仆从。”
　　脱离被窝后，一阵寒气令欧文·格林哆嗦了下，他一下清醒过来，意识到现在他已经不为房租发愁，也不必整天去看女房东的胖脸。
　　“等我一下。”欧文·格林披起大衣，看向窗外，天色刚亮，那么早仆从来找他，说明一定有急事。
　　什么急事呢？一定是因为我写的文太好了，毕竟姬女士朋友的水平很低，一下见到我写的作品，肯定被惊到。
　　欧文·格林赶紧把脚塞进皮鞋里，把它当拖鞋使，喊了声：“来了。”
　　他打开房门，见到姬女士的女仆从，她穿着厚实的冬装，手里抱着厚厚的信封说：“早上好，姬女士特别命令我，最快把它给你。”
　　欧文·格林的心脏砰砰跳，感觉刚才的美梦正变成现实，这不是错觉！刚才他就梦到这个场景，姬女士的女仆从赶来，把写满赞扬的信给他，而第二次是姬女士亲自过来。
　　欧文·格林接过信封：“早上好，谢谢。”
　　房门关上，他快步溜到书桌前，速度之快，大衣都掉在地上，他也不理会，摸出新买的拆信刀，拆开信封，手指伸进一抽。
　　抽出的却是打满红圈的稿纸，上面空白处姬玛塞满了如同恶毒诅咒般的文字，歪歪扭扭。
　　欧文·格林定睛一看，血压立即上升，“修改命令？！她懂什么？怎么能这样乱改呢！”
　　看着自己心血制作，像是被人用刀砍成一段又一段，欧文·格林勉强读了一页后，再也忍不住，将纸揉成一团，用力朝墙面掷去。
　　“她自己写得什么玩意也敢说我写得不好？！”欧文·格林可谓是勃然大怒，“她自己写得全是下三流文字！粗鄙易懂，比白开水还白，情节无脑至极！”
　　“我帮她充实书的内容，居然不识好货，还说我不知轻重？！看不懂，她还好意思删我的文？”
　　欧文·格林只觉得，姬女士的朋友准是一位阅读能力极差、品位低俗的人。
　　“开头明明那么多伏笔和线索！她没看出我的深意也罢了，还有脸说我写得差？”
　　“连字都写不好，写得和乱爬的蛆虫一样，姬女士的朋友一定是半个文盲。真奇怪，姬女士文学素养那么高，居然有这么一个朋友，她过得一定很不舒服。”
　　欧文·格林连续骂了好几句后，心情才平复下来，他扯来一张纸，在上面龙飞凤舞地写道：
　　“致姬女士的朋友。”
　　“我写的文没问题，一个字都不用改。”
　　“另外我不是你的仆人，哪怕皇帝亲临也不能命令我。如您这般出生便地位高贵的人，历史上从不缺，而我欧文·格林只有一个，注定要在历史上留下自己一笔。”
　　“百年后，人们将读我的著作记住我的名字，而你却无人记得。”
　　写完之后，欧文·格林心情舒畅不已。他将鹅毛笔放下，拿了个信封，珍重将信纸塞入其中，小心封好。这薄薄一张纸上，可是承载着他的文人尊严。
　　这时候在一堆稿纸之间，一张雪白的信纸吸引他的主意，他打开一看，上面写满歪歪扭扭的通用文，第一句是：“。”
　　“提醒下你，契约上规定只有修改后的字数才算工钱。”
　　欧文·格林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这个冬天分外寒冷，他弯下腰把大衣拿起来，披在发抖的身子上。
　　勉强看完这张警告后，他把它撕成碎片，丢进垃圾桶里。坐下后身子打着冷战，不由得回忆起去去去年没稿费时，被房东赶出家门在街头流浪的经历。
　　要不是拉下脸敲响往日同学的门，他还得继续品尝冬天的寒冷。
　　他叹口气：“文学已死。”
　　便整理了一下打满红圈的原稿，痛苦地看着修改意见，重新更改。
　　越写越不开心。
　　怎么会有充满魔力的红薯，能让普通人一下打败兽人呢？
　　居然要写高贵的精灵公主，倾心于主角。
　　凭什么？就凭主角有红薯？
　　而且他还能回家拿红薯，更过分的是，他家仓库里塞满卖不出去的红薯。
　　欧文·格林越写越难，越看笔下主角不爽，心里满是别扭和痛苦，他感觉自己本是良家妇女，却被世俗压迫，逼着去对一群大腹便便的搔首弄姿。
　　但他却不得不咬着牙写下去，逼着自己绞尽脑汁思考具体情节。


第542章  痛苦
　　“阿嚏！”
　　在寒冷的房间里，欧文·格林打了一个喷嚏，他揉揉冻僵的手，不由开始怀念刚才在床上的美梦。
　　那梦多么真实，仿佛触手可及。可梦越是真实、越是美好，反而让欧文·格林难以接受现在的待遇。
　　他看一眼打满红圈的稿纸，头一阵发疼。
　　太多要修改了，以致于他产生自暴自弃的念头。
　　欧文·格林索性把鹅毛笔丢进墨水瓶里，站起来，跺跺脚，吼道：“我不写了！谁乐意去写这种下流文章，谁去写！”
　　天太冷了，哪怕窗户关得严严实实，寒风也从窗缝之中溜进来，刺着他的手指。
　　欧文·格林哆嗦了下，开始后悔自己花钱太快，脑子一热买了匹旅行马，有了旅行马还得给马买马料、租用马厩，给钱请人照料，自己又去大吃一顿。
　　五十金币飞快用完，连买炭的钱都没留下。
　　欧文·格林哆嗦着，在房间里走几圈，盯着书桌上画满红圈的原稿，以及那恶毒又辣眼睛宛如毒咒的文字。
　　一想到全都得改，欧文·格林一阵发疼，他却不得不强迫自己坐下来，继续改文.
　　千字可得半个金币，也是五银币。之前只是说说气话而已，这种价格，要求又不高，真要放在外面市场公开招聘，怕不是门槛都要踩破。
　　在他房间窗外，房顶上。
　　空气中吐出一股淡淡白汽，正是隐形的姬玛。
　　“真开心...”
　　姬玛的欲望双目透过窗子，能见到欧文·格林胸中的白色痛苦，痛苦的力量正滋润着姬玛。在这寒冷的冬天中，姬玛却感觉到春天般的温暖，以及纯粹又真实的快乐。
　　只要快乐不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这快乐来得不真实。
　　姬玛嘴角勾起，迎着寒风伸展着其余人看不见的翅膀。
　　同时她打开个人系统，在文本区记载着。
　　“猜想得到验证，靠让人流血、死亡活得的痛苦力量，着实不行，毕竟我是魅魔，而不是血神神选。”
　　“...和预计的一样，事先操控实验对象梦境，让实验对象做美梦，再让他回到冰冷而残酷的现实。实验对象产出的痛苦力量，产量更多也越美味。”　
　　当然，这点痛苦力量简直杯水车薪，还不能让姬玛变强。
　　姬玛的金眸眯起来，他回想起自己几乎没用过的超凡能力，大规模扭曲梦。
　　“有个想法，我可以大规模扭曲许多人的梦，可以让他们做噩梦，收割痛苦力量。”
　　她一下联想起历史记载，一个村庄、小镇，甚至是城市，忽然有一天所有人被噩梦困扰，难以入眠，每个人无精打采，满是熊猫眼，宛如行走的丧尸，却硬撑着不愿睡觉。
　　因为一旦入睡，必定会梦到常人难以忍受的噩梦，有不少无法忍受，便自我了断，脱离苦海。
　　想必肯定是魅魔前辈干得好事，既然有魅魔做过，那么代表是可行的做法。
　　不过，姬玛也只是想一想，便放弃这诱人的升级办法。后果她承担不起，她敢肯定圣堂已经把她超凡能力的资料打包发给帝国，以防自己再搞出什么坏事。
　　自己敢做，肯定会被抓。
　　姬玛再看一眼欧文·格林的房间，舔舔舌头。
　　现在她只能期望《乔乔的异界奇妙历险记》能获得大众欢迎，好忽然“转绿喂屎”，收割广大读者的痛苦力量。
　　所以，她必须对欧文·格林的稿子要更严格才行。
　　姬玛拍拍翅膀，迎风而起，轻盈得如寒风中的羽毛。
　　而欧文·格林此时还抖着脚，努力地用引以为豪的文笔，勾勒乔乔在异界美好的生活。
　　...
　　...
　　寒风呼呼地吹着，却在巴托骑士国预见从浩瀚洋吹来的暖风，少了几分寒气，却多了几分湿气。
　　在这湿冷的天气，伊芙·霜叶却穿着单薄，大长腿套着银丝，丝袜上绣着繁复银纹。
　　湿冷寒风只能把她长耳耳尖和银发发梢，吹得在打抖，却不能让这高等精灵打半点冷颤。
　　身为超凡者以及高等精灵，伊芙·霜叶早已摆脱天气气温的影响，她穿短袖夏装都可以，只不过考虑到大家都穿冬装，以及一些厌恶的眼神，她才顺应潮流穿厚一些。
　　但哪怕伊芙·霜叶能赤着身子，在北极冰雪抱着冰块躺着睡觉，现在也感觉内心一片冰冷。
　　也因此，她瓜子脸更冷了起来，看向自己的精灵侍女问：
　　“真的？”
　　“真的，女王陛下已经和王分居了。”精灵侍女努力用贺喜的语气说，“下一任女王，已经在肚里孕育。”
　　“呵呵呵呵。”伊芙·霜叶手足冰冷，发出一阵冷笑，“难怪我只是闹一闹她就同意我出来...原来那时她已经怀上了。”
　　“霜叶大人，不是这样，女王陛下一直很宠爱你，未来也将如此。”
　　“宠爱我这个路边捡的吗？”伊芙·霜叶难得失态，和精灵侍女说话，话变得多起来，“还不是担心我对她真正的女儿下毒手。”
　　伊芙·霜叶身为私生女，从小被不能承认的双亲抚养，自然知道自己亲生母亲正是精灵女王，而她父亲当然不是精灵王。
　　这事高层多半都知道，也算不上什么恶劣丑闻，只是不好摆上台面。
　　毕竟精灵女王与精灵王的婚姻本来是充满政治性，双方都盼着精灵女王肚子快点变大，在精灵母神祝福下，诞生下一任精灵女王，好快点分居各过各的。在某些方面精灵远比人类更开放。
　　原本伊芙·霜叶应该是下一任精灵女王，反正只要精灵女王肚子大，孩子他爸是谁的，也不重要。
　　只可惜精灵女王肚子大的时候，精灵王有事已经两年不在宫中。只要智商正常的高等精灵，都没办法睁眼说瞎话，无视精灵王头上的绿帽。
　　因此精灵女王只得“在路边捡到一弃婴”拿回宫廷里养，给大家一个体面。
　　伊芙·霜叶心中满是苦涩，现在真正的精灵公主生下了，自己算是什么？
　　“霜叶大人不是路边捡的贱种。”精灵侍女说，“请你不要自暴自弃，所有人每人敢否定你血管中的高贵血脉。”
　　“谁的高贵血脉？”
　　说罢，伊芙·霜叶恢复以往的冰冷，扭头就走，走得飞快，身后带着风，刮起落叶。
　　“霜叶大人，您要去哪？我们可以回去了。”
　　“我去找乔治，去他的房间里。”
　　“什么？！”
　　精灵侍女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几乎不顾一切地抓住伊芙·霜叶的手腕说：“霜叶大人，你要做什么？怎么能往那低等种族的房间钻。”
　　伊芙·霜叶心中莫名有一种叛逆的欢快，她甩掉精灵侍女，笑着问：“急什么？我只是和他商量些事。”
　　“我也要一起去。”
　　——
　　感谢英明神武的熊打赏支持。


第543章  欲壑难填
　　精灵侍女自然不信伊芙·霜叶的话，几乎是跟屁虫般，跟在伊芙·霜叶的身后。
　　“霜叶大人这里也没我们什么事，我们回去吧。”
　　霜叶摇头。
　　“大法师泰格里斯已经答应为你看魔王诅咒，你也知道他时间不多。”
　　伊芙·霜叶脚步不停，轻轻一跃，跨坐在银色骏马上，向不远处的奎纳斯城堡骑行。城堡附近扎满了营帐，在军营旁一处栏杆围起的空地上，骑士们在互相比武。
　　“霜叶大人！”精灵侍女骑上马跟上，她女急了，“女王陛下亲笔信，说任务结束，你应该回去，离开这蛮荒的地方。”
　　伊芙·霜叶终于开口问：“她不担心公主会遭遇不测？”
　　精灵侍女惊恐地看着面若冰霜的伊芙·霜叶，赶紧劝道：
　　“霜叶大人您别做傻事呀，您回去，您依旧身份高贵，也不会有人嫌弃您，未来您的丈夫将会是亲王儿子的档次。”
　　在有着“睁眼说瞎话”传统的精灵贵族圈里，大贵族们知道伊芙·霜叶的双亲，即便她亲生母亲无法正大光明给霜叶嫁妆。
　　但她的父亲可以，伊芙·霜叶父亲的家族，富可敌国，也是精灵王城伊泰恩本地最大贵族。
　　“我姓氏是？”
　　“霜...霜叶。”
　　“怎么来的？”
　　精灵侍女说：“不知道。”
　　“我被遗弃时是落霜的秋天。”
　　精灵侍女一下明白伊芙·霜叶的怨恨。亲生妹妹一生下，便继承高贵姓氏，能叫母亲妈妈，长大后将继承精灵女王的位子。
　　而伊芙·霜叶连姓氏都是被捡来时，身旁落霜的枯叶。尽管亲生父母待她不薄，但和亲生妹妹相比贱如枯叶。
　　精灵侍女有些结巴地说：“霜叶大人，他们..女王陛下一定会继续宠爱你。”
　　这话连她都不信。
　　伊芙·霜叶淡淡问：“枯叶怎能和公主相比？”
　　她怎能甘心？就因为生下的时机不对，自己成了私生女，而另一个却成了未来的精灵女王。
　　回去看着众星捧月的亲生妹妹，看着父母围在她身边逗着她？自己怎么可能不嫉妒，又怎么控制自己，不向父母讨要宠爱？
　　他们开始会愧疚，到后面会烦，会招手让她在一边呆着，最后像是被扫出门的枯叶一样，落在外面发霉。
　　精灵侍女一时沉默。
　　眼看两人要骑马进到军营里，精灵侍女想通了，一下拉住伊芙·霜叶骏马的缰绳，指着地面泥泞的军营，问：
　　“霜叶大人，人类的军营怎么样？”
　　“简陋肮脏。”
　　精灵侍女指了指一群群人类士兵，他们大多是征召兵，平时务农，农闲时才到领主城堡旁训练，武器装备只有在军械库里留了不知多少年的盔甲。
　　他们身上的铁甲大多只有一顶锅盔，穿的棉甲也是老旧不已。
　　“士兵和我族的军队相比呢？”
　　“一群乞丐。”
　　精灵侍女指着远处在泥地里打成一团的骑士：
　　“骑士们呢？”
　　“勇猛有余，纪律不足。”
　　精灵侍女再指远处的奎纳斯城堡，城堡通体白色，高塔优雅，与此相比，围绕城堡而建的城市，显得杂乱无章。
　　“人类的城市怎么样？”
　　伊芙·霜叶沉默一会，想起精灵的城市，最后实话实说：
　　“猪窝。”
　　路边路过的骑士们，打量着美貌的精灵，欣赏她的美色，还好他们听不懂精灵语。
　　精灵侍女一指白色城堡问：“那城堡呢？”
　　“可以。”
　　“当然可以，因为城堡是出自我族工匠之手，当年我们遗弃这些城堡要塞后，还是处于部族时代的人类占了这些城堡。”
　　没错，骑士巴托国能叫上名的城堡都是当年高等精灵遗弃的城堡。想当年，高等精灵殖民大陆，建立多个殖民城市，最后因为和矮人起了全面冲突，死了精灵王，加之黑暗精灵偷袭，高等精灵只能放弃殖民地全民撤离。
　　后来人类移居，把高等精灵留下的城堡视若珍宝，只有高贵的骑士才能入住，修修补补了上千年还在住。
　　伊芙·霜叶点头，她当然知道这历史。
　　精灵侍女说：“说难听点，人类这种低等不文明种族像是占了矮墩子要塞的绿皮。”
　　“有点过分。”
　　但面对这样的历史事实，伊芙·霜叶很难不起什么种族优越性。
　　“您要自轻自贱和一头绿皮在一起吗？作贱自己的血脉。”精灵侍女问：“恕我说得难听一些，看起来像是钻进猪圈里，和猪生下一堆野种，一辈子活在猪圈里。”
　　伊芙·霜叶恶心得皱起眉头，说：“闭嘴。”
　　但恶心之余，她莫名有一种快意，精灵侍女所描绘的画面，越是不想，就越是忍不住想，心脏跳动加快。
　　“抱歉，我并不是要侮辱乔治爵士，他是一位非常优秀的人类。”精灵侍女说：“可他是人类，霜叶大人您还年轻不要冲动。您要多想想之后的衣食住行，您能忍受人类满是粪便泥泞的土路吗？忍受他们简陋的住所，难看的衣服吗？想想以后您再也吃不上能吃的辣椒。”
　　“请看看您腰间的弓，如果您和乔治在一起，以后您还能用上那么好的弓，穿上那么好的衣物吗？”
　　伊芙·霜叶看一眼自己心爱的银弓，以及大腿丝袜上精美的刺绣，沉默下来。
　　精灵侍女松开了手，说：“霜叶大人，您好好想想未来吧。”
　　伊芙·霜叶胸口充满烦闷，说：“我要和乔治聊聊。”
　　“好，霜叶大人我相信你已经想好了，我不打扰你们了。”
　　精灵侍女目送着伊芙·霜叶，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军营里。她勒了勒马的缰绳，决定要去找自己的魅魔盟友，彻底把霜叶大人和乔治之间的联系斩断。
　　话说回来，长腿的银发精灵并没骑着骏马，直接去找乔治，而是先回到自己房间，将身上所有衣服脱下，脱个精光，再用打上的井水把自己洗干净。
　　洗完澡的伊芙·霜叶，坐在床上，控制着风与火吹起她长长银发。
　　她拿出崭新、纤尘未染的银色丝袜，弯着腰，抬起小腿，绷紧脚尖，将丝袜套上。
　　去见乔治前把自己洗干净，换上新衣服，完全是突发奇想，她以前可没做过这事。
　　伊芙·霜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就只是觉得这样做的话，更舒服一些。
　　穿好衣服后，在热风中飘舞的发丝也干完。
　　皓白的肌肤能感受到布料的柔软，现在她是真正意义上的一尘未染，这种感觉非常微妙，令她心中难以启齿的欲求如一根羽毛，在小腹缓缓起舞，轻轻挠着她敏感的肌肤。
　　伊芙·霜叶把脚滑入小鹿皮靴里，大步跨走，去找乔治。
　　身为当地少有的几位超凡强者，她和乔治在城堡城墙里，自然分配到很好的住所，也离得比较近，伊芙·霜叶乘着风跃过几道墙，便到了乔治的院子。
　　很简单的院子。中间有片沙地，上面插着一挂满破烂盔甲的假人，旁边放着几块巨石，石头上有手痕，乔治没事时喜欢锻炼身体。
　　空气中有一种乔治的臭汗味。
　　伊芙·霜叶吸吸鼻子，她眉头微皱。但好像是有人轻轻吹着她心中羽毛，奇妙的瘙痒感却越来越明显。
　　她寻着汗味，去敲响房门：
　　“乔治，乔治。”
　　“有事吗？霜叶。”
　　房门打开，乔治上身一件薄薄的亚麻衬衣，它很旧了，边缘泛黄，他身上汗液渐渐干涸，气味不怎么好。
　　“你好臭。”伊芙·霜叶说着，一脚跨进房门里，左右看了看，问：“他们给你分配了一间柴房吗？”
　　“不，是我要求要一间清净的房子。”乔治没关房门，“我不希望总有闲人打扰我。”
　　“那你为何还在骑士比武大会上，像头猪一样，和骑士们在黑泥里欢快地打滚呢？”
　　“因为我需要冠军。”
　　乔治看向霜叶，轻声问：
　　“你可以等我一下吗？我正要去洗澡。”
　　和纤尘不染的伊芙·霜叶站在一起，乔治看起来真的像是刚从泥地里滚出的猪。
　　“事情不多。”伊芙·霜叶看着乔治，心中的瘙痒感觉更甚，“好好听我说。”
　　“好。”乔治关上门。
　　封闭的空间让伊芙·霜叶心中羽毛飘了起来，她心跳加速，盯着乔治，他还是那么平静。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想去我的家乡，到高等精灵居住的地方去住吗？”
　　“以后我可能会去旅游，但现在不可能。”
　　“短命种，你不知道自己错过什么。”
　　“伊芙·霜叶，我和你说过我不希望你如此称呼我。”
　　“我在陈述事实。”她微昂起下巴说：“你知道这座城堡之前是谁建的吗？是我族留下不要的房子，短命种们却把它当成宝。”
　　乔治皱起眉头，“你今天很奇怪，有什么心事吗？”
　　“没有。”
　　“你撒谎了。”
　　“因为和你说，以你短短的寿命也难以理解。”
　　“我不是你的出气筒。”乔治说，“你最好走出我房间，等心平气和后再谈好吗？”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伊芙·霜叶说，“女王陛下召我回去。”
　　乔治顿了顿，问：“能留下吗？”
　　“如果你语气能带些恳求的话，我会考虑考虑的，短命种。”
　　“我不想再提醒你第三次。”
　　伊芙·霜叶闭上嘴巴，看着乔治，心中羽毛疯狂挠动着她的心房，她忍不住说出口说：“短命种。”
　　话音刚落，乔治便动手了，直接一手挥过去，伊芙·霜叶闭上眼睛，银发被拽住，一拽、一扯、再一推，伊芙·霜叶被推出房门，房门在她身后砰的一声关上。
　　伊芙·霜叶倒没多愤怒，她耳朵发红发热，直接离开，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总是忍不住回忆起乔治冲向她时的样子。他愤怒了，身上又有一股汗臭味，冲向自己，动手也粗暴。
　　她按捺不住，起床，用寒冰封住门窗，悄悄地摸出一本《精灵女王受难记》。


第544章  骄傲的骑士
　　窗外远景是蔓延到远方的军营，以及更远处无边的森林。
　　画架架在窗旁，铅笔在画纸上描绘远景。
　　“咔擦。”
　　铅笔笔芯在画纸上折断，乔治放下断芯的笔，揉揉额角，他最近压力很大，总是难以专注画画放松。
　　压在肩头上的事情太多了。
　　自己从昔日的圣堂勇者，如今被排斥成边缘人士，连那么重要的行动都无权参与。虽然乔治自信自己能崭露头角，重新证明自己，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压力的。
　　战争残害的人太多，他只希望自己在骑士比武大会上赢到的战利品，能尽可能让城里难民死得少些。
　　想到这，他看一眼墙边立着的盔甲，上面罩着一层红布。他可不想回到家休息，还要忍受这副老旧又混搭的盔甲。奇怪的是，大家都夸他盔甲实用又简朴，乔治不由得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审美来。
　　分明是各方面烂透的盔甲，自己能获胜完全是对方打不过，结果自己带起一股不伦不类混搭风。别人身上模仿自己盔甲的穿搭，一次次提醒乔治自己的审美有多坏。
　　他怀疑是姬玛干的好事，本想去问罪，但想想她出发点是好的，所以想想便算了。
　　乔治本来打算去找珍娜倾诉，可珍娜变奇怪起来，开始疏远自己，自己诚恳地想和她聊天，换来一声哼声与离去的背影。
　　找姬玛吧，还是算了她也很脆弱。
　　乔治一度想去找伊芙·霜叶聊聊天，抛开种族优越感，伊芙·霜叶是位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但最近她也变得非常奇怪，前来惹自己生气，侮辱自己的民族，气得乔治将她赶出房门。
　　事后乔治认真琢磨伊芙·霜叶的心理活动，一无所得，女人的心思比研究数学难题难多了，而他要揣摩三个女人...
　　还有，他总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与这堆破事相比，乔治觉得恢复钻石所遇到的困难，简单得和揍死一头哥布林差不多。
　　“冷静，冷静...好好放松。”
　　乔治低声告诉自己，拿起一根削好的铅笔，继续专注画画。
　　“咔嚓。”
　　笔芯再度折断。
　　...
　　...
　　在骑士巴托国，骑士阶级中数量最多的是游侠骑士。他们年轻，没有领地，渴望着用最正确的方式证明自己，那便是用骑枪与剑在战斗中搏杀赢得荣誉。
　　因此在暂时没有战斗的时候，游侠骑士们呼朋唤友，找来在比武大会上结识的好友，结成一队一队，四处去寻找野兽人。
　　在茂密森林里，游侠骑士山姆骑着战马，他身形肥壮如一头黑熊，下巴长着茂密黑胡须，肩甲一边大一边小，这种不对称的风格是模仿他偶像，屠龙乔治的穿搭。
　　不仅如此，他一有机会便四处吹嘘，数月前乔治邀请他参加屠龙宴，他的骑士朋友们耳朵听得都长出老茧。
　　游侠骑士山姆并非只是单纯地崇拜屠龙的乔治，他也渴望着有朝一日能接近自己的偶像，不说屠龙，能戳死一头巨人他便心满意足。
　　因此，他和许多渴望战斗的游侠骑士一样，四处寻找着野兽人磨练自己的武艺。
　　可这已经是第十三次出行，半天还没见野兽人的影子。
　　偌大土路两旁，树立着满是枯叶的树木，寒风在树林吹着，发出让人心烦不已的呼呼声。
　　“喂，农民。”山姆挥手对面前带路的农民喊道：“你不是说这条大路会有野兽人抢劫吗？”
　　“是的，大人。”农民骑在驽马上，这头驽马来自于一位骑士的赞助，他惊恐地弯下腰，头上的草帽跌在地上，“我听说昨天逃过来的难民被野兽人袭击，死了一大半。”
　　“听说？”
　　“我..我亲眼见到幸存者，他快疯了。”
　　戴狗面盔的骑士喊道：
　　“山姆，和农民说什么话？农民又蠢又笨，说不定把森林里的野羊看成一群劣角兽。我们就应该去远一点，最好深入沦陷区深处，说不定能撞上野兽人大军，乘机把他们头兽给挑了，到时候全王国都会传颂咱们的事迹。”
　　“去你的吧。”山姆说，“我可不想被卡松公爵大人以为我逃避战争号召，万一刚走远，大军开拔怎么办？”
　　“管他那么多，我们都是其它公国的，又不是他下面的骑士。”
　　这时候，远处山坡上出现一位马弓侍从，他穿着打补丁的棉甲和短袖锁子甲，头戴锅盔，手里拿着骑士们视为懦弱武器的弓。这些农民出生的侍从，被打发去做枯燥又危险的侦查行动。
　　马弓侍从疾驰而来，边跑边喊：
　　“大人们，尊贵的大人们！前面有野兽人，有野兽人。”
　　一下，无精打采的游侠骑士们，便驱着战马一涌而上，堵向马弓侍从，马弓侍从一时紧张不已，说话打结。
　　“农民！”狗面盔的骑士拔剑喊道：“快给我把话说清楚！否则我把你头给砍下。”
　　“野兽人在杀群难民。”
　　“在哪？”
　　“就在坡下，十分钟就到。”
　　狗面盔没问野兽人有多少人，也没人关心野兽人有多少，他高举骑士剑：“骑士们！野兽人就在前面！随我————”
　　战马马蹄声淹没他后半句话，游侠骑士们纷纷从他身边奔过。
　　山姆竖起自己骑枪，上面三角旗帜引风飘扬，他血管里的血在奔流，脑子里回想起一则则骑士英勇战斗的故事，想起自己的偶像。
　　当他骑马跑到坡顶时，见到下面正在进行的屠杀。
　　褐色长角野兽人们正从森林里源源不断，拥向一支规模近千人的难民们。难民们被围得水泄不通，他们用牛车、马车、驴车，围成一个圈，残余人类在圈里面苟延残喘。
　　车身上插着箭矢，地上满是中箭的畜生和人的尸体。
　　劣角兽们数量庞大，拿弓拿矛的都有，在更强更壮的角兽带领下，冲杀着以车辆为工事的人类们。野兽人饥饿的猎犬，追捕着远处四散逃命的人类，将骑马逃跑的人扑咬扯下，到处都是人类的哀嚎声。
　　局势向着野兽人一边倒，顶多再过半小时，所有的人类都会倒地。
　　他们数量也占据优势，不下一千头。
　　而游侠骑士们加在一起只有六十多人，他们倒是带了些征召兵，数量不多才两百人，因为骑士们嫌弃步兵拖累行军速度，所以没带很多步兵。
　　但那群劣角兽们的后背是对准游侠骑士们的。
　　游侠骑士们压根没被敌人的数量吓到，他们速度不减，也没去等慢吞吞的步兵，直接从坡上架起骑枪，朝着野兽人们的后背捅。
　　山姆仰头大喊：“楔形阵！楔形阵！”
　　一些骑士同伴放满速度，在他身后自觉组成楔形阵。在比武大会团体竞赛上，他们已经演练了数十次。
　　六十几骑游侠骑士们，分成两队楔形阵，狠狠插向野兽人的侧面和后背。
　　“骑士！骑士！在后面！”机灵的劣角兽大声警告，可一切都晚了。
　　在满是噪音和鲜血的战场上，极少有人听到他的警告。
　　一头角兽军官连劈带砍，拉来四五十头劣角兽持矛要拦住疾驰而来的骑士。可骑士来得太快，结阵速度太慢，第一排的劣角兽手持长矛，刚勉强排完队，游侠骑士们已经开始冲锋，骑枪纷纷架起，直对着他们。
　　大地轰向，尘土在马蹄下不断翻腾。
　　第一排劣角兽们手中长矛在颤抖，步步后退，后面的劣角兽忍不住，直接向后逃。
　　游侠骑士们的骑枪已经快撞上来，第一排劣角兽崩不住，纪律和士气压不住本能与恐惧，他们下意识躲开奔驰的战马，阵形松散。
　　骑士们轻松冲入其中，踩倒践踏劣角兽，骑枪刺入胆敢站起来的野兽人。
　　山姆一枪刺入角兽的胸膛，手腕一松，角兽倒下，他反手拔出骑枪，发出酣畅战吼。
　　游侠骑士们的马蹄踏过，留下六十多具尸体，踏灭野兽人们试图阻挡骑士的最后希望。
　　在混战中又没有阵形松散的野兽人们，根本无法阻挡六十多兴奋的骑士，他们结群结队，四处冲杀，到处都是游侠骑士的身影。
　　猛然遭到突袭的野兽人们懵了，失去组织，有的野兽开始逃跑，如无头苍蝇般。赶来的征召兵们，纷纷拉弓射箭，射向野兽人们。
　　野兽人们开始崩溃，从几十人，到几百人。游侠骑士们丢下骑枪，拔出骑士剑追着丢盔弃甲的野兽人们砍杀，直到他们四散开来，丢下同伴的尸体，消失在森林里。
　　鲁莽的游侠骑士们才停止追杀，转而回去战场，杀那些没来得及逃走的野兽人。
　　战局平定很快，在骑士们的鼓舞下，被袭击的难民冲出来和征召兵一起，将受伤来不及逃跑的野兽人，全杀了。
　　游侠骑士们松开缰绳，让自己心爱的战马得以慢步休息。
　　他们互相夸耀着自己的勇武。
　　“我杀了三十七头！”
　　“我杀了一百头！”
　　“骗人！”
　　“杀再多都是劣角兽有什么用？”山姆一手拎起角兽的头颅，血水顺着断脖滴落，“我杀了八头角兽，还差点把头兽杀了，那狡猾的畜生跑得真快。”
　　“厉害！吃了龙肉力气见涨了呀。”
　　旁边征召兵们在争抢战利品，骑士们看都不看一眼。
　　这时一位骑马侍从上前，弯着腰低着头问：“骑士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叫那群贪心的农民，把收拢了。”山姆喊道，“骑枪上都有徽记，要是少一根，就把你们吊死在树枝上。”
　　“是的，骑士老爷。”
　　虽然这是一次成功的突击，但依旧有的游侠骑士永远倒在这场战斗之中。
　　山姆和其它游侠骑士们，找到死亡的骑士遗体，一共六具。
　　他们没多少悲哀，反而将长剑立在眼前，额头贴着剑身，恭喜对方在战斗中英勇死去，死后将得到女神嘉奖。
　　之后按照传统，他们把半人高的湖中女神神像立在地上，再拔剑将搜集战利品的人赶走，这样女神神像面对的是遍地尸体的战场，少了苍蝇般搜刮财物的农民。
　　游侠骑士们对湖中女神神像半跪，双手捏着剑身，剑尖朝地，举起长剑。从背后看，每个人头上好像都多了一十字架。
　　“...女神护佑。”
　　“女神赐福..”
　　简单的祈祷完后，一阵淡绿的光芒落在他们身上。
　　狗面盔骑士喜形于色说：“女神嘉奖了我们英勇行为。”
　　山姆喜不自胜，站了起来，抽出带血长剑，背对着累累尸体喊：“为了女神！”
　　“为了女神！”
　　喊完之后。
　　山姆转过身，皱起粗黑的眉头，因为他又看见一个农民，好吧，可能不是农民，穿得没那么坏，脸上还有一个伤疤，脸上堆满了笑，但在山姆看来，和农民没什么区别。
　　“你是？”
　　“骑士老爷。”伤疤农民鞠躬，说：“女神在上，非常感谢你们的援助，这是我们给你们的礼物。”
　　说罢，他做一个请的手势。
　　这时山姆才见到发现有几车堆满物资的牛车在他们身后，上面有金子项链的颜色。
　　山姆皱起眉头，暴喝：“农民！你以为我们是为了金子而战吗？”
　　“不，不，老爷当然不是，这只是礼物。”
　　山姆一挥手说：“那就拿着你的礼物滚，把车给我留下，我要把野兽人的头砍下，全拉回去。”
　　说罢，剑入鞘，看都不看伤疤农民一眼，其余骑士也是如此，有的经过时还冷哼一声。
　　获救的难民们，颇为奇怪地看着骑士，还不敢相信这群骑士真的什么报酬都不要。
　　征召兵们得到命令，一边割下野兽人的头，一边搜集战利品。
　　骑士们下马，坐在旁边休息，让侍从擦干他们的剑，看着征召兵干活，并嘲笑着农民的贪婪与愚笨。
　　山姆模仿着伤疤农民的语调：“这是我们给你的礼物，骑士老爷。”
　　“哈哈哈哈。”
　　旁边的骑士们哈哈大笑。
　　“农民们愚笨的脑子根本不明白什么叫对女神的信仰。”
　　“...还有勇敢。”
　　这时候，刚才的伤疤农民走过来，说：“骑士老爷，我不是农民，我是商人。”
　　山姆说：“难怪。”
　　“这里有一封信，信使中了一箭死了。”伤疤“农民”拿出信，上面滴有火漆。
　　“我看起来像是跑腿的吗？”
　　山姆拔出骑士剑，其它骑士也站起来。
　　“不，不是。”伤疤农民诚惶诚恐说，“但我听说信要送给一位有名的骑士贵族，我听说过他的名号，你们也一定知道。”
　　“哦？”山姆接过信封，语气有些激动：“乔治·大锤？”


第545章   考前准备
　　梦里。
　　“事情是这样的，女王陛下邀请霜叶大人回去，可不知道你的男人对霜叶大人做了什么，她一直没答应要回去。”
　　“停下，纠正一个小小的误解。”姬玛躺在躺椅上，说：“他不是我的男人。”
　　精灵侍女警惕地看着她，问：“你是他的女人。”
　　“哼，也不是。”姬玛说，“他是我掌上玩物。”
　　“那看好你的玩物，魅魔。”精灵侍女说，“霜叶大人居然执意要参加乔治的生日晚宴。”
　　“哦。”
　　“告诉我地点在哪，我要跟随着霜叶大人，以免她一时冲动。”精灵侍女语气隐隐带些威胁：“霜叶大人出生高贵，她父亲尤为宠爱她，同时他还负责奥苏安的防卫工作。”
　　姬玛假装没听懂她的暗示，故意反问：
　　“伊泰恩城看门的？”
　　精灵侍女语气变冷：“奥苏安卫士。”
　　高等精灵自称奥苏尔。姬玛自然听说过奥苏安卫士的名头，是高等精灵赫赫有名的强者，能挣得奥苏安卫士的名头，本身实力就不低。
　　根据魔王的记忆，他还和奥苏安卫士交过手，双方五五开，五招打完后。魔王基玛抱着原木跳下海，创下单人游泳渡洋的最远纪录。
　　不出我所料，伊芙·霜叶来头不小，简直能算上高等精灵公主，要是乔治把她肚子弄大，他死定了。
　　姬玛一下坐正，严肃问道：“我想只是在一起吃个饭，事情没严重到这种地步吧。”
　　她对真正的原因感到很好奇。
　　“很严重。”
　　“这么说吧，宴会是我主持的，地点呢，很隐秘。可不能让陌生人随便进去。”姬玛说，“身为宴会主人我的权限很大。”
　　“很好，这样可以避免悲剧的发生。”
　　“我可没说要把伊芙·霜叶赶走。”姬玛说，“怎么说，大家都是战友哪能随便赶人呢？”
　　“魅魔，你还有什么不明白？”
　　“你们的女王陛下仅仅是召唤霜叶回去吗？那么要紧。”
　　精灵侍女想了想说：“女王陛下已经生下未来的女王，要邀请霜叶回去参加周岁宴。”
　　姬玛有着魔王三个世纪的知识，对高等精灵政治了解颇多，一下便隐隐猜到了真相。
　　怕不是银丝大长腿是奥苏安卫士和精灵女王的私生女，精灵女王又生下一个亲生的，指不定还是银丝大长腿同父同母的妹妹呢。
　　银丝大长腿听到这消息，是个人都要气炸了。
　　再算算伊芙·霜叶离开精灵岛的时间，恶毒点想，精灵女王可能是防止银丝大长腿对妹妹下手，才支开她。
　　啧啧啧，高等精灵的那些事真好玩。
　　姬玛猜到答案后，却装作无知的样子，问：“除此之外呢？”
　　精灵侍女误以为姬玛一无所知，她也不能直接说，为了让姬玛知道事情严重性，她说：
　　“之后霜叶大人去找乔治。”
　　“嗯？”
　　“她去之前洗干净身子，穿上干净，到乔治房间去。”
　　姬玛一下站起来，尾巴也跟着竖起来：“什么！”
　　精灵侍女很满意姬玛的反应，说：“不过两人只是交谈了一会。”
　　“好，我懂了。”姬玛说，“俗话说，要撮合一对情侣的最好办法是拆散他们，我不会粗暴地拒绝她参加，身为宴会主人我有许多办法防止...悲剧的发生。”
　　精灵侍女仔细看着姬玛的金眸，从中她感觉到浓浓的醋意，放下心来，再一次感到和魅魔结为盟友，是一件多么明智的决定。
　　“我相信你，你也不想看到流血事件发生，对吧。”
　　她在暗示来自霜叶父亲的威胁，要是他知道自个女儿被一个人类上了，怕不是拎着赤炎剑过来兴师问罪。
　　“当然，这我保证。”
　　“再见。”
　　“再见。”
　　姬玛背后伸出翅膀，一张一拍，消失在精灵侍女的梦中，不一会回到了“梦境宫殿。”
　　她缓缓下降，脚尖先落地，刚一落地，她便幻想出一块黑板，手指一抬，粉笔在黑板上写写画画，列出伊芙·霜叶的各项关键情报。
　　“嗜辣、喜欢破鞋文、冰山美人....”
　　“充满种族优越感，同时又深受高等精灵宫廷政治扭曲...”
　　“叛逆，对父母愤懑。”
　　最后所有的汉字延伸出个箭头，指向三个字傲娇受。
　　“很好的概括。”姬玛抱着手，盯着这三个字，“她既对自己的种族和血统感到骄傲，又为此感到痛苦。我猜别人越是提醒她身份高贵，她就越叛逆，越期望被下贱的种族玷污。”
　　“乔治桃花运还真是强，碰上那么特殊的女人，简直是鸭子带着山东大葱找上门来，还顺便拖来一火锅。”
　　“但他肯定不知道，总是摆着臭脸的霜叶，居然暗中期望他来强的，就算知道，他那个烂好人也不会真的去做。”
　　“既然这样的话...”姬玛手托着下巴，嘴角上扬，露出邪恶笑容，她一张手，一根皮鞭飞到她手掌中，姬玛用力一挥鞭子，发出响亮声音。
　　“不如交给我好了，乔治那小子继续搞他纯洁的战友情去吧。”
　　她尾巴兴奋地左右摇摆。
　　这时候，梦境宫殿里虚假蓝天远处升起一缕黑烟。是珍娜进入梦乡里了。
　　姬玛一挥手，邀请对方来做客。
　　流星划过天空，落在姬玛面前，化成穿着宽松睡衣的珍娜，她赤着瓷白的脚，踏上青草，问：
　　“姬玛，你准备好了吗？”
　　“当然准备好了，我还为你准备了这个。”
　　姬玛从身后拿出一大瓶玻璃瓶，里面盛满白色液体，上面贴着一张纸，上书“牛奶”二字，瓶脖上还系着奶牛的铜铃。
　　珍娜的鹅蛋脸微红，她问：“那..那么快吗？不是明天晚上才生日聚会吗？”
　　“以防万一，要是明晚没生效就不好了。”
　　“但这也太多了。”
　　“春天种下的种子越多，秋天收获也越大。”姬玛说，“你现在喝半瓶，明天晚上再喝半瓶，肯定能行。”
　　“好的。”珍娜收下牛奶瓶，牛奶瓶叮铃叮铃的响。
　　姬玛笑意盈盈地看着珍娜，后者羞得抬起手臂挡住脸，说：“别看我。”
　　“你还是紧张呀。”姬玛托着下巴，假装正经道：“要不马上来一场模拟考冷静冷静。”
　　“还是不了，我熟悉一下考场就好了。”
　　姬玛也不继续坚持，说：“好，为了明天好好休息吧。”
　　说罢，姬玛坐着筋斗云跑回自己的卧室里。暗搓搓地谋划着新的，不为人知的邪恶阴谋，她谋划谋划着，她还不时的发出奸笑声，仿佛见到奸计得逞的模样。
　　而与此同时，珍娜为明天大考而紧张不已，她在宫殿里瞎晃悠。
　　“乔治他看起来心烦意乱，希望明天他会开心。”
　　她自言自语着，经过写有字的房间。
　　珍娜下转过头，见到房门上写有三个字“乔治住”。
　　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经过姬玛的严格训练。会不会已经把乔治甩开一大截。
　　到时候在“考场”上，自己拉乔治一大截分，就不好玩了。别说惊喜了，惊吓还差不多。
　　珍娜想了想，悄悄拿出随身携带的《九阴真经》，里面写满了“知识点”，都是姬玛呕心沥血所写，她扭开门，放在桌面上，随后如做贼般一下跑出门，关上房门，手捂着砰砰乱跳的胸口离开。
　　这样在“考前”乔治既能学习一些考点知识，又能避免泄密让自己的惊喜成一场空。因为字迹一看就知道是姬玛写的，他绝对不会想到是自己。
　　...
　　...
　　次日。
　　“咔擦！”
　　在风景画的最后一部分，笔芯再度折断。
　　乔治面色冷得和他剑身一样，手里捏着一封信。发信人是位矮人大师，信中说，他听说自己亲手为乔治所打造的超哥特板甲，居然拿去抵押换钱了。
　　他只想问问出什么事了，他更希望见到自己盔甲能经历战斗，而不是成为抵押品，最后在某位富有人家地窖中蒙尘。
　　矮人大师的名字乔治记得，他好不容易积攒一笔钱，请矮人大师为自己造甲。为此他还请了长假，踏上漫漫路程，来到矮人大师面前，为了只是让矮人大师把甲造得更合身。
　　到底是谁把他的超哥特盔甲，从自己的储存室里拿出，拿到遥远的马林城去抵押了呢？
　　乔治脑子转了半圈，脑海里便跳出姬玛满是坏笑欠收拾的脸。
　　“咔嚓！咔嚓！咔嚓！”
　　铅笔在乔治手掌断成四截。
　　乔治深吸一口气，缓缓冷静下来，他抬起头，看向窗外。
　　山顶的太阳显得格外的大，像是熟鸡蛋的蛋黄。
　　之前姬玛已经说好了，要为他举办一个生日晚会，晚上七点准时开始。
　　想到这，乔治的拳头松开，四截铅笔和木屑落向地面。
　　姬玛对自己还是挺好的，为自己举办生日晚会，自己也不好意思向她发难。
　　乔治压下怒气，决定暂时放过姬玛一晚，今晚大家好好开心，明天才找她算账。
　　哪怕是脾气好的乔治，都觉得姬玛皮痒了，几天不打，不舒服。
　　这次他决定给姬玛一个深刻的印象，只是不是今天。他照了照镜子，脸上虽然没有微笑，但也没有怒容，和往常一样。
　　乔治脱下鞋袜，洗脚洗漱后，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第546章  生日礼物（上）
　　黑鞋、黑丝、黑裙、黑发、黑角，除了白色围裙，姬玛一身黑，正在厨房里主持工作，珍娜和莉安夕打下手。
　　手下的锅冒着热气，酱汁中翻腾着牛前胸肉，姬玛拿起筷子，将一大块牛肉夹在盘子里，不顾滚烫一口咬下。
　　随着牙齿咀嚼，红酒味的肉汁在齿间溢开，口感柔嫩，可以说是刚刚好。
　　“嗯，火候刚刚好。”姬玛将咬了一口的牛前胸肉，放在盘子里，将锅里酱汁倒在牛前胸肉上，端盘放好后，对珍娜一招手说：“胡椒粉。”
　　圣女珍娜连忙走来，她胸口的累赘变得更累赘了，她拿着手磨胡椒筒，弯着腰，伸长手臂，以免双臂夹到胸口，发生一些难堪的事情。
　　随着她手部用力，胡椒粒磨成粉，落在缺一小口的牛前胸肉上。
　　她说：“姬玛，我真羡慕你烹饪那么好。”
　　红酒炖煮牛肉，是巴托骑士国一道菜，相比于煎牛排而言，更考验对火候的掌控。
　　姬玛盯着她胸口，笑道：“珍娜不要这么说嘛，再说了，有一样菜只有你才能做，我技术再高也无能为力。”
　　“什么菜？”
　　“啊，应该蒸好了。”姬玛徒手移开烫手的金属蒸盖，身为恶魔，她可手持火碳而不伤。
　　随着一股带甜味的白汽散开，露出白白嫩嫩的半圆形布丁，她拿起一盘布丁，再拿鲜红小巧的草莓，放在布丁上面。
　　“好了，珍娜你端好这盘布丁。”
　　珍娜把一些布丁移到前方，这样胸就不会碰到布丁，她端起牛奶布丁，问：“姬玛你还没告诉我，我能做哪样菜？”
　　姬玛从后面环住她腰，双手托起她山峰，坏笑道：“很简单，把牛奶布丁换个字就行了。”
　　“什么字？”
　　“牛换成人。”
　　“姬玛！”
　　珍娜脸色粉红，手中盘子上的布丁在摇晃。
　　“嘻嘻嘻。”
　　姬玛松开手，边笑着边解开围裙。
　　在厨房烟火气衬托下，给姬玛古灵精怪的气质增添几分温柔。又让气质高洁难以接近的圣女珍娜，变得不那么疏远了。
　　乔治站在门边，看着厨房中打闹的两女，一种淡淡的幸福感涌上心头。
　　莉安夕最先发现乔治，她红色猫耳一下竖起来，在她眼里乔治就是一个好吃懒做、整天以武力要挟姬玛的大坏蛋。她连忙轻轻碰了碰姬玛，说：
　　“主人，乔治来了。”
　　姬玛把围裙交给莉安夕说：“难怪我闻到一股桃花香味。”
　　说罢，她一拍珍娜屁股，在珍娜耳边说：“看呀，乔治在看着你。”
　　珍娜转过身，看向乔治，她今天梳了个单马尾，靠在左肩上，手里捧着一盘白嫩布丁，布丁上鲜红的草莓在摇晃。她对乔治露出温柔的微笑，和之前疏远的态度形成强烈反差。
　　姬玛能闻到更香的桃花香味，一手放在珍娜肩上，冲乔治咧嘴一笑，露出皓齿。
　　乔治的表情柔和起来，桃花香味愈加可口。
　　“晚饭做好了。”珍娜端着牛奶布丁向他走去，含着笑说：“今晚我有给你准备生日礼物喔。”
　　姬玛跟在珍娜身后，得意地翘起尾巴，也对他笑道：“今晚祝你开心，嘻嘻嘻嘻。”
　　她身上带有淡淡香甜位以及胡椒粉的味道，那是烹饪美食所留下的气味。
　　乔治心里的气一下消了不少，虽然姬玛总是骗自己对自己干坏事，可她对自己挺好的。
　　他发现，在对上姬玛这张笑吟吟的脸蛋时，虽然看她开心摇晃的尾巴便能看出，她多半不怀好意，但心中的怒火却少了一大半呢。
　　惩罚是一定要给的，乔治坚定信念，不过不是今晚，今晚大家一起开心，开心。
　　饭菜上得很快，这次生日晚宴只有一男四女五个人。
　　饭菜丰盛，精而不多，五人一下便吃完，姬玛拿出今晚的压轴。
　　姬玛点燃生日蛋糕上的第二十根蜡烛，对乔治说：“来，恭喜你又老了一岁。”
　　“这是什么习俗？”
　　“身为生日的主人，应该由你吹灭蜡烛。”
　　“好。”
　　“吹之前记得闭上眼睛许愿。”
　　乔治看着烛光后姬玛的脸庞，以及她身后的两女，闭上眼睛许上幸福的愿望，吹灭蜡烛。
　　“有破绽！”
　　姬玛忽然抓起一块蛋糕朝他脸上一抹，偷袭成功，乔治脸上多了黏糊糊的奶油，乔治二话不说，一抹脸，便抓起蛋糕试图反击。
　　“诶呀，抓不到我。”
　　姬玛张开翅膀，飞快后退。
　　乔治一掷，蛋糕飞向她，姬玛连忙一抓旁边的莉安夕猫。
　　“噗。”
　　可怜的猫女仆脸上正中一块奶油蛋糕。
　　虽然浪费食物，而且姬玛还不讲武德，卑鄙狡猾，但也活跃了气氛，一向严肃认真的乔治，难得露出笑脸来，和珍娜两人互相用奶油抹对方的脸，似乎两人都回到十岁的时候。
　　战斗过程很激烈。
　　哪怕是一脸冷淡，一言不发，独自进食的伊芙·霜叶，也没逃过战斗的荼毒。
　　姬玛将一块奶油蛋糕丢向她脸，伊芙·霜叶优雅地抬起食指，风将蛋糕吹偏，她眼皮都不抬，说：“我已经一百四十岁了，不想玩小孩子的游戏。”
　　乔治手掌沾满白色奶油，一手抓住她手腕，直接朝她脸上按。
　　“不要，不要呀！你这个讨厌的家伙。”
　　伊芙·霜叶立即破功，她用力扯却抽不开手，把头扭过一边，但依旧无法逃离乔治的毒手，奶白色奶油粘在她脸上，顺着光洁的下巴滴落，落在她银丝大腿上，黏糊糊的。
　　那种不能抵抗的感觉，让她耳根发红，她说：“真让人讨厌。”
　　乔治松开手，拿来准备好的毛巾，递给她。
　　“拿你的毛巾走吧，但看在你殷勤得像是仆人一样，我勉为其难地原谅你好了。”
　　说罢，伊芙·霜叶唤来一股冰水，冲洗脸面，发热的耳朵却在冷水中坚挺，之后她干吃几勺魔鬼辣椒粉后，才缓过劲头来。
　　嬉闹时间结束得很快，或者说，对于像乔治这种人来说，嬉闹太久反而会让他感觉到厌烦。
　　大家一起喝了点酒，干杯后。
　　姬玛一口喝干没有任何酒精的蜂蜜水，一下把杯子压在桌面上，脸却红起来，有些醉态，双目更显媚态：
　　“既然吃饱喝足了....”
　　她眯着眼睛，打量着伊芙·霜叶和圣女珍娜，尾巴不停地甩，“那到生日礼物环节，大家有啥礼物要送给乔治就送吧，反正我没有。”
　　乔治一边擦着耳后的奶油，一边说：“你的礼物我已经收到，很感谢你。”
　　就是礼物太奇怪了，是一本写满难以启齿内容的书。
　　这时候，坐在他旁边的珍娜，双手合拢对准他耳朵轻语说：“今天我的礼物是我哟。”。
　　乔治惊愕地看向珍娜，珍娜低下头，脸色发红额头靠着他肩膀。
　　姬玛见到这一幕，心里嫉妒心一起，说：“其实刚才我是在开玩笑的。”
　　乔治期望地看向她，空气中桃花香味一浓。
　　呵呵，这个小子在想什么色色的东西，还不知道今天的两个女人都要被我抢走了。
　　姬玛拉来一旁的莉安夕，红发的莉安夕无辜地看着大家。
　　“这就是我的礼物，猫娘奴仆随便用。”
　　莉安夕吓得带着哭腔恳求：“主人请你不要送走我，我要主人，我要主人。”
　　乔治听出是谎言，说道：“姬玛...”
　　“诶呀，我又开了一个玩笑。”姬玛笑呵呵地推走莉安夕，“我的礼物只有跳舞。”
　　说罢，她一甩脚，将鞋子甩走，露出黑丝长腿，长年的运动和舞蹈，令她腿部肌肉线条流畅优雅。
　　她不加掩饰，直接对乔治一眨眼，说：“舞蹈有些火辣，可不要介意哟。”
　　乔治正襟危坐。
　　呵，待会等你在珍娜身上不行后，你就知道错了，小子。
　　姬玛打个响指，地面上出现一根钢管，她双腿交叉缠绕在钢管上，转了一圈又一圈，舒展着自己的身材。
　　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将“撩拨欲望”和魅惑混入舞姿之中，影响在场的人。
　　圣女珍娜靠着乔治肩膀，害羞地低着头，双手紧紧抓住乔治的手掌。
　　伊芙·霜叶瓜子脸粉红，她撇过头，总是想到一些不好的东西。
　　而莉安夕更干脆，直接变回圆嘟嘟的橘猫，扬起猫头直接叫起来。
　　唯有乔治看起来不受啥影响，专注地欣赏姬玛的舞姿。
　　在气氛火热时，姬玛借着“酒精”，一边跳，一边来到伊芙·霜叶身后，尾巴如鞭用力一抽她屁股。
　　伊芙·霜叶一惊，姬玛连忙从后背抱住她，微笑地在她耳边低语：“我知道你所有秘密，比如你随身带的《精灵女王落难记》。”
　　精灵的身子绷紧，但没把姬玛推开，手只是紧紧抓住姬玛的手腕。
　　姬玛笑得更邪恶了：
　　“我更知道你其实渴望着被玷污，被肆意玩弄，浑身脏污。好姐姐，松手吧，这是我的地盘，乔治又会测谎，难道你想让他知道其实你是那种女人吗？”
　　伊芙·霜叶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一句：“你想做什么？”
　　“陪我一起跳舞，我一个人多孤单呀。”
　　伊芙·霜叶还是站了起来。
　　两女跳舞，黑丝和银丝相交摩擦，姬玛当着乔治的面，毫不客气地吃伊芙·霜叶的豆腐，她的尾巴不是撩过伊芙·霜叶的大长腿，在一次用手指抹过她后颈后。
　　伊芙·霜叶低声问：“你做什么？”
　　姬玛只是笑着回答：“你把柄可在我手上。”
　　“卑鄙。”
　　“谢谢夸奖。”
　　姬玛说着，小腿还轻轻擦过伊芙·霜叶的小腿。
　　这场舞足足跳了有半个小时，姬玛香汗淋漓，仰着头，呼吸着空气中浓郁的桃花香味，心满意足。
　　可怜的乔治，被我戴绿帽还不知道，还在那勤勤恳恳的贡献食物，真是蠢到家了。
　　她对乔治轻蔑一笑，踩着猫步朝他走去，说：“我忽然有个礼物想送给你。”
　　姬玛手上多了一绿帽子，她双手朝乔治头上一扣：“绿帽子可是要好好戴好哟。”
　　“挺绿的帽子。”
　　呵呵，这小子肯定不知道绿帽子的含义。
　　姬玛手中又多了一顶绿帽子：“还有一个呢。”
　　忽然，乔治的手抓住她犄角，用力将她的头按在桌面上，姬玛头动弹不得。
　　“够了，姬玛。”乔治声音低沉，声音中带着怒火，把绿帽子摘下，丢到一边，“你真以为我没长眼睛吗？”
　　姬玛无辜地眨着眼睛说：“我..只是想给你一个礼物，你一定是误会了。”
　　“你当我蠢吗？本来今天应该开开心心，我不该发火，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戏弄我。”乔治说，“今天我要审问你，你是不是对女人也有兴趣？”
　　————
　　大家元旦快乐！

第547章  生日礼物（中）
　　坦白从严，抗拒从宽！
　　正跪在桌面前的姬玛现在是这样想的，在天大力量差距下，她的侧脸被用力按在桌面上，姬玛金眸朝上转动，只见乔治冰冷的侧脸，他蔚蓝眼睛盯着她，高高在上。
　　她露出惊讶的表情，眉梢微微向上，还带着几分不可思议与伤心，那么的自然，好像姬玛是无辜的一样。
　　“乔治，你在做什么？”
　　乔治抓着姬玛犄角的手微微颤抖了下，重新坚定，吐出几个字：
　　“是或者否。”
　　姬玛耳边传来珍娜的声音：“乔治，今天你怎么发那么大火？难得我们能在一起聚会。”
　　好耶，这里还有个傻乎乎的圣女。
　　姬玛说：
　　“珍娜姐姐，帮我叫乔治松手呀，好疼。”
　　“乔治有什么事好好说。”脸趴在桌面上的姬玛，见到珍娜走到乔治身边。
　　乔治声音依旧坚定：“不，等她回答。”
　　“喵！喵！”
　　肥嘟嘟的橘猫冲过来，一口咬住乔治的手腕，他今天难得没穿武装衣，手腕暴露在外，即便猫牙深陷其中，橘猫挂在他手腕上，他依旧没松手。
　　姬玛鼻头“一酸”，眼睛湿润，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在桌面上，强忍着哭腔说：
　　“我最终还是不可信任的恶魔吗？”
　　演技之好，感染性之强。珍娜忍不住，双手搭在乔治手臂上，说：
　　“乔治不管怎么样，松手好不好？”
　　“你在不知道事情原委时，你还是站在旁边看，可以吗？”
　　珍娜犹豫了下，把双手从乔治手臂上移开说：“可以。”
　　“现在，姬玛你可以回答了吗？”
　　“我今天特地为了准备了食材，从下午两点开始——”
　　“你只用回答是或者否。”
　　姬玛犹豫一下，嘴唇动了动说：“是，我能欣赏到女人身体的优美。”
　　她见不到珍娜的表情，但能听见珍娜惊得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哪怕珍娜再傻，自己慌说得再好，也意识到教学不仅是单纯的教学。因为自己手把手教学时，那难以掩饰的兴奋，可是发自内心的。
　　珍娜问：“你..你是女同？”
　　“身为魅魔的我从不问欢愉来自何处。”
　　这里引用一句对血神描述的名言，血神从不问鲜血来自何处。
　　“霜叶，对不起。”乔治忽然道，“我先向你道歉。”
　　不远处传来伊芙·霜叶冷淡的声音：“嗯？”
　　“刚才姬玛是不是要挟你和她跳舞？我看你在和她跳舞时很不情愿，姬玛的小动作又太多了。”
　　这小子居然能从精灵的臭脸看出那么多东西。
　　姬玛连忙说：“乔治！你装什么呀？见到两位美女在一起跳舞，你明明也很兴奋，我都能闻到你的味了。”
　　“我承认你说得没错。”乔治说，“但我不能接受你要挟霜叶，而且你的动机与行为中，总夹杂着愚弄。”
　　姬玛借着乔治自辩这一空档，在文本区飞快浏览，寻找事先写好的措辞。
　　真该死！没一句对得上。
　　有哪位能教教我，这时候有什么话，既不能让乔治听出我在要挟霜叶，又可以警告霜叶，如果她指证我我就把她的事全说出来。
　　霜叶说：“对。”
　　“霜叶！我只不过是发现你偷偷藏了我写的书——唔唔。”
　　乔治食指和中指硬塞进姬玛嘴里，压着她柔软的舌头，姬玛用力咬他手指，怎么都咬不动，口水顺着嘴边滴落，她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乔治说：“既然是会让霜叶难堪的事，那就不要说出来好了。”
　　霜叶的声音传来：“谢谢。”
　　听起来有点失望，这个受虐狂，应该很期待自己被当众揭穿真面目吧。
　　乔治说：“你只要答应不把霜叶的把柄说出来，我就把手指从你嘴里抽出来。答应的话，呜一声。”
　　姬玛眼珠向上，瞪着乔治，眼皮垂下，呜了一声。
　　乔治抽出手指，上面滴着黏糊糊的口水。
　　“哈，我快无法呼吸了。”姬玛说，“好，我承认我贪恋女色，还有点得意忘形，所以你可以松开我的犄角吗？”
　　“姬玛。”珍娜的声音没有起伏，像是和陌生人说话，“你之前教我，给我打不及格，为了是什么？”
　　为了给乔治戴绿帽。
　　当然，姬玛才不会这样说，她说：
　　“我必须承认，动机中一部分是对欲望的追求，我贪恋你的身体，却又害怕把你吓跑，所以我在打分上骗了你，你是个好女孩。”（现在漂亮、胸大、强大又好骗的女人基本不存在）
　　珍娜有些生气说：“你一直在玩弄我。”
　　“我还没说完，我一直担心会输给乔治，所以拉你一起，是为了不失败，我不想生蛋，我讨厌孩子。”姬玛竭力把给乔治戴绿帽这事，用事实说得很无害。
　　“这些都是真话。”姬玛闭上眼睛，放松身子，“乔治，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姬玛感觉自己发挥得已经很好了。
　　男性对于女同行为，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自信与幻想，如果一位男人发现自己女朋友被女同勾搭上，常常会抱着双飞的幻想，不把女同当情敌看。这种可笑的幻想，不知让多少男人戴上绿帽。
　　姬玛换位思考，站在乔治立场想。要是她自己发现，自个老婆是双性恋，觊觎其它小老婆肉体，那肯定心中暗爽，因为这意味着后宫和谐。
　　但乔治没松手，问：
　　“我现在以最大的恶意问你，你只需要回答是或否。如果错了我向你道歉，姬玛。”
　　“你对珍娜的贪恋，是否大于对失败的担忧？”
　　一上来直接将军！
　　姬玛用真话撒谎的技巧很简单，是将动机拆成主要动机和次要动机，一起说出来，同时还用话术修饰主要动机，让它听起来没那么坏，误导对方。
　　她衡量一下得失，说：“是。”
　　姬玛能听见珍娜失望的叹气声，一时心像是被挖了一块。自己幸幸苦苦把珍娜哄骗到手，却又被乔治这小子给抢走，总有种被抢走女人的不快。
　　“你给我戴绿帽子这一行为，是不是代表着一种侮辱？”
　　“有点恶作剧的意思吧。”
　　乔治猛地站起来，跨过桌面，姬玛听到一阵风声，接下来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宫殿。
　　姬玛只觉右屁股瓣一阵火辣，疼得她眼睛发红。
　　“只回答是或者否。”
　　“我..”
　　“啪！”
　　这下左屁股瓣传来刺痛感，乔治手力道之大，姬玛的屁股都向上抬了抬。
　　姬玛疼得眼泪直流说：“是。”
　　“你是不是把我珍藏的盔甲拿去卖了？”
　　“没。”
　　“那我盔甲你拿去干什么了？你可以说是或否之外的话，仅限这次回答。”
　　“我..我拿去抵押贷款了三万金币。”姬玛全招了，“一半是投资珍娜父亲的赌场，另一半是享受生活和为提升自己实力。没办法，我真是太穷了，魔王的宝库才分了一点金币。”
　　“咔嚓..”
　　姬玛听见一阵细微的骨节响声，她知道这是拳头握紧握得太过用力的缘故，抓着犄角的手握得更紧，姬玛的侧脸被用力摁在桌面上。
　　一阵让人胆颤的风声响起，接着姬玛屁股中间狠狠挨了一巴掌，力气之大，打得姬玛尾巴都垂下来，身子随之一抖，屁股都疼麻了。
　　“呜呜呜....”
　　“享受生活是怎么享受法？”
　　“买好吃的，好穿的。”
　　“还有吗？”
　　“.....”
　　“我给你五秒，五、四..”
　　“我去资助阿道夫失足少妇少女去了。”
　　“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资助？”
　　毫无疑问，解释后怕不是屁股都要被打烂。
　　姬玛忍不住大哭出来，眼泪扑簌直掉，落在桌面上，“好疼..呜呜呜..不要再打了，求求你。”
　　这打屁股的巴掌没有落下。
　　姬玛继续哭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能不能松开我的犄角，我好对你们道歉..”
　　“乔治我也对不住你..我改，我知道错了，我今晚一定会好好做个妻子的。”
　　乔治低叹一口气，他能拿姬玛怎么办？她好色、低俗、贪婪，还喜欢骗人，可他发现，即使知道那么多，他还是爱着这坏女人。再生气，也不忍心打她的脸，而是打屁股。
　　乔治松开手，姬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先捂了捂疼得发麻的屁股，再看了看其余两女。
　　珍娜抱着手，不高兴地看着她。而伊芙·霜叶，那冷淡的眸子里好像有一分羡慕。
　　姬玛一双金色大眼睛湿润发红，她对乔治伸出手，取下他手腕挂着的橘猫，抱在怀里，抬起脸，满脸泪水，惹人怜爱。
　　她哽咽着，说：“乔治，她咬疼你了吗？”
　　乔治心软，摇摇头说：“没。”
　　“我有句话要对你说。”姬玛说，“那就是——**！梦境宫殿是我的地盘！”
　　话音未落，乔治脚下忽然裂开一道深缝，将其吞入。
　　“乔治！”
　　“乔治！”
　　两女惊道，纷纷去救乔治。
　　姬玛抱着猫，张开翅膀，一拍，迅速升空，她头顶上天花板自行打开。
　　“这就是我的逃跑方式呀！”
　　姬玛丢下一句嘲讽，顾不上屁股还在疼，飞快穿过天花板空洞。她同时操控材料室，将自己制作的替身木偶送来，这样她便能使用“人偶替身术”，好拖延时间来为自己撤离。
　　“咚！”
　　脚下发出一阵巨响，还有怒吼：“姬玛！！！”
　　那家伙肯定要追上来。
　　姬玛一下把怀里的橘猫向后丢，再变出一根短矛，丢给莉安夕说：“帮我拖住他们。”
　　“遵..尊命！主人。”
　　姬玛飞一般逃走。


第548章  生日礼物（下）
　　“轰！”
　　宫殿餐厅的天花板碎开，破出一个大洞。浑身上下罩着淡淡白光的乔治，背着珍娜一跃而上，刚落地时，珍娜还给乔治又上了一个buff，一淡淡光芒在乔治头顶上散开。
　　同时，伊芙·霜叶轻盈落在他左边。
　　这时候，姬玛的尾巴正要消失在拐角处。
　　“四点钟方向！”
　　伊芙·霜叶一指，指尖蹿出耀眼火球，快速飞向拐角处。
　　火球没有杀伤性，单纯是为了指示。在战斗中，小队信息交流必须准确、快速，又易于理解。也就是说乔治和两女，已经用对待战斗的态度来对待姬玛。
　　乔治双目一转，蔚蓝的眼睛闪着白光，看过去说：“假的。”
　　“在那！”
　　一束白光打在另一处空无一人的墙壁上。
　　才刚跳上来不到五秒，这支英雄小队便识破姬玛留下的迷魂阵。
　　三人拔脚欲追，莉安夕手持短矛，拦在乔治前面，矛头颤抖着，又坚定地对准乔治
　　“别靠近，再靠近我就...啊！！！”
　　乔治根本没停下，背着珍娜从她旁边冲过去，撞到莉安夕的肩膀，她原地转几圈，短矛脱手而去落在地上，她整个人也晕乎乎地跌在地上，嘴里还说着：
　　“主人对不起。”
　　“轰！”
　　雪白色的墙壁碎开。
　　炸裂声从身后追上姬玛。
　　“居然追得那么快。”
　　她正处于隐形状态，正飞奔向露台。
　　姬玛的逃跑计划很简单，直接来到宫殿外面，借助别的梦境种子，直扑到对方梦中，速度极快。
　　露台女人外形的阳台柱已经映入眼帘，姬玛翅膀不由得多用上几分力。
　　一束强光落在她身上，如照在黑暗中逃犯身上般，直接映出姬玛身形轮廓，她身上的隐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姬玛心里咯噔一声，曙光之神的神职包括“揭秘、还愿真实”，恰好是自己能力的克星。
　　姬玛长腿在地上用力一蹬，在半空中转过身看向后方，差点被吓得魂都飞出来。
　　照她的是珍娜，而乔治离她不到二十米。
　　这早在“光之冲锋”的范围里。
　　姬玛立刻判断出，乔治没使用“光之冲锋”是因为自己还没完全显形，所以她抓住要显形的最后时间，做出最正确的应对。
　　“升起来！”
　　应她的意志，她周围空气中凭空出现一大团雪白烟雾，遮住她的身形。
　　这是她的“梦境宫殿”，能顶上半个上帝，之所以是半个，是因为她还无法肆意操控强大超凡者周围的环境，否则她早就在乔治脚下弄出深一千米的大洞，摔死那小肚鸡肠的男人。
　　姬玛已飞奔到露台，她只穿有白丝的脚，用力在栏杆上一蹬，抬起右手，仰起头望向天空，焦急搜寻着虚假夜空中的“梦境种子”。
　　找到了！
　　她的意志透过右手手指，拽住梦境种子，一切都是那么顺利，又那么数量，像是身经百战的牛仔，丢出套索套住一棵树桩。
　　一股力量顺着虚无的套索，牵引着她身体，她身子开始加速。
　　就要自由了！
　　“呼！”
　　狂风怒号，从身后吹来，打散她及腰黑发。
　　是霜叶！她能吹散烟雾！
　　姬玛心里一凉，一阵光在后背亮起，两条手臂从她腋下伸来紧紧勒抱住姬玛的胸，力道之大，她的肋骨都微微变形。
　　姬玛扭过头，正好见到从光变成人的乔治脸，她露出尴尬的微笑。
　　右手指尖牵引的力量消失了，魅魔的机动性在被人擒抱时被抵消大半，她连飞都飞不了毕竟乔治从后背抱着她。
　　重力起了作用，姬玛与乔治两人同时从五楼高的空中摔下。
　　下面的石板路在飞快扩大。
　　因魔王跳楼记忆，而有相关心理阴影的姬玛，心快从嗓子眼跳出来，她尾巴紧紧卷住乔治的腰，双手死死抓住乔治的手，放声大叫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
　　乔治在空中转了半圈，后背朝下。
　　“噗。”
　　坠地的力道经过乔治肉体后，没那么可怕，身为超凡者的姬玛完全能扛住。
　　她只是尾巴辣疼。
　　“好疼！”她说着，伸出手努力伸向夜空上的梦境种子，“只要..只要能飞起来。”
　　“姬玛。”
　　冷冷的声音从耳后传来，姬玛脚都软下来。随之粗糙的大手抓住姬玛纤细手腕，力道之大，皓白的肌肤泛起一圈红痕。
　　乔治继续说：“你逃不掉了。”
　　他另只手抓住姬玛剩下的手，一下后，乔治一只手抓住姬玛的两个手腕，这样他空下的手，在姬玛身上四处摸，寻找着可疑物品。
　　“乔治手老实点好吗？”姬玛看着在露台上露头的伊芙·霜叶，“霜叶在看着呢，人家害羞呀。”
　　这反倒提醒了乔治，他本来老实的手，立刻不老实起来。这地方很像是姬玛藏东西的地方，毕竟她恬不知耻，而且还试图用言语来骗他，让他别碰那种地方。
　　异物感从腿传了上来，姬玛夹紧双腿，耳根粉红说：
　　“真是太急色了呢，乔治。”
　　姬玛说罢，忽然嘻嘻一笑：“你还是被我骗了，你要找的是不是这个？”
　　她光溜溜的尾巴卷着一做工拙劣的木偶，炫耀地悬在乔治脸上。
　　乔治一惊，连忙抽手抓向木偶。
　　怀里的妖媚魅魔忽然消失，化成烟雾，木偶立在他胸膛上，木偶脸上用口红画着一道笑脸，下面还用歪扭的通用文写道：
　　“你个王八蛋。”
　　话说，姬玛用木偶替身术，传送到不远处立即隐形，并制造出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幻影，幻影隐形，和她一起一左一右飞向空中。
　　意料之中的是，从露台射来的一束强光扫来，如探照灯一般。
　　和珍娜、乔治还有霜叶做对，真是远比自己头疼得多。
　　姬玛一吐，吐出金色“幸运戒指”，将它戴上手指，用衣角一擦，上面铭文散发微光。现在她运气值直线上升，作为代价只不过是之后平时运气不会太好。
　　这代价真是可以忽略不计，至少姬玛是这么想的。
　　强光首先扫出幻影的身形，不一会后，一道光网罩向幻影。
　　幸运戒指真是太好用了！
　　姬玛心里一阵狂喜，趁着幻影给自己争取的短短时间，用力拍着翅膀，开始加速。
　　等珍娜发现网住一个幻影，操纵强光显现出姬玛身形时。
　　姬玛已经飞有足足百米高，她拽住远处的“梦境种子”，回过头对下面的乔治摇手说：“再见。”
　　森林里银色一闪，是伊芙·霜叶的身形。
　　“飒。”
　　一木弓旋转着，以极快速度追向姬玛，她下意识变向，可木弓却像是智能导弹一样，正正撞中她的额头。
　　“嗷！”
　　姬玛脑壳嗡的一响，双手抱着头，扑通扑通地落向身下的森林，在砸断树枝后。
　　她一屁股落在地上，屁股本来就疼，这下姬玛又嗷一声，从草地上跳起来。
　　“忘了大长腿还能射弓！”
　　姬玛站稳脚，准备接着逃时，前方十米处，乔治黑着脸从树身后走出，他手里拿着姬玛的替身木偶，木偶身首分离。
　　“呵呵。”姬玛不慌反而抱起胸说：“你以为我被逼入绝路了吗？身为狡诈的魅魔，我可还有备案呢。”
　　她一边说，一边飞快地在个人系统之中查询着备案。这时候，树枝上落下一颗红果正砸在她头上，姬玛运气很不好，红果正巧砸中她头上的包。
　　这下疼得她龇牙咧嘴的。
　　乔治丢下身首分离的木偶，一步步向姬玛走来。
　　“嚯嚯，反而靠近我了吗？真是不怕陷阱呢。”姬玛摊手耸耸肩，她弯下腰，一条黑丝长腿在前，做助跑姿势说：“我可是能逃掉的。”
　　乔治不由得肌肉紧绷，双目盯着姬玛，看她还有什么花招可以耍。
　　姬玛冲向乔治，乔治腰不由弓起，哪想到姬玛忽然滑跪，抱住乔治的大腿，脸贴着腿，大喊：“对不起！我真的错了！”
　　乔治铁石心肠，伸手拽住姬玛的角，把她拽开。
　　见他阴着脸的样子，姬玛急了，说：
　　“我发誓会好好做你的未婚妻，真的！”
　　乔治终于开口，冷冷问：
　　“你现在还有什么逃走的办法吗？是或否。”
　　“没！啊啊啊，你干什么？”
　　撕拉一声，乔治居然直接把姬玛身上的衣服撕开。姬玛尖叫着，抱住胸前的布料。
　　“我找找你身上还有什么逃跑用的东西。”
　　“不要！珍娜和霜叶都在看着。”
　　赶来的珍娜说：“我同意乔治这么做，姬玛你真是太坏了。”
　　霜叶在一旁点头。
　　乔治说：“你抱着胸前的布料就行。”
　　说罢他手继续一撕，姬玛露出光洁的肩膀。
　　几分钟后。
　　姬玛穿着破破烂烂漏洞黑丝，向乔治下跪双手撑着地面磕头，说：“对不起！”
　　“我已经不相信你了。”
　　“可以合约。”
　　“好。”
　　十几分钟后，姬玛咬牙，拇指沾血在合约上印上手印。合约还是能接受，比做魔族被魔族打败好多了，只是当乔治妻子，履行妻子的义务而已。而且乔治是善良阵营，再怎么也不会坏到哪里去吧。
　　“好了，向其他人道歉吧。”
　　姬玛鞠躬：“对不起，霜叶。”
　　“呵。”
　　霜叶理都不理姬玛。
　　“珍娜，对不起，请你给我一次机会。”
　　珍娜鹅蛋脸上露出温柔微笑，说：“可以..”
　　姬玛心里感动，果然傻乎乎的珍娜最容易原谅人，比臭脸的银丝大长腿好多了。
　　“..但必须以牙还牙。”珍娜拿出半瓶牛奶，正是姬玛给的，上面的母牛铃铛还叮当响一声，她说：“对等报复是古老的律法。”
　　姬玛脸色一变，终于记起珍娜可不是包子性格，在马林城她可没随便原谅伊斯公子。
　　姬玛向后退：“不，不要。”
　　乔治抓住她的犄角，珍娜向前，一手扯开她嘴，把牛奶瓶瓶口往她嘴里塞。
　　姬玛抬起按住胸口的手，试图反抗，这点小小的反抗自然无用。
　　乳白色的牛奶顺着她嘴角落下，染湿了她腿上的黑丝。
　　“叮当。”
　　牛奶灌完。
　　姬玛还没缓过气，手臂便被架起。
　　珍娜微笑道：“别忘了今晚的原计划，姬玛老师，今晚我会好好感谢你对我的教导。”
　　“不，不要，不要拖着我....”
　　十余分钟后，姬玛被丢进自己卧室里。
　　她气急反怒，她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大床上，随手站在床上：
　　“别太过分了你们！”
　　“这里是我的战场。”姬玛说着跺跺脚，“几千年传承的魅魔记忆，可不是开玩笑的。”
　　说罢，她开启“魔王形态”伸展出四米长的翅膀，抬起下巴，说：“你们这是自寻死路！”


第549章   讨伐魔王
　　魔王殿中。
　　勇者乔治和圣女珍娜严阵以待，前方魔王姬玛张开着翅膀，微笑着展开翅膀，丝毫没被逼进绝境的绝望。
　　魔王姬玛以一敌二。讨伐魔王的三人小队中的精灵射手，伊芙·霜叶没来。因为她说自己累了，想去睡觉，勇者乔治点头，没挽留她。
　　虽然正义的一方占据人数优势。但圣女珍娜面色凝重，她深知魔王姬玛深不可测。
　　魔王姬玛曾假扮她老师，企图腐化她，让她转过去对付勇者乔治。在勇者乔治的努力下，魔王姬玛这一卑劣行径失败了。
　　圣女珍娜必须承认，作为魔王姬玛的知识无比渊博，她表现出的战斗力，非常强大。几次实战训练，圣女珍娜都以失败告终，而魔王姬玛却游刃有余。
　　“呵呵，选择和我战斗，是你乔治犯下的最大错误。”魔王姬玛指向乔治，她尾巴卷起黑色的剑，伸出长长舌头舔舐剑尖，“我可是知道，你的弱点是尾巴剑。”
　　圣女珍娜表情更凝重了。
　　“珍娜不要害怕。”乔治说，“在来之前，我看过一本书。”
　　“可是你才看了不到一小时。”
　　“足够了。”乔治握紧拳头，弓起身子。
　　圣女珍娜怀抱圣剑，胸紧紧贴着剑，问：“要不要直接拔剑？”
　　“不，对付她这种老手，需要更多的前戏，不能直接上来用剑。”
　　魔王姬玛拍掌大笑：“恭喜你领悟到如此浅显的道理，哼，你一上来就败了也没什么意思。另外可别求着我留情哟。”
　　说罢，魔王姬玛也摆开架势。
　　一言不合，立即开打。
　　乔治欺身上前，几拳打向魔王姬玛，魔王姬玛挥舞尾巴剑，缠、绕、蹭，以一敌二，居然不落下风。
　　“啊。”
　　魔王姬玛露了个破绽，乔治一拳正中魔王姬玛胸口，打得她那连退三步。她站稳脚步，气血上涌，满脸通红，胸口起伏，汗如雨下，打湿了她脚下的土地。
　　她惊道：
　　“《九阴真经》？。”
　　“没错。”
　　“你居然把《九阴真经》给他了？”
　　圣女珍娜点头：“昨天我放他房间里。”
　　“那么说，他今天最多看了一小时。”魔王姬玛脸色一变，只看一小时便功力大进，此子天赋，恐怖如斯。
　　若不速战速决断他成长机会，怕是今天得折在这里。
　　魔王姬玛张嘴，伸出粉红长舌，灵活如蛇，舌头满是毒液。江湖人称销魂蛇。顾名思义，一旦被缠上任你是铁打的筋骨，也落下筋松肉酥的下场。
　　乔治手一伸：“拿剑。”
　　“好的。”圣女珍娜温润的双手，捧着圣剑递给乔治。
　　乔治手一拔，随着一声脆鸣声，笔直雪亮的圣剑在手，剑尖直指魔王姬玛较为强壮的胸膛。
　　圣剑剑身上面附着一层白色圣水，圣水乃是圣女珍娜亲手所制，其中蕴含强大正能量，正是对付魔王姬玛的利器。
　　“呵呵，今晚我看是我的销魂蛇厉害，还是你的圣剑厉害。”
　　乔治一手抓住剑身，使用半剑剑术，简而言之是将巨剑当短矛使，带着圣女珍娜的祝福，直冲向魔王姬玛。
　　双方鏖战了整整十五分钟，毒液四溅，汗如雨下。
　　魔王姬玛却在两人前后夹击中，悲惨落败，勇者乔治乘胜追击，追上销魂蛇，一剑直捅嘴中。
　　圣剑绽放出神圣光芒，滚烫的圣光炙烤着魔王姬玛的肠胃。
　　“唔唔唔！”魔王姬玛想扭开头。
　　可勇者乔治抓住她犄角，死死不松手，好让圣光净化她邪恶又黑暗的灵魂。
　　她想逃，可圣女珍娜从身后抱住她，勒住她的身体。
　　直到圣剑光芒黯淡，勇者乔治拔出圣剑，圣剑上滴落着液体。
　　魔王姬玛虽身受重伤，汗如雨下，却挣脱出来，虚弱笑道：
　　“呵呵，忘了我可是杀不死的吗？嘴巴并非我弱点，而你太年轻，在我嘴上浪费了太多圣光。”
　　只有圣光才能消灭眼前的万恶之源，邪恶的集合体——魔王姬玛。
　　“你试试我圣光有多少。”
　　乔治毫不留情地对身负重伤的魔王姬玛，刺出圣剑。
　　圣女珍娜配合及时，上去从后背抱住魔王姬玛，向前一挺，逼她空门打开。
　　圣剑刺中她腹部。
　　魔王姬玛头扭过一边：“该死，你们配合得也太好了。”
　　她紧咬牙关，试图用内力抵抗，可在一次次剑击下，难以坚持。
　　“不..不能再继续了...”
　　她耗尽内力，身体软下来，还走火入魔，浑身发热。
　　“停下，快....啊！！！”
　　圣剑再度爆发出圣光，圣光灼烫不已，令身经百战的魔王姬玛一时居然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度睁开眼睛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光网捆住，挂在半空，浑身上下空门大开，任人宰割。
　　“你醒了？魔王。”
　　勇者乔治手扶笔直圣剑。
　　“我..投降..”
　　“晚了。”
　　圣女珍娜道：“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圣女珍娜双手一拍乔治后背，将内力传入，乔治手持圣剑再一次毫无怜悯之情地朝毫无反抗之力的魔王冲击。
　　随着一声高昂的叫声，魔王姬玛邪恶的灵魂，在圣光中开始消散，她翻着白眼，倒在地上。
　　圣女珍娜上前查看说：“没意识了。”
　　“终于战胜了魔王。”勇者乔治抹了抹额头汗水，说：“真是酣畅淋漓的战斗。”
　　圣女珍娜很贴心：“休息一下吧，该吃夜宵了。”
　　说罢，她端出温热的牛奶和土司片。
　　乔治没客气，端坐在地上，一口土司片，一口牛奶吃夜宵。双方边吃边聊天，聊得投机时。
　　魔王姬玛翻白的眼睛，有了色彩，她原来还修炼了一门“龟息功”，能假死一段时间。
　　现在机会难得，乘着勇者他们放松警惕，赶快逃走吧。
　　魔王姬玛在草地上，缓缓向前爬行，手抓着草地，不远处便是悬崖，崖下是条河，无论崖下是否有前辈留下的洞，只要落崖便能增大逃生的希望。
　　一点点地爬，一点点地爬。
　　魔王姬玛不时一动不动，翻着白眼，假装早已死透。终于，她的手指抓到了悬崖边。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
　　她心脏狂跳，手指扣着悬崖边，一用力。
　　身子稳丝不动。
　　只是尾巴一直。
　　魔王姬玛一惊，缓缓扭过头，只见她尾巴居然在乔治手中。
　　“你还能打呀。”
　　勇者乔治露出期待的微笑，手上缓缓用力，将魔王姬玛从悬崖边慢慢扯回来。
　　“不！”魔王姬玛伸出手，想抓住什么，可什么都没抓住，只能惨叫着，再度被两人轮殴。
　　她趴在地上，意识模糊，开始后悔，后悔为什么偏偏要和乔治过不去？
　　不如接受了吧。
　　这个念头很有诱惑力，魔王姬玛浑身放松。
　　还做什么魔王？睡吧，我不想再战斗了。
　　她彻彻底底地晕过去。
　　外面门口。
　　本该去休息的伊芙·霜叶，却靠在门外，长耳贴着门面，将里面激烈的打斗声听得是一清二楚。
　　一直到打斗声沉寂下来，她原地等了近一小时后，才站起来，抬手想敲门，却在手指要碰到门面时，收回了手，转身离去。
　　...
　　...
　　清晨。
　　梦境宫殿，姬玛的卧室里，洗手间中。
　　姬玛双手撑着洗手盆，对准洗手盆干咳一阵，却没吐出什么东西。
　　她抬起头，看着镜中的自己，可称得上“遍体鳞伤”，双腿还在打着颤，还没从刚才早晨的插曲中，恢复过来。
　　“呼..呼..该不会是孕吐吧，不可能，这也太夸张了。”
　　她长腿上的黑丝在激烈战斗中，早已破损，露出一个个大洞。
　　姬玛努力移动着打抖的双腿，跌跌撞撞地落入浴池中，在温热池水里，她舒缓着发酸的身体。
　　哪怕姬玛是个爱跳舞爱运动的女人，但在昨晚激烈战斗中，不断地痉挛性颤抖，令她的肌肉发酸发疼。
　　她闭上眼睛，轻易地感受着体内还没消化的“食物”，不多又不少，没多到扣嗓子眼能扣出的地步。
　　“这家伙，存货真多，肯定不是人类，根本不符合人类的生理构造。”
　　姬玛开始担心，她联想到昨晚昏迷到早上的这段时间，她忧心忡忡。
　　“算了，我运气应该不会坏到那种地步。”姬玛睁开眼睛，“否则魅魔蛋就不会那么贵了。”
　　洗完澡后，姬玛换上干净的衣服。
　　在打开浴室门时，体内的“食物”终于消化干净，但她没松口气，也没推开浴室门。
　　等走出这个门后，她就要面对自己的丈夫乔治了。
　　她有些迷茫，却又觉得乔治是个可以依靠的男人，昨天一起摔下楼时，本来是自己背对着地，而他主动转一圈，把自己身体当成肉垫。
　　而且想了想，好像嫁给他也挺好的，女人也不缺，圣女珍娜耳根软，迟早还能哄上床。至于伊芙·霜叶，也迟早能下手。
　　这么一算计，后宫也算是有了，仇嘛...报什么仇，再报得生一窝蛋，再说了，那不过只是魔王基玛的记忆影响，自己为何要为那点虚无缥缈的记忆，和乔治起什么争端？
　　和这些理性思维相比，姬玛更多的是感性，想起他身子总是忍不住升起安全感和幸福感，很奇怪。
　　自己应该出去和他说声：早上好，老公。
　　姬玛一阵恶寒，深吸几口气，低声道：“早上好，老公。”
　　耳朵羞红，她捂了捂脸，适应了一下后。
　　推开门，大步走出。
　　卧室里没有人，床上乱七八糟的。
　　桌面上写有字条，是珍娜留下的，她说：她有事先走了。另外还感谢姬玛昨晚的款待，说她做得食物很好吃。
　　还好珍娜没记仇。
　　姬玛脸上露出期待未来的微笑。
　　她打开房门，见到身材挺拔的乔治，姬玛腿不由得发软。
　　乔治脸上露出温和的微笑说：“早上好，我的未婚妻。”
　　姬玛白他一眼，双手抓抓自己的手臂说：“我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对了，现在快去把我的罪状消掉。”
　　“那么急吗？”
　　姬玛推着乔治说：
　　“我就是急，才没心情和你说什么情话，快去快去。”


第550章  罪状
　　浅黄色纸张上，列着一行行歪歪扭扭的字，皆是姬玛亲手所写的供罪状，其言辞之诚恳，字行间所透露的认罪态度之好。直让姬玛只想坐上时光机，回到昨天，双手抓住昨天自己的脖子，前后摇晃喊道：
　　“你慌什么慌？反正又死不了人，怎么能全都坦白呢？”
　　“还和乔治签合约！”
　　“不就是被艹一顿，晕一下，眼睛一翻，一睁眼看第二天太阳？怕什么。”
　　只能说，姬玛挨过一顿男女混合双打后，就是硬气。
　　姬玛看了一遍自己罪状，再看了下和乔治的合约，合约内容很简单，大意是要嫁给乔治，除此之外并没涉及到个人财产，只涉及到生蛋相关。
　　她不由得叹口气。
　　一旁的乔治问：“是后悔吗？”
　　“感叹人急了，真是什么都敢应。”姬玛放下印有曙光之神神徽的合约，看向乔治：
　　“你这男人太可怕了，身上居然带着合约，而且条约还很克制，知道我很在意个人财产，所以根本没涉及到财产。”
　　乔治承认：“这是我人生重要计划之一。”
　　姬玛回忆起，当初偷窥乔治的笔记本见到他计划让自己生蛋，说是为了让自己安定和他结婚什么。没想到，这家伙居然那么认真，一点不开玩笑，执行力是真的强。
　　“其它人生重要计划呢？”
　　“我不能透露太多。”
　　“能透露多少就多少。”
　　乔治一本正经：“当勇者，如果可以，拯救世界。”
　　姬玛忍不住笑起来，乔治不为所动，蔚蓝的眼睛很是认真，姬玛反而感觉尴尬起来。
　　对于许多人来说，拯救世界是年幼无知喊的口号，但对于乔治来说，他还真的有那能力。
　　姬玛又叹了一口气。
　　乔治盯着她叹气，没说话。
　　“你咋不问我为啥又叹气？”
　　“猜不到。”
　　姬玛望着他脸，回忆起昨晚的事，脸上微微发红。
　　她亲身感受到，乔治对《九阴真经》的掌握从入门，到融会贯通，最后弄晕自己这个老师傅。
　　在最擅长的领域**倒，姬玛如今心里只有淡淡的挫败感，因为昨晚乔治战胜她时，她已经品尝过了强烈的挫败感——作为魔王还真是失败，败得一塌涂地，几乎是全方面被碾压。
　　不过现在姬玛已经没感觉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魔王不当也罢，无论自己是不是魔王，那都只是一段记忆罢了。没必要纠结不放，为何不把自己当成魔王魔爪下的一颗魅魔蛋呢？
　　英勇强大又认真的乔治，将自己从万恶魔王手下救出，最后两人喜结连理。
　　姬玛心甜甜的，但又升起几分苦涩。
　　魔王记忆不断地在提醒她，在过去，在宫殿里，她可是有三十个女仆任由她支配。她们中最聪明的女仆，绞尽脑汁研究魔王的癖好，设计服饰、场景还有角色，以便更好地服务魔王。
　　而现在，她最多最多只有两位女人可攻略，自己还是某人后宫之一。
　　算了，记忆都糊了，想那么多干嘛？
　　姬玛拿起魔法笔，放在罪状纸上，一条一条念道：
　　“利用珍娜对乔治的爱，哄骗她拜我为师，让我“手把手”教导她，因为馋她身子，故意打不及格，还变本加厉pua她，骗她喝下“牛奶”。”
　　原本姬玛写得很露骨，但伊芙·霜叶说，写在纸上的东西委婉些好，不愧是高等精灵。
　　乔治点头：“可以一笔勾销，你骗她喝了半瓶，她把剩下半瓶灌进你嘴里，她也接受你的道歉。”
　　姬玛划掉上面一行字，哼一声：“全便宜你这小子了。”
　　“可能这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吧。”
　　姬玛转过脸，撇着嘴盯他一眼，继续念道：
　　“用伊芙·霜叶的阴私，要挟她共舞，并骚扰本人。”
　　“她原谅了你。”
　　姬玛一笔勾销，心念念大长腿，希望她知道自己是双性恋后，不会抵触自己，希望传说中“女生都是潜在的双性恋”是真的。
　　“利用乔治的信任，将其珍藏的贵重盔甲偷盗，拿去抵押借款三万金币，其中得到一万五千金币，用于享受个人生活，吃的包括买高等精灵的葡萄等各种水果、巴托骑士红酒、香嫩牛肉、恶地蘑菇肉.....”
　　当初要不是乔治制止了她，姬玛能写一页的菜谱。
　　“穿的有，各款服饰三衣柜。”
　　“用的有，各种超凡材料和炼金材料，用于研究炼金药水、诅咒以及制作一次性宝物。”
　　“玩的有，解救阿道夫红磨坊少妇少女....”不得不说，阿道夫红磨坊女性从业者无不想念慷慨大方的姬玛。
　　“自我提升的有，用五千金币购买出版社，并雇佣一位落魄写手当枪手写书....”
　　听到这，乔治张张嘴，本想问问这东西是怎么提升个人实力。但他压下好奇心没问。毕竟这种东西对超凡者来说，相当于内裤颜色，问出来很失礼。
　　虽然他和姬玛的关系亲密到可以把它脱了，但乔治不想让姬玛感到不安。
　　而姬玛念到此处罪行，想起自己的升级大计，又想到自个有系统，也算是有外挂的人。她在乔治这天才面前，不由得升起几分自豪来。
　　虽然我在最擅长的领域败给你，但我是有外挂的人。
　　姬玛假装无意道：
　　“嗯，我最近摸索出一条掌握超凡能力最快最好的办法是出书。”
　　“很奇怪的方法。”
　　“所以许多人一辈子都卡在瓶颈上，直到死去，哪怕是天才也不得幸免。”
　　乔治同意道：“对，瓶颈很难突破。每年总会诞生一批天才或神童，可我亲眼见他们最后都卡在瓶颈处，能突破的人寥寥无几。”
　　哼，听他说得那么感同身受，这位圣堂小天才肯定也卡住了，老娘我就没这种苦恼。
　　“我用短短一年多时间里，却从黑铁一路升到铂金。”姬玛露出“苦恼”的表情，“升那么快真不好，得花大把钱来进步，我穷得要死，用于升级的超凡物质有价无市，得搏命。但没有钱，连搏命的机会都没有。”
　　乔治说：“如果你之前和我说一声，我会借钱给你。”
　　算了吧，你会让我报账以确保钱只用于升级，那样我还怎么享受？
　　姬玛又感叹道：“唉，穷呀。”
　　乔治说：“走捷径能走得那么顺利，已经比绝大部分超凡者更幸福了。”
　　姬玛这才满意，说：
　　“我不是幸运，天赋也不好，但我摸索了一套非常有用的方法论.....对了，话说乔治你现在还卡在铂金吗？”
　　求我，快求我指点指点，诚恳的话，我大发好心指点你一两句。
　　姬玛的尾巴尖向上翘着。
　　“没，我已经钻石了。”
　　“没事，我帮你看看，可能会让你突破瓶——等等！你钻石了？”
　　“嗯。”
　　姬玛原本心里升起的那么一点好胜心，乔治嗯的一声，就把它给踩灭了。
　　魔王的回忆告诉姬玛，当时她靠着系统，一点点锻炼灵魂强度，按部就班地坚持了四十年，终于在老死之前，举行仪式，踏过钻石大门，完成生命的质变。
　　虽然恢复实力理论上比晋级更轻松，但不少人就是实力倒退后，死活爬不回去。
　　现在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仅未成年都钻石了，之后倒退两个级别，只用一年多能轻轻松松地爬回来。
　　姬玛气得咬紧牙，伸手一捶乔治肩膀，说：“好呀，你这小子，偷偷摸摸地一下成为钻石了，默默看我装逼。”
　　乔治：“装？这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不管，我不管，把脚伸出来，给我出出气。”
　　“既然说实话伤到了你自尊心....”乔治伸出了脚。
　　姬玛跳起来，用力踩了几下，气消之余，之前外挂人的优越感无影无踪。
　　“难怪昨天你那么烫人。”姬玛把白净的脚丫子从乔治脚上移开，“我早该想到，一定是昨天我被你们吓得头晕。”
　　跳过这个令姬玛忧伤的插曲，姬玛继续念道：
　　“其余一万五千金币（非现金）用于投资珍娜父亲阿斯兰的赌场，目前只收了一次分红。”
　　念完后，姬玛抬头问：“所以呢，你打算怎么惩罚我呢？”
　　“你还剩多少钱？”
　　“一千二。”
　　“你还是自己拿去用好了。”乔治说，“我只希望你能快点把我的超哥特板甲还给我。”
　　姬玛伸出两个手指头，说：“两年怎么样？”
　　乔治抬起了手。
　　“渣男，提起裤子就是硬气。”姬玛说，“我可是被你打过屁股，还要为你生蛋耶。”
　　“那你配合我生蛋？”
　　“想得美。”姬玛说，“两周吧，两周把甲还你。”
　　“答应我，你必须履行之前你和他订的合约，老老实实还钱给他，不得用超凡能力对他做坏事。”
　　“两年可以吗？”
　　“姬玛。”
　　“好了，好了，嫁给你这个善良人士是真的没办法。”姬玛叹气，仿佛作出巨大牺牲般，“两个月，两个月我把你超哥特板甲赎回来。一万金币的事，算什么？”
　　“你可以答应我——”
　　“放心，钱保证合法合规。”姬玛说，“当然，我不保证我捞钱的道德水准比平均水准高。”
　　“我不敢对你奢求太多。”
　　“嚯，我好伤心呀。老实说，你刚才觉得我会怎么捞钱？”
　　“找位有权又爱孩子的人家，诬陷他们孩子会撒播不幸，用诅咒咒死数人坐实诬陷，并让他们家人得病。再以治疗的名义，骗他们变卖家产，之后你悄悄解除诅咒。”
　　彻底的诬陷！没想到乔治居然把我当这种女人，到这一步，不把他们全家骗上街乞讨，我还当什么恶魔。
　　“你真是无情的男人。”
　　“抱歉。”
　　“话说，你是怎么想到那骗术的？”
　　“我刚才想到《黑巫师经典罪行》第三条。”
　　果然，这种用诅咒来骗钱的套路已经烂大街了。
　　“你别把我想得太坏，其实我还是有写作才华，靠卖书赚钱，赚到一万金币不是梦。”
　　乔治说：“除非你能把盗版书商全诅咒死，还...。”
　　“怎么还有话想说？”
　　“算了，实话伤人。”
　　“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说，我根本没有用小说赚够一万金币的才华。”
　　乔治没反驳，选择沉默。这一刻，他想起历史上许多出名的作家，因盗版、出版社抢钱等问题，反而穷困潦倒。
　　而姬玛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写作才华的样子。
　　姬玛狡黠一笑：“但我有那能力。”
　　说罢，她从抽屉一抽，拿出一沓稿纸，递给乔治：“瞧，这是我新书原稿，原味的哟。”
　　乔治看了几页说：“文笔不错，能感动人心，故事也流畅，就是这主角名.....”
　　“世界上有一大堆人叫乔乔。”姬玛拿回稿，说：“怎么样？我是不是很有写小说的天赋？”
　　“可这原稿不是你写的。”
　　“你居然看出来了。”姬玛不高兴，尾巴甩了甩乔治的脚，“没关系，能大卖就行。”
　　乔治回想了下，那和文笔不符的无脑剧情，决定还是沉默为好。
　　姬玛接着说：“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用你的钱，自我提升，四舍五入也等于你算入股了吧。”
　　“我怎么觉得好像被你拉上了贼船。”
　　“又不是什么坏事。”只是未来将有一群读者哭泣，“你帮我画几个插画，要女人，胸大的。”
　　“好，但我时间不多，今天只能为你画一个。”
　　“那好，画个战士美，红头发，火热开放，穿着比基尼铠甲。”
　　“什么是比基尼铠甲？”
　　“就是把内衣画成铠甲样子。”姬玛比划了下，“你当她是黑暗精灵的巫灵好了。”
　　“这合理吗？”
　　“娱乐作品，娱乐至上哪管合理不合理。”
　　“我总觉得你无法合法赚一万金币。”
　　“如果赚不到。”姬玛拍着胸说，“你和珍娜拿“武器”来干我，像昨天那样，叫伊芙·霜叶来也行。”
　　“真的？”
　　“真的！”
　　话说，在和乔治签订的合约，姬玛有权决定战斗是否携带“武器”。而若携带武器，能延长姬玛晕眩时间，加大生蛋概率。但乔治不想把战斗，搞得那么强迫。
　　姬玛说着，在这条罪行上偷偷划线。
　　乔治发现了这小动作说：
　　“等下，我还没说一笔勾销呢。”
　　“哎呀被你发现了。”姬玛没半点不好意思，“你还有什么条件呢？”
　　“惩罚也惩罚完了，你道歉了，我也原谅了，我们沟通好了归还日期，一笔勾销吧。”
　　姬玛将罪行勾掉，念出下一条：“一直以来我怀恶意，总是想挖乔治的墙角，用卑劣手段夺占他青梅竹马的身体，还成功了，公开给他戴绿帽子。”
　　说到这，姬玛屁股疼起来，说：“对不起。”
　　“这条划掉吧。”
　　“嗯？那么痛快。”
　　“因为根本算不上什么罪行。”
　　“为什么？”姬玛反而跳脚，“抢你女人耶！”
　　乔治上下打量姬玛说：
　　“实话实说，你和珍娜在一起很美。”
　　“我心思歹毒！”
　　“只是心里想想，实际行动并无多大罪，最多是不礼貌。”
　　不礼貌？
　　姬玛气得浑身发抖，本想骂乔治绿帽奴，但转念一想，好像还真是那么一回事。有哪几个男人，会因为大老婆压在二老婆身上，而怒发冲顶呢？
　　动机是挖墙角，但实际却变成送菜。
　　她板着脸说：“不行！这罪我不划掉。”
　　“对，它应该删掉。”乔治说，“它根本称不上罪。”
　　“这分明是最重的罪。”
　　乔治坚持公平公正原则：“不是。”
　　“是！”
　　“不是。”
　　“是是是是！”
　　姬玛把最后一条罪划掉，“所以我才写在最下面。”
　　就这样，姬玛亲手写得罪状，全数一笔勾销。
　　送走乔治，并催促他赶紧画个胸大的比基尼女战士后。
　　闷闷不乐的姬玛，坐回广阔的书桌前，拍了拍手。
　　对开房门一开，筋斗云送来了一只肥嘟嘟橘猫，正是昨天被姬玛抛弃到身后，以凡人之躯手持短矛，直面英雄三人小队的莉安夕。
　　哪怕是坏女人姬玛，见到莉安夕心里也不由得产生一丝愧疚。
　　橘猫身上冒烟，在烟雾中变成红发猫耳女仆。
　　“主人，对不起！”莉安夕一上来，直接跪下来：“我太弱了，没拖住他们，害得主人没能成功撤退出去。还..还让主人被拷打，乔治太坏了，简直是伪君子，居然群殴你，还有那长耳朵女人，是个大变态，她居然在门外偷听了你一夜被拷打的尖叫声。”
　　回想起昨天的激情对战，姬玛耳根微红：“咳咳咳，你也太弱了莉安夕。”
　　莉安夕低下头，耳朵软下来，贴着头发：“对不起，主人，求求你不要赶走我这没用的仆人。”
　　“没办法。”姬玛说：“谁叫我心软呢，你还是留下来吧。”
　　莉安夕破涕为笑：“谢谢主人！”
　　“对了，把那家伙的稿件给我拿过来，我要批改。”
　　那家伙指的是欧文·格林。
　　“好的，主人。”莉安夕端来一叠欧文·格林的草稿。
　　姬玛伸了一个懒腰，浑身骨头响动，她按响了手指指节，微笑道：“我看看，还有哪些地方要整改呢？”
　　话音未落，她迅速在纸上画出一个红圈。
　　“..又多了一个没用的配角，就那么喜欢写群像吗？”
　　“把这人物毙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不喜欢主角，所以给自己写了一个钟意的配角，嘻嘻.....”
　　她的奸笑声，让莉安夕一阵害怕，同时又忍不住抹抹眼泪。
　　看看，伪君子乔治把天性善良的姬玛，迫害成什么样了。


第551章   删除
　　“啊啊啊...好累呀。”身为高贵甲方的姬玛，丢下红笔，桌面上放满了圈圈画画的原稿：“这家伙的坏习惯已经根深蒂固，不严格点，又自我发挥，自我感动，我不看严点，这书还怎么骗到读者来看？”
　　现在姬玛特别看中自己的书，毕竟这可关系到自己的合法收入。
　　“莉安夕！莉安夕！”
　　“来啦，主人。”
　　“午餐食材准备好了吗？”
　　“没，还没到中午。”
　　“先去准备，我休息休息，今天真劳累。”努力工作了一小时的姬玛站起来，浑身活动了下筋骨。
　　“好，主人今天要准备什么食材呢？”
　　莉安夕拿出一张纸，上面都是她统计好的剩余食材。
　　“牛肉吃腻了。恶地蘑菇肉、鸡肉，这些再来点，记住恶地蘑菇肉虽然我之前煮熟过，但处理时必须再煮过一次。”
　　“遵命，主人。”
　　“知道为什么恶地蘑菇肉必须煮熟吗？”
　　莉安夕对答如流:“知识渊博的主人教过我，恶地蘑菇肉会传染绿皮孢子，可能会污染到宫殿，来年长出绿皮，所以必须煮熟。”
　　“合格，快去准备吧。”
　　“遵命，主人。”
　　莉安夕奔跑着跑出房门。
　　姬玛走几步，身体有些虚，脚有些软，小腹中还残留着被圣光灼烧的“痛觉”，若非她是魅魔，天生擅长恢复，否则早就因昨日一战，而难以起床。
　　她坚持不住，一屁股坐在筋斗云上，飞出房间，飞到宫殿外面。
　　现实世界已是冬天，万物萧索，但在梦境宫殿里，虚假的太阳挂在空中，姬玛脚丫子下的大地，绿意葱葱，她捧着下巴，看着下面翠绿的树林，以及在树林中波光粼粼的小河。
　　对于婚姻以及现在的自身定位，她想了许多，一直在想呀想。
　　莉安夕好不容易把肉切好、蘑菇肉煮好，菜洗好，已经用去近一个半小时，她跑去通知姬玛，最后在露台见到飞在半空的姬玛，没有去打扰她。
　　于是，姬玛浪费了没好的早晨，直到胃部蠕动，她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在她脸前，悬浮着半透明的个人系统界面，界面中是一行行汉字，正是主线任务之一《取回我，或者他的超凡物质，看红名文本》
　　内容是：“魔王基玛的超凡物质，不仅能增强我的战斗力，还能证实一个可怕的猜想。我到底是魔王基玛本人，还是他复活的载体，一只为他未来性福生活所生的魅魔。”
　　姬玛已经想清楚了，这事就不要继续追究下去，就当自己是被乔治拯救的魅魔蛋。既然这样，这任务不仅没有价值，反而还会动摇她的决心。
　　尽管舍弃魔王基玛的超凡物质，相当于对“力量”挥手告别，但相比于这份力量所带来的风险，还是放弃为好。
　　拿不到个人系统最高权限就拿不到，红名文本里写什么，谁在乎？只要我能保证不会被“魔王基玛”操控即可。
　　姬玛检查过许多遍，确定自个身上没啥“后门”，唯一的变数是那一份魔王基玛的超凡物质。
　　无论自己实际上是不是“魔王基玛”，这份超凡物质都危险。是的话，动摇自己认知和决心，不是的话，有被魔王基玛奴仆的风险。
　　删掉吧。
　　随着姬玛意念一动，鼠标落在“删除”两字上。
　　她犹豫一下，鬼使神差地打开另一份实验报告，名为《对“模拟”能力的实验报告》
　　“重大发现，我可以用超凡物质为材料，配合“无声幻影”辅以“谎言力量”，模拟出一个超凡者，这简直是在造人。”
　　“没算错的话，只要我杀了个超凡者，拿他血肉与析出的超凡物质，便可“模拟”出另外一个他，只要大家相信“另一个他”是真实存在的。”
　　“我有一个美好的想法，要是我拿到魔王基玛的超凡物质，以我本人对超凡物质的紧密关系，哪怕只有半份，我有把握模拟出一个魔王基玛，可弥补我正面作战能力匮乏的弱点。”
　　“如果成功的话，我就给它起个名，叫黑金之心。”
　　姬玛食指抖了抖。
　　想起过去和乔治他们相处的过往，虽然有几次差点嗝了屁，但和他在一起，很安全也很放松。
　　她自言自语：“现在生活那么好，何必去冒险呢？”
　　心一狠，便把《对“模拟”能力的实验报告》以及主要任务《取回我，或者他的超凡物质，看红名文本》，都删掉。
　　半透明“屏幕”只是一闪，所有文字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之前那些文字，从未存在过。
　　但姬玛还嫌它们消失得不干净，因为它们在自己记忆中。
　　不知道“罐装魔药”这超能力，是否可以将记忆装进去？把它们藏在无人知晓的地方，那样过去便永远找不到自己。
　　姬玛刚起这念头，下面传来莉安夕的喊声：
　　“主人！主人，已经中午十二点半了。”
　　“来了。”
　　姬玛张开翅膀，在云朵上一踩，优雅地从空中飞回宫殿露台。
　　...
　　...
　　时间悄**流逝了大半个月。
　　阿道夫的冬天，到了最严酷的时候，寒风裹着雪水，渗入人的衣服中，无数穷人在寒风中挣扎求生。
　　桥洞里，几位流浪街头的小孩挤成一堆，身上罩着单薄的破布。木块、木偶、棉絮等，他们把所有能找到的可燃物，放进面前的小小火堆里，火光微弱，勉强维持着燃烧。
　　在冰冷青烟中，一位小孩缓缓闭上了眼睛，他梦到了春天，还有火旺的壁炉。
　　“喂！”
　　一个皮靴闯入桥洞中，流浪小孩们一下抬起了头，只见来客是位面目不善的猎巫人。戴着高高皮革帽子，帽子下是方脸，在大冷天还穿着胸甲，上面有一道爪痕，腰间挂着一柄长剑。
　　他面色不善，似乎随时会发神经般，将人扯到十字架上烧。
　　但他双手上却提着和猎巫人身份不相符的东西，一捆柴火、一袋木炭，还有一篮子。
　　流浪小孩们不知道对方是猎巫人，认不出他胸甲上挂着的西格玛徽章，和用火漆固定的经文纸条。
　　他们第一时间注意到猎巫人腰间的长剑，条件反射地挤成一堆，将黑漆漆的锅头和几片带有点点霉菌的面包，挡在身后。破布遮挡的小手，抓起大头棒。
　　“给你们的。”猎巫人阿卡尼斯把柴火丢到他们面前，并放下木炭，“省着用，不是每天都有俺。”
　　流浪小孩们没反应过来，盯着地上的柴火。
　　“还有面包，里面还有腊肠，烤来吃。”
　　猎巫人阿卡尼斯掀开篮子上的白布，上面码着整齐的面包，还塞着腊肠，他蹲下来，把篮子塞给一个手足无措的小孩怀里，小孩丢下大头棍，结结巴巴地说：“谢..谢好心人..”
　　其他小孩也回过神来，七嘴八舌地说道：
　　“谢谢。”
　　“我们会好好去工作的。”
　　猎巫人阿卡尼斯手一挥：“吃不饱去偷去扒，好好学撬锁，能活下去，别去抢，容易死。”
　　小孩愣住，以往他们去教会领救济面包时，牧师都嘱咐他们要诚实工作，不偷不抢。
　　猎巫人阿卡尼斯忽然一伸手，抓住要睡着的小孩用力摇，说：“发什么呆呢？没见他要被冻死了？”
　　流浪小孩们这才意识到同伴要冻死，连忙开始把柴火丢进火堆里，打他耳光，生生把他打醒。
　　他睁开眼睛：“好大的火..我回家了？”
　　“有一个奇怪的好心人大发慈悲。咦？他人呢？”
　　桥洞前，已空无一人。
　　猎巫人阿卡尼斯踩着滑溜溜的阶梯，走上桥面，街道上一辆马车等着他，上面载着的柴火、木炭、面包，已经发了近半。
　　马夫缩在大衣里瑟瑟发抖，说：“范海辛大人，您终于回来了。”
　　“继续跟我走。”猎巫人阿卡尼斯说着，踩着街道上，已经踩硬的雪，在滑溜溜的街面健步奔跑。
　　马夫赶着马车跟在他身后。
　　街边三位裹在温暖大衣，带着帽子的路人，对远处的阿卡尼斯指指点点。
　　“对，就是那个猎巫人，听说这两天他到处去给那些乞丐流氓发东西。”
　　“呵，真是虚伪。猎巫人少把几个人扯到火刑架上，就是在做好事。”
　　“也谈不上好事，他给穷人发吃的，只能救一时之需，能救一辈子吗？有什么用呢？人还是要死的。”
　　“他怎么不把钱给那些过冬的码头工人？全给没正当工作的人，这不是在鼓励人懒惰吗？”
　　“我说，这猎巫人连做好事都不会做，真是浪费金币，还不如撒街上。”
　　远处的阿卡尼斯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冲向三位路人。
　　路人们顿时大惊失色，纷纷闭上嘴巴，一手压低帽子，身子缩在温暖的大衣里。
　　猎巫人阿卡尼斯一下冲到他们面前，抓着一家伙的头，一拳头砸他脸上。
　　六分钟后。
　　桥洞里的流浪小孩们，围着火旺的火堆烤着火，伸出冻伤发紫的脚，凑在火堆旁，一边撕咬着面包，一边讨论送柴火的人到底是不是神。
　　“我听说到了大冬天，会有一个穿绿衣服的老人，骑着雪橇，给穷人的孩子送礼物。他是个好神。”
　　“不，他肯定是个人，因为他没穿绿衣服。”
　　忽然，三件大衣被甩进桥洞。
　　猎巫人阿卡尼斯冒出头来，喊道：“俺刚去查了一波异端。”
　　说罢，便转身离去，凭空消失在空气中。
　　流浪小孩抱着大衣，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他准是个好神。”
　　话说，猎巫人阿卡尼斯用拳头成功说服路人搞捐赠活动后，开心地领着马车，全城跑，直到马车上的货空了，今天他送货的娱乐活动才结束。
　　许多揣测阿卡尼斯干好事的动机，但他们都猜错了。阿卡尼斯并非是为了赎罪、好名声或者造势才满城跑送东西。
　　只是他见到阿道夫冬天的雪，不由想起在沙林城，在那被烧毁的废墟里，自己和富丽斯组成的小帮派，在下雪天讨生活的日子。所以他干了。
　　干完这事后。
　　猎巫人阿卡尼斯又偷偷溜进上城区东，顺着门牌号，找到了鱼尾纹历史学教授的居所，顺手把死去的麻雀挂在他大门门把手上，躲入附近的阴影中。
　　在温暖居所里。
　　鱼尾纹历史学教授，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身上披着光滑的皮草。手里抓着暖手炉，在一旁年轻妻子的伺候下，走出房子，站在院子里望着天空落下的雪。
　　先是赞美了几句雪，旁边年轻妻子附和了几句，说他有才华。
　　鱼尾纹历史学家话锋一转：“雪下得大，但对那些穷人呀，是件坏事。特别是一些孤儿，他们住在漏洞的房子，五六个人共用着一个壁炉。”
　　他年轻妻子赞扬道：“丈夫你是真的关心穷人。”
　　“现在皇帝满脑子就是打仗，还说要团结起来，要抵御魔族入侵，就因为有个疯疯癫癫的老头，跑回来说魔族统一要杀过来了。”鱼尾纹历史学家伸手指着天上的雪，说：“还不如拿军费多建几个房子，这样穷人就不用挤在壁炉旁边。”
　　指点江山完之后，鱼尾纹历史学家说：“魔族也是喜欢和平甚于战争的种族，我投资了一支商队，成功到阿卡多之城，刚才我收到商队头领报喜，说这一趟要赚大了。”
　　“阿卡多之城很好，等条件成熟了，我们全家搬到阿卡多之城，让大家看看，魔族不是传说中的那么嗜血。”
　　年轻妻子不由抓紧他袖子。
　　鱼尾纹历史学教授问：“怎么？你对魔族有偏见吗？”
　　年轻妻子赶紧松开手，这时她见到院子墙忽然冒出一顶皮帽子，便惊道：“那个猎巫人又来了！”
　　正是阿卡尼斯，自从被几次断章取义后，阿卡尼斯记恨上了鱼尾纹历史学教授，不时过来露个脸，砸砸窗户怎么的。
　　鱼尾纹历史学教授对阿卡尼斯气道：
　　“你这皇帝的走狗！我已经把你记在黑史书上，你的后代都会为你感到羞愧，居然三番五次来恐吓要挟一位史学家。”
　　阿卡尼斯根本不在乎，反正皇帝只对他说，不准打、杀对方。
　　他从墙后伸出了一个中指，骂道：“蠢货！”
　　鱼尾纹历史学教授赏学的好心情没了，他气得一边指阿卡尼斯，一边念念叨叨要让他遗臭万年，还去叫了守卫，叨着叨着，他回了屋。顺便在书上控诉了皇帝对自己的迫害。
　　阿卡尼斯临走前，抓起一颗石头砸向他家玻璃，风一般地逃走了。
　　守卫赶来自然扑了一个空。
　　阿卡尼斯跑回下城区的家。虽然现在他是帝国大功臣，可没人愿意上城区住进一位猎巫人，尤其是阿卡尼斯这种脑子发了疯的猎巫人，加上阿卡尼斯也不喜欢上等人住的地方，便住在下城区。
　　他家里空荡荡，没一个人。阿卡尼斯脱下“范海辛”的伪装，换回原本的脸，穿上一件衣服，躲在阴影中四处走，随便挑了一个酒馆进去。
　　酒馆名叫“猪和哨声”，门口有收进门费的打手，但没人发现阿卡尼斯。
　　酒馆里并不寒冷，甚至可以说是燥热，在中央有一条火沟，里面堆着红亮的炭火，火沟上铁网烤着肉食，侍者一边烤，一边刷蜂蜜。
　　阿卡尼斯看中了烤鸽子，鸽子表面涂有蜂蜜，亮晶晶。于是他顺手去偷了侍者手中的烤鸽子，哪怕他兜里的钱可以买下半个猪和哨。
　　人群在酒馆里的舞台前围成一圈。
　　多半又是哪个敢在冬天露出大长腿或胸部的脱衣舞娘。
　　阿卡尼斯咬着嘴里的烤鸽子，看向别处，看看哪里有什么好玩的。
　　“乔乔！这是我的大红薯！”
　　随之一阵粗鄙的歌声响起：
　　“大红薯，大红薯，大大大，吃了变大，变大大♪。”
　　阿卡尼斯起了兴趣想挤进去，可人实在太多了，他个子又矮。于是阿卡尼斯掏出刚偷来的钱包，因为钱包的主人身上有股狐臭味，所以他偷了。
　　阿卡尼斯解开钱包，把里面的钱币撒在地上，大喊：“让一让，有钱捡！”
　　黄的、白的金币撒在空中，引起人们哄抢。
　　阿卡尼斯得以挤到舞台前，只见表演者是四个人，一位身材高大，看着像是北佬的男人，挥着一把钢剑，将烤红薯往嘴里塞，冲对面头顶两个牛角的人大喊：
　　“邪恶魔族！我已经吃下充满魔力的红薯！你死期已到。”
　　旁边，还有一位穿着比基尼锁子甲的大妈在捧读：“乔乔快救救我，打败那邪恶的神选者吧。”
　　“乔乔”举起剑，这时候一位蹩脚的红袍法师，念起咒语，他瞳孔是沙漏壮，这位红袍法师双手一拍，“乔乔”的剑便闪出火光。
　　“我的魔力好充沛呀！”乔乔大喊：“正义必胜！”
　　一剑挥去，虽然根本没碰到人，但戴牛角的男人惨叫着倒下。
　　穿比基尼锁子甲的大妈，抱着“乔乔”说：“多谢救命之恩，为了报答你，我只能嫁给你。”
　　“乔乔”怀抱比基尼锁子甲大妈，对观众大声说：“再厉害的敌人，吃个红薯都能打倒，简单难度的异界之旅，月底尽在《乔乔的奇妙历险记》。”
　　阿卡尼斯看待了，嘴里的烤鸽子都忘记咀嚼了，双手猛拍，大喊：“好！！！太好看了！”
　　自然，他的烤鸽子也掉在地上。
　　阿卡尼斯连忙拿起来，用丝绸袖子擦了擦上面的灰尘，继续吃。
　　——————
　　话说，前面的插画《姬玛履行妻子义务》是书友阿尔修斯画的，如果没看到画，说明被撤掉了。


第552章  发书前夕
　　夹水的雪中，无情地掠夺衣物中人体的热量，加之寒风号号，谁也不想在这样的天气下，在外面多待一秒。
　　魅魔姬玛除外，她保持隐形一屁股坐在堆着雪的烟筒上。这位置视线良好，能将对面的房子收入眼底，而欧文·格林他在房子里赶稿，虽然关着木窗，但姬玛依旧能见到、欣赏到他心中的白色痛苦。
　　要是欧文·格林知道姬女士，在风雪天里不畏严寒，在外面默默注视着他，说不定感激得连鼻涕都喷出来。
　　漏风的木窗后，欧文·格林埋头奋笔疾书，骂道：
　　“再加人物，我就是笨蛋！猪猡！”
　　在他手旁，辛辛苦苦写满字的纸上，画着几个巨大红圈，将他精妙构思的人物、描写以及幽默风趣的旁白，全给枪毙了。
　　那都是他来了灵感，按自己的理解，在书里加的人物剧情。
　　可现在不仅被删了重写，还得更改上下文，这相当于一高塔，改了中间的砖，为了不变扭，上下的砖都得改。
　　他曾想过要偷懒，可审文审得非常严。
　　“不行了，我写不下去了。”他说了句气话，放下魔法笔，双手放在脚下的火炭上烤。
　　桌子上叠了两叠纸，一拳高的是要改的原稿，一指高的是改好的。改完后，他还要看上下文。
　　一想到这，欧文·格林头一阵发疼，月底交稿，而月底仅剩两天。
　　他只想丢下担子不干了。反正他已经收到七十五金币，省着花，也能撑过好几个月呢。
　　“反正姬女士的朋友，不过是个没审美的家伙，”欧文·格林壮起胆子拿起一拳高的原稿，“烧了！”
　　包着木头外壳的魔法笔从原稿上滚下来，在桌面滚动了会。
　　欧文·格林盯着魔法笔，不由想起送他笔的姬女士，她是那么的迷人，黑纱朦胧的脸宛如皎皎月光，让人难以忘怀。她递来笔时的姿势，又是那么的优雅，那是他和姬女士靠得最近的一次。
　　虽然天寒地冻但一想起她，好像春天到来一般。
　　欧文·格林顿时感到愧疚，姬女士可是一直很照顾自己，送了魔法笔给自己，他怎能让姬女士在朋友面前，面上无光呢。
　　“我不能让姬女士失望。”
　　他对自己鼓劲，坐下来继续开始写文。
　　在漏风木窗对面，烟筒上的姬玛，感到欧文·格林的痛苦再上一层，而她的快乐也多了一点。
　　姬玛脸上露出微笑，抬起食指，说：“既然还有两天截稿，那为何今天不睡一睡呢？只剩一天截稿多刺激呀。”
　　她葱指一点，欧文·格林立即被催眠入梦，他一下趴在桌面上，做起梦。
　　姬玛抬起双手，做出玩花绳的手势，编织他的梦。
　　欧文·格林将梦见他，灵感凶猛，在纸上奋笔疾书，写呀写呀写，一开眼就到次日清晨，不仅超额完成目标，质量还很好，一次过审，提前一天写完稿件，所以能多休息一天，还多了一笔奖金。
　　在社畜喜欢的美梦中，欧文·格林不禁露出笑容。
　　这美梦虽然不够美，没让欧文·格林一下出名，迎娶公主，养几个高精情人。但贵在真实与现实联系紧密。
　　姬玛曾经做社畜加班时，也做过休息的美梦，她至今还记得，醒来发现是梦，眼前还有一大堆工作没做时，自己是多么的痛苦。
　　想到欧文·格林梦醒时，将见到一拳高的稿件。
　　姬玛不由窃笑出声，记忆中社畜的痛苦也淡了半分。
　　这时一阵寒风刮来，夹杂冰水的雪粒砸在姬玛脸蛋上，她只觉有点凉，像是晨风拂面。身为超凡者，她不受寒冷与炎热的天气摆布。
　　可凡人并非如此。
　　姬玛视线下移，看向脚下的街道。
　　一群路人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围巾被雪水打湿，冷得他们打着抖，不时伸出手搓搓。
　　姬玛欣赏着他们的痛苦，搜寻着其余被寒冷折磨的人。
　　远处，她见到三位没穿大衣，只穿着单薄秋衣的男性路人赤着脚在街上狂奔。
　　真是三个倒霉鬼，不知道谁把他们抢了。
　　姬玛嘴角微微上扬。
　　这种感觉像是在暴雨天里，手里拿着杯快乐水，在窗子前欣赏街道上的落汤鸡们。
　　真是单纯又纯粹的快乐呀。
　　一个半小时后，天色渐暗。
　　姬玛从烟筒上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感觉今天过得很是充实，是时候该回去和珍娜吃晚餐，顺便带些吃的去见乔治。
　　哦，还别忘了唤醒欧文·格林，免得别人以为他在烧碳自杀。
　　姬玛还惦记着欧文·格林的痛苦。
　　“砰砰砰！砰砰砰！开门呀！快开门！”
　　在学乐出版社，一白头发的半精灵正敲着挂有“营业中”的木门。
　　“门没锁，请问有什么事？”
　　“《乔乔的异界奇妙历险记》！”白头发半精灵——正是阿卡尼斯，他伸出手，手掌上放着一叠金币，“把金币拿走，书给我。”
　　“什么是《乔乔的异界奇妙历险记》？”
　　“就是那本，那本，非常非常扣人心弦、堪称奇迹的小说。”阿卡尼斯说，“主角叫乔乔，他吃红薯会变得非常非常厉害，还有许多女人，其中有一个还穿着比基尼锁子甲！他们说了，学乐出版社会出版的。”
　　“这个，我实在没听过我们出版社出这种..低俗三流的小说。”
　　“五金币。”阿卡尼斯把七金币抛给对方，“给我书。”
　　“实在很抱歉，我们真的。”
　　“五金币。”阿卡尼斯丢出六枚金币，金币在地上滚着圈。
　　“真的没有，我们出版社是中高端出版社，像这种媚俗小说，一般是不会出版的。”
　　阿卡尼斯失望得垂下头，弯着腰转身就走。
　　姬玛能见到，他背心生出一团白色的痛苦，痛苦力量远超过欧文·格林。毕竟他是强大的超凡者。
　　阿卡尼斯，你真是好兄弟呀。
　　姬玛忍不住对阿卡尼斯竖起大拇指。
　　“先生，金币你不要了吗？”
　　“不要了，都给你...等等。”阿卡尼斯一下扭过头，严肃看向对方，“要拿金币可以，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以后不准说《乔乔的异界奇妙历险记》三流之类的话。”
　　“我保证。”
　　“还得说《乔乔的异界奇妙历险记》是世上最最最好的小说。”
　　对方低声说：“《乔乔的异界奇妙历险记》是世上最最最好的小说....您看信了吗？”
　　“大声点！听不见！”
　　“《乔乔的异界奇妙历险记》是世上最最最好的小说。”
　　“没有劲，跟我念，我多大声，你就多大声。”阿卡尼斯仰起头，大喊：“《乔乔的异界奇妙历险记》是世上最！最！最！好的小说。”
　　声音之大，连门板都颤抖，响彻整条街。街上零星的路人，不约而同全都回头看向阿卡尼斯。
　　“愣什么？跟着念呀。”
　　羞得憋红脸的人大喊：“《乔乔的异界奇妙历险记》是世上最！最！最！好的小说。”
　　“白毛者牛逼！”
　　“白毛者牛逼！”
　　“白毛者万岁！”
　　“白毛者万岁！”
　　路上的行人开始猜测学乐出版社前的两人，是否是疯人院里邻床病友。
　　阿卡尼斯拍拍对面的肩膀说：“做得好。”
　　说罢，他便转过身，看也不看捡金币人一眼，哼着快乐的小调离去。
　　当他经过一小巷时。
　　“啪啪啪。”
　　缓缓的三掌声传来，阿卡尼斯撇了小巷一眼。
　　头长漆黑犄角，大冷天穿短袖的魅魔姬玛，背靠墙壁，缓缓抬起头来：“嗨，我的好朋友阿卡尼斯，真是巧——人呢？”
　　小巷口空无一人。
　　姬玛连忙冲出小巷口说：“白毛者是我笔名。”
　　眨眼间，一道身影从不远处街角冲过来，正是阿卡尼斯。
　　“什么时候发书呀？”
　　“快进来。”
　　姬玛头缩回小巷里，小巷被她“宁静隐秘”的咒语笼罩，所以她身影一下消失在空气中。
　　阿卡尼斯跑进小巷里，上下看了姬玛一眼，说：“四处都在流传你的书，肯定是你在搞鬼，花了多少钱？”
　　姬玛食指大拇指做了一个零的手势：“那可是人民群众的选择。”
　　“呸。”
　　“你不是很喜欢我的书《乔乔的奇妙历险记》吗？”
　　“俺什啥品味，俺还不知道吗？”
　　姬玛：“....”
　　她转身就走。
　　阿卡尼斯连忙说：“别走呀，能不能把原稿给俺看看。”
　　“不能。”姬玛说，“书还有一些没写完。”
　　“哦，你要俺干什么？”
　　“做个交易。”姬玛说，“我第一时间把书给你看，而你欠我个人情。”
　　“好。”阿卡尼斯说，“但这人情要还的时候，得看看俺乐不乐意。”
　　“可以。”
　　姬玛应道，张开翅膀，转身飞向空中，消失在寒风中。
　　阿卡尼斯脚边的阴影一动，他整个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姬玛回到原来的烟筒上，一打响指。
　　漏风木窗后的欧文·格林从梦中醒来，见到桌面上一张不动，一拳高的原稿，上面画满了红圈。他揉揉眼睛，又摸了摸原稿，确定这是真的。
　　这感觉，像是刚要放假放学时，班主任抱着一叠试卷上台宣布假期取消，并为了冲刺高考，今天每人得做三张试卷，待会给二十分钟去食堂吃饭顺便解决排泄问题。
　　“啊.......”
　　欧文·格林发出有气无力的声音。
　　白色的痛苦力量化为姬玛的快乐，她嘴角上扬，轻轻一跃，在风雪中离开。
　　没过多久，阿卡尼斯的身影出现在欧文·格林身后，他眼睛定定看着桌面上的原稿，目光聚焦在“乔乔”两字上。
　　————
　　感谢波波炎帝，为感谢他一路陪伴，我决定争取明天加更。


第553章  白蝴蝶和黑蝴蝶
　　在珍娜的府邸里，两女面对面，相距至少五米远，一起共进晚餐。自从姬玛暴露取向后，便一直如此。
　　望着离自己远不少的雪峰，姬玛表情淡定。她告诉自己，现在自己接受了乔治妻子的身份，对女人的渴望也没必要那么强，有需要可以去找乔治嘛。
　　这么一想，姬玛自我感觉良好。
　　“姬玛，听说你买下了学乐出版社？”
　　“你的消息在路上耽误了大半个月。”
　　“你的出版社有一个报纸，上面的笑话很受大家欢迎。”珍娜放下勺子，她的胸压在桌布上，微微向前靠，桌布的皱纹也变深，“我想皇帝很满意。”
　　姬玛放下筷子，看向珍娜，她告诉自己，这只是礼貌而已，自己肯定会直视珍娜的脸，问：“什么笑话？”
　　“皇帝说：我好不容易票选当了皇帝。”
　　“对。”
　　“我还得拉拢选帝候。”
　　“对。”
　　“还得东征西战。”
　　“对。”
　　“还得看选帝候们的脸色？”
　　“对。”
　　“那感情我还不如一绿皮老大？”
　　“按你这么说，你还真不如绿皮老大。”
　　珍娜说完后。
　　姬玛回忆了下，好像自己之前听到过类似的笑话，随兴一写，便让人发表了。应该又是魔王留下的记忆。
　　现在她没觉得多好笑，真不知道当初自己是怎么一时兴起，写这笑话的。
　　姬玛想了想：“这有什么好笑的？”
　　珍娜说：“笑话一旦解释就不好笑了，但据说皇帝本人也很喜欢，甚至亲口复述了这句笑话。”
　　“我还是不明白。”姬玛明面上身份是绿皮专家，她十指交叉，支着下巴，发出专业论断：“可帝国皇帝本就不如绿皮老大呀，绿皮老大在战帮里说一不二。帝国皇帝发话了，选帝候不听他也没辙。”
　　珍娜忍不住笑出声，姬玛眼睛一动不动地在分析珍娜身前桌布褶皱的变化。
　　嗯，好大呀。
　　“你这句话应该发表在报纸上。”珍娜说，“标题就叫，帝国专业兽人学者声明，帝国皇帝不如绿皮老大。”
　　“好，毕竟我现在可是享有盛名的绿皮专家。”姬玛说，“珍娜，我有个很敏感的问题。”
　　“说吧。”
　　请问你还有多余的“牛奶”吗？不嫌弃的话，可以给我拿去做乳制品吗？
　　还好，姬玛保有一丝理性。
　　“我们好久没一起洗澡了。”
　　“可以呀。”
　　姬玛眼睛一亮：“哇，真的吗？”
　　珍娜笑眯了眼：“是呀，我们叫上乔治一起吧。”
　　“好..好个屁。”姬玛菊花一缩，想到每次三人混战，都是自己倒霉，挨两人一起摁在地上打。
　　她可不想再失去意识。
　　“姬老师罕见地害羞了。”
　　“呵呵，我只是不想生蛋而已。”
　　“可这不是你对乔治的妻子义务之一吗？”
　　一想到合约上写的东西，姬玛忍不住捂着额头。每到这时候，姬玛总觉得有一种呕吐欲。
　　她不想回答。
　　“那遗憾了。”珍娜说：“话说回来，你买个出版社打算做些什么呀？”
　　“我有一本旷世名作要发布。”姬玛说，“为此我准备了很多，天天晚上都要出去撒播流言，别管书好不好看，先把营销做起来。”
　　“多久发布？”
　　“下月三号，我都已经联系好印刷厂了，现在就等着稿件。”
　　“那么急？现在不是快到月底了吗？。”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姬玛说：“就算出什么意外，我也可以接着写嘛。”
　　“那要不要我帮帮你？”珍娜说：“向朋友推销一下你写的书，我有一位治好的病人是文学批评家，很权威，同时也是位学者，因为会看在我治好他病的份上，为你的书说些好话”
　　姬玛想了下，在文学海洋中穷经皓首的剔透老学者，看到自己书之后。
　　嗯......
　　“算了，我这本书的受众是劳苦大众。”
　　珍娜虽然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联系，但既然姬玛拒绝，她点头：“好。”
　　吃完晚饭后，珍娜提醒一句：
　　“今天是偶数日，周四喔。”
　　“我明白，贤妻良母珍娜。”
　　珍娜对姬玛温柔一笑，说：“加油。”
　　珍娜的微笑在姬玛眼里，横看竖看都有种魔鬼微笑的意味。
　　姬玛腹诽着，到卧室打开通往梦境宫殿的出入口，到了梦境宫殿后，她一个人洗干净身子。
　　站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的身子，想到待会要拉乔治来，履行妻子的义务，她的腿自己发起软来，尾巴在空气中乱甩。
　　但一想到快乐的副产品。
　　姬玛手摸了摸平坦的小腹，用力向内按压，按压十几次后，没摸到什么圆润状，又有些硬的玩意。
　　姬玛心稍微放松了下，但头还是疼。
　　她并不是厌恶和乔治亲密身体交互，无论多少次，她都答应。
　　可是快乐的副产品真是让人头疼不已。
　　无论当男当女，姬玛都只想享受快乐，自己不用负责。
　　“我必须竭尽全力，绝不能在战斗中输掉。”姬玛握紧拳头，对镜中的自己打气道，“要是输掉了，只能生蛋。”
　　不出所料，姬玛的斗志之火根本没烧起来。
　　毕竟只要稍微回忆一下，自己和乔治战斗，结局似乎都是以失败告终。
　　于是她想象了下自己西瓜肚的样子，还得把西瓜生下来的痛苦。
　　脸上便多了破釜沉舟的悲壮表情。
　　要在战斗中获胜，唯有不断进攻，俗话说狭路相逢勇者胜。
　　“绝不能输！”
　　姬玛手一扬，丢下浴巾，远处的衣柜自行打开，一套套用乔治盔甲抵押借钱买的各类衣服，自行飘出，悬浮在空中，一件接着一件。
　　“哪怕乔治打败过我，也是拉人群殴我。”
　　姬玛给自己打着气，昂首阔步，从一件件女装前走过，她的手碰着一件件量身定制的衣服。
　　离她最近的是正装。裙摆拖在地上的婚裙、露肩晚礼服、旗袍、芭蕾舞裙...
　　这些是衣服，更是战衣、甲胄。
　　但是战衣还不够，还必须有场景。如果身穿婚裙的话，那么场景最好设为阳光明媚的郊外婚礼现场，当然地牢也挺不错的，反差嘛。
　　姬玛想象着各种战衣穿在身上的效果，以及配套场景。
　　不得不说，魔王的记忆此刻一如既往地有用。魔王基玛曾命令女仆们里的聪明人，不断研究场景、衣服和人物的搭配，好最大程度刺激到自己的感官。
　　姬玛最后停在芭蕾舞裙前，她抚摸着纯洁雪白的舞裙，脑海里一下构建出不错的场景。
　　二十五分钟后。
　　魅魔姬玛身穿纯白芭蕾舞裙，轻盈踮起脚尖，在棕黄色舞台上，踩着舞步，她黑发发梢和尾巴随之一颠一颠。
　　她抬起脚，小腿绷得笔直，脚尖指着天花板，单脚独立，轻易做出一字马，捆有银铃的尾巴，绕着小腿向上，停在脚尖上，微微一响：
　　“叮当。”
　　将台下唯一观众的目光吸引在绕在绷紧脚尖上的尾巴尖。
　　她柔韧腰肢绷得紧紧的，扭过头，黑发上还戴着七彩花圈，冲乔治露出天真的笑容，樱唇露出一点点虎牙。
　　乔治好像见到一只小天鹅在对自己微笑。
　　又正巧一束春天的阳光落在她身上，透过她薄薄的裙摆，她芭蕾舞裙裙摆好似阳光下小精灵的羽翼。
　　姬玛鼻子嗅了嗅，闻到空气中的桃花香味，感受到乔治炽热的目光，要烫过她身上的衣服，灼烧她的肌肤。
　　她心脏加快，同时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臭小子《九阴真经》仅限于技法而已...我这是战略层次，对你可谓是降维打击。
　　姬玛脱下舞鞋，有力的大腿踩着观众席上座位靠背，向他奔来，芭蕾舞裙裙摆随着步伐一摇一摆。
　　她能感受到，乔治的目光从下方掠过，见到他强行将目光钉在自己头胸处，姬玛心中便觉得好笑，轻轻一跳，落在乔治身旁座位。
　　如未经人事的纯洁少女一般，并拢双腿，还是内八字。
　　在姬玛看来这动作太过刻意，简直和老黄瓜刷油漆一般，但姬玛同时相信，男性就好这口，她敢保证。
　　“乔治，怎么样我跳得好不好？”姬玛看向他，微喘着气，同时保证自己喘出的气，会吹到他脖子上。
　　果不其然乔治脖子开始发红。
　　乔治说：“很美很美。”
　　嗯，鼻孔扩大，呼吸急促，空气中桃花香味好像更香了...呵，男人，现在肯定很想撕开我的裙摆吧。
　　姬玛眨巴着大眼睛问：“有多美呢？”
　　“比这束花更美。”
　　乔治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束花，花是叫不出名的野花，可符合某种美学规律排列，一定是乔治这个书呆子，不知道看哪本教人插花的书学的。
　　姬玛伸过头，鼻子在花上面嗅了嗅，发现有些熟悉。
　　哦，原来空气中更香是因为它。
　　乔治有些尴尬地笑：“我本来是想直接给你，可你一下把我拉到这，没给我机会。”
　　姬玛端起自己头顶的花圈放在乔治头上，说：“这是回礼。”
　　她说罢，感觉耳根有些热，手一摸耳朵和脸，发现烫得吓人。
　　这家伙，肯定是不知道从哪学古旧的撩妹手法。
　　不行！他领悟到了什么，这是他的攻心之术。
　　姬玛哼一声，把野花向后一丢，果断用力抱向乔治。
　　...
　　...
　　撕碎的白色布料飞向空中化为一群群白蝴蝶，扇动着翅膀，在舞院中飞过。
　　一对四米长的翅膀猛然张开，黑色的蝴蝶拍着翅膀，缓缓上升，气流拍散了白蝴蝶们。


第554章  找人
　　“疼疼疼...”
　　姬玛趴在沙发上，翅膀平摊开，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珍娜温润的双手从姬玛翅膀根移开，摇了摇头：“短时间你好不了。”
　　“能飞吗？”
　　“可以，只是会疼而已。”
　　“珍娜姐姐，求求你用什么药，或者神术。”
　　“如果是外伤的话还好办，神术你忍一忍就能止血愈合。”珍娜摇摇头，“可惜是肌肉拉伤还很严重，你拍翅膀太用力，负载又太重，所以伤到了。”
　　该死的乔治，长那么重干嘛？
　　姬玛感受着翅膀根传来的烧灼痛苦，咬牙切齿，问：“如果我要快点愈合呢？”
　　“我听说你有一件喝了可以再生的超凡物品。”珍娜说：“把翅膀砍下，再生一个。不过我不建议这样对待自己的身子。”
　　“抹了药膏后多久能好？”
　　“两三天。”
　　一想到这几天，自己不能飞到屋顶上，欣赏广大人民群众在寒风中发抖的“美景”，姬玛不由得叹口气：“为什么受伤的都是我们女人呢？”
　　“姬玛，你身为非战斗超凡者本身要小心点。”珍娜的话充满好奇，“我可以问问，你是怎么伤到翅膀的呢？”
　　姬玛想起昨日自己羽化成黑蝴蝶在飞，便撒谎道：“乔治太残暴了。”
　　“真的吗？乔治一直很温柔呀。”
　　“说明他没到动情处，还有理智。”
　　“姬玛...我开始酸了。”
　　“嘿，身为老师我还有压箱功法，你要不要学一学。”
　　回应姬玛的是一阵离开的脚步声，以及房门关闭声，门后传来声音：
　　“对了，姬玛。桌面上的药膏，一天涂一次，涂在翅膀根上。”
　　“知道啦。”
　　脚步声离去。
　　姬玛的翅膀一下收掉，收入后背里，她坐起来，抱怨道：
　　“傻女孩被骗过一次后，怎么也骗不了了。”
　　翅膀收掉后，感觉好了不少。替代翅膀拉伤隐疼的，是来自双腿隐约烧灼感，由内至外。
　　她夹紧双腿，习惯地摩挲一下，感觉好了些。
　　回想到昨日的战斗，战况激烈到差点发展成空战，但好歹自己守住阵线，没输得一败涂地，姬玛心情好了不少。
　　目前看来，只要不以少打多，不使用武器的话，自己绝无失败的可能——或许吧。
　　“今天就是截稿日了，中午叫人去找下写字工具人吧。”
　　姬玛伸了一个懒腰，“既然受伤了，今天就好好休息一下，和寒冷冬天最搭的可是温暖的被窝。”
　　躺平任操可真是舒服。
　　自从把那什么主线任务删了，没了对魔王基玛超凡物质追求之后，要操的心少了，也没那么累。
　　自己只需要在温暖被窝里，睡睡懒觉，做做梦，到梦境里培养流言。坐着便能看到小说问世，收割痛苦。
　　甚至升级慢点，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寿命有的是，还有一钻石强者的丈夫罩着。
　　姬玛从沙发下来，准备钻进被窝里当好吃懒做的米虫。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房门砰砰砰响。
　　“姬女士，姬女士。”
　　“怎么了？”姬玛从被窝里伸出头，不耐烦道：“如果又是什么鬼玩意送情书，告诉他，老娘怀孕了。正养胎呢！”
　　“什么？！姬女士，您怀孕了？”
　　“别乱说。”姬玛敢肯定，这位女仆一定会乱说，这也是她的目的：“说正事，到底是什么事？”
　　“欧文·格林他，他不见了。”
　　“不见了？！那家伙是逃跑了吗？”
　　“不知道，您去看看吧。”
　　姬玛一下从被窝里跳出来，下意识展开翅膀，一阵撕裂痛苦从翅膀根传来。
　　“乔治！你个王八蛋！”
　　姬玛骂了一声，诅咒乔治的体重，收起翅膀，“快给我备好马车。”
　　“是的，姬女士。”
　　姬玛自己飞快穿好正装，还把“树枝长矛”一起带走，可谓是全副武装。
　　一下楼，马车刚刚从马厩方向开来。
　　仆人们可谓是尽心尽责，看来魅惑的效果很好。
　　姬玛坐上马车，飞快赶向学乐出版社。
　　“什么情况？”
　　女仆却支支吾吾，什么都回答不上。
　　姬玛大失所望，深深发觉马车这种落后又原始的交通工具，真是慢得让人心急。
　　她拉开窗户，看着外面的街景。
　　帝都的街道，说好听点一片繁华，说不好听点，乱七八糟。
　　人畜都在路上走，没有红绿灯，也没有人行道。
　　真是落后呀，我身为铂金强者，居然还只能做马车这些原始的交通工具。
　　好吧，我可以飞。但乔治那家伙，真是太重了，果然归根到底还是乔治这家伙的错。
　　姬玛手肘支在车窗上，撑着脑袋想着。
　　马车慢了下来。
　　居然是几位年轻的贵族，骑着战马，身披着银白盔甲，追了上来，拦停马车。
　　“女士向您的美丽致敬。”一位年轻贵族追到车窗旁，他拉开面甲，在战马上弯腰向姬玛致敬，“告诉我你的名字。”
　　他说着，年轻而骄傲的脸上满是自信。
　　姬玛二话不说，抬起戴黑纱手套的手，对他竖起中指：“滚！老娘都结婚了。”
　　“结婚也行。”
　　“下马！”
　　姬玛诅咒他。
　　年轻贵族脚忽然一抽，自己摔下战马，跌入泥地中。
　　马车离去，窗外传来一阵哄笑声。其它贵族在嘲笑落马的。
　　姬玛冲着窗户喊：“老娘名叫姬女士，是个野法师，回去找你们爸妈好好打听，再惹我，我下次就不客气了。”
　　喊罢，她拉下车窗，抱怨：“真是满脑子荷尔蒙的毛头小子。”
　　旁边的女仆不知道如何安慰姬玛。
　　姬玛开始无比怀念起，远在骑士巴托国的莉安夕，她不仅会夸人，毛柔顺，摸起来又软又柔。
　　怎么想都是乔治那家伙的错呢。
　　毫无理由地甩锅后，马车终于到了学乐出版社。
　　姬玛从马车上跳下，大步跨了几步后，皱皱眉头，改为小步，走到学乐出版社的隔壁，来到了分给欧文·格林的房间。
　　房间不大不小，足以放下床、书桌、衣柜，还有餐桌。
　　书桌上稿件不翼而飞，所有抽屉皆被拉出，衣物翻得到处是，一切能拿走换钱的细软，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女仆猜测道：“是遭小偷了？”
　　姬玛眯着眼睛，从兜里摸出一块银币，轻轻一弹，脑海里勾勒出阿卡尼斯的相貌，同时心里问道：
　　“阿卡尼斯是否曾来过此屋？”
　　银币落在掌心上，一松手，正面朝上：
　　“是。”
　　姬玛深吸一口气说：“不是小偷，而是对方布下的障眼法。”
　　女仆疑惑地看向姬玛，请求她解释。
　　“很简单，谋财的小偷可不会带走没用写满字的纸。”姬玛说，“哪怕是绑架勒索谋财，也会留下一张绑架纸条，但没有。”
　　女仆问：“也可能是勒索信来不及发来，或者纸条压在枕头下。”
　　说时迟，那时快，一阵风从打开的木窗外灌进来，一张纸翻滚着，滚过姬玛身前。
　　姬玛一看，纸上写着：“大作家已经被我绑架了！明天准备一百金币，否则撕票。”
　　是欧文·格林的笔迹。
　　姬玛十分自然地伸出脚，踩住这张绑架纸条，佯装无事，说：
　　“很简单的推理，如果对方绑架的话，肯定以优先绑走人为主，哪会费心搜走财物，搜走财物也罢了，还拿走稿子？稿子有什么用？卖钱吗？”
　　“现在外面宣传《乔乔奇妙历险记》那么火，原稿应该能卖钱吧？”
　　“出版后，名声才能兑现成金钱。”姬玛说，“再说了，欧文·格林身上只有后三分之一的稿子，剩下三分之二我随身带着，残缺不齐的原稿有什么用？”
　　“那真相是？”
　　“真相只有一个。”姬玛用中指一推鼻间不存在的眼镜，“排除所有不可能的答案，唯一剩下的是正确答案，哪怕它听起来再不合理。”
　　“什么？”
　　“欧文·格林被狂热粉丝绑架，试图提前得到全稿。”姬玛眯起眼睛，“恰好，我知道有一个好朋友，他不仅是狂热书粉，也有那个能力。”
　　“谁？”
　　“一个比我还矮，神经不正常的男人。”姬玛蹲下来，手指在地上一捏，捏起一撮灰尘，仔细看着泥土：“找到线索了，每个街区的泥土都不同，而凶手鞋子留下的泥土，会是我破案的关键。”
　　女仆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姬女士，您简直是小说主角般的人物。”
　　从结果倒推，放马后炮，谁上谁都行。
　　姬玛悄悄看一眼手中银币，刚才她占卜，身旁的女仆是否是真的女仆。
　　正面朝上。
　　不过这没多少可信度。要是女仆是阿卡尼斯假扮的话，姬玛并不认为这随手做的占卜能破除对方的伪装。
　　姬玛收下银币，说：“你先出去，叫马夫准备出发。”
　　“好的，姬女士。”
　　女仆离开后。
　　姬玛立即将鞋底下的绑架纸条撕碎，随后在异次元空间袋里一阵翻找，拿出一束头发，上面捆有绳子，带着一标签，标签上写着：“欧文·格林。”
　　正是欧文·格林的头发，姬玛关上门后，发动“隐秘宁静咒语”，把头发拴在草人身上，开始占卜，确定欧文·格林的位置。
　　结果出来了，姬玛确定了位置，微微有些惊讶。
　　没记错的话，位置是在阿道夫著名女性皮肉从业者的工作场地——红磨坊。

第555章  红磨坊
　　虽说阿道夫总体来说，风气非常保守，连宴会上的桌脚都无法容下，必须放下桌布遮住，以防别人想入非非。
　　但同时有红磨坊这种高端且少儿不宜的场所，半公开地开在东城区，财源广进。一些达官富人——无论男女，都喜欢悄悄到里面寻欢作乐。
　　姬玛也喜欢，她喜欢到红磨坊用金币拯救失足少妇少女。一般来说在前往红磨坊的路上，她总会心情愉快。
　　但如今她心情糟透了，天知道阿卡尼斯这种人拉着自个的码字工到红磨坊干什么？
　　不知道欧文·格林那头小弱鸡，在阿卡尼斯手里会落得怎样下场。
　　姬玛可不想在截稿日最后一天，自己对着大纲赶稿，那得多痛苦。
　　马车停到一街口前，街口矗立着一刷红的风车，就那么正大光明地耸立在阿道夫城内。
　　姬玛下了车，在车上留下带黑纱的帽子，手持草人，只身径直走向红磨坊里。
　　她暴露出自身容颜，自带的超凡魅力也散开。
　　“这位女士，请问您需要什么？”
　　“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女士，您要找您的丈夫吗？我可以小声告诉你。”
　　连同娱乐会所必不可少大块头“保安”，都小声对姬玛保证道。
　　“不必了，我是来找一位朋友，准确的说，是两位。”
　　姬玛张开折扇，扇走鼻子前香腻的香水味，“谁愿意给我带个路？”
　　“啊呀，这不是姬女士吗？您终于来了，姑娘们都想您了。”
　　红磨坊名义上女主人，一位企图用过多胭脂水粉掩盖自己年老的女人，打着紫色折扇，如教养良好淑女一般，遮住下半脸。
　　但紫色折扇却挡不住她大大的笑脸。
　　姬玛道听途说，据说这位女主人还带着自己的女儿，跻身这古老又有钱途的行业。
　　“收起你傻乎乎的笑脸，别浪费时间了。”姬玛捏了捏手里的草人，说：“带我到地下一层。”
　　“姬女士今天心情不好，需要放松放松吗？刚好我手下的几位姑娘皮有些痒，需要放松放松。”红磨坊女主人说，“您可是我们这红人，姑娘们都喜欢为您服务。”
　　地下一层，是专门为客人提供一些刺激的服务。理论上，在顶楼提供这些服务也行，但在地下阴暗幽暗环境里，更容易激发人的阴暗面。
　　“不是，我来找人的。”
　　说罢，她快步向红磨坊深处走去。里面人多了些，只有红磨坊最忠实还有空余时间的客户，才在白天造访红磨坊。
　　在她右手边的舞台上，年轻的姑娘们正随着乐队激烈舞曲，穿着红高跟，嘴上疯叫着，拼了命地将黑丝腿向上抬，冲着观众的脸露出裙底。
　　稀稀拉拉坐着的观众，大声拍手叫好。
　　等两女走得更远，欢呼声和疯叫声停下后，红磨坊女主人才问道：
　　“您是要找谁？”
　　或者说，之前她问了，姬玛却假装没听见。
　　姬玛在有一位北佬壮汉守着的木门停下脚步，木门古旧，上面捆着铁条，这红磨坊女主人从监狱买来的牢门。
　　“叫他开门。”
　　“您要找谁？”
　　“说了呀，我朋友。”
　　“这样，您说他名字，我派人去问，免得你进去正好撞见他在兴头上，您的朋友会很生气。”
　　“怎么了？怀疑我进去寻衅挑事？”姬玛说，“如果见到他在干那种事，我会等他做完，信不信我？”
　　“姬女士。”红磨坊女主人赔笑道，“我怎么敢怀疑您呢？只是您在里面不方便，万一被人碰到了，毁了您的清誉呀。”
　　“我都不在意我的名声，你还在乎做什么？”姬玛说，“身为你口中的贵客，我连地下一层都不能进，看看也不行，你是不是在唬我？”
　　“怎么敢，怎么敢？快开门。”
　　北佬壮汉让出一条路，并一手用力推开牢门，露出直通地下的阶梯，阴凉的风带着几声惨叫和求饶声，落在姬玛耳中。
　　她大步向下走，红磨坊女主人紧随其后。
　　几步便走到地下一层，头顶与墙壁皆由红砖砌成，姬玛毫不犹豫，直接向左转，经过一扇扇木质牢门，牢门中部写着101数字，上部有铁栏观察口，。
　　第一扇门后，一位光着上身的男人四肢被捆拉住，另一位穿着高跟及膝靴子的女人，戴着皇冠，一鞭打向他。
　　姬玛目不斜视，这些把戏对她而言如白开水般清淡。她101一直走到112，忽然停下。
　　她身后红磨坊女主人不由得捏紧手掌紫色折扇。
　　姬玛向后退几步，停在111号门前，说：
　　“就是这。”
　　红磨坊女主人走到门前，看一眼门后，笑着说：“姬女士你弄错了，这里没有人。”
　　“开门。”姬玛说，“我就要进去。”
　　红磨坊女主人拍拍手，旁边几扇门打开，数位棉衣盖不住强壮肌肉的北佬，走出来，倚着门槛，他们腰间都挂着棒头裹铁的圆棍。
　　“姬女士，我也不想到这一步。”红磨坊女主人笑道，“我做这行那么多年，全靠对客人负责，如果您向后退一步呢，您还是尊贵的客人，但如果您进一步呢....姬女士有件事我不知道说不说。”
　　“别废话。”
　　“姑娘们都很喜欢你，知道最喜欢服务你的凯瑟琳姑娘吗？”
　　“红毛的？”姬玛记得，她宁可折半价甚至倒贴房间使用费也找自己。
　　“对，她告诉我，一旦服务完你之后，其它客人愿意为她下一次，多付五成，有时候还能到五倍。”
　　“哦，原来这样呀。”
　　姬玛的金眸盯着红磨坊女主人的眼睛，她施放魅惑，像是拉紧弓弦，轻轻撒手，ben！的一声，箭矢射穿红磨坊女主人的心。
　　“姬女士。”红磨坊女主人声音柔和起来，她感觉自己早已干涸的心，涌进了对姬玛的热情，“请您退步吧，大家都喜欢您，为了赔罪，我叫姑娘们免费陪你，酒水免费的。”
　　“我很好奇。”
　　“满足您好奇心后，请答应我离开。”
　　“好。”
　　红磨坊女主人声音低下来：“阿道夫第二嫖客在下面。”
　　阿道夫第二嫖客这流传在地下世界的绰号，指的便是现任皇帝。他当皇帝之前，是彻头彻尾的纨绔子弟。
　　但姬玛敢肯定下面的是假货，八成是阿卡尼斯那家伙套着皇帝的脸招摇撞骗，理由很简单，她见过皇帝。
　　他之前的纨绔子弟形象，是装出来麻痹别人的。这已经是帝国大人物们的共识，但对于红磨坊女主人这类小人物来说，算是天大的秘密。
　　也难怪红磨坊女主人如此紧张。
　　“这样呀。”姬玛向前一步，“我刚才骗你的。”
　　说罢，她手里拿出一串钥匙。
　　“我的钥匙！”红磨坊女主人惊道：“快把她拿下，快！”
　　北佬们早已对姬玛虎视眈眈，他们迫不及待，直接扑向姬玛，试图将她身上衣服撕碎，露出她动人的躯体。
　　但下一秒，他们都停下脚步。
　　一柄两米三的斧枪指着他们的鼻子。
　　姬玛扎着马步，手里握紧忽然出现的“树枝斧枪”，说：
　　“你们想试试我的武艺吗？”
　　其他人奇怪地看着姬玛。
　　她手中的斧枪，枪身上有着红色花纹，在微微发着光，不管谁见到它，都会觉得自己血管里的血，有一种往斧刃上涌的趋势。
　　但分明她只是个子有点高的女人，穿着黑色淑女裙，裙摆还有一圈好看的蕾丝圈，握着木柄的手，戴着黑色蕾丝手套，上面还装点有几颗珍珠。
　　姬玛这副打扮，和她手上的那柄斧枪相比，可谓是格格不入。
　　一位北佬向前。
　　姬玛斧枪立即晃过去，锐利的枪尖掠过他鼻子。
　　血立刻流淌下来，将他下巴染红。明明只是一道微不足道的划算，北佬却捂着鼻子，疼得弯下腰，跪倒在地，甚至发出哭咽声。
　　哭声让北佬们的脑子冷静了下来。
　　“这，这是什么玩意？”
　　“对了，刚才谁看见她掏出这武器。”
　　“她肯定是个巫师。”
　　姬玛找到钥匙，扭开了门。
　　这间牢房倒是很整洁，该有的都有，还摆着一衣柜，地上有不起眼的划痕。
　　姬玛哼一声：“老掉牙的暗门。”
　　“姬女士，姬女士，请你不要这样。”
　　姬玛移开衣柜，露出通往第二层的阶梯，她扛着“树枝斧枪”走下去。
　　里面光线暧昧，是炼金灯球散发的绿光。
　　还有女人对话声传来：
　　“这金针菇真是把自己当成什么人？还说什么我一定会救你出去，搞了半天，一毛小费都没有。”
　　“他还说自己是大作家，呵呵，这金针菇，说的名字我都不认识，多半也没什么正经工作。”
　　“没工作的年轻人都喜欢说自己是作家。”
　　“你说那屁股下巴的贵客到底是怎么了？好像对我们没有兴趣，你说是不是我香水味不够好。”
　　“得了吧，他肯定是嫌你肚子肉太多，现在流行腹肌。”
　　在女性从业者们，积极讨论究竟是什么赶跑了屁股下巴贵客时。
　　姬玛扛着斧枪走进这温暖的房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紫色大床，上面湿乎乎的，还摆着喝空的酒瓶。
　　欧文·格林胸膛有几道鞭痕，不省人事地躺在床上，旁边还有一张书桌，上面叠满了写满字的草稿。
　　房间里穿戴整齐的四位姑娘一下扭过头。
　　“姬女士？”
　　“老妈子？”
　　“好了姑娘们。”姬玛放下斧枪，“显而易见，我们要办大事，你们的活结束了。”
　　红磨坊女主人松了一口气，还好皇帝不在。
　　姬玛走到书桌上，先看一眼稿纸，足足一拳多厚点，比预想中的还厚。她草草翻阅了下，确定欧文·格林超额完成任务，心里松口气。
　　还好赶稿的不是自己。
　　“老妈子。”姬玛用斧枪枪尖指了指门外，“你也走，我和朋友有事聊聊。”
　　“好，姬女士。”


第556章   肉松馅饼
　　等红磨坊女主人走之后，姬玛顺手抛了银币，便一屁股坐在床上，用斧枪斧面拍了拍欧文·格林发白的脸。
　　“喂小子，小子，醒醒。”姬玛说道，“我知道你早就醒了。”
　　欧文·格林面色更白了，他睁开眼睛，看向姬玛，非常羞于在这种场面见到姬玛。
　　“姬..姬女士，让你看笑话了。”他垂着头，看起来随时会寻死般，“这简直是一场噩梦。”
　　姬玛丝毫没顾及对方的男性自尊心，带着 好奇心，问：
　　“从昨晚开始，发生了什么事？”
　　“我在赶稿时，忽然听到一个男声：‘这写得什么鬼？没那个味！’，随后一个可怕的矮个子妖精把我头给蒙住...”
　　在欧文·格林断断续续的描述中，姬玛逐渐知道阿卡尼斯对他做了什么。
　　阿卡尼斯嫌弃欧文·格林没改过的稿件，简直是一堆废纸，原话是“你玷污了伟大的《乔乔的异界冒险记》。”
　　气得欧文·格林直接攻击阿卡尼斯的品味，“有的人喝露水，吃花蜜，而有的人喜欢跳进粪坑吃得肥肥胖胖。”
　　阿卡尼斯立即用武力，让欧文·格林认识到文学的局限性，欧文·格林自诉自己遭受到惨无人道的严刑拷打。
　　在姬玛看来，他受得那点伤，连她在床上受的伤都比不了。
　　但姬玛依旧面带微笑，点点头，给欧文·格林说下去。
　　姬女士好温柔。
　　欧文·格林心一暖，一五一十把接下来的事全说一遍。
　　欧文·格林在接受阿卡尼斯的劝告后，幡然醒悟，努力为阿卡尼斯创作，可架在欧文·格林脖子上的杀猪刀（姬玛又问了一次，确定这杀猪刀是字面意义上的杀猪刀）未免有些太逼人。
　　欧文·格林写字速度越来越慢，最后阿卡尼斯不耐烦了，欧文·格林说自己也没办法，没灵感的时候，什么都写不出。
　　阿卡尼斯问他需要什么才来灵感，欧文·格林说：“缪斯。”
　　姬玛这下知道不是字面意思，作家通常把灵感称为女神缪斯。姬玛认为，这可有力证明了许多作家批瘾得不到解决，所以把灵感比喻为美女神。
　　但阿卡尼斯没文化，他只知道红磨坊的姑娘常被称为“缪斯”。
　　他说，他能为欧文·格林找来缪斯。
　　欧文·格林说，单纯的缪斯还不行，得来得猛烈些。
　　阿卡尼斯激动地一拍大腿，说：“缪斯们干这个在行。”
　　说干就干，阿卡尼斯一棍把欧文·格林打晕，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便躺在这张紫色大床上，左右都站着两位身穿希腊长袍，头顶花圈，手持鞭子的“缪斯”。
　　在缪斯们的鞭挞和酒精作用下，欧文·格林在床上通宵了一夜，刚才好不容易才休息了一会。
　　姬玛用同情口吻说：“真是令人难以想象的悲惨遭遇。”
　　她轻柔的口吻，如一根羽毛落在欧文·格林心的柔软处。
　　姬女士真是温柔的女士。
　　欧文·格林眼圈一红，之前寻死的念头一下便消失。
　　原来这样就能让小弱鸡高产，那如果我找八个女人，手持倒钩鞭，产量岂不是能翻倍？
　　姬玛一下来了灵感，各种最大限度压榨欧文·格林的方案一个个从她脑子里冒出来。
　　“姬女士，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欧文·格林这时才发觉，姬玛手中拿着一根斧枪，枪尖还有一抹血，他惊道：“难道，难道您是杀进来的？”
　　姬玛漂亮的脸蛋上露出一抹微笑：“在这种鬼地方，自然要稍微诉诸一下武力，见了些血。怎么？欧文·格林先生觉得我野蛮吗？”
　　“你为了我，杀了进来...”欧文·格林只觉似乎迎面挨了一拳，心脏砰砰乱跳，“不，不，怎么可能？姬女士是最美，最温柔...是女武神，对是女武神。”
　　“听到你的赞美我很高兴。”姬玛撒谎道：“对了，欧文·格林先生你这几天有时间吗？比如要和女朋友相聚，或者和亲人见面。”
　　欧文·格林快幸福得眩晕过去：“没有！我孤身一人来阿道夫的。”
　　“我有一件事不好说出口，可能会麻烦你...”
　　欧文·格林连忙说：“姬女士，我们是朋友不是吗？说吧，我一个单身汉，有的是时间。”
　　“我朋友那里积攒了些大纲。”姬玛叹气，“之前我觉得太辛苦你了，所以截了些大纲下来。”
　　“姬女士谢谢你的照顾。”欧文·格林说：“请把那些大纲给我吧。”
　　“你看起来好像很累，不休息几天吗？”
　　“姬女士见到你我就没感觉到困。”欧文·格林微笑说，“我有的是时间，再说有恩不报和猪狗有什么区别吗？”
　　“这样的话...”
　　姬玛从腰包里拿出一叠写满字的纸，递交给欧文·格林，后者脸上的微笑一下僵住了。
　　“很多吗？那还是算了。”
　　欧文·格林牙齿一咬说：“姬女士，我保证不会让你在朋友前难堪的。”
　　说罢，欧文·格林从被窝里起来，露出满是浅浅鞭痕的后背，找到自己衣服穿上后，拿起稿子，穿好鞋子便走。
　　他走到房门时，“女武神”悦耳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欧文·格林先生，你那么忙晚餐的时候能抽出一点时间吗？”
　　欧文·格林的手激动得打抖，说：“当然可以。”
　　他一下想到几家有名望的餐厅。
　　“好，晚上我叫仆人把你稿子的修改意见带给你。”姬玛微笑着，感受对方心里生成的痛苦。
　　欧文·格林如同被扣了一盆冰水，有气无力地说：
　　“好，我会的。”
　　“我顺便叫仆人带些药，还有一些炭火给你，加油哟。”
　　“姬女士，我一定会加油的。”
　　欧文·格林独自离开，姬玛脸上依旧带着浅浅的微笑，拿起稿纸。感受着掌中比计划更厚的厚度。
　　姬玛心情良好，想再在上面画几个红圈，让欧文格林好好改改。
　　明天《乔乔的异界历险记》就可以送到印刷厂去印刷。
　　至于阿卡尼斯...虽然两人也算臭味相投的朋友，而且阿卡尼斯也算误打误撞，帮了姬玛的忙。
　　但是....
　　姬玛拿出自己编的草人，捻起大头针用力一扎头。
　　“诶哟！”
　　空无一人的地方，忽然发出一声叫声。
　　空气中出现穿着女仆装，银发半耳的绿眼睛少女，她左手是由银色金属所打造的假手。
　　姬玛眼睛一眯，噢是阿卡尼斯这家伙，还挺漂亮的。
　　“怎么了？”姬玛说，“大名鼎鼎的猎巫人范海辛居然还是位女装狂魔？”
　　“这不是你女仆身上的衣服吗？”
　　“你穿还挺合适的。”姬玛说罢，继续抬起大头针。
　　“别扎了，别扎了，姬玛小姐。”阿卡尼斯堆着笑说，“咱们不是好朋友吗？”
　　“假扮我的女仆，直接敲我卧室的门，还把我的人给掠走，这种人我一般称他为流氓。”
　　“俺向你道歉还不行吗？”阿卡尼斯说，“还有从刚才起，俺一直为你准备道歉的好玩意。”
　　对于这位有价值的“朋友”，姬玛不想逼得太死，更何况她现在缺合法收入，她顺着台阶下，问：“在哪？”
　　“现在应该已经要来了。”阿卡尼斯把白发束起来，束成马尾。
　　姬玛古怪地看着阿卡尼斯。
　　“怎么了？你这样盯着俺，俺心里直发毛呀。”
　　“你真的不是女的？”
　　“去去去去。”
　　“话说，你居然假扮皇帝来嫖呀，你真不怕皇帝翻脸？”
　　“他整天给俺订的那些鸟规矩，俺一肚子的气咧，借他屁股下巴脸，开个房间没啥。”
　　“你得庆幸你遇到的是明君。”
　　“俺老大可是聪明人。”
　　七八分钟后，姬玛在红磨坊的门口停下，看着餐车上堆着一堆散发热气肉松馅饼，陷入深思中。
　　自己脑子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居然觉得阿卡尼斯，这个脑子被绿皮的waaaagh力冲刷过的人，会给出什么值钱的道歉礼物。
　　女仆装的阿卡尼斯已经吃下手里肉松馅饼的最后一口，用女仆裙擦了擦手，问：“姬玛，吃呀，肉松馅饼多好吃呢。”
　　姬玛拿一块热的，咬一口说：“我只吃一块。”
　　阿卡尼蹲在红磨坊门槛前，一边吃着肉松馅饼一边说：“你们女的整天要减肥，真是自己找罪受。”
　　“我根本不喜欢吃那么多肉松馅饼！”
　　“这样呀，可惜了，你品味不够。”
　　“我当美食家时，你说不定还没生下来呢。”
　　这时候，一位衣着华美的客人走过来，眼睛盯着阿卡尼斯发光，轻声说：“姑娘，你愿和跳个舞还想见见金币的光泽吗？”
　　“滚nm去！你妈那里啥都有！”阿卡尼斯冲客人露出中指，“再来烦我，俺一刀把你砍了。”
　　“这脏话真有感觉。”
　　还好，红磨坊女主人及时把客人给拉走。
　　姬玛说：“对了，话说你是怎么对欧文·格林严刑拷打的？”
　　“我呀？我抓他的脚，撞向衣柜角而已。”阿卡尼斯的绿皮综合症似乎好了些。
　　“为什么？”
　　“因为我早上起床时，撞了衣柜角很疼。”阿卡尼斯说，“馅饼你也吃了，能不能把我诅咒解了？”
　　“诅咒？”
　　阿卡尼斯拿出一叠废纸，上面写满恶毒的咒语说：“你身上带的稿纸，居然是诅咒，你骗我说是《乔乔的异界历险记》的原稿！”
　　“我可没叫你偷。”


第557章   魅魔的营销准备
　　“可以，但你必须欠我一个人情。”姬玛吃完肉松馅饼，用手帕抹了抹嘴边的屑。
　　“都说吃人嘴软，怎么你嘴那么硬呢？”
　　“可能因为我是恶魔吧。要么欠我人情，要么我不解诅咒。”
　　“我可以找人解。”
　　“在那之前，我至少扎你草人屁股十三针。”
　　“姬玛，你真是个恶毒的夫人。”
　　“你的夸奖我收下了。”
　　“身为恶魔，你没有防备地整个吃下猎巫人的肉松馅饼，你就不怕我在馅饼里下毒吗？”
　　“我一向很相信朋友。”
　　“那你现在错了。”女仆装的阿卡尼斯显得个头娇小，他银手抓起一肉松馅饼，“我在饼里下了针对恶魔的剧毒，我给你解毒，你给我解咒。”
　　“你毒死我好了。”姬玛无所谓，她拿出草人和大头针，“你怎么知道，站在你面前的人就是真人呢？”
　　蹲在门槛上的阿卡尼斯对姬玛比了个中指说：“艹，栽你手上，欠个人情就欠。”
　　姬玛收起草人和大头针，打了个响指，阿卡尼斯手中的纸自行燃烧，化为灰烬。
　　“对了，你把我女仆藏哪了？”
　　“打了一闷棍，丢到她床上。”
　　“有事我托梦给你。”
　　“西格玛在上，千万别让我梦到恶毒夫人。”
　　“我走了，你慢吃吧。”姬玛走向远处的马车。
　　“喂，你不多吃点肉松馅饼吗？”女仆装阿卡尼斯嘴里咀嚼着馅饼，挥着手中吃了一半的馅饼对姬玛喊，“乔治夫人，你不是养胎吗？多吃点，对孩子好。”
　　一下，周围路人齐刷刷看向美丽的黑裙魅魔。
　　姬玛耳根微红，暗骂一句，快步走上马车。
　　她对马夫说：“等下叫人打扫下马车，再将马车上的树枝给我。”
　　马夫只见只有姬玛一人来，问：“女仆呢？”
　　“和我们出去的女仆是假的，真的还在床上睡觉呢。”姬玛把一根笔直树枝，放在马车上，“好了，你现在回去吧。”
　　“那您呢？”
　　“我呀，我也是假的。”
　　话音刚落，姬玛身形变淡，几眨眼的功夫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坨嚼碎的馅饼落在地上。
　　马夫吓呆了，直到瘦巴巴的流浪狗们冲过来，争抢着地上的馅饼。马夫才回过神来，不知是不是天气太冷的缘故，他浑身哆嗦了一下，想起种种传闻。
　　据说姬女士是法力高强的法师，和魔法学院那群动不动喜欢把人变成羊的法师是一伙的。
　　他连忙一挥鞭子，赶着马车打道回府。
　　夜幕降临。
　　正是邪恶时间。
　　在梦境宫殿中。
　　阴暗的房间里，只有一束光落在书桌上，映出姬玛的身形，她漆黑的犄角在光线下反射着光。
　　圆“吨吨”的橘猫躺在姬玛套着镂空黑白丝大腿上，对姬玛露出雪白柔软的肚皮。
　　姬玛不时落下一只手，揉搓着，莉安夕猫温软肚皮，莉安夕猫眯着猫眼发出悦耳呼噜噜声。
　　魅魔另一只手抓着一叠厚厚稿纸，感受着这沉甸甸的份量，姬玛放下稿纸，伸了一个懒腰，说：
　　“幸苦了差不多一个月终于有了回报。”
　　稿纸自行飞了起来，尖锐铁棍袭来，钻出两个洞，再飞来绳子，将他们捆好。
　　姬玛感叹：“这都是我的血汗呀。”
　　值得一提的是，刚才爆肝赶好稿的欧文·格林，正缩在自己被子里，做着白日赶稿的噩梦。
　　原稿落在桌面上，厚厚一叠。
　　姬玛打开个人系统，打开任务区，支着下巴，看着首要任务《合法筹钱一万金币》。
　　居然有些紧张，她指节敲着桌面，回忆着任务，思考着哪里还有漏洞。
　　“书的质量，给我找回当年看网文的感觉，应该还算可以。”
　　“宣传，宣传最要紧。我给几个凯子托了梦，他们愿意低价甚至是免费宣传我的书。等下我还要加强流言。”
　　“官方力量。我算是皇帝一边的，应该没人找我渣....不，书一旦火爆肯定有人看不爽，来针对我。”
　　姬玛眼睛一眯，想起老贵妇那张皱巴巴的老脸。
　　“我已经留好后手了。”
　　“连周边都准备好了。”
　　思来想去，姬玛还是想不到什么漏洞。
　　但那份紧张感和不安到底是来自哪里？
　　姬玛脑海里，一下浮出擦亮圣剑向自己捅来的记忆，她身子浑身一紧，眼前一黑，失去意识时前最后一幅画面是勇者和圣女的脸。
　　她浑身打了个颤抖，总有种虚幻的呕吐欲。
　　姬玛不安地把腿上压手的莉安夕猫拎起，放在桌面上，莉安夕猫翻过身，看向姬玛：“喵？”
　　姬玛拉起衣服，露出小腹，伸手用力按压，按压。不一会，手指尖碰到什么硬硬的东西。
　　是蛋吗？
　　姬玛心一颤，继续摸。
　　是肋骨呀，哦，那就没事了。
　　姬玛长松口气，把手放在莉安夕猫头背上，一阵乱揉。莉安夕猫开心地侧躺在地上，发出咕噜噜声。
　　现在姬玛再次确定，自己的焦虑不安是来自于生蛋这事，而非是任务失败后惩罚，如果这惩罚没有副产品，姬玛倒是很乐意故意把任务给搞砸。
　　“小莉...”
　　姬玛双手把莉安夕猫的脸**一番，减轻自身压力后，从椅子上跳下来，奔向窗户。
　　窗子自行打开，姬玛跃出窗户，翅膀张开，轻轻一拍，身子轻盈地飞向夜空，她飞了数分钟后，飞过虚假的夜空，一头栽入那仅由黑白两色所构成的梦境。
　　魅魔本体在阿道夫，因而阿道夫在她脚下出现，蔓延到远方。
　　姬玛本身不得不飞得更高，低下头时，才能一眼轻松地将阿道夫帝都收入眼底。
　　各种颜色深浅不一的流言，趴在阿道夫城市之中。不少流言因为信的人不多，呈现淡淡的黄色状，如一缕轻轻一吹便会消散的烟火。
　　姬玛目光扫过它们，一一记住流言内容，反思自己搞出的流言，为啥不受人欢迎。
　　接着，她把目光放在几条更浓的“谣言黄雾”，这表示这些“谣言黄雾”更为受人欢迎。
　　“魔力红薯有壮阳作用，《乔乔的异界历险记》里写有魔力红薯的产地...”
　　“《乔乔的异界历险记》作者是美少女...”
　　这居然也算谣言？
　　“《乔乔的异界历险记》的作者是土豪，买一本书，会送一颗红宝石。”
　　呵呵，那么扯淡的谣言居然也有人相信。
　　“皇帝本人看过《乔乔的异界历险记》原稿，直接丢书，评价为，什么垃圾小说，谁看谁是笨蛋。”
　　这是姬玛造的谣，她通过关系把《乔乔的异界历险记》这一文化糟粕给皇帝看，他回以很委婉的一封信，大概说是故事性挺好的地摊小说。
　　评价太中庸，没啥热点，因此姬玛便造了谣，说阿道夫宫殿里那屁股下巴的皇帝，看了《乔乔的异界历险记》勃然大怒，当场把书丢到窗外，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就四条“谣言黄雾”生命力旺盛，应该好好培养。
　　姬玛对着一堆生命力不好的“谣言黄雾”伸手，它们立即被吸干，无形的风吹散了它们，“谎言力量”渗入她体内，只有可怜的那么一点。
　　姬玛望向遥远东方的黄光，那是她自己撒播的几条“谣言黄雾”生命力极强，如奶牛般，勤勤恳恳为她贡献出不少的谎言力量。
　　虽然它们主脉远在骑士巴托国，但姬玛的目光依旧能看到它们的“谣言信息”。
　　“乔治有一百零八个情人...”
　　“乔治欲望强烈，看上眼的女人都来者不拒...”
　　“乔治因为上了圣堂教宗的妻子，所以才被赶出圣堂...”
　　“邪恶绿龙试图引诱屠龙的乔治，却在床上**出原形，随后浑身无力，乔治拉起裤子，手起剑落，屠龙成功...”
　　“乔治和魅魔姬玛有一个私生女...”
　　都是围绕乔治的谣言。随着乔治越出名，关于他的谣言就越被人津津乐道。
　　反正都会有人造谣，为何不是我呢？
　　姬玛毫无心理负担，她伸手，直接虚抓住“乔治和魅魔姬玛有一个私生女”的“谣言黄雾”，用力一抓，像是抓紧吸满水的毛巾。
　　“谎言力量”涌入她体内，不一会将她的身体占满。
　　而“私生女”谣言黄雾依旧生机勃勃。
　　“看来信这个谣言的强者还挺多的，今天必须把它榨干。”
　　虽然她现在更强大，能控制自己撒播流言的力量，不至于随随便便弄假成真，需要她主动点头才行。
　　但万一运气不好呢？
　　姬玛不由焦虑起来，总觉得自己有呕吐感。
　　她把身体里的“谎言力量”全部注入到和书相关的“谣言黄雾”里，再来几次后，“私生女”谣言黄雾干涸，但姬玛能感受到它的生命力。
　　像是顽强的杂草，这“谣言”怎么都掐不灭。
　　“造谣者真讨厌。”姬玛放下手，低下头，看向下方四条和新书有关的“谣言黄雾”，它们都已经容纳到了极限。
　　东方的黄光黯淡了不少，这种大规模的“谣言力量”转移，中间损耗很大。
　　“这下肯定能赚大吧。”
　　姬玛之前算了下成本和收益，一本书售价两银币五铜币，这已经算便宜的了，扣除物料成本、印刷、分销商分成。出版社是自己的，因为不用分大头给出版社。
　　所以她能分到足足两成的钱，要知道只有畅销的作者才能拿到一成的分成。
　　一本书姬玛能收入将近五块铜币。
　　一万金币，需要卖至少二十万本书。
　　在一个月多点之内，要卖二十万本书。
　　姬玛再乐观的也不由得微微叹气。
　　“我已经是铂金强者了。”姬玛拍着肥了不少的胸，努力露出笑容，“赚钱要笑着来赚。”
　　刚打完气后，姬玛放松下来，低头一看，注意到一抹黄，仔细一看，原来是“姬玛在养胎，孩子他爸是乔治的谣言。”
　　小却黄得扎眼。
　　“阿卡尼斯这长舌妇！”姬玛伸手一捏，用力把这谣言给掐灭。


第558章  发书盛况（上）
　　次月月初，帝都阿道夫的天气没那么冻彻心扉了。
　　欧文·格林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猛读了一众快翻烂的文学经典后，才从来自地球的文化糟粕茶毒中，慢慢解脱出来。
　　在一天夜里，欧文·格林没梦到赶稿《乔乔的异界历险记》的噩梦后，他认为自己成功地从其阴影中走出，恢复了心理健康。
　　便决定一大早地出门逛逛，放松放松，享受假期。
　　他在房内洗漱完毕后，不由得又想起了姬女士。
　　想到黑发、嘴角若有若无的微笑、摄人心魄的面孔、她嫩白的手腕，她苗条的腰。还有她那柄沾有血的斧枪。
　　她不是一朵娇弱的花，而是女武神，救了他的女武神。
　　欧文·格林不禁地，舌头弓起抵住上颚，随后舌尖一弹门牙，再卷起来，轻轻发出三个音节：
　　“姬女士。”
　　声音很轻，没任何回音，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猛然意识到，自己连姬女士的芳名都不知道。
　　“姬女士根本没把我放眼里吧，毕竟我只是年近三十，默默无闻的穷酸作家。”欧文腰不禁失去力气，他垂头丧气，“是呀，她为了朋友能买下一个出版社。”
　　“她还没寄信给我，都那么多天了。对于她来说，我不过是一个为她写字的员工。”
　　“她是位善良的女人，对每个人都那么好，那么讲义气。”
　　欧文·格林抹抹眼角的泪水，摸摸身上的钱袋，心情才好一些，至少在姬女士恩泽之下，自己很有前途。
　　他推开房门，提着包包，走了出去。
　　“欧文先生，欧文先生，欧文...”他雇的女佣喊道，“对了，这里有你一封信，门房忘了给你，那时你闭门不出。”
　　欧文·格林看都不看一眼，径直离去说：“都那么久了，把它丢进垃圾堆里吧。”
　　“是姬女士寄来的。”
　　欧文·格林立即停下脚步，说：“给我。”
　　边说边走上去，拿走信，看了一眼表面。信封上印着他熟悉的火漆，寄信人正是“姬女士”。
　　女佣嘟囔道：“真是粗暴。”
　　欧文·格林没听见，他浑身顿时充满了力量，转过身冲上楼，几乎是撞开门，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他四处翻箱倒柜，翻到卷页的文学经典落地上了，都没注意，才终于找到了拆信刀。
　　欧文·格林拆开信封，拿出里面洁白的信纸，他鼻子凑上去，用力吸了几口气，似乎嗅到了姬玛身上的香味，那股鲜血、钢铁与女人幽香混合在一起的香味。
　　张开信纸，上面写着整齐好看的字。
　　“欧文·格林先生。”
　　“很感谢这段时间你的努力工作，请你好好享受你的假期，我就不打扰您了，另外在新书发售时，我会将书寄给你。”
　　“姬女士。”
　　像是团烟花在欧文·格林的胸膛中炸开，他嘴唇哆嗦着，有些语无伦次，说：
　　“姬..姬她还记得我，我不是她随便忘掉的男人，她只是不想打扰我而已。”
　　顿时欧文·格林心中充满了希望。
　　他定定看着短短三行整齐的通用文，似乎见那么一副动人的画面：
　　姬女士刚洗完澡，穿着宽松浴衣，黑发随意落在丝绸浴衣上。两条白净的手臂落在桌面上，手握着笔，笔尖下流出整齐的字。
　　在她旁边，满是书籍的书柜遮住了墙壁。
　　比起她朋友乱到辣眼睛的字，姬的字真是充满一种秩序的美。
　　欧文·格林将这封信小心折叠好，放在一上有锁的精致小箱里，里面躺着一张信纸，同样是姬女士的“亲笔信”。
　　让我们把时光倒流到数天之前。
　　在一次夫妻间例行运动后。
　　姬玛心满意足，刚洗完澡，双手从后面抱住乔治的脖子，说：“帮我写信嘛...”
　　“你又要骗谁？”
　　“没什么，只是我字写得很烂，你也不想让我出丑对吧。”
　　“这次写给谁？”
　　“那个欧什么来着的？”
　　“欧文·格林。”乔治说，“你连别人的名字都记不住。”
　　“我有限的脑容量，只留给关系密切人的名字好吗？”姬玛说，“最讨厌那种四个字的名字，特别费脑容量。”
　　“好了，要写什么？”
　　“亲爱的欧文·格林先生...咦，你没写亲爱的，是不是嫉妒了呀？别回答是不是，是嫉妒的话，就亲下我的嘴。”
　　乔治做出了回应，他一手揽过姬玛，吻了上去。
　　好的。
　　让咱们把时光调回现在。
　　欧文·格林意气风发，走路生风，他跨出门槛，正想着要如何过好这个假期时。
　　女佣的声音再度响起：“欧文·格林先生？欧文·格林先生，还有你的东西。”
　　欧文·格林听到这乡下人的嗓音，心里觉得粗鲁，他眉头微皱，回过头来问：“请问有什么事？”
　　“还有你的一本书。”她说，“也是姬女士寄来的。”
　　“啊？你怎么不一起给我。”
　　女佣撒谎道：“刚到没多久。”
　　说罢她递出书。书用绳子捆住，可见封面。
　　封面一男三女，男的站中间，肩扛大剑，一手拿着红薯。他左边站着一位头戴王冠的美丽精灵，右边站着身穿比基尼铠甲的红发女战士，身后还是有一位女人。
　　在女人们的包围下，男人笑得很是得意，笑得嘴角都向上歪了，上面是书名《乔乔的异界历险记》。
　　欧文·格林只看一眼，回忆起艰苦地赶稿工作，便胃酸翻腾，难以遏制，连忙扭过头。
　　“欧文先生，欧文先生。”年轻的女佣叫着，把书凑到他面前，“这是你的书呀。”
　　欧文·格林用手用力一拍，喊道：“快把它拿开！”
　　“欧文先生你怎么了？”女佣有些惊慌失措，晃着手中的书。
　　“我说，把它拿来！你这乡下来的。”欧文·格林捂住眼睛，喊：“把它丢进垃圾桶，或者你自己收起来也好，别再把它拿到我面前。”
　　说罢，他气冲冲地跑出门，一路嘟囔道：“好不容易有个好心情，全被她搞坏了。”
　　带着乡下口音的女声从他后背传来：“欧文·格林先生。”
　　欧文·格林脚不停，头不回，跨过门槛，走出大门。
　　女佣拿着书连忙追上去，在大门喊：“欧文先生，那个那个...”
　　欧文·格林头也不回喊道：“别吵！”
　　女佣委屈的瘪嘴，她低声说：“外面全是《乔乔的奇妙历险记》。”
　　欧文·格林自然没听到。
　　他一出大门，便被嘈杂的人声淹没，一头栽入人海里，不知所措。
　　人实在太多了。
　　居然将只是负责出版的学乐出版社门口，围得那个水泄不通。
　　欧文·格林好不容易在人海中站稳脚跟，刚抬起头来，便见无数双手抓着一本《乔乔的异界历险记》在空中晃悠。
　　分明是大太阳天，欧文·格林却浑身发抖，他连忙抬起头，望向天空。
　　却看到学乐出版社挂了一个横幅，上面写着《乔乔的奇妙历险记》今天发售。
　　“唔..唔..”
　　欧文·格林堵住了嘴，又连忙弯着腰来。
　　没想到，学乐出版社这么有气节的出版社，居然会为了一本媚俗、败坏文学的书，而自降身价，真是见钱眼开。
　　自己当年给这种出版社投稿，还真是瞎了眼了。
　　他捂紧了腰上的钱袋，弯着腰，试图钻出人群。
　　“红宝石在哪里？”
　　“书呢？还有书呢？你们出版社太不负责了！书都没印够。”
　　“哪里有红薯卖。”
　　欧文·格林又忍不得不捂住耳朵，好不容易挤出人群后，他大吸几口气，忽然想到什么，双手连忙往腰间一拍，拍到鼓鼓的钱包。
　　还好自己放下尊严与文人操守，换来的血汗钱还在，没被小偷抹去。
　　他回过头，看一眼身后的学乐出版社，出版社的三层楼不仅挂着横幅，还斜挂了一面旗帜，上面绘着主角乔乔，随风飘舞时，他的歪嘴笑尤其夸张。
　　下边围满了人，手里挥舞着钱包，争着付钱买书，如同沙漠中要渴死的人买水般。
　　欧文·格林满腹委屈和不平，他回过头自言自语道：
　　“我费尽心思写的书，无人问津。乱写的媚俗书，人气却那么高。读者的口味真是差，劣币驱逐良币，迟早市面上没好书看。”
　　这时他忘了自己只是个代笔。
　　欧文·格林在脑子里，幻想了下未来市面上没好书，读者们哀求着自己用心写本好书的样子，心里的不平衡便少了蛮多。
　　他走了七八分钟，远离了争书的喧闹声，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只是一群品味低下的读者喜欢而已，过个几年有谁还会记得？走了几条街，连那本书的影子都见不着。
　　欧文·格林想着，刚拐了一个弯，便见墙上挂着一幅宣传画，上面画着一半人高的乔乔，依旧是熟悉的歪嘴笑。
　　“唔..”
　　欧文·格林扶着墙，差点吐出酸水。
　　他左右看看，发现没人注意到这里，连忙上前，狠狠地撕下这幅画，揉成一团，丢在脚边。
　　一男声从后面传来：“喂，你在干嘛？”
　　欧文·格林大惊，连忙拔腿就跑，跑了几个街区后，才停下来。
　　“呼，呼，这里应该没有乔乔了。”
　　他直起腰，这时候一辆马车从他眼前经过，车身上绘着乔乔的歪嘴笑。
　　欧文·格林再也坚持不住，捂着肚子，弯腰吐出一股酸水。


第559章   发书盛况（中）
　　那里都有乔乔那该死的歪嘴笑！
　　马车上、墙壁上，旗帜上，报童乱撒的传单上。
　　欧文·格林发现自己要被乔乔的歪嘴笑给逼疯了。
　　一想到如此媚俗下流的书，竟然得到如此盛大的宣传力度，他胃里的酸水便忍不住开始翻腾起来。
　　欧文·格林不得不用力吞下几口鹅肝，才将胃里的酸水给压下去。
　　他坐在一家服务中产阶级的高档餐厅里，虽然贵得让他有些心疼，而且服务员见他寒酸打扮时，眼睛露出的轻蔑也让他不喜，不过他事先给钱时，对方眼里的惊讶够了本。
　　更何况在这里，可没有乔乔的歪嘴笑。
　　“呼，终于解脱了。”欧文·格林咬下一口水捞豆芽，“至少在这种高级社区，可不会见到下三俗文字。”
　　因为欧文·格林不仅选择在此处进餐，还一个人包了个包厢。
　　“咚咚咚。”
　　包厢门敲响。
　　“请进。”
　　侍者端着餐盘上前说道：“欧文先生，还有一份菜。”
　　欧文·格林看一眼餐桌：“不是已经上完了吗？”
　　“老板再给每位顾客送上一份菜。”侍者揭开餐盖，露出热气腾腾的红薯，“烤蜜薯一份。”
　　欧文·格林心里有不详的预感，他胃里的酸水在酝酿，说：“该不会是《乔乔的奇妙历险记》吧。”
　　“欧文先生，您猜得真准。”
　　欧文·格林一拍桌子喊：“快把它拿走！快！”
　　侍者惊讶地看着欧文·格林斯文扫地，连忙端起餐盘离开。
　　门关上后，欧文·格林手气得打抖，看着一桌丰盛食物，也没心情吃。
　　但一想到，这可花了自己整整两枚金币，便心疼不已，强行把食物塞进嘴里。
　　半小时后，他把肚子塞得满满的，装满高级食物的胃袋，给他一种难得地满足感。
　　他靠着椅背，对着桌下烧的炭火盆伸直了小腿。
　　欧文·格林在嘴上把《乔乔的异界历险记》开除了文学籍，同时也认为市场上读者品味低下，有眼无珠，没能欣赏他倾注心血的大作。
　　但一想到如果那本书大卖，他胃里的胃酸又忍不住翻腾起来。
　　虽说《乔乔的异界历险记》大卖怎么说，也和他没多大关系，反而有利他，因为这意味着报酬丰厚的代笔工作还能持续。
　　他也可以摆脱以前穷苦的日子。
　　但这本书能卖那么火，总令欧文·格林觉得，自己之前艰苦耕耘努力写书的经历，简直是在浪费生命。
　　自己遭到否定。
　　“这本书火不了多久，连宣发成本都赚不回本。”他下了论断，“这种宣传造势，哪怕是一本文盲写的书，也能卖得好，不过只是一时而已。”
　　“过几天，书肯定无人问津。真是满纸写满了荒唐文字，但凡是个识字的人都会感觉到恶心。”
　　说完话了，他也不感觉到胃里酸了。便出去，雇人到书店买几本经典文学著作，再给钱给女佣，托她帮自己买几日伙食。
　　他要呆在屋子里，与世隔绝至少半个月，到时候《乔乔的异界历险记》总该结束了，替代公共厕所里的海绵棒，沦为厕纸吧。
　　一周后。
　　欧文·格林一个人呆在屋子里，看完了一本文学经典，感觉自己的灵魂得到洗涤，之前《乔乔的异界历险记》荼毒他灵魂中，所留下的脏东西全数消失得一干二净。
　　恰好阿道夫的天气阴转晴，一缕阳光透过木窗缝隙，落在桌面上。
　　欧文·格林推开木窗，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他深吸一口气，双手伏在窗框，探身出去，看一眼隔壁的学乐出版社。
　　没有横幅也没有旗帜，一切如常，似乎《乔乔的异界历险记》从未来过般。
　　“它已经成为厕纸了吧。”
　　迎着阳光，欧文·格林笑得很灿烂。在他想象中《乔乔的异界历险记》销量大滑坡，因此出版社撤掉横幅和旗帜。
　　他恢复了信心打算出去走走，于是踩着刚送上门没多久的定制皮靴，穿着定制的新大衣便出门去。
　　女佣用不熟练的帝都口音对他说道：“欧文先生，下午好。”
　　他只看女佣一眼，敷衍道：“嗯，你也好。”
　　说罢，穿着新皮靴的
　　街道很宽，人很少。
　　“多美丽的城市。”欧文·格林说，“经过烂书肆虐，我才发觉到城市的美。”
　　他走到一狭小的街道，小巷中还贴有《乔乔的异界历险记》的宣传画，上面的乔乔依旧笑得非常得意。
　　欧文·格林说：“真可怜。”
　　走到半路。
　　欧文·格林想到自己的稿纸不够用，得去买新的。
　　“我的稿纸居然浪费在那种恶臭的文字上。”
　　他一边念叨着，一边来到往事常去的杂货店里。
　　杂货店很昏暗，几个木窗打开着。阳光射入，几个光柱落在一堆杂物上，阳光中满是游离的灰尘。
　　欧文·格林进去后，打了几个喷嚏。
　　虽然以他现在的收入和财产，大可去一些更专业的地方，但谁叫他赊欠店主的钱？他可还记得，自己苦苦哀求对方赊欠时，那一副老脸。
　　店主从柜子后冒出头，露出乱糟糟的红发：“欧文你这小子发达了？”
　　欧文·格林尽量让自己矜持些，他从口袋里捏着一袋子，里面装着些银币，轻轻抛到柜子上，一切都那么轻松写意。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动作他练习不下百次，他：
　　“这是还你的钱，十二枚银币不用找。”
　　店主解开袋子，好好数了数：“还真是十二枚可爱的银币，欧文你可不要忘了老伙计。”
　　真是不要脸。
　　欧文·格林说：“嗯好的，给我一百张稿纸，要店里最白、最整洁的。”
　　“好的。”店主说道，他赶紧搬来一梯子，爬上货柜里，从一箱子里翻找。
　　这又激起一阵灰尘。
　　欧文·格林用干净崭新的手帕捂住鼻子。
　　店主下来，清点好纸说：
　　“洁白如雪，平整得像是我家娘们的胸，最好的纸，多送你十张。”
　　“好的，不用找。”欧文·格林排出一排银币，整整四银币，拿起纸张转头便走。
　　“欧文！”
　　“我说不用找了。”
　　“不是，你还没给够钱。”
　　“不是一银币五十张吗？”
　　“那是以前。”店主说，“现在涨了五倍。”
　　“五倍？”欧文·格林惊呼，“怎么那么贵？”
　　“最近有一本书卖得很火，印刷厂一直在加印，把纸张都买贵了。”
　　欧文·格林心里有不详的预感，他问：
　　“是罗素的吗？”
　　“没听说过。”他说，“是个叫白毛者写的书，哦，他之前还写过一本黄，写得可真带劲，我说的是两本都带劲。”
　　好像西格玛本尊，双手拎着锤子给他脑袋来了狠狠一记。
　　这书得卖得多好，才能抬高纸价？
　　他嘴唇微微颤抖问：“这本书该不会是《乔乔的奇妙..”
　　“没错，正是它。”店主露出朴实的笑，“我第一次感觉到看书有多快乐。”
　　你这个没有品位的低俗家伙！
　　欧文·格林丢下五枚银币，快步离去。
　　身后传来店主爽朗的笑声：“下次还来呀。”
　　再也不来了！
　　欧文·格林感觉天气更冷，他拉紧了新大衣，胃部在不停地泛酸。
　　活那么大，他还没听说过哪本书火到能让印刷厂把纸价抬高了五倍。
　　欧文·格林期望店主是在撒谎，为了是多诈他一些钱，宰宰肥羊。
　　“三薯之力！我乔乔今天要你纳命来！”
　　“我四薯之力！我才是乔乔。”
　　欧文·格林转过头，看到路边几个还在手拿红薯在玩。
　　他记得，这是小说高.潮点之一，面对满脸写满坏字的精灵王子大反派。
　　乔乔从家里拎了一袋红薯过来对线，靠啃红薯打败了对方。
　　他狠狠地说：“小孩子才看的玩意！”
　　他捂着胃酸翻腾的胃部，快步走过，却发现这座城市已经没救了。
　　《乔乔的奇妙历险记》已经将这座城市给污染了。
　　外面到处都是乔乔。
　　卖烤红薯的大喊：“乔乔牌正版红薯！四薯之力只需一银币！”
　　欧文·格林想，价格真是高得离谱，鬼才会买。
　　“快快快，给我四薯之力。”
　　“我要五薯之力。”
　　成年人们大声喊着，挤向卖红薯的。
　　这世界太疯狂了。
　　欧文·格林快步跑走，眼见一熟悉书店。
　　这书店欧文·格林一直来，在这书店他买到许多经典文学，和其它书店不同，这书店人没那么多。
　　欧文·格林停下来，双手撑着膝盖，望着书店，自言自语：“还好有一片净土坚守了文学的操守。”
　　这时候书店店主捧着一堆新书，放在货柜后。
　　欧文·格林又有不详的预感。
　　书店店主拿出一崭新旗帜，上面画着乔乔，挂在店门，旗帜迎风飘舞，上面的乔乔得意地对欧文·格林歪嘴笑。
　　“这里有乔乔！”
　　“快！老公别管我，先去买一本。”
　　几分钟的功夫，欧文·格林眼看着一片净土前，排了条长龙。书店远比他记忆中的所有时候更热闹。
　　人们纷纷掏出钱给店主，换来一本崭新的《乔乔的异界历险记》。
　　欧文·格林胃里简直掀起了一场胃酸海啸。他失去理智冲过去，挤过人群，跳到货柜上，一脚踢倒堆砌整齐的《乔乔的异界历险记》。
　　他冲着前来购买的读者们大喊：
　　“你们不能看这本下流小说！”
　　“哪来的疯子！”
　　人们七嘴八舌，伸手过来，把他扯倒在地，不一会，欧文·格林便被人民群众给丢到了街道上。


第560章  发书盛况（下）
　　“夫人，外面全是这种。”
　　一幅海报扑在桌面上，上面是歪嘴笑的乔乔，身后站着众女，其中一位红发女战士，穿着非常暴露，居然穿着锁子甲编制比基尼，露出小麦色腹肌。
　　老贵妇气得手都在抖，问：“有多少？”
　　“从东城贴到西城。”年幼的男仆咽下一口唾沫，“书卖得很火，现在连纸都难买。”
　　老贵妇手颤抖着，拿起眼镜，终于忍不住，啪的一下摔在桌面上。
　　“那个荡*！”老夫人吼，“自从她那骚贱货穿着紧身裤来到宴会后，我就知道她肯定是来败坏社会风气！买了个出版社，居然敢出版**下流，不堪入目的书！”
　　“一定要封杀，一定要封杀！”
　　她气冲冲站起来，“这种危害大众心理健康的书，就一定要封杀！”
　　“夫人...”
　　“快给我准备马车。”老贵妇喊道，“我要见我家里那个老不死的！还有把我家搜一遍，看谁买了这种下流小说，搜出来烧了！”
　　“是，夫人。”
　　今晚，老贵妇的家庭氛围很是不好。
　　谁都知道，姬玛的出版许可是皇帝给的。虽说，在其他选帝候领里可以不给皇帝面子。但在阿道夫这，谁也不能不给皇帝个面子。
　　老贵妇很生气也很无力地发现，自己居然拿这本书没办法，只能在报纸上谴责这本书败坏风气，危害大众健康，应该取缔。
　　这得到许多人的赞同。
　　对，这本书搞黄色，这本书写满荒唐事，这本书真是太坏了。
　　居然在封面上画女人露腹肌。
　　一时间群情汹汹，就连那些平时到红磨坊陶冶情操的男人们，也写文严厉谴责《乔乔的异界历险记》。
　　在他们嘴里，平民百姓看《乔乔的异界历险记》这种爽文危害性极大，极度危害身心健康。
　　当然他们潜意识认为自己和情人私通与到红磨坊放松休闲，资助失足少妇，是一种完全健康的行为。
　　比起平民百姓们看着《乔乔的异界历险记》撸，绿色健康到不知哪里去。
　　但即便这样，书照卖，人照买。无人查封《乔乔的异界历险记》。
　　唯一变化的是，自从大量纸张涌入阿道夫后，纸价终于落到原价的两倍，可算便宜了不少。
　　另外仆人告诉老贵妇，搜索工作已做完，搜到了《乔乔的异界历险记》足足有一小堆，牵扯到的人不下六十多位。
　　老贵妇皱巴巴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下令烧了这些三俗小说，并下令每个仆人都要屁股打十鞭，抄写十遍经书。
　　下完令，她带着年**仆回到自己会客厅里，等厚实且隔音性良好
　　在只有年**仆在旁边，老贵妇大喊：“气死我了！”
　　“这群道德败坏！胆小如鼠的人！居然不敢对一本三俗书动手。”
　　“他们，他们还看那种污秽不堪的书。”
　　气得老贵妇直喘气，总想吐出些什么。
　　窗外的《乔乔的异界历险记》正在燃烧。
　　老贵妇望着窗外的火光，总是想到姬玛那充满胶原蛋白年轻的脸和苗条的腰，当然还有套着紧身衣的一双长腿。
　　越想越气，自己居然在宴会上，在那么多人眼前，被套上歇斯底里症①的帽子，黯然退场。她还记得姬玛脸上得意的笑。
　　真是越想越让人气不过，她已经两天气得睡不好觉，眼圈发黑。
　　她现在又回想着自己的失败，衰老的胸膛一起一伏，快要炸开一般。
　　“夫人。”年**仆适时开口，“我们可以召集仆人，四处撕下这种伤风败俗的海报，去阻止书店，为了金钱继续售卖这种损害大家心理健康的书籍。”
　　“好主意。”
　　老贵妇一下站起来：“快召集仆人，我走在最前头，我要看看谁能阻止我。”
　　“是，夫人。”
　　老贵妇用了半小时召集了仆人，自己一马当先，坐在马车上，正要出门时。
　　大门外边传来一阵喧闹声，随后大门自己响了。
　　“砰砰砰！”
　　“开门！审判所查异端！”
　　一下把所有人惊到，就连老贵妇的心脏都停跳半拍。
　　谁也不想见到审判所上面查异端。
　　就在大家愣神的功夫，大门忽然剧烈颤抖起来。
　　“砰！砰！”
　　好像有人拿着攻城锤打门一般。
　　“快，快去开门呀。”
　　老贵妇下令。
　　一位仆人才打着抖，上去打开锁。
　　门一下被撞开。戴着高高皮帽子，帽子下是张冷酷方脸。
　　众人一惊，对方正是以冷酷狂热出名猎巫人范海辛，虽然据说他大脑在假扮绿皮时，遭到不可逆转的损伤，但没人质疑他的狂热。
　　表面上是范海辛，实为猎巫人阿卡尼斯丢下手提攻城锤，拿起审判所签发的搜查令，晃了几下，说：“俺来这，只为查异端！西格玛之子们，上！”
　　他身后，涌来一大堆审判所人员，都是信西格玛的好汉。
　　老贵妇脸色发白。
　　在一番搜索之后，有人发现崇拜邪神的神像，以及若干个很异端的玩意。
　　老贵妇脸色白如纸，赶紧撇清关系。
　　这次搜查行动，搞得政坛震动，还好在大家的斡旋下。审判所没扩大化，只把几个涉事的人抓来丢上火刑架烧了。
　　这让猎巫人阿卡尼斯很是不满，他嚷嚷着要让老巫婆去死，最后大诵经师沃克马不得不出面，把他安排到外地。
　　听到这安排后，许多贵族松了口气，整个阿道夫上城区的气氛轻松了不少。
　　有传言称，猎巫人阿卡尼斯是受皇帝指使，去找老贵妇的茬，因为这女人不识政治规矩，攻击皇帝。
　　不管传言是真是假。
　　对于老贵妇而言都一样。
　　因为她的丈夫气冲冲来找她，叫她好好呆在家里，不要给他惹事，直言她不懂事，惹了皇帝的红人——显然这又是一条不知哪来的流言。
　　气得老贵妇当场忍不住咳血，却不得不禁足在家。
　　这消息传出去后，阿道夫的阳光更为灿烂，年轻男女脸上多了笑容。有人悄悄地将盖住桌脚的布移开，露出桌脚——自然也没人管。
　　不过《乔乔的奇妙历险记》引发的余波还没完。
　　托老贵妇的福，连一向不关心小说的鱼尾纹历史教授也听说了此时。
　　“老师。”他以前的学生看一眼鱼尾纹历史教授旁边妻子一眼，“您听说《乔乔的奇妙历险记》那本书了吗？”
　　鱼尾纹历史教授想了下：“听说过。”
　　“大家都在批评书糟蹋了文字，特别是一位叫什么唐克德的文学批评家，他几乎每天都在批评这本书。”
　　“就是那本被皇帝摔在地上的书吗？”鱼尾纹历史教授拍脑袋，“我记得了，出版社还是学乐出版社。”
　　“老师您怎么看？”
　　“文学是包容的，既要有优雅，也要有点低俗。”鱼尾纹历史教授说，“而有的人统治人民统治惯了，对文学没包容心，我要为这本小说正正名。”
　　虽然鱼尾纹历史教授并没看过小说，但这并不妨碍他写文讥讽一下皇帝。
　　随着他发话，舆论上对《乔乔的奇妙历险记》的攻击缓和了下来。
　　这让欧文·格林很是气愤，大呼背叛文学。因为鱼尾纹历史教授的发声，他以唐克德笔名写的批评稿被退了回来，这让他甚是恼怒。
　　在这一滩浑水中，姬玛摸到最多的鱼。
　　“两千金币！耶！”她伸手插到金币堆里，双手扬起金币。
　　才一周时间，送到她面前的现金便有两千金币，还有许多账没结。
　　姬玛乐观的估计。按这速度算下去，不到一个月仅仅《乔乔的奇妙历险记》便能为自己带来将近一万金币的合法收入。
　　更别提还有赌场投资分红。
　　怎么看自己的任务肯定能完成，乔治那家伙处心积虑想让自个生蛋？门都没有。
　　姬玛心情很好，便亲自参加了阿卡尼斯告别会。
　　与会人员只有她一位。
　　在告别会不远处，不知道谁出资赞助了一支乐队，在那里齐奏《送瘟神》，异常喜庆，给阿道夫的冬天增加了几分温暖。
　　“我还你一个人情了。”
　　阿卡尼斯独自一人骑在马上，停在树边。
　　树旁边的空气发话了：“你还欠有一个。”
　　“我懂，我懂，小巫婆。”阿卡尼斯说着，回头看一眼阿道夫。
　　“是不是舍不得帝都？”姬玛说，“其实你不嚷嚷着要把老贵妇烧了，你还能留在帝都。”
　　“可我就是想烧死那女人。”阿卡尼斯说，“大家伙好不容易在战场上活着回来，我就想看贵族小姐露个沟都那么难，去tm的。”
　　“居然还说老子喜欢的书应该禁掉，真想马上烧了她。”
　　“那这样不算人情，反正你是做你想做的。”
　　“滚。”
　　“那我就滚了，再见。”
　　“还有一件事，《乔乔的历险记》后面还会那么爽么？”
　　姬玛微笑道：“会的，会的。”
　　“多收几个女人？”
　　姬玛撒谎道：“一定一定。”
　　“那就好，俺把书推荐给军中几个臭家伙，他们都很喜欢。”阿卡尼斯拉缰绳，对阿道夫城挥手道：“再见了！”
　　马蹄抬起，带着阿卡尼斯疾驰。
　　风吹来姬玛的低语：“再见。”
　　她听说阿卡尼斯要去希尔凡尼去调查吸血鬼。
　　————
　　①歇斯底里症：
　　维多利亚时代给女性定义的一种病症，本质上是需求得不到满足而引发的“病症”，所以治疗手法是医生用手对女性病人，做加藤鹰手指所做的事。
　　据说**前身也是那个时代发明出来的，好把医生从体力劳动中解脱出来。


第561章   骑士比武大会
　　“大军要开拨，姬玛你应该来履行你的义务了。”
　　姬玛还记得乔治在自个耳边如此说，字正腔圆，好似新闻发言人。
　　所以一大早她便以睡觉的莉安夕做锚点，通过梦境跳跃，来到了奎纳斯城堡，却没和乔治报告，而是从马厩那领了自个枣红色母马，身后跟着变为人形的莉安夕，自己出去了。
　　考虑到野兽人杂种如今在卡松公国的声望，莉安夕戴着白色宽沿遮阳帽，遮住自己的红色猫耳。
　　姬玛身穿帝国风格的华服，肩上披着毛绒披肩，身后还跟着莉安夕，看起来像是位帝国女贵族，也因此她没遇多少麻烦。
　　之所以魅魔没乖乖去和乔治报告，是因为今日卡松大公在军队开拔之际，举行一场盛大且正规的骑士比武大会，许多尊贵的女士也来参加。
　　姬玛想去凑热闹去“微服私访”，顺便看看能不能有点桃花运，和几位妹子发展下不正当关系。
　　比武大会开在郊外那里草地平地很多。会场显得挺简陋打斗场只用木栏围住，木栏后是挤成一团的平民百姓，木栏内是一群骑士，骑着战马大混战。
　　但在另一边，有木制的观众席，观众席上还拉着遮阳棚，以免冬日的太阳伤到贵人们的皮肤，卡松大公本人坐在最高处，最显眼的位置，他的椅子粗大、敦厚，免得卡松大公身上的盔甲压垮椅子。
　　但一位头戴白花的苗条少女比他更显眼，她身穿白裙宽袖，袖子宽到能拖到地面，必须由仆人拖着才不触及地面。
　　她正是推选出来的“最美少女”，今日夺冠的骑士将得到她的垂青——仅限于当众亲手背和亲自颁奖鼓励。
　　除此之外，观众席一大半的位置都坐着贵族女性，和帝国贵妇人穿着不同。她们的穿着在姬玛眼里显得很是怪异。
　　巴托贵族女性喜欢在头发上做文章，她们将头发梳起梳成两角。插上发髻后，再挂上一块纱布，远远看去像是顶着一小“蚊帐”。座位上一排排的“蚊帐”随着她们的交谈而左右晃动。
　　如姬玛这般让黑发自然垂下的女性少之又少。
　　姬玛径直走向观众席，只有贵族才能稳坐观众席，再有钱也不行。入口处有人检查，姬玛对着对方乱吹一同，说自己是赛里斯贵族，从远东而来之类云云。
　　对方不出所料地恭恭敬敬请她进去，只不过身为女仆的莉安夕可没这待遇。
　　姬玛踩上木梯走上观众席，双手交叉放在身后，踱着步子边走边看着妹子们。
　　虽然骑士巴托国流行的女性服饰，令姬玛不敢恭维，可如若有几分姿色的女人，这位有夫之妻也不妨放下偏见，尝试下发展下“女性之间的友谊”。
　　女贵族们也注意到在走道上来回走两次的黑发少女，蚊帐与蚊帐之间互相靠近分享情报。
　　不少人从姬玛发色猜到，她正是传说中的魅魔姬玛——嫉妒乔治的男人们，早把这事传一个遍。她们议论纷纷，不少人对着姬玛做驱魔的手势。
　　姬玛可不在乎别人对她怎么看，她目光一下瞄准坐在边缘不起眼的位置年轻女人。
　　她的穿着打扮与其它人格格不入，比姬玛还格格不入。她带着些卷度的金发，宛如金色绵羊毛，散乱地披落在美丽脸颊两边，头上戴着野草束的草环，穿着贴身连衣裙，苗条腰间别着黄金腰带。
　　黄金腰带成色十足，但和她金发相比也黯淡几分。
　　黄金美人在那！
　　姬玛尾巴尖一下翘起来，几步走到“黄金美人”身边，坐在她旁边，微笑地对她说：“上午好，少女。”
　　“上午好，陌生人。”黄金美人面无表情，“你左手边还有三个空位。”
　　应该是受集体缩排斥，黄金美人身边半径四个座位都没半个人。
　　“哎呀。”姬玛对她眨眨眼睛，悄悄丢了个魅惑，“和那群蚊帐头相比，我更想离你近一些。”
　　“你的搭话水平，总让我想到一些骑士。”黄金美人看向姬玛，透蓝的双眸映着姬玛容颜，心中多几分嫉妒，“也行，我允许你坐在这。”
　　这时候，号手们抬起长长的青铜号，吹起嘹亮的号角声。
　　骑士大乱斗终于结束，随着人们将骨折、吐血或昏迷的骑士抬到场下，这次骑士比武大会的重头戏开始了。
　　骑枪竞技。
　　这是一对一的竞技，两边骑士中间隔着一道木制护栏，骑士左手手握一面绘有自家族徽的盾牌，盾牌大到能护住半个身子，右手手持骑枪，朝对方冲去。
　　骑枪击中盾牌算一分，击中头盔算两分，要是把对方从马鞍上怼下来那多加两分，当然只有骑枪折断才算有效攻击。
　　比起其他竞技运动文明多了，因为它不准叫十来为扈从把对方骑士从战马上扯下来，拎着铁头棍群殴扒甲。也不准取下配重球，朝对方骑士头上砸去，自然也安全多了。
　　加上这次比武大会办得特别正规，姬玛估计自己是很难见到骑士们撕破脸，从一对一上升到大混战。
　　大概二十分钟之后。
　　盛装打扮的骑士们成群涌入比武场，他们打扮得“花枝招展”，每一位骑士都竭尽所能，在自己盔甲和战马上下功夫，以求脱颖而出，吸人眼球。
　　战马披着各色马衣，什么材质颜色的都有，一眼看去能将色谱给找全了。
　　和贵族女性一样，巴托骑士们也很喜欢在自己的头上做文章，桶盔是他们的最爱，因为桶盔盔顶能顶各种东西。
　　有顶个白银女神像的、顶个拳头的、顶只鸟雕像的、连顶个锤子的都有，琳琅满目简直堪比马林城商业街。
　　除了顶东西之外，他们为了彰显自己勇武，喜欢将猎到的野兽人或者其它猎物的犄角，插在桶盔上。
　　姬玛就见身材长得和熊一样的骑士，桶盔上插着大角兽的犄角，他特别骄傲地挺着胸膛，对着观众席上的贵族女性挥着长剑。
　　不过他长剑剑柄没系任何东西，显得这位勇武魁梧的骑士在情场上有点失败。
　　不少骑士的骑士剑剑柄，都系着一位女士的发带。他们如春天的动物般，高举骑士剑，纵马奔至观众席下，对着台上的心上人挥舞着剑柄上的发带。
　　他们呼喊着，吵闹着，叫着，说什么：“为你而战我的女士。”之类的话
　　这是骑士巴托国的骑士道，骑士出征前习惯向位女性讨要发带，带着她的祝福赶赴战场。
　　姬玛坐的地方很偏僻，她定定地看着台下挥舞发带的骑士们，不由得回想到在沙林城时。
　　似乎乔治准备去砍人的时候，也问自己讨要发带和祝福来着？那时我还恨不得他去死，抱着“女人越漂亮，骑士死得越惨”的阴暗心理，乐滋滋地给他祝福。时间一下就过了那么久，好像是发生到上辈子的事。
　　黄金美女发话了，问：“你见到你的骑士了？”
　　姬玛撒谎道：“见到了。”
　　这能暗示对方，自己是直女，麻痹对方的警惕性。
　　她盯一眼姬玛散乱的黑发，说：“你的骑士是谁？”
　　姬玛有些羞涩地笑，她脸蛋白里透红，笑起来很好看：“当然是下面那群骑士最厉害的。”
　　黄金美女说：“我的骑士必定是全场冠军。”
　　“如果发生什么意外呢？”
　　黄金美女的笑有些放肆：“这并不影响到什么。”
　　姬玛似乎明白对方的言外之意，只要她去找骑士冠军就行。
　　姬玛盯一眼自己的藕臂，先是叹息自己没办法骑马夺冠，随后背一直，想到了乔治。
　　那家伙肯定能拿冠军！
　　她说：“所以你难道要和我抢心上人吗？”
　　“如果你的骑士能夺冠的话，那又如何？”
　　“没猜错的话，您是圣杯少女吧。”
　　圣杯少女骑士巴托国中的异类。有魔法天赋的小孩会被从父母身边带走，带给湖中女神，归来的都是圣杯少女，她们掌握魔法力量。同时个个离经叛道，视封建礼教于无物。
　　据姬玛的不完全统计，几乎每位圣杯少女至少同时与三位以上的骑士保持不正当关系。
　　正中姬玛的xp，她不喜欢处，因为放不开手脚。
　　姬玛尾巴忍不住左右摇晃，一下把刚才和乔治的温馨回忆，抛到脑后。
　　好吧，也不是完全抛到脑后。
　　姬玛脑子冷了下，想到现在自己可是乔治的妻子，自己怎么说也要顾及点夫妻感情，管管自己总是乱晃的尾巴。
　　要是被乔治发现了，他脸色可能不会好。
　　姬玛又看一眼黄金美人白皙的后颈，一下把这点顾忌抛到脑后。
　　他都有三个女人了，再说了，两个美女贴贴不是在造福他的眼睛吗？
　　仅仅半分钟不到，姬玛便坚定“出轨”的心。
　　————
　　骑士比武大会：
　　看过一本书，简述骑士比武大会历史，前中期乱得一匹，有的骑士拉上十几个人直接去扒国王的甲。或者说好后天比武，结果晚上大家就打起来了，发展成混战，也不讲什么安全措施，和真正战斗没什么两样，人死就死了，弄得修士和国王严厉谴责骑士比武大会。
　　教会还禁止骑士们搞比武大会互相残杀，可没骑士管他们。


第562章  谁是冠军？
　　人群中忽然发出一阵惊呼，将姬玛从思考中惊醒过来。
　　天中飞来十几匹飞马，它们拍着雪白翅膀驮着背上骑士，威风地飞过观众席上空，一下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威风什么？我也能飞。
　　姬玛仰视着他们，心里有些嫉妒。
　　“怎么了？你心上人在上面吗？”
　　“不在，他不喜欢把钱浪费在无用的地方。”
　　只有富有或者足够英勇的骑士，才能拥有一匹能飞的战马。
　　“哦？那可惜了。”黄金美人说，“我倒是看上一位飞马骑士。堂德骑士，看见了吗？那位银甲骑士。”
　　没有人能忽视骑飞马的堂德骑士，他身穿一身米兰板甲，甲面镜面抛光，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当他飞过观众席上空时，所有人都能看见他板甲上繁复的酸蚀图案。
　　加上所骑的飞马通体雪白，比白马王子还要白马王子。
　　这时候，堂德骑士再度骑着飞马折返，他朝观众席上姬玛的方向挥手，手握骑士剑，所有人都能看到他剑柄光秃秃，没系有任何女士发带。
　　观众席上的贵族女士们，一时忘了礼仪和教养，有几位女人捧着脸庞发出尖叫声，似乎会传染一般，尖叫声彼此起伏。
　　离姬玛有三个空位的贵族小姐，捧着脸几乎要瘫软在地上，宽长的袖口都碰到地上，她喊：“他在看着我，看着我。”
　　姬玛捂着耳朵，说：“简直像农村的一声鸡叫，搞得全村的鸡都叫起来。”
　　黄金美人声音带了几分鄙夷：“你对农村很了解？”
　　贵族们普遍歧视农民。
　　姬玛说：“我对什么地方都了解，帝国、恶地、群山王国、魔法森林、甚至是高精那长得像是马桶圈的岛，我都去过。”
　　黄金美人眉毛挑了挑，好奇地问姬玛几句，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起天来。
　　随着五颜六色的骑士们，巡场完毕满足自己炫耀心理之后。
　　比赛正式开始。
　　骑士们手持易折的苹果木骑枪，两两捉对互相冲锋，一时间比武场响起一声声清脆雷劈般的断枪声。
　　胜者骑在马背上，高举断枪享受众人欢呼。败者从马背上滚落，灰头土脸，只能眼睁睁看着胜利者骑在高高马背上。
　　好在目前为止没骑士打起来。
　　姬玛看得很是入迷，双手握紧，眼睛直盯着场下骑士们骑枪对冲。
　　与她相反，黄金美人兴致缺缺，伸手拍拍嘴巴，打着哈欠说：
　　“他们还没打起来，可真是无聊。”
　　姬玛目不斜视看着场内说：“因为不知道哪个机灵的家伙，提议要带女人来看着骑士们比武，有女人在的话，骑士们会文明许多。”
　　“这骑枪比武看起来像是两个小孩拿棍子互相捅。”黄金美人说，“也没什么技巧，就是夹着骑枪捅过去。”
　　“嚯。”姬玛忍不住讥讽道：“按你这么说，天下武技都是两个胳膊拎着武器乱舞，外行人是看不懂的。”
　　“我就举个例子，骑枪放下来时机要有讲究，因为骑枪太长，重心靠前，又只有一只手抓着，战马又不断颠簸，过早放下骑枪，没一会你会发现骑枪会抖得插不中城门。”
　　黄金美人听得更困了，随口说一句：“那快要靠近时放下骑枪不就行了吗？”
　　“你站在第三者角度看着倒简单，第一视角很难判断距离长短，加上战斗人又紧张。知道推矛吗？战场上双方矛兵心里紧张，走向敌人时，一时忘记放下手中长矛，砰的一声，胸膛和敌人的胸膛撞在一起，这下谁都放不下长矛...”
　　姬玛说得口若悬河，心中充满为人师的快乐，而黄金美人听得枯燥极了，又打了个哈欠，伸手撑着自己下巴。
　　“...还有其实战场上骑兵对冲情况不多见，因为骑兵会害怕，马也会害怕，双方对冲时，会忍不住降低马速，最后双方都停下，你看我，我看你。直到有人带头冲过去。”
　　“哦....”
　　“快看。”姬玛指着场上一位桶盔上顶了个鸟的骑士，他正和对方选手对冲：“他一定能赢。”
　　话音刚落，桶盔顶了个鸟骑士，手中的骑枪正中对方头顶，骑枪折断，对方头向后一仰从马背上跌落下去，滚了几圈，茫然地爬起来。
　　“哦。”
　　姬玛打了个响指：“我就说了吧，毒辣的眼光是战士不可缺少的。”
　　黄金美人奇怪地打量了下姬玛的详细手臂和苗条身材。
　　姬玛冲她笑道：“虽然我不是战士，但我见识多，有眼光。”
　　黄金美人礼貌地对她点点头。
　　哈，老娘我就知道我渊博的知识能折服她，我内在的人格魅力一定将她深深吸引住。
　　姬玛不打算过多用“魅惑”这种不讲武德的技能，一方面是她想证明自己的魅力。另一方面黄金美人可不是凡人，用魅惑有翻车的风险。
　　这时，下边传来一阵响亮的号角声。
　　“堂德爵士...”
　　下面的话被人群的欢呼声所淹没。
　　堂德骑士骑着他的飞马，飞马走在地上，他拿起一旁扈从递来的骑枪。
　　他的对手是位黑甲黑铁的骑士，长相难以恭维，像是头脸被塞进火盆里的狗熊，长得凶神恶煞，很适合到话剧院里扮演反派。
　　无人为黑骑士欢呼，他的剑柄上也没有哪位姑娘的发带。他那张被黑毛围绕的脸中，一对眼睛怒视着堂德骑士，鼻孔一张一合，随后用力把蛙嘴盔扣在头上，骑上自己的黑马。
　　姬玛问：“这黑大个是被堂德骑士夺走了爱人吗？”
　　黄金美人反问：“我像是无所不知的人吗？”
　　“..决赛...”
　　在欢呼声和嘈杂声中，两人依稀听到决赛一词。
　　不知不觉居然已经决赛了，姬玛看了下系统时间，已经差不多中午。
　　黄金美人语气玩味：“你的骑士呢？黑发女士。”
　　“他呀。”
　　姬玛发现了乔治，这家伙正在大庭广众之下看书，头盔剑和护手放在脚边，身上还穿着一件新买的披肩，罩住自己的肩膀，遮住大小不对称的肩甲。
　　姬玛目光在他长剑上停留了会，这家伙剑柄上没系有伊芙·霜叶的发带，什么都没系。
　　“他没参加。”姬玛说，“因为他太强了，参加比赛会没悬念。”
　　黄金美人噗呲一下笑出声来：“你和他感情真好，哪怕你头发未束，披散着头发，也要为他说话。”
　　姬玛一本正经地说：“我说的是事实。”
　　“好了，黑发女士。”黄金美人说，“你挺有趣的。”
　　“我一直很有趣，黄金女士。”
　　姬玛说着，看向乔治。
　　这家伙怎么不上场比赛呀，是什么原因呢？
　　谈话间，下边的黑白两位骑士互相冲锋。黑骑士看起来比银光闪闪的堂德骑士还要高一个头，身下黑马奔驰如雷。
　　双方接近了，黑骑士正要放下长而沉的骑枪，他身下的黑马却忽然失去了控制，令他的枪头偏了那么一点点。
　　高手交战，这一点点便够了。
　　堂德骑士身子向前一倾，手中骑枪更快更精准地插中黑骑士的桶盔，后者头一仰，桶盔旋转落飞向半空，但他双腿死死地夹住坐骑。
　　只要他不摔下来，那么还有希望。
　　但他的坐骑却惊叫着，跪倒在地上，把沉重的黑骑士给掀倒在地。
　　一阵欢呼声从观众群发出，不少女士不顾形象，居然拍手庆祝。
　　堂德骑士拉起面甲，面带骄傲的微笑对观众席的贵族少女们挥手致意。
　　他骑着飞马，四处走，享受着冠军的殊荣。他的飞马驮着他，优雅地踱着步子，而他头盔上的雪白羽毛上下起伏，如一只骄傲小公鸡。
　　“干净利落的一击。”姬玛评价道，“可惜黑方的坐骑不够好，连累了主人，也算是虽败犹荣吧。”
　　黑骑士从泥土中抬起头来，他鼻子流着血和泥土糊成一片，盯着耀武扬威的堂德骑士。
　　黑骑士的仆从走过来，想扶起主人，黑骑士却一手推开他，径直走到自己黑马旁边，拔出黑马上挂着的双手剑，高高举起，用力斩向马脖子。
　　“唔！”
　　在一片惊呼中，马首带着血落在泥土上。
　　姬玛看得都心疼，能驮起身穿厚钢甲的战马，并非凡马，价格昂贵。
　　黑骑士提着滴血的剑，朝白骑士走去。
　　可白骑士戴着头盔，没听到发生什么事，他还朝着姬玛笑了笑。
　　女士们大喊：“小心后面！”
　　“什么？”
　　白骑士话音刚落。
　　黑骑士忽然冲锋，健步如飞，不到十米的距离转眼消散，一脚狠狠踏在地上，蹬飞了一大片土，高壮还披甲的身体一跃而起，他手捏剑刃，反握长剑，双臂使劲一挥，剑柄狠狠撞向白骑士的头。
　　根本就是冲着白骑士的命而来，不留半点余力，一点也不顾及骑士道。
　　“咚！”
　　一声闷响。
　　剑柄上沉重的配重球狠狠砸中白骑士的头盔。
　　这种反握长剑的手法，是将长剑当钝器使，白骑士差不多相当于被人用双手钝器从后面狠狠砸中头。
　　没有任何意外。白骑士的头盔皮带啪的一声断开，旋转着飞向惊叫的观众席上一位女士，眼看要把她砸死。
　　姬玛没注意，她盯着下边看。
　　白骑士从飞马上摔下，一手捂着头，整个人迷茫地看着持剑向他脸上刺来的黑骑士。
　　女人们反应过来，发现白骑士要死了，尖叫声拔高。
　　姬玛此时庆幸自己身边坐的黄金美女没有尖叫。
　　黑骑士剑尖要离白骑士只有十厘米时，一凹陷的头盔带着风声砸偏黑骑士的剑，落在地上打滚，上面还插有白色羽毛，正是白骑士的头盔。
　　黑骑士惊讶地抬起头。
　　乔治·大锤，他穿着那件乱搭的盔甲，护在差点被头盔砸死的女士身前，用剑指着黑骑士说：“你犯法了。”


第563章  自然是乔治
　　在黑骑士打飞堂德骑士头盔，厚重头盔飞砸向一位无辜女士，最后一刻，乔治伸手抓住头盔，随后又掷出头盔。
　　但姬玛更在意其它。她看向他原本的位置，离这里少说有差不多五十米。
　　姬玛心里下意识揣测着：他速度怎么那么快？连我都没察觉到，是他的钻石超凡能力吗？
　　但不服输的黑骑士，根本没把乔治的话放眼里。他怒吼着，一脚踩堂德骑士胸甲，一手抓住剑身，把巨剑当短矛用，直插向对方面孔。
　　乔治化为一束光，立即出现在黑骑士身前，扛着剑，扭腰用力一挥，起手就是怒击。黑骑士勉强打偏，剑与剑相交发出铁锤击打铁砧的尖锐声音。
　　乔治再一剑打飞黑骑士的剑，黑骑士不甘心，扑向乔治，乔治一点不留情，一剑柄砸他额头上，又一脚把他活活踹翻倒地，冲上去给他脸上来了一记“法律的铁拳”。
　　打得黑骑士那是七荤八素，直接失去反抗能力。
　　乔治上去反锁他的双臂，不知道从哪掏出铁绳，把他双手反捆起来，提起他。
　　整个过程持续了不到八秒钟，黑骑士便束手就擒，他在乔治面前，弱小得如同十岁小孩一般。
　　观众席上的惊叫声终于停了下来。
　　堂德骑士站起身，冲乔治一阵感谢，并谴责不讲骑士道的黑骑士。
　　黑骑士愤怒地挣扎，但乔治抓他如抓鸡一般，轻轻松松，当众把他扭送下场。
　　目睹全程的姬玛，默不作声，推测着乔治的超凡能力。
　　虽然黑骑士本身超凡等级肯定是低于乔治，但乔治以制服为主，几下便打败黑骑士，也太不科学了，他连至圣斩都没用。
　　考虑到乔治是秩序善的圣武士，并且晋升为钻石会发生生命的质变——圣水也烫了不少。
　　姬玛推测，乔治的能力是，身为善良秩序守护者，对破坏秩序且伤到无辜人的邪恶犯法行为，有各种加成。
　　说不定还有速度加成，以便他快点赶到犯罪现场。
　　最后，姬玛大致推测出乔治的超凡能力。
　　能察觉到犯罪行为、能立即赶到犯罪现场，对犯法者有加成。
　　这时候，最美少女亲自为头发染血的堂德骑士颁奖，比武场中无头马尸已经拖走，原地只剩下一大摊血污。
　　堂德骑士高举黄金圣杯，大声赞扬湖中女神。
　　黄金美人说：“屠龙者乔治才是这场上的冠军。”
　　“那当然。”姬玛语气不由带一分自豪，“他可是救助骑士呢。”
　　救助骑士是“最美少女”所指定，他负责在骑士们失去理智要杀死另一位骑士时，冲过去阻止杀戮。
　　虽然救助骑士不能参加骑士比武大会，但大家都默认救助骑士能干翻场上所有的骑士
　　黄金美人站起来，径直离开。
　　“唉，等一下呀，咱们不交个朋友吗？”姬玛说，“谈得那么投机。”
　　黄金美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对陌生女人不感兴趣。”
　　眼看这黄金美人的大屁股远去，姬玛反思了下，自己刚才撩妹时，哪里做错了。
　　分明谈得很投机嘛。
　　姬玛丝毫没意识到，刚才她和在女生面前，口若悬河大谈国际政治和历史军事的青年没多大区别。
　　“一定是我长得太美，让她嫉妒了。”姬玛叹气，“没办法，只能退而求其次。”
　　她抬起头，望向其余贵族女性。
　　...
　　...
　　幽静的湖中女神神殿。
　　乔治踩在生了绿苔的石板上，一手夹着桶盔，腹甲下挂的挡板碰到大腿上，发出的碰撞声回荡在走廊里，他跟在黄金美人的大屁股后走。
　　两人经过手捧黄金圣杯的湖中女神神像前，拐了个弯，黄金美人推开房门，露出一张床，竟是她的闺房。
　　乔治停了下。
　　黄金美人回过头，对他一笑道：“怎么了？对于圣堂圣武士来说，在房间里谈正事是违背戒律吗？”
　　乔治踏入闺房中：“我希望能尽快说正事。”
　　黄金美人落座，一抬手指，乔治身后的房门关上。
　　但乔治没坐下站得笔直，因为房间的椅子都是为普通人设计，像他这种身穿沉重甲胄的超凡者，坐下去容易坐坏椅子。
　　双方谈了些正事，谈了有十余分钟，快到尾声时。
　　黄金美人站起来，说：“乔治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你先说出来才行。”
　　“我曾经有位未婚夫。”她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拿出一件绸制的红色上衣，“他牺牲了很久，我很怀念他，这是他留下的衣服，你的身形和他很像。”
　　黄金美人手拿着上一，柔软布料扑在她涨起的胸脯上，她语气带着恳求：“好心的圣武士，你脱下你冰冷的甲胄，穿上这件衣服吗？”
　　乔治看着她，沉默了一会，说：“一般来说，我愿意帮这小忙。”
　　“我会报答你，请你不要说但是。”
　　“可是我一般喜欢直来直往。”乔治说，“你知道姬玛吗？”
　　“姬玛....”黄金美人说，“那只你救来的魅魔？听说她是你的情人。”
　　“这是谣言。”乔治纠正，“我们是夫妻。”
　　黄金美人直接惊到了，小口微张，脱口而问：“那圣堂圣女呢？”
　　“也是。”
　　黄金美人眼神变得暧昧起来：“看不出，乔治你还是很博爱的人，那可是天下女人的幸福。”
　　“所以可以开门见山吗？”
　　“当然可以。”黄金美人走向乔治，脱下自己黄金腰带，丢在床上，“亲爱的圣武士大人，你能脱下你冰冷的盔甲，穿上这件衣服，和我一起上床吗？我不会和任何人说，我只是想满足我女人的需求。”
　　“好，我听明白了。”乔治说，“不行，再见。”
　　说罢，他直接推门而出，留下坐在床上的黄金美人，她一下没反应过来，望着乔治离开的身影，声音带几分恼怒问：
　　“凭什么？你都和魅魔上了。”
　　乔治快步离去：“她是我妻子。”
　　“滚开！臭男人。”
　　乔治发现，自己说实话总是容易得罪人。
　　应该是之前自己的话，给她某种暗示和期待——这也是他有意为之。
　　最后期待落空了，她觉得自己在耍她。
　　可不这样的话，她又不会直接说实话，那自己又无法判断对方的真实意图。总不能直接问，你是不是想和我一起睡觉？
　　为什么世人不能好好说实话呢？
　　乔治难以理解，走出湖中女神的神殿，远处比武场正在被拆，门口面色红润，牵着天界战马的羊角小孩早已等候多时。
　　“大人，您的马？”
　　乔治接过缰绳问：“你看到过黑发的女人吗？”
　　羊角小孩摇头：“没有，我一直呆在马厩附近。”
　　乔治凝视着远处人来人往的比武场，他腰间别着卡松大公赐予的骑士剑，他手抚着光秃秃剑柄，说：“她怎么还没来？不会是出事了吧。”
　　明天一大早军队便要开拔了。
　　而姬玛，现在正和一位红发姑娘聊得很开心。
　　这位身材苗条的红发姑娘，看着姬玛双目冒光。在她眼里，姬玛肌肤散发着光，声音悦耳动听，她只遗憾之前从没遇见过姬玛。
　　“你是哪来的小姑娘呀？”
　　“哎呀，没事的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姐姐看上去像是坏人吗？”
　　“来，和姐姐一起到郊外好不好？遇到野兽人也别怕，我一个能打一百个。”
　　红发姑娘点着头，目光一直盯着姬玛的脸：“好，好呀。”
　　红发姑娘旁边的仆从，说：“小姐，这样不太好吧，我们要回去，天那么冷。”
　　姬玛眼睛一撇，对仆从丢了个魅惑：“女人也要亲近下自然，再说了，我也是女的，和你家小姐一起，也不会有损你家小姐清白，你说是吗？”
　　“呃...”
　　“我看上去像是坏人吗？”
　　两人同时摇头：“不，不像。”
　　“好啦，就这样。”姬玛骑着马，带着红发姑娘往森林走，“很快的，也就三四十分钟。”
　　红发姑娘问：“你家在森林里吗？”
　　“在一个很神奇的地方。”姬玛对她眨眼，握住伸手过来，握住红发姑娘的手，“我家有好多好玩的玩具哟。”
　　“有多好玩？”
　　姬玛捏着她的手说：“让你能铭记一生。”
　　“好呀。”红发姑娘迷恋地看着魅魔姬玛，“快带我去吧。”
　　这时一阵马蹄声靠近，熟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吁~~，慢下来。女士们，打扰一下。”
　　正是乔治的声音，姬玛的魂魄顿时四散而逃，身子僵了下，但脸上依旧保持自然的微笑，扭过头。
　　乔治坐在披甲白马上，双目宛如两把锐利的刀子，扎向姬玛。
　　冷静，冷静，我现在易了容，也把马换了个颜色。
　　“您就是大名鼎鼎的乔治？”姬玛握着红发姑娘的手不放，“请问有什么事吗？”
　　乔治忽然骑马上前，伸手朝姬玛头上一抓，准确抓住隐形的犄角。
　　姬玛歪着头，赶紧停下马说：“轻点，轻点，你快把我的角给拽下来了。”
　　“撒谎。”
　　覆盖在姬玛和她马身上的谎言力量褪去，黑发长角的魅魔出现在枣红色母马上，她黑亮的犄角正被乔治抓住。
　　红发姑娘和她仆人发出一声惊呼声。
　　“她是野兽人？”
　　“是魅魔姬玛，你们刚才被魅惑了，非常抱歉。”乔治点头，拽着姬玛的角回去。
　　姬玛犄角被拽住，努力把脸扭向红发姑娘，只可惜乔治手劲太大，扭不过去，她只能挥手告别：
　　“可爱的姑娘下次有空再一起玩呀...乔治，轻点...”


第564章  与过去一刀两断
　　姬玛被乔治拽着犄角离开，她眼珠子斜向上，看向乔治的脸。
　　乔治冷着脸，薄唇紧闭。
　　啧，小小年纪控制欲就那么强。
　　姬玛说：“可以松手吗？我脖子歪久了疼。”
　　乔治松开了手，他默不作声，双手放在身前，捏着缰绳，天界战马也乐得偷懒，一步步慢慢向城堡走去。
　　姬玛锤了锤他的肩甲：“还在生气呀？”
　　“没。”
　　乔治说：“我在想我刚才名不正言不顺，但我却嫉妒了。”
　　真是陈腐的观念。
　　“哦，我明白了。就这事。”姬玛说，“其实你没以我诱拐无辜少女，对我处罚，至少按我头道个歉什么的，我已经很奇怪了。”
　　“刚才我确实有这个想法。”乔治说，“但我想到，这本质上是私刑，我不过是在为我的嫉妒而找个由头处罚而已。”　
　　“说得那么正儿八经的，搞得好像你要把我吊死一样。”姬玛说，“之前你有好几个女人，见到我勾搭别的妹子，却生气，这行为很不公平对不对？”
　　乔治点头说：“这对你不公平。”
　　谁更强，谁更公平些，此乃天经地义。
　　姬玛虽这样认为，但此时她却闭上嘴巴。
　　“那这样行不行。”姬玛说，“你随便找别的妹子，找多少都行，我可以为你打掩护，还能帮你。作为交换，你不妨碍我找妹子，时不时也搭把手，咱们夫妻共同把妹，岂不美哉？”
　　姬玛越说尾巴越摇晃。
　　乔治看向姬玛：“你认真的？”
　　“那当然，现在签合约都行。”
　　“不。”乔治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扭过头，看向前方。
　　姬玛不甘心，那么好的双赢约定，他怎么就不同意呢？
　　“为什么？说说理由呀。”
　　“我不能背叛婚姻。”
　　“你还没举办婚礼呢，风流点嘛。”
　　“绝不。”
　　“哎呀。”姬玛又敲敲他肩甲，“美女是造物者的奇迹，她们也乐于和一位俊美又强大的骑士，有一次美好相逢，你却毅然决然地拒绝，伤了未来无数美人的心。”
　　“男人的本性是撒播后代，反正你都开后宫了，还遇上我这位开明又开放的妻子，稍微风流一点怎么了？”
　　“你这样一脸禁欲样，像是被道德枷锁捆得那根发育不良一样。”
　　乔治叹口气，戴起桶盔，姬玛叽叽喳喳的声音一下轻了不少。
　　“唉。”姬玛也叹口气，双手撑着下巴，“美女本是造物主撒落在世界上的宝藏，挖宝藏的过程是那么让人快乐，怎么好多人都抵触呀。”
　　桶盔里发出瓮声瓮气的声音：“姬玛。”
　　“啊？你不会是想向我说教吧，那算了。”
　　“我也没资格对你说教。”乔治说，“刚才拽你的角疼吗？”
　　“那当然。”姬玛马上捂着头，手指扣弄着犄角根，龇牙咧嘴装作很疼的样子，“角根都出血了，一圈血呢。”
　　“全是谎言。”
　　“不撒谎没意思。”
　　乔治侧过头，桶盔观察缝后的蔚蓝双眸看向姬玛撒落的黑发：“我觉得你束起头发会很好看。”
　　“哦，真的吗？”姬玛笑着捏起一缕黑发，“还是算了，麻烦。话说伊芙·霜叶呢？”
　　“她走了。”
　　姬玛心里一空：“走了？回精灵岛了？”
　　“没，她昨天去森林散心，顺便捕猎野兽人。”
　　“独自一人？”
　　“对。”
　　野兽人、精灵公主、野外......
　　“这听起来怎么好像不好的展开。”姬玛说，“晚上我入梦找找她。”
　　“她说今晚就回。”
　　两人骑马经过军营，路上的士兵们认出大名鼎鼎的乔治，纷纷让开道路。马蹄踩着烂泥，走进城门，城内依旧拥挤，不过比上次所见更有秩序。
　　难民们手握着碗，整齐地排着队在教会的施粥点领着粥，旁边还有一个公示栏，上面写着几条戒律，字迹整齐方正，姬玛一眼看出是乔治所写。
　　她观察了下难民的脸。肮脏，汗水和黑泥积累一层又一层，但有点血色，不能说是面黄肌瘦。说明城里的人得到较好的救济。
　　不知道乔治是如何说服卡松公爵开仓放粮，期间又做了多少努力。
　　“待会回到城堡，我有几件重要的事想和你说说。”姬玛看向乔治，“顺便兼任下你的侍从如何？”
　　“好。”
　　两人一起回到城堡内，乔治僻静的院子里。
　　姬玛开了一个“宁静隐秘”结界，说：
　　“我猜得没错的话，你超凡能力和建立秩序，惩戒违法者有关。你还把自己的能力用在难民身上，对不对？”
　　“对。”乔治没对姬玛避讳自己的超凡能力，“效果很好。”
　　姬玛也没问详细内容，问：“圣堂已经知道你到钻石了吗？”
　　“知道了。”
　　“盔甲修好送来了吗？”
　　“在路上，但要很长时间。”
　　“如果圣堂拼尽力量，可以让法师传送，或者找个能飞的，能缩短时间。”
　　“对，但我级别和任务不够。”
　　“两者皆有，你的任务还是协助卡松公爵对么？圣堂就没调整你的任务布置是吗？”
　　“是。”乔治说，“但我很理解圣堂的决定，也会服从。”
　　“你在圣堂还是边缘人物，我这么说没错吧。”
　　“我的级别上调了。”
　　“但远比不上以前待遇。”
　　“姬玛，你是想动摇我么？”
　　“对，只要你向魔族投降，保证好处大大的有。”
　　“撒谎。”乔治脸变得异常严肃：“姬玛这种事开不了玩笑。”
　　“这样，你给我来一个标准审问流程。”姬玛说，“开个证明，证明我现在对魔王的超凡物质没意思。”
　　“什么？”
　　“也就是说，我不想要那玩意了。”姬玛坐在椅子上，向后靠靠椅背，“圣堂忌惮我，会拿到魔王的超凡物质，引发更大的灾难，连带忌惮你，我这样不会连累到你。”
　　“真的？”
　　“感动的话，就快流眼泪吧。”姬玛一手支着头，看向乔治，“我可是为了亲爱的丈夫，丢下变强的机会。”
　　“这不像你，我很高兴。”
　　“那赶紧掉几滴眼泪。”
　　乔治笑着摇头，把沉重桶盔放在桌子上，“但我不会在审问上放水。”
　　姬玛翘起二郎腿，笑道：“切，渣男。”
　　乔治拿出一卷羊皮纸，和姬玛签订合约，并一丝不苟地按照标准审问流程，确保姬玛诺言的真实性。
　　姬玛听着乔治认真的问话，看着他蔚蓝双眸，盯着他的眼，渐渐入了迷。
　　随着乔治一句又一句清晰的问话。
　　她感觉，自己正和过去的魔王基玛正一点点互相切割。
　　“请问你要放弃追求魔王超凡物质的根本原因是？”
　　“和过去永别。”
　　话一出口，她感觉自己的话语变成一柄锐利的刀锋，将自己与过去的一点联系，给彻底斩断。
　　“和过去告别？”
　　姬玛正色道：“对，永别那种。”
　　“好了，审问完毕。”
　　乔治放下笔录。
　　姬玛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你是不是还忘了一件事，一直没问我？”
　　“什么事？”
　　“你盔甲的事。”姬玛尾巴抬起头，碰碰乔治身上“朴素”的盔甲，“如果我没合法凑够一万金币，赎回你盔甲的话，人家任你割宰哟，叫多少人来都行。”
　　“你这么说，肯定是很有把握吧。”
　　“那当然。”姬玛叉起腰，“我才发现，我真是有写小说的天赋。我卖的书，把阿道夫纸价给抬到十倍之多——我也记不得了，反正卖得很火。”
　　“不错，是件好事。”
　　“我看不到一个月，我就能拿出一万合法金币。所以呀，你这小子还是趁早放下让我生蛋的心。”
　　“只剩一个月了吗？”
　　“是不是感觉很可惜呀。”姬玛一笑，“我可是坚定的不生主义者，拜拜。”
　　她在乔治面前拍拍自己肚子，挥手告别。只可惜从乔治脸上压根没看出啥表情，这让表演欲过剩的姬玛颇为失望。
　　快到晚餐时，乔治将各类文件和证明弄好后，打包放进纸箱里。姬玛打算晚上直接带到白城去，给圣堂看。
　　顺带一提，在傍晚时分时。
　　伊芙·霜叶带着一声汗味回来，汗水浸透了她大长腿上的银丝，在她坐骑边上，捆着一串野兽人的犄角，面无表情。
　　姬玛恶意揣测，这位精灵是某种需求得不到满足，因此连累了一些野兽人。
　　这般想着，她对精灵骏马上挂着的一串的野兽人犄角，双手合十，低声说道：“真倒霉，成了强者的泄气筒，可归根到底还是自己太弱，怨不得别人。”
　　伊芙·霜叶骑在骏马上，转过脸，冷若冰霜，浑身似乎冒着冷气。
　　姬玛一笑：“我直到那晚你在做什么。”
　　伊芙·霜叶没说话，微微眯起眼睛，姬玛怀里的莉安夕猫，浑身哆嗦着，绒绒猫毛和肥肉根本无法抵挡伊芙·霜叶的“寒冷凝视”。
　　可精灵的傲视、她冷若冰霜的气质，在姬玛厚脸皮前，宛如一支无力的箭矢，落在城墙前，叮的一声，垂落向地面。
　　伊芙·霜叶一言不发，勒马离去。
　　晚上，睡觉后。
　　姬玛在梦境跑了一个长途，将相关证明送到圣堂白城，回来后拖延症发作，并不想入眠，打算出去浪一会。
　　回到现实时间，已是凌晨时分，在月光下整座城市睡得甜蜜。
　　姬玛拍着翅膀，保持隐形，飞过一排排房子，感觉自己像是偷偷出来做坏事，心情很好。
　　她先到乔治僻静的院子，意外发现他还没睡。
　　纸窗后填满了白光，映着乔治的身影，他手里捧着书。
　　那么晚他在看什么呢？悄悄的，该不会是什么禁书吧。
　　姬玛好奇，打算找个机会，悄悄溜到他房间里去，于是她打道回府，去睡大觉去。


第565章  偷窥狂
　　次日，清晨。
　　梦境宫殿里。
　　一大早，姬玛浑身光溜溜坐在梳妆镜前，梳理着自己的湿发。澡是在“梦境宫殿”里洗的，洗的是玫瑰花瓣温水浴。
　　每到这时，姬玛幸福感满满。虽然正面战斗能力差，但自带宫殿，论享受没哪个超凡职业能比得过。
　　梳好秀发后，姬玛随手将梳子一丢，它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回旋回来，准确无误的落入拉开的抽屉里。
　　她抬起长腿来，一条白丝飞来，咬住她脚尖，顺上向上吞。各部位的衣服飞来，没过多久，姬玛便穿好一身适合远行的衣服。
　　看着镜中的黑发美人。
　　她左看右看，很是满意，但总觉得黑发空空的，似乎少了些什么。
　　姬玛打了个响指，一条乌黑丝绸带飞来，她在黑发上轻轻一捆，感觉好了不少。
　　房门忽然推开，一捧橘猫坐着筋斗云冲进来，筋斗云刹车，橘猫从云上翻滚下来，一下变回人形，她站都没来得及站起来，便急急说道：
　　“主人，主人，乔治那大坏蛋出屋有事去了，千载难逢的机会。”
　　“赶紧的，你先和假的我一起，明白吗？”
　　“遵命，主人。”
　　姬玛一边跑，一边将腰带牢牢捆在苗条有力的纤腰上，几秒后便跳入台风风眼中，一会儿便来到了现世。
　　一阵眩晕感持续了十余秒，她看清了自己房间，直起腰来拍拍手，眼前出现了和她一模一样的假人，黑发美人无神的金眸看着她。
　　姬玛伸出手指，轻轻一触她睫毛，注入谎言力量，她金眸一下有了神采，对姬玛眨巴着眼睛。
　　变为橘猫的莉安夕，如球一样跳向假人，假人抱住沉重的橘猫，熟稔地揉揉猫头，说：“真听话。”
　　“好了，你出去吸引注意力，我去乔治的屋子瞧瞧。”
　　说罢，姬玛便原地隐形。
　　假人抱着猫，打开房门，寒风吹来，橘猫靠着假人的胸脯缩了缩。
　　值得一提的是，姬玛临时分配到的房间，和伊芙·霜叶是隔壁。
　　在院子里，假姬玛恰好见到高贵的伊芙·霜叶，正在一大水缸前，用冰水洗着自己长长的银发，她靴子下的土已被水给淋得发软。
　　水缸缺了几个口，下边还沾着黄土，和一身纤尘不染，洁净银白的伊芙·霜叶形成对比。
　　“早上好，霜叶。”假姬玛凑到她前面，笑嘻嘻道：“怎么不在房间里用水盆洗？”
　　平时这院子里只有伊芙·霜叶和她的精灵侍女住，加上她头发长，普通脸盘不好洗，伊芙·霜叶懒得注重什么个人形象，一直用这水缸解决。
　　可今天最后一天，姬玛入住了。
　　伊芙·霜叶没回答，脸转过一旁。
　　“平时有事没事，可以到我宫殿洗漱，随时欢迎哟。”姬玛笑眯眯地补一句，“有时乔治也在。”
　　伊芙·霜叶张张嘴，想反驳，却又闭上嘴巴。
　　她十指用力按着湿透了的银发，银发中的水分顿时结冰，伊芙·霜叶使劲揉了揉，冰块粉碎从发间不断向下落，发出碎玻璃的声音，声音中蕴含她的不爽。
　　假姬玛打着哈哈：
　　“霜叶的弄干发手法真是特别。”
　　伊芙·霜叶吐出几个字：“你该叫我伊芙。”
　　“为什么？”
　　“不熟。”
　　“哦，好的，霜叶。”
　　伊芙·霜叶那冷若冰霜的脸，微微抽了抽。
　　假姬玛对她挥手告别：“再见，霜叶。”
　　说罢，便瑟瑟发抖的橘猫远去。
　　精灵侍女目睹全程，心里欢喜。
　　这两人的关系越不好，越说明姬玛会竭尽全力阻止伊芙·霜叶和乔治在一起。
　　她走过来，说：“霜叶大人，魅魔就是这德性。”
　　伊芙·霜叶一言不发，对她摊开雪白的手掌。
　　精灵侍女交出之前伊芙·霜叶吩咐她拿的东西，一条天蓝色的发带。
　　伊芙·霜叶再对自己房门一指，精灵侍女识趣地离开。
　　伊芙·霜叶直起腰来，银发一甩，拢起长长银发，将天蓝色发带绑上，她看看冻在水缸边缘的小镜子中的自己，觉得发带不容易被人解下。
　　她便绑了一个大大蝴蝶结，只要轻轻一拉，便取下发带。
　　伊芙·霜叶拿走小镜子，提起放在一旁的弓，没人能注意到她花在天蓝色发带上的小小心思。
　　另一边。
　　姬玛的真身已经溜到乔治的院子。
　　之前她之所以费心思，创造出一个假身误导伊芙·霜叶和精灵侍女，是为了让这两位超凡者相信假身是自己。
　　那样的话，假身很难识破。
　　姬玛从梦境宫殿逃跑战得到的教训之一是，乔治有能力分辨真假。
　　乔治僻静的院子里，羊角小孩正在打包东西，房门紧闭。
　　姬玛蹲在院墙上，准备跃下去，进到乔治的房间里。
　　但她忽然僵住，脑子闪过一个念头。
　　既然乔治能察觉到一定范围内的违法行为，那么他肯定也会对自己房间，做类似的防范，换而言之只要自己一进去，乔治很可能会察觉到。
　　但姬玛一想，哪怕被乔治抓到又怎么样？
　　大不了做一些夫妻之间的事嘛。
　　姬玛便轻轻一跃，无声地滑过忙碌的羊角小孩头顶，拿出乔治房门的钥匙——她摸过乔治房间的钥匙，知道其形状，于是用谎言力量“构建”了一把假钥匙。
　　插锁孔，轻轻一扭，踮着脚尖，进去，再把门一关。整个过程无声无息。
　　姬玛心脏砰砰跳，关好门之后，先观察了一下乔治的房间。
　　所有东西都摆得整整齐齐的，书桌上空空无也，旁边放着一皮箱，皮箱打开着，里面叠着整齐的书。
　　应该是书收了一半，有急事出去了吧。
　　姬玛推测这应该是乔治昨晚看的书，在好奇心驱使下，她走向皮箱。
　　这时候，远处传来“咚”的一声闷响，还隐约有金属互相碰撞声。
　　姬玛耳朵一动，立马辨认出，这是身披重甲的超凡者，跳跃落地的声音。
　　第二声“咚”的闷响声更近了。
　　姬玛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皮箱前，拿起里面的书。
　　书很久，纸片发黄，几乎要散架，但有人用线仔细穿好。
　　是《乔乔的奇妙历险记》还是《九阴真经》？
　　姬玛嘴角上扬，翻开了书，草草看过一遍，笑容僵住。
　　她立刻丢下书，又拿起一本，再度翻开，笑容消失了。
　　第三本、第四本...
　　内容全是一位孤苦的母亲，想念自己儿子所写的字。
　　姬玛一下回忆起在湖中女神神殿地下室，搜到的类似文章。
　　从这行文来看，好像都是同个人来写。
　　“咚！”
　　“咚！！”
　　一个身影硬生生撞碎窗户，碎砖四溅，乔治从烟尘中冲出来，手持巨剑，大喝一声：“谁？”
　　姬玛抬起头，看向乔治，手里拿着那些书。
　　乔治一下僵住，剑尖指着姬玛。
　　姬玛一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变得陌生起来。


第566章   烧书
　　乔治身上散发出一股杀气，他的眼睛如鹰一般，在魅魔身上上下打量着，寻找着最佳切割血肉的攻击方向，双手巨剑扛在肩上，膝盖弯曲，蓄满力量，整个人像是压到极致的弹簧。
　　只要一松开，他全身爆炸性力量便会灌进剑身中，刺砍向魅魔的身躯。
　　姬玛心一紧，丢下书，说：“乔治，是我，我是姬玛呀。”
　　他迟疑一下，但双手还是紧握着巨剑。
　　“我是你的妻子呀。”姬玛摊开空空无也的双手，“我没有恶意。”
　　乔治像是重新认识姬玛，他紧紧盯着姬玛的脸，说：“小偷..不，你是姬玛？”
　　我就知道，他状态不对，恐怕是处于暴走的边缘....短时间恢复到钻石，果然不像他说得那么轻松。
　　姬玛说：“你吓到我了，可以稍微把剑松下吗？”
　　乔治的剑身抖了抖：“姬玛，你不该偷偷看我的东西。”
　　“是我的错，我还违法了，我知错认罚，随你怎么做。”姬玛说，“但你总不能杀了我，对吧？”
　　“杀？”乔治晃晃脑子，像是渐渐从某种噩梦中恢复过来，“我怎么会想着要杀你呢？对呀，我不会伤害你。”
　　乔治说着，缓缓地将剑刃垂下。
　　屋内的紧张气氛随着他剑下垂，而直线下降。
　　姬玛渐渐松一口气。按魔王故乡地球的话来说，这是心魔作祟。乔治对母爱的渴望，如今成为他的弱点。
　　对普通人来说，这心理缺陷最多也是抑郁一下，多个人格缺点而已。但对于超凡者来说，却是非常致命，六亲不认杀全家，清醒过来悔恨不已又直接失控。
　　简直是经典的超凡者失控案例。
　　姬玛推测，乔治本身意识到收集这些东西，对自己不好，可他又无法放弃，于是便偷偷看。自己的偷窥相当于用最糟糕的方式，引爆乔治的这颗地雷。
　　雪亮的剑身缓缓低垂，正要碰到地面上，乔治身后的破洞忽然冒出一羊头，正是羊角小孩，他手里拿着剑，似乎因尘埃的缘故，没看清屋内站着乔治。
　　姬玛心一揪，这碍事的家伙怎么在这节骨眼冒出来呢？
　　她抬手，想要直接把他扯入梦境里。
　　可晚了。
　　羊角小孩大喊：
　　“谁敢乱闯屠龙者乔治的房间？放下武器快投降，否则杀无赦。”
　　乔治眼睛重新陌生起来，抬起剑，脚如松开的弹簧一蹬，眨眼间便冲到姬玛面前。
　　姬玛以最快语速大喊：“说好要结婚生子呢？”
　　乔治一激灵，双手松开剑柄，扑中了姬玛。
　　姬玛只感觉一头钢铁狗熊撞中了自己，手臂一疼，整个人飞起来，双手下意识抓住冰冷的盔甲，盔甲正将她压向地面。
　　完了，要被压成重伤了。
　　姬玛后背肌肉紧绷，准备使用人偶替身。
　　乔治却用力抓住她肩膀，在空中猛得一转，姬玛便听见盔甲与地面的摩擦声，以及咚的一声，乔治的桶盔撞到了房门。
　　和上次在梦境宫殿一样，他把自己当成垫背。
　　姬玛在乔治怀里，没受半点伤，但吓得胸口起伏。
　　迟疑的男声从桶盔里传来：“姬玛，你还好吗？”
　　姬玛轻声安慰道：“还好，一切都好，没有人受伤。”
　　这时候羊角小孩提着剑，浑身发着抖进来。
　　可能和莉安夕一样，觉得自己的主人需要帮忙。
　　姬玛虽这样想，但看着这家伙心里来气，只想冲过去踹他一脚，但毕竟他是乔治的侍从，自己不方便这么做。
　　便喊道：“看什么看？坏事的家伙，赶紧走！”
　　羊角小孩迟疑着。
　　乔治说：“你出去一下。”
　　羊角小孩点头，立刻出去。
　　乔治的手松开，姬玛从他怀里站起来，看着乔治脱下冷冰冰的桶盔，放在地上，露出迷茫俊美的脸。
　　他没站起来，而是靠墙坐着。
　　“对不起，我刚才...”乔治说，“控制不住自己。”
　　“别说了。”姬玛担心他会过度自责，“失控而已，超凡者谁都失控过，我也失控过。你对自己要求太高，总想快点恢复实力，恢复以前的荣光，留下点隐患是正常的。”
　　“谢谢你的安慰。”乔治罕见地露出疲倦的表情。
　　姬玛坐在这位天才身边，看着他的脸，莫名回想起记忆中，在地球时的魔王基玛，他还是人类时，通宵加班回出租屋，镜子中的脸也是那么的疲惫。
　　看来，天才也并非无所不能的。
　　乔治接着说：“我违背了我的誓——”
　　“别那么说。”姬玛打断道，伸出手努力抚平他皱起的眉头：“也别把眉头皱得那么紧。”
　　“姬玛，我想不到我居然那么脆弱。”
　　“每个人都有崩溃的时候，乔治。”姬玛本想抱住乔治，可鉴于盔甲太冷，于是她便轻轻拥着他的头，“累的话，闭上眼睛休息休息，不管什么时候，你还有我呢。”
　　乔治微闭上眼睛，靠着姬玛柔软的胸脯：“嗯。”
　　此时，这位在魔鬼和邪恶前毫不后退半步的圣武士，在姬玛怀里像个孩子，一动不动。
　　撞碎的破洞处，出现伊芙·霜叶的身影，她没戴头盔，长长银发上的天蓝色蝴蝶结，随着风一摆一摆，绿色的眼睛见到这一幕。
　　姬玛对她微笑。
　　伊芙·霜叶见乔治靠在姬玛胸前，扭过头离开，无声无息，像是一阵威风般。
　　几分钟之后。
　　乔治睁开眼睛，说：“我感觉我好多了。”
　　“真的？”
　　“真的。”
　　“那就好。”姬玛站起来拍拍胸膛。
　　乔治靠着她胸的头一倒，差点跌向地。
　　“吓死老娘了，要不是我有人偶替身术兜着，我早就直接开溜了。”姬玛说，“话说，这些书你都是在哪里找到的？”
　　乔治说：“从许多地方，我一直在找我生母的线索。”
　　“我觉得很有必要对这些书籍做一些占卜。”姬玛走到皮箱前，看着孤苦母亲写给她未来孩子的信：“或许是诅咒的媒介，想搞你的人可一直不少。”
　　“我之前担心一些事，所以没找你。”
　　姬玛把书从皮箱里倒出来，她故意做得那么粗暴，倒的时候，悄悄观察下乔治，问：
　　“你觉得心疼吗？”
　　“有些。”乔治说，“每当我孤寂的时候，我总是忍不住看这些书。”
　　“孤独的时候可以去找我，或者珍娜呀。”姬玛说，“找霜叶去谈谈心也好。”
　　“不是那种孤独。”
　　“总比看这种来路不明的书好。”
　　姬玛把书堆成一堆，书并不多，大多是用昂贵的羊皮纸所写，不少已经发黑，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
　　一想到乔治昨晚端坐在书桌上，努力辨认上面的字。
　　姬玛感到可怕，像是地球上一个叫《闪灵》电影里，女主角见到身为作家丈夫的稿纸上，全写满了一句话一样。
　　但她发挥自己的演技，从头到尾都没让自己露出可怕的表情。
　　她用麦粒撒了一圈，点燃魔化过的蜡烛，再撒了一小撮盐，直接丢在烛火上。
　　火焰膨胀，蜡烛熄灭，只剩下袅袅白烟缓缓升起。
　　她眯起眼睛，看着白烟。
　　乔治问：“有结果吗？”
　　“没有。”姬玛说，“年代久远，我查不出是谁在上面写的字。”
　　“那它们是同一个人写的吗？”
　　“不知道。”姬玛说，“你肯定辨认过笔迹。”
　　“只从笔迹上看，都是同个人写的。”
　　“那你要小心了。”姬玛说，“这些书虽然本身没什么，只是普通的书，但这也是它阴险的地方。”
　　“说说。”
　　“它的来历是被伪造过的。”
　　“伪造？”
　　“我占卜了近期书的位置。”姬玛说，“显示在书柜里、教会图书馆等，书该在的地方，好像它们被藏了近二十年，直到某位恋母情节的年轻人搜集它们。”
　　“姬玛。”乔治把“玛”字尾音拖得长长的，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恋母、恋母、恋母。”
　　乔治伸出戴铁护手的手，一敲姬玛的头。
　　“哎哟，家暴男。”姬玛抱着头说，“言归正传，我发现了伪造的蛛丝马迹。说简单点，我怀疑有人是把它塞进别人的书柜里，再伪造它们的来历，这样普通的占卜家，占卜是发现不了问题的。”
　　姬玛接着说：“但可惜，遇到我这么一位高手。”
　　“谢谢。”
　　“如果谢谢有用的话，那要金币干什么？”姬玛说，“你应该对我满怀感恩地说：‘妈妈，谢谢你。世上只有妈妈好。’”
　　乔治的手抽了抽，深吸一口气，控制住自己的拳头。
　　姬玛踢了踢地上的书：“这些书全烧掉吧，如果你还收有其它书，一起拿来烧。”
　　身后的乔治没说话，沉默着。
　　沉默也是一种回应。
　　姬玛回过头，看着乔治，乔治蔚蓝的眼睛看着书出神，满是不舍。
　　姬玛在他面前摇摇手。
　　乔治说：“我可以克服它，像是以前我克服在烈阳下作战的不适。”
　　“乔治，你是在找理由说服自己。”
　　“姬玛，你可以监督我。”
　　“乔治！你知道刚才我有多害怕吗？你变得像是陌生人。”一定是魅魔的泪腺太敏感，姬玛眼圈自己红起来，语气也带着哭腔：“你拿剑指着我。”
　　乔治顿时慌起来，正要安抚姬玛时，她自己转过身，说：“等我一下，我们继续谈。”
　　姬玛用袖子擦擦眼泪，深吸几口气，继续和乔治谈，她努力讲道理。
　　十分钟后，乔治把所有的书堆在一起，放了把火，烧得一干二净。


第567章  圣堂不缺天才
　　一叠报告丢在桌面上，纸张散开，露出行文整齐的标题：《关于姬玛放弃魔王超凡物质保证》
　　戴着亮铜面具的红衣主教问道：“诸位怎么看？”
　　在场的红衣主教仅有三人，格里高利去卡松公国执行任务去，另一位缺席的，死在黑曜石隘口战场，上上个月骨灰盒才送到圣堂，加上另一位红衣主教去守卫偏僻圣地。
　　如今圣堂只剩三位红衣主教坐镇。　
　　另一位胖得如球，极少抛头露面以免影响圣堂形象的红衣主教说：“文件真实性有保证。”
　　“废话。”和胖主教相比，他一旁显得瘦如竹竿的痩主教说，“要不你直接弃权好了。”
　　在圣堂只要符合规定，那么无论对写报告的人有多大偏见，他们都会接受报告内容。
　　“你说得轻松。”胖主教说，“到底恢不恢复乔治的级别？你说了算呗，但你要向神发誓，无论什么后果你承担好了。”
　　“那好呀。”瘦主教说，“直接把圣剑塞乔治手里，他恢复了钻石实力，圣堂的事业正需要他，如果他能诛杀马鲁斯，世界又能延续到下一次“灭世”。”
　　“那另一位勇者候选人呢？”
　　“他很虔诚，很忠诚，同时也有天赋，同时也没爱上什么不该爱的人，还有家庭，夫妻恩爱，父母双全。”瘦主教说，“可是他没乔治有天赋，孩子都能叫爸爸了，还没到钻石水平。”
　　圣堂更愿意相信有家室的人。
　　“行，但要是乔治拿着圣剑堕落的话。”
　　这位未成年，便立下诛杀魔王基玛功绩的勇者，一旦站在邪恶阵营，世上头疼的事又多一件。
　　“这种不幸的概率，已经低到可以接受的地步。”瘦主教说，“与其设想这个，不如想想如果魔王马鲁斯集齐所有魔王王冠碎片，全世界该怎样撑过去。”
　　“我们可以这样，先恢复他级别，再考察考察他，审视魅魔对他的影响，如果合格后，我们再把圣剑交到他手上，重新恢复他勇者的称号。”
　　“有什么话快蹦出来，我瞧瞧你还能挑出什么错。”
　　胖主教说：
　　“你这脾气暴躁的老山羊，生气的话在桌面上跳几下，我同意了。能让邪恶魅魔自愿做出保证，这比教一头老山羊不乱吐口水还难。”
　　瘦主教毫不顾及地进行人身攻击：“你这头胖猪。”
　　外人难以想象，圣堂高层商讨事情时，会如此的粗鄙，和市井之众差别不大，一点也不高大上。
　　最开始的红衣主教，相对于两位身形能给人留下较为深刻印象的同僚相比，他身形着实没什么可圈可点之处。索性称他为中红衣主教，以便分别好了。
　　中红衣主教说：“我反对，格里高利不用说，他留下话说，只要乔治不和魅魔分手划清界线，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反对。”
　　瘦主教说：“那是二比二了，可惜他死在绿皮手里。”
　　他指的是死在黑曜石隘口的红衣主教。
　　“但我想，只要你们看了这秘密文件后，会打破投票僵局的。”中红衣主教拿出一开启过的文件袋，丢在桌面上，“这是关于对乔治审问的原记录。”
　　上一次对乔治的审问，直接导致圣堂对乔治失去信心，但能看原记录的人不多。
　　“我知道上次评估结果几乎是最坏的，评语是什么，乔治极有可能走歪路，背弃信仰。”痩主教说，“但现在不同了。”
　　“看一下吧。”
　　胖主教问：“你的密级能看这文件，为什么我们却没机会看呢？”
　　“格里高利的留言，说如果要恢复乔治的级别但他又和魅魔纠缠不清的话，那么与会人员都要看这篇记录。”
　　瘦主教拿过文件袋，从中拿出一张纸眯着眼睛审视，边说道：“他对他儿子还真是很严格。”
　　胖主教也从文件袋中抽出几张纸看。
　　纸上内容是：
　　....
　　....
　　审讯官：“你什么时候喜欢上她？”
　　乔：“开始看见她时，她在蛋里的时候像是一只可爱又可怜的小鸡仔，等她从里面出来后，我是喜欢上她的尾巴。”
　　审讯官：“喜欢肉体？”
　　乔：“是。”
　　审讯官：“仅喜欢肉体？”
　　乔：“不，一开始只是觉得她长得可爱。”
　　审讯官：“你带她回圣堂时，坚决要求救赎她，反对收容，主要是出于喜欢她外表吗？”
　　乔：“不，我认为她是受害者，受害者好不容易逃离苦海，又没犯罪，怎能因为她未来可能做坏事，而遭致漫漫囚禁呢？”
　　审讯官：“你有觉得这是给自己找的借口吗？”
　　乔：“我有参阅以前写的日记，并非自欺欺人。”
　　审讯官：“你是在马林城之后，被魅魔俘获吗？”
　　乔：“纠正下，我并非被她俘获，我是经过理性思考，认为如果能和她陪伴一生，那真是太好了。”
　　审讯官：“历史上许多英雄堕落的轨迹和你差不多，先是相遇、相伴、相爱，最后是背叛。”
　　乔：“我知道。”
　　审讯官：“你想好和她划清界限吗？”
　　乔：“不，因为我和前辈们不同。”
　　审讯官：“在我们看来，你和失败的前辈们，并不多大区别，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是特例，但他们都栽在魅魔手里。”
　　乔：“我知道，但我就是不同。”
　　审讯官：“你觉得你和他们有什么不同？”
　　乔：“历史将记载我和她的这对唯一特例。”
　　审讯官：“你很清楚后果。”
　　乔：“是。”
　　审讯官：“复述一遍。”
　　乔：“从准勇者级别下调至待观察组，不能接触圣堂密级文件。”
　　审讯官：“你的梦想难道不是成为勇者吗？”
　　乔：“是。”
　　审讯官：“为何这么做？”
　　乔：“我能飞过山岳。换而言之，我能全都要。”
　　审讯官：“好了，审讯就到这里，我可以向你提前透露一下，你的评估结果会非常不乐观。”
　　乔：“我明白，关于我向圣堂提交的结婚申请呢？”
　　审讯官：“格里高利把它撕碎了。”
　　乔：“很遗憾，我会再写一份。”
　　...
　　...
　　胖、瘦红衣主教交换文件，都看完之后，将雪白的文件纸放在桌面上。
　　一时无人说话，数分钟后，瘦红衣主教发声：“他太骄傲，太年轻，格里高利说得对，年少轻狂。”
　　胖红衣主教说：“怎么了？你改主意了？”
　　“废话。”瘦红衣主教说，“这比评估结果可怕上百倍，他已经完全被魅魔的爱情俘获，失去了理智，动摇了信仰。”
　　“哪怕他爱上自己的坐骑，都比爱上魅魔好。”
　　“魅魔这种邪恶生物，有一百种方法把他一脚踢进无底深渊。”
　　“要我说，当初应该听格里高利的，直接把魅魔拉到火刑架上烧了，一了百了。”
　　“他也太骄傲，他是天才没错，但圣堂不缺天才。”
　　胖红衣主教说：“这不符合规定。”
　　瘦红衣主教说：“你这头肥猪，再多说一句试试？”
　　“老山羊，喷口水。”
　　因为无法撒谎，因此他们往往懒得讲礼貌，直接开骂。
　　中红衣主教说：“行了，行了，你们要吵，找个机会到比武场去打一架，办正事呢，投票投票。”
　　“我反对恢复乔治准勇者级别。”瘦红衣主教说，“这应该没异议了吧？”
　　胖红衣主教说：“我有异议，我赞同恢复乔治的级别待遇。”
　　“理由？”
　　胖红衣主教说：“反正反对无效，但我不想和某老山羊一样，有同个观点”
　　“你！”
　　“别吵，会议结束后，你们去比武场打一架就好。”
　　会议结束，圣堂最后决定不恢复乔治的级别。
　　但考虑到他已恢复钻石实力加之，暂时对魔王超凡物质的任务没其它危险。于是便给格里高利发封“光信”，酌情让他参加到任务之中。
　　结束之后，圣堂的比武场爆发一场强者之间的战斗冲突，光污染很严重。
　　...
　　...
　　另一边，在奎纳斯城堡。
　　乔治撞碎一面墙算不上什么大事，也没耽误什么。
　　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除了姬玛和乔治之外，没有谁知道。
　　因为伊芙·霜叶拦住闻声而来的其余人，给两人在破洞的房间里，一段不受打扰的时间。
　　烧书没浪费什么时间，反而姬玛处理书的灰烬更浪费时间。
　　她把灰烬分了三份，一份就地扬了，第二份飞至空中撒了，第三份通过梦境，跑到千里之外撒了，彻底杜绝一切后患。
　　姬玛拍拍手，从昏睡的橘猫梦中走出来，弯腰抱起灌了一整瓶昏睡药的莉安夕猫，顺便把有些乌黑的手，在它光亮皮毛上擦了擦。
　　乔治、伊芙·霜叶等一行人在附近等着姬玛。
　　“我来了。”姬玛把昏睡的莉安夕猫摊在马背上，骑上小母马，朝乔治挥手道，“久等了。”
　　乔治一扯缰绳，“出发吧。”
　　天界战马驮着乔治，头低下，嚷嚷道：“又是压迫马儿的一天，真的是，不仅驮个铁乌龟，我自己还得扛一身甲，明明自己也有一双脚。”
　　天界战马说着，一蹄一深深蹄印。
　　别人自然听不懂天界战马在说什么。
　　姬玛说：“乔治，你的马好像在消极怠工？”
　　“我了解他，他应该是刚醒精神不好。”
　　一行人向城堡外出发，路上骑马的骑士越来越多，天界战马见许多同类也驮着铁乌龟，心理平衡起来，头也昂起来。
　　骑士们的剑柄上，多多少少也系着女士发带，城堡城墙上，更是挤了一堆贵族小姐，挥着手帕对下面的骑士告别。
　　这提醒了姬玛，她看向乔治腰上的剑柄，光秃秃的，他还没找位女士祝福他征途，也没选发带。
　　姬玛看一眼旁边的伊芙·霜叶，见到她银发上系着天蓝色发带。
　　她肯定也期盼着，自己的发带被系在乔治剑柄上吧。
　　姬玛脑子里忽然跳出一个念头。
　　要是再拉圣女珍娜过来.........乔治总不能在剑柄上系三根发带吧，一定能吵死他。
　　姬玛嘴角忍不住微微上弯，有好戏看了。


第568章  拱火大师
　　直接尿遁，去梦境宫殿去？
　　姬玛立刻否定这个念头，并非她被狗吃剩得那么一丁点的良心发作，而是她头脑冷静下来，设想了下现在拉珍娜过来发生的事。
　　很大概率不会出什么事，珍娜自诩正宫又胸怀宽广，大概率会给乔治一个台阶下，搞出比如什么三条发带一起捆的狗血剧情。
　　这个推测如一盆冷水，倒在姬玛头上。
　　她叹了口气：“唉~~。”
　　这时一行人已经穿过城堡外的城市，走出城门，连城市城墙上都站满了头戴小帐篷的贵族小姐们，她们挥舞着手帕，向下方的骑士挥手告别。
　　而下面的骑士们大声喊着什么：“在女士的祝福下，我会英勇杀敌，安全回来”之类的。
　　就差说，我回来会娶你之类的。
　　年轻的骑士们，满脑子都是身材苗条的小姐们，他们看一眼剑柄上的发带，恨不得马上骑着战马，带着心上人的祝福和野兽人打个你死我活。
　　砍下野兽人的头，凯旋而归，和心上人吹嘘着自己的功绩。哪怕英勇牺牲，尸体裹着白布而归，换来心上人眼泪和哭声也是值得的。
　　在这种氛围下。
　　年轻骑士们可真是活跃至极，四处结群成对地吹逼，吹战绩、吹心上人，有什么吹什么。还有的直接相约要决斗。
　　伊芙·霜叶耳朵都开始受不了，她冷哼一声，难得开口说话：
　　“人类无聊透的风俗。”
　　声音不大不小，乔治和姬玛都能听见。
　　乔治没什么反应，他早已经习惯了伊芙·霜叶这看不起，那看不起的习惯。
　　姬玛瞥一眼伊芙·霜叶，她腰板挺得很直——虽然一直都很直，但现在直得如旗杆一样，一阵微风吹来，她绑在银发上的天蓝蝴蝶结如旗帜般在飘舞。
　　姬玛看着手痒痒的，都想伸手去扯下来。
　　毋庸置疑，银丝大长腿觉得这风俗无聊是真，但她期盼自己发带能捆在乔治剑柄上也是真的。
　　不过她肯定会努力掩盖这一意图。
　　但是，如果妒火烧得足够旺盛，哪怕是冰山也将化为蒸汽。
　　姬玛金眼珠子贼溜溜地一转，有了好主意，激动得差点一拍手。
　　只要自己挑拨离间，先激起银丝大长腿的妒火，再跑去找珍娜，拱起她的火，再把她们拉一块，自己再煽风点火。
　　嘻嘻，这后宫不烧起来都难。
　　姬玛斜伊芙·霜叶一眼，指尖一撩自己黑发，扬起黑色发带。
　　伊芙·霜叶看都不看姬玛一眼，于是姬玛便骑着马，向前一个“马位”，装作歌兴大发，嘴里哼着跑调的小曲，左右摇着脑袋，发带也随之飘舞。
　　摇了三五分钟后，姬玛猛地扭头回去看。
　　伊芙·霜叶还是老样子，表情淡漠，面无半分表情。
　　姬玛微笑，回过头手指一掐怀中莉安夕猫，莉安夕猫睁开惺忪的眼睛。
　　姬玛抱起猫，俯下头在她绒绒耳边，沙沙说道：“帮我看后面的精灵。”
　　猫点了点头。
　　姬玛便把莉安夕猫放在马头上，马头微微一沉，莉安夕猫趴在码头上，肥肉溢出快遮了马的眼睛。
　　“乔治，乔治。”姬玛伸手敲了敲乔治的肩甲。
　　“什么事？”没戴桶盔的乔治从沉思中回过头，看向姬玛。
　　姬玛歪着头，手掌托着一缕黑发说：“我发带漂亮吗？”
　　“发带？”乔治微微惊愕，“你还系有发带？”
　　姬玛微微尴尬，确实她有一头乌黑秀发，黑色发带在其中很是不显眼。
　　她手指探索了一会，捏起发带说：“是呀，漂亮不？”
　　“一般。”
　　姬玛长叹一口气，“唉，算了，反正你是不会撒谎也不懂浪漫的圣武士，下次我买条漂亮。”
　　“但发带系在你头上，很漂亮。”
　　姬玛笑了，眼睛眯起弯成月亮说：“谢谢你的实话。”
　　说罢，姬玛还转头一甩秀发，故意甩给身后的伊芙·霜叶看。
　　嘻嘻，这样那银丝大长腿肯定破防了。
　　乔治说：“待会出征前还有一个仪式，很简短，仪式结束后，算是正式踏上征途...”
　　“哦哦哦。”姬玛急着想看伊芙·霜叶的反应，“等等，仪式是不是向湖中女神祈祷，之后正式出征？”
　　“对。”
　　“也就是说，出征前的工作都要完成？”
　　“是呀。”
　　远处，军营外许多骑士已经聚集在湖中女神神殿前，各色旗帜飘扬，一群骑士半跪在白裙女士面前，接受祝福再系上发带。
　　“哦，我明白了。”
　　姬玛早就明白了，她故意问乔治只是为了告诉伊芙·霜叶，等下就要系发带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嗯，你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吗？”
　　姬玛打断了聊天：“让我一个人好好思考下。”
　　“好。”
　　乔治一转过头，姬玛便抱起莉安夕猫，俯下头在她耳边低声问，这样精灵应该能听见。
　　“精灵气了吗？”
　　莉安夕猫摇摇头。
　　“是你看不出吗？”
　　莉安夕猫点点头。
　　“她耳根红了吗？”
　　莉安夕猫摇头。
　　“她眼神有什么变化？”
　　莉安夕猫还是摇头。
　　难道破不了伊芙·霜叶的防？
　　姬玛问：“她手指动了吗？”
　　莉安夕猛地点头。
　　“指头紧紧抓住别的东西？”
　　莉安夕猫摇头。
　　“握紧成拳？”
　　莉安夕猫点头。
　　“拳头硬了？”
　　莉安夕猫点头。
　　“嘻嘻，那就好。”
　　话音刚落，姬玛便有种芒刺在后的感觉，像是什么锋利的东西刺穿她后心，她还听到细微的指节声，那是人用力握紧拳头发出的。
　　姬玛猛地回头。
　　伊芙·霜叶依旧一脸淡漠，骑在银色骏马上，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和刚才一模一样。
　　姬玛一时怀疑莉安夕猫看错了，她只是猫咪而已，但也只是差点看错。
　　她能见到伊芙·霜叶胸口中弥漫着白色雾气，那是痛苦的力量，丝丝痛苦力量汇入她体内。建立在他人痛苦上的快乐，令人心旷神怡。
　　姬玛不禁扑哧一下，掩嘴笑起来。她知道这样子很讨打，但还是忍不住，继而想到反正本性善良的伊芙·霜叶也不会对她动手，便在伊芙·霜叶冷锐的目光下，放下手笑出声来。
　　乔治问：“姬玛？什么那么好笑？”
　　“刚才看到好笑的事。”
　　“什么事？”
　　“不想说。”
　　“哦。”
　　这时一行人终于脱离吵闹的大道，马蹄踩着绿草。
　　一阵晨风迎面吹来，姬玛深吸一口气，将早晨的不快全吐个干净。
　　此时一同开心的还有精灵侍女。她暗自给姬玛伸了大拇指，只觉不愧是赫赫有名的魅魔，能在不撕破脸皮的情况下，把霜叶大人气个半死。
　　有魅魔拦着，根本不愁霜叶大人会和人类这种低等种族在一起。
　　伊芙·霜叶确是忍不住，脚后跟轻轻一踢马肚，银色骏马驮着她到乔治身边。
　　“乔治。”伊芙·霜叶侧过头，天蓝色的蝴蝶结微动。
　　“嗯？”
　　你觉得我发带颜色搭配我发色吗？
　　伊芙·霜叶嘴唇动了动，在精灵侍女的目光下，最后还是难以说出心里酝酿好的话。
　　最后她说：
　　“看看那些粗俗的骑士，他们剑柄系着发带，材质难以入眼，我们精灵不仅进口了远方赛里斯国的丝绸，还有一门针对丝绸的独特染色技法，能把丝绸染得像是将蓝天剪了下来。”
　　她说的时候，晨风吹动她的天蓝色蝴蝶结发带，像是舞女飘舞的袖子。
　　乔治点头：“哦，很不错。”
　　好！就连自持高贵的精灵也主动出击，这火烧起来了。
　　姬玛心里暗自得意。
　　这时候一行人离湖中女神的神庙越来越近。姬玛连忙一捂肚子，一皱眉头，说：
　　“乔治，我忽然想到有一件事没处理好，必须先离开一下，到梦境宫殿去。”
　　“快去吧，我们会等你。”
　　“没多久，你们先参加仪式吧。”
　　姬玛说着，骑着枣红色母马快速离开，她到一草坡后，用“隐秘宁静结界”隐蔽好周围，再唤出“梦境宫殿”的出入口，迫不及待地跳入梦境宫殿中。
　　五分钟后。
　　远在帝国首都阿道夫旁庄园里的圣女珍娜，正对着梳妆镜哼着悦耳的小曲，手指盘起金发。
　　走廊传来一阵跑步声。
　　“珍娜姐姐，珍娜姐姐！”房门一下推开，姬玛喘着气，双手撑着膝盖，“珍娜姐姐，你快睡觉进入梦境里。”
　　“怎么了？”
　　刚盘好金发的珍娜问道。虽然听见“珍娜姐姐”这四个字，下意识感觉没啥好事，但看着姬玛这副着急的样子，一下就忘掉坏感觉。
　　“乔治，我们的丈夫要出征了。”
　　“我知道，今天是吗？”
　　“是呀，我忽然想到我可以带着你一起见证。”姬玛牵着珍娜的手，向床上走，“所以快睡吧。”
　　她迫不及待，要把珍娜拉到现场去，那地方男女女都在系发带，珍娜再贤惠也会羡慕嫉妒吧？虽然她嘴上不说，但只要自己一激....
　　珍娜傻乎乎地，一屁股坐在床上。
　　姬玛说：“快睡吧，时间不多了。”
　　珍娜连忙钻进被子里，她闭上眼睛一会，说：“姬玛，我睡不着呀。”
　　“放松精神，我把你扯入梦境里。”
　　最后很顺利，姬玛把珍娜拉到梦境宫殿里，她又跑回到奎纳斯城郊外。
　　仪式正在举行，一众信仰湖中女神的骑士，正半跪在捧着圣杯的女神雕像前。
　　姬玛不急着要拉梦境宫殿里的珍娜过来，她在等，等时机恰当时，最好是乔治解开伊芙·霜叶发带时，再把珍娜拉过来。
　　到时候，场面一定非常火爆。
　　说不定还会打起来。珍娜一个太阳拳，伊芙·霜叶一火焰腿对轰。
　　她又忍不住笑出来。　

第569章  灭火大师
　　骑士们在湖中女神雕像前的祈祷有了回报，圣杯里的水泼了出来，化为点点闪光，女神的保佑再一次慷慨地落在巴托万民头上。
　　仪式也进入了尾声，还没向女士讨要发带的骑士，纷纷开始行动。
　　姬玛隐形，躲在一旁，盯着乔治。
　　他左看右望，附近的骑士要不剑柄有发带，要不恳求美丽的女士祝福——许多有家室的贵妇，也愿意祝福。
　　一时间，乔治显得特别另类。
　　乔治左看右望，问：
　　“姬玛呢？怎么她还没来，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这时候，卡松大公走过来问：“屠龙的乔治，难道你找位美丽的女士祝福吗？”
　　“我呀？”
　　卡松大公含着笑，看了一眼乔治旁边，站得比旗杆还笔直的伊芙·霜叶一眼。
　　伊芙·霜叶小指微微一动，凭空刮起一阵风，吹着她银发，天蓝色的蝴蝶结轻轻触碰乔治的肩甲。
　　快扯，快扯。
　　无论是魅魔，还是精灵都在心中暗自嘀咕着。
　　姬玛甚至忍不住微微弯着腰，屏住呼吸，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像是要捕猎的猎犬。
　　只要乔治一扯，她马上把珍娜拉过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精灵侍女站出来了，她先是冷笑一声说：“呵呵，人类无聊低俗习俗，乔治已经是有妻之夫，你这是鼓励他出轨吗？”
　　“骑士向女士恳求祝福，是美丽又纯洁的骑士道精神。”卡松公爵严肃道：“精灵，如果你再侮辱骑士道，那么等待你的只有决斗。”
　　精灵侍女又冷笑几声，还微微上扬了下巴，以表示对卡松公爵的蔑视。但也仅此而已，因为巴托骑士们是真的会为了骑士道而决斗。
　　她可不想今天被打死。
　　风吹得更大了，天蓝色的蝴蝶结拍打着乔治的肩甲。
　　乔治说：“今天风好大。”
　　说罢，他蔚蓝的眼睛望向伊芙·霜叶，伊芙·霜叶绿眼睛和他对视。
　　身为女人，姬玛能清晰地感觉到，伊芙·霜叶这冰山开始融化，脸上的淡漠裂开，咔嚓一声，冰山碎出无数缝隙，里面的水哗啦啦地从裂缝喷出来。
　　姬玛都忍不住暗自念出声来：“快快快快。”
　　此时，忽然一阵光闪向姬玛。
　　黄金美女高举着手，喊道：“谁敢在女神圣地上躲于黑暗中？”
　　姬玛的身形立刻在空气中勾勒出来，下一刻，各种各样的头盔，什么猿面盔、狗面盔、夏雷尔盔..纷纷看向姬玛，骑士剑几乎在同一刻拔出。
　　姬玛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疏忽了。在神殿之前隐形，肆意使用超凡能力，迟早会被神灵所发现。
　　众骑士见姬玛头上的犄角，屁股后的尾巴，在惊讶于她美丽和魅力之时，心中升起强烈的作战欲望。
　　“野兽人崽子！”
　　“把她献给女神！”
　　“女士，请躲在我后面。”
　　一时间场面乱了起来，锋利的剑刃从四面八方包围了姬玛。
　　“等等，她不是你们的敌人。”
　　乔治挤开跃跃欲试的骑士们，抬起双手喊道：“她是姬玛，是我们的战友。”
　　“她躲在这干什么？”
　　乔治看向姬玛。
　　姬玛耸肩：“好玩。”
　　乔治回过头说：“她觉得好玩。”
　　他的话本身充满公信力，骑士们无论是谁，纷纷下意识信了乔治的实话，把剑插回剑鞘了。
　　“姬玛，你那么晚才回来，在搞什么呢？”
　　姬玛说：“不告诉你。”
　　说罢，她不开心地一踢地上的小石头，想到精彩的女人打架场面看不到了，便重重叹口气。
　　这时伊芙·霜叶走过来。
　　不事情还有转机。
　　两女心里同时想着。
　　姬玛说：“我到就行了，我有事先走了，我们晚上见吧。”
　　说罢，她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伸翅膀，这是短时间内魔力消耗过多的后遗症。
　　只要自己离开，溜得够快，乔治总不能问精灵侍女要发带吧。
　　想到这，姬玛忍不住掩嘴低笑出声来。
　　“嗯哼。”
　　伊芙·霜叶轻轻一撩自己长耳上的银发，又偷偷造风吹天蓝色蝴蝶结。
　　啪，一只手拍在姬玛肩膀上。
　　“还有一件事。”
　　快乐的姬玛心一沉。
　　莫非又被这渣男看出破绽？
　　姬玛菊花下意识一缩，转过头，努力对着阳光露出灿烂的微笑：“什么事呀？”
　　不远处一位骑士因为盯着她，而没注意到他的女士气冲冲解开他剑柄上的发带，大步流星跑去。
　　乔治抱住姬玛，说：“早上的事谢谢你。”
　　说罢，便松开了手。
　　“哦，没办法谁叫我疼儿子呢？”姬玛摆摆手，一阵风吹来，她发丝搔着雪白脖颈。
　　姬玛习惯的把乱动的发丝撸到后脖，指尖却没碰到自己的发带。
　　等等，老娘的发带呢？
　　姬玛这时才发现，乔治正认真地把自己黑色发带，捆在剑柄上。
　　他抬起头来，看着姬玛，说：“现在它很漂亮。”
　　姬玛的脸一下热极了，脑子一热，蒙了圈。
　　等她回过神来时，已经骑在枣红色母马上，号手吹响了出征的号角，战马踏出征途的第一步。
　　一切都晚了，仪式结束，乔治最后居然解下自己的发带。
　　一阵寒气飘来，渗入人骨头里。
　　姬玛看都不看便知道，定是伊芙·霜叶的无误。
　　不远处的精灵侍女，正悄悄给姬玛这“可靠”的盟友伸出大拇指。
　　在她看来，姬玛出现时机正好，当着霜叶大人的面，活活将本该属于她的发带抢走。这份心机，这份隐忍，不愧是魅魔。
　　不应该是这样的...话说，我脸红什么劲？
　　姬玛晃晃脑袋。
　　不过只是系一个发带而已，这种用女色来束缚暴躁骑士的风俗，有什么好在意的？不过是用来骗涉世未深的女生而已。
　　姬玛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平静，脸色如常。
　　她见到原本系在自己头上发带，如今正在乔治巨剑的剑柄上，它正与各色旗帜一样在飘舞着。
　　姬玛脸又潮热起来，她羞得双手捂住脸，过了好久后，才勉强习惯有个大男人，把自己的发带捆在剑柄上。
　　啊啊啊啊，就好像自己脱下黑丝，捆在他骑枪上一样。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中午，大军停下休息时才结束。
　　姬玛脑子恢复了正常水平。
　　“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事？又没做记录，算了，先吃东西再说。”
　　姬玛拿出一块大饼，便咬了一大口。
　　此时，在梦境宫殿里。
　　珍娜在大厅走走停停：“他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怎么那么久还没拉我？”


第570章  姬玛绿茶婊（上）
　　傍晚时分，正在围着篝火烤虫子的姬玛，忽然抬起头，脑子一震，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感觉到与自己息息相关的梦境宫殿正遭受攻击。
　　“啊呀。”
　　姬玛一下站起来，插在木签末端的虫子都往火篝掉，姬玛赶紧伸手冲火中一抓，一块炭火飞出来，但她成功在烤虫子落进碳灰前抓住虫子。
　　昔日魔王基玛饥饿的记忆影响了她，让她见不得半点食物浪费。
　　乔治问：“怎么了？”
　　“我有急事。”姬玛一脸严肃，张开嘴巴把烤虫子丢进嘴里，一咬。
　　外壳酥脆里面嫩，一种奇特的美味在舌头上蔓延开来。
　　“烤得正好，吃吗？”姬玛把烤虫子伸给乔治。
　　乔治看着四肢焦黄的虫子，心里挣扎了一下，最后伸手拒绝：“不了，吃不惯。”
　　“真是没半点探索精神。”姬玛站起来，边走边咬虫子还边思考。
　　梦境宫殿只挨了一下，便无后序。这一下提醒了姬玛，姬玛忘了圣女珍娜，依圣女珍娜的性格，她肯定怕出什么事，傻傻地呆在梦境宫殿，一直等着自己拉。
　　也就是说，自己放了圣女珍娜整整一天风筝。
　　圣女珍娜虽然善良，胸怀宽广，但可不是什么包子性格的女人。姬玛还记得那天，圣女珍娜抓住伊斯公子的头发，捏开他嘴巴，把光球塞进他嘴巴里。
　　现在吸吸鼻子，姬玛似乎还能嗅到肉体烧焦的气味。
　　“得想个办法。”姬玛抱起胖乎乎的橘猫，给她顺顺毛，心中的焦虑降低了不少。
　　编个借口骗过去？
　　不行，珍娜肯定会问乔治，乔治一定会如实回答，那时候珍娜得气得头上冒火。
　　向她道歉？
　　可行，但仅仅是这样吗？
　　姬玛把手伸向散开的黑发，上面没有发带。以女人敏锐的第六感，珍娜一定能够发现。
　　糟糕的是，自己的衣服都放在梦境宫殿上，而那发带，可不是能随便能买到的。
　　到时候珍娜怕是气到浑身发光，估计得把宫殿炸了，才勉强能平息怒气。
　　虽说，别人的痛苦是自己的快乐。可姬玛还贪着珍娜宽宏的胸怀呢。
　　姬玛走着，走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少。
　　一阵寒风吹来，连姬玛这种在雨雪天中能光着身子的超凡者，也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对，我才走了几十米怎么人那么少？
　　姬玛抬起头，只见在不远处树下站着伊芙·霜叶，一股股寒气以她为中心朝四周弥漫，方圆五十米处，无半个人影，发后的天蓝色蝴蝶结呆滞不动。
　　伊芙·霜叶同时也看到了姬玛，目光聚焦在姬玛空空无也的黑发上。
　　寒风冷冽，一张表面覆霜的树叶飘落，落在她脚前。
　　莉安夕猫拼命缩进姬玛怀抱深处，打起抖来。
　　这次，连姬玛这种厚脸皮也不得不露出礼貌的微笑，转身赶紧开溜，回去烤火。
　　乔治问：“伊芙·霜叶到底怎么了？”
　　姬玛左看右望，见精灵侍女不在附近，凑到他耳边：“她喜欢你。”
　　乔治没姬玛想象中的惊讶，淡淡说了句：“哦。”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姬玛说，“我还以为你不懂，装得真好。”
　　“我没有装。”乔治澄清，“我也知道伊芙·霜叶喜欢我。”
　　“那你还不知道她干嘛一副万年冰山的模样？”
　　“不知道。”
　　“那当然是嫉妒呀。”
　　“真的？”
　　“废话。”
　　“那为什么我去问她，是不是嫉妒了？她骂我自作多情？”
　　真是活该。
　　姬玛叹口气，决定要好好在乔治的木头脑子上钻开一个洞，给他开窍开窍：
　　“因为承认这点对她来说，很没面子，她本性骄傲。”
　　乔治脸上终于露出焕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如此。”
　　“好了，你这个渣男快去安慰她去。”
　　姬玛看一眼远处伊芙·霜叶裙甲下的银丝大长腿，偷偷咽了口唾沫。
　　反正姬玛看明白了，这种超凡美人和自己无缘，哪怕她口舌伶俐，能把女孩子哄得花枝乱颤——那日一起看骑士比武大会的黄金美人便是明证。
　　她现在巴不得乔治把伊芙·霜叶拐到床上，这样自己也能分点汤喝，拎起小皮鞭子把她银丝打得破破烂烂的，那时这骄傲精灵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姬玛，姬玛？”
　　“快去安慰她吧。”姬玛用力一推乔治的肩膀，“本魅魔对这种事很放得开，心胸宽广不说，还不受世俗约束，娶我为妻可是你修了八辈子的福，你就别再讲什么道德不道德，给我上呀。”
　　“不是。”乔治说，“我只是想问下你...”
　　“我不在意，我还会帮你劝珍娜，哦，她估计比我还不在意。”
　　“不是这事。”乔治说，“你的尾巴乱扫，打到我脸上了。”
　　“隐形的尾巴用起来真是不方便。”露出“尾巴”的姬玛赶紧用尾巴缠住小腿。
　　“你该不会是馋霜叶的身子吧？”乔治低声说，“你表现得太激动了。”
　　姬玛拉来小板凳，坐在乔治旁边，问：“你还是个男人吗？”
　　“是。”
　　“那为什么有女人投怀送抱，你不上呢？”
　　“我又不是种马。”
　　“可悲，虽然你表面上看没事，但魂已经挨了道德一刀，阉了。”姬玛说：“这种两个人都快乐的事，没妨碍到任何人，况且你们早认识，羁绊不浅...”
　　“对，但我不想。”
　　“嚯，乔大生日，还记得第一次是几个人来着？”姬玛露出暧昧又嘲讽的笑，“虽说有我作怪，可难道你敢说，看到我和珍娜抱一起，你没激动？”
　　“我有娶你们为妻的打算。”
　　“那霜叶咋不行？她是长得不够正，还是性格坏？”
　　乔治微皱眉头，总觉得有时候姬玛表现得，太像是好色的男人了。
　　“不，她是个好女孩，但...”
　　“但不能耽误她？”姬玛说，“为什么两人就不能留下快乐在记忆里呢？”
　　姬玛尾巴不开心地拍拍地面，她实在难以忍受，他人把性看得那么重要，总是喜欢在上面套上各种道德枷锁。
　　“这样的话，我必须娶她。”
　　“感情你没情人这概念，那玩意非得要和婚姻这种东西捆在一起。”姬玛叹气，“娶就娶呀，莫非你还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不成？”
　　“但凡她有理智，她不会同意的。”乔治说：“因为我和她的婚姻，会害了她，也会害了你们。”
　　姬玛虚拍了几下手掌：“老哥，我真是头一次听到有人，把不敢追女人说得那么好听。”
　　“姬玛，你别试图激我。”乔治说，“我和你分析下，假如伊芙·霜叶肯放弃她种族优越，同意和我在一起。”
　　“我可以帮忙，保证成功率上百。”姬玛几乎可以拍胸保证。
　　“然后呢？这件事传出去，会让她家庭面上无光，她朋友看不起她，说不定一怒之下断绝来往。”乔治说，“之后，伊芙·霜叶再也骑不了她心爱的银骏，戴上她喜欢的赛里斯丝绸，去看她喜欢的精灵歌剧。”
　　“老大，你可是钻石强者，怎么把自己说得像是没钱的乞丐一样。”姬玛说，“就算她被赶出家门，身无分文，以她的实力，轻轻松松能过上贵族生活好不？铂金强者又不是大白菜。”
　　“哪怕我能给她好生活，但能给精灵城市般优美环境吗？我去过精灵的城市，不得不承认比人类强太多。”
　　“会习惯的。”姬玛说，“又不是每个精灵都活那么好，木精灵不是整天住在森林里，像野人一样。”
　　“我不会委屈她，我会争取她父母同意。”
　　“那样的话，奥苏安卫士会拎着赤炎剑找你。”姬玛泼盆冷水，“就算你把魔王基玛秒杀了，也不是他对手。”
　　“无论如何，他都会来找我。我不想像丧家之犬一样，带伊芙·霜叶逃。”乔治说，“也不想连累你们。”
　　姬玛觉得还有一点，乔治没说出来。这骄傲的男人，肯定不能忍受在和岳父战斗中，叫自己的女人过来助阵，让伊芙·霜叶难堪。
　　姬玛长叹一口气：“就上个床而已，搞那么多事，我也是服了，就非得负责吗？你知道情人这两个字怎么念吗？”
　　乔治语气坚定：“男人不负责，那和禽兽有什么区别？”
　　“禽兽不如的家伙。”姬玛翻了白眼，“我也真是服了你，那你还去安慰伊芙·霜叶吗？”
　　“我无法安慰。”
　　想想也是，乔治如果以朋友身份去安慰，安慰个屁。
　　“算了，今晚一起到我宫殿里吗？”
　　“啊？”
　　姬玛脸色微红，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悄悄说：“你欠我两个人情，我用一个，今晚可别要让我生蛋可以吗？珍娜也一起。”
　　乔治温柔地看着姬玛：“可以。”
　　“好啦，快把你的手从我尾巴拿开，今晚有你舒服的。”
　　姬玛一想到珍娜宽宏的胸怀，脸色愈加粉红，她松开手，说：“我回去布置一下。”
　　说罢，便回了帐篷。
　　姬玛帐篷门一关，姬玛便忍不住露出邪恶笑容。
　　姬玛进入梦境宫殿，脸上挂满了担忧和疲惫，走向破了个大洞的宫殿。
　　“姬玛。”
　　圣女珍娜露出微笑，把最后一个音节拖得长长的，她面前的沙发只剩下一堆灰烬遗骸，“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她目光聚焦在姬玛空空无也黑发上，浑身亮度骤然上升。
　　姬玛叹口气，说：“乔治出事了。”
　　“什么？”
　　圣女珍娜见她满脸疲惫，也不好发作，身上的亮度一下恢复正常，“出什么事了？”


第571章  姬玛是绿茶婊（下）
　　室内弥漫一股焦味，充分说明了放鸽子对人的精神损害有多大。更别说，珍娜担心出什么事，强迫自己保持睡眠状态，打乱作息，在梦境宫殿呆着。
　　姬玛一抬手，沙发的焦黑残骸便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新的沙发。她一屁股坐下，后背无力地靠在沙发背上，双眼“迷茫”地看着前方。
　　珍娜在旁边坐下，见姬玛这样怒气少了一大半，问：
　　“怎么了？”
　　姬玛深吸一口气，平静道：“今早，乔治拿剑指着我的头，要杀我。”
　　“什么？”
　　“对，他要杀了我。”姬玛“绷不住”了，撇过头，掩住眼睛，声音带着几分哭腔：“哪怕我说我是姬玛，他剑尖还是指着我的头。”
　　“抱歉。”
　　珍娜一下想到种种乔治拿剑指姬玛的原因，一个更比一个可怜，她心中的怒火早已熄灭，涌出对姬玛的无限怜惜，“你没事吧？”
　　姬玛用力揉了下眼睛，把眼睛揉红，再装过头说：“身体上没事，但...”
　　她欲言又止，给珍娜脑补的空间。
　　“乔治他怎么能这样？”珍娜说，“再怎么说，你也是他的未婚妻。”
　　“也不怪他。”姬玛说，“他那时控制不住自己。”
　　“这不是他拿剑指着你的理由。”珍娜抓起姬玛的手，“我要和他理论理论。”
　　呵，真傻。
　　姬玛说：“谢谢，但不是那种控制不足。”
　　“暴走？”
　　“差不多。”
　　“怎么会？”珍娜说，“他一直是天才。”
　　“谁也无法摆脱过去的阴影。”姬玛叹气，“你知道他童年吗？”
　　“当然知道，他父亲根本不把他当骨肉看。”
　　“是关于他母亲的事，他一直很想念他生母。”
　　“我知道，他经常和我说，他感觉晚上睡着时，他生母总会来找他，悄悄看着他。我一直觉得他是在做梦，他也这样认为。”
　　“这是他的心魔。”姬玛再度吐出，这让无数超凡者为之头疼的词，“他一直在搜集一些记载奇怪文字的纸，上面写着一位母亲对孩子的怀念。”
　　“都到这地步了吗？”
　　“他每夜晚上都悄悄拿出来看，不告诉任何人，一天我感觉他不对劲，关心他...”姬玛撒起慌来脸不红心不跳，“便偷偷进他房间，翻到那些，不知道为什么他马上知道。”
　　“他设了法律，有人违法他能立即知道。”
　　姬玛暗自在系统里记下，说：
　　“他见到我，完全认不出我，要杀了我，好在最后他还是克制住了。”
　　“很严重。”珍娜说，“需要赶紧治疗，否则他是不稳定要素，随时可能伤害到身边的人。对了，你处理掉那些纸吗？”
　　“当然，全烧了。”姬玛说，“纸只是普通的纸，我也用占卜溯源过，其来历被人伪造，我也找不到更多信息了。”
　　“阴谋。”珍娜坐不住，“必须赶快给乔治治疗。”
　　“有用吗？”
　　“有没有用，试过才知道。”
　　“有信心吗？”
　　“没有。”珍娜摇头，“除非他忘记过去，对了，姬玛你的魂伤最近有发作吗？”
　　“没呢。”姬玛说，“我都快忘记有这事了。”
　　“很奇怪，最近我给你检查时，那种程度的魂伤按理说，不会愈合那么快。”珍娜说，“感觉像是，切成两半还落在地上的心脏，自己跳起来黏在一起愈合一样。”
　　“可能是感受到爱了吧。”姬玛微笑着撇开话题，并下意识地再三告诉自己。
　　受辱死得悲惨的可悲弱者是魔王基玛，干我何事？
　　“爱是滋润灵魂的良药。”珍娜感叹，“那可以告诉我，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吗？”
　　姬玛注意到珍娜双眼微微眯起来。果然，仅是那乔治的事来转移注意力不行。
　　“这里我要说声抱歉了。”姬玛说，“原本是直接想拉你过来一起好好治下乔治，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乔治对我有歉意，拿了我的发带，我一时居然忘了。”
　　珍娜眼睛眯得更厉害了：“真的？”
　　“等下乔治要过来了。”姬玛说，“我们今晚让他感受到爱的奇迹吧。比如，你亲手给他做菜什么的。”
　　一说到做菜，珍娜一下失去自信，说：“还是算了，我总是搞砸。”
　　“能吃就行，其实珍娜你现在厨艺还不错。”姬玛撒谎道，毫不犹豫地把乔治往火坑里推，“虽然没到大师水准，可只要你别乱加个人理解，好好用水浴法，做几样肉食，乔治会喜欢的。”
　　“我..真的行吗？”
　　呵呵，乔治谁叫你不吃老娘烤的虫子，好好享受珍娜的厨艺吧。
　　“相信自己。”姬玛微笑道，“你能行的，乔治一定会很感动。”
　　“好的，一定。”
　　“还有晚上，我们一起安慰乔治。”姬玛盯着她宽广的胸怀，尾巴不自觉地蠕动，“大家一起开心开心。”
　　珍娜的脸红了起来。
　　从某种角度来说，姬玛牺牲乔治，来平息了珍娜被放鸽子的怒火。
　　忙碌的一小时过后。
　　“姬玛，麻烦帮我尝尝，火候够不够？”
　　香煎小鹿肉，表面焦黄，看起来好似不错的样子。
　　姬玛切下一块，送入嘴中，舌头灵活地将其藏在舌下，一边咀嚼着，一边还用腹语模拟出咀嚼多汁肉块的声音。
　　“嗯！好吃！”姬玛重重点头，“除了香料煎得太久，有点苦外，一切都好。”
　　“真的？”
　　“真的！你出师了。”
　　珍娜的双手激动得微微打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会说：“谢谢，谢谢姬玛。”
　　珍娜的背影消失在厨房门口，姬玛迅速往手上一吐，悄悄把这块肉藏好，准备喂给莉安夕猫吃。
　　二十分钟后。
　　缺个口子的香煎小鹿肉由珍娜推到乔治面前。
　　乔治看着面前的香煎小鹿肉，目光锐利而专注，似乎放在面前的不是小鹿肉，而是某种不可言状之物。
　　姬玛微笑道：“这可是珍娜鼓起勇气，特别为你烹饪的小鹿肉，放心全程都在我指导下做的。”
　　“乔治，我现在今非昔比。”珍娜期盼地看着乔治。
　　乔治一眼盯着姬玛这罪魁祸首，后者回以天真无邪的微笑，手搭在珍娜肩膀上说：“珍娜真的是很努力了呢。”
　　“你吃过吗？”
　　“当然。”姬玛说，“上面缺的一口，是我用刀切下来的，亲自送进口里，还亲口说很好吃。”
　　都是实话，但怎么听起来哪里怪怪的。
　　乔治没来得及多想，在珍娜冒着光的眼睛下，还有姬玛无辜目光下。
　　想到自己两位妻子，是爱着他，为他做了那么多。
　　他怎能挑三拣四？
　　乔治出刀了，一刀切下一小指头的肉。
　　“乔治，你饭量一向很大，怎么只能吃那么点呢？”姬玛立即喊停，站了起来，款款来到他身边，身上淡淡香味也随之而来。
　　“今晚体力消耗比较大。”姬玛一边用尾巴挠着他大腿，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割下四分之三的肉，折叠一次，用叉子叉好，“耕牛耕地前，总是要吃个饱嘛。”
　　叉子立在肉上。
　　乔治只觉自己大意了，中了姬玛调虎离山之计。
　　但事已至此，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将手伸向叉子柄。
　　姬玛嘴角忍不住向上扬，露出洁白的小虎牙。
　　她不怕谎言被戳穿，以乔治的性格，肯定会强忍着糟糕的料理，反正之前那么多年他都忍着过来。
　　姬玛也不怕报复，乔治已经答应了，今晚会对她温柔，不搞生蛋的事。
　　耕牛气不过，大不了在田里用力耕呗。自己又不用出力，只需要躺着，让耕牛卖力耕田便好，还有美少女可以养眼呢。
　　乔治咬了一口，两口，三口，四口，喉结一蠕动，全吞了下去。
　　痛快！不愧是勇者，能忍常人不能忍的事。
　　珍娜十指交叉问：“怎么样？”
　　乔治用行动回答，他叉向剩下的肉。
　　嘶！
　　姬玛看得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这家伙，十有八九存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想法，用行动回答，而不是语言，毕竟乔治不能撒谎。
　　珍娜伸手抹去眼角激动的泪水。
　　“终于，我终于做到了。”
　　“你做到了。”乔治说，“彻底走出过去的阴影。”
　　哇，升华主题，撩妹有一手呀。
　　姬玛故意搞怪：“珍娜做的菜好吃吗？”
　　乔治肯定说：“好吃。”
　　“这样呀..什么？”
　　乔治看她一眼，摇头，说：“果然不出所料。”
　　姬玛不可置信看向珍娜，金眸睁得老大
　　她，她，居然从化学武器研究专家转行为厨师了吗？
　　乔治一拍她屁股。
　　“啪。”
　　“嗷。”姬玛一下跳起来，明白这是乔治给自己的小小惩罚，“哼。”算你好运。
　　姬玛迈开笔直的双腿，回到座位上。
　　次日，清晨。
　　姬玛把头伸进枕头里，以隔绝其余习惯早起两人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姬玛感觉尾巴被人捏住。
　　“姬玛，该起床了。”
　　外面模糊传来乔治的声音。
　　“别吵我，我要睡懒觉。”
　　尾巴放了下来，不一会外面什么声音都没有。
　　姬玛把头从枕头下抽出来，砸吧着嘴里的奶香，蜷着身子，感受着小腹传来的温热感，渐渐进入睡眠状态。
　　二十多分钟后。
　　穿一身女仆装的莉安夕，无声无息地推开门，把事先准备好的衣物挂在床边的衣架上。
　　这时，被子落地声传来。
　　莉安夕扭过头，见姬玛坐在床上，露出凝脂般的后背，脖子上有几处红痕。
　　她刚要说早上好。
　　姬玛便口吐陌生的语言，如念咒般说：
　　“我并非魔王基玛，我并非魔王基玛，我并非魔王基玛（汉语）”
　　“我只是魅魔，魅魔，魅魔（汉语）”
　　她双目没有焦距，莉安夕看得发毛，觉得姬玛可能在进行什么仪式，没吵她，便悄悄离去，不去打扰姬玛。


第572章  流水账？
　　卧室昏暗，姬玛从大床上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充足睡眠真开心，乔治那家伙肯定不知道充足睡眠的重要性，早起，早起个屁。
　　姬玛揉揉眼屎，打开个人系统，看了下系统时间，上午十点钟。
　　睡了整整有十个小时呢，真好，今天又是精力充沛的一天。
　　时间还早。
　　姬玛洗了个澡，换上衣服，吃过饭后，先去梦境里逛一圈，确定卡松公爵的大军，并没有一头栽入某个陷阱里。
　　虽然白天在梦境里巡逻，属实不妥，很少有野兽人在白天睡觉，但万一敌人发觉自己能在梦境里巡逻，颠倒自己作息呢？
　　无事发生。
　　她回到现世，赶上队伍，去找乔治。
　　队伍在大地上延长，头戴锅盔、碟盔的步兵们，穿着厚厚打着补丁的棉甲，扛着长矛或盾牌，他们防具唯一是铁的，便是他们的头盔。
　　他们平时是农民，农闲时到骑士领主的城堡里接受训练，也仅此而已，在领主命令下，他们跟着自家骑士领主的旗帜，赶往战场。
　　这类凡人步兵占据军中大部分。
　　其余的大多便是高贵的骑士，他们浑身披甲，坐在用于托运的骏马上，而这军队中最高指挥官——卡松大公，他穿着满是金色浮雕的华贵板甲，走在队伍前段。
　　乔治在他身旁，在卡松大公奢侈的盔甲衬托下，他身上的板甲显得廉价、难以入目。
　　骑马行军中谈正事，是很受骑士们推崇的一件事。
　　“...你父亲没有履行他的骑士道。”卡松大公说，“他忘了自己首先是位骑士，其次再是商人，居然没有响应神圣的号召。还好他有一位遵从骑士道的高贵儿子。”
　　“每当谈到生父时，我总会很不高兴。”乔治说，“我更希望别人称我为私生子。”
　　“侍奉曙光之神的信徒就是坦率。”卡松大公说，“无可否认，你是私生子。但你对骑士道的遵从，以及你的荣誉，足以证明你才是真正的骑士，按照骑士道要求，只有真正的骑士，才能拥有领土。”
　　“你是想干涉他的领地？”
　　“我想把他的头衔剥给你，他的领地，应该由你继承。而不是一位商人的儿子。”
　　“这不符合骑士道。”
　　“但他不是一位骑士，应该他没遵守骑士道，竟然只派些见钱眼开的佣兵，来履行他神圣的义务。”卡松大公厌恶地摆摆手，“我立刻把那群佣兵赶走。”
　　乔治沉默一下说：“但我不想要他的伯爵领。”
　　“不想被领地事物束缚？”卡松大公说，“很正常，你还年轻，你可以把领地委托给其它骑士代管。许多旅行骑士，去追寻圣杯前，也这么做。”
　　“不是。”乔治说，“我继母一直担忧我抢他们的领地。”
　　“妇人不懂骑士道，何必要在意呢？”卡松大公说，“没见过世面农民，总觉得骑士们盯着他手里的那点粮。”
　　“但我不想让他们的污蔑，落为现实，大人。”
　　“好吧。”卡松大公说，“我尊重你的决定，另外我有些作战任务给你。”
　　“请说。”
　　“你申请上写，如果搜集到万兽之母的罪证，会对战斗有影响对吗？”
　　“是的，大人。”
　　“脱离军队，去前方侦查，到了战区后，你还能搜集万兽之母罪证，如果能摸清对方主力位置最好。”卡松大公说，“你可以在军中找几位骑士做帮手，他们都很乐意追随你。”
　　“遵命。”
　　这个任务再正常不过。
　　如乔治这种，只带自己过来助拳的强者，一般都是用来去和对方打“超凡战”，为军队开路侦查，和敌人超凡者开战，掩护自己军队，取得优势后，可以对敌人军营展开袭扰战。
　　一位骑马侍从上来，恭敬说道：“乔治大人，魅魔来找您。”
　　“正好，我也要找她。”
　　两人见面后，稍微离军队远些，走到路边。
　　乔治大概讲了下任务。
　　姬玛说：“行了，再正常不过的任务，就只是找人花点功夫，对了，还有情报传输，是要麻烦我这位后勤人员呢？还是找个骑士负责跑腿。”
　　“先跑腿，要是局势紧张，便用你的入梦能力。”
　　“哦。”
　　姬玛觉得，今天又是一天平静、正常，没什么可说的无聊日子。
　　一排排老农士兵在他们身旁不远处走过，满脸黝黑，干农活而落得满手茧的手，放在矛杆上，棉甲老旧没洗过，灰扑扑的。
　　其中一位老农扛在肩膀上的武器，是梿枷。这种双手武器，看起来像是放大的双截棍，棍末端扎有几根生锈的钉子。
　　乔治停下马，望着他们。
　　姬玛问：“怎么了？”
　　“看到梿枷了吗？”
　　“见了呀，用来破盾不错，农民最喜欢的武器。”
　　“是呀，他们干农活的时候，需要用梿枷来打小麦脱粒。”乔治说，“被征召时，便扛着连枷去集合，早上还是农民，下午就要去和吃人的野兽人战斗。”
　　“这不很正常吗？”姬玛说，“梿枷农民都会，还能自带，在上面钉几根长钉子，便成了军用武器。”
　　“不是这个。”乔治说，“他们穿着打补丁的棉甲，怎么能挡住野兽人的箭矢？还要冲上去，和野兽人战斗，在指挥官眼里他们是炮灰，唯一作用是拖到骑士们发动侧袭，但他们是女人的丈夫、儿子的父亲、母亲的儿子。”
　　姬玛看着这些农民士兵，努力地挤着自己良心，从中挤出几滴同情的泪水。
　　很简单，因为乔治喜欢。他肯定更喜欢此刻对这些炮灰怜悯的女人，哪怕那怜悯只有一点。
　　但半滴都没有。
　　姬玛懒得撒谎骗人，便说：
　　“所以你想减少伤亡？”
　　“尽早打败野兽人。”
　　“是要只身冲到最前面，用肉身吸引对方的箭矢吗？”姬玛问，“或者肉身骗箭。”
　　“我想你对野兽人有很大偏见。”乔治说，“野兽人不会笨到把箭矢浪费在能快速移动，还身披坚甲的强者身上①。”
　　“那好好干活，你有心中有合适的人选吗？”
　　平静而流水账的一天过去了。
　　至少在姬玛回到梦境宫殿，到阿道夫去拿收入账单前是这么想的。
　　“怎么可能？收入居然缩水了二十分之一？书是被封了吗？”
　　————
　　①但电脑会。

第573章   备受打击的姬玛
　　账单上的字，准确无误。《乔乔的异界历险记》只给姬玛带来一百零八块金币。
　　再三确定无误后，姬玛感觉像是大冬天有人拎着一把杀猪刀，狠狠捅进自己肚子里，心里拔凉拔凉的，脑子里的一丁点睡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人封了我的书吗？”
　　姬玛几乎是把女仆从床上抓起来，双手按着她肩膀问。
　　“没，没人封呀。”
　　“那怎么卖得那么少？”
　　“女士，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继续睡吧。”
　　姬玛脸色发白，浑身没劲，走起路来弯腰驼背。沮丧的感觉充满胸膛。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忽然销量低了那么多？是有人在诋毁我的书吗？明明我已经做过市场调查，难道是我写的书是垃圾，只是我用歪门邪道冲了一波销量？
　　姬玛如行尸走肉般，拾级而上走上楼梯，忽然感觉到阿道夫的冬天还真是冷。
　　她如此沮丧，以致于一时忘了自己还有不到一个月时间，要合法赚一万金币的收入。否则等着要生蛋吧。
　　因为写书这东西和平常商品不同，对于创作者来说，书像是自己孩子一样。
　　姬玛感觉，自己像是怀胎十月，生下了一个可爱洋娃娃，大家都喜欢，第二天，洋娃娃忽然变成了丑陋地精，满脸脓包的那种，人见人吐。
　　姬玛一时难以接受这种强烈的反差。
　　她回到珍娜留给她的房间，连到“梦境宫殿”的心思都没有。
　　明知道要调查书成绩骤然下降，得等到白天。可姬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嘴里不断念叨着：
　　“到底是什么回事？”
　　这样从床的左边，转到右边，又从右边转到左边，头上的犄角在转身过程中屡屡碰到床板。
　　“好好睡觉，想这些没用。”
　　她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背对着墙壁蜷缩着，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但她总是忍不住想到放在梦境宫殿的稿件。
　　这段日子她可没闲着不写小说。成绩爆红之后，姬玛动力十足，唰唰唰便拿起笔来一阵狂写。
　　为假期即将结束的欧文·格林先生，提供大量的工作赚钱机会。
　　她对情节还颇为满意来着。
　　现在躺在床上，回忆起自己写的情节，怎么想都是烂得要死，味同嚼蜡、没有张力，人物平平无奇令人讨厌，就连写满字的厕纸也比不过——印书的纸擦屁股可不好使。
　　“不行，要改文！”姬玛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直接在床上打开通往梦境宫殿的出入口，连爬带滚爬进梦境宫殿里。
　　一进梦境宫殿，便坐着筋斗云跑到书房中，刚一推开门，稿纸便从抽屉中飞出来，落在书桌上。
　　姬玛抽出笔，一屁股坐在座位上，开始看自己的原稿。
　　“不行，这段不够爽。”
　　“这几页太水了，应该反复提醒读者，主角现在的目标，没有目标也没有期望。”
　　“这里大纲我是怎么写来着？”
　　不知不觉之间，姬玛陷入了世界性难题中，既怎么写才受读者欢迎？
　　没有反馈，不知落笔文字是否受欢迎。姬玛宛如在黑夜中寻找终点，她连终点的方向都弄不清，每走一步，心里的疑惑便更大一分。
　　“我到底是向终点更近一步，还是更远一步。”
　　谁知道？
　　当虚假黎明的第一束光芒落在姬玛脸上上，她抬起眼睛，眼睛附近有圈淡淡的黑眼圈。
　　书桌乱七八糟摆着一堆稿纸，一张纸上写满了大纲，而每一行字都用一条删除线划掉。
　　姬玛一阵心累，心里只有挫败感。
　　“改个屁！改！”
　　姬玛自暴自弃，一扫书桌上的稿纸，稿纸乱飞，她打了一个哈欠，气呼呼走向床：“我不写了！”
　　说罢，她便躺在床上想要睡觉。
　　却又感觉到自己魔力只剩一半，维持梦境宫殿需要魔力，梦境跳跃便更需要魔力。现在又处于战争阶段，最好保持魔力充足。
　　姬玛长吐一口气：“啊~~~”
　　极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来，又滚回现世，爬上冷冷的床，裹着浅色被单，昏沉沉地睡去。
　　“咚咚咚。”
　　“咚咚咚。”
　　房门敲响，每一声敲门声，都将她的睡意敲走。
　　姬玛拉紧被单，可敲门声还没放过她。
　　“敲什么？”姬玛喊出来，“我要睡觉！”
　　门外不屈不饶传来女仆的声音：“姬女士...”
　　“滚！”
　　姬玛吼完后，睡意随之少了一大半。等她再度进入梦乡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等她尿涨，不得不起来时，外面天色暗下，天空密布着铅灰色阴云。
　　因为熟睡被打扰，所以姬玛脑袋还昏沉沉的。
　　“就那么非要打扰我吗？难道是灭世大军杀到阿道夫了？”姬玛抱怨几句。
　　不过，一想到魔王基玛在地球还是凡人时的记忆。那时他叫万子琪，做名曰社畜的职业，晚上加班回来睡觉后，凌晨时被手机吵醒，要去公司处理服务器爆炸的问题。
　　那时的痛苦之大，哪怕是别人的记忆，姬玛也感同身受。
　　这下她心里平衡了不少。
　　“至少我不必从被窝里爬出来去干活。”姬玛起床后，施法打开梦境宫殿出入口，“想什么时候干活，就什么时候干活，自由。”
　　跳进“台风风眼”状的梦境宫殿出入口，洗漱完后。
　　姬玛才想起合法赚一万金币的任务，头更疼了起来。
　　“还好有赌场分红兜底。”姬玛一抹脸上温水，“大不了我把股份转让，卖个好价钱。”
　　赌场怎么可能会不赚钱呢？
　　姬玛穿上紧身裤，捆好皮带，戴起披风，捆好皮带后，腰胯鲜血羊角杯，手握羊角杯时贫血的感觉令人不喜。
　　全面武装完毕后，姬玛没有去调查，因为她想起自己还要和乔治一起去侦查，去打超凡战。
　　虽说大军才刚开拔，附近也没什么野兽人，规模大些的野兽人战帮，早被渴望建功立业的年轻骑士们给冲杀殆尽。
　　但再怎么说，每天至少要见一次面。
　　“算了，明天才调查好了。”
　　做出这个决定后，姬玛心里松口气，像是逃避查成绩的学生一般。
　　吃过晚餐后的半小时。
　　广阔荒野上，一支由数位渴望荣誉的骑士，在乔治带队下，在荒野上扎营。
　　夜幕下，篝火火光照亮骑士们的脸，大长腿的精灵靠在远处的老树下。
　　姬玛抱着沉甸甸的橘猫，在黑暗中现身，微卷的黑发从兜帽两边落下，火光落在她脸上。
　　篝火旁的几位骑士们，不约而同地看向她，其中一位有熊一般的身材，浓密的黑胡须围绕着他的胖脸，正是名叫山姆的骑士。
　　姬玛掀开兜帽，露出漆黑犄角。
　　骑士们顿时明白她的身份，有人压下倾诉赞美之词的欲望，因为乔治也在篝火旁。
　　姬玛从身后拿出一折凳，坐在乔治旁边。
　　“你迟到了整整一天。”
　　火光在乔治刚抛过光的甲面上跳跃——镜面抛光是乔治能做到最大程度拯救这副板甲颜值的手段。
　　“我懂，我懂。”
　　有外人在旁，姬玛没说黄笑话的心思，也没那心情，“反正也不需要我，也没出什么事吧。挑几位骑士的小事而已。”
　　乔治转过头，仔细端详姬玛的脸，问：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姬玛心微暖，说：“你居然能看出来，不错不错。”
　　“我见到了你的黑眼圈。”
　　“我就知道。”姬玛伸手伸进篝火里，抓起一块发红的炭火，和她手指接触的红炭表面暗下。
　　“什么事？”
　　“你又帮不上忙。”
　　“但我可以安慰你。”
　　“算了吧。”姬玛裸手把玩着红炭，“你不如把肩膀借给我靠一靠。”
　　乔治凑近了，姬玛靠上去，他的身子稳丝不懂，稳如一座山峰。姬玛有了安心感，像是一只手托起她不断落下的心。
　　姬玛眯上眼睛：“嗯，就这样。”
　　一会后，交谈声传到她耳朵中。
　　乔治正和几位骑士商谈一些东西，她记得乔治的声音，很沉稳，落在她耳中有种莫名的旋律，慢慢催生她的睡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
　　姬玛睁开眼睛，只见到暗红的篝火，她身下铺着毯子，乔治正准备给她盖上被子。
　　篝火周围只有他们两人。
　　“等下。”姬玛现在倒很精神，“你能听我抱怨一下吗？”
　　“可以呀。”
　　乔治盘坐在地上。
　　“好烦，你知道吗？我昨天去看我写书收入，居然从原本的两千金币收入，掉到一百零八，我都怀疑是哪个不长眼的，把我的书禁掉了。”
　　“后来改了一夜的稿，没用。谁知道读者喜欢看什么？”
　　乔治扮演忠实的聆听者，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姬玛。
　　姬玛叽叽呱呱抱怨了一大堆，心情好了些，问乔治：“你有类似的经历吗？”
　　乔治摇头：“能写书在我看来很了不起，因为我只会读，没有写。”
　　“那你有卖过作品吗？比如...画，对画，你试过卖画吗？”
　　“卖过。”
　　“那感觉像是忽然有一天你画一文不值一样，没人看。还得琢磨读者到底喜欢哪里。”
　　“我能理解。”
　　“对了。”姬玛碰碰他肩甲，“你一定有辛辛苦苦卖画，却卖不出去的情况吧？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乔治沉思了一会，摇头：“没有，我的画一度很受欢迎，因此我给我自己买了一顶头盔，还给珍娜买了礼物。”
　　“后来我发现，因为我太沉迷画画受欢迎，而影响到我的训练，我便不再画画。”
　　姬玛疼得像是脚踢中了钢板。
　　“嘶。”姬玛倒吸一口冷气，“是大佬。不过，你也别开心。”
　　姬玛趴在乔治肩膀上，对他耳朵沙沙低语：“我还有赌场股份，卖掉肯定能凑够一万金币，你就别想着生蛋的事了，那是不可能的，嘻嘻。”


第574章  盗版
　　乔治看向姬玛，十分诚恳地问道：“你很不想生孩子吗？”
　　“那当然，我说过，老娘我可是坚定的不生主义者。”除此之外，姬玛没说出最重要的原因。
　　生蛋疼可以打麻药，但有孩子便有了责任，意味着自己不可以哪天可以随便拍拍屁股走人。
　　乔治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姬玛看他不气不恼，也没想说服自己，便问：“所以你接受了？”
　　乔治摇头：“我会努力的。”
　　“我就知道。”姬玛不在意，她原本想回到梦境宫殿，趴在温软的床上。
　　可看看乔治的脸，再看看周围的群星旷野，便懒得回到自己梦境宫殿，把被子一拉，说：“到我守夜叫我，我试着调节作息。”
　　“嗯。”
　　乔治站起来，走向远方，姬玛望着他可靠的后背，闭上眼睛，强迫着自己进入梦乡中。
　　...
　　...
　　次日清晨，阿道夫。
　　天空如剔透透亮的玻璃，万里无云，冷冽的晨风吹散炊烟。
　　一家书店迎着晨曦，支起遮雨棚，一本本低俗小说摆在摊位上。
　　西格玛教堂的钟声在街道上回响，空无一人的街道陆陆续续出现人影。
　　太阳缓缓攀上天空，当没有温度的太阳爬到天空中央时，街道熙熙攘攘。
　　此时正是周六，人们难得有一日休息。在周六哪怕是最低贱的仆人，也能从主人手中拿到浴资，去公共浴室里洗澡。
　　在这难得放松的日子，也是人们娱乐的最好时候。书店前的摊位挤满了人，店主怒斥着蹭书的人，并喊道：“没有钱就租，一本一天一铜币！”
　　黑色马车停在书摊人群外。
　　姬玛戴着垂下黑纱的帽子，她推开车窗，露出藕臂，一下吸引包括店主在内的男人们目光。
　　毕竟，在这大冬天不穿袖子的女人，几乎不存在。更别说这条手臂似乎散发着白光，纯洁无瑕，有种特别抓住人眼球的魔力。
　　黑纱后樱唇开口道：“麻烦大家安静安静。”
　　场面立刻安静下来，速度之快，犹如班主任走进晚自习的教室，让路过路人觉得有几分诡异。
　　“你，过来一下。”姬玛一指店主。
　　店主回过神来时，发现他已经走到那位神秘又充满魅力的少女面前，他心里充满要讨姬玛欢心的欲望。
　　“你这里最近卖得最好的书是什么？”
　　“当然是《乔乔的奇妙历险记》”
　　“一天能卖多少本，我要准确数字。”
　　“好的，马上。”店主立即转过身，以百米赛跑速度，奔向书店中。
　　有人心生嫉妒，便伸出腿绊倒店主。店主摔在地上，连忙爬起来，回头骂一声，也不试着找哪个坏家伙绊倒他，而是尽自己最快速度，进店里，拿到账本，一瘸一拐地走向马车。
　　“女士，最近一周卖得最多的一天是三百**本。”
　　“三百六十四本？”
　　阿道夫卖了那么久的书，居然还能卖那么多书。
　　“没错。”
　　“最少的时候呢？”
　　“一百二十七本。”
　　姬玛目光从他脸上移开，望向悬浮在空中，只有她才能见到的人个信息系统，上面浮着她“亲手输入”的文字。
　　“第一家店，卖的书最好的我的书。”
　　“最高售卖三百六十四本...”
　　不对呀，我收入都降到原本的二十分之一，这店却卖得那么火。
　　按一本书我能收入五铜币来算，它卖得最好的一天，也能为我贡献十八金币左右。而我这几周整个阿道夫给我的收入，却只有一百零八金币。
　　姬玛扫一眼店，标准的帝国建筑，刷白的夯土墙，没有窗玻璃，外面的书都只是摆在摊位上，书纸质粗糙发黄，看起来像是草纸钉在一块。
　　非常常见的低端书店。
　　莫非是我的书迷在这附近扎堆？
　　姬玛问：“你知道最近什么书卖得好？”
　　“当然是《乔乔的奇妙历险记》。”
　　姬玛伸出手：“拿一本《乔乔的奇妙历险记》给我。”
　　“好的，我送给你，很便宜。”店主从书摊上拿一本大头本过来。
　　它比一块砖头都厚，用的是草纸，封面上印着模糊的图案，翻开封面，里面的字很小，勉强能看，挤在草纸上。
　　姬玛心一沉，是盗版的书。
　　她草草翻过一遍，问：“有正版的吗？”
　　“正版的？”店主摇头，“谁看书买正版的？傻了吗？当然，向您这样的女士除外，拿来收藏还不错。”
　　“盗版多少钱？”
　　“八铜币一本。”
　　“租的话呢？”
　　“两银币押金，一铜币一天。”
　　“从哪进货的？”
　　“大胡子印刷厂。”
　　姬玛低下头，叫旁边女仆找钱，她接过两银币五铜币，直接洒给店主，店主连忙伸手抓住两块银闪闪的银币，他忍住去追落在地上滚动的铜币说：
　　“女士，书一本只需要八铜币。”
　　“我的书卖价两银五铜。”
　　姬玛对马夫喊道：“继续到下一家。”便关上了窗。
　　骏马拉着车，马车速度缓缓上升远去。
　　安静的人群这才开始吵闹起来，人们纷纷猜测这神秘女士的身份。
　　马车走了差不多五十米时，车窗一开，着火冒烟的盗版书从窗内掷出，落在烂泥中。
　　十分钟后，马车在另一家书店停下，车窗打开，一条藕臂伸出。
　　“叫店主出来，卖得最好的书是不是《乔乔的奇妙历险记》？”
　　不一会店主出来：“是，美丽的女士。”
　　“正版？谁有钱到浪费钱买正版？没人买的。”
　　“我是在大胡子印刷厂进货，那里的书最便宜。”
　　“我们这的店，无图版的只要六铜币。”
　　“大家都喜欢《乔乔的奇妙历险记》封面，所以书都用它封面。”
　　拜访一家又一家书店，傍晚时分，姬玛才拜访完几乎所有书店。
　　她靠着车后背，疲惫地叹口气。心累，身子也累。
　　“主人，要不停一下？附近我知道有一家卖的烤鸡最好吃了，您一天没吃东西了。”
　　“不想吃。”
　　姬玛望着车顶，感觉自己真是脑子进了水，居然想着要靠卖书赚钱。她知道异界盗版嚣张，但没想到居然那么嚣张。
　　“他妈的。”
　　已经极少骂脏话的姬玛，骂了句粗口，出了半口郁闷之气，心情好了不少。
　　哪怕去抢劫也比卖书好，去战斗、去诅咒，过程激动人心，直接得钱，谁也不能贪走她血汗钱。
　　“停下。”姬玛忽然喊道，“去大胡子印刷厂。”
　　“主人，那么晚了。”
　　“别吵。”姬玛心情极度不好，她握紧放在旁边的笔直树枝，“老娘今天就要杀他全家，连他家狗也一起杀了。”
　　“啊？主人请冷静，你会犯法的。”
　　“谁订的法律，谁去守。”姬玛骂道，“又没见法律守我的钱袋！”
　　“但就算你杀了一家，还有其它家要做盗版。”
　　“我知道。”姬玛说，“但能杀多少，就杀多少，谁叫他偷了我的钱？”
　　“我要让整个阿道夫知道，谁敢盗我的书，谁就得死翘翘。”
　　姬玛一时忘了，在帝国首都阿道夫闹事，简直是自寻死路。
　　...
　　...
　　大胡子印刷厂的“商标”是矮人蓬松又长的胡须。但大胡子印刷厂的老板，并非一位矮人，胡子也并不大。
　　他心宽体胖，嘴唇上有雪白的八字胡，胡子尾端向上微翘，下巴一片光洁，没有一点毛。他喜欢笑，笑得时候，显得和蔼可亲。
　　当别人叫他绰号八字胡时，他便嘿嘿直笑起来，笑得八字胡都在抖。
　　现在他正在嘿嘿直笑，笑得八字胡左右乱晃，哪怕来者并未叫他的外号。
　　来者是位看不清外表的女人，之前她指责道：“你为什么卖盗版？你是在偷我的钱。”
　　好不容易，大胡子笑完之后，捂着着大大的肚子，直起身来说：
　　“这可不是偷。”
　　“你刚才说的什么《乔乔的奇妙历险记》一本低俗小说，也好意思卖那么贵，里面全是垃圾文字，我只是自由竞争。把你的书，拉到合适的价格。”
　　“你还应该感谢我。”
　　姬玛问道：“感谢你什么？”
　　“感谢我让更多人看到你的书，为你的书做了宣传。”大胡子笑道，“马林城那边书都抢疯了，一船一船向阿道夫这里运，半个帝国都知道你的书，我没问你要宣传费已经很不错了。”
　　姬玛说：“盗版卖得再好有个屁用，我又不得钱。”
　　“盗版读者会给你带来名声，你一定赚大了。”大胡子说，“现在没有钱，下一本书发出来，肯定火爆。”
　　姬玛深吸一口气，说：“感觉你们这些家伙比我还懂我的收入，我是不是还得说声谢谢。”
　　“快说吧。”大胡子笑眯眯道，“自古以来，写书本不是赚钱的，有好多人求着我印他们的书，其中还有位数学家，求我发表他们的书，你能有不菲的收入，应该感恩才对。”
　　我又不是为了传道。
　　姬玛也懒得废话，说：“你现在可以醒了。”
　　“什么？”
　　他周围一切变得模糊起来，所有事物消失得无影无踪，一阵失重感袭来，他睁开了眼睛。
　　入眼是他的卧室，身旁他夫人在熟睡。
　　大胡子一下坐起来，他穿着睡衣，额头满是冷汗。他眉头皱起，回忆刚才的噩梦，却发现自己记不清了，只记得零星片段。
　　一片红光从窗外透过来，落在他身上。
　　红光？
　　大胡子起来，走到窗前，见到不远处正烧着大火。
　　他迷糊的脑子稍微清醒一下，发现那烧的是自己家的印刷厂。
　　“失火了！”
　　他惊叫一声，一下清醒完，转身试图去叫人救火。
　　旁边空气忽然伸出一只脚，将他绊倒，随后姬玛把麻袋一套，套头上，抓起笔直树枝，一阵狂抽、狂踹。
　　尖叫声和殴打声持续了整整半小时，大胡子的夫人依旧在熟睡。
　　姬玛吐了口恶气，没杀他全家。并非姬玛心慈手软，而是想到如果动不动杀全家，还警告所有人不要盗版。
　　简直是给自己找麻烦，哪怕自己有皇帝罩着都不行。当然，最大的原因是乔治。他一定会很气愤。
　　因此她选择烧印刷厂，烧的时候，还把看门的催眠了，让他们梦游到外面，免得被火烧死。
　　“瞧瞧我为爱情做了什么？”
　　姬玛望着远处燃烧的印刷厂，嘴上抱怨着，转身便走，离开时，顺便把他家的狗给剁了。


第575章  一块银币难倒英雌
　　数日后。
　　乔治那边事情进行得井井有条，十分顺利。
　　白天，梦境宫殿成为补给站。晚上，梦境宫殿成为“情报中心”，姬玛晚上在梦境巡游，回到梦境宫殿，将侦查情报以图片形式汇报给乔治。
　　在短短几天，便有两队由巨角公牛（牛头人中的强者）带队的小分队，死在乔治和他同伴手里。
　　但胜利的氛围，未感染到姬玛。
　　因为，写书收入的账单已到，不出意外低得可怜。
　　“一共三百四十一枚金币。”
　　三百四十一枚金币落在小小的金币堆上，发出叮的响声，这悦耳的声音并没持续多久便停下，小小的金币堆加了这点金币后，却没多少变化。
　　“我好穷呀！”
　　姬玛躺在金币堆旁，她蜷缩着身子，轻易地便能将这一小堆金币堆给环住。
　　“才三千六百四十九金币！”
　　姬玛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只是享乐了几个月，只是买了些东西，资助一下红磨坊的失足少妇少女们，怎么原本一大把的金币就少成这样。
　　卖书是不用指望了。
　　姬玛虽然烧了白胡子的印刷厂，可还有别的印刷厂，不仅阿道夫有，别的城也有。烧了一座盗版印刷厂，只是在短时间内提高了正版销量。
　　但很快那些和出版社合作的正版印刷厂，也开始印刷更赚钱的盗版。姬玛总不能把整个阿道夫的印刷厂全烧了。
　　“以后再写书，我是蠢蛋。”姬玛抱怨一下，心灰意冷，站了起来，看向书桌。
　　书桌上稿纸堆了一叠，《乔乔的奇妙历险记》已经写到了百分之八十，最后一位金毛狐耳白丝千年老萝莉已经进了后宫里。
　　但姬玛现在却不想写结尾。
　　“凡事有始有终。”姬玛深吸一口气，咬牙，强迫着自己，一步步走向书桌，每一步都是那么艰难。
　　坐在椅子上，打开个人系统的文本区，各个版本的结尾大纲名落在她眼前。
　　姬玛有一种反胃感和深深的挫败感，她挥手，一下关掉自己的个人系统。
　　“写，写个屁。”
　　狠话刚丢下，姬玛便想到，无论如何这本书还是得写。她还要给大家带来痛苦，要在结尾下毒，用来自地球的文化糟粕毒害读者们。
　　“啊啊啊啊，升级好痛苦呀。”
　　姬玛抱怨着，趴在桌面上，自言自语道：“如果有人能替我效劳就好了。”
　　或许欧文·格林那工具人可以。但他哪会写故事？只会写散文而已。
　　“算了，试一试。”
　　姬玛打个响指，稿件自动飞回抽屉里，眼不见心不烦。
　　...
　　...
　　“你小子是《乔乔奇妙历险记》的作者？”
　　可怜的欧文·格林刚被人抓上马车，惊魂未定时，坐在他前面，腰间挂着一柄长剑的大胡子，便沉声开口问。
　　欧文·格林的声音都在颤抖：“呃..不是，不是我。”
　　“嗯？当我是傻的？”大胡子的八字胡都在发抖，“别以为我不知道，《乔乔奇妙历险记》就是你写的，学乐出版社有我的人。”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欧文·格林浑身抖得，连小圆眼镜都要从鼻梁上掉下来。
　　大胡子扭头示意，旁边的光头大汉便对欧文·格林肚子来一拳。
　　欧文·格林疼得蜷缩成虾米，饶是如此，他依旧坚持：
　　“我..我不是作者，那么垃圾、低俗的小说，才不是我写的。”
　　“你还嘴硬？”大胡子说，“有人烧了我的印刷厂，还偷偷溜到我家里把我打一顿，连我的狗都不放过。”
　　“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的印刷厂最近几天，印刷的都是《乔乔的奇妙历险记》”大胡子说，“我还找了法师，他说我遭遇了超凡力量，还帮我恢复了记忆，我就只记得《乔乔的奇妙历险记》。”
　　大胡子越说越气：“反正我现在走脱无路，差不多要破产了，你整我那么惨，等下我直接把你带到港口，丢进河里去！”
　　“我只是代笔的。”
　　“代笔？”
　　“对。”欧文·格林吓得一下把前因后果全抖出来，“....姬女士找到我，说她有个朋友想写书，请我代笔。”
　　“姬女士是谁？她住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欧文·格林说，“但我知道她非富即贵，学乐出版社是她买下的，眼睛都不眨。”
　　他希望能吓住对方。
　　“哼。”大胡子冷哼一声，“有钱而已，我道上的朋友可是多得厉害，如果那婆娘不知好歹，谁也保不住她。”
　　欧文·格林本想说，冤有头债有主，要找便找姬女士的朋友。
　　可这时马车慢下来，外面有人喊道：
　　“瑞克河到了。”
　　这条河可谓是帝国的母亲河，连同大海。马林城在出海口，得益于整个帝国的贸易，成为全帝国最富裕的城市。而阿道夫因临水而建，成为帝国第二富裕的城市。
　　自然，这条河除了贸易意外，用来抛尸是再合适不过。脚上石头一绑，再往河里一丢，任由人怎么挣扎，浪头一拍，人就没了。
　　欧文·格林脚忍不住抖起来，也忘了为姬女士说话。
　　马车停了。
　　大胡子亲自推开车门，看一眼欧文·格林：
　　“怎么还不下车？”
　　“我..我。”欧文·格林说，“不要杀了我。”
　　大胡子笑起来，八字胡随之发抖，说：“我哪要杀你？大胡子我很讲道理的。”
　　光头大汉一推，欧文·格林下了马车。
　　岸边有一艘船等着，上面放着几块石头。
　　欧文·格林发现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膝盖，它们似乎悄悄互相耳语：“伙计，咱们还是抖吧。”随后，便一起抖起来。
　　“别紧张。”大胡子拍拍他后背，“我只是想和你一起看看风景，就我们两个，上船吧。”
　　欧文·格林被强拉着上船。
　　这是艘小渡船，和平常的渔船没多大差别，只能容两三人渡河。宽阔的河面上一道道河浪冲上岸。
　　大胡子说：
　　“别害怕，我只是想和你谈谈心。我在阿道夫混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有一个家，认识几个朋友，有一个印刷厂，却一夜之间没了，我还有四个孩子要养呢。”
　　此时此刻，欧文·格林觉得，大胡子没那么可怕，他也是需要养家的父亲。
　　便附和道：“是呀，烧你厂的人太可恶了，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原作者。”
　　“就不用了。”大胡子看似豁达地一挥手，说：“你也是苦命的人，要是让别人知道你帮我找原作者，你也不好过，老兄我怎么能为难你一个代笔的呢。”
　　笑话，大胡子可不想和《乔乔的奇妙历险记》的原作者起冲突。对方都能烧自己印刷厂，还能杀了自己一条狗，却没留下任何痕迹。寻求官方力量介入，也查不明白。
　　要不是他事先搞明白欧文·格林只是个代笔的，他哪敢把欧文·格林拽上马车。
　　欧文·格林腿不再打抖，他感觉大胡子很好说话，是个明事理的人。
　　“你只要帮我一个忙就行。”大胡子点燃烟斗里的烟草，“把原稿提前给我，只要我能提前发《乔乔的奇妙历险记》下本，肯定能挽回我的损失。”
　　欧文·格林一惊，这样一出事，谁都知道是自己干的。
　　他脱口而出：“不行！”
　　“不行？”大胡子深深吸一口烟斗，朝欧文·格林吐出一大团二手烟，说：“我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你告诉我不行？”
　　说罢，他用力拍着欧文·格林后背，欧文·格林身子向前一倾，倒向河面，他下意识抓紧船沿，才没跌进河里。
　　船左右摇摆，一河浪过来，湿了欧文·格林的脸。
　　只要再用点力，他便一头栽入冰冷河里。
　　大胡子问：“行还是不行？”
　　“行..行。”
　　“答应那么快做什么？”大胡子笑道，“给你时间好好想想。”
　　欧文·格林深吸几口气后，渐渐恢复平静。
　　姬女士一定会对自己很失望，把自己看成小人吧。
　　告诉她吗？她那么好心。
　　不过她不缺钱，她朋友也不缺钱，大胡子也是可怜人，需要钱而已。
　　欧文·格林开始自我说服。
　　她那朋友，字丑，写得和垃圾一样，却对我指手划脚。也是他做那么过分的事，反倒牵连到我。我不过只是给她一点教训而已。
　　写得什么垃圾小说，有人盗版算他走运。
　　想到这，欧文·格林心里莫名有一种报复的快意，这种报复的冲动，早在一个月之前，在那本荒唐低俗小说受人追捧时，已经埋在他心里。
　　这世界是疯了，没品位的低俗小说居然被如此追捧。我不过是纠正一下这畸形的现象，捍卫文学而已。
　　渡船没靠岸时，欧文·格林便说：“好，我想通了。”
　　“利润分你半成。”
　　想到捍卫文学还有钱赚，欧文·格林也笑道：“谢谢。”
　　大胡子伸手：“合作愉快。”
　　欧文·格林紧紧握住他的手：“愉快。”
　　刹那间时间凝固，河浪不再冲上岸，大胡子的八字胡也没再抖，欧文·格林的笑容也冻在脸上。
　　“好呀，小弱鸡的两面三刀没让我意外。”
　　姬玛张着四米宽的翅膀，轻盈地落在旁边河面上。
　　这一切都是梦，姬玛是让欧文·格林在梦中回忆。欧文·格林没意识到，他那时的心声也外放出来，做梦的人总会忽略梦中的一点不合理。
　　“既然你嫉妒我朋友的话。”姬玛金眸贼溜溜一转，想到一个好主意，笑道：“何不化嫉妒为写作动力，在书里下毒，给大家痛苦呢？”


第576章  嫉心如刀
　　平常的一天，欧文·格林在他房间里，看着文学作品，打发无聊时光。
　　十几天的美好生活，对钱袋伤害太大。在能接活之前，他只能在房间里与文字为伴，提升自己的文学素养。
　　欧文·格林抬眼看了下房间，房间比之前自己住的宽了不少。但有一点和之前自己住阁楼的那间一样，乱七八糟的。
　　床上放着几条内裤、袜子，地板上丢着吃剩的骨头。
　　不过他也不用在意，只需要等着他雇的女仆过来收拾便好。和几个人一起雇个女仆做家务，还是非常划算的。
　　“咚咚咚。”
　　房门敲响了。
　　欧文·格林算算日期，应该正是女仆过来打扫的时候。他恋恋不舍地把脚从碳盆边移开，穿上棉鞋，身着邋遢的睡衣，走向房门。
　　“来了，来了，今天怎么那么早？”
　　房门打开，露出貌美的少女。她身穿黑裙，头戴黑纱帽。纱网后朦胧脸蛋微微一笑，随后，悦耳的女声便落在欧文·格林心上。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有事需要麻烦你。”
　　正是姬女士。
　　一股美妙幸福感在欧文·格林胸膛中炸开，他心脏加快，呼吸加重，一两秒后，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他问：“抱..抱歉，刚才你说什么？”
　　“我有事要麻烦你，打扰了。”姬女士说，“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在你房间里坐坐吗？”
　　欧文·格林只觉天旋地转，差点要答应，但男人的自尊心给了他一巴掌。
　　这屋子乱得可怕，床上的一条内裤还参加昨晚的床上单人运动呢！
　　他脸涨得通红，说：“对不起，我房间太差了。”
　　说到这，欧文·格林意识到自己只穿一件睡衣，连脸都没洗，糟蹋不已。他顿时手足无措，手放在房门门把手上，要关上门说：
　　“请给我一些时间。”
　　“哦？”姬女士裙下黑皮靴顶在房门上，她轻声说：“外面很冷，把我冻得够呛，能不能准我进去取取暖？我们就谈一会。”
　　她声音婉转，其中又带着一分恳求。除了某位渣男以外，所有的男人都不忍心拒绝，欧文·格林也不例外。
　　“好的，女士。”
　　但下一刻，欧文·格林后悔了。
　　姬女士走进单身汉的房间里，脚踩到吃剩的鸡骨头，发出咔嚓的一声响。
　　顿时，欧文·格林脖子都红了，他看向姬女士面纱后的脸，没有什么变化。
　　姬女士一定是心地善良的姑娘！
　　他如是想着。
　　姬女士停下脚步，房间里只有一张椅子。
　　欧文·格林连忙弯腰，从床底抽出一张小凳子说：“抱歉，我买家具时没想到会有人做客，你坐这张吧。”
　　说罢，手伸向自己的胡桃木椅子。
　　“好呀。”
　　姬女士向小凳子伸手。
　　欧文·格林尴尬得脸更热了，说：“不是，对不起我让你误解了。”
　　他连忙放下小凳子，抽来胡桃木椅子。
　　“我做客怎么能夺去主人的椅子呢？”姬女士说，“这多不礼貌。”
　　欧文·格林说：“没关系，是我招待不周，让你见笑了。”
　　可姬女士根本不和他客气，她左看右望，经过欧文·格林身边，走向床边。双腿并拢着，优雅坐下，双手还放在大腿上。
　　丝绸长裙柔软，落在她长腿上，勾勒出细长的轮廓。屁股上的布料紧绷着，突出屁股的弹性，而且她屁股又正好压在内裤的一角上。
　　那可是昨天参加单人床上运动的内裤呀。
　　欧文·格林喉结蠕动，一时想入非非。
　　姬女士一定是仰慕自己的文采，否则像她这种高贵美丽的女士，又怎么会来到自己的房间？丝毫不嫌弃，还坐在床上？难道不是想让我成为她的情人吗？
　　欧文·格林激动得手指都打抖，他蹲下去抽出炭盆，放在姬女士前，并坐在胡桃木椅子上。
　　两人之间只隔着一盆炭火，炭火烧得火旺，但欧文·格林那蠢蠢欲动的心，远比炭火更火旺。
　　她就坐在那，只要自己一伸手便能揽住她的细肩。是活着的，正均匀地呼吸，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香味，一吸鼻子，便如酒般沁入心脾。
　　欧文·格林忍不住多吸了几口气。
　　“事情是这样的，我朋友他最近有事，需要去作战，没时间去写《乔乔的奇妙历险记》，大纲只差个结尾，大概占全文的百分之十左右。”
　　姬女士拉开包包，订制的珍珠黑手套完美地贴合她的葱指，她拿出一张纸，“大纲在这。但凡事有始有终，我也相信你的能力，请你给这个故事写个结局，当然给你的酬劳翻五倍。”
　　欧文·格林顿时把对大胡子的承诺丢到地狱里去，他确信，哪怕现在大胡子把他拉到渡船上，面对涛涛瑞克河，冰冷的河浪再度打湿他的脸。
　　他也会大声喊道：“我绝不会辜负姬女士！”
　　欧文·格林说：
　　“我绝不会辜负你的。”
　　说罢，便接过叠整齐的纸，看一眼上面乱糟糟的字，他心里忍不住哼一声，果然是那位低俗、好色、粗鄙人的字迹。
　　虽然下定决心要给这故事一个好结局，但欧文·格林可不想挑战瑞克河的温度，他说：
　　“姬女士，最近有个人——”
　　“对了。”姬女士立即打断他，“你一定要给这个故事写个浪漫又甜美的结局。”
　　后宫小说能有什么浪漫？
　　虽然这样想，但欧文·格林还是点头：
　　“好的，我尽量。但主角配偶那么多，可能有些难。”他说，“是你朋友要求的吗？”
　　“不，是我要求的。”
　　欧文·格林第一次见，姬女士脸上露出女孩般的羞涩，“这不仅仅只是一小说，也是我和他之间的见证。”
　　“见证？”
　　“是呀，主角是他，我是其中的一位女配角。”
　　欧文·格林不敢相信，问：“他是你的？”
　　“心上人。”姬女士脸蛋微红，“最近我花了好大勇气才向他表白，还好他没拒绝我。”
　　“啪啦！”
　　仿佛一道轰雷从窗外轰进来，直接劈在欧文·格林的脑门上。
　　“他..他..呃..我说的是，他是谁？”
　　“他呀？封面上的乔乔是对着他画的。哈哈，他笑起来很帅气，但不会笑那么夸张，我是硬加上去。”姬女士金眸闪闪发亮，哪怕有黑纱隔着也能见到金眸的闪光。
　　欧文·格林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把冰冷的毒刃刺穿胸膛，心口一片冰冷。
　　“那其它女人是谁？”
　　“他的妻子们。”
　　“妻子们？！”
　　“对呀，怎么了？”姬女士眨眨眼，“像他那种优秀的男性，有多位配偶不是很正常的吗？”
　　“但是你，姬女士你能找位对你专一的人。”
　　“可我只爱他。”姬女士说，“对我再专一，可我不喜欢又有什么用呢？”
　　“但是有许多人愿意为你专一，会努力爱着你。”欧文·格林语气中充满恳求，“你何必委身于别人，做后宫之一呢？”
　　“我又不是工钱，别人努力便能得到我。”姬女士说，“我爱他，他是位优秀的男性，我也愿和其它女人一起侍奉他，这是我的选择。”
　　“轰！轰！轰！轰！轰！”
　　这句话犹如五道雷，相继轰在欧文·格林的脑门上，轰得他外焦里嫩，男人自尊心碎成齑粉。
　　欧文·格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和姬女士告别的。
　　姬女士走之前，还对他摆手说：
　　“再见，欧文先生请务必写好结局，那是我和他爱情的见证。”
　　欧文·格林宛若行尸走肉：“好..好。”
　　房门关上，欧文·格林几步瘫坐在床上，愣愣的。
　　几分钟后。
　　姬女士踏上马车，马车门一关，姬女士便消失在空气中——这自然是姬玛的假身。一是姬玛性格谨慎，二是姬玛知道单身汉的房间有多糟糕，她才不想亲身踏进去呢。
　　马车开动了，马蹄声从窗外传入。
　　欧文·格林回过神来。空气中还有那位女孩留下的淡香味。可那么美好的女孩，却只是低俗、好色、粗鄙男人的后宫之一，还是她求着当的。
　　欧文·格林抓起浅色的床单，盖住了头，直接呜呜呜地哭出来，等他哭完后，放下床单，哭红的眼中满是怒火，他看也不看，直接把手里的大纲撕成碎片。
　　美好而浪漫的结局？
　　欧文·格林瞪着地上的碎纸片，他要报仇，他要用笔捍卫文学阵地，绝不能再妥协下去，再写那种媚俗的文字。要给读者深刻的记忆和人生教训。
　　写什么呢？
　　对，外遇。
　　像乔乔这种垃圾人，怎么可能会有几个妹子跟他一起呢呢？
　　一定要写个绿帽子，一个大大的绿帽子！才能惊醒读者，让他们知道，书中一切是假的。
　　顿时，欧文·格林感觉自己是捍卫文学的看门狗。当然这和嫉妒什么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欧文·格林立即执笔便写，在纸上写了许多许多外遇结尾。只是他都不满意，一次次把它们揉成纸团。
　　第二日。
　　欧文·格林通过女仆告诉姬女士，他需要之前所有改好的稿件，因为他忘了一些前面的情节。
　　原稿很快送到。
　　欧文·格林充满动力，可总觉得自己写的不够好，不够直击人心，教育读者。
　　正好，姬玛也打算在梦中给他注入一些来自地球的文化糟粕。
　　于是欧文·格林躺在浅色床单上，做起了一个灵感梦来。


第577章  灌输文化糟粕
　　梦里，一片灰蒙蒙，宛如世界还未诞生时。欧文·格林位于梦的中心，双目紧闭，站着入睡。
　　姬玛出现在他头顶上，张开四米长的蝙蝠翅膀，阴影笼罩住欧文·格林。
　　望着四周任由自己拿捏的梦，姬玛嘴角扬起邪恶的弧度。那些文化糟粕留给她的痛苦记忆，在脑海里翻腾着，激起她无限的灵感。
　　现在，她要将这些文化糟粕化为梦境，刺激欧文·格林，让他也感受到痛苦，也激起他的灵感。
　　在写小说上，有灵感还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将灵感转换为文字本就难，更难的是要和故事衔接，要“精彩”又要合理。
　　但现在，这最难的一步自有欧文·格林来走，姬玛只需将文化糟粕灌入他脑子里便可。
　　先来什么作为开胃菜呢？龙骑士情节吧。
　　龙骑士情节，乃是地球一部武侠小说的情节，女主名为小龙女，如仙女般美好，却被一位调皮高手点穴瘫倒在地，随后一位道士上前捡尸，上了小龙女，可怜的小龙女在还以为是男主，还羞羞答答的....
　　如此情节，经由大师文笔写出后，顿时毒到一大片读者。据说当时读者们气得朝报社门泼红油漆。
　　姬玛出于对大师的尊敬，首先给欧文·格林展示了这个梦。
　　欧文·格林先是在朦胧梦中，感觉有一位纯洁、美好的小龙女，再遭遇龙骑士情节。
　　为了让欧文·格林先生灵感来得更猛烈些，姬玛还让他围观“骑龙”全过程。
　　欧文·格林瞪大了眼睛，浑身愤怒，张口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他像是被囚禁在琥珀里的虫子一样，浑身动弹不得。
　　只能眼睁睁看着“龙骑士”将手帕盖在小龙女脸上.......
　　不知过了多久，龙骑士终于离开，望着他的背影，欧文·格林一度挣脱姬玛的禁锢，对着背影发出一阵怒吼：
　　“啊啊啊啊啊啊啊！”
　　怒目而视，眼睛瞪红。
　　丝丝痛苦力量汇入姬玛身上，她掩着嘴，低声窃笑出来，手一摆再度改变梦境。
　　欧文·格林眼前一花，他忘了之前的梦，并很顺利地接受现在的身份——他现在是位高手，他已学艺归来，回到沦陷的家乡，潜入敌人将军的府邸里。
　　但他见到了自己的未婚妻，她已经沦落为敌人将军小妾。
　　欧文·格林不禁停下脚步，停在屋顶，在姬玛的安排下，他回忆起点点与未婚妻美好过去，他记得自己拿着萧，和她一起吹一曲《凤求凰》。
　　屋顶下，欧文·格林的未婚妻对正妻交代了自己取悦将军的技巧。
　　“多喝香油即可保持菊花柔润。”
　　欧文·格林从回忆中惊醒，不禁捏紧了拳头。
　　随后未婚妻去侍寝，为取悦将军展现自己的独门绝技。
　　欧文·格林捏紧了萧，感叹世间多变，美丽的未婚妻为了自保，只能沦落于此，这不怪她——虽然欧文·格林此刻有能力杀进去，救走未婚妻，可在姬玛的干涉下，他没这念头。
　　不好的声音从下边传来。
　　欧文·格林心如刀割，一时进入某种文青状态，虽然他有办法救走未婚妻，给她选择的机会，可他并没有，而是拿起了随身携带的萧，幽幽吹起了《凤求凰》。
　　下边传来未婚妻哭泣的声音。
　　吹到一半，欧文·格林陶醉其中，微闭双目，泪流了下来。
　　看来欧文·格林已经完全进入角色之中。
　　姬玛捂嘴笑着，心情好极了。魔王记忆中阅读那些绿帽情节带来的痛苦，一下冲淡了不少。
　　“舒服了。”
　　姬玛神情气爽。
　　原本到这里就够了。
　　但看在欧文·格林如此陶醉，她觉得为了能让欧文·格林写出旷世神作，自己有义务帮他一把。
　　于是，她便将魔王记忆中所有深刻的绿帽情节，全部一股脑地灌入其中。
　　什么大反派把欧文·格林心爱的女人剥光光，挂在身上和他打架之类的，通通塞进灌入脑子里。
　　这灵感梦，欧文·格林做了整整一白天。
　　姬玛伸了一个懒腰，长吐了一口浊气：“为了文学，我真的付出很多。”
　　“真是一份有意义的工作呢。”
　　是呀，这几日的烦心事一下全部烟消云散了呢。
　　果然，真正的快乐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姬玛心满意足地离开欧文·格林的梦，她那一丁狗吃剩的良心也未有半点痛苦。
　　毕竟经历过痛苦磨练的作家，才有机会写出旷世大作，欧文·格林本是一庸才，是自己给了他成为大作家的机会。
　　我还没找欧文·格林要钱呢，像我那么好的人已经很少了。
　　魅魔从梦中离开后不到一秒。
　　欧文·格林便从梦中惊醒，他满头冷汗，大口大口喘着气，如受惊的兔子一般，摸了摸浅色床单，再捏捏自己的大腿，确定自己醒过来后。
　　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终于从噩梦中醒来了。”
　　他抽了抽鼻子，只是稍微回忆一下噩梦内容，他的心便一下揪紧，恨不得用头撞墙，好忘记关于噩梦的记忆。
　　欧文·格林深吸一口气，用浅色床单抹干净眼泪，下床准备嘘嘘，看了书桌一眼。
　　桌面上厚厚的稿纸叠在一起，揉成一团的纸团四处都是，他依旧困扰如何写结局。
　　他忽然有了一个好想法，猛地一拍脑袋。
　　“我刚才的那些梦，正好能用上。”
　　灵感如尿崩般袭来。
　　欧文·格林越想越激动，忍不住一拍大腿。
　　“一定是文学之神注意到我捍卫文学的决心。”
　　欧文·格林奔向厕所，速速解决生理需求之后，不顾肚子饥饿，跑回书桌前，拿起姬女士送的笔，笔尖悬在纸张上停住。
　　他微闭上眼睛，脑海里回忆起姬女士的一瞥一笑，激烈的情感在胸膛中回荡。
　　他猛地睁开眼睛，看着纸上不知何时写了《乔乔的奇妙历险记》，他用力一划，笔尖划破《乔乔的奇妙历险记》一行字。
　　欧文·格林此时觉得自己是举世无双的剑客，带着悲愤之情向这世界呐喊，维护文学的纯洁。
　　他拿来一张新纸，在上面奋笔疾书。随着一行行字从笔尖下流出，他胸膛充满一种复仇的快意。
　　现在，我不再是写媚俗小说的人了，也不再是他的一条狗。
　　欧文·格林下巴扬起，不一会儿，他笔下的乔乔头上便多了一顶大绿帽。
　　四天后。
　　经过二十次大修后，《乔乔的奇妙历险记》结尾经过欧文·格林的精心雕琢，已经倾于完美——至少欧文·格林觉得完美。
　　他将好几个梦中内容，比如龙骑士、吹笛助兴、反派挂着爱人作战等等高雅情节，全都融为一起，强上加强。
　　在他看来，结尾部分虽然只占了百分之二十，却是此作的精华，硬生生将这本不入流的低俗小说，升华到能载入文学史的地步。
　　欧文·格林黑眼圈浓重，手拿一叠厚厚的原稿，带着骄傲与自信，用力一拍在桌面上。
　　“这是《乔乔的奇妙历险记》下部原稿，全部修改完。”
　　大胡子双手接过，亲自翻阅：“刚好，我也很喜欢这部作品，嗯，有那味了。”
　　“那当然。”欧文·格林说，“他只给了个大纲，剩下都是我写的，我是第二作者，啊不，哪怕叫我第一作者也不为过。”
　　大胡子看着书，一下笑出声：“哈哈哈哈，我只是笑里面的情节而已。”
　　“合格了吗？”
　　“给他金币。”
　　欧文·格林接过一袋满满的金币，数也不数，便转身离去，他右脚迈出门槛时。
　　身后传来阴沉的声音：“等下。”
　　欧文·格林停下脚步。
　　大胡子问：“怎么这结尾，不是大团圆呢？好像主角的妻子都怀上别人的孩子。”
　　“没错。”欧文·格林说：“一共生下十三个孩子，全都由主角养，以纪念离他而去的妻子们。”
　　“我说的不是这个！”大胡子用力一拍桌子，“你是不是在玩我？这怎么能卖得出去。”
　　打手们围了上去，他们手里抓着大头棒，还笑道：“小孩，要不要爸爸我好好教育你呢？”
　　欧文·格林此时充满勇气，大胡子文学素养素养低下，怎么能感受到这神作的教育意义呢？
　　“就是这样。”欧文·格林说，“以前我也是这样写，然后《乔乔的奇妙历险记》上部好卖得，让阿道夫的纸价贵了一百倍！”
　　大胡子看欧文·格林如此有自信的模样，犹豫了一下，挥手道：“打屁股。”
　　欧文·格林挨了三十个屁股棍后，依旧坚持，他腰部挺得笔直，还说：“如果出事，你大可告诉所有人，是我欧文·格林写的。”
　　在这份文人的气节前，大胡子犹豫了，退步了，认错了，他扶起欧文·格林亲自帮他拉上裤子，再三道歉，说：
　　“对不起，我负债累累，就靠着这本书翻盘，太过紧张了。”
　　“我原谅你。”欧文·格林说，“你只有三天时间，三天后我要交稿。”
　　大胡子咬紧牙：“明白，印刷厂工人都在等着呢。”
　　当晚，印刷厂通宵印刷《乔乔的奇妙历险记（下）》，乔乔的奇妙历险记下半部要出的小道消息，一下传遍整个阿道夫城。
　　许多人听到消息后，心如猫爪挠，半夜睡不着，最后重温一遍《乔乔的奇妙历险记》后，才能睡着。


第578章   猎杀牛头人（上）
　　《乔乔的奇妙历险记》今日发售。
　　一张横幅挂在大胡子印刷厂门口，天才蒙蒙亮。早就听闻大胡子搞到抢先版的店主们，几乎挤满了印刷厂门口。
　　之前，大胡子已经四处散播消息，拍胸脯保证，自己弄到《乔乔的奇妙历险记》比正版还快。他毫不避讳，厚着脸皮称自己的书才是正版。
　　许多人相信了他。
　　印刷厂门开了，大胡子亲自和各位店主讲价。
　　一车车装满书的车，从仓库里离开。
　　大胡子喜笑眉开，他卖书是第一次抡车卖的。
　　到早上，各路书店迫不及待将纸张低劣的《乔乔的奇妙历险记》摆满整个书架、摊位，并且挂横幅，称《乔乔的奇妙历险记》开始售卖。
　　由于价格非常便宜，没有作者赚差价，加之之前积攒的名声。
　　一下，那些主要贩卖盗版书籍的书店挤满了人。如饥似渴的读者们，涌入书店中，迫不及待地将手中钱币塞进老板手中，好以最快速度换取一本书。
　　书卖得太快了。
　　许多店主后悔当时没有多批发些书，大胡子印刷厂门口前的人越来越多。
　　大胡子笑得嘴巴都抽了，这才不到半天的时间，仓库便少了一座，还好他有先见之明，日夜印刷，印了整整三座仓库。
　　自己占据了先发优势，连正版的书都比自己慢，等其余盗版印刷厂反应过来前，市场最肥的一块肉早进他肚子里。
　　按这个趋势来算。今天赚的钱，不仅能弥补他印刷厂被烧毁的损失，还能多赚一笔钱。
　　《乔乔的奇妙历险记》完本的消息，仅在中午便传遍了整个阿道夫，那些和学乐出版社有合作的大书店，气冲冲地登门拜访，质问相关负责人，为什么要违反合同。
　　双方大吵一场后，才意识到原稿遗失，欧文·格林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在他房间里，只找到一张写满各种优美辞藻的信，没人看得懂，又联系不到姬女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盗版书籍，戴着正版的帽子，四处售卖，赚取金钱。
　　...
　　...
　　一切的等待都将有回报。
　　尽管雷斯身为一位魔法学徒，就读于皇帝直接赞助的帝国大学魔法系，家境不错，算是市民阶级较富裕的一批。
　　但雷斯有喜欢买更划算盗版的习惯。
　　平时的书本费、老师个人订的教学费以及材料费，加在一起可是不小的负担，更别说还有每次考试完，还需要一笔钱一起去聚餐。
　　而且除了吃以及去红磨坊找温柔的女人，抚慰自己思乡之情。
　　其它地方能省便省，尤其是这种低俗小说，能买便宜的，便不要买贵的。
　　雷斯摊开书，手下意识捏紧书脊，以防止装订不好的盗版书脱页，边走边看。
　　那熟悉的文风和熟悉的剧情，看得他心情畅快，一天的坏心情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不觉，便回到自己和同学合租的屋子。
　　雷斯的同学，是位古板的阿道夫人，就读于神学系，是位非常古板的西格玛教徒。他认为劳动必要有收获，因此他不仅蠢到自己去买正版小说，还去唠叨别人。
　　“真是的。”
　　雷斯嘟囔着，打开了门，路过自己室友的房间门口时，正好见他坐在书桌前，挺直了腰板，桌面点着熏香，看着正版的《乔乔的奇妙历险记》上册。
　　“诶，老古板。”雷斯喊他，“下册出了，是实用版的。”
　　“小偷版呀？”老古板头也不回说，“据我所知，许多卖书的喜欢借正版的书名，卖假书。连正版书都没出。”
　　“得了吧，我认识的店主有门道。”雷斯说，“要不我看完给你看看，解解馋？”
　　“我不看。”
　　“你就继续当你的老古板好了。”
　　雷斯回到自己房间，坐在床上，迫不及待继续看下去。
　　外面太阳渐渐下沉，雷斯忘了时间，只知道机械地翻着书，书页一页页减少，当书页减少到四层时。
　　一页翻过，画风一变。
　　雷斯不知道如何描述那些感觉，原本行文中爽快的气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恶意和臭味，像是原本在郊外一望无际的草原散步，走着走着，忽然走到危机四伏的枯木林。
　　很奇怪，主角旁边多了一位丑陋的侏儒，做他的仆人，为他鞍前马后。
　　雷斯觉得有点怪，没有想太多，继续翻页。
　　主角战胜了浑身烧焦的黑暗精灵领袖巫王，和自己的妻子们开一场庆功宴，他接过侏儒仆从的美酒，一饮而下，居然浑身麻痹，动弹不得。
　　丑陋侏儒当着他的面，抢走他的战利品荣誉以及女人，原来他早就用恶毒法术悄悄地对主角的女人下手。
　　而主角只能眼睁睁看着。
　　“写得什么东西？”雷斯气得一拍床板，“不是说主角百毒不侵吗？喝点东西就**倒。”
　　但出于对“作者”的信任。
　　雷斯觉得继续看下去，一定能看到主角反杀这卑鄙小人。
　　丑陋的侏儒当着主角的面，玩骑冲游戏。
　　雷斯咬紧牙看下去。
　　丑陋侏儒把主角当成魔力来源，窃取他力量，夺走他战绩和荣誉。
　　雷斯牙齿咬得咔咔响，继续看下去。
　　侏儒和众女强迫未屈服的其余妻子...还有一位冰清玉洁，外号叫龙女的主角妻子，没“落网”也不知道这事，侏儒麻痹了她，欺骗了她，让她以为侏儒才是主角。
　　那一章章节名叫“龙骑士”
　　雷斯气得跳起来，用力一甩书，大吼：“写得什么玩意？！”
　　质量差的书，顿时脱了几页。
　　雷斯大口喘了几口气，看着地上脱页的书，想到以前看书时的美好爽快的时光。
　　我不信，后面主角一定能反杀，一定有爽快情节，一定不会那么虐主。
　　他弯腰拾起了书，按着书页一页页放好，连起来，继续翻页。
　　主角终于找到一个机会要反杀了，他挣脱牢笼了，他杀了出去，杀向侏儒，他实力比侏儒强。
　　雷斯的双手颤抖着，热泪盈眶，终于忍过来了，这感觉像是吃了糖一样甜，他继续翻页。
　　但侏儒身上挂着光溜溜的娇小妻子，面对心爱又可爱的女人，主角手软了，重新当回了电池。
　　雷斯捂紧胸膛，继续翻页，一目十行。
　　最后主角失去了所有，女人、财富、名声，只得靠蛮力去码头当搬运工，赚钱去养活他前妻们的孩子。
　　雷斯放下了书，头气得发抖。
　　冷静，冷静，没必要那么生气，这都是假的....
　　他用老师教的冥想技法，调节情绪。对于法师来说，这是重中之重。
　　冥想很有效果。
　　雷斯猛得睁开眼睛，看向身边的书，大吼一声，宛如北佬狂战士，唰唰唰的几下，将书撕成碎片，丢出窗外。
　　“什么垃圾小说！”
　　这句话从窗外传来，一本破烂书从窗上落下，雷斯走到窗前，见到楼上的人也在扔书，对面三层楼的人也扔。
　　“兄弟，你看的也是《乔乔的奇妙历险记》吗？”
　　“是呀，垃圾！”
　　“干，要和店主讨个说法！”
　　“走！”
　　雷斯气冲冲地从老古板舍友房间走过，见到他还在看书，便说：
　　“别看了！作者简直是按着头喂屎，后面有个侏儒，把主角的一切都抢走了。”
　　老古板目不转睛说：“盗版的书，什么情节都有可能。”
　　“一个人写的。”
　　雷斯说，“我现在要去找作者讨个说法！”
　　雷斯出门，和附近住的几位大学生一起走。可惜天色已晚，他们不得不回去，便约好了在大学集合。
　　第二天。
　　帝国大学满是人，教室空荡荡，老师也不上课了。
　　雷斯见到自己的老师，一位光明学院的法师，居然号召大家去向作者讨个说法。
　　情绪激动的大学生们，纷纷拿起准备好的防身刀剑，涌上街道上。
　　他们挨个挨个沿街去找贩卖《乔乔的奇妙历险记》的书店，问谁是白毛者。在询问过程中，不少学生见到《乔乔的奇妙历险记》泛起一阵恶心，纷纷举刀便砍。
　　很快从骚乱升级到了烧书，所有贩卖《乔乔的奇妙历险记》下册的书店，几乎都被烧了，唯有几家和学乐出版社有合作关系的书店除外，因为他们没卖盗版，躲过一劫。
　　这场骚动直接惊动了禁卫们，他们赶到现场，发现连帝国的战斗法师也在现场，发现事情很复杂，在一阵沟通之后。
　　军官建议大学生们最好拉个横幅，表面自己诉求，免得吓到老百姓。
　　于是大学生们，举起横幅《白毛者出来道歉》、《混蛋作者必须改文》，不到一个小时，大量的市民汇入队伍中，把《乔乔的奇妙历险记》下册搜集起来，全烧了。
　　大胡子还在自己的印刷厂，看着账单上美妙的数字，笑得八字胡在打抖。
　　还有一仓库的书，这几天可以卖个好价钱，今天不知道能卖多少钱。
　　“砰砰砰！”
　　一阵脚步声传来，房门被推开。
　　“大胡子，不好了，一大帮人过来了！”
　　“没关系，书有的是。”
　　“他们举着火把说要把你的印刷厂全烧了，快跑吧。”
　　“什么？！”
　　大胡子连忙跑到窗前，只见墙外满是人，人们举着火把，年轻气壮的读者们接二连三地翻过红砖墙，冲了过来。
　　“轰！”
　　印刷厂的门直接被法术炸开，一群人涌了进来。
　　大胡子吓得两条腿都发软了，转身便跑，跑下了楼。
　　“他在那！”
　　“就是他，他知道白毛者在哪？”
　　“那个有八字胡的，抓住他！”
　　大胡子吓得一下跳过墙，跑得比狗还快，在他身后，自己的印刷厂冒起了几缕黑烟。


第579章  猎杀牛头人（下）
　　大胡子第一次见那么多的人，在自己屁股后追。大学生和市民们罕见地站到同个阵线，手持刀剑、木棍翻过围墙追着他。
　　好在大胡子早有准备，他在外面有个马厩，离印刷厂只有五十米远，他推倒几位前来拦截的愤怒读者，纵身上马，狠狠朝马屁股打了好几鞭。
　　“啪啪啪！”
　　灰马撒开蹄子朝人群冲过去，乌合之众们在疾驰的灰马前纷纷让路，大胡子骑着马冲上石桥。
　　不过也到此为止。
　　大胡子亲眼见到一位老者对他抬起了魔杖，魔杖顶端亮了下。
　　周围空气忽然变得粘稠起来，灰马速度慢下，乌合之众们乘机涌向大胡子。
　　这猪艹的欧文写的是什么？怎么连法师都招惹了！
　　要知道，这是大胡子人生中第三次亲眼目睹法术。
　　手抓住马笼头，一只手抓住他腰带，另一只抓住他手，这样活活将他从马背上扯了下去。
　　大胡子从地上爬起来，爆发出一股蛮劲，抽出护身的剑，朝空中一挥，人群避让，他狗急跳河，竟直接一头跳入冰冷河水里，在众目睽睽之下，在肮脏的河水里飞快游泳。
　　接着，大胡子见到了第二位超凡者。
　　一位身披甲胄的壮汉，站在岸边直接投出渔网，精准命中二十米之外的大胡子，用力一扯。
　　大胡子宛如小鸟般，轻易地便被捞上岸。
　　一上岸，愤怒的读者群众围上来，喊道：
　　“白毛者在哪？”
　　“你为什么印这些书？！”
　　“写个屁的龙骑士！”
　　群众们情绪激动，忍不住用上拳头和脚对大胡子狠狠发泄自己情绪。
　　大胡子在网里冷得瑟瑟发抖，又熟练地蜷缩着身子，硬吃拳打脚踢，大喊着：“我知道作者是谁。”
　　“我知道是谁！”
　　“我带你们去见他！”
　　“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
　　殴打持续了十几分钟才结束，并非是读者们发泄完心中恶气，而是大学老法师和几位超凡者挤过人群，叫停了这次斗殴。
　　否则怕是大胡子得成大胡子牌肉酱，才能让读者们停手。
　　老法师喊：“谁给他衣服。”
　　没人脱衣服。
　　“要是他冻死了，谁也找不到白毛者。”
　　旁边一圈人，有一半人立即脱下外套，他们七手八脚上去，把大胡子身上的湿衣服脱个精光，再帮他穿上衣服。
　　刚穿好衣服，一只裹着铁护手的手，便拎起他衣领：
　　“白毛者在哪？”
　　...
　　...
　　欧文·格林远离世间争端。
　　前日，在《乔乔的奇妙历险记》发售前一晚，他便离开了阿道夫，在乡下寻了个远离森林靠近湖泊的小屋，租住了下来。
　　已是冬末时分。
　　天空布满铅灰色阴云，下着冰冷的毛毛细雨。
　　欧文·格林遥望着远处朦胧的阿道夫，心里一阵惆怅，不仅没有复仇后的快乐，反而有种淡淡的伤心感。
　　哪怕乡下的文盲送信人告诉他，他的书卖得很火，也没让他高兴多少。
　　是呀，他报了仇然后呢？姬女士依旧投怀送抱，是他人的小妾。而自己虽然收获了文学上的成功，但还是失败了。
　　顿时，千万种情绪涌上头，他感觉自己像极了文学中经典的复仇者形象——复仇成功后，复仇者往往空虚还会后悔。
　　自己离开阿道夫，应该是不想再回忆起那伤心的爱情。
　　欧文·格林如是告诉自己。
　　才不是生怕遇见气愤的姬女士。
　　这时候，远处森林旁的土路，驶来一辆辆四轮马拉货车，货车上挤满了人，货车后还跟着一堆人，闹哄哄的，打破了难得的宁静。
　　欧文·格林转过头，奇怪地看着这群人。
　　“是他！就是他！”
　　远远的，一位熟人大胡子指着欧文·格林，欧文·格林几乎认不出他，因为大胡子鼻青脸肿的。
　　顿时，大胡子旁边的人纷纷露出狰狞的表情。
　　欧文·格林感觉有问题，这群人来者不善，他转身想走。
　　大胡子双手放在嘴前做喇叭状，大喊：“欧文先生！他们都是你的书迷！”
　　欧文·格林停下脚步，不确定地看向人群。
　　雷斯咬牙切齿，怒目而视，高举防身长剑连忙大喊：
　　“白毛者！我们都是你们的书迷！！！”
　　其它脑子灵活的大学生也跟着喊：
　　“我们是你的书迷！”
　　其中一位大学生因为见到“偶像”太过激动，用力挥舞着手中长刀，刀脱手直直插在地上。
　　别的读者群众也跟着喊道：
　　“作者，我们是你的书迷！”
　　欧文·格林感动不已，想到他默默无闻那么多年，被退稿那么多次，终于厚积薄发，用自己的才华征服了一大群读者们，迫不及待要见自己。
　　瞧那位搬运工，他激动得额头绽起条条青筋，跑得连鞋子都掉了。马拉四轮货车还没停稳呢，上面的人便迫不及待跳下来，满脸通红，冲向欧文·格林。
　　真是好热情的读者。
　　欧文·格林热泪盈眶，张开双臂，迎向一众疾驰而来的读者们。
　　“我爱你们。”
　　雷斯跑得最快，上来便跳起来，一脚踹翻欧文·格林，怒吼道：“写你妈的**！”
　　“还我的精灵公主！”
　　“我的战士妹！”
　　“改结局！”
　　热情的读者们围上欧文·格林，纷纷用亲密接触，以表示对欧文·格林的“热爱”，肯定他的写作能力。
　　灵感爆棚的欧文·格林，在写绿帽情节时，可谓是文采出众，文笔直达人心，要不也不会一次气到那么多读者。
　　读者们还是仁慈的，没动手动脚，只是一阵推搡，吵着、闹着喊着。
　　欧文·格林终于搞清楚，这些读者是来问罪的。
　　这群品味低俗的读者没救了，不仅沉迷低俗小说，还不对自己的高雅文学宽容。
　　一阵怒血涌上头，他扶正圆眼镜片，大喊着：
　　“你们这群愚众！看不懂我的文，只配看那些下三俗肤浅的文字，分明我写得很真——唔。”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仁慈的读者一拳打中他肚子，把他打成虾米，他蜷缩着身子，一时说不出话来。
　　读者们热情地围上去。
　　半小时后，读者们将欧文·格林五花大绑，举在肩头上，游街示众。
　　一张横幅打在吓破胆的欧文·格林前面，上写“喂屎作者的下场”，欧文·格林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我再也不写**情节。”
　　“一定，我一定写大团圆。”
　　看在作者改错态度良好，读者们寻了一间小黑屋，把欧文·格林关进去，派人轮流看守，要欧文·格林把文改了。
　　可惜欧文·格林写了一稿又一稿，通通不满意，他咬破了铅笔笔头，终于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没有真正白毛者，没有真正作者的大纲和他的修改。欧文·格林根本无法正常写下去，
　　可他不敢说。
　　“这写得什么玩意？”
　　雷斯把欧文·格林写的草稿丢下，“根本没那味。”
　　其余看过文的读者喊道：“不像一个人写的。”
　　虽然他们文化水平不高，可文字这种东西，是骗不了读者。
　　欧文·格林双腿颤颤，鼓起勇气想要承认。
　　这时，旁边传来大胡子有气无力的声音：“我的印刷厂又被烧了...欧文·格林，你害惨了我。”
　　柱子上捆着大胡子，他脸直对着冒黑烟的印刷厂，以此作为他伙同作者拉屎、喂屎的惩罚。
　　欧文·格林害怕地一吞唾沫，双腿战栗，说：
　　“这个...作家写东西是要看灵感的，缪斯不来，写不了好东西。”
　　“缪斯是什么？”
　　“灵感的雅称。”
　　“我不管什么斯。”雷斯一手拍在桌面上，“反正你得把文改了，否则一辈子都别想出小黑屋！”
　　欧文·格林吸了吸鼻涕，继续埋头写。
　　在煎熬中他不禁开始后悔。
　　也开始害怕，害怕直面姬女士，他现在才发现，自己离开阿道夫更多的是不想见到生气的姬女士，她是那么看好又那么信任自己。
　　室外。
　　一辆黑色马车停在小黑屋外，车门打开，头戴黑纱帽的姬女士和在这次“猎杀牛头人作者”行动中，颇有威望的老法师谈笑风生。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呀。”
　　“是呀，都是一场误会，欧文·格林先生一时走了邪路而已。”
　　“大家可以开门，真正的白毛者不是欧文·格林先生。”
　　姬女士走下马车，在小黑屋里见到畏畏缩缩的欧文·格林，后者不敢看她的眼睛。
　　姬女士抿紧了樱唇，似乎很伤心，她稍微摇摇头说：
　　“欧文·格林先生，你可以走到窗前，向大家解释解释，告诉他们真正的作者，我已经和他们说好了，会放你回去的。”
　　欧文·格林低着头，捂着脸，一滴愧疚的泪水从指缝中流下。
　　雷斯问：“这是什么回事？”
　　在场的其余人也看向这里。
　　“欧文·格林先生只是代笔，平时由白毛者写大纲负责修改。”姬女士说，“没想到，欧文·格林先生居然和盗版厂商合作，泄露原稿，原稿还没写完，为了能抢先正版发布，欧文·格林补齐了结尾。”
　　欧文·格林没注意到，姬女士掺了点假话进去。
　　“是真的吗？”
　　大家看向欧文·格林。
　　欧文·格林一下忍不住抽泣出声：“没错，对不起，姬女士我辜负了你的信任。”
　　姬女士一声不吭，只是柔声道：“到窗前宣布这事吧。”
　　说罢，她看向雷斯，说：“知道这事后，白毛者打算连夜写结局，估计过几天正版书就出来了，麻烦你待会帮我喊一下，告诉大家。”
　　雷斯只觉姬女士身上有一种吸引人的魔力，他用力点头说：“好。”
　　欧文·格林走到窗前，对着下面的人群大声宣布。
　　雷斯只觉这真是一场闹剧，想起昨天被喂的屎，又想到镇定的老古板，感叹道：“还是买正版安心呀。”
　　没有人看到，在黑纱网后，姬女士的嘴角微微上扬。
　　雷斯忽然有一种冲动，他迫不及待要把自己的感悟：“看正版，不要看盗版，这样能避免被喂屎”。说给别人听，他便这样做了。奇妙的是，听到他感悟后，别人也有传播这感悟的冲动。
　　随着欧文·格林宣布完后，人群激动不已，纷纷要打倒假白毛者。
　　但姬女士事先和老法师说好，加上她身遭环绕着神秘的魅力，因此很成功地把欧文·格林带上自己的马车。
　　欧文·格林一路无言，要下马车时，姬女士亲手把一袋钱递给欧文·格林说：“这是你没结算的工钱。”
　　欧文·格林结过钱袋，抬起头，眼含着泪水，感动地看着姬女士，说：“姬女士，你会给我一次机会吗？”
　　姬女士脸上一冷，说：“欧文先生，请不要把别人的善良当成软弱，从此你我再也不相识。”
　　车门在欧文·格林面前重重关上，黑马车碾着湿漉的道路离去。
　　欧文·格林失魂落魄地看着黑马车消失在拐角处，心如刀割，又忍不住埋头在钱袋上重重抽泣几声。
　　他终于接受了现实。
　　自此，欧文·格林时常被同行批评，说他闹得动静太大，搞得读者们都有了应急综合征，一看到主角的伴侣有出轨的苗头，立刻声讨。减少了创作者的创作空间，也间接导致之后的小说，极少有绿油油的情节。
　　但是，欧文·格林也因祸得福，有些大人物悄悄给他写匿名信，请他写一些绿帽黄文。欧文·格林发现，自己写绿文可谓是如鱼得水，因此赚了些钱，也过上相对不错的生活，只是他的作品在地下和那些**作品一起，暗中流传。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晚上，梦境宫殿。
　　姬玛坐在会议桌前，享受着源源不断的痛苦力量涌入心头的快乐，舒服得她尾巴直打颤，更高兴的是，个人系统的信息栏不断刷出那么一条消息：
　　“恭喜你，对痛苦女妖的力量掌握更进一步。”
　　在会议桌中心，是梦境中的阿道夫，一条茁壮成长的谣言黄雾在蔓延，其内容大意是“看盗版，吃屎，看正版，吃糖。”
　　姬玛嘴角上扬，发出反派般的阴笑声：“桀桀桀桀桀。”
　　我真是好厉害，力量和金钱都能拿到手。
　　姬玛自恋地撑着脸颊，张嘴笑得像春天里的智障。
　　她相信，正版书能大卖，赚到的钱再配合上接下来的赌场分红，一万金币指日可待。
　　——————
　　四千字大章，求下个月的月票。


第580章  合法收入
　　数天后，姬玛指使“姬女士”拿出早已准备的原稿。是姬玛用大半个月的时间，以摸鱼的速度陆陆续续写完的，可谓是休闲至极。
　　当然，姬玛没忘卖可怜。
　　她动情地说：“作者本人很抱歉，让假作者乱写一通，祸害了平时信任他的读者。”
　　“白毛者说他很感激广大读者的支持，闹出这种事他也有责任。”（尤其是读者们的痛苦力量）
　　“他很后悔自己偷懒，给了代笔可乘之机。”（一切尽在计划之中）
　　“为了让读者们能尽快看到结局，真正作者白毛者通宵数日写出了结尾，当他写出最后一个字时，体弱咳了口血。”
　　说到这，姬玛眼圈红透了：“他活活累晕了。”
　　真是好有责任感，好有良心的作者。听到此话，就连一向对商业小说厌恶的出版社工作人员，都忍不住偷偷抹了眼泪。
　　“他希望大家不要可怜他，因为这世上比他过得差的创作者有的是。”
　　“他死之前，还是笑着晕死的，说感谢大家的热爱与支持。”
　　“最后他没脸见大家，尽管坏结局是盗版，但无论如何他让大家受伤了。”（老娘只希望盗版读者能更痛苦些）
　　姬玛不仅说说而已，还提炼小作文中的几句话，挂在车上、书上、门上，恨不得把阿道夫城的所有人，都抓来看。
　　这一番小作文下来，姬玛成功塑造了白毛者可怜巴巴的人设。
　　在大众想象中，白毛者是位没落贵族的后裔，府邸被亲戚抢了，只能住在下水道里，还身患肺结核，不时咳出血，身材干瘦。　
　　然而即使是这样。他并不忧天怨人，依旧孜孜不倦给大家带来欢乐，还非常感激大家。哪怕是对盗版读者，也十分温柔。
　　而且流言越传越离谱，最后大家都认为白毛者活活累死了，他们都说，白毛者写完最后一个字便一命呜呼。
　　只有欧文·格林不信，他坚称白毛者是个狡诈又强壮的人，而且还有四个老婆。听到他话的人，都嫌恶地皱起眉头，看着他，指责他过于嫉妒，是个冷酷无情的家伙。
　　最后，欧文·格林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
　　话说回来。
　　那么可怜的人死了，谁还忍心买盗版吗？
　　应该没了吧？
　　姬玛一边撒播流言，一边想着。
　　学乐出版社的楼上和各个书店上，都挂着几面横幅：
　　“《乔乔奇妙历险记》真正作者倾力写的正版书籍发售。”
　　“真正作者向广大读者道歉。”
　　“《乔乔奇妙历险记》乃白毛者绝作。”
　　书店前一张张横幅下，挤满了一心只想着赎罪的人。
　　雷斯也挤在人群之中，他一想到，在朋友之间流传的关于白毛者流言，内心的愧疚感便更深了。
　　大家绘声绘色地说白毛者是边咳血边写作，写完最后一个字之后，活活累死在书桌上，死的之后只有六十几斤，瘦得跟猴一样。
　　又有人说，他本来文采斐然，能过上好生活。只是一心写文为穷苦人张目，惹了皇帝，皇帝一怒之下把他赶走，白毛者才落得如此境地。
　　至于那些质疑白毛者的话，都是皇帝的奴仆造的谣。他们试图通过抹黑白毛者，以免大家质疑皇帝的英明功绩。
　　虽然不知道这件事和皇帝功绩有什么联系，太过牵强附会，但大家都是信了，觉得反对者背后一定有个莫大的秘密组织，于是便愈加坚信。
　　终于轮到雷斯了，看着桌面上叠得高高的正版书。
　　他一想到之前买了那么多盗版，间接害得白毛者嗝了屁，不禁鼻子一酸，脑子一热，拿出这个月的生活费，拍在桌面上说：
　　“给我来一百本！”
　　几捆书沉甸甸地放在手上，远比赎罪劵更沉。
　　雷斯终于感觉到自己心里的愧疚感少了些，转身离开。
　　在他身后是茫茫多心怀愧疚的人们，他们一下填满了雷斯离开后，出现的小小空间。
　　...
　　...
　　梦境宫殿
　　“这里，再用力点，嗯，对就这样舒服了。”
　　刚吃饱饭的白毛者本人，或者说是姬玛，正趴在躺椅上，裸着后背享受着莉安夕女仆的按摩。
　　小腹暖洋洋的，姬玛手拿过一葡萄塞进嘴里，美滋滋地吞下，再看一眼摆在面前的一大袋钱币，里面都是合法收入。
　　她心情更好了。
　　这才是生活呀。
　　莉安夕女仆说：“主人，那伪君子乔治刚才太欺负人了。”
　　“你又在门前偷听了？”
　　“对不起，主人我——”
　　“没什么。”姬玛微笑着，苹果肌鼓起，“我已经习惯了。”
　　想起主人的惨叫声，莉安夕眼睛微微湿润，说：“主人....”
　　“不用太在意我哟。”姬玛说，“我已经算好了，好好笑着活下去便行了，对，手再往上，按我的太阳穴。”
　　莉安夕的手向上，手指拂过脖颈上的吻痕，按住姬玛的头。
　　简简单单休息了一小时后，姬玛懒洋洋地起来，挥挥手让莉安夕离开。
　　莉安夕弯腰向她告辞，莉安夕的身影消失在空气中后。
　　姬玛双脚踩地，伸了一个懒腰，摸了摸微暖的小腹，回味了一下饭菜余味，才一打响指。眼前装满各色钱币的钱袋浮了起来，跟着姬玛走到宝库。
　　三千六百四十九枚金币，堆在洁白石板上堆成一小堆。
　　大到只能捧起的钱袋，在空中一转，上面系的绳子自动解开，各色钱币落下，金的、银的、铜的，扑向地面。
　　“哗啦啦。”
　　钱币在地面上翻滚、弹跳，在姬玛的意志下，金、银、铜分别汇集在一起，这样方便她算账。
　　姬玛手指向金币堆。
　　金币十枚十枚的飘起来，落在旁边。
　　“十、二十、三十...”
　　数完后，又到银币。
　　“十、二十、三十...”
　　随着数字越来越大，姬玛原本软趴趴的尾巴，如见到骨头的狗尾巴一样，快乐地摇动。
　　“一共五千一百二十一枚金币！”是刚开书卖书的一倍有余！
　　姬玛尾巴在地上一扫，拍走了一枚银币。
　　“那么说，我合法收入现在一共有...”她心算一会，“八千七百七十枚！”
　　离目标只差一千二百三十枚，等下去要赌场分红，肯定能远远超过这个数字。
　　“要不是只差五天，我都不用赌场分红，直接能赚一万金币。”姬玛感叹，“看来写书要赚钱，不仅只卖书呀。”
　　姬玛穿着黑白双丝的脚踩上金币，金币隔着薄薄丝袜膈着她脚底，她来回搓弄了几下，享受脚底传来的痒痒感觉，才心满意足。
　　她心情很好，不仅是钱，痛苦力量随着盗版的流传而不断地汇向她身上。
　　虽然她现在还没升级，但她感觉快了，她快要完全掌握痛苦女妖的能力。
　　魅魔脚丫子夹着一片金币，抬脚一丢。
　　“是时候该去收钱了。”
　　不知道乔治那家伙，会是什么表情。
　　姬玛回忆起，刚才自己进食时，乔治咬紧牙关，奋力耕耘，以期得到收获的可怜样子，不禁笑得更开心了。
　　十分钟后。
　　“什么？你开赌场还能亏钱？！”
　　姬玛用力拍着桌面，对留有红色胡须，绿眼睛的卡斯兰大喊。
　　在身材苗条的魅魔面前，瘦又高的卡斯兰，脸上堆着笑，挨着腰，说：
　　“凡事总有意外嘛，赌场也不是一本万利，运营赌场是要钱的，生意如潮水一般，有起有伏。”
　　“没听说过，不仅没分红，还得倒贴我七百金币。”姬玛气得挥舞着小拳头，“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您是股东，是合作者，和那些打工的不一样，利润当然要分给你大头。”卡斯兰小心翼翼解释，“利润只是负了而已。”
　　“我的天，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有竞争对手。”卡斯兰说，“还有人专门冲击打砸赌场，我不得不上下打点处理好，最后还花钱整修了一下赌场，以及抓一些老千。”
　　姬玛金眸危险的眯起：
　　“所以说，有人来针对我们的产业。”
　　“当然。”
　　“居然敢对有铂金级女儿靠山，还站队成功的你下手。”姬玛睫毛之后，眼睛闪着危险光芒：“这已经不是普通的竞争对手。”
　　卡斯兰高兴地点头：“对对对，他们的手段是真的可恶。”
　　姬玛一甩手中的“笔直树枝”，树枝变成一柄斧枪，她挥挥斧枪，斧刃上红色光芒亮起，在空中留下一道模糊血光，同时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蔓延。
　　“必须重拳出击，老娘去把他们给砍了。”
　　姬玛大步流星，要走出客厅。
　　卡斯兰吓得连忙追上去，下意识抓向姬玛尾巴：“请等等。”
　　靠近姬玛，一股力量让卡斯兰失衡，他踉跄了下，姬玛尾巴灵活地避开卡斯兰的手。
　　“什么事？”
　　姬玛看着这跳脱的中年人。
　　“这个，这个。”卡斯兰结结巴巴说，“这不符合规矩。”
　　“所以对方是正常竞争？”
　　“呃...这个，算是吧。”
　　“感情你是打不过正常手段打不过别人，所以想让我出手，是吗？”
　　卡斯兰有几条皱纹的脸露出难为情笑容：
　　“啊这，做生意也有难处，你也是我女儿的好朋友，只是向你倾诉一下而已。最近股票交易所大跳水，许多人跳水，活下的人没钱去赌了。”
　　姬玛知道，对方刚才是在卖可怜。
　　“那把我那份卖了。”姬玛说，“我急需要钱。”
　　“这不是想卖就能卖的，得找个买家。”
　　“要多久能卖走？”
　　“起码一个月。”
　　姬玛感觉大家都在针对自己，气得拿斧枪一砸旁边的桌子：
　　“该死的合法收入！”
　　斧刃印在桌面中。
　　“对了。”姬玛扭过头看向卡斯兰，“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你女儿或者乔治有没有吩咐过你什么？”


第581章  去讲道理
　　卡斯兰眨着眼睛，问：“骗你什么？”
　　“别装傻了。”姬玛用力一抽，把斧刃从桌面上**，“我知道，你女儿和你有书信来往。”
　　“我实在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关于赌场收入的事，你女儿和乔治有吩咐过你什么吗？”
　　卡斯兰回答得信誓旦旦：“没有。”
　　哪怕连姬玛这种有表演天赋的魅魔，通过察颜观色也难以判定真假。
　　她眼睛微眯：“可我不信你，但没关系，我有办法从你脑子里挖到真相。”
　　卡斯兰一惊，说：“我女儿和你可是姐妹呀。”
　　姬玛金眸亮起：“只需要一下。”
　　卡斯兰身形一顿，没有立即被扯入梦境中，姬玛能感到他体内一股力量在抗拒。
　　是珍娜留在自己父亲身上的防护神术。
　　姬玛加大力道，狠狠把他扯入梦境里，卡斯兰无力地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目迷茫地闭上。
　　姬玛能见到卡斯兰的梦，白茫茫一片，但当她努力扭曲卡斯兰的梦时，珍娜留在自己父亲上的防护神术，起了作用。
　　卡斯兰的梦变得坚韧，原本是任由姬玛抓揉的面团，一下便成了一鹅卵石。
　　姬玛集中自己的力量，眉头皱起，艰难地在卡斯兰鹅卵石般坚硬的梦上，留下一道浅浅小坑。
　　持之以恒，她是可以扭曲卡斯兰的梦，可是扭曲梦引导对方做起“回忆梦”可是要精细操作。现在由于珍娜的防护，姬玛根本没办法精细操作。
　　“肯定有阴谋。”一向使坏的姬玛，感觉珍娜和乔治这两对狗男女，在一起合谋对自己设陷阱。
　　她的力量放开卡斯兰，卡斯兰一下脱离梦境，睁开眼睛，有些害怕地抬起头，看向姬玛。
　　姬玛面无表情说：“知道了吗？我可不是在对你开玩笑。”
　　卡斯兰意识到，姬玛绝非善类，根本不考虑他女儿的交情，直接把他当敌人看。他迟疑了，没说话。
　　姬玛吓唬他：“我虽然打不过乔治和你女儿，但我现在离你可是只有不到两米远。”
　　卡斯兰叹气：“身为凡人，夹在你们这些超凡者之间，真是两头受气。”
　　“卖可怜找你女儿，她心善，我心恶。”
　　卡斯兰回忆了下说：“乔治确实通过我女儿，和我写了封信。”
　　“内容？”
　　卡斯兰摇摇头：“他要我一定保密。”
　　姬玛举起刚劈烂桌面的斧枪，可卡斯兰身子一瘫，作出任由其宰割的姿势说：
　　“我只能说那么多了。”
　　姬玛不可能真的对卡斯兰动手动脚，卡斯兰也明白这点。
　　姬玛看自己吓不住卡斯兰这老油条，金眸圆瞪了一下卡斯兰，便气冲冲地转身离去，立刻打开通往“梦境宫殿”的出入口，跳了进去。
　　回到梦境宫殿，双脚落在小树林里的石路上。
　　姬玛走着走着，气越来越大，看路边小树不顺眼，抡起斧枪便用力一扫，小树直接拔根而起，如在动画片中表现的一样，一下飞向天空。
　　“一定是乔治那坏人在使坏！肯定是他搞的鬼！”
　　姬玛又重重的踩了几下路面。
　　好人的使坏，像是米饭里磕牙的石头，给人意料之外的疼痛。
　　姬玛是没想到，乔治这家伙居然能为了让自己怀上，生个蛋，诞下两人的子嗣，居然不顾正人君子的形象用阴谋诡计。
　　当然也可能是大胸女在那小子耳边吹风，他们两个狗男女总喜欢在自己梦境宫殿里，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背地密谋着什么。
　　这一次乔治有备而来，可能会用什么道具来增加受孕机会。
　　一想到乔治可能认真看一本《如何让魅魔怀孕》的书，还准备一大堆怀孕药物，姬玛气得直接跳起来，一跳三米高，随后又一棵树遭了秧，拔根飞天。
　　“我早该想到，乔治这坏人，可不是什么正常的正人君子，他可是能在敌人背后用至圣斩的人。”
　　好气呀。
　　今日恰好是休息日，轮到珍娜和乔治共处了。白日征战的乔治劳累一天后，来到梦境宫殿和珍娜在一起。
　　一般来说，姬玛尽量避免三位超凡者同时在梦境宫殿里，因为这会拉高魔力消耗速度。平时没什么，但现在在打仗呢，需要控制好魔力。
　　姬玛一路上祸害了三棵树后，走到宫殿门前，怒火才抑制住。
　　她双腿一蹬，张开翅膀飞向天空，俯瞰大地，寻找乔治和珍娜。
　　目光移到希腊式石柱群，翠绿藤蔓缠着洁白石柱，鲜花和茂密树木环绕在石柱附近。乔治和珍娜坐在石凳上，身穿贴身白袍珍娜把头靠在乔治肩膀上，像是在撒娇，嘴一边说话，一边笑出声来。
　　好呀，好一对金童玉女在这里谋划阴谋，笑得那么得意，肯定是很自豪自己小小的阴谋成功了吧。
　　姬玛翅膀一弓，向下俯冲，数秒便冲到两人身前，在他们头上来个急转弯，翅膀刮起的风拍向两人，打断了这次聊天。
　　乔治站起来，珍娜倚着他。
　　姬玛缓缓落地，绷直的脚尖落在地上，双翼收起，叉腰。
　　她第一眼落在珍娜宽宏的胸怀上，胸口布料绷得直直的，好像形状更圆润了些。
　　神奇的事发生了，姬玛感觉自己心胸也宽宏了不少。
　　姬玛没那么生气，看向乔治问：
　　“乔治，我有事问你。”
　　“说吧。”
　　“你是不是给我下套？”
　　乔治脸色平静，蔚蓝的双目看向姬玛说：“没。”
　　“嚯，感情你不觉得是在下套。”姬玛说，“我现在很生气，趁我想讲道理的时候，还是老老实实说吧。”
　　珍娜温柔的声音响起：“姬玛，你看上去很生气，我们心平气和一起商讨下行吗？”
　　哦哦，这傻乎乎的女人又把自己当成正宫，玩过家家吗？阴谋肯定有她一份。
　　“你先别说话，我和乔治谈谈。”姬玛冷脸以对，“我们别玩猜谜游戏，你是不是写信给了珍娜父亲。”
　　“是。”
　　“我就知道是你。”姬玛一下爆发了，“你这背后耍阴谋诡计的坏蛋，大坏蛋！我真是瞎了眼了，嫁给你这种男人。”
　　“等等，你是不是误会什么？”
　　“没误会。”姬玛说，“你别再用实话误导我，告诉你乔治，我现在总算看清了你。”
　　“为什么我写信会让你生气呢？”
　　“还有为什么？”姬玛说，“你联合卡斯兰和我下套！赌场这种一本万利的事怎么会亏钱呢？除非经营者故意。”
　　乔治说：“但我没有写信让他亏钱。”
　　“好呀，你还学会了用真话撒谎，我真是看不出你小子，居然连我这招也学会了。”
　　乔治沉默了一会，等姬玛唠唠叨叨说完一大堆后。
　　才问：“姬玛，到底是什么回事？”
　　“还有什么回事？你联合卡斯兰，故意卡死我合法收入，好让我怀孕。”
　　乔治说：“没有。”
　　“没有？！”
　　这两个字，如一根棍子打在姬玛头上，把她给打醒。她忽然发觉，自己简直像是一个泼妇一样，喋喋不休，丝毫不讲道理。
　　自觉理亏的姬玛声音低了下来：“真的没有？”
　　乔治说：“我从头到尾都没想着，要损你合法收入，让你失败。你肯答应我用合法手段赚钱，已经很好了。”
　　“呃...”
　　姬玛冷静下来，发现从头到尾是自己理亏。先入为主地认为乔治和卡斯兰必有勾结，知道乔治给卡斯兰写信后，连账都不查（她也不会查），便气冲冲地来找乔治问罪。
　　“嘻嘻嘻。”她尴尬笑着，金眸看向珍娜。
　　珍娜微笑道：“误会解除了就好，这也是吾神信条的功劳。”
　　既不要撒谎，说实话，能提高交流效率，减少误会和纷争。
　　姬玛缩着脖子，对珍娜说：“我最后就只问一个问题，珍娜是不是你做的？”
　　“当然不是。”
　　“阿哈哈，只是一个误会，对不起，对不起。”姬玛讲道理讲不过，扭头便走。
　　一只大手准确无误地抓住她尾巴。
　　尾巴一紧，姬玛停下脚步，心虚地扭过头，看着冷面的乔治说：“哎呀，你是个好人，心胸宽广，脾气好，嘿嘿你今天也好帅呀。”
　　乔治说：“道歉。”
　　“真是气量小。”姬玛嘟囔了一句，转过身，大声说：“对不起了两位。”
　　乔治这才送开手。
　　珍娜此时开口道：“姬玛，有爱情的结晶是很幸福的事，我们一起养呀。”
　　“啊哈哈，下次，下次。”姬玛快步离开。
　　“等着你哦。”
　　等个屁！
　　姬玛走到一拐角后，脸黑了下来。
　　“简直是繁殖狂。”
　　五天要合法赚到两千枚金币。
　　一想到这，姬玛便苦恼起来，挠着脑袋。
　　如果这世上没有盗版的话，那么现在她早就得一万金币，如果还能再宽限五天，那么卖书的钱应该也够了。
　　“乔治。”姬玛又回头，远远地对乔治喊道：“能不能宽限八天？”
　　乔治摇头。
　　姬玛脸上露出讨好笑容：“五天？”
　　乔治摇头。
　　姬玛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三天？”
　　“一分钟都不行。”
　　“坏人！”
　　姬玛转身走，脑子一阵疼。
　　可是，可是偏偏就赌场出问题。
　　不行，得要蹦跶几下，试着把钱搞到手。
　　俗话说，马林城四处都是发财的机会，姬玛加快脚步，赶回马林城。


第582章  坚守诺言
　　回到马林城后，姬玛克服了下魔力消耗过多的眩晕感后，推开房门，看着马林城的星空，群星闪烁。
　　要是我能把这些亮晶晶的玩意摘下来卖钱就好了。
　　姬玛心里感叹一下，便边走便思考如何赚钱。
　　按照传统套路，编造谎言、散布流言，把人骗到赌场去吧。
　　但是问题来了，一般流言发酵需要时间，才五天时间，今晚过了十二点之后，便只剩四天。
　　她只是善于煽风点火、捏造谣言，可不能脑控大家去赌场赌博。
　　而且，她不仅要在四天内捏造谣言，骗大家，还得达成在阿道夫的盛况，才可能在短时间赚取到两千金币。
　　这可能吗？又不是地球上的现代社会，大笔交易结个账都要一整天，赚快钱非常难。
　　姬玛摇头把这个方案否决。
　　这时候，一位老妇人提着提灯走过来，脸上的疲倦在见到金眸长角的姬玛时，一下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小心翼翼地说：
　　“姬玛大人，我家主人有请你商讨赌场经营情况。”
　　他肯定想问我要亏的一千金币。
　　姬玛有些不悦，但看在老妇人小心的份上，便对这凡人微微点头，和她一起去见卡斯兰。
　　卡斯兰身穿正装，头戴国仆帽，穿着鲜艳的七彩大衣，在书房等着姬玛，书桌上摆着一本本账本。之前不幸遭到厄运的桌子，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配合上卡斯兰脸上的微笑，似乎刚才的不悦根本没发生过。
　　“我认为，我在经营上的事必须要听取你的意见。”
　　看在卡斯兰态度很好的份上，姬玛愿意和他商量，她装模作样看了几本账本，心算了一下数字，成功锻炼了自己的心算能力。
　　她放下账本，问：
　　“支出主要是哪方面？”
　　“修缮、人员、医疗费、贿赂...”卡斯兰一根根掰着指头。
　　姬玛面无表情，问：
　　“如果在未来四天内要赚大钱，可能吗？”
　　“多大？”
　　“至少我能分红将近两千金币。”姬玛说，“鉴于我出力较多，临时合法提高我分红，怎么样？”
　　卡斯兰脸色严肃起来，拿起一杯提神的红茶慢慢喝：“这种情况，根据我多年经商经验，只有市面上没同类竞争对手才有可能。”
　　姬玛眼眸危险起来：“我想，在未来几天某些毒害马林城人民的赌场，必须关上门整顿半个月，否则它们的主人会招致恶报。”
　　卡斯兰呛了口红茶，说：“这太疯狂了，大家都是有超凡者协助的。”
　　“但他们加在一起可能比不上我这铂金。”姬玛越说越觉得自己的话靠谱，“只是整顿半个月而已。”
　　“这不符合规矩，会打破平衡，引发动乱。”
　　姬玛人生格言之一是：别人死活，关我屁事。
　　姬玛义正言辞：“嗯哼？我可是为马林城人民着想。”
　　卡斯兰一阵牙疼：“不行，不能这样。”
　　姬玛转过身：“我可没征求你的意见。”
　　“等等，姬玛小姐。”卡斯兰暗骂导致这次营业额下降的股票操盘手们，他们惹到了恶魔，“既然你急着用钱，干脆我和市长评议会的同僚，一起为你筹钱，只是要你亲自去，展示下自己的态度。”
　　“他们知道你愿意为马林城市民们着想，一定会借钱给你。”
　　说白了，就是去勒索。
　　姬玛摇头：“不行。”
　　“零利息！”
　　“不行。”姬玛继续走，“我要的是合法收入。”
　　“这样是行不通的。”
　　卡斯兰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哪怕全城只剩我们开的赌场，也不行。”
　　“为什么？”
　　“还有一个赌场。”卡斯兰说，“股票交易所，商业女神庇护它，西格玛教会也为它背书。”
　　姬玛停下脚步，她还有理智，股票交易所利益牵扯很大。她宁再煽动马林城暴动，也不想搞股票交易所，那后果可比煽动暴动严重多了。
　　“烦呀。”姬玛叹气，她又想到，就算自己用强力诅咒逼迫别的赌场“整顿”，也涉嫌非合法收入，“算了。”
　　卡斯兰由衷地为马林城松口气，也为自己松口气，姬玛要是真那么做，他可就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对了。”姬玛对卡斯兰露出微笑，这位老油条却下意识往后走半步，“你说，像我这种超凡者的服务，是否价值千金？”
　　“当然！”卡斯兰点头，“不过也要看类型。”
　　“占卜呢？”
　　“您不如占卜股票走势。”
　　“我可不能预见未来。”姬玛说，“只能占卜到已经发生的事。”
　　“也行，一些商业秘密本身有价值，遥远海域货船的情况、商人自身的估值...”
　　估值我可占卜不了，我只能通过万物之间的媒介，获取相关信息。
　　不过姬玛没表现出来。
　　“好，那我给你占卜四天。”姬玛笑得更美好了，“一天五百金币，怎么样？很便宜吧，之前你可说我能力价值千金。”
　　卡斯兰脸顿时一垮，差点跪下，声泪俱下说：
　　“饶了我吧，我现金流才不到一百金币...别看我产业那么多，大的有大的难处，这些都要靠钱维护，好多地方都要钱。”
　　姬玛知道，对方准在撒谎，现金流不可能只有一百金币。不过他说的大体没错，真要他拿出两千金币，绝对是出血，考虑到对方是守财奴，姬玛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那好，但你必须给我介绍有占卜需求的人。”姬玛说：“我保证价格公道。”
　　“好，好。”卡斯兰松了几口气。
　　书桌上摆着账本，姬玛一眼看去，见到赌场二字，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要是把地球上手游氪金的套路，套过来怎么样？
　　她仔细思考了下套路本质。
　　利用软色情、游戏机制、攀比心理等等，让用户对虚构人物产生渴求，而要得到虚构人物却只能去撒钱赌，不能直接买，唯一能提高获得角色概率的办法，是撒更多的钱。
　　“这样我们换个经营模式，就用我之前贩卖暴富药水的模式来套。”姬玛说：“发筹码给一些穷——啊不，普通用户来玩，每天来赌场签到得些筹码，主要是增强用户的粘性，只要天天来赌场，迟早有一天，他也被气氛感染，出钱买筹码。”
　　卡斯兰眼睛一亮：“好办法，只是..”
　　“转折前的话都是废话，说吧。”
　　“赌场没那么多空间给穷鬼玩。”
　　“那哪是穷鬼？那是免费用户。”姬玛说，“在外面搭个蓬的事，花了钱才能进去享受更好的美女，和漂亮的女仆服务嘛。气氛很重要，免费用户本身是金主赌博体验的一部分。”
　　卡斯兰一拍手说：“真是个好想法，不愧是魅魔，随便能洞察人性。”
　　姬玛心里有点得意，尾巴翘翘，却说：“别乱奉承我。”
　　地球先进的套路，拿过来岂不是秒杀全场？不过姬玛冷静了下，却觉得哪怕是全宇宙最强的套路拿过来，也不可能让赌场在四天内大赚特赚。
　　反正随口说说而已。
　　卡斯兰搓着手看向姬玛：“要是更改经营模式，需要的开销可不小。”
　　“先记在我账上，下个月分红付。”姬玛丢完话，直接离开，“对了，记得要介绍我给需要占卜的人。”
　　“好的，一定。”
　　完事后，姬玛去梦中找希雅，也让她给自己介绍一些客户。
　　忙了一天，心情大起大落，魔力消耗过多，姬玛头一沾枕头便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
　　她梦到自己肚子鼓了起来，吓得她要打胎，可是打不过乔治，被乔治捆住四肢捆在床上，每天只能眼睁睁看着小腹隆起，越隆越高，越圆。
　　简直是寄生虫。
　　直到有一天，下面一阵刺痛，血哗啦啦地流，在疼得死去活来的之后，她居然拉出了两颗蛋。
　　乔治和珍娜一左一右，各抱着一颗血淋淋的魅魔蛋，凑到自己面前。蛋壳一碎，露出两只幼崽，他们眼睛没睁开，便张嘴发出刺耳的哭声，吵得姬玛想把他们的脑袋瓜给打破。
　　可绳子捆严了她的手，她用力抽了抽，手没动。抽一下，两下，三下，手终于动了。
　　她也醒了过来，一下坐起来。
　　“是梦。”
　　惊慌的情绪如水一般流向双腿，她感觉自己小腹有些疼，吓得连忙一掀开被子，扯上衣服，露出平坦的小腹。姬玛伸手摸了摸后，才安心下来。
　　“今天开始打工了。”姬玛叹气，“没想到有朝一日，我居然还得打工。”
　　想想魔王怎么赚钱的？直接扛着剑，用别人的鲜血和自己的气力去换钱。
　　合法赚钱，来钱就是慢呀。
　　...
　　...
　　四天后。
　　马林城当地冒险者工会大门口。
　　姬玛面无表情地举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
　　“铂金级超凡强者，提供各类爱情、占卜、炼金药物、公关、做美梦等超凡服务。”
　　“一次十金币到一百金币不等。”
　　她的美貌与超凡魅力，轻而易举地吸引一众路人。头顶钢盔的矮人战士，穿着锁子甲的北佬，扛着盾牌的人类们，纷纷驻足，围成一圈，看着姬玛，互相议论。
　　还有的佣兵问：“老大，铂金级是什么意思呀？”
　　“好像是很强的意思。”
　　这种被迫营业的感觉，真是羞耻到爆，但为了不能怀孕，只能如此。可恶，我可是铂金级超凡者只要勾勾手指头，就能让这些蠢蛋、弱逼，乖乖把钱给我，换我一个眼神。
　　但她不能这么做，答应了乔治要合法赚钱。
　　有位戴着护鼻盔的冒险者，和他几位同伴勾肩搭背，走了过来。
　　他目光在姬玛的脸、胸腿上下来回，由衷地说：“真正点。”
　　“可不是。”
　　“喂。”他张开口喊道，露出门牙，门牙中还有一丝肉丝，“美女，陪我们去喝酒多少钱？”
　　姬玛金眸微亮：“做美梦去。”
　　护鼻盔冒险者和他两位同伴同时迷茫，他们陷入梦境中，一同转身，梦游般走到冒险者工会前的臭水沟，当众迫不及待地脱衣服，扑了进去。好像臭水沟是一张床，上面躺着角色美人一样。
　　护鼻盔落下，在地上滚动。围观人群纷纷让开，他们用看危险的眼神，看向黑发的姬玛。
　　姬玛用力一踢护鼻盔，踢进臭水沟，臭水沟里传来三位冒险者玩臭泥巴开心的声音。
　　姬玛努力露出微笑对众人说：“有谁需要超凡服务吗？”
　　忽然有人喊道：“这不就是上次搞乱马林城的魅魔吗？”
　　自己长那么大，居然还能被认出。
　　没等姬玛惊讶。
　　三秒，仅仅是三秒，围观人群消失得无影无踪，冒险者工会门口变得门可罗雀。
　　臭水沟里爬出三位臭烘烘的冒险者，看到姬玛，连忙抓起脱下的衣服和盔甲，溜得无影无踪。
　　姬玛丢下木牌，用力踩几脚，把木牌踩断。
　　“打工，打个屁的工。”
　　她气呼呼地大步离去。
　　这四天，她才赚到不到两百金币。许多人还记得她对马林城做过什么，天然地不信任姬玛，总觉得她在搞什么阴谋诡计。
　　这四百金币，还是部分人看在卡斯兰的面子上，加上不愿惹姬玛，便给点钱意思意思。
　　姬玛的背影消失在空气中，她身后传来几声放松的吐气声。
　　在马林城富人区，一位年纪衰老的老头，躺在丝绸大床上。
　　身为超凡者，他身体硬朗，可也无法抵抗时光的腐蚀，手臂上强壮的肌肉萎缩，曾经风吹雨打的黑色皮肤，布满了皱纹，松松垮垮。
　　原本他还能走路，谈话，可四天前忽然被恶疾击倒，牧师们只能摇头。
　　他睁开了眼睛，从一场梦中醒来，他相信自己梦到了神启。只要献出两千枚金币，扔进河里祈福，他的灵魂便得到安息，恶疾也随之而去。
　　他拉响铜铃，外面等候多久的儿女、子孙们纷纷涌进来，把老头围得水泄不通。
　　老头缓缓说出了自己决定：“我呀，要把两千金币....”
　　大家都觉得老头是傻了。
　　老头气得咬紧牙，狠狠说：“谁要是反对，我连一个子都不给他。”
　　窗外，屋顶上。
　　隐形的姬玛冷漠地看着这一幕。
　　打个屁的工，好好敲诈勒索拿钱不好吗？和那群奸商说个屁，我不过是在海底发现宝藏而已，算合法收入吧。
　　事实上，姬玛连藏宝图都弄好了，有自信能骗过乔治。
　　下边床上老头气得大吵大闹，后辈们不得已，只得妥协。
　　姬玛却叹口气，她想起乔治认真的眼睛：“算了，怀孕就怀孕。”
　　姬玛抬起手，一挥，驱散了自己下给老头的诅咒。
　　老头忽然从床上跳起来：“咦？我好了？一定是西格玛见我心诚、慈善，便赐福于我。”
　　姬玛拍拍翅膀离开，她正努力做心理建设。
　　虽然生孩子很疼，但自己可是能躺下来便能享受双飞，动都不用动，多舒服呀。
　　一番建设后，姬玛心里舒服了不少。
　　已是中午，要离开这座让人伤心的城市之前。本着咸鱼还要蹦跶几下的精神，姬玛去问卡斯兰要赌场分红。
　　餐厅里。
　　“太好了。”
　　卡斯兰满脸红光，连桌面上卖可怜的粥和酸黄瓜都换成红酒、香料煎肉、海鱼等各种美食。
　　“你说的经营方式让赌场赚了大钱！”卡斯兰抬起手，握成拳，“你真是商业奇才，赌场火爆到，人人排着队把金币丢进来。”
　　姬玛不太相信，自己只是丢了几个流言宣传了下赌场新的经验方式：“真的？”
　　“真的，你是我见过商业天赋最好的女人。”
　　姬玛咽下一口口水：“那么分红能分多少？”
　　卡斯兰神秘兮兮地伸出三根指头。
　　“三百？”
　　“三千。”
　　“三千？”姬玛又惊又喜，“这比抢还快。”
　　“这就是赌博。”卡斯兰笑嘻嘻，“对了，上次你的负利润。”
　　“才一千金币，你拿走就是。”
　　姬玛真的是不敢想，地球那一套套路，真的有那么用。她拿到两千金币现金后，心里最后一点疑惑都没了，开开心心地把金币倒进“梦境宫殿出入口”里。
　　...
　　...
　　晚上。
　　乔治被邀请到梦境宫殿。
　　姬玛早就等候多时，乔治一到，姬玛一打响指，几道光芒落在她身上，只见她坐在高脚椅上，双腿套着朦胧黑丝，下边堆满了金币。
　　她媚眼如丝，弯下腰来，对乔治露出胸口，手轻抚自己的大腿，一路向上说：
　　“想来玩玩吗？小子。”
　　她的纤手来到了小腹，轻轻一拍：“想不想让这里大起来？”
　　没等乔治说话，她迫不及待的捧腹笑起来：“哈哈哈哈，可惜你不行。”
　　说着，她绷直了脚尖在金币堆上一划，撒出数块金币。
　　“我赚够了一万枚金币，都是合法的。”
　　乔治说：“恭喜你。”
　　“诶呀，我知道你很沮丧啦。”姬玛从金币堆上轻轻一跃，飘在空中，绕着乔治转一圈，尾巴擦过他后膝盖，歪着头看他，吸吸鼻子：“你很香嘛，想不想来玩玩？”
　　乔治看向姬玛正要说话。
　　姬玛便伸出两根葱指堵住他嘴巴说：“想得美，你不准碰我，也别想说话。”
　　说罢，姬玛转身离去，一边走一边笑，美人离去，空气中只留下淡淡的香味。
　　姬玛心情愉快，她打开个人信息系统，看到信息栏中：“DM：恭喜你，已经彻底掌握痛苦女妖的力量。”
　　姬玛的心情顿时快乐到极点，嚣张得不行，整个晚上都在乔治面前拍屁股嘚瑟。
　　珍娜终于忍不住，悄悄问乔治：“乔治，你要不直接告诉她事实好了。”
　　乔治亲手写了份信，让珍娜寄给她父亲，告诉他如果姬玛缺钱，那么以赌场赚钱的名义，分给她足够的钱。
　　“她那么讨厌生孩子，这次就算了。逼下去她会彻底讨厌合法赚钱...她好不容易坚持下去。”乔治很淡定地看在在远处，对着自己拍屁股的姬玛，“她开心就好。”
　　————
　　五千字大章，感谢大家投票。


第583章  摆脱过去
　　两百米外屋顶上的姬玛，终于放弃了“撅起屁股拍之”嘲讽的行为，乐呵呵地离开，她从屋顶上跳下，无形的力量轻轻托着她落下。
　　刚一落地，姬玛冷哼一声：“笨蛋。”
　　在魅魔脸前，悬浮着数段半透明的汉字，正是完全掌握痛苦女妖力量后，系统提示的新能力。
　　在今天她刚刚突破。撒落在民间的绿帽版《乔乔的奇妙历险记》，一直在孜孜不倦地为她提供痛苦力量，毕竟这时代，这社会，信息流通很慢。
　　许多无知的读者，拿到绿帽版《乔乔的奇妙历险记》时，脸上还带着纯真的笑容。
　　自然，完全掌握痛苦女妖力量后，姬玛对梦境的扭曲力量加强了。加之卡斯兰忽然来报喜讯，给她分红三千金币，一向多疑的姬玛当然不会全信。
　　她可不是笨蛋。来自地球的氪金套路死搬硬套，加上时间只有短短四天，一下能火爆到分红三千金币？
　　对这种神奇的事，当然要事先调查一下。
　　所以，姬玛立即对卡斯兰使用了扭曲梦境，引导他做回忆梦，梦到了乔治给他写的信。
　　一看。嚯，原来是乔治垫的钱。
　　“就让那位蠢笨自傲的圣武士，自我感动去吧。”
　　像他那种人，就喜欢这样。要是点出来，他可能没那么喜欢了。
　　不过，乔治他迟早会知道的。如果卡斯兰意识意识到自己做了回忆梦的话。
　　姬玛想着，跳入“梦境宫殿出入口”中，身影消失在云雾中。
　　一阵不长的眩晕感袭击了姬玛，姬玛回过神时，已回到了现实世界。
　　头顶是一片星空，黑幕笼罩着荒野，火旺的篝火在荒野上驱散走周围黑暗，骑士们聚在篝火旁，火光照亮他们的盔甲，他们有说有笑地，努力把野兽人的角安在自己的头盔上。
　　“喵~~。”
　　一旁灌木丛发出一声喵叫声。
　　姬玛俯下身，抱起沉甸甸的橘猫，张开翅膀，找了一棵树坐在上面。
　　篝火也照着乔治空空的营帐。
　　她盯着营帐前的空位，想到几天前自己和他坐在篝火旁，帮他把盔甲上的皮带解下。
　　姬玛陷入回忆中，单手撑着下巴，连系统的文字都懒得看。
　　乔治这家伙，真是可以依靠的人呢。
　　她这样呆呆看着篝火，金眸映着跳动的火焰，骑士们没去打扰姬玛，篝火快灭了，他们才站起来，各自休息去。
　　篝火火光黯淡，暗红的火炭在灰里发光，姬玛还在发呆。
　　莉安夕猫叹气。主人那么呆滞，双目哀恸，不知道乔治那伪君子又对主人做了什么变态之事，主人好可怜呀，喵喵。
　　莉安夕猫像狗一样，拱了拱姬玛。
　　姬玛从呆滞状态恢复过来，低下头看向大腿上的莉安夕猫，莉安夕猫转过身，露出白色毛绒绒、软软的肚皮，这是她全身最软的地方。她希望能让姬玛压力轻一点。
　　姬玛挠了挠莉安夕猫的肚皮，开始干正事。
　　首先，她打开个人系统的任务区。
　　任务区空荡荡，只有一个任务《合法筹钱一万金币》。
　　果然，只要躺下不追逐力量，人生便变得轻松很多，还愉快许多。姬玛心想，现在我要快乐，躺下来不用动就行了。
　　姬玛把《合法筹钱一万金币》划为已完成，她打算明天要去马林城去赎乔治的盔甲，这种小事便无需费心费力写成任务。
　　接下来要做什么？
　　姬玛想到了乔治，还想到了魔王的超凡物质。
　　过去必须要抹除干净，而我可以永远相信乔治。
　　姬玛打算帮助乔治夺回魔王超凡物质，归还给圣堂，最好再劝说圣堂彻底抹除魔王超凡物质，无论是净化也好，做成什么超凡物品也罢。
　　能抹去上面魔王基玛的个人印记就行。
　　魅魔面前悬浮的半透明汉字变了变，转到“个人信息一栏”。
　　在能力一栏里，有那么一行字。
　　“罐装魔药：你可以将一些超凡能力用魔药装起来，以便不时之需，罐装难度和超凡能力强弱，以及你所携带的罐装魔药有关。罐装魔药还————————————”
　　删除线依旧在。
　　文本区的《注意事项》也在。
　　姬玛“划过”它们。
　　魔王基玛的超凡物质，毫无疑问是她头顶上的一朵乌云。
　　姬玛和它的联系太过紧密，而魔王基玛的超凡物质太让人垂涎了。除去它本身的价值以外，它还是找到魔王王冠碎片一把潜在的钥匙。
　　要是新任魔王，从魔王基玛留下的一大堆虚假线索中抬起头来，一定会把希望放在魔王基玛的超凡物质上。
　　有谁和失落的魔王王冠碎片联系能比魔王基玛更为紧密？
　　又有谁，和魔王超凡物质的联系比魅魔姬玛更紧密呢？
　　来自过去的乌云，一定要彻底甩开。
　　她想着，在任务区建立了一个主要任务《摆脱魔王基玛的过去》。
　　内容是：
　　“我不管我到底是不是魔王基玛，反正魔王的超凡物质和我联系紧密，是过去的阴影，我只在乎现在，我是姬玛。”
　　“彻底消灭魔王超凡物质中，魔王基玛的印记。最好和乔治一起，他是可以信赖的人。”
　　任务创建成功，姬玛的生活又有新方向。
　　既然要摆脱魔王基玛的过去，那么这个要不要销毁了？
　　姬玛从异次元空间袋中，拿出小心保存好的“心愿指南针”，这外表平凡无奇的指南针，它的指针却能指向主人心想之物。
　　和占卜一样，要是和心想之物联系越紧密，那么准确度越高。
　　这才是魔王基玛留下的，能找到魔王王冠碎片真正的钥匙。
　　姬玛只是在脑海里勾勒出魔王王冠碎片的外形，魔力涌入指南针之中，指针直直指向东边。
　　她却如触电般，一哆嗦，把指南针塞回去。
　　怎么处理这个可是个大问题。要是按原计划，带着它去找魔王王冠碎片，成为魔王。
　　那肯定会遇到魔族老熟人，也可能这是魔王基玛的陷阱之一，就算不提这个。
　　只有她才能拿着指南针，去找魔王王冠碎片。到时她怎么和乔治解释？又如何解释自己和魔王基玛的复杂关系？
　　她势必会落入过去的“蜘蛛网”，越陷越深。
　　姬玛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感。
　　那干脆销毁掉好了。
　　此时，魔王记忆中关于得到魔王王冠碎片的喜悦体验，无可阻挡地从她心底涌出来。
　　“力量，力量，力量...”
　　魔王王冠碎片满足了愿望，充沛的力量在体内涌动，之前难缠的对手，在自己进攻之下，绝望地死去。
　　姬玛指甲掐进掌心中，头脑才冷静了下来。
　　怎么能放弃这把钥匙呢？哪怕是把它卖了，得一大把金币不好吗？
　　贪婪的姬玛最后还是舍不得这件超凡物品。
　　“喵？”
　　肚子朝上的莉安夕猫，奇怪地看着主人掏出指南针，又塞回去，一定是指南针坏了。
　　姬玛揉莉安夕猫的肚子，继续整理思路。
　　接下来，要把事情的中心放在这群该死的野兽人还有找死的黑暗精灵身上。
　　我正好可以实验下我的新力量。
　　姬玛的目光，落在系统文字上。
　　“你现在已经完全掌握了痛苦女妖的力量。”
　　“寄生于梦（新）：现在即便是在现实中，你也能整个人钻进他人梦里，寄生并躲藏在其中，除非对方醒过来或者你主动，才会离开梦境。”
　　那如果我随便找个人躲进他梦里，等他醒来之前，不断转移本体，岂不是永远死不了？或者我可以进入到他的梦，走进梦境中，直接开溜。这不就相当于随时随地传送跑路吗？
　　这能力魔耗一定很强，姬玛推测。
　　“诅咒瘟疫：你的恶毒心思举世难寻。你的诅咒力量，能给其它人带来更可怕的绝望，现在哪怕是微弱的媒介，也能传达你的诅咒力量，并且还能吞噬痛苦力量，维持自身。”
　　一定是因为我写的绿帽小说，像瘟疫一样给大家造成的痛苦太多了。
　　想到这，姬玛开心起来。她对这个诅咒定义为群体性诅咒。具体如何，还得好好在实战中实验。
　　“女妖之嚎：你使用痛苦力量和魔力发出一阵嚎叫，试图杀死周围所有活物，如果对方心里有你造成的痛苦力量，那么他们体内的痛苦力量将会共鸣。”
　　可能是群体性收割技能，不知道扩音器能不能扩大范围，应该对强者作用不大，除非我给对方制造出痛苦。所以说，我可以不用考虑友军伤害问题。
　　就是不知道敌人捂耳朵或者干脆刺聋耳朵，会不会免疫我这技能。
　　除此之外没有了。
　　姬玛现在魔力只剩下百分之四十，她也困了，也懒散了，再也没之前升级时的激动。所以没急着去搜寻野兽人，当小白鼠。
　　“今晚附近的野兽人，可还真是不幸。”姬玛叹气，“没了成为本美少女小白鼠的机会。”
　　也不能说没了，毕竟明天有的是时间。
　　“我一想到可能成为我小白鼠的野兽人，要推迟一天。便不由得为那些野兽人感到遗憾呢。”
　　说完后，姬玛自己倒不好意思了起来，左看右望，只见没人听到自己的话，猫咪不算人，便松了口气。
　　她看了眼目前的主要任务。
　　就目前的局势而言，要和乔治并肩作战，解决魔王超凡物质这玩意的话。
　　那么就得杀穿这些和黑暗精灵勾结的野兽人们。
　　姬玛便抬起右手，手指指向远方远处的黑暗：“只要杀光森林里的野兽人，就能自由了吧。”
　　说罢姬玛捂着嘴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远处，一对弧度优雅雪白的长耳朵微微抖了抖。


第584章  黑暗精灵女骑士
　　“巴尔莎女士。”
　　万兽之母嗓音听起来像是一位温婉尔雅的巴托贵族小姐，无论是腔调还脸都是如此。微卷浓密的金发从瓷白脸颊两旁落下，盖住胸膛，如海一般蓝的眼睛满是温和。
　　眉梢末微微下垂，看到她总会让你想到慈爱的母亲。
　　但这种感觉，仅限于上奶白丰腴的上半身。她上半身自腹部，便突兀地变成一大坨白肉，宛如蚁后臃肿的身躯，长差不多四米，能占个小房间了。
　　也因此。身材高挑、健壮又成熟的女骑士，黑暗精灵巴尔莎也只能不情愿地抬起头，和万兽之母对话。
　　万兽之母望着下方的巴尔莎，继续说：“你们黑暗精灵也知道，实力不够，暴力与鲜血拿不走的东西，靠嘴可是拿不回的。”
　　“我应该把你和你那群羊角的野兽崽子，全部割破喉咙，献给凯恩。”
　　巴尔莎傲慢地说着，她波浪状的红色长发，落在紫黑色的肩甲上，“再把长牛角的，用鞭子打，拿去犁地。”
　　“你们黑暗精灵真粗鲁。”万兽之母像包容叛逆女儿的母亲一般，温柔微笑道：“听说你们黑暗精灵的家庭，没有亲情可言。我是不介意收你为女儿。”
　　“在我们奴隶船上。”巴尔莎无视环绕在万兽之母旁边，长有巨大牛角的牛头人怒视，“你可以做个奶牛，为奴隶哺乳。如果你够聪明的话，赶紧把魔王的超凡物质，还给我们。”
　　巨角公牛的鼻头气愤地喷出一口气，它强壮双手手持重型武器，牛蹄上前一步，牛角的阴影落在巴尔莎成熟的脸蛋上。这头巨角公牛，比一个半巴尔莎还高点。
　　巴尔莎毫不畏惧，手直接拔.出腰间的骑士刀，黑暗精灵手艺，雪亮刀锋表面有一层淡淡绿色光泽，符文散发着紫光。她身后身穿紫黑色的黑暗精灵们，也纷纷拔.出武器，上弦的符文弩指着周围的野兽人。
　　野兽人们怒吼着，迈着蹄子，武器对准这一行黑暗精灵，渐渐逼近。
　　“慢着。”万兽之母一手持鸦羽手杖，另一只裸手摸着巨角公牛的额头，“冷静，我的孩子。要是打起来，笑的只有那群人类。”
　　万兽之母的手对巨角公牛来说，小得和树枝差不多，但身形庞大的巨角公牛冷静了下来，她旁边环绕的野兽人们也停下脚步。
　　巴尔莎再次认为，万兽之母在这群野兽人之中，显得格格不入，用美女和野兽群来形容简直是再合适不过，哪怕万兽之母的下半部分是一大坨白肉，白肉上还长着皮毛。
　　安抚好兽群后，万兽之母语气变得严厉了些：
　　“巴尔莎女士，你逃不过冷酷的格里高利，他会用残忍的火焰，再一次断送你们送走魔王超凡物质的希望。”
　　“我可不是前任那头废物。”
　　巴尔莎蔑视地一撇自己的前任。她正侧躺在地上，绳子将她捆得紧紧的，束住这位女术士的双臂，像捆住一头待宰的猪一般。
　　这位黑暗精灵女术士，脸上一半是棕黄色的烧疤，那是她和圣堂大主教格里高利交战后，逃命的代价。
　　除此之外，她大片裸露的白色肌肤，布满鞭痕，那是巴尔莎来之后，为惩罚她无能亲手打的。
　　想到自己前任的无能，巴尔莎便来气，大腿踢了黑暗精灵女术士一脚。
　　黑暗精灵女术士身子抖了抖，不知道是疼，还是穿得太少冷到的缘故，女术士们很喜欢穿着不比内衣强多少的衣服上场。以此炫耀她们的肌肤，以及黑魔法造诣能抵挡住冰冷。
　　哪怕是身为女骑士的巴尔莎也不例外，她虽然披甲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但能露的地方，尽量漏。比如说，她的大小腿甲都是半包的，正面是钢铁，后面则是白花花的大腿。
　　“是否废物你需要证明自己。”万兽之母说，“那群骑士正率领大军，前来杀害我的子嗣们，其中有一队骑士，在荒野上不断阻杀我方强者，里面有一只魅魔，拿她的角过来，证明自己。”
　　“以为我傻吗？”巴尔莎哼一声，“你说的魅魔，是屠龙乔治的情人对吧？她既然也在杀你们这群野兽，那说明乔治也在，还有一位连箭都射不了的阿苏尔废物，这差不多和格里高利一样棘手了。”
　　“你不就是想让我们两败俱伤，之后再吞掉超凡物质吗？”
　　万兽之母说：
　　“我只要你们放光魅魔姬玛的血，她能定位到魔王超凡物质，哪怕是我也无法干扰，你的上任也是因此而被格里高利锁定住。”
　　“要是你们连这都做不到，魔王超凡物质在你们手上，等于送给圣堂。”
　　巴尔莎在犹豫。
　　“拿着它，它能让魅魔暂时跑不动。”万兽之母丢出一张小小的捕梦网，巴尔莎接住，“你用它的时候，我会感应到，到时候我会诅咒那魅魔。我的孩子也会帮助你，去吧，我最强壮的儿子。”
　　万兽之母身旁的那头巨角公牛，高兴地挺起胸膛，它浑身毛发棕黄，牛脸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
　　巴尔莎说：“别拖后腿。”
　　“再..嘴贱。”黄毛巨角公牛说，“我就把你的大腿扯下来。”
　　巴尔莎针锋相对：“我很久没再有牛头人奴隶宠物了。”
　　双方对骂了几句，巴尔莎也没把野兽人赶走。
　　尽管她发自内心的看不起这群臭烘烘的野兽，但这里是野兽人的地盘，她需要野兽人们的支持。
　　就让这些蠢货畜生去送死好了。
　　巴尔莎想。
　　她带领手下正要离去，去拿下某只魅魔的犄角时。
　　万兽之母红润的脸蛋更红了，她抬起下巴，闭着眼睛，微卷的金发抖动着。她那如蚁后下半部分的尾部微微一翘，当场分娩出一团裹在胎衣里蜷缩的生物，第二头紧随其后。
　　巴尔莎非常奇怪地看着。
　　万兽之母温柔地抱起快有八岁小孩大的野兽人婴儿，并拉开胸前的金发，“婴儿”把头埋在她胸前，“婴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成长，毛发和羊角渐渐长起来。
　　万兽之母红润的脸蛋上浮出笑容。
　　巴尔莎感觉恶心，扭过头要走时，万兽之母温婉的嗓音响起。
　　“等一下，巴尔莎女士你还没支付报酬。”
　　“报酬？”同时巴尔莎还发现，围着他们的野兽人们并没有让开一条路。
　　万兽之母下面臃肿的身躯，显得小了不少，她的目光带着浓浓母爱，看着高傲的巴尔莎说：“我真想养像你一样的女儿。”
　　巴尔莎后脖的汗毛立起，她皱起眉头，对手下说：“喂，你把那废物放下。”
　　手下遵从命令，把浑身都是鞭伤的女术士放在地上，她差不多恢复意识了。
　　万兽之母举起鸦羽手杖。
　　野兽人们才让开一条路。
　　巴尔莎说：“走。”
　　女术士望着同胞离去的身影，蠕动着身子，喊道：“别丢下我，我，我对你们有用，我会魔法。”
　　没有哪位黑暗精灵脚步慢上那一分。
　　一阵脚步声接近，万兽之母的声音响起：“可怜的孩子，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不要这样！”
　　“离我远点！”
　　“求求你！”
　　“不！！”
　　恐惧至极的声音从巴尔莎身后传来。同时还有一种吞咽的声音，好像是一条蟒蛇正吞入猎物，女术士的声音也随之渐渐低下。
　　巴尔莎没回头，但她很开心，很高兴不用为了任务而留下失败的废物。
　　...
　　...
　　白天。
　　几个巴托农民在笼子里瑟瑟发抖，像是过年时鸡笼里的鸡一样。
　　角兽靠着畸形的大树，手里拿着新鲜的小腿，正一口一口吃着，旁边挂着一具残缺的“食物”。
　　“哞...卷毛，你又在偷吃肉了。”另一头角兽走过来。
　　“挖地扒土的人类，腿有嚼劲。”卷毛角兽羊嘴里长着一圈黄牙，用力一咬，扯下一大块肉，“好吃。”
　　“再偷吃，酋长会把你的头砍下。”
　　卷毛放下小腿，说：“咩~~你也来，吃完，没人知道。”
　　角兽走过来，拿起斧头，毫不客气地在挂树上的肉上面，砍下一大块。
　　这时候，笼子里一灰头土脸的农民忍不住，歇斯底里地尖叫出声来。
　　两头进食的野兽人看过来。
　　其它农民连忙伸出手，紧紧把他按住，堵住他嘴巴，不给他发出半点声音。
　　“咩...我实在不懂。”卷毛说，“干嘛不像以前吃了，拿去喂战獒也好。”
　　“哞哞..酋长说，万兽之母要人类，可能是要祭品献给神。”
　　“要太多，神也会撑的吧。”卷毛抱怨一句，咬开骨头，一边**着骨髓，羊眼紧紧盯着老农破烂裤脚后的小腿。
　　那眼神是那么的直白，那么的火热，以致于农民们不得不又堵住第二个尖叫人的嘴。
　　卷毛丢下骨头，走向笼子说：“我看有个人要死了，吃死人算不了什么，咩。”
　　笼子里的农民们，纷纷努力远离他，挤在角落里，刚才歇斯底里尖叫的农民，随着卷毛的到来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卷毛开心道：“好咩，死了。”
　　他俯下身，要打开笼子。
　　这时候，一阵异香飘进他鼻子里，是食物的香味，它是那么美味，让卷毛能放弃眼前的小腿。
　　他站起来，见到不远处树上挂着一烤羊腿，香味正是从那飘来的。
　　“咩！”卷毛震怒。


第585章   诅咒瘟疫（一）
　　羊腿烤得正好，外面一片焦黄，没半点焦黑，羊腿上面还被咬了一口，露出里面娇嫩羊肉，看起来饱满多汁。油脂的香味和孜然味混在一起，随风飘来。
　　哪怕是卷毛，也一下觉得嘴里有嚼劲的肉，一下失去了味道，难吃至极。
　　但那可是羊腿，人类烤的羊腿！那群哭哭啼啼的人类本该才是圈里养着的畜生。
　　卷毛恼怒地用蹄子刨地，上去一斧头劈断了羊腿，他努力不去看落在地上的半截羊腿，左看右望，喊：
　　“畜类！出来。”
　　“我看到你了！”
　　“咩！！！”
　　黄毛角兽抄着砍刀走来，问：“什么事？”
　　卷毛指着落在地上的半截烤羊腿：“有的畜类，把..把腿挂在这里。”
　　黄毛角兽上前，摸了摸挂在树枝上的烤羊腿。
　　“眸..热腾腾的，刚出火不久。”黄毛角兽忍不住伸舌头舔了下，“味道不错。”
　　卷毛咽下一口口水，说：“那是羊腿。”
　　黄毛角兽睁大了眼睛，腾腾向后了几步，双手紧扼喉咙，眸一声，说：“干嘛不早说。”
　　“你没长眼睛？”卷毛咩了一声，指着地上被泥土半埋的羊腿，“没见蹄子吗？”
　　对于野兽人来说，由于羊腿和自己的腿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所以烤羊腿对于他们来说，和人类见到烤人腿一样恶心。
　　而且说不定，这羊腿是从某位野兽人身上砍下的。
　　黄毛角兽气愤地把挂着的羊腿一斧头砍下，说：“这是在挑衅！”
　　接下来，这两头气愤的角兽，以烤羊腿为中心，在灌木丛里这嗅嗅，那看看，一边找，一边吆喝道：
　　“眸，我闻到你臭味了，畜类！快出来，要不给你好瞧。”
　　“我们里也是有好兽的，会对你很温柔。”卷毛忘不了那股异香味，远比他自己烤的要好吃得多，他咽下一口唾沫，“你出来，我饶你一命，给我们烤小腿。”
　　黄毛角兽纠正道：“烤胸脯肉好吃，瘦肉多。”
　　“咩！全都烤！”
　　这两头角兽叫得更卖力，来来去去叫了近半小时，他们才记起来，他们可没有多少时间。
　　于是，他们骂骂咧咧地从森林里出来，走向木笼里的人类。
　　木笼里的农民们见他们过来，害怕地缩成一团，哭哭啼啼。
　　卷毛一脚踢向笼子，用结巴的通用语说：“咩..你们..没烤羊腿好吃，哭？哭？！”
　　似乎是发现暂时不会沦为野兽人的嘴中肉后，闹腾的笼子安静了下来。
　　两头角兽闹腾一番后，把装着人类笼子的牛车拉走，迎着夕阳前进，夕阳将挂在树枝上半残躯体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在挂着半残躯体树枝上面的树枝上，隐形的空气发出戏谑女声：
　　“这群野怪人真是畜生当惯了，一天不拉车，浑身难受呀，他们就不知道把人的手用绳子捆成一串，一起吗？”
　　除了挂在畸形树枝上的半残躯体之外，没人听到姬玛的声音。
　　两头拉车的角兽身影越来越远，远远看去，像是两头牛在俯首拉车。
　　姬玛看着眼前空气，只有自己才能见到的系统文字，开始记录自己的实验：
　　“已验证，就连烧羊腿也能成为诅咒媒介，诅咒已经埋伏在一号小白鼠身上。”
　　“下一步测试用言语描述的烤羊腿是否也能作为媒介？以及影响大小。”
　　“测试对象，幸运野兽人部族。兽群总数约一千头，有强者及些许牛头人。”
　　“诅咒瘟疫将散播....”
　　在她下边，吃得还剩一半的人，挂在树上。粗糙的绳子勒入他柔软的脖子中，将他的脖子拉得老长，他张大了嘴巴，面容扭曲，翻着白眼，脸上凝固着死之前的恐惧。
　　他将在此腐烂，受乌鸦啄食，蛆虫啃咬。
　　姬玛写完实验报告后，低下头，看了一眼他，她手一挥，绳子割断，再倒上油，用“模拟”能力，模拟出法术的火焰，连人带树一起草草的烧了。
　　整个过程耗时不到一分钟，行云流水。
　　畸形的树燃烧，火焰吞噬着尸体。
　　姬玛从头到尾都没露出身形。
　　...
　　...
　　次日早上。
　　森林里，野兽人在森林里的隐蔽营地里。
　　掳掠而来的人类们，如畜生一般被关在笼子里。他们之中，只有抢到野兽人丢给他们吃剩食物的幸运儿，熬过了冬末冬夜活了下来。
　　每天的数量都在减少。
　　不过，这不管卷毛的事。上贡给万兽之母的俘虏自有其他兽操心。
　　他从兽窝里起来，感觉鼻子痒痒，似乎有毛发堵塞在其中，他便打了个喷嚏。
　　这时候一撮黑毛从他眼前落下，卷毛抓起一看，黑毛微卷，正是自己的毛发，他抓向自己的头顶，手只是轻轻一抓，微卷的黑毛便如绵绵春雨般落下。
　　“脱毛了？”
　　黄毛角兽笑道：“眸..卷毛你秃头了。”
　　卷毛羊鼻气得变大，扭过头，却见骇人一幕。
　　黄毛角兽身上大片大片的黄毛落下，裸露出一片片红粉色皮肤，皮肤上还长出颗颗红痘，组成某种。他却浑然不知，一边笑着，身上的黄毛却一边脱落。
　　他丝毫没发觉到自己的不对劲，边笑边乐呵呵道：“你看上去像是只无毛猴。”
　　他身旁的黄毛已经积累了差不多一指厚。
　　卷毛吓得马上爬起来，喊：“咩，你病了。”
　　“你才病，你脑子有病。”黄毛说着站起来，他体表柔软的绒毛好似蒲公英的种子一般，纷纷落下。
　　“别过来，你看你脱了多少毛？”
　　黄毛低头一看，见到自己粉色无毛的肌肤。
　　“怎么回事？”他揉揉眼睛，伸手去摸，手指一碰到毛，最后一点绒毛落下。
　　随着他醒过来，原本睡觉时大脑忽略的瘙痒感全部涌上心头。
　　“好痒，眸，好痒。”他指甲在长满红痘的喉咙上从上往下抓，抓个不停，发出的声音，让卷毛感觉自己皮肤也发痒，他也忍不住抓抓自己手臂，几步后退。
　　秃头的卷毛发出一声警告兽吼：“快醒！”
　　接二连三的兽吼回应了他。
　　“怎么了？”
　　“敌袭？”
　　其它的角兽接二连三醒来，发出嘶嘶兽语。
　　“黄毛得病了，大家离他远一些...”卷毛话还没说完，便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看到，每一头角兽起来时，身上毛发纷纷如蒲公英的种子一样去追逐自由了，纷纷露出粉色的皮肤以及突出的红痘，在黄毛抓红痘的声音中。
　　他们也忍不住抓起了皮肤上的红痘。
　　“好痒。”
　　“怎么好痒。”
　　爪子在凹凸不平肌肤上抓绕声充满整个兽窝，每一次抓绕，红痘爆出白浆。
　　卷毛吓得转身便跑，在奔跑的时候，他忍不住挠了下自己的手臂，抓到一颗红痘。
　　“噗。”
　　红痘爆浆。


第586章  瘟疫（二）
　　野兽人们对疫情控制得很快。
　　他们用斧头与长矛，“说服”了这整个兽舍的野兽人们，乖乖隔离，为此有两头角兽奉献了自己的生命，告诉其余人违背萨满酋长意志的下场。
　　兽舍是一座山洞，当檑木堵上洞的时候，这里变成为了监狱。
　　在阴暗的山洞里，充满了爪子抓痒的骚骚声，这种声音直叫人头皮发麻，感觉皮肤下有无数条蠕虫在爬。
　　秃头的卷毛忍不住，又挠了下自己手臂，在抓痒的骚骚声中，已经爆出白白脓水的红痘下，又有一颗红痘长出来。他沾满白脓水的爪子忍不住扣进伤口里，用力一挠。
　　白浆混着血水滴落在地上。
　　一阵痛苦之后，是瘙痒感离开的快.感，但只是短暂的。
　　洞里的骚痒声达到了顶点。
　　全身上下，似乎所有的毛孔下都有一颗红痘，在用力顶着毛孔，从毛孔从挤出来，长出来。
　　秃头卷毛难以忍受，他的症状还算轻的了。
　　一声哀鸣声从身后传来，秃头卷毛扭过头，见到骇兽一幕。
　　一号病人黄毛，已经脱光了毛，后背满是密密麻麻流血流脓的小洞，他旁边放着一柄沾满脓血的刀，身为症状最重的野兽人，他忍不住用刀来刮痘。
　　但他死亡的直接原因并非因为怪病，而是同类搬起的石头。
　　“怎么不早死。”
　　“弱者！害了我们！”
　　其余野兽人搬起石头砸向剩有几口气的黄毛，先从后背砸起，血糊糊一片，这样见不到恶心的红痘，再慢慢向上，砸断它肋骨、颈椎。
　　黄毛角兽的哀嚎声随着石头落下，一声更比一声低，脸庞大的石头砸在他头上，砸实了，凹下一坑。
　　他羊头无力地趴在地上，血水从嘴里流淌出来。他临死前的回光返照，手抽搐着动了动，手指爬向刀柄，抓住刀柄，猛地拿过刀，用力地在鲜血淋漓同时也凹凸不平，长满红痘的手臂用力一刮。
　　“舒服了。”
　　黄毛说出遗言后，死了。
　　周围野兽人做鸟兽散，免得被这位死去的一号病人，染上更重的病。
　　见到自己的战友这般死去，秃头卷毛这位轻症者，腾的一下站起来，不顾一切地大步走向黄毛的尸体。
　　他张口对黄毛尸体吐了一口唾沫。
　　一对羊眼中满是愤怒。
　　要不是这弱者，体质不好染上疾病，怎么会把怪病传染给自己？一定是因为他眼瞎了，吃那奇怪烤羊腿的缘故，那时候我就该砍了他。他拖了整个部族的后腿。
　　想到这，秃头卷毛又吐了一口唾沫到黄毛脸上，扭头就走。
　　他看着被檑木堵住的洞口，不禁希望萨满酋长能给个机会，让他证明自己才不是弱者。他可不像身后孱弱的同胞们，自己离黄毛那么近，长的痘也不多，要是萨满酋长把斧头还给自己，让他去野外证明自己就好了。
　　可秃头卷毛知道这是妄想。
　　汰弱留强，是唯一真理。
　　根据秃头卷毛的经验，他们这群近百病人，只会被关在这里，直到死得还剩三四个最强壮的野兽人活下来，门才会再度开放。
　　神会眷顾活下来的强者，会奖赏他们为淘汰弱者所做的贡献。
　　想到这，秃头卷毛不禁握紧了刀柄，那刀是黄毛的，他借着吐痰的机会，偷偷拿的。
　　大部分野兽人都忌讳这沾满脓水的刀，生怕被传染上了。但秃头卷毛对自己的体质有信心。
　　这群孱弱又愚蠢的“同胞”，真是不配活在这世上。
　　秃头卷毛回过头，一撮微卷黑毛从他满是杀气的羊眼前落下。
　　可惜堵在门口的檑木搬开，阳光落进黑暗的洞穴里，打断了秃头卷毛雄心。
　　几乎所有野兽人看向冒光的洞穴，一窝蜂地挤向洞口。
　　有的野兽人嘶嘶说道：“萨满找到药了？”
　　秃头卷毛差点要笑出声来，怎么可能？
　　一定是配发武器，让他们到荒野上求生吧，只有活下来，杀死足够多敌人的野兽人，才能回来享受荣誉。
　　这是部族的传统。
　　想到这，秃头卷毛再一次握紧了刀柄。
　　“快滚进去！”
　　萨满酋长中气十足嚎声传来。
　　三十多头野兽人涌进了这洞口里，从劣角兽到角兽都有，其中甚至还有一头强壮的大角兽。
　　看来，之前萨满萨满酋长说的隔绝法术起的作用有限。
　　“你们这种弱者。”檑木继续关上，萨满酋长继续喊道：“到处传播瘟疫！只有你们死了，整个部族才能幸免于难！”
　　秃头卷毛有些忏愧。
　　他盯着兽群里呵斥其它野兽人，给自己挠背的大角兽，这是他最大的敌人，阻碍他走向强者道路的最高障碍。
　　秃头卷毛握紧刀柄，决定要假借挠痒之时，一刀解决他，让其余孱弱又愚笨的同胞知道，自己才是洞里最强大的野兽。
　　洞口的檑木又被推开。
　　依旧是新感染的生病野兽人，依旧是萨满酋长暴怒的嚎声。
　　“你们这群，比人类还孱弱的，畜生！”
　　这次野兽人数特别多，洞里已经算得上是角碰着角，肩碰着肩，蹄子踩着蹄子。
　　为争取有限空间，小规模争端不断爆发。
　　秃头卷毛便宰了两头孱弱的劣角兽，为优化部族人口结构，做出了微小贡献。
　　但洞口檑木再度推开，这次传来萨满酋长的抱怨嚎声：
　　“连神都嫌弃你们的软弱。”
　　哗啦啦一堆生病的野兽人进了洞穴，硬生生挤进去。
　　野兽人们胸贴着背，脸贴着脸，头上的羊角都卡在一起，蹄子踩着尸体。
　　如此密集，连挠痒痒都成了问题。这样反而减少了争端，因为需要旁边的同类挠痒，但空间还是太狭窄，手伸展不开，抓不到别的地方。
　　秃头卷毛一边挠别野兽背上的红痘，忍着爆浆的感觉，又一边感觉到身后的人，忍不住用胸膛磨蹭自己后背，红痘与红痘互相挤压.....那种热乎乎的感觉令人头皮都快痒得落地。
　　这时，他不禁羡慕起在洞璧旁的野兽人了，因为他们可以蹭着粗糙的洞璧止痒。
　　在争吵声中，秃头卷毛渐渐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这怪病势头丝毫不减，在部族营地中蔓延，连在外侦查的岗哨都染上了。
　　萨满酋长几乎用尽了一切办法，从药、到诅咒，到杀死一些人类俘虏取悦疾病之神，也无法阻止这势头。
　　不知道这煎熬的时间过了多久，洞口的檑木再度移开。
　　一阵腥风和热气从洞穴里涌出，汗湿的风打在檑木上，湿润了檑木。
　　这次没有一个染病的野兽人，只有萨满酋长疲惫的声音。
　　“出来吧，这不是普通的瘟疫。”
　　这种关心，让秃头卷毛觉得萨满酋长变软弱了。
　　洞里的野兽人们涌了出来。
　　秃头卷毛见到萨满酋长，一时间没认出他来。
　　萨满酋长有着强壮的身躯，弯曲长有尖刺的犄角，还有一对乌鸦的黑羽翼，翅膀上原本长满浓密羽翼。
　　但现在，翅膀上的毛掉光了，只剩下一对光秃秃的翅膀，看上去像是一只无毛鸡。
　　与此相比，萨满酋长脸上几颗痘痘显得无足轻重。
　　不仅是他，他身边的野兽人们，无论是牛头人还是角兽或劣角首，都或多或少地掉了毛，不停地挠痒痒。
　　整个部族都已经染上怪病了。
　　萨满酋长边挠痒痒边说：“我们一定是被黑暗四神抛弃，才染上怪病，所以必须举行洛克希仪式。”
　　洛克希仪式...
　　听到这，秃头卷毛倒吸了一口气。这仪式，是部族里的野兽人们互相杀戮，失败者的灵魂将献祭，以杀戮来得到黑暗四神的关注。


第587章   诅咒瘟疫（三）
　　一时间，秃头卷毛觉得这真是小题大做。
　　他一边挠痒痒，一边回头看一眼一起挠痒痒的众兽们，一时觉得这怪病还能接受。
　　因这场怪病，死的野兽人才几十头，而洛克希仪式，最少要死一半。
　　“人类都没被感染。”萨满酋长似乎为了说服自己，说：“只有野兽人才被感染，我做了一个梦，梦见神迁怒于我，一定是我们最近逃避人类骑士的胆怯行为，体现了我们的弱小。
　　“如此弱小苟活于世又怎样？不如用鲜血取悦黑暗四神，能活下来的更加强大。”
　　秃头卷毛感觉萨满酋长，只是无法接受自己翅膀没羽毛的现实。
　　谁也劝不了萨满酋长，上次劝他的兽，现在头正丢在祭坛上，和一大堆人类的头堆在一起。
　　一刻钟之后。
　　兽群分成两派，在血神的那满是尖刺祭坛前面，排成两队。队伍从营地里，一直蔓延到野外。黄色旗帜在迎风飘扬。上面的布料很新，秃头卷毛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旗帜。
　　他问过别人，才知道在昨天有的野兽人从抢来物资中找到的黄色绸缎，用来做旗帜再显眼不过了。
　　不过，现在秃头卷毛没心情在意这个。他弯着腰，一手持盾，另一手持斧，忍住挠痒的冲动，紧盯着另一派兽群。
　　他们原本棕灰色的毛发，落了大半，只剩大片粉色肌肤。高达近两米五的牛头人，一边挠着腰，牛鼻一边喷着热气，角兽们环绕在他周围。劣角兽持弓，爬到树上准备拉弓射击。
　　只有关在笼子里的人类有幸没参加这种血腥仪式，他们隔着笼子对这群野兽人指指点点，问：
　　“它们内乱了吗？”
　　“女神保佑，让他们全都砍死吧。”
　　“野兽人本来是傻子，迟早有一天，我们人类能把他们全杀光。”
　　“不，不可能。”看着牛头人那强壮的身躯，一位农民发起抖来，“我，我眼睁睁看着，我们村上百青壮，都被这牛头怪砍了，还有能丢大石头的巨人。”
　　萨满酋长发出一声咆哮，一马当先，正式宣告洛克希仪式开始。
　　野兽人们手持刀斧，全力冲锋，两派撞在一起。斧头砍，长矛刺，交锋处顿时鲜血四流，倒下的野兽人被蹄子踩下，战吼声淹没临死的哀嚎声。
　　萨满酋长高举法杖呼唤来食人乌鸦，鸦群俯冲，啄食着野兽人们的眼睛。树上的劣角兽不时捂着眼睛落下。
　　牛头人挥舞着一把双手斧，所到之处，角兽和劣角兽皆成两半，它和萨满酋长撞上。双方搏杀了近十分钟，皆鲜血淋漓，遍体鳞伤，才以萨满酋长的胜利告终。
　　整个血腥的仪式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
　　不小的营地遍地尸骸，鲜血染红了泥土。整个兽群规模少了近四分之三。
　　“要是野兽人们再这样内斗下去。”乐观派的农民说，“我们说不定明天就能回家了，看他们受伤的情况，能活下来的不多。”
　　话音未落。
　　正在啃食牛头人的萨满酋长，身体内发出骨骼生长的咯咯咯声，他整个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翅膀伸展，光秃秃的翅膀架重新长出一片片黑亮的鸦羽。
　　祭台上一圈尖刺冒出红光。血神注意到这里的流血，降下赐福，红光覆盖在整个幸存兽群之中。
　　无论伤势多重，哪怕少了手臂，断肢处慢慢长出畸形又强壮的手，体格变大。干瘦的劣角兽变为角兽，角兽变为大角兽。
　　这种变化虽然缓慢，但肉眼可见。
　　秃头卷毛摸着自己新长出来的犄角，还有茂密的毛发，再感受着新身躯强大的力量，内心欢喜，他站直了身子，俯瞰着笼子里瑟瑟发抖的人类，发觉他们比之前还要弱小。
　　“啊啊啊啊！”
　　随着一声尖叫声，一头弓着背忍耐赐福痛苦的角兽，他身体开始了畸变。他五官变形，内脏挪位，触手从咯咯作响后背中钻出，身体膨胀，皮毛破裂，露出粉色肌肤。
　　秃头卷毛赶紧远离他，并非每个人都能承受邪神赐福，无法承受的，便会变成纯粹的怪物。
　　“噗！”
　　野兽人的外皮破裂，一腹部长有满是利齿嘴巴，以及六条强壮触手的可怖怪物诞生。它足足有三米高，嘶叫着，要更多杀戮，直接用触手把一躲闪不及的角兽断成三截。
　　好在更强壮的萨满酋长制止了它，并保证它的杀戮欲将用在敌人身上。
　　堆满兽头的祭台红光消散。颅座之下，多了几十副厚重的金属盔甲以及锯齿状的长矛。
　　血神赐福并不仅限于身体上的。
　　这次洛克希仪式很成功，引来血神注目，还克服了怪病。
　　卷毛轻松穿上沉重胸甲，抓起一柄刀锋满是锯齿的放血刀。
　　笼子里传出人类几声哭泣声。
　　卷毛鄙夷地看向笼里的人类，这些人类真是太弱小，瞧他们哭哭啼啼的样子，真想把他们的头砍下来。真不知道，这些对杀戮惧怕的人类，是怎么活下来的？
　　是那些卑鄙的石墙庇护着怯懦畜类。
　　大家都很高兴，但卷毛却看到萨满酋长一脸阴沉，眼睛闪着智慧光芒，分明他翅膀长满了羽毛，却好像在嘀咕着：
　　“上当了。”
　　卷毛斗胆问：“酋长，上什么当？”
　　萨满酋长一挥法杖砸向他，冲他嘶叫：“闭上你的嘴，畜生！”
　　卷毛倒地，连忙爬起来。他觉得萨满酋长虽然看起来聪明了，但脾气坏了不少。
　　仪式大成功，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呢？还摆脱了怪病。
　　卷毛摸摸毛发浓密的头顶，心情良好，看着营里的黄色长旗，觉得它漂亮了不少。
　　当晚，闲聊的时候。聊起怪病起源，卷毛说：
　　“我昨天不是告诉你们了吗？”
　　“肯定是因为黄毛吃了烤羊腿，才染上怪病，害了整个部族。”
　　这也是旧谈了，昨晚卷毛回去时，就把这怪事告诉了几乎所有兽。
　　第二天。
　　恼怒的叫声回荡在整个营地。
　　萨满酋长气恼地拍着掉了一大半羽毛的翅膀，在那里呱呱叫道：
　　“呱呱，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不是疾病！这是诅咒！”
　　卷毛终于知道，为什么昨天即使仪式结束。萨满酋长还是一副臭脸，肯定是奸奇提醒了他。
　　卷毛摸着光秃秃的头，怀念了下原本茂密的头顶，顺便还挠了挠痒痒。他已经开始有点麻木了。
　　萨满酋长一对装饰性的翅膀用力拍动着，上面仅剩的几根鸦羽渐渐脱落。
　　卷毛好心向前提醒道：“酋长，再拍，上面几根羽毛都没了。”
　　萨满酋长停下蹄子，狠狠瞪着他一眼，冲上去用法杖和卷毛肉搏，把他给打倒，捆起来吊在树上。
　　之后，萨满酋长召集了整个部族的野兽人，在卷毛身下集合。
　　褐灰色的犄角们微微摇晃，野兽人们身上的皮毛或多或少掉了些，长了些许红痘。不过比起昨天好了不少。他们一边挠痒痒，一边互相交谈。
　　萨满酋长发现，自己毛掉的是最多的，心里一阵痛苦，下意识地把光秃秃的翅膀收拢在后背。
　　“这不是疾病，这是诅咒。”
　　“现在，我要找诅咒的媒介！找到后，我能顺着媒介摧毁诅咒。”萨满酋长一手举起法杖，法杖顶部亮起一道绿光，“你们一个个过来，把随身物品都拿出来，给我检查，只要法杖变成红色，那说明它就是媒介。”
　　于是，光天化日之下。
　　所有的野兽人都脱下衣服，挨个挨个给萨满酋长检查，检查了一个小时后，一无所获。法杖依旧是绿的。
　　萨满酋长一脸疲倦，检查要消耗魔力的。
　　“怎么回事？要传染给全部落的兽，这媒介必须在短时间内触碰到所有兽。”
　　或许是叛徒？只要一位叛徒拿着媒介，四处找人传播诅咒，再偷偷把媒介藏起来的话...
　　“你们一个个交代，有谁有事没事喜欢乱跑，四处找兽讲话？”
　　野兽人你看我，我看你，纷纷摇头，一边摇头，一边挠痒痒。
　　“怎么了？”萨满酋长眼神危险，“你们推举一个，最喜欢找人闲聊的兽。”
　　最后，一头人马兽当着大家的面当场被斩首。
　　“今晚，所有兽都必须分开睡，不准互相串门。”萨满酋长说，“而且有一部分必须出营地，在外面睡。”
　　他怀疑，奸细或者媒介藏在营地中，如果是媒介，那么它一定是人人都会碰到的媒介。只要把兽群分开，不再被诅咒影响，那么如今兽群人人变得更强壮，第二天诅咒症状肯定能减轻。
　　这样，他就能缩小范围，一步步定位媒介...或者奸细。
　　兽群最后被分成两群，一群在营地里，一群在森林里，还有一群不准睡觉。
　　第二天。
　　萨满酋长是被痒醒的，他不停地挠长满红痘的翅膀根，上面仅剩的几根鸦羽都掉了。
　　“看来，叛徒在营地里。”萨满酋长抓起法杖，一边挠痒，一边走出屋外。
　　果不其然，营地里所有野兽人的诅咒症状进一步加深，包括不准睡觉的那群。
　　萨满酋长几乎要气爆，打算要把营地给烧了，并且要揪出叛徒。
　　但一个消息制止了他的疯狂行动，外面传来消息，在营地外睡的兽群，诅咒症状也加重了。
　　也就是说，萨满酋长想到的计策大失败。
　　“什么？你确定昨晚没人偷偷溜到你们那吗？！”萨满酋长几乎是吼出来，他法杖散发着绿光，好像在嘲笑他的无能。
　　“确定没有，酋长。”那角兽说，“我们分成十几组，分开睡。”
　　秃头卷毛吊在树上已经一天了，又饥又渴，意识有点模糊，不禁回忆起那奇香的烤羊腿，下意识说：“烤羊腿..烤羊腿..”
　　这时，萨满酋长发现自己的法杖变红了。他抬起头，看到吊在头顶上的卷毛。


第588章  诅咒瘟疫（四）
　　萨满酋长尖叫：“快把这畜生放下来！”
　　于是，挂在树上一整天的卷毛，屁股光速落地，还没等他活动青紫的手腕。
　　萨满酋长的鼻孔喷着怒气，逼了过来，手中冒绿光的法杖顶在卷毛脸颊上。
　　秃头卷毛低下头，以表示对萨满酋长的敬畏。
　　萨满酋长骂道：“怎么这该死的法杖还没变红？”
　　口水落在秃头卷毛的秃头上，他一边挠着痒，一边低着头没说话。
　　“酋长，我们杀了他吧。”
　　砍刀与斧头从周围逼近了秃头卷毛。
　　秃头卷毛握紧拳头，连痒痒都不挠了，要是死，他也得拉几个垫背。
　　“不，必须查到媒介！”萨满酋长一蹄子把秃头卷毛给踢翻，用着法杖把秃头卷毛上上下下给捅了一个遍，但是让酋长沮丧的是，法杖依旧散发着绿光。
　　“什么回事？”
　　“是不是媒介在他肚子里？”
　　“把他的肚皮剥了吧。”
　　“放干他的血，媒介可能是他的血。”
　　围观的野兽人们纷纷提出切实可行，就只是会要秃头卷毛老命的建议。
　　秃头卷毛紧张地看着萨满酋长，后者一边挠痒痒，一边沉思，声音低沉：“不对，如果是他本兽的话，那么按理说应该只有 。”
　　“对了，刚才你说什么来着？”
　　“我..我没说什么。”
　　萨满酋长用力把法杖一杵，法杖末端金属部分擦过秃头卷毛的脸，没入泥土中。
　　他张开光秃秃的翅膀，威慑力极强：“你当我是蠢猪吗？”
　　秃头卷毛迟缓的脑子，一下清明过来，他努力地想了想，想到了什么，却又觉得太荒谬，犹豫着没动嘴。
　　萨满酋长一棍子扫来，砸在他羊嘴上，蹦出几颗牙。
　　秃头卷毛连忙说：“我说了烤..对，就是烤羊腿。”
　　话音刚落，萨满酋长法杖顶散发出红光。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三个字居然是媒介。
　　像是有人在怀里塞了几块冰，心口一阵冰寒。
　　秃头卷毛打了一个抖，说：“咩..这不可能。”
　　这也太恐怖了。
　　萨满酋长移开变回绿色的法杖，随意指向另一头劣角兽，问：“说那三个字。”
　　那兽哆嗦了下，说：“烤...烤羊腿。”
　　众兽睁大了眼睛，盯着法杖顶端，它一下变红。
　　法杖顶端重归绿色。
　　萨满酋长抱着一丝希望，自己开口说：
　　“烤羊腿。”
　　又变红了。
　　众兽忍不住用力挠着皮肤上的红痘，感觉好像又痒了不少。
　　这两天，烤羊腿这三个字，几乎每位野兽人都听过或说过，它在野兽人们之间来来往往，播撒着诅咒，诅咒在他们皮肤上生根发芽。
　　“从此以后，谁也不能说那三个字！”
　　众兽点头。
　　秃头卷毛不由得想到那天，所见的奇香羊腿，忍不住咽下口水，紧紧闭上嘴巴。
　　萨满酋长刚想松口气，便又想到不知道有多少个词是诅咒媒介，可要辨别媒介，又需要魔力维持法杖，几千个常用字，上万个词，谁分辨得过来？
　　“记住！以后你们不准说话，直到诅咒消失。”
　　众兽点头，秃头卷毛下意识回答：“明白。”
　　“说了，不准说话。”萨满酋长发怒，一蹄子踹倒秃头卷毛，踹完之后，他连忙看自己法杖，没有变红。
　　“所有人向我汇报时，可以说话，不过必须等我用法杖冒绿光才能开口。”萨满酋长边说，边盯着法杖顶端，查看光的颜色，没变红。
　　众兽点头。
　　法杖黯淡下来，萨满酋长不能长时间维持它发光。
　　有的野兽人长松一口气，觉得自己终于能摆脱可怕的诅咒。
　　可萨满酋长依旧不放心，他总觉得这诅咒没那么容易摆脱。
　　这时候，一只乌鸦从树顶飞来落在他肩膀上。
　　他脸色一变，开口要宣布什么，却又闭上嘴。强忍着魔力消耗过多所带来的头晕，咬牙紧握法杖，法杖顶端闪了闪，散发出绿光。
　　“有个消息，一支该死的骑士强者斥候在附近活动。”他一边盯着法杖上的光芒，一边说：“我们必须去和大部队会合，摆脱他们的骚扰。”
　　他没说，那支强者小队已经将附近野兽人强者扫荡一空，这一沮丧的事实。
　　“但我们还有时间，把这些人类俘虏带上，献给万兽之母时，顺便和大部队会合。”
　　众兽点头。
　　萨满酋长法杖的光芒黯淡下来。
　　一小时后，野兽人们一边挠痒痒，一边将营地收拾好。
　　顺便把人类俘虏放出来。能活到现在的人类俘虏，无一不是运气和体质都很好的人。他们饥肠辘辘，为了活下去不惜与同类抢夺野兽人丢的残羹剩饭——那通常也是同类的残躯。
　　“咩，给我站起来，你们这群畜生。”秃头卷毛提起一饿得两颊深凹的农妇，用绳子捆紧她的手腕，居然还有雌性人类能活下来，“这下你们得自己赶路了。”
　　野兽人们从笼子里，把人类一个个扯出来，捆在一起。
　　至于那些因疾病、饥饿、营养不良而无法站起的人，野兽人们把他们拖出笼子，剥下衣服，宰了烤了吃。
　　“不要，我没病，我没病，我能站起来。”
　　一位十四岁大的人类，双手紧紧抓着笼子，秃头卷毛扯着他腿，扯了几下，居然没扯下。
　　“咩，猴子！”秃头卷毛抄着斧头，一斧头剁向他手，活活把他一只手剁断。
　　十四岁的人类疼得松开手，哭着被拖向屠宰点，他仅剩的一只手弓起，抓着地面，在地上抓出一道深深的爪痕，指甲盖翻开。可一切的挣扎，在绝对力量差之前，甚至不能让他多活一秒。
　　秃头卷毛拖着他，走过那农妇身旁时。
　　十四岁人类对农妇伸出抬起断了腕的手。喊：“玛利亚婶婶救我，我给你我的苹果，你还记得吗？”
　　双手被捆的农妇把头埋得低低的。
　　十四岁人类挥舞着流着血的手腕，对人群喊：“救我，救命呀，救救我。”
　　没人敢应。
　　随后秃头卷毛拽着他小腿一扯，甩到屠宰点。
　　一个正开膛破肚的中年农民，躺在地上，死鱼般的眼睛正盯着十四岁少年稚嫩的脸。
　　“女神呀，看看这里。”他对天空喊道，眼泪从双颊留下：“救救我。”
　　一把血腥的砍刀，从天而降，砍向他。
　　再一个小时后。
　　野兽人们集群结队，在森林小径里行军，黄色的旗帜在他们犄角上飘扬。
　　次日清晨。
　　萨满酋长睁开浓浓的黑眼圈，手下意识挠着痒。
　　诅咒没有丝毫好转，反而还恶化了一些。
　　萨满酋长开动他聪明了不少的脑子，继续想。
　　既然诅咒媒介可以是言语，那么可不可能是声音呢？
　　野兽人总是喜欢发出嘶嘶叫声，尤其是这一日行军，不准说话，可憋坏了不少兽。
　　萨满酋长强忍着疲劳，命令野兽人们嘶嘶叫，没有查到媒介。
　　可能必须满足某个音调，某个音量的嘶嘶叫才是诅咒媒介。
　　于是萨满酋长下令，谁敢嘶嘶叫，或者乱说话，便直接杀了。
　　第三天。
　　诅咒如附骨之疽，对野兽人们不离不弃。
　　秃头卷毛痛苦不已，比起诅咒来说更痛苦的是萨满酋长下的，各种防止诅咒蔓延的命令。
　　不准乱说话，不准嘶嘶叫。
　　违者被揍，被砍。
　　身为传染了整个部族的“病人”，秃头卷毛可挨了不少揍。
　　一手肘忽然狠狠打在他腰侧，秃头卷毛咬紧了牙，硬是没发出任何声音，而是握紧拳头打了回去。
　　他亲眼见到，一位摔倒的野兽人，就因为发出一点声音，被惊恐的其余野兽人用刀砍下了头。
　　劳累的行军一天终于过去，无时无刻都在煎熬之中。
　　秃头卷毛刚松口气时，萨满酋长眼圈深凹，召集了所有野兽人，下达了一个让所有野兽人难以接受的命令。
　　“从现在开始，所有野兽人都不准挠痒痒，可以蹭石头，蹭树。”萨满酋长说，“挠痒痒的声音，一定是诅咒媒介。”
　　这下，本已痛苦不已的野兽人们难以忍受。不能挠痒痒只准蹭，意味着有许多地方无法挠到。
　　最后，萨满酋长杀死了几头违抗他命令的野兽人，确保这命令能执行下来。
　　当晚，又有不少野兽人乘着夜色悄悄离开。
　　秃头卷毛看着逃兵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没有动。他并非是忠于酋长，而是感觉到夜色之中有可怕存在在，猎杀着落单的野兽人。
　　一声悲惨的野兽嘶鸣声从遥远处传来。
　　秃头卷毛闭上眼睛。
　　第四天。
　　诅咒依旧没有消退，反而还恶化了。
　　一场的内乱要爆发，再也没有野兽人能忍受得住，萨满酋长命令所带来的痛苦。
　　为了避免内乱，萨满酋长召集剩余的三百多头野兽人，宣布要享受人类的血肉，用食物来减少痛苦与不满。
　　已经麻木了的人类们，一个个如木头人般，被野兽人们拉扯着，聚集在一块。
　　在一面黄色的旗帜面前聚集好。
　　野兽人们直接准备开吃，秃头卷毛拉着眼熟的农妇，解开她手腕上的绳子，一蹄子踹倒她，抓起她小腿，露出一截腿，准备直接生咬。
　　农妇抬起头，看着天空想到之前死去的少年，闭上眼睛，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
　　这时候，跑调又难听的歌声从上空传来。
　　“好人不会死，坏人也不会死，只有蠢蛋和弱者才会死，死啦啦♪。”
　　秃头卷毛用了三秒钟，才确定这是跑调的歌声，而不是什么恶毒的咒语，他抬起头，见到一黑发的魅魔轻盈落在黄色旗帜的旗杆上。


第589章  诅咒瘟疫(五)
　　这歌唱得比我叫的还难听，白白长那么美。
　　一时间，秃头卷毛心里跳出这么个想法。
　　但下一刻。
　　他胸膛中像是多了个满是尖刺的球，球迅速膨胀，针刺刺穿骨肉。强烈地刺痛感在心**发。
　　秃头卷毛连斧头都拿不住，捂着心口直接跌在地上。周围的野兽人也纷纷跌地，或者当场翻白眼口吐白沫，甚至当场失去性命。
　　这不是跑调的歌，这是毒咒！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
　　有的野兽人眼睛流着血泪，双手捂住耳朵，在歌声之中挣扎求生。
　　秃头卷毛咬紧牙，拼命抵抗着这恶毒咒语。
　　萨满酋长一手捂着耳朵，另一只手将手臂向后一拉，手中闪着琥珀色光芒，朝黄色旗帜上唱歌的魅魔一掷，快如闪电，空中只见一道琥珀色光影。
　　姬玛侧身想躲，琥珀投矛却像是长了眼睛一般，自动纠正轨迹，扎扎实实地扎入姬玛胸膛里。
　　要命的歌声停了下来，野兽人们纷纷一边挠痒痒一边起身，不过有不少野兽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姬玛低头看了下被洞穿的胸膛说：
　　“哎呀，我这职业跑出来亮骚当靶子，死得真是快呢。”
　　话音刚落，她身影一缩，变成被扎穿的木偶，跌落在地上，做工拙劣的木偶脸上，还画着一道大大的笑脸。
　　还没等秃头卷毛从这一系列变故中回过神来，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高呼声。
　　“为了女神！”
　　众兽回头一看，只见一群骑士骑着战马，不知何时已冲杀过来。
　　之前他们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黑发的魅魔身上，而骑士们本着骑士道精神，特地等纵马靠近，确定对方能清晰地听到战吼后，才高呼湖中女神之名。
　　骑枪纷纷落下。野兽人们又惊又慌，呆立在原地。
　　萨满酋长大吼：“快去接战！你一队，还有那秃头，快去堵住路——”
　　随着一阵光，他身后传来堂堂正正的吼声：“至圣斩！”
　　一道白光闪过他肩膀。握着法杖的手落在地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乔治再一横斩，斩下他的双腿。
　　兽群陷入一阵混乱中。
　　还能再坏吗？
　　秃头卷毛不惊反怒。
　　这时候他见到，一只浑身上下白得反光的精灵出现在书上，朝兽群扔了颗脸庞大的火球....
　　不远处。
　　姬玛坐在小凳子上，脱下皮靴，抬起白丝裹住的脚丫子烤着火，旁观着战斗。
　　树木间不时有火焰炸开，冰霜飞溅，还有一颗耀眼的光团在飘来飘去将点燃树木，将光污染拉满。
　　这次围剿，姬玛本着多多益善的原则，还拉上了远在帝国的珍娜。
　　从一开始，姬玛和乔治都认为胜利唾手可得，唯一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在作战人员加一起才十五人的情况下，最大限度绞杀三百多头野兽人？
　　所以便敲定了刚才的作战计划。
　　虽然尽可能杀死每一头野兽人，是正义之举，但....
　　这种收尾的麻烦事，还是让那一群专精战斗的人去干吧，身为幕后黑手，我的活已经干完了，好累呀，连我袜子都被露水打湿了。
　　姬玛脚丫子上的白丝冒出缕缕白雾，她动了动脚趾头，触感告诉她，袜子干透了，便把暖烘烘的脚丫子塞回皮靴里，继续欣赏着远处的战斗。
　　大长腿迈步砍人的身姿，真是赏心悦目呢。我终于理解为什么当年魔王基玛想搞战斗女仆了...只可惜
　　姬玛摇摇头，将这股油腻猥琐的念头抛开，开始专注正事，准备记录实验结果，她打开个人系统，一边烤玉米，一边开始记录：
　　“事实证明，女妖嚎声无法掩耳无法阻挡。”
　　“哪怕连美妙的歌声，也能触发女妖之嚎的效果，下次我试试用更难听的声音，是否可以增强女妖之嚎的效果。”
　　姬玛自认自己歌声虽算不上悦耳，但怎么说也算是中上。她知道自己五音不全，但怎么说呢？
　　身为魅力值拉满的魅魔，有美丽的容颜、曼妙的身材以及悦耳的声音，有这些加成，唱的歌再五音不全，也不会坏到哪去。
　　“流言也能作为诅咒的媒介，并且我还能精准控制诅咒对象。”
　　姬玛觉得这样记录太宽泛，并加了更精准的描述：“以言语做媒介的话。只要对方知道言语背后所代表的概念，并听到、看到它，便会被诅咒感染。”
　　也就是说，单纯的声音是无法充当媒介的。
　　“诅咒虽强，但最多只能起削弱的作用，要一锤定音还需要暴力。”
　　“不过，这世上莽夫一抓一大堆，这种流汗流血的苦活，就让像乔治这种笨蛋去做吧。”
　　“试过使用石头、树木等常见万物充当诅咒媒介，皆失败。”
　　姬玛原本想得很倒好，如果用随处可见来做诅咒媒介的话，那岂不是只要一抬头，见到白云被诅咒了，低头见树木也会被诅咒。
　　只可惜现实很残酷，只有被当诅咒媒介的那棵树才有撒播诅咒的作用。
　　写完自己对诅咒的了解后。
　　姬玛总结了下，这次成功对两千几野兽人战帮成功打击的经验。
　　“占了信息不对称的优势，敌人首领不知道，诅咒来源是痛苦情绪，越痛苦，诅咒越容易传播，也越严重...”
　　“我太聪明了，一环扣一环，击溃对方心理防线....”
　　“野兽人不愧是野怪人，就是拿来刷经验的。”
　　姬玛洋洋洒洒夸了自己几千字后，趴在她头上像一顶猫毛帽子的莉安夕猫，立即发出警告的喵喵声。
　　姬玛抬头一看。
　　乔治骑着披着马甲的天界战马，正奔驰而来，他肩膀上的肩甲还是一边大，一边小。
　　因为姬玛还没把盔甲赎回来，银行家很抱歉地对姬玛说，抵押物已暂借出去，不过很快就能回来，而且他能保证一切如新。
　　于是，姬玛回过头来对乔治说，银行家贪得无厌、官僚主义云云，只字不提盔甲被暂借出去的时，并拍胸脯保证最多一个月一定能还，乔治没追究。
　　乔治勒马停下，说：“姬玛，你又偷懒了。”
　　“小子。”姬玛一边吃玉米，一边说：“对这次胜利的最大功臣语气客气一些。”
　　“好好。”乔治下马，“你是最大功臣，但如果你和我们一起追剿逃跑野兽人的话，这片土地会更安全，被卷入这场浩劫的无辜人也更少。”
　　“与我何干？”姬玛把吃了一半的玉米伸给乔治，“吃吗？”
　　“谢了。”
　　乔治把桶盔放在地上，接过香喷喷的烤玉米，揽着姬玛的肩膀，咬着烤玉米。莉安夕猫冲着乔治，嘴里发出威胁的低鸣声。
　　姬玛头靠在乔治肩膀上，他身上混杂着圣油味、血味，还有一股焦味，姬玛吸吸鼻子。
　　可真有男人味。
　　一想到，这么一个能打的家伙，会为自己斩除过去，尽心尽力。
　　姬玛感到安心。
　　这或许就是打不过就加入带来的安心感吧。
　　“姬玛。”乔治把吃光的烤玉米丢进篝火里，“有一件事。”
　　“我就知道，我可成了你的工具人。”姬玛叹气，“虽然我们是未婚夫妻，但你可别想着白嫖，哎呀像我这种，夜晚能骑，白天为你而战的人，可是稀少得厉害。”
　　虽然乔治一开始对姬玛用白嫖一词感到不适，但听多了，也适应了。
　　“我当然不会让你白做。”乔治说，“但这事很简单。我要搜集万兽之母的罪证，但那群野兽人的首领怎么都不承认，除非你亲口告诉他，你的诅咒媒介到底是哪个声音。”
　　“就这？”姬玛微微失望，她本来想让乔治免一半欠款，不多，也就一万五金币吧。
　　乔治说：“我会不让任何人听到你的秘密。”
　　“你还是了解我。”姬玛本性多疑，能对超凡能力多保密，就多保密，她对乔治一笑：“但你是例外哟，只要你发誓不告诉别人的话。”
　　“可以，但只要你也遵守誓言，我也守。”
　　姬玛想了想。
　　除了一个合约——作为帮助自己晋级铂金的报答，她答应和乔治共同战斗以外。没别的誓言了。
　　“什么誓言？”
　　乔治嘴唇靠在她耳边，轻声说：“婚约。”
　　姬玛脸一下羞红，她捂紧了脸，羞笑道：“你还真的是，不要脸，说这种肉麻的话，一点不害躁。”
　　乔治为自己解释说：“只是你太害羞了，我已经提过很多次婚姻了。”
　　姬玛揪了下乔治的脸，说：“冷脸怪。”
　　魅魔少女笑着站起来。
　　旁边莉安夕猫不开心地把桶盔给推倒在地，在她看来，主人为了活下来，整天表演真是苦。
　　乔治站起来说：“快点吧，我有些迫不及待。”
　　姬玛却把翅膀收拢入后背，双手牵着缰绳，倚在白色骏马旁，对乔治微笑：“驮我一起去吧，我就不嫌弃你这一声冷冰冰的盔甲。”
　　乔治戴上桶盔，无视对他不友善的莉安夕猫，踩着马镫上马，姬玛双手环抱着他的腰。乔治脚后跟轻轻一踢马肚，天界战马奔跑了起来，腰间骑士剑剑柄上的黑色发带，也随风飘扬起来。
　　姬玛闭上眼前，靠在他后背上。
　　莉安夕猫惊觉自己被抛弃了，连忙边叫，边奔向天界战马。
　　天界战马边跑，边抱怨：“真烦，人类为了泡妞，毫无愧疚地把多余的负担丢在老马上，她不是能飞吗？”
　　还好，没人能听懂它的马语。


第590章  履行誓言
　　乔治驮着姬玛来到战场，剑柄上发带迎风飘扬。
　　刚好伊芙·霜叶乘着风赶回来，见到这一幕，环绕着她的风，便成了凌冽冬风。
　　姬玛见到大长腿，心情不错好，还对她挥手。一身白的伊芙·霜叶，身上便散发出一阵痛苦力量，令姬玛心情愉快。
　　既然馋不到身子，那拿来薅羊毛也不错。
　　战场已经接近尾声，骑士们一边互相吹嘘自己的英勇，另一边却不得不亲自用骑士剑挨个挨个给地上尸体补刀。
　　据说有一头秃了头的角兽，在临死前还心心念念着，说什么“烤羊腿，烤羊腿，到底是什么味？”咩一声，便死去。
　　唯一还算活着的，只有萨满酋长。乔治的致命突袭，夺走了他双臂和一条腿，以及一翅膀，审讯时又少了两支犄角，活活掰断的，不平整的断口还有血迹，看得姬玛角隐隐作痛。
　　纵容断那么多肢，而且身上有伤，但超凡者的强大生命力，依旧让他保持清醒的头脑。
　　他痰吐得特别准，直接直直地从下边飞向姬玛的脸蛋，在“超凡魅力”的便宜下，痰拐了个弯落在地上。
　　姬玛建起“隐秘宁静结界”，一脚踩在萨满酋长唯一还剩的大腿上，说：
　　“你就是那群野怪人的头头？看起来很傻。”
　　“你...你不就是那猴子的宠物魅魔？一条好**。”
　　“听得懂魔族语，上次赐福时，被提了一次智商吧，但像你们这种直立行走的畜牲，还是先天不足。”姬玛用手指点点脑袋，“连十岁小孩都能猜到诅咒媒介在哪，你咋就那么笨呢？”
　　萨满酋长气得直喷气，张口就吐出几个污秽词汇，狠狠咒骂着姬玛。
　　“他看起来脑子不好使，无法沟通。”姬玛转过头对乔治说，“实话实说，魔族也不喜欢和野怪人打交道，太笨太傻了。要不我们换一个？”
　　乔治说：“随你。”
　　姬玛提起“树枝长矛”，它由姬玛心意变成斧枪，黑发魅魔双手握紧斧枪，斧刃附着一层淡淡白光——那是痛苦力量，新鲜的，刚从伊芙·霜叶身上抽来的。
　　斧刃只是轻轻一碰到萨满酋长的脖子，脖子便出现一道划伤，鲜血不正常飞溅出来，没入斧刃之中。
　　随后痛苦如针刺般在伤口蔓延，没流一滴眼泪的萨满酋长疼的浑身发抖，羊眼通红滴泪，甚至发出呜咽声。
　　姬玛享受着他的痛苦：“小羊羔呀，哭啼啼。”
　　说着，她用斧刃侧面摩擦着萨满酋长脖子上的伤口，血一滴未流全没入斧刃中。黑色纹路从伤口向四周蔓延。
　　“我来我输出的痛苦，可以无视神经的限制，许多酷刑对意志坚强的人没用，因为他们神经早已经痛麻了。”姬玛说，“还附赠诅咒呢。”
　　萨满酋长哭出来，眼泪大滴大滴涌出，恳求道：“不，不，不要这样，我说，我都说。”
　　“你说我就做？”姬玛用魔族语说，“我还没玩够呢。”
　　“求求你。”
　　一旁的乔治微微皱眉，移开目光。
　　“好了，谁叫我那么大度。”姬玛把斧刃移开，萨满酋长浑身依旧因为痛苦而颤抖，“看他这样，他直接可以供述了，非得我像个反派一样，和他解释前因后果吗？”
　　“我和他约定好了。”
　　“啧，这说得你们好像有奸情一样。”姬玛站起来，指了指旗杆上飘扬的黄色旗帜，对流着泪的萨满酋长说，“很简单，诅咒媒介是这旗帜。”
　　“怎么可能？”萨满酋长说，“如果是它，我早就能发现它。”
　　实物诅咒媒介影响范围总是比较小，就算范围扩大，能传播诅咒到整个兽群，那么理论上来说，在掏出法杖的时候，萨满酋长的法杖早应该变红了。
　　“如果你把法杖怼着旗帜，那么它应该会变色。”
　　“不可能..它是怎么折磨我们所有兽的。”
　　“和笨蛋说话，可真是费脑筋。这么说吧，所有野怪人都知道这旗帜的来历。”姬玛继续用蔑称称呼野兽人，“所以每次你们看到这旗帜时，都会被我诅咒。”
　　萨满酋长内心发寒：“这到底...是什么回事？你骗我，你一定是用某个声音，某个我想不到的声音，悄悄把那..那恶毒到骨子里的诅咒..钉入我们的身体里。”
　　“真废脑筋，你知道我用流言，对那三个字烤羊腿做诅咒媒介吧？只有知道烤羊腿这三个字背后所指的概念，才会被诅咒到。”
　　“骗人，骗人..声音，一定是声音。”
　　乔治看不下去，开口说：“姬玛，如果你把烤羊腿换成文字，也能传播诅咒吗？”
　　“那当然，只是从声音载体，变成文字载体而已。”
　　乔治指着在空中飘扬的黄色旗帜：“邪恶的野兽，这旗帜和文字有什么区别吗？”
　　萨满酋长那脑袋瓜终于转过弯来，他断断续续说：“那明黄色的丝绸..是..你放的。”
　　“没错是我塞进你们的战利品中。”姬玛说，“为了确保你们能把丝绸做出旗帜，我还假扮成一位野兽人，提议把它做出旗帜。”
　　“我明白了，明白了...”萨满酋长大口呼吸着空气，“我居然败在这小小诡计之下。”
　　“另外一提，鉴于你们很幸运地被我选为实验对象，我还在你们队伍中埋了三个诅咒媒介。”姬玛说，“但你只找到一个。”
　　萨满酋长面如死灰，他低下头，头上两截扭断的犄角直对着两人。
　　乔治说：“按照约定，你应该一五一十地招供万兽之母的罪行。”
　　阴恻恻的笑声从下面传来。
　　“呵呵呵呵，我是不会背叛万兽之母...”这时候一股无可抵御的力量，直冲他脑门，让他将内心中最努力掩盖的秘密挖出来。
　　他嘴巴无可遏制地自己动起来：
　　“万兽之母让我们不要把住在石头圈和木头圈里的猴子给吃光、杀光，要送到后方，送到她的子嗣那。她还给每一位领导兽群的兽王，下了指标。”
　　说罢，萨满酋长气愤地张大嘴巴，伸直舌头，想要咬断舌头，可奇怪的是怎么都咬不断，哪怕鲜血直流。
　　果然，和乔治定好约定后，不是那么好赖掉的。
　　姬玛暗暗心惊，庆幸自己和他约定生孩子那事，自己没赌输。她下决心，以后再也不和乔治以生孩子为约。
　　“嗯。”乔治点头，“那你知道万兽之母收集那么多无辜人用来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那是....”萨满酋长两眼一翻，羊头和翅膀垂下，舌头软软的伸出去，嘴上还带着笑容。
　　姬玛一看便知：“他之前就服毒，现在毒效发作，没命了。”
　　乔治波澜不惊说：“看得出。”
　　“哎呀，我说你让我酷刑逼供，现在连万兽之母有多少个奶都问出了呢？”姬玛调侃道，“你还是太年轻。”
　　乔治用行动回复姬玛，他一抬手，手掌冒着微光，说：“履行你的誓言。”
　　宛如施放了亡灵法术一般，萨满酋长头猛地一抬，双眼冒着白光，嘴自行张开，说话如幽灵般带着回响：
　　“万兽之母说，她能让那群猴子变成一支大军。”
　　哪怕死亡和忠诚加在一起，也无法阻止他履行誓言。
　　姬玛吐槽道：“合着对你发誓，哪怕死了，也要履行誓言。”
　　“对。只要是权责对等的誓言，连死亡也无法阻止。”
　　“那如果他被炸成碎渣呢？”
　　“不是还有灵魂吗？”
　　“太恐怖了，比我的诅咒还恐怖。”说罢，姬玛一惊，“等等，那意思是我答应了要嫁给你，这也是不是一种誓言？”
　　“没错，你的确受誓言保障。”
　　“分明是誓言束缚好吗？”
　　姬玛有些无力，看来这结婚可不是嘴上说说，乔治是来动真格的，也难怪他特别自信自己一定会嫁给他。
　　乔治又问问题：“万兽之母是怎么把人变成大军的？”
　　“不知道。”
　　“听说万兽之母长得像人类？”
　　“胡说，怎么可能？她有着能孕育出整个兽群的子宫。”
　　乔治又问了几个问题。得知万兽之母深不可测，同时非常擅长孕育。
　　她喜欢和各类生物“交流”，诞生下来的子嗣，便成为她的亲卫军，对她忠诚有加。甚至有传言称，万兽之母对自己的后代并不避讳。
　　“你们逃向哪？”
　　“去和能碾碎孱弱人类的大军会和。”
　　“离这里多远？”
　　“不知道，但很近很近。”
　　最后一句话说完，萨满酋长眼中白光彻底黯淡下来，他的头低垂下，嘴边还残留着嘲弄的微笑。
　　姬玛心中叹气，他至死还不知道，连死亡也无法阻止他泄密。
　　真遗憾，不能告诉他。如果我有通灵术就好了，把这事告诉给他的灵魂，他的脸色一定会很精彩，很痛苦。
　　姬玛看向乔治说：“你说，那万兽之母是不是有十八个奶？”
　　“应该是血肉相关的职业，就像是沙林城城主。”
　　“你听他说了吗？**，生出一支军队耶。”姬玛说，“要是万兽之母是个大美人，就好了。”
　　——————
　　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红包多多。


第591章   无题
　　乔治反问：“为什么是大美人就好呢？”
　　“想一下，漂亮的大美人躺在森林里，和森林万物挨个挨个...这多让人兴奋。”姬玛说，“现实里的事，比我小说写得还要热血沸腾呢”
　　野兽与美人，美人不断生出丑陋而又强壮的子嗣，再联想下其中的必经过程。
　　姬玛不由得露出清纯的笑容。
　　乔治恶心地皱起眉头说：“那太恶心了，姬玛我希望你少这样想。”
　　“又来教训我？”姬玛轻踢乔治胫甲一脚，“不好意思，让你发现我的真面目。”
　　乔治叹口气，没说话。
　　“喂喂，你这一副不小心瞎了眼娶了我的样子，是不是后悔娶我了？”
　　“我承认，我发现你和我之前想的有些不一样。”乔治说， “如果你能改，那很好，但我知道这不可能，所以我叹气，接受这事实。”
　　“呵，提起裤子真是硬气了不少。”
　　姬玛抱着手，大步踏出“隐秘宁静结界”，看也不看乔治一眼。
　　这小子识相的话，应该走上来，拉我，安慰老娘。
　　但姬玛走了十几步，却只是听到乔治远去的脚步声。
　　看来乔治是真的很讨厌我的一些性癖，真是的，什么和之前‘之前想的有些不一样’。我一直就那么好色，只是有时候出于一些小事，而不得不稍微伪装下自己。
　　怎么搞得好像我骗婚一样。
　　树下的野兽人尸体不少。数头野兽人尸体捂着耳朵，背靠树木，面容扭曲痛苦。
　　两位骑士在一旁查看，说：
　　“这就是那些乡巴佬说的死亡歌声吧？据他们说，歌声难听得像是死神在磨牙。瞧瞧它们死相真痛苦，”
　　“真的是那姬玛唱的吗？她说话声音很悦耳呀。”
　　“谁知道？我妹妹有女神都嫉妒的容颜，弹起竖琴来却可以让鸟儿坠地。有一次节日，屠夫有事没来，我父亲就让妹妹去弹竖琴，猪马上撞墙自杀，比老屠夫杀猪还快。”
　　浑身上下散发着魅惑气质的魅魔听到后，面带淡淡微笑，走向这两位骑士，其中一位骑士看得眼熟。他身形庞大，是个胖子，像头直立的黑熊。
　　姬玛记得他名字，叫山姆。哦，好像还很喜欢看白毛者写的书。
　　黑发少女美归美，两位骑士用敬畏的目光看向她，好像看着某朵能屠杀数百头野兽人的玫瑰花一般。
　　姬玛金眸亮晶晶，嘴角勾起露出动人微笑：“你是山姆阁下吧，记错请原谅我，我一直有脸盲症，不敢随便叫人名字。”
　　山姆挺直腰背，心里紧张，又不想让美人看笑话，便努力直视她面孔说：
　　“没错姬玛女士，我的名字能让你知晓是我的荣幸。”
　　但他过于正式的腔调出卖了他。
　　“英勇战斗骑士的名字最容易记了。”
　　我喜欢两个字的名字。
　　姬玛说着，从腰间的异次元空间袋里掏出两本书，递给山姆，对他眨眨眼：“我听说，你很喜欢看书，特别是白毛者写的书。”
　　山姆的脸顿时红透。白毛者可是赫赫有名的黄书作者。
　　一旁的骑士见到封面上写着《乔乔的奇妙历险记》作者名：白毛者。
　　他顿时用暧昧的目光看了下魅魔和山姆。
　　魅魔浪荡是出了名，至少大家都这么说，在他看来，自己的朋友山姆有福了。
　　“抱歉，我不能收。”山姆脸色气得涨红说：“我还会和乔治骑士谈谈这事。”
　　“啊？”姬玛一脸无辜，“我是听乔治说，你们喜欢白毛者写的书，恰好白毛者又发新书，所以我叫仆人帮我买两本书。”
　　山姆立即意识到自己是误会了，胖脸羞得通红，尴尬得不知道说些什么。
　　姬玛立刻给他一个台阶：
　　“是因为现在战斗，不适合娱乐吗？你们骑士还真是太劳累了，那算了，那这两本书我拿回去看看。”
　　“别！”
　　山姆对如姬玛这般漂亮少女，知道自己喜欢看黄这时，有一种羞耻感，“我..我接受你的礼物谢谢，你说得对，战斗之余要注意休息。”
　　“对啦，劳逸结合。”
　　姬玛把上下两部《乔乔的异界奇妙历险记》放在山姆手上。
　　“劳逸结合，对，劳逸结合，多好的词。”山姆连忙接过书。
　　“再见，英勇的骑士们。”
　　姬玛踩着落叶离开。
　　两位骑士一边说再见，一边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山姆感叹：“就连这屠宰场也因她的美丽，而变得好看不少。”
　　“别说了，看完借给我看看，白毛者居然出新书了。”
　　高兴之余，山姆说：“那《精灵女王落难记》是不是不写了？”
　　“应该是。”
　　山姆心口微疼，骂道：“死太监。”
　　完全没人注意到，姬玛背过去时，嘴角浮出一抹坏笑。
　　值得一提的是，下部是盗版版本，也就是著名“作家”欧文·格林亲笔所写。
　　这也怪不得她小肚鸡肠，谁叫山姆刚好撞上枪口上，居然在背地里说声音悦耳的姬玛，唱歌难听。就算总是跑调，也不会难听到哪去吧。
　　毫无疑问，这是在诋毁。
　　现在没姬玛什么事，她的事要到夜晚才有，所以她去找伊芙·霜叶养养眼，便穿过战场。
　　战场中，获救的农民以各种方法发泄着自己情感。一位干瘦的农民拿起地上斧头，不断砸着野兽人尸体。大部分农民麻木地看着天空。
　　一位农妇倚着树身，大哭出声，旁边还有个农民安慰她：“别伤心，一切都过去了。”
　　农妇哭道：“他死了。”
　　八成是什么丈夫被当面吃了，又或者儿子死翘翘，活下来又想到未来一片灰暗，见多了。
　　一阵风吹来，农民身上的骚臭味混杂着地上血腥味，随风而来。
　　姬玛捏起鼻子，离这些农民远远的。
　　其它人离这些农民都很远，骑士们对农民一直是鄙夷，只是出于骑士道要求而庇护他们。
　　只有乔治愿意和那些农民交谈，在农民环绕下，他正对一脸麻木的农民下承诺，不一会，农民脸上绽放起希望的笑容。在农民们脏污的棉衣衬托下，一身白甲的乔治白得像是从天上落下的天使。
　　“乔治又在干蠢事了。”
　　姬玛不禁想起魔王基玛的一段记忆。
　　他受地球那一世的文学作品影响，觉得发动人民群众能得天下。一位魔族，便带着争霸天下的梦想，耗尽积蓄跑到了骑士巴托国，试图来个翻身农奴把歌唱。
　　他任劳任怨打了十年白工，一无所获，在干了十一年蠢事后，魔王基玛终于明白一件事。
　　哪怕他做得再好，发动的农民再多。在这有牛鬼马神的世界里，农民军手中长矛可根本抵挡不住骑士们的冲锋。
　　哪怕再有理想，再视死如归，在拥有超凡之力的骑士面前，无力得像是个笑话。
　　甚至他不出手。那些农民连保护自己，不受绿皮、野兽人所害都难。
　　虽然他手下农民们过上较好的日子，但前提是魔王基玛不断牺牲自己。为此他不仅耗尽所有金子，还耽误了变强。
　　想通后，魔王基玛抛下争霸基业转身便走。这事被他个人列为人生三大蠢事之一，和试图造蒸汽机、造火药与抄书蠢事，列为一起。
　　从此他专注伟力归于自身。
　　尽管姬玛自认为自己不是魔王基玛，但这一段经历，姬玛觉得还是很有借鉴意义的。
　　姬玛找到了伊芙·霜叶，这位一身白精灵，正坐在树枝上，两条长腿落在空中。
　　越靠近伊芙·霜叶，空气越冷，面向她的一颗石头表面，覆着一层霜。
　　她旁边都没人，除了精灵侍女之外，见到姬玛走来，精灵侍女给姬玛一个友好眼神，找个理由离去。
　　在她看来，姬玛这正妻一定又是过来敲打伊芙·霜叶。
　　和姬玛结成盟友，可真是最划算的决定。
　　“嗨，伊芙·霜叶。”姬玛落在伊芙·霜叶身边，目光落在她裙甲下，曲线优美的小腿肚。
　　正在抚着银弓的精灵，一声不吭，立刻挪屁股，眼睛看向另一边。
　　可惜呀，现在以我的身份不能把她骗上床。
　　姬玛说：“听说你被魔王诅咒了，永远无法射准目标？”
　　姬玛只能看到伊芙·霜叶的侧脸，她面若冰霜，一声不吭，好似姬玛不存在。
　　姬玛起了好胜心，想让她吭声：“我能解决诅咒。”
　　伊芙·霜叶依旧不出半点声音，只是伸出手，指了指下面。
　　意思很明确，她希望姬玛能离开，现在伊芙·霜叶已经放弃了用眼神逼退姬玛，她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脸皮那么厚的人。
　　姬玛拍手，在周围起了“宁静隐秘结界”杜绝虎狼之词泄露出外界。
　　“你想嫁给乔治，啊不，是想被他玷污吧。”
　　伊芙·霜叶怒视姬玛一眼，抓起银弓，从树枝上轻轻跃下。
　　姬玛捧着脸，笑眯眯道：
　　“我可以帮你成为小三，没办法，谁叫乔治欲望那么强，连我都受不了呢。”
　　伊芙·霜叶头也不回，踏出了结界。
　　姬玛笑容慢慢消失。
　　不知道这样直球能不能有用。只要是正常的女人都会觉得恶心吧，不过这也比维持这种现状好。
　　既然骗不了，干脆撮合他们好了，反正大家总是要见个面。
　　姬玛又不觉得有啥损失，还能免费看个av呢。最重要的是，她可不想结婚后，只有珍娜那一位女人。
　　她舔舔嘴唇：“乔治真是对不起呢，我那么好色。”


第592章  灰雾
　　姬玛对伊芙·霜叶可谓是垂涎已久。通过深思熟虑之后，她认为撮合乔治和伊芙·霜叶是最好的办法，只要成功，那么大家总会在卧室见个面，到时候....
　　至于乔治和伊芙·霜叶在一起会面临危险。比如说气冲冲的奥苏安卫士抓着赤炎剑，杀过来，精灵女王提着弓跟在后头。高等精灵绝对会做出这事，在他们看来，和身为人类的乔治结婚，基本上和娶个猴子差不多。
　　反正挨打的又不是自己，而是乔治。
　　他挨一顿揍，但能收获霜叶的爱情，也算值得的吧...吧...
　　想到这，姬玛被一对大长腿晃得发热的脑子冷静下来，开始犹豫了。
　　以乔治骄傲的性格，他肯定是不会屈服在伊芙·霜叶她老爸身前，就算打不过，也会一直站起来，一直到展期为止吧。
　　好烦，银丝大长腿的身份太高贵了，“公主”可不是那么好娶的。
　　姬玛再度抬起头来时，伊芙·霜叶的背影消失在树与树之间，应该是不想再见到姬玛。
　　不远处的精灵侍女悄悄给姬玛竖了一个大拇指。在她看来，姬玛再一次对霜叶大人和乔治那猴子在一起的可怕想法，进行狠狠的一次打击。
　　乔治正给被解救的农民们发食物，亲手发，因为他知道其余骑士心底不愿干这份低贱的活。他一边发食物一边嘱咐着什么条例。
　　姬玛张开翅膀，从树上面滑翔下来，飞向乔治，她没掩饰自己漆黑犄角、翅膀以及长长的尾巴。
　　一位正领食物的农民们看见了姬玛，面露惊慌，连忙一扯旁边的同伴，赶紧走向两边，恐慌在农民群里蔓延。
　　尽管姬玛有超凡魅力，容貌出众，身材苗条。但这些农民们，刚从吃人还长羊角的野兽人手中被解救出来，因而对长犄角还有尾巴的姬玛，感到非常害怕。
　　人群让开一条路，姬玛一步步走向乔治。经过旁边一位农妇时，有人拉她一把，她扭过头见到姬玛的犄角和尾巴，吓得尖叫出声，手中的一包食物掉向地。
　　姬玛能接住落地的食物，但她懒得这样做，也懒得和别人解释自己和野兽人之间的区别，径直走过去。
　　才走了一两步，身后的尖叫声被捂住，一定是其他农民生怕惹到了姬玛，便捂住农妇的嘴巴，这是他们的生存之道。
　　乔治刚把一包食物递给一位农民，农民拿着食物便赶紧溜，他看向朝自己走来的黑发魅魔。
　　他身旁的羊角小孩，眼神痴痴地黏在姬玛身上。姬玛的金眸转向他，他连忙撇过头，看着地面，却又忍不住微微抬起眼偷瞄姬玛。
　　“嘿，乔治。”姬玛用小腿踢了踢乔治的小腿甲，“晚上有事我们谈谈。”
　　“现在谈吧，你今晚还必须去侦查敌方大军。”乔治看一眼分成两边的农民们，“反正现在我也发不了食物。”
　　“那跟我来？”
　　他们只走了二十几步，离人群不远，姬玛便在一棵树下停下脚步，后背靠着树身，抱起手说：“就这里吧，不会有人傻傻地撞进结界里。”
　　话音未落，无形的“宁静隐秘结界”以她身子为中心张开，不远处骑士们的哄笑声、吹牛声音量降了半格，农民们又重新聚集在一起，可怜巴巴地等乔治回来，放在他们面前食物，没人敢要。
　　“有件事...”
　　姬玛正犹豫，要不要自己“帮”他追求伊芙·霜叶的事说出来。毕竟要是乔治铁了心当个“禽兽不如的男人”，她总不能强来，但又怕乔治不许。
　　“刚才的事，我想通了。”乔治说，“是我太贪心了，一方面享受你好色性格带来的...快乐，另一方面却用语言当面表示对你好色性格的不满。”
　　哦？
　　姬玛想了一秒，才明白乔治在说什么，她刚才把那小小的不快都丢到脑后。
　　“所以，你打算接受我好色性格带来的负面影响了吗？”　
　　“差不多。”乔治说，“我不得不承认，我对你的爱一部分是来自你的好色性格。”
　　“还真是坦诚呀。”姬玛的尾巴开心地向上仰，吸着空气中淡淡的香气，“那这样决定了。”
　　“决定什么？”
　　“既然你接受我好色性格的话...”那么也代表着能接受我那你当跳板，谋大长腿的身子吧。
　　姬玛忍住笑，问：“你想不想在这里互相温暖一下呢？”
　　“互相温暖？”
　　两人离人群并不远，也就十余米。农民们不时看向两人消失的地方，等待发粮食的好骑士老爷出来。两位骑士一边交谈，一边从三米远的地方经过。
　　姬玛小腹像是有一朵羽毛在飘呀飘，挠得人痒痒的，她没半点克制自身欲望的想法。
　　她转过身，一手扶着树身，微微翘起屁股，尾巴卷住乔治的小腿，另一只手抓向乔治胸腹甲下沿——为保证使用者能弯腰，腰部以下是三块甲片用铆钉相连，像龙虾的甲壳一样。
　　因此，好色魅魔小手用力一提，便露出乔治束在**的皮带头。值得一提的是，身穿全身板甲的骑士也是这样解决小便问题。
　　姬玛偏过头，对他说：“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吧？”
　　她的心砰砰跳，既害怕又期待。
　　一股桃花香味淹没了姬玛。
　　接着，尾巴尖一紧，乔治捏住姬玛不断对他勾搭的尾巴尖。
　　“咳咳，这里还是算了。”乔治还把姬玛的手推开，“如果你想....很想进食，我办完事便去找你如何？”
　　姬玛站直了，扯回自己尾巴，顺便踢乔治一脚说：
　　“滚，禽兽不如的家伙，我现在没冲动了，今晚你也别想。”
　　说罢，她便抱着胸离开。
　　乔治看着她背影，漆黑的犄角从黑亮秀发下冒出来，犄角向后弯曲，夕阳阳光落在犄角上和她裸臂上的银环。
　　姬玛刚走几步，便感到犄角被紧紧抓住，向后一扯，跌在乔治怀里，她冷哼一声说：“现在我不想。”
　　乔治直接亲了下去，她才慌起来，用手试图推开乔治，可那肩膀稳得像是山一样。
　　...
　　...
　　夜晚，黑白两色梦境里，姬玛伸展着翅膀在天空翱翔。
　　“那杀千刀的小子。”姬玛有些生气地拍着翅膀，“亲完就不管了，玩什么纯爱呀。”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肯定是被欲望冲昏了头，自己居然一时冲动，想在那地方，嗯......
　　她自言自语：“一定是魔王基玛那会用下半.身思考废物的记忆影响了我。”
　　在魔王基玛的记忆里，有好几段记忆非常刺激。在集市最喧哗的闹市里，与闹市紧紧只隔着一面木门，周围都是熟悉女方的街坊领居....
　　姬玛不知道，自己该庆幸乔治不是很放得开的人，还是埋怨他不够“主动”。
　　下方森林处，不断出现聚集在一起的亮白梦境气球。
　　姬玛不忘工作，瞥了几眼，都是一些规模上千的野兽人战帮，可能是前锋军，密度比前几天大了不少。
　　她拿出板子，上面夹着一张地图，她一边飞，一边大致记录发现的野兽人战帮位置，并标好人数。
　　至于具体构成，什么角兽几何、劣角兽几何、是否有牛头人？还得看魔力还剩多少，要是都入梦了解，她魔力可不够用，今天围剿幸运小白鼠们可耗费了不少。
　　笔尖在地图上的圈圈点来点去：“一二三四...千头规模以上的就有四处，还真够多的。”
　　板子收下，露出下方一片灰雾，灰雾之下是密密麻麻的梦境气球，透过灰雾散发着朦胧微光。整片大地都被梦境气球占得满满当当。
　　姬玛一时愣住，悬于空中。她一时以为，自己在不知不觉间飞错了方向，飞回来了骑士大军。
　　下一秒，她回过神来。
　　这不是骑士大军，骑士大军上空可没笼罩着一团灰雾，是撞上了野兽人大军！
　　她不敢托大，不像嘴边没毛的家伙，一厢情愿认为梦境一直是安全的。她用力拍动着翅膀，向后飞去，先远离野兽人大军再说。
　　姬玛飞了一公里，落在一山丘上外形畸形的大树上，望着灰雾笼罩之下的野兽人大军。再向后望去，在远处升起一缕黑烟，那是乔治梦境种子所散发出的黑烟。
　　没想到离野兽人大军居然那么近，估计十五公里左右。军队开拔，一天就够了。
　　灰雾笼罩之下，野兽人的梦境气球都看不清，只能隐约见到朦胧光芒。
　　看来敌人已经察觉到，我能从梦境对他们下手。不知道这灰雾除了阻挡我的视线之外，还有什么用？
　　姬玛小心翼翼地从畸形树木上飞起来，飞上空中，放满速度，去接触灰雾。
　　雾气呈现灰白色。姬玛手先触碰到灰雾，灰雾便如有生命一般，翻滚着淹没姬玛。
　　姬玛下意识屏住呼吸，翅膀用力一拍，只觉得空气“沉重不少”，拍翅膀比以往要用两倍的力气，她在空中来了个急转弯，飞速脱离了灰雾范围。
　　沉重感消失了，翅膀恢复了轻盈。
　　姬玛检查了下自身，除了用力过猛带来的肌肉疲倦之外，一切正常。
　　她再试了几次，确定灰雾暂时只是遮蔽她视线，让她无法准确估算出野兽人大军的数量，以及在灰雾中会让她体力消耗加倍。
　　她才决定，进入灰雾之中刺探情报。
　　为了节省体力，她从空中落下，落到一棵没叶子的枯树上，枯树干瘦的树枝像是死人伸向天空的手。
　　“灰雾就只有这点能耐吗？”姬玛手持“树枝斧枪”站在粗壮树枝上，依旧多疑，“虽然魅魔稀少，但魅魔的梦境能力，可算是广为人知，一定有梦境防备魅魔的办法。”
　　脚下的树似乎抖了一下。
　　姬玛向下看：“这树像只手。”
　　被腐蚀的树木可真是怪模怪样。
　　话音刚落，灰雾中畸形的树便狠狠地抓向姬玛，姬玛连忙一跳，飞向空中。


第593章  灰雾探险
　　但姬玛本身力量不大，尽管反应及时，但依旧在半空中小腿**硬的树枝抓住，向下扯。
　　姬玛一脸冷静：“好麻烦。”
　　话音才落，“死人手”枯树握着的小腿，变为一个做工拙劣的木偶。
　　姬玛出现在近三十米高空，伸直了翅膀，在沉重的空气中悬浮，喘了几口气。
　　“死人手”枯树将小小的木偶握在掌心里，用力捏碎。附近有不少枯树，邪恶的力量腐蚀这片土地，它们长相怪异畸形，外貌如同手、触手等。
　　看来这次梦境之行不会那么轻松。
　　姬玛看一眼个人系统，剩余魔力只有百分之三十，木偶替身耗魔太高。
　　接下来，要继续刺探情报，她只能在灰雾中使劲地拍着翅膀，艰难地清点梦境气球个数——这几乎不可能完成。
　　姬玛又有个新计划。
　　随便找个梦境气球，扭曲梦境、拷问记忆，得到最可能知道相关情报的野兽人位置。再进入到现实里，隐形潜入，找到目标位置，偷偷入梦....
　　姬玛越想，越觉得这怎么像是小黄文里的剧情？不自量力的性感美少女，溜到满是强壮的野兽群里。
　　现在她状态不好，要是她真的被抓住，野兽人可是不客气——毕竟以野兽人的审美观，姬玛挺吸引野兽的。
　　“两支大军估计还有两三天要撞在一块，在此之前，时间是宝贵的。”
　　她现在只想赶紧把野兽人杀光光，好快点让魔王的超凡物质被“无害化”。
　　要是双方对峙个三年四年的，魔族那边反应过来，来参一脚夺魔王超凡物质，不知道又要多多少麻烦。
　　不知道是不是受魔王基玛的记忆影响——他之前是享有盛名的指挥官，以指挥由魔族骑士组成的机动部队出名。
　　姬玛总倾向于速战速决，她打算冒一半险。
　　思考完毕，姬玛拍动翅膀，飞向灰雾笼罩之下的野兽人大军。
　　灰雾沉重，像是有个讨人厌的家伙给她翅根到翅尖挂满了铅球，每抬起一次翅膀需要浑身气力，消耗的魔力翻了三四番，能感受到魔力不断流出。
　　“百分之二十五？”
　　这个数字在一秒后变为百分之二十四。
　　野兽人们酷爱在森林里扎营，森林天然隐蔽他们的踪迹。
　　下边是一丛丛朦胧的树木，蔓延至远方，而模糊的梦境气球亮光挤在树与树之间。梦境气球如同躲在有毒海葵之中的小丑鱼，要抓到鱼，必须先过海葵这一关。
　　“真麻烦。”
　　姬玛打算试一下，她紧盯一团梦境气球，由于灰雾存在，梦境气球模糊成一团一团。她如老鹰一般，收拢翅膀，双手持斧枪，一头栽下，穿过树枝层。
　　树枝感知到有“鱼”来，立刻动起来，周围的树枝抓向、鞭向姬玛。
　　但姬玛速度更快，一头撞对梦境气球，但熟悉的相溶感没有出现，灰雾的存在给梦境气球裹上一道膜。
　　就是这小小的卡顿，一条手臂粗细的树枝狠狠扫向姬玛。
　　姬玛没丝毫迟缓，抓住斧枪扭腰向后一砍，锋利斧刃轻易将树枝劈断，断掉的树枝偏过姬玛身旁，落在地上。
　　“树枝斧枪”传来一阵失望，因为这次出击，它并没喝到鲜血。
　　更多的树枝冲姬玛鞭挞而来，姬玛划破梦境气球上坚韧的膜，溜了进去，这一次又耗费了她不少魔力。
　　她落入灰蒙蒙的一片梦中，这代表梦的主人没做梦。
　　姬玛瞥一眼系统文字：“还剩百分之二十，不十九。”
　　她打了个响指，试图扭曲这头野兽人的梦。她的力量，却像是徒手捏上了石头。以往扭曲梦境，不比手捏橡皮泥更难。
　　现在，姬玛必须用更多魔力才能雕刻这个梦。
　　“真是的。”
　　姬玛肌肉绷紧，用上更多的力。
　　回忆梦境成形，周围场景一变。
　　入目一片畸形翠绿与棕色，在腐蚀影响下，树木产生变异，树上长出一根根尖刺，树洞构成骷髅头外貌，树枝上要不挂着绿得心慌的尖刺叶，要不空空无也，长满尖刺。
　　这片森林像是爆发了泥石流，连绵不断的兽群从森林之中流出来，形成一道棕黄色的洪流。
　　姬玛运气不错，挑到了一头大角兽，他够高，能够一睹兽群规模与构成。
　　兽群中大部分是劣角兽，他们身上还穿着巴托老农的衣服。高大的牛头人在劣角兽洪流之中，像是立在流水之中的石头。
　　“轰~~。”
　　地面忽然震动。
　　姬玛连忙四处查看。
　　莫非这梦是个陷阱？
　　不过一会后，她发现这仅仅是梦境本身在颤抖。
　　姬玛回头看去，见到震源。饶是她作战经验丰富，也不由得心里一慌。
　　好似行走的箭塔般，四头高度粗略估计足有十米左右的独眼巨人，正缓慢地从森林里踏步，每一步都令身旁的树枝颤抖。
　　树冠仅仅只到他们长有厚实皮毛的胸膛高，他们身上还挂着由砸扁骑士盔甲连成的粗糙甲胄，脖子上还系着一口湖中女神教堂的钟。
　　姬玛飞到独眼巨人面前，比划一下大小。
　　独眼巨人没理会姬玛，他们头颅上的巨大独眼，差不多就有姬玛一个人那么高，头两边长着粗壮的牛角，肩膀两边连着强壮的手臂，肌肉已经不能用粗壮来形容，站在上面如同站在崎岖的山路上。
　　姬玛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平静。
　　还好，只有四头独眼巨人。独眼巨人身为野兽人最强力的巨兽，应该是野兽人大军的杀手锏。
　　姬玛回忆了下魔王基玛的记忆，查找独眼巨人的相关信息。
　　这种令人生畏的巨兽，能将一栋房子大的巨石给投到四百米开外，而且往往还很准，许多人认为他们的巨眼能有效锁定即将成为肉泥的敌人。
　　可怕的是，他们无需随身携带房子大的巨石，因为他们自身便有超凡能力，能将脚下的泥土变为一块巨石。这赋予了他们在战场上无以伦比的机动性。
　　没有哪个指挥官希望在战场上见到这种移动的炮台，非常难处理。和固定的投石车不同，独眼巨人会躲。
　　若要消灭对方，得需要一支不怕死的勇士组成军队，冒着天降的巨石，近半化为肉泥后，有幸活着冲到独眼巨人面前的勇士，往往会发现独眼巨人远比自己想象得还高、还强壮。
　　当独眼巨人丢完巨石，扛着肩上最后一块巨石赶向前线，抱着砸向步兵线时，没有哪个步兵线能扛过。
　　因此在巴托骑士国。骑士们把独自杀死独眼巨人看成和杀死龙差不多，是极高的荣誉，值得流芬百世。
　　在那些广为流传的骑士传说，基本每个故事都要死一头独眼巨人。
　　姬玛记得，卡松大公亦是这次骑士联军的最高领袖，有个荣誉外号叫“巨人杀手”。
　　“很重要的情报...但..”姬玛没见到万兽之母，可能她也是后勤类型，在大后方专注着生孩子，“但这劣角兽也太多了吧，亦或是独眼巨人太少了？”
　　四头独眼巨人，值得这次百年一遇的野兽人大灾。但魔王基玛的经验告诉她，独眼巨人的数量与这次大军的数量相比，显得有些少。
　　“继续刺探吗？”姬玛自己问自己。
　　下边的兽流依旧在继续，她分不清这是事实，还是回忆出差错了。
　　许多野兽人对军队数量没一个概念，再加上记忆这种东西，本来也不是特别靠谱。
　　所以，往往需要多入几个梦，交叉证明，才能得到可靠消息。
　　她这次刺探到的关键情报太少，不知道对方数量几何、也不知道灰雾源头在哪，得到的只有关于独眼巨人数量的不确定情报。
　　姬玛看一眼系统文字：“魔力百分之十。”
　　还在能接受的范围内。
　　姬玛拿出一瓶深蓝色药剂，一口喝干。刚喝完，便感到一股力量冲向脑子，轻微的眩晕感环绕着她大脑。
　　这是紧急使用的魔力药剂，能短时间压榨潜力，提高魔力，不可多用。
　　魔力剩百分之十七。
　　姬玛用力一拍翅膀，飞向天空，双手撕开坚韧的膜，来到灰白两色的梦境里。
　　刚一露面，周围的两棵大树便挥舞着树枝向她鞭挞而来。反应远比她刚来时快得多，好像是专程在这蹲着她。
　　在混战中，姬玛被一小指粗的树枝打中屁股。
　　她大怒：“以为我战斗能力只有五？”
　　说罢，她忽左忽右，从空中滑翔到大树后，一斧砍到树根。树枝斧枪对鲜血的渴求，不断吸吮抽出树汁。
　　原本凶狠的大树，行动变得缓慢起来。
　　“好机会。”
　　姬玛瞥一眼近在眼前的梦境气球，双脚在树枝上一蹬，飞向空中，却是远离梦境气球。
　　她在对远处乔治的梦境种子一抓，一股力量拽着她，以极快速度飞离嗜杀的树木，以及灰雾。
　　“啊，好麻烦。”姬玛望着远去的灰雾自言自语。
　　原本按计划，百分之十七的魔力够用。但发现这些原本迟钝的树会蹲自己后，那魔力支出超过计划，因此姬玛选择直接撤退。
　　几个呼吸间，乔治淡白的梦近在眼前，在外面一看，就知道这家伙又在做寻找母亲的梦。
　　姬玛在外面有些踌躇，一想到那么重要的军情，待会汇报给乔治后，他肯定要求自己直接通过梦境汇报给卡松大公。
　　可是她头有些眩晕，还打了两架，只想钻上床舒舒服服睡一觉，明早再去也来得及。
　　她金眸装了转，抽出鞭子，给自己来几鞭，再进到乔治梦里，露出一副疲倦的模样：“乔治，不好了，敌人对梦境有防备了，我打了两架，魔力剩得不多。”
　　“啊，没事，我还能坚持去报信。”
　　“好吧，我休息一下。嗯，补充魔力的时候你能不能照顾我一下，我都那么累了。”
　　姬玛直接一躺，“好，就这样说定了。”


第594章  最质朴的侦查办法
　　清晨，梦境宫殿。
　　他们醒来互相见到对方。
　　姬玛用小腿勾了勾乔治，说：
　　“你可真是个畜生...还有按摩学得很快嘛，再给我按次？”
　　“不了。”乔治说，“大军压境，你还要去通知卡松大公。”
　　“嘛...说到大军压境..”姬玛懒洋洋看了一眼窗外虚假的太阳，他们在梦境宫殿里，“你最后还不是选择在梦境宫殿里？那时候怎么就不大军压境了？”
　　梦境宫殿装两个人的话，只能确保魔力缓慢恢复。姬玛现在魔力只恢复到了百分之七十八。
　　“有时候为你，我愿违背战时条例。”
　　姬玛笑道：“畜生。”
　　说罢抬起软绵的脚，踢向乔治，乔治抓住她脚踝，朝上一拉...
　　四十分钟后。
　　穿戴整齐的姬玛，从台风风眼状的梦境宫殿出入口出现，来到自己的帐篷里。
　　她披着棕色披风，穿着短袖，露出雪白手臂，手臂上套着乔治送的银环，下面穿着紧身裤，踏着马靴的脚才刚落地。
　　呼呼大睡的一团橘猫立即醒来，竖起尾巴，用身子蹭着姬玛的小腿，喵喵叫。
　　看着体重飙升不少的莉安夕猫，姬玛懒得抱起，便说：
　　“小莉，你还是变回人形吧，今早乔治他...唉。”
　　她最后叹口气，给莉安夕猫足够的遐想空间。
　　一阵烟雾出现，烟雾散去时，穿着正儿八经女仆装的莉安夕，红发上猫耳竖起，义愤填膺：
　　“那个伪君子真是太可恶了。”
　　姬玛说：“小莉你在背后说说就行，最好别让乔治知道。”
　　在莉安夕眼里，亲爱的主人姬玛是担心自己被乔治殴打——就像在房间里乔治总是喜欢把主人打得啊啊叫一样：“遵命，主人。”
　　“好了，你收拾打包帐篷。”姬玛命令，“等下我们得出发了。”
　　“好的，主人。”
　　莉安夕领命立刻忙活起来。
　　姬玛走的时候，拍拍她屁股。肉还是太少，没长大呀。
　　她说：“好好干。”
　　莉安夕心一暖：“谢谢主人关心。”
　　姬玛走出帐篷。
　　这小小的营地已经苏醒，骑士们在侍从的帮助下穿上盔甲，围在冒着白气的锅头，从里面捞出煮熟的豆子和煮软的肉干。
　　姬玛来到乔治打有补丁的帐篷前，帐篷门前挂着一块布，上面写着：
　　“进来请自报名字。”
　　看着这行字，姬玛直接伸出手，想直接不告而入。
　　可这时，字行间透着一股威严，让她手软下来，下意识地遵守规矩，她开口道：
　　“乔治，是我，姬玛。”
　　里面传来乔治的声音：“请进。”
　　我干嘛那么老实？一定是乔治能力搞得鬼。
　　姬玛掀开帐篷，走进去。
　　乔治站在帐篷中间，他的侍从羊角小孩正蹲在乔治小腿后，用力将小腿甲上的皮带拉紧。见到姬玛进来，他抬头看了一眼，又连忙埋下头。
　　全包的小腿甲不能完全闭合，露出一条缝，里面是黑色的武装衣。
　　“你的小腿甲不合身呀。”
　　“是我十五岁时的全身甲。”乔治说，“现在小腿变壮了，还有我的超哥特板甲多久能到？”
　　全包小腿甲可能是对身材要求最严格的部件。
　　“咳咳，伟大的屠龙乔治，肯定是个谦虚又质朴的人，就算穿着不合身的板甲也能把野怪人杀个精光。”
　　乔治没理会贫嘴的姬玛，问：“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正事，因为我刺探的情报太少，卡松大公并不很满意，要我再去探。”姬玛说，“不过得益于我良好的口才，卡松大公对我们这段时间取得的胜利，很是满意，打算要奖励我们财宝。”
　　“你打算孤身再去吗？”
　　“我想，有时候我们应该用点质朴的侦查办法。”
　　“什么？”
　　“直接靠近侦查，以现在你的实力，只要拉上我和伊芙·霜叶，组成一小队强者队，完全可以随意靠近野兽人大军，把躲在战争迷雾下的真相，看个精光。”
　　“有道理。”
　　“那快点去干吧。”
　　“等一下。”乔治拿出翻得发黄的书，书叫《随军英雄作战》，直接一翻，把书摊开，对着姬玛，书上写着关于超凡者侦查若干条例。
　　“身为队长，我会按照条例行事，同时也希望你遵守我的命令。”
　　“喂喂，尽信书不如不信书，战场局势千变万化，要随机应变。”
　　“所以，我只遵照书上的几条原则。”
　　姬玛指出：“但你对军事经验不足，最后还不是抱着书看？”
　　“在这方面我经验少。”乔治说着，郑重地拿起书，“所以更需要前人智慧的结晶，书上说‘战争是比谁犯错更少，而好大喜功是在犯错’，姬玛我觉得你太小看野兽人了。”
　　我反倒觉得你太高看野怪人了，哪怕对方是魔族大军，你钻石实力也可以浪一下。
　　但姬玛没说，要是说出来，乔治准会问她是怎么得到这个结论的。而她总不能说，自己是根据魔王基玛的记忆得出吧？
　　她也不想说，自己是贪卡松公爵的赏赐。
　　今早，姬玛正好看见卡松大公把一箱金金的、亮亮的魔法物品，赏赐给一位立了功的骑士。
　　她点头说：“有点，可能是身为魔族对野兽人有种天生的鄙夷吧。”
　　大致商定好了后，乔治先跨出帐篷去找伊芙·霜叶，姬玛跟在他后面，猛地回头，看向羊角小孩，捕捉到他慌忙把头低下的瞬间，姬玛眼睛眯起来，跟着乔治一直离开。
　　当天傍晚。
　　乔治、姬玛、以及伊芙·霜叶，三人组成的侦查小队（精灵侍女很放心，因为有姬玛在）。已经和野兽人先锋发生第五次冲突。
　　畸形长着尖刺的绿树上，挂着一头人马兽，他下半部分是强壮的马身，头歪过一边，正打着呼噜。
　　站在他对面的姬玛睁开眼睛，站起来，手里扶稳别住斗篷的金叶子别针，说：
　　“好了，我们再往东边走一公里，再往北边前进，估计就能碰到野兽人大军。”
　　乔治问：“你得到野兽人大军的数量情报了吗？”
　　“得到一个约数。”姬玛说，“可能十万，也可能十五万。你知道的，许多野兽人数学不好。”
　　姬玛所谓质朴的侦查手法，很简单。既然野兽人大军受灰雾庇护，走梦境吃力，直接靠乔治强悍的实力杀向野兽人大军，抓野兽人弄情报。
　　“足够了。”
　　乔治用长满尖刺的树叶，擦拭自己肩甲上的鲜血，他脚边落着不少沾血的树叶。鲜血来自数十具人马兽的尸体，他们落在乔治身后，肢体散落、半掩在灌木丛中。
　　“还不够，我想用眼睛亲眼看一下野兽人大军全貌。”
　　“那可能太过危险。”
　　乔治指着十米外，被三根长矛钉在树身上的蝎尾狮。这种可怕的魔兽，能轻易抓起一头成年水牛，却因为俯冲的时候低了些，被乔治投掷的长矛击落。
　　对乔治来说，杀死一头蝎尾狮十分钟不到搞定。但对姬玛这弱女子来说，在空中对上这种纯粹的魔兽，只有跑路的份。
　　“反正有你在，我保命能力也很强。”
　　“我认为，按照战时条例我们现在理应回去。”乔治说，“加上我是队长，所以撤退。”
　　真是个死脑筋，都钻石了，有这实力还拘泥于条条框框。
　　姬玛有个冒险的计划，可以充分利用自己的超凡能力给野兽人大军带来麻烦。
　　但以乔治现在的态度，估计是干不成了。
　　“早上还说，有时愿意为我违背战时条例呢，现在翻脸不认人了。”
　　不远处，蹲站在树冠上的伊芙·霜叶，雪白的长耳朵微微抖了抖，向两人方向偏了偏。
　　“姬玛，别闹了，你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出来，我们商量商量。”
　　真要说出来，怕是没得商量。
　　这时候，挂在树上的人马兽醒了过来，仰头发出嘶叫声。
　　姬玛眼明手快，直接抡起“树枝斧枪”一斧头砍在人马兽粗壮的脖子上，将半声嘶叫给扼杀在喉咙中。
　　没有一滴血，手握着的“树枝斧枪”传来一分满足感。
　　“四点钟方向来袭。”
　　伊芙·霜叶从树冠上跳下来，她手还提着装饰性银弓，一对大长腿轻盈地落在地上。
　　话音未落，一群愤怒的人马兽，披着盔甲，从树林里冲向三人。
　　姬玛拍起翅膀，飞向东方。乔治也跟着奔跑，逃离人马兽。并非是害怕人马兽，而是对于强者们来说，边跑边杀追兵，远比对冲更方便。
　　乔治抬手接住从身后袭来的弓箭，回手一甩，一头高大的人马兽立即倒地，他说：“姬玛！我们应该撤退。”
　　“乔治，这片土地已经饱受太多战火。”姬玛说，“你看，这些树都被腐蚀完，早一天杀光野兽人，不知道能救多少人性命，你觉得对吗？”
　　“正是如此，我们不能鲁莽。”乔治话音未落，这群人马兽的头领，抓着大刀剁向乔治的脖子。
　　乔治转了一百八十度，一边后退快速奔跑，脸一边对着姬玛，双手握着双手巨剑轻易隔开袭来大刀。
　　“别忘了，我们身后还有奎纳斯城堡里，我们要对里面所有人的生命负责。”
　　人马兽头领见乔治如此轻视自己，气得大吼一声，扭腰怒劈乔治，然后乔治砍断了他的腰，再顺便刺死左右试图包围他的人马兽。
　　与此同时，他还在不断倒着奔跑。
　　“我是军事天才。”姬玛用力拍着胸，“我保证，没多少危险！”
　　“最好如此。”
　　人马兽群已经四处奔逃，乔治抓起一人马兽手中长矛，投掷出去。
　　姬玛忽然大喊：“啊，到了。”
　　乔治又转过身，刚好跑过坡顶，只见入目是一长条蔓延到远方的棕色河流，他们正好撞上行军的野兽人。
　　乔治连忙停下脚步，身后起了一道黄尘，停在一头有他两倍高的牛头人面前。
　　后者怒视着他，一喷鼻孔，沉重的鼻环扬起。
　　“姬玛！这还不鲁莽吗？”
　　姬玛反驳：“这可是最质朴，准确性最高的侦查方法！”指的是直接冲脸刺探情报。
　　接着，牛头人斧头掀起的风啸声淹没了他声音。


第595章  贪婪的姬玛
　　斧头快有乔治高，用力劈下来，却生生被乔治打偏，他原地起跳，一手抓住剑身，精准刺入牛头人胸甲上沿无防护的地方，活活将皮糙肉厚的牛头人捅个对穿。
　　牛头人轰然落地，乔治踩着牛头人胸膛，顺手斩下牛头人头颅。
　　姬玛快得如一道影子飞过，双手抓过牛头人头颅，喊：“好一个战利品。”
　　说罢，牛头人头颅消失在纤腰上的异次元空间袋中。
　　但倒下一头牛头人，并未能吓住野兽人，十余头牛头人一股脑抓着沉重双手斧冲过来。
　　他们都是牛头人中的精锐，相比同类更强壮，武艺更娴熟，更残暴，因而才能操着重型武器在沙场驰骋，成为让人类胆战心惊的存在。
　　哪怕是乔治，也不得不避开锋芒，他一边向后撤，一边还击。
　　风托着伊芙·霜叶的身体向后退，她轻盈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边退双剑边甩出火球，火球落在牛头人之间，轰然炸开，扬起尘土，牛头人高大身躯冲破尘土，身上仅多了几块焦黑皮毛。
　　但火球的冲击波也阻碍了牛头人，以便乔治更好地撤退。
　　“姬玛！”乔治为表重视，扭头看向空中飞来飞去的姬玛，“你违反条例，回去要惩罚。”
　　“别急嘛，现在你不是屁事没有吗？”
　　尽管野兽人大军就在眼前，但野兽人大军并非一头巨人，而是由近十万头野兽人组成的庞然大物——说难听点是乌合之众。
　　别看人数多，要留住乔治得发挥所有力量。军队处于行军状态，要展开战斗阵列才能发挥所有力量，像是一个人出拳时，要站好，最起码也要紧绷肌肉。但这时间，够乔治跑个七八次了。
　　但在缺乏相关经验，注重书本经验的乔治看来，这已是在生死边缘走一遭。
　　按理说，飞在天上的姬玛早就看到野兽人大军，也就是说她是故意的，加上姬玛这态度。
　　乔治一时火起说：
　　“态度不端正，没认识到错误，惩罚加倍！”
　　伊芙·霜叶很开心，落地大长腿一蹬，宰了头重伤的牛头人，再反跳回空中。
　　姬玛这才说出自己计划：“还记得我的诅咒能力吗？只要今天你给所有野兽人留下深刻印象，那么它们的下场参考昨天的野兽人战帮。”
　　乔治稍微心动。
　　姬玛的诅咒威力，他可是亲眼看过，近两千的兽群才几天折腾着还剩下三百。如此高效地消灭邪恶，哪怕他比姬玛实力高一个等级，也比不了。他再强，也只能一头头砍，足够他砍上猴年马月。
　　但他反问：
　　“你有把握一次诅咒十万头野兽人吗？”
　　“要看你扬名有多重。”
　　同时也要看对方是否配合，制造痛苦，以哺育可怕的诅咒，以及多种因素。
　　但姬玛说：
　　“有把握。”
　　“有七成？”
　　“没。”
　　野兽人军队数量越多，配置的强者也越多，能阻挡诅咒的强者也越多。
　　一头重武牛头人吼叫着，打断乔治的话，乔治心烦，大喝一声：“正义必胜。”
　　巨剑闪耀，在空中划出一道亮弧，重武牛头人胸**发强烈的光污染。白光消失，他厚重胸甲上多一道深痕迹，边缘通红，双眼失去神采。
　　姬玛连忙俯冲下去砍下牛头人的角，并如一只烦人的苍蝇，在其余气愤重武牛头人的斧头下，灵巧地转了几个弯，迅速溜走。
　　乔治问：“五成？”
　　“没。”
　　乔治声音低沉下来：“三成？”
　　“差不多。”
　　“才三成？”
　　“三成还不够多吗？”
　　受魔王基玛统领魔族骑士大队的记忆所影响，姬玛认为只要占据机动性优势，三层机会已经够大了。
　　反正打不过能跑，一旦成功，敌人可跑得没魔化战马快。
　　乔治终于失手，没打偏重武牛头人攻击，而是硬生生格挡住攻击，哪怕穿着一百多千克重的板甲，整个人也向后倒飞，后退好几步才停下：
　　“为纠正你的军事冒险错误思想和轻浮，惩罚多三倍！”
　　姬玛耸肩：“唉，跟个不知兵的渣男共事，可真是无奈。”
　　而伊芙·霜叶开心得多捅几剑。
　　相比于侦查三人组之间的和谐气氛。
　　野兽人那边气氛，可是坏到不能再坏。
　　“不惜一切代价！”一头强壮还长着乌鸦般鸟喙的野兽**王大喊：“给我，立即，马上，把那三头畜牲给，给杀了！呱呱呱。”
　　“王，不好留住他们，万一路上有那群骑士埋伏可不妙。”
　　“我不管那么多，岂有此理。三番五次杀我斥候也罢了，今天居然直接往大军脸上冲！你这叫我怎么和万兽之母交代？呱呱呱！”
　　乌鸦嘴兽王气得又连呱三声。
　　也并非他智力低下，对情绪控制能力所有欠缺。
　　先不说之前，乔治带领一队骑士在斥候超凡战中从胜利走向胜利，直接打破了野兽人大军埋伏的计谋。
　　就说今天，就没一件好事禀报。中午有兽来报，名为乔治的骑士在五公里之外接战，我方斥候连同魔化战獒死伤数十。
　　隔一个小时后，又传来我方人马兽斥候几乎全歼，未来得及逃跑者，尸体被砍成一截一截落在林子里。
　　接着是半小时后，我方损了几头魔化蝎尾狮，而乔治还在靠近，越来越近。
　　本来乌鸦嘴兽王在坏消息轰炸下，已经自暴自弃，想侦查就侦查，大不了给他看个够。
　　他原本还有几分理智，下令决不允许军队里的强者们发挥数量优势，围歼乔治。因为有头飞得快的魅魔侦查、占卜，围不住，谈何歼灭？只能徒增损失。
　　但现在...简直是欺兽太甚。
　　“下令全军！所有强兽全部出击，围歼那猴子。”他咆哮道：“投入所有的魔化蝎尾狮，叫卡拉克那个蠢蛋！拉上所有的鹿角兽！还有龙魔，堵住他！”
　　鹿角兽并非头长鹿角，他们是作战经验丰富的人马兽，光名字便让骑士们咬牙切齿。因为数年前，他们撞上一群骑士，在发现那群巴托骑士头上装饰的鹿角，比他们的角还大时。
　　这些人马兽非常生气，便冲上去和骑士大战，尽管骑士们英勇作战，但依旧败下阵来，成为口中食，桶盔上的鹿角则被掰下，捆在人马兽的犄角上。
　　其余巴托骑士誓要洗清耻辱，可好几次不是送肉，就是让鹿角兽们逃走。
　　现在他们倾巢而出，要为野兽人洗刷耻辱。
　　乌鸦嘴兽王的命令，并不愚蠢。既然乔治一头撞上野兽人大军，处于机动部队的范围内，那么就有围住他的可能，只要能围住，他再厉害，也会败在众多强兽的围殴下。
　　另一边。
　　天界战马一边奔驰一边哀嚎：
　　“我每次出来，都是被围殴。”
　　身后，群“马”奔腾，高大的鹿角兽双手持着长矛，马蹄扬起尘埃，在尘埃中还隐约可见一头龙魔！这种和人马兽差不多，四肢奔跑，也手持武器，长有鳞片的巨兽，足有山丘般高。
　　姬玛在上面灵活躲过魔化蝎尾狮的俯冲，大喊：
　　“投石！往右边！”
　　天界战马立马蹦向右边，左边落下一颗差不多有马车大小的石头，砸在地上，拖拉出一道深沟。
　　天界战马大喊：“下次我不干了！”
　　还好，没人听得懂。
　　就这么一个躲闪的功夫，天界战马速度慢下来，鹿角兽们围了上来。
　　乔治叹气，纵马奔向一块巨岩，把天界战马收回到天界，人落地，在地上大跨步跑几步，用力一跳，跳上山坡上高高的巨岩上。
　　下边，一大群野兽人快速围向巨岩，尽快要把口子堵上。
　　但乔治没抓住机会逃走，而是对空中姬玛喊道：“要印象深刻？”
　　“对。”
　　乔治抬起剑，指着下边的野兽人们大喊：“你们谁是头领？我要和它单挑！赢了放过我们。”
　　并且按照巴托骑士国的传统，把自己的铁护手给掷到下面。
　　姬玛在空中嘟囔道：“准确说是你。”
　　伊芙·霜叶早就跑远了。
　　下面聚集了不少野兽人强者，他们听清乔治的要求后，轰然大笑。
　　小丘般高大的龙魔走过来，他挺起腰时，身高比和踩着巨岩的乔治还高一米。
　　他一脚踩扁乔治的铁护手，咧着嘴，露出尖锐黄牙说：
　　“好，你单挑我们一群。”
　　说
　　——————
　　新年真是一场折磨，今天刚从老家回来，终于自由了。

第596章  不讲武德的下场（五千字）
　　说罢，名为卡拉克的龙魔大吼：
　　“大家一起上。”
　　话音未落，这头高大的龙魔便抡锤子，直接灌顶锤向乔治。
　　其余野兽人强者也立即跟进，他们一边嘲笑圣武士的迂腐，居然放弃了逃跑机会单挑，一边使用各种超能力。
　　拉满的弓指着乔治，射出琥珀色的箭矢。一手工精湛的巫毒娃娃对准乔治，一只手抓着针狠狠扎向巫毒娃娃。
　　羊嘴吐出一句句恶毒言语，随着言语落地，乔治头上落下一阵灰雾...
　　“砰！”
　　巨岩直接裂出几条缝，比马车还大的钢锤没砸中行动变迟缓的乔治，扬起的尘土夹杂着碎石打在他身上。
　　与此同时，各种颜色的危险东西都砸向他。琥珀色箭矢、湛蓝色奥术飞弹，闪耀长矛....
　　只听见好几声爆炸声响起，乔治跳出尘雾，灰头土脸，身上数条写有神圣箴言的纸条在燃烧，他举起手，指向名为卡拉克的龙魔，并发出严厉的指责：“你们曲解单挑含义，以多打一，这不公平。”
　　“公平？”
　　卡拉克龙魔快要笑出来，这世上居然还有这种脑筋硬到蠢的骑士，就连遵守骑士道的骑士，有时候还会违背骑士道埋伏于路两旁，这迂腐的圣武士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这很公平！火山！”
　　卡拉克龙魔心中观想出火山爆发的场景，他双臂肌肉膨胀，已经宽到可以供一辆马车同行，一使劲抡锤，便传来一阵爆炸声，锤头在空中发出音啸声，并散发出刺目火光。
　　在飞在空中姬玛眼里，宛如毁灭恐龙的流星落在乔治头上。
　　尽管她知道，乔治肯定有底牌，实际情况不像看起来那么糟，但她的心还是一揪。
　　这家伙是早上把脑浆喷出来了吗？
　　乔治动了，他用力一蹬地，往旁边一躲。
　　一嘶嘶叫的野兽人大喊着：“晚了！”
　　话音未落，乔治脚下影子忽然变为黑色触手，紧紧勒住他小腿甲，虽然只能将乔治束缚不到半秒时间，但这够了。
　　裹在火焰中的锤头，当头一锤，乔治只来得及巨剑格挡，这动作在比他本人更巨大的锤头面前，显得无比可笑。
　　“轰！！！”
　　宛如火山喷发。
　　锤头停下，真正意义上的地动山摇。一圈半透明冲击波以锤头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冲击波夹杂着沙砾落在姬玛身上，声音才随后而至。
　　姬玛在空中踉跄了下，伸手挡住脸，恢复平衡后，连忙看下方。
　　只见乔治原本站着的巨岩...已经快成巨盆了，中间凹了好大一坑，巨岩矮了一半，“盆壁”处的岩石裂开，从山坡上滑落，滑过燃烧的树木旁。
　　四周包围的鹿角兽，近的倒伏在地，远的并无大碍，只有十几头倒霉蛋死在落下的石头中，但只要杀死乔治，这代价轻微到可以忽略不计。
　　卡拉克巨魔是用了全力的，他身子前倾，部分体重还压在锤柄上，他咧着嘴笑道：
　　“可惜吃不到肉了。”
　　但他觉得手感有些问题，不过他没在意那么多，挨了那么多下，再正面实打实挨这一下，哪怕是传奇般的乔治，也必死无疑。
　　他喘了口气，把发热的锤头提起来，扛在肩头上。
　　下边的野兽人们七嘴八舌。
　　“去看看，还有没有点肉？”
　　“把他的头盔碎片挂起来，让那群猴子们看看他的下场咩。”
　　“快要笑死我了，还是第一次见那么愣头青的人类。”
　　“我说你们这群卑鄙野兽。”一道人影从坑底跳出，穿出尘土，正是乔治。
　　他浑身都是泥土，肩甲变形，皮带还断了根，原本用来遮住不对称肩甲的小斗篷，仅剩几条发黑的布，一看起来真是狼狈不已。
　　但相比刚才受到攻击的阵势，这点小伤算是轻微到忽略不计。
　　众兽愕然。
　　飞在空中的姬玛，一边躲过魔化蝎尾狮的扑击，一边若有所思。远处的伊芙·霜叶看不清局势，发疯一般往这边跑。
　　乔治一肩头扛着巨剑，伸直了没戴铁护手的手，指着卡拉克龙魔的鼻子，“明知单挑规则，在我警告之下，一而再，再而三违背规则，群殴我，践踏千年以来神圣秩序...”
　　下方没有野兽人再嘲笑乔治这不合时宜的迂腐。当一个人能抗下如此多伤害，仅仅受些轻微伤，他说得在可笑，也会让人感到诡异和害怕。
　　没人在乎乔治唠唠叨叨的指责，他们在想乔治为何能无伤？
　　“神佑？”
　　有的野兽人一脸煞白：“超凡能力？”
　　要是真有那么强，那么大家都不用活了。魔王来了，也迟早被砍死。
　　“卡拉克是内奸？”
　　这一解释，反而更合理，至少野兽人们如此认为。
　　在乔治指责野兽人们不讲武德的卑劣行为时，他旁边的空气中忽然出现一头潜伏又强壮的野兽人，他肌肉发达，用力将匕首捅向乔治小腿甲没闭合的一条缝隙。
　　由于全包小腿甲对身材要求高，而这正是乔治十五岁时的盔甲，因此无法完全闭合，留有一指宽的缝。挡在匕首前的，只有不到一厘米厚的武装衣。
　　匕首捅进缝隙，却卡住。
　　乔治像是被蚊虫叮咬，低头看了眼，脚一踹，踹倒在地，再向前一步，随脚踩凹他的羊脸。
　　这头勇敢的野兽人便一命呜呼。
　　“偷袭？你们再次践踏秩序，我要制裁你们。”
　　“等你能活再说！”卡拉克巨魔怒极大吼，“他刚才一定是神佑，现在耗尽了神力，大家一起上呀！”
　　没说完，他便再度抡起锤子，压榨自己所有潜能，再度观想火山喷发的场景，锤头再度冒出火焰。
　　周围全军到齐的野兽人强者，也不顾误伤纷纷冲向乔治。
　　“事不到三。”
　　乔治脚一踩，脚下岩石破裂，他身子猛然拔高，跃向小丘般高大的龙魔，飞跃到卡拉克巨魔胸膛前，快得如瞬移一般。
　　他用力挥舞巨剑，剑身绽放着白光以及火光，在空中划出一道熔浆颜色剑光，化斩为刺，一剑穿过卡拉克龙魔胸前甲胄、鳞片，直捅心脏。
　　卡拉克龙魔的后心，龙鳞表皮一鼓，如火山爆发一般，直接炸开。爆出一阵血水，其中夹杂着零碎心脏与碎骨，剩下一个大洞，从后面看，能见到一柄巨剑。
　　乔治双脚在卡拉克龙魔甲胄上一蹬，落回原来的位置。
　　卡拉克龙魔松开巨锤，巨锤落地，他再也没机会挥出第三锤，小丘般的尸体向侧倒，鹿角兽们惊慌地逃跑躲过尸体，尸体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这一响声在近乎呆滞的野兽人们心中回响。
　　卡拉克龙魔，乔治仅仅只出一剑，便死了。比杀猪还利索，而在此之前，乔治还坚持可笑而迂腐的单挑规则。
　　乔治瞥视四方的野兽人强者们，问：“谁是下一个？”
　　“噔噔噔。”
　　羊蹄向后蹬地的声音响起，野兽人强者们畏惧他，如同畏惧大自然伟力，虽说不至于直接逃跑，但他们要离这可怕家伙远一点。
　　但后退造成了连锁反应，原本围住的鹿角兽如受惊的马群，纷纷向后逃。
　　乔治跳下巨岩，原本打算拉开距离“徐徐图之”的野兽人强者们，一惊之下，做战略性撤退，并纷纷为自己找借口。
　　这哪是他们临阵逃跑，分明是那些胆小的军队逃跑，没有军队掩护，他们怎能打败乔治？
　　乔治才落地。
　　连生性凶狠的魔化战獒都夹着狗尾巴向后逃了。
　　他没去追众野兽人，而是在地上卡拉克龙魔脚印上，捡起自己的铁护手，捡完后，便招来天界战马，骑在马背上，拍拍马屁股，原路返回。
　　姬玛张开翅膀，飞到他身旁，一脸嬉笑。
　　“印象够深刻了吗？”
　　“够了，全军都看到，强媒介呢！我已经下咒了。”
　　“回去最好受惩罚的心理准备，惩罚不变。”
　　“啊？”
　　这渣男！
　　姬玛忽然想到，男人这时候喜欢听什么？好不容易装那么大的逼，肯定想听自己女人吹嘘。
　　“惩罚就惩罚，但要你亲手惩罚。”姬玛说，“看到自己的男人那么厉害，天下无双，哪个女人不开心？我随你惩罚。喂，霜叶你说是吧。”
　　刚才还发疯一般跑来的伊芙·霜叶，现在在两人前方靠着树身，一副我等了好久的模样。
　　伊芙·霜叶张嘴，声音清冷：“我不像你魅魔，喜欢受虐。你们拖了那么久，还真是不可靠。”
　　“啧啧啧，刚才是谁发疯一样，披头散发地往乔治那边跑。”
　　伊芙·霜叶迈开大长腿，轻松追上奔驰的天界战马，说：“我想看看是谁杀死乔治，以便警告骑士们不要轻敌。”
　　姬玛笑道：“还有呢？”
　　伊芙·霜叶闭上嘴，没搭理姬玛，而是对乔治说：“在军事上，被包围是大忌，以后不要再犯大忌了。”
　　乔治说：“好。”
　　三人跑了近两公里，周围暂时安全后，才停下来。
　　姬玛无半点要被惩罚的悲容，而是拉开自己的异次元空间袋，把一大堆零碎战利品往地上倒，牛头人的头、牛头人的角等等落在草地上。
　　姬玛看到它们，脸上冒光，笑道：“可以换好多亮晶晶的好东西。”
　　乔治叹口气：“你就那么贪财吗？”
　　“我这可不是单纯的贪财。”姬玛说，“卡松大公奴役剥削那么多农民，手中每一块金币都流淌着血泪。我可是为了让他罪恶少一些，同时也是为了让这片土地的人民少受点战争摧残，才冒着生命危险立功受赏的呀。”
　　义正言辞，正义凛然。
　　说得好像挨锤的是她一样。
　　乔治问：“主要是为了钱财吗？”
　　姬玛没半点羞耻：“那当然。”
　　说着，她清点草地上战利品，忽然一拍大腿，急得跳起来：“那头大龙魔还没拿战利品呢。”
　　说罢，她翅膀一张，正要飞的时候，乔治拽着她尾巴把她扯下来。
　　“你要去哪？”
　　“当然是去撬片龙鳞回来做证据。”
　　乔治说：“不用冒险，我说是我杀的不就好了吗？”
　　“但哪有实物摆出来，能让人服气呀？”姬玛说，“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分钱，你多得，别人就少得，实话可是很难封住嘴，别人不服气，卡松大公也不好分那么多钱。”
　　“你一定要去吗？那里很危险。”
　　“没关系，我小心谨慎。”
　　乔治又叹口气，从腰间异次元空间袋里掏出差不多有洗脸盆那么大的黑鳞片。
　　“我捡的。”
　　“乔治，你真是个大好人！”姬玛接过还火热的黑鳞片，双手捧着，笑得和花一样。“咦？乔治你流血了。”
　　一缕血从乔治桶盔下流下，流过满是灰尘的胸甲。
　　“我受伤了。”
　　姬玛连忙丢下鳞片，把乔治桶盔给举起来，见到他头顶三分之一被鲜血染红，血顺着脖子向下流。
　　“你治疗力量用完了？”
　　“嗯。”
　　姬玛吹了吹乔治头上的伤口，“伤痛快滚开，算了还是快治疗，坐下，坐下，啊不，我要打开梦境宫殿，等下你睡觉。霜叶，帮看一下出入口，霜叶？霜叶？”
　　不远处传来一头野兽人的哀嚎声。
　　伊芙·霜叶正操着两把银剑一阵狂捅，听到姬玛喊后，面无表情地停下手，转过脸，俏脸上还有沾有一滴血，点了点头。转过头继续捅。
　　“啊，我们快进梦境宫殿里吧。”
　　到梦境宫殿后，姬玛给乔治清洗伤口，给他喂了药水，拿雪白的绷带为他包头。
　　乔治说：“其实用处不大。”
　　“至少没那么狼狈。”姬玛夸道，“刚才你一剑砍死龙魔好帅呀。”
　　说罢，姬玛见乔治眉梢微微上扬。
　　呵，虚荣的男人。
　　乔治问：“不过，你是不是大致猜到了什么？”
　　“那当然，我也是很聪明的好吗？”姬玛心里得意，“我猜你是利用骑士巴托国流传至今的单挑规则，虽然不知道你能力具体是什么，但我想，只要规则越古老，那么别人践踏这秩序时，你制裁对方，制裁力度也越大。”
　　“很聪明。”乔治说，“但这秩序必须非恶。”
　　“我还猜，违背单挑规则的人越多，你也越耐打，所以能扛住攻击？”
　　“没错，我发出单挑邀请，他应了，但叫人来群殴我，却反令我变强，人越多越强。”乔治说，“他们的攻击，只会让我的制裁之举变得更有力。”
　　那头龙魔死真是吃了没文化的亏，他到死都没想到，有时候围殴的人越多，反而越不好。那可是整整十万大军...
　　一切都解释得通了，乔治站着挨打，是为了“蓄力”，一而再再而三指责对方，则是让对方性质变成“公然犯法”。身为秩序维护者，乔治的制裁会变得更可怕。
　　“这么一想，你好腹黑呀。”
　　“腹黑是什么意思。”
　　“比卑劣褒义点。”姬玛说，“对方死都没想到，你表面挨打，其实是在蓄力。”
　　“这并非最优解，越挨打，后面收益越低。”乔治说，“我早就可以几剑结束它的邪恶。”
　　“你原本可以不挨那么重的伤呀。”姬玛用绷带打了个蝴蝶结，有点心疼。
　　圣武士可以治疗自己与他人，乔治用光了今日份治疗能力…….他其实没看上去那么轻松。
　　“但印象够深刻。”
　　姬玛心一动，这长木脑子的家伙还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治疗完之后，乔治没发觉头上多了一朵蝴蝶结，他戴上桶盔说：“对了，现在好像挺安全，开始惩罚吧。”
　　姬玛笑眯眯道：“那可请你轻点。”
　　“不，严格按照条例来。”
　　姬玛轻抚着自己尾巴说：“重点也行，我不计较。”
　　“你战利品分配额率，从三分之一降到十分之一。”
　　姬玛一僵，这惩罚怎么和想象的不一样。
　　“喂，我们可是大胜了耶。”
　　“这种无组织、无纪律，充满鲁莽行为的胜利，绝不能姑息。”乔治说，“纪律是第一要务。”
　　“你就不能打打我屁股吗？”
　　“不行，你长大了，这样会侮辱你人格。”
　　“还是打屁股吧，随便你打，只要，只要降到八分之一，不，九分之一就行。”
　　“把我大腿放开，现在正打仗，请严肃点，我的未婚妻。”
　　“滚，你个榆木脑子，迂腐的圣武士。”姬玛跟在乔治身后，一边走，一边踢他身上的盔甲，“渣男，拔×无情的男人。”
　　但等乔治消失时，姬玛收敛表情，拿出镜子，轻拍自己的脸，脸上露出一抹粉红，还拿刷子，沾水，把自己脸上刷得湿湿的，好像刚进行一场激烈的赛跑一般。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对镜子妩媚一笑，效果好极了，她忍不住笑道：“姬玛，你可真骚，哈哈哈。”
　　做完之后，姬玛跨出梦境宫殿出入口，见到骑马的乔治，和一旁准备出发的伊芙·霜叶。
　　“要出发了。”乔治说，“对方可能会察觉到不对劲。”
　　“嗯。”姬玛冲乔治羞涩一笑，“下次惩罚轻点，人家有点吃不消呀。”
　　乔治疑惑：“嗯？”
　　没给他反问的机会，姬玛软绵绵拍着翅膀，飞向天空。
　　一阵痛苦力量汇入心中，带来快乐，姬玛头往后一撇，见到伊芙·霜叶手握成拳，两女对视，姬玛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自己拉不下脸，活该挨气。


第597章  战利品
　　第二天，清晨，天气晴。
　　卡松大公的军队，驻扎在一片灰黄色的荒野上，这里地形起伏，旁边还挨着一块森林，森林正在被腐蚀，树木开始畸变。远远看去像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死者。
　　尽管知道野兽人非常喜欢从森林里发动突然袭击，但负责扎营的军士，已是尽力找到一块远离森林的空地。
　　在卡松公国北部，令人不安的森林动不动延绵千里。
　　冬末时分的太阳挂在高空，向下泼洒着毫无威胁的阳光。
　　一队农民出身的骑马侍从，腰间别着弓，正在森林里疾驰，干着没有任何一位骑士愿意做的活——侦察。
　　对于高贵的骑士们来说，侦查这任务是仅次于张弓射箭的低贱活计，因为侦查可没什么荣誉的战斗，无聊又危险。这种没荣誉的活，就只派给农民去干。
　　领头的骑马侍从，是一老兵油子，他自从十五岁在领主城堡里，有幸被骑士领主看上，干这行已经二十五年，头发半黑半白。野兽人的数次伏击，给他背上，脸上增添几道终身疤痕。
　　前方路边长着尖刺的灌木丛忽然一晃动。
　　老兵油子连忙勒马大喊：“有埋伏！”
　　众人刚下意识勒马时，老兵油子便已经调转马头，欲战术性撤退。
　　灌木丛里冲出一头劣角兽，长着棕色毛皮，看着像是一头直立行走的痩羊，他高举双手高喊：
　　“嘶嘶！别，别跑，我投降，我是人，是人。”
　　用的还是通用语。
　　老兵油子勒住马，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出来就投降的野兽人，他喊道：
　　“你耍我，你旁边一定还有别的畜牲，同胞们放箭射死他。”
　　“别！我是人，是人，大家快一起出来，嘶，我们终于找到王师了。”
　　在骑马侍从疑惑时，二十几头野兽人像是变魔术时，一起从两旁的灌木丛中跑出来。
　　吓得骑马侍从们纷纷拉满弓，欲射。
　　有的小野兽人吓得哭起来。
　　一头劣角兽，他身上穿着巴托农民的衣服，蓝黄相间，上面几乎打满补丁，一下跪倒在地，带着哭腔喊道：
　　“嘶我们是人呀，都是人。”
　　“听我命令别射。”老兵油子喊：“人可不会头上长羊角。”
　　“我们，我们，都是村民，那群畜生把我们掳走后，再把我们塞到一座肉山里，把我们变成这副样子。”劣角兽说，“还发给我们武器，叫我们去打仗。”
　　“那你们快把武器放下，不放我怎么信你们？”
　　劣角兽们没有放下武器而是说：“我们好不容易找个机会逃出来，希望湖中女神的仆人，能把我们变回人。”
　　“可以，我刚好受老爷信任，我可在他手下干了二十年。”老兵油子露出怜悯的神情，“我可以为你们担保，大家都是农民不容易，但你们要把武器交上来，否则天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卑劣的陷阱。”
　　劣角兽们还在犹豫。
　　老兵油子拉满弓，射一箭在它脚下，恐吓道：“我看你们是那群直立行走的畜生假扮的。”
　　劣角兽们吓了一跳，出于对变回人类回到以前生活的渴求，他们纷纷丢下武器，并收集上交。
　　老兵油子咧嘴笑道：“好了，跟我们走吧老乡。”
　　劣角兽们安心不少，跟在骑马侍从们的身后。
　　老兵油子还下马，牵着马和劣角兽领头聊天，聊了几句，后者很感激，羊眼满是泪水。
　　“我们吓坏了，你说好好一个人，怎么就变成了畜生呢？还好遇到了你，要不我们不知道怎么向骑士老爷解释。”
　　“是呀，还好遇到了我。”
　　“那段生活太可怕了。有个野兽人，说别想着要逃，就算逃了，也会被人类们杀的。昨天，有个骑士杀到大军前，我和老乡们一起趁乱跑了，真是女神保佑。”
　　“那个野兽人讲什么了？刚才我没听清。”
　　“就算逃了，也会被人类们杀的。”
　　老兵油子忽然抽刀，用力一砍劣角兽领头的脖子，后者捂着脖子睁大羊眼，看着老兵油子。
　　后者一笑：“他说对了。”
　　曾为人类的劣角兽们，还在有说有笑，庆幸着时间刚好够，等变回人回去耕地后，刚好到播种的季节。有的人还说，自己以后建房子要用心，不要再建个屋顶漏水的房子。
　　但对未来的希望，在捂着脖子的劣角兽倒地时，如玻璃杯落地般，碎了。
　　劣角兽们奇怪地看着倒地的同类，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事。
　　“快...嘶快跑。”
　　“杀光这群畜生！”老兵油子大喊着，又一刀砍向手无寸铁的劣角兽。
　　其余骑马侍从反应过来，举起刀不顾哀求、哭嚎，砍向劣角兽们，战斗不到十分钟便结束了。
　　“老大聪明，只有两头畜生跑了。”
　　“哈哈，把它们的头砍下来，拿回去领赏。骑士老爷一定会很惊讶，另外别忘了给自己身上多抹点血，我们统一口径，就说我们骑马忽然突袭一队劣角兽。”
　　“是老大。”
　　老兵油子踩着一重伤劣角兽的胸膛，后者竭力发出微弱的声音求饶：“可怜，可怜...”
　　他一刀捅穿他的喉咙。
　　....
　　....
　　下午。
　　卡松公国的军队大营一片喧闹，摩拳擦掌的骑士们四处走动，因为卡松大公在早上便紧急宣布一件事。
　　野兽人大军，这次远征的最重要，也是首要目标，仅在不到十公里之外。
　　女神保佑，这群总喜欢钻进森林里开溜的卑鄙野兽，终于鼓起勇气，在祸害了三分之一公国后。从森林出来，汇聚在一起，傻乎乎地要用自己犄角和骑士骑枪一较高下。
　　许多骑士既紧张又兴奋，尤其是诸多年轻的侠义骑士，他们从别的公国赶来，便是要在战场上证明自己，这样才有资格得到一片土地，才能不负湖中女神赐福。
　　同时一向慷慨大方的卡松大公宣布。鉴于此次远征，随军的骑士都富有骑士道精神，敢打敢杀，因而他要好好奖励那些英勇作战的骑士们。
　　气氛一下火热起来。
　　骑士们没半点谦虚，他们将战利品挂在马鞍上，顶在头盔上，不少富有骑士，还雇着一位能说会道的吟游诗人，跟在马屁股后面，一边走一边歌颂他主人的丰功伟绩。
　　战利品以可怜的劣角兽犄角为主，因为他们是骑士们能找到的最多猎物。
　　卡松大公让一位勇敢的骑士，走到自己大帐篷面前，宣布他们晋级成为王国骑士，有自己的土地。因为卡松大公亲眼见到，他们追着一群人马兽杀，还带来了大角兽的犄角。
　　这引起众多骑士的羡慕，对战斗的紧张开始消褪，取而代之的是对战功的渴望。
　　黑骑士不屑地看着那满脸红光，刚得到自己土地的年轻侠义骑士。
　　因为他那装满犄角的袋子里，还有一头巨角牛头人的犄角，那是一次生死搏杀之后留下的战利品，这足以证明他的英勇。
　　既然大家都羡慕一位仅仅杀死大角兽的骑士，那说明他们不过是孬种，只能杀一些劣角兽。
　　他看向一身银甲，有着银色飞马的堂德骑士。
　　堂德骑士靠着他闪闪发亮的外表，像个锡做的骑士玩具一样，吸引大家目光。根本就是个徒有外表的废物，他摆出的战利品连我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黑骑士确定，自己将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
　　在无可置疑的巨角公牛牛角前，无人会否认他才是第一名，他将胜过堂德骑士。
　　每个人都会忘记骑士比赛的耻辱。自己因为战马的怯懦而失败，大家却认为是自己实力不济！
　　黑骑士又想起，那得意忘形，靠着等级碾压欺负人的圣武士乔治。
　　都不知道这些天他去干了什么，应该是趴在魅魔肚皮上不想起床了。
　　黑骑士露出不屑的笑容，转过头，命令自己身旁的仆人：“把牛角给我举高些，还有你，敲起你的椰壳，告诉那群水货，我来了。”
　　手拿椰壳的吟游诗人谄笑道：“是的，主人。”
　　不出意料，黑骑士成为众人的焦点，他宛如收获最丰富的猎人一般，展示着巨角牛头人的巨角。
　　但是不巧的是。在他风头正盛时，由乔治领队的骑士们回来了。
　　每位骑士战马上都挂满了各类犄角，最低档次的也是大角兽犄角，战马后还跟着驮马，驮马一边一袋，都装满了野兽人的犄角...


第598章  嫉妒
　　乔治一行人所受到的欢迎，大概相当于饱受饥饿折磨的部族，别的猎人都抓不到猎物，就只有他扛着一头猛犸象来。
　　卡松大公亲自拉着乔治的手，再一次问他，是否打算在自己的故乡统治一片土地。那片土地上的巴托人，将会因乔治美德而过上幸福的生活，并心怀感激。
　　并且还暗示，之后可能是整个公国有机会沐浴在乔治美德之下。　　
　　姬玛听到后，摸摸怀中橘猫的耳朵，小声说：“学学人家怎么夸奖。”
　　把挖墙角招婿说得那么动听。
　　莉安夕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睁大眼睛，盯着卡松大公。
　　自然，乔治再一次直接拒绝，说自己志不在此。
　　卡松大公笑笑，表示很能理解，每年都有为数不少的骑士放弃世俗财产，骑上心爱的战马，成为探险骑士。他们四处去寻找挑战，以期能获得湖中女神的青睐，喝下圣杯中的水，变得长寿，好一直为女神而战。
　　两人又谈了许多。
　　今日的焦点是乔治，论功评赏基本没姬玛的份。
　　不仅因为姬玛的身份特殊，要不是乔治名气大，哪怕卡松大公能接受姬玛这魔族随军战斗，下面的骑士们也不会答应。
　　最重要的是，在许多骑士包括卡松大公看来，姬玛本身没有多大功劳。
　　没错，即便乔治写战斗报告用大段文字阐述姬玛的作用，并直接了当告诉卡松大公。在超凡战的一次次胜利，大军一次次避开埋伏，挫败野兽人埋伏的阴谋诡计，都是姬玛的功劳。
　　但在骑士们看来，姬玛干的活——侦查、传信还有后勤，本身就是农民干的低贱活计。
　　要不是刚受封为王国骑士的山姆，念在姬玛心地善良，特地帮他们买白毛者的新书（他们还没看到下半部）。便在卡松大公面前，为姬玛夸了几句。
　　说她作战英勇，一把长柄斧枪耍得虎虎生威，一斧一头野兽人从不出第二头（指的是抢人头），杀得野兽人胆战心惊。有一头长乌鸦翅膀的野兽人酋长负隅顽抗，她上去一斧送他走。
　　全然没提那酋长快被乔治砍成人棍了。
　　在山姆一顿吹嘘之下，卡松大公才正眼瞧了抱着猫坐在躺椅上昏昏欲睡的魅魔。特别给了姬玛一份赏赐，托乔治转交给姬玛。
　　听到赏赐二字，本来快要睡着的姬玛一下边清醒过来，金眸亮晶晶的。
　　正好乔治向姬玛走来，他说：“事情办完了，我们可以去休息休息。”
　　“别说了，快去分赃。”姬玛抱着打呼噜的猫，跟上去，“咦，霜叶呢？”
　　“她说，她看不上人类的赏赐，就先走了。”
　　当然，卡松大公也没傻到当众赏赐伊芙·霜叶，自讨苦吃，也是托乔治转交赏赐给伊芙·霜叶。
　　“既然她看不上人类的东西。”姬玛说，“既然她那么高风亮节，要不给我，啊不，我是说，就不分她那部分了。”
　　她的尾巴像狗尾巴一样左右摇晃。
　　“不行。”
　　“唉。”姬玛叹口气，“真的是，你真一点不成全别人呢。”
　　两人走过人群，乔治拒绝了起码五位尊贵的骑士。一位位骑士如骄傲的公鸡一样，往乔治面前一站，便自我介绍起来。
　　乔治依旧一一拒绝。
　　好不容易，两人才离开大营，他们都没注意到，一对嫉恨的目光目送着他们背影离去。
　　黑骑士总觉得乔治在针对自己，他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扫过自己。
　　自从骑士比武大会，乔治把他打了一顿后，黑骑士耿耿于怀。
　　不过还好，乔治好色连荣誉的聚会都不参加，忙着和他的魅魔奴仆共乐。
　　他旁边的吟游诗人，感觉到主人此时急需赞美便拉高的嗓音，一对椰子壳敲得邦邦响，好似马蹄声，唱着开国骑士王和十二骑士改变的赞美诗，还是赞美骑士冲锋时的英武表现。
　　当然，赞美的对象是黑骑士。
　　仆人们再将黑骑士从巨角公牛头上挖下的角，举得高点，更多的目光注意到黑骑士。
　　毕竟少有人能找到巨角公牛，更少有人能在巨角公牛手中活下来。
　　在享受了一番赞美之后，黑骑士心情好了不少。至少在乔治走之后，自己才是全场最勇武的骑士，哪怕是乔治，他的战利品中也没有比自己更大的。
　　黑骑士如是和别人说：“他有魅魔帮他巡逻，所以他能不断去找弱一些的野兽人交手。”
　　这样一想，人的心理平衡了不少。
　　“诸位英武的骑士们。”这时候，卡松大公亲自抓一片差不多有脸盘大的鳞片，高举过头顶，亲口说：“托屠龙乔治的福，可怕的龙魔卡拉克已经被他斩杀在剑下。”
　　现场一片欢呼，有人夸乔治谦逊有加，如此大的荣誉都不当场接受。
　　黑骑士盯着那片鳞片，再看看自己的巨角牛角，越发觉得它平平无奇，难以忍受，而吟游诗人敲椰子壳的声音，也越来越难听。
　　他抓过椰子壳，直接敲破，再一剑砍断巨角牛角，转身便离开。
　　当然，这个风波乔治与姬玛也并不清楚，正如他们不知道有人嫉恨看着他们一样。　　
　　“这不公平。”乔治说，“分明你的功劳不下于我，你却完全被忽视了。”
　　“我倒是理解那群骑士。”姬玛淡淡说，“正如战争爱好者们，很少去关注看到战争中，后勤、斥候，他们喜欢关注战斗本身，流传下来的史诗一般是描绘英雄战斗的英姿。”
　　就像电子游戏比赛，观众更关注能打能杀的位置，为他们的优秀操作而陶醉，但很少有人在意辅助。
　　“不行，我要和他们说清楚。”
　　“你说得够清楚了乔治。”
　　“我实话实说，为什么他们还无视你呢？真是难以理解。”
　　“如果说实话，就能改变别人价值观。”姬玛说，“那么现在我应该白得发光了。”
　　姬玛一点也不住意别人怎么看，她不在乎，反正不过别人看不看重她的功劳，她分到的那一份可不会少。
　　乔治叹口气，没说话，而是开始分赏赐的物品。
　　外面的仆人扛着赏赐而来。
　　看着一件件闪着光的银器或者金杯，又或者是有魔力的好玩意放在地上。
　　“话说，你可以补偿我的不公吗？”姬玛说，“你看今天人家完全被无视了呢。只要多给我分百分之一，那么我就不会伤心了”
　　“这是两码事。”
　　“切，吝啬鬼。”
　　“屠龙的乔治。”帐篷前，负责发放赏赐物的仆人低头哈腰道，“这是您的银马刺，还有，你的盔甲已经在修了，很快会还给你。”
　　“有没有什么骑士用的防具？”
　　“这个没有。本来卡松大公想，想给你一件镀金胸甲，但又觉得和你整体朴素的盔甲气质不符合。”
　　乔治又叹了口气。不知道谁乱说自己的盔甲很简朴实用的，分明是丑。


第599章   战役（一）
　　大战要来临，天空却一片明媚，一点没要打仗的气氛。
　　卡松大公的大军，每位骑士都渴望着早点把野兽人杀光，恨不得倾巢而出。
　　而野兽人大军却掉头渐渐后撤，散入森林去，有时又从森林里出来聚集，试图吟游巴托骑士们，让他们在不利的地形开战。
　　但卡松大公却很坐得住，这位年轻时曾杀死过独眼巨人，得到巨人杀手称号的老骑士，小心翼翼，用自己声望来镇住手下渴战的骑士们。
　　随着时间推移，骑士们越来越不满，在他们眼里卡松大公放弃了好几次明显能咬住野兽人大军的机会。
　　尽管总是有迷路的劣角兽，但它们的血肉已经不能满足骑士们的战意。
　　终于，在乔治回营的第七天，早晨。
　　饱受诅咒困扰、骑兵袭击，疲惫的野兽人们决定和人类一决高下。
　　再发生几次小规模的战斗之后，双方决战的战场，发生在卡松公国北部，临近阿图瓦公国边界，正在巴托骑士国内面积最大的森林，伊利森林的边缘。
　　浓密的树林如一道绿墙般，封住骑士大军的左翼，右边则是略微稀疏的树林，树木长在上下起伏的山地上。
　　但前方，则是一大片平坦的土地，适合铁蹄纵横。
　　一座人类村镇曾在此，勤奋的巴托农民们将四周肥沃土地梨得更平坦。如今村镇已化为一堆废墟，野兽人用吃剩的骨头，立起一邪恶图腾，不断将邪恶魔力辐射到四周，腐蚀大地。
　　乔治把图腾打得粉碎，骑着天界战马，穿过荒废的田地，在一小丘上找到卡松大公。
　　这时候，姬玛从天空缓缓落下来，落地时，在田地上快走几步才刹住脚步，她抖了抖翅膀上的露水，说：
　　“敌军可能有九万这样，比之前少了些。”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卡松大公，默默忍受姬玛的无礼——她没用尊称来称呼卡松大公。
　　他问：“知道少的是什么吗？”
　　“那还用说？是一些战獒、人马兽，还有角兽。但具体少多少，我不知道。”姬玛说，“反正是躲在两边的森林里。”
　　“你能占卜，你知道主要在哪片森林吗？”
　　“那当然。”姬玛伸手一指，指左边的森林，骑士大军离那片森林，差不多只有半公里，“主要是那边，树林里野兽人数量最多。右边也有，不过具体是什么，我没占卜出，也可能是牛头人等高质量兵种。”
　　尽管由于姬玛的存在，野兽人的两侧伏击阴谋，几乎成了阳谋。
　　但卡松大公觉得，姬玛带来的信息没用。本来身为谨慎经验老道的老骑士，卡松大公本就打算防住左右两侧。
　　不过姬玛旁边，乔治一言不发坐在天界战马上，在卡松大公看来。这位赫赫有名的屠龙勇士，在用沉默来为姬玛担保，却不知道乔治一贯对自己不擅长的事保持沉默。
　　他压下心中的不快，挥挥手下令道：
　　“派一支英勇善战的骑士到左翼去，增强左翼防线，看住森林，就...他。”
　　卡松大公最后指了指黑骑士。
　　不一会儿，黑骑士和一队年轻的侠义骑士，以及近千人步兵，缓缓朝左翼靠拢，这主要是给乔治面子。
　　双方大军在平坦的狂野上展开，战线延绵数个公里。
　　姬玛骑在自己的枣红色母马上，站在乔治旁边，眺望远方不到两公里的野兽人阵线。
　　好像一条棕黄色的巨蟒躺在地平线下。前方是海量的劣角兽，这些身材瘦弱的野兽人，拿弓的在前方，拿长矛的在后方，松松散散，好像是随意撒在地上的沙子，蔓延了将近一里路。
　　后面则是高大而强壮的角兽，再后面便看不清了，兽山兽海的，只见四头独眼巨人，他们扛着差不多有马车大的石头，庞大的身体屹立在战兽群中。
　　哪怕相距甚远，也在许多人类心上压上一片阴影。
　　小兵们畏惧独眼巨人们的外表，而指挥官畏惧独眼巨人的石头，能丢得太远了。
　　巴托一方，不像帝国有职业化军队，有专业工匠打造的野战砲。除了超凡能力之外，全军射程最远的武器是巴托老农手中世代相传的长弓。
　　因此野兽人们占据主动权，他们可以通过投石，逼迫巴托大军进攻。
　　这场关键点之一，在于这四头独眼巨人存活的时间。
　　姬玛思虑建，把目光收回，在巴托大军上扫了一下。
　　和野兽人们类似，最前方是只穿着蓝红棉衣的巴托老农弓手，虽然箭艺不精，每当他们射箭时伊芙·霜叶都会撇过头，但好在他们足够廉价，足以组成广阔的阵地。
　　后面则是手持斧枪或盾矛的步兵们。他们中大部分人只有一顶锅盔保住脑袋，最精锐的步兵是手持骑士剑的侍从们，他们身上有铁甲保护，大多都是自己骑士主人淘汰下的破旧盔甲。
　　之后，则是身穿闪亮盔甲的骑士老爷们，地上跑的，天上飞的都有。
　　卡松大公还把军中武艺高强的骑士们，聚集在一起，组成一支预备队。
　　双方都不约而同地把炮灰堆在前面呢。
　　姬玛想。
　　这时候，高大强壮的独眼巨人扛着琥珀色的大石头，慢慢走出阵地。
　　卡松大公亲自下令：“命令全军，出击！”
　　旁边的号手吹响漆黑的号角，传遍全军。待短暂的延迟后，军队宛如一条迟缓的大虫子，缓缓向蠕动。
　　在鞭子声之下，巴托老农们畏惧地向那四头独眼巨人走去。
　　随着两军越来越接近，两军的超凡者离开军队，朝对方阵前袭去，试图使用超凡能力制造出各种魔法，来打击迟缓对方。
　　姬玛便看见三百米之外的野兽人萨满，嘴里念念有词，随后一阵杀人鸦从天而降，袭向矛兵团，本来没经过什么队列练习的巴托步兵，便因为这个法术，而挤成了一团，迟滞了军队。
　　监军上去用鞭子狠抽了好一顿，才让军队渐渐摆脱迟滞。
　　强大的骑士们拍马便冲出，和对方超凡者打起超凡战，驱逐对方的超凡者，在飞马骑士的帮助下，略有小胜。
　　阵前的超凡战以呼啸的巨石，砸在一队斧枪团上而告终，石头滚动，粉身碎骨，伤者哀叫，生者两腿颤颤，几欲逃跑。一队斧枪团，近百人站着只有近一半人。
　　双方交战的超凡者，便自觉向后退。
　　乔治手握住剑柄。
　　身为钻石强者，此时把应该把他派出，他甚至有机会在对方超凡者回援前，重伤一头独眼巨人。
　　卡松大公转过头说：
　　“屠龙的乔治，你一定奇怪为什么我不把你派去打超凡战。”
　　乔治说：“我对不懂的事，一向保持沉默。卡松大人，一切听从你的命令。”
　　“很好。”卡松大公赞赏道，“我希望你和那支骑兵一起，作为预备队随时支援左右两翼，甚至是身后，这场战役的关键是我们背后。”
　　乔治领命而去：“明白。”


第600章  战役（二）
　　见到乔治遵守命令，自愿前去当保护侧翼的预备队，卡松大公心里放心了一半。
　　骑士们战意正盛，没多少人愿意去保护“农民们”的侧翼，更多人希望能直面敌军，持枪冲杀，而不是呆在后方当个傻子。
　　他又转过头对一位尊贵的圣杯骑士，那位圣杯骑士取下头上桶盔，露出与凡人不同的肌肤，他的肤色是月白色的，仔细看还稍微散发着月光。
　　外表是中年人，但卡松知道，他年龄需百年为单位来度量。
　　他正是位饮下圣杯中圣水的骑士。
　　“尊贵的马奇诺阁下。”卡松大公说，“请您协助进攻。”
　　“为了女神的意志。”这位马奇诺圣杯骑士，把桶盔戴上，驱着他那永不疲倦的骏马，提起绘有金色圣杯的盾牌，驱马向前。
　　卡松大公再下达了几个命令，便安心下来。
　　该想到的都想到了，敌人卑劣的计策也被识破。勇敢的乔治还提前将可怕的龙魔杀死，如此多勇敢的骑士在，应该能歼灭这支野兽人吧。　　
　　但和卡松大公的乐观相反，战斗一开始，胜利的天平缓缓向野兽人那方倾斜。
　　巴托大军的右翼步兵，在持续不断的巨石轰击下，最终还是失序了。再多的鞭子也不能强迫老农步兵，面对独眼巨人抛射的巨石，还能保持理智。
　　逃兵是最容易处理的，临阵脱逃杀便是。但许多步兵吓呆了，忘记了纪律，队列变形，数支队伍挤成一团，乱糟糟的。
　　前面堵，军士们试图恢复秩序，他们已经放弃了让挤成一堆的步兵找回自己的阵列，只要他们随便排成一队，看军旗行事即可。
　　但一切小小要求，人数一多，加上在战场上，困难度顿时呈指数上涨，好不容易失序步兵群有恢复组织度的倾向。
　　独眼巨人弯下腰，十指触碰地面，无形的力量吸着泥土汇聚在手中，形成马车大小的椭圆形巨石，把沉甸甸的巨石扛在肩膀上，用力一扔。
　　四颗巨石呼啸而来，砸进人群中，椭圆形的巨石在平坦地上滚动，避之不及者，纷纷惊叫着被碾个粉碎。在人墙耗尽巨石动能后，巨石才缓缓停下来。
　　彻底失序。
　　惊慌躲避的人群，打散好不容易排起的队列，混乱还向后蔓延，急着前进的矛兵团向前推搡，引发踩踏事故，这股混乱蔓延到差不多一公里阵线。
　　姬玛目测，因践踏而受伤的人比在巨石下死伤的人还多。
　　乔治看着直叹气：“失序后的混乱更甚于刀剑，可怜的农民们，比起帝国省兵，受的训练少，装备差。”
　　“帝国可是人类诸国最强国度，好几次抵御灭世大军，把魔王的头都给砸扁咯。”
　　最后骑士们放弃了恢复队列，直接命令步兵们向前出发，命令很简单，拿着长矛，向前戳，戳死头上长角的。
　　没有队列，战争档次顿时降到打群架。
　　右翼前方散阵展开的巴托农民弓，要避开对方冲上来的劣角兽战群，自然要转身回到己方步兵身后。
　　看到身后乱糟糟的一堆步兵，顿时傻眼了。理论上来说，阵列和阵列之间总会留有空隙，供己方士兵同行，但现在没有阵列，而老农弓又不可能不退。
　　军士后面用鞭子用力驱使步兵们前进，双方人又挤成一堆。
　　于是一个看似简单的战术动作，便导致了一大团混乱。
　　“简直是在驱赶畜牲。”乔治看不下去了，扭过头望向左侧。
　　姬玛从战术角度上指出卡松大公将农民当畜生使的事实，她说：
　　“指挥官为了给骑士们留出更大的机动空间，所以把步兵阵形堆得够密，导致混乱蔓延，如果是帝国职业步兵，反倒没事。可是步兵素质不行。”
　　对于数万大军而言，这里的平坦地面属实不够骑兵用。
　　“这简直是瞎指挥。”
　　“可不一定，巴托一方人数劣势，但骑士可是优势。”姬玛说，“说不定，这次混乱在二十分钟后反而利好巴托军。”
　　乔治：“怎么说？”
　　“无知者在向智者请教智慧。麻烦说请字，谢谢。”
　　“请教教我。”
　　姬玛舒畅地吐口气，将胸中之前被乔治罚的闷气吐出，才一边接过莉安夕敲好的核桃来吃，一边说：
　　“误打误撞搞了斜线，斜线说起来很简单，把优势兵力放在一侧，另一侧弱势兵力顶住。优势兵力突破敌人一侧，扩大优势到整个战线。”
　　“局部形成优势兵力。但这和斜线有什么关系？”
　　“为了撑得更久，弱势兵力一般要比优势兵力更晚接敌。”姬玛一指前面已经开打的左翼：“你看，这不就是斜线了嘛。”
　　左翼的矛兵团和斧枪团，已经和劣角兽们接敌。棕黄色的劣角兽们冲向盾墙和矛阵，一时被长矛捅个七零八落。
　　步兵们发现自己人数居然占据优势，而且劣角兽每一头都气力不足，有着浓重的黑眼圈，没开打就疲惫不堪，便愈战愈勇。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这段时间，姬玛的诅咒换着花样折磨可怜的野兽人们。
　　什么梦到自己成为草原烤全羊，走路总是踩到尖利的石头，石子又刚好卡在蹄子中间，刺疼了脚，又拔不出来。
　　以致于许多野兽人厌烦了不断跑路，只想着赶紧打一架，输了也好，至少不要再过悲苦的生活。　　
　　乔治看完左翼，向远处右翼望去。
　　右翼步兵们还在和老农们冒着箭雨推搡，没接敌。正好形成一条斜线。
　　“你看。”姬玛指向前方，也是左翼后盔甲鲜明的骑士们，而且不断有骑士听从旗号，向左翼集合，“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卡松大公将优势兵力都放在右翼。”
　　乔治叹口气：“我对骑士们如何不把农民当人看，有了更近一步的认识。”
　　“反正能胜利就好了，只要右翼骑士们能在恰当的时候，发起突击，这次战斗至少有七成把握。如果不能那悬了，不过卡松大公那么有经验，应该不会犯错。”
　　姬玛再伸手，莉安夕抱歉地说：“主人，没有吃的了。”
　　她话音刚落，几颗落石砸在骑士们之间，年轻气盛的侠义骑士们再也受不了，加上见到右翼取得优势，便在冲锋号角没吹响之前，拍马冲了出去，不少骑士也跟着一起冲。
　　“忘了，这群骑士也没多少纪律。”姬玛边说，边问莉安夕，“你有瓜子吗？”
　　乔治问：“姬玛你那么冷静，是不是心里有把握？”
　　“那当然。”
　　“可以告诉我吗？”
　　“我可是有绝招。”姬玛拍拍自己翅膀，“我可长有翅膀，局势不妙抱着猫跑路就行了。”
　　“主人真好！”
　　乔治无语。

第601章  战役（三）
　　虽说左翼取得局部优势，但优势并不大。巴托步兵击溃的，只是一群劣角兽，骑在飞马上的卡松大公看得一清二楚，劣角兽身后的阵线依旧稳固，而且之后还有数队人马兽。
　　野兽人一方几乎也将所有机动部队集结在一起，要和巴托骑士们硬碰硬。
　　虽说在骑兵方面，卡松大公对巴托骑士抱有信心，否则他也不会去与野兽人在野外决战，但野兽人步兵线尚未崩溃，这时出击，庞大的巴托骑士们会被敌方机动部队拖住，之后海量角兽群们压过来，挤占骑兵运动空间。
　　等巴托骑士们打赢左翼战斗后，突破阵线后，怕是右翼早就被砍穿三四次，独角巨人石头都丢累了。
　　卡松大公骑着飞马，向下俯冲连忙高呼：“骑士们，快停下！”
　　声音很大，却大不过侠义骑士们坐骑的马蹄声，以及他们胸膛中的战意，以及和野兽人拼杀的叫喊声。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千多位侠义骑士们在左翼的空地上，打赢为数不多前来阻拦的人马兽后，绕了一个半圈，将马头对准正专注和巴托步兵们搏杀的劣角兽们。
　　骑兵群开始加速，慢步、快步、疾步，在能见到劣角兽身上的皮毛后，侠义骑士们加速到最快，他们把骑枪放下，高呼：
　　“为了女神！”
　　侧面的劣角兽们几欲吓死，战战兢兢地拿着矛，不少劣角兽直接把手中长矛一丢，转身逃去。
　　从天空上来看，侠义骑士们撞进侧翼里，像是一钢珠射入脆饼干里，根本没遇到什么硬茬，劣角兽们顿时溃逃，四处逃散，慌不择路，甚至直接撞在巴托步兵的矛头上，活活把自己撞死。
　　巴托步兵团们喜不自胜，自行冲锋，屠杀野兽人们。
　　但深陷敌阵的侠义骑士们很快撞上钢板上，他们发现，比劣角兽还要强壮的角兽们，稳固如山。
　　他们还不知道，他们自己露出了一个天大的破绽。劣角兽们溃散得太快，侠义骑士们陷得太深。
　　卡松大公眼看着，野兽人们终于集结好自己的机动部队。
　　乌鸦嘴兽王亲自挥舞着自己的斧头，高呼：“把那群猴子堵死！”
　　数千头人马兽们在土地上奔驰，嗜血的战獒在他们之中奔跑，数量之多，快把左侧的空地给占满，他们正以坚定的步伐，要去堵住口袋口，拦住侠义骑士们最后的退路。
　　卡松大公觉得很累，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两千侠义骑士被困敌阵，整个吃掉？失去机动性的骑兵，在战场上毫无用处。
　　“女神保佑。”卡松大公决定赌一把，要是左翼能突破快些，把独眼巨人们杀了，那么这场胜利必将唾手可得。
　　他骑着飞马，掠过左翼早已准备好的王国骑士们，还有随队的圣杯少女、圣骑士们，那是这支部队的精华，他要把所有赌注，全放在左翼上——预备队除外。
　　虽然左翼靠着茂密树林，左翼空地并不大，哪怕巴托骑士们有人数优势，也难以发挥。
　　“为了女神！巴托的儿女们，向那群人马，冲锋！”
　　马蹄声阵阵，巴托骑士们冒着从天而降的巨石行军，哪怕巨石砸死身边的骑士，他们也没丝毫停顿，绕过巨石继续前进。
　　卡松大公高举魔法剑，掠过骑士们头顶。
　　然而，他却低估了此举的影响。
　　巴托骑士们早已热血沸腾，见到此情此景，沸腾的血都快变成蒸汽了。
　　正在盯着左翼森林的黑骑士，直接拍马便走，丝毫不考虑自己是预备队，卡松大公亲口命他看住左翼。
　　他自己走也罢了，看一眼坐在马背上的乔治。乔治还在履行自己的职责，不仅没有随意冲锋，还和旁边的预备队们说道理：
　　“我们的任务是，看住可能从森林里杀出的野兽人。”
　　“这和前线拼杀一样荣耀。”
　　“战场上军令如山。”
　　预备队里的骑士们已蠢蠢欲动，只是碍着乔治的名望，而不敢动而已，毕竟人家都亲自挡在前面了。
　　黑骑士见状，冷呵一声：“懦夫。”
　　便举剑冲预备队们大喊：“你们是要当个懦夫，在后方看英雄战斗？还是像个英雄一样一起冲锋？”
　　说罢，黑骑士头也不回和旁边十几位骑士一同向前线赶去。
　　带头作用很好，乔治旁边的预备队们，立刻一夹马肚，不顾乔治苦劝，直接纵马跟上。
　　乔治喊道：“你们这是在违背命令！”
　　可除了山姆骑士他们，那些和他并肩作战过的骑士们以外，几乎所有骑士都离他而去，前去参加左翼的混战去了。
　　“算了吧。”姬玛说，“讲道理可是比不上人家煽动的。”
　　乔治用力一拍大腿：“真是无纪律无组织，卡松大公不应该发动冲锋。”
　　“卡松大公其实已经失去对军队的控制权了。”姬玛说，“他这样做反而是正确的。”
　　哪怕是纪律严明的军队，已经接战后，本来就难以控制，因为士兵们看不到军旗，也难以执行命令。
　　“那只是人类会这样。”长久以来不开口的伊芙·霜叶，忽然开口道：“精灵的步兵，能一边和魔族战斗，一边替换前排士兵。”
　　姬玛惊喜道：
　　“哇，我们的冰山大美人终于开口了，要不是你漂亮，我差点还忘了有你这个人在。关于军事方面，看来霜叶也有见解，要不我们讨论讨论？”
　　伊芙·霜叶一点面子都不给姬玛，闭口不言。
　　“啊...又做回冰山美人了呀。”姬玛说，“乔治，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继续守住侧面。”乔治说，“这是命令。”
　　姬玛指着六百米外的独眼巨人：“如果我是你，我会为了胜利而去加入进攻，把独眼巨人砍了。”
　　刚好，几位英勇的飞马骑士冲过去，立即挨了各种诅咒，头上落下一阵灰沙，身形迟缓下来。独眼巨人双手抱着巨石，直接一砸，飞马骑士落入野兽人阵中，一命呜呼。
　　野兽人们也知道独眼巨人是这场战斗的胜负关键点之一，可谓是重兵把守。
　　乔治问：“除了胜利还为什么？”
　　姬玛没正面回答，说：“你身为军中最强者，理应去攻克最难的阵地。”
　　“姬玛。”乔治说，“请看在你我夫妻一场上，诚实地说出心里话可以吗？”
　　旁边空气更冷了，伊芙·霜叶忽然很想到前线去，用双剑狠狠捅野兽人。
　　姬玛脸微红：“我们还没结婚呢，真是不要脸。”
　　“差不多了。”乔治说，“可以吗？”
　　“看你那么可怜的份上，我还能怎么办？”姬玛挠了挠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说得真肉麻，好吧，我承认我有私心。”
　　“怎么说？”
　　“独眼巨人身材高大，所有人都能看得见，一旦杀了它，那声望蹭蹭的涨。哪怕这场输了，也不会有人怪你，反而会把你这次的行为，当成失败中的亮点来吹嘘。”
　　姬玛停顿了一下，继续说：
　　“相反，呆在这里当预备队——如果二十多位骑士也算预备队的话。赢了没你的好处，输了别人还会埋怨你，身为军中最强者居然呆在后方看戏。”
　　乔治问：“姬玛，你认为如果我现在冲向独眼巨人，比起当预备队，更可能胜利吗？”
　　姬玛顿了一下。
　　不远处，一大团闪电球在左翼的野兽人阵地上滚动，电光映着姬玛的侧脸。
　　“不。”姬玛说，“军事虽然不乏冒险之举，但要胜利必须有保险。”
　　“那好。”乔治更坚定，“我好好当预备队。”
　　“我就知道，按理说我应该问你为什么那么傻？但和你一起经历过沙林城一战，我知道你想啥。”姬玛目光扫过眼前一圈。
　　巴托老农们，虽然他们装备远不如骑士老爷的好，也不如骑士老爷们强大，但他们依旧满怀荣誉地为保卫家园，而和野兽人战斗。
　　右翼作为最弱一翼，没有任何支援。那里的士兵唯一能做的，是尽量死晚一些。杀人鸦从天而降，强壮的大角兽挥舞着双斧，将人体劈个断肢四飞。
　　但是他们居然勉强顶住了，虽然之前乱成一团，但现在结成战阵，手持长长斧枪，斜立成墙，冲着角兽们劈、刺过去。
　　哪怕被砍死，也未退一步，尸体在地上排成整齐一排。
　　大角兽们也没啥组织，见了血后，疯一般冲杀，但又身中诅咒，气力少了许多，反而送了不少人头。
　　而持弓的劣角兽被骑士吓跑，剩下的又被巴托农民弓们射跑，空余的巴托农民弓们，不断地将箭雨抛射到野兽人群中。
　　场面甚至一度僵持。独眼巨人们不得不将巨石投向右翼，砸碎抵抗的巴托士兵肉体，才打破僵持，大角兽们不断地砍崩阵线突破。
　　姬玛继续说：“...你舍不得那群老农们的命。”
　　“嗯，你能理解我真是太好了。”
　　“真是太蠢了。”姬玛摇头，“可，我又有什么办法，还不是像老妈子一样，帮你做蠢事呢。”
　　这时候，右翼茂密森林里忽然射出一阵箭雨，落在苦苦抵抗的老农身上。
　　持盾的矛兵团把插着箭矢的盾放下，惊恐地看向森林，一头牛头人咆哮地冲过来，身后是一大群黑眼圈的劣角兽在嘶鸣。
　　接战才几分钟，便有上百位矛兵转身便跑，阵线已经出现溃败的征兆。
　　乔治终于骑马赶来，他高举着骑枪，骑枪冒着光大喊：“支援来了！支援来了！”
　　巴托老农们转头一看，只见乔治一人，该跑的还是跑，一头牛头人追着数百人砍。
　　天界战马冲向牛头人。溃兵不断从乔治两边经过，乔治放下骑枪，卡松大公赏给乔治的骑枪，便深深没入牛头人的身体中。
　　他跳下马，挥舞巨剑，砍出一片空间，再砍下牛头人牛，高举着，挥舞着，试图鼓舞士气。
　　“我就是支援。”


第602章  战役（四）
　　“我就是援军！”
　　乔治声音洪亮，配合他光污染到极致的剑，整个被放弃的右翼战场，都听到他声音。
　　逃离阵地的巴托步兵们，忍不住停下，纷纷回头望去，只见乔治踩在牛头人尸体上，一手高举牛头人的头。
　　箭矢、魔法琥珀矛纷纷砸在他身上，却又纷纷折断，宛如耸立在浪潮之前的礁石，一动不动。在他面前，从浓密森林里涌出的野兽人们也显得没那么可怕。
　　乔治没表面那么轻松，他忍着疼，一动不动，他明白此时此刻士兵们正需要希望的光。
　　姬玛飞在空中，见到此情，心一痒，忍不住托着下巴自言自语道：“哎呀，我找的冤大头可真帅。”
　　身后传来一阵风声，姬玛连忙用力前飞加急转弯，一头比雄狮还要健壮的魔化蝎尾狮从挥爪她身旁掠过，再度失手，气得它大吼一声，转而扑向下方的巴托老农弓阵地去。
　　不仅姬玛被帅到，此举也鼓舞了士气，不少溃逃的步兵拿起矛或斧枪，朝缺口前进。
　　但下一刻，长有树木的山地上发出一声吼，数十头黑眼圈浓厚的大角兽，咆哮着从森林现身，更可怕的是他们身后涌出一大群劣角兽，流着绿色口水的魔化战獒，在他们身旁奔驰。
　　姬玛从上空看，这驾驶像是森林发了泥石流，冲向缺口。
　　一群强壮的大角兽哇哇叫着，奋不顾身扑向乔治，就算死也要用手死死抓住他，瞬间将他给淹没，那一缕光也暗了下来。
　　从乔治两旁溜走的狗群，冲向巴托士兵们，他们极度渴望生肉，牛犊般大小的魔化战獒一跃而起，一口咬住尚在抵抗的士兵脖肩上，扑倒在地，大口啃咬，受害者的哀嚎声在巨口中消失。
　　乔治身后，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巴托逃兵们立马扭头便走，可谓是一哄而散。数百人被不到一百的狗群追，魔化战獒跑得可比骑士还快，不断有人被战獒扑倒，溃散之势有从缺口向其余步兵线蔓延的趋势。
　　“恶兽！滚开！”
　　大角兽堆里忽然爆发出一阵白光，数头压在乔治身上的大角兽，纷纷被炸开。
　　乔治现身，他浑身散发着白光，背后多一对由淡淡白光构成翅膀，他将圣堂的旗帜插在身下牛头人尸体上，旗帜飘扬。
　　乔治使出全力，背后的翅膀由光组成的翅膀，不仅是好看，也代表着现在乔治可怕至极，现在乔治使用至圣斩将无需等待，他可以每一击都是至圣斩。
　　他大喊：“谁也不能通过这！”
　　话音未落，在附魔的圣堂旗帜影响下，所有试图经过乔治身旁的野兽人们，纷纷感到双腿似乎各自被两百斤壮汉抱住一般，难以走动。
　　据说，这圣堂旗帜染过圣武士的鲜血，他死之前都不允许任何一位敌人踏过自己的阵地，最后他倒在旗下，但也没有哪位敌人能活着踏过他的尸体。
　　在半径五十米，所有的野兽人都必须服从一铁律，要么逃，要么踏过乔治的尸体。
　　野兽人们忌惮乔治，可他正屹立在阵线缺口之中，而且他身后有一大股正在逃跑的逃兵，逃兵们流的血和哀嚎声，对野兽人们来说，真是难以拒绝的诱惑。
　　“嘶！大家伙肩并肩上呀！”
　　一位超凡者喊道：“掩护我！”
　　乔治喊：“你们胆敢和我单挑吗？”
　　无兽回应。
　　五头大角兽，一同咆哮，一同接近，一同出斧，从前后左右同时砍向乔治。
　　乔治向前挥出一剑，剑身溢满白光，灼烧着野兽人的视网膜。前方大角兽身上的盔甲以及他们高壮的身躯，如剪纸遇到剪刀轻易分割成两半，落在地上。
　　他能看到身后有一斧头借机落向自己脖子，乔治微微一偏，用坚实的肩甲硬扛，斧刃砸在他肩甲上，划出一道火花，乔治正欲还手。
　　乔治又见到自己的“视野盲区”中蹿出一狡诈的劣角兽，或者说是超凡者，他快如疾箭，身体半透明，手中短矛呼啸着刺向他下腋。
　　可惜，乔治并不存在视野盲区。
　　乔治反手一剑，贯穿其胸膛，再一剑屠尽大角兽，每一步身旁便倒下数具不完整的尸体，无兽能挡下一剑。
　　乔治身下渐渐垒起兽尸堆，而后他索性走下尸堆，向前杀去。
　　剑不断斩杀野兽人，从大角兽、角兽再到劣角兽，偶尔会有不长眼的牛头人。
　　渐渐的，眼前的野兽人们畏缩着后退，乔治得向前赶去杀。
　　汗水从桶盔下沿滴落，落在胸甲上，乔治边挥舞着大剑，剑刃笼罩周围，边向前继续屠杀野兽人。
　　他能看到自己身后，铺了一路的兽尸。但眼前野兽人——主要是劣角兽数量依旧很多，满林子都是，他的杀戮像是一点用都没有。
　　他不知道后方情况如何，因为之前的尸堆挡住他视野，他也见不到两旁阵线情况。因为四周兽山兽海的，他也看不到。
　　可能其它阵线也崩溃了。因为乔治见到几头大角兽和牛头人，扭头便逃，去对其它阵线下手。再加上已经杀入阵中的百余头战獒，咬向步兵们的屁股...
　　那些普通士兵又如何挡得住？
　　乔治有点不敢站到尸堆上，去看后方情况。他害怕见到的，是人们惨叫溃逃的模样，而他无能为力。
　　但乔治并非喜欢逃避问题的人，他一步步向后退，周围的劣角兽们无人敢向前一步。
　　“嗖。”
　　一支箭矢落在劣角兽脖子上，没等他倒下，更多的箭矢飞过乔治头顶，落在兽群上。数只长矛出现在尸堆后，之后出现的人让乔治没想到，居然是头戴锅盔，手持长矛的巴托矛兵团。
　　“杀呀！”
　　他们高喊。更多的人从尸堆后出现，手持长矛列成矛墙阵，向前推进。
　　原来茫茫多的兽群，忽然一滞。
　　在被长光翼铁人屠杀的恐惧中，在一阵箭雨下带来的混乱中，在见到有部队来填住缺口后。
　　他们心中一口气顿时散了，立即向后溃逃，这溃逃迅速蔓延，蔓延到所有阵线，来袭的兽群全部向后逃去。
　　劣角兽们推搡着，丢下武器，在树林里挤成一团，箭雨不断泼洒在他们后背上。
　　兽群退去后，乔治惊讶的发现，前来支援的居然是之前的逃兵。
　　他们此时自信满满，前去杀敌，并且畏惧地和乔治保持五六米远，在许多人眼里，浑身都是血的乔治只比野兽人不可怕一点。
　　一位矛兵经过乔治旁边时，晒得发黑的老脸忍不住看向他，抬起手模仿贵族的军礼，对他行了一礼，又连忙转回头。
　　乔治这才松了一口气，闷在胸中的气消了。身后羽翼每一片羽毛都在不断抽取他自身魔力。
　　他放松后背肌肉，背后羽翼变得透明，乃至消散。
　　乔治没彻底放松，他是预备队，职责是要堵住缺口，尽管右翼的一众野兽人逃得飞快，但还有左翼，他记得姬玛说过，左翼的树林里还有一大堆野兽人。
　　万一左翼森林杀出一堆野兽人，涌向骑兵们，用自己身躯占据骑兵机动空间，甚至击破左翼的话，那这场战斗算是败了。
　　乔治越想，便越急，一跃跃过尸堆，这时候正见姬玛飞向他。
　　“乔治！”姬玛落地，在地上跑了几步，“啊呀，你得好好感谢我的诅咒，我把他们拉进梦境里，让他们不断回忆起变为烤全羊的噩梦，吓得他们都跑路了。”
　　“局势怎么样了？”
　　姬玛脸上的笑容一僵，笑容消失，哀叹一口气：“乔治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远处四头独眼巨人依旧屹立不倒。
　　乔治心里焦急，处理这边战局，用了他不少时间和魔力。他开始后悔，之前为了鼓舞士气，而展开光翼，纵然强大，但也很耗费魔力。
　　“侧翼守住了。”姬玛笑道，“左翼涌出一大堆劣角兽，他们想驱赶炮灰去堵骑兵呢，但炮灰终究是炮灰，我一飞，唱几首歌，霜叶再努力丢了几个无关紧要的元素法术，便一下全崩了。”
　　“果然，你刚才在吓我。”
　　“嘻嘻嘻。”姬玛狡猾一笑，“一向镇定的勇者也有失态的时候呢。”
　　乔治严肃道：“现在不是玩闹的时候，正打仗呢。”
　　姬玛看一眼远处，四头独眼巨人，“还没倒，太慢了，也正是骑士们的冲动，让独眼巨人迟迟没倒下，给我们工作带来很大压力。”
　　“你现在飞上天空，继续侦察，并随时支援前线。”
　　“不必了。”姬玛说，“我可不是在局势险恶时，还乱开玩笑的人哟。现在是我们优势，飞马骑士们已经占领的天空。”
　　话音未落，远处处于混战中心的独眼巨人，倒向地面，接着是第二头。黑骑士还跳到第三头受伤的独眼巨人头顶上，一剑捅其眼睛。
　　随着第四头独眼巨人落地，胜负结果也落地，苦苦支持的右翼终于等来了胜利。
　　野兽人军队全军溃败，骑士们骑着战马，狂战正酣，肆意收割着野兽人们的性命。
　　乔治由衷高兴：“我们赢了，胜利属于巴托人，属于人类。”
　　姬玛眯着眼睛，盯着站在独眼巨人头上的黑骑士，他正像是英雄一样，挥舞着自己带血的剑。
　　“但胜利的荣光不属于我和你，笨蛋。”

第603章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巴托大军以伤亡数千的代价，赢得胜利，野兽人们丢盔弃甲，四处逃窜，骑士们一连追杀数日，剑砍钝，马跑疲后，才缓下追杀的脚步。
　　兽王和数位野兽人强者，虽逃离战场，但卡松大公为防止野兽人东山再起，联合军中飞马骑士们，追杀了整整一天一夜，全数杀干净，头砍下，尽数挂在枪尖上。
　　仅有借助复杂地形，躲入山林里的野兽人才免于身亡。
　　粗略估计，此战野兽人们丢下近五万具尸体。巴托一方无暇顾及那么多，他们将遗留在战场的野兽人尸体焚烧，其余的留在山林里自行腐烂。
　　飞马骑士马鞍上，挂着兽王头颅回军游行。全军上下松一口气，笼罩在大家心头上的阴云散开，巴托步兵们围在篝火旁，有说有笑，念叨着春天要到了，赶紧回去好好耕地去。
　　乐观的，开始盘算着公国北部死了那么多人，那他们岂不是能有许多田地耕种？
　　骑士们脱下盔甲，让侍从洗刷干净上面的汗与血，再跳进营地旁的河里，洗干净后，回营地好好睡一觉，次日不再穿上沉重的甲胄，也不去继续追杀，而是聚在一起，吃饭放松吹嘘。
　　哪怕现在还在打仗。
　　就连卡松大公也穿上来自赛里斯丝绸、精灵手工所制的华服，手里捧着金杯，造型酷似传说中的圣杯，杯中倒满了葡萄酒。
　　他慷慨地将军中所有贵重的葡萄酒分给所有尊贵骑士，并许诺，回到奎纳斯城堡，他珍藏的酒窖将对所有人开放。
　　“俨然是半场开香槟庆祝。”
　　姬玛讥讽，但她一身服饰让她的话没有说服力。她穿着一身黑色裙装，犄角上挂着黄金吊坠，胸口露出一片雪白，也是一副参加宴会的装束。
　　相比之下，乔治衣着朴素得多。他严格遵守圣堂手册建议，身着全身板甲，但板甲比之前颜值更低了不少。
　　和野兽人，尤其是牛头人近身搏杀，对面的武器敲砸在板甲上，变形、凹陷。
　　乔治肩甲变形尤为严重，虽然事后他仔细耐心用铁锤，配合鼓形砧将凹坑锤打回去，可毕竟不是专业的超凡者铁匠，肩甲表面凹凸不平，尤为难看。
　　于是，乔治用黄蓝两色小斗篷盖住肩部。按姬玛原话评价：“这装束和老农弓手一样。”
　　值得一提的是，巴托老农也喜欢用能盖住肩部的小斗篷。
　　但最让乔治难受的是手甲，他的手甲在战斗中皮带崩断、铆钉脱落，不得不自己裁剪一根，可皮带颜色和原本的不一样，铆钉也是。
　　这种颜色不统一，弄得乔治总是浑身不舒服。
　　乔治问：“香槟是什么？”
　　“在遥远国度，用来庆祝的酒，因为里面有气，开的时候酒液会喷出来，所以人们特别喜欢用来互相喷，庆祝胜利。”
　　“你在梦境依旧无法侦察？”
　　“对，越靠近北方黑雾越是浓密，黑漆漆一片，四处又都是会杀人的树。”姬玛说，“如果再给我十天半个月时间，我会找到破解的办法，我现在只知道，我被万兽之母那老太婆盯上了。”
　　在那日胜利之后，姬玛便发现梦境里的灰雾越来越重，升级为“黑雾”了。四处都是杀人的树，大大减少她侦察半径。
　　这事情，自然上报给卡松大公。还是乔治亲自去的，但最后什么都没有改变。
　　卡松大公只是口头上让骑马侍从多侦查，该放松的放松，一切照旧。
　　至于为什么姬玛被黑雾遮蔽视野，大家经过讨论，得出结论，那是万兽之母为了避免野兽人们被骑士马蹄践踏过多，所不得不采取的必要手段。
　　说白了，就是骑士们英勇作战，吓到了万兽之母。
　　“我必须再劝说卡松大公一次。”乔治说，“必须要按照前人的经验不得放松。”
　　“那你准会再次失败。”姬玛说，“他只会微笑着对你点点头，顺便赞扬一下你的小心谨慎，之后再当着你的面，叫扈从去加强侦察，那扈从会骂骂咧咧，从篝火旁踢几个烤火的骑马侍从，侍从们会一边吃着烤土豆，一边骂上头神经又搭错线，骑着马去周围草草逛一圈。”
　　“但我必须提醒他，这是我的职责。”
　　“黑骑士那家伙准会高兴坏了。”姬玛说，“这几天他一直在你面前晃，炫耀他巨人屠夫的称号，整天叫他那抓着椰子壳敲的吟游诗人，编各种巨人诗歌，顺便还编排你怯懦躲在后方不敢战。”
　　“他呀？”乔治回忆一下，发现好像姬玛说的是事实，最近总是有敲椰子壳声：“有提及的必要吗？”
　　“你不在意，我在意。”姬玛说，“分明守侧翼和杀巨人缺一不可，但所有人都只记住站在巨人尸体上的人。全然忘了，全靠咱们东奔西跑，为他们的冲动和失误擦屁股，尽力给他们突袭时间。这种努力了，却被别人压一头的感觉，真是太糟了。”
　　乔治不解：“但这和我去提醒卡松大公有什么关系吗？”
　　“他在挑衅你，他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姬玛说，“以你现在的威望，去劝卡松大公，只会给他一个挑衅你的机会，他肯定会和你唱反调。”
　　“那又如何？”乔治问：“他再挑衅一百次，一千次，他一生高光时刻，大概率也只是站在巨人尸体上那一刻。我何必要忌惮他的挑衅？”
　　真是傲得不行，姬玛本想下意识杠一句，但想到乔治真的有实力支撑他的傲气，便不说了。
　　“好啦，好啦。”姬玛说，“你想好要怎么劝说了吗？”
　　“阐述你侦察的重要性，以及敌人的狡猾，目前我们在战区已经突入太远，沿路都是无人村，无人镇。城堡皆是被某种巨力所摧毁，这是四头独眼巨人做不到的事。”
　　“挺有条理的。”姬玛想了想说，“此外，还能再加几条。一是，这次野兽人数量虽多，比巴托大军多个几万兽，但绝大多数都是劣角兽。”
　　那日的战斗，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海量的劣角兽也是野兽人失败的原因之一。众多溃逃的劣角兽，反而阻滞了更有战力的角兽们。
　　“二是，我们连万兽之母那老太婆的脸都没见到....她真的是窝在山里苟延残喘吗？”
　　乔治听后，记在心上说：“谢谢你的军事建议。”
　　说罢，乔治忍不住问：“姬玛，我想问你，我感觉你对军事上很了解。”
　　姬玛一言不发，只是对乔治微笑。
　　乔治也没问下去，转身走出帐篷，走向军中最大的帐篷。
　　帐篷里传出骑士们喝酒时的大笑声，以及富有节奏的椰子壳敲击声：
　　“巨人屠夫，巨人屠夫，一往无前...”
　　“小胆人，躲后头，不敢跟...”
　　乔治深吸一口气拉开帐篷门，说：“各位，我认为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
　　黑骑士大脸醉红，大笑：“哈，小胆人？”
　　姬玛没跟着去宴会，之后她听说，乔治当众劝说卡松大公。
　　卡松大公很有礼貌地反驳，说乔治过于小心谨慎，以过去经验野兽人死那么多兽，早已气力不支。
　　不过，黑骑士没那么好的脾气，乔治说一句，黑骑士反驳一句，最后都归结于乔治是怕了。
　　最后乔治和黑骑士进行荣誉决斗，双方打了一架，以乔治胜利告终。
　　但最后，大家都站在黑骑士那边，直言乔治过于谨慎，令乔治闷闷不乐，缺席这场宴会。
　　乔治叹口气：“姬玛你说得对。”
　　“既然你能做的都做了。”姬玛说，“何不今晚也放松放松？咱们到梦境宫殿见个面如何？”
　　“好。”


第604章  光翼展开
　　“现在时间也太早了些，干脆就在梦境宫殿吃晚餐好了，刚好我中午剩有些食材。”
　　“好。”
　　“也好久没聚一起了，叫珍娜一起怎么样？”
　　“不，她没时间。”乔治说，“她和我说过，皇帝又要出征。” 
　　“我居然不知道...”真是姐妹塑料情呢。
　　“她还向我抱怨你在疏远她，说好久都没和你聊天，每次你都说没时间。”
　　鱼上钩了，还要喂鱼饵吗？至少这不是姬玛的风格。
　　“哦，我的确很忙。”姬玛说，“我能获得今天的成就，背后少不了我的天赋以及勤劳。”以及系统的百分之九十九功劳。
　　乔治真诚地夸道：“你是我见过晋级最快的人。”
　　“那，梦里见。”姬玛不留痕迹地转移这敏感话题。
　　站起来，对乔治挥手告别。
　　“什么时候见？”
　　“一个半小时后。”姬玛说，“你慢慢酝酿一下睡意吧。”
　　“好。”
　　姬玛拉开帐篷门，出门离去。
　　乔治唤来羊角小孩，叫他帮自己解开板甲皮带，脱去甲胄。
　　羊角小孩半跪在地上，为他脱去大腿腿甲，问：“大人，您那么早睡，是要去和姬玛姐姐在一起吗？”
　　乔治低下头，有些奇怪地看向羊角小孩，他正埋头帮乔治解开皮带。
　　“对，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只是猜一猜。”他语气有些紧张。
　　“嗯。”
　　脱完沉重的盔甲，乔治给自己刷牙，洗脸，躺在床上没有睡意，便走出去散散心。
　　偌大的营地，笼罩在喜庆的气氛之下。
　　篝火上架着铁锅，铁锅煮着褐色的汤。几位戴着锅盔的士兵围在篝火，一边吃着煮土豆、豆子，一边有说有笑，跳跃的火光落在他们黝黑脸上。
　　远处走过的乔治，见有个面孔看得眼熟，好像还是那日右翼的一位逃兵，没记错的话他还向自己行军礼。
　　乔治便改变路线，走向他们。
　　“你听说了吗？屠龙乔治那天是怕了，在后方挑软柿子捏。”
　　“听过了，要是他早勇敢点和骑士老爷们把独眼巨人砍了，我们还会挨那么多下石头吗？”
　　“知道吗？他还和那天砍了独眼巨人的黑骑士老爷，打了一架。就在刚才，因为黑骑士老爷说他怕了，不敢砍巨人。”
　　那位曾向乔治敬礼的士兵说：“那他可能真的是怕了，恼羞成怒。”
　　乔治停下脚步，黑暗笼罩在他大半高大的身躯上，些许篝火火光落在他半边侧脸上，另一半被黑暗笼罩。
　　有人看到了他，乔治转过头，没入黑暗中，走向自己的帐篷。
　　两个小时过去了。
　　梦境宫殿，两人吃饱喝足后。
　　姬玛发现乔治的饭量，比自己还要少。
　　她盯着乔治的脸，见他眼角微微下垂，蔚蓝如海的眼睛此时也显得暗淡，脸上笼着一层淡淡阴云。
　　真是爱说大话。前面还说不在意黑骑士挑衅，也不在意别人怎么看，现在知道白干活的滋味不好受了吧，真是太年轻了。
　　姬玛站在乔治旁边，问他：“心情不好吗？”
　　“有点。”
　　姬玛坐下，用屁股挤了挤他：“给我留点位置。”
　　乔治看了下姬玛手旁，一大段空余的位置，没说话，给姬玛留了点位置。
　　两人就这样，在二楼大理石露台上坐下，小腿垂在半空中。
　　“没猜错的话，是大家觉得你嫉妒黑骑士，被他说中心事，所以和他打一架，对吧？”
　　乔治说：“姬玛，你对人心看得真准，所有人都只看到斩杀独眼巨人的光荣，却贬低我们的功劳。你别笑我，难受是有点，但我不会后悔。”
　　“喂喂，我是那么恶毒的女人吗？好吧，我承认我有点想说点风凉话，但是...”姬玛手在乔治脖子上一勾，对他笑道：“我觉得那天你是最帅的，特别是你把大角兽们炸开的时候。”
　　乔治心里一暖，这几日的委屈和烦闷消散一大半。
　　姬玛回忆起那日乔治背后长光翼，力挽狂澜的场景，心里痒痒的，柔声道：“今天我们好好休息放松下，别想那么多，好吗？”
　　说罢，姬玛感到纤腰一紧，乔治的手臂揽住姬玛的腰，同时尾巴尖被某只坏手捏了捏，一股触电的颤栗顺着脊椎向上。
　　姬玛放松着靠着乔治的肩，眼见乔治有力的手揽住她腿弯，要把她从露台上抱下。
　　姬玛说：“别，这里风景好。”
　　只是远处夕阳西下，气氛不对。
　　她伸出手，手指头对着太阳微微向上一提，夕阳变成了初升太阳，曙光落在两人身上。
　　身为曙光之神的虔诚信徒，乔治说：“虚假的曙光。”
　　“但美好，不是吗？”
　　乔治低下头看着姬玛的脸：“对，很美好。”
　　“话说，乔治我有个不情之请，你可以复现那日帅气的模样吗？”
　　“你要变出几头大角兽？”
　　“不，就是你背后长羽翼的样子。”
　　“那很耗费魔力。”
　　“就从下人家嘛。”姬玛脸蛋微红，“那天我在半空中，见到你张开光翼的样子，真的好像救世主。相比之下，站在巨人尸体上耍剑的黑骑士，是什么臭鱼烂虾呀。”
　　之后，光翼展开一次，二次，三次.....
　　...
　　...
　　骄兵必败。
　　姬玛感叹了下，用手握着笔在纸上歪歪扭扭写下这四个字。
　　哪怕离最后一次光翼展开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四小时，但圣光灼烧在体腔内留下的烧灼感还在。
　　光翼展开的爆发太强了，那感觉让姬玛甚至回忆起魔王基玛死于圣剑的那一刻……..刺胸一击，圣光灼灼烧毁一切。
　　搞得姬玛不得不多休息一天，好在现在全军松弛，除了自责的乔治，没人在乎姬玛离开岗位一天。
　　写完这四个汉字后，姬玛站起来。
　　又一阵隐痛沿着小腹向上。
　　“当初我就不该那么跳。”姬玛咬牙撑桌，“太高估自己了。”
　　还好，昨天她赖在床上一天。也还好，她有梦境宫殿，生活舒适。
　　“主人，你怎么了？”
　　旁边的莉安夕走过来，扶着姬玛的手，“是来大姨妈了吗？”
　　莉安夕痛过一次经，对此记忆深刻。
　　“都是乔治干的好事。”
　　“又是他。”莉安夕眼泪在眼睛打转，“主人，我们离开吧，不跟着乔治受罪了。”
　　“你知道什么？”姬玛说，“先不说合约，乔治的能力之一是能确保合约有约束力，更别说我需要她。”
　　“主人。”莉安夕有些急了：“下次，让我也一起受罪好了。”
　　姬玛顿时觉得隐痛轻了些，扭过头，看着莉安夕。这位红头发，长着猫耳的少女初长开，目测才相当于十五岁人类，双臂细细，双腿也细细，和姬玛审美观可谓是背道而驰。
　　“以差不多像萝莉般的身板，还是算了。”
　　姬玛自我检讨，分明都喂她吃那么多，怎么都不长点肉？好像全长在猫形态上。
　　“主人，萝莉是什么？”
　　“没长大的丫头片子，麻杆身材，麻杆四肢，看着我就想一扫堂腿扫断她细细双腿的那种。”
　　姬玛的品味一直很专一，萝莉不行。
　　莉安夕急道：“主人，我有好好吃肉吃饭运动，其实我很胖的，只是贴骨嫖，我很能吃苦耐劳的喵。”
　　“你又忘了戒掉喵这个口癖。”
　　“对不起主人，最近变成猫太久了。”
　　“没事。”姬玛露出“慈爱”的目光，伸手摸着莉安夕的头，看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莉安夕，说：“小莉呀，超凡者之间的战斗，可不是凡人能承受的。”
　　莉安夕回想起那日大战，超凡者的卓越表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所以，你更要好好努力，好好运动，多吃肉，保证睡眠，长身子。”
　　莉安夕目光坚定，拍着平坦胸脯表示：“好的，主人。我一定会好好发育。”
　　姬玛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好，这就好。”
　　说罢，她感觉也没那么疼了，可以继续随军。便拿起桌面上写有“骄兵必败”的纸张。
　　莉安夕指着纸面上歪扭的汉字问：“主人，这是什么符文吗？”
　　“是诅咒。”
　　莉安夕点头，“难怪看起来那么恶毒。”
　　我写得不算丑，至少能看清字吧，真是没文化。
　　姬玛原谅了莉安夕的没文化说：“你该醒了。”
　　“遵命，主人。”
　　姬玛早已洗漱完毕，离开之前她看了下自己新长出来的指甲，那是因为挠大理石露台太过用力，把指甲给挠破。
　　处于贤者时间的姬玛越发感觉到自己的荒唐，和不自量力，简直是自找苦吃。
　　她自言自语：“以后我再也不干这事了。”
　　说罢，再看了下镜子中的自己，便一只脚踏进风眼状的梦境宫殿出入口。
　　依旧是熟悉的感觉，好像从梦中苏醒，脑子有些沉。
　　“主人，早上好。”
　　旁边穿戴整齐的莉安夕道好。
　　“哦，早上好呀。”
　　姬玛抽出笔直树枝，运用谎言力量，将其变为“树枝斧枪”，前面是斧刃，中间是枪尖，后边是锤，样式是贵族用的那种，和巴托老农用的斧枪不一样。
　　外面传来一阵集结部队的号角声。
　　“把帐篷收拾一下。”
　　“是，主人。”
　　姬玛从帐篷门走出。
　　外面的步兵们正在集结，经过一天庆祝，外加一日休整后，步兵们精力充沛，充满自信。他们各自在不同的旗帜下集结。
　　姬玛拉着自己马的缰绳，去找到了乔治。
　　途中，她见到山姆骑士在一棵树下撕书，边撕边骂道：“狗日的作者，写的什么玩意！”
　　他双目通红，还用脚狠狠踩了踩地上的书。山姆熊一般身子里，飘出数缕白色的痛苦力量，汇入姬玛心中。
　　一下，她心情愉悦不少，也完全忽视的隐疼。
　　后者也已经全副武装，伊芙·霜叶早早地骑马，在一旁，只是中间隔了面目不善的精灵侍女。
　　乔治见到姬玛，问：“你身体还好吗？”
　　姬玛用眼睛余光斜了伊芙·霜叶一眼，笑道：“乔治，等我身子好了再多试几次。”
　　乔治说：“准备打仗了。”
　　“哦？有敌人情报吗？”
　　“据说有个战兽群，差不多一万，正在向后撤，卡松大公决定要抓到他们。”
　　姬玛手心发痒，有不详的预感。 


第605章   谨慎的姬玛
　　“姬玛。”
　　“行，我明白，我会飞上天看看有没有危险。”姬玛说，“但我丑话说在前头，情况不妙的时候，我肯定是以保住自己小命为主。”
　　姬玛也不愿意巴托大军就这么在此处嗝屁，要是巴托大军灭了，谁还给她赏赐？
　　上次卡松大公开战前赏了一波，虽然姬玛因为一意孤行军事冒险，只能分到十分之一，但只是十分之一，粗略估计值数千金币，更别说堆积在梦境宫殿里的各种战利品。
　　这还是小头，等军队凯旋而归收入更高。
　　乔治点头。
　　“照顾好我的猫。”姬玛双手用力，将盘在她怀里沉重的橘猫，抛向乔治。
　　“喵喵喵！”
　　莉安夕猫疯叫着，在空中挥舞着爪子，乔治连忙一手抓住她的后颈肉，头向后仰去，任凭莉安夕如何伸爪，也无法挠到他脸。
　　姬玛张开翅膀，用力一拍，轻易从马背上飞起，飞向空中。
　　大地远离她，地面上四处都是茂密的森林，现在已快到春天，冬末不少枝头都抽出新芽，不再寒冷的风吹拂过姬玛的面庞。
　　天空上，沉着一朵朵铅灰色阴云。
　　姬玛心头萦绕着一种不安，好像云头上蹲着三千大汉，只待她飞高一些，便丢出套索，将她抓捕归案。
　　她先小心观察天空，至少肉眼可见没有任何敌人，但还不放心，随手做了个占卜，姬玛拇指弹出银币，手掌一盖。
　　“天空没有敌人。”
　　她心放了一半，用力拍动翅膀，飞到近四百米高度，这个高度能杜绝大部分看得见的攻击，她还下意识的保持S形飞翔轨迹。
　　森林上空笼罩着一层淡淡雾气。
　　她能见到在巴托大军前方，有一大片悉数的树林，一支规模颇大的野兽人战帮，正在步步后撤。目测有数千头，在地面上看着像是逃避干旱迁移的角牛群。
　　至少目测没问题。
　　姬玛目光移动，落在野兽人战帮后面的地形。
　　卡松公国北部是有一片丘陵地形，并且根据情报和各种超凡能力，这里可能有座万魔岩，万兽之母的老巢便极大可能是在此处。
　　“丘陵...”姬玛眯着眼睛。
　　这片丘陵地形，怎么看都很普通，并不是那种一看，便觉得不在这里埋伏真是可惜了的绝佳地形。
　　但对于数万大军来说，这片丘陵可不好通过，军队必须像挤入纸箱里的猫一样，把自己变得细长，自然也不适合骑士们发挥。
　　姬玛心里模拟了一下，要是自己手上有几万大军并且质量说得过去的话，可以把这巴托大军歼灭大半。
　　这里的歼灭，指的是随军强者基本死伤，卡松公国彻底失去野外决战能力，孤立的城堡一个一个在野兽人大军下碾碎。
　　但是野兽人能生得那么快吗？
　　“要是万兽之母手上有那么多兵力。”姬玛自言自语，“那么这场战役的失败，从一开始便注定，只是败多败少的问题。”
　　不过谁说得准？
　　或许万兽之母人如其名，生下一万头野兽人。
　　下方，隐约传来悠长的号角声。
　　姬玛很熟悉，是巴托军队进攻的号角声。
　　她回头一看，只见下方原本爬地和蜗牛一样快的巴托军队，分出数千位衣甲光鲜的骑士，还有飞马骑士飞在空中，骑士们抛下了步兵们，迫不及待地开始追击。
　　“鲁莽。”姬玛摇头，“还不如将军中超凡者编为数队，直接冲上去砍了，局势不妙跑回来。”
　　但卡松大公是不知道还有这种战法吗？
　　军队上下无不乐观，骑士们傲慢，渴求建功立业，连卡松大公也变得骄傲，虽然他对乔治依旧有礼貌，但从言行能感觉到，他觉得那场仗还是冲出去莽一波最优解。胜利已然改变了他一些想法。
　　如果只派数十位强者去追击，那么骑士们准会为了那几十个名额而动起手来。只身追着数量庞大的大军，是男人浪漫之一，也是人们最喜欢传唱的“传奇事迹”。
　　更难得的是，这还是一份没多危险的活。毕竟大军就在后方，己方还拥有强者数量优势。
　　怕是卡松大公，也想着要全歼对方吧？
　　骑士们步步紧逼，他们如在猎场上围猎猎物，从两翼包上去。
　　野兽人们眼看跑不过四条腿，便一齐站在山坡上，值得一提的是，这山坡左右都是高山，掩护他们侧翼，至少能让他们在骑士们的冲击下多活一段时间。
　　不过姬玛敏锐发觉，这些看似走投无路的野兽人也像是在堵住袋子的一道漏口。
　　只要野兽人够用，堵住周围五道出口的话，那么巴托大军真的是瓮中之鳖。
　　下方，双方交战了。
　　落在后尾的野兽人们，淹没在马蹄之下，骑士们已经等不及后面慢腾腾的步兵，直接冲击山坡上的野兽人战兽群，山坡平缓地方不多，不少骑士干脆下马，徒步进攻。
　　姬玛心理愈来愈不安。
　　但要让这群满脑子都是打打杀杀的骑士们谨慎，至少得拿出铁证不可。
　　姬玛首先还是占卜，她翅膀张开，悬浮于空中，从腰间异次元空间袋抽出一块骨牌，再提出一壶铜炉，只是轻轻一吹铜炉，铜炉中便烧起火来——这方便的好玩意，还是姬玛托在马林城的希雅帮买的。
　　至于剩下的一万五金币贷款，等有钱再还吧。
　　姬玛将骨牌投掷于内。
　　没过多久，里面传来清脆的咔嚓声。
　　这种占卜比较正式，因而占卜力度较大。
　　姬玛抽出烧裂的骨牌，解读上面的裂纹，在她眼中，裂纹渐渐变形，透露出信息：
　　“有埋伏，在左侧。”
　　姬玛望向巴托步兵们的左后侧密林，那里看起来静悄悄，没见一点野兽人的踪迹。
　　不过，要是善于在森林里隐藏的野兽人埋伏的话，姬玛自己不飞过去，好好看看，也是发现不了的。
　　姬玛再次占卜，得到同样的结果。
　　第三次占卜“数量多少？”
　　这次占卜很“露骨”，直白地针对对方，会让对方察觉到——弱者除外。
　　一般来说，只要野兽人一方没弱到军内无超凡者，那么对方很可能感知到这次占卜。就像是战机能“感知”到自己被雷达波高强度照射，发出“已被锁定”的警告。
　　这次，骨牌上的裂纹变得模糊，很明显受到干扰，姬玛甚至能猜想出，正埋伏的野兽人强者感觉到占卜，所以匆匆干扰。
　　但姬玛还是能看出占卜信息。
　　“一万？”
　　这一刻，姬玛开始相信卡松大公的判断，野兽人已经损失惨重，只有这才能解释当下情况。
　　可能万兽之母将翻盘的希望，寄托于这一万野兽人身上，利用黑雾干扰我，减少我的侦察范围，伏击大军....全歼基本等于做梦，但万一能重创，把骑士们打跑，好歹能夺回一些主动权，留给野兽人回山林喘息个几年。
　　卡松大公要发动第二次远征，可能要好几年，数万大军的每日后勤消耗是个可怕数字。
　　姬玛换位思考，觉得要是自己是万兽之母也会赌一赌，试一试。
　　但这种事不能靠自己脑补。
　　姬玛把第四张骨牌丢进铜炉里，占卜指向右侧森林：“右侧有没有大量野兽人？”
　　“咔嚓，咔嚓。”
　　骨牌在铜炉中直接粉碎成一块一块。
　　应该是被万兽之母察觉到了，不知道她是在下方战场，还是在老家？只要局势不对，立刻拍拍屁股开溜，来个东山再起什么的。
　　姬玛拥有杰出军事指挥官的优良素质，那是决不把自己脑补的有利情况当成事实。
　　“所以现在要做的，只能低空侦察。”
　　姬玛看一眼山坡上的战场。
　　数十骑飞马骑士，飞到高坡上，又直接顺坡冲锋下来，冲完后又飞起来，打得不亦乐乎。
　　要是我能命令骑士，早就拉着骑士们，一起低空侦察。
　　抱怨归抱怨，姬玛捏紧了怀中珍娜给的护符，向右后侧森林俯冲而去。
　　没错，是右后侧森林。
　　而非占卜出，有埋伏的左后侧森林。
　　很正常狡猾的思路，只要有一出口处检查不到伏兵，那么这仗可以安心打，有条退路。
　　而且谨慎的姬玛，采用假设性原则，既假设森林里蹲满一大堆野兽人肌肉大汉，手里拿着飞斧、强弩，以及各种稀奇古怪的魔法物品，紧盯着自己，只要等她一飞低，便“热情招呼”自己。
　　她越来越低，树冠在她脚下十米处略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近段时间，巴托大军四处摧毁野兽人留下的图腾，净化大地的缘故，树林显得正常了不少。
　　姬玛眼睛紧盯着下方，无法遮住天空的树枝，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树叶。
　　绿树下，枯黄的灌木丛看起来不对劲。
　　姬玛直接从异次元空间袋里，掏出一瓶火油，直接把这不稳定的炼金造物给丢下去，下方升腾起一股火焰，烧得灌木丛噼啪响，啥都没有。
　　“啊，看错了。”
　　姬玛自言自语着，从异次元空间袋里拿出一打昂贵的火油瓶，“反正烧都烧了，不如试试能不能把这森林烧了。”
　　反正森林枯树不是很多，大多树木都有绿叶，看起来不像是会引发严重森林大火的样子。
　　就算能引起，大军也跑得脱。
　　一瓶瓶昂贵的火油瓶丢了下去，下方起了一场小规模火灾，火势渐大，火焰正吞噬着一棵屹立在地面上的枯树。
　　当姬玛丢到第二十四瓶时，下面传来一阵忍不住的嘶鸣声，一头角兽从厚厚落叶下忽然冒头，拍打着身上着火的毛发。
　　这如同一个信号，数十发箭矢从下方向姬玛袭来。
　　“真的有？”
　　姬玛抱胸，拍翅升空，飞到她面前的箭矢纷纷偏转。
　　“来了，就别想逃。”
　　她耳边响起慈祥的女声，很近像是贴着她耳朵说的一般。


第606章  万兽之母
　　这温婉的女声是那么的近，姬玛的耳背能感觉说话时吐出的热气，这让她后背汗毛立起。
　　快逃！快逃！
　　她更用力拍翅膀，同时扭头看向身后，身后空空无也。
　　下方忽然传来一阵风啸声，姬玛连忙低下头，见到数条黑色章鱼触手正向自己疾射而来。
　　为了侦察以及安全，姬玛一直保持离地约三十米高，更别说在发现伏兵后，下意识拔高高度。
　　可章鱼触手就能弹射那么高，半眨眼功夫便在姬玛面前张开，罩住她上下左右一切能逃的方向。
　　姬玛金眸睁大，竭力将所有魔力灌入“超凡魅力”，企图偏斜这攻击。
　　可强有力的触手只是微微一抖，便用力一合拢，缠住姬玛四肢和腰肢，力气之大，黑色触手勒入她大腿之中。
　　所有的挣扎都微不足道，巨力将她拉扯向下方。
　　这一切快得姬玛差点反应不过来。
　　她觉得自己像是被青蛙弹舌沾到的飞虫。
　　章鱼触手将她拉扯到地面，粗暴砸在地上，要不是隔着一层触手，她差点晕厥，眼前黑了一下。
　　周围的群兽围了上来，却没继续向前。
　　触手将捆牢的姬玛从地上举起。
　　姬玛先见到一坨白肉，长着蜈蚣般的脚，这让她联想到蚁后，随后是雪白如脂的小腹，肉乎乎，却不肥胖，接着是微卷浓密的金色发梢，发梢微湿，盖着能流出奶成熟器官，最后是脖颈。
　　一只手托着姬玛下巴，用力向上一抬。
　　姬玛见到一成熟美妇，一双蓝眼睛正向下看着她，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姬玛觉得她像是从地球欧洲文化复兴时期油画中走出来一般，瓷白的肌肤，丰腴成熟的身躯以及...赤身。
　　万兽之母的手比姬玛更大，也更有力，她手臂有肌肉线条，所以能轻易地捏着姬玛下巴左看右望，看她的脸、她的犄角、她的秀发，轻轻发出一声喜悦的叹声：
　　“很美的小丫头，就是身子没长开，生个孩子就好了。”
　　说罢，她的手抚摸姬玛顺滑的黑发，说：“好美的发色。”
　　姬玛顶了一句：“比你烂大街的金发更好，老阿姨。”
　　捆住她四肢和腰部的触手更用力了，疼得姬玛直咬牙。
　　万兽之母微笑着说：“那借下你的头发。”
　　话音未落，姬玛便感觉头皮一疼，万兽之母扯下姬玛一根黑发，手指捏着，“栽种”在头上，黑发落在她头上，生了根，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她的金发狂长，头皮长出的发根却是黑色的，黑色顶替金色。
　　半金半黑的头发，长到及腰长后，头发自行断开，金发纷纷落地，剩下的半截全是黑的。
　　姬玛低下头，定定看着飘落向地面的金发，全都是金色的，没半点黑。她不由得愕然起来。
　　虽说在这牛鬼马神遍地走的世界，有人能用超凡力量给头发变个色，着实算不上什么奇事，但这不同。
　　姬玛看出对方是血肉相关的职业，和某沙林城拉皮条的算是同个超凡职业。
　　万兽之母是用控制自身血肉的能力给头发换色，控制的血肉越是微小，也越是困难。移植个器官努努力能做到，但改变毛细血管走向，却是极少人能做到，等级和微操缺一不可。
　　万兽之母先移植黑发，再让新长出头发是黑色，最后把金色部分的头发断掉，不留半点金色。
　　仔细想想，成年人的头发可能会有十万根，她要感知到十万根秀发的情况，再同一时间将十万根秀发“切断”，并且每根头发切断的位置还不一样。
　　这对能力运用要求非常高，就好像开挖掘机穿针引线。
　　万兽之母非常强大。
　　姬玛得出一个可怕结论。
　　“看来，你知道什么。”万兽之母再次捏住姬玛下巴，用大拇指擦拭她眼角：“真是聪明又博学的小姑娘。从我平时的习惯，能大致推出我的实力。”
　　还是个习惯用挖掘机穿针引线的强者....卡松公国怎么会有那么可怕的强者在？
　　姬玛觉得自己颇为倒霉，这种级别的强者，真要围剿的话，好歹巴托骑士国国王也来参与一下吧。咋就卡松大公负责呢？
　　但转念一想，王对上王的前提是，王碾压踩死诸多小兵，惊动了对方的王。
　　怕是自己这方要成为被踩死的小兵，用鲜血与失败来惊动巴托国王。
　　想到这，姬玛感觉颇为委屈。
　　触手紧紧勒住她的身体，周围的野兽人们在蠢蠢欲动。
　　万兽之母说：“真是个骚蹄子，我的孩子们居然对你有意思，分明你长得更像是人。”
　　“我不甘心。”姬玛说，“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还有那么多人？我亲眼见到十万野兽人在铁蹄之下覆灭。”
　　“那些大都是可怜的农民。”万兽之母说，“对那些可怜人，我给他们另一条路。”
　　“你把他们变成了野怪人？”姬玛讶然：“真是心黑，把人变成孱弱无能的畜牲，巴托农民本来就苦了，现在好了，还要成为英雄的垫脚石。”
　　“我是让他们脱离人类这劣等而野蛮的种族。”万兽之母脸上微笑消失，说：“我本来还想认你做女儿，真是牙尖嘴利，没有教养。”
　　姬玛说：“看来你对我的情报了解的也不多。”
　　话音未落，姬玛整个人在万兽之母触手中消散，只流下一个异次元空间袋。
　　触手抓起异次元空间袋，往里面一掏，只掏出几瓶火油。
　　万兽之母迟疑了一下，触手全部收回到她手杖中，她低头思考，野兽人们四处张望，哪里还见姬玛的影子。
　　“我明白了，真是聪明的丫头，这不是她的真身。”万兽之母思考了几秒，得出了正确答案，她抬起头，脸上重新露出微笑，对着远处天空的小黑点，用力一握：“可是你还是逃不出的手掌心。”
　　没错，姬玛是用假身侦察。这里还必须感谢众多对姬玛咬牙切齿的野兽人，他们都觉得空中飞的姬玛，是她本人，这种相信滋润的谎言力量，帮助姬玛骗过了万兽之母。
　　她真身躲在“梦境宫殿”里，用水池占卜，借助与假身的强媒介，共享假身的视野。就像她用假身和欧文·格林见面一样。
　　虽然这种方法耗时耗力，但它安全呀。
　　此时，她正全力奔向梦境出入口，一头栽入其中，随着梦醒的感觉袭来，姬玛一睁眼发现回到了凡世，人正站在一座小山山顶。
　　远处，骑士们依旧在野兽人们作战，野兽人们颓势明显。而被骑士老爷们嫌慢，落在后面的步兵大队们，已经快步踏入到丘陵中，一头栽进这个大口袋里。
　　他们还不知道，万兽之母亲率大军，已经在周围布下的口袋阵，要把他们全歼于此。
　　不行，必须赶紧通知乔治，快的话还有抢救的可能。
　　姬玛助跑几下，一跃而起，边拍翅膀边从腰带抽出一白云色药剂，灌入嘴中。
　　翅膀变得更轻盈，迎面吹来的风阻力没那么大，姬玛又用力拍了几下翅膀，快得如一支箭，飞向正在和野兽人交战的骑士们。
　　这时候，一头魔化蝎尾狮也升空。它拍打着强有力的翅膀，拖着一条粗壮的蝎尾，拦向姬玛。
　　姬玛只是灵活一变方向，便绕开魔化蝎尾狮，继续飞向骑士大军。
　　近了，近了，快点，再快点。
　　姬玛等不及，从腰带抽出一根信号棍。这是善于制造光污染的圣堂出品道具之一，棍身上还贴有一张纸，写着：“红色，建议用作警示危险。”
　　她才刚举起信号棍，一根冰冷的尖刺便从心底刺出，一股剧痛蔓延至全身，令她手臂一时无力，手一软，信号棍从手中落下。
　　“不！”
　　她眼睁睁看着信号棍落下地面，这股剧痛混杂着无力感蔓延至翅膀，翅膀失去力量，姬玛身形向下坠落。
　　这时她耳边回响起万兽之母温婉的低语：
　　“....你还是逃不出的手掌心。”
　　是..诅咒！
　　我假身和她“亲密接触”太久了，她以此为媒介诅咒我！
　　这一招并不稀奇，许多为人提供诅咒服务的诅咒师，都需要对方提供目标画像。
　　姬玛也知道风险，但为了更多情报，她不得不赌一把。
　　但是万兽之母诅咒力量之强，远超过她的预料。
　　大地在飞速向她拥抱，这拥抱不会很温柔，会死。
　　鸟儿居然死于坠落，真是荒唐。
　　而且失重感唤醒魂伤，在姬玛心中激起恐惧，魔王记忆中坠楼记忆不断与眼前的景象重叠，干扰她的思维。
　　一下，她觉得自己是被骗光全身家产与感情，无力为父亲治病的跳楼自杀废物。
　　一下，她猛然记起自己是魔王基玛，如今已经成为强者，能肆意使用暴力来满足自己私欲。
　　什么呀！我才不是那个废物，那个魔王。
　　她猛然惊醒，咬紧牙，努力调动自己翅膀。
　　给我飞起来！
　　收束在一起的翅膀，一下展开，开始抵消下坠之势，姬玛的鼻尖擦过地上野草草尖，硬生生把自己拉起来。
　　她心脏狂跳，但还未等她庆幸，一阵嘶吼声从上空袭来。
　　是那头该死的魔化蝎尾狮，我最讨厌飞行巨兽！
　　如果没被诅咒之前，姬玛可以轻易甩开魔化蝎尾狮，但现在...她飞行速度可比不上魔化蝎尾狮。
　　狮爪猛击向姬玛，却偏斜了，气得它一吼，蝎尾一钉，钉中姬玛。
　　姬玛身子化为一阵烟，一木偶串在蝎尾上。
　　不过，不到半分钟姬玛身形从空中显露。
　　诅咒大大削弱了她的移动隐形。
　　魔化蝎尾狮重新追了上来，听到身后的狮吼声，竭力逃跑的姬玛，发觉自己不过只是苟延残喘。
　　魔化蝎尾狮张大嘴巴，扑咬她。
　　姬玛回过头，双手挡在胸前，喊道：“救，救命呀！”
　　一阵白光闪过，她见乔治出现在她身前，一剑柄狠揍魔化蝎尾狮的嘴巴，打下几颗牙齿。


第607章  无药可救
　　强壮凶猛的魔化蝎狮尾吃疼，尾一摆，人头那么粗大的蝎尾便向乔治钉来，乔治还在半空中下坠，猛地挥出一击至圣斩，在白光之中，蝎尾断成两半，扭头便逃。
　　见到乔治不出意料地打跑魔化蝎尾狮，姬玛绷紧的神经放松。强撑的身子立即屈服于痛苦，她翅膀失去力量，在空中飘了几下后，整个人向地面坠落，下边吹来的风支配着柔软的翅膀，翅膀向上。
　　但姬玛此时却没感觉到有多害怕，魂伤并未有半点发作迹象。
　　不到一秒，她后背没砸在大地上，而是落在一对沉稳的手臂上，手向下一沉，稳稳把姬玛接住。
　　姬玛颤颤巍巍地伸手，拨开遮挡眼睛的长发，果然见到乔治一对蔚蓝的眼睛，心中安稳下来。
　　“没事吧？”
　　“有事，等我反制一下诅咒。”姬玛深吸一口气，吐出的气都在打抖，“快去找卡松大公那蠢货。”
　　乔治横抱着姬玛，大步流星，立即向远处的战场跑跳而去。
　　姬玛念了几句反咒，压制了来自万兽之母的恶毒诅咒，刚才急着汇报军情，又被魔化蝎尾狮追赶，她腾不出手压制诅咒力量。
　　好不容易，咒力消散了不少，力量重回姬玛身体，但这番对她魔力消耗不少。
　　她说：“我遇见的万兽之母，她诅咒了我。”
　　“万兽之母？”虽然看不清乔治桶盔下的脸，但姬玛能听出乔治声音中的严肃：“她来是要偷袭后方吗？”
　　“只是偷袭就好了。”姬玛说，“她要全歼。”
　　“全歼？”
　　“对，把所有人通通杀死。”姬玛说，“她实力很强大。”
　　“她要怎么全歼？”
　　“拉一支大军，把这里堵死。”
　　乔治此时终于跑跳到战场，此时野兽人颓势明显，不少地方开始分崩离析，散胆的野兽人扭头逃跑，在欢呼骑士的剑下纷纷倒下。
　　姬玛虽然现在能站起来，还能操起长柄斧枪砍人，但她并不打算从乔治怀里下来，她抬起头，看着纷乱的战场，在天空寻找卡松大公的位置。
　　可战场那么乱，数千位骑士和野兽人战成一团，到处都是喊叫声。她也分不清在天空飞来飞去的飞马骑士，有哪位是卡松大公。
　　“诸位！我是乔治，我要见卡松大公！他在哪？”
　　头上传来乔治的吼声，声音雄浑，姬玛捂住耳朵。
　　可正在交战的骑士，心里满是对胜利的渴望，没多少人理会乔治。
　　姬玛连忙说：“把你的桶盔拿起来，对了，再把我放下。”
　　乔治放下姬玛，脸上红扑扑满是焦急之色。
　　姬玛有些意外，她很少见乔治不镇定，但又觉得不意外，因为他很在乎别人死活。
　　乔治双手在嘴前合拢成喇叭，大喊：“大家！快叫卡松大公，有急情！”
　　终于有些骑士注意到乔治，山姆骑士骑着战马和一群骑士奔来，他们马鞍上挂着野兽人的羊头，山姆骑士问：“乔治大人，有什么事？”
　　“万兽之母率领一支大军要围歼我们。”
　　山姆骑士听到这坏消息，并未有多少焦急之色，更多的是手足无措。
　　“快去叫卡松大公，他在哪？”
　　“好像在东线，刚才我见他骑着飞马，率众去包抄后方。”
　　“好的，和我一起去叫卡松大公。”
　　“不。”姬玛打断道，指着身后数万刚刚赶到的步兵们，他们快把丘陵之中为数不多的“平地”站满了，延绵数里，“山姆爵士，你快去指挥这些步兵，防住后面要杀出来的野兽人们。”
　　山姆骑士奇怪地看着姬玛，在骑士们眼里，女人和指挥战斗没半点关系，更别说这女人还是姬玛。
　　乔治说：“按她说的去做。”
　　“好。”
　　山姆骑士带领着数位跟随他的骑士，奔向才不到百米远的步兵们。
　　“是卡松大公！”
　　姬玛指着东边，在奔逃野兽人之中升起的一片白色羽翼，其中一位飞马骑士盾牌上的徽章正是卡松大公的徽章。
　　可中间隔着不少人，而且飞马骑士们正在追杀野兽人，姬玛着急，张开翅膀。
　　乔治按住姬玛的翅膀，他脸上恢复平静，说：“姬玛，你先休息。”
　　姬玛点头，看乔治能有什么办法。
　　只见乔治抬起双手，做要发波状，双掌中亮起耀眼的红光，准确无误地落在卡松大公的头盔上。
　　卡松大公追杀正酣，扭头避开红光，乔治手臂微动，红光紧随而至，而且还疯狂闪烁，照得卡松大公光敏性癫疯都要犯了。
　　但也成功引起卡松大公注意，在数头飞马环绕下，卡松大公飞向乔治与姬玛。
　　姬玛说：“听着，乔治等下你先开口，我只是个魅魔，卡松大公是不会听我的话。你最好建议，卡松大公直接命令军队杀出重围。”
　　“那往哪个方向杀呢？”
　　“派飞马骑士去探路。”姬玛说完，又不放心道：“你千万不要谈撤退这两个字，就说，战略性转移之类。”
　　这时候，卡松大公骑着雪白色飞马从天空上下来，飞马收拢双翼，落在地面上，快步走来。
　　“屠龙的乔治。”卡松大公掀起面甲，但未从坐骑上下来问：“我希望你打扰正在进行的正义战斗，是为了给我一个好消息。”
　　“坏消息。”乔治说，“万兽之母正率领军队从我们身后杀来。”
　　“那应该是好消息。”卡松大公笑道，“省着我们钻进山里深处，乔治这次你愿意和我一起冲杀，斩下这罪魁祸首的头颅吗？”
　　“很遗憾，恐怕这次我们必须杀出重围。”乔治说：“万兽之母率领一支大军，正向我们包来。”
　　仿佛是为了证明乔治所言非假，巴托大军身后，森林树枝在摇晃，一股棕色泥石流从树林里涌出来。在“泥石流”中，下半部分是一大坨长着蜈蚣般腿白肉的万兽之母，分外引人注目。
　　见到她，姬玛心里有些发虚。
　　万兽之母长发已变成红色，依稀可见她怀里正抱着什么东西在哺乳。
　　“湖中女神在上，真是头扭曲邪恶的怪物。”卡松大公身旁的骑士说，“我要把她的头，献给女神，焚烧净化掉她的身躯。”
　　卡松大公转过头，笑着拍拍身下飞马说：“那你要努力，你的飞马可跑不过我的。”
　　在欢声笑语中，姬玛心里渐渐焦急。
　　巴托军队的反应时间，都是自己拼了命争取而来的，但这些骄傲的骑士，却在这里开玩笑，轻轻松松，好像是在自家森林里打猎一样，在这浪费时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才是头猎物。
　　“卡松大人。”乔治语气严肃不少，“请你下令，聚拢骑士们，我将带头杀出重围。”
　　“杀出重围？你意思是撤退吗？”卡松大公意识到乔治没开玩笑的意思，反问。
　　他再次强调：“是的，万兽之母率领来一支大军。”
　　“所以，身为这片领地的合法统治者与庇护者，我必须在这里，将剩下的野兽人余孽，全部消灭干净，向女神证明我的英勇。”
　　“可是他们正在向我们包围，卡松大人。”
　　卡松大人笑道：“乔治，论战斗和虔诚，我丝毫不怀疑你的能力和勇敢，可论行军打仗，该害怕的是它们。”
　　左后侧和右后侧森林里的野兽人已经开始汇聚，封住巴托大军来时的路。
　　“但这并不是余孽。”乔治说：“这正是他们的主力。”
　　“真的吗？”卡松大公说，“我看不过如此。”
　　乔治无奈看了姬玛一眼。
　　姬玛叹气说：
　　“卡松大人，允许我再次向你介绍，我是一位优秀的斥候，刚才在森林里侦察到野兽人大军，直面万兽之母本人，差点活不回来。伏军很多，不仅是现在眼前的，还有许多野兽人，正往这里赶，把附近所有出口堵住。”
　　说罢，姬玛指了附近数个能供大军撤离的出口。
　　“真的吗？我不信。”卡松大公说，“所有人都看见，前几天野兽人的尸体堆叠成山，他们哪来那么多？”
　　“大人，其中大部分是劣角兽，他们之前都是农民，万兽之母将他们统统转换成劣角兽。”姬玛说，“人数虽多，精华但少，所以很容易赢了。”
　　一声嗤笑声传来，循声看去，不知何时黑骑士已经到来，他掀开面甲，露出讨厌的脸，脸上带着姬玛想给他一斧的笑容。
　　“长角的女人，难道你觉得独眼巨人算不上精华吗？”
　　“如果有更多独眼巨人呢？”
　　“不可能。”
　　“不可能。”
　　骑士们异口同声，卡松大公笑得像是慈祥的老大爷，手持马鞭，指着远处野兽人大军。
　　相比于前些天失败的野兽人军队相比，这些野兽人普遍更高大，更强壮，劣角兽们数量也更少，上百头牛头人在兽群里走动，唯一让人欣慰的是，里面没有独眼巨人。
　　而且目测只有两万头。
　　“你看，哪里有独眼巨人呢？牛头人倒不少。”卡松大公问：“你确定有更多独眼巨人吗？”
　　“非常确定。”姬玛说，“我还敢说，他们正包围过来，你应该叫飞马骑士升空去周围看看。”
　　“你怎么确定的？”
　　“推测。”姬玛说，“现在让飞马骑士去侦察便知。”
　　这时候，忽然传来一阵胜利呼喊声：“胜利了！胜利了！”
　　大家一看，原来是野兽人们全线溃败，骑士们欢呼雀跃，前去追击，连同其余飞马骑士一并追。
　　卡松大公看了看周围几位飞马骑士，问：“谁愿意到天空去看看？”
　　几位骑士不情不愿，终于有一位飞马骑士升空。
　　“好了。”卡松大公说，“我们应该追击逃兵。”
　　“卡松大人，现在不是追杀的时候。”姬玛快忍不住要骂人，“这分明是诱饵，就像上一波劣角兽大军一样，都是诱饵，快吹响嚎叫，聚拢骑兵吧。”
　　“魅魔！注意你的语气。”卡松大公终于忍不住，拿着马鞭要戳向姬玛，“你不过是一只魅魔，打仗的事你好好在旁边看着，别指手画脚。若非乔治在军中保你，你又怎么能随军战斗？结果你在胡扯些什么？”
　　姬玛气得尾巴都直了，原地走了几圈说：“蠢货无可救药。”
　　“你赶紧从我身前离开。”卡松大公冰冷道：“骑士道要求我不能对你拔剑相向。”
　　乔治连忙护在姬玛面前。
　　这时候，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巨石落地声，一颗巨石在追击的骑士群中滚动。
　　两头独眼巨人，从野兽人逃跑的坡头露出头来。
　　“独眼巨人！”
　　头上的飞马骑士大喊，声音惊慌：“有好多！”
　　“才两头。”
　　第三头、第四头，第五头...
　　众多独眼巨人从四面八方的山头后露头，足足有三十多头。　　
　　“这怎么可能？”


第608章  傲慢
　　所有愚蠢的观点，在没证明其愚蠢之前，听起来都很有道理。
　　例如，包括卡松大公在内的骑士们认为，野兽人已经遭到重创，这可是有历史记载支撑，卡松公国不过只是巴托骑士国中的一个公国而已，这地方野兽人再多，能多到哪里去？
　　所以万兽之母带领野兽人们从后路慢慢抄过来，大多数骑士都不放在心上。在他们看来，这是万兽之母残余部队，是临死一搏。
　　但残酷的事实，无情地将这种乐观而又傲慢的观点踩个粉碎。
　　周围三十多头独眼巨人，从山丘后纷纷冒出头，占据所有出口，骇人的巨眼盯着包围圈里六万巴托大军，那眼神令人不寒而栗，像是在围观火锅里的食物一样。
　　他们肩膀上都扛有巨石，浓密结实的皮毛上沾着落叶与泥土，巨大的蹄子每向前一步，夹杂着落叶的泥土落向地面。
　　卡松大公怔住了，他年轻时遵循骑士道，四处在森林里找寻强大敌人，单枪匹马杀死了头独眼巨人，证明了自己的英勇与骑士道信仰，得到巨人屠夫的称号。
　　但这位巨人屠夫，一辈子见过的独眼巨人加一起，都没眼前所见的多。
　　就连拥有魔王记忆，算得上人生经历丰富的姬玛，也没见过那么多头独眼巨人聚在一堆。
　　这是来吃自助餐吗？这只是一个公国而已，万兽之母是怎么搞来这么多独眼巨人，难不成都是她生的。
　　姬玛看向卡松大公，见他怔住。
　　心中莫名有股快意，叫你不听老娘的话。真是蠢，蠢蛋在这残酷世界中，终究要是被淘汰，成为强者名震天下的垫脚石。只可惜，老娘我被这颗垫脚石连累，也成为垫脚石，弱者真是可恶。
　　“哈。”黑骑士此时笑道：“大家真走运，前天还有人羡慕我“巨人屠夫”之号，现在“巨人屠夫”有三十八个名额。屠龙的乔治，今日要是你不英勇，一个名额都别想拿到。”
　　乔治没理黑骑士，他连黑骑士挑衅的话都没听到，因为他眼睛定定盯着一个多公里之外的万兽之母，她周围被她的亲生儿子们环绕。
　　万兽之母放下怀里长成成年的野兽人，抬起头，望向远处小成一点的乔治，脸上露出慈母的微笑。
　　其余骑士也恢复过来，纷纷说道：“终于来一场够硬的仗。”
　　“总是追着惊慌逃窜的野兽砍，不能体现对女神的热忱。”
　　卡松大公也微笑起来，扭过头对旁边的侍从说：“吹响撤退嚎叫，让骑士们停止追击，一场硬仗要来了。”
　　撤退的嚎叫声响起。
　　正追杀逃蹿野兽人，还准备去找轰击他们独眼巨人麻烦的骑士们，不舍地向后退。与其说是纪律严明，不如说是他们发现，许多敌人来接应溃逃的野兽人们，再追下去将是一场恶战。
　　骑士们正在聚拢，面对三十八头独眼巨人形成的包围圈。
　　步兵们回忆起前些天巨石从天而降的恐怖场景，不由得双手发抖，有的甚至发出哭声。
　　骑士们则哈哈大笑：“胆小的农民。”
　　或许是真正的骄傲，又或者是单纯地鄙夷农民，努力想表现自己比农民更高贵。
　　贵族骑士们谈笑风声，一个更比一个镇定。
　　卡松大公则在向刚才的飞马骑士问话，询问敌人的情况和数量。
　　情况不容乐观，敌人数量虽然没上一次多，但也不少，数万起步，许多野兽人正向路口进军，意图将巴托大军堵死在这片盆地之中。
　　姬玛一想就觉得棘手。
　　虽然要围歼一支部队，所需人数三倍起步。因为被困部队突围，只需对付一面敌军，但这里是丘陵地形，能通过的路就是那么狭窄，难以发挥数量优势。
　　更何况，敌人有大量的独眼巨人，巨大的身躯赋予他们战场通行能力，恐怖的力量能让他们投出马车大小的巨石杀伤远处敌人。
　　只要发现巴托骑士大军聚拢力量向一方突围，他们能轻易集中远程火力，支援一点，挫败其锐头。
　　连她感觉自己都没很大的把握能率众突围成功。
　　这时，卡松大公用马鞭指着万兽之母，傲慢道：
　　“把眼睛从臭烘烘的独眼巨人身上移开，这才是罪魁祸首，谁要是把那女人的身躯，从恶心臃肿的身子上砍下来，那么他将是卡松公国的英雄，全军的冠军勇士，湖中女神最宠爱的骑士。”
　　骑士们高兴地附和着。
　　姬玛察言观色，发现他们是真的那么想，已经懒得说话了。
　　这简直是半夜打灯笼上茅坑——找死。
　　虽然万兽之母那边，没一头独眼巨人，但看环绕在她周围强壮的野兽人，还有两百头牛头人，加上她个人实力。突破难度是所有方向最高。
　　否则万兽之母也不会亲率军队，堵住巴托大军后路——同时也是最大最宽的出路。
　　姬玛发现刚才的想法真是太乐观了，什么率众突围。这群骑士傲慢不已，能听命令突围开溜吗？看样子要全折在这，一个都别想活。
　　现在姬玛发觉，万兽之母并非普通的野兽人，她对骑士们的心理很是了解，将骄傲的巴托骑士心理把握得很准。
　　万兽之母送上一场大胜，用那些曾是巴托农民的血，滋养骑士们的傲慢之心。今天她又送上一个饵，吃下饵的骑士们快傲上天了。
　　我待会还是隐形，进入梦境里偷偷开溜走好了，不要和那群死人在一起。
　　姬玛冷冷盯着卡松大公，她决定要开溜时，为他浪费一点时间，看这位傲慢又愚蠢的骑士，是怎么死的。
　　“卡松大公。”
　　乔治看不下去，想继续进言。姬玛拉住乔治的手，也没放轻声音，说：“再多良言也劝不住蠢脑。”
　　可能是卡松大公戴着头盔，妨碍了听觉，反正他没什么反应。
　　乔治看一眼身后的步兵大军，数万的步兵乱哄哄的，在各种旗令与号角声命令下，缓慢地展开阵线，比蜗牛还慢，在接敌前摆好阵是不可能的了。
　　姬玛拼死过来告知侦察结果，唯一用处是给了步兵们心理准备时间，让他们死得没那么快。
　　可如果卡松大公此时下定决心，要在包围网上撕出一条口子的话，能有更多人跑出去活命吧。
　　乔治下定决心，向前走一步，大声道：
　　“卡松大公！现在——”
　　“哦，我知道了。”卡松大公笑道：“不好意思，我之前误会了你带来的宝贵情报，请允许我对你的女士表达歉意。”
　　姬玛抬起眼看着卡松大公，猜测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我还知道你一直遗憾，上次战斗没亲手杀死一头独眼巨人。”卡松大公说，“这样，我分配一支军队给你，你看哪边独眼巨人的人头和你有缘，你便冲过去，把拦路的一切野兽人斩杀殆尽，也是为我们掩护好后背。”
　　乔治眉头皱起，张口欲解释时。
　　姬玛一扯乔治的臂弯，踮起脚尖，在他耳边低语：
　　“乔治，他是在说谎对吧。”
　　乔治点头。
　　“好了，就听他的话。”姬玛低声说，“他可能比看上去的有点脑子，知道要撤退。”
　　乔治眼神疑惑。
　　姬玛能理解乔治的疑惑。
　　既然要撤退，那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聚集精锐部队突围呢？
　　但姬玛知道，有些事是不能说得太清楚。
　　要是卡松大公说出撤退两字，一定会被上头的骑士们以骑士道驳斥，并不听从命令。骑士道不允许临阵脱逃，对骑士们来说是莫大的耻辱——除非大家真的觉得打不过。
　　但在热血的骑士眼里，万兽之母？一座能行走的荣誉而已。
　　乔治闭上嘴巴。
　　卡松大公一直笑着看着这一对男女，见到姬玛把手从乔治耳边放下，便继续说：
　　“你想好要接受这份荣誉吗？”　
　　乔治点头问：“你呢？”
　　“身为指挥官以及这片土地合法主人，我将带头冲锋。”他拔出佩剑，转过身，指向远处的万兽之母，剑柄上他夫人的发带迎风飘扬，骄傲道：“不负吉格勒斯之血。”
　　他祖上是随着骑士王一并开国的十二圆桌骑士之一。
　　卡松大公看向四周越来越多的骑士问：“诸位可愿意与我冲锋？”
　　周围骑士欢呼。
　　姬玛又踮起脚尖，生怕乔治听不懂话外音说：
　　“他意思是，他去拖住万兽之母。”
　　卡松大公此时下马，手里提着剑，走向乔治说：
　　“你是我最欣赏的骑士，勇敢又富有美德，可惜你不愿成为骑士领主。”
　　乔治说：“现在也是。”
　　卡松大公把自己的剑，递给乔治：“拿我的剑，暂借给你，骑士们会听从你的命令，一同争取荣誉。”
　　乔治接过剑柄缠有卡松夫人发带的佩剑，问：“我几时还给你？”
　　卡松大公笑露白齿，说：“等我们凯旋回到奎纳斯城堡，你再亲手给不迟。”
　　说罢，他拍拍乔治，眼睛露出一分恳求。
　　乔治点头说：“我会给贵妇人的。”
　　卡松大公又笑了，转过身，踏上马背，骑着飞马飞向万兽之母，准备组织进攻。
　　而乔治也转过身，与他背道而驰，用卡松大公的佩剑，去征召精锐骑士，组织突围。
　　黑骑士非常不满，觉得卡松大公偏心，便追上乔治，自荐参加狩猎独眼巨人大赛，要让乔治好好瞧瞧。
　　乔治答应了。
　　姬玛和乔治商讨了一下，她升空，在空中找寻最好突破的方向，准备和乔治以及他带领的骑士们一同突围。
　　进攻的号角声吹起。
　　姬玛向后望去，只见卡松大公率领着数千骑士，组成一个又一个锥形阵，正向万兽之母的军队冲锋而去。


第609章  砸甲虫
　　既然卡松大公选择了以命拖住万兽之母与她率领的军队。
　　姬玛对他的评价高了些，没那么愤愤不平。也放弃了日后要对他家人下手，传播会脱发诅咒的复仇计划。
　　为了保证卡松大公命能起到最大的作用，姬玛打算竭尽全力指挥这支突围部队。
　　但问题来了，纵使乔治同意姬玛指挥，但她能指挥得起军队吗？恐怕只有十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民，会被她容貌迷得神魂颠倒，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她去和乔治简单地讨论了下，制定了一个计划。
　　姬玛飞在空中，用信号棒来指引攻击方向，乔治只需带队带头进攻便行。
　　为了能制约英勇却没有纪律的骑士，乔治还举着卡松大公的佩剑，在所有骑士面前走了一遭，喊道：
　　“奉卡松大公之命，所有骑士必须听从我的号召，长剑剑尖所指之处，必是我们冲锋方向，你们是否同意？”
　　虽然很好奇乔治为何要多此一举，问个是否同意，但骑士们纷纷答道：
　　“同意！”
　　随着同意两字出口，一种无形却有约束力的秩序——或者说是纪律落在他们身上。
　　只有黑骑士不服，乔治骑着天界战马奔至他马头前，问：“你为何不同意？”
　　黑骑士疑惑乔治为何能在数百位骑士中，注意到他没说同意，和其余取下桶盔或掀开面甲以示基本礼貌的骑士们不同，他可是没掀起面甲。
　　黑骑士说道：“磨磨蹭蹭，还不快和我比谁杀的巨人多？你怕了吗？”
　　乔治便用剑指着黑骑士的脸，问：“你要违背纪律？放弃英勇的冲锋？”
　　一种无可置疑的威严感，砸向黑骑士的脸，他脑子一空，掀开面甲说道：“同意。”
　　乔治点头：“好。”
　　拍马便走。
　　黑骑士回过神来，愤愤不平地将面甲扯下。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屈服于乔治的意志，因而不开心地握紧拳头。
　　这小小的插曲和往常一样，不在姬玛和乔治的关心范围内。
　　之后乔治再让一些骑士下马作战，因为姬玛所选的突围出口，陡不说，还狭窄，必须有一部分骑士下马作战，任何一位在场的骑士，都会下意识否定这一突围路线。
　　但在空中翱翔的姬玛，却从混乱的战场一眼看出，这是最好的突围路线。
　　在准备好之后，随着乔治高举长剑，骑士们骑着战马，艰难爬坡，迎着独眼巨人投下的巨石，开始了冲锋。
　　站在出口的独眼巨人，便有五头之多，刚赶到气喘吁吁的角兽们匆忙在他们脚下聚集，要挡住骑士们的冲锋。
　　老农弓们先是张弓射箭，一阵阵箭雨落在角兽群中，插在坚韧的皮毛之上，又或者是落在铁甲上折断。
　　对于独眼巨人来说，这阵箭雨不过是无害的毛毛细雨。
　　这些长角而又庞大的怪兽，弯下腰来，手指如同吸铁屑的磁铁般，将泥土与石头吸向手掌中，汇聚成马车般大小的紧密石头，扛在肩头，巨蹄蹬地，用力一抛。
　　五颗呼啸的巨岩便砸向正冲坡的骑士群，运气不好的骑士正好被巨石砸中，人马俱碎，发出令人恐怖的战栗声。随后巨岩随着坡滚落而下，一路冲撞，在人群中硬生生撞出五条路，翻到落地的骑手由挡住后方骑士。
　　队伍不由一滞，所幸骑士们渴望战斗，并没有停滞多久，便继续向前冲。
　　第二轮、第三轮掷石。
　　巨岩撞飞的骑士有的站了起来，有的倒下却永远倒地不起，和自己爱马一同在战场上永眠，最惨的是半死不活的骑士，盔甲凹下破裂，挤压着血肉脏器，却死不了，也动不了。
　　在巨石轰击下，骑士阵型松散了不少，让人怀疑这冲锋能起多大作用。
　　骑士们终于冲上坡，和熙熙攘攘的角兽们撞在一起。
　　在天空翱翔的姬玛看得一清二楚，骑士们的冲击如同病弱之人出的一拳，落在泥潭中。
　　角兽们的阵线也只是颤抖了下，更混乱了些，随后在嗜血欲的驱使下，和骑士们战成一团。
　　步行骑士们也赶了上来，撞上角兽们的阵线，虽然身高比角兽们矮，但骑士们甲胄更好，也更为强大，不乏掌握超凡之力的人，杀得角兽们一步步后退。
　　但是角兽们后面站着五头独眼巨人，双方交战，挤在一堆。
　　一边是毛皮的棕色，另一边是板甲的银白色，人头涌动。独眼巨人们开心坏了，他们双手抱着巨岩，用力向下一砸，像是用石头砸甲虫一般，伴随着阵阵变形声，巨石下满是骑士高贵的残躯。
　　虽然骑士们高呼：“为了女神！”
　　很快又填补了缺位，冲上去继续要涌上去战斗。
　　但伤亡巨大，攻势减弱。每向前一步，付出的是数十人被石头砸碎的尸体。
　　尽管乔治已经下马，杀进阵中和独眼巨人互相搏杀，可独眼巨人本身是可怕的敌人，加上还有对方野兽人强者和众多野兽人护卫。
　　哪怕是乔治和伊芙·霜叶，他们配合默契，杀入阵中经历十余分钟搏杀，好不容易用巨剑给独眼巨人开出数道不断泼血而下的口子。
　　却在兽群阻挡下，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重伤的独眼巨人头也不回逃走，还顺便在坡顶踩死几个来不及躲避的野兽人。
　　后撤，然后继续用石头砸。
　　这时候，姬玛丢下象征骑兵撤退的绿色信号棒，乔治命令骑马的骑士们退后，在后方整顿，等待着出击时机。
　　步行骑士们开始有点撑不住了，这远比他们预想中的还要艰难。每颗巨岩落下，落在身旁，那咔嚓的粉身碎骨声，哪怕戴着头盔，哪怕厮杀声再打，哪怕“为了女神”喊得再大声，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被巨岩压住下腰和大腿，却未死的骑士，嚎叫着，拉着同伴的腿，高呼救命或祈求结束自己生命。
　　幸存的骑士假装没听见，忙着和野兽人们作战，以期能忽略同伴绝望的叫声。
　　但恐惧在他们心底滋生。下一个被巨岩砸中的人会不会是自己？自己会不会也半死不活，难以忍耐痛苦，苦苦哀求别人救命？却无人伸出援手？
　　随后他们开始怀疑。
　　怀疑指挥，选错了突围方向。怀疑自己，前些日的胜利似乎充满侥幸，进而怀疑起胜利是否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姬玛依旧在空中翱翔，她手中树枝斧枪已沾染鲜血。她一次又一次观察战局，正面战场败局已定，骑士们在野兽人包围下，如阳光下的冰雪正慢慢消融，万兽之母正和卡松大公决战，只是也受了些伤。
　　独眼巨人们正往突围的方向靠拢，那些本该阻拦他们脚步的巴托步兵们，早已溃败，正如无头苍蝇般被四处追赶。不过姬玛也没指望他们能扛多久。
　　巴托大军的活动空间越来越小，等独眼巨人靠拢过来，投出向骑士们投出巨岩，足以能瓦解这次攻势。
　　骑马的骑士们在乔治带领下，准备突袭。
　　但姬玛迟迟没丢出腰间进攻的信号棒，一直冷眼看着渐渐动摇的步行骑士们。
　　在那些骑士身上，不断有白雾状的痛苦力量冒出，汇入她体内。
　　一束光从下方射来，落在她眼睛上。
　　姬玛低下头，一眼见到乔治，他正挥手，用剑指着又一头重伤的独眼巨人，是要姬玛去试着补刀。
　　姬玛摇头，没出击。
　　“卡松大公已死！”
　　“卡松大公已死！”
　　“投降吧骑士们！”
　　万兽之母忽然吼道，她的声音盖住战场上的所有声音，姬玛看去，见到卡松大公和他的飞马，一并倒在万兽之母臃肿的身下，飞马骑士们正四处逃串。
　　许多人都听到了，下意识看去，见到主帅的旗帜已经倒下。
　　人群动摇了，巴托步兵们溃败，独眼巨人们合拢速度更快，差不多要压过来，用巨岩将突围的希望给砸碎。
　　但姬玛还是没下令进攻。
　　乔治抬起头，焦急地看着天空飞来飞去的姬玛，一边阻碍要擅自冲锋的骑士。
　　终于，战场上出现姬玛期待的信号了。
　　在姬玛“群体撩拨”影响下，在血与死亡的影响下，野兽人们狂怒着，嘶吼着，要用武器撕碎骑士们的肉体，他们前仆后继，涌上来，要把步行骑士们撕碎。
　　要乱了。
　　姬玛俯冲下来，朝兽群中丢下两个散发红光的信号棒，并对步行骑士们喊道：“撤退！撤退！给骑兵让开一条路。”
　　步行骑士们本在崩溃的边缘，马上撤退——或者说是逃跑。
　　野兽人们追了上去，阵型却松散开来。
　　乔治大吼：“冲锋！！”
　　“为了女神！”
　　这是最后一次冲锋的机会，锥形阵与松散追击而来的角兽们对冲。
　　姬玛掠过正冲锋的骑士头上，掠过角兽们的犄角，将手中“罐装魔药（光团）”投掷向坡顶源源不断涌来的角兽群之中。
　　里面装着珍娜的对军法术，只见外表平平无奇的陶罐碎开，巨大而灼热的光团瞬间出现，缓慢移动，炙烤灼烧着野兽人们。
　　他们燃烧、他们惨叫，要逃的，要冲的，撞在一起，一片混乱，于是所有人都逃不过光团。
　　光团生生将角兽们拦腰截断，将前锋和后方隔绝。
　　骑士们的冲锋轻而易举地将角兽们前锋冲杀殆尽，正向混乱的角兽们冲杀。
　　独眼巨人们扛起石头，试图故技重施，阻碍骑士们，给角兽们重整时间。
　　姬玛饮下“罐装魔药（爆炸）”中黑乎乎的液体，浑身充满力量，对独眼巨人说：“你们的好日子没了。”
　　她将痛苦力量灌入斧枪中，一下秒，斧枪的枪尖扎破独眼巨人头皮。
　　独眼巨人一颤，浑身血肉崩落....


第610章  红发御姐骑士
　　所有压在巨岩下的骑士，所有烧伤要死的角兽，以及所有看到《乔乔的奇妙历险记》盗版的人，他们贡献的痛苦力量，汇入姬玛体内，再通过斧枪，全数灌入独眼巨人头皮上那完全可忽视的小小伤口里。
　　以姬玛扎出的小小伤口为起点，无形力量扩散，所经之处，神经断裂，痛苦难忍，肌肉抽搐，难以忍受痛苦，纷纷从骨头上逃离，崩落，落在下方的角兽群上。
　　才不到三秒时间，随着一声脆响，独眼巨眼的巨眼炸开，这位独眼巨人直接跪倒在地，压中无数角兽。
　　独眼巨人临死前的所有痛苦，转换为力量，又通过树枝斧枪回流。
　　姬玛浑身充满力量，翅膀只是轻轻一动，身子便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出现在另一头受重伤的独眼巨人眼前，抡起树枝斧枪用力一挥，后者连忙闭眼。
　　斧刃只在它肮脏又坚韧的眼皮上，划出一道浅浅红痕——都没有流血，但海量痛苦力量随之涌入其中。
　　独眼巨人原本的伤口立即崩裂，血喷涌而出，痛苦纠缠着他体内所有神经，感觉像是用发红的刀子把肉里神经一根根挑出。
　　第二头独眼巨人对着远处的万兽之母发出婴儿般的哭声，眼泪从巨眼奔涌而出，随后心脏停止跳动，四肢无力，巨石从肩上落下，身子也跟着落下，砸着地面直晃动。
　　一秒后，第三头受伤的独眼巨人跟着倒下，随后是第四头。
　　浑身灌满痛苦力量的姬玛，小腿轻轻一踢，反冲力让她不到半秒，便杀到还没反应过来的第五头独眼巨人，她在空中旋转，最后一转时，斧刃没入独眼巨人的头皮。
　　四头独眼巨人死前的痛苦，一并灌入其中。
　　伤口顿时扩大，从头顶蔓延到独眼巨人嘴边，无形力量撕开出一条血口。
　　但是到此为止
　　第五头独眼巨人惨叫着，丢下巨岩，也哭出来，但没有死，一掌拍向头上的姬玛。
　　姬玛如苍蝇般灵敏，弹跳躲过这一击。
　　“看来这家伙还不够残血呀，连杀断了呢，真遗憾。”
　　受伤越严重的敌人，越容易被姬玛处决。
　　她之前没去试图终结重伤独眼巨人的生命，因为一起收割更方便。
　　没下令冲锋，是因为对方还未被自己挑拨到愤怒失去理智，阵型未乱。
　　丢下“罐装魔药（光团）”，是因为混乱堆在一起的兽群杀伤效果最大，而且还能收获痛苦力量。
　　她喝下装有阿卡尼斯那家伙爆发技能的罐装魔药，是为了提高斩杀线，连续收割受伤的独眼巨人。
　　现在才出手，是因为魔王基玛的军事经验告诉她，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短时间集中大规模杀伤，效果最好，最容易动摇士气。
　　以乔治为顶点的骑士锥形阵撞在一片混乱的角兽。
　　“啪！”
　　天界战马狠狠一蹄踩碎一头角兽的头颅，那种踩塌什么东西的感觉从蹄子传来，快乐得就好像背上超重的家伙减肥成功一般。
　　骑士们的到来，成了压垮角兽群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们撑不住，转头便逃，有兽挡着便推、便踢、甚至用手中武器给砍到一边，蹄子毫无顾忌地踩在地上同伴的胸膛上。为了只是尽快离身后骑着高头大马的骑士远一点，哪怕只远那么一步也好。
　　骑士们如赶羊一般，拿着骑士剑疯狂下砍，剁他们的后脖、插他们后背，剑钝了，便抽出页锤死命砸头。
　　姬玛拍着翅膀俯视下方，见到才一百号骑士追着上千的角兽群砍，逃跑的兽群从坡上奔下，还冲散了下方准备上去增援的兽群，带动其余野兽人一同加入与四条马腿比快慢的竞赛中。
　　从姬玛视角来看，是荒谬的。人数众多一方的野兽人，只要一齐回过头，可以让才百来号巴托骑士身陷包围圈。
　　但在每一头野兽人们看来，这一切都是合理的，所有人都在逃，只要你敢停下脚步，那在巴托骑士的剑砍来之前，便葬身在同伴蹄下。
　　而且巴托骑士们一定是大发神威，要不怎么才一瞬间，独眼巨人便倒下四头，所有兽都在光团下烧成烤羊肉？
　　美妙的成就感浮上姬玛心头，她明白了为什么魔王基玛如此喜欢骑兵。
　　这兵种既有机动性又有冲击力，只要凿破战场上一点，便能将局部优势迅速扩大，将数量数倍于自身的敌人踩死在蹄下。
　　之前喝下“罐装魔药（爆炸）”的黑水，还在她体内燃烧着魔力，不断强化她各种能力。
　　由于这技能是来自于阿卡尼斯，并非姬玛掌握的超凡能力，因而姬玛无法提前结束“爆炸”状态，只能时间到了自己结束。
　　头上挨了姬玛一斧，满头都是血的独眼巨人，正好从她身下跑过。
　　“正好，反正闲着也是浪费魔力。”
　　姬玛翅膀一动，便如离弦之箭飞到独眼巨人眼前，对他露出友善的微笑，还摆摆手，大声用兽语喊：
　　“嗨！畜生！不好意思给你头开了个大口子。”
　　独眼巨人一巴掌打过来，姬玛只是在空中一翻转，便轻盈躲过这一掌，落在他耳旁。
　　对能塞进她一个人的耳洞喊道：“对此！本野怪人保护协会会长很抱歉。”
　　又一巴掌打过来，姬玛轻松躲过，落在他另一边耳旁。
　　简直和一只绕你飞来飞去，嗡嗡叫的苍蝇没任何区别。
　　姬玛见到独眼巨人胸膛雾状的痛苦力量更多了，边冲着他臭烘烘的耳洞喊：
　　“为了赔罪，我给你唱首歌吧。”
　　未等独眼巨人同意，姬玛便残忍地一展歌喉：
　　“两只老虎爱跳舞♪”
　　“小兔子乖乖拔萝卜♪”
　　独眼巨人胸膛的雾状痛苦力量爆炸，无数针刺痛觉在心口蔓延，他痛嚎一声，双手却不是捂住胸膛，而是捂住双耳。
　　姬玛绕着他转一圈，又唱了一句：“我和小鸭子学走路♪”
　　跑调的环绕歌声透过双手扎入耳膜中，独眼巨人忍不住又哭出来，独眼发红湿润，本来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崩开，血不断顺着皮毛滴落。
　　就连下方不幸听到姬玛歌声的角兽，轻则丢下武器捂住兽耳，重则面露苍白跌倒在地，口吐白沫，甚至有的角兽用指头使劲朝耳洞里捅。
　　姬玛见状便更高兴，便扬起脖子，来了个高音：“童年~~系最好~~的礼物~~~~♪”
　　“够了！（精灵语）”
　　数支弩箭闪着微光向姬玛疾射而来，姬玛连忙闪避，加上使用“超凡魅力”偏移投射物。
　　可这并非普通弩箭，是由黑暗精灵符文弩所射，力道极强，难以偏移。
　　一支弩箭擦过姬玛脸庞，箭刃上的绿色毒雾如同有生命般，向她浅浅的伤口里钻，顿时姬玛脸发绿，四肢麻痹。
　　一成熟女声传来：“吵死了。”
　　姬玛连忙看向声源处。
　　正好见一高挑的人影从独眼巨人身上跳过来，紫黑色胸甲上两块高高凸起朝她脸上砸，黑暗精灵女骑士双手高举着一柄剑，斩向姬玛。
　　姬玛躲闪不及，一剑两断，一做工拙劣的木偶替代了她，在剑锋前断成两半。
　　姬玛出现在二十余米之外的空中，捂着发青的脸，愤怒地看向下方的袭击者。
　　正是黑暗精灵巴尔莎①，身材成熟，她一头长长的红发在空中飘扬，一对成熟双腿半包在紫黑色腿甲上，露出紧致的小腿肚。
　　两女对视，见到巴尔莎的脸。
　　姬玛心中的气便消失大半，从要让她血债血偿一下降到血债肉偿。
　　但这时不是发.情的时候。
　　姬玛知道，一定还有卑鄙的黑暗精灵在暗处用符文弩对准自己。
　　虽然她能飞，但那股麻痹感正蔓延到翅膀，而且“爆炸”的持续时间要到了，到时候她将是任人宰割的一坨肉。
　　她按照预备好的逃跑方案，立即移开视线，看向地面奔逃的角兽群们，盯住一头快逃到森林的角兽，在“爆炸”的加持下，她超凡能力射程也有所增长。
　　有幸被姬玛用目光锁定的角兽，被强行扯入梦境里，他一下停下蹄子，双眼微微闭，头上多了一个淡白的“梦境气球”，像是漫画书里的对白气球一样。
　　姬玛钻进对方梦境里，身形立即消失，数支弩箭穿过她原本位置的空气。
　　梦白蒙蒙一片，在这头角兽梦中，姬玛藏身于此，刚进去“爆炸”持续时间到。骨子像是被掏空一般，一股虚弱感袭向她，她双腿一虚，瘫倒在地上。
　　姬玛的手颤颤巍巍地从皮带抽出一根绿色药剂，灌入嘴里，蔓延至全身的麻痹感，舒缓了不少。
　　“啊，还好老娘跑得快。”姬玛站起来，抬起手，准备撕开梦与梦境之间的界限，直接溜回阿道夫，去红磨坊休整几天。
　　只是感觉到双手有些轻，姬玛才记得。
　　噢，猫呢？
　　哦，好像丢给乔治了。
　　那么乱，乔治能照顾好猫吗？
　　算了，她能照顾好自己，战场上谁会注意一只胖猫呢？
　　姬玛刚撕破梦，见到布满灰雾的黑白两色梦境，忽然一张无形的网网住她，朝外面一扯。
　　黑白两色世界，一瞬间变成摇晃迷糊多姿多彩的现实的世界，梦醒的感觉冲昏她脑子。
　　她脑子发蒙，鼻子碰到土地后，才意识到自己被人扯到现实世界。
　　发生什么事了？
　　角兽群在她两旁奔跑，地面颤抖，姬玛抬起头来，见到一暴怒的独眼巨人双手抱着巨岩，双臂使劲要砸扁她。
　　———————— ①巴尔莎：为我画插画的书友阿尔修的角色终于和主角碰面了。


第611章  溜之大吉
　　琥珀色巨岩由小变大，一下便要快占据姬玛整个视野。
　　姬玛挣扎着要站起来，饱受“爆炸”后遗症和毒药所折磨的躯体，哪怕是强烈的求生欲也难仅仅是让翅膀拍动一下，姬玛移位个把米。
　　巨岩砸下。
　　“轰！”
　　地面颤抖，震得姬玛五脏颤抖，头疼欲裂。
　　她并没有被砸中，又一个“替身人偶”代替她粉身碎骨。
　　但姬玛的魔力经由“爆炸”燃烧了大半，又短时间频繁使用多种超凡能力，尤其是“替身人偶”这极耗魔的保命技能。
　　魔力匮乏的症状，在她逃过一劫后立即袭来。体内的内脏蠕动，仿佛有了自己独立生命，冷汗顺着白净脸庞滴落，眼球在颤动，一时间姬玛失去视觉。
　　飞起来，快飞起来，趁现在还是隐形状态。
　　姬玛竭力驱动着柔软无力的翅膀，展翼拍动，勉强离地半米。
　　“砰。”
　　姬玛感觉什么东西撞到她，又跌倒在地，眼球倒是停止颤动，她抬起眼，见到一角兽低下羊头，惊讶地看着从空气中撞出的姬玛，确定正是在天上飞来飞去，唱歌还要了兽命的魅魔。
　　这头角兽拳头硬了起来（因为他武器丢了），抬起拳头正要给姬玛一拳时。
　　姬玛对他眨眨眼，露出无辜的眼神，眼角抛了个魅惑：
　　“羊咩咩，你真可爱。”
　　角兽怦然心动，在他眼里，姬玛一下变成世界上最可爱的人，堪比万兽之母。拳头又软下来。
　　这时候，站得高看得远的独眼巨人见到姬玛，咆哮着冲上来，要把这在自个耳边唱歌的魅魔踩个粉身碎骨。
　　姬玛站起来，对角兽指向独眼巨人用野兽语说：“麻烦帮我劝劝这头老兄，谢了。”
　　说罢，转身便走。
　　角兽回过头，义无反顾地冲向独眼巨人要劝架，独眼巨人一蹄子把热心劝架的角兽踩扁。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逃不掉，打不过，哪怕我保命能力再强也逃不过死亡的宿命，该死这翅膀啥时候才能恢复过来？
　　正在和角兽群们并肩逃跑的姬玛，久违地感觉到死亡的威胁。
　　她发誓，只要自己活着回去，一定要写一千字，啊不，三千字的总结报告，归纳总结这次战斗的各种失误。
　　一道阴影追上了姬玛，天空传来一阵风啸声。
　　丢石头了？
　　姬玛几近魂飞魄散，扭头回看，却见到脑袋瓜子被自个开个大大伤口的独眼巨人，向地面倒去，下方的角兽群哭爹喊娘，要逃走，不幸跌倒角兽，都被压在巨人身下。
　　掀起的黄尘迎面扑来，姬玛双臂下意识交十挡住脸，尘埃在“超凡魅力”影响下偏转，勾勒出姬玛身遭圆球状的“超凡魅力”影响范围。
　　“我，巨人屠夫！”
　　一声讨厌的声音传到姬玛耳中，她抬起头，目光透过逐渐飘散的尘埃，见到满身是血的黑骑士，站在濒死的独眼巨人头上，高举着骑士剑，要享受大家的欢呼。
　　只可惜，现在战场一片混乱。角兽群忙着逃命，突围出来的骑士们忙着追杀和逃跑，他们身后，坡顶后是奔涌逃窜的巴托步兵们，以及剩余追来的独眼巨人。
　　唯有少数几位骑士注意到这，抬起手中骑士剑挥剑叫好。
　　这时候，乔治向这里奔杀过来。
　　黑骑士冲乔治大吼：“我又赢了！赢了两次！”
　　红发的黑暗精灵女骑士巴尔莎，正用她一对长而有力的白腿夹着漆黑战马，从旁边跑过，她的目标只有姬玛，对她而言，这场战役输赢无所谓。
　　但她听到黑骑士的狂吼，忍不住回过头用通用语骂道：“捡人头的猴子！在这里嘶嘶乱叫。”
　　黑骑士怒极，从独眼巨人身上跳下，大吼：“长耳朵婊.子，老子要把你的耳朵给割下！”
　　一剑斩断巴尔莎坐骑马头。
　　巴尔莎轻巧落地，一剑斩去：“没开化的猴子！”
　　剑刃在空中划出血色剑轨迹，劈开黑骑士肩甲，带出一片血。
　　“啊啊啊！”黑骑士怒吼，剑斩过去，“为了女神！我要撕下你的嘴唇。”
　　感觉你还是信血神更好。
　　姬玛一边想，一边趁着两人缠斗的时候，姬玛动用魔力隐形继续逃。
　　“噗！”
　　一阵光在她头上炸开，落下点点光尘，附在姬玛身上，破除了她的隐形。
　　梳着冲天辫，用紫黑色面巾围住脸的黑暗精灵，现身在树干上，手中符文重弩对准姬玛一扣，射出一对毒镖，袭向姬玛。
　　所幸皆被“超凡魅力”所偏斜，落在土地上。
　　这位凯恩刺客用精灵语骂道：“怎么这么难杀？九头蛇都死三头了！”
　　这队黑暗精灵，全员潜伏埋伏于此，以逸待劳，却数次让姬玛逃过杀招。
　　姬玛对他竖了个中指，后者吹了个口哨，树干上奔出数位衣粉发黑暗女精灵，她们衣着暴露，露出八块腹肌，雪白大腿上文着着各种奇怪符文，穿着黑色皮质长腿袜，手持双匕，轻轻一跃便能跃到三米外树干上。
　　巫灵！
　　这些满脑子都是杀杀杀的女变态，身形敏捷，杀戮技艺精湛，一对匕首总是能戳中盔甲薄弱处，还能轻松透过钢铁。
　　巫灵们从树上轻盈落下，冲杀向姬玛，一路上不长眼挡路的角兽，纷纷脖子动脉被割开，哀嚎倒地，涂着紫色眼影的双眸紧紧盯着姬玛。
　　要是平时，一群穿黑皮袜还有腹肌的小姐姐冲过来，姬玛肯定高兴得要死。
　　但现在，已无计可施的姬玛哭爹喊娘，扭头就逃。
　　“嗖！”
　　又是两毒镖射向姬玛，姬玛一躲，跌倒在地，赶忙又四肢并用爬起来。
　　一边爬，还一边从腰间抽出信号棒乱丢：
　　“乔治救命呀！！！”
　　“我来了！”
　　不远处传来熟悉男声，姬玛喜形于色。
　　在这种混乱战场，本身正面作战能力差的魅魔，非常吃亏。就因为中一个毒，逃跑能力被限制一下，堂堂铂金落得连爬带滚的下场。还是要靠朴实无华的战士类职业来救场。
　　姬玛看向乔治来救援的方向，乔治光翼张开，掠过许多角兽的头顶，忽然一巨大的影子撞向他，乔治被撞飞，撞伤一角兽，在地上翻滚，肩甲上早已不堪重负皮绳皮带绷裂，肩甲和桶盔落在一旁。
　　乔治手才刚撑地面，尘埃中杀出一巨角公牛，他壮得过分，浑身都是块快肌肉，双臂强壮粗大如立柱，握住巨斧跳劈下去，将全身的力量和重量压在乔治身上。
　　乔治试图用至圣斩打偏斧头，但他第一次遇到力量如此巨大的对手，无法打偏，只能硬接。
　　蛮狠的力道打得乔治双膝弯曲，双腿没入土中，斧刃直逼额头，伤到他额头，一缕鲜血顺着额头滑落。
　　“就这点力气？”巨角公牛脸上有一道伤疤，猛然大吼：“我是母亲最强壮的儿子！”
　　斧刃乱劈与乔治缠斗，加上数位黑暗精灵牵制，乔治完全脱不开身。
　　居然能拖住乔治，这家伙力气得多大。
　　姬玛心情落到冰点，继续用力逃。
　　一枚毒镖正中后心，姬玛又一次扑倒在地。
　　几位巫灵姐妹们，双脚踩着角兽的肩，跃起时还顺手割角兽的喉，她们跃向姬玛，手中带血毒刃宛如獠牙咬向地上的姬玛。
　　如此近，姬玛甚至能看清巫灵裹在皮袜下大腿的肌肉线条。
　　真是条好腿。
　　她想着，下意识抬起手。
　　“咔嚓。”
　　一柄旋转的银弓正中这条好腿，直接打骨折，银弓爆发出一阵风压，将其给轰走。
　　风吹起姬玛黑发，她睁开眼睛，又见一巫灵冲向她，一柄银弓正中巫灵灵活腰肢——哪怕灵巧闪避。一而再，再而三，四位杀来的巫灵，皆被银弓给击伤。
　　姬玛转过头，果不其然看见了乘风低空飞行的伊芙·霜叶。她面若冰霜，一双大长腿绷得笔直，右手捏着笔直箭矢，左手从腰间拿起一柄银弓。
　　姬玛心跳加快。
　　真是好姐妹，好帅，好漂亮，这辈子一定要和她一同暖床。
　　一戴着黑盔的头颅砸向姬玛，姬玛躲开一看，正是黑骑士的头。
　　“你高兴得有些早呀。”
　　有着及腰红发的巴尔莎顺手斩下一挡路角兽的头，落在姬玛面前，腰间挂着万兽之母所送的捕梦网，正是它把姬玛从梦中扯出来。
　　巴尔莎把沾血利刃对准姬玛的脖子：“我会把你漂亮的脑袋砍下来。”
　　既然能交流，那么就可以拖时间！
　　姬玛用眼睛给她抛了一个魅惑，说：“姐姐，你的红发好漂亮，而且还能不被盔甲卡住，可以告诉我用了什么吗？”
　　巴尔莎手中利刃斩向姬玛脖子：“待会你就懂了。”
　　在这种高手面前，无法飞翔，也没有魔力发动逃命技能的姬玛，脆弱得跟个兔子差不多。
　　她后退试图用敏捷身手躲过这一剑，可无论姬玛怎么动，都能感觉到自己脖子逃不过对方的剑刃。
　　“至圣斩！”
　　巴尔莎身后忽然爆发出一阵白光，巨剑溢满白光正中她身后，巴尔莎盔甲变形，向右侧倒去，一下恢复平衡蹲在地上，空中落下几缕燃烧的红发。
　　“好呀猴子。”巴尔莎用通用语说，“差点砍中我脖子。”
　　乔治挡在姬玛面前，同时在头上挥舞起巨剑，姬玛认得这剑招，名叫“护卫女士”，连忙蹲下。匀速舞动的巨剑逼退周围试图突袭的巫灵姐妹们。
　　“下次死的是你。”乔治用精灵语回了一嘴，问道：“姬玛，还好吗？”
　　姬玛从衣服内抽出焦黑的护身符——珍娜做的，说：“还好没受伤，对了你能爆发光明，一时遮住对方视线吗？”
　　“可能效果不是很好。”乔治匀速舞动的巨剑一下猛然爆发，一剑刺中数米外的靠得过近的巫灵，炽热冒光的剑刃直接杀死对方。
　　爆发的光芒在姬玛视网膜留下一抹黑影，而巴尔莎只是微眯着散发着红光的眼睛。
　　姬玛揉揉眼睛，见到脸上有疤痕的巨角公牛正突破伊芙·霜叶的缠斗，向这里赶来。
　　一阵不详的预感从坡顶传来，正在森林边缘的姬玛抬头看去，见到万兽之母拖着庞大体形出现在坡顶。
　　太快了，简直像是有可移动的超凡能力。应该是，不然我为什么正巧碰到她？但既然如此，她为何不直接出现在森林，拦截我们？
　　唯一的好消息是，那该死麻痹毒药快消掉了。
　　“我有个计划。”正蹲在乔治剑影下的姬玛说道，“你直接冲向那红发御姐，就是她，并爆发强光，别管我我自有计划。”
　　“确定？”
　　姬玛双手捧着一黑色陶罐，上面歪歪扭扭写了四个汉字“躲避视线”，语气严肃：“确定。”
　　乔治虽然对战争不太了解，但对小队战斗很了解。
　　姬玛还有什么秘密武器吗？她要怎么战斗？
　　乔治比信赖自己的剑更信任姬玛，他忽然用“光之冲锋”冲向巴尔莎，能刺瞎凡人眼睛的光芒猛然炸开。
　　处于光翼展开之下的乔治，直接三连至圣斩爆发，巴尔莎紫黑色符文胸甲，凹陷出现破洞，血从破洞流出。
　　但疤痕巨角公牛杀到，乔治以一敌二，一步后跳，顺手一剑把踩倒的角兽斩了，担心地扭头看向姬玛，却找不到姬玛影子。
　　“人呢？”
　　早开溜咯。
　　姬玛在一片阴影中狂奔，在她眼里，世界像是蒙上一层半透明黑纱。周围所有逃跑的角兽或者是骑士，都见不着姬玛本人。
　　此时此刻，影子既是姬玛的面纱。
　　原来阿卡尼斯那家伙在阴影中隐藏是这种感觉吗？
　　这时候一头角兽要撞上姬玛，姬玛意念一动，融入阴影中，出现在树干上一片阴影，三十米外的凯恩刺客没注意到姬玛，正四处寻找姬玛的影子。
　　不仅是能隐藏在影子中，还能“影跃”，难怪阿卡尼斯白天也能用被光线切割成一片片的影子潜行。
　　身后打得热烈，但姬玛顾不上那么多，她趁着持续时间未到，赶快逃离这战场，能逃多远就多远。
　　一个半小时后。
　　隐形的姬玛躲在一棵树身下，远处传来野兽人的吼声，野兽人军队正在森林追找逃兵。
　　不过，这离战场已经够远了，姬玛用翅膀飞了很久。
　　她放下铲子，小心把泥土埋入落叶下，再钻进树洞里，里面挖了一个坑，正好能隐藏梦境宫殿出入口。
　　随着魔力消耗，梦境宫殿出入口出现，姬玛进到梦境宫殿。
　　一脚踩在宫殿洁净地板上，湿水从头发上滴落。
　　为了防止战獒闻出她的味道，寻味而来，她之前还特地钻进冰冷河水里冲洗一道，现在浑身湿透了。
　　姬玛立即脱换衣服，先检查了下梦境，发现灰雾弥漫，她甚至见不到之前布置的梦境种子，无法脱身。
　　便把床放在梦境出入口附近，武器斜靠在床头，饮下促进魔力再生药剂，蜷缩着身子躺在床上。
　　她这时想起被自己抛到身后的乔治，以及伊芙·霜叶。
　　她看了眼个人系统，魔力还剩百分之二十，自己还有些余力。
　　算了，好好休息。他们能照顾好自己。
　　姬玛闭上眼睛，缓缓入眠。
　　隐藏了梦境宫殿出入口的树洞外，夜幕降临，犬啸声不断，不时有人类的惨叫声。


第612章  找寻队友
　　在队友战斗突围时，姬玛在睡觉，而且睡眠质量特别好，也有睡前洗热水澡的缘故。
　　等她睁开眼睛时，体内隐疼消失得无影无踪，再调出个人系统，看一眼状态，魔力恢复到82%。便将陷入羽毛枕中的头抬起，从床上下来，伸了一个懒腰。
　　“睡得好舒服，也没什么人打扰。”
　　姬玛揉揉眼角，搓掉眼屎，将床头桌上插满药剂的腰带捆在腰上，再提起依在床头边的树枝斧枪。
　　这柄受过血神赐福的武器，昨日已饱饮过太多鲜血，握在手中，一种冲出去再多砍几个野兽人的冲动，便在心中浮起。
　　脑子里不断地回味，昨日连续斩杀四头独眼巨人的快乐。
　　姬玛压下这股杀戮冲动，她知道是血神试图影响自己，为祂献上更多的血。
　　我才不要成为无脑莽夫。
　　她想着，肩扛着树枝斧枪，经过近在床边的梦境宫殿出入口，走到室外。
　　头顶是一片虚假的夜空，正是黎明前的黑暗，姬玛起得太早了。
　　她金眸遥望着夜空，目光透过虚假的夜空，观察着梦境，寻找“梦境种子”所散发的黑烟。
　　此地梦境，已然笼罩在浓密灰雾中，屏蔽了“梦境种子”。也就是说，姬玛无法再通过“梦境种子”在此处快速移动，当然她可以选择用翅膀飞走。
　　不过这样要和乔治他们会合，就难了。
　　姬玛有把握能找到办法，驱散一些灰雾，但是需要时间，所以只能碰运气用目光找找“梦境种子”。
　　可能是因为万兽之母受伤了，灰雾比昨日淡了些。但姬玛依旧没见到“梦境种子”所散发的黑烟。
　　姬玛只得落下，回到宫殿里，在窗前书桌上，开始写战后总结。
　　“现在看来，我在空中侦察的时候，占卜结果已被万兽之母干扰。”
　　“但我假身正撞到万兽之母面前，是巧合？还是落入她算计？我觉得更可能是她有快速移动的超凡能力，或许是传送。”
　　“那她为何不在战场上传送，直接拦住突围的军队？也许是不满足条件，总之不能否定这可能性。”
　　回想到昨日的失败，姬玛阵阵心疼。
　　卡松大公死了，战后的赏赐没了，不知道多少亮晶晶的玩意，和各种宝物和自己不告而别。
　　心疼。
　　再想到好几千的骑士命丧战场，他们身上华贵盔甲与宝物，都成了万兽之母的战利品。
　　姬玛嫉妒羡慕恨，贝齿咬得紧紧的，咒骂几句后，才舒服了些。
　　也不知道黄金美人死了没，反正我昨天突围时没见过她，大概率是没了。
　　姬玛叹口气，这丑恶的世界好不容易长出一美人，就这么没了，怪可惜的，如此看来，万兽之母罪加一等。
　　叹完气继续写教训总结。
　　“昨天被胜利冲昏头脑，都怪树枝斧枪带来的杀戮冲动，居然让我脱离队伍，冒进去杀独眼巨人，给黑暗精灵们机会。”
　　“要时刻记住，在正面战场我很脆弱，只能挨打开溜，中毒便不行了，要是战士类正面刚的职业，早摆脱毒药效果，哪会那么狼狈？”
　　“同时，队伍缺少远程火力缘故，搞得我陷入困境，是时候该给伊芙·霜叶解咒了，别再想着把诅咒换成什么*纹，一点不现实。”
　　没错，姬玛暗自研究过*纹，打算坑害霜叶，可惜一直没头绪，超凡者的意志几乎不能被影响。
　　姬玛自我检讨：
　　“好色害了我自己，要是昨日伊芙·霜叶能射箭，我会那么狼狈吗？”
　　“不过那带头的红发精灵御姐真的好戳我。”
　　“对了，必须考虑给伊芙·霜叶解咒带来的暴露秘密风险。”
　　以伊芙·霜叶的背景，她可是精灵女王的私生女，高等精灵又以精通魔法著称，几年了，连高等精灵都没办法解除魔王基玛死前诅咒。
　　一个铂金级魅魔却能解开，只要有点神秘学知识，必然会怀疑姬玛和魔王基玛的关系。
　　“我只是继承了些魔王基玛的记忆，知道诅咒结构。”
　　看到这句话，姬玛自己都有点心虚。
　　她觉得自个不是魔王基玛，但别人肯定会觉得，连这种记忆都继承，那....姬玛继承了魔王基玛多少记忆？如果继承全部的话。姬玛和基玛又有什么区别。
　　姬玛下定决心。
　　“必须用谎言修饰，不到迫不得已，不能说真话。”
　　写完总结后，姬玛抬头扫视一下夜空。
　　眼尖的姬玛，隐约见到一股“梦境种子”散发的黑烟。
　　在巴托大军里，她只给三个人下了梦境种子，乔治、莉安夕以及卡松大公，霜叶不同意，所以没给她下。
　　姬玛连忙一跃而起，飞向虚假夜空，就在这时，梦境宫殿忽然震动，整个世界都在摇晃。
　　该死，有人发现梦境宫殿出入口了。
　　姬玛连忙操着树枝斧枪，记了下梦境种子方向后，返身赶到梦境宫殿出入口。
　　外面，长有树洞的大树旁。
　　站着一支由十几头劣角兽与一头角兽，以及几头魔化战獒组成的搜捕队。
　　“树洞里有奇怪的东西。”一头机灵的劣角兽捅了捅树洞里奇异的“梦境宫殿出入口”后，转头对同伴说。
　　带队角兽问：“又有两脚羊躲在树洞里吗？”
　　“不，很奇怪像是一朵云，又像是什么漩涡。”
　　带队角兽提着斧头，走过来：“我来看看。”
　　他几斧头砍了树洞，扩大洞口，拿火把过来一看，便用力给机灵劣角兽一拳。
　　“什么都没有。”
　　“什么？明明刚才还在。”
　　“你眼睛花了，整天去树洞看一眼。”
　　“那群猴子，最喜欢呆树洞里，去大点树洞找，肯定能找到，我们昨晚不是还找到一个两脚羊小孩吗？肉真嫩。”
　　已隐形的姬玛蹲在树干上，看着下面的野兽人们，握紧了树枝斧枪。
　　我最讨厌机灵鬼了。
　　两头野兽人边说着，边离开归队。
　　姬玛目光盯着劣角兽长满毛的后背，嘴里念着恶毒的诅咒。
　　机灵的劣角兽感到浑身乏力，他只觉得是整晚追杀，耗费了太多精力，眼球沉重，好重，甚至有一种眼珠子自己从眼眶中掉出的错觉。
　　天忽然一黑，是火把灭了吗？
　　机灵劣角兽看向火把的位置，乌黑麻漆的，周围连一丁点光亮都没有。
　　他下意识凑近火把，却能感受到火焰刺痛了他的脸颊，烧卷了脸上的毛发。
　　耳边传来惊呼声：“你眼睛，你眼睛怎么没了？”
　　“没了？”机灵劣角兽举起手：“你们在哪？我怎么看不到你们。”
　　“你怎么变得那么老？”
　　更多的叫声响起。
　　“我眼球，我眼睛掉下去了！”
　　“他在变老，变老！”
　　“他传染恶咒给我们。”
　　机灵劣角兽心一沉，手摸向自己眼睛，指头伸入眼眶中，里面空空无也。
　　“啊啊！”
　　“敌袭！敌袭！”
　　“在哪里？怎么消失了？”
　　伴随着阵阵战獒叫声，周围一片混乱。
　　机灵劣角兽赶紧丢下火把，朝记忆中的路奔跑，他摔倒在地，所幸双手摸到一茂密草丛，根据经验他钻进草丛里，把自己躲得好好的。
　　周围的声音渐渐低下、远去，最后消失了。
　　整个过程持续了将近二十分钟，机灵劣角兽乱跳的心脏早已平复下来。
　　时间有点久，可能是凶手在享受屠杀的乐趣。
　　他惴惴不安，感觉碰到了以折磨人为乐的恶灵。
　　“一、二、三、四....十五，还少了一个。”悦耳的女声渐渐靠近，“还有谁呢？我看到你了，别躲了。”
　　脚踩青草的声音从后方靠近，机灵劣角兽后背阵阵发毛，却是一动都不敢动。
　　脚步声越来越近，“快出来，快点，别浪费我的时间。”
　　近到咫尺，杀害他同伴的冰凉武器擦过他头皮而过，机灵劣角兽差点吓得跳起来，好在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了。
　　机灵劣角兽长松口气，还好对方是虚张声势。
　　天空有蝙蝠拍翅膀的声音，天应该亮了，蝙蝠归巢了。
　　忽然，背心传来一股刺痛，冰冷矛头直捅入后背。
　　“看到你咯。”
　　机灵劣角兽吓得要跳起来，可一只脚踩在他背后，冰冷的斧刃在他脖子旁摩挲着。
　　“脖子伸直了，来，一二三。”
　　当斧刃没入他脖子后时，恐惧到极点的劣角兽反而安下心来。
　　终于死了，不用再害怕了。
　　“舒服了。”
　　姬玛一脚踩着劣角兽的尸首，用力将斧刃拔出。
　　天空已蒙蒙亮，她周围散布着十六具尸体。
　　姬玛一抹头上汗水：
　　“杀戮效率真是太低了。”
　　和脚下劣角兽想的相反，姬玛不是出于折磨目的而杀得那么慢，是她只能杀得那么慢。
　　她只折磨这机灵鬼，获取让人开心的痛苦力量。
　　姬玛怀念补刀的快乐，她张开翅膀，飞上空中，朝着“梦境种子”的方向飞去。
　　天才蒙蒙亮。
　　姬玛正想要不要一边飞，一边发出声音吸引主意，免得和乔治来个擦身而过，就不好了，只是会吸引敌人注意而已，不过她逃命手段多。
　　姬玛开腔便用女高音唱了起来：“♪两只老——”
　　前方便飞来一冰锥，准确无误地从她脸旁擦过。
　　一道银色身影蹿到树冠上，正是伊芙·霜叶，一只手还捂着长耳朵。


第613章  喋喋不休的魅魔
　　“早上好。”
　　清晨见到美丽高挑，还不是贫乳的精灵，令姬玛心情振奋，落在伊芙·霜叶身旁，上上下下打量了伊芙·霜叶。
　　和一身干干净净的姬玛相比，伊芙·霜叶经历昨日恶战，可没她那么干净。
　　伊芙·霜叶身上落了不少尘，靠近看能见她银发沾了些血，几根银发黏在脖子肌肤上，胸甲上多了些划痕，鳞片裙甲缝里沾着些血。
　　姬玛注意到，她鳞甲有用擦过血的痕迹，只擦了一半，或许是因为脏了，索性自暴自弃懒得再弄。
　　这时，伊芙·霜叶绿眸斜了姬玛一眼。自然这充满寒意的眼神，扎在姬玛厚脸皮上连根毛都不掉，姬玛还瞄了眼她裙甲片间隙，见到精灵长腿上的银丝沾了些黑灰。
　　伊芙·霜叶直接不悦地转过身，束着天蓝色发带的银发晃过姬玛鼻尖，她从树冠上跳下，头也不回，招呼也不打，迈着大长腿，轻盈地在树干上移动。
　　姬玛问：“去哪？”
　　伊芙·霜叶右手握拳，向下一挥，像是个锤子。
　　哦，是去找乔治。
　　姬玛拍拍翅膀，一下飞到她身旁，跟着她，喋喋不休：“第一个队友就碰到你，真是好巧呀，我们两个真有缘分。”
　　“昨天还得谢谢你，弓射得真是太准了，否则我差点被巫灵剁了。”
　　她边说边观察伊芙·霜叶，伊芙·霜叶看都不看她一样，好像伴飞的不是黑发魅魔，而是一团空气。
　　“霜叶昨天打了很多仗，今天也没时间和条件刷牙吧，到我梦境宫殿做个客怎么样？”
　　“我那里可是有长宽皆三十米的浴池，温度刚刚好，还有没开封的玫瑰香皂，没错，就是你故乡的知名品牌。”
　　“还有干净到能当镜子用的厕所。”
　　姬玛说个不停，一下飞到她头上，一下飞到她左右，一下又飞到她下面，简直比苍蝇还烦。
　　伊芙·霜叶第二次深吸一口气，手不由自主握紧了剑柄。
　　这魅魔，分明长得还不错，勉强能追上自己，但怎么看起来就那么欠揍？
　　伊芙·霜叶能持弓射箭后，在精灵宫廷度过五十个春秋，自认为有涵养，哪怕是粗鲁的精灵在筵席上撒酒疯，她也能熟视无睹。面对再恶毒的流言，她都能面不改色，心如止水。
　　可遇到姬玛，伊芙·霜叶深感到自己还是太年轻，涵养不足，终于忍不住说一句：
　　“避尘珠。”
　　她意思是，自己有“避尘珠”没那么脏。
　　“浑身大汗后，不洗会有汗臭味哟。”姬玛还嗅了嗅鼻子：“有异味呢。”
　　伊芙·霜叶轻蔑地冷哼一声，好像姬玛的梦境宫殿不过是乡下的臭水塘。但她总觉得浑身黏糊糊的，汗臭味好像真的不断从领口冒出来。
　　“还有臭臭的野兽人血味。”姬玛在鼻子前扇了扇，“再过几小时，血要腐烂了，会引来乌鸦的。”
　　伊芙·霜叶淡红的嘴唇轻启，好不容易吐出完整的句子：“你丢下大家逃了。”
　　说罢，伊芙·霜叶便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忍不住搭理这喋喋不休的魅魔。
　　“哦？”姬玛笑道，“那霜叶怎么也是孤身一人呢？”
　　“乔治命我引敌分兵。”
　　“我也没办法。”姬玛说，“我就一个辅助，主要侦察、占卜、收割残局，打打控制，在正面战斗也没什么伤害能力。魔力没了，还被敌人的超凡物品克制，能逃走就不错了。”
　　伊芙·霜叶一声不吭似乎是理解，也似乎根本没把姬玛的说辞放在心上。
　　姬玛叹息：
　　“我知道丢下同伴不好，可那时候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没有退路，又被人针对集火的情况，满脑子只有跑，逃呀逃，回到宫殿睡时，又睡不好，总是忍不住想要是乔治死了，我该怎么办？”
　　姬玛真的为乔治生命危险担心过。主要是想到要是乔治死了，她也算是白挨艹，投资付诸东流，而且没乔治这层关系在，她以后也别想和珍娜在床上贴贴，更别说和霜叶了。
　　她差点因乔治安危而睡不着觉，睡不好可是很痛苦的。
　　伊芙·霜叶心里有些触动，想到姬玛不过才不到两岁大，本身也不擅长正面战场作战，昨天还立了很大功劳，逃走没什么。这样一想，伊芙·霜叶心里反而有点愧疚。
　　她嗯了一声，姬玛能感觉她没那么刺人，便又道：
　　“要不要来我梦境宫殿做客？”
　　伊芙·霜叶否决：“找人要紧。”
　　但姬玛推测，伊芙·霜叶肯定心中渴望着能到梦境宫殿好好洗一次，只不过拉不下脸。
　　该给这死傲娇找个什么台阶呢？
　　姬玛脑子一亮，说：“霜叶，要不我给你解除魔王对你的诅咒吧。”
　　伊芙·霜叶猛地停下脚步，大臂粗的树枝在她脚下摇晃。
　　“有把握？”
　　“非常有。”姬玛说，“不知道乔治和你说过我的由来没有？”
　　伊芙·霜叶摇头。
　　乔治嘴还是很靠得住。
　　“我是魔王基玛留下的一把人形宝库钥匙，在沙林城打开了魔王宝库。”姬玛说，“我脑子里留有魔王的一些记忆...”
　　伊芙·霜叶虽怀疑，但没提出疑问。
　　“其中部分记忆包括诅咒。”姬玛说，“解铃还需系铃人，虽说我不是下诅咒的人，但我和魔王一样知道诅咒结构的话，对于我来说很容易解开诅咒。”
　　“代价？”
　　“你答应我一件事就好了，乔治做担保人。”
　　“但需征求我同意。”
　　真聪明，一下识破了我的阴谋。
　　姬玛说：“这样怎么行呀，只要你不同意，我岂不是白搭。”
　　“我不习惯欠人情。”
　　“那五件？”
　　伊芙·霜叶伸出三根指头。
　　“好，成交。”姬玛撒谎：“那现在到我梦境宫殿，宫殿比较方便。”
　　伊芙·霜叶长耳警惕一抖，问：“不能在外面做？”
　　姬玛努力让自己语气正儿八经：“检查诅咒需要水蒸气熏身以及专业装置。”
　　“珍娜和我聊过很多你的事。”
　　她在暗示我，她早知道我对女人感兴趣，一直在提防我。
　　哪个家伙说大部分女生是潜在拉拉的？真是瞎说，该把他蛋蛋给踢爆。
　　姬玛熟练地使用道德绑架：
　　“卡松大军失败，我们又被追杀，虽说拍拍屁股逃走，现在以我们实力也可以做到，可这片土地上的人类呢？乔治可不会放弃他们，必做英雄之举。而英雄之途崎岖难走，只凭双剑，难以披荆斩棘。”
　　她顿了顿：
　　“和圣堂的人待久了，我说话比较直，我就直说吧。”
　　“那时候，你还是先回故乡吧。不管你是否愿意承认，亦或是在逃避自己出身，一旦你死在异国他乡，高等精灵会将怒气撒在圣堂头上，尤其是乔治头上。”
　　伊芙·霜叶面无表情地说：“我有遗书。”
　　“明知道你失去远程射击能力，等于废了一半战力，却坚持带你去进行危险作战。”姬玛说，“你觉得薄薄一张遗书，挡得住熊熊燃烧的怒火吗？”
　　伊芙·霜叶沉默了，她盯着姬玛的脸，后者一脸严肃正经，一点不像是魅魔。
　　姬玛暗自得意，只觉自己在欲望驱使下，真是超水平发挥。
　　伊芙·霜叶长耳微微下垂，终于开口道：“好的。”
　　姬玛喜悦，尾巴都差点翘上天了。
　　“但等到找到乔治后再说。”伊芙·霜叶罕见地说长句：“我们需要正规的合约。”
　　该死，在乔治眼前我骗鬼的谎话全部没用。
　　姬玛心一沉，却只能说：“好。”
　　只能想办法在找到乔治之前，把银丝大长腿骗到宫殿里。
　　于是，中午时分。
　　伊芙·霜叶在啃着水果干做的饼时，姬玛坐在桌子上，当着她的面用筷子吃一条糖醋鱼，边吃边说：
　　“霜叶，要不要我在宫殿里给你做一条？”
　　伊芙·霜叶摇摇头。
　　傍晚。
　　“累了吧，要不到我宫殿里洗个澡，睡睡？”
　　伊芙·霜叶边把银剑从野兽人尸体中拔出，边摇头。
　　趁着天没黑，两女升起了篝火。
　　姬玛看着油盐不进的冰山精灵，一阵挫败感涌上心头。
　　虽然知道这家伙是傲娇，而且疑似受，但好难攻略，她又不是对哪个人都受。
　　追女人好烦呀。
　　还好我是魅魔是女的，只要往床上一躺，啥也不用做，乔治自己就把剩下的事情做完。
　　姬玛边想，边从篝火里扒拉出骨牌，看了眼上面骨纹：“好家伙，终于摆脱了万兽之母的占卜干扰。”
　　伊芙·霜叶看过来。
　　“我们离乔治有一段距离，方向是对的。”姬玛说，“可能三天，也可能四天，说不准。”
　　伊芙·霜叶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姬玛还在做最后努力：
　　“我等下要去洗澡了，你帮我看好出入口...你确定不一起吗？”
　　伊芙·霜叶点头。
　　真是满满挫败感。
　　姬玛用精灵的委婉方式提问：“话说回来，要是干死万兽之母后，你打算怎么办？”
　　伊芙·霜叶明白她言外之意，说：
　　“回故乡。”
　　“再之后呢？”
　　“一直呆到生命尽头。”
　　“也是。”姬玛用手在篝火中扒拉，“外面怎么能有家好呢。”
　　听到家这个词，伊芙·霜叶长耳微动，语气有些悲伤：“家？我没有家。”
　　“哦，我知道了。”姬玛说：“乔治没答应要到你故乡去看看吧。”
　　伊芙·霜叶点头。
　　姬玛明白了。
　　也就是说，打完这仗，两人之间关系彻底斩断，只是成为普通的朋友。
　　哦，或许会打个分手.炮什么的。但这和自己无关，根本插不进腿。
　　如果有办法能拉她下水，加入到“大家庭”之中就好了，这年头像我那么体贴又贤惠的女人可真难找。乔治真应该跪下吻我的脚丫子以示感谢。
　　可姬玛没办法，自然也无法让乔治亲她的脚丫子。
　　姬玛边想，边顺手把一猫球丢进篝火里，猫球是莉安夕猫脱的毛构成的，猫球一烧，一股烧焦羽毛味便散发开来。
　　姬玛眯眼睛，盯着缓缓上升的青烟，成功占卜到了莉安夕猫的位置。
　　“霜叶，我找到我的猫仆人位置了。”
　　伊芙·霜叶拔出银剑，不再靠着树身。

第614章  我家的猫猫会后空翻.txt
　　“喵喵喵~。”
　　嘶哑而凄惨的猫叫声，在野兽人林间营地里回荡。
　　可怜的莉安夕猫，像是头猪一样，四肢被捆住，挂在木棍上。
　　周围辛劳一日的野兽人，坐在火堆旁休息，青烟升起穿过头顶的树冠。
　　野兽人们一边吃着半熟的人类肢体，一边笑着聊天，野兽人的语言听起来混杂着大部分嘶嘶乱叫声。
　　“昨天围猎了好多两脚羊，起码有十万，听说当场吃了，连骑马两脚羊也怕了，跪在地上求饶。”
　　“真羡慕他们咩，直接有得吃，我们就要去慢慢追那些两脚羊。”
　　“反正管饱，那群猴子丢了一大堆补给，在森林里他们迟早要饿得走不动路，我们只要像先祖一样，狩猎他们，多舒服咩。”
　　“我意思是，听讲那些骑士肉很有嚼头，可惜我们吃不了咩。”
　　“这里不是有只胖橘猫咩？”
　　角兽扭过头，伸出毛绒绒的手，戳了戳莉安夕猫柔软胖胖的肚子，在白茸茸的肚皮上留下灰痕：“好多肥肉，肯定好吃得不得了。”
　　莉安夕猫叫得更大声了，吓得眼泪不停地从眼角流下，喵喵叫道：“那个地方不准摸，主人！主人！救命呀！。”
　　听得周围野兽人兴奋了起来，虽然他们听不懂猫语，但听着猫无力尖叫觉得很舒服。
　　姬玛隐形蹲在灌木丛后，仔细观察着茫然无知的野兽人们。
　　旁边青草沙沙作响，像是吹来一阵风，姬玛知道是穿着斗篷隐藏的伊芙·霜叶来了。
　　清冷的女声响起：“一百零八头，有一大角兽，分布散。”
　　空气中响起姬玛的声音：“我想全杀了。”
　　“不现实，易暴露，去救人救猫。”
　　野兽人们是沿着一条蜿蜒河流设营，挺分散的，全歼不靠谱，伊芙·霜叶能打，也要跑过去用元素法术或银剑杀，一旦野兽人们四散而逃，是杀不完，还会泄漏二人踪迹。
　　“我能诅咒。”姬玛眯着眼睛，盯着莉安夕猫肚皮上的一块灰痕，“他们惹我生气，我生气了，有的兽就得死。”
　　伊芙·霜叶没有作声，姬玛知道她是默认。
　　“我需要诅咒媒介，诅咒他们。”姬玛伸出长而粉嫩的舌头，灵巧地绕着手指头舔一圈，感受了下风向后，一指上风处的篝火，旁边围着不少野兽人，“我们到上风口处。”
　　“我能改变风向，它们嗅觉灵。”
　　“好，那就到离我们最近的篝火去，人少。”
　　姬玛说着，将一块特制过的炸猪肥肉，拿出来，放在草地上。
　　在外人眼里，暮色下的草地上忽然多出一小块香喷喷的炸猪肥肉。
　　“拜托你了。”
　　姬玛话音刚落，旁边的树身一动，两根葱指夹住炸猪肥肉，随后伊芙·霜叶轻轻跃过灌木丛，她趴在地上，身上斗篷变色，看起来像是一块移动的草坪。在暮色之下，极难发觉。
　　风向此刻变了，风朝姬玛这方向吹来，掩盖了伊芙·霜叶身上的气味。
　　一块金黄炸猪肉落在火堆中，周围野兽人一无所知。不一会，姬玛特制的炸猪肉冒出一股勾人馋虫的香烟。
　　“好香呀？谁烤的人腿，那么香咩？”
　　“才刚放上去，哪熟？先吃点人肝。”
　　姬玛盯着火焰中变焦黑的炸猪肉，伊芙·霜叶模糊的身影跃过灌木丛，只发出轻轻的响声。
　　“烟吗？”
　　姬玛本欲解释“诅咒媒介”，发现伊芙·霜叶知道得远比自己想的还多：“嗯。”
　　风向又变了，像是开了摇摆模式的电风扇，将火堆里的青烟吹到营地各个角落。野兽人们无不吸吸羊鼻，闻到美味，嘴里分泌出大股大股口水。
　　姬玛闭上眼，以那块炸猪肉为媒介，开始诅咒，香烟带着恶意诅咒，钻入野兽人鼻子里，传播诅咒。
　　“真香，受不了了咩。”角兽站起来，把脏手伸向喵喵乱叫的橘猫，“直接烧来吃。”
　　手未碰到莉安夕猫，脚腕处便传来剧痛，好像扭伤脚踝一般。
　　他一下跌在地，骂一句：“这都能扭伤。”
　　脚踝处传来一股股剧痛，他看一眼蹄子上的关节，发现关节鼓起，剧烈的痛苦不断折磨他的神经，就好像有看不见的生物在撕咬他脚一样。
　　“这都能扭到咩？”旁边同伴大笑，正要站起来时，也哎呀一声，捂着膝盖，“疼死了。”
　　“我也是，脚很疼。”
　　“疼！”
　　能站起来的角兽们，都一瘸一拐，姬玛已经诅咒了他们的脚关节，痛风石把关节处塞得满满的。
　　但不是每头野兽人都会疼得站不起来，带头的大角兽没多大事，他站起来高喊一句：“快！能走的快集合，有诅咒！”
　　一瘸一拐的角兽们连忙拿起武器。
　　姬玛一跃跃过灌木丛，翅膀一拍，飞向空中，炫耀地旋转“树枝斧枪”，用野兽人语大喊：“老娘今天就要单枪匹马把你们这群畜牲通通杀了！”
　　大角兽抓起长斧头，冲着姬玛大吼，所有野兽人都盯着忽然跳出来的姬玛，没人注意到一颗火球忽然袭来，在大角兽身上爆炸，膨胀的火焰将方圆二十米的野兽人皮毛点燃。
　　伊芙·霜叶大长腿几个跨步，便穿过还没反应过来的野兽人们，一跃而起，双剑斜刺入大角兽锁骨位置，一拔，血流满地。
　　大角兽立即失去战斗力，跌倒在地，但伊芙·霜叶并没补刀，而是挥着冰火双剑，攻向其余野兽人。
　　有人头了！
　　姬玛大喜，盯着大角兽注满胸膛的雾状痛苦力量，翅膀收拢俯冲，手持斧枪，用力一捅大角兽的胸膛，大角兽不甘地睁大眼睛：
　　“卑鄙！这都偷袭。”
　　分明这两位强大的超凡者，正面都能干翻自己这小分队，却还要偷袭他这头大角兽，一点机会都不给，越想越忿忿不平。
　　姬玛用力一扭斧枪，把斧枪拔出，大角兽胸膛的七色欲望消失，雾状的痛苦力量，顺着斧枪枪杆汇入姬玛手中。
　　“霜叶配合得真不错。”姬玛歪头，躲过一箭，重新飞起来，“还给我留一口气。”
　　野兽人们一哄而散，他们一只脚因诅咒而患上急性痛风，根本走不了，只能单脚蹦，好的是一瘸一拐，纷纷被身披绿斗篷的伊芙·霜叶追上，刺砍个半死。
　　两人配合越来越娴熟，开始伊芙·霜叶摸不清姬玛的斩杀线，刻意给姬玛留下剩半口气的野兽人，姬玛一边收割，一边沟通。
　　伊芙·霜叶渐渐摸清姬玛斩杀线，两人杀戮效率越来越快。
　　到最后一批野兽人时，姬玛大喊：
　　“伤到就行。”
　　伊芙·霜叶双剑对准河水一抬，嘴里念出几个词：“针形、浪形。”
　　水化为浪，浪里夹杂着冰锥，从河里一跃而起，拍向朝树林逃跑的野兽人们，一时间哀叫连连，冰水混合物泼到身上，皮毛立即冻硬，寒冷彻骨。
　　姬玛在痛苦力量加持下，快得如幽灵，在林间灵活穿梭，不到十五秒便杀光剩下的二十头野兽人。
　　“收人头真开心。”姬玛抬头看了眼系统时间。
　　才花费十六分钟。
　　回去，姬玛第一时间给莉安夕猫解绑。
　　“主人！”莉安夕猫变回猫耳女仆，扑在姬玛怀里，“感谢你来救我！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很担心你，可惜占卜被万兽之母干扰。”姬玛轻轻把还没长开的莉安夕推开，“要是你死了，我怎么办？”
　　一想到以后菜要自己切、自己洗，姬玛感谢命运，没有抛弃莉安夕。
　　莉安夕感动得眼泪直流，顺着脸蛋滴落，眼睛通红，用手背擦着眼睛，哽咽道：“主人，呜呜，主人真是太好了。”
　　姬玛关怀问道：“莉安夕饿了吗？”
　　莉安夕眼泪又涌出来：“饿了，主人。”
　　“你受伤了吗？”
　　“没。”
　　“也到饭点了，我亲手做菜给你吃吧。”姬玛微笑：“现在你先睡，到梦境宫殿，剁三斤的猪肋骨，再切五个青椒……知道了吗？”
　　“主人真好。”莉安夕点点头：“遵命。”
　　莉安夕立即变成猫，先到河里撒了尿，再爬到树上盘成一团努力入眠。
　　姬玛盯着莉安夕猫，强行将她拉入梦中，心里一阵开心。
　　真好，不用自己劳心劳力处理食材。
　　她中午为了钓伊芙·霜叶，亲手把条冻鱼给开膛破肚，刮鱼鳞，真是麻烦。
　　姬玛回过头，看一眼遍地死尸的营地，篝火已全数被伊芙·霜叶熄灭，但她找不到伊芙·霜叶。
　　不会是不告而别吧？
　　姬玛赶紧丢了一个银币，占卜下伊芙·霜叶的位置，最后在离营地较远，闻不到、也见不到战场的树身后，找到了伊芙·霜叶。
　　她靠着树身，慢里斯条地咬着“精灵饼干”，姬玛认出，这块精灵饼干和中午的是同一块。
　　“霜叶。”
　　伊芙·霜叶微微侧过头看她。
　　姬玛本想邀请她去吃晚饭，但想到之前的失败，便说不出。
　　伊芙·霜叶绿宝石般的眼睛，在灰暗光线下看着姬玛。
　　姬玛忽然想到一个玩笑话，便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说：“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家的猫会后空翻，你要不要到我家看看？”
　　“胖，能？”
　　“当然能，要不要看看。”
　　伊芙·霜叶点头，姬玛大喜过望。
　　说：“好，那现在接受我的梦境种子，并睡吧。”
　　伊芙·霜叶微微点头，姬玛转身离去后，她直接把啃了一半的精灵饼干，悄悄地塞进灌木丛里。
　　走远后，姬玛高兴得紧握拳头。
　　这都行！少女心，还真是个海底针。
　　她迫不及待，立刻打开梦境宫殿，本想立即回去，但看一眼遍地的野兽人尸体，忍不住搓搓手，便转过身去，蹲在野兽人尸体旁，摸尸体，娴熟地翻找战利品。
　　同时，在梦境宫殿里被给予厚望的莉安夕，猛地打了一个喷嚏。


第615章  姬玛小心眼
　　太阳刚刚落山，在灰暗的战场上，姬玛的搜刮也到了收尾阶段。
　　“真穷！”
　　姬玛抱怨着，双手解开大角兽粗糙厚重的胸甲，两只手抓着胸甲，牙一咬，一使劲，胸甲立起来，离开地面十余厘米后，姬玛双臂一软，胸甲又砸在地上。
　　姬玛气呼呼踢了一脚大角兽尸体的脸。
　　“害得我不得不把你死沉生锈的垃圾盔甲也一起回收了！”
　　说罢，姬玛扭过头。她身后停着一小推车，上面放着斧头、砍刀，以及几个金色的小玩意，小推车后站着另一个表情呆滞的“姬玛”。
　　姬玛冲着假姬玛嚷嚷：“喂喂，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帮忙。”
　　假姬玛表情变生动起来，边走边说：“叫什么？我又没有智慧。”
　　“你吃我那么多魔力和谎言力量，还不成熟？成熟的幻影应该能自己动。”
　　假姬玛走到姬玛对面，弯腰抓着胸甲下沿，说：“你和你自己互相吐槽，不怕人格分裂？”
　　“再人格分裂，你也不是给我打下手的命？”
　　两人一起使劲，把胸甲抬到小推车上。
　　姬玛抱怨一句：“真穷！胸甲只有一片。”
　　假姬玛说：“你更穷，堂堂铂金强者居然亲自搜尸体。”
　　“不是还有你打下手吗？”
　　“本质上只有你一个人，懂？”
　　两女推着手推车，同口同声道：“我真是无聊透顶，自己和自己对骂起来。”
　　木制手推车装得满满当当，滋滋呀呀地在不平土地上推，经过一小小的颅座。颅座由五个野兽人头颅堆成，本来姬玛想砍六个头颅，可力气小，砍头麻烦，坚持不下来。
　　颅座中插着“笔直树枝”，下边用血绘着血神神徽。
　　一般而言，堂堂血神肯定看不上这五个头颅，但姬玛想到，昨天自己可算是以弱胜强（指的是好不容易逃跑），再怎么说，也算是拿着血神赐福的树枝，收了四头独眼巨人的命。
　　为血神献上这么多血，祂老人家怎么说也得表示表示？
　　笔直树枝表面散发着淡淡血光，姬玛喜出望外：“哇，还真的表示了，你去碰它。”
　　假姬玛一边伸手，一边说：“你也知道血神不悦呀？”
　　她的手，一碰到笔直树枝，便浑身一震，仰起头，眼冒血光。一阵神威顺着姬玛和假姬玛之间的联系，如电流一样蹿到姬玛脑子里。
　　姬玛没来得及撤掉“假姬玛”，眼前一变，来到充满杀戮的国度。血光照得天空铅灰色云朵暗红，饱受战火摧残的大地上，四处堆着颅座，颅座上头颅由各个生物的头所组成。
　　在她面前，耸立着一座遮蔽大半视野的头颅王座，上面坐着看不清细节，满身血红的家伙，祂赤红双眼透过迷雾，直视姬玛大吼：
　　“逃？懦夫。血！更多血！更多血！为我献上更多血！”
　　姬玛的灵魂在震颤，好在她灵魂非常坚韧，也只是震颤。
　　还是一副甲亢晚期的模样。
　　姬玛捂着耳朵。
　　“你要变得更强！”
　　姬玛能感觉到，一股神力顺着血神神徽，再经由假姬玛，朝自己冲来。
　　托灵魂强大的福，她能控制自己，连忙撤掉联系，让血神的赐福落了空。
　　眼前一切再次一变。假姬玛手紧紧握着笔直树枝，并未消失，身遭围着一圈淡淡红光。
　　姬玛毫不迟疑，直接抽出长剑，双手紧握，一剑砍下假姬玛的头，头落地，断口处居然冒血，假姬玛倒地后，身体一阵扭曲，居然有了实体，姬玛又连刺几剑，尸体才不动。
　　“给我个人的赐福还是免了，现在我可不想满脑子杀杀杀。”
　　四神赐福，皆有其代价。
　　虽然接受赐福会变得更强，但姬玛可不想和乔治吵起来，甚至要动手。直接接受黑暗四神赐福，绝对会被视为堕落，这和接受赐福过的武器性质不一样。
　　好不容易把伊芙·霜叶拐到宫殿中，未来美好生活就在眼前，姬玛才不想和美好生活决裂。
　　绘有血神神徽的纸张燃烧起来，笔直树枝上的血光也消失，在夜色下看不明白。
　　姬玛拿过“笔直树枝”，受过二次赐福，笔直树枝质感仿若金属。
　　血神终究还是赐福了这根树枝，肯定了昨日姬玛的杀戮，但对于姬玛逃跑行为非常不悦，所以要赐福于她本人，让她在这世界搞出更多的流血事件。
　　握住“笔直树枝”。姬玛发觉，现在无需谎言力量，她便能任意让“笔直树枝”呈现出不同外形，姬玛意志一动，长柄斧枪出现在手中。
　　那斧刃弧度，那锐利矛尖，斧刃后长有尖刺的锤头，看起来都那么完美。减重用的沟槽中，绘满了血色符文。
　　心怀利器杀心自起。
　　好想试一下，砍个会惨叫，能流血的玩意。
　　姬玛连忙摇摇头，想到现在时间不多，某银丝大长腿还在梦境宫殿等着自己呢，便压下这股冲动。
　　姬玛告诫自己：“它在影响我的意志。”
　　但她忍不住挥一下、刺一下，才不舍地把笔直树枝塞进异次元空间袋里，推着手推车，跨过无头尸首，走向隐藏的“梦境宫殿出入口”。
　　她回头看一眼，渐渐化为血水的无头尸首。
　　根据魔王基玛的经验，赐福不会那么轻松。
　　当年血神赐给他坐骑时，必须要和头怪兽打一架打服了，那怪兽才会变成坐骑，这是惯例了，每年死在赐福下的血神信徒不是小数目。
　　那为什么这两次赐福都那么轻松呢？难道有什么阴谋？
　　想到这，姬玛自嘲一笑。
　　血神能有什么阴谋？论搞阴谋，路边随便拉个老农，都比血神强。
　　回到梦境宫殿，把小推车里比垃圾强一点的战利品，倒在一堆战利品中。
　　之后到厨房，所有食材都准备好。
　　莉安夕一抹额头汗水，见到姬玛过来，红色猫耳高兴地竖起，双手合拢，放在小腹前，恭恭敬敬地弯腰，说：“主人，我都弄好了。”
　　“你的手切伤了？碍事吗？”
　　“主人，不碍事。”
　　“好。”姬玛给自己围上围裙，坐在电脑椅上，拿起锅铲，“你去练后空翻。”
　　“后..后空翻？”
　　“你忘了什么？”
　　莉安夕赶忙说：“遵命，主人。我现在就去。”
　　说罢，转身要走。
　　姬玛打个响指，莉安夕脚后出现一瑜伽垫：“就在这练，我指点你，争取吃饭前学会。”
　　莉安夕脱下皮靴，站在瑜伽垫上说：“遵命主人。”
　　她还是有信心的，正当她琢磨着要怎么后空翻时。
　　“对了。”姬玛说：“变成猫，学后空翻。”
　　莉安夕傻眼：“啊？”
　　“嗯？”
　　“遵..遵命，主人。”
　　噗的一声，莉安夕变成橘猫，胖胖的肚子正落在瑜伽垫上，她前肢用力一撑，后腿发力，努力带动着身上肥肉，跳起来....
　　一个小时后。
　　姬玛吃饱喝足，靠着椅背，赤着脚，翘着二郎腿，用根牙签剔着牙缝，指着压在红床对旁边蹲着的莉安夕猫说：“小莉，来一手后空翻。”
　　“喵。”
　　莉安夕猫如训练有素的警犬般，拖着一身肥肉，跳上红床。由于体重太大，柔软的床被凹下一个大坑。
　　出于礼貌，伊芙·霜叶站在一旁，目光看着莉安夕猫。
　　莉安夕猫努力来个后空翻，可惜猫形态太胖，她试了几次，失败了几次，堪堪来了一次后翻滚。
　　失败后，莉安夕猫满怀愧疚地看向姬玛。
　　姬玛脸不红，心不跳，叹气对旁边的冰山美人霜叶说道：
　　“这只猫小时候还会后空翻，只可惜后面胖了，空翻不起来。”
　　伊芙·霜叶礼貌地点头，说：“借下浴室。”
　　姬玛站起来，和她并排走，笑得很暧昧：“顺便我研究下你身上的诅咒如何？”
　　伊芙·霜叶腿比姬玛长，比她多走半步，摇头：“见乔治签合约后。”
　　姬玛脸上的笑容，差点僵硬了一下。
　　大家都是女人，就是看看身子，泼泼热水湿湿身而已...好烦，这都不行。
　　看着伊芙·霜叶面无表情的脸。
　　自诩胸怀宽广的姬玛，心头涌上一阵恶意，她念头一动，前方的房间布置一变，同时房门自己向外推开，两女经过时，自然见到里面摆设。
　　姬玛说一句：“哎呀，门又自己开了。”
　　伊芙·霜叶下意识往房门看一眼，耳尖微红。
　　房间里是大战后的模样，地上洒落着皮鞭、狐狸尾、皮项圈、手铐，还有半截蜡烛以及半瓶可疑的奶瓶。床单乱糟糟一片，床头用来补水的玻璃水瓶，只剩瓶底。
　　姬玛满怀“歉意”地关上门说：“不好意思，我们夫妻三人在打仗前，演习打得比较激烈，我又懒，没收拾。”
　　伊芙·霜叶面无表情，一声不吭。
　　姬玛带她到浴室前，亲手为她取了浴巾给她，说：“水已经温好了，好好洗，今晚睡个好觉。”
　　伊芙·霜叶推开浴室，见浴池领水，有一好似刑具的铁架，上面悬挂着铁链，以及各种镣铐，刚好可以把一个人的脖子、手、腰甚至腿都拷住。
　　她凝视了一会，整个长耳变得淡红，扭过头，去找姬玛。
　　“啊啊啊，对不起，忘记收了“救生索”了。”姬玛一边把铁架放在筋斗云上，一边笑道：“别看乔治表面正儿八经，好像被阉过一样，但暗地里可..啧啧啧，狂暴得不行，喜欢抓人头发，还喜欢拿鞭子。没有这玩意容易溺水。”
　　伊芙·霜叶终于忍不住说：“骗人！”
　　“嗯？你怎么知道？”姬玛怀疑地歪头看着伊芙·霜叶：“莫非那天你躲在门后偷听。”
　　伊芙·霜叶脸上露出淡淡恶心表情，但整个耳朵红起来，转移话题说：“还有浴室吗？”
　　“当然没有。”
　　说罢，姬玛把浴池门关上，门后传来她的声音：“好好洗呀，祝你睡得愉快。”
　　当晚，整整洗了两个小时澡的伊芙·霜叶，来到自己房间，先是小心地查看一番，很正常的房间。
　　她没锁房门，躺床上吹灭灯火便睡。
　　当晚她梦到被窝里忽然蹿出堕落的圣武士乔治，他粗鲁又狂暴，咆哮地追逐她，她骑着银色骏马逃跑，跑呀跑，最后还是被追上，一把扯住头发，扯落在泥地里，摁着她的头，揍了她一晚上。


第616章   女神落泪
　　伊芙·霜叶所梦到的噩梦，其内容只比《精灵女王落难记》逊色一分。打斗场面异常激烈，强手裂颅、破甲一击、碎甲拳、愤怒投掷。
　　地上的泥水，染黑优雅精灵纤尘不染的衣物与银发。
　　脏兮兮，臭烘烘。一想到这样，无法回到自己的故乡，伊芙·霜叶本是难受，但随后却有一种莫名的快意，由报复的喜悦、逃离窒息牢笼的欢快，一同组成。
　　最后，她梦到一只小狗在泥坑里扒拉着，翻滚着。
　　黑夜漫漫，不只是伊芙·霜叶在梦里发生激烈打斗。
　　一场打斗，也快要在笼罩在黑夜面纱下的森林发生。
　　黑暗精灵在远离野兽人，闻不到他们身上臭烘烘的地方扎营。
　　领队的巴尔莎赏罚分明，奖赏立功者，惩戒表现差的黑暗精灵。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阻拦伊芙·霜叶不力的一位黑暗精灵，倒挂在树枝上。
　　“连不能射箭的阿苏尔女废物都挡不住！我们原本差点就能杀了魅魔。”
　　理着冲天辫的黑暗精灵求饶，但其他黑暗精灵的怒视与埋怨声，铺天盖地，轻易地将他的求饶声淹没。
　　“拖后腿的废物！。”
　　巫灵捂着雪白腰肢上一片乌黑瘀伤冲他骂道：“害我差点死！”
　　“把他喂给野兽人！活活啃了他。”
　　黑暗精灵土地大部分是霜原，生活条件恶劣，因此对拖后腿的弱者，普遍非常厌恶，杀之后快。
　　巴尔莎站在倒吊在树枝的黑暗精灵前，她抬起健壮的长腿，用力朝他下巴一蹬。
　　他颈椎发出咔嚓一声，头朝后一甩，随后脖子软软的，血从嘴与鼻子滴落下来。
　　巴尔莎一手叉腰，红发一甩，回过头，火光落在她成熟深邃的脸上，说：
　　“早晨把他尸体给处理了，别让那群野兽碰尸体，哪怕是杜鲁齐废物，野兽人也不配吃。”
　　众人称是。
　　巴尔莎踏着钢制高更鞋，走向篝火旁坐着的男黑暗精灵们。
　　她依旧身穿着紫黑色甲胄，大小腿甲半包着整根大腿，没穿棉裤，因此后面露出紧致的小腿肚，皮带陷入富有弹性的小腿肚里，目光向上，还能见到白花花的大腿。
　　跳跃的火光在大腿上投以跳跃的阴影，给这份美丽笼上一层暧昧的面纱。
　　他们的目光被吸引过来，夹杂着敬畏和好色。
　　巴尔莎忽然停下脚步，向后走了几步，对在这次行动立了大功的凯恩刺客说：“你刚才看我腿是吧？”
　　凯恩刺客连忙低下头：“我无法控制。”
　　“你那毒箭射得不错，麻痹了魅魔，要不是那废物，她早死了。”巴尔莎抬起脚，踢了踢他：“我给你特别的赏赐，丢下所有武器，站起来，跟我走。”
　　“我无法拒绝。”
　　凯恩刺客在大家的羡慕目光中，站了起来，乖乖跟着巴尔莎背后，和她高挑的背影消失在灌木丛后的阴影。
　　随着皮绳、皮带解开，落在草地上的先是大腿甲，其次是小腿甲。
　　“大人，太近了不好吧？”
　　“就要那么近，让那群废物羡慕，好好卖命。”
　　不一会，灌木丛后传来特别赏赐的声音。
　　男黑暗精灵们面面相觑，羡慕之色溢于言表。
　　巫灵们则冷呵一声，暗自嘲笑这群愚蠢的男人，既被上了，还羡慕得去卖命，男人真是够贱的。
　　清晨。
　　太阳缓缓从天边升起，金色阳光撒在翠绿树林上，透过宫殿二楼的玻璃，落在洁白餐桌上。
　　姬玛正和莉安夕猫分食一烤羊腿。
　　伊芙·霜叶坐在对面，小口喝着温牛奶，吃着泡在牛奶里的燕麦，组织了下措辞后问：“姬玛，你能操控梦境？”
　　姬玛放下烤羊腿，把烤羊腿凑到莉安夕猫嘴旁，后者开心地咬一口。
　　“是呀，怎么了？”
　　“你是那本下流黄书的作者？”
　　“对，笔名白毛者？”
　　“你能影响我的梦？”
　　姬玛微微一惊，随后暧昧地看着伊芙·霜叶。
　　莫非伊芙·霜叶想让我到她梦里，给她体验一下小说情节？哇，好刺激呀。这攻略进度，怎么突然爆表。古人诚不我欺，女人心，海底针。
　　姬玛像是心上落了一只搓手手的苍蝇，心痒痒的，迫不及待地说：“当然可以。”
　　话音刚落，一阵寒意从伊芙·霜叶方向吹过来，寒意刺骨。
　　莉安夕猫冷得肉都吃不下，卷成一团毛团，连姬玛都抖一下。
　　这女人，怎么喜怒无常呀。
　　她本打算咬一口烤羊腿压压惊，却一口咬到变得冷冰冰的烤羊腿。
　　心里顿时来气，便放下羊腿，开口道：
　　“喂，你到底有啥事，好好说。”
　　“没事。”
　　“当我是傻的吗？”姬玛说，“又是高等精灵那一套绕来绕去的说辞，有问题直接说，直接问。我不想和你玩，你出谜语我来猜的游戏，这里不是高等精灵宫廷。”
　　伊芙·霜叶想了想，艰难问道：“昨晚你有没有影响我的梦？”
　　“没。”姬玛说，“我昨晚研究怎么破灰雾，搞你梦做什么？而且你身为铂金强者，也不是那么好操控你的梦，否则我早就入那些野兽人强者的梦，控制他们梦游跳崖自杀。”
　　考虑到姬玛言而无信的信誉，伊芙·霜叶觉得姬玛解释那么多，都是在掩饰，便微微一点头，继续吃自己早餐。
　　“那昨晚你是不是梦到很不好意思说出来的梦？”姬玛一笑，打量着伊芙·霜叶，推测道：“不会梦到了野性大发的乔治？”
　　伊芙·霜叶更觉得是姬玛在搞怪，抬起眼，瞪了她一眼，说：“没。”
　　姬玛发现她耳尖微红，笑了笑，没说什么，转过身拿着烤羊腿去热。
　　白日。
　　两女一猫继续向乔治的方向前进。
　　一路上遇到前来追杀逃兵的野兽人搜捕队，有时绕过去，有时伊芙·霜叶见到有人被抓，忍不住出手战斗。
　　两人除了一起战斗之外，没有任何对话，但伊芙·霜叶没有拒绝，到姬玛的梦境宫殿去休整。
　　...
　　...
　　卡松大公率领的巴托大军几乎全军覆没，本人也战死在战场上的消息，还没由逃兵传到奎纳斯堡。
　　按路程，起码要一周多逃兵才能将这一噩耗告知给奎纳斯堡众人。
　　骑着快马信使今日进城，他满脸喜悦，将巴托大军歼灭十万余野兽人（其中大部分是劣角兽）的捷报，告诉给翘首以盼的贵妇人们。
　　没有人怀疑，卡松大公能将困扰这公国大半年的野兽人之灾给解决掉。
　　那可是十万多头野兽人，刨去夸张的成分，起码也是八万吧。八万野兽人，按之前公国历史记载，都足够野兽人死全家了。
　　哪怕是百年一遇，能席卷整个王国的野兽人灾害，也够野兽人喝一壶了。
　　整个城市充满喜庆气氛，留守在后方的骑士们立即决定开一场庆典预热一下。
　　穿着花枝招展的小丑，带着欢庆游行的队伍，在街头上翻滚、打闹。
　　粮仓、酒窖大开，当晚贵族们举行盛大的宴会，一向少食，保持着小鸟般胃口的贵妇与大小姐们，因为在场男性少的缘故，敞开肚子随便吃。
　　宴会的残羹剩饭赐给城里避难的农民了，农民们高兴不已，可谓是上下同喜。
　　加上粮仓大开，城里所有人都吃得饱饱的，就连饥饿的耗子都喂饱了。
　　第二日清晨。
　　贵妇与贵小姐们本来打算睡懒觉，但有几个小姐女士挂念丈夫、儿子或者中意骑士，挺着装满食物的肚子跑到城墙上，远望等待凯旋而归的骑士大军。
　　为了不落下风，一位又一位小姐女士连早餐都没吃，拖着涨涨的肚子上了城墙，不到中午，城墙上便站着全城的贵族女性，而且为了比拼谁更思念远方战场上的骑士。
　　她们耗在城堡城墙上，谁都不肯先走一步，并吩咐仆从准备午餐，午餐甚至晚餐都要在城堡上解决。
　　当那些没系发带的小姐们，望着天边等着心上人骑士回来时，当她们的眼睛望着天边，找寻着丈夫、儿子或心上人身影，寻找着军旗影子时。
　　城内外，所有供奉着湖中女神神庙里的雕像，都落下清澈的泪水，泪水顺着脸庞，沿着裙子，滴落在地面上。
　　侍奉湖中女神的圣杯少女，奔来给城堡城墙上的女士小姐带来噩耗。
　　“女神为英勇骑士们的牺牲而落下泪水。”
　　一位大肚子孕妇当场脑子一空，在没吃早餐的低血糖与悲伤作用下，当众晕倒在地。
　　...
　　...
　　大海上，长长一队帆船船队在海面上航行。
　　帆船上飘扬着白色鸢尾花的旗帜，船身吃水，载满了圣战的战利品。
　　骑士巴托国的未来国王，狮心王理查一世在旗舰上，眺望着家的方向。
　　他由湖中女神钦点，在通过考验在沙漠打赢圣战之后，狮心王理查一世将回到自己忠实的领地，正式冠冕称王。
　　一位扈从跑过来，向狮心王理查一世报告惊人的消息。
　　“陛下，不好了！女神落泪。”
　　狮心王看向他：“嗯？”
　　“是黄金雕像落泪了。”
　　一分钟后，狮心王单膝跪在流着两行血泪的湖中女神黄金雕像前，默默祈祷。
　　随后他神情严肃，站起来对扈从说：“命令船队，改变航线，我们要前往卡松公国。”
　　他顿了顿，说：“叫圣杯少女来，说我要发动侠义战争。”
　　“侠义战争？”
　　由国王本人发动的侠义战争，能让全国的骑士们疯狂，为了荣誉而纷纷加入这次战争中。
　　但有个问题，如果要发动全国的侠义战争，等消息传遍整个骑士巴托国，等骑士们聚集在一起，准备出发时，估计卡松公国全境沦陷。
　　“对。”狮心王严肃地点头，“叫上我的骑士们，我们要商讨如何尽快发动侠义战争，消灭邪恶，时间不等人。”
　　说罢，他走上船头，看了一眼身后自己庞大的船队，上面载着的是圣战归来的胜利者以及战利品。


第617章  汇合
　　话说回来，两女寻乔治会合，在不断地使用占卜修正后，终于在第五日上午时，有了突破性进展。
　　姬玛踩在一头大角兽尸体上，手里看着“心愿指南针”，笑靥如花说：“快到了！”
　　旁边面无表情的伊芙·霜叶点头。
　　姬玛怀疑伊芙·霜叶是不是来了大姨妈，这几天都是这冷冰冰的模样，大有成为冰棍的驱使。好好的一长腿姑娘，怎么就要成冰棍了呢？
　　难道是孤身一人，太过孤独的缘故？
　　姬玛问：“担心你侍女的安危？”
　　伊芙·霜叶点头。
　　果然是善良人士。哪怕侍女总是管来管去， 的她盯着  一直但霜叶依旧挂念着那唠唠叨叨的侍女。
　　姬玛说：“再过几小时，便知道她是死是活了。”
　　伊芙·霜叶面色凝重。
　　两小时后，在天空隐形飞翔的姬玛见到受困的大部队。
　　说是大部队，但目测才不到一千人，其中近半是衣甲光鲜的骑士。
　　一支野兽人军队咬住这支试图后撤部队的尾巴。角兽们按捺不住嗜血本性和战獒冲过去，要让人类流更多的血，在褐色海洋之中，爆发着姬玛熟悉的白色光污染，是乔治。
　　第二眼，姬玛便锁定了“老熟人”。那一头红发的黑暗精灵御姐骑士，正骑着她那匹黑色骏马，像狼一样，观察着不得不停下的人类军队。
　　姬玛俯冲，回到伊芙·霜叶旁边：
　　“我看到了乔治，我们来得正好，他们正被一群狼袭击。”
　　伊芙·霜叶问：“狼？”
　　在要打架时，伊芙·霜叶会收敛住她那精灵的臭脾气。
　　“野兽人们不断骚扰袭击部队，拖到大部队来。”姬玛说：“但可能大部队没来，就要被昨天那红发黑暗精灵带领的小队给抓住纰漏。”
　　“不反击吗？”
　　“士气低落，缺乏补给，就算打败了对方，敢追击吗？后面可是有数万野兽人大军。”姬玛说：“况且，这群骑士缺乏统一指挥。”
　　“从哪个方向支援？”
　　伊芙·霜叶话音未落，一支无声的弩箭从姬玛身后袭来，钉穿了她腰背，插在树身上。
　　弩箭箭身环绕着仿佛有生命的毒气，而姬玛的身形消散在空气之中。
　　是无声幻影。
　　伊芙·霜叶没有迟疑，根据射箭经验以及对空气中气流的流动，她立即发现袭击者所躲藏的位置。有力的大长腿一蹬，乘风疾行，一甩手，透明的空气弹在树身后的阴影炸开。
　　面色红润的凯恩刺客跳出，同时吹响哨子。
　　“我最讨厌别人用相同的招式阴我。”
　　一女声在他头顶响起，伴随而来的是恶毒的诅咒。
　　凯恩刺客顿时感觉自己关节发疼，身体变得迟缓，他转过头，见到黑发魅魔手持斧枪，正要朝他抡过来。
　　他忍住痛苦，返身抽出长刀与短匕，迎向姬玛。姬玛自然不敌，落了下风，可伊芙·霜叶从背后杀来。
　　但落入这腹背受敌情况，凯恩刺客未有紧张，反而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反手便朝姬玛撒出一阵粉色烟雾，烟雾如同有生命般膨胀，笼罩向姬玛。
　　只要皮肤碰到，那么脑子里将充满了杀戮欲望，不想离开。
　　同时伴随着疯婆子般的怒吼声，数位埋伏的巫灵冲进粉色烟雾里，朝姬玛杀去。
　　“嘭！”
　　伊芙·霜叶周围爆出劲风吹散毒雾，她本人没受毒雾影响，只是因为她是战斗职业。
　　那姬玛呢？
　　四位粉发黑丝的巫灵，手持淬毒匕首，也在疑惑姬玛的位置。
　　“我第二讨厌的是，总有人觉得会算计到我。”
　　凯恩刺客猛然清醒，他蓦然发现，自己手里还抓着粉色弹丸。粉色毒雾没撒出去，一切都只是短暂的美梦。
　　刚才姬玛把他拖入梦境里，注入了美梦。
　　迎向他的，只有一柄不断逼近的银剑。
　　“唔！”
　　带着劲风的银剑，划开他手肘上海龙皮，手无力，粉色弹丸落向地面，炸开出一团粉色烟雾。
　　他连忙向后蹬，要逃过伊芙·霜叶的攻击范围。
　　姬玛不管追逐自己的巫灵，虽然她很享受和衣着暴露的巫灵们打斗，她极速飞来，手持斧枪试图补刀。
　　剑光把她的视野分成两半，直奔她而来。
　　“噗。”
　　姬玛变为白烟，交出了“替身人偶”。
　　做工拙劣的人偶变为两半，姬玛眼睁睁看着红发的巴尔莎杀来，掩护抓着左臂逃跑的凯恩刺客离去。
　　只要巴尔莎赶到，自己一个收人头的辅助，加废一半的精灵游侠，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巴尔莎用精灵语高呼：“撤！”
　　正和伊芙·霜叶缠斗的巫灵们连忙撤退，她们一死一受伤。
　　姬玛见到，伊芙·霜叶那穿着白长靴的腿，用力踏着受伤巫灵的胸口，直接给踹吐血，再一剑封喉。
　　巫灵的四肢软下来，她躺在树干上，套着黑丝的小腿无力垂落着。
　　姬玛落在伊芙·霜叶身边，看着死去的巫灵叹口气。
　　伊芙·霜叶嫌恶地一吹剑身上的血，血从剑身上洒落，问：“心疼？”
　　在这个残酷世界，愿意穿个比基尼上战场的女人都是好人呀。
　　姬玛说：“我还想问她黑丝是什么材质的，在哪买？”
　　“海龙皮。”
　　“看不出，一点没皮质的那种坚硬感觉。”姬玛蹲下，用手搓搓巫灵大腿上的黑丝，“挺不错。”
　　伊芙·霜叶不屑道：“杜鲁齐的黑暗手艺。”
　　我也想来一双。
　　姬玛想，边想边戴着皮手套把巫灵匕首没收了。
　　但贴身之物用死人的膈应，因而姬玛没把巫灵的黑丝扒下，当然也是考虑到会让伊芙·霜叶讨厌。
　　在巴尔莎撤退不久后，乔治像是一辆横冲直撞的坦克赶了过来，一路上的花花草草以及树枝，都被撞断踩坏。
　　巴尔莎撤退原因很明显，因为乔治一直在盯着她。
　　乔治看起来狼狈极了，肩甲少了一块，露出的武装衣还打着手工拙劣的补丁，胸甲和桶盔凹凸不平。
　　乔治根本没时间停下来休息，更别说清理自己的盔甲了。
　　因此他盔甲表面脏兮兮一片，见不到盔甲本色，鲜血洒上沾染尘土又撒上鲜血，盔甲上的脏污还受乔治体温烘烤，靠近时能闻到一股复杂的臭味。
　　姬玛心虚了，怕乔治指责自己丢下队友开溜。队友在厮杀，而她在宫殿睡觉。
　　她以极快“手速”打开个人系统，看了早已经准备好的托词。
　　什么“我那时提前突围也是迫不得已，毕竟我只是个不到两岁大的弱小魅魔”之类的。
　　她捏着鼻子，走向乔治，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
　　乔治问：“你没事吧？”
　　“没事，吃好睡好。”
　　乔治发自内心地喜悦：“那就好，我怕你被黑暗精灵献祭给他们的邪神。”
　　姬玛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所有的准备都没用，因为乔治根本没计较，她把个人系统中的托词全删了。
　　伊芙·霜叶走过来，她纤尘不染，浑身上下白白净净。相比之下，乔治脏得简直像是在泥地里打滚的猪。
　　伊芙·霜叶目光在乔治身上上下一扫，大腿发痒，总是忍不住想到那天“泥坑殴打”的梦。
　　她说：“有时间，我给你冲洗。”
　　“还在打仗呢，等部队安全后再说。”乔治转过身快步奔跑，要赶回战场。
　　随着三位超凡强者从背后杀来，负责袭扰的野兽人部队顿时分崩离析，野兽人们作鸟兽散。
　　疲惫的骑士们士气大振，冲杀追向逃跑的野兽人。
　　姬玛见他们战马跑得没之前快，已疲累得不行，正要叫乔治命令骑士们停止追击。
　　正好领队的堂德骑士骑着他那头白色飞马过来，飞马很累，所以是用四蹄在地上奔跑，要经过他们面前。
　　乔治举起剑说：“堂德骑士，我认为现在不宜追击。”
　　“你的建议很有建设性。”堂德骑士掠过三人面前，没停下脚步只是让坐骑缓慢下来，他拉起米兰盔面甲说：“但我们大家一致认为要一挫对方锐气。”
　　说罢，便骑着马离开。
　　和脏得像是泥地里翻滚的乔治不一样，堂德骑士依旧是那赛场上引人注目的白马骑士，银甲蓝披风，未沾上半点脏污。
　　乔治取下桶盔，露出被汗水打湿的头发，一股白汽从他金发上冒出。
　　他面无异色，踩过野兽人的尸体，高兴地对两女说：
　　“你们来得正是时候，这一周野兽人天天对我们发起进攻，许多人没挺过地狱般一周，我已经连续四天没闭眼，现在大家终于有休息的时间了。”
　　姬玛看着他，心里有些难受。
　　一些打扫战场的步兵，见到乔治对他挥手喊道：
　　“乔治大人，今天又多亏了你。”
　　“大家回去好好休息。”乔治大声喊，“我们击溃了敌人。”
　　“好的。”和乔治说话的老农步兵笑着，露出大黄牙，他眼窝上有厚厚的黑眼圈，“但肚子饿不好睡。”
　　说罢，他用刀割了割，割下一头劣角兽的腿，喜笑眉开：“终于有得吃的了。”
　　乔治叹气无奈说：“有其它吃的，少吃点野兽人的肉。”
　　“一定，一定。”
　　走远一些后，姬玛低声说：“不怕变异的吗？我看有的人都已经长皮毛了。”
　　乔治说：“他们也没办法，没有一点食物，马肉吃完了，下一步只能吃煮皮革了。”
　　阵地上闹哄哄一片，许多士兵发自内心地对乔治问好。
　　伊芙·霜叶忽然脸一黑，难看至极。
　　比周围老农高出一个头的精灵侍女冲出人群，喜悦道：“霜叶大人，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伊芙·霜叶低声说：“你怎么还没死呀。”
　　精灵侍女乐滋滋，似乎什么都没听见。


第618章   窝里斗专精
　　全军好不容易有修正的机会，首先要解决吃住问题，吃？谁来组织？住，在哪搭帐篷？加上大家都是逃兵，被打乱了编制，士兵们不知道去找谁。
　　现场一团乱麻。
　　所以乔治才刚和两女打了个招呼，便去“梳理乱麻”。
　　伊芙·霜叶看着他背影，冷哼一声：“我们精灵六岁小孩都比人类有纪律。”
　　说罢，伊芙·霜叶和自己的侍女离开。
　　乔治和一位又一位人谈话，提拔农民兵做军士，又或者是剥掉某人的职务，分配任务。
　　纵使他有能分辨谎话、信用高、建立秩序等相关超凡能力，也不是那么好办的。
　　姬玛拉起兜帽，抱着手，在一旁看着乔治在努力分辨方言，和说话结结巴巴的农民军士再三确定任务内容。
　　这样前前后后花了差不多大半小时，一团乱麻的现场终于见到秩序的影子。
　　有专人负责去割野兽人的肉、有的人去照顾伤员，有的人去准备柴火烧，有什么鸡毛蒜皮的意外，比如刀不够用、没有锅怎么办，都去找乔治提拔的负责人。
　　真是麻烦。
　　姬玛看得就觉得烦。
　　这种骑士们眼里下贱的活，全由乔治负责。
　　姬玛觉得乔治就算推不掉，也应该快刀斩乱麻，不必花费那么多精力去做。
　　哪怕做得再用心，这些农民兵又能有什么回报呢？根本没有投资的价值。
　　还不如好好休息，多砍几个野兽人。
　　但一脸脏兮兮的乔治，望着变得秩序井然的军队，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可能就和玩经营类游戏一样吧，看着整齐的建筑，会发自内心的开心。
　　想到这，姬玛便打消劝说乔治的念头。
　　乔治向她走来，有些疲惫地对姬玛说：“我们好好商量下下一步怎么走。”
　　姬玛抽出准备好的湿毛巾，还捏着鼻子：“在此之前，好好把你的脸擦擦吧。”
　　“谢了。”
　　乔治接过白色毛巾，边走边用力在脸上搓，搓完脸后搓脖子，搓完后脸干净了不少，但毛巾变成了黑乎乎的抹布，他不好意思地还给姬玛。
　　“我不要了，反正我多的是。”
　　真的是，一点都不注意个人卫生。看看别的骑士多干净，就知道这家伙又傻到加班，不去摸鱼。
　　姬玛虽心里埋怨，却没絮絮叨叨。
　　反正归根到底关我屁事，他犯傻，他开心，是他的事。
　　乔治随手把脏兮兮毛巾一丢。
　　旁边的几位老农兵便以恶犬扑屎之势，前去争抢乔治丢的脏毛巾。
　　乔治的帐篷已经搭建好了，他帐篷的位置，恰好在骑士们休息区和老农休息区之间，说是休息区，其实就是一片空地，拿一块布垫地上，躺上就能休息，而这往往只有贵族才能享受。
　　在乔治帆布帐篷前，立着一高挑银色的身影，正是伊芙·霜叶，她见到乔治姬玛两人，微微点点头，先弯腰进了帐篷，随后是乔治。
　　随后姬玛放下捏鼻子的手，跟着进去。
　　帐篷里，羊角小孩躺在里面睡觉。感觉有人进来后，连忙蹦起来，第一眼便见到了姬玛，赶紧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指头，似乎姬玛是不可直视的太阳。
　　看来乔治找他谈过心了。
　　姬玛说：“出去，我们要谈事。”
　　羊角小孩垂着头，爬了出去。
　　一坐下，乔治就为两人报告起军中情况。
　　“这几天我们一直在聚拢逃兵。”乔治说：“现在一共有八百六十三人，其中骑士四百六十二人。”
　　“有马跑得就是快。”姬玛说，“那么多骑士，步兵都不够伺候呢。”
　　乔治说：“这的确麻烦，堂德骑士代表骑士们挑了二百三十五位战士，作为临时侍从服侍他们。”
　　“分给骑士们的多，那煮饭、扎营的人岂不是少了吗？”
　　乔治说：“还好，在秩序的力量下，人手堪堪充足。”
　　伊芙·霜叶忽然插话：“现在谁是军中首领？”
　　“堂德骑士，他从卡松大公身边杀出来。”
　　“你负责什么？”
　　“和以前一样，随军作战。”乔治说：“断后、斩将，因为大家编制被打乱，我还负责建立军中秩序，这不是容易的事，我们总是被骚扰，有几次军队陷入崩溃的边缘。”
　　伊芙·霜叶下巴微点，继续面无表情，但姬玛察觉到，她眼角有些不悦地皱起。
　　姬玛想起乔治说自己四天没闭眼，便说：“连军中的驴都没你勤奋。”
　　乔治说：“我们没有驴。”
　　“等万兽之母聚拢好军队，其它逃兵都被追杀完后。”姬玛说，“就是军队的末日了。”
　　“但还好，你们来了。”乔治眼袋浓重，蔚蓝眼睛笑着看向姬玛，“特别是你，有你的占卜侦查，我们避开许多敌人。”
　　“逃往哪？”
　　“奎纳斯城堡。”乔治很乐观：“大概七天能到。”
　　“我相信，奎纳斯城见到我们以及身后的野兽人大军，一定会绝望。”姬玛说，“那么多头独眼巨人，我总算知道北部的城堡为什么会沦陷那么快。”
　　“湖中女神施展了神迹。”乔治说：“只要我们能守住奎纳斯城，等侠义大军一到，嗜血野兽人的末日也到了。”
　　“大军集结需要很长时间，从骑士们得到通知，再到聚合，最后出发赶来，可能已经是夏天了。”姬玛提醒乔治：“奎纳斯城守军本来空虚，它的命运在战败后便已经注定。”
　　姬玛顿了顿继续说：“哪怕我们去抢魔王超凡物质的成功率，都比奎纳斯城守住几率高。”
　　乔治说：“你确定吗？”
　　“非常确定。”
　　“可奎纳斯城有视死如归的守军。”乔治说：“在这危机关头所有人都会一致对外。”
　　“要是团结能解决问题，那么魔界早被踏平。”
　　乔治沉默一会：“那怎么办？”
　　“分头行动，把有生力量从奎纳斯城转移。”姬玛说：“优先保存有生力量。”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乔治抬起手指帐篷外：“他们呢？”
　　“分头行动。”其实就是抛下累赘换个说法。
　　“我不能眼睁睁把那些人，丢到野兽人嘴里。”乔治有些激动：“我能怎么办？我只能尽力去把他们从野兽人嘴里给救回来。”
　　他叹口气说：“姬玛我希望你能恪守职责。”
　　姬玛耸肩摊手问：“我能怎么办？只能跟着你，试着把这群农民给领到奎纳斯城。”
　　“我们补给不多了，或者说根本没补给。”乔治说：“骑士们只有一匹战马，驮马全丢失，战马很疲困。军中没有工匠工具，盔甲得不到有效修理，但最严重的是食物不足。”
　　“没有干粮，现在天气转暖，哪怕我们带着野兽人的肢体做军粮，过两三天会生虫腐烂。”
　　“而且超凡者们无法食用野兽人肢体，否则会有失控危险，已经有的骑士不得不亲手杀了自己的战马。”
　　“我原本能从野兽人身上缴获粮食，但是野兽人们学精了，前来骚扰拦截的野兽人，身上只带一天的食物，大部分还是人肉干。”
　　“所以...”
　　乔治期盼地看向姬玛：“需要你的梦境宫殿，满足军队后勤。”
　　真是一大堆拖后腿的废物。乔治的大腿我抱着就行了，那群吸附在他大腿上的寄生虫，能滚多远就滚多远。
　　“不。”姬玛压住火气说：“我的梦境宫殿，每次吞吐货物，都会消耗我的魔力。我给你算算，首先我必须穿过梦境中的灰雾，那对我的气力和魔力消耗巨大，犹如在泥泞沼泽前行。”
　　“等好不容易穿过灰雾，到别的地方去购买补给，再把货塞进梦境宫殿，再穿过灰雾回来。我估计能把我的魔力榨干好几次。”
　　“还有一个原因，亲爱的乔治。”
　　“瞧瞧你未婚妻头上长的角和翅膀。”姬玛指了指犄角：“我是魅魔，是恶魔，我可没你那么高尚的道德，为别人死活，冒着生命危险，鞠躬尽瘁，天天加班。”
　　这位疲劳了四天四夜的圣武士，愕然地看着自己未婚妻。
　　姬玛不知道这位生性骄傲的圣武士，是不是在心里开始后悔娶了位邪恶魅魔，他会不会生气？生气自己的善意与爱最后还是没改变自己半点。
　　但姬玛不愿妥协。
　　开什么玩笑？为了一群累赘，没日没夜工作，耗尽自己魔力。
　　自己原本可以每天在梦境宫殿洗睡，舒舒服服的。但工作后，肯定为了更快恢复魔力，而得睡地上，没有水泡澡。
　　但乔治最后没生气也没责怪什么，说：“我想得理所当然了。”
　　伊芙·霜叶忽然站起来，面无表情地对姬玛说：
　　“我们单独谈谈。”
　　这语气好像我们有仇一样。
　　姬玛思考，自己是不是傻了，对伊芙·霜叶干了例如偷内裤、偷窥洗澡等下流事。
　　没有。
　　她还没饥渴到那种程度，毕竟她可是有性生活的老色批。
　　伊芙·霜叶说完便离开帐篷，姬玛看一眼她裙甲下的小腿肚，便跟上，走了上百米到树林边才停下。
　　伊芙·霜叶说：“保密。”
　　姬玛便开启“隐秘宁静结界”，在外人眼里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空气中。
　　“你认为乔治地位怎么样？”伊芙·霜叶指了指休息的骑士们。
　　“简直是奴隶，驴见到他都要羞得低头走。”姬玛说：“虽然现在那群逃兵连头驴都没有。”
　　伊芙·霜叶望着远处的堂德骑士，他和几位骑士，一起举杯饮酒庆祝：
　　“这群人类该换个更好的首领。”
　　姬玛下意识问：“谁？”
　　“乔治。”伊芙·霜叶看着姬玛说，“他善于听从军事专家的意见。”
　　姬玛本以为伊芙·霜叶要说服自己幸幸苦苦为军队干活，没想到，这位高等精灵找自己要搞政治斗争。
　　她试探地问：“要是堂德骑士不愿退位呢？”
　　“需要你提醒一下大家，他根本是不够格的骑士。”伊芙·霜叶今天话很多，“如果他自觉的话，那么他还是位好骑士。”
　　意思是让我用流言攻击堂德骑士。
　　不愧是专精窝里斗的精灵。姬玛上下看着纤尘不染、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伊芙·霜叶。
　　人不可貌相，我差点忘了，精灵是窝里斗大师呀。


第619章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不错。”姬玛说，“但问题是，乔治严格来说可不是真正的巴托骑士，其他骑士和他又不熟，为什么要听他的话？”
　　“秩序。”
　　伊芙·霜叶说完，停下来，看着姬玛。
　　姬玛和她对视十秒后，才意识到伊芙·霜叶懒得说话，期望自己能想明白。
　　“不懂。”
　　“乔治重新建立了秩序。”伊芙·霜叶说：“他的权力来源于此。”
　　“懂了。”姬玛懒得弄明白，问：“他当上这一队不到一千人逃兵的老大后呢？”
　　然后你可以施展才能。你的话，也有人当一回事，而不是被人忽视当耳边风。”
　　姬玛听起来感觉很不错，问：
　　“除了流言搞臭堂德骑士，我不用做别的吧？”
　　“后勤。”伊芙·霜叶解释道：“否则最后一点希望之火要熄灭。”
　　姬玛的热情，一下熄灭了。
　　要我没日没夜，耗尽自己魔力去服务这些人？
　　想得美，这群人死就死呗。死了反而能让乔治，把重心放在怎么抢到魔王超凡物质任务上。
　　至于整个战役输赢？赢了挺好的，但姬玛可不会为了胜利，而压榨自己。归根到底，胜利是骑士巴托国的胜利，失败也是骑士巴托国的失败。
　　他们死活，与我何干？
　　姬玛直接摇头：
　　“我认为我还是好好恪守侦查兵的职责为好。”
　　伊芙·霜叶碧绿的眼睛盯着她，缓缓说：
　　“后勤包括售卖战利品、补充军需品。在这危急时刻，再昂贵的商品，不能换到补给品不过是废品。”
　　“而你，你是移动的贸易点。我们精灵城市最富裕的地方总是商港，因为几乎全世界的贸易品都在那流转。”
　　高等精灵的海贸之繁华，在世界数一数二，每天都有海量没精灵要的精灵饰品出口海外。为了保证贸易航线安全，高等精灵拥有一支强大的海军，在保护贸易航线的同时，顺便问其它种族的商船收点税。
　　姬玛听出伊芙·霜叶的暗示，暗示她可以发大财，赚大钱。
　　姬玛顿时蠢蠢欲动，但又想到乔治那傻子、渣男，肯定不给自己贪污的机会。
　　因此，姬玛表情没变，也不回应。
　　仿佛是看到姬玛的想法，在凝视姬玛数秒后，伊芙·霜叶继续说：
　　“能将没人要的废品，变为珍贵的补给品，所需本事堪比点石成金，这便是商贸的价值。”
　　姬玛说：“但许多人总是会忽视这点。”
　　伊芙·霜叶说：“我能说服乔治，他会认识到商贸的价值。”
　　姬玛已经蠢蠢欲动，依旧努力克制着自己表情问：“哦？”
　　“我想，在保证一些基本的补给品后，人们会追求丰富的商品。”伊芙·霜叶声音清冷，说的话却充满利益，说：“特别是骑士，并不是每一位骑士都吃得惯黑面包、酸酒。”
　　“你找些牛奶、肉肠、腊肉等，明码标价，骑士们们会蜂拥而来，你再也不用自己去搜刮战利品。”
　　最后一句话直击姬玛痛点。
　　身为铂金强者，为了钱，她只能像个拾荒者一样，在战场上累弯了腰。这是铂金强者该过的日子吗？像话么？
　　姬玛脸上绽放出笑容，向伊芙·霜叶伸手说：
　　“好，我正有此意，我也不想赚穷鬼的钱。”
　　看着姬玛伸出的手，伊芙·霜叶犹豫一秒，也伸出手，轻轻握住姬玛手指。
　　“成交。”
　　姬玛一撩黑发，笑道：“看来，霜叶不太喜欢我呢。”
　　伊芙·霜叶闭上嘴巴，一言不发，变回之前的冰山美人。
　　好像刚才说了一大通话，耗尽了她至少半年的说话“份额”。
　　在走回乔治帐篷的路上，任由姬玛油嘴滑舌，伊芙·霜叶一言未发。
　　回到帐篷，疲惫的乔治猛地一抬头，见是两女，脸上勉强露出笑容说：“你们谈好了？”
　　伊芙·霜叶说：“我劝了姬玛。”
　　姬玛叹道：
　　“我真没想到霜叶居然能说那么多话，句句都充满了大道理。”
　　乔治喜道：“姬玛，你决定要帮助大家吗？”
　　“是，但有个条件。”姬玛摇头：“除非你把堂德那只亮骚白公鸡从领队位置上踢下来，自己带领军队，否则我不干。”
　　“为什么？”乔治问道：“他是合法领袖。”
　　“因为只有你才明白我的价值。”姬玛露出“怀才不遇”的郁闷表情，“我辛辛苦苦为军队侦查到对方动向，识破万兽之母卑鄙狡诈的埋伏，冒着生命危险带回珍贵情报。”
　　“但我的回报是什么？一场惨烈的失败，在突围时还差点命丧当场。”
　　“骑士们视我干的活为下贱玩意，提及功劳时却没我一份。”姬玛露出“委屈表情”，一摸眼角，眼睛发红湿润，“本姑娘分明有不世二出的军事才华，却不能施展...扯远了。”
　　“总之，乔治我不想再拼死拼活换来一次惨败。”
　　乔治心疼姬玛，说：“这样的话，我向堂德申请一个副手位置，我相信他会听我的建议。”
　　“乔治！”伊芙·霜叶忽然大声道：“你必须成为说一不二的领袖。”
　　乔治惊讶地看着伊芙·霜叶：“你也这么想？姬玛说服了你？”
　　“不，是我说服姬玛。”
　　乔治打量着伊芙·霜叶，他和霜叶一同战斗的时间，加在一起差不多两年多了。在他心目中，伊芙·霜叶一直是清心寡欲、冷傲的精灵，最多对自己有意思。
　　但他没想到，伊芙·霜叶对政治那么在意。
　　伊芙·霜叶继续说：“我还会教你怎么夺取首领位置。”
　　乔治的蓝眼睛因为惊讶而微微睁大，下意识问：“你是伊芙·霜叶？”
　　“是。”伊芙·霜叶冷冷说：“同时我不是杜鲁齐假冒，愚蠢的人类。”
　　姬玛嘴一瞥。
　　显然乔治对高等精灵有很深的刻板印象，总觉得更文明的高等精灵，一个个都只长年纪，不长心眼。
　　熟不知。在千年前，高等精灵便对人类输出歌剧、小说、诗歌等文艺作品，在这些文艺作品中，高等精灵一个比一个单纯。
　　这手段，那是人类这种活不到一百年的短命种能经得住的。
　　姬玛拥有魔王基玛三个世纪的记忆，知道高等精灵一些黑暗历史。比如说，黑暗精灵是内斗后的产物。
　　论内斗，高等精灵敢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伊芙·霜叶在精灵王庭里长大，耳濡目染
　　乔治说：“我感觉又重新认识了你。”
　　伊芙·霜叶反问：
　　“难道你不想把大家从野兽人口中救出吗？”
　　“但现在是危险时期，大家应该团结，而不是内斗。”
　　“所以才需要优秀的领袖。”伊芙·霜叶声音低下来说：“乔治，只有你才能拯救他们。堂德骑士不过是第二个卡松大公，他还没卡松大公的英勇。骑士们也根本不在意农民们的死活，他们有马，能随时逃跑。”
　　乔治还在犹豫。
　　他只是一位圣武士，在圣堂受的训练都是和超凡战相关，和带军打仗没半点关系。
　　圣堂分配给他任务时，他还是第一次看圣堂配发的军事手册。
　　伊芙·霜叶说：“你难道觉得自己不能取而代之？你现在根本无法发挥你救人的能力。”
　　“我从没怀疑。”乔治说：“我只担心是否会造成人心动荡？”
　　伊芙·霜叶一指乔治放在腿边的卡松大公佩剑，剑柄上的发带沾满污血。
　　“卡松大公亲手把剑交给你，他正希望你不负众望。”
　　乔治握紧了卡松大公的剑柄。
　　虽然他现在又疲又困，而且对未来恐惧，他对领兵打仗只能说是一知半解。
　　但乔治相信自己，能带着所有人从野兽人口下杀出，就如往常一样。
　　“好。”乔治脸上的疲惫消失得无影无踪，“那第一步该怎么做？”
　　“你先休息，等待时机。”伊芙·霜叶说：“我会和你商量好计划的。”
　　“好。”
　　乔治垂下眼皮，眼皮触底时，忽然又一跳，混沌僵化的脑子努力思考还有什么事情没做，想了一遍发现终于做完事情，而且军中多了两位铂金强者，也无需他太过操心。
　　眼皮彻底地垂下来，才几秒时间便进到梦乡中，竟保持着跪坐姿势入睡。
　　姬玛脸凑过去，看了看，小声说：“他睡了，霜叶出去时和别人说，不要任何人打扰他。”
　　这种命令口气....
　　伊芙·霜叶看了姬玛一眼，见姬玛没站起来的意思。
　　姬玛对她微笑：“我给他铺床。”
　　说罢，便用双手搂住乔治的脖子，轻轻一拉，乔治闻到熟悉的女人味，微微睁开眼睛见是姬玛，身子发软，顺从地躺下，头躺在姬玛大腿上。
　　姬玛轻抚合上乔治疲倦的双眼说：“好好睡，臭烘烘的小哥布林。”
　　乔治回以一声低低的鼻息。
　　帐篷里的空气温度更低了，伊芙·霜叶面无表情地走出帐篷，迈着大长腿快步离开。
　　几分钟后，她又不放心地回来，手里多了一块牌子，上面用优美的通用语写着：“睡眠中，请勿打扰。”
　　下面还有一行字：“有紧急事情，请到银帐篷找精灵。”
　　堂德骑士正和其余几位亲信骑士，一并喝酒聊天。在缺乏补给的时候，他那装有酒的异次元空间袋成为最好的拉拢人物品。
　　他指着乔治的帐篷，笑着说：“我们的圣武士和他魅魔老婆，才分开几天，就迫不及待。”
　　大家哄笑。
　　他们根本没想到，任劳任怨的乔治已经下定决心要“夺位”。


第620章   进货
　　第二天马林城
　　夜晚。
　　马林城著名女同，希雅小姐的卧室里。 
　　魔法灯开到最亮，但光线没办法透过房间里的迷雾。
　　在房间中间，迷雾却骤然消失，姬玛靠着椅子，翘着二郎腿。
　　“那么多天，可终于把超哥特甲还回来了。”
　　姬玛坐在椅子上，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超哥特板甲。不得不说，乔治这家伙还挺有品位。这副全身甲，边缘雕花、镀金。胸甲上一条条流畅的棱条，汇聚在一起，上面还有一个挂钩，用于托住骑枪枪托。
　　胸甲设计收腰，看着就赏心悦目。
　　平胸的希雅小姐面色红润，微微低头向姬玛道歉：
　　“不好意思，我银行家朋友拖了那么久才把抵押品还回来。”
　　“没关系，反正他已经倒霉了几周，还要再倒霉几周，为自己的怠慢付出了代价。”
　　姬玛把二郎腿放下，走到超哥特板甲前，欣赏着盔甲的手艺。
　　抛光过的甲面倒映着姬玛微笑的脸。
　　“他送的这个盔甲支架不错。”
　　“大人。”希雅小姐轻轻说：“他也不是有意的，实在是没想到你还钱速度那么快。”
　　“三万金币而已。”姬玛语气很轻松，似乎从没为金币要死要活过，“但怠慢就是怠慢，你为他说情是为什么？”
　　“他是个好人。”
　　“哦？你和他接吻了。”
　　希雅小姐轻轻低下头。她努力不去想，为什么姬玛知道他们两人的秘密。
　　“那你是否考虑过要告诉他，你曾经是男人的事实？”
　　希雅像是受惊的小鹿一般抬起头，脱口而出：“没有。”
　　她甚至开始害怕，害怕姬玛告诉他。
　　姬玛一笑：“别担心，我只是问问，问问而已。”
　　希雅松口气：“我准备瞒一辈子。”
　　但是姬玛不想让她瞒一辈子，她想参考一下，万一自己是魔王基玛本人，也好有个参考案例。
　　“你做好要对心上人隐瞒一辈子的准备吗？”姬玛说，“你以男人的身份，生活了大半辈子，在这世间留下如此之多的痕迹，这些过去可是很难掩盖的哟。”
　　希雅愁着脸，说：“让我好好想想。”
　　“做好心理准备吧。”姬玛的尾巴微微一勾，她准备推动一下相关流言，好让希雅早点面对现实。
　　“对了，大人。”
　　“别叫我大人，叫我名字就好。”
　　“姬玛。”希雅说：“你能帮帮我吗？”
　　“这比较难，最近我要投入一场战争中。”
　　姬玛慢慢说着，拿出几瓶女巫药剂，粉红的、蓝的、白的，都有。上面写有标签，注明药剂功能。
　　“流言：大家都喜欢流传你说的话。”
　　“谎言：只要你说得通，那么大家会相信你的谎言。”
　　……..
　　这些药剂，能赋予希雅姬玛的一些能力。
　　姬玛说：“给你的报酬，一瓶。”
　　希雅伸手，想要“谎言”女巫药剂，眼睛又看了看“流言”药剂。
　　姬玛说：“如果你帮我做一件事，我可以预付给你一瓶作为报酬。”
　　“您说，我一定能做到。”
　　“真的？”
　　“我会尽力的。”希雅小姐目光坚定。
　　“好，我喜欢你的才能与冲劲。”姬玛拍拍手，她身后迷雾散去，露出一大堆堆积如山的战利品，从地板一直堆到足有三米多高的天花板上。
　　战利品主要以从野兽人身上搜刮来的铁甲、铁刀、铁斧为主，战利品山上还摆着数十根粗壮的野兽人犄角。
　　希雅一惊。
　　这是在她的房间里，是现实世界，眼前的魅魔是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地把那么多战利品拿到现实世界里？
　　不愧是超凡者，她一定比之前更强大了。
　　“我要你帮我售卖这些战利品。”姬玛说，“你看看吧，能不能提些建议，不值钱的就扔了。”
　　希雅上前，仔细鉴别：“这些应该都是野兽人的盔甲，工艺粗犷，只能拿去当废铁卖了。”
　　说着，她手轻拂巨大的犄角：“我很少见那么大的角，那一定是强壮的野兽人吧，许多人想买野兽人的犄角，挂在家里，作为勇武的证明，又或者是单纯的复仇。”
　　“牛头人的角。”
　　希雅远远见过一次牛头人，那真是可怕的怪物。
　　她翻了一下，见到一根更大的角，比她整个人还要粗大，惊道：“这是什么？”
　　“独眼巨人头上的角。”
　　“它能成为一场拍卖会的压轴。”
　　姬玛的军队到底是和什么可怕对手作战？
　　希雅压住心中的惊讶，继续翻找，找到以奇怪的东西，很柔、摸起来像皮，用力一扯，一看外形像是长筒袜。
　　“这个是？”希雅问：“材质还不错。”
　　姬玛看着她拿着巫灵的黑丝，厚着脸皮说：“海龙皮，黑暗精灵的手艺。”
　　希雅问：“是什么魔法物品吗？”
　　“你可以叫它黑丝。”
　　希雅有些尴尬，悄悄地把它塞回去，说：“这些都是不错的战利品，特别是黑色的甲胄，还有这...匕首和刀，也是黑暗精灵的手艺吗？”
　　“对。”
　　“只要好好包装一下，把它们放在红色天鹅绒垫子上，打好光。”希雅说：“它们的价值便会翻好几倍。”
　　“上面的东西，能要多少就要多少，给我准备好，放在车上。”姬玛递给她清单：“我那些可怜的凡人仆从，需要吃喝，真是麻烦。”
　　希雅接过清单，见到都是一些军队所用之物，她点点头：“我有负责给佣兵团提供后勤经验的手下。”
　　“好，我昨晚梦中给你托的梦，事情办好了吗？”
　　“好了，面包和廉价麦酒已经打包好。”希雅说：“能够供养二百人一周的生活。”
　　才一个白天的时间，希雅能弄来那么多吃喝，已算不错了。
　　“你去准备一下，等下我到仓库里取。”
　　“好的，姬玛。”
　　等希雅离开后，姬玛连忙抛银币占卜，确定希雅真的离开，便取下黑色的药剂，将污泥般的药浆灌入喉咙中。
　　大力药，能够给她提升力量。
　　姬玛尝试着把全身甲和盔甲支架一起搬。
　　“好重！”
　　最后，她只能先一点点搬，丢进自己的梦境宫殿出入口，累得腰都酸了。
　　房门外传来脚步声，姬玛连忙坐下，露出一副悠闲的样子，好像没干过体力活一样。
　　希雅见到房间里的超哥特板甲没了，没有多惊讶，对于姬玛这种深不可测的超凡者，带走这样一副沉重的盔甲，只需要挥挥手便可吧。
　　“姬玛，已经准备好了。”
　　“好，带我去吧。”
　　十分钟后。
　　紧闭的仓库门里。
　　在宁静隐秘结界中，姬玛和假姬玛以及莉安夕，正气喘吁吁搬着东西。
　　“我说。”假姬玛说：“堂堂铂金强者，就要自己干活吗？”
　　“闭嘴，这是维持高手风度。”
　　“原来高手风度是背着人干体力活呀。”
　　“我真是无聊，自己和自己吐槽。”
　　姬玛说着，一抹额头上的汗水，双手抓起一木箱，挺着肚子：“真沉。”


第621章 超哥特甲图片参考
　　如图所示，上面的一条条突出，就是棱条了。

　　[插画]:请使用epub查看



第622章   平淡无奇的夺权
　　“夺权不简单吗？”姬玛问：“我有个好主意，找个由头，当着大家的面，和堂德骑士来次一对一的决斗。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胜者为王。”
　　伊芙·霜叶用一种你好幼稚的眼神，看了姬玛一眼，一言不发。
　　好像她的耐心，早已在前天拉拢姬玛时耗光了。
　　乔治说：
　　“如果谁能打得赢，便是至高无上的统治者，社会会乱套。”
　　“也是。”姬玛叹口气：“人类社会不只有胜者为王，想来想去，只有绿皮够单纯的，只有胜者为王，谁厉害谁是老大。”
　　伊芙·霜叶轻轻摇摇头，把写满计划的纸递给乔治看。
　　上面写满了她的策划。
　　乔治看得有些不适，总觉得自己好像成了野心勃勃的阴谋家，正用一系列阴谋，扳倒对头。
　　乔治说：“这样不太好吧。”
　　“这是最快的办法，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伊芙·霜叶说：“全军的命都在你手里。”
　　乔治说：“世间的复杂，总是超过我的想象，我只希望不会引起多大动荡。”
　　“如果那堂德够识相的话。”姬玛打了个哈欠：“那么晚了，野兽人差不多又要偷袭了。”
　　“赶快去通知全军呀。”
　　“好好好，但这次战斗我可不参加，我很累。”
　　又是一场夜袭。
　　黎明前的黑暗，夜色最浓。
　　一支野兽人先锋军乘机对席地而眠的人类军队，发动了一次偷袭。
　　只是这一次，姬玛提前二十分钟发出警告。
　　因此这次损失没那么严重，只有上百人死伤，无法行动的重伤者为避免沦入兽口，成为食物，只能处决。
　　战斗一直持续到拂晓时分。
　　堂德骑士气喘吁吁，纵使他一直小心保持外表威风，在超过一周缺乏补给的情况下，也没好看到哪去。
　　他头盔上插着的孔雀羽毛，烧得只剩下半根，护颈的锁子甲破破烂烂，里面的铆钉圈落下不少。由于缺乏马粮，只能吃些野草，他的战马气力不足，大多数战斗，他都是双脚踩着地面而战的。
　　堂德吹了一个口哨，他那浑身雪白的飞马，收拢着翅膀跑过来。借着微光，堂德骑士看到自己的爱骑，远没有之前活泼。
　　但他依旧狠下心来，拉开面甲，一脚踩着马镫，骑在自己坐骑上。
　　天要亮了，身为这支队伍的领袖，他必须站在最醒目的地方、必须衣甲光鲜，这样才能再一次提醒众人，自己是真正的领袖。
　　这几天，他嗅到一些不妙的苗头。有些骑士在悄悄讨论，他在战场上逃跑的事，说他抛下了卡松大公，骑着飞马逃跑，所以全身上下没半点伤。
　　太荒谬了，非要撕破脸皮，大家目前所谓的突围不都是在逃跑吗？
　　湖中女神都已经撤去了祝福，女神会为骑士的勇敢而降下祝福，自然也会因丧失勇气也收走祝福。
　　恰好战场东边有个小丘，堂德骑士拍着马过去，夜色朦胧，他隐约见到已经有位骑士，捷足先登。
　　他心有不满，喊道：
　　“谁在那？”
　　这时候，天边露出数道曙光，淡金色阳光驱走世间黑暗，揭开罩在小丘上的黑纱。
　　小丘上身穿华丽超哥特板甲的骑士，骑着具装战马。曙光落在他身上，金光闪闪，盔甲边缘镀金雕花显得不真切。
　　一时间大部分骑士都看向他。
　　骑士扭头看向堂德，铁下巴傲慢地直对着堂德。
　　堂德心里生起一股火气，这是从哪冒来的骑士？他印象中根本没这号人。
　　那位骑士拉起夏雷尔头盔面甲，一张脸出现在护脖上，正是蓝眼睛的乔治。
　　堂德骑士这时才看清，乔治腰上插着卡松大公的剑，剑柄上的发带在飘扬。他火气立即熄下去，心生不妙，但又带着几分侥幸，上前：
　　“乔治圣武士。”他用几分命令口吻说：“你的盔甲不错，但你现在似乎应该去维护秩序，一打完仗，那些农民又乱了起来。”
　　乔治平静地说：“我正有此意。”
　　堂德骑士松口气，乔治还是任劳任怨的圣武士。
　　“..但在此之前，我要宣布一件事。”乔治忽然拔出卡松大公的剑大喊：“巴托英勇的骑士们，集合！我有事情要宣布。”
　　堂德骑士不安地看向左右，他真希望骑士们迷茫地看着乔治。
　　但现实残酷，骑士们听到乔治的喊声，先是几十位骑士向乔治走来，其余骑士从众，一齐过来，不一会乔治小丘下已经站满了骑士。
　　“蒙神保佑。”乔治说：“我已经弄到一批补给，有面包、有水，还有混有大豆的牧草。”
　　说罢，他用剑指向骑士们的后方。
　　骑士们转过头，见到不知何时，农民兵们已经从一帐篷里搬运着一箱箱的物料，放在一块写有“分发中心”的牌子后。
　　还有一只邪恶的魅魔，举着一个名为“骑士特权商店”的牌子，看着他们的眼神，就好像是见到羊的狼。
　　“每位骑士都会领到两天的食物和马粮。”乔治说：“这些都是姬玛听从我命令带来的，但你们有更多需求，需要额外和她商量付钱。”
　　堂德骑士脱下铁护手，拍手叫好：“好，乔治圣武士你真是解决了军中一大难题。费里奥，费里奥，吹响号角，我们开个会，商讨下下一步怎么做？”
　　但费里奥并没出现，也没号角声响起。
　　堂德骑士心生不妙，乔治对他说：“我已经安排费里奥去负责侦查任务。”
　　说罢，他不给堂德骑士反驳的余地，抬起卡松大公的剑：“诸位，享受来之不易的早餐吧。”
　　白布铺开，上面放着麦酒和面包，有专人负责牵马喂马，一切都是那么井井有条。
　　尽管食物可称为简朴，但饥肠辘辘的骑士们根本管不了那么多，他们可吃不了野兽人的肉。有些骑士因为饥饿，而不得不拿出什么贵重物品换取食物，尊严尽失。
　　求人的感觉很不好受。
　　大家吃饱喝足后，乔治说的话再次让堂德骑士感到意外：
　　“我认为，我应该领导全军。”
　　他手按卡松大公佩剑剑柄，就这样大声的、公开地说，“大家支持吗？”
　　尽管知道，圣堂信徒一向说实话，有什么说什么。
　　但这般直接表态，依旧让许多骑士反应不及。
　　堂德骑士的脑袋瓜好像挨了一锤，脑子一空，气道：“难道你觉得我是位无能的人吗？”
　　“别误会，我并不认为你无能。”乔治真诚道：“我只是认为，我比在座所有人都更有能力”
　　“我愿意承认乔治为领袖。”山姆骑士一边咀嚼着面包，一边举手：“他是我见过最英勇的骑士，正是他带领我们杀出重围。”
　　虽然乔治刚才的言论真诚到傲慢，但许多骑士依旧点头，因为在场的大部分骑士，都是在乔治的“指挥”下杀出重围。
　　堂德骑士见到许多人赞同，立即一笑：“怎么？一位逃跑的骑士，一位不信仰湖中女神的圣武士，也能带着我们重获女神祝福？”
　　乔治一言不发，只是双手合十，金色曙光落在他身上，显现出淡淡的护罩。
　　大家都不明不白，乔治开口说：“湖中女神给我的祝福依旧还在。”
　　这句话，像是一个重磅炸弹落在这群失去湖中女神祝福的骑士心中。
　　堂德骑士嘴唇打抖，他迎向乔治蔚蓝的眼睛，说：“好..好吧。”
　　说罢，又觉得不甘。但四周已经没有为他说话的骑士。
　　美酒再好喝，也比不上稳定的食物供应。
　　堂德骑士不甘地站起来，他面前的面包和酒一点都没动到，他拒绝吃乔治带来的食物。
　　乔治说：“我需要一位有经验的副手，堂德骑士你是否愿意接下这份重担？”
　　堂德骑士立刻坐下，微笑道：“当然愿意。”
　　说罢，他拿起面包用力咬一口。
　　真硬，里面还有冷的豌豆。比起平时吃的白面包，差了很多。
　　但堂德骑士面露微笑，似乎在咀嚼美味般，端起水杯，一口喝光微酸的麦酒。


第623章  祛除诅咒
　　没有人规定，女神祝福必是一层半透明保护罩。
　　实际上，金色曙光落在身上也不会显现出女神祝福。
　　乔治身上那带有神圣光辉的保护罩不过是由姬玛用“谎言力量”所做的特效而已。
　　但按伊芙·霜叶纸上所写，乔治需要这特效，这样大家才更直观地见到乔治拥有女神祝福。
　　事实证明，伊芙·霜叶是对的，整个交权过程没有风波，和她预料得一模一样。
　　她在计划书上写道：
　　“权力来自于下属，骑士们不过是想活下来，再争取些荣誉。只要骑士们相信你，你就是首领。其余的一切，一切，都是包裹在本质外的糖皮。”
　　在让人相信自己的方面，乔治有着巨大优势。
　　在乔治夺取统领全军的权力后。
　　按照伊芙·霜叶的计划书，吃过晚饭后，乔治便率领军中所有骑士，忽然掉头去夜袭一支姬玛事先侦察好的野兽人军队。
　　这支冒头突进的军队，猝然受到突袭，战斗持续不到十分钟，便溃不成军，野兽人惨叫声在黑暗的森林间彼此起伏。
　　士气大振，毕竟没有谁不喜欢战斗十分钟，追杀一小时的顺风仗。
　　果然乔治骑士长是不仅擅长战斗，还擅长领军的天才。
　　骑士们很是兴奋，他们还认为在乔治的英明指挥下，他们击溃了数倍的敌人。
　　野兽人跑得满森林都是，最起码也有三四千头野兽人吧。
　　乔治听着骑士们的交谈，害躁地拉下面甲。他知道这支野兽人才不到一千头，并且除了十几头大角兽以外，没什么难啃的骨头。
　　是伊芙·霜叶和姬玛商量后，选了一个数量虽多，但总体实力偏低，还容易被突袭的野兽人军队，是用来巩固乔治权力的祭品。
　　而突袭计划是由姬玛提出、负责，再由乔治口述转给其余骑士。
　　乔治只起到了作为旗帜的作用。
　　当夜。
　　梦境宫殿里。
　　浴室里，浴池面积足有半个游泳池。
　　池水热气腾腾，水汽朦胧了两女的身段。
　　姬玛坐在伊芙·霜叶身后。 
　　白色水蒸汽沿着霜叶雪白的后背升起，在后背上凝结成大滴大滴的水珠。
　　她腰背，宛如出自大师之手的雪雕。无论是到腰部合拢的线条，还是几近无瑕的肌肤，都是那么地美丽。
　　是真的白呀，比我还白。
　　姬玛睁大眼睛，肆意凑近观察，只见到几道浅浅的伤疤。
　　她忍不住伸出指尖，触碰着挂在背上的水珠，点点清凉在指尖蔓延。指尖触碰到冰肤，凹下浅浅一个坑，后背上的水珠都微微一抖。
　　前面传来伊芙·霜叶不满的声音：“好了吗？”
　　很讨厌不喜欢的人触碰吗？
　　姬玛收回手指：“才十分钟”
　　伊芙·霜叶的长耳朵一抖，挂在上面的水滴落地：“不行就算。”
　　“要是魔王诅咒有那么好解决。”姬玛说，“白塔的法师们早就解决了，还轮到我？这不过只是检查阶段而已。”
　　“我虽然是魅魔，但我已经向乔治保证过，要好好治好你。”
　　“你能恢复远程攻击能力，对我们大家来说都好。”
　　“我绝对不会因为馋你身子，而耽误正事，或者做毛手毛脚的事。”
　　伊芙·霜叶清冷的声音传来：“赶快。”
　　“何必那么害羞嘛，像只刺猬。”姬玛叨叨着，“不信的话，你可以现在叫一声乔治，叫他进来来测谎嘛。”
　　伊芙·霜叶一声不吭，腰板挺直，双腿并拢，双手放在银剑剑柄上。俨然把姬玛当成作恶多端的流氓在防。
　　脱上衣蒸水是姬玛提出的“检查方案”。
　　真假掺半，真的部分是这的确是检查方案。假的部分是，姬玛根本不用检查，因为她和魔王基玛一样熟知诅咒结构。
　　姬玛信誓旦旦说完后，盯了一眼伊芙·霜叶无毛的腋窝，只见到一些雪峰的侧影。
　　估计只比我的大一点。
　　时间一秒一分过去，姬玛凝视着、盯着，为造物主的杰出作品而欣喜，嘴上不时还念着半是撑场面，半是随便想出的咒语。
　　伊芙·霜叶雪白后背，渐渐浮现出仿佛黑油所绘的图案，好像伸出手指，轻轻一抹便能抹下一指黑油。
　　真是肮脏的诅咒。
　　姬玛眯着眼睛，厌恶这污染冰雕般后背的图案，就好像痴迷石雕的爱好者，去博物馆参观时，见到有人在大卫雕像上画了个丑陋涂鸦。
　　图案尤为粗俗，是竖起来的中指，画得栩栩如生，中指几欲从图案中跳出，戳在人眼睛上。
　　“好啦，好啦，霜叶大小姐，检查结果出来了，诅咒结构非常有意思。”姬玛打了个响指，一面大镜子和一面小镜子凭空出现落下，小镜子落在伊芙·霜叶手中，大镜子立在她身后。
　　“你可以自己看看。”
　　姬玛的声音从大镜子后传来。
　　伊芙·霜叶拿起小镜子，看了看：“我见过二十七次。”
　　“看来高等精灵的魔法和传闻一样强。”姬玛说着挥手撤掉镜子，看着她后背上那丑陋嚣张的图案，姬玛皱起眉头：“好消息和坏消息，先听哪个？”
　　“好？”
　　看着冰雕般的腰背，姬玛心中升起一种冲突，将她占有的冲动。
　　换上一个诅咒，什么都好。就算不能控制她，也要能创造一个机会，占有这身子一次。
　　姬玛压下这股冲动。要是骗她说用什么低害诅咒替换的话，伊芙·霜叶绝对会找乔治验证真假，而姬玛也没办法在能骗过伊芙·霜叶的前提下，替换诅咒。
　　哪怕伊芙·霜叶实力下降几级也不可能。
　　姬玛说：“我觉得我能解。”
　　“坏？”
　　“会疼，更糟糕的是..”姬玛说：“还会很难看。”
　　“留疤？”
　　“不知道，但对你这种超凡者来说，应该不会。”
　　“现在立刻解。”
　　在伊芙·霜叶的声音中，姬玛听到几分迫不及待的意味。
　　“三个要求，记住了吗？”
　　“快。”
　　姬玛用手提来一小木桶，里面像是数种颜料混合在一起，红色变成红色金鱼跃出水面，落入水面又变成绿色的。
　　“接下来步骤你应该清楚吧。”姬玛说：“放松心房接受我的力量。”
　　说罢，姬玛指尖触碰木桶里的“颜料”，颜料流入她指甲之中，转眼间木桶便空了。
　　姬玛十个指头，轻轻压在伊芙·霜叶的肩膀上，却碰到绷紧如石头的肌肉。
　　“你肌肉绷得也太紧了吧。”姬玛说：“我都能看见你强壮的肱二头肌了，整得好像我是强.奸犯一样。”
　　伊芙·霜叶问：
　　“你书写的都是见过的？”
　　哦..忘了，在这异世界人们对写黄文的作者，都是有偏见，总觉得比偷内裤、偷窥颜色，更猥琐恶心。
　　姬玛总算明白，为什么当伊芙·霜叶知道自己性取向包括女性时，会对自己那么堤防了。
　　估计在她眼里，自个形象不比头戴内裤，而且满脸都是青春痘的肥宅好到哪里去。
　　“不是。”
　　指尖感受到肩部肌肉的放松。
　　“有一半是体验过的。”
　　肌肉顿时绷紧，后背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尖耳朵吓得晃悠。
　　姬玛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骗我？”
　　“当然吓唬你的。”姬玛说：“我才不到两岁，书里的大部分场面，来自这都是传承记忆中的内容。”
　　伊芙·霜叶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放松。
　　她的腰背放松下来，姬玛能听到她长长的吐气声。
　　姬玛继续解咒，她的十指在伊芙·霜叶后背上游走，指尖在皮肤上留下淡淡的颜色，随后又被黑色油墨吞噬。
　　她很专注，忘了什么造物主的杰作，忘了对方的性别和美丽。她眼中伊芙·霜叶的后背是一白色棋盘，棋盘上画着繁乱的迷宫，她需要操作十个手指头，不停地走迷宫，而且后面还有人追杀。
　　每走一步，都在消耗魔力和精力。
　　第一次失败了。
　　姬玛挫败之余，又换了一桶，继续“走迷宫”。
　　终于，二十分钟后。
　　一股剧痛惊得伊芙·霜叶睁开眼睛。
　　她后背冒出几根黑色的骨刺，还在散发着黑烟。
　　“要好了，坚持住。”姬玛双手拿起一铁钳，站起来。
　　铁钳很大，需要双手握住，她用力夹住冒出不到半厘米的骨刺，口中念咒，用力拔、再拔。
　　骨刺在伊芙·霜叶的肉里生了根，拔的时候她的肉也扯了起来。骨刺一点一点冒出来，露出发红的刺身。
　　姬玛能听见伊芙·霜叶的咬牙声。
　　扯了五分钟，长达三寸的骨刺，才完全拔出，骨刺末端生有黑白相间的骨根，上面还挂着几丝红色的肉。
　　一缕殷红的血沿着后背流下。
　　“能坚持吗？”姬玛说：“不能坚持也没办法，必须一鼓作气全拔了。”
　　伊芙·霜叶微微点头。
　　第二根、第三根、第四根、第五根，到最后一根骨刺拔出，伊芙·霜叶都没发出一声。
　　当第五根骨刺拔出时，她上面的五道伤口立即愈合。姬玛泼了一盆清水，轻松洗净伊芙·霜叶后背上油墨中指画。
　　伊芙·霜叶只觉得浑身轻松，问：“好了吗？”
　　身后传来有气无力的一声：“嗯。”
　　伊芙·霜叶克制住心中的欢快，拿起旁边半湿的浴袍披上，系好。
　　转过头，见到姬玛瘫软在地上。


第624章 
　　姬玛见到形状优美的脚裸停在脸旁，湿透的银丝紧贴着小腿，随后两只冰凉的手从腋下抱住她，轻轻扶起她。
　　银丝大长腿如火车窗外美丽的风景线一般，从她眼前经过。
　　姬玛本来咬咬牙可以站起来，但现在她索性“更瘫痪”，脸色发红，双目无神，好像是她挨了天底下最恶毒的诅咒般。
　　伊芙·霜叶轻轻摇晃她：
　　“姬玛你还好吗？”
　　姬玛装作努力喘气的样子：“能...能喘气。”
　　“我去叫乔治，叫他治疗你。”
　　姬玛气若游丝：“好。”
　　她整个人瘫倒靠在伊芙·霜叶身上，把她当拐杖使，靠着她身子软软的、凉凉的，好舒服。
　　姬玛一边享受当病号的开心，一边暗恨自己技术不到家，什么针对超凡者的×纹都研究不出，错过这次大好机会。
　　只能当个病号占点便宜。
　　伊芙·霜叶拖着她，走向浴室大门，大喊：“乔治！乔治！”
　　叫声戛然而止。
　　姬玛感到伊芙·霜叶的身子一顿，她好像犹豫一下，清冷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姬玛，我感谢你。”
　　以身相许吗？
　　姬玛尾巴一下往上弹了下。
　　“但你能松开手吗？”
　　“啊？”
　　语气坚定：“右手。”
　　真是没有感恩之心的精灵呢。
　　某位给伊芙·霜叶下诅咒的嫌疑犯，松开攀在小雪峰上的右手，并撒谎道：“我只是怕掉下去。”
　　伊芙·霜叶抬起大长腿，一脚踹开浴室大门，听到姬玛的辩解，一手抓住她左手，放在肩膀上，又揽住她的腰，快步跑出湿热的浴室。
　　这种抱法真不亲密，只有身侧相对。
　　姬玛心里抱怨，被美色迷住的脑子也清醒了些，说：
　　“你现在诅咒解除了。”
　　“嗯。”
　　伊芙·霜叶的侧脸，看起来无悲无喜。
　　乔治很快便到，看着“瘫痪”的姬玛，连忙问道：“姬玛怎么了？”
　　姬玛回答：“魔力消耗过度。”
　　“魔王恶毒的诅咒伤到你了吗？”乔治接过姬玛，在他怀里姬玛轻盈得像是一片羽毛，他轻轻抖了抖，将姬玛横抱在怀里。
　　“没。”
　　乔治边说边走：“现在我马上给你治疗。”
　　姬玛伸出头，对身后的伊芙·霜叶喊道：“霜叶记得，三个要求，三个要求。”
　　“好。”
　　这是伊芙·霜叶和乔治见面后，说的第一个字。
　　伊芙·霜叶看着乔治横抱走姬玛离开的背影，转过身，悄无声息地离开。
　　“省下你的“治疗名额”吧。”姬玛说：“毕竟军里还有一大堆伤兵，指望着乔治救世主呢。”
　　“都到这时候了，别怪声怪气说话了好吗？”
　　姬玛和乔治有冲突，姬玛认为丢下无法走路的伤兵为好，但乔治坚持要留下。
　　姬玛忽然一个鲤鱼打挺，从乔治手上挣脱，稳稳落在地上，轻松保持平衡：“我能走，我能跑...”
　　姬玛拍着翅膀，抬起小腿，悬浮在空中：“我还能飞。”
　　“你还好吗？”
　　“只是魔力消耗过度。”
　　“那你刚才？”
　　“能跑、能跳，还能飞。”
　　“所以你是在...”乔治经历那么多，也明白人情世故，在脑海里找能替代“装病”两字的词。
　　“对，装病。”
　　“为什么？”
　　“还不是你。”姬玛气呼呼踢了乔治小腿一脚：“真的是，你什么都好，就是被道德阉了，如果你肯主动些，把伊芙·霜叶拿下，我还用费尽心思地贴来贴去？像是个猥琐男，我都觉得我可悲。”
　　乔治眼角一抽，被姬玛的三观冲击到了。
　　“我是你丈夫，对吧。”
　　“未婚夫。”姬玛纠正。
　　“你想让我娶霜叶？”
　　“只要新婚之夜允许我参加，我巴不得你快点向她双膝跪下，抱着她大腿说，求求你快嫁给我吧。”
　　乔治有些糊涂：“等等..我梳理下。”
　　“等什么等。”
　　姬玛更生气了，想到自己劳心劳力去攻略一座冰山，费心费力只换来三个不带有任何强制性的要求。
　　分明只要这天阉的家伙，硬一些。自己哪用像一条舔狗一样，傻哈哈地去舔一座冰山呢？
　　直接参加三方混战就行了。
　　“我们不适合结婚。”
　　“你都有两个妻子了。”姬玛说：“我想到一些男人，反正我就是不表态，不负责，不主动，就站在那里享受女人的追捧。特别爱惜自己的羽毛，好像被人说是渣男，就灭世一样。我问你伊芙·霜叶你喜欢吗？”
　　“她美丽、善良我们又互相熟识，我当然喜欢。”乔治说：“但是我们真的不适合在一起，她父母一定反对，我不想让她夹在两边为难。”
　　“当情人呀。”
　　“不行。”
　　“直接和她说以她骄傲的性格，肯定不愿意。”姬玛说：“其实你只要暴力点，拿起鞭子、打碎她丝袜，扒她的衣服，她反而会半推半就，你说什么她都答应。”
　　两人之间安静了下来，见到乔治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姬玛发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乔治问：“你是不是喜欢她的身子？就像当时对珍娜一样。”
　　姬玛试图转移话题：“啊...这个，美丽女人，谁不喜欢？你也说了，美丽又善良嘛。”
　　“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乔治说：“你说的什么鞭子，是不是你想对她这样做？”
　　“我有保持沉默的权力。”姬玛说罢，转身要走：“我要去睡觉恢复魔力了，晚安。”
　　刚走一步，尾巴果不其然一紧。
　　“疼疼疼，这就是对待大功臣的待遇吗？”姬玛发出夸张的叫声，转过头：“怎么老是拽尾巴。”
　　乔治松手，转而抓住姬玛的犄角，走向几步之遥的卧室门。
　　姬玛感到乔治有些生气，所以老老实实地和他一起走，走进卧室里。
　　门关上，乔治继续追问：“所以你希望我能和伊芙·霜叶好上，只是出于欲望？”
　　姬玛自己趴在床上，侧躺在上面，问：“那又如何？这些大家都开心的事，难道圣武士乔治也要因此而惩罚我吗？这可不合规矩。”
　　乔治想了想，确实姬玛没做什么坏事。
　　见到乔治拿自己没办法，姬玛支着脸颊，说：“我最多算见色起意，不犯法吧。”
　　“不犯。”
　　姬玛继续逗道：“我也只是在心中酝酿下，把霜叶变成女仆的快乐生活，不犯法吧。”
　　从魔王宫殿解救出来的受害者，怎么成这个样子？
　　乔治无奈：“不犯，除非你做出行动。”
　　“我做了，我研究过奴隶契约——你也知道它有个巨大缺陷，随着奴隶实力变强，契约约束力越来越低。所以我着手解决这缺陷，开发个弱化版的奴隶契约...”
　　乔治眼神一下锐利起来。
　　“...我称之为×纹，它会让对方和我一样不断地产生欲望，还会...很舒服，这祛除诅咒是很好的一次机会。”
　　这基本上等于当着乔治的面，亵渎他的信仰和三观。
　　乔治的声音低沉下来：“你清楚后果吗？不清楚的话我现在告诉你。”
　　“大义灭亲，囚禁、甚至是焚烧？”姬玛用慵懒的语调说着，那语气好像是和乔治商量明天的天气一样：“要不你以为我为什么废那么大力气，给伊芙·霜叶祛除诅咒？为了大局？我才不关心这支军队的死活。”
　　乔治走近，他肌肉紧绷，一只手摸向骑士剑剑柄，指尖碰到剑柄上姬玛黑色的发带，稍微犹豫一下，右手握成拳，准备擒拿姬玛。
　　姬玛紧张又兴奋说：“但我没给霜叶纹上×纹。”
　　“嗯？”
　　“因为世上还没存在某种诅咒、契约，能让强大的超凡者，变得色色的。我搞出来的×纹，唯一用处是夜光，能祛除宫寒。”
　　姬玛好笑地看着眼前紧握的拳头，伸出舌头一点拳头，放肆地笑，尾尖点了点自己脑子：
　　“这些都是存在我脑壳里的坏坏想法哟，最多只是写成文字。而且身为道德高尚的圣武士，你也不会在我背后，对霜叶说坏话吧。”
　　乔治没好气地松开拳头，说：“不会，以行为定罪。”
　　乔治开始后悔，在姬玛还是小萝莉时，自己居然天真地认为让她多背经书、多看好书，能让她走上向善的道路。
　　结果她成为熟知圣堂的坏女人，而且还喜欢在自己面前跳。
　　“嘻嘻，我就喜欢看着你生气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姬玛笑嘻嘻：“好啦，好啦，你这个天阉的道德君子，现在请你转过头，离开我的卧室，我要睡觉了，看女生换衣服可不是好人行为。”
　　乔治深吸一口气，转过头，
　　姬玛反手脱掉快湿透的上衣，她的黑丝也黏在腿上，很不舒服。
　　“咔嚓。”
　　是关灯声。
　　正在低头脱丝袜的姬玛，没听到开门声，反而听到靠近的脚步声。
　　她抬起头，正要怒斥乔治这猥琐小人的行为。
　　还没等她开口说话，犄角传来一股巨力。床迎面扑来，姬玛扑倒在床上。
　　“怎么又抓角？”
　　她刚要撑起身子，手抓住她犄角按下，乔治在她耳边轻轻说：
　　“我要求你履行身为妻子的义务。”
　　“坏蛋！”
　　“以及考虑到让你更快恢复魔力。”
　　“打着正义旗号干坏事的伪君子！”
　　话音刚落，她右腿一凉，乔治脱掉她脱到半的丝袜。
　　一夜过去，姬玛魔力恢复得很快。


第625章  屠龙点数
　　伊芙·霜叶走出梦境宫殿，脚步逐渐轻盈，从走到快步再到奔跑，她奔入森林，在一棵长满了红果的树下停下脚步。
　　再转过身，疾跑了一百二十步后，迫不及待拿起银弓，从腰侧箭囊拿出笔直箭矢，望着一百二十步之外在微风中摇曳的树叶。
　　她莫名紧张，将箭矢搭在弓上拉满。
　　呼吸变得急促，伊芙·霜叶绿色眼睛透出的目光，锁定着那片摇曳树叶。
　　在她潜意识里，一条箭矢的轨迹早已将树叶击穿，但她迟迟不敢松手，自从身患诅咒后，她每次确定能射中目标时，飞出的都是弓身，并非箭矢。
　　伊芙·霜叶握紧了弓身，轻轻松手，闯入她锐利目光中，不再是旋转的弓身，而是如游蛇般左右摇晃的箭矢。
　　她看到一清二楚，箭矢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穿过茂密树枝间，准确落在擦过摇曳的树叶，正中一颗红果，带着果落在地面上。
　　树叶缓缓下落，并不锐利的箭簇准确无误地割断叶柄。
　　伊芙·霜叶目送着树叶飘落在地，心里的一颗石头才落了下来，她脸上露出笑容，开心地跳起来，一滴欣喜眼泪从眼角流下。
　　她抹了抹泪水，脸上重新恢复淡漠的表情。
　　自己已经不是个孩子，不用再为通过“一百二十步测验”而感到欣喜。
　　一百二十步测验，是使用普通弓箭射击一百二十步外的一片摇曳树叶。
　　这测验主要是测试弓手是否有超凡力量。因为没有超凡力量，如此远的距离又如此小的目标，除非侥幸，弓术再高超的弓手也无法击落树叶，人力终归是有限。
　　伊芙·霜叶缓步走入森林里，走到落在地上的箭矢，将箭矢上的红果拔出。
　　她纤指摩挲着箭簇，箭簇并不锐利也不尖锐，因为锐利的箭簇在击穿金属甲胄时，会卷边反而不利于穿甲。
　　摸着笔直箭杆，她忍不住拉弦，连射出两箭，射向旁边大树。箭矢诡异地绕过树身，树身后传来咔擦一声，她跨过树身，见到两支折断的箭矢，它们在空中撞成一起。
　　伊芙·霜叶有些心疼，箭矢都是特制搭配银弓，确保扰度合适，以免影响射箭精度。
　　但她还是忍不出，不断地从箭囊中抽出箭矢。箭矢如灵巧的鸟儿在森林中灵活穿梭，颜色各异。
　　伊芙·霜叶越玩越开心，像是回到第一次掌握超凡力量的时候，那天晚上森林里的鸟儿招致灭顶之灾。
　　弓弦响声不断，汗水顺着她白净脖子流下，打湿了她银丝。
　　最后她停下来，气喘吁吁，看了一眼天空上的银月。才想起这里是梦境宫殿，是姬玛的地盘。
　　伊芙·霜叶不嫌麻烦，将所有箭矢回收，一支箭矢穿过红果，她伸手捏了捏红果，触感柔软，很有弹性，不像是正常的红果。
　　她用手指比划了下红果尺寸，再比划下自己的嘴，怀疑地看向树上的树藤，伸手扯了扯树藤，一扯便落下三米长树藤，上面长有一节节节点，伊芙·霜叶用力一挥，坚韧树藤发出尖锐鞭哨声。
　　伊芙·霜叶双手抓住两边，用力扯，使出吃奶的劲，再生生将树藤给扯断。
　　很坚韧，表面还很粗糙。
　　她想到什么，脸色微红，将弓插回，奔出这很不对劲的森林，又停下脚步。绿宝石般的双眸左看右望，确定那只魅魔没偷窥，看了自己笑话，才放心地慢慢走回梦境宫殿。
　　不知道为什么，她脚步放轻走向三楼姬玛的卧室。
　　卧室是对开的大门，足够行驶一辆马车，门上还有块招牌，写着几个大字“姬玛的私人卧室”，招牌边缘镶着一圈金边。
　　魅魔的审美，真是典型的暴富户审美，跟魔王差不多。
　　伊芙·霜叶一边鄙夷姬玛的审美，一边动用风元素化为软软的软垫，落在地上。她白靴落在地上，声音堪比羽毛落地，几步便来到卧室门前。
　　几声战斗的气喘声，透过厚厚木门落在她敏锐尖耳中。
　　接着，她依稀听见姬玛的声音：
　　“...野兽..”
　　“...不要...”
　　“我投降..优待俘虏...”
　　随后是一声尖叫声：“不！”
　　伴随这一声，还有一连串打架声，声音中带着原始的暴力。
　　伊芙·霜叶在脑海里想象着里面的打斗场面，姬玛在和乔治的战斗中，被打得丢盔弃甲，吊起来打。
　　她耳朵渐热，“看热闹”的天性让她不知不觉将耳朵贴向木门。
　　忽然一阵风声袭来，门一下推开。
　　伊芙·霜叶反应极快，双腿一蹬，一下向后蹿了十余步远，稳稳落地。
　　只是“气垫” 来不及生成，金色金属靴根落在木地板上，发出响亮“噔”的一声，在走廊里回荡。
　　伊芙·霜叶顿时一惊，她没注意到，原本木地板上随处可见的地毯居然在这里消失了。
　　前面大开的卧室里传来姬玛得意的声音：
　　“霜叶一起进来打boss呀。”
　　是陷阱！
　　伊芙·霜叶脸唰的一红，捂着脸，扭头就跑。风拍打着她的脸，吹弯了长耳朵。
　　等她停下后，已经奔跑了近两公里远，长耳朵红得似乎能滴出血来。
　　她淡红嘴唇一动，吐出两个字：“卑鄙。”
　　说完，转过头看向身后的梦境宫殿出口，静悄悄的没人追逐她，她松口气，又有些失落。
　　想到刚才自己身中魅魔陷阱，她恨不得现在马上在地上挖出一个洞，把头埋进去。
　　只能说魅魔不愧是魅魔，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居然设下如此陷阱。
　　她再想到树林里奇怪的红果与树藤，又想到姬玛的大作《精灵女王落难记》。
　　愈发确定，姬玛是位真正的魅魔，而且还非常狡猾。
　　伊芙·霜叶深吸几口气，念出一个富有力量的词，冰水从天而降，落在她发红脸上，水里的冰块都被她的脸熔化成水。
　　脸和耳朵的燥热褪去后，她重新面若冰霜。
　　这时候，她才发觉自己手里好像拿着些什么。用力一捏，还富有弹性。
　　低头一看，一条黑色的树藤还有红果在她手里。
　　伊芙·霜叶耳朵一下红到耳根，连忙把树藤和红果丢掉，好像树藤本身是一条蛇一般。
　　....
　　....
　　次日。
　　胜利的喜悦持续到晚上，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又是一次战斗，谈不上简单，也谈不上困难。难难在，他们必须尽快解决士兵质量和数量与自己相仿的对手。
　　简单简单在，对方大角兽军官傻乎乎地站出来，手里提着一位人类的尸骸挑衅，才刚喊了两句话，两支箭几乎同时击穿他眼球。
　　朴实无华的斩将。
　　乔治带领军队直接无脑猪突。
　　尾随而至的巴尔莎和她的小小军队无奈，放弃原本的围歼计划，只能乘机袭击一些凡人部队，削弱这支八百多人的军队。
　　伤亡又多了五十余人。
　　到晚上后，再好战的骑士也不想再遇到什么遭遇战。
　　并非是伤亡太多，伤亡再多，哪有卡松大公率领军队，差点被围歼那日多？
　　大部分骑士对此闭口不言，分明那天晚上能听见许多人类俘虏被吃前的哭喊声，但没有哪位骑士提及此事。
　　主要是“骑士特权商店”开张。
　　“三百金币？你怎么不去抢呢？”
　　一向以视金钱为粪土为美德的骑士大喊着。他戴着狗面盔，因而姬玛索性叫他狗面盔骑士。
　　“抢多麻烦。”姬玛懒洋洋地说，“这些“尊贵骑士盔甲维护工具”，可都是我从上千公里外拿来，耗费的魔力，路途上的危险，都不是你能想象的。”
　　“可这都是只是一些皮革、矿物油，还有砂纸！”
　　“还有一柄铁锤，超凡者专用，并赠送鼓形砧的免费使用权，祝你轻松敲平板甲。”
　　“三百金币，我都能买新的胸甲，雕花的那种。”
　　姬玛挥挥手：“那你去买吧，我非常支持，并推荐哥特胸甲，有棱条更耐揍。”
　　狗面盔骑士咬紧了牙，这里只有姬玛一家商店，后面还有一排的人。
　　姬玛指着他盔甲上的锈迹，说：“身为一位尊贵的骑士，怎么能让自己的盔甲，变得如此肮脏呢？”
　　狗面盔骑士拉下脸说：“太贵了，降价。”
　　“尊贵的骑士，当然要用尊贵的工具，这可是骑士牌。”姬玛拿起铁锤，上面用酸腐蚀出了“骑士牌”三个大字，下面还有有个骑士的桶盔。
　　这是在希雅建议下，花点钱给手工匠搞上去的，手工匠一天高达一金币。
　　狗面盔骑士动摇了，虽然大家都知道在花冤枉钱，但有个牌子，看起来没那么冤枉。
　　但他买不起，他摇头道：“你这是欺骗。”
　　说罢，正欲昂起下巴体面离开时。
　　姬玛说一句：“三百金币只是个标价，你们可以用英勇的战利品，比如角兽的犄角、头颅，或者一柄精良富有纪念意义和魔力的武器等等。”
　　“换钱？”
　　姬玛板着脸说：
　　“钱？哪有那么庸俗？是英勇点数，只有最英勇的人，才能享受到更好且更紧缺的物资。”
　　她说罢，拉下一块布，上面写着各种战利品回收价格。
　　“战利品可以兑换成点数，你也可以称它们为...”姬玛脸色严肃：“屠龙点数，简称dkp。”
　　“屠龙点数？”
　　骑士们觉得这名字好高大上。
　　姬玛说：“取这名，希望大家再有一位英勇的屠龙勇士。”
　　骑士们肃然起敬。
　　“屠龙点数和金币一比一兑换。”姬玛说：“只有英勇的骑士，才有资格用这些物资磨掉身上铁锈，把自己打扮得更好看，你说是不是？”
　　狗面盔骑士点头：“有道理。”
　　骑士们纷纷兑换“屠龙点数”，再把各种廉价进口的东西换回去后。
　　狗面盔发热的脑子冷静下来，说：“这屠龙点数和金币有什么区别？”
　　几位听见他说话声的骑士，不满地盯向他，狗面盔骑士连忙闭嘴。


第626章  好坏消息
　　“十一枚金币？亲爱的萨拉斯先生，莫非你认为我是位柔弱的女人，好欺负吗？”
　　“希雅小姐，我知晓你生在著名商人世家，哪敢欺骗你。你看看，看好了，这皮革都是精选的头层老牛牛皮，植鞣的，经过大师昂贵的炼金药水浸泡，才够坚韧。和一般的皮革不一样，成本最少贵十倍，只有这种皮革才能满足那些超凡者的战斗需要。”
　　“但你这贵得不只是十倍。”希雅抬起手指出：“是二十一点七倍。”
　　“你要得太多，简直可以武装一支骑士军团，炼金药剂要加班加点去做，短时间供不应求，这也是我看在和你父亲是多年老朋友份上，通过特别的交易渠道弄到的，可真不容易。”
　　商人带着一顶白色圆帽子，远远看去像是秃了头，说起话来，语气里充满了长辈独有的关心。
　　希雅张口欲言，但商人打断她的话，继续关心道：
　　“你也知道，最近几年总在打仗，天下不太平，皇帝去年打完绿皮，今年又要出征。他的骑士团可是吞金兽，好多和超凡者相关的东西呀，都是有市无价，我呀是特别为你留了一批好货，十一金币不多也不少....”
　　希雅直接伸手，抓着自己的衣领一扯，露出大片柔嫩肌肤。
　　“你..你做什么？快把衣服穿上，我老婆还在。”
　　希雅面无异色，她露出肩膀与半边后背，转过身将后背上的一道丑陋伤疤露出来，那狰狞伤疤宛如条大拇指粗的蜈蚣趴在少女背上，浑身通红。
　　“看见了吗？”
　　“看..看见了。”
　　希雅把衣服穿好，说：
　　“在一次出海时，北佬给我留下的一次经验。你是老商人，也知道出海是很危险的活，拿水手小伙的命去赌，去赌个富有的未来，输了可能被北佬砍头献祭、可能会被黑暗精灵抓去当奴隶，也可能被海怪吞进肚子里。”
　　希雅继续说：“所以，最多七枚金币这还是看在我们要长期合作的份上。”
　　“成交。”老商人手：“照顾下后辈的生意，对了，你买那么多这些东西做什么？”
　　“客户的秘密。”
　　希雅滴水不漏。
　　话谈妥，合同签好，合同纸用的还是马尼乌斯家特供的，上面早已印有曙光之神的神徽。
　　中午两马车的货便拉到手工场里，经过手工匠师傅的辛勤劳动，他们在铁锤、皮革或者帐篷上，印上“骑士牌”商标。
　　之后，这两马车的货当晚便运到遥远的骑士巴托国。
　　第二日清晨。
　　乔治率领的小军队营地里。
　　饱腹的早餐分发到所有人手中，这些都是以乔治的名义，分发给众人。
　　他和姬玛约定好了，一些严重影响到战斗力的基础物资，如粮食、马粮、水、磨刀石、矛头等等，都是免费分发给全军。
　　虽然姬玛挺不乐意，但目前来说这支军队是下金蛋的鹅，怎么说也要喂好点、喂胖点，多杀点野兽人，战利品多些，她能多赚点钱。
　　再说了，分发战利品靠乔治。只有他有这个名声和能力，让众人挑不出错，接受他的分配。
　　但除此之外，价格随便由姬玛订。
　　话说回来，在这短暂的吃早餐休息时候，正是开店的好时机。
　　在莉安夕和羊角小孩的劳动下，一顶白色帐篷立起，上面飘扬着三角旗帜，上面绣着“骑士特权商店”几个大字，字是用金丝锈的，旗帜是丝绸的。
　　这都是骑士们英勇战斗换来的，因此每位亲自来购物的骑士，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自豪。
　　姬玛躺在躺椅上休息，而莉安夕手在嘴环成一圈，喊道：
　　“降价了，降价了，“尊贵骑士盔甲维护工具”打九折，只需两百七十屠龙点数！就能让你的爱甲重新变得闪亮！”
　　“大力熏肉，一公斤只需要五十屠龙点数！”
　　“还有擦屁股草纸，受够了砂子和树叶吗？尊贵的屁股，配得上柔软的草纸，只要三屠龙点数，就能得到一包纸！”
　　在马林城乡下，一般能用三金币买一头成年猪。
　　骑士们和他们的侍从们，排着队不断将各种五花八门的战利品换成屠龙点数。
　　一把从野兽人尸体上搜来的魔法长剑，能换“足足”六公斤大力熏肉。
　　骑士们今天的抱怨却少了许多。
　　他们互相比较，看谁的盔甲最脏，谁就是在战斗中划水，不英勇作战。
　　三位骑士正挥舞着铁锤，把自己盔甲上的凹坑给砸回去。现在人手紧缺，不是每位骑士都能有一位侍从。
　　狗面盔骑士手指摩挲着铁锤上的“骑士牌”，感叹道：“还是物有所值呀，这牌子货就是不一样。”
　　另位骑士应道：“那当然，那群农民可没资格碰那么好的锤子。”
　　旁边的几位农民挥舞着同个铁匠铺买来的木柄铁锤，在劳动。　　
　　“价格也太贵了。”又一位骑士抱怨道：“昨天战斗时，我杀了十头劣角兽和一头角兽，还捡到一袋金子，结果才换一套工具。”
　　“价格？”狗面盔骑士声调拉高，好像骑士提到某种恶臭之物：“是屠龙点数！记住，这不是单纯地卖卖，和肮脏商人那一套不一样。”
　　“那可是魅魔卖的，魅魔比商人黑心多了。”那位骑士反驳：“她一回来，屠龙的乔治便公开把堂德爵士踢过一边。”
　　“管他那么多，屠龙的乔治英勇善战，大家都知道，没他我们早就死在森林里。”狗面盔骑士道：“再说，我们可不用金币买东西，用的是屠龙点数，这分明表示，乔治要把屠龙的荣光分给我们。”
　　“我和他分享过龙肉，说来惭愧我赶到时，战局已定，只能砍一些肮脏恶臭的绿皮，但他依旧把龙肉分给我。”
　　“闭嘴吧，这事你都说了三十遍了。”
　　说着，说着，骑士们越发感觉手中用二百七十屠龙点数买的工具，可谓是物有所值。
　　不，不仅是物有所值，这印有骑士牌的铁锤。拿到手中，那种沉甸甸的感觉，是荣誉呀。
　　敲平胸甲上最后一个凹坑，狗面盔骑士充满自豪感地看着不远处，农民手中的木柄铁锤，说：
　　“等这次战役结束，我回到家乡，要把这柄骑士牌铁锤传下去，挂在石墙上，让我子子孙孙知道，我曾经有幸与屠龙的乔治并肩作战过。”
　　一声急促的号角声响起。
　　那代表着又一场战斗即将开始。
　　骑士们立刻放下铁锤，互相帮忙穿上胸甲，把骑士牌铁锤收到背包里。
　　战马在嘶鸣，骑士们跨上吃饱的战马身上，握紧了竖起的骑枪，聚集在高举发光骑士剑的乔治面前，随时准备着战斗....
　　接下来数日，“归乡之途”比来时愈加艰难。
　　虽然借助不必停下造炉生火的后勤优势，这支八百人不到的军队，灵活地从野兽人大军口中开溜。
　　但一路上什么野兽人都跳出来阻碍这支军队，每个草丛、每座森林、每座山谷，似乎都有野兽人埋伏其中，虎视眈眈。
　　加上野兽人的强者汇聚过来，配合黑暗精灵们不断袭击这支军队，乔治的睡眠时间已经缩短到每日五六个小时。
　　能走路的人从八百渐渐降到六百多。
　　被宁静隐秘结界包裹的帐篷里。
　　“好消息，坏消息，先听哪个？”
　　“按顺序说。”
　　姬玛展开地图：
　　“好消息是，我们离奎纳斯城堡，就差一天多的路程。坏消息是，我发觉我们根本没甩开敌人，他们像是定了位一样，布下了一厚厚的口袋，也就是说，明天会是一场恶战，其胜负关乎这只下金蛋的鹅，是否能活下来。”
　　“定位是怎么回事？”
　　“别忘了，在占卜上万兽之母胜我一筹。”
　　这种强大的敌人真是让人头疼。
　　听乔治说，当时他之所以能撤退，是因为大主教格里高利赶到，逼退了万兽之母。
　　“好，我明白了。”
　　乔治又细细问了姬玛好几个问题。
　　二十分钟之后，乔治走进会议帐篷，和姬玛错开。他望着几位尊贵的骑士，说：
　　“有好消息和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一个.....”


第627章   不自信
　　乔治亲口说完好坏两个消息后。
　　按照惯例，抚平一张地图，上面用红笔画了数个箭头，箭头上标注了一串又一串四位数起步的数字，代表着姬玛对野兽人军队的预估数量。
　　箭头都是乔治手绘，而且箭头的大小和军队数量成正比。相比之下，代表人类军队的白色箭头，小得像是一条小鱼，在一堆红色箭头之中，宛如是在一群鲨鱼口中艰难逃窜。
　　“这几日，我根据姬玛的侦察结果所绘的地图。”
　　与会的几位骑士伸过头，看着地图，面露凝重。
　　身为乔治的副手，堂德骑士目测着白色箭头到奎纳斯堡之间的距离。
　　“要多久才到奎纳斯堡？”
　　“一天半左右。”
　　“那么说。”堂德骑士故作轻松：“我们只差最后一战便能杀回坚固的城堡。”
　　没有人附和，因为现在他并非领袖。
　　姬玛觉得堂德骑士在掩饰自己的逃意，身为这六百多人中为数不多，拥有飞马的骑士。
　　堂德骑士只需跨上他的飞马，使劲朝奎纳斯城堡飞，不用再担心有朝一日会成为野兽人的口中肉，也不必为“屠龙点数”所发愁。
　　骑士们一起讨论了十几分钟，不断询问乔治军情，乔治一一解答。
　　“我们集中所有机动部队，在姬玛女士的侦查帮助下，直接向奎纳斯堡突破如何？”
　　言外之意是放弃两条腿走路的士兵。
　　“不行。”乔治否决：“不能丢下战友们不管。”
　　骑士们互相交换了下眼色，他们不会笨到直接说，那些农民死了就死了。还战友呢，谁和农民做战友？
　　“但军队自身难保，我们不可能将最后一点精锐折损在野外。”堂德骑士说：“虽然只有不到五百位骑士，但也是我们逆转局势的最后一点希望。”
　　“我乔治并不是能随便丢下并肩作战战友的人。”乔治说：“这不荣耀，也不善良，我想可能这是我身上女神祝福未消失的一个原因。”
　　骑士们脸上有些挂不住，堂德骑士不好意思地笑笑。
　　有的骑士说：“我们并非忘了如何英勇作战，只要你拿定主意，我们愿意追随你的荣光。”
　　乔治点头，说：“很好，我很高兴能和大家达成初步共识，下一步我们应该讨论些战术问题.....”
　　骑士们不约而同地点头，没人说话，大家都知道乔治能分辨谎言。
　　姬玛看不下去，偷偷用尾巴尖戳了戳乔治的小腿，点了三下。
　　乔治改口：
　　“按照我的想法，步兵团虽然素质不怎样，但在接下来的作战计划中，也能发挥重要作用。姬玛已经为他们带来了一批锁子甲，血腥的战斗磨练他们战斗意志与技巧，他们已经是合格的士兵。”
　　“只有严厉的军纪，把我们所有人团结成一块铁，我们才能活得走到奎纳斯城堡下，否则的话....”
　　乔治点了点地图上的一个箭头，上面写着一行字，魔化战獒约一千头。
　　“战马跑得再快，也跑不过那群狗。”
　　骑士们心里才松口气，面露放松之色。
　　堂德骑士脸上露出笑容：
　　“我们一定为女神的荣光而战，洗刷当日耻辱。”
　　几位还微笑的骑士，听到“当日耻辱”这四个字，立即黑了脸，笑容消失。那一日对骄傲的骑士而言，是莫大的耻辱，尊贵的骑士居然像畜生一样变为野兽人的口中食。
　　也有的老骑士表示出担忧，他手指指着一个箭头，上面一串大数字后跟着劣角兽三个字：
　　“打正面战斗的话，如果对方用数量繁多的劣角兽拖住我们怎么办？”
　　劣角兽虽然体弱，但耐力比人类还好，战略机动性强，容易挡在军队面前。
　　乔治反问：“如果是以前，你们会怎么做？”
　　“圣杯少女。”那位老骑士说：“对付一大群浪费体力的炮灰，一大团噼里啪啦作响的闪电团是最好的选择。”
　　乔治看向姬玛：“和珍娜联系上了吗？”
　　“能和她联系。”
　　“容我介绍一下，我的未婚妻圣女珍娜，她不仅擅长治疗，同样也是一位精通战场法术的牧师。”乔治说：“姬玛能把她暂时带过来。”
　　骑士们看向姬玛的眼神有所变化，大概是没想到姬玛居然那么万能。
　　姬玛提醒道：
　　“但我魔力不足，所以要唤她而来的话，这两日就不会有后勤补给，明天就只能吃一顿饭，要是败的话....”
　　乔治说：“不把针尖磨得够锐利，是扎不破口袋的。”
　　姬玛没赞同，如果她来指挥，首先要把走不动路的人全给丢下，步兵带着，事情不对就丢下步兵逃。
　　她说：“我不反对。”
　　乔治点头，看向大家：“你们认为呢？”
　　骑士们纷纷同意。
　　又有骑士补充道：“请问，乔治大人如果我们杀到奎纳斯城，守军畏惧城外野兽人大军，城门迟迟不开怎么办？”
　　乔治说：“我已经考虑到，一封我写的亲笔信将由姬玛今晚送到奎纳斯城。”
　　大家纷纷赞叹乔治的思维缜密。
　　“好，命令全军带好所有干粮，轻装上阵，丢下一切物资，直接向奎纳斯堡行军！”
　　随着乔治下达命令。
　　这支才六百多人的军队忙碌起来，军号吹响，步兵们把为数不多的干粮塞进包里，将闪亮的短袖锁子甲披上身。
　　姬玛和乔治一同步行，走出帐篷。
　　乔治忽然说：“姬玛，你刚才撒谎，你反对。”
　　“嗯，那又如何？”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除骑士外，把走不动路的人丢下，带上步兵团，作为诱饵。”
　　“这是成功率最高的战术吗？”
　　“只有神知道，战场千变万化，好似无常命运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姬玛看着乔治俊美的侧脸，不由得想起第一次在蛋里见到他的时候。
　　是呀，命运无常。那时自己暗暗咬紧牙，心里谋划着要怎么给乔治来几场狠狠的复仇。
　　“那你为何会丢下伤员？”
　　“因为我擅长指挥没拖后腿的军队，仅此而已。”
　　“你是在安慰我。”
　　“啧，这不像是大名鼎鼎的乔治。”
　　“因为这次许多人把命交到我手上。”
　　乔治坦然说，这时候一位忙着把干面包打包好的老农弓手，见到他后，连忙站起来笑着对他歪歪扭扭敬军礼，乔治也回以军礼。
　　老农弓手笑道：“大人，我们明天就可以回城里吗？”
　　乔治不能撒谎，说：“也许。”
　　老农弓手却开心地笑开花，黝黑脸上露出发黄的两排牙齿，转过头对大家说：“我们明天就能到城墙后了！”
　　“乔治大人说的。”
　　“要安全了，安全了。”
　　“女神保佑，送了乔治过来。”
　　肉眼可见的士气上涨。他们相信着乔治，相信着这位比他们还小十几岁的年轻人，能带领大家杀到安全的城墙后，不必再担心森林里无处不在的野兽人。
　　乔治说：“我不能放弃他们，但我觉得我好像在道德绑架那些骑士，逼着他们为我的正义而战。”
　　“的确有点。”姬玛说：“虽然你给步兵团身上的锁子甲付了钱，但它占用了不少补给名额，如果用在骑士身上，他们能吃足了肉，更有气力。”
　　“我坚持那么做。”
　　“不过你也不用愧疚，骑士们大多数愿意为你而死。”姬玛安慰完，忍不住问：“那为什么之前，你不担心霜叶与珍娜？才三个人就敢潜入魔王殿里。”
　　“她们的目标和我一样，我们是同路人。”
　　“哦这样，那你明天好好加油不用担心我。”姬玛说：“情况不对，我会马上撤退。”
　　“你是在讥讽我吗？”
　　“没。”姬玛说：“虽然我不会像你一样行事，但只要你高兴，那又怎么样？反正要死的也是别人死。”
　　乔治不知道如何评价这句话，是应该为她在意自己、理解自己而高兴？还是口头谴责一下她不把别人命当命的价值观。
　　但既然姬玛理解还安慰自己，他就不必再说教了。
　　“你对明天战事挺乐观。”
　　“那当然，万兽之母离这里还远。”姬玛说：“可能那庞大的身躯大大限制了她的移动速度，被我们甩在后面，否则有这强者拦路，这支小军队早就嗝屁了。”
　　这支军队之所以能从兽口下逃生，主要凭的是超凡者优势。
　　两人已经走到乔治帐篷前，天界战马已披挂好，打着哈欠在等乔治。
　　“好，就到这吧。”
　　“嗯，我尽量去找珍娜。”
　　乔治跨上马后，望着整支军队，步兵们已经披上崭新的锁子甲，虽然他们满面红光，这几日大家都被喂得饱饱的。
　　但乔治依旧忍不住担心，这群脆弱的凡人，能否披甲走到奎纳斯城？但不穿盔甲的话，无力的一支箭矢便能夺走他们的性命。
　　如何做才更好？
　　他不知道，乔治很讨厌这种感觉，他双眼下意识看向姬玛。
　　姬玛注意到乔治的目光，她回过头，目光落在乔治脸上。
　　姬玛忽然发现，乔治好年轻，年幼得像是个孩子，嘴边都没毛。
　　她微微一笑，抬起右手握拳，说：“加油。”
　　乔治读懂她嘴唇，转过头，拉下面甲，狭窄的观察窗只露出一对蔚蓝眼睛，他一勒缰绳，拔出卡松大公的骑士剑，高高举起发光。
　　骑士们自觉地排成队伍，跟在他身后。

第628章  突围（上）
　　姬玛张开双翼，轻盈翱翔在蓝天之上，如老鹰般俯视大地，在她下面一支人类小小的军队，正缓慢前行。
　　太阳落在她翅膀上，天气晴朗，是侦察的好天气。
　　姬玛腰间悬挂着一青铜熏香，冒出的青烟向后飘散在空气之中，这是保护她免受诅咒之害。
　　今天真是很顺利呀。
　　姬玛想着，在空中打了一个转，见到东方数公里之外有支军队靠近，她拿起单筒望远镜，审视了一下对方军队构成，评估了下。
　　便将望远镜放回腰带，取下“信号棒”，打开个人系统，看着记下的“信号传递”笔记。
　　设定好信号棒之后。信号棒末端开始间隔一秒闪烁“红、红、白、蓝，青...”
　　意思是，绕开东南方向，朝西南方向突围。
　　下面军队中射来一束亮光，光芒闪烁，顺序也是“红、红、白、蓝，青...”，是确定环节。
　　姬玛双手挥舞着两根黄色“信号棒”表示确定。
　　旗帜一变，整支军队如老牛一般，缓缓地朝西南方向突围。
　　姬玛飞到西南方向，再次肉眼确认，拦路的野兽人不值一提，便打算让信号棒发出绿光，可是信号棒没发光，她用力一丢，使用基本没什么**用的“模拟”能力，模拟出乔治操纵光的能力，光的颜色变换，发出绿光。
　　乔治发出绿光，又是确定环节。
　　姬玛双手发光挥舞双臂回应。
　　“准备进攻！”乔治拔出剑：“突击队和我一起！”
　　当姬玛丢下的信号棒砸破一头倒霉劣角兽的头时，一支人数仅有十人的突击队离开队伍，冲向东南方的野兽人。
　　几位飞马骑士在空中掩护，伊芙·霜叶骑着她的骏马，在乔治身侧约四十米处奔驰。
　　这群气喘吁吁的野兽人军队，还没准备好，他们还在地上指着天空上胡乱丢垃圾的姬玛骂时，突击队便忽然杀了过来。
　　先是几支箭矢袭向野兽人军中首领，箭矢接二连三在那头大角兽身上爆炸，还没等野兽人去查看身死不明的首领，乔治一马当先直接撞进停下脚步的野兽人军队里，下马厮杀。
　　野兽人军队大惊，军官咆哮着，要让那群劣角兽、角兽展开摆成战阵。
　　但伊芙·霜叶飘在半空中，精确射向所有试图下令的军官。一群群劣角兽持弓拉开，射出毫无准头的箭矢，部分幸运箭矢射向伊芙·霜叶，却连她的护身劲风都穿不过。
　　其余突击队骑士，仗着自己骑马还是超凡者，挑了没有威胁的劣角兽，直接撞进去，砸进阵地里，大肆来回冲杀，制造混乱。
　　野兽人军队乱成一团，他们不知所措，虽然不至于在十个人攻击下，直接溃败。但平时也经历过严格训练，听着远处的厮杀声，望着周围乱糟糟一片的同伴，许多野兽人迷茫地看着彼此，不知道怎么办。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从头到尾这十位超凡者，造成的伤亡也不大，相对于这支两千头战帮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
　　但此时却像是被截去神经的一坨棕色肉虫，难以集中自己的力量，阻止超凡者们在自己体内钻来钻去，大砍大杀。
　　混乱在蔓延，姬玛加快了这一过程，她驱动着野兽人军队上空的“负面欲望云”，嗜血的冲动轻而易举地控制了野兽人们，他们冲向乔治，冲向这些强大的骑士们。
　　距离过远，黄尘蔓延。后面的野兽人看不见乔治，便跟风拥过去，但乔治骑着天界战马，一路冲杀，轻易杀出包围圈。
　　于是各种荒诞的事情发生了。
　　姬玛在空中看得一清二楚，她见到一群野兽人喊着：“砍死那带头的骑士！”
　　“剁了那骑白马的！”
　　他们却在地上绕圈圈，像是一条头尾相连的蛇，在大地上缓缓转动。
　　大角兽首领站起来，他浑身是血，高举着战旗，战旗上挂着一串骑士头颅，他大吼：“你们这群傻瓜，在干什么——”
　　姬玛俯冲掠过，斧刃砸中他羊头，铁盔落下，他的伤口喷出大量血液，夸张得像是水管爆开：
　　“干你的头。”
　　姬玛说罢，拍翅膀飞向高空，下边的野兽人军队已经完全陷入混乱中，从战争一路退成街头斗殴。
　　人数虽多，但没了组织度，又是会逃跑的智慧生物，败局已定。
　　姬玛判断着，努力将目光从下面混乱成一坨的野兽人军队上移开，她克制前去收人头的冲突，“树枝斧枪”传来一股失望和愤怒。
　　“滚，老娘要侦查。”
　　她索性直接将斧枪变回树枝放好，飞向远处去侦察。
　　在她下面，人类军队赶到。
　　农民弓们放下担架，摆成散阵拉弓射箭，随后骑士们从他们两旁疾驰而出，组成锥形阵，从侧面杀向混乱不已的野兽人。
　　在步兵团结阵持矛冲上去时，偌大的野兽人军队一侧在骑士砍杀下迅速溃散，溃散迅速蔓延，宛如沙塔崩溃。
　　人数是人类军队近四倍的野兽人军队，就这样化为一盘散沙。有的野兽人集结在一起，试图反抗，转眼间便葬身在骑士们的铁蹄之下。
　　二十分钟后，在乔治严令下。
　　军队放弃搜刮战利品，集结成队，他们踩过野兽人的尸体，一边走一边用长矛戳着尸体，堤防可能假死的野兽人，向奎纳斯城的灰色城墙进军。
　　二十三分钟后，几头人马兽确定伊芙·霜叶不在附近，冒险接近，见到一地尸体和远处逃散的野兽人。
　　再半小时后，得到斥候回报的一支野兽人大军过来，留给他们的，是散布在黄土地上的一堆野兽人尸体。
　　身为前锋，红发的巴尔莎骑着她黑色骏马，下马用紫黑色金属高跟鞋踢了踢野兽人尸体，冷哼道：
　　“没多少血，大部分都是被马蹄给踩死的，一群胆小的废物。”
　　“哇嗷嗷嗷！”不远处，传来巴尔莎见过最强壮的巨角公牛吼声。
　　它毛发棕黄，脸上有一道疤，是万兽之母派它过来协助巴尔莎。
　　“胆小鬼！小力的懦夫！不敢和我比！”他用力踩着地面，朝远处黄尘覆盖的人类军队大吼：“俺力气比你大！快和我比！”
　　“怎么像是头绿皮一样？”巴尔莎扭过头，对身边的凯恩刺客问：“它被塞进万兽之母那臃肿肚子前，该不会是头绿皮吧？”
　　“他一直想要和乔治角力。”凯恩刺客和巴尔莎并肩站立，说：“他说自己一直是万兽之母最强壮的儿子。”
　　巴尔莎的黑剑忽然搁在凯恩刺客脖子上，冰冷的剑刃令他忍不住咽下口水。
　　“你知道你错在哪吗？”
　　“大..大人，我不知道。”
　　“少了敬语。”巴尔莎用力一踹凯恩刺客的后膝，凯恩刺客顺势一跪，跪在她的铁血前，说：“对不起。”
　　“很好，别以为得到我特别赏赐后，就觉得和我关系亲密，你也配？你们男人总喜欢这样乱想。”巴尔莎说着转过身，“你上次表现很差，太急着立功了，要是魅魔有那么好杀，这事轮不到我们。”
　　凯恩刺客这时才抬起头，看一眼巴尔莎裸露的小腿肚，站直了身子，跟在巴尔莎身后侧，而不像之前，和她并肩站立。
　　“但他们快到奎纳斯堡了。”凯恩刺客说：“那群野兽人，真是够业余的，我恨不得把毒药灌进他们指挥官嘴里，一片混乱，根本没任何指挥系统。”
　　万兽之母对野兽人军队，也不是如臂使指，虽然她在野兽人心中有莫大权威，但大军的调集、分头行动，可不是只需听话就能做到。
　　这是专业的事，需要许多有经验的军官，才能拦住具有超凡者优势的小股军队。
　　“只要我们够强，加上野兽人提供的一些帮助。”巴尔莎眯着眼睛，望着远处黄尘中卡松公国的旗帜，以及更远处城墙上渺小的旗帜，“能拦住他们。”
　　“大人，是吗？我会珍惜这次机会的。”凯恩刺客低下头，握紧自己符文重弩。
　　“很好。”巴尔莎说罢，走向自己黑色骏马，她的黑色骏马正低着头，啃食着野兽人尸体，巴尔莎一巴掌打在马嘴后。
　　黑色骏马嘶叫着，但巴尔莎盯了黑色骏马一眼，后者便安静下来。
　　巴尔莎说：“一群废物野兽人的肉，不值得当食物。”
　　路过的野兽人怒目而视。
　　黑色骏马张开口，吐出一堆长有毛发的血肉。黑暗精灵用黑暗法术驯养的战马能食生肉，这一点很方便，不必特别准备马粮，只需有敌人尸体便可。
　　巴尔莎转过头，对自己的小小军队下令道：
　　“拉那个骑士奴隶来，我的马饿了，准备好明天作战....他不愿意？把他的头砍下，对准了奎纳斯城，那群人类搭的烂窝砍。”
　　入夜。
　　灰雾笼罩的梦境里，畸形的树枝上挂着一盏盏散发着红光的油灯。在红色光芒之下，那些长得像是死人手的树枝僵住，不再动弹。
　　红光驱散周围灰雾，透过灰雾，远远可见。
　　这奇异的油灯上，还歪歪扭扭写着“姬玛专利”四个字。
　　正是在红灯的指引下，珍娜来到了梦境宫殿里，见到了姬玛。
　　“请好假了吗？”
　　珍娜点头，递给姬玛三张护身符：“我亲手做的。”
　　“正用得上。”姬玛笑着，接过护身符，顺便摸了摸珍娜的手背，“等下回去，记得要全程睡眠。”
　　“还顺利吗？”
　　“很顺利，比预计得还顺利。”姬玛说：“我们高估了野兽人军队，他们组织力很低，根本无法协调大军拦住我们。”
　　“有信心到奎纳斯城吗？”
　　姬玛本想给担忧的珍娜安慰，但她手心发痒，总感觉有什么不对，便说：“可能。”
　　“姬玛，请你一定要全力以赴。”
　　“说什么呢，他是我未婚夫，我当然全力以赴，不过...拼命是不可能的。”
　　珍娜有点惊愕地看着姬玛。
　　姬玛露出一个坏笑，一抹珍娜的脸：“吓你的，我们好久没一起睡了，答应我，我肯定拼命。”
　　“姬玛，不要乱开玩笑。”
　　姬玛改口：“我们指的是三个。”也可能是四个。
　　珍娜脸一下红起来。
　　“哈哈，对了你怎么那么担心乔治？”姬玛说：“他可是钻石级强者耶。”
　　“姬玛，阿道夫那出大事了。”珍娜说：“天堂系法师在帝国观星台，见到不详的星座，魔力在东方聚集，他们预言最近几年会爆发一场无穷无尽的战争。”
　　“灭世？”
　　珍娜不安地点头：“早晚的事。”
　　看来永世神选已经订下，准备统一内乱的魔界，来人间灭世了。
　　“你很担心吗？”
　　“我从没想到，自己生下会赶上灭世。”


第629章   突围（中）
　　灭世...
　　当魔界只剩有一位魔王时，他将得到黑暗四神青睐，选为四神神选，“升级”为永世神选。
　　姬玛恍惚一下，有一种历史书上写的天灾从书里跳出来，给了自己一巴掌。
　　上一次灭世是多少百年前了？
　　这也太快了，就好像一觉醒来，忽然你老妈拎着日历踢开房门，一手把你从床上扯起来，指着日历喊：“明天高考。”
　　我才两岁不到...
　　姬玛发觉，自己现在很难接受得了灭世，自己有了未婚夫，有位漂亮姐妹，还有另一位姐妹等着自己攻略。
　　“姬玛？”
　　“没关系。”姬玛说：“从古至今，旧世界至少从五次灭世浩劫中撑了过来，总会有办法的。而从帝国历史来看，每一任永世神选都是英雄们的垫脚石，话说上次黑暗四神的永世神选是被虔诚者一锤子劈死的吧。”
　　当时的帝国皇帝外号叫虔诚者，是位西格玛牧师，在混乱的城市中以西格玛之名号召团结大众，最后绝地反击，将永世神选给锤死。
　　“对。”珍娜有些安心：“七百还是八百年前的事。”
　　“一锤子将魔王王冠锤碎成数片。”姬玛说：“连戴有完整的魔王王冠的永世神选，都败了。”
　　珍娜脸上露出笑容：“我太慌了。”
　　“安心啦。”
　　姬玛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可不安心。每次灭世都是一场浩劫，无论老幼贵贱强弱，都逃不了死亡。
　　灭世，在帝国文化里留下深刻的烙印。帝国崇拜骷髅头，因为它象征着牺牲，牺牲是人类能生存至今的法宝，还象征着纯洁，因为人类要是变异，头骨一定会发生形变。
　　两人又聊了一些，姬玛假装无意提及伊芙·霜叶和乔治。
　　“伊芙·霜叶？她虽然傲慢，但她心地善良。”珍娜说：“你能治好她的诅咒，真是太好了。”
　　“是呀，她答应我可以提三个要求。”姬玛抓着珍娜的手，现在她们关系挺好的，可以随便摸手，姬玛正努力将随便摸的范围向上扩展，：“可惜，我不能提她要嫁给乔治。”
　　“可惜呀——”珍娜下意识笑着回答，声音顿了下，猛地看向姬玛：“什么？”
　　姬玛露出正妻般的微笑：
　　“你也说了，伊芙是位好女孩，和她在一起那么久，我发觉她对乔治的爱意连她的傲慢也瞒不住，可惜只差戳破一层纸。”
　　珍娜回过神来说：“我...有点意外。”
　　姬玛双手握住珍娜的手，问：“珍娜不同意吗？”
　　俨然一副是要做心理思想工作的样子。
　　什么时候成这样了呢？分明应该是自己握着她的手才对。
　　珍娜说：“我想了想，还是挺好的。我和霜叶互相有过救命的交情....”
　　“但是？”
　　“但是，请让我好好想想吧。”珍娜说：“我还没做好四个人一张床，一起生活的准备。”
　　“为什么要生活在一起？”姬玛问：“我们超凡者，超凡脱俗，不必像凡人一般，为了应对生活压力，而不得不住在同个房子里，大家独立生活，每年相聚在一起一段时间不好吗？”
　　姬玛注重个人空间，她可不想自己家里，总住着别人，哪怕是自己的丈夫。这样的话，她还怎么去拐妹子回家。
　　“那和没结婚又有什么区别呢？”
　　“珍娜，再美好的爱情，在热情褪去后，会迅速被一日日的同床共枕，给消磨成白色的墙灰。”
　　姬玛和珍娜又陷入了对未来婚姻的辩驳中，在友好的气氛下辩驳二十分钟后，双方谁也不能说服谁。
　　约好明日珍娜全程戒备，准备随时被姬玛召唤后。
　　姬玛便从梦境宫殿中退出。
　　醒来的迷茫感刚褪去，姬玛便见到乔治披星戴月，拄着剑站在一旁。
　　乌云遮住天上的月光，远处的奎纳斯堡像是阴影中的巨人，朦胧的城墙上亮着点点火光。
　　不远处，一道道火炬光汇聚成窄窄的溪流，正向奎纳斯堡前进。
　　乔治像是一尊雕像，一股热气从他嘴里吐出，他问：“你醒了？”
　　“是的。”姬玛打起哈欠。
　　她现在的魔力之少，已经无法担任侦察任务。
　　“好好休息，有事我会叫你。”乔治说：“上马吗？”
　　和乔治不同，乔治可以只靠着肉体力量连续作战几日，不休息、不进食，能节省魔力，甚至是恢复魔力，续航能力远超姬玛。
　　“上。”
　　天界战马抬起头，哼啃了几声，埋怨道：“身为坐骑，又必须承担骑手求偶带来的额外负重。”
　　当姬玛跨坐在马背上时，天界战马边跺着步子小跑，边说：
　　“还好，是位苗条轻盈的魅魔。”
　　马蹄落在地上，发出踏踏声，追赶着武装行军的军队。
　　夜晚寒冷，安静。没有虫鸣，只有单调的马蹄声，周围黑乎乎一片。
　　“要灭世了。”姬玛忽然说：“这几年的事，帝国观星室已经看到预兆。”
　　“嗯。”前方传来乔治平静的回答，“意料之内的事，这几年世间越来越不太平。”
　　“你害怕吗？”
　　“我已经做好尽快终结灭世大军的准备。”
　　“按照传统，身为你的未婚妻我应该表达对你生命的重视，劝你保住小命。”姬玛自嘲道，试图通过这种办法来消解自己心中的不安，“但你不会。”
　　“嗯。”
　　“为什么？”
　　“我生来就是为了终结灭世大军的。”
　　“神祗钦定？”
　　“是命运。”乔治说：“我从小就发觉我和别人不同，我只用一个星期就能初步掌握语言，学剑术时，看老师演示剑招，第一天我就能舞得有模有样，而其他人还在反复练习一个剑招。你知道圣堂的选拔制度吗？”
　　“说呗。”
　　“每个季度都要考核一次，把所有资源都集中在考核成功者身上。”乔治说：“每次我都是第一名，在我十三岁那年，我是班里最矮的一位。在争夺预备勇者资格，我的所有对手都是天才，但他们都输了。 ”
　　姬玛翻了白眼，差点忘了，这家伙性格骄傲，搁着在这吹嘘自己的光辉过去，更讨厌的是他说的都是实话。
　　“我就安静听你装逼好了。”
　　“有个问题曾一直困扰我，为什么我和别人不同？为了解答这个问题，我翻了三年的图书馆。”
　　“答案是你是天选之子？”
　　“差不多。”
　　“真不要脸。”
　　乔治继续说：
　　“我认为是命运选择了我，去终结灭世大军。所以我还是默默无名私生子时，遇到了格里高利老师，所以我天赋卓越，所以我有各种奇遇。为了是在灭世来临之前，成为能独当一面的勇者，还世界以光明。”
　　姬玛无精打采：“哦。”
　　但她希望，这条大腿够硬，能把魔王马鲁斯给捅穿。
　　追上军队后，姬玛睡在军中唯一的大篷车里，喝了安眠作用的药水后，躺在不断摇晃的车里，闭上了眼睛。
　　她梦到戴着完整魔王王冠的魔王，举着发红的剑向自己走来。


第630章  突围（下）
　　“败者。”
　　梦里，黑暗四神共同赐福的勇士身形，单手提起那柄末端发红的黑剑，直指姬玛。
　　这时，姬玛借着微光才看清他头上悬浮着的黑色王冠少了一片。
　　她说：“我不是魔王。”
　　永世神选向她刺出一剑，姬玛向后退头却从脖子上落下，她见到自己“头顶”上悬浮着一片魔王王冠碎片，还见到自己的无头尸体。
　　姬玛猛然惊醒，睁开眼睛，双手下意识抓紧身边的“笔直树枝”，喘了几口气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噩梦。
　　她坐起来，冷汗粘着后背的内衣，自我安慰道：“只是梦而已。”
　　但丰富的神秘学知识从脑子里蹦出来，无情地戳破她。
　　对于她这种有与梦相关的超凡者，梦从来不仅是单纯的梦，可能是对未来的预示，可能是潜意识想逃避之物，也可能是受某位神祇影响。
　　一位梦靥，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梦，做了噩梦本身就不正常。
　　姬玛的心，笼罩在过去的阴影之中。
　　姬玛看了下系统时间，凌晨两点钟。心算一下，自己居然只睡了四小时。
　　“必须保证充足睡眠。”
　　姬玛躺向干硬的木板。
　　这军中唯一的大篷车装满了各种物资，只给姬玛腾出不到两平方米的地方睡觉。
　　她抚平毯子上的褶皱，准备睡时，忽然感到不对劲。
　　大篷车怎么停了下来？一点不摇晃。
　　她睡意顿时消散，抓起“笔直树枝”幻化为“树枝斧枪”，站了起来，侧耳聆听。
　　外面很吵，她听到刀剑相交的声音。
　　“主人！主人！”
　　外面传来莉安夕的喊声，“敌袭！敌袭！”
　　姬玛侧身走过狭窄的过道，掀开帆布，不远处传来更清晰的交战声，惨叫、怒吼、马蹄声还有野兽人嘶嘶兽鸣。
　　外面黑得像是泼了盆墨水，黑暗吸吮着火炬散发的光芒，只见远处点点火光。
　　莉安夕戴着尖顶铁盔，身上披着宽大的秘银锁子甲——姬玛可不想让自己的贴身女仆，死于流矢之下。她一手扛着短矛，另一只手提着油灯，灯光只照亮她半边脸。
　　莉安夕看着姬玛，脸上的不安迅速消散：“乔治那家伙下令让我通知你。”
　　那事情很严重了。
　　姬玛肾上腺素开始分泌，脑子里仅存的几丝睡意消散，她跳下大篷车，左看右望，自言自语：
　　“怎么那么黑？”
　　莉安夕奇怪道：“今天乌云密布。”
　　可是，我能在黑暗中视物。
　　姬玛金眸中瞳孔睁大，却依旧看不清远处的交战。
　　但她有了新发现。
　　黑暗不是单纯的黑暗，而是灰雾。朦胧的灰雾笼罩这片地区，一切的光都被它所吸收。
　　要不是能见到莉安夕的红发，确定这不在灰白相间的梦境里，姬玛还以为这又是一场该死的噩梦。
　　她立即确定自己不是在梦中，对莉安夕说：“照顾好自己。”
　　莉安夕抓紧短矛：“是主人。”
　　姬玛后背伸出三米多长的翅膀，轻轻一拍，跃上夜空。
　　变为橘猫的莉安夕，抬起猫头，看着姬玛消失在天空中，心里忽然生出一股渴望。
　　如果我也能和主人并肩作战就好了。
　　但现在莉安夕猫，唯一能做的是躲好，不给姬玛添麻烦。她拖着圆润的身体，躲进大篷车里。
　　姬玛飞上天空，先看了眼自己的剩余魔力，不是很多，只有百分之四十二。
　　下方，一颗光芒球升起绽放出强烈白光，光芒透过重重灰雾，将周围百米的墨水般黑暗削弱。
　　哪怕是飞在高处的姬玛也能看清。
　　正是乔治，他高举卡松大公的骑士剑，高声下令，浑身绽放白光，如同末世来拯救人类的救世主。披甲的天界战马仰起前蹄，踏碎一头野兽人胸膛，骑士们簇拥在他周围，更多的骑士与士兵从黑暗中，向乔治靠拢。
　　姬玛并没向乔治靠拢，翅膀一收，向下俯冲。悄无声息地隐入黑暗中，低空掠过战场，利用能在黑暗中视物的能力，收集战场信息。
　　她正面作战能力太弱，唯一能做的是收集更多信息，给乔治更好的谋断。
　　灰雾简直是具象化的战争迷雾，它大大遮蔽了姬玛的视野，姬玛现在无法观察到十余公里之外的敌人动向，也不能一览战场场面，对局势进行准确判断。
　　她只能像是弱视儿，凑近名为“战争”的大象，一点一点地看清其庞大身躯。
　　战场可以说是一团糟。
　　简直像是煮软的方便面和意大利面混在一起。
　　人类们几十人聚成一团，互相掩护后背，抵御敌人，朝着乔治的光芒缓慢前进。但他们的身前，却没有任何敌人。
　　野兽人大多是人马兽和汪汪直叫的魔化战獒，一群人马兽带着战獒咆哮着、怒吼着、嘶嘶乱叫着，与一团人类步兵擦肩而过，朝着空气杀去。
　　但局势是对人类方不利。
　　除去骑士，人类单体战力比野兽人更弱，是靠着纪律和战阵与野兽人作战。但黑暗之中，虽见乔治光明，却不见令旗，也不见掩护两旁的战友，唯有黑暗中不断传来的哀嚎声。
　　姬玛见到更多的士兵打散，陷入一场注定无法获胜的战斗中，饱食过人肉的野兽人，陷入嗜血之中，战力更加强大。
　　观察完战场局势后，姬玛才飞到乔治头顶。
　　他肩甲上插着一根紫黑色弩箭，这让他手臂没那么灵活，乔治在马上挥舞着骑士剑，正和红发的黑暗精灵女骑士，巴尔莎搏杀。
　　一剑下去，激荡的气**退了周围人，巴尔莎处于下风，立即拍马便暂时撤退，将背后露给乔治。
　　乔治没动心，目送着她隐入黑暗之中。
　　姬玛在乔治身旁飞，拍打着翅膀，说：“我来了。”
　　乔治转过头，立即下令：“快跟上来。”
　　骑士们围上来，护卫着他们，准确的说是姬玛。
　　姬玛落在天界战马马背上，说：“我侦察过战场。”
　　乔治心里放心，说：“如何？”
　　“敌人集结了大批机动部队，这和野兽人军队糟糕的组织度不符。”姬玛说：“我们必须组织突围。”
　　“我正在突围。”
　　“你方向错了。”姬玛拿出指南针，指了指西方：“奎纳斯堡在那边。”
　　值得一提的是，乔治**骏马的马头，朝的是东方。
　　有了正确方向后，乔治与聚拢在一起的骑士们，搏杀了二十分钟，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许多人走散，在夜间这根本无法避免，乔治也只能向神祈祷。
　　在乔治身遭，仅仅只有不到一百名骑士。
　　他见到灰雾之后，奎纳斯堡朦胧轮廓。
　　“要到了！”
　　他大声喊着。
　　骑士们发出一阵欢呼声，但欢呼声很快便停了下来。
　　因为灰雾中出现了一座雪白的，行走的小丘，下面有数十只腿，驮着肉丘向乔治走来。


第631章   骑兵战
　　仅是见到灰雾之后朦胧的身影。
　　在场所有生物的心头上，便都多了一股压力，战马停下脚步，疲惫的骑士们打起精神，环绕着乔治，战场安静了不少，仿佛是为了等待万兽之母登场。
　　肉丘般的身影靠近，许多人能看清她的模样。
　　简直像是蚁后。她下半部分是臃肿而巨大的白肉，下面长着一排排蜈蚣般的脚，支撑着这庞大的身躯，上半身却是**丰腴身躯，皮肤瓷白，胸脯肿胀。
　　万兽之母边走，怀里抱着一位成年女性为她哺乳，她长有精灵的长耳，有着成年女性的长腿，却像是年幼的婴儿，把头埋在万兽之母怀里。
　　来的不只有万兽之母一人，她周围环绕着一圈气喘吁吁的“鹿角兽”，这群强壮的人马兽，打败骑士后，将他们头盔上的鹿角拆下，捆在自己羊角上。
　　“怎么那么快？”
　　姬玛低声抱怨，但抱怨是没有意义的，不管怎么样万兽之母来了，出现在他们面前。
　　而且还是在这乱成一团粥的战场上，带着可能是野兽人最强的机动部队，在灰雾迷茫的情况下，准确无误地挡在主力面前。　　
　　这简直是一出突围悲剧，万兽之母到来完全可以抵消人类军队一方的超凡者优势——这也是他们的唯一优势。
　　姬玛心里计划着撤退，不管怎么样，乔治和伊芙·霜叶肯定要能撤走。她想着，用意念点开个人系统，寻找着作战计划备案，名字带有撤退两字的那种。
　　“好机会。”乔治拉起面甲，对旁边的姬玛说：“她身边没那群兽崽子。”
　　姬玛明白乔治说得有他的道理，根据之前的讨论，他们推测得到结论，野兽之母的正面作战能力，很大一部分靠她那群生下来的怪胎。
　　乔治已搜集罪证，又有强大的斩将能力，现在正是个好机会。
　　只要万兽之母死去，那群野兽人必定分崩离析，也失去了万兽之母不断生育的有生力量。
　　姬玛心动一下，低声问道：“如果她没把握，她会自己送上门吗？”
　　乔治蓝眼睛坚定：“她对我的能力可能了解不到位。”
　　看起来不管怎么样，乔治要试一试，用剑斩掉这给卡松公国乃至整个巴托骑士国带来灾难的畸形女人。
　　此时，万兽之母弯下腰轻轻地将怀中的精灵女人放在地上。
　　那精灵女人站在地上，身上长出毛绒绒鹿毛，头上生出鹿角，怯生生地对万兽之母喊道：“妈妈。”
　　万兽之母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说：“真是好孩子。”
　　“万兽之母！”乔治拍马出阵，骑士剑直至万兽之母，声音洪亮：“你对所有巴托国犯下的罪行，我已知晓，你罪该万死，我将在此地裁决你！”
　　姬玛脚指头扣了扣地，觉得有些尴尬，但她明白这是必经过程，搜集了万兽之母罪证的乔治，必须如此才能动用秩序的力量，诛灭万兽之母。
　　万兽之母抬起头，看向乔治，脸上的慈爱笑容未减半分：“孩子呀，你也叫我一声妈妈如何？”
　　虽在百米之外，她所说的话，却非常清晰。
　　话音未落，一支冰冷箭矢如道影子般，无声无息，飞向万兽之母的脸，在这黑暗的夜间肉眼难以察觉这支箭。
　　但万兽之母一下捕捉到它，立即侧过脸，躲过这一箭，她的“触手杖”仗顶又突然冒出数条触手，一齐散开，准确无误地挡住箭矢，箭矢没入黑触手中。
　　“真是急性子。”万兽之母望着百米外的伊芙·霜叶，后者垂下银弓，她欣赏霜叶的美丽，说：“你比魅魔好多了。”
　　她说着，手忽然向后一抓，生生抓住一支折返回来的箭矢。
　　原来第一发无声无息的箭矢是真正的杀招，之后的数支箭矢只不过是佯攻罢了。
　　万兽之母说：“伤到人就不好了，长腿——”
　　她手中的精灵箭矢炸开，炸出一阵火光。
　　乔治趁机大喊：“掩护我！杀到万兽之母前！冲锋！冲锋！”
　　“冲锋！”
　　“为了女神！”
　　“朝那蚁后冲过去！”
　　马蹄奔腾，骑枪竖了起来，姬玛升空，立即飞翔观察。
　　鹿角兽的数量粗略估计，足足是骑士们的三倍之多，在听到骑士们的冲锋动静后，这群凶狠的野兽人也一同冲锋。
　　而且姬玛见到，在这群鹿角兽之中还有老熟人。身材巨大的巨角公牛，还有巴尔莎他们与一些强壮的大角兽护卫在万兽之母身旁。
　　虽说，乔治本身强悍到单枪匹马冲进鹿角兽堆里。
　　但是，哪怕乔治再强，也会受到鹿角兽的干扰，他们的武器虽然难以对乔治造成伤害，但可以“卡刀”、挤压他的作战空间。
　　在超凡战中，军队是决定胜负的主要因素之一。
　　这场人数悬殊的骑兵战，最好要胜利。
　　此时头长鹿角的女精灵——她之前是位研习黑暗法术的黑暗精灵女术士，如今是万兽之母最年幼的女儿，她紫色嘴唇所吐出的言语，饱含黑暗的力量。
　　随着最后一黑暗咒语吐出，几乎所有骑士都感到自己身体一沉，手臂像是挂了铅球般，沉重不已。
　　这位鹿角黑暗精灵的黑暗魔法，削弱了骑士们的力量与技艺。
　　但事到临头，谁也不能后退。骑兵对冲，勇者胜。
　　双方距离急速拉近，四十米、三十米，长达三米八的骑枪放下，但不少骑士发现自己居然难以驾驭着本已精通的骑枪，枪尖摇晃着，很难对敌。
　　在这种遭遇战中，姬玛的劣势暴露无遗。她的诅咒能如瘟疫般蔓延，祸害上千战士，折磨他们苦不堪言，但需要时间准备，现在眼前的骑兵战，她根本做不到什么。
　　二十米。
　　双方近得可以见到彼此的长矛。听到马蹄声，有的战马不听指挥，猛然停住，失去胆气。
　　骑士们的骑枪摇晃不已，而鹿角兽们的长矛，坚定得如笔直利刃，他们肩并肩如同一道墙壁，压向骑士们。
　　“驱散。”
　　珍娜说。
　　一颗白球在骑士们头上炸开，光芒驱散了他们身上的黑暗力量。
　　十米。
　　骑士们能看到鹿角兽头上捆着的鹿角，后者能看到骑士光秃秃的头盔。
　　“光团。”
　　一颗炽热的光团，猛然出现在密集的鹿角兽之中，它刚出现，直径十米范围内的鹿角兽便立即变为半焦的重伤者。
　　哀嚎声，惨叫声。忽然出现的光团，刺了许多鹿角兽们的眼睛，他们惊慌失措，整齐的兽墙顿时参差不齐。
　　“轰！”
　　两军对撞，伴随着落马声，嘶叫声。
　　姬玛在空中见到鹿角兽的阵线一时僵持，既没有冲碎骑士们，也没有后撤，然而这僵持只持续了半分钟。
　　鹿角兽们终于顶不住，全线崩溃，骑士们集群冲散了鹿角兽.....
　　姬玛心想：虽然我无法左右胜负，但我可以叫人来呀。


第632章  太肉了
　　光团在灰雾中闪耀得像是朦胧的太阳，飞在空中的姬玛能见到，光团中不时会多了几具鹿角兽黑影，黑影们在光团中蹦跳数秒，并发出戛然而止的喊声，倒在地上，消失了。
　　光团飘忽不定，做布朗运动，但方向大抵是远离交战地点，并朝万兽之母的方向飘去，避免误伤。
　　骑士们追杀着逃散的鹿角兽。鹿角兽们之前阵型太过密集，兽挤着兽，有的要往左逃、有的要往后逃，有的要拼死一搏，加上前面有骑士，后面有飘忽不定的光团，结果鹿角兽们乱成一团乱麻。
　　互相绊倒、互相践踏、互相冲撞。
　　“放的位置真好。”
　　姬玛对珍娜的评价提高了一分。时机和位置都棒，她很可能操作了光线，获得“俯瞰战场”的优良视角。
　　这光团本身造成的混乱，估计比直接杀伤还高一些。
　　当骑士们一层层砍、刺翻乱麻般的鹿角兽，终于清空通往万兽之母的通道时。光团恰到好处地熄灭，没有半点误伤。
　　这一切都是这么顺利，在空中不断飞翔的姬玛，不禁觉得。
　　或许乔治说得对，在这里能杀死万兽之母。
　　要在战场上杀死对方首领，“军队优势”是胜利因素之一，现在他们已将这胜利因素摘入篮中。
　　那么，为何不搏一手呢？
　　万兽之母并没因为鹿角兽的溃逃而有任何感情变化，好像这些追随她的精锐野兽人部队，不过是路边的野草，倒了就倒了。
　　她一直保持着慈爱的笑容，望着在兽群中英勇搏杀的乔治，既然不后退，也不进攻，站在那等着她过来。
　　一时间，姬玛忽然觉得万兽之母像是倚在门框，做好饭菜，等着调皮孩子回家的母亲。
　　姬玛脑子一闪光，冒出一个荒谬又可怕的想法。
　　万兽之母该不会是乔治的生母吧。
　　荒谬荒谬在，乔治虽然圣水储量很多，姬玛有时怀疑，他是不是长了两个膀胱。但至少他有个人样，全身上下没半点畸形，姬玛都摸过了，他颅骨周正，是纯种的人类样。
　　哪怕是帝国最激进狂热的猎巫人，也找不到审判他的理由。
　　下方。
　　“喂，大白蚁。”巴尔莎骑在黑色骏马上，扭过头说：“我可没答应要保住你的命。”
　　“我也没要求，暴躁的小女孩。”万兽之母边抬起触手杖，触手将一位骑士给狠狠摔在地上，“我的要求一直很简单，把魅魔给我抓过来，无论死活。”
　　乔治带领不到五十位骑士一并冲杀向万兽之母。在她身旁，仅有少量的野兽人，这可真是顶好的机会。
　　没有了子嗣亲卫队，乔治看到终结万兽之母的希望。
　　而且也到了“光之冲锋”的距离，但他没急着直接发动“光之冲锋”近身万兽之母。
　　因为她旁边有脸上带疤的巨角公牛，还有一众黑暗精灵老熟人，他贸然只身陷阵，只会闯入口袋中，要其她超凡者以及骑士们掩护他。
　　拜托了，姬玛、珍娜、霜叶还有大家。
　　珍娜正压制鹿角黑暗女精灵，还能抽空祈祷，呼唤光明治愈英勇战斗的骑士。
　　伊芙·霜叶不断地射箭，将元素力量肆意倾斜在万兽之母身旁，她放弃远程击杀万兽之母的打算，而是提供火力支援，将火力倾斜在对方摇摇欲坠的阵线上。
　　而姬玛？
　　还在空中飘着、飞着，不时下去捡几个人头，充盈一下痛苦能力。
　　胜利的天平随着骑士们的奋力搏杀，一点一点地向人类方倾斜。但时间不在人类这边，在灰雾中越来越多的野兽人察觉到这里的战斗，正往这边赶，支援万兽之母。
　　乔治眼看巴尔莎被牵制，她心思似乎不在保护万兽之母身上。便将卡松大公的骑士剑插回剑鞘，一跃下马，用手拔出天界战马上挂着的精金双手巨剑。
　　无声无息的，背后长出两排光翼，白光盖住他眼球的颜色。由红蜡印在盔甲上的纸条无风飘动，上面写满了神圣箴言。
　　疤痕巨角公牛将斧头从快被砍成两半的骑士身上拔出，拦在乔治面前，冲他大吼：
　　“两脚羊！你休想从我这过！”
　　光翼展开的乔治后腿一蹬，地面蹬出一道沟槽，如炮弹般直接轰向万兽之母。
　　疤痕巨角公牛怒击，抡起把乔治还大的双手重斧迎面劈来。乔治立即化成一道白光，穿过疤痕巨角公牛，光在万兽之母面前凝聚成人形，乔治挥剑怒击，剑身闪出的白光如同流星般，一闪而过。
　　“快！”
　　万兽之母赞叹着，双手抓着触手杖准确无误地挡住乔治剑的弱剑区——也就是剑身上半部，根据杠杆原理，越接近剑尖越容易将剑打偏。
　　乔治剑偏过一边。
　　但没那么简单，剑身上的神圣力量如火一般从剑身上轰向万兽之母，那没有任何防护的上半身。
　　万兽之母的皮肤顿时焦黄，红发发卷、燃烧，但也仅限如此。
　　防御是被动的。乔治在空中又来一记至圣斩。
　　万兽之母将触手杖挥出影子，但也不得不后退一步，这是她第一次向后退一步。
　　乔治正欲追击，但一只触手忽然从侧面袭向乔治，他不得不拍着翅膀，一剑直接斩断触手。
　　“很好！”
　　万兽之母赞叹。她此时单手握着触手杖，因为在一次格挡中，乔治剑顺势沿着杖身下滑，偷了她的手，斩断她手腕。
　　此时她上半身已焦黑过半，头发半焦，化为灰烬。
　　万兽之母坚韧的肌肤，能接下巴托城墙上巨弩一箭。此时却在乔治制裁的易伤加成下，脆弱得宛如凡人肌肤。
　　她脸上慈爱笑容依旧。
　　乔治身后的疤痕巨角公牛大怒：　　
　　“快和我角力！我碾死你这只虫子！”
　　说罢，一斧头将穿着海龙皮长筒袜的巫灵劈成两半。
　　小姐姐好可惜。
　　姬玛心里默哀着，继续将这笨家伙拖入梦境，对方还没察觉到自己在做梦。
　　乔治下一发至圣斩袭向万兽之母上半身，他根本没任何迟疑，不给万兽之母喘息机会。
　　触手杖依旧稳稳挡住双手巨剑，两只手抓住的触手杖。
　　因为万兽之母断腕连上了断手，而且像是快进视频一样，她微卷的红发长出，重新盖住胸脯，焦黑肌肤上的疤痕脱落露出嫩白肌肤。
　　这一切的用时，仅仅是她向后退了一大步，乔治飞来再斩杀的短短空档。
　　必须直接命中她身躯，这些小擦伤对她来说只伤到皮毛。
　　乔治念头一动，光翼一拍，逼近反手又一至圣斩。
　　万兽之母边挡边后退，但一切消极防御，必定会露出破绽，在乔治如雨剑势下，纵使万兽之母反应极快、动作也极快，但一次格挡没把乔治的剑推偏，乔治便转过剑身，剑身压着杖身，剑身一滑，剑尖刺向万兽之母。
　　哪怕万兽之母的腰身，如蛇般灵巧柔软，整个上半身就像是橡皮筋一样，轻松扭过一边。剑尖像是被磁铁吸住的针般，准确无误地捅中万兽之母胸膛中偏左。
　　那是心脏的位置。
　　抛去强烈的光污染不谈，乔治感觉到剑尖一滞，突破一层坚韧的皮，捅进去。万兽之母身体中却好像有螃蟹的钳子，用力钳住他剑身，剑速居然减慢。
　　乔治是飞着的，双脚无法在地面借力。
　　同时乔治看见从后脑袭来的触手，又见万兽之母单手握杖要敲他。
　　乔治大吼一声，双臂与光翼用力。
　　触手卷住他腰，触手杖头敲中他厚实夏雷尔头盔，砸出一凹坑。
　　但精金巨剑从万兽之母后背冒尖，透了出来，长了出来，最后十字剑格压住万兽之母胸膛，将她的腰压弯。
　　“不！母亲！”
　　脱离梦境的巨角公牛，没想到就做个梦的功夫，扭过头就见到自己老妈被穿胸一剑。
　　不仅如此，伊芙·霜叶还乘机射中万兽之母数箭，五支锥头箭没入万兽之母的后腰，仅仅没入半个箭头，其瓷白肌肤防御力可见一斑。
　　“啊，好疼。”
　　万兽之母笑着，光着的手臂反而紧紧抱住乔治。
　　对此，乔治用力扭动了一下双手巨剑作为回报，剑身缓缓偏转了四十五度。
　　“真是可爱的孩子。”
　　万兽之母嘴边流淌着血说道。
　　附近搏杀的骑士们见状，大声欢呼。
　　疤痕巨角公牛牛眼飙泪，痛哭着回头要把乔治剁成肉酱，但一道光网从天而降，牢牢网住他双腿，正是珍娜的手笔。
　　姬玛只放心一半，她用尽所有痛苦力量，直接高速俯冲，冲向万兽之母身后。
　　这时，万兽之母身上插着的箭矢通通爆炸，伤口顿时扩张到一个拳头，但又缩了回去，伊芙·霜叶还没放弃输出远程火力。
　　姬玛穿过爆炸波，“树枝斧枪”的矛头用力戳刺向万兽之母的后背，瞄准的是乔治双手巨剑造成的可怖伤口。
　　矛尖没入，积攒慢慢的痛苦力量撕破伤口。血神所赐福的力量，抽取万兽之母的鲜血，斩断她的血管。
　　因此乔治的剑终于能转了九十度。
　　但也仅限于此。
　　“真是好孩子。”
　　万兽之母低语着，双臂牢牢抱住乔治，一点不像是被刺穿心脏的样子。
　　她胸膛裂开，肋骨张开，白色肋骨如牙齿般咬住乔治，肋骨与盔甲摩擦，发出刺耳渗人的声音。
　　乔治发狠，也不把万兽之母踹开，用力压下剑，锐利的剑刃慢慢下压，切割伤口。
　　“怎么那么肉？！”
　　姬玛一边喊，一边用力挥着树枝斧枪，砸向乔治的剑，好让这柄剑切得更快。
　　疤痕巨角公牛睁大牛眼，肌肉鼓起，眼睁睁看着这对狗男女，试图把自己敬爱的母亲给分尸。
　　他用力大吼，居然凭借蛮力挣脱光网，冲向乔治。
　　姬玛依旧用力敲乔治的精金巨剑，剑身好不容易“割断”了万兽之母的骨头，万兽之母光洁的后颈长出眼睛，盯着姬玛，厌恶的女声从前面发出：
　　“魅魔，你真是太让人讨厌了。”
　　话音未落，姬玛身下的一大坨白肉，忽然弹出十余根带尖刺的触手，袭向姬玛。
　　姬玛赶紧使用“木偶替身”，做工拙劣的木偶替她去死。
　　疤痕巨角公牛怒吼：“从我妈身体上滚开！”
　　一斧头正中乔治后腰，乔治咬住牙，他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剑无力，都快把万兽之母砍成两半了，她居然还没死。
　　姬玛从隐形状态脱离，在万兽之母身后，对乔治喊道：“乔治！我在这！”
　　不得已，乔治化为一道光，对姬玛发动光之冲锋，脱离了束缚，双脚落地一蹬，猛地袭向万兽之母的后颈。
　　疤痕巨角公牛无能狂怒：“不！”
　　因为他和乔治中间隔了万兽之母，没办法阻挡万兽之母。
　　万兽之母手部关节反扭，抓住触手杖，堪堪挡下这至圣斩，但对乔治来说，堪堪挡住并不太行，双手巨剑没入万兽之母脖子，砍到一半，停住了。
　　乔治反手，正欲砍下她头颅。
　　万兽之母说：“你的魅魔不救？”
　　此时，姬玛无力地从空中落下，胸口的护身符在燃烧，这时她才发现，从头到尾万兽之母一直在用诅咒渗透她，自从和万兽之母接触后，诅咒力量更大，此时在她体内爆发。
　　更糟的是，黑暗精灵女骑士巴尔莎猛然杀向她，而且涂毒弩箭也射向姬玛。
　　乔治面临两难选择。
　　乔治这家伙肯定会选诛杀万兽之母，拯救万民，为了防止尴尬姬玛连忙抬手大喊：“乔治！别管我！”


第633章  奇怪的火焰
　　姬玛喊出话后，不禁有点后悔。
　　虽然乔治这家伙是蠢入骨髓，无可救药的秩序善，但好歹自己也和他经历那么多，有了私情，要是自己用哀求的语气，指不定他立马转过身来救自己。
　　数支环绕着毒雾的弩箭从四面八方袭向姬玛，一支弩箭偏转了，但在此饱和攻击下，一支弩箭正中胸膛，胸口的护身符烧得更旺，冒出青烟。
　　姬玛愈加后悔：“乔治，我着火了！”
　　下方的地面正逼近她的脸，再不重新飞起来，她得和大地母亲来个激烈的吻面礼。姬玛可不想测试自己的身子强度，她努力念反咒消解体内咒力，挂在腰间的青铜熏香冒出黑烟，数道黑烟从她肌肤上吐出。
　　她见不到巴尔莎是如何骑马向她赶来，姬玛除了风声之外，听到几声轰鸣声。
　　大地母亲快到她跟前要和她来个狠狠的吻面礼。
　　万幸的是，姬玛翅膀终于能抽动了，她翅膀微张。翅膀的自然能力带来与外表不符的强劲悬浮能力，遏制了下坠的趋势。
　　野草草尖触碰到她的鼻头，她刚要松口气，便听到袭来的马蹄声，头一扭，正见红发的巴尔莎骑着黑色骏马，一剑劈向她脸。
　　剑刃在她眼前停住，劲风拂过她脸两旁，一道透明的光盾拦住剑刃。
　　珍娜好样的，事后我一定在床上多多报答你。
　　姬玛刚感动着，这光盾破碎，化为点点光芒。
　　巴尔莎一击不成，立即从马背上跃下。
　　姬玛赶紧进入隐形状态，并制造了一个同等幻影，但万兽之母的诅咒宛如跗骨之蛆，又一次在她体内发作，空气中出现姬玛的身形。
　　现在有两个姬玛。
　　巴尔莎二话不说，提着长剑一剑杀向显形的姬玛，却砍了一个空。
　　真正的姬玛努力压制体内的诅咒，转头拍翅欲逃，便觉得背后一麻，一张断翅落在她面前。
　　那么快？我离她起码有三十米远。
　　一道掠过她身边的血刃，解答了她的疑惑。姬玛落地扭过头，见巴尔莎腰间挂着捕梦网，提着剑竟已追到自己身后，又是一剑斩来。
　　姬玛驱动仿佛生了锈的身体，向旁边一躲，后背又是一疼，另一张断翅飞起。
　　姬玛发怒，双手握着树枝斧枪要和这家伙一决高下，刚挥斧枪便觉得不妙，对方速度太快，根本挡不住对方的剑，巴尔莎的剑灵巧地避开斧枪，直斩向姬玛的脖子。
　　护身的超凡魅力仅仅只是让巴尔莎的剑晃动一下，姬玛身上的力场盔甲防御效果不过是凡人穿的锁子甲而已，对于巴尔莎的符文剑来说，并不算有力的防具。
　　但姬玛并不惊慌，也不悲愤，因为“木偶替身”的冷却时间到了。
　　巴尔莎的剑斩断木偶头，她暗骂一句：“泥鳅！”
　　姬玛忍着后背的痛，一边隐形一边跑，但巴尔莎嗅到她的血味，冲过二十米的灰雾举剑砍来。
　　姬玛回过头，见到举剑来砍的巴尔莎，顿时后悔至极。
　　恰好有位鹿角兽路过，姬玛对他眨眨眼，这头鹿角兽心生爱慕，决定要为姬玛而战。
　　但姬玛依旧大喊着：
　　“乔治！快来救我！要死啦！”
　　话还没喊完，灰雾中飞来一白色身影，落在姬玛后方，滚了几圈，那身影从地上跃起，正是穿着超哥特甲的乔治，他背后的光翼尚未熄灭，一颗红发头颅在落在他身前，正是万兽之母的头。
　　面临两难选择，乔治选全都要。
　　姬玛马上改口：“我没事，乔治你来得太及时了。”
　　说罢，她忍着痛抽动一下还剩四分之一滴血的膜翼，脸上努力露出笑容，但笑容却因为痛苦扭曲。其实没那么疼，膜翼对她而言算是可生长的消耗品，但有什么笑容比“强颜欢笑”更能让人心疼？
　　乔治目光落在后背，身形一闪，一道弧形灼目亮光打向巴尔莎。
　　金石相交的刺耳声响起。
　　巴尔莎后退十余步，一片斩断的红发飘向地面，头盔打着装落下。
　　“打得好！”姬玛边喊边跑向乔治：“有本事和我们打一架呀？”
　　巴尔莎用精灵语骂了一句：“烦人的猴子！”
　　转身便跑。
　　姬玛跑到乔治身后，唠唠叨叨说着：“哎呀，其实我没多大事，我还能多撑一下，你看那鹿角兽被我骗来当炮灰....”
　　那头被魅惑的鹿角兽见到乔治，早吓得逃得远远的。
　　乔治把手放在姬玛伤口上，铁护手亮出白光说：“姬玛，你受伤了，赶快叫珍娜给你治疗。”
　　血止住了，姬玛也觉得很是虚弱，她说：“没事，只要万兽之母死了就好。”
　　说罢，她靠着乔治，脸上不断露出冷汗。
　　伊芙·霜叶从灰雾中跃出，轻盈落在乔治身边，见到万兽之母头问：“赢了？”
　　灰雾中能见到万兽之母朦胧的身影，还有疤痕巨角公牛，他发出悲伤的吼声。
　　乔治抱紧姬玛说：“不一定。”
　　一阵气压以万兽之母为中心扩散，驱散灰雾。
　　她还在动，还没死。伊芙·霜叶造成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她后背那一道差不多能把她分成两半的伤口，正在愈合，伤口里肉芽翻滚着，血不断流出，其中夹杂着绿颜色——那是姬玛的咒毒。
　　她脖子上蠕动出一团新肉，形成头骨、长出眼珠、鼻子以及金色秀发，眼睛和乔治一样是蔚蓝色的。
　　姬玛心里一阵冰寒，那么严重的伤口，还是灼伤，还斩断了头，居然说愈合就愈合。
　　“你下手好狠。”万兽之母幽幽道：“不过，这一切都要结束了。”
　　在她身后，灰雾之中出现众多野兽人的身影。在万兽之母的呼唤下，这些野兽人放弃战斗一同往这边靠来，围住了三人。
　　附近传来零星的骑士战斗声。
　　乔治问：“珍娜呢？”
　　姬玛说：“走了——她被打回去了。”
　　“突围。”乔治下令，“霜叶你带着姬玛。”
　　万兽之母边说边靠近：“何必那么固执？这次你真的可能会送命。”
　　姬玛握紧了手，心慌慌。这畸形的怪物真的是太无赖。
　　“我决不苟活。”
　　万兽之母的伤口还没愈合好，她的触手杖捡来姬玛掉的两片翅膀，说：“我可以放你们走，但是有件事我想和你说说。”
　　“我不会妥协，万兽之母。”
　　万兽之母审视了下包围的野兽人部队，感觉优势很大，她张开嘴唇，说道：“不需要你妥协，你只要听就行。”
　　“我叫维奇娜，别再叫我外号。”她说着，抹了抹湿润的蓝眼睛，说：“我是——”
　　她的言语仿佛触犯了某种禁忌，一道火柱从天而降，焚烧着她。
　　“啊啊啊..”她在火中咆哮着，怒吼着。
　　乔治一愣，连忙反应过来：“突围。”
　　三人朝奎纳斯城堡杀去，在他们身后传来声嘶力竭，包含无限愤恨的吼声：“格里高利！”
　　但三人突围受到严重阻碍，虽然万兽之母不知道为什么被天火焚烧，暂时不能出手，但姬玛几乎没战斗力，伊芙·霜叶也受伤。
　　三人一时难以在野兽人组成的泥潭里逃脱，而且眼看着天火要熄灭，万兽之母缓缓地向他们靠近。
　　这时候，一道火旋涡在三人旁边形成，汹涌的火焰焚烧着周围充当炮灰的野兽人，不断有焦躯被卷上空中落下，活活把野兽人们烧退。
　　“快撤！”
　　正是格里高利赶到，他头戴红头盔，手持钉头锤和盾牌，前来掩护三人。
　　狼狈的三人才得顺利开溜，逃回奎纳斯城里。


第634章   后续
　　城墙庇护人类，为野兽人所憎恨。
　　姬玛被乔治抱着回到城墙之后，她见到高耸的城墙，便闭上眼睛，全身心放松，意识模糊紊乱，万兽之母诅咒的力量在她体内乱窜。她梦到三眼的乌鸦，站在屋檐上看着她，又一下梦到天上下了雨，雨滴落在地面上，却发出刀剑相交的震荡声。
　　“治疗她！治好她！”
　　好像是乔治的争吵声？
　　没等她疑惑多久，姬玛被放在柔软的床上，她头侧躺在枕头上，挪了挪角，找到舒服的姿势便睡了。
　　在姬玛进入梦乡之前，她听到三眼乌鸦飞走的扑翅声，依稀间还听到一句话：“我很欣赏你，未来的魔王。”
　　接着天上下了大雨，每个雨滴中都包含战士怒吼交战声。
　　在姬玛舒舒服服睡觉的时候。
　　城墙上，在野兽人尸体上燃起耀眼的白焰，光芒透过灰雾给走散的骑士们指路。
　　城门大开，为防范野兽人忽然突袭。
　　还能战斗的乔治，换上备用的米兰全身板甲，站在城门上。尽管他也受了伤，但脱离战斗后几十分钟便全部愈合，同时体力充沛。
　　乔治一手搭在腰间卡松大公的骑士剑上，面色不善，走到站在城墙后的格里高利身旁。
　　红衣主教格里高利，把红头盔放在垛口上，露出苍白的头发，望着下方。
　　乔治仔细看着他，发现才一段时间未见，格里高利愈加衰老。他脸庞更加削瘦，疏于打理的山羊胡乱糟糟，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唯有那眼眶中的两颗浑浊眼中，比之前愈加明亮，似乎燃着火。
　　乔治感到他眼中火焰以格里高利的生命为燃料，他问：
　　“万兽之母是谁？”
　　“邪恶源头，巴托万民不幸根源。”
　　“我问的是，她和我有什么关系？”
　　“秘密，时机成熟你会知道的。”红衣主教说：“我说过，你的一切疑问我都写在纸上，等时机成熟，或者我死去，会有人带着那些秘密找你。”
　　乔治按捺着火气问：“什么时候时机成熟？”
　　“我死，或者万兽之母死了。”
　　“现在就告诉我。”
　　“乔治你太自负，你不应该去试着击杀万兽之母。”
　　“别转移话题，现在就告诉我。”
　　格里高利转过头，一字一顿说：“不行，你还没到能接受这秘密的时候。”
　　“闭嘴！格里高利。”乔治怒火冲天：“别以为我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屁孩。万兽之母维奇娜她曾立下了什么誓约？在我面前说句话，都被天火焚烧？”
　　身为圣堂一代年轻翘楚。乔治一眼认出，那焚烧万兽之母的火焰，并非格里高利发出的，而是万兽之母维奇娜违背了誓言，所以受到惩罚。
　　没有永恒的誓约，只要能顶着违约的惩罚，做出违约行动就行了。
　　是什么誓约，能让万兽之母宁可顶着天火焚烧，冒着放走乔治的风险，而要违背的呢？
　　她到底要说什么？
　　但格里高利闭紧自己干扁的嘴唇，只说：“你不该，真不该，更不该知道。”
　　“我凭什么不能知道？”乔治冷冷说：“我的妻子姬玛，断了两片翅膀，现在躺在床上，忍受万兽之母的诅咒。另一位，我亲眼看她腹部受伤，血流了一地，却无能为力。我的战友霜叶，骨头断了三根，而我现在什么都不能知道？”
　　格里高利看着不远处，望向这里的士兵，说：“乔治，你太激动了。”
　　乔治命令不远处的士兵：“请你们回避。”
　　士兵们点头，扛着剑，提着盾牌离开。
　　“你要和那魅魔结婚？”格里高利压低了声音，气愤道：“你和她已经签订了契约？”
　　“对，她是我的未婚妻，正式的。”
　　“你简直疯了。”
　　“格里高利，我再疯也比不上你。”乔治说：“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万兽之母的大军兵临城下，你现在根本没有能力夺回超凡物质，却要保住什么阴暗的秘密，努力把我排除在外？没有我们的力量，现在谁也没办法制裁万兽之母。”
　　“如果这个秘密会让你失控呢？孩子你有没有好好想，我会害你吗？”
　　“那就提前说，现在说。否则等到战斗了，泄密了，那一切都糟透了。”乔治说，“我不怀疑你，我只怀疑你的能力。”
　　“臭小子，现在翅膀硬了，不懂得尊重长辈了吗？”
　　“那要看什么场合。”乔治说：“我会向圣堂报告这一切，控诉你的失职。”
　　格里高利微微叹口气，更显得老态龙钟。
　　“这样行不行？要杀死万兽之母少不了我的火焰，你有没有发现哪怕砍下她的头，也不一定能杀死她？”
　　“我砍下她头了。”
　　“她能一直重生，哪怕死了，也能从不知道什么地方，生出来，像是永远摆脱不掉的影子。”格里高利说：“唯有烧掉她的魂魄，但前提是必须能重伤到她。可惜，你制裁她的时候我不在。”
　　“在姬玛过来报信时，你应该时刻准备。”
　　“臭小子，你还想教训我？”格里高利说：“我今天下午才回到奎纳斯城。”
　　两人商讨了一会，达成初步协议。
　　格里高利接受姬玛参加这次任务，按他的话说：“哪怕魅魔阴谋得逞，局势也不会比现在更糟。”
　　乔治不给面子的指责：“如果你早些能接受姬玛和我参加任务，说不定早就能把万兽之母烧成灰烬。”
　　格里高利懒得辩驳，只是摇摇头说：“你最好向吾神祈祷报恩。因为刚才万兽之母没对你下死手。”
　　“什么死手？”
　　格里高利不言。
　　乔治看得心中来气，不开心地哼了一声，他说：“难不成万兽之母会是我的母亲？”
　　格里高利望着下面弥漫翻滚的灰雾，不时有的骑士，有的士兵穿过灰雾，回到奎纳斯城。
　　他说：
　　“我了解她，要是你去认她做母亲，她一定会很高兴。因为她一直想孕育出最优秀的子嗣，她很爱自己的孩子，却能看着他们自相残杀，决出最强子嗣。”
　　“那魔王的超凡物质？”乔治忽然明悟：“是打算再生出魔王吗？”
　　“谁知道？”
　　格里高利望着灰雾，朦胧间他似乎见到那熟悉女人的身影，太熟悉了，真后悔那时候没杀了她。
　　远处，维奇娜·万兽之母站在离奎纳斯城数百米远的地方，仰着头看着灰雾后燃烧的白焰。
　　她知道，那位衰老的男人，唯一能威胁到她的人，一定站在白焰旁。
　　疤痕巨角牛头站在她旁边，低着头，像是辜负了母亲，到学校考了个零瓜蛋回来一样。
　　维奇娜·万兽之母伸手，摸着巨角公牛那巨大的牛头说：“孩子，别惭愧，你也很棒。”
　　“但是母亲。”疤痕巨角公牛那拳头大的牛眼，顶着维奇娜·万兽之母：“你的眼睛，一直在看着两脚羊石墙上的火，他也一定在那。”
　　维奇娜·万兽之母楞了下，掩着嘴笑着：“好了，好了，你好好养伤吧。别愧疚，这不是你的错，我的孩子。”
　　说罢，她烧焦的后背落下巴掌大的疤，露出白嫩肌肤。
　　另一处。
　　黑暗精灵们，凯恩刺客正被挂着，露出白色后背，接受惩罚。
　　因为他承认，自己在灰雾中迷路，没有及时伙同巴尔莎一起去围攻受诅咒的魅魔，错过的大好机会。
　　由巴尔莎亲自处刑。
　　“啪！”
　　巴尔莎挥舞着布满倒刺的鞭子，拍在他背后，留下一道皮肉模糊的伤痕。
　　巴尔莎垂下滴血的鞭子说：“二十下，看在你还用的份上，给他解绑。”
　　凯恩刺客虚弱道：“谢谢。”
　　旁边围观的黑暗精灵中，一位巫灵在自己白皙的脖子上划一下，恨恨道：“应该把他心脏给掏出来。”
　　在众暗精鄙夷的目光下，凯恩刺客低着头，离开。
　　背后的伤口很疼，也没有药物处理。因为以他的体质能撑过去，他必须经受痛苦折磨，以免再犯下难以饶恕的过错。
　　半夜，巴尔莎悄悄找到凯恩刺客，和他一同远去，到了一僻静地方。
　　那是废弃的帐篷，曾经骑士大军在城外扎营，留下许多没来得及拆走的帐篷。
　　“给我坐下。”
　　凯恩刺客很听话，巴尔莎将药倒在他伤口上，说：“你很懂事，知道为我的失误做遮掩。”
　　巴尔莎犯下的最大错误是，在二选一中，斩中了姬玛的假身。
　　“我的荣幸。”
　　“当然，你也只能这样了。”她把绿色的药水倒完后，凯恩刺客感到伤口一阵清凉，舒服地闭上眼睛。
　　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疤，巴尔莎鞭子看起来打得很用力，伤口却很浅。
　　她站起来，丰腴的腿一踢凯恩刺客的胸，命令道：“躺下，张腿。”
　　凯恩刺客很听话。
　　巴尔莎俯下身，埋头奖励他的忠诚。
　　次日。
　　清晨，姬玛从床上起来，手扶着有些晕的脑袋。
　　回想起昨日意识模糊时，梦到的雨，梦到的乌鸦。
　　她连忙起来，推开窗，见外面的地面干燥，没下雨。
　　眉头便严肃地皱在一起，重新坐回床上。
　　她先动了动背后的翅膀，一对新长出的翅膀伸出，能飞。
　　姬玛摸了摸翅膀后，一手撑着下巴，做思考者的姿势。
　　带着刀剑相交声的雨滴，恐怕是代表着战争与杀戮的血神。
　　至于三眼乌鸦，还能说话，那不用想，定是黑暗四神之一万变魔君。
　　但也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毕竟没人规定三眼乌鸦一定就是万变魔君。
　　不过小心为上。
　　姬玛想着，在个人系统中输入一行字：“我可能被黑暗四神中的两神盯上了。”
　　弄完后，姬玛闻了闻自己衣领，身上真是臭烘烘的，还觉得缺了什么。
　　姬玛想了想，一拍大腿：“噢，差点忘了小莉。”
　　希望她没成为某头野兽人的早餐。


第635章   休息日
　　指不定那只肥猫，还躲在车下面卷成球瑟瑟发抖。
　　万一哪头嗅觉灵敏的野兽人路过，从车底一把抓出橘猫来。
　　以后自己该怎么办？
　　一想到要是莉安夕成为篝火上的烤猫猫，日后她菜得自己洗、肉得自己切，什么锅碗瓢盆还得自己洗。
　　姬玛便一拍大腿，腾的一下站起来。
　　不行，莉安夕绝对不能死。
　　她抓出“树枝斧枪”，提着斧枪出门，清凉的晨风迎面吹来。
　　姬玛一下冷静下来。
　　外面那么危险，万兽之母离这堵墙，可只有数公里之远。
　　我真是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每次都集火我，冲着我小命来。她手里还有我一对翅膀来做诅咒媒介。
　　姬玛犹豫间，又觉得身子真是好脏，皮肤黏糊糊的。
　　“还是先洗个澡，再和乔治商量一下援救计划吧。”
　　姬玛想着，扭过头，关上门，打开通往梦境宫殿的出入口，舒舒服服地洗了一次澡，顺便在个人系统看了看自己身体情况。
　　恢复得很不错。翼膜本就是消耗品，对于魅魔来说，它很容易再生。
　　就只有“诅咒后遗症”这个debuff，休息个两三天就行了。
　　魔力仅剩百分之四十六。
　　洗完澡后，姬玛饱餐一顿，躺在热水池，闭目养神，顺便写了战后总结，全然忘了某只猫。
　　两个小时后，享受完的姬玛，穿着干净的衣服，提着竹篮，里面放着吃剩的早餐，走出门。
　　姬玛所居住的房间，是在一栋二层红瓦楼里，楼房绕着院子环绕，外面乱糟糟，房间里睡着疲惫不已的骑士，有的骑士直接躺在过道上。
　　像姬玛这种，能独居一个房间已经是优待了。
　　姬玛见了好几个熟面孔，都躺在地上昏沉沉地睡去，姬玛拍着翅膀，从二楼飞翔下来。
　　才刚落地，一位女仆便提着裙子跑过来，压低声音说：“姬玛大人，您还好了吗？我是负责照顾你的仆人”
　　姬玛一指身后骑士们问：“怎么这里那么多骑士？这城市应该不缺房间吧。”
　　“乔治大人担心敌人偷袭，所以让所有人都睡在一起。”
　　“乔治呢？”
　　“他让我告诉你，他现在应该在城外巡逻。”女仆说：“他还说了，如果你要找他，那在南城门城楼上等他。”
　　“好，你可以走了。”
　　“是。”
　　姬玛刚出院子门，见到外面泥泞的路，又转回头去：“等等你还有一件事，给我找来一匹代步的马。”
　　“是，姬玛大人。”
　　姬玛拿到马后，先是跑向南城门，在城楼上没见乔治身影，便索性在城里逛街。
　　奎纳斯城大致能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立在半山腰上的奎纳斯堡，另一部分是环绕着奎纳斯城而野蛮生长的奎纳斯城。
　　后者的面积是奎纳斯堡的数倍。
　　凡人们寻求骑士的庇护，在骑士城堡外安居乐意，加上这地理环境还不错，便一步步发展到今天，逐渐成为卡松公国中，数一数二的大城市。
　　在这危险的世界中，一座城市要想发展壮大，必须得依仗超凡力量的庇护。那些在交通枢纽自然成长的城市，最后总是会毁于各种各样的灾难中。
　　但纵使有超凡力量庇护，也并非安枕无忧。
　　现在，奎纳斯城里几乎人人都认为这座城市必将毁于野兽人手中。成为这片土地上平平无奇的遗迹一员。
　　那些赶到姬玛之前逃回城的逃兵，用惊恐的嗓音，向惊惶不安的听众们，描绘着血腥恐怖的野兽人。
　　他们说，野兽人有许多许多独眼巨人，它们比城墙还高，比森林里的大树还要多。当他们朝军队掷出石头时，石头都遮蔽住太阳，无数骑士像是甲虫一般被石头砸碎。
　　而且连街上的狗都知道，卡松大公死了。
　　自从上次离开奎纳斯城，参加远征。街上的窝棚少了不少，但人们脸上的绝望却多了不少。
　　教堂人满为患，人们索性趴在教堂外，向湖中女神的雕像跪拜，祈求祂降下神恩，拯救这座城市。
　　街上少了不少人，有能力逃走的人，都早已出城去，离开这座城市，冒着路上遇袭的危险迁移。
　　但更多的人，只能留在这座城市里，祈祷着骑士们能拯救这座城市。
　　姬玛用自己的魅惑和占卜能力，打听消息。还得到一条非常离谱的情报。
　　有一个地下教团，信黑暗四神的，四处暗中招人。
　　有个负责招人的还向姬玛热心介绍，说她看起来有缘分，只要她加入教团里，只需要躺在床上闭上眼睛，野兽人进城后她便能逃脱变为食物的命运。
　　姬玛笑了笑，操起“树枝斧枪”给了他一斧头，后者当场毙命。
　　等到中午时分，姬玛才见到疲惫的乔治。
　　他腰间卡松大公的骑士剑消失了，手里抱着一只不断挠他盔甲的橘猫。
　　“你的猫。”
　　“小莉！”
　　“喵喵！”
　　莉安夕猫迫不及待地从乔治怀里跳出，变回人形，含着泪走向姬玛。
　　姬玛放下竹篮，紧紧抱住莉安夕说：“小莉，我还以为你成了野兽人的早餐了，想死我了。”
　　莉安夕因姬玛的挂念和拥抱，而感动不已，泪水忍不住地从眼角滴落。
　　姬玛松开手，看向乔治问：“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乔治身上的米兰全身板甲，凹了几个坑，脏兮兮的。
　　“你应该找个侍从好好整理一下，对了，羊角小孩呢？”
　　乔治摇摇头，“可能走散了。”
　　姬玛心里有些开心：“那多半是死了。”
　　到了中午，已经快一个小时没人再走回城门，因此城门关上。
　　乔治说：“或许我不该让他在我身边，这完全害了他。”
　　“按你这标准要不害他，首先你得把他的羊角给割下，再给一笔钱，并带他到更看钱的地方。帝国不行，那里猎巫行动很兴盛，最好跑到南边自由城邦。而且你还得有个靠得住的熟人，当羊角小孩的监护人。”
　　姬玛说：“这样做的话，连我都会怀疑，你和他是否有血缘关系。”
　　“谢谢你的开导。”
　　“不客气，你能付开导费就更好了。”姬玛随口一说，提起竹篮递给莉安夕问：“我给你带来些食物。”
　　莉安夕接过冷了的食物，眼圈感动得发红说：“主人，我...我...”
　　姬玛拍拍她的肩膀：“记得睡午觉的时候，到梦境宫殿里把锅碗瓢盆全洗了。”
　　“遵命，主人。”
　　姬玛又去安慰乔治：
　　“凡事有好有坏，至少现在你能享受老娘我的侍从服务，我帮你把这盔甲好好擦擦、洗洗，再涂上油。”
　　“不用了，今天你就好好休息。”乔治说：“明天有个会，大家一起谈谈现在的出路。”
　　清冷的女声响起：“你用什么身份来谈呢？”
　　姬玛转头，见到气质冰冷的伊芙·霜叶，她穿着干净白色的衣物，脸、脖子都洗得干干净净，肌肤雪白。
　　唯一和她冰山气质不符的是，她一只手挂在胸前，用木板紧紧夹住。
　　伊芙·霜叶停在乔治面前，宝石绿的眼睛倒映着乔治空空无也的腰间，问：
　　“随军圣武士？圣堂使者？还是一位善战的骑士？”
　　“没人能忽略我的话。”
　　“我只希望，没人拿你昨夜的逃跑做文章。”
　　乔治摇摇头，觉得伊芙·霜叶想多了：“情况比想象得还好，我们带回了六百几人，大部分是骑士。”
　　灰雾对双方是公平的。
　　伊芙·霜叶依旧面无表情：“你腰间的剑呢？”
　　“还给卡松大公的夫人。”乔治说：“她哭晕了过去。”
　　伊芙·霜叶点点头。
　　最后，这位银发精灵对姬玛说：“姬玛，有事。”
　　顿时，姬玛连姿势都想好了。
　　她们到城墙上少人的地方聚在一起，姬玛开了“隐秘宁静结界”。
　　她说：“注意流言。”
　　“乔治的？”
　　伊芙·霜叶点头。
　　“好。”
　　今天一天，整座城市笼罩在一种不安的气氛下。
　　城墙外陆陆续续聚集了数千上万的野兽人，根据姬玛报告，万兽之母也在，她看起来愈合如初。
　　而且还有几位独眼巨人。
　　独眼巨人的到来，让许多人心里不安。他们后悔没早点离开这座城市。
　　尽管外面的野兽人还没多到可以围住这座人类城市，但城门紧闭，也没有人趁野兽人们立足未稳，组织骑士们出击。
　　到下午时分。
　　一位幸存者来到城门前，自称是乔治的侍从。
　　乔治过来确认，发现居然是死里逃生的羊角小孩，连忙叫人丢下篮子，把羊角小孩拉上城墙。
　　他似乎吓坏了，乔治问他什么，他小脸发白，说起话来支支吾吾。
　　夜晚。
　　梦境宫殿。
　　姬玛心情很好，她喝着鲜榨的草莓汁，目光在伊芙·霜叶银丝大长腿上，上上下下掠过。
　　伊芙·霜叶刚洗完澡，脸色红扑扑，湿漉漉的银发贴在锁骨上。她的手已经初步愈合，摆脱了木板。
　　姬玛是以讨论战后总结的名义，邀请伊芙·霜叶来到自己的梦境宫殿。
　　伊芙·霜叶拿起纸板，上面写着：
　　“所以说，万兽之母准确掌握我们的行踪，才是关键问题吧。”
　　姬玛补充道：“还有远距离瞬移，真是突然。”
　　伊芙·霜叶写精灵语：“它怎么掌握到我们行踪呢？”
　　姬玛不以为然：“那不是废话吗？她占卜比我还好，几次斗法我都在下风，而且我们可是被紧追不舍呢。”
　　“斗法和占卜没关系。”伊芙·霜叶写：“别忘了，之前万兽之母离得很远，不好得到第一手消息。”
　　“小问题。”
　　在姬玛看来这不算什么。有千百个合理的解释，正因如此，纠结在这问题上浪费时间。
　　伊芙·霜叶又写了许多纸，让姬玛不禁认为，伊芙·霜叶肯定是有抄写员的天赋。


第636章  入魔
　　两位女人在梦境宫殿里商谈（如果写字也算谈的话）了大半小时后才停下。  
　　姬玛能感到，伊芙·霜叶很享受这种呆在小黑屋，商量阴谋诡计的感觉。她手边叠在一起差不多有小臂高的纸，能作为最好的证据。
　　伊芙·霜叶长着薄茧的双手，扶着一张纸，上面写：
　　“流言你注意一下，不自量力的人很多。”
　　“好了，好了。”
　　伊芙·霜叶放下纸，纤长的十指将把纸张整理好，又写了一个词：
　　“烧毁它们。”
　　姬玛打了个响指，伊芙·霜叶手中的一叠纸，无火自燃。她看着燃烧着的纸张，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姬玛敏锐地捕捉到伊芙·霜叶的表情，便假装无意邀请她：“今晚在这休息如何？比城里舒服得多了。”
　　伊芙·霜叶摇摇头，她的身影消失在空气中。
　　“烦。”姬玛吐口气，“精灵就是难熬。”
　　她开始怀念傻白甜的圣女珍娜，和珍娜认识没几天，就可以磨磨蹭蹭吃豆腐了。
　　姬玛的一腔热情，并没有因为伊芙·霜叶的拒绝而冷下。按照计划，今日她应该早点上床睡觉，准备明天的开会。
　　但那一腔热情，好似猫爪挠着她的心。
　　姬玛是心血来潮的生物，这次她心血来潮，可不想把自己的一腔热情，浪费在冰冷的玩具上。
　　“我现在可是有伴侣的女人呢。”
　　她如是想着，离开了梦境宫殿，回到现实里。
　　房间里，一团橘猫打着低低的呼噜声。
　　姬玛轻手轻脚地离开，轻轻把门关上，来到院子里。
　　身为铂金级强者，她分配到一间带有院子的房子里。院子里放着箭靶，箭靶上只有一个洞，那是伊芙·霜叶的玩具。她晚上拆了木板，射了好几个小时的箭。
　　周围人赞叹，不愧是精灵伤一好了就专注练箭术，哪像那些吵喳喳的骑士们，伤一好了，纷纷去搞政治斗争，拉帮结派的。
　　姬玛张开翅膀，飞到黑暗中，身影融入黑夜之中。
　　乔治的院子离这里很近，他谢绝了入堡住更好房间的邀请，打算出什么事好互相照应。
　　姬玛轻盈地落在乔治院子里，蹑手蹑脚地来到他房门前，脸凑到窗户前，窗户上的细缝黑乎乎的。
　　看来乔治睡着了。
　　睡了也给我起来。
　　姬玛现形敲了敲房门，不一会门内传来乔治的声音：“谁？”
　　“我，姬玛。”
　　“有什么事吗？”
　　一阵窸窸窣窣的收纸声，引起姬玛的注意。
　　莫非这家伙用纸张自我安慰？
　　姬玛一笑。
　　怎么可能？他也是有伴侣的男人。
　　门一下打开了，乔治问：“有急事吗？”
　　“没有，不能进你房间吗？”姬玛二话不说，一脚伸进他房间里，“老娘我来查房不行吗？”
　　她说罢，微笑着深吸一口气。
　　房间里没有一丁点桃花香味，再看向乔治，后者穿着便服，不像是睡觉该穿的衣服。
　　乔治说：“姬玛，你该好好休息，我也要好好休息。”
　　姬玛看一眼空荡荡的桌面，问：“刚才你是在画画对吧？嘻嘻，其实你不用画画。”
　　乔治却沉默一下，一言不发。
　　一时间，姬玛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有些陌生。
　　她看着乔治，后者晃晃头，带着某种愧疚说：“不。”
　　“啊？”
　　“我..我。”乔治露出苦笑：“我又入魔了。”
　　姬玛脸上的微笑僵硬了下，问：“你没事吧。”
　　“我现在意识到我在做了什么。”乔治深吸一口气：“我会调节好自己的。”
　　“你把纸放哪了？”
　　“姬玛。”乔治说，“你半夜来上门，是为了查房吗？”
　　“乔治！”姬玛说：“我..我..算了。”
　　她忽然心一慌：“不会是...”
　　姬玛连忙几步跑到乔治书桌前，拉开抽屉，拿出里面的纸张，上面是乔治的笔迹，整整齐齐字迹工整，看起来赏心悦目。
　　在黑暗里，姬玛拿近了一瞧，却觉得头晕目眩。
　　这都是“某位女人思念儿子所写的文”，它们本该已经被烧毁了，姬玛发现它们的时候，乔治甚至还想对自己下手。
　　现在，乔治完全背下来，还有事没事默写出来。
　　身后传来脚步声，姬玛像是受惊的野猫一样弹跳到一旁喊：“别过来！”
　　乔治抬起手说：“姬玛，我不会伤害你。”
　　姬玛叹口气，把纸放在桌面上，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位赌狗的妻子一般。
　　“别这样愧疚地看着我，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姬玛语气充满失望，乔治一向强大的形象在她心中出现了几道裂痕：“这不像是你。”
　　“我不知道怎么克服它。”
　　姬玛抬起头，看着乔治的眼睛，她居然在乔治的眼里读出恳求。他竟然在恳求姬玛，原谅他，支持他。
　　姬玛心软了，说：“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战胜自己的心魔。”
　　说罢，她丢下纸张，抱住乔治。乔治穿着亚麻衬衫，站得笔直又，像是一根竖起来的铁柱。
　　乔治的手紧紧搂住姬玛。
　　姬玛的一腔热情开始燃烧，她抬起腿，蹭了蹭乔治，暧昧说道：“本魅魔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乔治吻了吻她的额头。
　　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人立即扭过头，目光透过黑暗，见到房门外是一脸紧张的羊角小孩。
　　房门是开着，而羊角小孩不能在黑暗中视物，他小心翼翼依在门边，把头探进来问：“乔治大人，你..你还活着吗？”
　　乔治松开手，说：“还活着。”
　　姬玛说：“你睡得真浅呀。”
　　羊角小孩立即垂下头。
　　姬玛危险地眯起眼睛，打量着他，说：“话说，有时间你和我说说，你的逃难故事。”
　　羊角小孩像是不小心踩到毒蛇一样，跳起来。他脸发白，手在打抖，脚在打飘。
　　乔治说：“姬玛别问他了，我问过，对他来说，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经历。”
　　羊角小孩吓得转身逃走。
　　姬玛眼缝里透出危险的目光，却没说什么。
　　“我刚才想好了。”乔治说：“我要公开这事，请大家监督。”
　　姬玛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啊？”
　　乔治说：“公开声明，意味着众人监督，彻底抹杀掉自己的最后一点侥幸。”
　　姬玛怀疑，乔治那颗聪明的脑袋，因为读经读傻了。但偏偏又不知道怎么拒绝。
　　“不行。”门外，传来清冷的女声。
　　姬玛转过头，见到伊芙·霜叶的瓜子脸，她的银发束成马尾，腰间挂着一张弓，“这会影响你的权威。”
　　乔治说：“都这时候了。”
　　“一旦你表现出弱小，那些比你更弱小的人会抓住这点，大肆造谣。原本相信你的人，会动摇。”
　　“但我这问题是客观存在，可能会威胁到其他人，应该公开出来。”
　　“人类往往会犯这么一个错误，总认为能把别人贬得一无是处的人更强。”伊芙·霜叶说：“有些人没本事，却想夺过权力之剑，为自己谋私。他们想放弃这座城市，带着一切武装力量，护卫自己的财产和家人，逃到远方去。”
　　“怎么会？你说得是真话，你听过吗？”
　　“姬玛告诉我的。”伊芙·霜叶说着，指指自己长耳朵：“还有愚蠢的人类，总是忽略我的听力。乔治，你相信无论是动机还是能力，有谁能比你能更好地挥舞权力之剑吗？”
　　乔治摇头。
　　姬玛举起手说：“我有个大问题。”
　　伊芙·霜叶下巴对姬玛扬了扬。
　　姬玛说：“话说，你为什么在这里？想要半夜偷偷摸摸上门吗？”
　　伊芙·霜叶长耳朵一下绷直了说：“散步，听见。”
　　“哦，那你散步的路径可真是奇怪。”
　　伊芙·霜叶转过头，大长腿一跨，身影消失了。
　　乔治把姬玛送到门口说：“时候不早了，该好好休息。”
　　姬玛一下把门关起来，拍着乔治的肩膀微笑道：“乔治，我懒得回去....嗯...我不装了，老哥，艹*不？”
　　乔治抱住姬玛，姬玛一下腾空而起，被放在床上。


第637章  指控
　　完事后。
　　姬玛有意无意地数次把碍事的乔治用脚推下床。
　　但乔治躺如山，还反手把姬玛擒抱住。
　　次日，清晨。
　　姬玛抱怨道：“你害我睡不好，脏兮兮的，我先回宫殿洗个澡。”
　　说罢，便丢下乔治走了，背影硬气得不行。
　　完全没有昨晚的千依百顺，乔治甚至怀疑昨晚低声哀求的姬玛是幻觉。
　　之后又是一些琐事。
　　姬玛把乔治拉到梦境宫殿，让这家伙好好把身子给洗一遍。
　　转过头去叫莉安夕，带清理工具把乔治的房间好好清理一下。
　　莉安夕清理房间。
　　看着那脏污的现场，那么狼藉，简直像是被猪拱过一样。她满脸心疼，嘟囔道：
　　“乔治那坏人，私下是个虐待狂，居然越来越嚣张，主人好可怜。”
　　“小莉姐姐，需要我帮忙吗？”
　　莉安夕扭过头，见到是手里拿抹布，靠在门框的羊角小孩，眉头一皱说：“走开！”
　　莉安夕是正在长身子的时候，自从跟了姬玛吃好、睡好，每天运动，身子比羊角小孩还要高。
　　羊角小孩缩缩脑袋，却不想放弃，说：“我是乔治大人的侍从，至少我要看看。”
　　“看我？嚯怕我做坏事吗？”莉安夕说：“随你便，反正你别妨碍我就行。”
　　说罢，莉安夕弯下腰，利索地把床被叠好，打包成一团，准备拿去烧了。姬玛吩咐过她，最好不要让羊角小孩参与，免得他偷偷拿什么东西去诅咒。
　　但她没注意到，羊角小孩的眼睛一直在盯她的黑丝小腿和屁股。
　　早上十点。
　　晨会正式开始，与会人员一共有十八位。
　　姬玛、乔治、伊芙·霜叶、格里高利等等，还有哭肿眼睛的卡松夫人。
　　在姬玛看来，参会的冗余人员非常多，除了卡松夫人之后，还有格里高利。
　　姬玛最不想见到此人，这家伙投来的目光“灼热”，是想看着她熊熊燃烧的灼热，和欲望没半点关系。
　　反正姬玛坐得很不自在。
　　“很高兴大家都能来齐。”说这话的，却是一位镇守后方的八字胡中年骑士，语气好像他是这里的主人似的。
　　坐在圆桌旁的几个人同时看向他。
　　他露出友好笑容：“我是卡松大公的侄子。”
　　他旁边坐着堂德骑士，堂德骑士补充道：“他已经是代理领主，暂时接管这座城市，天国上的卡松大公若是知道，也会很放心的吧。”
　　看着堂德骑士，姬玛有些不高兴。
　　根据她打听，堂德骑士是第二逃回奎纳斯城里的。据她所知，这家伙早就骑着飞马开溜，一直等呀等，等到有人最先逃回城后，他便迫不及待飞回安全的城市。
　　这时候，听到有人提及卡松大公。
　　卡松夫人青肿的眼睛又流出泪水，哭哭啼啼起来，旁边的侍女连忙拿来准备好的纱巾。
　　在座的许多骑士面露不耐，包括卡松大公的侄子，现在的代理领主。
　　堂德骑士连忙轻声安慰：
　　“在座的各位，都是当世百年难出的英杰人物。女士你不用担心，没什么什么地方能比这里更安全。屠龙的乔治也在，他英勇善战又精于指挥部队，我们在他带领下才从万兽口中杀出来。”
　　“只要他愿意，他一定能护得女士您周全的。”
　　姬玛立即嗅到道德绑架的气味。
　　果不其然，哭肿眼的卡松夫人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向乔治：
　　“屠龙的乔治，大家都在称赞你，看在湖中女——。”她见到乔治腋甲上的神徽是曙光之神，顿了一顿：“看在我们可怜孤儿寡母的份上，你能不能发誓，让我和我的儿女，免于成为野兽人口中食呢？”
　　乔治认真说：“我会竭力保住所有人不成为野兽人的口中食，哪怕死亡也不能阻止我。”
　　姬玛一听就不高兴了。乔治做蠢事自己开心，他管不着。但是怎么能搭上自己的命呢？
　　我明明投资了那么多，你死了，我还怎么攻略妹子呀？我好不容易抱上的大腿就这么没了。
　　这些人在演戏，一看就知道是挖个道德陷阱，让乔治那笨蛋去跳。
　　只可惜在有心人的安排下，姬玛的脚踹不到乔治的脚。
　　不得不说，政治斗争真是太黑了。
　　果不其然，乔治的回答让卡松夫人无法满意，泪花不断地在眼角盛开。
　　姬玛看得很清楚，她要的是乔治保护所有人，而是保护自己家族。
　　卡松夫人哭哭啼啼道：
　　“我听说我的丈夫很器重你，他还把剑托付给你，剑柄上还系着我的系带。原本我梦想着能见我丈夫凯旋那天，却..却只见你踏入城门，手里拿着他的剑。”
　　“我不是在责怪你，我丈夫一定是认为，你是最有希望保护他领地和领地合法继承人的人选。”
　　“我这么认为，对吗？” 
　　乔治连忙说：“夫人你不用担心，我发誓——”
　　格里高利冷漠地打断他：“乔治，圣武士不能轻易发誓，忘了吗？在发誓之前，至少要了解事情的经过和自身的能力。”
　　卡松夫人哭得更厉害了，侍女轻轻拍着她后背。
　　乔治不解地看向冷漠的格里高利。
　　哇，不愧是老狐狸。
　　姬玛看格里高利那张老脸，觉得顺眼慈祥多了。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帮格里高利拔白头发，一根根拔，好让他看起来更年轻些。
　　后者瞥了姬玛一眼，那灼热的眼神让姬玛一下移开目光。
　　“乔治大人还有格里高利主教大人。”八字胡侄子骑士说：“如果军情属实，奎纳斯城堡是守不住，我们要尽快集中所有兵力，趁着野兽人还没包围上来，优先带着人突围。”
　　乔治惊道：
　　“带全城人吗？这不是小数目。我听说城里至少还有二十多万居民，全部迁走，没有城墙保护。对野兽人来说不过是一块移动的肥肉。”
　　八字胡侄子骑士说：“一批批来。”
　　这时候，伊芙·霜叶忽然开口，用通用语问：“谁是第一批。”
　　“自然是这片土地的合法继承人。”八字胡侄子骑士说：“我们骑士必要先护得卡松大公家眷安全。”
　　伊芙·霜叶直接冷冷地反问：“人类，这是弃城而逃。”
　　姬玛这时才插嘴：“奎纳斯堡，可是卡松公国最坚固的城堡，一旦丢下它。可以说是将整个南部地区，都直接暴露在野兽人的大嘴前。”
　　八字胡侄子骑士冷冷说：“从军事角度来说，只要野兽人们愿意，他们能绕过城堡。我希望对军事一无所知的女人，不要乱发表看法。”
　　姬玛嗤笑一声：“本质上，就是拿奎纳斯城的人肉来撑饱野兽人的肚子。趁着他们大肆进食时，一溜烟逃走，逃到安全后方，反正打完仗后，你们又能回到自己的土地当主人了。”
　　“魅魔？你羞辱我？”八字胡侄子骑士生气道，作势要脱下自己的手套：“我会和你决斗，捍卫我的荣耀。”
　　“我不接。”
　　“卑鄙的羊角女人！”
　　堂德骑士此时站起来，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大家冷静，冷静，我们一定能商讨好一个好的方案，只要不恶意揣测对方。”
　　“我不知道圣堂方面的人怎么看？”八字胡侄子骑士看向格里高利和乔治：“你们又不守骑士道。”
　　格里高利微闭着眼睛说：
　　“我老了，没那精神劲，只想在入土前，多烧几个邪恶生物。这种事情，要交给年轻人来做，多锻炼锻炼。乔治？你想的怎么样？”
　　乔治不由得沉重地吸口气。一直以来，他更擅长的是如何打好各种超凡战。他也太年轻，没有提出能影响十万级别生命决策的经验
　　乔治说：“我听说了湖中女神落血泪的神迹，还听说了狮心王理查一世已下指令，要发动侠义战争。我们不如守城，只要我们万众一心，守住坚城，迟早能等来支援。”
　　“我派人调查过，城里的粮仓勉强够一个月，而骑士们加在一起，还不到一千。”八字胡侄子骑士说：“剩下的，只有万余农民兵。让他们驻守城堡，教训教训酒鬼，对着来袭扰的劣角兽放几箭还好。”
　　“那群低贱的农民，根本没有勇气面对高大的独眼巨人。哪怕城墙再坚固，一旦粮食吃完，他们会放弃抵抗，乖乖地做野兽人的口中食。”
　　乔治说：“再胆小的懦夫，也会为了不被吃掉，而鼓起勇气保护家园。”
　　“你没管过农民你不知道，他们会摔一跤，摔死在别人的草叉上——”
　　这时，姬玛忍不住捂嘴笑出来。
　　大家看向姬玛。
　　“没事，你继续说。”
　　八字胡侄子骑士继续道：
　　“你们圣堂，眼里不没有高贵和卑贱。就算你说得对，哪怕野兽人们不攻城，在外面守着。粮食耗尽，我们只能吃掉马匹的尸体，再吃掉彼此的尸体，最多也只能撑到两个月。两个月的时间，根本撑不到侠义大军到来。”
　　乔治听到都是真话，他站起来说：“这样，我们回去商量一下看看是否有别的办法，下午或傍晚时给你一个答复如何？”
　　这时候，哭哭啼啼的卡松夫人屈服于恐惧，她站起来，抬起头，指着乔治尖叫：“你这个骗子！辜负了我丈夫，偷偷逃回来，却不愿保我。”
　　乔治连忙解释：“我不是...”
　　卡松夫人根本不听，在那里歇斯底里地叫着，哭着：“小人！卑劣的小绿皮！白眼狼！我的小儿子才六岁大，刚刚能拿木剑。”
　　堂德骑士安慰道：“夫人别哭，哪怕乔治不同意，我们也会护着你出城，带着你儿子到没有野兽人的地方....”
　　这场会，便在卡松夫人恐惧的哭声和歇斯底里的指控中结束了。
　　但姬玛知道，卡松夫人心里所想和大部分骑士想得一样。只不过他们装得好，没哭出来而已。


第638章  谋划
　　出去后，姬玛找乔治单独谈话。
　　“乔治，你不用伤心。他们想保住自己的小命是很正常。”姬玛说：“只要能让自己多安全一分，别人死得再多也无所谓。他们指责你、骂你，并非你做错了什么，而是他们想要你为他们服务”
　　乔治努力露出笑容：“你说得我都明白。”
　　“但还是在意吧。”
　　“是的。”乔治说，“因为我根本没办法说服他们保卫这座城市。不管我同不同意，他们会丢下这座城市逃走。”
　　“乔治，会有办法的。”姬玛说：“我们的会还没开呢。”
　　在“圣堂派”开密会之前。
　　姬玛又找到了格里高利大主教，说是要和他单独谈谈，为了表明自己诚意，姬玛下定决心，用真身去见格里高利主教。
　　于是她在奎纳斯城里，属于圣堂的小教堂里见到了面色不善的格里高利大主教。
　　在这间石室里，没有任何装饰，摆设简朴。开着一扇木窗，仅能容一只橘猫钻过，窗外吹来温暖又湿润的春风。冬天已经过去，春天已经到来，但没人庆祝春天到来。
　　当姬玛跨入门槛时，格里高利那“灼热”的目光一直盯着姬玛不放，大有试图用目光把她像干柴一样点燃的企图。
　　姬玛脸上勉强露出笑容，坐在他对面的木椅上，才刚落座格里高利那手一挥。
　　淡淡的蓝色光芒便笼罩整个房间。诚实领域，能测谎。
　　姬玛说：“我有事想要和你谈谈。”
　　“直接说，别废话。”格里高利终于把目光放在姬玛脸上，边说，边拿起桌上小火炉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姬玛把乔治入魔的事情说了一遍，详细说了母亲的信。
　　“知道了。”格里高利饮下滚烫的茶，“魅魔，你可以走了。”
　　“以你的经验，你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让乔治状态好些吗？”
　　“如果你确实关心他的话，你应该早点离开他。”格里高利说：“是我低估了你，我以为你会给他一个教训，助他成长。”
　　“你抗拒和我交流。”姬玛说：“是不是因为万兽之母是乔治的亲生母亲？”
　　格里高利放下茶杯，面无异色，问：“是或不是，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担心他和万兽之母战斗时，会出什么意外。”
　　姬玛能感觉到格里高利这只老狐狸，对自己充满戒备。防备着自己从他身上套出什么话，确定什么信息。
　　格里高利说：“魅魔，你又在策划什么阴谋。”
　　“那我们没什么可谈的。”
　　“本来无话可谈。”格里高利说：“我纵容你出现在我面前，本质上是对乔治的纵容，我对此深感不安。”
　　“那太可惜了，我还有个能两全的计划。”姬玛站起来说：“。这座城市的人，还是老老实实迎接弱者的命运，去填饱野兽的肚子吧。”
　　她转身，脚还没碰到门槛。
　　格里高利大主教便叫住她：“魅魔，说说你想要什么，我看能不能给得起。”
　　姬玛站住，回过头说：“我要的不多，要的只是安全，整支小队的安全，我怀疑我们之中，出现了一个叛徒。”
　　“你要打击异己？”
　　“主教大人，你一直对我恶意揣测累不累？”姬玛说：“是不是叛徒可不是我说的算，要大家一起认为才行。”
　　“我是对你客观评价。”格里高利丝毫不掩饰对姬玛的恶意：“你和我们不同，你天性邪恶，别人痛苦，你就开心。你狡猾、你狡诈、你善于欺骗，你之所以现在显得人畜无害，仅仅是因为乔治比你更强，能压住你。”
　　姬玛反讽道：
　　“行为大于动机，现在看来。你们圣堂自诩公开，却对乔治隐瞒万兽之母和他的关系。你们一直提防我，生怕我拿了魔王的超凡物质做坏事。但超凡物质是你们圣堂看管不力被夺走，现在你们又要依仗我的能力和我的计谋。”
　　姬玛最后总结道：
　　“真是弱得可笑。”
　　两人互相对喷后，开始谈正事。
　　姬玛把自己的计划初步说了说，得到格里高利的认可，他们就如何找叛徒达成一致。
　　格里高利点头：“好，我会检查是否有叛徒。”
　　“如果是他，我希望他死。”
　　“魅魔，审判要看证据而非你个人好恶。”
　　两人谈完后，姬玛迫不及待地滚蛋。
　　在跨出门槛时，格里高利茶壶里的水沸腾，水汽冲开茶盖，发出嘶鸣声。
　　姬玛回过头，见到茶水飞溅出来。格里高利淡定地冒着热气揭开茶盖。
　　但姬玛，依旧察觉到格里高利这头老狐狸心中的不淡定。
　　瞧他的茶壶已那么老，陪伴他那么多年，身为一位老茶客，煮了那么多年茶，为什么偏偏这时没煮好呢？
　　姬玛心里有了个猜想，跨出门槛，离开了。
　　她找到了乔治。
　　“你说我可能是万兽之母的子嗣？”乔治奇怪地看着姬玛：“亲爱的，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姬玛说：“只是捕捉风影的猜想。”
　　乔治摇头：“不可能，我从小到大都是个人。如果我是变种人，那么在我还是小孩时，我早死了，也不会受到吾神感召。”
　　姬玛耸肩：“做最坏的打算嘛。”
　　“有很多最坏的打算。”
　　乔治没往心里去，毕竟没有证据，猜想也只是猜想罢了。
　　姬玛也是。
　　两人骑着马，并肩走，一起来到奎纳斯城曙光之神的教堂里碰头。
　　与会人员只有格里高利、乔治、姬玛和伊芙·霜叶四人。
　　格里高利和乔治，可以算是圣堂高层。而伊芙·霜叶之所以能参与，是因为此时她代表着高等精灵盟友。
　　身为在场圣堂职位最高的格里高利最先说：
　　“已经确定，骑士们要放弃这座城市，他们正在打包，准备带着卡松大公的家人离开。”
　　“怎么能这样？”乔治说：“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不知道有多少骑士会选择离开。乔治想到这里，眉头便皱在一起。
　　可偏偏对方是有正当理由，否则的话，还能以骑士道要求他们留在这座城市，坚守到死。
　　“我有个两全办法。”姬玛开口道：“但首先我有个问题，黑暗精灵既然大费周章杀进看守严密的圣堂里，抢走魔王的超凡物质，那么为什么不用神奇的魔法，直接连人带东西一起传送走呢？”
　　“就像我和乔治一起到马林城一样，连圣堂出个任务都有传送服务，那么黑暗精灵们不可能没这能力吧。”
　　格里高利大主教微闭着眼睛，靠着椅背养神没半点回答的意思。
　　乔治想了想，说：“我也不太确定。”
　　伊芙·霜叶则懒得开口。
　　格里高利睁开浑浊的眼睛，说：
　　“因为如魔王这般强大邪物的超凡物质，根本没办法传送，运输速度快了，还容易泄露。”
　　“这是什么原理？”
　　“等图书馆最高级别的一层，对你开放，你就知道了。”格里高利说教道：“在此之前，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不要去了解。过于旺盛的好奇心会害了你。”
　　乔治回了声：“嗯。”
　　姬玛继续说：“问题来了，我们可以确定....”
　　姬玛边说，手指在地图上指了一点。
　　“数天前，在我们能看到奎纳斯堡时，通过我的占卜，确定万兽之母离我们还很远，可就在我们突围的那一夜，忽然杀到，带着一群鹿角兽挡住我们的路。”
　　姬玛说着，手跨在地图上：“我有理由怀疑，她通过传送之类的超凡能力，一下跨越出如此长距离。”
　　乔治接道：“你认为她把魔王超凡物质放在后方？”
　　“对，没错。”姬玛说：“我可以打个时间差，趁着巨龙离家，家中宝藏只有些野怪看守，去抢它的宝物。”
　　姬玛说着说着，越发兴奋，说：
　　“然后我们带着超凡物质，往西边走，到勒安港口去。据说狮心王圣战归来的军队，会首先进到勒安港口。到时候，万兽之母为了夺回魔王超凡物质，只能跟着我们屁股后面追。”
　　格里高利眼睛怀疑地看向姬玛：
　　“如果这是个陷阱呢？万兽之母要是能感应到魔王超凡物质会出问题，再次传送回来。”
　　“见势不妙就撤退。”
　　“那你必须发誓。”格里高利眼睛定定地看着姬玛：“你是不是要出卖我们？是或者否。”
　　乔治直呼格里高利其名：“格里高利！”
　　淡蓝色的城市领域笼罩着大家。
　　“可以。”姬玛罕见地露出苦笑：“我没有要出卖大家的意思。”
　　格里高利咄咄逼人：“你这个计划，的确是两全之策？”
　　“是。”姬玛说：“我就是这么想的。”
　　“你没出卖我们？”
　　“没。”
　　从头到尾，淡蓝色诚实领域都没变色。
　　乔治说：“格里高利，你太咄咄逼人了。”
　　他回道：“我的怀疑是正当的。”
　　“我不服。”姬玛说：“这不公平——”
　　格里高利抢先说：“我没出卖我们大家，也没背叛这座城市和圣堂。我问心无愧，魅魔。”
　　乔治不满格里高利的咄咄逼人，也自发的自我审讯。
　　就连一言不发的伊芙·霜叶，也说：“我也是。”
　　姬玛心里有点高兴，至少这代表着伊芙·霜叶把自己当朋友看。说明自己还是有计划，把她骗上床。
　　四人继续商讨，完善这个计划。
　　格里高利问：
　　“你为什么不现在确定魔王的超凡物质位置呢？如果它在万兽之母旁边，这计划从一开始就没必要了。”
　　“会惊到万兽之母。”姬玛说着，把指头放在地图上，远离奎纳斯城的地方：“我计划是这样，先猜测魔王的超凡物质位置，再赶到附近，我用占卜查魔王超凡物质的位置。”
　　格里高利奇怪地看着姬玛。
　　乔治解释道：“姬玛能在短时间内，召唤一位在她梦中做客的超凡者助战。”
　　“如果我是万兽之母。”格里高利说：“我哪怕把魔王超凡物质放在后方，也一定重兵把守，并尽快运到我身边。只有两个超凡者，这是在送死。
　　对于这个漏洞，姬玛说：
　　“我不是万能的，所以需要圣堂协助。既然你们掌握有传送魔法，能不能把会传送的超凡者拉过来？把一支精锐超凡者小队，传送过去？”
　　“不能。”格里高利回答说：“传送必须在另一个地方有传送阵。否则只能随机把人传送到任何位置。”
　　就像发给乔治的传送卷轴，只能在任意方向随机传送。
　　姬玛看向伊芙·霜叶，希望能借助高等精灵高深的魔法造诣：“我听说，强大的法师能将一整支军队传送到指定地点。毫无疑问，对魔法造诣颇深的高等精灵一族。”
　　“没有。”伊芙·霜叶回绝：“但比人类原始粗糙的魔法优秀万倍，可以将一支小队精确传送到千里之外。”
　　“问题这不就解决了吗？”姬玛看向格里高利：“我想圣堂和巴托骑士国，应该会这善事支付给高等精灵必须的报酬”
　　伊芙·霜叶说：“不会。”
　　“为什么？”
　　“大法师是不可能为这小事，而千里迢迢赶来。”伊芙·霜叶说：“除非是灭世。”
　　乔治说：“这怎么是小事呢？二十多万人的性命....”
　　伊芙·霜叶闭上嘴巴，没说话。
　　乔治也没说下去。
　　大家都知道，既然伊芙·霜叶都那么说了，那么高等精灵大法师是不会出手的。此等法术，耗费颇大。
　　说难听点，二十多万条人类凡人的性命，在人家心目中，还真不值得高等精灵大法师，推掉眼前的事情，来到千里迢迢之外的战场作战。
　　只有两个人，又怎么能抢走魔王的超凡物质呢？
　　姬玛不想冒这个险，说：“算了，还是好好守城。”
　　乔治说：“干脆我和伊芙·霜叶日夜兼程，赶出城，前往指定地点吧。”
　　“兵贵神速，时间不够。”姬玛提醒道：“自从见到万兽之母那肥胖臃肿的身子，过了差不多四十八小时了。说不定她已经跑了四十八小时，我们可追不上她。”
　　“但我们何必要抢呢？”乔治说：“我记得你有个神经兮兮、胡作非为的小偷朋友。”
　　“你说的是？”
　　“银发的，个子还没你高，马林城见过的。”
　　“影王阿卡尼斯？”姬玛问：“你为什么觉得我和他是朋友呢？”
　　“我拒绝回答。”乔治说：“否则会伤你的心。”
　　姬玛说：“你直接说臭味相投好了。”
　　格里高利看向乔治，问：“阿卡尼斯？”
　　“一位很厉害的小偷。”
　　格里高利立刻拍板：“好，就这么定了。”
　　姬玛一阵头疼。
　　阿卡尼斯这喜怒无常的家伙，可是自己书的忠实读者，“盗版书”五毒俱全，他要是看了，肯定磨着刀，想要了自个的命。
　　乔治说：“请你朋友的报酬，我想圣堂可以出。”
　　格里高利点头。
　　姬玛点头：“好，我努力说服他。”


第639章   杀掉那小孩
　　四人密会商量完对策之后。
　　继续讨论下个话题，奎纳斯城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守呗。
　　格里高利说，自己反正也要入土了，临死前，多烧死几个野兽人，也算是为净化这黑暗世界做出一分贡献。
　　乔治不用说。
　　姬玛则不把这事放心上，她只担心自己对乔治的投资没打水漂。乔治总是义不容辞地去干傻事，希望这次他能保住小命。
　　反正她计划好了，情况不对，马上撤退，保证跑得比那群骑士还快。
　　她懒洋洋说道：
　　“守城，讲的是上下一心。只是卡松夫人溜了没什么，但她会带上许多骑士离开，同时也给许多骑士逃跑的借口，这对士气打击是毁灭性的。” 
　　乔治苦思冥想，格里高利闭目养神，姬玛打哈欠，伊芙·霜叶依旧一言不发。
　　谁也没个好办法。
　　伊芙·霜叶本想提议“荣誉谋杀”，只要卡松夫人一家不幸被黑暗精灵们斩首，那谁也没由头去“护卫卡松大公遗孀”逃跑。
　　但她觉得这样太残忍，便闭口不言。
　　乔治最后打破沉默：“真的没任何办法了。”
　　格里高利说教道：“乔治，人生会有许多努力也无法改变的悲剧，你最好学会接受它。但接受之前，最好要尽力而为。”
　　乔治脸板起来，不悦地回道：“嗯。”
　　在格里高利这絮絮叨叨的老头继续说教前，乔治连忙把自己想好的计划，全盘拖出：
　　“我有个主意，我以我个人的名声和品德号召骑士们战斗，能留多少留多少。同时，要争取到守住这座城市的军权，组织大家积极防御。绝望的民众会相信我的，我需要一场公开演讲。”
　　姬玛撑着下巴，只想这会议赶快开完，说：“没啥问题。”
　　伊芙·霜叶眼神柔和，开心地看到乔治在权力方面开窍了。
　　格里高利睁开眼睛说：
　　“放手去做吧，我会向圣堂报告，会有英勇的圣武士应召而来，组织人们反抗。”
　　“谁指挥？”
　　“你，也只有你。”
　　乔治觉得肩膀沉重不少，他深吸一口气说：“好。”
　　格里高利以拳代锤，在桌面一敲说：“会议结束。”
　　四人都站起来。
　　姬玛忽然说：“等等，漏了一个。”
　　等到三人的目光看向姬玛时，这只魅魔才缓缓说道：
　　“给偷走魔王超凡物质的军事行动起个名吧。”
　　格里高利说：“净野行动。”
　　乔治说：“援救。”
　　伊芙·霜叶也开口：“小偷。”
　　姬玛说：“那叫小偷好了。这计划要是泄露出去，会失败一半，这可关系到二十多万人的性命——”
　　格里高利打断道：“魅魔，你打着什么坏心思？在场的人都是可靠的。”
　　“我怀疑有叛徒。”姬玛说：“万兽之母能精确定位到我们，还准确拦截我们的突围部队。说明她有和我们相关的强媒介。”
　　“有两个可能性。一是乔治你该不会和万兽之母有血缘关心吧。”
　　乔治板起脸来：“姬玛，你又在捕风捉影了。”
　　格里高利依旧不友善地盯着姬玛，似乎要看姬玛玩什么花样。
　　“第二，我们身边有叛徒。正好你们都能辨别谎言，一个个拉来问就是。”
　　伊芙·霜叶看向姬玛，依旧面无表情。
　　精灵还记得，昨天她们在梦境宫殿战后总结时，姬玛对“万兽之母是如何掌握到我方行踪”这问题，很不以为然，认为有千百种解释。
　　今天却一口咬定可能是叛徒....
　　姬玛继续说：“从我们身边人开始问起，伊芙·霜叶的侍女，还有乔治的侍从。”
　　乔治说：“羊角小孩我问过他了。”
　　“再问一次。”
　　“他还是个孩子。”
　　“我还是个不到两岁大的孩子呢，我头上也长角。”姬玛语气激愤起来，指着淡蓝色诚实领域：“结果我得发誓没欺骗大家，也没背叛大家，怎么我首当其冲，就要被审查呢？”
　　“明明羊角小孩的嫌疑最重，他最晚才回来，又没什么自保能力。”
　　“好了。”格里高利淡淡说道：“既然魅魔要公平，那给她公平就是。”
　　乔治也没什么好反对的，只是稍微有些意外，格里高利主教居然赞同魅魔。
　　乔治说：“好，但凡事要讲证据。”
　　姬玛说：“当然。”
　　格里高利撤掉了淡蓝色领域。
　　这是他和姬玛之间的一笔小小的交易。开始对姬玛的审查，是之前私底下姬玛要求的。
　　格里高利也乐得如此。
　　散会后，他们先是去找了精灵侍女。
　　好像傻人有傻福。在之前艰辛的突围战中，弓马娴熟、身材高大的精灵侍女，愣是半点伤都没受。此人还有闲心欣赏人类城市的混乱，吐槽人类的愚蠢、落后以及胆怯。
　　当提出审查时，精灵侍女差点拔剑要砍人，她根本无法接受被一只“低等猴子”审问。
　　“居然怀疑我和粗鄙的野兽勾结？我又不是杜鲁齐那群黑暗变态的渣子。”
　　在伊芙·霜叶严厉的手势命令下，她才极不情愿地回答乔治的审问问题。
　　结果自然是通过。
　　三人回到乔治的院子，找到百无聊赖晒太阳的羊角小孩，太阳光落在他脸上，看起来有点忧愁。
　　见到姬玛和伊芙·霜叶，他赶忙站起来低下头，好像是为了特意表明自己不敢看姬玛一般，他头低低的，脖子弯得露出颈椎骨的模样。
　　姬玛通过他肢体语言，能感受到他的不平。在这位表演大师眼里，羊角小孩的表演，真是浮夸至极。
　　而且在她眼里，羊角小孩胸膛中象征嫉妒的粉色气团，一直比其余气团大。象征色.欲的紫色气团，只比那粉色气团小一点，和以前一模一样。
　　乔治语气温柔说：
　　“最近万兽之母掌握我们行踪，为了排除嫌疑，我们对每个人进行审查。我不怀疑你，但这是必要的，姬玛、霜叶、格里高利主教大人还有我都受到了审查。”
　　羊角小孩抬起头说：“遵命，大人。” 
　　姬玛注意到，他脚趾不安扣着地面，手有些打抖。
　　是慌了吗？
　　乔治问：“你是否背叛了我们？”
　　“没..没有。”羊角小孩快哭出来说：“大人，我..是你把我从行刑架上救下来。”
　　乔治对姬玛说：“看吧，他没背叛，也没那能力。”
　　“你这不严谨，乔治。”姬玛说：“论用真话说话，我是大师级别的人物，连我都骗了——”
　　乔治的目光锐利了起来。
　　“呃...让你产生了一些无伤大雅的误解。”姬玛连忙冲羊角小孩问：“你和维奇娜·万兽之母交流过吗？回答是或者否。”
　　“交流？是什么意思？”
　　“是或者否。”
　　羊角小孩哭出声来，“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以往，他希望哭着和乔治倾诉谁欺负了他，乔治总是放下手头工作，去教训欺负他的人。
　　但这时候，乔治蔚蓝的眼睛盯着他，一动不动，让他心里发毛。
　　羊角小孩可怜巴巴说：“乔治大人。”
　　乔治轻声说：“用是或者不是回答她，没关系，只要你是无辜的，没人能害得你。”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别转移话题！”姬玛喊道，手里亮出树枝斧枪，闪亮的斧刃吓住羊角小孩：“是或者否！快回答。”
　　“姬玛，冷静一些。”乔治伸手，挡住姬玛的斧刃，转过头微笑对羊角小孩说：“慢慢来，回答是或者否。”
　　羊角小孩忽然抬起头，恶狠狠盯着高大的乔治，喊道：“装什么装？是！我是和万兽之母说上话。”
　　乔治愕然。
　　他问：“你...背叛了我们？”
　　“背叛？我是报仇！”羊角小孩说：“是的，是我偷偷到树洞前和万兽之母说话，她才是唯一真正爱我的母亲，和你们这群懦弱卑鄙的两脚羊不同！不一样！”
　　“你自认为是野兽人？”
　　羊角小孩死猪不怕开水烫喊道：“是的，我们野兽人要把你们两脚羊杀回从前，从前你们不过是猎物而已。”
　　乔治继续问：“你是怎么暴露我们行踪的。”
　　“你们这群蠢蛋。”羊角小孩说，“我把我的血给了万兽之母，这是我唯一能为母亲帮忙的地方。”
　　乔治有些迷茫，问：“为什么？”
　　羊角小孩龇牙对他说：“为什么？！”
　　“我恨你，乔治。你救我、养我，不过是为了好玩，给别人称赞你是个好人，大好人，虚伪！”
　　“你根本看不起我，却总是笑着对我说话。我连看一眼你的女人都不准，看一眼又怎么了？你还和魅魔勾结，他们都说你家里有八十八个女人，却还不准我看一下。”
　　乔治气急，一把拿下肩扛大剑说：“白眼狼！你会被审判。”
　　“你现在就杀了我呀，装什么装，你早就怀疑我了。”羊角小孩伸长的脖子，满腔怨恨，眼睛还大肆盯着姬玛：“我还要看你的女——”
　　姬玛手一撩，斧枪后的铁锤狠狠地击中羊角小孩脸颊，打得他数颗沾血的牙齿飞一地，人也倒在地上。
　　姬玛上前，用力踩着他的手，扭着脚，享受着下方羊角小孩的尖叫声，她说：
　　“这个审查是我推动的，因为我早就想弄死你了。”
　　受“树枝斧枪”影响，羊角小孩嘴腔里的伤口不断喷涌出血，呛得他一时说不出话，同时痛苦力量，如火焰般烧灼他的神经。
　　姬玛又踹一脚：“我讨厌自作多情的弱者，尤其是那些依附强者怜悯活着的弱者，要不是乔治在，你早死在我发明的诅咒中。”
　　“姬玛，够了。”
　　姬玛扭过头，本来想讥讽一下乔治，但见到他一脸疲倦，心软下来。
　　乔治说：“他需要审判，难逃一死，我真是失败。”
　　羊角小孩狠狠看向乔治，开口要说话。
　　姬玛又一脚踹过去说：“我讨厌你的眼神。”
　　羊角小孩害怕地抱着头。
　　伊芙·霜叶此时开口问：“审判是公开的吗？”
　　乔治说：“当然。”
　　“在这节骨眼上。”伊芙·霜叶说：“会让大众对你失望，失去对你的认同。”
　　“切不可私刑。”身为曙光之神的虔诚信徒，乔治说道：“公开公正，大家才会心安。”
　　伊芙·霜叶看似随意走一步，因为她腿长缘故，实际上跨了一大步，有意地挡在乔治和姬玛之间，身形恰好把姬玛和羊角小孩挡住，她劝道：
　　“非常时期，非常手法。”
　　“霜叶，你...”乔治有点难以接受伊芙·霜叶说这种话，脸上表情没任何变化，语气非常自然，他说：“这是见不了光的阴谋。”
　　姬玛知道伊芙·霜叶的暗示，当机立断，小幅度抬起斧枪，快准狠地朝羊角小孩脖子砍去。
　　斧刃半没入脖子中，羊角小孩惊恐地看着姬玛，嘴里勉强吐出：“饶..”
　　可惜姬玛无半点仁慈之心。
　　“姬玛！”
　　乔治推开伊芙·霜叶，这时候姬玛一脚踩在斧枪上，利索地切下羊角小孩的头，断绝一切抢救的可能性。
　　乔治看着羊角小孩的断头尸体，血不断地涌出，又渗入泥土中，血迹中心的羊角小孩头颅，眼中满是悔恨和求生欲，乔治恍惚间似乎听到血神在狂笑。
　　他拳头握紧，坚实的后背颤抖，又松开。
　　他脖子隐隐作痛，总觉得姬玛这斧头是砍在自己脖子上。
　　良久之后，乔治才回过头。
　　姬玛低着头，双手放在背后，翅膀耸拉着，一副做错事情，可怜巴巴的样子，低眉顺目，弱弱说：“对不起，我冲动了。”
　　乔治既气又好笑，手一指：“你出去。”
　　姬玛转过身，一阵小跑，转眼间不见身影。
　　乔治又看羊角小孩的尸首一眼，胸口堵着一口闷气，转过身回自己房间里。坐在椅子上，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真是失败，在看到书桌——他用来默写“母亲的信”的书桌，他更觉得自己失败透了。
　　一向骄傲的他，居然一时间对格里高利的说教“人生会有许多努力也无法改变的悲剧....”有了共鸣。
　　不知过了多久，他抬起头来，才注意到身边站着银色身影——正是伊芙·霜叶，她一直站在他旁边，无声无息。
　　“霜叶。”乔治叹口闷气，“我...”
　　伊芙·霜叶难得没讥讽：“我理解你。”
　　“你能听我唠叨吗？”
　　伊芙·霜叶轻轻点头。
　　“我真是失败极了。”乔治说：“听到姬玛把他头斩断的声音，我觉得这斧头砍在我脖子上，我不知道怎么向你形容那心情，就像..就像”
　　乔治举起手，好似在寻找一个能表达出自己情绪的手势。
　　伊芙·霜叶说：“我明白，你觉得失败在两点。无论你对羊角小孩释放多少善意，他依旧怨恨你，无法违背自己的野兽本性。同样，不管你对姬玛多上心，她一点没变。”
　　伊芙·霜叶淡红的嘴唇轻轻吐出一句话：“你的救赎理论一直是失败的。”
　　乔治楞了一下，随即露出苦笑说：“我根本无法反驳你，霜叶。”
　　两人一起说了许多许多，伊芙·霜叶扮演了一个良好的树洞角色。
　　直到姬玛从门框伸出头，露出无辜的笑容说：“不好意思，打扰两位，下午的会要开始了。”
　　“他呢。”
　　姬玛神秘一笑，缩回头，消失了。
　　地上羊角小孩的尸首也不见了踪影。


第640章   阿卡尼斯
　　羊角小孩的尸首，是被姬玛处理掉了。
　　她担心乔治想不开，拿羊角小孩的尸首去“公开处刑”，这样无异于向众人宣布自己的无能。
　　在这紧要关头，可不能这样。
　　“他的尸体呢？”
　　“我拿给格里高利主教，准备拿去烧。”
　　“我向大众公开这事情。”
　　“嗯，随你便。”姬玛说：“但现在你要去开会。”
　　在骑马仆人的带领下。
　　乔治一行人走向奎纳斯堡，远远就能见到，装得满满当当的车队，如蚂蚁搬家般从城堡里出去，搬走贵重物品和食物，同时也搬走这座城市的抵抗决心。
　　格里高利主教骑着马，来到他身边，说：
　　“我已经召集了所有圣堂同志们，他们决心要为这座城市而战。”
　　在圣堂教堂前。
　　当地的圣堂神职人员，以及跟随格里高利作战的战士们，在教堂前排成一个方阵。牧师抱着厚厚的书，在宣讲纪律，分配职务。
　　没有人说话，只有牧师的声音。连前来报告的信徒，也在拉起的红线外排成一队。
　　而湖中女神的教堂，则挤满了绝望、前来祈求的人们。
　　格里高利继续说：
　　“只要你能说服代理领主，将城市最高权力移交给你，我们才好发动组织人们抵抗野兽人。”
　　“我会尽力的。”乔治说：“白城那边派了什么老将来吗？”
　　“最高军事长官是你。”
　　“我？”
　　“放手去干吧，乔治，咳咳咳。”格里高利手握成拳堵在嘴前，咳嗽几声：“没什么大不了的，结果有时候比不上努力的过程。”
　　乔治受到如此信任，心里坚定了起来，大步流星去参加圆桌会议。
　　人早早到齐，但和早上相比，代理领主，侄子八字胡骑士没有早上那么悠闲，乔治刚落座，他便迫不及待地站起来，问：
　　“现在必须争分夺秒，你想好了吗？屠龙的乔治。”
　　堂德骑士十指焦急地绞在一起。旁边哭肿眼的卡松夫人，不知道听了什么话，用一种期待又怨毒的眼神看着乔治。
　　“当然想好了。”乔治说：“光带着我们的讯息，通过教堂传到了白城，得到白城的传送支援。”
　　“太好了。”侄子八字胡骑士的胡子弯弯，“卡松夫人和她子女的安全，得到了保障。”
　　这时候，几位仆人进来将他身后油画取下，那油画足有两人高，是卡松夫人喜欢的油画之一，自然有资格搭乘着骑士护卫的牛车，离开这座绝望之城。
　　乔治一句话泼灭了他们的期望，说：“他们是守城专家。”
　　“守城？”
　　“对。”乔治说：“我打算要坚守城墙，直到野兽人大军撤退为止。”
　　卡松夫人觉得头有些晕，但她认为自己不应该太害怕，那么多忠实、恪守骑士道的骑士，愿意担任车队护卫，他们都在城堡的庭院里集结。缺一位白眼狼而已。
　　可他是屠龙的乔治，这座城市最强大的骑士。
　　她站起来，也顾不上什么教养：“乔治骑士，你根本难称上一位骑士，你可曾接过我丈夫的剑。”
　　“他托我带给您，他是一位英勇的骑士。”乔治说：“可惜，那场战争让太多英勇的骑士死去。”
　　堂德骑士开口：“我们是在履行骑士道。”
　　“在逃跑。”
　　堂德骑士一手解开铁手套，说：“哪怕我实力不如你，也要为尊严与荣誉而战。”
　　侄子八字胡骑士倒是冷静，拦住堂德骑士说：“现在紧要关头，大家不能自己人打自己人。对乔治我有一句话，要告诉你。”
　　“说。”
　　“我知晓圣堂最看重法律与秩序。”侄子八字胡骑士说：“现在你们集结部队，莫非是要让染指骑士领主与生俱来的权力？要夺走合法统治权？”
　　现在时间紧急，没多少时间能浪费在口舌上。他的话，已说得赤.裸裸。
　　那就是，要组织城市防守，便需要军权。军权可不在圣堂的手里。
　　“不是。”乔治说：“你们想要什么？”
　　“既然屠龙的乔治要留在城市，我希望你们圣堂能安排些强者来护卫卡松大公的遗孀。”侄子八字胡骑士的眼神落在姬玛身上，看了好几眼，才移到闭目养神的格里高利大主教身上。
　　他接着说：“我会当众将神圣的权力移交给你。”
　　“呵。”
　　姬玛冷笑一声。
　　乔治沉默，但在姬玛看来，他在积蓄力量，等待时机。
　　才几秒，侄子八字胡骑士问：“如何？”
　　“轰。”
　　一阵骇人声响，忽然从窗外传来。是巨石砸中城墙的声音。
　　堂德骑士脸色微白，连忙走到窗前，遥望奎纳斯城城墙，只见一处城墙升起一团烟尘。
　　“听着很耳熟，像突围那天。”姬玛慢悠悠说：“突围那天，有三十多头独眼巨人丢石头。”
　　野兽人已经逼近了吗？
　　他们的脸色煞白，唯有侄子八字胡骑士还算冷静，但卡松夫人拽了下他的披风。
　　虽说他们想将奎纳斯城的军权，卖给圣堂一个好价钱。但现在情况紧急，而乔治一点都不着急。这时候还要挟是不智的，万一火拼起来，指不定要拖多久。
　　侄子八字胡骑士连忙问：“屠龙的乔治，你有办法解决独眼巨人吗？”
　　“有。”
　　“那拜托你。”侄子八字胡骑士说：“希望你们圣堂能保护好这座城市。”
　　乔治拿出早准备好的纸张说：“签合约。”
　　合约签得很快。
　　侄子八字胡骑士和乔治，走到露台上，对下面的骑士们宣称，现在暂时的代理领主是乔治。
　　说罢，急匆匆地转身便走。
　　乔治从露台上跳下来，站在骑士们面前，拔出骑士剑大喊道：
　　“你们谁愿意跟我，和野兽人血战到底！”
　　他声音洪亮，几乎传遍整个城堡。
　　“坏了。”
　　侄子八字胡骑士连忙跑到露台，却见许多热血沸腾的骑士，也拔出骑士剑，宣誓要追随屠龙的乔治。
　　长剑林立，在阳光下发着光。
　　不得已，卡松夫人只能放弃几车运着首饰、油画等宝贵之物的牛车，躲在马车里，带着孩子们离开这座城市。
　　堂德骑士骑着飞马，护卫在卡松夫人马车旁边。
　　要留下的骑士们，对他指指点点，丝毫不掩饰音量，说：
　　“快看，第二逃跑的骑士。”
　　“这次成第一逃跑的骑士。”
　　堂德骑士强撑着，抬起头颅，愈加用心地护卫车队，表明自己只是护卫女士而已。
　　车队从东门离开，从天空看去，像是蚂蚁连成一条线，离开蚂蚁窝。
　　姬玛拍拍手，撤掉了“流言与幻象”的结合，没有真正独眼巨人投石，只有虚假的特效。
　　...
　　...
　　根据“小偷”计划。
　　当晚姬玛跨越上千里，去寻找阿卡尼斯。
　　“谁打扰我的睡眠？”
　　猎巫人阿卡尼斯嚣张地将双腿放在酒桌上，喊道。
　　酒馆里一点不热闹。这里很陈旧，木材宛如从墓室运出来的一般，桌椅都是灰色，死气沉沉，整个酒馆像是墓室一样。
　　酒馆老板、顾客，脸色灰暗，皮包瘦骨，好似僵尸，他们无论是进食、还是饮酒，都静悄悄。
　　酒杯是发霉的木头，框住酒桶的铁条是锈的，没个新东西。唯一算上新东西的，是挂在窗口的新鲜大蒜。
　　猎巫人阿卡尼斯的喊声，像是惊醒墓中死尸一般，僵尸般的活人扭过头，无数凹陷于眼眶之中的眼睛冷漠地看着他。
　　“那当然是你最好的朋友。”
　　阿卡尼斯酒桌对面的椅子上，出现了黑发的姬玛。
　　她披着棕色斗篷，穿着长靴和紧身裤，皮质束腰上围着插满药水的皮带。
　　猎巫人阿卡尼斯的方脸，移向笑眯眯的姬玛，他胡须乱糟糟，黑色的眼睛盯着姬玛，放下腿，脸上露出假笑：
　　“啊呀，好久不见。”
　　“对呀，我可很想你呢。”
　　在姬玛笑时，旁边的僵尸般人类的眼珠里都冒出了几朵火焰。
　　“我也是，想死你了！”
　　话音未落，猎巫人阿卡尼斯投出数枚飞刀，袭向姬玛的喉、眼、心口，同时跃过酒桌，拔出弯刀：“狡诈恶魔，死！”
　　飞刀穿过空气，那不过是个幻影。
　　阿卡尼斯拔出飞刀，气呼呼地对四周空气竖起中指说：
　　“别太让我再见到你！你这个，邪恶又卑劣的家伙，居然把书写得那么恶心！”
　　一位衣服打满补丁的农民，走过来，手里拿着纸条，说：“猎巫人大..大人，这是纸条。”
　　“谁给你的。”
　　“一个好好看的女人。”
　　“哦，下次注意点。”猎巫人阿卡尼斯接过纸条：“西格玛说过，越漂亮的女人，越他么可能是邪物。”
　　“猎巫人大人，您说得真对。”
　　纸条上写：“你居然看盗版，盗版是我代笔胡乱写的。”
　　猎巫人阿卡尼斯撕碎纸条：
　　“盗版先出，送到我手上的，肯定是盗版，气得我烧了一大堆异端！再说了，肯定是你耍阴谋诡计！”
　　衣服打满补丁的农民又来。
　　“怎么又是你？”
　　“没办法她太迷人了。”这时，衣服打满补丁的农民手上拿着一本书，名叫《乔乔的异界奇妙历险记》精装全本。
　　猎巫人阿卡尼斯翻了翻，脸上露出笑容，把书本塞进衣服里，贴身放好。
　　他张开双臂，对空气，脸上露出咧到嘴角的笑容说：“快出来吧，我最好的好朋友，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上忙的吗？”


第641章  猫与鼠（上）
　　“拥抱就不必了。”
　　姬玛头戴黑色纱帽，垂下黑纱挡住脸蛋，减弱她所散发的魅力。
　　她出现在二楼楼梯，长靴踩着滋呀作响的楼梯下来，肩膀上披着黑色丝绸披风，像是一位贵妇，但肩膀上却扛着一柄“树枝斧枪”。
　　“忘了，你是有夫之妻。”
　　阿卡尼斯笑着，一屁股坐回椅子上，继续把双腿搭在桌面上。
　　她说：“还没结婚。”
　　说罢，双腿并拢坐在阿卡尼斯对面，顺便开启了“宁静隐秘结界”。
　　凡人好奇的目光，皆被阻于结界之外。
　　猎巫人阿卡尼斯熟络说道：“第一个孩子，啊，应该是蛋叫什么名字？想好了吗？”
　　姬玛盯着猎巫人阿卡尼斯冷酷的方脸，很想狠狠揍这个家伙，说：
　　“我有一个工作，需要你去偷点东西，可能要好几天，来回我负责，方便快捷，闭上眼就能跑个来回。”
　　猎巫人阿卡尼斯摊开手，手套着牛皮手套，手心朝上，问：“你出价多少？钱我可不缺。”
　　“我还以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谈感情伤钱。”
　　“你偷窃本领还在吗？”
　　“那当然。”
　　猎巫人阿卡尼斯手指一翻，奇迹般翻出一枚刻有“AD1357”的金币，金币在他手指上翻滚，他说：“你猜我偷到什么东西了吗？”
　　姬玛拿出镜子，一照，发现一对向后弯曲的犄角冒出帽子，原本套在手臂的臂环消失无踪。
　　“快还给我。”
　　“急了？毕竟是你们定情信物。”
　　猎巫人阿卡尼斯手一抛，银白色臂环打着转，飞向姬玛。
　　姬玛接住，套回手臂。
　　“最近我干了件大事。”猎巫人阿卡尼斯吹嘘道：“我把一个城堡给烧了，你猜猜，城堡主人是什么身份？”
　　姬玛察觉到猎巫人阿卡尼斯脸色，有种死人白，可能挨过什么死灵法术，她还注意到，周围活人露出的手腕上，有一道伤疤，像是常年放血留下的，她问：“午夜显贵？”
　　“你看到这群半死不活的傻子们了吗？”猎巫人阿卡尼斯朝四周一指：“一个个像僵尸一样，几乎是把“吸血鬼在这里”六个字写在脸上。你根本不用反问我。”
　　姬玛脸色变了变：“所以这里是在希尔凡尼？”
　　“没错，他们把我派到这。真是落后，死气沉沉，人一个又比一个沉闷。”猎巫人阿卡尼斯叹口气：“而且附近还没热闹绿皮。”
　　“我还以为你的绿皮症好了。”姬玛低声说着，问：“我听说，希尔凡尼是个鬼地方，帝国免税也没人来。活人和死人共同统治，谁也消灭不了谁，你那么嚣张，不怕惹事吗？”
　　“他们拿我没办法，我可是猎巫人。”猎巫人阿卡尼斯吹嘘着，掏出一柄镀银的匕首，插在桌面上：“我是猫，他们不过是午夜中的老鼠。我不去找他们，他们高兴还来不及，还敢来找我？”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蝙蝠的吱吱声，冷风吹得木窗滋滋作响，挂在窗前的新鲜大蒜串在摇晃。
　　姬玛警觉地左右看。
　　那群僵尸般的活人，察觉到什么，脸上露出恐惧，纷纷跑上楼。
　　“别慌。”阿卡尼斯说：“大蝙蝠而已，希尔凡尼蝙蝠都很大。”
　　话音未落，酒馆门便被巨力踹开。
　　一位身披黑甲的光头走了进来，他肤色是死人般的白色，盔甲上有蝙蝠翼形状的装饰。
　　在他身后，四匹无声无息的披甲黑马，拉着一辆墓室般的黑马车，停在酒馆门前。姬玛还见到不少黑甲骑士在包围这座酒馆。
　　大白光头左看右望，走到吧台前，一手拎起瑟瑟发抖的酒保：
　　“你见过猎巫人吗？方脸黑眼睛的。”
　　“见过，见过。”酒保指着阿卡尼斯和姬玛那一桌说：“他们就在那儿。”
　　“他们？”
　　大白光头顺着他的手指，看向姬玛和阿卡尼斯一桌，顷刻间便察觉到不对劲，眼睛发出红光，呵斥道：“谁躲在那？”
　　“快跑！”
　　阿卡尼斯立即将镀银飞刀掷向大白光头。他刚才还自诩是猫，此时跑得像是老鼠一样。
　　姬玛的身影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早就发现不对劲开溜了。她借助的梦境，用“梦境跳跃”轻松便逃到离酒馆至少有两百米远的地方，她从屋主人的卧室里出来，隐形飞到屋顶上，看向酒馆。
　　果然是午夜显贵找上门，好大的架势。
　　只见酒馆门前，停着一辆表面光滑的黑马车，头戴蝙翼头盔的黑甲骑士们骑着骷髅马把酒馆围住，半透明手持镰刀的阴魂守住每一扇窗口，一群小狗般大小的蝙蝠在酒馆上空盘旋。
　　在蝙蝠群之中，还有马车大小白色的蝠魔拍着翅膀。姬玛听说，这种蝠魔是失控的吸血鬼所变的。
　　对于喜欢用数量压倒敌军的吸血鬼来说，这简直是一支精锐的军队，哪怕是用来杀死一位享有名誉的猎巫人，也算是杀鸡用牛刀。
　　不知道阿卡尼斯那瘟神，又做出什么天怨鬼恨的事。
　　姬玛一拍翅膀，身形融入黑夜中，飞向天空。她不打算离开，也不打算去救阿卡尼斯，祸是阿卡尼斯闯的，她可不想冒生命危险。
　　但她可以看看，看看阿卡尼斯是否能逃走。
　　午夜显贵的军队，显然是有备而来，黑马车上挂着散发绿色的灯，每位黑骑士也提着绿光马灯，就连手持双手镰刀的阴魂也提着绿光马灯，绿色幽光笼罩着整个酒馆。
　　在空中隐形的姬玛，能见到阿卡尼斯的人影在绿色幽光中显形。顿时所有蝙蝠尖叫着俯冲向他，黑骑士们无声无息地举起剑，骑着骷髅马冲向阿卡尼斯。
　　酒馆墙撞破，一道快到只见虚影的人影，冲出来，也加入了对阿卡尼斯的围剿。
　　但围剿只持续了不到半分钟，远远的便传来大白光头的怒吼：
　　“他在哪？”
　　姬玛在空中扫了几眼，一眼就见到阿卡尼斯。
　　阿卡尼斯此时身上燃着绿色妖火，在黑夜中异常醒目，他不断地从这里的阴影，闪烁到那里的阴影，从五米高的城墙上翻越下来，跑得快极了。狗见了，也要愧疚地低下头。
　　姬玛能看到，自然午夜显贵也能见到。
　　大白光头借助蝙蝠的双目，见到逃窜的阿卡尼斯，大怒：“跑得比老鼠还快。”
　　说罢，一跃而起，跳到黑马车顶上。幽灵车夫勒马，披甲的黑马，马蹄冒出绿火，它们发出无声嘶吼，踏着空气，向拉着马车，向空中飞去。
　　黑色的蝙蝠群跟在黑马车之后，如同一道阴云，恰好此刻黑云分开，露出红色月亮。
　　黑马车踏空而行，载着大白光头，后面跟着黑色蝙蝠群，穿过月亮，向阿卡尼斯杀去....


第642章  猫和老鼠（下）
　　阿卡尼斯跑得很快，他身体灵巧敏捷，时而如猴子般勾着树枝荡来荡去，时而如猎豹般在树枝之间用四肢奔跑。
　　连姬玛也自叹不如。
　　但四肢跑得再快，也比不上能飞的黑马车快，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大白光头乘着黑马车，挥舞着手中血色长剑，对猎巫人阿卡尼斯露出獠牙，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声。
　　这位大白光头，满怀怨恨吼道：“可恶的小偷！我要抽干你的血！”
　　隐形的姬玛飞到阿卡尼斯身旁，问：“你现在需要帮助吗？”
　　“当然！我的好朋友。”
　　“那你必须帮我偷个东西。”
　　“那肯定呀！”阿卡尼斯说：“我们两个铂金的，一定能干掉这没毛的蠢货。”
　　“你干了什么惹到了他？”
　　“我不过是把他城堡烧了，偷了些东西。”
　　“他实力如何？”姬玛话音刚落，一支散发血气的骨矛，嗖的一声，袭向阿卡尼斯。
　　阿卡尼斯四肢一撑，侧过一旁，骨矛擦身而过，将一合抱枯树给击断。
　　“能打！我特么还在他腰子捅了两刀。”
　　“好，我帮你。”姬玛说：“你有什么和他关系密切的东西吗？”
　　“有。”阿卡尼斯手里多了一件东西，朝姬玛说话声传来的方向一丢。
　　姬玛一借，一看，居然是人的腰子。她顿时庆幸，自己有戴手套的习惯。
　　“等你跑不动后，我会出手。”
　　“快点！”
　　姬玛翅膀一拍，飞到另一边，并缓缓升空。她的目光锁定在气冲冲的大白光头身上，这位午夜显贵一定是气昏了头，脱离大部队去追阿卡尼斯。
　　应该让他吃到一些教训。
　　姬玛开始散播诅咒，她用各种弱媒介，如阿卡尼斯的背影、某个枯树等等，来将各种诅咒传递给大白光头以及他这支小部队。之所以没用“强媒介”，只是为了不惊动大白光头。  
　　一条、两条、三条....
　　姬玛似乎见到，十余条黑色线条，通过各种弱媒介，寄居在大白光头和他的不死军队上。
　　黑马车和蝙蝠群已经逼近了阿卡尼斯，两者之间，只有二十余米的距离。站在黑马车上的大白光头，剑指阿卡尼斯，他吼道：“抓住那小偷！”
　　小狗般大小的蝙蝠们，纷纷亮出白色尖牙，袭向、包围了猎巫人阿卡尼斯。
　　阿卡尼斯抽刀，一刀将左边蝙蝠剁成两半，右手又一刀杀死蝙蝠，但奈何蝙蝠数量太多，又是一拥而上，还是有只蝙蝠突破了刀网，张开嘴巴咬向阿卡尼斯。
　　阿卡尼斯连忙用左手假肢塞进它嘴里，撞向树身，蝙蝠吱一声当场暴毙，阿卡尼斯以蝙蝠为缓冲，落在地上。
　　这群小狗大的蝙蝠，虽然难以对阿卡尼斯造成伤害，但能让他慢一下来。
　　三头马车大的蝠魔围住阿卡尼斯，张口嘴巴冲阿卡尼斯发出刺耳尖啸声。
　　黑马车上的马灯，散发出幽绿色光芒落在阿卡尼斯身遭。
　　大白光头直接从二十米高的黑马车上跳下：“终于抓到你了！”
　　“犯得着出动那么大架势吗？喂，你这个吸血鬼那么强，估计差不多有一千年吧？怎么那么大了，脾气还不好，优雅呢？修养呢。”
　　“等我把你四肢砍下，慢慢抽干你的血时候。”大白光头说：“我会拿到你偷走的东西，慢慢告诉你为什么。”
　　他边说，边进入战斗状态。身上幻术消失，露出他本来面目，高挺的鼻子腐烂，露出两鼻洞。富有弹性的脸腐烂，布满皱纹。唯有那光头，还是那么白，那么光滑。
　　阿卡尼斯一刀把从身后偷袭的蝙蝠斩杀，嘴巴咧到耳根，笑道：
　　“蠢蛋，你腐烂的脑子真是不好用，西格玛在上让我遇到了你，你以为我停下来，是要和你决斗吗？”
　　大白光头咧嘴露出森森白牙，边抬手控制三头蝠魔调整好角度：“家畜的脑子，总觉得自己很聪明.....上！”
　　伴随着吼叫声，三头蝠魔与尖叫的蝙蝠群，一同冲向阿卡尼斯，从四面八方杀来。
　　大白光头犹如一道虚影，他在旁边虎视眈眈寻找着时机，杀死阿卡尼斯。
　　但恶毒的诅咒忽然爆发，蝠魔手臂、脚的关节，忽然鼓出一个又一个包，让他们身形迟缓，至于蝙蝠群，一个个像是发烧一样，萎靡不振。
　　阿卡尼斯轻易杀出来，他忽然出现在一头蝠魔后背，双刃没入其后颈，拔出刀刃。蝠魔仰头惨叫，伤口冒出火焰与青烟。
　　他双腿一蹬，穿梭于蝙蝠群中，又杀向另一头蝠魔。后者虽然饱受诅咒之苦，却血性大发，冲阿卡尼斯挥爪而来，阿卡尼斯行动不由得慢了一步，等他绕背偷袭时。
　　大白光头身形快如闪电，一剑斩向阿卡尼斯，剑刃闪动着血光。
　　隐形的姬玛手捏着他腰子，竭力诅咒。
　　大白光头猛然感觉腰侧一凉，昔日的耻辱剧痛从后腰蔓延，身形一顿，他咬牙猛击阿卡尼斯，但一剑砍空——应该说阿卡尼斯的身影只是个幻影，血色剑刃裹挟巨力，硬生生砍如蝠魔身，砍断挡路骨骸。
　　马车大小的嗜血蝠魔，居然当场死亡，灰飞烟灭。
　　“再偷你腰子！”
　　阿卡尼斯一手持弯刀，一手拔出受祝匕首，直捅大白光头的后腰。
　　但大白光头手上镶嵌光滑红宝石的戒指，爆出一闪光。一幽蓝**妖在闪光中出现，袭向阿卡尼斯，夺取他身体控制权。阿卡尼斯身上神圣的纸条在燃烧，身子不由得一顿。
　　大白光头反手欲处决阿卡尼斯时，一斧枪出现，其背后的锤头狠狠敲在他头上，敲得他脑壳一震。
　　姬玛只觉得自己敲中了钢球，没造成多少伤害，但引起大白光头的注意。趁此机会，阿卡尼斯一个后蹬拉开距离，顺手投掷出飞刀，插灭散发绿色幽光的马灯。
　　同时，姬玛落在另一边。
　　“这就是你可笑的埋伏吗？”大白光头和女妖并肩站立，一缕血顺着他大白光头流下，蝙蝠群在天空环绕，蝠魔在咆哮，黑马车车夫又挂出新的马灯。
　　大白光头瞪向身材苗条的姬玛，说到：“一个孱弱的帮手，也敢埋伏我。”
　　姬玛手中的腰子，冒着青烟，化为灰烬从指间落下。
　　“现在看来，还是我的人多，实力强。”大白光头说罢，对女妖道谢：“感谢你屈尊和我一起追捕小偷。”
　　姬玛说：“我觉得还是我们这里更强。”
　　地面忽然颤抖，一头僵尸龙居然从地下冒出，带有腐败气息的尘土从它腐烂的龙鳞上流下。
　　大白光头站在僵尸龙上，说：“我差点忘了我还有坐骑，那现在呢？”
　　“你该问问我，吸血鬼。”
　　乔治从姬玛身侧的树身后跳出来，他身穿超哥特甲，浑身散发着淡淡白光，手持精金巨剑。其身上的神恩与强大的正能量，让大白光头心生不妙。
　　“你是谁？”
　　“他们叫我屠龙的乔治。”
　　十分钟后。
　　当黑骑士们骑马赶来时，正好见到它们的主人，大白光头正被木桩钉在树身上，旁边躺着一腐烂龙头，僵尸龙的身躯在燃烧。
　　大白光头咆哮着、诅咒着，声称等他复活后，要给这三人好瞧。狠话还没说完，倒完圣油的阿卡尼斯，把一火炬塞进他嘴里，熊熊燃烧的大火将大白光头淹没。
　　缕缕灰尘从黑骑士盔甲中流出，动作迟缓，宛如灌铅。它们冲杀向三位活人，但只到半途，骷髅架子纷纷垮掉，落在地上，眼中的魂火消散。
　　“嚯。吸血鬼大军来得快，去得也快。”
　　阿卡尼斯冲着大白光头的颅骨撒尿完后，抖了抖，系上了腰带。
　　姬玛提醒道：“记得你的承诺。”
　　阿卡尼斯回过头，满不在乎地说：“我当然记得，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
　　“好，签字吧。”姬玛接过乔治手中的纸，递给阿卡尼斯：“在曙光之神的见证下签字，再滴血。”
　　阿卡尼斯一下睁大了眼睛说：“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你怎么能这样不信我呢？再说，我信的是西格玛，怎么能碰什么曙光之神的——”
　　乔治举了举精金巨剑。
　　“好吧，要有契约精神。”
　　乔治说：“希望你不要违约。”
　　“嚯，我可不想和富丽斯落得一个下场。”
　　签约完之后。阿卡尼斯没好气地说：“行了，你们这对狗男女可以走了吧？别妨碍本猎巫人的工作。”
　　乔治早就想离开，他临走前习惯地检查了下随身物品，他脸色一沉，对阿卡尼斯伸出手说：“还我东西。”
　　阿卡尼斯把乔治的钱包丢还给乔治说：“我只是想看看，你这正经人的钱包里，是不是有其他女人的定情信物。”
　　“撒谎。”
　　乔治丢下这一句，便消失在空气之中。
　　阿卡尼斯看向姬玛：“你怎么还不走？战利品也分了。”
　　“我很好奇，你从大白光头身上偷到了什么好东西。”
　　“我也不知道。”阿卡尼斯亮出一把古铜色钥匙：“它身上捡的。我偷了一个大宝箱，天知道里面有什么好东西，搞得那些吸血鬼天天追杀我，本人都来了。”
　　“快去看，快去看。”
　　于是，两人在月光之下，兴致勃勃地跑到阿卡尼斯埋大宝箱的地方。
　　这是受过时光腐蚀的宝箱，很大，姬玛蜷缩着身子勉强能躺进去。宝箱上面有好几次浅浅凿痕，阿卡尼斯说：“这宝箱有魔法，怎么砸都砸不坏。”
　　“你撬锁也翘不了？”
　　“翘不了。”
　　阿卡尼斯把钥匙插.入锁孔。
　　姬玛连忙后退十余步。
　　“你干什么？”
　　“万一有诅咒，挨的只是你。”姬玛说：“我这是合理避险。”
　　“胆小鬼。”阿卡尼斯开了锁，掀开箱盖。
　　没有诅咒，他借着淡淡月光，伸头看清了里面的东西，骂了一声：“艹，一个女人偶？那群吸血鬼贵族，还真是变态”
　　姬玛好气之下，走上前。见到箱子里居然蜷缩着外表“年纪”和自己相仿的银发少女，月光落在她白嫩的侧脸上，她的脸孔，她的五官，精致得宛如人偶，穿着一件半旧的哥特女仆装。
　　她闭着大大的双眼，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下，缓缓张开，血色的瞳孔倒映出阿卡尼斯的模样，嘴唇微动着，吐出古老的话语。
　　阿卡尼斯连忙拿木桩，用力钉下去。


第643章   血瞳银发
　　阿卡尼斯动作之迅速，行为之果断，超过姬玛的预料。她还正在欣赏血瞳白毛精致的侧脸，目光才刚到胸。“啪”的一声，木桩便钉在这血瞳白毛的肋骨上。
　　血瞳白毛疼得一下睁大美丽的血眸，是那么的无辜，宛如初生的婴儿，却被来自世界恶意狠狠摧残。
　　阿卡尼斯挥着不知从哪掏来的锤子，飞快地又一锤。
　　木桩彻底没入血瞳白毛少女的肋下，传来牙酸的肋骨断裂声。
　　血瞳白毛少女疼得浑身打斗，殷红的嘴唇滴落殷红的血，血瞳倒映着阿卡尼斯的脸。
　　“范海辛！”姬玛叫道：“你在干什么？快住手！”
　　“住个屁！”阿卡尼斯大喊着，又掏出一木桩。
　　这家伙一点不怜香惜玉！那么精致、那么美丽、那么纤细的美人，要过多少年才长出一个？
　　姬玛心疼得像是见到一粗鄙的农民，将完美瓷器丢在地上摔碎，她伸出树枝斧枪，说：“为什么？”
　　猎巫人阿卡尼斯一个影跃绕过姬玛，用力钉下木桩，说：
　　“这宝箱起码保存了几个世纪，里面有个人能动，穿着一身花里胡哨的，还没体温，不是吸血鬼是什么？”
　　说罢，第二根木桩砸进去。
　　姬玛恼道：“但吸血鬼一定要杀吗？”
　　“废话，趁她病，要她命！”猎巫人阿卡尼斯说：“等人家起来后，就麻烦了。我惹的吸血鬼已经够多了。”
　　“怎么就不可能是一位，讲道理、可爱还反对吸死人的贵族大小姐？”姬玛说：“可能因为和其他吸血鬼格格不入，她才被关进这箱子里面。”
　　“你脑子没问题吧？”
　　猎巫人阿卡尼斯将第四根木桩砸了进去，姬玛已经不忍看宝箱里的血瞳白毛少女。
　　如此美丽的血族少女，却偏偏遇到阿卡尼斯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疯子。
　　囚禁在箱子里血族少女，经历数千年后，终于开箱，向世界重现自己的美丽...
　　放在文艺作品中，这简直是浪漫到不行的美丽邂逅。
　　“艹！还能动！看我第六根木桩！”猎巫人阿卡尼斯双手握锤，来一个跳劈，“吃我西格玛之锤！”
　　锤子落入箱子里，发出沉重的打桩声，以及令人肉疼的断裂声，还能听到血族少女浅浅的哭声：“好...疼。”
　　姬玛赶紧远离数步，抱住手臂。
　　这美丽的邂逅，完全被阿卡尼斯那疯子弄成血腥谋杀案。
　　“打了七个木桩还能动，这不是一般的吸血鬼，真费我的钱。”阿卡尼斯懊恼道，抽出弯刀，拿出圣水：“看我不把你给分尸了。”
　　这简直是一场分尸案。
　　姬玛再也待不下去了：“我先走了，这几天你按时入眠。”
　　“好的。”阿卡尼斯扭过头，抬起满是血的手，“再见，好朋友。”
　　姬玛助跑，赶紧飞走。
　　在她身后，阿卡尼斯开始烧尸，火光冲天。
　　火烧得火旺，阿卡尼斯像是真正的猎巫人一样，拿着西格玛的神徽，在旁边念念叨叨。
　　娴熟地处理完尸体后，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后了。
　　阿卡尼斯在遗骸里，捞到几枚烧黑的首饰，满意地收起来，他还打算把这宝箱拿去卖。
　　他回到城镇大摇大摆地征用一辆马车，把宝箱拉走。整个城镇静悄悄，像个死城，每个人都门窗紧闭，而酒馆早已人去楼空，他很惊讶地发现，所有床的床单都消失不见了。
　　而且一路上，那些灰飞烟灭的亡灵军队，本该遗留下的金属盔甲，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几根没人要的长矛。
　　“搜刮得比我还厉害。”阿卡尼斯惊道：“希尔凡尼人自有其生存之道。”
　　没办法，阿卡尼斯驾着马车，在街道上歪歪扭扭行驶，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有麦秆堆的院子。
　　“喂！快开门！吸血鬼已经被本猎巫人给烧了！”
　　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开门。但阿卡尼斯注意到，门窗微微开了个缝，露出一只眼睛。
　　阿卡尼斯怒道：“老子的意思是，老子比吸血鬼还狠！不开门我就把你家给烧了。”
　　门窗开的细缝关上。
　　阿卡尼斯又累又伤，他生气了。这鬼地方没有人欢迎自己也罢了，也没啥好玩的地方，连住宿都没地方去。
　　阿卡尼斯直接把院子门给踹倒，驾着马车冲进去，他本想放火，但见到柔软的麦秆堆，心生睡意，便躺了上去，就这样睡着了。
　　等到天蒙蒙亮，乌云散开，金色阳光久违地落在这座宛如坟墓的城镇。
　　公鸡的叫声一直在持续不断地轰炸阿卡尼斯的耳膜，阿卡尼斯不情愿地起身，揉揉眼屎，把那顶装有黑十字架和骷髅头徽章的高顶皮帽，扣在头上。
　　他站在麦秆堆上，见到阳光下的城镇，和他半个月来之前不一样。半个月之前他来的时候，还以为是一座死城，里面都住着活死人。
　　现在好像..就好像阳光下的死城。
　　“太阳都晒屁股了，街上一个人都没有。”阿卡尼斯抱怨道：“昨晚，俺可是把尿拉在大光头的颅骨上。”
　　这时，阿卡尼斯第五百一十二次怀念起绿皮部落的生活。
　　自己干了那么个大事，哪怕是逃跑的哥布林都会跑回来，围着自己奉承、夸耀自己的功绩。
　　“唉，人类。”阿卡尼斯边说，边站在麦秆堆上拉尿：“人类真是一种，不会趋炎附势的狗屁生物。”
　　他用力抖了抖鸟，跳下麦秆堆，走到拉马车的马旁，对它说：“马儿呀。我昨天在大白光头的头骨上拉尿。他招了个僵尸龙，好神气，但腰子都被我砍出来，当场毙了命。”
　　瘦马睁着无辜的眼睛说：“眸。”
　　“真蠢，一点意思都没有。”阿卡尼斯说着，拔出弯刀，走到院子主人的房门前，用力一敲：“艹，快给俺出来！听俺吹牛！快！”
　　里面静悄悄的，似乎人都死绝了。
　　阿卡尼斯生气了，随手从身上夹来一根稻草，插.进锁孔，不到一秒便打开了门，他冲进去，只用一分钟便把躲在里面的活人，全赶了出来。
　　就这样，这位神神叨叨的猎巫人，挨个挨个屋子的去，开锁、赶人，一气呵成。
　　原本战战兢兢的居民，发现外面没想象中的危险后，也索性跟着阿卡尼斯一起赶人。
　　阿卡尼斯本来身后只有十余人，还不时有人要开溜，不过都被阿卡尼斯抓着耳朵扯回来，但随着人数加多，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这场奇怪的游行，反而没人逃跑。
　　阿卡尼斯一边走，一边大声，用力的吹牛。
　　看在这猎巫人能活过昨晚，还拿午夜显贵的剑玩耍的份上，其余活人对他点头哈腰，奉承有加。
　　阿卡尼斯心满意足，开始手舞足蹈：“开始我这样！再这样！杀到那大白光头身后，一刀砍得他腰子都出来，可他血不流，居然还能一剑反手砍向我。”
　　他说着，抬起脚来向上用力一踢，差点把靴子都给踢飞，力道之大，踢出了一个空中一字腿：
　　“我就这一脚，踢中了他下面！他没叫，因为他是吸血鬼，但他一下就弓着身子，因为他还是个男人。”
　　周围人一片哄笑。
　　“老爷！老爷！猎巫人老爷。”
　　人群中钻出来个光头，他喊道：“有件大事。”
　　“叫我范海辛。”阿卡尼斯抚正了自己的高顶皮帽，咳了几声：“有什么事吗？难道是邪恶的吸血鬼卷土重来？”
　　光头低头哈腰说：“您昨晚借我的马车什么时候还？那可是我们家唯一的维生工具。”
　　阿卡尼斯说：“恭喜你，你一家可以饿死了。我这里倒有几块金币给你。”
　　“范海辛老爷，马车我可以不要，金币我也不收，但有个忙，求求你帮帮我。”说罢，光头站到一旁，露出身后一位可爱的小女孩。
　　看起来只有十二岁大，面容精致，宛如娃娃，头发是银白色的，眼睛是灰色的。她正捂着嘴微笑，见到阿卡尼斯连忙低下头。
　　她身上穿着不怎么合身的连衣裙，不仅不合身，还和她的气质不符，像是高贵的公主偷偷穿上樵夫女儿的衣服。
　　“真漂亮。”阿卡尼斯说：“是让我给你女儿说媒的吗？”
　　“不，不，大人。”光头说：“吸血鬼一直想要我女儿，我一直把她藏住，但藏不了多久，我求求你，带着她，离开希尔凡尼，到艾维领去找一个远房亲戚。”
　　“哦，好的。”阿卡尼斯说：“跟我来，白毛的小女孩，白毛？”
　　阿卡尼斯猛然转过头，瞪大眼睛，仔细看这白毛小女孩，说：“给我抬起头来。”
　　白毛小女孩抬起下巴，带着难以掩饰的傲慢，和猎巫人阿卡尼斯对视，阳光撒落在脸颊上。
　　阿卡尼斯摸着下巴：“刚好，昨晚俺烧了个女排骨的尸体，也是白毛，红眸，也像你一样五官精致。”
　　白毛小女孩不做声。
　　阿卡尼斯帽子下压着的麦秆直逼着她的脸，她忍不住，伸手把阿卡尼斯身上的几根麦秆给摘下来。
　　“可你眼睛是灰色的，也没她那么高。”阿卡尼斯觉得这女孩不错，乖、好心，看起来不会大吵大叫，他感觉记忆变得有点模糊，“又好像是我记错了，不是白毛？”
　　这女孩总给人一种想要帮助的感觉。
　　阿卡尼斯手一挥，说“算了，你叫什么名字？”
　　她说：“薇琳。”
　　口音和本地口音不一样，但某种力量却让阿卡尼斯忽略过去。
　　“好，以后你跟着我，我会把你带到艾维领，明白吗？”
　　薇琳点点头。
　　阿卡尼斯转过身，抬起双手：“好了，大家散一散，把食物给我装上车，哪家不装，哪家就是异端。我得走了，你们不用想念我。”
　　阿卡尼斯的影子落在薇琳身上，薇琳瞳孔一缩，变为血红色。但最后，她还是跟着阿卡尼斯走，坐着那辆在崎岖道路上，左摇右晃，上下颠簸的马车，离开这座城镇。
　　阿卡尼斯挪挪屁股说：“哎呀，要是昨夜能缴获吸血鬼那浮空的黑马车就好了，下面还能挂几袋土豆呢。”
　　薇琳默默地握紧了手，尖利的指甲掐着掌心。
　　轮子在泥泞中不动了。
　　阿卡尼斯从马车上跳下来，骂道：“那群天天搞阴天的吸血鬼，全都没**！弄得水坑总是晒不干，你一起下来！”
　　薇琳奇怪地看向阿卡尼斯。
　　“说的就是你，快来和我一起推车！”
　　薇琳眼角抽了抽。
　　“再不动，我现在就用树枝抽你的屁股。”
　　薇琳立刻从马车上跳下来，一起推马车。


第644章   脆弱的希望
　　奎纳斯城，中午的阳光明媚。
　　广场人头涌动，人群挤满街道，几位圣堂圣武士们带着士兵们维护秩序。
　　乔治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上万人在看着他，目光有迷茫、有怀疑、有麻木。人群像是惊魂未定的羔羊。
　　乔治克制住掉头就跑的冲动，他舌头打结，呼吸沉重，他很想把夏雷尔盔上的面甲拉下，挡住众人目光。
　　乔治昨晚一晚都没睡好，他一直认为，自己的人生将和历史上战斗英雄一样辉煌，甚至比他们更闪耀。一直以来，圣堂也努力将他打造成圣堂之剑。
　　乔治和圣堂都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要担任领袖人物。
　　还好，他一直以来都习惯于维持脸上淡定的表情。还好，他站得足够高下面的人看不见他的紧张，只看见他华丽的盔甲，挺拔高大的身材，正符合人们救世主的形象。
　　下面的市民们，无论贫穷贵贱，都没人想到。台上那大名鼎鼎的屠龙乔治，惧怕他们的目光，更甚于直面巨龙百倍。
　　乔治久久未语。台下的万民反倒感觉到无形的压力，自己倒渐渐安静下来，在羊群效应影响下，后面的人也闭上了嘴巴。
　　乔治打结的舌头终于松开，他高声道：
　　“我乔治很荣幸，能成为这座城市的指挥官，我在此发誓，我会竭尽全力保护这座城市，不被野兽人攻破！”
　　他的言辞并不激动人心，落在耳中，却重若千金。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相信他的话。
　　他的声音虽不高昂，却传遍整个广场以及周边街道，每位在场的人都能听到。
　　人们心中的恐惧少了一两分。虽然能屠龙并不等于能把这座城市从野兽人口中救出，但怎么说，总比弃城而走的骑士们好多了。
　　“圣堂的支援已经到来，我们会建立起秩序。只要大家恪守职责，我们有希望能坚持到兽群撤围的时候。”
　　“在此，我正式宣布三条戒律。”
　　“一、一切和战争相关的物资充公，实行配给制。”
　　“二、夜晚戒严，所有违法者都将被判处重刑。”
　　“三、所有劳动力都必须为守城服务。”
　　人们有些不安。
　　乔治说：“我发誓会尽力保证每片面包，会送到饥饿之人手上。无论高低贵贱，犯法皆受处罚。”
　　人们又安心下来，这反而让乔治心生愧疚。
　　乔治明白，人群是受他超凡能力所影响罢了。自己尚不能保证与这座城市同死，却要求这群凡人那么多....
　　乔治问：“明白了吗？！”
　　下面稀稀拉拉传来一阵声音：“明白了。”
　　乔治在人群中，只能感到稀薄的秩序力量，这力量源自于他建立的秩序，如此稀薄很是正常。
　　乔治有条不紊地来到下一环节——审判。
　　十余位上衣撕开，露出胸口邪神印记的邪教徒，被押了上来。自从战败消息传来，这地下教派开始发展壮大，仅仅一个虚无缥缈的活下来许诺，许多绝望的人便愿意改变信仰，加入邪教。
　　但这地下教派光明的未来，全毁了。因为一位教徒在街边试图拉某黑发少女入伙，动机仅仅是不想看到这位黑发美少女葬身于兽口中。
　　最后被端了老巢，高层干部全数上了刑台。
　　乔治提着双手巨剑，指着教主说道：“他信仰黑暗诸神，带领邪教们，谋划着要里应外合！”
　　后者张嘴试图说话，可舌头早已被割断。
　　乔治挥剑，一剑砍下教主的头。
　　第二、第三、第四....当乔治全部砍完之后。他的秩序，在邪教徒血的滋润下，于人们心中茁壮成长。
　　散会后，乔治要求他们把今日的事告知给所有人。
　　这一切都按圣堂的书面指导而来——包括把邪教徒的舌头给割下来。
　　接下来。
　　圣堂圣武士们带领士兵，拿着连夜印刷赶制的纸张，上面写着新戒律，贴满了公告栏、墙面、树身上。
　　圣堂支援过来的十几位圣武士，以及格里高利带来的圣堂部队，还有当地的圣堂神职人员，加在一起不过才三百人。
　　他们全部散开，像是一根根神经线，钻入半瘫痪的奎纳斯城里，努力控制这头巨兽，好集中所有力量从野兽人进攻中活下来。
　　乔治在确定他的秩序，传播到整个城市后，来到奎纳斯城的城楼上。
　　这里已经被改为指挥所，他身后挂着一幅精确的奎纳斯城地图。乃当地圣堂分部，连夜所绘的最新地图，上面纵线与横线将地图划为一块又一块。
　　乔治闭着眼睛，感受到不断有人在违背他立下的新生秩序，他挑选出最严重的几条，睁眼开口道：
　　“F4区，地下室有人正埋藏大量食物。”
　　说罢他手指点了点地图上，A4区一网格中的红瓦砖房。
　　他身旁的书记员连忙记下。
　　“A3区发生抢劫杀人案，我已标记杀人犯。”
　　“F2区有大量未储存食物。”
　　“A6区发生一起入室抢劫案，杀人犯已标记。”
　　在乔治另一旁，堆着各种纸张的圆桌旁。
　　来自白城的老牧师、监察官、流动法官们，组成的小型议会，围绕着乔治的“命令”商讨。
　　报出违法案件是乔治的职责与权力，但如何分配人手，如何处理，则是他们的职责。
　　“F区那么多违法存储食物的，是“特权区”吗？”
　　特权区是圣堂术语，用来称呼一座城市里当权者的居住区。
　　“不，正好是在“富人区”。”
　　“应该派些骑士去，在巴托骑士们看来，富人一个个都是肥老鼠。”
　　“每一队再派一位能甄别谎言的牧师或圣武士。巴托骑士们很容易上当受骗。”
　　没人反驳这点。
　　“F区应该是“贫民区”。”
　　“没错，杀人犯必须尽快处死，格杀勿论。”
　　“这事情交给民兵们去做。”
　　“必须派两个人监督，否则他们会用这点小权力，把贫苦人的家产搜刮个干干净净。”
　　经过快速地交流后，一道道命令写在纸上。副官一阵小跑，把命令传递到下面，不一会，城楼下传来一阵阵马蹄声。
　　两个小时后。
　　“案件编号A6区的负责人提出上诉，凶手是为了讨回受害人欠下的食物，而偷偷入室，后被发现挑衅，才下手杀人。他还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等着要养。”
　　“告诉那位年轻的圣武士，格杀勿论，并有时间让他抄一百遍：行为大于动机。”
　　“和他说下为什么吧，免得浇灭他一腔热情。”
　　“非常时机，行非常之法，如果不处死，没人会遵守秩序。”
　　乔治一直眺望着城外，忽然开口说道：
　　“G4区，库存食物大量被偷窃存储于此区。”
　　小型议会中的众人商议道：
　　“特权区！我们确保那群骑士贵族的享受和特权待遇，他们还不满足？”
　　“必须让他们知道违法的后果。应该召集我们手头上所有部队，把罪魁祸首逮捕归案，处以重刑。”
　　“不行！太不慎重，巴托骑士们很骄傲，这样做的话，可能会发生械斗冲突。我们应该让乔治带些骑士去斡旋，以骑士荣誉为名义，让对方交出罪魁祸首。”
　　“我去问下乔治兄弟。”
　　“我觉得有些不公。”
　　“乔治兄弟，我可以和你谈谈。”
　　乔治说：
　　“我知道，我们需要骑士阶级的力量，我们也难以承受维护公平的代价，客观上来说，一位骑士能杀死一百头劣角兽，而一位贫民却能被头劣角兽杀死。”
　　“一旦法律违背客观事实，那么它是不会长久的，乔治兄弟。”
　　“我明白，但不公还是不公。”
　　“别忘了，现在的秩序是为了守住城市，让更多人活下来，而不是追求人人平等。”
　　乔治虽然觉得这有些不公，但还是动身前去，带着十几位关系密切的骑士，赶往G4区。讨回了食物，斩首了蛊惑主人的下仆，而他的骑士主人，将戴罪立功，守城战要站在第一线，剑要见血。
　　也仅此而已。
　　到了傍晚。
　　乔治建立的秩序已渐渐深入人心，违法事件渐渐变少。
　　军队数据也统计完毕。
　　骑士一共有七百三十二人。农民兵有八千三百二十一人，其中五千四百二十一人是老农弓，更多详细统计需要时间和人手。
　　也有不少惊喜，有人发现遗忘的军械库，里面的武器能装备数千人。城里还有为数不少的配重投石机，难得的是，人手绰绰有余。
　　配重投石机可以立即开动，计划在次日开始校对火力。
　　街道上，挤满了领取食物的人。
　　有人骑着马不断在队伍旁巡逻，一旦见到有人头顶冒绿光——那代表着他插队，便拎着大头棍狠狠地把插队者赶走，让他回到队尾去。
　　拿到手分量充足的食物、井井有序的氛围，以及不断有违法分子落网的消息，都让本来惶恐不安的居民们，心里有了希望。
　　“我在这生活了二十年了，都没见过那么整齐的队伍。”
　　“我听讲，那杀人犯躲在地沟里都被揪出来，头上冒红光，亮得三条街之外都能看见。”
　　“我们能活下去吧。”
　　忧虑脸上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望着远远城墙上乔治的背影，他发自内心地说：“能，我们能撑过去。”
　　傍晚的阳光落在乔治脸上，他遥望着远方，一个小山般的身影缓缓赶来，是扛着石头的独眼巨人。
　　乔治说：“我们很难撑过去。”
　　旁边苍老的格里高利说教道：“乔治，记住要守住底线，不要依靠谎言。”
　　“嗯？”
　　“我想起昨天，魅魔制造了独眼巨人攻城的假象。虽然你没撒谎，但也要警惕。今天你能取信于众，是因为你长年不撒谎。”
　　乔治感觉更累了，敷衍地嗯一声。
　　第二头独眼巨人出现在夕阳下。
　　下边传来士兵们的笑声，他们开玩笑说，这次围城战自己吃得比以前都好，难道还怕打不过那些野兽人。
　　凡人的希望呀，当独眼巨人们投掷的巨石如雨般轰击着城墙，当巨石在人群中滚动，将挡路者全碾死碾伤。
　　乔治又想起那日突围。石头落下，骑士们像是被智障儿童在后花园里用石头砸死的甲虫一样。
　　到时候，这脆弱的希望将会和这城墙一样碎得一地。
　　正当乔治忧愁时。 
　　魅魔姬玛从阶梯走了上来，边走边打哈欠还伸懒腰，她经过格里高利旁边，格里高利一言不发，全当姬玛不存在。
　　姬玛也当他不存在，亲密地抱着乔治的手，对他笑道：“亲爱的，我准备出发了。”
　　乔治没闲心和姬玛玩游戏，他看着姬玛笑嘻嘻的脸，心生愧疚，伸出铁手套，捏了下她的脸。
　　血汗和皮革混杂的味道迎面扑来，姬玛嫌弃地用手扇风问：
　　“干嘛？把人家的脸都弄花了。”
　　“对不起。”乔治说：“又让你去负责最紧要的事情。”
　　他做的一切、圣堂同僚们做的一切，相比姬玛一人的任务而言，真的算不上什么。
　　“没事。”姬玛笑道：“但你要记得这次的酬劳。”
　　“记得。”
　　“复述一遍。”
　　“一定要保住自己的命。”
　　这是乔治在面对上万人时，无法说出“我与此城共生死”的唯一原因。
　　“好的，我走了，再见了乔治，那边的老头也拜拜咯。”
　　姬玛从城墙上跃下，拍着翅膀，夕阳阳光落在她后背，她掠过排队领食物的队伍头上。所有余光注意到她的人，都不由自主地被她的超凡魅力吸引，人们纷纷抬起头，目光黏在她身上。
　　姬玛笑着，喊道：“大家！快对老娘我磕头，因为老娘我正为你们的小命而奋斗，哈哈哈哈。”
　　说罢，她苗条的身影在众人目光中消失在夕阳之中。 
　　梦境宫殿里。
　　在宫殿外的草地上，姬玛喝着甜红茶，躺在躺椅上，莉安夕正努力为她按摩肩。
　　阿卡尼斯侧躺在桌面上，他恢复真实面目，银发绿眼半耳个子矮，手里拿着任务简报。
　　“准备好了吗？阿卡尼斯，我们要干票大的。”
　　“去兽群里偷魔王的超凡物质？真是比较无聊。”阿卡尼斯说：“我倒是想把万兽之母的胎儿偷出来，不知道能偷出多少，也不知道她会有多生气，哈哈哈。”
　　“我很好奇，你惹了那么仇家能活到什么时候。”
　　“我烂命一条，把那杂种杀了，早已经赚大了，死就死呗。”阿卡尼斯坐起来，问：“有件事你必须答应我。”
　　“说。”
　　“你有板簧卖吗？”
　　“板簧？”
　　“就是马车减振的。”阿卡尼斯说：“今天我要带个小屁孩走出希尔凡尼那个鬼地方，她跟我说，那马车要把她屁股给震坏了。”
　　“小屁孩？”
　　阿卡尼斯把事情简要和姬玛说了说。
　　姬玛顿时有不好的联想，她想到了自己和乔治。
　　她问：“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么一个情况，大白光头他复活得有点快。”
　　“什么有点快？”阿卡尼斯问：“他的部分魂魄被我囚禁在他遗骸里，我正要带它去死神教会去，给他们。他们会建教堂镇压住，免得它复活。没个几百年，他是复活不了的。”
　　“才管几百年？”
　　“岁月催人老，当大家们忘了教堂下镇压着什么可怕东西的时候，那些吸血鬼就可以谋划夺回遗骸。”
　　“短命种的悲哀。”


第645章   黑暗中的明灯
　　虽然把阿卡尼斯放在自己的梦境宫殿里待命，相当于把老鼠丢进冰箱里，但姬玛没办法。
　　她黑亮的眼睛一转，说：“好了，我现在出发，你在这里好好呆着。”
　　“哦哦哦。”侧躺在桌面上的阿卡尼斯不耐烦道：“我懂了。”
　　“你无聊的时候，可以睡觉，我宫殿里房间很多。”姬玛说：“还有一些玩具。”
　　“什么玩具？”
　　姬玛变魔术般，拿出一盒木盒，上面写着“龙与地下城”，打开盖子里面一堆木制棋子，还有地图，里面摆着三本书，说：“过家家游戏。”
　　“无聊。”
　　“总之，你玩什么都可以，锁门的地方不能去。”
　　“哦哦哦。”
　　“特别是在地下三层，最里面的404号房间。”姬玛一脸严肃、正经，“千万、千万不能开那扇门。”
　　“里面有什么东西？”
　　“我不告诉你，反正是非常私人的东西。”姬玛说：“你不听我警告，我将诅咒你，朋友也做不成。”
　　阿卡尼斯不耐烦地挥着手说：“好的，好的，八十岁老娘也没你啰嗦。”
　　“还有，板簧我也可能不会卖给你。”
　　“你不讲义气。”阿卡尼斯一下坐起来，“你知道板簧意味着什么吗？”
　　“你这反应，之前都是骗我，没真正答应咯？”
　　“哎呀呀，我说不是你信吗？”
　　“算了。”
　　姬玛佯装无奈，张开翅膀，飞离“梦境宫殿”直接飞向梦境。
　　姬玛一消失，阿卡尼斯喊了几声：“姬玛！姬玛！你在吗？”
　　没人回应，他便跑向姬玛的梦境宫殿，大喊：“你不回我，我就去找404房间了！”
　　当然没人回应。
　　“哈哈，那你就是同意了。”
　　他推开宫殿的大门，一张一个人大的纸落在他面前，上面写着：“千万不要去找404房间！”
　　阿卡尼斯搓搓手：“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秘密不能共享的？反正你也默认了，不同意你应一声呀。”
　　阿卡尼斯还在原地等了几秒钟，没回应，便兴致冲冲地在姬玛的梦境宫殿里搜索。
　　话说，姬玛来到了黑白两色的梦境。
　　她飞行在高空之上，腰间挂着一散发熏香的铜炉，能驱散身旁黑烟。
　　辽阔的大地在她身下，她飞得很高，望向地平线时，发现地平线多了些曲度。
　　她望着下面，发现下边的灰雾有了扩散迹象，不过相比于广阔的大地，这灰雾小得像是木桌面上指头大小的霉菌群。
　　“你也没办法污染整个梦境呀。”
　　这是个好消息，加上现在姬玛对灰雾研究有了成效，灰雾对她的限制不再像以前那样那么要紧。
　　姬玛继续翱翔，奎纳斯城离她远去，一座山脉在她身下缓缓后移，她目光投向下边的灰雾，灰雾浓密的地区，不用想自然是野兽人军队密集区域。
　　而她，之前早就给几头茫然无知的野兽人种下“梦境种子”作为自己的“梦境跳跃”的跳板。
　　只是“梦境种子”散发的黑烟，被灰雾所遮蔽，因而她只能靠近了，才能找到“梦境种子”。
　　就这样，姬玛朝预定地点飞了将近四个小时，虽然大部分时间是在空中滑翔，但还是够累的了。
　　她落在一棵扭曲的大树上，树很丑陋，像是被活埋的人从墓里面伸出的手，竭力要抓到那么点空气。
　　死人手树颤了一下，姬玛腰间的熏香干扰了它，它没有攻击姬玛。
　　“好累。”
　　姬玛拿出毛巾扭干后，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再伸进胸口用力抹了抹。
　　在远处一束梦境种子产生的黑烟正缓缓升向天空。
　　姬玛轻手轻脚地坐下，休息了十五分钟后，拿出地图，找到自己的位置。
　　地图上画有一个红叉，是她要到的目的地，这目的地是猜测离魔王超凡物质较近的地方。因为一旦占卜魔王超凡物质，会引起万兽之母警觉。
　　背阔肌发酸，不断流汗。
　　“要不休息一天，明天准备更充分些？”
　　姬玛自己否定了这诱人的想法。
　　兵贵神速，每晚一天，机会便少一分。
　　思虑之间，姬玛通过地图发现，自己刚好离红叉很接近，她通过“梦境种子”飞快扑入对方的梦里，扭曲他的梦，让他梦游，独自离开，再从他的梦中来到现实世界之中。
　　因为魅魔从梦到现实世界时，会晕眩，正是脆弱的时候。
　　眩晕感离开了额头，她抬起头，头顶上挂着一轮血月，一阵夜风吹来，拨动了地上的草叶，发出低低哗啦啦的锯片碰撞声。锯齿状的草叶碰着姬玛裹在黑丝里的小腿。旁边的角兽，晕乎乎地站着，嘴里说着梦话。
　　姬玛发动隐形，再斜一眼角兽，后者继续梦游，转身离去。
　　她向前走，踩倒草叶，草叶比之前硬多了，像是踩着软刀片，姬玛低头看一眼，立即得出结论。
　　这个区域腐蚀得比较严重。所有东西，无论死的、活的，都会受到影响。在凡间腐蚀严重的地方，石头可能会张嘴咬人，呆在原地上千年不动的山脉，也可能在一天之内自己离开。
　　一切误入此地的凡人，很可能会被污染，身体发生变异，长出钳子什么的器官器官。
　　但身为恶魔，姬玛不仅没有影响，还有增益。
　　又一阵带着魔力的夜风迎面吹来，姬玛舒畅得脸上所有毛孔都张开，她的魔力得到小幅度提升。
　　周围被扭曲的树木，上面那些长出尖刺、歪扭的树枝，给她一种熟悉感，像是回家的感觉。
　　不过姬玛并没有多开心。
　　腐蚀那么快，野兽人一定是举行了好几场亵渎仪式，速度真是太快了。
　　姬玛拍起翅膀，迎风而飞，最后落在偏僻的山坳里。
　　黄鼠狼从铁丝网般的灌木丛里伸出头，见到姬玛，他裂开嘴，露出三角形牙齿，额头上睁开一只红眼。
　　姬玛杀死了它。
　　找了一片空地，开始摆设仪式阵。
　　花了半小时，期间和两头蛇以及一块忽然跳起来咬人脚趾头的小石子发生战斗后。
　　姬玛的仪式阵，终于弄好了。
　　她将三眼黄鼠狼丢在阵中，开始仪式，亲手剖开它的肚子，解读它的内脏形状...不一会，她站起来，眼睛看向东方，“很近嘛，才一百公里。”
　　“来得那么快？”正在哺乳的万兽之母忽然抬起头，眼睛望向东方，“离我很近。”
　　在万兽之母眼里黑暗中仿佛亮起了一盏明灯，而明灯离她不过才五十公里。


第646章   屁
　　当知晓魔王超凡物质所在地点的信息时，某种难以言语的“触碰”，触碰到她脑子，像一下通了电。随后，她又感到这“触碰”带着她的信息离她远去，飞向天边。
　　“我的位置也暴露了。”
　　姬玛脑海里，浮现出万兽之母手持触手杖，在月色之下赶路的模样。她的头发像是金色绵羊毛，眼睛碧蓝，肌肤瓷白，手里抱着一位出生不久的野兽人孩子。
　　姬玛扭过头，看向万兽之母的方向。
　　察觉到姬玛的“窥视”，万兽之母温柔地放下孩子，开始奔跑，微卷的秀发迎风飘扬。
　　“多温柔的熟女。”姬玛感叹：“虽然下半部分很恶心，但我也不是不可接受。”
　　她一边感叹世上的美丽花朵很多，可自己没能力摘取，一边用力拍着翅膀，以最快地速度，直线飞向魔王的超凡物质存储地点。
　　姬玛的身形在黑夜中显现，因为边移动边隐形很耗费魔力，她已饮下亲制的药水，感觉风托着她，轻盈地向前飞去。
　　她速度极快，下方的森林飞快向后面倒退，她飞过一队围着篝火守夜的野兽人头顶，没人发觉。
　　飞了半个小时多一点，野兽人军队的营帐便在地平线显现，姬玛放缓速度，伸直了翅膀滑翔，借着浅浅的月光，打量渐渐接近的营帐。
　　野兽人的营区比绿皮的营地还混乱，有一半营帐是从骑士巴托国军队缴获的，可骑士们的帐篷对他们来说，未免太小，许多帐篷外都露出一对羊蹄，剩下一半是各种兽皮缝制的大帐篷，手艺比绿皮还差。
　　许多大角兽索性直接躺在帐篷外，长着褐色毛皮的身躯挤在一块取暖。其中有许多高大的牛头人，粗略统计起码有上百头，其余皆是身体高大强壮的野兽人，姬玛还见到万兽之母的亲卫队，甚至还见到三头山一般高的独眼巨人。
　　这一定是万兽之母守护“魔王超凡物质”的军队，真够精锐的。
　　这支野兽人的军队，没有进森林里隐蔽，而是选择和人类一样，在大路上前进，在空地上扎营休息，说明万兽之母命令他们赶紧将“魔王超凡物质”送还给她。
　　姬玛深吸一口气，微微收拢翅膀缓缓下降，人在空气中直接消失。
　　利用这段下降的时间，姬玛梳理一下任务目标，个人系统在她眼前打开，显现出她早已写好的任务文本。
　　“小偷计划：”
　　“偷回“魔王的超凡物质”。”
　　“成功拉拢到阿卡尼斯协助此次任务。”
　　“劣势：我的翅膀在万兽之母手里，她可用这强媒介对我发动强力诅咒。”
　　“劣势：不知道对方多少强者在，必须速战速决，时间不等人。”
　　姬玛心里不安在加剧，她下意识挠着发痒的手掌心。
　　实力悬殊不说，自己时间也不多，万兽之母正在赶来，她距离自己有五十公里，但是在自己侧面方向，也就是说，她离魔王的超凡物质可能也只有一百公里。
　　我缺乏情报，不知道这营地是不是个陷阱？那群黑暗精灵老熟人不知道是否在这里面？
　　隐形的姬玛轻盈地落在一棵扭曲的大树后，望着一公里之外的野兽人营地。它像是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安静耐心地等待猎物来到自己面前。
　　唯一优势是，他们还不知道我到来，因为我速度更快。
　　就算路上有野兽人见到她，但只要她飞得比信息传递速度更快，那么被不被发现也无所谓了。
　　姬玛在脑海里回忆起刚才在空中所见的地形，策划好几条逃跑路线之后，彻底收拢发酸的翅膀。
　　脸上满是汗水，她一抹汗水，又从腰间拿出一瓶青绿色的体力药水，看着瓶身，姬玛皱了皱眉，仰起头一口灌下，火辣的药水勾勒出牙齿齿缝的所有形状，顺着喉道一路流下。
　　身体的疲惫一扫而空，体力充沛，但代价是透支数小时后的自己。
　　喝完药之后，她飞上树，观察营地——这并非犹豫。
　　还好营地很安静，除了放哨的野兽人以外，没有谁是清醒的。
　　速度要快、下手前要谨慎仔细观察目标，切不可上头。
　　这是来自“魔王基玛”在魔界统领骑兵的经验，姬玛下意识的遵守它。
　　做好准备后，姬玛才联通梦境宫殿，她举起手，朝头上空中用力一拽。
　　“哇噢。”
　　阿卡尼斯的身影从空气中出现，他一屁股落在地上，“好神奇。”
　　“嘘嘘嘘。”
　　姬玛急着赶紧竖起食指，示意他安静。
　　“话说你404房间在哪？”
　　404房间根本不存在。
　　姬玛低声说：“安静。”
　　“你不说，我继续叨叨。”
　　姬玛无奈，说：“那是我最秘密的房间，我怎么可能告诉你？对了，你是不是在找它？”
　　“当然。”阿卡尼斯点头，脸上露出兴奋表情：“这是我见过最难找的房间。”
　　姬玛紧咬银牙，佯装生气低声骂道：“阿卡尼斯！我警告过你了！板簧你别想要了。”
　　“好朋友，息怒息怒。”阿卡尼斯身影消失在阴影中：“别气呀，我不是过来了，这群野兽人还等着挨咱两的打咧。”
　　姬玛深吸一口气，说：“我让你偷的东西，大概长这样....你能夜间视物吗？”
　　“我可是影舞者，当然能。”
　　姬玛拿出事先准备的纸和木板，用笔在纸上边画边回忆起，刚才占卜时所见到的魔王超凡物质的模样：
　　“它好像是被放在某个畸形的胎儿里，同时还被圣堂的铁罐头封住。那胎儿大概长这样....”
　　“画挺像的。”阿卡尼斯为了让姬玛息怒，奉承道：“这是长着锯齿触手的海星吗？知道它长什么样，这样我好偷多了，你想得真周到。”
　　“这是小人，大概皮球那么大。”
　　“你画得真丑。”
　　“闭嘴。”姬玛说：“这次任务非常重要，可能再过十几分钟或几分钟，万兽之母会赶回来，到时候我们就没机会了，现在时机正好，大家都在休息。”
　　“那我现在就去偷。”
　　“等下。”姬玛说：“我要占卜它所在的具体位置。”
　　阿卡尼斯的声音不耐烦道：“好好好。”
　　姬玛拿出一盆水，以她本身和“魔王基玛”的紧密联系为媒介，飞快占卜了一下。她轻易地再一次击穿了万兽之母留下的反占卜措施，拿到“魔王超凡物质”的信息。
　　水面向姬玛呈现出占卜内容。
　　装满羊水的肉袋，蠕动的器官...
　　姬玛边看边说：“可能在某种活物体内，在装满羊水的肉袋里、旁边有蠕动的器官...位置离我们只有八百米，在那个方向...”
　　“这什么东西那么恶心？”
　　“可能她想培育子嗣。”姬玛说：“但找不到路子。”
　　这时候，来自远方的反占卜捕获到姬玛的信息。姬玛能感觉到，发起反占卜的万兽之母位置。
　　离自己足足有三十多四十公里远。
　　还好自己长着一对翅膀。
　　姬玛松口气。
　　“谁在那？”
　　一道突兀的声音从数百米远传来。
　　姬玛和阿卡尼斯连忙屏息，各自悄悄离开。
　　“我听到什么声音...”
　　“你不会又听错咩。”
　　“我可是母亲手下听力最好的。”
　　姬玛悬起的心，放下一大半。只是一个听觉敏锐的野兽人而已，对能隐形的两人来说，绕开它不算难事。
　　姬玛想着，伸直了翅膀，悬浮在离地二十厘米的空中，脚尖一碰树身，整个人便以走路的速度，无声的滑翔。
　　这时候，长有一对蒲扇般的野兽人和一头满脸写着不高兴的牛头人映入姬玛眼帘，他们正向这里奔来。
　　还好溜得快，只要“顺风耳”找不到人，那么他应该不会警告整个营地，这可是自己唯一的优势....
　　“噗！”
　　一声巨响的响屁忽然打破夜的平静。
　　顺风耳和牛头人一下停住。
　　不是姬玛放的屁，应该是阿卡尼斯那该死的家伙放的屁。
　　姬玛看向顺风耳和牛头人，低声说出一句流言：“屁是牛头人放的。”
　　同时，灌入海量的“谎言力量”促使它变假成真。
　　顺风耳绕着空荡荡的树身喊道：“快出来！我听见你屁声了。”
　　牛头人不好意思地挠着腰侧，说：“好像是我放的。”
　　“你放的？”
　　“除了我，谁能放那么响的屁呢？”
　　没等姬玛松口气，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般。
　　一连串的响屁接连爆发：“噔噔噔！”
　　清晰无比，没半点说谎空间。
　　两兽异口同声道：“有敌人！放屁还很臭。”
　　阿卡尼斯索性从阴影中现身，抱着手，这银发半精灵还带着迷之骄傲说：“是老爷我放的，怎么样？比你大声多了。”
　　姬玛气得要笑出来，一手扶额。
　　“敌袭！！！”
　　两兽叫得更大声。
　　阿卡尼斯只来得及把顺风耳的耳朵给割掉。
　　随后，姬玛亲眼看见唯一的优势葬送在阿卡尼斯那一连串的响屁中。本来神经绷紧的营地，不到一分钟便直接苏醒，吵闹不已。
　　不，不还有希望，我挑拨他们愤怒的情绪，再拉怪出来，给阿卡尼斯创造机会。
　　“先守住宝物！守住宝物！”
　　“守住就成功了！”
　　姬玛只能安慰自己，至少自己在暗处，至少万兽之母还没来。
　　她双手合十，默默向曙光之神祈祷，阿卡尼斯这家伙偷窃能力够强。
　　这时候营地一阵骚动，一座小山般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营地之中，姬玛睁大眼睛，头有些晕。
　　正是万兽之母，她背后居然还展开出一对膜翼——正是姬玛身上掉的翅膀。
　　“见到我，很意外吗？”万兽之母微笑着，看向隐形的姬玛，手取下姬玛的翅膀。
　　她..的技能难道没冷却吗？怎么那么快？


第647章  坏人
　　姬玛如触电般，第一时间便向后弹跳飞向空中，拉开距离。
　　她知道，虽然自己处于隐形状态。但根本在善于占卜的万兽之母面前，根本没任何用处，况且万兽之母手里还有她的翅膀。
　　姬玛现在能做的是离万兽之母越远越好，至于小偷计划？可以宣告失败了。
　　姬玛再用力拍翅膀，脑子清醒一些，飞向一处地形负责的山丘，那是预定的逃跑计划。
　　翅膀忽然像是被一对无形的大手给捏住、揉搓，在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苦中，翅膀伴随着骨断的响声咔擦咔擦断成十几节。
　　痛苦一下让姬玛失衡，她疼得眼前一黑，但靠着坚韧意志，又挺了过来，睁开眼睛时，地面正朝她袭来。
　　姬玛调整姿势，双腿落地，双手撑地，才没摔个狗吃屎。破碎的翅膀耷拉在后背，剧痛如海浪般涌向她脑壳，脑壳嗡嗡作响，她眼睛发红，泪水不断落下。
　　自己真是傻了，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冒险呢？要是那群巴托人全被野兽人吃光就好了，自己也没必要冒着嗝屁的危险。
　　她埋怨着，强迫自己跑，用力跑，边跑边对抗万兽之母的恶咒。
　　万兽之母手上的翅膀散发青烟、发焦，变为焦炭碎裂落向地面。虽然强媒介在对抗之中损坏，但姬玛失去了飞行能力。
　　八百米外姬玛跌跌撞撞地逃跑。
　　维奇娜·万兽之母望着她的背影，嘴边勾起一弧度，说：“真是意志坚定，也好，你折磨我孩子的痛苦，要一点一点地还给你。”
　　她的诅咒，不仅粉碎姬玛的翅膀还在短时间内封禁姬玛的超凡能力。
　　姬玛每跑一步，就感觉到身体每一块肌肉都在刺痛。她一边喝药，一边祈祷自己能尽快解掉万兽之母的恶咒。
　　无数的野兽人强者正追向她，拍着乌鸦翅膀的野兽人、飞在空中的蝎尾狮，四只脚奔驰的人马兽，他们跑得比脱缰野马还快，一个个都是万兽之母子嗣里跑得快的那批。
　　姬玛和追兵之间的距离在迅速拉近，像是一条猛然收紧的绞绳。姬玛唯一能做的是，尽量迈开双腿，跑、使劲跑，竭力拉开距离为自己争取到一点点时间。
　　忽然小腿肚受不了剧痛而痉挛，她右脚失力整个人倒向锯齿状草叶的草地。在摔倒的时候，姬玛心情悲愤。
　　我居然摔倒了，我不是用了幸运戒指吗？
　　下一刻。
　　她感觉什么东西袭过自己的脑门，一琥珀色的明亮长枪从她头顶飞过，几根断掉的黑发在光芒下飘舞，这支未击中目标的明亮长枪飞向远处黑暗。
　　没等她庆幸，天空传来一阵暴鸣声。
　　姬玛下意识扭头去看，只见夜空之中三支拖着绿色尾迹的箭矢如彗星一般袭向自己。
　　但现在她超凡能力还暂时无法使用，姬玛着急之下，站起来努力跑，但又是一摔，整个人从坡上滚下去。
　　不断有爆炸声轰击她的耳膜，飞溅的土石飞溅拍打在她身上。
　　等她落到坡底之后，姬玛摸了摸身子，发现自己居然能站起来，身上没有一点伤口。
　　坡顶出现一位人马兽，他手中蓄满力的弓疾射出箭矢，射向姬玛。
　　就在这时，姬玛重新掌握了超凡能力好似瘫痪的手一下有劲了起来。
　　箭矢穿过她的胸膛。
　　但姬玛的木偶替身术起效了，丑陋的木偶代替她死亡，她本人隐形传送到十米开外，但她反手创造了一无声幻影，制造出胸膛中箭的自己，手抓着箭矢，正努力抬起头，望向人马兽。
　　人马兽立即又搭箭欲射，瞄准假姬玛。
　　真姬玛本人目光聚焦在他身上，强行将其拖入梦境里，人马兽目光迷茫，拉开的弓一下软下。
　　在姬玛视野中，人马兽头顶上一个淡白色的梦境气球正在成形。
　　只要，只要能钻进他梦里，再借助“梦境种子”飞快跳跃到另个梦里，就能逃走了。
　　“别想跑！”
　　这时老熟人巴尔莎杀了出来，她朝假姬玛掷出小小的捕梦网。
　　还好我机智。
　　姬玛心里松口气。
　　这时人马兽头顶的梦境气球成形，姬玛的意志聚焦在梦境气球上，整个人化为一缕幽魂，钻入他的梦中。
　　一连串的超凡能力，能量球、箭矢等等五颜六色的，落在假姬玛身上，假姬玛消散，只留下一被箭矢贯穿的木偶，落在松软的泥土上。
　　上面大大的红色笑容，令赶来的巴尔莎心生挫败。
　　“又上当了！魅魔在哪？！”
　　一点多公里之外。
　　姬玛从梦境中逃出来，踉跄着跪倒在地，张口吐出几条扭动的黑虫，黑虫落在草地上溶解消失。
　　“还好...咳咳咳我设有逃跑点。”
　　姬玛站起来，手抓着斧枪支起自己。
　　在她身后几米处，几位野兽人睡得很香甜。他们之前被姬玛强制入眠、灌药，四肢捆牢，种上梦境种子，充当姬玛的逃跑点。
　　姬玛本想逃更远，但她一蹿进梦境里便发现，此处灰雾浓密，能看见一公里多之外的梦境种子，属实不容易。
　　“还要继续跑。”
　　姬玛喘口气，喉咙如破风箱一般响起，火辣辣的，同时头一跳一跳的疼。
　　那是短时间内消耗大量魔力的结果。
　　拉阿卡尼斯过来、长途奔袭、梦境跳跃、木偶替身，这些都是耗魔巨大的超凡能力。
　　姬玛看一眼个人系统的显示，发觉魔力只剩下百分之三十一，还有一个魔力紊乱的负面状态。
　　还好，可以用药抑制。
　　姬玛在腰带上抓了抓，抓起一天蓝色的药剂，灌入嘴中。
　　药水却呛到了她。
　　姬玛一呛，药水钻入她气管里。
　　她猛烈咳嗽，一度窒息，浪费了一分钟才缓过气来。
　　该死的运气守恒定律。
　　姬玛很想将葱指的戒指摘下，但她放弃这行动，因为她赶着要逃跑。
　　我要看看还能倒霉到什么地步。
　　姬玛压住紊乱的魔力，盯着野兽人的梦境准备入梦时。
　　前面的大树突然隆起并爆炸。
　　里面飞溅出海量血肉与树皮，飞向姬玛。
　　姬玛下意识地双持斧枪挡在前面，同时加强自身的超凡魅力。
　　来袭的碎肉纷纷偏转，勾勒出半球状的超凡魅力防护范围。
　　“孩子们快醒醒。”熟悉的慈爱女声传来：“又见面了，姬玛小姐你真能跑。”
　　血雾中，最先显现出的是万兽之母丰腴的身躯，她下半部分——那蚁后般的身躯缺了好多人，正不停地流血。
　　这或许是她强行“传送”的代价。姬玛意识到，万兽之母能借助树木来移动。
　　看着那怀孕炸开的树木，恰好是一棵勉强能容纳万兽之母庞大身躯的老树，自己的运气居然那么差。
　　“差点让你逃了。”万兽之母拿起另一片半焦的翅膀：“还好，我有第二片翅膀定位到你。”
　　恶咒随之而来，姬玛浑身肌肉打抖，程度之剧烈，好像要从她骨头上跳起来，她努力克制住这恶咒，口中念出反咒。
　　虽然面前平缓住，肌肉不再颤抖，但冷汗顺着下巴一滴滴落下。
　　“我很想知道，这次你要怎么逃呢？”
　　维奇娜·万兽之母托着受伤的身躯，向姬玛走去。她的身躯挡住了月光，阴影笼罩着姬玛。
　　被万兽之母近身，好像真的没办法了。
　　姬玛后腿向后一撤，做出马步，双手握住斧枪，虽然她双手因为虚弱而微微打颤，但斧枪上的枪尖稳稳地斜指着万兽之母充溢着奶水的胸。
　　月光落在万兽之母瓷白的肌肤上，衬着金发很好看。
　　维奇娜·万兽之母丢下半焦的翅膀，手持触手杖，吃吃笑道：“真是很倔强的小姑娘，可惜只可惜，我不喜欢你呀。”
　　对于聊天拖时间，姬玛一向非常欢迎。
　　“为什么？”
　　“你让我的孩子很痛苦。”维奇娜·万兽之母说，“还有你和魔王基玛关系密切，我猜你是用他血肉来制作，不管是不是你还是安心作为我孕育优秀子嗣的材料吧。”
　　说罢，维奇娜·万兽之母抬起触手杖一挥出去。
　　“叮当当。”
　　她手中捆有铜铃的木棍一下响了起来，摇晃着。
　　触手杖怎么变成小丑喜欢用的木棍呢？
　　“诶哟，这玩意居然还认主？”
　　阿卡尼斯在旁边大呼小叫，一下跳开丢出刚偷来的触手杖，触手杖伸出触手鞭打向阿卡尼斯，他灵活地上跳下蹿，全部躲开。
　　而且，他腰间捆有一带血的布包，布料裹住一铁罐状的东西。
　　维奇娜·万兽之母一下能感觉到，那是魔王的超凡物质！
　　她眼睛一下危险的眯起，看向阿卡尼斯。
　　“喂！”阿卡尼斯转身边跑，还喊道：“姬玛，你怎么跑了？！”
　　姬玛正如岩羊般敏捷地爬坡，她头也不回喊道：
　　“反正又打不过！”
　　阿卡尼斯跑得更快，一下追上姬玛问：“你的超凡物质不要了？我可是在活的子宫里偷出它的。”
　　身后传来万兽之母暴怒声。
　　姬玛说：“拿它有屁用？我们两个短时间又打不过这肉山。”
　　“反正你得拿住。”
　　阿卡尼斯把布包丢给姬玛，当接住沉甸甸的布包时，罐头一热，里面的超凡物质沸腾，似乎要出来，将姬玛占据。
　　她连忙丢进事先预备好的背包里，暂时安扶住。
　　万兽之母在山坡上爬得很快，她身旁的树木变形，托住她身体，眼看要进入她触手杖的攻击范围。
　　姬玛正计划怎么忽悠阿卡尼斯去当个炮灰，却没想到，这小子身上忽然传来一阵婴儿啼哭声。
　　她扭头看去，发现阿卡尼斯边提着一光溜溜的野兽人早产儿，边倒着跑，还冲万兽之母喊道：“从你肚子里偷的，真是丑得不行！”
　　“放下我孩子。”
　　“你停下脚步。”
　　万兽之母居然真的停下脚步，但触手杖忽然射出触手，袭向阿卡尼斯。
　　阿卡尼斯原地消失，又出现在另一片阴影。
　　“诶嘿，我一躲。”阿卡尼斯笑着，手握着匕首，当着万兽之母的面，直接插向野兽人婴儿的眼睛，“小怪物死！”
　　万兽之母伸出手，喊道：“不！求你了！”
　　“嘿嘿，它死了。”阿卡尼斯把断气的婴儿丢向姬玛，便往另一处逃：“有本事来抓我呀！母怪物。”
　　万兽之母微微犹豫着。
　　姬玛毫不犹豫以死婴的尸体作为强媒介，将之前受过的痛苦，一一返还给万兽之母，疼得她从山坡上翻滚下去....


第648章  逃难前夕
　　维奇娜·万兽之母庞大的身躯从山坡上滚下，掀起一阵尘埃，她仰起身子，用全身力气充满仇恨地喊道：“姬玛！！！”
　　声音之大，后边的树叶纷纷落下，醒来的野兽人捂紧了羊耳。
　　姬玛怀抱着死婴，冷冷看着下方烟尘之中的万兽之母。
　　没什么变化依旧和之前一样，这说明万兽之母不忍心用毁掉“强媒介”，以隔断姬玛的诅咒。
　　“你不是挺厉害的吗？嗯？”姬玛心生快意，她肉眼可见到维奇娜·万兽之母胸膛的痛苦在扩散。
　　“放下他！”维奇娜·万兽之母吼道，双目充满恨意瞪着姬玛：“你目的已经达到了。”
　　或许是受到超凡能力的影响，又或许是害怕。
　　姬玛一瞬间心生恐惧，心里冒出这么一个念头，彻底惹怒维奇娜·万兽之母并非理智之选，她很强大，可以让自己痛不欲生，自己应该让半步，不招惹她。
　　但耷拉在后背的双翼传来一阵剧痛，提醒了姬玛。
　　谁叫她得罪了我？
　　姬玛充满恨意，咬牙用力将插着针的稻草小人，塞进死婴嘴里，将毒咒钉入万兽之母体内。
　　“啊啊啊啊！！！”
　　万兽之母很疼，冷汗顺着锁骨流下。
　　姬玛怀里的死婴开始萎缩，变成干尸，姬玛一边跑，它一边碎，姬玛索性直接把它丢在地上，干尸碎开，变为千百碎片。
　　身后传来万兽之母诅咒和怒吼交织的声音。
　　姬玛使用来自她的痛苦力量加强自身，犹如一道幽灵，同时心里爽快。
　　你不是很强吗？你不是率领野兽人大军肆意杀戮吗？你不是三番五次想杀我吗？哈，你也有今天，你也能那么狼狈。
　　天空传来蝎尾狮的咆哮，但姬玛已经进入隐形状态，加之是黑夜，一下便消失在山脚之下。
　　姬玛靠着双脚跑了近半小时，她饮下了“鲜血羊角杯”里的鲜血，翅膀已经开始愈合，但之前喝药的副作用开始起效。她四肢绵软无力，翅膀使劲拍几下，只能勉强离地飞个几米高，连伸直翅膀悬浮都难。
　　但姬玛不慌不忙，依靠原本的逃跑计划，溜到了山坡上，动用自己的“谎言力量”构建一虚假的物品——来自魔王关于记忆中的物品。
　　一架无动力三角翼滑翔伞出现在她面前。
　　姬玛抓着它，迎着风，从山坡上滑翔而下，并靠着绵软无力的翅膀调整姿势，成功逃到事先侦查好的安全区域后，再钻进一个地洞里，蜷缩成一团，用尽最后的力量打开通往梦境宫殿的出入口，整个人几乎是跌进出入口里。
　　一阵眩晕感后，她落在青翠的草地上。姬玛摸了摸后腰，空空无也没有超凡物质。果然魔王的超凡物质是无法带入梦境宫殿里。
　　但她也顾不上那么多，身下出现一张软床，她闭目而眠。
　　不知道过了多久。
　　姬玛的梦里时而回荡着万兽之母充满怨毒的叫声，时而又梦到自己落入万兽之母手中，成为她的外挂子宫。时而梦到万兽之母重新占卜，占卜到魔王超凡物质，找到了躲藏的自己。
　　对了，追兵...追兵要来了。
　　姬玛躺在床上，双腿下意识地要跑动，眼皮一阵挣扎，一下惊醒了过来。
　　她坐起来喊道：“追兵！”
　　旁边传来熟悉的男声：“没事，我在。”
　　姬玛一看，床边站着全身披甲的乔治，正对她露出让人安心的微笑。
　　姬玛感到身体的疼痛消去了差不多了，问：“你一直在？”
　　“是的。”乔治说，“你翅膀还好吗？”
　　“很好。”姬玛伸直了有点隐疼的翅膀：“鲜血羊角杯太好了。”
　　“它曾粉碎性骨折吗？”
　　“嗯，万兽之母用翅膀诅咒了它。”
　　乔治愧疚地看着姬玛，弄得姬玛有些尴尬，她说：“别这么看着我，我不是逃出来了吗？”
　　乔治说：“我忽然发觉，我的保证没半点用。我说我在，可等下如果追兵杀来，我依旧无法保护你。”
　　姬玛更不自在了，她耸耸肩说：“我可不是普通的女人，万兽之母在我手中可吃了大亏，她疼得像只蛆一样左扭右滚的，好玩极了。”
　　乔治没说什么，只是伸手将黏在她脸上一缕发丝给扯下，黑发上结着好大一块血疤。
　　姬玛抬起手，吸吸鼻子，闻到一股臭味：“我该洗个澡，身子真是脏透了。”
　　看到个人系统，魔力已经恢复到百分之六十三，姬玛脸上露出微笑，她起床，像往常一样站起来。
　　但双腿比她想象的还要绵软，她一个踉跄要跌倒在地，乔治立即扶稳姬玛。
　　这一扶，落在姬玛心里，心底升起一股安心感。加之死里逃生后，有一种想做什么庆祝一下的冲动。
　　她索性直接靠在乔治身子，说：“抱我。”
　　乔治横抱起姬玛，她轻得像是一片羽毛。
　　姬玛动了动长腿，上面的紧身裤划得破破烂烂，露出愈合过的白皙肌肤。
　　她说：“乔治你的盔甲真磕人。”
　　乔治便把她轻放在床上，脱下坚硬的盔甲和臃肿的武装衣，只剩下一件亚麻便服。
　　姬玛看向他坚实有力的身躯，看着他俊美的脸。她的眼神在燃烧，当乔治再次横抱起她时，她头靠着乔治的胸膛，感受着他的体温，听着那一声声沉稳的心跳。
　　在这一刻，姬玛有种要为他生蛋的冲动。
　　她说：“乔治我现在很虚弱。”
　　“嗯。”乔治说：“我把你送到浴室门口。”
　　乔治抱着她健步如飞，姬玛的小腿随着他步伐一抖一抖。
　　“你不是一直想要我怀上你的孩子吗？现在是个好机会。”
　　两人之间弥漫着暧昧的气氛。姬玛赶到口渴，她的欲望火焰一直在燃烧，只是烧大烧小的区别。
　　乔治说：“我不趁人之危。”
　　“看不出这时候你还真有骑士精神。”姬玛说道，“对了，你不问我魔王的超凡物质去哪了吗？”
　　乔治从善如流：“在哪了？”
　　姬玛吃吃笑道：“在我肚子里，我已经吸收了魔王的超凡物质，就要成为新的魔王，统领一方魔域了，到时候呀，想要多少美女就有多少美女。”
　　乔治眼角抽了抽，尽职道：“撒谎。”
　　“好了，魔王超凡物质已经到手了。”姬玛说，“看在本功臣那么劳累的份上，就由你伺候本未来的魔王，为我清洗身子。你要像最卑贱的奴仆一样，尽心尽力擦拭你的女王身上每一点污秽。”
　　“好的。”
　　姬玛一吸桃花香味的空气，笑道：“老娘我呀，就懒得动了。”
　　浴室门被推开，随后水声如淅淅沥沥的雨声。
　　...
　　...
　　“咚！咚！咚！”
　　锤子用力砸在钉子上，已经变成范海辛样子阿卡尼斯，挥舞着重锤把钉子钉上去，钉在翻了车的马车上。
　　旁边躲在树荫下的薇琳指出：“范海辛老叔叔，您好像按错了。”
　　“没事。”阿卡尼斯说：“大力出奇迹，俺就不信了，这板簧怎么都安不上呢？”
　　“您已经安了一个上午。”
　　木板和树枝，迫于钉子的**而胡乱结合在一起。本该好好的马车，现在看起来像是底下长了癌。
　　“俺寻思，这次一定好。”阿卡尼斯用力一锤，咔嚓一声，锤柄断裂，锤头向后倒着飞，飞向薇琳的额头。
　　薇琳以外表不符的反应头一歪，轻易躲开。
　　阿卡尼斯回头问：“砸中你了吗？”
　　这位肤白唇红宛如木偶精致的小女孩，摇了摇头。
　　薇琳的小脸有些忧愁：“我们要骑马吗？”
　　要是可以，薇琳可不想和猎巫人阿卡尼斯有亲密接触。这种肮脏、暴力的贱种，他的血给她喝，她都不想碰。
　　“不用。”阿卡尼斯使劲，一人将翻倒的马车给翻正。
　　马车像是装了弹簧一样，上下晃动着。出乎意料没有散架。
　　薇琳说：“这好像绿皮的手艺。”
　　“你见过绿皮？”
　　“听大人说过。”
　　阿卡尼斯捡起了锤头，打开车门，洋洋得意地对薇琳夸张地鞠躬说：“请上车，女士。”
　　薇琳自然而然地提起自己的粗布裙子，她手一僵，忽然意识到自己表面上应该是乡下女孩，便努力保持僵硬的姿势，上了马车。
　　阿卡尼斯上了车夫的位置，用力一打喊道：“可爱的小马，跑块点，否则我要把你涂成红色。”
　　马匹嘶鸣，拉着马车用力奔跑。
　　在不平的道路上，改装后的马车，出乎意料的平稳。
　　至少在车轮碾过石头时，马车不会再撞一下薇琳的小屁股。
　　薇琳靠着椅背，双腿并拢，觉得舒服了不少。
　　“喂。”阿卡尼斯忽然回过头，拍打着车身喊道：“小白毛，俺的手艺怎么样？”
　　“很好。”薇琳问：“你板簧从哪拿的？”
　　“去问朋友要的，一个特抠门的黑发女人。”
　　黑发女人？是那只黑发的魅魔吗？
　　薇琳牢记打听到的消息，说：“你可以叫我名字吗？”
　　“还是叫你小白毛好了。”阿卡尼斯说：“你太矮，得多长高。”
　　如果你少砍几刀，说不定我能再高点。
　　薇琳说：“从小吃得不好。”
　　“那以后好好吃。”阿卡尼斯说：“好好长个子。”
　　阿卡尼斯说完后，便哼着歌曲，继续赶路。


第649章  夺旗赛
　　万兽之母没想到，姬玛即便失去翅膀，居然还能变出三角翼逃得飞快。
　　姬玛借着这小小的优势，待翅膀愈合后，便抱起魔王超凡物质，直接向西边飞去。
　　铁罐里的魔王超凡物质焦躁不安，当姬玛好奇触碰着铁罐表面时。它沸腾起来，弄得整个铁罐在颤抖，仿佛一头巨龙被关在其中，罐头还散发着阵阵令人胆战的气息，直接影响周围环境。
　　各种变异的生物在瑟瑟发抖，连植物也倒伏在地上。
　　但姬玛感觉，铁罐里面关着的不是巨龙，而是一个死去的，但又渴望得到身体复活的幽灵。
　　系统留下的红名文本，却要求她触碰到魔王超凡物质，才为她解锁隐藏的文本。
　　可能我真的是魔王基玛设计出来的工具。
　　姬玛冷笑着把铁罐塞回腰包里，自言自语道：“真是可悲的计划，你再也活不了了。”
　　还好，她遇到了乔治。
　　真想知道魔王基玛在得知，自己精心安排的魅魔，却成为杀害自己凶手的妻子时，表情会有多精彩。
　　可惜，他彻底死了...基玛死了，姬玛活着。
　　姬玛不是那种，为了满足好奇心，而去试着作死的人。
　　中午的太阳落在姬玛身上，她休息完毕后，从包里抓来一把炒果仁便往嘴里塞。
　　临飞之前，姬玛看了下自己写的任务文本。
　　如今她现在的任务很简单，逃到勒安港口，以吸引走万兽之母大军的注意力。
　　据说，圣战归来的部队已经在勒安港口登陆，由狮心王理查一世率领，和全国响应侠义战争召唤的骑士们汇聚，陆陆续续组建成一支大军，发动侠义战争。
　　或许魔王的超凡物质，能让万兽之母放弃奎纳斯城，转而冲向狮心王理查一世率领的侠义大军。
　　又或者...巴托骑士国未来的国王，将成为万兽之母的垫脚石，就如同卡松大公一般。
　　“还好，我只用负责送东西就行。”
　　姬玛自言自语，从树枝上一跃而起，拍起翅膀升空。
　　这时候，一道占卜直击她后腰的魔王超凡物质，铁罐在发热，挂在腰包上圣化过的麦子在冒烟，最后化为灰烬。
　　麦子是姬玛做的反占卜措施。
　　姬玛同样精于占卜，她立即意识到是万兽之母不知用什么方法，突破自己的反占卜措施，拿到魔王超凡物质的位置信息。
　　她已经做好了被发现的心理准备，用力一拍翅膀，整个人飞得更高了一些。
　　下方扭曲腐蚀的森林缓缓倒退，姬玛想飞得更快一些，只要速度够快，那么无论追兵再多，也抓不住她。
　　但当她再用力一拍翅膀的时候，腰间的铁罐一沉，将她的速度给降下来。
　　下方的森林里忽然传出一阵嚎叫，几头野兽人对着飞在空中的姬玛咆哮着，射出箭矢，箭矢飞了差不多百米高，便掉头坠向地面。
　　但姬玛的心情，并未因此变得轻松，后腰的罐头变得沉甸甸，拖累她的速度。
　　姬玛总算知道，为什么万兽之母没有让会飞的生物直接带着魔王超凡物质，带回给她自己。
　　但飞得再慢也是飞。
　　姬玛故意过复杂的地形，继续朝西方飞去，脑子冷静下来思考着预备计划。
　　在天边。
　　万兽之母经过改造后的双眸，如鹰眼般牢牢锁定着姬玛飞去的身影。
　　“她飞得再快，也快不过鸦群。”
　　万兽之母背后，如龙翼般的翅膀疲累地平躺在地上，美丽的脸庞绷得紧紧的。
　　她身边几位同样长着翅膀的子嗣，一言不发，不敢说哪怕一句话。他们都能感觉到自己母亲的愤怒与怨恨。
　　一只乌黑的渡鸦落在她手臂上，渡鸦喘着气，张嘴说出野兽人的语言：
　　“母亲，巨人们已经到羊圈墙外。”
　　“知道哪位骑士，率领众人顽抗呢？”
　　“一位叫乔治的骑士。”
　　“他？他如何作为羊们的领袖？”
　　“不知道为什么他夺了权，我们安排在里面的教派，被他连根拔起。那群会走路的食物，在他指挥下，顽强抵抗。”渡鸦说：“但我们会将他的尸体献给你。”
　　维奇娜·万兽之母紧绷的脸，松弛开来，脸上露出微笑。
　　旁边不敢言语的子嗣，颇为奇怪。母亲为何会露出自豪的笑容呢？
　　“听说有小偷偷走超凡物质。”渡鸦说：“我们需要派遣一些兽王带领军队去拦截她吗？”
　　“不用，你召集所有兽王命令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尽快攻下奎纳斯城。”维奇娜·万兽之母说，“不要管别的，你只需要抽一些跑得快的强者，组织好向我汇报。”
　　“遵命，母亲。”
　　渡鸦遵命，转身飞走。
　　维奇娜·万兽之母张开双手，周围的树木早已被她扭曲、“肉化”，树身鼓起，用力将一只只浑身湿润，长着鹰翼与尖锐钩爪的怪物，给拉出来。
　　它们在地上跳动，拍打着翅膀，柔软的羽毛迎风一吹，便硬化。它们嘶叫着，一群又一群飞向天空，从万兽之母瓷白的肩膀旁飞过。
　　维奇娜·万兽之母说：“去吧，纠缠住她，我们很快会再次见面的。”
　　说罢，她看向一脸冷漠的红发巴尔莎。
　　“黑暗精灵，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是你们弄丢了魔王超凡物质。”巴尔莎指出：“你根本就没想过，要用魔王超凡物质作为报酬。”
　　“无论如何，你们黑暗精灵不会相信我。”维奇娜·万兽之母微笑道：“但现在，魔王超凡物质在魅魔身上，只要你们成功，那么就能拿到魔王的超凡物质。”
　　“你呢？看戏吗？”
　　“我的子嗣们会帮你的。”维奇娜·万兽之母说：“而我，我无可奉告。”
　　巴尔莎冷笑：“你短时间没办法“传送”吧，真是好笑，我的盟友没看起来那么强。”
　　这位红发的黑暗精灵虽然如此说着，但还是命令自己手下出发。
　　巴尔莎命令：“准备好秘药。”
　　就连最疯狂的巫灵，都迟疑了一下。
　　巴尔莎眯着红眼睛，说：“我说了，准备好秘药。”
　　说罢，她自己拿出会燃烧灵魂的黑暗秘药。
　　无人敢违抗她的意志。
　　——————
　　最近准备有存稿，打算挑战自我，每四十张月票加更三千字一章，也就是说当日双更六千字以上（上限五章）。
　　话说你们月票肯定投完了，嘻嘻。


第650章  变色龙姬玛
　　姬玛跑了两日，前来纠缠的鸦群越来越多，即便她的诅咒、她的女妖之嚎，能将这些弱小的生物清掉，但速度越来越慢，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
　　耳朵少了一半、手臂多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翅膀被抓出篮球大的洞...还好这些伤口都愈合，没留下什么残疾。
　　梦境宫殿里，姬玛、乔治、霜叶三人碰头。
　　姬玛微喘着气，躺在椅子上，面无血色，多次使用且长时间携带“鲜血羊角杯”带来的贫血，正在琢磨着她。她小臂捆着一捆绷带，里面塞满绿色药膏，药汁渗出绷带。
　　她没有往日的“邪恶活力”，好像多动一根手指头会耗尽她生命与气力。
　　乔治看得心疼极了，问：“你现在到哪了？我组织一支小队，去接应你。”
　　“很远。”姬玛有气无力，“我不可能朝奎纳斯城堡飞，那里已经被野兽人大军团团围住，我靠着占卜获取追兵的位置，在不断地调整方向突围。”
　　“但鸦群在不断袭扰我。我每次要休息，必须躲开眼线，又要耗费不少魔力。我就如被狼群追逐的猎物，夜晚狼不断嚎叫和袭扰，不让我休息，耗费我魔力，折磨我到精疲力竭。”
　　姬玛又喘口气说：“最后发动致命一击。”
　　伊芙·霜叶肯定，姬玛是真的受伤疲累。因为伊芙·霜叶穿着便服，裙至膝盖，大长腿穿着绣有金丝的银丝，但姬玛的眼神都不像以前那样，总是瞄她的腿。
　　她躺在躺椅上，身子起来是那么的薄，好像吹口气灵魂便会飞走了一般。
　　伊芙·霜叶看着这魅魔，不禁有些心疼，感觉她也没多坏。
　　当然，她还是那张老脸，冷冰冰的，没什么表情。她说：
　　“唤我，轰杀鸦群。”
　　“没用。”姬玛说，“杀了一群，剩下的杀人鸦散开逃窜，我召唤你只会浪费魔力，你不如多在城墙上杀些野兽人。”
　　乔治说：“如果情况不对，你丢下魔王超凡物质不用管别的。”
　　姬玛微笑反问：“那奎纳斯城的二十多万人命呢？”
　　乔治摇头：“你死了结果一样，而且你肩上没有护得他们安稳的责任。”
　　但那责任在你肩膀上。
　　姬玛开口说：“记住我们的约定。”
　　“记得。”
　　姬玛微微抬起手，三人面前出现一副勉强能看的地图，数个代表追兵的红色箭头，咄咄逼人，箭头对准了姬玛：“现在情况大概是这样。”
　　乔治指着姬玛身后的几个箭头：“你几乎要被拦截了。”
　　“还好，他们通讯方式很差。”
　　“你还是考虑丢下魔王超凡物质。”
　　姬玛却本能地难以割舍魔王的超凡物质，立即道：“我会自己判断。”
　　“他们有能阻止你进入梦境的超凡物品，到时候想跑也跑不了了。”
　　“相信我。”姬玛说：“我有个计划，只要计划成功，我能继续逃，要是计划失败，我只能考虑丢下魔王超凡物质。”
　　“什么计划？”
　　“反咬一口。”姬玛脸色微微红润了些，抬起手指，一根木棍浮空，指着一个红箭头，上面写着“黑暗精灵巴尔莎”一行字，“抢走捕梦网，杀死黑暗精灵们。”
　　红箭头旁簇拥着好几个箭头。在乔治眼里，它们像是枪阵林立的矛头。而姬玛说，她要伸手掰断其中一根长矛。
　　“不。”乔治说：“这是在赌命。”
　　“主动权在我手上。”姬玛说，“对方也不知道我能召唤人，他们不会料到，你会忽然出现在我身边。”
　　“但万兽之母，她能传送。”
　　“靠着大树传送，而且条件很苛刻，这才过几天，她肯定不能再传送。”
　　姬玛本来没多少血色的脸，涌上一阵血，她呼吸急促，看着像是赌徒，“只要我们找个附近没有老树的地方，短时间反伏击那黑暗精灵，吃掉她，这样我就能无后顾之忧。”
　　“还有...”姬玛继续说着胜利后的好事，“要是连这支黑暗精灵的精锐小队，都能被全歼，其余搜捕我的强者小队，必定小心翼翼，客观上降低搜捕效率。”
　　“你这是在赌命，姬玛。”
　　“怕什么？不是有你在吗？”姬玛说：“你会像以前那样保护好我，对吗？”
　　乔治却想到，那日姬玛差点死于黑暗精灵的弩箭下。“战斗中，无人能确保一定。”
　　“但我放心。”姬玛坐直了身子，抬起手学着伊芙·霜叶说服人的套路：“这样，二十多万人命也有活下来的希望。”
　　乔治说：“你是为了拿稳魔王超凡物质，还是二十多万条人命？”
　　姬玛微怔了下，她现在才发现，自己对魔王超凡物质有一种难以割舍的喜爱。
　　她发热的脑子冷了一下，思索了一下自己的计划，也无法保证必胜——乔治说得没错，战斗中没什么是一定的。
　　但躺在她脑海里的魔王记忆活跃了起来。她回想起魔王基玛率领着魔族骑士们，利用机动优势杀个回马枪，以多打一，硬生生扳回劣势。胜利的爽**沿着她大腿向上攀升，这足以击穿姬玛的谨慎。
　　好像是她亲历一般。
　　她说：“我检查了计划，认为没什么问题。”
　　乔治问：“他们只要不脱离队伍，不冒进直接逃走的话，我们难以歼灭对方。”
　　“他们会犯错的。”姬玛说：“人不可能时刻保持理性，人是情感生物，而我能操纵情感，让他们犯错，我一直在为胜利为铺垫，我诅咒、我撩拨欲望。”
　　乔治摇头。
　　“乔治！”姬玛说：“我又不是小孩。”
　　“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如果失败的话，立即把魔王超凡物质交给我。”乔治说：“我把它丢远远的。”
　　“可以。”姬玛眼珠子一转：“但战局由我判断，我军事能力比你强。”
　　“不，由我。”乔治的声音不可置疑，他蔚蓝的双眼看着姬玛，姬玛莫名感觉到一股威严，好像自己是法庭上的被告，他继续说：“小规模的超凡战，我很有经验。”
　　姬玛尾巴一软说：“好。”
　　答应完，姬玛又后悔了。许多时候真的要冒下险才能摘到胜利果实，乔治会冒险吗？
　　于是，她又说道：“乔治，你肩上可扛有二十多万条凡人的性命。”
　　好像在这一刻起，姬玛又成为关心大众生命安危的好魅魔来。
　　乔治点头。
　　“好了，既然大家同意就到这了。”姬玛下了逐客令：“我每一分魔力都很宝贵。”
　　乔治与霜叶站起来离场，霜叶在经过姬玛身边时，轻轻丢下一句：“小心。”
　　姬玛诧异地转过头，霜叶的背影还是那么拒人以千里之外。
　　两人在梦境宫殿里消失了。
　　“人终于走了。”姬玛一下从躺椅上跳起来，伸了个懒腰：“看来装可怜对大长腿出乎意料的有用呢，至少不会再像提防贼一样提防我呢。”
　　说罢，她一边伸手掏着飘来的零食袋，丢进嘴里吃，一边唤来镜子。
　　镜子显现出黑发魅魔的模样，带着几分稚嫩的脸蛋，黑色眼眸大而透亮，秀发如墨，眉目间又多了几分妩媚。她抬起一条长腿，踩在桌沿上，捧着脸对镜子里的自己左看右望，笑道：
　　“那么美丽的人儿，谁能拒绝一起睡个觉呢？”
　　说罢，她自己忍不住吃吃地笑出声来。
　　这时候，姬玛能感觉到一位客人要应邀而来。
　　她马上重新躺回躺椅上，见到镜子里的自己脸蛋有血色，立即拿出鲜血羊角杯，握住了一会。
　　脸上的血色便消退下去，重新面无血色了起来。
　　不一会，身穿银袍，头戴金边白色兜帽，胸怀伟岸的圣女珍娜出现在梦境宫殿里，她神情疲惫，见到姬玛病恹恹地躺在躺椅上，惊道：
　　“姬玛！你怎么了？”
　　姬玛说几个字就喘口气：“我的好姐妹..万兽之母真是全方面压制我，她的诅咒，她的杀人鸦无时无刻不折磨着我。”
　　“我帮你看看。”
　　“请对我温柔些。”
　　“好。”圣女珍娜轻轻扶起姬玛，任由她靠着自己，“来我给你检查下。”
　　“我能靠这里吗？”
　　“说什么呢？我们都一起和乔治那样过了，不要见外。”
　　“好的。”姬玛头蹭了蹭。
　　“你角太硬了。”
　　“我移一下头。”
　　“唔，抹油的时候还能更用力点，嗯，谢谢你了珍娜。”
　　“还好，你伤没那么严重。但要小心，不要仗着自己有我医治，随随便便去受伤。”
　　“不会的，珍娜。”姬玛贴了贴，“对不起了，最近魔力不够不能让你和乔治见面。”
　　“说什么话呀？姬玛现在正打仗。”
　　“我好想抱着你睡觉呢。”姬玛说：“我现在被追杀，天天一个人睡在冰冷的洞穴里，担心受怕。”
　　珍娜抱紧了姬玛，“好的。”
　　此时，姬玛的魔力又不珍贵了起来。
　　只可惜一场不算意外的意外，打断了姬玛的计划。
　　万兽之母又一次占卜确定到魔王超凡物质的位置。只休息了不到三小时的姬玛只得离开梦境宫殿，带着魔王超凡物质继续逃跑。
　　——————
　　我错了，晚上一开后台，我的天，一天直接多两百多月票，偷袭大失败！读者们的存货居然这么多，明天要开始双更了。
　　欠更（0/5）

第651章   猎人和猎物（二合一）
　　清晨，森林里，树冠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白雾。
　　天空落下细雨，落在巴尔莎光洁的后背上，打湿了上面的红发。她穿起衣服，离开一位有幸得到她赏赐的手下。
　　凯恩刺客背靠着树身，双眼怨毒地看向被赏赐的手下，他移过目光和巴尔莎红色双眼对视了一秒，眼神很复杂。
　　男人可悲的占有欲。
　　巴尔莎冷哼一声，后者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
　　凯恩刺客忘了，巴尔莎的赏赐并非只给他一人，但男人总是会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总幻想着自己是特别的那位。
　　巴尔莎察觉到这种幻想，故意赏赐给另一位有能力的男性黑暗精灵。
　　这样就可以利用他们之间的嫉妒心，互相争着立功表现自己。
　　这一招巴尔莎玩过许多次，但当这位红发黑暗精灵女骑士，走过凯恩刺客面前时，见到他垂下的头，像是街边受伤的狗。
　　不知为何，巴尔莎的心微微刺疼了一下。他很忠心，赏赐他的时候自己也真的很快乐，同时他又够强，不像软弱的阿苏尔。
　　但巴尔莎没表现出来，她还有许多事要忙。
　　饮下秘药后他们的体力充沛，能一直追逐着魅魔的踪迹，但这代价是燃烧灵魂，并非长久之计。
　　不过只要得到魔王超凡物质，完成任务的话，这些代价都是值得的。她将受封为领主，而她的手下也将获得丰厚奖赏。
　　巫王亲口答应她的，巫王的许诺从没食言过。只要能立功，无论高低贵贱，是否有背景，巫王都会慷慨降下赏赐。和那些整天讲血统、讲地位，软弱无能的阿苏尔好到不知哪里去。
　　想到这，巴尔莎忍不住望向朦胧亮起的天空。
　　前日，她还见到魅魔的影子，魅魔身上受着伤，滴着血，激起她心中无限狩猎的渴望。
　　她命令手下日夜追逐，但最终还是丢掉了魅魔的踪迹，队伍疲惫不得不休息。
　　现在，巴尔莎看着空荡荡的天空，不禁开始后悔。要是自己再强硬些，不休息，继续搜寻魅魔的踪迹的话，或许魔王的超凡物质已在手中。
　　“大人。”身后侧传来凯恩刺客疏远的声音，巴尔莎的手下意识地扶着剑柄，没有人会对身后的刺客放心，“您让我去打探消息，我听到一个流言。”
　　巴尔莎转过身问：“什么流言？”
　　“那群野兽人们说，万兽之母故意把我们引走。因为魅魔她已穷途末路，已经不需要我们，要是他们抓到魅魔，不必付给我们报酬。”
　　巴尔莎立即相信了这流言，她想起在他们收到万兽之母的讯息后，便彻底丢掉魅魔的踪迹，这也太巧了。
　　“那群卑劣的生物。”巴尔莎骂道：“我听说，她把魔王超凡物质放在扭曲的子宫里，要满足她的生殖欲，她根本就不想把超凡物质给我们。”
　　但事已至此，又有什么办法？
　　巫王的赏赐和他的惩罚一样“慷慨”，这次任务，巫王给了许多资源。
　　巴尔莎没办法，只能继续搜索着魅魔的踪迹，并参考万兽之母给的讯息。
　　一日过去，又一日过去了。
　　巴尔莎率领的这支精锐小队，像是被万兽之母遗忘一般，代表万兽之母的渡鸦没再飞过来，给他们讯息。
　　巴尔莎很生气，带领着小队，偷偷宰了路上遇到的一支野兽人小队，通过满足自身的杀戮欲，来减缓本身的烦躁感。
　　但也只是减缓而已。
　　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巴尔莎总是梦到自己功成名就，被封为恐惧领主，坐在黑曜石砌成的王座上，统领着一片土地。
　　梦是那么的真实，她能看清在按在宫殿墙壁燃烧的火炬。见到两位面首左右匍匐在自己大腿两旁，见到自己的宫殿还有一出专门的斗兽场。
　　她想把哪位奴隶丢进去，就丢哪位，欣赏着他们和蝎尾狮搏斗，和九头蛇厮杀。有时她会丢下一百个奴隶，发给他们刀剑长矛，只有最后一位站着的人，才能活下来。
　　正当巴尔莎欣赏着奴隶们互相厮杀时，她醒了，睁开眼睛。
　　天还是灰蒙蒙的，落着毛毛细雨，还有点冷。
　　没有王座，没有宫殿也没有奴隶。
　　巴尔莎有种深深的落差感，她忍不住回味着美梦，这梦真是太美了，正是她梦想中的生活。
　　会不会是魅魔创造的梦境？
　　巴尔莎立即仔细检查自己的精神状态，没发现魅魔入侵她梦的痕迹。
　　对于她这种级别的超凡者来说，魅魔操控梦境的把戏，是很难做到既真实可信、又不留下任何痕迹，除非对方比自己强很多。
　　但巴尔莎曾砍下过魅魔的翅膀，她不认为魅魔比自己强到哪里去。
　　一阵冷风吹来，巴尔莎起床，解决了下生理需求，穿戴整齐后，心里一阵失落。
　　梦是那么的美好，她真的想再睡一会。
　　都怪卑劣的万兽之母，那半条虫女人...
　　巴尔莎心里浮起一阵怨恨。
　　但或许是命运女神垂青这位野心勃勃的黑暗精灵女骑士，凯恩刺客前来告诉她一好消息。
　　“大人。”凯恩刺客对眼睛布满血丝的巴尔莎说道，“我打听到重要消息，好几对野兽人的小队，都在往西北方向赶，包括万兽之母那几位会飞的子嗣。”
　　“我们往西北方向前进。”巴尔莎斩钉截铁，“如果必要，我们必须从野兽人手中，抢回我们应得的酬劳。”
　　这时候，许久未见的黑色乌鸦飞来，它落在树枝上，冲巴尔莎喊道：
　　“呱呱，黑暗精灵盟友，万兽之母的意志来了，她要你向西边赶，注意天空，可能魅魔就在那。”
　　巴尔莎问：“魅魔现在在那吗？”
　　“她会飞，她会逃，反正想要得到魔王超凡物质的话，你们必须快点往西边赶，现在马上就去。”
　　“好的。”巴尔莎回头，大喊道：“全体都有，准备出发。”
　　黑暗精灵们纷纷起来，把弩挂好，刀剑绑好，拉着黑色骏马。
　　但乌鸦迟迟未离开，它睁着眼睛看着这支忙碌的黑暗精灵小队。
　　巴尔莎问：“你在这做什么？”
　　“确保万兽之母的意志得到贯彻。”
　　巴尔莎抽出剑，剑尖对准乌鸦：“滚！我们不是你们的狗。”
　　话音刚落，两支弩箭洞穿了乌鸦，它尖叫一声，从树枝上落下。
　　巴尔莎回过头，见到是凯恩刺客和另一位黑暗精灵下的手。她脸上难得露出笑容，身披着紫黑色盔甲，纵马往西北方向赶去。
　　既然野兽人们在围剿魅魔的话，那么自己有机会抓到魅魔。
　　但巴尔莎又扑了一个空。
　　据说，魅魔再一次凭借着敏锐嗅觉从包围圈中逃走，只留下一群野兽人强者互相干瞪眼。
　　“找，都给我找！”巴尔莎几乎是咆哮着命令：“找到她的踪迹，今晚不许睡觉。要知道，除非找到魅魔，我是不会把秘药的解药给你们。”
　　是的，他们的灵魂都在缓慢的燃烧。原本秘药是一种慢性毒药，用来毒害谋杀黑暗精灵们的同胞——高等精灵中的贵族，因为他们往往都有试膳者。
　　但有人发现，这慢性毒药也有好的一面，改了改便成了秘药。
　　巴尔莎发过誓，只有找到魅魔，把她抓住或者杀死，她才会提供解药。
　　不得已，所有的黑暗精灵都不得不最大限度地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
　　他们瞪大眼睛，仔细搜查战场，又悄悄绑架野兽人盟友，用毒药、刑具来逼迫他们说出情报。
　　当月亮爬到夜空中央并鞭死三位野兽人盟友后。
　　凯恩刺客回报了一个好消息，他发现了魅魔留下的一捆染血绷带。这魅魔非常狡猾，挖了一个坑把染血绷带给盖好，上面还仔细垫上一层落叶。
　　但依旧被眼尖的凯恩刺客给发现了。
　　同时，凯恩刺客还回报一个不好的消息。他的同僚，一位“黯影”想将这份功劳独占，悍然偷袭了凯恩刺客。还好凯恩刺客技术精湛，往对方后背捅了八刀，将其捅死。
　　巧合的是，这位“黯影”正是前几天被巴尔莎亲身赏赐的黑暗精灵。
　　巴尔莎没在意这小小的巧合，她还夸赞凯恩刺客身手敏捷，随后带着小队前去搜寻魅魔的踪迹。
　　黑暗精灵的家园是一大片霜原。环境恶劣，盛产猛兽，只有善于追踪猎物蛛丝马迹的猎人，才能捕捉到猛兽，带回食物。
　　巴尔莎的小队里，有不少黑暗精灵当过猎人，同时还有黑魔法能追踪到蛛丝马迹。
　　但饶是如此，巴尔莎小队追踪姬玛的踪迹，还是非常困难，有好几次丢掉姬玛的踪迹，不得不重头搜寻。
　　巴尔莎下了死命令，追下去，不能睡觉，我们累，魅魔也累。
　　一位黑暗精灵感叹道：“真是狡猾的猎物。”
　　“她能飞，还飞过了这里。”一缕粉色的烟雾飘在空中，缠绕在一根断掉的树枝上。
　　巴尔莎命令：“继续搜寻。”
　　黑幕重重，巴尔莎的小队分头搜寻，一直搜寻到了天蒙蒙亮。
　　他们找到了一位死去的同伴，他死得很干脆利落，脖子上挨了一斧头。
　　巴尔莎却狂喜，因为这代表着魅魔就在附近。
　　巴尔莎收拢住小队，继续向前赶，终于在一片荒野上，见到奔跑的魅魔。
　　“追上去！”她纵马冲上去，同时喊道：“注意，不要再被她幻影骗了。”
　　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
　　魅魔轻易被骑着黑色骏马的巴尔莎追上，但她停下脚步，站在一棵枯树之前。野草的露珠打湿了她小腿，她看向巴尔莎，嘴边浮起一片微笑。
　　巴尔莎还没反应过来时，太阳升起了，曙光落在草地上，照得每颗露珠都闪闪发光。
　　在曙光之中，曙光之神的信徒，乔治穿着超哥特盔甲出现在姬玛的身后。
　　光芒照得巴尔莎眯起眼睛，楞了一两秒，才从乔治盔甲上，绘有圣堂徽记的腋甲认出了乔治的身份。
　　她用精灵语低语：“屠龙的乔治？”
　　“正是我。”
　　面甲后传来乔治的声音，同时还有一柄冒着白光的巨剑，正朝着巴尔莎杀来。
　　他速度极快，盔甲又重。奔跑的时候像是刮起一阵飓风，那明亮的白光随着金色曙光，填满所有在场的黑暗精灵视野。
　　这一刻，猎人成为了猎物。
　　“轰！”
　　巴尔莎有秘药相助，一剑挡向乔治的突袭至圣斩。她只感觉到澎湃的热量随着白光一起炸开，巨力震得她虎口发疼，盔甲变形的声音折磨着耳膜。
　　她从黑暗骏马上跌下，在地上滚了几圈，复而站了起来，正好见到她的战马，那头吃过巴托骑士俘虏血肉的黑马，头跌向地面。
　　乔治正是冲着巴尔莎而来的。
　　姬玛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终于上钩了。”
　　她一有空闲，就悄悄溜到巴尔莎小队周围，不断撩拨着他们的贪婪欲望。她故意留下线索，慢慢地吸引对方一步步脱离大部队，踏入陷阱之中。
　　说实话，姬玛自己都觉得自己的骗局属实很普通。只要脑子清醒一些，就能想到，一只真正狡猾的猎物是不可能留下染血的绷带，因为猎物肯定会有异次元空间袋。
　　但话说回来，许多时候所谓的骗局，不过是给心里充满贪婪的受害者，提供骗自己的证据而已。
　　人们往往愿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东西。
　　正当姬玛绞尽脑汁，怎么尽可能全歼这支黑暗精灵小队，免得自己能召唤乔治的情报泄露可不好了。
　　巴尔莎忽然抬剑指向姬玛命令道：“抓住魅魔！其余人拖住他。”
　　此番命令，让姬玛楞了半秒钟。
　　好像分明自己才是猎人吧。这些黑暗精灵怎么就那么自信？
　　但黑暗精灵们，立即执行巴尔莎的命令。
　　数位双持淬毒匕首，身形敏捷的巫灵，在杀戮欲的驱使下，从四面八方奔杀向乔治。
　　乔治立即挥舞双手精金巨剑，剑刃罩住身体周围，巫灵灵活闪避，后仰着下巴，剑刃从鼻尖上擦过，但乔治猛然加快剑速，一剑劈死一只巫灵。
　　姬玛刚心疼横死当场的巫灵，毕竟这世界穿着比基尼和黑丝就上战场的女菩萨，可只有那么一点。
　　巴尔莎便快如一道红光，杀向魅魔，同时数支弩箭从身后袭向姬玛。
　　姬玛见到这些黑暗精灵的胸膛，象征贪婪的蓝色气旋几乎占据了整个胸口，尤其是巴尔莎，胸口真是一片蓝色。
　　她不躲。
　　血刃透过她身躯，弩箭洞穿她身躯。
　　没有任何意外，只是个无声幻影。
　　姬玛的声音从上空传来：“可悲的提线木偶。”
　　巴尔莎仰头看去，只见在空中五十米高度，姬玛拍着翅膀双手提着斧枪升空。
　　姬玛真的是想不到黑暗精灵有什么办法，能擒杀能飞的自己，飞行可是最变态的能力之一。
　　“射箭！”
　　巴尔莎大吼：“给我把她射下来。”
　　弩箭纷纷射向姬玛，姬玛在空中不断灵巧转向，本身飞得越来越高，一下便超过百米高。
　　符文弩射出的箭矢，显得慢了不少，数支有超凡能力加持的弩箭，追踪靠近到姬玛身边时，却被超凡魅力所偏转，绕过了她，落向地面。
　　姬玛灵巧地在空中转了几圈，在躲避的同时，她还甩动着尾巴，撩拨着众人的负面欲望。
　　从下方射来的弩箭零星了不少。
　　姬玛看向下方，黑暗精灵们小得像是黑色小虫子。下边浑身散发着白光的乔治，正飞快靠近那些黑色小虫子，并一一解决他们。
　　有的黑暗精灵，硬生生无视前来砍人的乔治，举着弩射向姬玛。精金巨剑无情地透过他的身躯，在倒向地面的时候，他还睁大眼睛看着飞向姬玛的箭矢，期盼着这支箭矢能将姬玛从高空上射下来。
　　但那只是妄想而已。
　　在乔治剑下幸存的黑暗精灵，不得不接受这么一个事实。他们拿飞在高空上的姬玛，一点办法都没有。魔法与弩箭，根本无法击伤保命能力极强，还飞来飞去的魅魔，更别说击落。
　　希望变成了绝望，绝望变成了恐惧，恐惧压过了贪婪。
　　他们四散逃跑，逃离不断奔杀向他们的乔治。
　　“晚了。”
　　姬玛从空中俯冲而下，袭向那些在荒野上奔跑的黑暗精灵们，荒野上无遮无拦，姬玛能看清他们身上淡白色的痛苦力量，那是一面倒的屠杀和失败，所产生的痛苦力量。
　　但还不够。
　　姬玛念起了咒语，引爆之前撒播在黑暗精灵们身上的恶咒。
　　恶咒首先作用在他们脚上，痛风石立即填满了脚关节的所有空隙，他们的脚关节肿起、鼓起，撑涨了靴子。猛然一脚踩在地上，剧烈的痛苦袭来。
　　这种痛苦，好像有咬人的食人蚁，在啃咬着自己的脚关节。
　　哪怕是经受过鞭子教育，更能容忍痛苦的黑暗精灵，也难以忍受。有的人疼得直接晕过去，而有的在地上滚几圈，再也爬不起来，只能忍着疼，在地上爬走。
　　等待他们的，是更可怕的折磨。
　　姬玛双手提着树枝斧枪，宛如站在白云云朵上的死亡天使般，唱起了歌，歌声直接引爆了黑暗精灵们体内的痛苦力量。
　　他们面容扭曲，双手捂住耳朵，耳洞流淌出鲜血，许多黑暗精灵就这样死在了姬玛的歌声之中。
　　正在追击巴尔莎的乔治，都忍不住心神一颤，这位专注力极强的圣武士，都忍不住分神，想着事后要给姬玛找位承受能力强大的声乐老师。
　　忽然，一股粉色烟尘膨胀将乔治给吞没。
　　“快逃！”凯恩刺客跑过来，冲着巴尔莎大喊：“他们想要你的捕梦网！”
　　巴尔莎身上黑紫色盔甲变形，一片扭曲的肩甲挂在肩上，但她一对健壮的双腿跑得快若奔马，她喊道：“我们分头跑！”
　　这时候，身后传来咚的一声。
　　两人回头一看，脸色纷纷一变。
　　正是乔治，他刚才一个大跳直接从粉色烟尘中跳出来，落地后，像袋鼠一样奔跳，一跃而起，一跃就是近二十米。在落地时，盔甲发出的声音，像是死神沉重的脚步声。
　　“啊！啊！啊！”
　　空中传来一群鸦群的声音，正是万兽之母派来的杀人鸦。
　　姬玛面色立即凝重起来，杀人鸦飞得可比自己快，要是让它们带走了捕梦网，那么这次行动可直接宣告失败了。
　　她立即使用“模拟”超凡能力，模仿乔治对光的掌控，双手亮起红光，再通过红光为媒介，向鸦群传递“诅咒瘟疫”。
　　不少的鸦群从天空上落下，但还是有不少的杀人鸦飞向巴尔莎，其中还有一只渡鸦喊道：
　　“把捕梦网交还！快把捕梦网交还！”
　　巴尔莎立即明悟，她胸膛充满复仇的火焰，右手拿出捕梦网。
　　姬玛飞在空中，双手握紧斧枪，屏息准备拦下捕梦网。
　　乔治眼看着距离差不多快要够了，准备使用“光之冲锋”。
　　巴尔莎反手向姬玛丢出黑剑，黑剑裹挟着一道血气，姬玛不得不避开，巴尔莎手臂用力，要掷出捕梦网时。
　　异变突生。
　　凯恩刺客忽然背袭向巴尔莎，一匕首用力捅入巴尔沙腋下，一只手抢过捕梦网。
　　“你！”
　　巴尔莎瞪大了红眼，不可思议，又挨了一匕首，瞪大眼睛，直挺挺地倒向地面。
　　凯恩刺客手拿捕梦网，直接半跪下来，给乔治献上捕梦网，用不熟悉的通用语说：“我投降，投降。”
　　从光化为人的乔治说：“把捕梦网丢过来。”
　　凯恩刺客丢来捕梦网，乔治接住，凯恩刺客继续说道：
　　“她，强迫我们喝燃烧灵魂的秘药，我投降，我愿意改投光明，我愿意忏悔赎罪。”
　　他说着，躺在他背后的巴尔莎，身下的血迹在蔓延。
　　乔治发觉他说的是实话，捕梦网也是真的。这时候，姬玛落在乔治身边，惋惜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巴尔莎，她趴在地上，露出大腿甲后白净的大腿。
　　姬玛看向凯恩刺客的眼神，变得狠厉起来说：“黑暗精灵哪个不是变态？杀了他吧。”
　　忽然巴尔莎动了，从地上弹起来，抽出页锤一锤敲碎了凯恩刺客的脑袋。
　　凯恩刺客的尸体倒在地上，他忘了算进“秘药”的因素。
　　这位红发而骄傲的女骑士，勉强站了起来，看着地上躺着的凯恩刺客，眼神迷茫了下，眼角微微湿润。
　　她看向眼前的一对男女，一时心灰意冷，说：“杀了我吧。”
　　姬玛开口，说：“如果你愿意忏悔呢？”
　　巴尔莎不解地看向姬玛，确定自己耳朵没听错。
　　姬玛微笑：“如果你愿意忏悔，补偿唯一的受害者，也就是我，我想你会有一次赎罪的机会。”
　　巴尔莎看着姬玛的角翅尾，动摇了：“真的？”
　　“真的。”姬玛笑容变得邪恶起来，她一指地上说：“你双膝跪下。”
　　巴尔莎身形摇晃了一下，难过地闭上眼睛，膝盖软了软，一哆嗦，正要跪下。
　　“够了！”乔治说：“你不用跪下。”
　　恶趣味得不到满足的姬玛，埋怨道：“乔治。”
　　巴尔莎看向乔治的眼神有些些许感激。
　　但乔治还记得，她斩下姬玛翅膀时的样子。
　　乔治说：“伸长脖子，现在我判你死刑。”
　　说罢，乔治在姬玛的叫声中，一剑砍下了巴尔莎的头。
　　——————
　　欠更（1/5）


第652章   战后
　　巴尔莎美丽的头，就这么干脆利落的落在地上，姬玛眼睁睁看着无头尸体跌在地上。这具美妙又成熟的躯体，就这么失去了生命，心脏停跳，变为一堆要臭掉的腐肉。
　　她心疼不已，脑海里美艳女骑士肉偿的画面，就这么被冷冰冰的现实给击碎。
　　姬玛不由得叫出声来：“乔治！”
　　“什么事？”乔治正用剑戳了戳凯恩刺客的尸体，防止对方装死。
　　姬玛握紧拳头，冲乔治说道：“你怎么能这样？”
　　“为什么不能呢？”乔治说：“没有任何一条规定，规定必须接收俘虏。恶必斩有什么疑问吗？”
　　“很有疑问！”姬玛不忍心看地上巴尔莎的头，越看越伤心，多漂亮的人儿呀，就这么死了，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可悲的事吗？
　　姬玛说：“她愿意弃暗投明，怎么说，也要给她一次救赎的机会吧。”
　　“恶必斩。”
　　“那我呢？”姬玛指着自己的鼻子：“怎么就不砍我呢？”
　　“你那时刚出生，无罪。”
　　姬玛叉腰：“那和我长得可爱有关系吗？”
　　“这不重要。”乔治收好捕梦网问：“姬玛你反应为什么那么大？”
　　“大吗？要不是打不过你，我恨不得敲你脑壳。”姬玛气呼呼：“分明她很强，而且她美丽身材成熟，像是朵红玫瑰。只要你给她一次赎罪的机会，这红玫瑰会给我们带来一阵清香，未来会有一段美好时光，你却棘手摧花。”
　　姬玛继续说下去：“想想看，你能签订合约，让她履行诺言。白日她为赎罪而战斗，晚上哪怕她什么都不做，坐在那里，就是一处美景，但你却，唉！”
　　“姬玛我很生气。”乔治说：“你居然说这种话，你不会是贪恋她身体吧？”
　　“喜欢美丽的事物又有什么不对吗？”姬玛想着，反正我喜欢女人的事，乔治也知道了，索性直接说道：“如果我是个丑八怪，我还会在你剑刃下活下来吗？”
　　“会。”
　　“那我们会在一起吗？”
　　“不会。”
　　“那不就得了？”姬玛说：“现在你将一段美好的经历给活生生砍了头。”
　　乔治说：“所以，你是出于欲望才想原谅她。”
　　姬玛直接承认，还试图拉乔治下水：“对。你呢？你难道不是个男人吗？你不对她有过半点意思吗？承认吧，没什么害躁的，我能为你打掩护。”
　　“姬玛，我难以想象你淫..乱到这种地步。”乔治冷冷说：“和不熟悉的女人亲密接触，你不觉得恶心吗？”
　　姬玛一脸无所谓：“感情这种东西是可以谈的嘛。”
　　“我和你不一样，姬玛。”乔治说：“你别总是把你下..不好的价值观，想当然地凌驾在别人头上。”
　　姬玛摊手说：“谁叫我是只魅魔呢？诶哟！你干嘛打我屁股。”
　　乔治没说话，又是一巴掌，打另一个屁股瓣。
　　“疼，现在都不讲道理，直接动手了吗？”
　　乔治实话实说：“因为和你说教无用。”
　　“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
　　姬玛一边揉着屁股，一边抱怨说：“要是你能直接狠下心，打伊芙·霜叶的屁股，她肯定会高兴坏，不管发生什么事，都黏在你身旁不走。”
　　“这事情很复杂。”
　　“算了，我也懒得说了。”姬玛眼睛斜看向别处，学着乔治的声音说：“反正我和你不一样。”
　　乔治微微叹气，看起来居然有种被现实生活给胖揍过的中年人气相，分明那么年轻。
　　姬玛心一软问：“是不是有点失望，一想到未来要结婚的妻子呢，没自己想象得那么美好纯洁，她的心比她大腿上的黑丝还黑？”
　　乔治看向姬玛说：“你真的很了解我。”
　　“喂你这小子。这时候你不应该说什么，我曾经失望过，但想了想，世上哪有完美？姬玛你还是有很多优点的，你厨艺好、随身携带宫殿、床上放得开、非常支持我多娶妻子、漂亮美丽还能打，能娶到你，真是十辈子修来的福分。”
　　乔治说：“确实我很有幸能和你结婚。” 
　　“诚意有了，但你说什么话都有诚意。”姬玛摆摆手，表示乔治说的话真是太逊了，“一点不浪漫，算了我们干正事吧。”
　　乔治看向自己连跳时，在地面弄出的坑说：“我这就动手填坑，不能让敌人轻易地发觉我的存在。”
　　“填什么坑？”姬玛蹲在巴尔莎无头尸体上摸尸：“万兽之母可是能占卜，快搭把手摸尸呀。”
　　“我就知道。”
　　“先搜强者的尸体，盔甲优先扒镶有宝石的，物品先拿有魔力的。”姬玛看着死去的巫灵，惋惜道：“皮袜就不扒了，可惜马林城的女顾客挺喜欢的。”
　　乔治尽量忽略姬玛的话，虽然他心里对着急着搜尸而不是战术性转移有抵触，但干活还是有条有理。
　　他飞快奔向黑暗精灵尸体，戳尸、扛尸，一气呵成，不一会一具具尸体，按性别不同整齐摆成两行，一行男，一行女。
　　姬玛则一个个飞快搜身，这位全程几乎算是摸鱼，伤害占总输出十分之一的魅魔，喜道：“这笔真是赚大了，我们可真厉害，战利品对半分。乔治来，我们亲一口。”
　　地上两排尸体死不瞑目，看着这对男女，宛如鱼摊上的死鱼。
　　乔治摆手拒绝：“气氛不好。”
　　“那算了。”姬玛边说，边褪去一位巫灵的海龙皮皮袜，丢进旁边的梦境宫殿出入口。
　　乔治叹口气：“姬玛，撤退吧。”
　　“急什么？这场大胜怎么也要仔细搜刮，才对得起它。”姬玛振振有词：“要是你有优良的搜刮习惯，打倒魔王基玛后，好好搜刮一番，说不定我们能早一年见面。”
　　“防止意外，你首要任务是活下去，其次是运送超凡物质。”
　　“逃亡生活很压抑，没有战利品的正反馈，很难有乐观的心情。”
　　姬玛话音刚落，腰间挂着的一束麦秸冒烟燃烧。
　　“啊呀，万兽之母又占卜了，得马上撤退。”姬玛说着，伸手在异次元空间袋里开始搜索，抓出一瓶又一瓶药：“不是这瓶，也不是这瓶，我把它放哪了？”
　　“姬玛快点。”乔治看向森林在振动，“我似乎见到万兽之母的身影。”
　　“快了，就快了。”姬玛终于找出粉红色液体的玻璃瓶，丢给乔治一瓶，自己拿一瓶，“快把它倒在女人们的尸体上。”
　　乔治疑惑，一边倒一边问：“你要做什么？”
　　粉色液体落在巫灵的肌肤上，迅速腐蚀肉体，腐蚀扩散，大有将整具尸体腐蚀成脓水的趋势。
　　“野兽人会吃掉尸体。”姬玛把化尸水倒在巴尔莎的尸体上，“再说了，万一万兽之母用强者的尸体做什么事就不好玩了。”
　　“那为什么只处理女性尸体？”
　　“野兽人吃美女是多恶心的事。”
　　“我就知道。”
　　等一堆野兽人强者杀过来事。
　　荒野上没了乔治和姬玛的身影。
　　万兽之母在子嗣的簇拥下，看着在地上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尸体，尸体上值钱的物品都不翼而飞。
　　疤痕巨角公牛说道，他声音低沉：“这是对我们的挑衅。”
　　虽然许多野兽人对黑暗精灵盟友大为不满，但没人质疑这些盟友的实力，现在他们死了，在一群围剿队伍中死了，魅魔还有时间搜刮走战利品。
　　他们不得不接受这么一个事实，看起来毫无反抗力的猎物，本身也有狩猎猎人的能力。
　　万兽之母睁开眼睛说：“乔治的手笔。”
　　“他不是在羊圈里吗？”羊圈指的是奎纳斯城。
　　“和魅魔的超凡能力有关。”万兽之母回过头，看向簇拥自己的子嗣们：“队伍配置我们要重新商量一下，孩子们。”
　　经过一番商讨，追猎小队变得更冗余，而且为了防止被魅魔反咬一口，他们不得不互相靠得更近，减少了搜索范围。
　　但包括万兽之母在内，许多野兽人还是有信心能追回魔王的超凡物质，并且还能攻破人类名为“奎纳斯城”的羊圈，饱食一顿。
　　...
　　...
　　勒安港口。
　　船帆上印有黄金圣杯的船只缓缓驶入港口之中，给港口里恐慌的人群，带来一分慰藉。
　　“好，太好了。”好好先生站在窗口，像是见到救世主般，对自己满脸泪痕的妻子说：“传言是真的，新任国王要打侠义战争，把那些野兽人全部赶回森林。”
　　“我妈妈还在奎纳斯城。”
　　“别担心亲爱的，国王会拯救奎纳斯城，赶走吃人的野兽。”
　　船队旗舰上，发动了侠义战争又赶回来的狮心王理查一世，看着自己的船队，摇了摇头。
　　他的军队太少，圣战军队是通过好几批船队分批回国，许多圣战归来的骑士都回到家乡，再重新集结还需要很多时间，在集结的时候，他根本没办法带领军队去解围奎纳斯城。
　　“陛下，来自圣堂的信。”
　　狮心王理查一世接过信，亲自拆开看了看说：“女神保佑，希望他们的计谋能成功。”
　　信的内容正是姬玛的计划，要带着魔王超凡物质来勒安港口，引来野兽人大军，从而间接为奎纳斯城解围。
　　但早已得知野兽人大军规模的狮心王，不由得忧心起来，如果军队数量不够，那么勒安港口不过是下一座奎纳斯城，他看向窗外，望着这片土地说：“希望骑士们能恪守其职。”


第653章   响应侠义战争
　　卡松公国，一处伯爵领。
　　这里远离前线，位于公国南部，邻近圣堂。在这几乎半境沦陷的卡松公国，反而更像世外桃源。
　　中午的阳光从蔚蓝天空上落下，佃农们在城堡外的黑土地上劳作，却面露焦虑。羊群在轮耕土地上吃草，不时咩咩叫几声，总会引来几道不安的眼神。
　　一队从自由城邦而来的商队，从城堡下的村庄匆匆离开。
　　这正是弗吉尼亚·战锤伯爵的法理领地，同时他还有一位名声几乎传遍整个骑士巴托国的私生子——乔治·大锤。
　　相比之下，他的法理继承人名义上是乔治哥哥的亲生儿子，如今在庭院里大发脾气。
　　“我就要去！”乔治哥哥大喊着，他一声戎装，身上还穿着最新款式的全身板甲——哥特全身甲，“国王在召唤，这次我必须履行骑士的义务。”
　　他的亲生母亲，虽然衣着依旧华丽，裙摆长数米拖在地上，腰间束着包裹了金银的腰带，但现在她哭着、喊着，好似泼妇。两只手仅仅抓住自己亲生儿子的大腿，说：
　　“我恳求你别去。听说野兽人有一百头巨人，石头砸下去，骑士们纷纷被砸成碎肉，你要是听我母亲的话，就好好呆在高墙后。”
　　“上次你们骗我。”和乔治面容有几分相像的哥哥，涨红了脸喊道：“让我不受卡松大公的召唤，别人怎么看我们？还是个骑士吗？没有骑士美德，骑士就和骑着猪的绿皮有什么区别？”
　　“那是为你好，我的儿子。”弗吉尼亚伯爵夫人哭喊着：“我梦见骑士们纷纷坠马，梦灵验了，你逃过一劫，为什么现在还要去送死呢？”
　　说罢，弗吉尼亚夫人回过头冲弗吉尼亚伯爵喊道：“孩子他爸，你说话呀！”
　　身材有些发福，穿着猩红紧身裤的弗吉尼亚伯爵开口说：
　　“孩子，别管别人怎么说。名声再好，也不能当黄金用。我不是诽谤我们国家的骑士美德，只是我们要发挥我们家族的优势。”
　　“优势！对，钱，很多钱，有商队，还有产业。”乔治哥哥说：“但那又有什么用？雇来的雇佣兵能护一方平安？能买来赞誉吗？那些野兽人认不认黄金？给它们金币，它们会转头回去吗？”
　　“你知道别人当着我的面，怎么说我吗？说我是商人的儿子。父亲！再有钱又有什么用？商人面对骑士，还不是必须得屈膝下跪？如果我再逃避我的义务，之后国王能收走我们的领地，转给其它人，黄金再多又有什么用？”
　　弗吉尼亚夫人叫起来：“不会的，那私生子已经去战斗了，送命的事让他去做吧。”
　　刚才还有理智的乔治哥哥，顿时涨红了脸，喊道：“别再提他的名字！今天，我必须去参加侠义战争不可，这是女神的意志。”
　　说着，他用力掰、推开自己母亲的手。弗吉尼亚夫人死活不松手，手被掰开一次，便又抓一次，最后乔治哥哥用力推开自己母亲。
　　弗吉尼亚夫人翻倒在地，抬起头，看着自己儿子的背影，哭喊道：“儿子，你死了让我怎么办？”
　　乔治哥哥一下站住，看着几位在庭院玩耍的弟弟妹妹，他们不过七八岁大，正好奇地看向这边。
　　乔治哥哥将夏雷尔头盔扣在头上，继续说：“我们家还有后代。”
　　身后母亲的哭声更盛。
　　乔治哥哥走了几步，他父亲弗吉尼亚伯爵追了上来，拦在他面前。
　　乔治哥哥说：“父亲你拦不住我，在骑士比武大会上我曾拿过亚军，而你已经好几年没有碰骑枪了。”
　　弗吉尼亚伯爵说：“你说得对，许多时候黄金不是万能的，至少不能买你不去送死。”
　　他说着，拔出家传的长剑：
　　“带着他，带上你一直训练的部队。我早就知道，你做不了一位骑士商人。你兴致勃勃挑选农民训练军队时，你鄙夷那群雇佣兵，但长大后你会知道，骑士道并不是一切。”
　　“父亲，谢谢你的支持。”乔治哥哥接过剑：“但商人和雇佣兵本是下贱。”
　　“本来你可以找位女士，把发带捆在剑柄上，但现在局势不同了。”弗吉尼亚伯爵说：“我想办法说服你母亲。”
　　“不用，我有一位尊贵的小姐。”
　　“不用我操心就好。”弗吉尼亚伯爵继续说：“有一件事你必须牢记，别整天想着要和那位私生子一较高下，他是个怪物。”
　　乔治哥哥马上脸色涨红说：“我不会输给他，至少在骑士道上我会比他更像位骑士。”
　　“听话！”
　　“把这话和我弟弟妹妹说吧。”乔治哥哥说着，转身就走。
　　当天下午，乔治哥哥骑着他那匹黑马，带着十几位扈从，以及步兵团，加在一起总共刚到五百人的小军队，从城堡之中出发。
　　走着，走着。
　　乔治哥哥忍不住回过头，见到城墙上自己的母亲还在哭泣。
　　但他过了十几分钟，便忘了母亲的哭容。
　　他看着蔓延到天边的征途，想到赞颂骑士征途的诗歌，又似乎见到骑士们手持骑枪纵马集群冲锋的场面。又想到发起侠义战争的国王，狮心王理查一世。
　　狮心王的功绩，他耳熟能详。他期望着为狮心王效力，期待着能见到狮心王本人，还有国王陛下的马鹫坐骑。
　　他心口热血涌动，恨不得立即赶到勒安港口。
　　...
　　...
　　一个多月后。
　　“轰！”
　　马车般大小的巨石从天而降，直接将一架配重投石机砸得散架，士兵们抱着头四散而逃，躲避着翻滚的巨岩和飞舞的碎片。
　　这溃散引发了连锁反应，配重投石机阵地全员奔逃，他们丢下连夜修好的配重投石机，无视督军的咆哮，四散而逃。
　　更多的巨岩从天而降，砸在坑洼的地面上，翻滚着，将周围废墟撞得更碎，不幸没逃走的士兵一命呜呼。
　　巨岩一一将剩下一半无人的配重投石机砸碎，当最后一架抢修好的配重投石机散架时，在配重投石机阵地上空盘旋的鸦群散开。
　　乔治站在没有顶的城楼上，望着弥漫着尘埃的配重投石机阵地。
　　下方传来一阵急促马蹄声，传令官奔跑上来，喊道：“报告！投石机阵地已全数被毁，大半士兵逃散不知所踪。”
　　乔治看一眼挂在街边刑架上的一排尸体，脖子上挂有牌子，写着：
　　“小偷！”
　　“逃兵！”
　　“擅自救火！”
　　“异端！”
　　其中逃兵类居多。
　　乔治说：“逃便逃，投石机根本无法和独眼巨人群对抗。”
　　“是！”
　　围绕在乔治身旁的军事议会，没有什么异议。相比于刚开始，军事议会规模更小，死了四位。而且圣堂布置在奎纳斯城里的传送法阵，在野兽人强者的干扰之下，已经失效。
　　“轰。”
　　又一颗巨岩砸在城墙缺口上，堵在缺口上的石块与木头，纷纷落下，但这是最后一块巨岩。
　　观察哨见到近四十头独眼巨人群不再抛石头后，挥舞着旗帜，下方民兵们扛着从房子拆下的梁木，背着装满石块和泥土的筐子，前去填补城墙缺口。
　　奎纳斯城的城墙，已经遍体鳞伤。此类缺口不下十处，所有的箭塔都已经塌陷，但她还在坚持，或者说守军还在努力修补这破烂的城墙。
　　但乔治知道，她撑不了多久。


第654章   无奈叹气
　　炮击暂停了，伤痕累累的奎纳斯城稍微能喘口气。
　　独眼巨人们躺在地上休息，他们被坚韧皮毛覆盖的巨大身躯，能见到数片瘀伤。那是配重投石机的反击，但这种反击效果不大，哪怕事先校准过火力，唯一战绩是砸死一头倒霉的独眼巨人。
　　之后，就没有之后了。配重投石机扔出的石头，准头可没独眼巨人好，再者皮糙肉厚的独眼巨人，能一次挨好几下石头，还能迈开蹄子移动，可配重投石机不能移动，中一发便粉身碎骨。
　　哪怕乔治和他的智囊团想遍一切办法也无济于事。办法包括但不限于，在城内多点安置配重投石机，由乔治带领一支超凡者小队，夜袭独眼巨人，但通通收效不大。
　　野兽人们虽然大部分强者跑去追击某位狡诈魅魔，他们只需将独眼巨人们聚集在一起，便能应付乔治带来的超凡者小队，差点让超凡者小队损失惨重。
　　唯一战果是，杀死了一头独眼巨人，那还是在神灵护佑之下，乔治走大运杀死的。
　　乔治趁着这短暂的休战时间，走上城墙，驻守在破碎城墙上的士兵一一向他问好。他看着独眼巨人们，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只要无法解决独眼巨人，无论多少努力，只不过是延缓城破的时间而已。
　　他还询问过姬玛，希望她能有什么奇策。在梦境中，那身怀秘密的魅魔未婚妻想了想，说：
　　“没救了，等死吧，呃我意思是你做好心理准备，免得失控，另外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
　　一群手持长弓，依靠在城墙后的老农弓们，眼中带着希望和恐惧看向一身白甲的乔治。他们之中近半身上受了些轻伤，身上缠着煮过发霉的绷带，药物早已用光，他们只能向女神祈祷，自己的身体够坚实，能扛过伤口感染。
　　我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了。
　　乔治心里想着。
　　城墙外，围着一圈野兽人乱糟糟的营地。
　　之前，野兽人们围得那是水泄不通。但在奎纳斯城竭力挣扎一个月之后，这群精明的野兽，便故意开个口子，而且还是勒安港口方向的口子。
　　许多守军都知道，那日骑士们护卫卡松夫人“突围”时，是走向勒安港口。他们也知道，传说中战无不胜的狮心王，也将带领他的侠义大军，从勒安港口过来支援。
　　因此，吊在刑架上的逃兵多了起来。
　　哪怕乔治反复宣传，这是敌人的阴谋，逃跑只会被野兽人抓起来吃掉，但也无济于事。
　　在见不到胜利希望的生活中，很难有人能熬得下去。因逃跑而死的还是小部分，大家相信乔治的话。
　　因而许多人转为自杀，留守在家中的妇女，带着孩子一起上吊。在留下的遗书中，恳求人们能烧掉自己的尸体，免得落入野兽人口中，成为食物。
　　在议会中甚至有人提议，让乔治颁布一条禁止自杀的法律，这样就能及时地派人去解救自杀的人。不过，被乔治本人给否决了。  
　　野兽人的营地传来一阵嘶吼声，嘶吼声一声高过一声。在嘶吼声之中，饱食过人肉的野兽人，纷纷双眼充血，鼻孔撑大，进入一种狂热状态。他们倾巢而出，从营地里流出宛如一道泥石流，涌向奎纳斯城。
　　急促的号角声响起，催促着躲在城墙后的士兵上城墙。
　　独眼巨人们扛起了椭圆形巨岩，开始轰击城墙上的士兵。
　　十余枚巨岩从城墙上掠过，将城墙后的房屋废墟砸得更碎，一颗入射角度良好的巨岩，在城墙上滚动，冲散碾碎挡路的步兵，逃跑不及的步兵下半身被压碎，上半身伸出手，试图爬走。
　　碾碎人的巨石滚落下城墙，人群迅速散开，虽然没多少伤亡。但幸存者皆两腿颤颤，不听从命令，一时不敢上城墙。
　　号角声又急促起来，这代表着扛着云梯的野兽人们要杀到了。
　　负责监军的圣堂圣武士，直接军法处置几位犹豫不决的士兵，喊道：“违令者，斩！接战后，不会再被炮击。”
　　他再身先士卒，后面的士兵才敢踏上楼梯，爬上城墙。
　　长长的云梯靠在城墙上，身体强壮的角兽爬着云梯冲上来。
　　士兵们端起长矛，咆哮着，用数支长矛戳向爬上城墙的角兽，不时有的角兽哀嚎着落向城墙下，嘴里诅咒着城墙。
　　农民弓们在城墙上拉弓射箭，和下方的劣角兽对射起来，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农民弓的箭术比劣角兽们要强那么一些。
　　奎纳斯城又一次艰难地挺住。
　　激烈的攻城战持续一小时后，事情渐渐不对劲了起来。
　　乔治将一野兽人超凡者的羊头，丢下城墙，身后传来一阵微弱的欢呼声。若非有乔治这级别的强者坐镇，城墙早就被攻下。
　　这时候，他见到独眼巨人们聚集在一起，正迈步走向东侧的城墙。东侧的城墙上有好几处被勉强堵上的缺口，还有一段城墙屹立不倒，而在城墙外百米处，堆着几道土坡。
　　乔治知道所谓“土坡”，是野兽人们用来挖地道的入口，这是古老的把戏，将挖个道挖到城墙下，将城墙塌陷。他还率领过几位超凡者，在地下也挖地道，杀过去，保护墙根。
　　但独眼巨人们聚集在一起做什么？
　　乔治连忙高举骑士剑，命令追随他的骑士们跟随，前往东侧城墙。东侧城墙是最要紧的城墙，首先它是工程质量最好的城墙，其次，它位于防线中央，一旦突破了后果不堪设想。
　　独眼巨人们走到了东侧城墙前，箭矢纷纷射向他们，扎进他们皮毛里，却只能造成皮外伤，让头长羊角的独眼巨人们愈加狂躁。
　　箭雨挡不住独眼巨人们，百米、五十米、二十米，乔治大吼一声，从比独眼巨人高一些的城墙上，直接跳下，十余位英勇的骑士也纷纷跳下城墙。
　　下方的战兽群立即拦了上来，格里高利大主教唤来一道火漩涡，为这支强者小队们烧出一条道路，快和独眼巨人们等高的火旋涡卷起一道道焦尸。
　　乔治冲进独眼巨人群，以寡敌众，他光翼张开。在野兽人强者和军队的阻碍中，奋力杀向独眼巨人群。
　　一头独眼巨人活活被他的双手巨剑砍死，当他身躯落地时，发出一阵轰鸣声，大地在震颤。
　　乔治还觉得，这独眼巨人体重未免太重时。
　　一阵烟尘从后方袭来，乔治心里一紧，他转过头，见到塌陷的城墙，兽群如一道洪流涌向土坡。
　　虽然他身上插着圣堂的旗帜，能挡住周围五十米的野兽人必须打倒他才能通过，但却堵不上这缺口。
　　此时此刻，乔治像是屹立在泥石流之中的一颗巨岩，屹立不倒，然而并没什么用。
　　“噼里啪啦。”
　　四面八方的箭矢不断射向乔治，在他盔甲上弹开、或断杆。
　　还有守住的机会。
　　乔治心想，双手握紧巨剑，从独眼巨人尸体上跳下，一剑砍下大角兽的头。
　　天上落下一阵阵火雨，不分敌我的砸在这缺口上，每一滴“火雨”落在地面上，便升腾起一人高的火焰，吞没密集的野兽人群。一时间烧焦的青烟弥漫，四处都是躺在地上烧伤的野兽人。
　　人类守军撤回凡人部队，调集了大部分强者，凭借着身上坚甲与超凡能力，直接冲进兽群中冲杀，虽然杀伤性不高，
　　因而对人类误伤少，虽然这些强大的战士根本不能把兽群全挡住，却起到阻滞兽群作用，给格里高利大主教的焚烧兽群创造了机会。
　　乔治着火了，数滴火雨正好砸在他身上，火焰炙烤着他身上盔甲，将他身上的血给烧干。
　　但他并没感觉有多疼，大范围法术对像他这种超凡者来说，难以破防，必须集中魔力才能伤害到他的躯体。
　　在惧怕火焰的野兽人眼里，乔治此时恐怖极了，他们踌躇不前，只有一头大角兽举起斧头冲向乔治。
　　“滚出我们的城市！”
　　乔治大喊，一剑将大角兽给劈成两半，冲向兽群。
　　兽群大喊：“火人杀过来了！是火！”
　　他们惧怕了，向后逃散。
　　乔治追了五十米，便回来继续坚守岗位，并多喘几口气。这只是习惯，他体力不会枯竭，不必休息。
　　他望着后撤的野兽人，知道这只是小小的胜利。会有另一群齐整的兽群替代他们，那些溃逃的野兽人会被重新整队，投入到下一轮的战斗中。
　　乔治举起剑，准备迎接下一次冲锋时。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独眼巨人群在军队掩护下离开了。
　　我们被拖住了！
　　仿佛是为了验证乔治的猜想，不远处传来城墙塌陷的声音。
　　乔治双腿一动，正要去支援。
　　但此时，野兽的嘶叫声响起，野兽人们大吼着，朝着乔治还有十几位坚守在缺口上的骑士们冲锋。
　　乔治面甲后的嘴，叹了一口气。
　　他被拖住了，他知道，谁都知道。
　　但又如何？这是阳谋。
　　难道，他还能放弃这道缺口不成？
　　乔治只能祈祷。
　　但祈祷无用，在随后半小时内，他听到两次城墙塌陷的声音。数不清的兽群涌入奎纳斯城之中。


第655章  秩序之剑
　　“呜呜呜呜！”
　　城内传来低沉，宛如哭泣的号角声。
　　是撤退的信号。
　　乔治矗立在尸堆之上，手持双手巨剑。充当炮灰的劣角兽们，手持长矛，也听见了号角声，一时竟挺下蹄子，盼着眼前的圣武士早早回去。
　　乔治回过头，示意身后的十几位骑士撤退。
　　骑士们点头，转身走上躺满各种尸体的土坡。
　　野兽人军队涌入奎纳斯城，已是板上钉钉。乔治祈祷的奇迹，并非发生。
　　他踩着石块、焦尸，一步步向坍塌的城墙走去。
　　当他要登顶，见到城内景象时，深吸一口气，踏出最后一步。
　　情况和他所想得一样糟。
　　军队放弃了城墙，退回到街道防守。野兽人大军，宛如棕色泥石流涌入这座城市里。
　　尽管人类早有先见之明，在街道上垒有街垒，但街垒是需要人来防守。
　　现在守军近半是民兵，在一个多月前，他们还是农民、小市民，只受过基础训练。但现在他们必须拿着长矛，去抵挡两米多高发狂的大角兽，以及可怕的牛头人组成的泥石流。
　　当独眼巨人们的身影集体踏入城墙缺口时，人类士兵们本来岌岌可危的士气，迅速动摇。
　　数个街垒失守。
　　恐慌迅速蔓延，吃人的野兽涌进人类的聚居点里。
　　乔治亲眼看见，紧急撤离的居民们填满了街道，正拥向奎纳斯堡。
　　但这些移动的食物，吸引到独眼巨人们的目光，他们投掷巨石，砸碎街垒。嘶吼嗜血的角兽群，咆哮着，连克数个街垒，追上要撤离的人群。
　　居民们惊慌失措，互相推搡，不断有人被推倒，而在后方的居民，大多数都是妇孺老幼。母亲拉着几位只有膝盖高的孩子、抱着婴儿的老人，野兽人群们追了上去，举起斧头砍刀，用力砍杀。
　　此刻，乔治痛恨自己看得太清楚。距离和狭窄的观察窗都无法限制他的视野，他能清晰地看见。不耐烦的野兽人，伸出手夺走老人怀里的婴儿，剥开衣服，直接往嘴里送....
　　他大吼一声，弯腰抓起一野兽人的战斧，返身砸向不远处的野兽人军队，活生生将一头大角兽的头给砸碎。之后，乔治便在愤怒的驱使下，握紧双手巨剑冲向下方的野兽人军队。
　　但冷血来说，野兽人大军如此放纵自己的食欲，也给了人类军队一个机会。当他们忙着吃人时，负责通讯的圣堂牧师，站在高处通过闪光来传达收缩的命令。
　　守军的精华得以保全，他们井然有序的结阵，不断击溃前来阻挡的野兽人，稳步向奎纳斯堡退去。
　　红衣主教格里高利站在高处，看着几个街区之外，独眼巨人们正追逐向撤离的人群。他浑浊的双眼见不到任何愤怒，像是冷漠，也像是早已麻木。
　　“孩子们，安静，别出声，别出声。”
　　一位穿着打补丁长裙，面有菜色的母亲安慰着三位快要哭出来的孩童。
　　他们躲在房屋最里面的房间里。
　　房屋外，满是野兽人咆哮声，刀斧入肉声，以及被活吃的哀嚎。
　　母亲把男孩塞进床底说：“汤姆，你好好躲，别出声。”
　　说罢，她又将一位瘦瘦矮矮的男孩，塞进狭小的衣柜里，说：“杰瑞，缩进衣柜下层，你平时躲猫猫最好了。”
　　门忽然被踹了几下，巨响让孩子们差点要哭出来。外面传来一声尖锐的哀嚎声：“女神呀！救救我呀！它们在吃我。”
　　“妈妈，我怕。”女孩紧紧抓住母亲的裙摆，“我怕被吃。”
　　“好好躲。”母亲安慰说：“会有人救我们的，你也快躲好。”
　　“轰隆。”
　　外面传来一阵巨响，屋顶在振动，灰尘落下。
　　泪流满面的女孩，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
　　“快躲起来。”母亲推了推女孩，但他们家穷，没什么家具，最后女孩只能爬进床底里。
　　“轰隆。”
　　又一声巨响，这一声不同，更近，而且听起来像是脚步声。震得母亲跌在地上。
　　外面一下安静了不少，但也只持续不到五秒。
　　屋顶被掀开，几块瓦片裹挟着灰砸在母亲头上。母亲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一阵热风吹在她后颈上，热且湿，还有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她浑身抖了起来，抬头看，差点吓得惊厥。
　　只见上面一只占据了大半天空的独眼盯着她，下边是一张巨嘴，嘴巴裂开，牙齿之间的口水混着人血滴落在地上。
　　母亲瘫倒在地上，尖叫着：“啊啊啊啊啊啊！”
　　“盒子开得好。”独眼巨人慢悠悠道，“有雌性，肯定有小孩。”
　　站在他肩膀上，背长双翼的鸦人说：“一起吃了，两脚羊小孩肯定躲在床下。”
　　独眼巨人把手伸进去，抓住木床往外丢，露出两个抱得紧紧的孩子，他们牢记着母亲的话，互相捂住嘴巴，一点声都不敢出。
　　“我吃了。”
　　独眼巨人把手伸进去。
　　母亲不知哪来的勇气，她居然站起来，拦在一对小孩面前，小腿打着抖说：“快..快滚！野兽。”
　　巨手手指合拢，牢牢抓住三人。
　　孩子们喊着：“妈妈，妈妈！”
　　他们不知道怎么办，该说什么，本能地叫着妈妈。
　　母亲急坏了，她用力挣扎，却又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着巨口在她面前张开。
　　“不许入室抢劫杀人！”
　　一声怒吼传来，愤怒的乔治快如一道虚影，举起双手巨剑，用力一斩独眼巨人的手臂，“死刑！”
　　分明独眼巨人的手臂直径，都快比他手中巨剑更长，剑刃也未穿过手臂。
　　但独眼巨人的手臂，却被无形剑刃所斩断。对打破自己所主导建立秩序的敌人，乔治伤害更高。
　　独眼巨人的前臂握着母子三人掉了下去。
　　这位背生六翼的圣武士，又如蚂蚱般一下跳向独眼巨人的头，独眼巨人伸手要挡，但乔治太快了，双手用力使劲，他的剑刃带着对破坏秩序罪犯的怒意，一剑插向独眼巨人的额头，深深没入其中。
　　独眼巨人眼睛一滞，后脑勺鼓起、爆开，他尸体向右倾倒。
　　鸦人此时惊慌地拍着翅膀，大喊一声：“是乔治！”
　　正欲逃跑。
　　“你刚才不是很开心吗？”
　　乔治松开剑柄，大手一抓，抓住鸦人的脖子，手指深陷入他脖子中。
　　鸦人张大了喙，此时他才看清，街道另一头也躺着一头独眼巨人，下方的野兽人纷纷奔逃。
　　乔治擒住他脖子向下落，同时问：“怎么不说话了？”
　　鸦人能听到自己颈椎骨粉碎的声音，乔治用力抓住他脖子，用力向下一摔，摔在地上，鸦人痛呼一声，弹了起来。
　　乔治双脚落在他胸膛上，再带着狠戾，大吼着，一脚踩碎他额头。
　　“吃人？”
　　他抬起铁靴，“还吃人？”
　　他又一脚踩下去，末了。乔治喘几口气，跳上独眼巨人的尸体，拔出剑。
　　被困在断手中的母子三人大喊着救命。
　　但乔治此时满腔怒火，他蔚蓝眼睛发红，看着四周，寻找着脱离大部队的独眼巨人，他还要砍死、捅死更多吃人的野兽。
　　一银白轻盈的身影，在屋顶上跳跃，落在乔治旁边的屋顶上。
　　“霜叶，你来得正好。”乔治抬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头独眼巨人：“快，和我一起杀掉他。”
　　“乔治，有重要消息。”
　　看着浑身失血，变得陌生的乔治，伊芙·霜叶眼瞳掠过一抹担忧说：“姬玛已经将超凡物质转送给狮心王了。”
　　“难怪野兽人那么急切地要攻城！”乔治拍着光翼，在屋顶上蹦跳：“快和我来，只要多消灭几头吃人野兽，我们就能撑过去了。”
　　霜叶抬手，一股冰水泼向乔治，冲刷着他身上甲胄，将血水和许多脏东西一起刷干净。
　　乔治脑子冷了些，问：“霜叶，你在做什么？”
　　“屋子里有人要救。”
　　乔治说：“更多人需要我救，更多敌人需要我消灭。”
　　“乔治，你冷静你在为血神提供饵料。”
　　“什么？”
　　伊芙·霜叶站定，大长腿并拢，摇头说：“可怜的人类。”
　　乔治张口想反驳，但他因为霜叶冰水变得冷静一些的脑子，忽然意识到自己变得不对劲。
　　对神学颇为了解的乔治，知道“为血神提供饵料”是什么意思。一位享有名誉的牧师认为，人在杀戮与战争中，产生的激烈情绪都会供养着血神。
　　因而要削弱血神，那么要在战斗中古井无波，将杀死敌人看成枯燥无味的工作。
　　同时霜叶也是在提醒乔治，别走火入魔了。
　　乔治接受过严格的“反入魔”训练，努力压下心中急躁，说：“谢谢你的专门提醒。”
　　霜叶说：“众多人类的哀鸣让我于心不忍。”
　　乔治返身，前去救母子三人。
　　他想通了，此时他需要冷静下来，想出更好的办法。再急躁又有什么用？只能让独眼巨人多活一分钟，对大局来说，简直是无关紧要。
　　把母子三人从手中解救后，乔治的心几乎全部平静了下来。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乔治说：“我需要和率领这一切的兽王好好谈谈。”
　　“谈什么？”
　　“告诉他，魔王超凡物质已经到狮心王手里。”乔治说：“万兽之母可能给统领军队的兽王，约定了一个时限，过了时限必须撤离，去为她抢来魔王超凡物质。所以，这段时间野兽人为了早点攻城，而不惜伤亡。”


第656章  撤退
　　姬玛叫道：“罐头要破了！”
　　原本约束强大的魔王超凡物质罐头，如今那黑漆的罐体裂开，石油般黑色液体渗出，不断冒出黑气，黑气形成一张张模糊又哀嚎的人脸。
　　和万兽之母玩猫鼠游戏，并非易事。虽然姬玛利用梦境穿梭的优势，通知了狮心王，让他前来“救驾”，成功地当着万兽之母的面将魔王超凡物质送到狮心王手中。
　　但在之前的追击战中，万兽之母的恶咒击中了罐头。这罐头失去圣堂维护，能撑到现在本就不易。
　　黑色液体似乎听到姬玛的话，向她扑来。
　　姬玛立即向后退了二十余步。
　　“女神护佑。”
　　一位随军的巴托圣女，祈求女神保佑，洁白的光芒落下，暂时拦住了不断外泄的液体。
　　骑士们围住了这罐头，空气中夹杂着一声声惊骇尖叫声，分明他们都是在沙漠里身经百战，并非凡人的骑士，虔信骑士道。但不少人心神一震，心里居然生出恐慌的情绪。
　　鉴于面子问题，许多骑士假装无事发生，嫉恶如仇地盯着泄露的罐头。
　　一位诚实的圆桌骑士亲吻剑柄，低声说：“女神，赐予我勇气。”
　　一道命令声响起：“将这污秽邪物打碎，扔了。”
　　姬玛循声看去，开口的正是狮心王理查一世。
　　他骑在高大威猛马鹫身上，说是骑实际上是坐在马鹫上类似小板凳的鞍上，因为此等飞行巨兽后背宽厚。
　　这位威武的新任国王，手提着一面盾牌，盾牌上绘着戴王冠的狮子，头盔上有醒目的鸢尾花标志。
　　他的脸饱经风霜，脸皮粗糙、黝黑，下巴是方形，脸饱经风霜，脸皮粗糙、黝黑，下巴是方形，布着一层胡须根。
　　“陛下，这不行。”
　　随军的圣女是一位斜坐在纯白独角兽的金发女性，穿着纤尘不染的白色长裙，赤着一对脚丫子，头戴着橄榄叶织成的草冠。
　　只可惜她脸平平无奇，姬玛看了几眼就不看了，只看她背影，默默学习其穿搭。
　　随军圣女继续说：“它会污染这片土地，如果将它收集，我会净化其中邪力，魔王的力量将用在正义事业上。”
　　“净化它，之后再打散它。”狮心王理查一世抬起剑，指着远处森林：“敌人想要的，我们便要损坏，不能贪其力量，给敌人机会。”
　　“遵命，陛下。”
　　姬玛一下急道：“等等！”
　　骑士们和国王一起看向姬玛，不少骑士目光不友善。
　　姬玛对着高高在上的国王，弯腰低头右腿向后退，手在腰间一扫，行了个标准的礼仪，说：“英勇的陛下，我希望你能听我一言。”
　　“恶魔。”诚实的圆桌骑士说道：“你没有资格谏言。”
　　姬玛没掩饰自己的犄角、翅膀和尾巴，骑士们厌恶讨厌恶魔。
　　“上前，说吧。”狮心王理查一世说：“我相信屠龙的乔治，当我在无边的沙漠和连绵不断的骷髅作战时。他的美德和名声便传到我耳中，虽然他并非女神信徒，但我相信他一直恪守骑士道。”
　　“魔王超凡物质要小心保管。”姬玛掩饰自己看向魔王超凡物质时所射出的贪婪目光，“因为这关乎奎纳斯城的安危。”
　　“我听护卫卡松公爵遗孀的骑士们说，代理领主已将城市托付给圣堂，以及你的主人镇守。”
　　姬玛努力忽略狮心王不当称呼。
　　“是的，奎纳斯城岌岌可危。只有从上次大战中突围出来，且依旧英勇的骑士们镇守。超过十万野兽人和四十余头独眼巨人在围攻奎纳斯城。国王陛下，你的子民们为避免沦为野兽口中食而奋力作战，连农民们都拿起武器包围家乡。”
　　姬玛继续说：“但昨天我得到最新消息，奎纳斯城城墙已摇摇欲坠，随时可能被破城。”
　　狮心王理查一世：“这是我的耻辱，人类之敌必将死于我剑下。但这和魔王超凡物质，又有什么关系？”
　　“万兽之母欲要得到魔王超凡物质，她不会坐视你们运走魔王超凡物质，然而你率领一支百战百胜之军，她必会率领一群食人野兽，前来攻伐。”
　　“无论有无超凡物质，我与那群野兽都会有一场决战。”狮心王理查一世拔出剑，指着魔王超凡物质：“此物是祸害之源，我受女神指引应当消灭它。”
　　姬玛心一凉，不知狮心王是“口癖”还是湖中女神神谕，她说：
　　“可只要您将魔王超凡物质，掌握在手里。那么为了尽快抢回魔王超凡物质，野兽人们不得不撤围，前来征伐，那时巴托万民必将得救，我的未婚夫也能安全离开。”
　　狮心王查理一世看着魅魔姬玛，又看着不断冒出黑气的铁罐头。
　　此时，远处森林外奔来一位人马兽，他高举双手，角上捆有白布，用流畅的通用语高呼：
　　“我是使者！骑士们！不斩来使。”
　　但骑士们纷纷拔出刀剑，举起骑枪，数位英勇骑士冲过去，将人马兽殴打一番，一左一右带到狮心王面前，骑士剑架在他脖子上，问：“陛下，这会说话畜生的命由您做主。”
　　人马兽抬起头，嘴巴里缺了一半的牙：“骑士的王，我来传达万兽之母的意志。”
　　“让乞丐上前。”
　　两位骑士松开手，人马兽四个蹄子缓缓走带狮心王理查一世面前说：
　　“她要和你约战，大军对垒，胜者将得到魔王的超凡物质，而她将命令大军从奎纳斯羊圈撤退。”
　　“她的乞求我已听到，出于骑士道我答应了。”狮心王说着，拔出剑，一剑从高高的马鹫上劈下，无形的剑气直接斩断人马兽的双臂。
　　人马兽断臂流血，本人侧躺跌倒在地。
　　“回去告诉那畸形的母兽，下次要派一位知礼节的使者。”狮心王理查一世说：“你们才是畜牲。”
　　人马兽使者不得不离去，它的血不断地流。
　　狮心王理查一世看向不断冒烟的罐头，命令道：“将它收好。”
　　“遵命，吾王。”
　　姬玛心里松口气。
　　只要魔王超凡物质收拾好，不管怎么说，主动权都在自己这边。
　　野兽人大军从奎纳斯城撤围，再进军到勒安港口，起码要十天半个月。狮心王的侠义大军又有一些时间来集结。
　　还有宝贝没出事就好。
　　姬玛身体一颤，感觉到不对劲。
　　按理说，自己不应该对魔王超凡物质如此上心。
　　可之前的贪婪，刚才的放松，又是什么回事？更可怕的是，我自己根本没意识到。
　　想到这，魅魔姬玛赶紧离冒黑烟的罐头离远，同时艰难地移开目光。
　　忽然，一阵洪亮的恐惧尖叫声响起。宛如一百根刺，刺进恶魔之中。那尖叫声，好似上千位男女老少，一同竭力发出自己最恐惧时的叫声。
　　数位骑士从马背上落下，受惊的战马们立即逃窜，大部分骑士高大的身躯居然在颤抖，甚至有十几位勇敢的骑士，像最胆小的懦夫一样奔跑。
　　姬玛却只觉得吵闹，没受什么影响，她连忙扭头看向装有魔王超凡物质的罐头，它已经破碎，一团乌黑的液体悬浮在半空，还在不断地发出嚎叫声。
　　姬玛察觉到诅咒之力，万兽之母没搞鬼，她可不信。
　　又一阵光芒落下，形成半透明的墙壁，围成一圈，隔绝了这一团不断扭曲的液体。
　　恐惧尖叫声停下，但那团乌黑液体落下，渗入泥土中，形成一张恐惧尖叫的脸。
　　姬玛下意识伸出手：“不，这下麻烦了。”
　　超凡物质一旦和凡物融合，再分离就很难、很难，没有特别办法要用时间来熬。这就意味着，“夺旗战”变成了“夺点战”，人类军队只能放弃勒安港口的城墙，来到这野外，守住这片被超凡物质活化的泥土。
　　“很好。”狮心王理查一世安抚了战栗的马鹫，望着眼前平坦的旷野说道：“骑士们可以任意纵横冲锋。”
　　姬玛则看向反方向离这里并不远的海岸，海平面灰蒙蒙的，一颗血红色的夕阳渐渐沉下海平面。夕阳之下，几艘帆船看不清轮廓。
　　就像未来的局势一样，扑朔迷离，不知鹿死谁手。
　　狮心王理查一世命令：“发动农奴，烧掉这片森林，再围绕这地方，搭建一个木寨。”
　　姬玛离去，这里已经没她什么事。
　　一只三眼乌鸦，站在远处森林的树枝上，额头上的眼睛望着远处融入泥土中的魔王超凡物质，叫了几声，拍翅离开。
　　...
　　...
　　傍晚。
　　奎纳斯城半边陷入火海中，另一半在冒着黑烟。
　　在破碎的城门上，一道身影立在其上，用嘶哑的声音大吼着：
　　“我再次宣布一个事实，你们的母亲已经和狮心王签下了战约，你们再不离开，她必将迁怒于你们。”
　　“快滚！你们这群吃人的野兽！”
　　夕阳最后一缕光芒落在乔治满是凹坑的盔甲上，以及在巨岩前臣服的城墙废墟上。
　　下边围着一圈野兽人，看向盔甲熏得发黑的乔治。纷纷议论，这位大敌脑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疯了。
　　“可悲的乔治！”下面兽王推开人群，抬起羊头喊道：“我们今晚还要在羊圈里吃个饱咩。”
　　“撒谎！”乔治猛地朝兽王掷出一颗羊头：“你们再不撤退，你的下场将和你前任一样。”
　　“我会害怕吗？”兽王露出野性的胸大肌，“你只是为我们淘汰弱者！”
　　当晚，野兽人大军趁着夜色从冒烟的奎纳斯城里撤退。


第657章   中场休息
　　当清晨的阳光驱走黑暗时，一夜未眠的哨兵们，支起虚弱的身子，见到破碎倒塌的城墙外，只剩一片遗弃的营地。天边撤退的野兽人战兽群，如退却的泥石流般，渐渐消失在扭曲的森林里，留下一座还在燃烧的城市。
　　尽管四处是倒塌的房屋，燃烧冒烟的废墟，街上满是倒伏的尸体，血浸透砖石，路灯上还挂着些残肢。
　　但城外不再有高大的独眼巨人，也没有漫天遍野的野兽人大军。
　　先是奎纳斯堡城墙上的哨兵大声欢呼，许多人涌上城墙，见到撤退的野兽人大军，欢呼声立即传染到整个城堡。
　　他们挥舞着长矛、举起弓，欢呼雀跃：
　　“它们走了，吃人的野兽走了！”
　　“我们赢了！”
　　“感谢女神！感谢乔治！”
　　有的人笑着笑着，弯腰捂面痛哭，跪在地上，哭道：“呜呜，我还活着，没被吃。”
　　几乎所有人都迸发出激烈的情绪。
　　红衣主教格里高利是少数例外之一，他吩咐几位勇敢的骑马侍从，出去侦察，再清点圣堂人数。
　　来自圣堂的圣武士、牧师，以及当地圣堂神职人员，全部在这位不时咳嗽的老人面前集合，排成整齐队伍报数。
　　“布鲁克到！”
　　“图尔斯到！”
　　“博比到！”
　　每一声到，文书都在名册上的名字下方打个红勾。
　　队伍最后一位报了到。
　　名册上的名字，只有一半多点名字打了红勾，近半名字下方空荡荡。
　　乔治看一眼名册，心里空荡荡的，圣堂里的圈子封闭，大家住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他对不少没打勾的名字有印象。
　　格里高利放下手说：
　　“这一仗胜利来之不易，许多神的仆人倒在这场正义战争中，看不到胜利的到来。但他们的牺牲会鼓舞我们，更坚定地走在正义之路上...”
　　这种高大上的演讲，乔治从小听到大，早就听麻木了。
　　“....大家也无需太伤心。”格里高利声调调高，看了旁边乔治一眼：“枯叶之下，总会有新芽抽出。”
　　解散之后，乔治把他第四任侍从留在城堡里，一个人独自出城堡。
　　奎纳斯城内，人们踩在倒塌的房屋上，提着水桶在灭火。
　　因为牲畜不够，只好用人来拉车，旁边的人不断地收拾地上残尸放在车上。一车车装满尸体的车辆运出城，因为城门早已全部封住。短时间集中人手只清理了一座城门，因此运尸车在唯一的城门前排成了长队。
　　乔治站在一栋熏黑的酒馆墙壁上，他右侧是一堆京观，无疑是野兽人的作品，他拉起面甲，蔚蓝的眼睛倒映着大片烧毁的房屋，以及长长一队运尸车。
　　乔治心里堵的那一口气，越来越闷。
　　这些房子重新建设，要多少人力和时间？需要伐木工砍伐树木，再拉进来。铁匠要打好钉子，再由木匠把钉子钉入木头里...才能搭起一座能遮风避雨的房屋。
　　死去的人，哪位不是叼着母亲的乳.头长大？幸幸苦苦养了十把二十年，如今死了那么多。
　　恰好伊芙·霜叶骑马路过，乔治叫了一声她，她又恰好没事干，轻轻一跃，整个人像是被风托住的轻盈羽毛，跃到乔治身旁，她问：
　　“乔治你在看什么？”
　　“文明的废墟。”乔治说：“我好想能立下西格玛功劳，将野兽人驱逐到森林里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我想把这群生来残忍嗜杀的怪物杀光。但我明白，除非哪日黑暗四神不在，否则野兽人将永远存在。”
　　“嗯。”
　　乔治又絮絮叨叨了许多，像是长须矮人一样。
　　而伊芙·霜叶说好听点是古井无波，说难听点是面无表情，听完后轻轻地嗯一声，不时点头。
　　乔治有些羡慕说：“有时候我很羡慕你和格里高利这种活得久的人，见得多了，有一种岁月沉淀下来的淡定。”
　　伊芙·霜叶说：“其实我还很年轻。”
　　“那是按精灵的标准。”
　　伊芙·霜叶说：“我吐了几次。”
　　“呕吐？”
　　“是的，我悄悄到没人的地方吐。”伊芙·霜叶说：“我以前从没经历过那么惨烈的战争，我只在书上见过，听一位冠军骑士说过。乔治，我虽然活的时间比你长，但我经历的事其实和你一样多。我只是习惯了不把心里所想放在脸上而已。”
　　伊芙·霜叶说着，保持着那张冷脸看着乔治。
　　乔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睛出了毛病，他分明在伊芙·霜叶那碧绿的眼眸中，见到了期望。
　　她在期望什么？
　　正当两人对视时。
　　一只手忽然攀在两人之间的墙沿上。
　　他们两低头才发现，身披银色鳞甲的精灵侍女不知什么时候，要爬了上来。
　　她挂在墙上，抬起脸看着两人说：“霜叶大人，我有要事要说。”
　　并丝毫不掩饰对乔治的敌意。
　　精灵侍女话音刚落，手所抓爬的土墙崩落，她整个人跌向地面，还好只有三米多高，精灵侍女一屁股坐在街上，用精灵语骂道：“猴子种族的低劣建筑工艺！”
　　乔治说：“看来你的侍女有事找你。”
　　伊芙·霜叶对他点了点头，轻轻一跃，如片落叶落在地上。
　　战争虽然告一段落。
　　但参战双方都知道，这只是中场休息时候，双方都在为未来一场更残酷、更血腥的战斗准备。血神本人在注视着双方，期待着下一场更惨烈的战争。
　　吃了人肉之后的野兽人正接受赐福，他们趴倒在地上，肌肉隆起，发出一声声咆哮。有的野兽人撑了过来。
　　而有的身体外形崩坏，长出多余的腿、多余的触手、脖子缩进胸腔内，肚子长出一张布满利齿的大嘴，失去了原本的人格，变成了“怪形”，但他们都变得更狂暴，更强大。
　　万兽之母站在不断蠕动的肉团之中，主持着生育仪式，不断有新的生命落地，为她的军团效力。
　　在她心满意足哺乳完所有乳水后，正喝着葡萄酒休息时，一位手下告诉她，有个浑身笼罩在迷雾的神秘来客，他自称是来自魔界的客人想要见她。
　　万兽之母同意了。
　　人类那方也没闲着。
　　全国各地不断有英勇热血的骑士赶来，加入国王的旗帜下。
　　但有队骑士的出现，引起了整个勒安港口的轰动。
　　十二位圣杯骑士出现。他们看起来并非凡人，露出的脸皮和眼睛散发月白色的光芒，手上的骑枪亮着白光。
　　勒安港万人空巷，家家户户皆从房子里出来，塞满了两旁街道，直接将整个港口瘫痪。出于对圣杯骑士的尊敬，人群没有堵塞住圣杯骑士。
　　人们指着白袍银甲的圣杯骑士喊道：“圣杯骑士！是活的圣杯骑士！”
　　“那位是巴亚尔。”
　　“他是威廉骑士！”
　　男人们激动得尖叫出声。
　　传说每位圣杯骑士，都亲眼见过湖中女神。湖中女神亲自捧着黄金圣杯，赐予圣杯中的圣水。那些骑士获得漫长寿命、永不枯竭的体力以及难以想象的力量。
　　每年都有为数不少的骑士，放弃世俗财富，一人一马一奴仆，踏上寻找圣杯的冒险路途，成为探险骑士。
　　圣杯并不在某个具体地方，只有经历过一次次英勇的战斗，向湖中女神展示了自己的勇武与实力之后。
　　他们会在一天夜里，遇到传说中第一任巴托国王——绿骑士，只有与绿骑士交锋，并得到他的认可后，才会见到湖中女神，得到圣水。
　　每位圣杯骑士在成为圣杯骑士之前，便有响当当的名头。这个单枪匹马杀了独眼巨人，那个在数百年前以一己之力，杀死可憎的绿皮战将逆转局势，还有这个在百年前护卫朝圣者朝圣，砍了不少亡灵。
　　他们只是出现，便让所有人心生对胜利的自信。
　　湖中女神一定宠爱狮心王，否则不会有那么多隐居的圣杯骑士一同出现。
　　当圣杯骑士骑马走过街道后。
　　一队“死”了的圣杯骑士走来。几位狂热的信徒，扛着一一根木头，木头前段钉着马头扮做一匹马，下面两位扛木头的狂信徒，自然是扮做马的前肢和后肢。
　　这匹假马上，坐着的是死去的圣杯骑士——也就是圣杯骑士遗骸。骑士遗骸身上穿着身前的盔甲，身上挂着五颜六色的圣物，什么黄金项链、匕首、刀子、银餐叉，都是圣杯骑士生前遗物，由悄悄偷走它们的狂信徒捐赠。
　　每位圣骑士在巴托万民眼里是圣人，既然是圣人，那么遗骸便是圣物。圣物这种东西，扛出来便能鼓舞周围所有巴托子民，哪怕是最卑微的农民，在圣杯遗骸旁边，也不惧巨龙龙威。
　　圣杯遗骸敞开的面甲后，是一个骷髅头，骨头如玉一般，眼眶空空无也。
　　却不断有人大呼：“圣骸在看我！在看我！”
　　随后，便激动地晕过去。
　　两旁的巴托子民自行跪拜，或者呼喊着表示自己的崇拜。
　　扛圣杯遗骸的狂信徒一个个骄傲地挺起胸膛。连同后面背着塔盾的朝圣者，脸上也露出骄傲神情。
　　“跟智障一样。”睡懒觉被吵醒的姬玛，推开窗户一看，翻了白眼说：“难怪有人说，圣杯和花枝招展的蠢蛋小丑一样，是这个国家的象征。”
　　不过姬玛也多安了一分心，因为圣杯骑士真的很强大。


第658章   单身的希雅
　　“喵呜~咕噜噜。”
　　怀里的莉安夕猫，喉间发出可爱的咕噜声。
　　“真乖。”姬玛揉了揉莉安夕猫的后颈肉，从腰间挂着的袋子，掏出手撕牛肉干，塞进胖乎乎的莉安夕猫嘴里。
　　手指沾了点手撕牛肉干的调料，姬玛便顺手在莉安夕猫毛发上一擦，反正猫毛总是会自己干净的。
　　关上窗户，隔绝外面狂热的呼声，姬玛放下猫，拍拍躺在床上，嘴里正咀嚼着肉干的莉安夕猫头说：
　　“好好看住家。”
　　猫猫点头。
　　姬玛伸了个懒腰，说：“又要工作了，好烦呀，什么时候才能舒舒服服躺在床上享福呢。”
　　说罢，她打开了梦境宫殿出入口，直接进入梦境之中。
　　她也得利用这段宝贵的战前和平时光，来为未来的战事多增添几分胜算。
　　诅咒瘟疫已撒播，但由于万兽之母阻拦，以及野兽人们了解到姬玛的诅咒瘟疫，效果嘛，没那么明显，动不动就将千把头的野兽人战兽群覆灭。
　　要赢得战争，还是得靠堂堂之师打正面决战。
　　所以要在胜利天平上多放个砝码。姬玛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花钱，花大量的钱，购买各种超凡物质，用以制造“罐装魔药”去装各类超凡能力。
　　思绪间，风眼状的梦境宫殿出入口已经准备完毕。
　　姬玛看了眼梦境宫殿出入口，却没急着跨进去，而是推开窗户，看一眼勒安港口城外，魔王超凡物质的方向，再恋恋不舍地关上窗户。
　　魔王超凡物质一直给她一种亲近的感觉，有好几次她有一种冲过去，与它融为一体的冲动。好几次姬玛梦到自己拿到了魔王超凡物质后，立即得到所向披靡的力量，哪怕是醒来时，姬玛还记得那获得力量的感觉。
　　是快乐的感觉，一切忧愁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所有人都在自己力量之前臣服，竭力满足自己的个人欲望。
　　它简直就像是指环王里，不断诱惑人的魔戒，也许我该离它远点。
　　姬玛想着，跨入梦境宫殿出入口。
　　她想再一次清点自己的财产。
　　姬玛靠着高背椅，翘着二郎腿，看着金币从二楼露台上涌下，新旧交织的金币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组成一道黄金瀑布。
　　姬玛舒服得眯起眼睛，一想普通人要赚到一块金币，要努力劳动，背对太阳，汗水浸透衣裳，劳作一个月，才可能换到一枚金币。
　　想到这，这头魅魔更开心了，尾巴扫来扫去，心情愉快。
　　这要多多感谢希雅，一直孜孜不倦地为自己工作，将各种各样的战利品换成金币，没了希雅，自己宫殿仓库里，估计会堆满一大堆散发恶臭的野兽人战利品。
　　这时，一桶武器桶与金币一起，从露台上缓缓落下，武器桶内皆是魔法武器，还有些昂贵的超凡物品，桶身上写着“待售”二字。
　　“要让希雅，把这些全都换成亮晶晶的金币。”姬玛没穿鞋，只穿着裤袜，踩在金币上，脚底痒痒的，她踩着金币，一步步走到武器桶前。
　　这时候，一陶罐轻盈落下。
　　姬玛接住陶罐，陶罐罐身写着：光团——珍娜的超凡能力。
　　她的“罐装魔药”也只剩下这东西了。
　　好在圣堂现在同意她购买一些光属性的超凡物质，可惜要价不菲。毕竟圣堂本身自己也缺，加之这些超凡物质，不少来自于阵亡的圣堂超凡者。
　　金币，金币，还要更多的金币。
　　姬玛脚丫子一抬，用力踩在金币堆上，金币的棱膈着她脚底痒痒的。
　　“是时候该把这些战利品，全换成金币了。”
　　马林城。
　　帝国最富裕的贸易城市，各行各业的商人组成行会，维护自己行业的利益。比如，铁匠要开业必须得到铁匠行业的许可，并且统一售价，购买指定商人手上的铁矿石等。
　　他们严格控制市场上的商品供应，以免大量商品拉低价格，损害到所有同行的利益。
　　但最近几个月，那些奇物商人不好过。
　　不知道为什么，希雅忽然插足这个领域，不断地售卖一些武器、超凡物品以及各种各样的野兽人头颅，甚至还有独眼巨人的头颅，引起了半个城市的轰动。
　　多得好像森林里有数个野兽人战兽群，集体撞石头自杀，把财物都留给希雅一样。
　　毫无疑问这种破坏市场秩序，便宜了顾客的行为，极大地损害商人们的利益。
　　在撒播谣言、暗中雇人打砸抢、派商业间谍皆未果后，他们打算开诚布公，邀请希雅一起开个会，大家有事好商量呀。
　　“只要你每年上缴五分之一利润，我们会接受你加入行会，给你颁发一张经营许可证。”
　　“同时你需要宣布暂缺奇物，等市场价格回升到之前一样后，我们会开会通知你继续售卖。”
　　“从长远来看，这有利于我们大家。”
　　身材高挑，平胸的希雅小姐，坐在椅子上。在商场上，她像是一位将军，一位不屈不挠的战士，嘴唇轻轻一开，吐出一个字：
　　“不，很抱歉。短期内我必须赚够足够的利润。”
　　桌面被不满的商人敲了敲：
　　“希雅先生，啊不，小姐。我不知道你背后侍奉着谁，但你别以为背靠卡斯兰——那位靠女儿发家的人，就能为所欲为。”
　　听到希雅先生这四个字，希雅小姐背部肌肉便紧绷起来，眼神更加肃杀。前段时间，马林城风穿希雅小姐本来是位男人，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许多人都信了。
　　希雅听过，除了结论是对的以外，其它的全都是捕风捉影。
　　对面负责谈判的商人继续说道：“西格玛教会发现你售卖的武器，简直充满了魔族腐败气息，到处都是邪神的徽记。”
　　“这些已经净化过，得到教会的认可。”
　　“但一位虔诚又称职的猎巫人，已经嗅到你的阴谋，他怀疑你私藏异端物品还和魔族勾搭。”
　　这是大杀招。谁也不想把猎巫人引入战局，一方面猎巫人的猎巫事业缺乏“捐赠”因而会狮子大张口，双方都必须给足捐赠才会松口。
　　另一方面，猎巫人是真的会查，万一真查到什么，那就完了。他们烧起异端来，可真是从不手软。
　　“那一定是误会，我忠于帝国，信西格玛，和魔族绝无半点勾结。”希雅说：“要查，那尽管查，同时我还会举报这个行会，我怀疑你们的地窖里，都藏有一些异端物品，通通都查干净。”
　　商人们纷纷站起来：
　　“你！你以为我们怕你不成？”
　　“小子，你还是太年轻。我年轻的时候，拿着锤子在商会里杀出来，丢了半条命也绝不妥协，你以为你算什么？”
　　“我们走着瞧！人妖！”
　　气氛达到紧张的顶点时。
　　房门忽然推开，魅魔姬玛走入房间，所有人都被她的超凡魅力所吸引，看着她的脸。
　　黑发的魅魔浅浅一笑，说：“大家吵那么大声做什么？”
　　说罢，她眨眨眼睛：“就不能好好谈谈吗？”
　　房间内紧张的气氛立即消失。
　　商人们纷纷对姬玛露出友好的微笑，哪怕是白发苍苍的商人一下有了青春悸动，爱意从心中涌出。现在他们只想着，如何让眼前的黑发少女高兴，一个个局促得像是遇见女神的处男。
　　会议一下在友好的氛围之内，顺利结束。
　　双方达成一致，维持现状即可，希雅爱卖多少，就卖多少。自由竞争嘛，对大家都有好处。
　　就在大家其乐融融的时候。
　　一位老者胸口的护身符一亮，他浑浊的双目清明起来，他低下头，不可思议看着桌面上的合同，抬起头，看着美丽的黑发魅魔，问道：
　　“请问您是？”
　　“我呀？”姬玛微笑着，露出一小截虎牙，手搭在希雅的肩膀上，“我是希雅的老大姐。”
　　老者拿下帽子礼貌弯腰鞠躬：“很荣幸认识你。”
　　他们收走合同，一个个老老实实离开，没人质疑这合同，至少没人敢当众质疑。
　　“谢谢你出手。”
　　姬玛拍着希雅的肩膀说：“好好干，总有一天，你也会像我一样，哪怕不化妆，也不穿搭，随随便便就能让凡人老实听话。”
　　这时候一位仆人走进来，向希雅低声说，有位客人来。
　　希雅说：“直接让他过来。”
　　不一会，年轻的银行家走进来。姬玛一看，真眼熟，那不是希雅的男朋友吗？他还为自己贷款来着，抵押品是乔治的两副盔甲。
　　“希雅，亲爱的，我有事想和你谈谈。”
　　“这里谈，她不是外人。”希雅皱了皱小鼻子说：“我不是你亲爱的。”
　　“对不起希雅，我不该相信流言。”他说：“你能不能多宽限几天？”
　　“你父亲喜欢炒股，是他的错误。”希雅说：“而我从不为其它错误买单，请离开吧。”
　　“你真是心肠恶毒的女人！”
　　年轻银行家摔门而出。
　　看着他的背影，希雅绷紧的脸松弛起来，面露哀伤。
　　“怎么了？一下就要分手了？”
　　“最近有个流言，说我曾是男的。我和他坦诚了，他一脸恶心地看着我，后来我说我是考验他。”
　　希雅勉强一笑：“我用了你赋予的能力，下了一个局...果然像我这种人妖，心思又恶毒，是得不到爱情的。”
　　“可能只是你遇人不淑。”
　　亲自撒播关于希雅流言的姬玛，诚心说着，拍着她肩膀安慰她。
　　姬玛想：看来，并不是每个男人都能接受自己另一半是变身女嘛。


第659章   阿卡尼斯与债务
　　姬玛从希雅身上得到某种答案后，给了她些“女巫药剂”，能赋予给她各种能力，同时还安慰她，什么要多赚钱，多接触男人，说不定能找到真爱。
　　连姬玛自己也没察觉到，她表现得有些太过于关心希雅的单身问题。
　　安慰完，拿到一大堆金币，以及希雅一直购买的超凡材料。
　　姬玛马不停蹄，又跑到白城郊外和圣堂交易。
　　这么前前后后，一直忙活到晚上，姬玛清点了下超凡材料，发现自己再制作三个能罐装珍娜超凡能力的罐子，还有两个罐装阿卡尼斯能力的罐子。
　　晚上和珍娜贴贴后，幸苦了她一晚上时间，才制作了两个“罐装光团”的罐子。
　　珍娜抹了抹鹅蛋脸上的汗珠说，以后她可能没那么多时间和魔力，再为姬玛弄这些玩意。因为最近帝国境内爆发了非自然瘟疫。非自然到，感染疫病的人失去理智，攻陷了一座城市，轰动了半个帝国。
　　剩余的一半没轰动，是因为通讯方式太原始，没传到。
　　按珍娜的说法，这次大灾目前造成的损失，比卡松公国的野兽人之灾还严重一些，未来可能更严重。
　　毕竟瘟疫这种东西，严明的军纪和锐利刀剑都无法消灭。
　　而珍娜得到皇帝命令，前去一个地方协助消灭邪教，也只有像她这种超凡者能无惧瘟疫。
　　“有困难一定要找我。”姬玛认真说道：“我能带乔治一起过来。”
　　姬玛很担心，眼前这漂亮人儿，要是被感染了，浑身流脓、肚子里爬满蛆虫，那可真是焚琴煮鹤。
　　“好的，姬玛。”
　　姬玛听完后，开玩笑地揉了揉珍娜的胸，之后两人一起睡觉。
　　次日，在压榨完珍娜后。
　　姬玛开始打阿卡尼斯的主意，想要他的超凡能力。
　　但整夜，都没见阿卡尼斯上线。也就是说他一直没睡觉。
　　姬玛不得不打破计划，把其它事向前挪挪，又等阿卡尼斯一天。
　　好家伙，他又没上线。
　　“这家伙不会是死了吧？”姬玛一边说着，一边抓着开心果的果仁，往嘴里放：“虽说他死了是件好事，但能不能等给我搞完罐装魔药后才死？”
　　此时此刻。
　　阿卡尼斯打了个喷嚏，肋下的伤口溢出几滴血。
　　“啊，看来又有人咒我死。”阿卡尼斯脸色发白，对着旁边面无表情，站在他面前的薇琳笑道：“小屁孩，你是不是也是其中一位？”
　　薇琳穿得像是一位公主。哥特风格的裙女装，脚踩小皮鞋，面容精致得像是木偶，要不是她的一对小手再不断地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拿走挂在衣物上草杆的话。
　　一点不像是和阿卡尼斯一起逃亡三天的样子。
　　薇琳摇摇头。
　　“那看起来我混得还不错嘛。”
　　阿卡尼斯伤痕累累。
　　丢在一旁的符文胸甲，变形严重，还有几个洞。哪怕是矮人的手艺，也抵挡不住阿卡尼斯受到的攻击。
　　他本人左臂粉碎性骨折，头上的猎巫人高顶皮帽早已不翼而飞。
　　他现在显露出真面目，矮个子的银发半耳半精灵，凝固的血将银发贴在脸颊上。
　　薇琳问：“你是半精灵？”
　　“对，我喜欢用别人的身份体验生活。”阿卡尼斯用力喘口气，喉咙像是破烂的风箱发出不妙的声音，他抬手摸了摸头：“我还挺喜欢猎巫人那顶帽..帽子，可惜了。”
　　“你真的要死了吗？”
　　“那当然，除非马上把我送到大师身边治疗。”
　　但那是不可能的，这里荒郊野岭的。
　　“有遗言吗？”
　　“没了，我这一生活得真开心。”
　　“当猎巫人也很开心吗？”
　　“那当然，烧邪物的日子还真爽。”阿卡尼斯感觉越来越冷，他眼皮低垂下来：“好困，我好想睡一觉。”
　　薇琳脱下手套，指甲伸长，尖利的指尖用力掐着手心。那天躺在棺材之中，被木桩钉穿的痛苦涌上心头。她眼瞳一下变成血色，逼近阿卡尼斯走了几步。
　　微闭双眼的阿卡尼斯有气无力地说：“对了，还有一件事。”
　　“嗯？”
　　阿卡尼斯伸手，准确抓住薇琳的小手，她尖利的指甲像猫的指甲一样缩回去。
　　“有个好东西...要..给你。”
　　阿卡尼斯手指颤抖着，手抓着薇琳的小手，在她小手上摸索着、捏着她指节。
　　手心痒痒的，后来蔓延到指头上。
　　异样的情愫在薇琳心底升起，阿卡尼斯的手指终于摸到薇琳的指甲缝，他食指指甲轻轻一碰薇琳的食指指甲。他指甲盖上的一线黑影，转移到薇琳的指甲盖上。
　　“影刃...给你..”阿卡尼斯手立刻垂下，他已经没多少力气说话了，生命的力量正飞速离去，“你弹下指甲...”
　　薇琳听话地弹下指甲，掌心立刻出现一柄仿佛影子铸造的短刃。薇琳见过，那可是阿卡尼斯最心爱的武器，有好几次她表示想看看，阿卡尼斯给都不给。
　　阿卡尼斯用肺部仅余的空气，吐出喉间，说：“能偷..身份..负作用偷窃欲..记得烧了我。”
　　说罢，他低垂着头，靠着树身一动不动。
　　薇琳从没感觉到，这世界如此安静。良久之后，她才听见虫鸣声，听见夜风吹拂树林树叶的声音。
　　阿卡尼斯靠着树身，像是一块墓碑。
　　薇琳转过身，不看他。
　　眼前地面上躺着几具穿着盔甲的骷髅，还在燃烧的树身上钉着几个焦黑的木桩，下面积着一层灰，那是一位被烧死的吸血鬼。
　　他们连续追杀了阿卡尼斯数日，或者说是在追杀她。
　　这些后辈，是那么的担心我重现于世。哪怕被阿卡尼斯重创，也要来再次封印我。
　　薇琳走了几步，抬起小脚，用力踩着地上的骷髅头，气得用力踩碎。
　　她回过头来，看着墓碑般的阿卡尼斯。
　　心情复杂。
　　后悔在最后一刻没下手，撕碎阿卡尼斯的脖子，同时也伤心于他的离开。
　　阿卡尼斯其实也挺好的，虽然他总是逼自己喝牛奶、吃肉，还喜欢拉自己去晒太阳，他还很有趣，自己从没见过那么有趣的生灵。
　　但他可是亲手杀了我，动机只是可笑的用“别人身份”生活。
　　薇琳走到阿卡尼斯面前，忍不住蹲下来用力抱住他，脸触碰着他柔软的脖子，脖子已经没了脉搏，血腥味涌入她鼻腔之中，口水在她齿间分泌。
　　好美味，真美味。
　　她忍不住伸出舌头舔舐、吮，尖牙滑过阿卡尼斯的脖子，正想用力一咬，才想起这人已经死了，他心脏不再跳动。于是薇琳发疯般，拆下阿卡尼斯染血的绷带，塞进嘴里，用力咬，榨取着其中的鲜血。
　　绷带被她咬成一团团烂布，她舔干净嘴唇旁的血，吐出烂布。再次蹲下，两只小手托起阿卡尼斯的下巴，端正他脸对他，咬牙切齿说：“我好喜欢你，侍奉我，成为我的奴仆吧。”
　　说罢，一个血吻吻在阿卡尼斯的嘴唇上。
　　但她又忽然僵住了。
　　虽然阿卡尼斯还会再次站起来，但他还是原来的他吗？他会多么痛苦，他恐怕会杀了自己。
　　那一日棺中的痛苦再次浮现。
　　薇琳并不认为变为午夜显贵，是一种赐福。她母亲是第一位午夜显贵，看了一本来路不明的死灵之书，傻乎乎地配了不死药，还叫上自己的骑士们一起吃...
　　之后疯的疯，傻得傻，脑子变得不正常最后搞得整个国家分崩离析。
　　薇琳不确定阿卡尼斯会怎么看待他自己变成午夜显贵，或许以他的奇怪性格，会很高兴，说早就想想体验一下变成蝙蝠，四处被猎巫人追杀的感觉。
　　但薇琳确定，自己当初可不想变成午夜显贵，是她母亲把她按在桌上强行变的。
　　所以，薇琳最后松开了嘴。深深地看了眼阿卡尼斯的遗容，仿佛要把他的脸刻在自己脑海里，转身离去。
　　她也不想亲手烧了阿卡尼斯的尸体，就这样，留他尸体做一个墓碑也好。
　　薇琳走着走着，变为跑，她跑了起来，身后墓碑般的尸体离她越来越远，最后突然一下消失不见。
　　“恭喜你！”
　　姬玛夸张地叫着，说：“我的好朋友阿卡尼斯，你又活过来了。”
　　“恭喜恭喜。”阿卡尼斯在病床上坐起来，虚弱地拍手鼓掌。他看一眼站在姬玛身后，一言不发的乔治。
　　悄悄对姬玛说：“在那么喜庆的时刻，能不能让你的男人走远点？我总觉得他下一刻会掏出一把巨剑，一剑把我砍了。”
　　乔治说：“我听见了。”
　　姬玛说：“不能。”
　　“可惜。”
　　“因为我有一件更好的事要告诉你。”姬玛说着，从旁边桌子拿起一张长长的纸，上面写着各种数字：“铂金级超凡者亲自出手，用圣堂秘药，好不容易才把你救回来，上面都列有费用，我必须恭喜你，欠下人生中最大一笔医疗费。”
　　“多少金币？”
　　“两万八千金币。”
　　“哇哦。”阿卡尼斯鼓起掌来：“恭喜恭喜。”
　　“你要还。”姬玛说：“支持以工代钱，合约在这里，签了吧，乔治会见证的。”
　　“九十年的卖身契？！”阿卡尼斯猛地抬起头，问乔治：“那个你老婆给的医疗费明细，全都是真的吗？”
　　乔治摇头说：“不，一大半是她临时想出来的。”
　　“圣堂秘药呢？”
　　“没用。”乔治说：“你还有半口气，能做梦，算假死。”
　　“你刚才为什么不说？”
　　“因为我不喜欢你。”
　　阿卡尼斯是睡觉后，被姬玛拉到梦境宫殿，及时进行了治疗。
　　“那..”阿卡尼斯看向姬玛笑道：“我永不为奴，一笔勾销好了。”
　　乔治的铁手落在阿卡尼斯肩膀上，把他按住说：“但这不是免费的。”
　　姬玛说：“你可以试试在乔治面前逃债。”
　　不得已，阿卡尼斯只能签了两指厚的合约，由乔治亲手盖章。


第660章  薇琳与阿卡尼斯
　　薇琳在一位城市显贵的房间里，她双腿并拢躺在铺着丝绸床单的床铺上，享受着久违的感觉。
　　在摆脱阿卡尼斯之后，她可以肆无忌惮地使用自己的能力。虽然托阿卡尼斯的福，如今她的实力相比以前十不存一，但让凡人屈服、侍奉她，还是非常轻松。
　　这座府邸的主人，不仅招待了这位忽然登门造访的银发小女孩，还让自己的未成年处女女儿割腕，将鲜血倒在金杯上，上贡给薇琳。
　　这一切奉承举动，只换来薇琳总是扬起下巴的微微一点，她选了间房间，命令人把里面旧主人的旧床单丢走，换上崭新床单。
　　一双崭新定制的黑色小皮鞋摆在床前，薇琳两条纤细的白丝小腿，并拢在一起，她端起金杯，里面盛满府邸主人未成年女儿的鲜血，她轻饮一口，眉头微微皱起。
　　太淡了，正因太淡，显得那点腥味无比恶心。不像阿卡尼斯的血，虽然腥味重、又臭，但火辣辣的，顺着喉管流下，身上所有血管都火热起来，哪怕是停跳已久的心脏，也充满火热，甚至跳动了几次。
　　薇琳本想直接倒掉鲜血，但又觉得会臭了这房间，她放下金杯，准备让仆人过来把它倒得远远的。
　　这凡人的侍奉真是难以让人满意。问问他的孩子是否有婴儿，养尊处优的婴儿血口味一般最不错。
　　她把金杯放在床头柜上，左看右望，发现呼唤仆人的铜铃绳子居然不在床头，而在门旁边。
　　可真是缺乏沉淀的暴发户，薇琳抬起右手，手指向下，铜铃响起。
　　过了好久，走廊才传来一阵脚步声。
　　薇琳对这凡人侍奉的评价，又打低了一分。接下来，决定她恩赐还是惩罚，就看看他能多快为她献上婴儿的鲜血。
　　“砰！砰！砰！”
　　房门一阵震动，好像有人在踹门。
　　薇琳眉头皱紧，可真是粗鲁的仆人，她抬起手，准备好好惩罚不知礼貌的仆人时。
　　门锁咔嚓一声，自己开了。
　　“不许动！猎巫人查异端。”
　　猎巫人用力踹开门，他个子矮，有条银色符文左手，银发半耳，脸上一脸冷酷，头顶着一顶偷来的高顶皮帽，上面缝着黑十字骷髅头，手艺很差，歪歪扭扭。怎么看都像是冒牌的猎巫人。
　　薇琳惊喜地从床上下来，只穿着白色过膝袜的双脚踩着地毯，问：“范海辛？”
　　“没错是我。”阿卡尼斯吹了个口哨，“我又活回来了。”
　　薇琳想到什么，连忙把金杯里的鲜血一饮而尽，还用舌头把杯底舔干净。
　　阿卡尼斯问：“你在喝什么？”
　　“来自索尔领的葡萄酒。”
　　“听说比巴托葡萄酒还好喝，不对，你那么小居然喜欢喝酒？”阿卡尼斯说：“连我这种人都不喝酒，以后你最好别喝酒。”
　　“这里的主人很热情，我不好拒绝他的好意。”
　　说罢，薇琳放下金杯直接扑向阿卡尼斯，扑入他怀里，两只小手用力环住他的后背，她说：“你还活着，太好了。”
　　阿卡尼斯拍了拍她的头说：“你真是太激动了，我可不是那么容易死在吸血鬼的手下。”
　　薇琳把他抱得更紧，力气有些大，像是抓住自己玩具的小女孩。
　　“好啦，快松手。”阿卡尼斯说：“你这姿势总让我想起一些过去的事。”
　　“什么事？”薇琳问：“在你大难不死后，曾经也有女孩扑进你怀里吗？”
　　“怎么可能？你觉得我长得像是英雄吗？”阿卡尼斯一屁股坐在桃木高背椅上，身子用力向后一带，用两条桌腿支撑，“英雄都是高高的，还一脸我天下最牛逼的样子，喜欢按着人肩膀逼人签下奴隶合约，真该挨千刀。”
　　阿卡尼斯说着，双手合十放在后脑勺上，回忆道：“不过也有女人像你这样，扑向我怀里。”
　　“谁？”
　　“妓.女们。”阿卡尼斯说：“而且她们扑过来时，手上都握着匕首。嘿，可我总是能反杀。”
　　“我也讨厌妓.女，她们天生下贱。”
　　“我老妈是妓.女。”
　　“对不起，我——”
　　“等等。”
　　阿卡尼斯忽然警觉起来，他吸吸鼻子，还向四周看一眼。
　　现在是下午，外面太阳不大，然而所有窗子都关上，厚重窗帘放下，遮得严严实实，整个房间昏暗如墓室，通风很差，空气中还有股血腥味。
　　阿卡尼斯说：“这房间好像吸血鬼的居所，我还闻到一股血腥味。”
　　他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任由高背椅倒下，手拔出弯刀。
　　“血腥味，是..是..”薇琳看着阿卡尼斯的目光扫过金杯，连忙说：“我初潮来了。”
　　“你来大姨妈了？”
　　薇琳害羞地低下头，说：“对。”
　　“不对呀。”可惜阿卡尼斯并非处男，他说：“可这血腥味太重了，像是有吸血鬼在这进食。”
　　薇琳咬咬牙说：“我一慌就..就——”
　　阿卡尼斯焕然大悟，指着薇琳说：“全拉在裤子里了？”
　　薇琳又羞又恼，咬紧了牙，点点头。
　　“下次要小心点。”阿卡尼斯抓起薇琳的小手，一弹她的食指指甲，拿走影之刃说：“影刃我拿回了。”
　　薇琳抬起头，这位银发，面容宛如人偶般精致的小女孩，望着阿卡尼斯，想起阿卡尼斯摩挲着她的手，撑着最后一口气，把遗物交给自己。
　　阿卡尼斯看了看穿着黑色哥特裙装的薇琳，说：
　　“你长得好像洋娃娃。”
　　薇琳微微一笑，点点头。
　　“但你的头发怎么也变成银色了。”阿卡尼斯松开手，下巴搁在手背上问：“这样看，总觉得好像一个躺在棺材里的死尸。”
　　或许美貌对撒谎有加成，薇琳脑子一转，立即撒谎说：“你死后，我一夜白头。”
　　阿卡尼斯睁大了眼睛问：“真的？”
　　“我很伤心。”
　　“你小时候肯定很缺爱。”阿卡尼斯分析，“我才和你在一起两个月，我就只是死翘翘，你居然白头了，说明你心理问题很大。”
　　薇琳：.....
　　阿卡尼斯拉开窗帘，外面的阳光照进来，刚好落在薇琳脸上，她连忙抬手挡住讨厌的阳光。
　　“人呆在封闭空间久了，心理总会出问题，看看那群吸血鬼，一个比一个变态，就是这个原因。”
　　薇琳眼皮跳了跳附和道：“是。”
　　同时她躲避阳光，坐在床上。
　　“还有，你吃过了吗？”阿卡尼斯手上像变魔术一样，多了一袋子，他从里面拿出一根香肠：“来，多吃肉，多长高，我恶魔朋友说的，她养了一只猫，又肥又大。”
　　“我吃过了，真的不能再吃了。”
　　阿卡尼斯向前，用力一按薇琳平坦的肚子，还揉了揉：“骗人，里面一点货都没有，快把香肠吃了。”
　　“太难吃了。”
　　“哦，我去找找厨师，那群半身人厨师手艺可真是一绝，我随皇帝征伐绿皮时，可喜欢这里了。今天要搞个香肠宴。”阿卡尼斯变成范海辛的模样说：“这样他藏一点异端物品的小罪就一笔勾销。”
　　阿卡尼斯走到门边，薇琳忽然叫住他：“范海辛，你真名不叫范海辛对吗？”
　　“那当然，范海辛只是我体验另类人生的代号。”
　　“告诉我你的真名吗？”
　　“你命令的口吻让我很不开心。”
　　“请告诉我你的真名。”
　　“算了吧。”阿卡尼斯说：“穆特领在艾维领我们很快就要到艾维领，到时候我继续效忠皇帝，你去投奔亲戚，大家说再见，你得我真名又如何？”
　　薇琳心头一堵说：“求求你了。”
　　阿卡尼斯起了逆反心理：“我就不。”
　　“为什么？”
　　“不想说，就是不想说。”
　　“我会记住你的真名，永远永远。”薇琳说：“我会刻在石头上，刻得满满的，这样在你死之后，也有人知道曾有个人，他叫...你的名字。”
　　阿卡尼斯来了兴趣问：“真的？”
　　“真的。”
　　“我叫阿卡尼斯。”阿卡尼斯说：“沙林城的阿卡尼斯。”
　　薇琳低下头，心里咀嚼着这名字。
　　阿卡尼斯...阿卡尼斯...阿卡尼斯...
　　一小时后。
　　“快吃，吃了半天，你才吃了三根香肠。”
　　阿卡尼斯说着，把半是肥肉半是瘦肉的肉肠，以不可阻挡的力量，硬塞进薇琳的小嘴里。
　　她用舌尖抵住肉肠，鼓起腮帮子，看着阿卡尼斯。
　　“吞下去。”
　　不得已，薇琳只能咬断肉肠，里面的肥肉溢出脂肪，她忍着恶心咀嚼几下，艰难地吞咽下去。
　　哪怕是她这种不怕阳光的强大吸血鬼，本质上还是活死人，硬吃凡人的食物，虽然无碍，但很恶心。
　　“好多油脂。”
　　“油脂多才好吃。”阿卡尼斯一拍手，“对了，你看起来应该没挨过饿，应该更喜欢吃瘦肉，真的是，怎么不早说。”
　　“我一直说恶心。”
　　“肉是一定要吃的。”阿卡尼斯说着，把第五根瘦肉肠硬怼进薇琳嘴里，就在薇琳那充满怨恨的目光下。
　　他还唠唠叨叨地说：“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要我真名，肯定是在心里咒我。”
　　薇琳点点头。
　　好不容易吃完后，薇琳小肚子微微隆起，里满满都是废物，她打算找个地方，偷偷吐出来。
　　阿卡尼斯说：“对了，明天起早点，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准备？”
　　“我要去本地教会，述下职。”阿卡尼斯说：“没办法，我和恶魔签订了契约，她要好多好多钱。”
　　薇拉不知道，述职和契约以及还钱的关系。她捂着小肚子，找了个借口悄悄离开，吐了一个爽。


第661章  信心
　　大地开裂，露出血红色熔浆，天空上看下去，像是大地挨了刀子，裂开一道道血红伤口，在熔浆翻滚的口子旁，是一大片枯萎的农田，上面的稻草人活了过来，四处走动。
　　难以想象，在去年的时候，此处还是能耕耘收获的田地。
　　风如刀子呼呼刮着，不断有枯树树枝被割断，随风飘荡，落在被田地包围的一座小镇废墟上。
　　小镇之中，人类的头颅堆成一堆又一堆。
　　在浑身笼罩在迷雾之下神秘来客的指导下，万兽之母的黑暗仪式已经完成。
　　地面在颤抖，石头被垒起，自行组成石塔，上面空气裂开出一道口子，强烈的魔力形成风刮着在场所有野兽人，甚至将一直遮住万兽之母胸口的秀发，也吹开。
　　万兽之母轻轻拢起秀发，挡住饱满的胸。
　　黑暗的仪式、遭毁灭的村庄，这一切，不禁让万兽之母回想到从前。只是那时献祭的人类没那么多，只有一个村庄的人。不，没一个村庄那么多，因为还有些牧羊人出去放羊。
　　“嘶鸣。”
　　巨大的嘶鸣声将万兽之母撤回现实。
　　石塔上的裂口一下扩大，成为暂时能连同魔界与人界的裂缝。
　　红眼的马头从裂缝中探出，它眼睛发红，浑身披着厚重马甲，它蹄子暴躁地一落，冲进了人间。
　　马背上是高大身披重甲的魔族骑士，他盔甲厚重，里面又穿着一件锁子甲，看起来像是一尊铁塔。他笨重头盔上长有一对犄角，犄角之中卡着一颅骨，手里提着一柄钢枪，枪尖是三叉的，如刚从火炉中拿出般，枪尖通红。
　　正是魔族骑士，他们一个个武艺超凡，不知战胜多少强者才走到今天这地步，败者的灵魂被注入他们身上重甲和武器上。他们的战马体内，奔腾着恶魔之血，故而能负担起沉重的骑手。
　　战马奔腾，燃烧的马蹄砸在地上，留下一串火焰。
　　他身后跑出一群魔族骑士，一堆堆马蹄落地上，地上的火焰汇聚成一条火河，等到第五十四位魔族骑士来到人间时，身后的裂缝关闭。
　　领头的魔族骑士并未降下速度，他满是洞的面甲左右看，见到万兽之母与围绕在她身边的野兽人们，勒起缰绳，将钢枪对准万兽之母，居然要发起冲锋。
　　“停下！”那魔界使者喊道：“如果你不想让魔王马鲁斯将你的头颅砍下，痛饮你的鲜血的话。”
　　魔族骑士们停下，他们躁动不安，渴望杀戮，说：
　　“我的枪尖饿了。”
　　他们无需喝水，也不需进食，也不需要睡眠与休息，他们以杀戮为食，无论杀谁都行。
　　凡人聚集起来是为了自保，而他们聚集起来，是为了能杀得更多。凡人发起战争或为权力、财富或和平，而他们发起战争，就只为了战争。
　　只有魔王本人才能让他们暂停杀戮，或者是许下未来能有更多杀戮的诺言。
　　万兽之母遥指着西边，说：“凡人的骑士们已经聚集在一起，他们武艺非凡，他们的国王是狮心王。”
　　“又是哪个凡人自称为王？”头盔之下，发出一声不耐声音：“他强不强？”
　　“他是湖中女神神选。”
　　这引起魔族骑士们的兴趣。
　　“还有十二位圣杯骑士。”
　　魔族骑士们兴奋起来。只有击败和自己一般强大，或者更强的对手，他们才会变得更强，能走到这一步的魔族，每个都对杀死强者充满兴趣。
　　“在哪里？他们在哪里？”
　　万兽之母说：“西方，随我们来。”
　　“太慢了！”
　　魔族骑士们根本不理会万兽之母，他们纵马向西方奔腾，通红的马蹄落在被腐蚀的大地上，留下一道燃烧的战火。
　　除了强大的魔王以外，谁也别想命令他们。
　　万兽之母不悦地和魔界来客说：“我还以为，你们会派来一头大魔与更多的强者。”
　　“你质疑他们的实力？”
　　“我不怀疑他们冲锋时，能和圣杯骑士抗衡。”万兽之母非常认真，都没生育：“但能确保胜利，为何不派多些人？”
　　魔界来客笑了笑，说：“有回收魔王超凡物质秘法，胜利已握在你的手中。”
　　万兽之母猜想，八成是自己新的合作伙伴还腾不出手来。
　　在魔族，无论多强都不缺不服的挑战者。
　　远处，在大地上奔驰的魔族骑士留下一条长长燃烧的战火。
　　万兽之母看向奔驰的魔族骑士，心里只觉胜券在握。
　　...
　　...
　　离勒安港口二十多公里的郊外。
　　号手抬起金色铜号，吹起集结的号声。
　　“嘟嘟嘟嘟。”
　　来自全国各地的骑士们，聚拢在狮心王旗帜之下，一直蔓延到天边，他们盾牌上画着不同家族的纹章。在路过狮心王理查一世面前时，他们会举起盾牌，向狮心王高呼自己家族之名。
　　“来了好多骑士。”
　　姬玛望着骑士海，一时惊叹于巴托骑士们的生育能力。
　　不仅是年轻缺乏经验的侠义骑士，还有许多已有领地和家室的王国骑士，其中富裕者骑着飞马。飞马这种神奇的生物，不仅能飞，而且驮着全副武装的骑士飞得比地上跑得还快。
　　每一匹飞马价值昂贵，连如姬玛这般富有的人，买一匹也要狠狠咬咬牙。因为根本难以驯服野生飞马，得要猎人冒险从山脉里偷小飞马，从小养到大才行，但养飞马又是一专业的活计，需要专业人士日日夜夜同睡同住。
　　然而就算是这样，每年也有许多小飞马没长出翅膀。
　　近两百位飞马骑士飞过头顶，羽毛白白、马身也白白，姬玛一时看定了眼说：“好漂亮，好多飞马骑士。”
　　乔治却皱着眉头，看着一位飞马骑士。
　　姬玛问：“怎么了？”
　　“我见到一位邪恶的飞马骑士。”
　　“堂德？”
　　“不。”乔治说：“是雨果爵士，在他领地上，他颁布一条法令。不准农民看他的飞马，因为他说，农民肮脏的目光会弄臭他的飞马。”
　　姬玛猜道：“如果有人违法，是不是得吊起来打个一百来鞭？”
　　“他会叫人挖掉那农民的眼睛。”乔治说：“如果可以，我不想和他们并肩作战。”
　　“好啦，乔治。”姬玛说：“都要打仗了，还计较这件事做什么？来日方长，如果实在气不过有时间去找他麻烦。阿卡尼斯不是欠我债吗？只要把阿卡尼斯丢到他城堡，不过三天，他肯定会后悔生而为人。”
　　乔治摇头：“我要的不是报复，而是纠正这种邪恶的法律。”
　　“那就没办法了。”
　　毕竟在巴托骑士国，每个骑士领都算是一个小国家。连国王本人也不能随便干涉，除非对方违背骑士道，比如拒绝上位骑士号召参战，投奔黑暗四神之类的大事。
　　姬玛又问：“你觉得这场战争，谁会赢？”
　　乔治望着下面，说：“我们。”
　　他们两个站在野外营寨的瞭望塔上，不远处就是魔王超凡物质所污染的土地。面积大约只有一个客厅大，四周立有受过女神祝福的女神雕像。
　　但是旁边围着至少三层木墙，每个木墙前边还挖有一道深深壕沟。
　　要不是因为凡人会被魔王超凡物质所影响心智，不能长时间驻扎在附近，狮心王理查一世恨不得围绕这这片被污染的土地立的军寨。
　　同时，集中一批强者住在附近。虽然有一堆魔法警报，但依旧保持二十四小时警戒。
　　也只有狮心王理查一世能让尊贵的骑士做这种苦活。
　　现在轮班轮到姬玛，至于乔治，那是来盯她的。因为乔治发现姬玛对魔王的超凡物质表现出不同寻常的贪婪，二话不说，就和姬玛寸步不离，睡觉也睡在一起。
　　“因为我们是守方，有守备工事？”
　　“不。”
　　这时候一群马鹫驮着骑士从空中飞过，这群骑着空中巨兽的骑士，已经是骑士巴托国顶尖战力之一。下边还有十二位圣杯骑士呢。
　　“因为兵强马壮？”
　　“不。”乔治说：“野兽人数量比我们更多，可能会是两倍，他们还有独眼巨人。”
　　“我觉得这一堆能飞的骑士，冲过去能把独眼巨人们全杀了。”
　　不过乔治说得对，侠义大军质量很高，但总人数有些少，连同步兵一起，总共才五万出头——如果没算上海量农民暴徒的话。
　　远处，被直接从农田中拉过来的农民们，手拿干草叉和铲子与斧头，正在干活，他们砍掉树木、填平沟壑，好为骑士老爷们发挥制造有利条件。
　　打仗的时候，他们得拿手中的干草叉作为武器，用血肉之躯挡住敌众，给骑士老爷争取侧袭的机会。
　　真正意义上的炮灰。
　　这也是乔治脸色一直不好看的原因。
　　乔治说：“万兽之母不仅仅有独眼巨人。”
　　“那你觉得为什么我们肯定会赢？”
　　“因为我能把万兽之母斩了。”
　　姬玛身子一抖，说：“我错了。”
　　乔治看向姬玛：“嗯？”
　　姬玛身子又抖了几抖，终于引来乔治注意：“你怎么了？姬玛。”
　　“我被你的王霸之气怔住了，那一股逼气太强了。”姬玛装作一副很认真的样子说：“我差点忘了，你这个人很骄傲。”
　　乔治被她逗得笑了笑。
　　下边，一身白色的伊芙·霜叶遥望着乔治的笑脸，在她印象中这几天乔治终于笑了一次。
　　她还听清了两人的对话。
　　看来，乔治也不是只知道字面意思，不知道言外之意。
　　这给了伊芙·霜叶一个信心，她准备想和乔治独自谈谈。


第662章  平A（上）
　　无形的大手抓住伊芙·霜叶的心，每离乔治更近一步，那只大手更用上一分力，拽着她的心难以跳动，也越是如此，她越努力维持着脸上的高傲。
　　踏上人类低劣手工所制造的台阶，她一步步走上去，每一步，都是那么漫长，她的脑子不由得回忆起前天收到的信封。
　　那是来自于她亲生父亲的回信。
　　早在数天前，通过精灵神秘而深奥的魔法，伊芙·霜叶给自己母亲和父亲写信，通过典故、与言外之意，旁侧敲击，假设了一位精灵贵女，悄悄地嫁给一位强大、聪明，却不幸是人类的男人，会发生什么事。
　　昨天，来自她父亲的信送来了。
　　信的内容直白简单到不像精灵。
　　“快回来，我正往低等种族的港口赶。”
　　伊芙·霜叶失眠了一夜。
　　越直白，越直接的措辞，往往代表着一件可怕的事。那便是，精灵愤怒到不打算维持表面的体面。
　　在历史上，高等精灵向黑暗精灵宣战，宣战书写得很直白。向魔族宣战，宣战书也写得很直白。
　　她闭上眼睛，眼前便浮起一个画面。她的父亲——奥苏安卫士，正提着那柄赤炎剑，身穿龙甲，乘着龙船，龙船上站满了海卫，正气势汹汹地杀过来。
　　这并不出乎伊芙·霜叶的意料。
　　连她有时候都怀疑自己，内心一定扭曲了，居然为了乔治，连自己的尊严都不要，去向父母写这种信。
　　但只要想到，可能之后再也见不到乔治，彻底分开，从此她的世界再也没有他...她快要疯了。
　　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私奔。
　　强者有资格也有能力决定自己的命运。
　　哪怕以后，见不到美丽的精灵城市，要忍受人类落后文明，恶臭的街道、粗糙的手工制品、有瑕疵的箭、难喝的酒水、无聊透顶的歌剧....
　　但自己已经有了觉悟。
　　不过，自己有了觉悟还不行，要看乔治是否有觉悟。
　　一瞬间，骄傲的伊芙·霜叶为自己打抱不平起来。
　　为什么是自己首先觉悟，自己主动去找乔治呢？他分明只是短命种，本应当是他主动，哪怕是直接用强的也好。
　　这时候，一道迷恋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伊芙·霜叶看都不看，只是眼睛微微一撇，余光射出，锐利如箭，对方便如被针刺一般，收回目光。
　　之后，伊芙·霜叶脚一抬，轻松跨越三个台阶。
　　“霜叶？”
　　眼前拐角处走下的正是黑发魅魔，以及身披超哥特全身甲的乔治。
　　伊芙·霜叶本来微微下垂的长耳朵，立刻绷直起来。不仅是因为乔治在面前，更重要的是魅魔姬玛，她很擅长读人的微表情，而且脸皮厚到不可思议，是她这辈子见过脸皮最厚的人。
　　自己百试百灵的目光对她一丁点用都没有，射过去，好像箭矢射向要塞城墙。
　　魅魔姬玛黑溜溜的眼睛，从下到上把伊芙·霜叶看了一遍。
　　她一定是发现到什么，目光落在自己脸上时，那清纯脸上的一对黑色眼眸，贼溜溜一转，嘴角上扬，露出小虎牙，右手三支轻按红唇。
　　她的笑容很纯洁，仿若孩童般。
　　但伊芙·霜叶深知，这只是魅魔的把戏，男人最吃这套。她一定是察觉到什么，心里还在打什么坏主意，拜托，请不要说出来，让我出丑。
　　“下午好，见到你真高兴。”魅魔姬玛摆摆手，目光又扫过伊芙·霜叶的大长腿：“霜叶姐姐还在生我气吗？”
　　伊芙·霜叶内心紧张，但越是这样，她越是冷若冰霜。
　　“没有。”
　　“那一定是有什么心事，看起来怪怪的。”
　　伊芙·霜叶内心警报大鸣，这魅魔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她想让自己把“心事”说出来。
　　这种话，怎么能让别人听见？
　　伊芙·霜叶看向乔治，他蔚蓝的眼睛让伊芙·霜叶心理更紧张，于是这位高等精灵不由得抬起自己的下巴，淡淡说：“乔治，我有事想要和你单独谈谈。”
　　“什么事？”
　　“必须我们两个谈。”
　　“哦~~~”姬玛坏笑着，仰起头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声音，像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
　　乔治奇怪地看向姬玛。
　　而伊芙·霜叶则抱着手臂，瓜子脸上的神情愈加冷傲。
　　好像姬玛在干什么无聊到不行的事。
　　“姬玛，你又有什么事？”
　　“没什么。”
　　“你撒谎。”
　　“那没办法，我就只能说出来满足你的好奇心。”
　　不要，不要这样！
　　姬玛黑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芒，瞧了伊芙·霜叶一眼，后者不屑一顾，竭力用冰冷的眼神，刺向姬玛。
　　不出所料，一丁点用都没有。
　　“我在想床事。”魅魔姬玛顶着一张清纯的脸，却面若桃花说着无比下.流的话：“打完这仗后，我们在宫殿好好聚一聚，好久没有在一起坦诚相见了。”
　　“姬玛，你怎么忽然说出这种事。”
　　魅魔姬玛摇着尾巴，拍拍乔治的肩膀说：“你应该为娶了我为妻感到性福才对。再说，大家不多聚聚，怎么知道婚后能不能幸福美满呢？就这样了，拜拜。”
　　说罢，魅魔姬玛一跳一跳地走下台阶。
　　乔治不好意思地对伊芙·霜叶说：“让你见笑了。”
　　她指的是一起那个吧，一起做那种事，好脏....大家的汗水和体液混在一起。
　　伊芙·霜叶却心生期待来，鹿皮靴的脚趾头不断摩挲着洗得白净的白丝。
　　伊芙·霜叶说：“她是魅魔。”
　　下边，姬玛忽然伸出头说：“道具赛哟。”
　　乔治的脸羞红，抬起手握成拳，对姬玛晃了晃。
　　姬玛伸出灵活的粉舌，对他摇了几下，便缩回头，摆动的尾巴也一同缩回去。
　　伊芙·霜叶耳尖微红了下，低声用精灵语说一句下流。
　　“咳咳，姬玛有时候小脑袋瓜总是搭错线。”乔治说：“说难听点，好像一年四季对她而言都是春天。”
　　要是我能像她那么直接就好了。
　　伊芙·霜叶压低声音说：“这件事，你必须答应我，不能说给第三人。”
　　“那要看这秘密本身会不会影响他人。”
　　“私事。”
　　“嗯，可以。”
　　——————
　　写这种情节正是我的短处，真难，今天欠一千字，嗯，加上这个月欠下的四更，一共一万三千字，我相信我能还完的，这是男人的承诺。

第663章  平A（下）
　　两人对视了一会。
　　伊芙·霜叶看着他的脸，想起之前和他度过的点点滴滴。
　　“乔治，你愿和我一起顶住我父母的怒火，私奔吗？”
　　当然，这种话是不可能直接说出来的。
　　这算什么？她可是高等精灵，虽说是私生女，可身份也算上显赫。应当是他半跪在自己面前，诚恳地询问自己，是否愿意以身相许？
　　不，现在不能再这样想。继续等的话，我父亲若是来了一切都迟了。
　　就在伊芙·霜叶内心纠结的时候。
　　乔治开口问：“有什么事吗？”
　　“你缺乏耐心。”
　　“已经过十分钟了。”
　　伊芙·霜叶微微吸一口气，决定屈尊。
　　为了乔治，天知道自己放下了多少尊严？
　　“乔治，你听过这种故事吗？”伊芙·霜叶说：“来自乡村里的穷农民，出去冒险后，打败恶龙拯救公主。我听说在人类的国度挺流行的。”
　　“听过。”乔治说：“这种老套的故事，人们已经感到腻味，现在流行讽刺此类主角。不过人们的口味似乎又变了，有本非常媚俗的小说在帝国流行。”
　　伊芙·霜叶继续暗示：“如果发生在现实生活中。农民主角打败恶龙，救出公主，他会怎么做才让公主不顾身份差异，以身相许呢？”
　　“一般小说都会写，公主一见钟情，主动出击，两人情投意合。”
　　伊芙·霜叶心一沉，问：“这合理吗？”
　　“合理也不合理。”乔治说：“两人生活环境不同，虽然农民主角立下赫赫战功，公主也不一定会看上农民。”
　　“所以？”
　　“如果农民主角对公主展开浪漫攻势，那说得通了。”
　　伊芙·霜叶下巴微微上扬，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不少，问：“如果你是农民主角呢？”
　　“我不会追求公主。”乔治说：“此类书籍中，美丽而高贵的女性是作为战利品赏赐给农民主角。后来诸多小说讥讽此类情节，他们放大农民主角的陋习，说主角不配，嘲笑读者白日做梦。”
　　“可是话说回来。为什么主角一定要娶地位高贵的公主？就因为她被恶龙抓住？”乔治说：“我若是主角，绝不会娶一位没相处过的女性。”
　　伊芙·霜叶有些急说：“可她地位高贵，娶了她有整个王国，有大笔财富。”
　　“既有屠龙之力，何必在意此等俗物？”乔治说：“公主并无半点魅力可言，她们长于宫廷，仆人阿谀奉承，让她们目空一切。同时，她们绝无照顾自己的能力，空有一副好看皮囊，却只能当花瓶，一次次被恶龙掳走。主角不得一次次为她们打败恶龙。”
　　乔治继续说：“若是我，我只会对公主敬而远之，绝不会娶她。”
　　伊芙·霜叶的手微抖，总觉得乔治是在影射她。
　　因为从某种角度来说，她能算是精灵公主，虽然她是私生女，但待遇都是按普通的精灵公主算。
　　不，乔治在圣堂长大，说话一向直来直往，应该不是在影射什么。可刚才他分明能听懂魅魔的玩笑话，他难道不知道这里面的公主在指代我吗？他讨厌我的骄傲？
　　如果他不知道，那么为什么在对我时，他没那么上心呢？
　　伊芙·霜叶扭头望向别处，眼角微微一酸。
　　她清冷的嗓音有些颤抖：
　　“若是和公主保持情人关系呢？”
　　“不会。”
　　“为什么？难道公主并不美丽吗？”
　　“姬玛也问过我类似的问题。”乔治说：“我知道，许多男性只想着和更多女性保持亲密关系，但是这并不包括我。和那些没感情的女性，我无法做亲密无间的动作。”
　　一瞬间，伊芙·霜叶觉得自己卑微至极。她都主动开口同意屈尊做情人，可是都把他嫌弃。
　　献出的一片真心，就好像挨了一脚，碎成七八块。
　　“我明白了。”伊芙·霜叶转过身，眼睛发红，背对着乔治，她的背影是那么地疏远，仿佛站在冰山之上。
　　乔治不知道，为什么一个讨论小说剧情的话题，怎么弄得气氛那么僵。
　　他问：“明白什么？”
　　伊芙·霜叶并未回答，迈开大长腿，几步便走下了大半台阶。
　　她只觉自己看错了人，本以为乔治只是不主动，脑子木了些，无法理解精灵的言外之意。没想到他是根本看不起自己。
　　一只手一下用力抓住伊芙·霜叶的肩膀，乔治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是不是暗示公主是你自己？”
　　“不是。”伊芙·霜叶冷冷回道：“松手，短命种。”
　　“撒谎。”乔治根本不听她的话，把她掰过来，双手抓住她肩膀说：“你可以好好说话。”
　　“你弄脏了我的肩甲，猴子。”伊芙·霜叶目光冷得可以拿去做冰棍，“我再重复一次，松手。”
　　乔治却用力把她压在城墙上，伊芙·霜叶毫不犹豫，抬起就是一腿，乔治一手下拍，按住她膝盖。这时候，乔治才发现伊芙·霜叶裙甲下的双腿，裹在丝滑的银丝里。
　　他直接开口问：“你想谈的私事，是想和我确定关系吗？”
　　伊芙·霜叶的长耳立即红透，脸也发红，说：“妄想。”
　　说罢，一巴掌打向乔治的脸。乔治松开她膝盖，抓住她手腕说：“好好说话，刚才你又撒谎。”
　　“刚才是刚才。”伊芙·霜叶说：“既然你把我当成花瓶，还有什么好谈。”
　　“可你不是公主。”
　　乔治觉得言语无力，便用行动表示，他用力抓住伊芙·霜叶的手腕，把她按在墙身上，张嘴强吻上去。
　　伊芙·霜叶用力反抗，当也只是让乔治微微后退几下，这种被强迫的感觉，反而令她心脏跳动加快，心情激动，当然反抗也更用力。
　　墙面都开始抖动。
　　还好乔治力量巨大能压得住，火热的嘴唇印在她冰凉的嘴唇上，舌头互相缠绕。伊芙·霜叶的嘴比这个春天还凉。
　　渐渐的，伊芙·霜叶肌肉放松下来，手垂下，抱住乔治的腰。
　　话说，身材魁梧的精灵侍女脚步轻盈，正走过来。一想到打完这场仗后，自己终于可以离开骑士巴托国，摆脱艰苦的生活条件，再也不用和那些劣等种族打交道，心情就好了不少。
　　她再想到，女王陛下给自己的任务，自己能圆满完成。女王陛下一定会很高兴，她高兴了，一定会更看重自己。
　　前途一片光明。
　　话说这任务真是简单。多亏自己脑袋瓜聪明，找到魅魔姬玛做盟友...
　　想着想着，精灵侍女觉得嘴中的梨子更甜了。不过，没我们精灵种得甜。
　　这时候，台阶上忘我互相拥吻的男女闯入她眼里。
　　一骑士和一银发及腰女士接吻。
　　啧，人类真是不负责，都打仗了还在这里接吻。就不知道到帐篷里吗？接吻完后，兴趣一来，衣服一脱，做些浪漫的事。
　　精灵侍女边啃着梨子边看，越看越觉得这两人眼熟，她再仔细一瞧。
　　嚯！这不是霜叶大人吗？乔治那只猴子，居然在玷污霜叶大人！
　　精灵侍女有如雷劈，手一松，啃了一半的梨子掉在地上。她气得拔出剑，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
　　她可不蠢。乔治她一个人就打不过。要是如此粗**涉，怕是自己要挨男女混合双打。
　　正巧，她看见魅魔姬玛正低着头，在一本笔记本写写画画。
　　精灵侍女连忙走向自己可靠的盟友，问：“姬玛，你抬起头见到台阶上你的男人吗？”
　　姬玛连忙合上笔记本，她刚才在想一些，对伊芙·霜叶很合适的玩具。呵呵，否管她愿不愿意，既然从了乔治，那么也逃不过自个的手掌心。
　　她看向精灵侍女，脸上露出无奈表情：
　　“我知道。我眼睁睁看着伊芙·霜叶走来，她叫乔治赶我走，之后两人就亲了上去。说到底，我只是个魅魔，一旦霜叶放下身架求爱，我能怎么办？”
　　“说得也是。”精灵侍女说，一下才反应过来：“什么？是霜叶大人主动求爱？”
　　“是的。”魅魔姬玛撒谎起来，脸不红，心不跳：“我看到，她主动撩起裙甲，露出大长腿，问乔治喜不喜欢。”
　　“怎么可能？”精灵侍女一下用母语说：“霜叶大人，居然..居然做出这种事。”
　　魅魔姬玛哀叹着摊手：“不是本魅魔太弱，而是霜叶她，她条件太好了。以后我说不定连妻子的名分都没有，只能做个使魔。”
　　精灵侍女看魅魔姬玛一脸的可怜样，心生可怜起来。没办法，谁叫霜叶大人那么“强”呢？
　　这魅魔也好可怜，一时间谴责的话都说不出口。
　　姬玛心里喜悦得像是有只苍蝇在搓小手。
　　怎么说，玩具应该弄个小鞭子，能打破银丝的那种.....总觉得缺点什么，要不把房间换成监狱吧。
　　“没办法了。”精灵侍女说：“我写一封信，麻烦你交给奥苏安卫士。”
　　“奥苏安卫士？”姬玛问：“就是精灵女王的冠军骑士？”
　　“对。”精灵侍女说：“他很关心霜叶大人，如果知道她被玷污，一定会让霜叶大人冷静下来。”
　　“那乔治呢？”
　　“魅魔有时候男人得吃点苦，摆正自己的位子。”精灵侍女说：“这样他才会珍惜你。”
　　开玩笑，我怎么可能让你搅局？我还等着撕银丝呢。
　　姬玛眼睛燃着名为野心的火焰点头说：“你说得对，男人就应该掌握在我手心中。”
　　说罢，还抬起手用力一抓。
　　精灵侍女说：“好，必须立即把信送到他手中。”


第664章  pua
　　夜晚，梦境宫殿。
　　淡红色的夕阳所散发出的光芒，透过多彩玻璃，落在豪华餐厅里。光线昏暗暧昧，模糊了墙壁上的浮雕、油画以及摆在墙角的盔甲。
　　“砰。”
　　素手将一封信拍在桌面上，手的主人用严厉地眼神盯着餐桌对面冷若冰霜的精灵女人——伊芙·霜叶。
　　“虽然我并非嫉妇，对你没什么意见。”姬玛说：“但是如果你执意要嫁给乔治，那么我将竭力反对。”
　　伊芙·霜叶碧绿的眼眸扫一眼信，上面没写一个字，她淡红色嘴唇轻启，说：
　　“和你无关。”
　　“你猜这信是谁写的？寄给谁？”姬玛迫不及待，自己揭开谜题：“你的好侍女写给奥苏安卫士，也就是你亲生父亲，她昨天还撞见你和乔治在深吻。还好我把你傻乎乎的侍女骗得团团转，她还以为我是她的盟友。”
　　伊芙·霜叶没说话。
　　姬玛指了指笼罩在餐桌上的淡蓝色诚实领域，一旦谁撒谎，它会变红。考虑到自己的个人信用糟糕，姬玛特地让珍娜开了一个诚实领域。
　　姬玛把信用手指一弹，信件滑到伊芙·霜叶面前。
　　伊芙·霜叶纤长有力的十指抚在信件上，手指微颤一下，没有打开信封。
　　因为她发现，这封信火漆带有魔力，只有用特别的手法才能开启，否则信纸会燃烧。
　　“猜猜里面写了什么？”姬玛说：“根据我对高等精灵的了解，你侍女多半会写什么“下等猴子强迫按住你亲吻”、“拿捏你把柄，威胁你不要声张”。反正肯定把乔治往强.奸犯形象描写，这样她才能撇清自己责任和关系。”
　　“我会向给他写信澄清。”
　　“算了吧，他信侍女还信你？你的话能有多少分量？”姬玛讥讽道：“你连出来冒个险，旁边都要跟个侍女看着。到时候你父亲和你母亲，一个提着剑，一个拎着法杖，气势汹汹杀过来，哪怕你哭着、喊着，跪下，他们也会当你是昏了头，根本不信你的话。”
　　“等他们杀过来，一切都晚了。你是他们亲生的，他们最多禁你的足，但乔治呢？在人类眼里，他是屠龙的乔治，是大英雄，在你们高等精灵眼里，不过是一只强壮的猴子，不说打死，最起码重伤。”
　　伊芙·霜叶说：“我会警告乔治，避开我父母，等他们冷静后——”
　　“冷静，冷静个屁。”姬玛毫不客气地打断：“他们不愿你“屈尊”嫁给一个人类，会视为莫大耻辱。其实就连你也觉得你和乔治亲热，是屈尊了吧？”
　　伊芙·霜叶张张嘴，没说话。
　　“那就是默认了。”姬玛说：“你们高等精灵的傲慢是刻在骨头里，和矮人的固执一样，否则也不会在以前，和自己的矮人盟友爆发全面战争，最后被杀得大败，灰溜溜地撤出殖民地。”
　　“那是杜鲁齐阴谋。”伊芙·霜叶语气冷了下来：“矮敦子本身愚笨，还践踏我族尊严。”
　　精灵和矮人之间的血海深仇，从数千年前说起。黑暗精灵的统治者，巫王命令手下假扮高等精灵，屠杀抢劫矮人商队。矮人使者气冲冲跑到高精岛去询问，当时的精灵王应对傲慢，他查了下，认为是矮人过来找麻烦。
　　矮人大使执拗，非要精灵拿出证据，证明不是高等精灵所谓。
　　精灵王直接傲慢地命人将矮人大师的胡须剃干净，丢回去。
　　气得当时的矮人至高王，直接命令矮人军队去围攻精灵的殖民城市，要讨个说法。
　　精灵王回应是战争，双方爆发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最后以精灵王头颅被至高王一斧砍下，矮人至高王举起沾血的精灵王冠，宣布已经拿到精灵的“道歉”，现在精灵王冠还躺在矮人的宝库里。
　　这场战争两败俱伤，精灵退出大陆，矮人遭遇一场大地震，退回山脉。他们留出的空白，被绿皮和野兽人填满，直到人类部族出了几个猛男，扫清绿皮和野兽人，建立人类的王国。
　　可以说，这血仇比帝国和巴托骑士国本身的历史还长久。
　　姬玛懒得和伊芙·霜叶辩论谁对谁错，她支着脸庞，抬起手，指着伊芙·霜叶的鼻头说：
　　“你根本不在乎乔治，你觉得自己高高在上一精灵，屈尊嫁给乔治是他的荣幸，哪怕会给他招致祸害。”
　　“我爱他。”
　　“说好听点是爱情，说难听点，呵，你不也是性.欲来了。”姬玛说：“等哪天，乔治被你父母打得像条狗一样，你呢，拍拍屁股和你父母滚回高精岛，过了几个世纪，成熟了，想通了，觉得父母当时行为呀，真是好爱自己，自己一个高等精灵公主呀，怎么可能嫁给一猴子呢，当时的自己可真是幼稚。”
　　“你诽谤。”伊芙·霜叶再也保持不住面无表情的状态，她站起来，急切为自己辩解：“我会一直记着他。”
　　“哦，真是好感动。他是不是还要以活在你心中为荣？毕竟一只猴子被挂念上了，那可真是荣幸至极。”姬玛说：“然后乔治就活该被打得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他是很骄傲的一个人，哪受得了这种侮辱。我求你了，别祸害他好吗？”
　　“你根本配不上他，伊芙·霜叶，你就是个傲上天被宠坏的大小姐，又作又傲。活了几个世纪，全活在狗身上，心智不成熟，一个简单的上床问题，硬是被你搞砸。反正挨打的是乔治，下等种族高攀贵女，总要挨点打的嘛。你最多为了所谓爱情，洒下两滴眼泪，我都怀疑你根本都拉不下面子，在众人眼前跪下为乔治求情。”
　　伊芙·霜叶呵斥道：“够了！”
　　她一下站起来，寒风以她为中心向四处肆虐，刮得姬玛的黑发乱舞，桌上瓷白花瓶落下，在地板上碎开。
　　“你以为我想有这出身吗？我简直痛恨它。”伊芙·霜叶碧绿的眼眸泛红，完全没有以往高高在上的模样：“我恨不得我父母一脚把我踢出家门，说我不配为精灵，那样的话，我不知道能有多快活。”
　　“呵。”姬玛毫无同理心地冷笑，“看看你身上一尘不染的衣服，绣工真不错。你还是放不下它们，对吧。就和那些坐在王座上的庸王一样，哭着说当国王不适合我，却拽着权杖不放，最后上了断头谷。”
　　“那我现在证明给你看？”伊芙·霜叶喘着气，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声调：“我现在就找乔治怀孕。”
　　奉子成婚真是屡见不鲜的手段，在每个世界都管用。
　　“在你怀孕之前，乔治早被打成肉酱了。”姬玛说：“假怀孕也不行。”
　　“你一定要我和乔治分开吗？”
　　“当然不。”一直黑着脸的姬玛，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再怎么说，像霜叶姐姐这种美丽又善良的优秀女人，最配我的丈夫了，我怎么忍心拆散你们呢？”
　　伊芙·霜叶看一眼半透明的蓝色成熟领域，没变色。
　　她语气不由得有几分着急：“你有什么好办法。”
　　“当然有。”姬玛说：“你去和乔治说，当他的地下情人不就好了吗？”
　　“地下情人？”
　　伊芙·霜叶只感觉自己的尊严，挨了一拳。
　　“是呀，论资排辈，你还排第三，简称小三。”姬玛说：“还是说，你放不下尊严？”
　　“我..我..”伊芙·霜叶恍惚一下，眼前浮现出乔治因为自己被打穿狗的样子，她闭上眼睛，想了一会，睁开说：“我会的。”
　　“这不就好了吗？”姬玛笑眯眯地张开双臂，“小三，欢迎加入这个大家庭。”


第665章   两头骗
　　起初，心情勉强平复下来的伊芙·霜叶，还冷冷瞥姬玛一眼。
　　姬玛继续张开双臂说：“小三，小三，小三，小三...”
　　伊芙·霜叶咬咬淡红嘴唇，走上前，轻轻抱了抱姬玛，抱完后，她脸火燎一般。
　　这相当于对姬玛俯首称臣，承认自己是小，还是最小那种，真是地位卑贱。伊芙·霜叶却有一种莫名的快意。
　　姬玛笑眯眯：
　　“好的，大家都是好姐妹，当姐姐的，肯定要照顾好妹妹，这件事我会努力帮你解决掉。你呢，要说服乔治不要娶你为妻，随便你怎么说都行。但男人嘛，很讲尊严，如果你说只是为了他不被你父母打得像狗一样，满地滚，他肯定不服。”
　　伊芙·霜叶没说话，只是看着姬玛。
　　“所以我建议你，说为了以后的幸福着想，来个婚前同居，双方先当下地下情人。”姬玛说：“别脑子一热就要公示天下结婚，给自己留个反悔的空间。如果你发现在大家庭生活不舒服的话，你可以随时退出。”
　　伊芙·霜叶的瓜子脸微微点头，觉得姬玛还是挺温柔的，至少她真的没有嫉妒心。
　　“好了，暂时就到这里吧，对了。”姬玛拍拍伊芙·霜叶的肩：“为了你我准备一下玩具，具体是什么样，你可以参考下《精灵女王落难记》里，我先和你说说，免得到时候你接受不了。”
　　伊芙·霜叶嘴唇动了动问：“到时候我有选择吗？”
　　“当然。”姬玛说：“没有，身为小三要有小三的觉悟好吗？大家都用玩具，你怎能不用呢？不过姐姐我呀，会好好疼爱你哟。”
　　伊芙·霜叶不作声。
　　姬玛说：“还记得你答应过，要答应我三个请求吗？这是第一个请求，好好做个小三。”
　　伊芙·霜叶脸蛋微红，最后艰难地点点头。
　　她扭头就走，离开了诚实领域，去找乔治去。
　　姬玛不放心，但她没蠢到要跟踪精灵。她把耳朵贴在墙壁上，悄悄更改梦境宫殿的结构，听到了乔治和伊芙·霜叶的对话。
　　“乔治，我不打算和你结婚。”
　　“什么？你改主意了？”乔治问：“我已经准备好面对你父母。”
　　“我太冲动了，对不起乔治。”
　　“是不是姬玛和你说了什么？”
　　“她启发了我，她是位好妻子。”伊芙·霜叶说：“但我还太不成熟，给我们两个后退的空间不好吗？”
　　听到这，姬玛脸上露出满意笑容，忍不住一弹响指。
　　这阴谋真是太顺利了，既能确立自己的地位，又能按自己心思，蹭伊芙·霜叶豆腐，嫁给乔治真是太好了。
　　她脚步轻快，走出餐厅，在后花园里找到坐在雪白大理石凉亭中的圣女珍娜。
　　珍娜一身金边银袍，双腿并拢，半球性胸脯丰满，正在双手合十，默默低头祈祷，淡淡的白光落在她的身上。
　　“珍娜姐姐。”姬玛直接扑到她怀里，胸口压向她柔软的胸，笑着用脸蹭着她，双手不老实地摸她后腰垂下的发梢。
　　珍娜鹅蛋脸上，绿眸睁开，微恼地看着怀里的姬玛。
　　但这黑发魅魔，歪过头，对她笑，还撒娇般蹭蹭她，可爱得像只猫。
　　珍娜也不生气，说：“姬玛，你打扰到我的祈祷了。”
　　“因为有件好事，要告诉珍娜姐姐呀。”姬玛坐在珍娜身旁，拉着珍娜的手。她的双手套在雪色丝绸手套里，姬玛摩挲着她手指，轻轻和她十指相扣。
　　珍娜没拒绝，姬玛脸上笑得更开心了，她说：“我说服了伊芙·霜叶。”
　　珍娜有些着急，问：“你说服了她什么？”
　　姬玛手一伸，十指彻底相扣，珍娜没在意，她说：“不告诉你。”
　　“姬玛你就别耍小性子了。”
　　“除非珍娜姐姐给我靠一下膝枕。”姬玛黑眸闪着光说：“我好怀念珍娜姐姐之前给我治疗魂伤的时候，打仗也好累呀。”
　　很少有人能拒绝这位面相清纯又美丽的魅魔，哪怕珍娜知道这黑发魅魔是双性恋，但也没多想，反正大家三人都坦诚相见过，她说：“好。”
　　姬玛靠着她大腿说：“你也知道，乔治想要娶伊芙·霜叶。”
　　“是呀。”珍娜轻叹口气：“这是早晚的事，我早就看出来了霜叶喜欢乔治。但霜叶的身份又非同小可，我担心高等精灵的骄傲无法容许，会将怒火倾泻在乔治身上。”
　　“但珍娜姐姐也吃醋对吧。”
　　珍娜闭上嘴巴。
　　姬玛笑道：“吃醋很正常的。”
　　珍娜点点头：“乔治是很优秀的男人，但我还是有点不舒服，那你呢？”
　　“一点没有。”姬玛摸着心真诚地说：“甚至我还想让他多发展几位，他是很厉害的男人，理应多来几个，但想到珍娜姐姐不开心，我就算了。”
　　珍娜给姬玛按了按太阳穴说：
　　“真羡慕你，总是那么快乐，也没有独占欲。”
　　“可能因为我博爱吧。”
　　“博爱？”珍娜眨了眨眼，若有所思。
　　“珍娜姐姐能接受我和乔治一起组建大家庭。”姬玛说：“还不是因为我们两个关系好吗？为什么爱一定是要独属一个人呢。”
　　姬玛一边说着，她的尾巴一边缠上珍娜的小腿。
　　珍娜点点头，又想到什么说：“姬玛，话题谈偏了。”
　　“哎呀呀，聊得太开心了，我们好几天没见过一面。”姬玛说：“你也知道高等精灵很骄傲，你觉得伊芙·霜叶呢？”
　　“也很骄傲，或者说是高傲。”珍娜说：“虽然她心地善良，也是一位值得信赖的同伴。”
　　“虽然她知道我们要嫁给乔治，依旧愿意和乔治结婚。”姬玛说：“但她要求做大老婆。”
　　“大老婆？”珍娜抚摸姬玛犄角的手停顿一下。
　　“你觉得可能吗？”
　　“不出所料。”珍娜说：“骄傲的高等精灵，怎么可能愿意做小的呢？她父母也会不高兴，你说服了她打消念头了吗？”
　　姬玛眨眨眼不说话，过了几秒后才问：“珍娜姐姐，你打算怎么办？”
　　珍娜想了几秒，姬玛盯着她微微透着白光的脸庞，她轻轻叹气：
　　“大老婆不过只是个名头而已。我们并非凡人，吃穿用度都由大老婆来分配。”
　　“但珍娜姐姐，还是很喜欢这名头的对吗？”
　　“是。”珍娜说：“但我不想整天吵架。”
　　“好消息是，霜叶被我说服了，如果公开结婚，我说公开结婚会让乔治挨打，她很不情愿地同意，暂时当乔治的情人。”
　　“太好了姬玛。”珍娜揉了揉姬玛的头：“你真是小天使。”
　　“但霜叶本身还是有傲气，我担心会让我们大家庭不和睦。”
　　“这是难免的。”
　　“我有个办法。”姬玛说：“在军中，一般傲气的新兵会挨一顿杀威棒，珍娜别这样看着我，我肯定不会对霜叶那么干，大家都是家人呀。我们何不让她的第一次，印象更深刻。大家一起打架，也能培养感情，你说对吧。”
　　珍娜脸微红，点点头。
　　“还有，我悄悄告诉你一件事，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姬玛直起身，在珍娜耳边说悄悄话。
　　珍娜一惊：“她居然喜欢这种书？还做了这种偷听的事。”
　　“嘘。”姬玛说：“这种秘密，我们知道就好了，不要说出去哟，我和珍娜姐姐关系最好，我才告诉你的。怎么样？我们两个联手，狠狠地给她一个难忘的体验。”
　　珍娜也来了兴趣说：“好。”
　　“拉钩，拉钩。”姬玛伸直小拇指。
　　两女拉钩，拉完钩后，姬玛送珍娜离开梦境宫殿，她看着珍娜消失的身影，脸上笑容越来越大，最后嘴角快咧到了耳根。
　　“真是两个傻女人，一个给个虚名就乐滋滋，另一个本质是受。”姬玛自言自语，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这下舒服了。”
　　有一种做梦的感觉，这种连哄带骗，骗得傻乎乎的美人到手，颇让姬玛飘飘然，尾巴都飘了起来。
　　“姬玛！”
　　乔治的声音，如冷水一样，将姬玛带回了现实。
　　她先是心一慌，后又硬起来，想着反正自己也没干啥坏事，身为“博爱”的魅魔。
　　我这样做，不是很正常嘛？再说了，也是为了大家庭和谐呀。
　　乔治应该跪下来，感谢自己娶了一个善解人意的妻子。
　　想到这，姬玛挺起胸，叉起腰问：“叫那么大声干嘛？”
　　“我只是想问问，你和霜叶说了什么？”
　　“嚯，那当然是担心你的狗命呀。”姬玛一撩脸旁黑发，“万一你被她父母打可怎么办？人家一个精灵女王的冠军骑士，另一个也不是吃素的。”
　　“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我相信，我能说服她父母，我是能给霜叶带来幸福的男人。”
　　“惹，带来幸福。”姬玛抱着自己，浑身打了个抖，魅魔对爱情和责任不感兴趣，继续说：“别痴情了，乔治我才不关心你和霜叶有什么惊天的爱情关系。我只关心你会不会被揍得像狗一样。再说了，当情人不行吗？双方各有后退空间。”
　　“姬玛...”
　　“哎，最后是件好事就行了。”姬玛又笑起来，“我们的大家庭又增添一员，对了，我已经说服了珍娜，她本来吃醋，因为你事先没征求她的同意。”
　　姬玛靠在乔治怀里，用手指点点乔治胸膛，坏笑道：“乔治，身为男人你心里很高兴吧，嘻嘻。所以说，你娶了我可算是修了三辈子福。”


第666章   侠义战争（上）
　　在黑发魅魔多头骗成功，正为日后的性福沾沾自喜时。
　　庞大的兽群，正在卡松公国的土地上肆虐，随着万兽之母的意志，一路杀向勒安港口，宛如一道决堤的洪水，涌向西方，卷走、吃掉路上的村庄与城堡。
　　同时在巴托骑士国各地，不断有勇敢的骑士率领着自己的军队，前去参加侠义战争。
　　不可避免的，双方在数百里大地上发生各种小规模遭遇战。
　　战火吞噬着森林，硝烟四起。
　　七位骑士结伴而行，他们身上沾了些血迹，身旁既无士兵，也无侍从，就孤零零的七位骑士。
　　黑烟在天边升起，消散在阴云密布的天空上。
　　毫无疑问，他们是可耻又无奈的逃兵。野兽人伏击了小股莽撞的巴托骑士军队，领头的是缺了只角的牛头人，他手持重型战斧，能活活将一位全副武装的侠义骑士，连同他战马一同劈成两半。
　　在绝望与杀戮面前，哪怕是骄傲热血的侠义骑士们，也丢下骑士道，纵马突围，四散而逃。
　　他们现在一言不发，默默吞下可耻的失败。
　　走在第一位的骑士，拉起自己猪面盔的面甲，他有一对黑眼睛，黑色法海微卷，说道：
　　“到了狮心王军中，我们将洗清自己的耻辱。”
　　另一个高个子，头戴猿面盔的骑士反讽道：“将再次逃跑吗？”
　　此等赤果果揭开大家伤疤的行为，立即招到黑发黑眸的骑士反驳：
　　“分明是指挥官自大，野兽人卑鄙伏击，要是正面作战，谁能打败我们巴托骑士？那群野兽也知道，所以他们藏在林子里，冲出来大喊大叫恐吓那群胆小怯懦的农民，恶臭低贱的农民一触即溃，还有个农民抱着我的马腿，否则说不定我能戳死缺角牛头人。”
　　其余骑士也纷纷大声埋怨农民，抱怨他们手持斧枪却比猪还笨，脑子比木头还迟钝，没第一时间组成战线抵御野兽人冲击，掐灭了最后一次翻盘的希望。
　　“还有个农民挡住我的战马，我用马鞭打他，他都不知道躲，挡住了我的冲锋。”
　　“他们跑得比我的马还快，不愧是不知荣誉的农民。”
　　猿面盔骑士嗤笑，说：“你们呀，真会找借口，下一次是不是还想说，草地太软了，马蹄踩上去打滑？”
　　其余侠义骑士怒视着猿面盔骑士，要是在以前，早就来一次决斗，但现在每个人都清楚，无论理由是否是真的，逃跑就是逃跑。
　　黑发黑眸骑士手执马鞭，指着猿面盔骑士说：“你身上没有半滴血，一定也是个可耻的逃兵。”
　　“也？你说得真准。”
　　“总比你好。”黑发黑眸骑士道：“没半头野兽人死在你武器下。”
　　其余骑士纷纷赞同黑发黑眸骑士的说辞。
　　“我剑很快血来不及溅到我身上，野兽人就死了，只有同伴屠杀野兽，血才会脏了我的甲，只可惜.....”猿面盔骑士摇摇头：“算了，等到了狮心王军队，我们将得到试炼。”
　　争吵暂时结束，骑士们向西边继续前进。
　　在行进途中，骑士们围绕着黑发黑眸的骑士，孤立喜欢讥讽的猿面盔骑士。
　　一座石桥出现在他们面前，数米宽的河流在桥下流淌。石桥后是一座小村庄，骑士们踏上石桥，发现这石桥很是坚实，桥面没什么凹坑，出现在这偏僻的山村还真是难得。
　　更难得的是，这乡村还有人。
　　桥口上有路障，几位手持长矛的民兵，恭敬地拉开路障。
　　猿面盔骑士扫了一眼，发现这个村庄也只有三十多位民兵保护，手持长矛或长弓。
　　要是那击溃他们部队的野兽人过来，这些民兵恐怕见到高大的牛头人，便会惊恐地向后逃跑吧。
　　于是，猿面盔骑士拉起面甲说：“喂，你逃跑吧，一大群野兽人将吞没这里。”
　　一位浑身发臭，又瘦又黑的农民问：“骑士老爷，你..你说什么？”
　　“我说，一大堆会走路的野兽将冲过来，把你们全吃了？”
　　“真的？”
　　猿面盔骑士说：“真的，刚才我们和他们打了个照面。”
　　瘦黑农民惊道：“你们被他们打跑了？”
　　猿面盔骑士抓起马鞭，一鞭用力打在他身上，骂道：“贱民。”
　　瘦高农民立刻屁滚尿流地跑回去，去叫村长，整个村庄都吵闹起来。
　　七位骑士被再一次揭开伤疤，只想早点离开村庄。
　　和许多巴托农村一样，这村庄的民房不是用木、就是用土，屋顶则是用麦秆所盖。里面没有灯光，狭小的门窗黑乎乎，看着和山洞没多大区别。
　　在这一大堆土制和木制的农房中，一座石制的湖中女神教堂异常醒目，门是紧锁的，里面的牧师早已不见踪影。
　　七位骑士经过路边嘎嘎乱叫的鹅群，路过教堂时，见到立在女神教堂前的石碑。
　　“这里居然是个小圣地。”黑发黑眸的骑士看了上面文字说：“这里埋葬一位勇士的盔甲，我们在这向女神祈祷赎罪吧。”
　　猿面盔骑士说：“这些小圣地到处都是，许多都是狡猾农民和牧师弄些所谓的圣物来骗朝圣者前来消费。我们将赶快去找狮心王，唯有战斗才能赎了我们的罪。”
　　黑发黑眸的骑士不理会他，他翻身下马，铁靴踩着脏污的泥地，其余骑士也下马，六位骑士站在脏污的泥地里，单膝跪下，双手放在剑柄上，向湖中女神祈祷，祈求祂饶了他们的罪。
　　猿面盔骑士想讥讽：“所以，你们将把它丢给野兽人糟蹋？”
　　但他最后还是没说出来，生怕激怒其余骑士，自己不能活着去见狮心王。
　　他烦躁不安，好不容易等六位骑士祈祷完后。
　　这时候，一阵喧闹传来。他回头去看，见到一位拄着拐杖的老村长领头，身后跟着一群哭哭啼啼的村民。
　　“骑士老爷！”白发苍苍的老村长一下跪下，说：“求求你们救救这座村庄，不要把它留给野兽人。”
　　猿面盔骑士说：“你们躲起来，不就好了吗？”
　　老村长似乎没听见，跪在泥地上大声哭嚎，后面许多人也有样学样跪下去。
　　“别管这些农民。”猿面盔骑士说：“他们在演戏。”
　　黑发黑眸骑士勒了勒缰绳，转身离去，骑士们一同离去。
　　老村长一下站起来，以惊人速度拦在骑士战马前，老泪纵横说：“村里有好多孩子和妇人，一时半会逃不了，他们都将成野兽人的口中食。”
　　猿面盔骑士说：“如果不转移，我们大家都要成食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群狡猾又下贱的人，想要我们去断后，将给你们逃跑时间！”
　　说罢，他抬起马鞭指了指不远处，正在疯狂手势家当的农民。
　　随后马鞭落下，在老村长老脸上留下一道血痕，老村长捂着脸跌倒在地。
　　猿面盔骑士愤愤不平道：“农民狡猾起来的样子，我见多了。”
　　黑发黑眸骑士却勒住缰绳，拿起头盔，他看一眼村庄，说：
　　“大家我有个主意，今日我们将在此雪耻，效仿古代英雄，守住大桥，守住圣地如何？”
　　猿面盔骑士说：“乱想。”
　　很奇怪，其余五位骑士同意了。
　　“好！我们去教堂里拿去圣物，愿英雄和我们同战。”

第667章   侠义战争（下）
　　跪在地上的老村长听到后，一下抬起头来，连忙说：“谢谢，谢谢骑士老爷。”
　　还生怕他们反悔般，立即站起来，丝毫没老年人的衰老，一手拄着拐杖，对着跪倒的众村民喊道：
　　“欢呼吧，骑士老爷已经答应将庇护我们。”
　　村民们纷纷站起来，发出稀稀拉拉的一阵欢呼。 
　　猿面盔骑士扯了扯缰绳，他很清楚这是农民狡猾的手段，但就这样离开了，他又不愿意。
　　黑发黑眸的骑士说：“兄弟们，我们进教堂向女神祈祷，祂将庇护我们。”
　　六位骑士一起下马，无人理会猿面盔骑士。
　　“蠢货。”猿面盔骑士骂了一声，不得不也下马。
　　“老爷。”老村长低头哈腰，走到黑发黑眸骑士旁边，虽然他双眼浑浊，但他意识到黑发黑眸骑士是小领袖，“教堂里的圣物，可是我们村的骄傲，你们尽管拿去用。”
　　“要是能用，怎么会在这偏僻村庄？”猿面盔骑士骂道：“是什么圣物？”
　　老村长看向他说：“古代勇士留下的剑和盔甲。”
　　猿面盔骑士拔出骑士剑，说：“你们竟敢偷袭落单骑士，扒他们装备！我将砍了你。”
　　黑发黑眸骑士护住老村长说：“停下，你这懦夫要是怕了，别留下。”
　　其余骑士纷纷附和。
　　猿面盔骑士愤愤道：“你们这些蠢货，老子脖子上的伤，就是个农民留下的，他们居然敢袭击落单骑士。”
　　猿面盔骑士边说着，边取下头盔，用力在锁子甲护喉一扯，露出脖子上狰狞的伤口。
　　骑士们纷纷放下指责的手，半信半疑。
　　“怎么可能？愚笨又弱的农民，怎么敢下手？”
　　“农民？他们狡猾多了。”猿面盔骑士说：“比哥布林还狡猾，会挖陷阱，会用匕首抹脖子，我差点死在他们手下，后来我发誓，见一个杀一个。”
　　黑发黑眸骑士问：“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猿面盔骑士避而不答，只说：
　　“后来我叫上当地骑士领主，把那村的村长和几个青壮杀了，要不是那是他的村庄，我早就把整个村全烧了。信我，他们只是没有任何荣誉可言的动物，不过是要我们去送死。”
　　黑发黑眸骑士看一眼战战兢兢的老村长，看着干瘦的村民们。他想，如果农民们不狡猾的话，应该活不下去了吧。
　　他说：“我们要保卫圣地，洗净耻辱，你想走，就走吧。”
　　其余骑士说：
　　“胆小鬼。”
　　“懦夫。”
　　猿面盔骑士说：“呸，脑子不好使的蠢货，你们都是。”
　　这时候，教堂木门上的锁忽然断裂掉下，木门自己打开。
　　老村长一下跪下说：“女神显灵了呀，一定是骑士老爷们的勇敢感动了女神。”
　　猿面盔骑士说：“撒谎。”
　　“我们走吧，不能辜负了女神。”黑发黑眸骑士说着，大步走向教堂。
　　猿面盔骑士原地踌躇一会，朝老村长吐了口痰，也插回剑，也大步走入教堂。
　　在简陋的教堂里，七位骑士单膝跪拜了下女神神像，说明了来意，便去寻找圣物。
　　摆出来的圣物有头发、烧黑的遗骸、或者牙齿，以及破破烂烂的生锈长剑和垃圾差不多。
　　骑士们检查一下，发现做工拙劣。
　　最后他们找到一位石棺，石棺棺盖上雕刻着身披盔甲的骑士雕像。他们抬起沉重石棺，在里面找到数件装备。
　　黑发黑眸骑士拿到一柄宝剑，虽然表面堆满灰尘，但拔出剑时，剑身依旧雪亮，散发着微光。
　　黑发黑眸骑士说：“女神祝福。”
　　七位骑士都分到了圣物，他们穿上圣物，祈祷女神的护佑。
　　祈祷完后，他们走出教堂。
　　发现村民们正在驱赶畜生群、牛车上堆着财物，妇女抱着哇哇哭喊的孩子紧随牛车后。不少青壮力也背着大包小包，一起逃难。
　　但骑士们无一人说话，包括一直愤愤不平的猿面盔骑士。
　　他们上了马，七位骑士一同赶到石桥。
　　桥口聚集了五十多位长弓手，根据巴托骑士国法律，农民闲下时，只能开展射箭活动，因而才有如此多长弓手，与此相比手持长矛的长矛手才有十余名。
　　黑发黑眸骑士坐在高高马背上，居高临下，对老村长说：“你居然还在？”
　　老村长他头顶着一顶半锈头盔，低头哈腰说：“如果我不留下，将没人一起留下。骑士老爷们，这里有食物，吃点垫垫肚子吧。”
　　是黑面包，一半是掺糠的面粉一半是豌豆，以及刚打上的井水。
　　有的骑士嫌弃，有的骑士下马吃了面包。
　　黑发黑眸骑士指挥了下这群农民兵，“你们爬上屋顶去，直接朝桥**箭。”
　　“那误伤到老爷你们怎么办？”
　　“哈哈哈。”黑发黑眸骑士笑道：“你们的箭矢根本穿不过钢甲。”
　　“来了！他们来了！”
　　屋顶上的农民哨兵惊慌大喊着，“来了好多好多野兽！”
　　他甚至吓得从屋顶上滚下。
　　“骑士们！下马！”黑发黑眸骑士拔出剑在头顶挥舞，“向女神祈祷，准备战斗。”
　　说罢，他第一个跪下，双手抓着剑身，立起剑柄。其余骑士包括猿面盔骑士，在他两侧纷纷跪下祈祷。
　　“女神，请赐福于我....”
　　远处野兽的嘶叫声越来越近，地面似乎都为此而颤抖。
　　黑发黑眸骑士嘴里念着祷词，却能听见自己心脏跳动声。
　　如果女神并不赐福给他们这群懦夫，又该如何？
　　这时候，他听见一阵惊呼声中，淡淡的蓝光落在他们身上。黑发黑眸骑士感觉自己充满热情，一种狂热感在他心底浮现，因为他能感受到女神在注视他。
　　他一下站起来，看着同样身上笼罩着淡淡蓝光的骑士们，说：“女神在注视我们！”
　　“嘶吼！”
　　桥对面传来兽吼声。
　　“骑士们，上马准备作战！”
　　骑士们纷纷飞身跨上忠实的战马。
　　一大群角兽和劣角兽没有停留半步，他们嘴边有血，眼睛发红。人肉的滋味，屠杀的快乐，让处于血狂状态，一拥而上，挤上石桥，兽群如此之多，甚至有不少劣角兽被挤下桥，落入汹涌的河流之中。
　　黑发黑眸骑士很冷静，压住心头的狂热，等野兽人们要涌下桥口时，才喊：“冲锋！冲过去！”
　　战马疾驰，立起的骑枪放下，这时候黑发黑眸骑士听到老村长喊：“放箭。”
　　一阵小小箭雨落在桥口，野兽人们下桥时，下意识散开，而中箭而死野兽人倒下，挡在拥挤兽群前。
　　七位骑士冲入松散的兽群中，激起一阵血雨，骑枪丢下。战马在狂吼的野兽人群中，肆意奔驰，践踏野兽人，骑士们拔剑或提起页锤乱砍，当他们从兽群冲出时，地上躺了不少野兽人尸体。
　　随后，骑士们返身再度冲锋，同样的杀戮再次上演。
　　箭雨无差别射向交战双方。
　　黑发黑眸骑士，刚一剑砍下一头角兽的头，肩膀就疼一下，一支箭矢射中他肩甲，偏斜到一边。
　　一头赤着上身，胸口插着箭矢的角兽持矛冲过来。但他中了箭，行动迟缓，黑发黑眸骑士纵马冲过去，一剑刺死对方。
　　旁边的猿面盔骑士，战马前腿忽然一跌，猿面盔骑士滚下战马，旁边野兽人们一拥而上，劣角兽们压在他身上，要从甲缝里刺死着高大的骑士。
　　黑发黑眸骑士赶忙冲过去救。
　　一声怒吼，猿面盔骑士居然撞开压在身上的野兽人们，挥着剑大喊：“别想杀了我！你们这群农民！”
　　黑发黑眸骑士杀死他身后的一头角兽。
　　猿面盔骑士看向他说：“我就是这么杀出一条血路的。”
　　他还在记着刚才的指责。
　　旁边的野兽人们一哄而散，纷纷逃离这片堆着尸体的战场。溃兵和前来作战的野兽人在桥面挤成一堆。
　　黑发黑眸骑士索性下马，说：“我们干脆直接步行杀过去。”
　　猿面盔骑士看着在地上挣扎，失去前腿的爱马，他说：“对不起。”
　　一剑刺死了自己的爱马，随后杀向桥面。
　　七位骑士冲上狭窄的桥，桥能容一辆牛车和人对行通过。
　　野兽人们哀呼逃跑，不少野兽人为躲避骑士们的剑，居然翻身跳下水。
　　骑士们一路砍杀其后背，杀出桥口后，才停下，回到桥面上。
　　站在石拱桥上，下方站满了野兽人，还是黑压压一片，但他们手持着长矛或斧头，围成一圈，居然踌躇不前，不敢上来。
　　也是桥面上堆满了尸体，河面上还回荡着将溺死之兽的惨叫，它们哪来的胆子敢上来呢？
　　黑发黑眸骑士喘着气，双脚站在血水流淌的桥面上，颇为自豪地欣赏这一切，都一时忽视身上伤口的痛苦。
　　“看看野兽也会害怕。”他回过头笑道：“大家还活着吗？”
　　背后第一眼见到手臂耷拉在身侧的猿面盔骑士，之后还站着三位骑士，其中一位骑士受伤严重，倚着扶手，强迫自己站起来。
　　他心一揪，目光找寻其余两位骑士的身影。
　　一具骑士尸体压在一堆野兽人尸体下，骑士被摁倒在地，头盔扯下，眼眶插着一柄匕首。
　　另外一位骑士身上插着几根长矛，仰躺在地上。他瘸腿的战马，站在他身侧低下马头，舔舐着主人的脸颊侧脸，试图唤醒死去的主人。
　　他们都死战不退。
　　黑发黑眸骑士刚想着，便听见一声愤怒的兽吼声。
　　他见到一头高大缺了角的牛头人，他缺了的角上，捆着一根熟悉的鹿角，那正是他们指挥官桶盔上的鹿角。
　　缺角牛头人看了眼桥上的五位骑士：“射死他们！”
　　两百几劣角兽涌了上来，手里拿着弓，纷纷拉弓就射。
　　箭矢如苍蝇群般一拥而上，从四面八方射来。
　　“女神保佑！”
　　他们低下头，抬起铁护手挡住头盔上的观察窗。
　　一阵淡蓝色披风出现在他们身上，箭矢纷纷避开他们身躯，哪怕击中在盔甲上，也如蚊虫无力地一口。
　　箭雨持续了十余分钟后停下。
　　黑发黑眸骑士放下铁护手，他只觉得手麻，看向四周。石桥缝隙上插满了箭矢，五位骑士依旧站立在桥面上，而劣角兽们的箭囊已经空空无也。
　　“跟我上！”
　　缺角牛头人抓着巨型战斧，喊道。这斧头曾砍下骑士们领袖的头。
　　“不能让它们过了桥！”
　　黑发黑眸骑士大喊着，与猿面盔骑士并肩冲上去。
　　缺角牛头人一挥斧头。
　　明明斧头那么大，看起来那么慢，速度却比想象得快多了。
　　斧刃扫中黑发黑眸骑士胸膛，一阵金属变形声响起，他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后仰，在地上翻滚。
　　他缓了一下，才摇摇摆摆站起来。
　　砍杀与兽吼声清晰入耳，他茫然地摸下耳朵，才发觉自己头盔掉了。
　　野兽人们已经举着盾牌，冒着箭雨冲下桥面，眼前站着的骑士只有两位了，而缺角牛头人身上只有几道流血的伤口。
　　黑发黑眸骑士用力晃晃脑袋，俯身吐出带血酸水，吹了声口哨，他忠实的战马来到他身旁，翻身上马，这时老村长和几位民兵递来骑枪，他夹起骑枪，忍着痛苦冲向缺角牛头人。
　　缺角牛头人注意到他，嘴角上扬，抬起巨型战斧，手臂肌肉绷紧。
　　黑发黑眸骑士头皮发麻，他记得牛头人正是摆出这姿势，守株待兔，杀了不少骑士。
　　但他只能硬着头皮冲锋，骑枪放下，瞄准牛头人胸膛。
　　十步、八步、六步...他能看清缺角牛头人脸上的狰狞笑容，他能感觉到下一刻，战斧会将他头盖骨掀开。
　　“女神在上！”
　　一声吼，一道身影忽然从旁边兽群中杀出，猿面盔骑士一剑劈向缺角牛头人，他措不及防，一斧头砍向猿面盔骑士，他灵巧一朵，剑快得惊人一剑劈开缺角牛头人手腕上厚实皮毛，砍出一道血口子。
　　缺角牛头人大吼，随后黑发黑眸骑士骑枪捅中他胸膛，捅穿胸甲，尖锐的金属矛头从后背冒出，随着咔嚓一声，骑枪折断，黑发黑眸骑士与其擦身而过，缺角牛头人随后倒地，双手死死握住胸膛断裂骑枪。
　　黑发黑眸骑士忍着胸膛剧痛，拔出圣物剑高呼：“砍死你们！”
　　野兽人们再也坚持不下去，它们返身便逃，跳进河里，挤上桥上，任由骑士砍杀他们后背。
　　杀过桥后，黑发黑眸骑士再也坚持不住，双脚紧紧夹着马肚，头后仰着。
　　野兽人们逃散向林子里，远处森林在燃烧，一道黑烟飞上天空。
　　黑发黑眸骑士拉着缰绳，驱马回去，马蹄踏过桥上重叠尸体，过了桥。
　　站着的骑士，连他一共只有两位。
　　老村长顶着一头盔，面色红润，神情兴奋，他身后跟着五位矛兵围了上来，说：“太好了，村子保住了，骑士大人快下马吧，好好休息休息。”
　　“小心，别下马！”猿面盔骑士单手拄着剑，站起来：“贱民，你们想借机杀了我们？”
　　黑发黑眸骑士此时注意到，有几根矛尖对准自己，他立马勒住缰绳，严厉喊道：“你们想干什么？”
　　“没做什么。”老村长回头说：“别把矛尖对准骑士老爷！说了多少次。”
　　“你也没说呀。”民兵委屈着把矛尖对准其余地方。
　　“小心为上。”猿面盔骑士一步一晃走到黑发黑眸骑士身旁：“虽然这村的人快走空了，但他们还有六十个躲在后面放箭的好手。”
　　屋顶上的长弓手纷纷下来，黑发黑眸骑士估计一下，以现在的情况，他们两个是打不过村民们。
　　正当黑发黑眸骑士怀疑时，他忽然发现自己体表冒着红光，一股力量拥向四肢，胸膛的剧痛一下便消失，力量融入肌肉中，肌肉发达。
　　黑发黑眸骑士不可置信，他肌肉微微用力，肌肉撑着盔甲，腕甲皮带居然崩断，他还用拳头锤了锤胸口，没半点痛苦。
　　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劲，血腥味混着空气吸入鼻中，是那么的香甜，他浑身躁动不安，期望着这场血战还来一次。
　　身上的红光消失了。
　　黑发黑眸骑士看向猿面盔骑士，后者正看着自己能抬起来的左手。
　　“你有感觉到伤口忽然好了吗？”黑发黑眸骑士说：“一定是女神的赐福。”
　　“我好像再打一场。”猿面盔骑士说：“这是女神的赐福吗？”
　　“一定是，我们洗刷了耻辱，战胜了更强者。”
　　黑发黑眸骑士说罢，看向老村长，他没发现自己眼睛变红：“来吧，如果你想挑战我们的话，尽管下手便是。”
　　老村长双腿打抖说：“老爷，你说什么胡话，我们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黑发黑眸骑士按捺住心中的杀欲，他抬起头，看着满是尸体的战场。
　　天空已被夕阳染红，不知为何，分外血红，远处的树林还在燃烧，黑烟升起，污染了天空。
　　大火吞噬树林，熊熊火焰刮过树冠扑了过来。
　　“奇怪的火。”
　　“是风助火吧？”
　　一黑红色的身影从火焰中冲出，黑是盔甲和马甲的颜色，红色是马蹄和通红的枪尖。
　　魔族骑士骑着恶魔马，冲向石桥，他在呼喊：
　　“血神欣赏你们！你们值得一战！”
　　“正好我想杀几个魔族。”黑发黑眸骑士雀雀欲试，“再拿根骑枪过来！”
　　魔族骑士冲上桥，马蹄砸在桥面上，整个桥都在颤抖。
　　剩余两位骑士冲了上去....
　　十五分钟后。
　　村庄在燃烧，教堂内升起黑烟。
　　魔族骑士将老村长的头颅，放在颅座上。近百位人类的新鲜头颅，组成这座小小颅座。
　　老村长白发苍苍的头颅放在最高处，灰白的双眼没闭上眼，看着这燃烧的故乡。老村长临死之前，带头手持长矛，疯一般冲向魔族骑士。
　　为了表达尊敬，魔族骑士把他的头垒在最高处。
　　他扶正老村长的头颅后，回过身，走向自己的恶魔马，马匹浑身披甲，正不耐地用染红铁蹄砸着地面，在马脖子下，挂着两颗骑士的头颅。
　　魔族骑士骑上马，抬起头，看向天空的火烧云，朝着某个方向骑去。他忽略地上新鲜的车辙，追上去也只是能找到一些弱者罢了。
　　恶魔马的马蹄不停休，奔跑了近一个小时，找到了魔族骑士们简陋的营地。
　　他们不需进食，盔甲一直穿着没事，因而无需帐篷，也无需篝火，唯一重要的是头骨立柱。
　　一根黑色金属柱子立在移动营地之中，上面挂着上百颗骑士的头颅。
　　魔族骑士下马，将黑发黑眸骑士的头和猿面盔骑士的头，挂在了一起。
　　头颅微微摇晃，黑发黑眸骑士脸上凝固着不可置信的表情。
　　...
　　...
　　勒安港口，郊外营地。
　　乔治哥哥骑着战马，和着侍从踏着红色夕阳阳光，走入营地里。
　　他马脖子上，挂着一根大角兽的大角。
　　一位尊贵的骑士，骑着飞马过来，他抢先拉开面甲，走向乔治哥哥。
　　乔治哥哥倍感荣幸，抬起手，连忙要抬起自己的夏雷尔盔面甲。
　　“屠龙的乔治。”他说：“再次见到你非常荣幸，请问你的亲卫队还缺骑飞马的英勇骑士吗？你的卫队将有位荣誉的骑士。”
　　要抬起面甲的手僵了下，他拉开面甲，说：“我不是乔治。”
　　“噢，那你是？”
　　“侠义骑士，来自战锤家的。”
　　飞马其实敷衍一声：“哦。”
　　一拉缰绳，转身便走。
　　路上，有好几人错认他为乔治。
　　乔治哥哥生气地拉起面甲，板着脸。一问才知道，那私生子居然也穿黄铜包边的超哥特盔甲，两人居然撞了一个款式。
　　“那个冒牌货。”他压低声音自言自语，下了马，走入国王管家的帐篷里。
　　一进门便说：“我首先要说，我不是乔治。”
　　站起来的国王管家脸上笑容不变：“您是来报到的骑士？”
　　“是，我代表战锤家族，来履行骑士义务。”他大步走向桌子，盯着国外管家的脸说：“战场上所有人都会记得我，我和我的家族。”
　　“很好，国王将会以你为荣。”国王管家边说，边翻着厚厚的书，看着乔治哥哥身上的纹章，找到了一块纹章，他看了看下面的一行字。
　　“你居然和乔治是兄弟？他救了整个公国。”他抬起头来，满脸红润：“真是荣幸！你们家族已经履行了骑士义务，却继续履行，国王会记得你们家族的贡献。”
　　乔治哥哥咬紧了牙，脸色发红，一言不发地转身便走，走出帐篷门后，他忽然爆发，大吼：“我会的！会的！”
　　吼了几声后，才翻身上马离去。
　　————
　　忽然发现这个月没三十一号。
　　六千字一章，连欠下的一千字。现在我还欠...一万字！


第668章  开战前夜
　　对于自己累累名声给同父异母兄弟带来困扰这事，乔治自然是不知情，也毫不在意的。
　　眼下，他暂且只在意被升腾烟雾所包围的姬玛。
　　姬玛身旁，一圈又一圈的白蜡烛围住她，蜡烛之中撒着一圈魔化过的麦粒，麦粒在冒着青烟。
　　麦粒是在保护自己不受黑魔法侵蚀，冒烟是证明在搞斗法对抗。
　　青烟仿若有了生命，飘向黑发魅魔，沿着她白皙的脖子，抚过她清纯的脸蛋。跳动的火光照亮她半边脸，黑色的睫毛紧闭着，黑亮的犄角因火光而染上半点亮光。
　　她躺在躺椅上，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一般，软趴趴躺在地上的尾巴，尾巴尖悄悄对乔治动了动。
　　乔治心里有了欲望。
　　姬玛鼻子一动，眼皮慵懒地抬起，露出一轮淡金色眼瞳，她看向乔治，笑道：
　　“怎么？想要了。”
　　乔治问：“你刚才魅惑了我吗？”
　　“你没回答我问题呢。”姬玛说：“最近大家都忙。”
　　“你饿了？”
　　“我不给你吃，色狼。”
　　姬玛从铺着软垫的躺椅上坐起来，光滑的裸臂抬起，十指交叉，柔韧腰肢绷直，伸了个懒腰。
　　乔治没回答。
　　姬玛歪过头，看乔治，他一直看着自己，为她斗法保驾护航。她说：“要是你动手动脚，也不是不可以。”
　　“将要打仗了。”
　　“真是够正经的。”
　　姬玛从素白色连衣裙下，伸出一只赤足来，踩在地上牛头人头颅额头上，那是用来充当诅咒的媒介，乔治为她带来的。
　　这颗头颅很大，姬玛的赤足放在野蛮的牛头人头颅上，显得分外小巧，她站了起来，单足立在牛头人头颅上，微微抬起另条腿维持平衡。
　　麦粒不再冒出青烟。
　　乔治问：“这是什么仪式？”
　　“什么仪式都不是。”姬玛轻松维持平衡，“我就是想站在这颗头颅上，真是个大家伙，你是怎么砍下它的？”
　　“横劈。”
　　“好厉害。”姬玛说：“如果我也有你的力量就好了。”
　　“你占卜或诅咒有了什么结果了吗？”
　　“抱我到营寨上，我指给你看。”她张开双臂，向乔治示意。
　　乔治指着地上的长筒皮靴，问：“你可以穿上靴子。”
　　“懒得。”姬玛对乔治抬起一只赤足，上面圆润莹白的脚趾动了动，“我脚趾头说，它们想呼吸夜晚的新鲜空气。”
　　乔治摇摇头把剑插回剑鞘上，戴着铁手套的手擦过剑柄上所系的黑色发带，踏过燃烧的蜡烛。
　　姬玛脸上露出胜利微笑：“快来，我的铁马。”
　　乔治一个横抱，抱起姬玛。
　　姬玛在他怀里动了动，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她头靠着乔治的肩甲上。柔软的腿弯，压在坚硬的手臂上，护肘和臂甲上的棱条有些咯人，但很稳。
　　被抱着走的感觉很舒服。
　　姬玛舔舔自己嘴唇，说：“鉴于你那么听话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好了。”
　　乔治抱着姬玛，走出帐篷门，天上群星闪耀，清凉的夜风吹拂我的发丝，绕着她的脸蛋有些痒。
　　真是个好天气，不做点什么辜负了这美景。
　　乔治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上传来：“说吧。”
　　真是的，分明都那么香了，还那么正经。
　　姬玛吸吸空气中的香味，开口说：
　　“野怪人大军要到了，兽群众多，不过我的诅咒在大军中小规模传播。感觉他们军纪不严，组织度不高，其实好好做好隔离，又有万兽之母坐镇，我的瘟疫诅咒，最多只能延缓他们的行动。”
　　乔治抱着姬玛一步步走上台阶，很稳，他说：“如果它们能做到，那么这场战争我们输了大半，看看这几天，狮心王的军队，之前都没互相协调行动过。现在连军中有多少骑士，多少步兵都不清楚。”
　　姬玛不知道乔治经历了什么，一直用它或它们来指代野怪人们。
　　“非常备军就是如此。”姬玛说：“许多时候打仗其实是比谁更烂。”
　　“你对谁更有信心？”
　　“这不好说。虽然双方组织度都低，但狮心王手头有一支参加过圣战的核心军队，他们之间有默契，可如臂驱使。”姬玛说：“而万兽之母她身边的亲生子嗣就够多的了，要等开战后，我看两军阵容才知道。”
　　“你估计它们有多少头野兽。”
　　“七八万吧。”
　　“居然比我们和卡松大公远征第一场仗还少。”
　　乔治抱着姬玛走到土墙上，姬玛望向下去，目光顺着没有多少起伏的土地，望向远处的点点灯火。那是被征召的农民，在连夜伐木，带走烧焦的树木。
　　为扩大骑兵奔驰空间，狮心王下令烧掉森林。
　　但姬玛敢肯定，这里还是会站满了人。
　　“那可全都是战兽，质量很高，劣角兽很少。”姬玛说：“除了绿皮以外，许多时候不是人越多、越好。战场空间就那么大。”
　　“那么说，胜利天平偏向我们？”
　　“哦，还有个坏消息。”姬玛说：“我占卜到了魔力。”
　　“魔力？”
　　“准确地说，是我同族的踪迹。”姬玛说：“估计你也知道，魔族军队要来到凡间，需要魔力维持。当大地没被魔力腐蚀时，在上面行军是会死魔族的。”
　　而姬玛，可以靠乔治对我的欲望来维持自身。
　　“知道。”乔治说：“每一次灭世，都有大量的来自魔界传送门打开，魔力侵蚀凡世。可惜，位于两极的传送门一直没办法关上。”
　　“你不会梦想着要关上吧？”
　　“有这个打算。”乔治说：“只要关上，每天不会再有巨量的魔力涌入凡世，变异和腐蚀现象会少很多。”
　　“人家高等精灵，还有古圣长子搞了上万年了，都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关掉传送门，你....算了，反正说你也不听。”姬玛说：“高等精灵搞了大漩涡，一直吸取魔力，这点你就不要操心了。”
　　她知道那古老的历史，当年古圣长子苦苦拦住魔族大军，用血肉为高等精灵建立大漩涡争取了时间。当大漩涡建成时，上百万魔族军队失去魔力支持，迅速溃败。
　　“那只是治标不治本而已。”乔治低下头，或许是见到姬玛脸上的担忧，他说：“我只是想想，毕竟我现在也没什么办法。”
　　乔治那股执拗劲，真的会把自己头给撞死。
　　“希望真的是这样。”姬玛说：“你有这种执着，到时候诡变之主随便搞个诡计，捏造个关闭传送门的办法，搞你轻轻松松。”
　　诡变之主，黑暗四神之一。
　　“我会看破诡计。”
　　“哼，说得好听。”
　　乔治丝毫不给姬玛颜面：“你的骗局我每次都能揭穿。”
　　姬玛张张嘴，想反驳，却又闭上嘴巴，如果反驳，那岂不是承认自己还在骗他？
　　笨蛋，我还有好几个谎言瞒着你呢。
　　姬玛尾巴尖骄傲地翘了翘，但又想到最近三头骗的谎言，她尾巴不安地左右摇晃。
　　最起码要等到我爽过后，才被揭穿。
　　姬玛主动把话题拉回正轨：“好啦，就这些。还有什么想问吗？”
　　“关于你同族，你知道些什么？”
　　“不知道，可能魔族会派遣军队过来，不过应该不会太多，还有许多地方未被腐蚀。”姬玛说，“也可能给些黑暗秘密，或者二者有之。”
　　“值得重视。”乔治说：“我会通报给狮心王。”
　　“那你把我抱回帐篷里去吧。”
　　她话音刚落，就感觉脚掌被手指挠了下。
　　姬玛惊讶地看向乔治，问：“你摸了我的脚？”
　　腿弯下一直稳稳的手臂动了动，姬玛感到脚心被捏了下，痒痒的。
　　姬玛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回答说：“嗯。”
　　“快把你穿着臭烘烘皮手套的手拿开。”
　　这下姬玛的脚掌被一把抓住，丝毫动弹不得，任由他拿捏。
　　姬玛的脸在发热，小腹渐热，她说：“我还以为你会抓我尾巴。”
　　“抱着你，摸不到。”
　　“你还真是坦诚。”
　　姬玛心里有种满足感，双方互动只有一方动，没有反馈的话，谁愿意继续动呢？
　　这时候夜风更凉了，空气中的燥热少了几分。
　　姬玛察觉到什么，在他怀里支起身子，头搁在乔治肩甲上，果然见到一抹银白色的侧影，正站在一座不高的瞭望塔上。
　　瞧那高挑的身材，尖尖的长耳朵，不是伊芙·霜叶又是谁？
　　真是巧了，正好轮到大长腿轮值，她耳朵可灵了，也就是说，刚才全被她听到、看到。
　　姬玛凑在他头盔旁，说道：“今晚你有空吗？咦，你变香了呀。”
　　“没有。”乔治说：“我很忙，有许多战斗等着我。”
　　“那好。”姬玛说：“等有时间后，我们来一场大的哦。”
　　“大的？”
　　“嗯，四人窝里斗。”姬玛说：“我会把霜叶一起拉来。”
　　“啊？不合适吧。”
　　“我只是通知你，而不是和你商量。”姬玛说：“霜叶一定会很开心，真的。”
　　“还是要问问她吧。”
　　“不问。”姬玛说：“当然，如果她真的不愿意，那就好好呆在门外继续偷听。”
　　几乎是立即，那尖长的耳朵抹上一抹红。
　　“我觉得你冤枉她了。”乔治说：“你又没有亲眼见到。”
　　“你潜台词指的是我在诋毁她？”
　　“她不像那种人。”
　　“呵男人，信不信由你咯。”
　　——————
　　大约的确或许可能，一个月有那么几天，我不是男人，又可能这个月会有三十二号。


第669章   迷雾
　　决战就要开始了。
　　一场决战的打响，往往是因为双方都认为自己能获胜。
　　再给狮心王时间，就能将倾倒的魔王超凡物质打包装好、运走。届时哪怕野兽人赢得胜利，也拿不到魔王超凡物质。
　　故而，在万兽之母的意志下。来自各地的战兽群汇聚成一块，坚定地朝勒安港口郊外，人类所建立的营寨进军。
　　若有人打开上帝视角，从云端俯视大地，便能见由无数棕黄色小点组成的兽群，正以缓慢而又坚定的速度，撞向侠义大军。
　　先是游离于兽群的棕黄色小点，不断地和巴托骑士碰撞，发生小规模战斗，越来越激烈。
　　等到兽群压到后，这些小规模战斗都停了下来。
　　兽群终于也停下脚步，停在烧焦的土地之上。
　　姬玛翅膀伸平，悬浮在空中，观察着野兽人大军。
　　话说，人数过万漫无边际。
　　七万几高大强壮的野兽人，聚集在一起，战线延绵十余公里，姬玛飞得很高，都见不到兽群边缘。
　　这并非只是兽群数量众多，还有迷雾。
　　今日起雾了，灰白色迷雾笼罩在焦黑的大地上，兽群棕黄色的身影朦朦胧胧。一旁海岸也被迷雾笼罩，几艘巴托骑士国的战舰停泊在海面，只可惜他们上面的弩炮射程不够用，无法支援战场。
　　姬玛目光在灰雾下的兽群中努力搜寻，没找到“魔族同胞”的身影。
　　她放弃了，收拢翅膀，渐渐降落，下方狮心王理查一世乘着他那头巨大的马鹫，在空中盘旋查看对方阵形。
　　他远远地喊一声：“喂，魅魔姬玛，你可见有什么值得注意的？”
　　“敌人独眼巨人抱团在中军。”
　　“我也见到。”马鹫驮着他飞来，他提着一面狮盾，面甲拉起，露出方脸，“你还见到什么？”
　　“没有了，陛下。”姬玛说：“我只担心有魔族。”
　　“乔治跟我说过了。”狮心王理查一世：“他还夸赞你是军事天才，说实际上是你指挥了几场战斗，我问你，如果你坐在我马鹫上，戴着我的王冠，拿着我的狮盾，你觉得这场仗有几成把握？”
　　姬玛颇为惊讶，尽管乔治不避讳地告诉众人，自己是他未婚妻。但许多人把她当成乔治的使魔，还带着对魔族的仇恨和提防，防着自己。
　　对于高傲的巴托骑士而言，去向恶魔征求建议，还是只母的，那可真是难以想象——巴托骑士认为，军事天然与女性绝缘，她们好好在后方鼓励战士，或者上战场丢几个可怕法术便可。
　　“八成。”姬玛说：“因为您有可怕又英勇的骑士们。”
　　“如果我想要听奉承。”狮心王理查一世的方脸冷下来，“那么军营里花枝招展的小丑，将说得比你好一百倍。”
　　“那自然，他可是专业人士。”姬玛伸直了翅膀，悬浮在空中说：“我这么说，也并非为了奉承，是考虑过敌我优势而得到的理性结果。”
　　不管怎么样，先把自己吹起来就行。
　　“如果你将要说废话。”狮心王理查一世说：“我将会把你当成，屠龙乔治身边的专属小丑。”
　　“敌人有四个优势。野兽众多、步战强势、独眼巨人众多，以及魔族底牌。”
　　“其中，兽数优势是最低的优势，因为这群野兽人连基本的方阵都只能勉强摆，一旦开打，必然会闹哄哄地一拥而上，连车轮战都打不了，因为他们无法把前线野兽换下。”
　　狮心王理查一世默默看着她，一言不发，姬玛莫名有种压力。
　　还好这并非她信口胡说。而是无聊的时候，仔细研究了下这场仗。身为铂金级“侦察兵”，或许她是全军里对情报掌握最细的人。
　　她早已把总结写在个人系统上，姬玛看着悬浮的文字，继续说：
　　“步战优势，是挺棘手的一点。虽说陛下，您的步兵有不少是朝圣者，还有步战侍从，他们不少是私生子，拥有精良的盔甲，你还有广阔的长弓手阵地。但这些在高大的牛头人和尝过人肉，处于血狂之中的角兽面前，顶不了太长时间。”
　　“许多英勇的骑士，将侧袭敌人。”
　　“但敌人还有众多独眼巨人，骑士们侧袭只是在拖延阵线崩溃的时间而已，如果您真的把手头上的核心部队，通通用在援护阵线。那么在敌人步兵溃败前，独眼巨人的巨石能将这小小营寨摧毁，还清出一条血路。”
　　狮心王理查一世微微点头，没有多余表情。
　　姬玛知道，刚才的反驳不过是在考验自己。
　　“但敌人并非无懈可击，陛下。”姬玛说：“单论强者，在数量上万兽之母处于劣势，毕竟千军难调，但强者易来。巴托骑士国有许多强者应召而来，为您效力，在这地方，她是吃亏的。”
　　“况且这里还有她的天敌，红衣主教格里高利以及屠龙乔治，前者能克制万兽之母的再生能力，后者曾将万兽之母头颅砍下。这意味着她必须小心行事，不能随随便便脱离大量军队援护。”
　　“而最巧的是。您有一大批马鹫骑士、飞马骑士，纵容千军万马也挡不住他们。只要您能找准时机，将所有机动力量击中在一起，能轻易斩掉万兽之母。那时，哪怕阵线全数崩溃，您还有您的骑士们，也能靠着机动性，分割战场，一点一点地把群龙无首的野兽人们吃干净。”
　　狮心王理查一世看起来不为所动，他问：“所以如果你指挥，你将把所有机动力量，都丢在万兽之母身上？”
　　“或者是独眼巨人们，后者为先。”
　　“为什么？”
　　“因为后者周围，不可能随时随地围着一群万兽之母子嗣。”姬玛说：“骑兵作战，要欺软怕硬。”
　　狮心王理查一世，这位巴托骑士国国王，马背上王国的君主，指挥过圣战。无论个人武艺还是军事指挥，都令人交口称赞。自认为最擅长指挥骑兵。
　　他忽然笑出了声，像是听到稚童在指指点点。
　　姬玛倒很有自信，非要让她补充几句，那就是战场瞬息万变，具体战术要实时调整。
　　因此她一言不发，看着发笑的狮心王。
　　“好，和我想得一样。”狮心王理查一世脸上笑容消失：“说明屠龙乔治，并非是不会看人的圣武士，如果这场仗胜利的话，我将奖赏给你一匹飞马，成年飞马。”
　　“飞马？”
　　姬玛又惊又喜。
　　想来狮心王理查一世定是认可她一直以来的功绩，她本来还以为巴托骑士都一个样，认为侦查、诅咒等活没什么荣誉。
　　她再有钱，也买不到一匹成年飞马。因为每一匹驯化的飞马，都是从小养大，而能养大飞马幼崽的人，哪个缺钱？是绝不会出售飞马的。
　　一想到，自己有八成机会，坐在通体雪白的飞马上，姬玛内心一阵狂喜。
　　飞马还有一对洁白的翅膀，不管自己穿黑裤袜又或者是白裤袜，都很配那长满羽毛的雪白羽翼。
　　姬玛“谦虚”道：
　　“陛下，您与生俱来的军事天赋，以及骑士道美德，都和夜空上的银河般耀眼。我的出谋划策，口中所说的微不足道军事建议，也只是起到提醒作用。只是提醒了下您，我的功绩尚不能拿到一匹飞马。”
　　“那你不想要赏赐？”
　　姬玛瞬间牙酸，说：
　　“我生为魅魔，生性贪婪，怎么会不想得到国王的赏赐？只是想提醒下您，无论我做得再多，在外人看来，不过只是动动嘴皮而已。因此而赏赐一位卑下的魅魔，难免会让一些头脑简单的愚众怀疑陛下您。”
　　狮心王理查一世笑得露出八颗洁白牙齿，笑了几下，才合上嘴说：“众人的嫉妒，将会让你烦恼，既然我要赏赐你，不能使你因此而心烦。我将直接赏赐给屠龙乔治，再由他转赠给你。”
　　“非常感谢。”
　　姬玛对狮心王理查一世的好感立刻飙升一大截。
　　狮心王理查一世摆摆手，用使唤仆人的语气说：“下去吧。”
　　这好感度下降了一截。
　　好吧，他还是习惯使唤仆人的国王陛下，内心也不过是把我当成有用又有奇才的仆人。
　　姬玛扶胸说：“陛下，我告退了。”
　　说罢，她向地面俯冲。
　　回到地面，乔治问她和国王交谈什么，姬玛兴奋小声告诉他事情原委。
　　但乔治没多高兴，在他看来，不堂堂正正赏赐，赏赐价值打了对折有余。
　　两人交谈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停下。
　　因为四周一片肃静，姬玛站在乔治坐骑上（这让老白不满地打了个喷嚏），望向前方。
　　目光跃过手持巨剑或者斧枪的人类步兵，那片被迷雾所笼罩的兽群，远比在天空所见更为可怕。
　　淡雾后一团团棕黄色颜色，蔓延到视野边际，见不到头。在那团棕黄色上，站立着看不清模样，看似顶天立地的独眼巨人，激起人心里对巨物的恐惧。
　　即使年轻热血又莽撞的侠义骑士们，心中也忍不住浮起一阵害怕，安安静静。
　　其中包括乔治哥哥，他握紧骑枪，明明害怕，却又忍不住一直盯着雾中的巨人。他第一次发现，自己没想象的那么勇敢。
　　——————
　　我有罪，不是男人。直到我补更完。
　　欠更字数7000.


第670章  左翼突袭
　　战场寂静，能听到数万颗心脏跳动的声音。
　　仰起头，目光透过迷雾，见到圣杯骑士散发光芒的骑枪，再抬起头，看到天空上骑着威武雄壮马鹫的国王。
　　乔治哥哥渐渐安下心来。
　　“呼~~”
　　一颗马车大的巨岩，划过空气砸在地方，翻滚着滚入阵地前沿，砸死砸伤数人，小小的哀嚎声打破战场的平静。
　　万兽之母维奇娜抬起触手杖，一指营寨，喊道：“进军！孩子们。”
　　随后响起一阵铺天盖地的兽吼声，吼得天地震动，独眼巨人们迈开脚步，轰隆的脚步声让地上的石子都跳了起来。
　　侠义大军不安了起来，一位站在最前面的长矛兵忍不住回头要跑，监军的骑士冲上前，砍下他的头。
　　狮心王理查一世一挥手，命令道：“吹响号角。”
　　有人大声喊：“吹响号角！”
　　“呜呜呜呜！”
　　“嘟嘟嘟嘟！”
　　号角声和铜号声一并响起。
　　不知道哪处军旗挥下，又有哪些骑士擅自冲锋。
　　独眼巨人们冲到射程内，纷纷扛起巨岩，轰向营寨，要把营寨砸出一条通往“魔王超凡物质”的路。一时间，夯土木墙崩溃。
　　人类方也不甘示弱，事先准备好的大量投石机，按照事先测好的数据，将石弹纷纷投向独眼巨人们，不求杀死，只求干扰。
　　椭圆形的巨岩和石弹在空中交叉而过，一颗石弹和巨岩相撞落向地面。
　　焦黑的地面上，大角兽们扛着粗糙木梯，冒着箭雨奔跑，将木梯搭在深沟上，踩着木梯冲过去。
　　“为了国王！杀呀！”
　　手持斧枪的士兵一拥而上。
　　有的大角兽被砍死、捅死，落入沟里，有的凭借一声蛮力撞进战阵里。
　　巴托士兵们头才刚到大角兽的腋下，却不得不鼓起勇气冲上去，身后高地上的农民弓一次次拉弓射击，箭矢扎入大角兽坚韧皮毛里，却只让这野兽更为癫狂。
　　大角兽每一次挥斧，都有士兵哀嚎地倒下，在它们倒下之前，往往能带走四五位巴托士兵的生命。
　　没等巴托士兵们松口气，更多的大角兽踩着木梯冲进来，制造更多的杀戮。在血与砍杀声中，有的大角兽在身上十几支箭矢痛苦刺激下，陷入疯癫状态，抓起躺在地上的受伤人类，张大嘴巴生生咬断喉咙，当众咀嚼进食。
　　头顶是不断飞过的巨岩，不时还有几块巨岩落下砸碎身躯，眼前是一群吃人的野兽，巴托士兵们开始畏缩、后撤。
　　此时，狂热的信徒扛着圣杯遗骸，扛着马头的仁兄嘴里发出：“驾！驾！驾！”的声音。
　　其余人模仿着马蹄声，喷着口水。
　　就这样，四位衣裳褴褛的农民扛着圣杯遗骸，模仿着圣杯骑士，冲到这摇摇欲坠的阵线上。
　　“我乃圣杯骑士路德维希！”打头的农民大喊：“野兽人！受死吧！”
　　已死的圣杯骑士，用空洞的眼眶看着四周，这遗骸身上散发着某种力量，减轻周围士兵心理的恐惧。
　　眼前的大角兽，似乎变得没那么可怕，他们停下退却的脚步。
　　一头大角兽嗤笑一声，拎起巨斧，撞开几位士兵，冲向圣杯遗骸。
　　“畜牲！你胆敢挑衅我。”
　　打头的农民陷入某种狂热中，他把自己当成偶像了，“以女神之名！杀了你！”
　　四位衣裳褴褛的农民反而冲向大角兽，他们完全把自己当成圣杯骑士。
　　大角兽忍住笑，一斧砍向圣杯遗骸，完全不把下面扛着的人当一回事。
　　打头的农民忽然跳起来，双腿一蹬，蹬中大角兽。一股不可思议的巨力透过胸膛，大角兽居然一屁股跌倒在地上，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扛着死人骨头的农民，给踹倒在地上。
　　“以女神之名！”
　　四位农民直接把肩头上的木头当攻城锤使，一木头结实撞在大角兽额头上。
　　大角兽躺在地上，瞪大的眼睛不甘看着农民们踩在他身体上，肩膀上还扛着滑稽的圣杯遗骸，他头一歪，一命呜呼。
　　周围巴托士兵们士气大振，冲上去，用血肉之躯，继续冲上去填。
　　姬玛飞在空中观察战局。
　　从天空看下去，侠义大军依托着事先做好的工事，激烈抵抗着野兽人们前进的步伐。但棕黄色的兽群，依旧缓缓地杀崩人类的阵线，慢慢地向魔王超凡物质位置逼近。
　　已经有不少侠义骑士冲出阵，和左翼的野兽人们搏杀。
　　但在姬玛看来，此举只能延缓阵线被攻破的时间，和做无用功差不多，以那点杀人效率，兽群有的是，根本无法把优势扩散成盛势。
　　狮心王理查一世还在等待战机。
　　万兽之母原地不动，她和她的子嗣亲卫队们护在独眼巨人们旁边。
　　战争已经持续了差不多三个小时。
　　无时无刻，都有鲜血献给血神。
　　野兽人这边除了预备队以外，差不多全线失控，没有阵型、没有纪律，一股脑地涌向营帐。
　　侠义骑士们也不甘示弱，擅自冲锋，在两翼和鹿角兽们搏杀，不时侧袭对方步兵。
　　阵线以缓慢而又坚定的速度，缓缓朝魔王超凡物质所污染的土地前进。
　　在天空之上，能见到棕黄色的兽群，有一大部分突入巴托阵线之中。
　　胜利的可能正一点一点流逝。
　　在此等压力之下，乔治非常不安，仗打了近三个小时，他的剑还未染过血。但因为他是预备队，没有国王的命令，他不准出击。
　　前线离他不过一百几米远，以骑士贵族私生子为主要力量的步行侍从们，已经和野兽人们搏杀了起来。
　　这已经是凡人军队中，最后一道防线了。
　　他看向正在吃烤腰果的姬玛，问：“我们要不要去上面帮个忙？”
　　“相信狮心王吧。”姬玛边咀嚼着腰果，边平静说道：“他会有办法的。”
　　“咚咚咚！”
　　停寂许久的独眼巨人轰击声再度响起。
　　“之前组织的飞马骑士突击没用。”乔治说：“那些独眼巨人休息完后，还继续轰击我们的阵线。”
　　“才几次试探而已。”姬玛不以为然，“战场上，忽然试探几次是很正常的。”
　　“局势正好转还是恶化？”
　　“恶化。”
　　“你不担心吗？”
　　“说了，要相信狮心王。”
　　乔治压下战欲，深吸一口气，说：“对，服从带来胜利。”
　　姬玛不担心，是因为不关心，她依旧冷静地吃着烤腰果。
　　一阵哨声逼近，三长两短。
　　两人和一众环绕乔治的骑士们，抬起头，看向骑着飞马，嘴里含着口哨的飞马骑士。
　　“狮心王有令！”他着急着大喊：“左翼通道已打开，从左翼随军突袭独眼巨人们！”
　　乔治立即举起骑枪，骑枪上圣堂旗帜在飘扬：“骑士们！随我来！准备突袭！”
　　说罢，便带头骑着老白，驮着姬玛，向左翼出发。
　　姬玛把纸袋卷好，将腰果放好后，才轻盈地从马背上跳下，拍起翅膀升空。
　　当高度足以让她一窥战场一角后，她立即明白，狮心王找寻已久的战机来了。
　　万兽之母正与她乌泱泱的一大群子嗣亲卫，向前压，和身后的独眼巨人们脱节。
　　而正巧，在左翼骑士们赢得了骑兵战的胜利。
　　姬玛不知道为什么万兽之母维奇娜选择和独眼巨人脱节。
　　或许她按捺不住，又或许她根本不知兵，也可能是她认为胜利唾手可得，只要攻入营寨后，便能摘下胜利果实。
　　不过这选择并非昏了头。
　　要是狮心王理查一时，不能聚集力量将独眼巨人们快速消灭。
　　那么到时候万兽之母攻陷阵线后，后方全面失守，骑士们多半也只能吃下失败耻辱，拍马逃跑。
　　这是在赌博。
　　飞马骑士和马鹫们在空中汇聚在一起，形成令人恐惧的空中力量，一股脑迎着独眼巨人的巨岩，冲向独眼巨人们。
　　姬玛见到此情此景，觉得这场赌博，赢面很大。
　　只要，只要地面骑兵们能从左翼突进去，就行了。
　　她思考完后，侧着身子，降低高度，飞到乔治身边大喊道：“只要你们从左翼突进独眼巨人们的脚下，那么胜利肯定能到手。”
　　“好！”
　　乔治抬起沾血的骑枪，率众击溃数队零散的鹿角兽，轻松便和左翼的骑士们汇合。
　　而部分野兽人们，已经察觉到左翼有变。
　　由持矛角兽和牛头人组成的一条又一条阵线，拦在骑士们眼前。
　　对于纪律性很低的野兽人们来说，临时组成一条防骑阵线，是几乎不可能的。
　　说明早有准备。
　　率先冲锋的，是十二位圣杯骑士们。他们浑身散发着淡白色光芒，马蹄踩着焦黑的大地，战马速度愈来愈快，独眼巨人们转过身，抬起巨岩，下意识砸向圣杯骑士们。
　　但巨岩总是落在圣杯骑士们身后，无一人损伤。
　　牛头人们聚集起来，准备反冲锋。
　　当圣杯骑士冲到野兽人左翼阵线时，他们的速度，比风还快。
　　角兽们学着人类，把矛尾插在泥地里，矛尖对准圣杯骑士，和他们的战马。在如林的矛墙前，持矛角兽们一时信心满满，看起来圣杯骑士只是前来送死。
　　十二位圣杯骑士膝盖碰膝盖，撞进矛墙里。长矛只是微微触及，便纷纷折断，拦路角兽飞起来。
　　圣杯骑士们轻松地撞开三排角兽，冲出了一道缺口。几十头牛头人们堵上缺口，杀向圣杯骑士。
　　但当乔治和骑士们冲向这道缺口时，已经没有一头牛头人是站着的了。


第671章  火与铁
　　十二位圣杯骑士，借助冲锋余劲，踏过牛头人尸体，向两旁开始屠杀。
　　乔治见状，大喊着：“冲锋！”
　　老白把偷懒的小心思放到另一旁，使劲迈着铁蹄，驮着乔治冲向圣杯骑士撕开的缺口。
　　那些追随他的骑士们，跟随在他身后，组成楔形阵，好似一柄尖刀捅向野兽人左翼阵线的缺口。
　　还未完全撕开的矛墙阵立在面前，在角兽们羊角上，迷雾之中连续飞来十几颗没有准头的巨岩，砸中几位骑士，不幸的骑士人仰马翻，跌倒在地，但根本无法阻止这股铁流。
　　近了，更近了。
　　乔治能见到阵线缺口后惊慌失措的角兽们，聪明的角兽在大喊，命令那些持矛角兽，赶紧堵上缺口。
　　可是，任谁都没办法无视涌来的钢铁洪流，更别说，还有十二位圣杯骑士在阵中大杀特杀，谁能放心将后背露给圣杯骑士们呢？
　　角兽们有的惊慌失措，如无头苍蝇般乱撞，有的痴呆地瞪着羊眼看着逼近的乔治，双手抱紧了长矛，夹着腿，像是害羞的小姑娘。
　　杀死几乎毫无反抗的敌人，显得不那么荣耀，也没意思。
　　但乔治想到了奎纳斯城，想到野兽人吃得半残的尸体，他将腋下骑枪对准那痴呆的角兽，一矛夺了它性命，老白驮着乔治冲进阵线里，撞开一群野兽人。
　　在他身后，更多的钢铁骑士冲了进来，快得只见影子的战马一匹匹冲进缺口，一切拦路的角兽都倒在骑枪下，消失在铁蹄下奔涌的尘土之中。
　　两层阵线连续冲穿。
　　乔治骑马撞开第二层阵线，在他前方是一大群逃命的角兽。
　　第三层持矛的角兽们见到高头大马的骑士们，向后缩了缩，当红了眼的乔治掷出骑枪，拔剑砍向他们大骂：“畜牲！”时。
　　第三层持矛角兽立即向后逃，骑士们冲上去，拔剑砍杀，驱散着角兽们。
　　但野兽人们的阵线纵深很深，乔治看向百米之外的独眼巨人们，之间隔着一大堆棕黄色野兽人，他们挤成了一块，虽然失去了抵抗反制骑士们的能力，但短时间内要杀穿杀过去，也不是易事。
　　四周都是骑士们的喊杀声，乔治决意要砍出一条血路，他四处搜寻看似军官的野兽人，哪头角兽咆哮着下令，哪头角兽穿着结实的盔甲，又有哪位角兽看似是强者。
　　他便会冲上去，给予他们致命一击。
　　无兽可挡住乔治，血染红了他的铁护手，剑柄上姬玛的黑发带都吸满了血。
　　每一次杀戮，他胸口的那股闷气便少半分。
　　乔治如此沉浸这种行为，以致于当绿色的信号棍从迷雾上落下，见到红光时，乔治还不在意，几秒后他才意识到，不同颜色的光代表不同含义。
　　那红色的光是..是撤退信号！
　　撤退？
　　乔治勒住马，看向四周。
　　骑士和野兽人大混战。
　　骑士们已经失去了阵型，正在和野兽人们混战，胜利是偏向于骑士们的。
　　尽管独眼巨人们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朝混战中的双方丢石头，但骑士们得到法术支援。
　　一个十余米高火旋涡正左摇右晃地朝独眼巨人们飘去，沿途只留下焦尸和冒着青烟的土地。
　　迷雾上，还不断有骑着飞马或马鹫的骑士如老鹰般扑下，配合着骑士们，攻下通往独眼巨人的最后几块硬骨头。
　　乔治见到身后上空迷雾中，飞来姬玛朦胧的身影。
　　她穿过迷雾，大喊着：“快撤！快撤！”
　　“姬玛？”
　　“我占卜到了。”黑发魅魔少女拍着翅膀，喊道：“魔族骑士！是魔族骑士！来包饺子了，快去挡住他们。”
　　“魔族骑士？”
　　乔治立刻高举起骑士剑，大吼：“骑士们！跟着我！回去！”
　　说罢，便拍马往后面走。
　　同时，他的骑士剑散发出强烈红光，还闪个不停。
　　姬玛双手掩住眼睛，抱怨道：“光污染真讨厌。”
　　战场一片混乱，乔治举着发红光的剑穿过人群，骑士们纷纷从他身边经过，能跟随他的人少之又少，大部分是他的亲卫。
　　毕竟胜利在望，谁会放弃唾手可得的荣耀，去做逆行者呢？
　　但胜利仅是湖中倒影。
　　此次左翼突袭，狮心王理查一世，调动了他所有能指挥的力量。
　　近三千位王国骑士，他们各个武艺精湛，是侠义大军的中坚力量，如今已失去冲击力，陷入了兽群之中，宛如一柄被肉与骨头卡住的尖刀。
　　在突入兽群之中，屠杀野兽人时，茫茫多的兽海，也将他们夹住。
　　这时候，一股毁灭力量从迷雾中杀出，直袭向骑士们后路。
　　迷雾之后，亮起一片片发红的刀片。
　　披甲的恶魔马迈着燃火的铁蹄，冲破迷雾，马背上载着黑甲魔族骑士，他们挥舞着通红的长矛，大吼着直接包向骑士们的身后。
　　在后面的骑士第一时间发现了魔族骑士们，他们呼喊着为了女神，冲向魔族骑士们。
　　魔族骑士挥舞、戳刺，通红矛尖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红亮的死亡轨迹。
　　通红的矛尖刺穿王国骑士们的胸膛、或砍下他们高贵头颅，或者人马俱裂，无人能撑到第二招。
　　由五十多位魔族骑士组成的死亡洪流，没有半点停歇，顺利地杀向陷入兽群中，骑士们的屁股。
　　而在魔族骑士之后，涌出一大群汪汪大叫的战獒、以及愤怒的鹿角兽们。
　　战獒们一跃而起，扑向那些被死亡洪流冲刷过却幸存的骑士们，他们被扑倒下马。
　　魔族骑士们先是如剃刀般，剃掉外围一层王国骑士，引发混乱，后面的鹿角兽再压上前。
　　王国骑士们一时居然被包在了口袋之中，虽然这口袋咋得不够紧，不断地有王国骑士从漏口逃出。
　　但王国骑士们，也别想集合在一起，发动大规模集群冲锋，也只有大规模集群冲锋，才能和魔族骑士们一较高下。
　　可怕的是，王国骑士们的机动空间越来越小，没有空间供他们冲锋，四处都是没有组织的骑士，四处乱串，你往东、我往西，不能集中所有力量往一块使。
　　魔族骑士们刮完一圈后，又迂回，再度发起毁灭冲锋，像是转动的死亡回旋。不断有小规模骑士战群杀死魔化战獒、戳死鹿角兽，但随即他们便会遭到魔族骑士们毁灭冲锋，死的死散得散。
　　加之，独眼巨人们火力全开不断地将巨岩投向骑士群中，杀伤骑士、引发混乱。
　　骑士们惊恐地发现，原本崩逃的野兽人们停了下来，反而像是黄色淤泥般，涌上来，黏住骑士们。
　　乔治此时才刚杀穿一群拦路的鹿角兽，来到外面，他见到跌倒在地上的骑士，正被一群战獒扑咬，地上到处都是火焰，宛如地狱一般。
　　乔治转头问：“姬玛，圣杯骑士们呢？”
　　“我叫了几个，应该到了。”姬玛捂着眼睛，“你就不能把你闪光的剑，亮度调低点吗？”
　　乔治插回剑鞘，从异次元空间袋里掏出一柄骑枪。
　　他身后只跟有不到一百位骑士。而前方，是一大群鹿角兽，还有看不清位置的魔族骑士们。他必须集结足够的力量来突出重围，为骑士们重新集结，争取时间。
　　一想到要花费如此多的时间，乔治便忍不住焦躁起来。
　　杀死独眼巨人不算胜利，要杀死独眼巨人后，包个饺子，将突入的万兽之母部包住，再吃掉并斩将，才算胜利。
　　也就是说，他们要赶在营寨被攻陷之前，将独眼巨人们击倒。
　　但乔治并未失去理智，他看向自己的军事顾问兼未婚妻，抬起面甲，直接问：“我该直接冲锋，还是继续等人？”
　　“等人。”姬玛落在地上，将沾血的斧刃擦了擦焦黑的土地，“磨刀不误砍柴工。”
　　但迷雾后一阵晃动红亮的点，正向乔治靠近，轰隆隆的马蹄声透过战场的刀剑杂声，传入耳中。
　　看来是见到乔治闪动的红光。
　　“等不了人了。”
　　乔治举起骑枪，下令：“全体都有了！准备冲锋！”
　　骑士们狠狠用马刺一踢马肚，如此近的距离，唯有战马全力奔跑，才能获得足够的冲锋速度。
　　前方魔族骑士的身形浮出迷雾，他们的轮廓越来越清晰，乔治见到领头的魔族骑士，长矛上吊着一颗头颅，两三秒后，他看清头颅，不禁失声道：
　　“圣杯骑士？”
　　一颗脸庞月白色的头颅挂在通红长矛上，那标志性的月白色肌肤，无可置疑的，正是圣杯骑士。
　　前头冲锋的骑士都见到，心中忍不住升起一阵恐惧，连圣杯骑士都死于魔族骑士手中。那么还有谁能挡得住魔族骑士们呢？
　　乔治大吼：“放平！”
　　吼着，并放下、端平骑枪。数位惊恐的骑士才反应过来，要撞上了。
　　两股铁流要撞上，针尖对麦芒。
　　“轰！”
　　伴随着战马的嘶鸣。
　　这并非钢铁互相撞击的声音，因为它来自后方。
　　正念着诅咒的姬玛回过头，正好见到一阵巨岩小玉落下，数位不幸被砸中的骑士，人仰马翻，旁边的骑士一时失去勇气，下意识勒住缰绳，马高高地举起前蹄。
　　这下姬玛明白，为何圣杯骑士也死在魔族骑士手中了。


第672章  冒牌货
　　“轰。”
　　两个骑兵群撞在一起，骑枪断裂，人仰马翻，从战马上跌倒在地的骑士们，连忙爬起来，一对一捉对厮杀。
　　乔治努力搏杀，甚至不惜魔力，展开光翼，剑身溢满白光，骑在马上两剑将上来挑战的魔族骑士劈死。
　　但个人的英勇对战局影响有限。
　　倒下的更多是流着鲜血的巴托骑士，乔治身边的骑士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他孤身一人，魔族骑士们举着通红发亮的长矛，从四面八方，围攻向乔治。
　　更糟的是，还有野兽人强者混入其中，准备和狂热的魔族骑士们一同斩下乔治的头。
　　乔治寡不敌众，老白身受重伤，他从战马上跌下，插回骑士剑，从异次元空间袋抽出双手精金巨剑，数次使用光之冲锋试图逃出包围圈，但魔族骑士们将他视为挑战者。
　　在血神祝福下，他们散发红光的双眼能穿过事件万物，锁定乔治身影。
　　杀了他！砍下他的头！只有最强者，才能将屠龙乔治的头颅，挂在矛尖上。
　　魔族骑士兴奋地咆哮起来。
　　三十多位魔族骑士，重甲骑枪，再度围住乔治，红亮的矛头一齐朝乔治戳。
　　姬玛飞在空中，心急地吐出强力诅咒。
　　那些红亮的矛头、刀片，失去三分力量。能让凡人直接软塌在地上的恶毒诅咒，对魔族骑士而言，仅能做到这步。
　　乔治压力减轻了些，他调整角度，用身上甲胄偏斜一些攻击，挥着巨剑，不顾从身后后侧的攻击，一击将披甲恶魔马马头斩成两半，再抓着剑身，一剑戳死精准透过观察窗，将其刺杀。
　　但同时，数根炽热矛头、刀片，或劈砍或戳刺，击中他后背。
　　乔治只能靠着身上铠甲与神佑硬顶，他背甲溅射出大量火花，甚至有烧红的铁片飞出，贴在甲胄上的写满神圣箴言纸条，尽数燃烧。
　　乔治咆哮，只稍作防御，光翼一拍，稍微飞起，又劈向坐在高高恶魔马上的魔族骑士。
　　为了杀死乔治的荣誉，魔族骑士们前仆后继。他们丝毫不会被吓到而向后退半步，迎着可怕的至圣斩，全力发动快准狠进攻。
　　一时间火星和圣光交错闪耀，中心宛如打铁一般，不断飞溅出片片火花。
　　这是一场残酷的战斗，乔治和魔族骑士拼的是命，看是乔治盔甲先烂、身体结构被摧毁，还是魔族骑士们死光。
　　姬玛急在心里。
　　在战场上，用高质量骑兵部队围杀强者，是烂大街的战术，烂大街则说明有用。
　　这个世界，再强的强者，也无法一人成军，否则也不会有人组织军队，也没人上战场带亲卫队。
　　更别说，和乔治拼命的是魔族骑士。他们一个个信血神，都曾受过血神宠爱，脑子只有砍砍杀杀，能轻易地中埋伏、掉陷阱里，然后从陷阱里爬起来，砍出一条血路，论硬碰硬，还没怕过谁。
　　“快滚！”
　　姬玛大吼着，将两瓶“灌装魔药”陶罐砸向下方。
　　陶罐碎开，里面昂贵的超凡物质升华成光雾，眨眼睛膨胀成光团，炙烤着黑甲的魔族骑士们。黑甲发热发红，陷入光团的魔族骑士们终于受不了，抬起手来挡住头。
　　有一位胸口被乔治劈出一道裂口的魔族骑士，惨叫着倒下。
　　但也仅限如此。
　　他们甲厚、皮厚、身体坚韧无比，能将凡人轻易烧成灰的光团，对他们而言，是杀伤力不错的法术，会受伤，但不致死。
　　姬玛也知道，不能指望有什么范围性杀伤魔法随随便便轰杀强大的魔族骑士，但能给乔治拖一秒是一秒。
　　她很清楚。
　　现在这种情况，只能靠一队骑兵来救驾，哪怕是一队脑子发热，实力不强的侠义骑士，能挡住追击的魔族骑士就好。
　　姬玛左看右望，只见到迷雾中不断冲来人马兽甚至是野兽人英雄，为杀死乔治的丰功伟绩添砖加瓦。
　　“人呢？那群巴托骑士老爷都死光了吗？”
　　还好，乱飘的光团在某种程度上，减缓了野兽人们的包围。他们没条件，也没那意志穿过光团，去围殴乔治。而是纷纷避开乱飘的光团。
　　姬玛飞向别处，想要找援军。
　　怎么说，乔治也算是一个人拖住了所有魔族骑士，总有些规模的骑士冲出来吧，也总有些愣头青骑士愿意为乔治而死吧。
　　她飞了几百米，一具具变形的骑士和战马尸体躺在地上，不断有巨岩砸下，骑士们四处散开躲避着从迷雾上落下的巨岩。
　　姬玛还见到有几位幸存的圣杯骑士，她连忙飞到圣杯骑士旁边，说乔治需要援救。
　　圣杯骑士说：“我们无法集结部队。”
　　话音刚落，又一位王国骑士被巨岩砸倒，在圣杯骑士身旁聚拢的骑士们，又散开了。
　　“一群废物！”姬玛大吼：“连魔族骑士打不过，四处逃跑，丢下我的乔治被围攻。那么废，怎么不早点一头撞死呢？”
　　“魅魔！”
　　“你还有本事生气？”姬玛伸中指：“怕个屁，一堆没准头的落石，要是你们都像亡灵一样不怕死，不就能组织一支部队冲锋去救援吗？”
　　姬玛这就是在瞎说了。人本能是远离危险事物，要不为什么火力掩护有用？也只有没智能的傀儡，才能在独眼巨人全力投下的石雨，慢慢整队，忽视同伴的惨叫和近在咫尺的巨岩，听从命令，集体冲锋。
　　但她又有什么办法？
　　拉阿卡尼斯过来？
　　他的职业特性，根本不适合在战场上正面对决。
　　对面的圣杯骑士沉默下来，说：“除非发生奇迹。”
　　姬玛气得笑出声。
　　“真浪费时间。”姬玛用力一拍翅膀，飞上天空，她打算去找飞马骑士和马鹫骑士，不管用魅惑还是谎言，能拉多少就多少，现在只有空中部队才能救乔治。
　　至于这些空中部队到了哪？或许是在战场上更关键的地方，决定着这场战斗的胜负，但姬玛不在乎，只要乔治能救，他们全死又何妨？
　　这时候，独眼巨人们投来的巨岩雨忽然少了一半。
　　姬玛身形稍微一缓，难不成是奇迹发生了？
　　那少了一半的巨岩，袭向一群正在冲向护住独眼巨人最后一道防线的游侠骑士们。
　　近距离巨岩投掷是致命的，游侠骑士们人仰马翻，比杀死骑士们更可怕的是，一批倒下的骑士和滚动的巨岩，拦住后方骑士们冲锋的路径。
　　冲锋威力大减，野兽人最后一道防线和骑士们一同崩溃。
　　崩溃逃跑的骑士之中，就有乔治哥哥，他骑着战马，胡乱逃窜，心脏不断撞击着胸甲。
　　巨岩落地的轰隆声不断逼近。
　　“轰隆！”
　　宛如雷鸣般，一块椭圆巨岩砸碎他旁边的骑士和战马。
　　他心脏快跳出喉眼，耳边不知为何，回响起母亲的哭声。
　　今天就要死在这里吗？像是被砸扁的甲虫一样。
　　幸运女神眷顾了他，巨岩的轰鸣声越来越远。
　　他活了下来，乔治哥哥不敢相信，用手摸了摸自己，确定自己没少个器官。附近也没什么危险，能见到许多许多骑士。
　　安全了。
　　乔治哥哥勒住缰绳，调转马头，他仰起头，目光透过迷雾，能见到独眼巨人那高高而朦胧的身影。
　　多可怕的怪物，何等的英雄才能斩杀它们？
　　独眼巨人们那里乱糟糟一片，他见到十几头凶猛马鹫，和上百匹飞马，一同俯冲而下，扑击向独眼巨人们。
　　他们之间，有伟大的国王狮心王。
　　在他们凶猛进攻之下，一座独眼巨人在雾中倒下，乔治哥哥甚至能听到野兽人的惨叫声。
　　独眼巨人脚旁塞满了持矛角兽和牛头人们，他们掩护独眼巨人，和狮心王搏杀，大大降低他们的杀伤效率。
　　毕竟，无论是飞马还是马鹫，不是想飞就飞，要是没助跑距离，下面还有几个野兽人抓腿、抓翅膀，或许只有巨龙才能飞起来。
　　可怕的闪电球在独眼巨人之中亮起，杀伤杀死为独眼巨人们掩护的野兽人们，但这远远不够。
　　乔治哥哥忘记了恐惧，他大喊：“国王需要我们！”
　　正如独眼巨人们需要普通野兽人掩护，狮心王和他的空中部队，也需要普通的骑士们掩护，这才有左翼突袭计划，也有了砸向他们的巨岩。
　　没有刺眼的亮光，那私生子不知道跑哪了。能和狮心王战斗是多么荣誉的一件事。我会被写入歌词里，我将比他更荣耀。
　　出于嫉妒和对荣誉的渴求。
　　他脑子又热起来，左看右望，却发现没多少骑士响应他的号召。
　　没有人。
　　他一个人可无法冲向独眼巨人。
　　乔治哥哥挥舞着剑，大喊：“随我来！再冲一次！再冲一次！”
　　独眼巨人的杀戮，在许多骑士心头蒙上一层阴影，没多少人跟随乔治哥哥。
　　有几位骑士见到乔治哥哥的盔甲，前来问：“你是乔治吗？”
　　冒牌货的名字！
　　乔治哥哥恼道：“不是！”
　　他们立即调头便走，乔治哥哥回头看去，发现原本跟在自己马屁股后的几个骑士，也消失在迷雾中。
　　他回过味来。没乔治的名声，又如何号召得动众人？英雄能给人们带来胜利的希望，扫除心头上的阴影，可他是谁？
　　一个默默无闻的侠义骑士而已。
　　乔治哥哥又吼了几声，无人响应。
　　这时候，前面雾气有阵阵人影，是聚集在一起的骑士们，不过他们正朝着远离独眼巨人的方向离去。
　　乔治哥哥连忙追上来，当他一身超哥特盔甲撞破迷雾时，有人惊道：“屠龙的乔治？”
　　乔治哥哥气得咬牙，却说：“我们要和国王并肩战斗。”
　　骑士们围了上来，一位老骑士过来，抬起面甲问：“你是乔治本人吗？”
　　乔治哥哥抬起面甲，露出与乔治几分相似的脸说：“正是。”
　　说罢，他脸烧一般，连忙放下面甲。
　　“乔治！是乔治！”
　　“乔治来了！”
　　乔治哥哥脸越来越热，羞愧难当，他举起剑，调转马头，朝独眼巨人冲去。
　　这时候，他觉得相比呆在这里，独眼巨人的巨石也没那么可怕。
　　要是没人跟着自己，就不跟吧。我恨不得被巨石砸死。
　　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不断有人狂呼：“乔治在率领我们！”
　　零散的骑士们不断汇聚过来，以乔治哥哥为顶点，汇聚成一股铁流，冲向独眼巨人们....


第673章  哭声
　　数百匹战马，目标一致，铁蹄一同踏在地面上，发出轰隆隆声。
　　在迷雾和战斗的影响下，野兽人们早已乱成一锅粥，四处乱战，他们见到一大群骑士杀来，下意识让开。原本人数占优的野兽人，竟让被包围的骑士发动一次集群冲击。
　　沿路上，单打独斗的骑士们听到铁蹄践踏大地的轰隆声，纷纷加入其中，规模如滚雪球一般，愈来愈大。
　　当领头的乔治哥哥看清独眼巨人，那巨大的眼球时。他身后，有上千铁蹄践踏大地，马蹄声汇聚一起，成为最令男人热血的战歌。
　　一阵热血直轰乔治哥哥脑门。
　　他回头看一眼，见到众多骑士追随自己。
　　这就是做英雄的感觉吗？
　　他意气风发，胸膛充满豪气，忘记了害怕和羞辱。
　　可憎又可怕的独眼巨人朝他投掷巨岩，乔治哥哥不再感觉到恐惧，他一只手舞着骑士剑，发出咆哮声，使劲地踢着马肚，朝独眼巨人更快地冲锋。
　　“呼呼！”
　　巨岩雨飞过他头顶，风压压弯了他的盔羽。
　　无一块巨岩伤到乔治哥哥。
　　乔治哥哥更激动了，用马鞭使劲抽着马屁股，战马奔得更快，独眼巨人越来越近，脸上还露出焦急的脸色。
　　啊，怪物也知道害怕吗？
　　他哈哈大笑。
　　向他投石的独眼巨人赶紧大叫，乔治哥哥听不懂野兽人的语言，但听到名义上弟弟的名字——乔治。
　　待会它们就知道，我不比他差。
　　几乎所有的独眼巨人大惊，一齐卖力地弯腰扛起巨岩，朝乔治哥哥砸去。
　　巨岩形成一阵雨，齐齐落向乔治哥哥。
　　乔治哥哥举剑喊道：“来吧！”
　　“轰，轰，轰！”
　　巨岩接二连三落在他身旁，飞溅的泥石砸在他身上，烟尘弥漫。乔治哥哥听不见被砸中的骑士，他充满自信，认为勇气能帮助他躲避巨岩。
　　他拉着缰绳，在巨岩雨中左右突进，竟全速躲过去。
　　“哈就这？”
　　乔治哥哥冲出巨岩雨。
　　见到他完好无损，为独眼巨人掩护的角兽们，吓得呆在原地，瑟瑟发抖，有的甚至趁乱逃起来。
　　离他最近的独眼巨人只有五十米远了，独眼巨人脸上露出明显的恐惧，慌忙扛起一颗巨岩，用力向乔治哥哥甩去。
　　“躲！”
　　乔治哥哥充满勇气，故技重施，一勒缰绳，战马向右猛地一拐，原本能迎面砸中他的巨岩，结结实实砸中他侧面。
　　一股巨力轰中他身侧，乔治哥哥眼前一红，便感觉天旋地转，重重摔倒在地上，凹一半的夏雷尔头盔在地上打滚。
　　马肚砸碎的战马，压着他大腿，不断嘶鸣着。
　　乔治哥哥想动，却发现原本健康强壮充满力气的身躯动弹不得，大半个身子都疼，每一次喘气都是一股剧痛，血从嘴里冒出来，疼得他眼泪落下。
　　勇气与骄傲消失得无影无踪。
　　骑士们从他两旁经过，向独眼巨人们冲锋，呼喊着：“为了女神！”
　　但马蹄声和冲锋声，不再让他热血。
　　他手颤抖着，微微抬起，说：“救命，救命...”
　　没人理会他，因为此时他浑身都是灰尘与血水，别人认不出他是率领众骑士的乔治。
　　血水从嘴角落下，滴落在地上。
　　断骨刺破动脉，他心脏每跳动一次，血便从断掉的肢体流出，将他身下冰冷的土地染成红色。
　　他渐渐失去意识，听不到马蹄声和呼喊声，只听到出征时，房子里母亲的哭嚎声。
　　抬起的求救手，跌在地上。
　　终于有两位骑士下马。
　　“乔治？你是乔治吗？”
　　“女神在上！他为我们吸引那么多火力，该死的石头砸中了他。”
　　“他好像在说话？你能听见我们说话吗？”
　　“乔治，你有什么遗言吗？”
　　乔治哥哥失去血色的嘴唇，蠕动着，吐出：
　　“妈妈..妈妈..妈妈..”
　　一声更比一声低，眼泪从蔚蓝眼睛中流出，滴落在泥土上，消逝了。这时他那双和乔治一同蔚蓝的双眼，失去了生气，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他死了。
　　...
　　...
　　“硬罐头！坏罐头！”
　　姬玛挥着树枝斧枪，用斧枪后的尖尖狠砸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魔族骑士的头盔。
　　厚实的头盔上出现一道道凹痕，甚至被力气不大的姬玛砸出个洞。
　　乔治走过来，他身上盔甲凹陷和破洞颇多，露出里面焦黑的武装衣，浑身还湿透了，水滴从铁下巴滴落。
　　那是伊芙·霜叶的功劳，她前来救助，使唤了水元素，冲洗乔治，为他身上的甲胄降温。
　　姬玛停下，问：“你没事吧。”
　　乔治有些一瘸一拐：“还能战斗。”
　　他蹲下来，地上魔族骑士腰间挂着两颗骑士的头颅，一猿面盔一狗面盔，乔治伸手要解开。
　　姬玛说：“那一定是英勇的骑士，至少这坏罐头是这么觉得的，否则他也不会挂在腰上。”
　　乔治解下头颅，说：“我要好好安葬他们。”
　　“乔治大人。”
　　一位圣杯骑士骑着马过来，手里还亲自牵着一匹无主战马：“我们需要你支援国王。”
　　“好。”乔治飞身上马：“多谢你们及时救援。”
　　“应该感谢你的魅魔。”
　　“听到了吗？快给老娘说声谢谢，诚恳点。”
　　“谢谢。”
　　“这才好一点。”姬玛飞着伴随乔治：“还多亏了狮心王能打，居然能把有垫脚的独眼巨人打停火，否则，我可聚拢不起骑士们冲锋救你的小命。”
　　“垫脚？”
　　“军事术语，指的是矮个子兵种，站在已巨兽或者什么大家伙的脚下，掩护他们。”姬玛说：“免得大家伙被前后左右围攻，死得快。”
　　乔治一矛戳翻前来拦路的人马兽说：“还真形象。”
　　掩护独眼巨人的野兽人们，看起来的确像是垫巨人的脚。
　　包围圈被轻松戳破，其余被包围的骑士们，出来后，聚集在乔治身后，轻易地杀穿没有阵型，一片大乱的野兽人。
　　本来就没纪律的野兽人，在迷雾的战场上散开，各自为战。
　　独眼巨人们越来越近，倒下了不少。
　　姬玛摸了摸自己的腰带，只摸到一个陶罐，其余地方空空无也，一想到大笔花费的金钱，就这么没了，顿时心像是被抽了一鞭。
　　姬玛说：“趁现在打仗还轻松，有件事要和你说。”
　　“什么事？”
　　“赔钱。”姬玛伸手，理直气壮道：“为了救你，我居然丢了三罐罐装光团，里面都是我辛辛苦苦搜集的超凡物质，求珍娜撞上的，还有一罐祝福魔药。成本价估计，都差不多一万金币了！”
　　“好我赔。”
　　姬玛喜道：“老板大气。”
　　伊芙·霜叶瞧姬玛一眼，真不知道乔治为什么会娶那么贪钱的姬玛。
　　不过这样也好，总比魅魔是温柔体贴、紧急时刻又能救命的女人更好。
　　这样想着，伊芙·霜叶骑着白色骏马，向乔治靠得更近了些，身子有意无意地挡住乔治剑柄上，那糊在剑柄的黑色发带（姬玛的）。
　　轻轻松松便杀向正陷入僵局的独眼巨人面前。
　　有了生力军加入，独眼巨人寡不敌众，一头头倒下，剩下的，丢下肩头的大石头，惊慌地逃跑，踩死无辜路过的野兽人，嘴里还喊道：
　　“是乔治！是乔治！他还没死。”
　　乔治张开光翼，从他后背一路杀上去，一剑在逃跑独眼巨人后颈上，劈砍出一道可怕口子，独眼巨人轰然倒下，乔治落在他鼻头上。
　　独眼巨人的巨眼，不可置信盯着居高临下的乔治，张嘴说道：“明明..砸死你了。”
　　“砸死我？”乔治跳下，“我岂是一颗石子能砸死的？”
　　说罢，双手巨剑深深贯穿独眼巨人的额头。
　　“乔治！屠龙的乔治。”一位飞马骑士，牵着一匹无主飞马飞来，“赶快，狮心王召你有事。”
　　乔治收拢光翼，骑上洁白的飞马。
　　姬玛飞在他旁边说：“你终于有飞马了，我要是狮心王，早就塞给你一匹飞马，一起行动。”
　　飞马骑士提醒道：“狮心王暂时没空余的飞马。”
　　“那这时要发挥骑士的谦让美德。”姬玛说：“一位飞马骑士，应该让出飞马，给远近闻名的乔治。”
　　“国王认为，乔治大人能协助地面部队们，更好地突袭左翼，事实证明，他高瞻远瞩。”
　　“你们都以为他死了，死在独眼巨人石头下。”
　　“死了？”乔治说：“这是怎么回事？刚才我杀死独眼巨人，他也说我明明已经死了。”
　　“谁知道？”姬玛边飞边耸肩：“他们都这么说。”
　　飞马骑士说：“在最关键时候，您聚拢各自为战的骑士们，冲向独眼巨人们，但他们都说您带头死在巨石雨下，狮心王特地为您脱下头盔致意，还好只是骑士们看错了，您没死。”
　　“我没有聚拢骑士，我和骑士们冲锋的时候，甚至没有独眼巨人朝我丢石头。”
　　“怎么可能？那那位自称是乔治的领头骑士又是谁？”
　　“我不知道他是谁。”乔治说：“我只知道他是位英雄，可能他撒了谎，但这个谎只有勇敢的人才敢说。”
　　这时候，他见到下方一群骑士围绕着一具死状可怕的骑士，半跪着，为他祈祷。这是战场上只有英雄才能得到的待遇。
　　而那死状可怕的骑士，他身上变形的盔甲，很像是乔治的超哥特盔甲。
　　乔治立刻拉住飞马，向下降落。
　　飞马骑士大喊：
　　“乔治大人？您做什么？战事紧急！”
　　乔治不停，执意下去，飞马未落地，乔治翻身下马，拉起面甲说：“我是乔治。”边说边推开半跪的骑士们。
　　骑士们见是乔治，站起来，疑惑地面面相觑。
　　乔治用力拉开尸体头上变形的面甲，见到对方的脸，默默站起来，抬起右手放在额边。
　　“您是乔治，那他是谁？”
　　“我哥哥。”乔治说罢，走向飞马，骑上飞马，和姬玛一起随着飞马骑士离去。

第674章  火柴（上）
　　姬玛才刚飞一下，便一拍后脑勺说：
　　“霜叶呢？”
　　“她不会飞，只会飘。”
　　那岂不是更好？
　　“我会飞呀，我去接她。”说罢姬玛直接转身，钻入身后迷雾中，“记得发红光。”
　　前方由狮心王理查一世率领的“空军”，正消失在迷雾之中。
　　乔治知道，他们是去解决万兽之母。
　　既然解决了让人头疼的独眼巨人们，那么最后便只差万兽之母。
　　但下方传来阵阵兽吼声，在他印象之中，他们本该到了侠义大军阵地深处。乔治不禁担忧，要是后方被打穿了，他们的努力失去了意义。
　　“来了！来了！空中炮台来了！”
　　身后传来姬玛欢快的声音。
　　只见姬玛双手抱住伊芙·霜叶的后腰，用力拍着翅膀，一脸笑容，和满脸不高兴的伊芙·霜叶形成强烈对比。
　　“霜叶妹妹，你好轻呀，比羽毛还轻。”
　　伊芙·霜叶默不作声，在空中用力拉满弓，箭矢贯穿了一头大角兽的头颅。伊芙·霜叶只能借助风元素乘风而行，飞得并不快，但姬玛能帮助她飞行。
　　“射得好准呀。”姬玛在她耳后叽叽喳喳叫着，好似黄雀，头还靠向伊芙·霜叶的银发。
　　乔治焦急的心情缓和了不少。
　　前方，狮心王理查一世和空军们的朦胧身影，忽然掉了一个头。
　　飞马骑士抱怨：“一定是有突发战事，我们拖沓，已经掉队了。”
　　姬玛抱紧伊芙·霜叶的后腰说：“磨刀不误砍柴工，能聚集多大力量，就聚集多大力量。”
　　乔治忽然说：“海边似乎有什么东西。”
　　姬玛看向海边，只能隐隐约约见到几艘战舰的模糊轮廓。
　　“没什么吧。”
　　话音未落。
　　乔治喊道：“小心！魔化蝎尾狮！”
　　一头蝎尾狮扑了上来。
　　不一会，被三人杀死。
　　十分钟后，四人飞过激烈的战场，回到熟悉又陌生的营寨，陌生在夯土木墙已崩塌了差不多，四处都是尸体，沟壑里几乎填满了尸体，手持盾牌与流星锤的狂信徒们，正守着下方。
　　在营寨空地里，马鹫骑士和飞马骑士们下马休整。圣杯少女们，捧着黄金圣杯，为受伤的骑士清洗伤口。
　　姬玛心有些不安，因为这地方的营寨和魔王超凡物质所污染的土地，有些距离。
　　难道中路营寨失守了？
　　站在木墙上的狮心王理查一世便说：“告诉大家一个坏透的消息，我们的右路营寨，已经全部被攻陷，那群野兽人正向中路营寨冲锋。”
　　那么说，中路营寨还没失守？
　　姬玛边思考着，头边靠在伊芙·霜叶后背的银发上。
　　伊芙·霜叶低声说：“放手。”
　　但姬玛根本没注意，注意力全放在木墙上的狮心王理查一世身上。
　　“好消息是我们的骑士，恪守骑士道，勉强顶住了万兽之母的冲击，守住那被魔王超凡物质污染的土地。”
　　分明是好消息，姬玛手心却在发痒。
　　“现在局势很艰难，敌人数量数倍于我...”
　　伊芙·霜叶正努力用不失礼的方式，提醒姬玛，别像个小孩子一样抱住自己后腰。
　　“姬玛。”
　　“别吵，我正听国王讲话呢。”
　　伊芙·霜叶深吸一口气，这就是做小三的地位吗？
　　“我们有一个机会，万兽之母和她的怪物子嗣们，已经深陷我们防御体系，只要我们左路的骑士们，能包抄袭击他们后方，一定能造成它们的恐慌，全歼于此。”
　　太不稳妥了，不过话说回来，解决独眼巨人用了那么多时间，又伤了那么多人，现在直接率军去打万兽之母，哪怕是打退，也只是个小胜。
　　狮心王理查一世是想一劳永逸解决野兽人之患。
　　一位常胜将军，哪能拒绝冒这个险呢？
　　“一些骑士将去支援中路。”
　　“我！”
　　乔治迫不及待地站了出来，狮心王理查一世对他点头。
　　姬玛终于知道，自己心不安的来源了。
　　让少数兵力拖住对方大部分兵力，集中力量以多打少，扩大优势。
　　现在，乔治刚出狼穴又自愿报名参加虎穴探险队。
　　狮心王理查一世刚说完话。
　　姬玛便感到什么东西，碰了自己的腰侧，低头一看，原来是伊芙·霜叶的手肘。
　　“姬玛。”伊芙·霜叶冷冷说：“松手。”
　　“我都忘了。”姬玛松手时，手指撩过伊芙·霜叶银色发梢，擦过蓝色绸缎发带。
　　“好了，我们必须去支援中路。”乔治走来，他最后一片腋甲掉在了地上。
　　“等一下。”姬玛说：“快换一副新的盔甲。”
　　“勉强能用。”乔治说：“我找不到我的新侍从。”
　　“笨蛋。”姬玛说着，半跪在他脚边，解开他小腿甲上的皮带，双手再用力一压他小腿甲，将破了洞的小腿甲卸下，露出破洞烧焦的武装库：“我以前可是你的侍从呢。”
　　“一时急，忘了。”
　　乔治从异次元空间袋中拉出另一副盔甲——米兰式全身甲。
　　两人配合默契，乔治飞快地换上新的盔甲。
　　伊芙·霜叶就站在旁边看着，她也想帮忙，却插不入手。想了想，侍从这种不符合她身份的活，她可是从没干过。
　　所以，她也只能站在旁边干看着，心里有点酸。
　　“好了，现在看不出你刚才被人揍得遍体鳞伤。”姬玛说着，用手敲了敲他的头盔。
　　“出发吧。”
　　“听到了吗？”姬玛看向伊芙·霜叶，摊开双手，微笑道：“快过来吧，霜叶妹妹。”
　　以前可是叫我姐姐。
　　伊芙·霜叶默不作声，转过身，倒着走。姬玛抱紧她后腰，用力拍着翅膀，托着她，飞向中路营寨。
　　越靠近，姬玛的心越痒。像是有根羽毛，在不断挠着她的心。
　　好像，好像拿到魔王超凡物质，拿到它我一定会变得很强，很强。
　　一阵风吹来，伊芙·霜叶的银发飘起来，碰到姬玛脸颊。
　　不行，要是我私吞了魔王超凡物质，我还能理直气壮地蹭伊芙·霜叶这种大美女的豆腐吗？不能以小失大呀，还有一场四人混战等着我呢。
　　姬玛一下坚定了信心。
　　越往中路走，场面越惨烈。
　　四处都是逃跑的步兵，连步战侍从都逃了，天空上飞翔着大片杀人乌鸦，鸟喙染满鲜血，不时向下扑向逃兵。
　　只有一些留守的圣骑士还有步行骑士，依靠着破碎的营寨，正在坚守。
　　而外面聚满了高大强壮的野兽人们，万兽之母亲生的野兽人，都无比强壮。
　　她本人那臃肿而庞大的身影，便在人类破碎的阵线之外，离魔王超凡物质所污染的土地，明明就只差一道至少有五个缺口的木墙。
　　而这五个缺口中，有三个缺口不断有野兽人杀进去。
　　而万兽之母一动不动，怎么看，只要她挪动她“高贵”的身躯向前，便能很轻易地冲破防线，拿到魔王的超凡物质吧？
　　一个姬玛不想见到的身影，矗立在破碎的木墙上。他张开双臂，抬起，巨大的火旋涡在兽群中，凭空出现，他们嚎叫着被卷上数十米空中。
　　在明亮的火光之下，红衣主教格里高利干瘦的身影，像是一根要烧没的火柴杆。
　　这就是答案。
　　姬玛意识到，万兽之母忌惮格里高利，哪怕局势大优，也不肯冲上去。
　　也难怪杀死独眼巨人，拖了那么久，这中路营寨还没被攻破。
　　不过也快了。
　　数头牛头人，鱼贯穿过缺口，轻松地横扫十几位下马骑士，旁边的斧枪团再也受不了，丢下武器逃跑。
　　一个圣杯遗骸逆势冲上去，挥舞重型武器的牛头人，一斧头干翻，再抬起牛蹄，用力将圣杯骑士的遗骸踩碎，碎了一半的颅骨在地上打滚。
　　前方赶来的飞马骑士，怒不可遏，一勒缰绳，白色飞马向下俯冲，落地后，快速冲锋，冲向高大的牛头人。
　　这时候，红衣主教格里高利附近的防御圈被攻破，两位护卫他的圣堂圣武士，皆死于一头疤痕巨角牛头人手下。
　　那些不穿盔甲，浑身都是亲手鞭笞鞭痕的赎罪者，悍不畏死，挥舞着狼牙棍便围上去，直面涌上来的野兽人。瘦小的身子，爆发出可怕的力量。
　　可他们的数量比冲上来的大角兽还少，干瘦的身影倒在野兽人武器之下。
　　一身棕毛的疤痕巨角公牛，冲上墙上，一斧头劈向干瘦的格里高利。
　　乔治大喊：“你敢伤他？”
　　话音未落，三支幽蓝色箭矢接连不断，连续击中疤痕巨角公牛，精准命中他脖子未着甲出，轰出一焦黑的洞。
　　格里高利一手维持着火旋涡，抬起另一只手，喷出一条火龙，烧向冲来的野兽人，看起来游刃有余。
　　乔治冲了下来，接着姬玛把伊芙·霜叶丢了下去，疤痕巨角公牛怒视乔治，转头便撤。
　　乔治一脚踢到无头的大角兽，看向格里高利。
　　格里高利瞥一眼他带来的阵容，魅魔和银发精灵，说：“你来晚了。”
　　乔治看格里高利，站得笔直，身上也没伤说：“遇到了意外。”
　　“没有准备，遇到的意外更多。”
　　乔治心情不好，恰好一头失去理智的牛头人冲上来，他冲上去，用力一剑劈断对方大腿。
　　这时候，野兽人们后撤的吼声传来。因为格里高利的火旋涡打乱了野兽人的增援，他们不得不再后撤，重整一下。
　　最后一道防线勉强又回到人类手里。
　　见到最后一头大角兽跑出缺口，格里高利忽然一弯腰，一手撑着木墙，虚弱地咳嗽起来。
　　乔治上前问：“还好吗？”
　　“你用光了所有治疗能力？”
　　“对。”
　　“那你遇到的意外，还挺大的。”格里高利缓了口气，说：“老了，太老了....”

第675章  火柴（下）
　　格里高利虽然嘴里说着老了，却还是立刻直起了腰，看也不看旁边倒在地上的战友尸体，浑浊双眼直直看向硝烟中的万兽之母。
　　好像刚才的咳嗽，只是错觉。
　　“姬玛。”乔治看向姬玛问：“你能拉珍娜来吗？”
　　“她没在梦境宫殿待命，她正为了皇帝解决瘟疫的事。”姬玛摇头：“我倒是能拉阿卡尼斯那小子。”
　　乔治立刻摇头，说：“他看上去好像不靠谱。”
　　“你可以把好像去掉，除了效忠皇帝以外，他随心所欲，是个自由人。”
　　站在破烂木墙前的格里高利说教：“乔治，没有准备总会遇到意外。”
　　乔治说：“你说了第三次了。”
　　“我想让你做好准备。”格里高利说：“做好我会死在这的准备。”
　　今日血神狂喜。诸多生灵死于此处，在这道破碎的防线前，地上躺着一层焦尸，牛头人、大角兽、角兽、骑士、步战侍从.....而防线内尸体也不少，乔治为了避免踩到战友的尸体，不得不把他们尸体堆在一起。
　　无论谁，都不能保证自己能活下来。
　　但即便如此，乔治依旧很难接受，他说：
　　“怎么可能？我们大家都不会死。以前我们遇到许多艰难，但每次都撑过来，赢得胜利，这次也一样。”
　　格里高利说：
　　“乔治呀，你是百年难遇的天才，圣堂给你的任务都能完成，你从没失败过，但再辉煌的过去，都无法保证现在。孩子，我有预感今天我会死在这，但不要为我悲伤，看看地上我战友的尸体，他们为赎罪而赤着身子上战场，死了我不为他们难过。”
　　“因为我知道，他们得到了救赎，而我的救赎将在今日。死亡难道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吗？”
　　乔治抬起手，指向硝烟弥漫的下方，万兽之母正在安抚她的兽群，正在整队。
　　她注意到乔治，这位身材丰腴，肌肤仿若羔羊般的美妇，抬起头来，远远地冲乔治微笑。
　　“只要我能提前杀死她。”乔治说：“什么事情都能解决了。”
　　格里高利老脸上露出笑容：“这是你需要准备的第二件事。”
　　“第二件事？”
　　“让你的女友们远一些，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做好准备。”格里高利说：“原本我打算要等她死之后，我才说的。但我没想到，最后我们被逼到这种地步，如果不先告诉你，在战斗中你一下知道了，可能会分神。”
　　“我信任她们。”
　　格里高利浑浊的双目直视着姬玛，虽然目光是字面意思的“灼热”，但姬玛没半点要退的意思，她也很好奇。
　　下方的野兽人看起来要准备好了，万兽之母非常急切，要尽快组织一波进攻。
　　“我直说吧，时间不多了。”格里高利说：“我和你说过，我是牧羊童时，曾救过一位被猎巫人追杀的女巫。”
　　姬玛眼睛眯起来，难道那位女巫，便是在对面？
　　这样的话很合理。人类可能忽然觉醒可怕的魔法天赋，各国对他们的称呼不同，有叫巫师、有叫灵能者，有的叫法师以及杂种、异端等等。
　　因为，无法他们一旦无法控制自身魔力，往往会弄出一阵爆炸，搞出个通往魔界的裂缝。而且，他们本人会被恶魔们注意到，宛如黑夜中的明灯般显眼，和恶魔、魔鬼做交易，搞个大新闻，简直太正常了。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连姬玛都不知道，或许是被魔力污染了灵魂，反正正常女人都会被污染，生下个野兽人呀、变种人什么的，再发生什么奇怪的事，也不足为奇了。
　　“是，当时你想说服我放弃姬玛。”乔治说：“她接受了魔鬼的条件，献祭了你的故乡，之后你为了赎罪，杀死了她。这些事情，你从小唠叨我到大，我能一字不漏的默写出来。”
　　“当年学艺不精，没能彻底杀死她。”格里高利说：“她现在就站在对面，制造出更多的悲剧。她本来就很有天赋，也不会衰老，变得更强了，而我越来越老，没机会抹除掉她，但毕竟我曾烧过她的灵魂，所以她怕我，害怕我的火焰净化她。”
　　“作战计划讨论过了。”乔治说：“我切开她血肉，你灼烧她肉体。”
　　“耐心，孩子。”
　　“我快娶妻了。”
　　格里高利说：“有个事一直没告诉你。”
　　姬玛屏住呼吸，伊芙·霜叶的尖耳朵立起来，拉弦的手都停顿了下。
　　“我之前和万兽之母签订了一个合约，曙光之神见证，谁毁约，谁会受到惩罚。”
　　之后，格里高利闭上了嘴巴。
　　乔治说：“自从万兽之母在我面前，忽然被火焰灼烧，我已经猜出了，可以说我们大家都猜出了。你上了年纪，说话也抓不到重点了。”
　　“我必须守住那合约，尤其是现在。”格里高利说：“只能让你多想，多想些意外，愿你内心虔诚而坚定，不受挫败与意外打击。”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有。”
　　旁听的两女，兴致又提了起来。
　　格里高利看向好奇的姬玛，说：“要时刻提防魅魔。”
　　这话毫不夸张的说。乔治都听得耳朵起茧，连姬玛都古井无波，这嗜好烧人的老狐狸，和乔治碰面，哪次不提一嘴姬玛呢？
　　简直成了他的人设。
　　乔治回都懒得回，格里高利看乔治那样，摇摇头，也不说话，也许是想多说些什么。
　　下方，前方传来阵阵野兽吼叫声。
　　“准备战斗！”乔治高举双手精金巨剑：“我和你们同在。”
　　兽群又涌向这摇摇欲坠的防线，这次开战十分钟，土墙就没了，夷为平地。
　　但在废墟上战斗的各种超凡者们，比城墙还坚韧，牢牢钉在废墟之上，拖住兽群。不断地有援军从后方过来，为这血肉磨坊提供新鲜血肉。
　　身怀超凡之力的骑士们，站在废墟中，和万兽之母子嗣英勇战斗。天空中箭矢与魔法齐飞，恶毒诅咒不断侵害着生灵的肉体。
　　不断有凡人军队来到此处，或碾为碎肉，或因“魔王超凡物质”与血腥战斗所影响，抱头鼠窜，又被赶回战场。
　　姬玛掠过低空，借助痛苦力量，身形快如闪电，一斧枪啄穿牛头人甲胄，又滑了过去，斧枪中伸出一鲜红血舌头，钻入那道小伤口之中，用力一扯，带出大片鲜血。
　　本已受伤的牛头人，疼得无法握住重型武器，摇摇欲坠，被下方的骑士所杀。
　　这时候，姬玛感觉到一股强大的魔力在汇聚。
　　什么回事？
　　姬玛飞上高空，四处观察。
　　现在由于双方过度使用战场法术，再搓出一个火旋涡之类的可怕法术，已是难上加难。
　　是怎样一种强大的力量，在整合魔法乱流呢？
　　下方，姬玛能见到后方的巴托军队，在不断地穿过营寨，前来支援。
　　由于有海岸上战舰掩护，野兽人们不能全包围这里，巴托的侠义大军有个稳固的后方，能不断支援前线。
　　没有人在施法。
　　雾淡了不少，视野也开阔了不少。
　　姬玛目光顺着前来支援的援军看去，见到了大军大后方的大海，以及几团橘黄色的火焰。
　　好大的火。
　　姬玛惊叹了一秒后，才反应过来。
　　咦，原本停在海上的军舰呢？去哪了？好几艘呢，还特别大。
　　她仔细一看，那些在大海上燃烧的火团不就是巴托的军舰吗？
　　数十艘紫黑色长船，如水蛇一般，从熊熊燃烧的火团之间，飞快驶向海岸，两旁桨手在用力划船。
　　身穿紫黑色鳞甲，披着海龙皮披风的黑暗精灵海盗，站在船头，拔刃指着海岸上惊乱的巴托人们，下令：“快点！杀光他们！”
　　坐镇后方的骑士，赶紧下命令，驱赶着农民，命令士兵结阵。
　　骑士大吼：“拦住他们！拦住他们！在沙滩上拦住他们！否则我们都别想活。”
　　农民弓们站在拒马之后，拉起弓箭。配重投石车，被命令调转方向，瞄准海面。尽管数艘军舰，以惊人速度变为火团，对军队士气打击颇大，但总算是反应迅速。
　　不愧是跟随狮心王，到沙漠打过圣战的骑士们。
　　但当一庞然大物，撞破海面上的迷雾，出现在巴托人视野中时，从下到上，无论是没见识的老农，还是见识多广的骑士，都愣住了。
　　那是一座飘在海面上的小岛，足有一个大学城那么大，上面有港口，造满了工事，被高大的城墙围住，是一座漆黑的移动要塞，却能在海面上漂浮。
　　“黑色方舟，天。”
　　姬玛叫出这要塞的名字。这正是黑暗精灵能和高等精灵争夺海洋的关键。
　　据说，本来这种黑色方舟前身是，精灵分家内乱时，有人想借助大漩涡搞事，把陆地炸破了一部分，部分陆地碎片，就被黑暗精灵们用魔法，搞出了黑色方舟。
　　巫王站在这座黑色方舟的最高处，他穿着黑甲，脸上带着一铜色面具，遮住他被烧焦的脸，正是黑暗精灵最高统治者。
　　在他下方，新的一批祭品准备好了。数千位奴隶和俘虏已引颈待戮，衣着暴露的女黑暗精灵们，准备着大屠杀。
　　巫王毫无怜悯之情地一挥他的剑刃。
　　大屠杀开始。
　　黑暗精灵们，用各种方式，最快地杀死奴隶，制造杀戮，献祭给凯恩。
　　他们的灵魂被聚集起来，化为魔力，以及可怕魔法，轰击向陆地上的巴托人。
　　黑色方舟上，那些对准天空的尖刺，通通亮起紫光，一簇簇红色火焰，从天空上落下，轰向巴托人的营寨。
　　————
　　今天二卷 四十二章 违规，恰好我也不满意，推倒重写，所以更得晚了些。
　　另外谢谢大家脾气那么好，要知道，我现在是不当男人的第六天，还欠七千字。
　　嗯，这几天应该能还完。

第676章  撤退！
　　黑暗精灵第一波攻击，是来自黑色方舟上的法术打击。
　　一簇簇红色火焰砸向人群，在人群之中炸开，浑身着火的人在地上翻滚，幸存者拔腿便跑。一道道闪电劈下来，劈碎配重投石车。一团团哭嚎的灵魂尖叫着，袭向营寨里所有会走的活物。
　　一时间，妖火攀附着木制营寨熊熊燃烧，好不容易聚集在一起的巴托步兵们一哄而散，如无头苍蝇般逃跑。
　　以致于当手提双刃的黑暗精灵海盗，从长船上冲上下来时，除了零星地箭矢，居然没有遇到任何抵抗。
　　所有坚守在燃烧营寨之中的巴托人，很快后悔了。
　　一大团黑影靠近海滩，不一会，一头战争多头蛇从海水里起来，海水从多个长满鳞片的脖子上流下。这头多头蛇，快到独眼巨人的肩膀高，足有三层楼高一些，但体型远比独眼巨人更庞大。
　　在驯兽师的命令下，战争多头蛇踩碎临时码头，冲上海滩，数个头吃掉在地上逃跑的巴托步兵，一边咀嚼一边跑到营寨前。
　　一大群逃兵挤在营寨前，惊恐的士兵见到海中巨兽来袭，二话不说便关上木门，留着一大群逃兵用力地敲着木门，大声呼喊。
　　战争多头蛇一齐张开嘴巴，喷射出团团金黄色吐息，吐向营寨大门。吐息穿过人体，在大门前炸开，爆炸飞溅的金黄吐息，瞬间杀死了两百多人，他们的尸体在金色吐息中腐烂。
　　失去双腿的步兵在泥地上，伸着不断下血肉的双掌，绝望地要爬出不断腐蚀人体之地。
　　木门倒下，源源不断的黑暗精灵海盗涌入营寨里中。
　　他们头上，巫王骑着他的黑龙，身后跟着一大群尖耳朵的鹰身女妖，飞过沦陷的营寨大门。
　　一位随军圣女开始施法，向女神求助。
　　巫王左手握拳，指头上钢铁指环爆发出强大力量，几乎是立刻，战场上包括野兽人在内的所有敌对施法者，都感到喉咙似乎有之手牢牢抓住，自己再也无法施法。
　　巫王朝下面惊慌失措的侠义大军一挥刃：“杀光这些猴子！给我把魔王的超凡物质抢过来！”
　　鹰身女妖女妖们散开，四处寻找魔王的超凡物质，其中几只飞去撕碎胆敢施法伤害巫王的随军圣女。
　　在巫王黑龙身后，一排排紫黑色长船呼喊着凯恩之名，涌向多处海滩。
　　杜鲁齐们纷纷从船上跳下来，有衣着暴露，穿着海龙黑丝的巫灵。有手持盾和弩，结阵远射的持盾弩手，甚至还有骑黑马手持长矛的骑兵。
　　一股黑色浪潮，携千钧之力，朝巴托大军的营寨扑来。
　　巴托后方，全面失守已成定局。
　　而正在万兽之母攻势下苦苦支撑的中路战线，在黑色方舟“轰击”侠义大军营寨时，便受到了影响。
　　恐慌以比任何箭矢还要快的速度，蔓延到全军。
　　本该前来支援的援军，在半路自己散开，没有新鲜血肉投入到血肉磨坊之中。
　　野兽人攻势稍微一使劲，本就摇摇欲坠的防线立刻崩溃。
　　乔治用力推开压在身上的牛头人尸体，便见到姬玛正和一只鹰身女妖搏斗。
　　她大喊：“以为我不能施法，就砍不死你吗？”
　　说罢，她手中斧枪刺中对方，受血神赐福的斧枪，伸出猩红的舌头，吸干了对方的鲜血。
　　黑发的魅魔飞向乔治，问：“乔治，你还好吗？”
　　“还好。”
　　四周四处都是涌进来的野兽人，轻而易举地将零星反抗的骑士淹没。营寨四处都是跳动的火焰，天空上一簇簇哭嚎的灵魂不断落下，简直是人间地狱。
　　“阵线....”
　　“没了！”姬玛说：“巫王亲至，带了艘黑色方舟捅后方，我们该暂时撤——战略性转移！”
　　姬玛说罢，转过身双手抓住树枝斧枪用力一顶，瞄准一只试图偷袭的鹰身女巫，一支幽蓝色箭矢抢先一步，射穿隐身女巫的头。
　　伊芙·霜叶站在不远处的箭塔上，她张嘴，一阵风带着她的话吹来，吹到两人耳旁。
　　“我见到杜鲁齐邪恶的巫王。”
　　姬玛正想办法让乔治接受现实。
　　乔治喊道：“格里高利！他人呢？”
　　远处一簇火焰跳起来，在兽群之中非常显眼。老熟人疤痕巨角牛头人，正率领一大群牛头人，扑向那道火焰，什么重斧、砍刀起起落落，看样子要把那团火给扑灭。
　　“跟我上！”
　　乔治立即化为一道光，冲了上去。
　　要是格里高利死的话，姬玛会很开心，但她也不得不上，一边飞，嘴里一边念着咒语，诅咒削弱牛头人们。
　　乔治孤身一人杀入牛头人群中，一剑刺死一头，另一头牛头人怒吼着，抡起重型战斧劈向乔治，神情却一滞，陷入梦境中。
　　乔治反手一剑砍断他喉咙。
　　这时姬玛瞥见一坨白色的肉山，正走过已成废墟的墙，正是上半部分诗是人，下半部分是蚁后的万兽之母。她下意识一慌，又怕这万兽之母搞什么诅咒，封自己能力，但还好。
　　万兽之母看都不看她一眼，直奔向魔王物质所污染的土地，那片土地不断传出人们惊恐的叫声，升腾起的黑烟形成一张张恐惧到极致的脸，又在空气中消散。
　　那些惊恐的叫声，让姬玛迷醉，她甚至看到了幻象。众人惧怕她，在她面前逃窜，而她哈哈大笑。
　　姬玛摇摇头，摆脱幻境，同时心里松口气，至少万兽之母没针对她。瞄准一被伊芙·霜叶射残的牛头人，夺走他性命。
　　三人齐心协力，一路杀翻一群牛头人，直奔到疤痕巨角公牛面前。
　　后者愤怒咆哮：“有本事你和我角力，一对一！”
　　话音未落，他关节上便插上几支箭矢。姬玛掏出草人，当着他的面扎。
　　疤痕巨角公牛对以多打少的行为，非常愤怒，他冲着乔治撞去，硕大的牛蹄一蹬，地上立即被他蹬出一个坑，地上甚至裂出几道裂缝，对乔治发起冲锋。
　　哪怕是乔治，也不得不退到一边，疤痕巨角牛头冲锋冲向万兽之母处，边冲边喊：“我们下次还会有机会角力的。”
　　姬玛轻盈落下，踩在牛头人尸体上说：“逃跑都说得那么动听。”
　　乔治连忙把剑插在地面上，扶起浑身是血的格里高利，说：“老头，还能说话吗？”
　　格里高利抬起手，一把丢掉变形的红头盔说：“右手骨折，大腿应该断了几条血管。”
　　姬玛把自己喝了三次的鲜血羊角杯丢给格里高利，格里高利喝了一口，又丢还给姬玛，对乔治说：“你还扶我做什么？现在局势不是很明显吗？”
　　“逃跑。”乔治吐出苦涩两字。
　　更多人嘶嘶乱叫的野兽人扑了过来。
　　“你犹豫了。”
　　“我知道，现在是撤退最好的时候。”乔治松开格里高利，拔剑迎战，当他踏出逃跑的第一步时，湖中女神的祝福便消散了，那滋味可不好受。
　　“不，是转进。”姬玛纠正，“我们是积蓄力量，等巫王和万兽之母争夺魔王的超凡物质，两败俱伤时，我们猛然出击。要知道，我们那么久都收集不了魔王的超凡物质，万兽之母能花多久？”
　　“这是在逃跑，对面双方，都不笨我们没条件等他们两败俱伤。”乔治努力杀出一条生路，“我想试试能不能斩杀万兽之母。”
　　“不。”格里高利纠正：“孩子，人生有时候要吞下苦果，活下去。”
　　“对对对。”姬玛难得和格里高利保持一致。
　　当他们边杀边逃一百多米时，姬玛忍不住回头看一眼魔王超凡物质污染的土地。
　　却见，本来弯腰的万兽之母，直起身来，手里捧着收集好的魔王超凡物质——就装在一团肉里。
　　万兽之母远远地看向姬玛，恶毒的诅咒，顺着姬玛和魔王超凡物质的联系袭来，她眼前一黑，身子居然被吸了过去。
　　“姬玛！”乔治转过头，一跃十余米，试图拉住姬玛的手，姬玛的手却软如面条，从他手心里溜走了。


第677章   过去
　　如此残酷，万兽之母甚至不给乔治半点抓住姬玛的机会，她腹部之下的“肉山”裂开，如青蛙吐舌般，疾射出数条肉舌，它是那么的坚韧，哪怕霜叶射出的树枝箭矢，贯穿肉舌，炸开，也无法炸断它。
　　肉舌牢牢捆住她纤腰，向后拖飞，整个人呈C形。
　　“救我！”姬玛对乔治大喊着。
　　她的喊声迅速拉长，乔治光之冲锋冲到她身前，但姬玛的速度太快了，魔王超凡物质和她的联系无比紧密....她速度以离弦之箭的速度，再一次离开乔治，飞入一众强壮高大的野兽人群中。
　　牛头人、角兽们，这些万兽之母亲生野兽人，更强壮也更敏锐，他们扑向乔治，形成一道肉墙，彻底地隔绝乔治救援姬玛的最后一点希望。
　　姬玛身子重重撞在万兽之母粉色的血肉上，身体里蠕动的血肉，伸出一条条肉触，紧紧勒住姬玛，把她往肉里面拉。
　　“姬玛！！”
　　乔治陷入兽群中，疯一般地杀过来，他的光翼要被兽群身影所笼罩。伊芙·霜叶和格里高利，不得不放弃逃跑，掩护乔治。
　　姬玛知道，乔治的不理智行为，正将所有人都拖入险境，她也知道，救援是个笑话，自己都到这地步了，基本上是相当于被恶龙吞进胃里的兔子。
　　按理说，这时候姬玛应该表现出大无畏精神，笑着对乔治说什么，很高兴认识你，快走吧之类的煽情的话。
　　但万兽之母体内，魔王超凡物质通过血肉，正灌入她躯壳中，她慌了，害怕要成为别人。
　　她一点也不犹豫，直接哭出眼泪，哭喊道：“乔治，救救你未婚妻。”
　　乔治更失去理智了，不顾格里高利的叫喊，杀入兽群。
　　蠕动的血肉，已经将姬玛得只露出脖子和头。
　　“真是个坏女人，都到这一步了，还利用感情把乔治拖入险境。”万兽之母维奇娜慈爱地看着暴怒的乔治，“我早该想到，你和魔王超凡物质那么紧密，是他重生的躯壳，好好进去，再当一次人吧。”
　　“不！！！”
　　肉从四面八方涌进来，淹没了姬玛的脸，她的世界一片黑暗，只感觉到全身上下传来针刺般痛感，冰冷的液体注入到她体内，她想动弹，却发现全身肌肉变软。一切的超凡能力，因为超凡物质的注入，而受到干扰、失效。
　　从头到尾，连木偶替身都用不了。
　　难道这就是我的命运吗？
　　乔治...乔治...乔治...
　　她渐渐失去意识，失去意识之前，见到个人系统信息栏弹出一行字，“最高权限已解开....”
　　此时，乔治不顾一切防御和魔力，展开光翼，在兽群之中大肆砍杀。
　　“臭小子！”格里高利骂一句，不得不强撑着，也冲过去。哪怕兽群包围，也不得不冲。
　　这时候，他感觉到体内伤口深处开始长肉，连内脏也开始膨胀，活力过于充沛，似乎它们不甘于只愈合伤口。
　　一堆肉芽从他原本大腿的伤口长出，粉色肉芽泼了出来。
　　格里高利立即用火焰焚毁，抬头看向万兽之母方向，只见这位一直脸挂慈爱微笑的万兽之母，正恨恨盯着这位老头，嘴里不知念着什么咒语。
　　焚毁的肉芽再次长出来，他的大腿“过度生长。”
　　真是理所当然，万兽之母可是精于诅咒。
　　“神呀！”格里高利喊道：“烧尽我，净化我。”
　　火焰灼烧他躯体，硬是将万兽之母扭曲，变化的大腿给烧干净。
　　但他已经被兽群包围，疤痕巨角公牛，一重斧劈穿神佑，击中他胸膛，深深印进去。格里高利干瘦的残躯飞出去，在天空划出一道火红色弧线。
　　乔治此时追悔莫及，却陷入兽群，难以自拔。
　　这时候，天空落下一道黑色龙息，直直喷向万兽之母，火焰灼烧她瓷白丰腴的身躯，皮肤焦黑，她金色微卷长发变成灰烬散开。
　　巫王来了，他带着一种骑着黑色飞马的女术士杀来了。
　　这位身披黑甲，自称是合法精灵王的家伙，同时还精通黑魔法，在他爱骑吐息时，他嘴里念着咒语，一边榨取远处战争多头蛇的生命，化为魔力。一边施展可怕的魔法。
　　邪风刮起，化为一道漩涡，漩涡之中满是刀剑利刃，发出金石相撞声，刀剑漩涡所到之处，野兽人们通通化为肉沫。
　　万兽之母身旁，清出了大片空地。
　　巫王命令自己黑龙扑击，和一众骑着蝎尾狮的黑暗精灵，直扑向万兽之母。
　　万兽之母的子嗣亲卫队，咆哮着，想要救自己母亲，但巫王的近卫拦住他们。
　　那些可怕的野兽人，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庞大的黑龙，用爪子死死抓住万兽之母焦黑躯体，将她压倒在地。
　　巫王的铜面居高临下对着万兽之母说：“你错在企图吞走属于我的超凡物质。”
　　黑龙在起飞之前，喝了黑暗药剂，能吐出抑制重生的火焰，哪怕是以善于长出断头，重生力极强的战争多头蛇，被这火焰灼烧，也不能重生。
　　但龙爪脚下的万兽之母还在动，巫王吐出可怕咒语，黑光如针刺般，从四面八方刺入万兽之母体内，他还从龙背上一跃而下，手持金刃，一剑剁了万兽之母光秃秃的头。
　　万兽之母的身躯颤了下，一动不动。
　　巫王仰起头，看着铅灰色的天空。他好像在天空中，见到精灵王的王座，离他更近一步。
　　这一次真是顺利极了，圣堂居然搜集到差不多所有的魔王超凡物质。愚蠢的人类根本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奥苏安卫士也没有出来搅局，家里的恐怖领主保持忠诚，也没在后方造反。
　　巫王想到种种功败垂成的过去。这活了差不多近万年，第一个精灵王的亲生儿子，内心早已冷酷不已的老精灵，眼角居然有湿润的冲动。
　　“毁女人的容，真是可恶。”
　　巫王转过头，见到新长出头与金色秀发的万兽之母和他对视。她身上焦黑的肉，正迅速脱落，露出羊脂般雪白的肌肤。
　　巫王感叹：“怪物。”
　　“我还只是个孕妇。”万兽之母力气之大，抬起龙爪，抓起触手杖，扫向巫王。
　　巫王一剑切断从四面八方卷来的触手，用魔法和剑术与万兽之母搏斗。
　　而他带来骑着亲卫，不得不面对四面八方涌来的野兽人，质量不错，数量巨多，多到让精灵发指，哪怕用法术清过一轮，野兽人还是源源不断。
　　正所谓后代无穷无尽，而巫王的亲卫每分每秒都在消亡。
　　但巫王还没撤退的打算，他已经砍下万兽之母的第五个头。只要他的部队，能攻占这里，一切都是他的了。
　　这时。
　　乔治有些许喘息时间，兽群围住他，不敢上前。他魔力消耗过半，更让他忧伤的是，没了大腿的格里高利，已经不行了。
　　万兽之母的诅咒，让这位魔力消耗大半的老人，吃尽了苦头。他颅骨变形，里面生长的肉甚至把眼珠挤掉，那张熟悉的老脸，变得可怖恶心起来。
　　乔治的眼泪忍不住顺着脸颊一直滴落。
　　“孩子。”格里高利的脸在蠕动：“能杀出去吗？”
　　四处都是野兽人，乔治愧疚道：“很难，我连累了你。”
　　“尽量逃吧，我死活无所谓，你是曙光，是希望，老的不死，怎么有年轻人的空间呢？”格里高利努力笑着，安慰道：“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
　　“是，像怪形一样。”
　　“你的剑呢？给我摸摸，我没什么遗产，只能给你这个了。”
　　“你现在坚持住了，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别犹豫了，我时间不多了。”格里高利说：“之前说好要做好准备，唉，怎么都不听呢？”
　　乔治爆杀了一头试图偷袭的野兽人之后，把递给了格里高利，格里高利双手一阵摸索，干巴巴的双手，抓住了剑身，剑刃割破他掌心。
　　他祈祷道：“愿我残躯化为烈焰。”
　　说罢，便抓着剑，一剑戳向自己不断蠕动的胸膛，整个人自燃起来，化为烈火，火黄色的烈火卷着剑身，熊熊燃烧。
　　而他扭曲的躯体，居然在烈火中渐渐恢复原因，变得焦黑。
　　在他死之前，他仿佛想到什么，吐出一句遗言：“孩子，小心魅魔。”
　　遗言说完，尸体被净化，化为一堆白色粉末，剑刃斜插在燃火的余烬上....


第678章  奥苏安卫士
　　格里高利最后的火焰，环绕在乔治双手巨剑之上，乔治面露哀痛，双手握紧剑柄，环顾周围的野兽人，看着远方和巫王玩“砍头乐”游戏，又看一眼不远处正与野兽人们周旋的伊芙·霜叶。
　　到底是杀出一条血路，还是孤注一掷，去杀死罪魁祸首万兽之母呢？
　　乔治罕见地陷入犹豫之中。
　　此时，伊芙·霜叶如蚂蚱一般，一对大长腿一蹬，高高跃起，却依旧被野兽人们围了上来。
　　乔治一咬牙，远远地望万兽之母一眼。
　　他不能再连累同伴了。
　　乔治用力扭过头，朝伊芙·霜叶冲去。
　　兽群们怒吼：“拖住他！万兽之母要他的命！”
　　一头高大的牛头人率先成为乔治发泄对象，燃烧的剑透过他胸膛，之后乔治抓住他牛角，用力掰断他粗壮脖子。
　　火焰以牛头人尸体为柴，轻而易举将其点燃，化为熊熊燃烧的柴火。
　　倒下一头牛头人，还有第二头牛头人、大角兽....
　　兽群真是源源不断，他们不仅能源源不断地盯着黑暗精灵的法术、弩箭，去围殴巫王亲卫，还能堵住杀穿整个巴托营寨的黑暗精灵们。
　　天空下起了不自然的暴雨，熄灭了营寨大火。
　　黑暗精灵们披挂整齐，身穿紫黑色盔甲，头戴尖头盔，组成盾墙，和挤满过道的兽群撞在一起，密密麻麻。
　　符文弩射出的弩箭不断击穿大角兽身上甲胄。靠着蛮力和兽.性，狂性大发的牛头人杀进阵中。手持匕首与弯刀的巫灵，轻盈跃入兽群中大开杀戒。
　　在凯恩赐福下，黑暗精灵们杀戮造诣无比娴熟，每一箭、每一刀、每一矛，都又快又狠，带走生命。
　　可怜了原本留在营寨中的巴托人，被前后夹击，迅速地成为双方脚下的尸体。
　　双方暂时僵持，血流满地。
　　就在此时。战场上本来极为凌乱且衰弱的魔法之风，忽然又充盈起来。
　　哪怕是正和万兽之母玩砍头乐的巫王，也抬起头，望向天空。
　　以他经验，对方必定是一位本身聚集海量魔法之风的超强施法者，正施展一可怕战场法术。
　　人类？那不可能。
　　巫王心一沉。
　　只见天空上忽然出现一只由火焰组成的不死鸟，它浑身都在烧，不断落下点点火光，它发出一声清脆鸟鸣，朝下方密集互相杀戮的双方，俯冲而下。
　　它掠过双方头顶，点点火光砸向地面，升腾起十余米蓝色火焰，火焰温度极高。短暂嚎叫声响起后，便再无声息。
　　不死鸟朝前方直直飞行，所有不幸在它身下的人，无论是野兽人还是黑暗精灵都好，皆死，只留下一层焦尸，他们的盔甲熔化，融入焦黑的尸体里。
　　不死鸟飞了将近一公里，便消散不见，留下一条窄窄、却布满焦尸的死亡之路。
　　这一个法术下来，短短几秒间，双方便死亡将近三千余人，瞬间大量死亡，让不少人失去勇气，战场变得一片混乱，哪怕是以纪律著称的黑暗精灵。
　　“出来！”
　　巫王举起左手，指间钢铁指环闪耀。
　　空中迷雾之后，忽然出现一条银月龙，它鳞片嫩而泛蓝，如夜空明月，上面骑着一头戴羽冠，身穿严实长袍的高等精灵法师，她一手持法杖，一手持剑，手中银色宝剑一挥，喊道：
　　“白塔大魔导师来啦！”
　　银月龙驮着大魔导师俯冲而下，并非冲向巫王，而是冲向陷入兽群的乔治和伊芙·霜叶。
　　银月龙吐出几股紫蓝色龙息，甩向兽群，高等精灵大魔导师挥舞法杖，直接唤出一噼里啪啦作响的闪电链，清空乔治和伊芙·霜叶旁边的兽群。
　　巫王此时要是摘下铜面具，那么所有人都能看到他烧焦的脸上，写满了憎恶和耻辱。
　　骑龙的白塔大魔导师到来，说明一件事。
　　那阴魂不散，总是一而再再而三挫败他伟大计划的奥苏安卫士，在这关键的时候又到了。
　　巫王暗自发誓，要是抓到奥苏安卫士，那位长得像他父亲的后辈，绝对不会让他效忠自己，而是把他永远关进牢里。
　　巫王狠狠地再捅万兽之母一剑，果断跃上自己的黑龙坐骑，下达暂时撤退命令，他怒火中烧，决定要给奥苏安卫士一个教训。
　　...
　　...
　　海面上。一艘艘造型流畅，速度极快的船只撞破迷雾。
　　它们环绕着一艘大得惊人的龙船，船身用星木制造，目前高等精灵已失去制造龙船的工艺和材料。
　　身穿龙甲与银白色鳞甲的奥苏安卫士站在船头，他英武不凡，霜叶眉目与他有些类似。
　　为了方便，他将天蓝色披风挎在腰间，头戴银色尖顶双翼头盔，手提着赤炎剑。身边长着两排持盾海卫，盾牌上绘着龙与马。海卫皆腰胯长弓，手握长矛。
　　护卫黑色方舟的黑暗精灵船舰杀来。
　　龙船上，高等精灵们推出鹰爪弩炮，弩炮外形好似张翅欲飞的老鹰，上面符文充满魔力，鹰爪弩炮对着拦路船舰纷纷射出可怕弩箭。
　　船舰纷纷粉碎，幸存下来的黑暗精灵船舰，被银色船只包围，高等精灵们持弓怒射，或者提剑跳帮，朝着同族的头怒斩而去。
　　巨大的龙船冲过一艘艘沉没的船舰，直奔向黑色方舟。
　　黑色方舟反击很快便到，一簇簇尖啸的妖火，从天而降，轰在龙船之上，一时间甲板上的高等精灵出现伤亡，但船身却没有半点破损。
　　奥苏安卫士盯着越来越近的黑色方舟，它本质上是一漂浮的要塞，上面城墙林立又造满弩炮，常规海战，几乎根本无法攻陷。
　　而他可不想一边派遣部队登陆，一边让他们忍受黑色方舟的“炮火”。
　　于是他举起赤炎剑，下达一个可怕命令。
　　“撞沉它！”
　　传令官愣了下。
　　“我命令全速前进，撞沉它！”
　　“是！”
　　命令一道道下。
　　“准备撞击！”
　　“准备跳帮！”
　　龙船撞角直对准黑色方舟，全速前进。
　　在龙船上，身穿银甲的高等精灵们，纷纷牵出不死鸟和巨鹰出来，飞上空中准备作战。
　　龙船同样是个庞然大物，它速度不减，直直朝黑色方舟撞过去。但和满是石头的黑色方舟相比，木质的龙船看起来，怎么都像是寻死的鸡蛋，朝高墙冲锋。
　　黑色方舟也被此举吓到，黑暗精灵提督立即下达拉开距离的命令，可惜黑色方舟的速度，远不及龙船。
　　骑在黑龙上，见到龙船直直撞向黑色方舟的巫王，差点气得要从龙身上跳下去，砍下奥苏安卫士的头！
　　这艘龙船巫王认识，那可是在他父亲在位时建造以对付魔族，因为大漩涡建立，过去的法术无法再用，龙船无法再建，沉一艘，少一艘。
　　如今，见到奥苏安卫士如此糟蹋他父亲留下的遗产，巫王无比气愤。
　　他现在只想把随意糟蹋父亲遗产的家伙，头给他砍下来。
　　什么魔王超凡物质、万兽之母，巫王都抛到脑后。正所谓，异端比异教可恶多了。
　　今天就要好好教训下高等精灵。
　　巫王立即下令，命令军队去对付高等精灵。
　　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龙舟撞向黑色方舟，无论黑色方舟撞沉龙船，还是被龙船撞沉，都会让它心疼万分。
　　龙船撞上了黑色方舟。
　　看似脆弱的木质船身并未解体，黑色方舟上的黑色岩石，在龙船撞角前碎裂，城墙倒下，方舟仿佛挨了地震，土地裂开，上面的箭塔纷纷倒塌。
　　但龙船力道已尽，它船头高高耸起，最后在撞破诸多城墙后，陷入、搁浅在黑色方舟之上，船头正好到黑色方舟中心。
　　奥苏安卫士首先从甲板上站起来，他高声命令：
　　“阿苏尔！进攻！”
　　一场盛大的跳帮战开始了。
　　...
　　...
　　“伊芙·霜叶，我奉奥苏安卫士之命，前来救助同胞。”骑在高高龙身上的高等精灵大魔导师说着，“至于这位会说话的人类，他能容忍你坐在他爪子上。”
　　伊芙·霜叶为乔治说话：“他是一位伟大的勇士。”
　　说罢，她担忧地看向乔治。
　　在短短一小时内，两位亲密的人永远地离开他。
　　伊芙·霜叶不想见到，乔治也步入他们的后尘。
　　现在魔王超凡物质是属于万兽之母的了，现在场面混乱，双方死伤惨重，这时候撤退最好。
　　乔治看向伊芙·霜叶说：“撤吧，你先上龙。”
　　伊芙·霜叶盯着他，看着他剑身上熊熊燃烧的火焰，说：“你要单枪匹马和格里高利与姬玛陪葬吗？”
　　大魔导师不耐烦道：“快点！兽群要围上来的。”
　　乔治一言不发，他艰难地摇摇头，走向银月龙。
　　伊芙·霜叶轻盈地跳上龙背，银月龙抓住乔治，一个助跑，飞了起来。
　　遍布尸体的大地，离他越来越远。
　　他看着这片伤心之地，忽然见到迷雾之后，狮心王理查一世骑着马鹫，带领一众飞马骑士和马鹫骑士，乘机俯冲向万兽之母。
　　乔治连忙看向狮心王之后，那是大群奔逃的兽群，狮心王已经率领他的骑士大军，成功抄了野兽人们的后方，并击溃数量繁多的野兽人。
　　这时，乔治要飞过万兽之母。
　　乔治挥舞着剑大喊：“放我下去！”
　　银月龙看了乔治一眼，松开了龙爪。
　　“不！”伊芙·霜叶喊，也要跳下去，却被大魔导师用魔法给拦住，她冷漠道：“奥苏安卫士要保证你的安全，我老师也是。”
　　值得一提的是，她老师是奥苏安卫士的弟弟。


第679章   母亲
　　魔王殿。
　　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内饰采用大量黄金，佐以工匠精美手艺，炫耀着主人的财富以及低俗品位。
　　长长的红色地毯一路铺向上，末端是一张胡桃木扶椅，魔王基玛翘着二郎腿，坐在胡桃木扶椅上，而在他左右两旁，各站着一排貌美如花女仆们，她们脖子上系着项圈，上有狗牌。
　　魔王基玛一向懒得记女仆们的姓名。
　　一位身姿高挑，穿着黑丝和正经女仆装，戴着眼镜的金发精灵走来。
　　正是女仆长，她说：“舞蹈已经准备好了，主人。”
　　“其余的东西呢？”
　　“该准备的也准备好了。”　
　　这时候，铜钟一声响。
　　八位女仆，身穿黑白芭蕾舞裙，簇拥着一位穿鹅黄舞裙的女仆，款款而来。
　　她们在魔王基玛面前起舞，裙摆飘起、绷紧有力的长腿时而抬起。黑色丝袜和白色丝袜裹住的长腿，时而彼此相交。·
　　领舞的鹅黄舞裙女仆，一个大跳，在空中如白天鹅般，张开双腿双手。
　　魔王基玛看得津津有味，目光聚焦在她舞裙飘起时的下方，连声说好。
　　这时候，满是白光的门口，出现一苗条人影，那人影散发着夺人的魅力，一下吸引住魔王基玛的目光。
　　她从白光中一步步走出，步伐轻盈，仿佛落在人的心中，令人心里痒痒的。直到白光褪去，魔王基玛才意识到，自己才看清了不速之客的脸。
　　及腰墨发、微弯的犄角、淡金色明亮眼眸。她的容姿，立即让全场的所有女仆为之逊色，哪怕她穿着正经的衣服，紧身裤、斗篷，哪怕女仆们穿着魔王基玛所喜爱，带有性暗示的服装，努力跳着他所爱的舞。
　　魔王基玛的目光，依旧全部落在黑发魅魔身上。
　　黑发魅魔穿过跳舞的九位女仆，跳着魔改芭蕾舞的女仆，见到、感受到她的魅力，不由得心生嫉妒，愈加卖力起舞，但在魔王基玛眼里，她们身上都失去了色彩。
　　黑发魅魔站在魔王基玛面前停住，魔王基玛用力推开大小姐女仆，又怕那么漂亮的女仆摔倒了不好，便又抓住她的手，说：“一边去。”
　　他看向站在面前的黑发魅魔，才注意到，她双目呆滞，宛如提线木偶。
　　魔王基玛念头一动，黑发魅魔的手抬起，抓住自己衣领，露出精致锁骨。
　　魔王基玛道：“哈哈哈，真是太好玩了。”
　　世界颤抖了一下。
　　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消散。
　　隐约能听到一个声音。
　　“孩子，我的孩子，完美的孩子。”
　　接着，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巨大力气，要将人从某个狭窄挤出来..........
　　...
　　...
　　勒安港口郊外，四方混战。
　　侠义大军虽失去营寨，但大量机动部队还在，他们驱赶着溃逃的大股野兽人，冲乱其余野兽人阵地。一支地面骑兵部队，杀穿混乱的野兽人，直接冲击万兽之母，与其亲生子嗣护卫队。
　　在此混战之中，狮心王理查一世集中一切手中的力量，不顾一切，围杀万兽之母，希望能借助超凡者优势，干掉万兽之母。
　　这很危险，野兽**群数量远比侠义大军要多。一旦丧失勇气的大股野兽人，在鲜血和惨叫声中，恢复了血性，那么数千位骑士将陷入兽群之中，成为瓮中之鳖。
　　骑士们狂呼酣战，视死如归，他们虔信湖中女神，相信狮心王最后能带来胜利。
　　所有人的牺牲和觉悟，都在为手持燃火双手巨剑的乔治，做铺垫。
　　只有他才能有效杀死万兽之母。
　　狮心王理查一世，亲率马鹫和飞马骑士，为乔治开路。不断有骑士落马，在泥地上和牛头人搏杀。雪白的飞马折翼在牛头人手中，这种高贵的生物哀嚎着，跌在地上。
　　万兽之母身旁的野兽人越来越少，她已经被堵住。
　　“好机会。”
　　乔治立刻抓住这机会，他对自己无比自信，今日重要的人相继离开他，都没能动摇他对自己剑的自信。
　　他化为一道光，穿过混战的人群，直杀向万兽之母。
　　一剑闪过，万兽之母格挡的右手和触手杖，断成两半，伤口燃烧着火焰，如跗骨之蛆，向伤口内烧，顺着血管一路烧，万兽之母脸上慈爱的笑容消失，不断后退，自断右臂，狼狈到连诅咒都来不及使。
　　乔治正欲趁胜追击，他光翼展开，誓要将万兽之母斩于剑下。
　　疤痕巨角公牛死死拦在他前面，他和乔治一样，身上受了不轻的伤，也一样愈战愈勇，他一斧劈向乔治，那重斧有乔治人那么大，却被乔治用剑打偏。
　　“让开！”
　　“角力！”
　　又一斧，但被乔治抓住破绽，一至圣斩攻防一体，既打偏疤痕巨角公牛攻击，又戳穿他粗壮手臂上的臂甲，没入他肉体中。
　　火焰攀附着疤痕巨角公牛的小臂，一路向上，烧向他的脸。
　　疤痕巨角公牛咆哮，却伸手用力一按乔治的剑，让它穿过自己小臂，紧紧夹住剑，再一低头，用牛角用力撞向乔治。
　　这股巨力撞得乔治头向后仰，变形的头盔皮带崩裂，向天空飞去。
　　乔治蔚蓝眼睛倒映着旋转的头盔，想起姬玛亲手将头盔的皮系带，系在自己下巴上。怒火中烧，抬起手紧抓住顶来的牛角。
　　疤痕巨角公牛浑身着火，但这并不妨碍他，使尽全身力气，蹬着牛蹄，冲撞乔治。
　　乔治与他角力，小腿陷入土地中，不断地被他向后推，在地上留下两道深深沟壑。
　　“你力气比我小！”
　　疤痕巨角公牛的声音中，饱含自豪。
　　一道闪光在疤痕巨角脖子上亮起。
　　疤痕巨角公牛疼的咆哮一声，用力将乔治甩开，乔治飞走时，伸手用力抓住双手精金巨剑，那可是最后制胜之物，格里高利留给他的遗产。
　　“疼。”
　　浑身着火的疤痕巨角公牛说，大股大股的血从他脖子上伤口涌出。
　　乔治一只手抓着刚从腰间拔出的骑士剑，剑柄上姬玛的发带上，鲜血已经凝固，贴在剑柄上。
　　疤痕巨角公牛仰躺在地上，说：“妈妈，疼。”
　　万兽之母居然来到他身边，俯下身，伸手伸入烈火中，忍着灼烧之痛，抚摸他额头，说：“很快就不停了。”
　　说罢，万兽之母发动自己超凡能力，重组改变疤痕巨角公牛肉体，截断神经，屏蔽痛觉。
　　疤痕巨角公牛说：“妈妈，我力气比他大。”
　　“是的，你一直是我力气最大的孩子。”
　　听到这句话，疤痕巨角公牛闭上烧焦的眼皮，安详地去了。
　　万兽之母维奇娜直起身来，看向奔杀而来的乔治，张开双臂说：“合约不再约束我，我终于能叫你一声孩子，我最杰出的孩子，我可是你的亲生母亲呀。”
　　那又如何？
　　乔治一跃而起，势大力沉地一件，劈斩向万兽之母。
　　他知道万兽之母维奇娜没撒谎，他的剑斩向心心念念的亲生母亲时，没半点停滞。
　　因为格里高利此时与他的同在，他牢记这唠叨老人的教导——做好准备，没有意外。他早已设想过万兽之母维奇娜是自己亲生母亲的情况。
　　万兽之母面露哀恸之色，施展早已准备好的恶咒。
　　“你可是我亲生的孩子呀。”
　　话音未落，恶咒顺着母子之间无可斩断的血缘关系，灌入乔治体内。
　　同时，万兽之母通过亲子关系，疯狂注入兽化力量，操控、扭曲乔治的肉体。
　　乔治的肌肉在蠕动、变化，他的剑因此一歪，本来能斩下万兽之母头的一剑，却只砍掉万兽之母一片秀发。
　　他跌倒在地，痛苦不堪，双手抱住不断扭曲的头颅，牛角从他头上长出，他用手掌按着牛角，牛角尖锐扎破掌心，血顺着牛角流下，要将牛角塞进颅骨里，也没任何办法。
　　同时，乔治的身躯在膨胀，脸上脖子长出毛发，盔甲勒得乔治痛不欲生，骨头咯咯作响，但他没选择脱掉盔甲。他觉得自己是人类，而不是邪恶血腥的牛头人，盔甲好歹能让他保持人样。
　　万兽之母叹气：“孩子，你何苦呢？你本是野兽人，哪怕你心向人类，骑士们会接受你吗？”
　　话音刚落，乔治米兰甲上的皮带断开，盔甲的束缚消失，乔治身高立即拔高半米，衣服崩裂，浑身长满棕黄的牛毛。
　　正混战的骑士们大惊：
　　“牛头怪！乔治变成了牛头怪！”
　　“他是变种人！”
　　“我们被背叛了！”
　　他们没注意到，乔治抑制住兽化，他心里难受，想张口想辩解，但却是仰头发出一声野兽的咆哮声。
　　狮心王见到此情此景，立刻下令：“夺走燃烧的剑，快！”
　　乔治拔起剑，双手精金巨剑对牛头人形态的乔治而言，现已成一把单手剑，他提着剑，想杀了万兽之母，他边安抚暴动的超凡能力，边努力使用超凡能力，杀到万兽之母身前。
　　万兽之母轻轻说：“孩子怎能对母亲下手？”
　　那位和他签订“合同”的人——格里高利死后，她已不受拘束。能通过超凡能力约束自己的子嗣，毕竟子嗣都是她的肉变的，身为精于操控血肉的超凡者，半控制自己后代，不要太容易。
　　格里高利签的合同，虽然将乔治瞒于鼓里，但也保护了他。
　　乔治躯体紧绷着的肌肉松弛下来，他聚集的超凡能力消散，但他还是强撑着，步行走向万兽之母。
　　万兽之母的护卫们刚想扑上去，杀死这“半兽人”。
　　“停下，他将是你们的兄弟。”万兽之母同时指着天空袭来的骑士们，他们人人带伤，数量不如以前，在狮心王的带领下，试图夺走乔治手中的剑。
　　万兽之母维奇娜下令：“阻止那些骑士。”
　　“母亲，他要杀你。”
　　“孩子，别担心最后他会重回我的怀抱。”万兽之母慈爱地看向一步步走来的乔治：“只是，人类把他从我怀里抢走了太久，他还没能接受事实。”
　　母命难为。
　　尽管野兽人们，担忧母亲会死于乔治手里，同时也仇恨名为乔治的半兽人，但还是散开让出一条路，同时阻止骑士们。
　　“野兽人们在保护乔治！”
　　狮心王理查一世大喊：“乔治！如果你还是人类的话，快把剑丢回来！”
　　乔治他什么都没听见，他耳朵里回响着骨骼变形声，在万兽之母影响下，他身躯不断地想要完全兽化，而他的意志又不断压制兽化，因而骨头长长停停。
　　一位骑士怒道：“他是叛徒！背叛了我们。”
　　骑士们努力要杀过去，终于有位骑士骑着折翼的飞马，突到乔治旁，手持骑枪，刺向他后背，怒吼：“叛徒！”
　　骑枪刺穿乔治，乔治愈加失控，他现在力大无穷，一剑将骑士与他的盔甲劈成两半，只剩飞马活着。当骑士的鲜血沾染在他毛绒绒双手上时，乔治才愣了楞，勉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来我怀里吧，孩子。”万兽之母对乔治张开双臂：“他们已经不要你了，别再抗拒你体内的力量，我是你亲妈，是为你好。”
　　万兽之母的声音，听在耳中，是那么的慈爱。好像只要接受她，记忆中冷酷的童年，便多了母亲的温暖。
　　他好想，好想回到母亲温暖的怀抱，这世界还有亲人爱着他，是他的亲生母亲。
　　不，她必须死。
　　乔治回绝了这舒心的提议，他额头青筋绽起，头疼欲裂，好像有两把锯子在脑子里来回锯着，这是意志斗争带来的痛苦。他一手捂着头，用力把燃火的巨剑甩向天空的骑士们。
　　“真是个固执的孩子。”万兽之母叹气，“别再前进了。”
　　下半部分的“肉山”抖了抖，“另一个完美的孩子，要成熟了。”
　　说罢，她的白白“肉山”，用力蠕动。一男一女随着羊水流出，一两米高的光头大汉站了起来，他眼睛是黑色，脸上有数道刀疤，嘴唇成了碎唇，宽阔的胸膛上，心口有一道疤，正是魔王基玛。
　　他迷茫了下，看向半兽人乔治，立刻认出对方，拳头握紧，声音充满仇恨：“乔治？！”
　　“乖，孩子。”
　　魔王基玛皱眉，怒视向万兽之母：“本王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因为我是你的母亲。”
　　魔王基玛眉毛松下来，喃喃道：“对，你是我老妈。”
　　万兽之母看向趴在地上，浑身湿漉漉，一动不动的黑发魅魔。
　　“她怎么还活着？”
　　“我的提线木偶罢了。”魔王基玛咧起碎唇笑着，那笑容显得是那么丑陋，“起来，奴隶。”
　　魅魔姬玛站起来，黑发贴着脖子，双眼无神。
　　“妈妈，这是我的女仆，希望您能原谅她。”
　　“只要你好好和你的好兄弟相处。”
　　这时候几位飞马骑士和狮心王理查一世，从空中杀向万兽之母，狮心王理查一世手持燃火巨剑，冲杀下来。
　　“好像是魔王？”
　　“一剑死的废物。”
　　“我先来。”
　　魔王基玛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
　　“看来，许多人没拎清自己有多弱，甲来！”
　　说罢，魔王基玛连出数拳轰向旁边几头弱小的大角兽，一拳连盔与颅骨一起打凹，当场毙命。他们临死前，皆恐惧地看向魔王基玛，恐惧在他们躯体中炸开，出来的白骨与血肉，飞到魔王基玛身上，化为恐怖白骨盔甲。
　　几位飞马骑士已从空中落下，向魔王基玛冲锋。
　　“要不是我不想动老子的女仆，制造盔甲。”魔王基玛接过一脸呆愣魅魔递来的斧枪，“你以为乔治算个屁？”
　　话音未落，魔王基玛一跃而起，没人看到他是怎么飞上天空的，只见那些高傲而强大的骑士，在空中解体，他们的肢体如被打散的木偶般四飞，异常血腥。
　　唯有一位骑士幸免于难，他骑着马，骑枪叉死一位大角兽，回过头却只见同伴落下的血和肢体，以及刚刚落地的魔王基玛。
　　魔王基玛微微侧过耳，说：“刚才你好像叫我废物？”
　　“废物！”
　　飞马骑士一踢马肚，试图冲锋。
　　“你怕了。”魔王基玛抬手一指。
　　飞马骑士瞳孔一缩，仿佛后知后觉，他才意识到，魔王基玛强到能瞬间杀死诸多骑士，还顺便把他们分尸，自己毫无胜算。
　　勇气飞快流逝，他手一颤，接着脖子一颤，头直接从脖子上落下，掉在地上。
　　断头台，直接处死心怀恐惧的敌人。
　　这时，魔王基玛敏锐地感知到，孤身一人杀到万兽之母前的狮心王理查一世，已是穷途末路，他同时面对万兽之母，与五头巨角公牛。
　　魔王基玛强壮的身躯奔跑起来，快如飓风过境，撞开狮心王理查一世，一斧枪戳过去，斧枪周围环绕着黑色的气，精准命中狮心王理查一世手臂，那柄燃火的精金巨剑旋转着，落地。
　　他的马鹫，拼死驮着狮心王理查一世离开，等他撤出战场，魔王基玛的猛烈攻击已经给他带来不少的伤口。
　　“逃得像狗一样。”身披恐怖白骨盔甲的魔王基玛远望着他逃去的背影。
　　万兽之母维奇娜走来，呵斥道：“孩子，你怎么能披上你兄弟血肉所做的甲胄？”
　　“谁叫他们太弱？”
　　万兽之母一念之下，魔王基玛的身躯便疼得发抖。
　　魔王基玛说：“母亲！我错了。”
　　“那就好。”万兽之母笑道：“我给你做得身躯还好吗？”
　　“很好。”
　　“将来我会让你独立的。”万兽之母说：“但你老乡有人帮了我，我要给他们报酬，魔王王冠碎片，你还记得放到了哪吗？”
　　“妈妈，请原谅孩子我不孝。”
　　万兽之母说：“没关系，反正你的一部分，我已经当成酬劳，给了他们。他们迟早会找到王冠碎片的。”
　　魔王基玛看向还在地上跪着，和自身兽化做斗争的乔治。
　　“真是不听话的孩子。”万兽之母说：“一直拒绝承认相信自己是野兽人，那么多年没见面了，母子相认两人不该紧紧抱在一起吗？人类都教了他什么？”
　　魔王基玛冷笑：“哼，有奶便是娘呗。”
　　“他没想过，他天赋那么好，难道没有我这位母亲的一分功劳吗？”万兽之母伤心地摇摇头，“我要好好地让他回心转意，彻底抛掉人类那孱弱身躯。”
　　“妈妈。”魔王基玛说：“我会让他回心转意的。”
　　说罢，他对黑发魅魔姬玛勾勾手指，“过来，我的女仆。”
　　姬玛走向魔王基玛，她双目呆滞，魔王基玛抬起她下巴，四处看了看，说：“啧啧啧，好漂亮，兄弟谢谢了，还知道我不喜欢处，帮我开发那么多。”
　　“你！”
　　乔治挣扎着要站起来，愤怒之下，对抗兽化的力量少了，头上的牛角开始变长。
　　万兽之母敲了敲魔王基玛的头：“为什么非要气你哥哥。”
　　“有用就行。”魔王基玛说：“再说了，我和他无冤无仇，他杀了我，夺走我的后宫，我恨他，讨厌他。”
　　“好了，我多用几分力，乔治会变成健康又强者的野兽人。”
　　万兽之母经过魔王基玛，走过魅魔姬玛，她看了一眼魅魔姬玛说：“还有，把你的魅魔女仆丢远一些，我不想见到她。”
　　“好的，老妈。”
　　万兽之母一直不断地通过“母子关系”给乔治灌入兽化的力量，她俯下身来，看向半兽人乔治说：“何苦呢？孩子，你看你现在多丑。快快来妈妈怀里，你一出生就被抢走，我甚至都没能给你哺乳。”
　　乔治的意志越来越薄弱，他望着万兽之母的胸脯，开始出现幻觉。他忘了自己身份、忘了格里高利、姬玛、珍娜以及霜叶，像是变成了小孩子，只想回到妈妈的怀里。
　　乔治抬起双手低声说：“妈..妈..”
　　妈妈温柔的怀里，忽然冒出一柄斧枪，血像是低劣b级片一样，不要钱地大股涌出。
　　万兽之母瞳孔一缩，身后传来魔王基玛的声音：“你算个屁。”
　　魔王基玛的躯体，分明是自己肉变的，他的灵魂寄居于自己肉上，怎么可能会背刺呢？在魔王基玛眼里，自己难道不是最慈祥的母亲吗？
　　有谁会对母亲下手呢？
　　“怎么可能？”
　　万兽之母受伤之下，不得不放弃对乔治注入“兽化力量”，回过头，瞥向魔王基玛，他的手臂肌肉，在万兽之母眼中扭曲变形，手臂融为一体。
　　但魔王基玛挣扎着，吐出两个字：“你怕了。”
　　万兽之母的头，便落在了地上。
　　乔治猛然恢复，他目光下一瞬间，便锁定一头大角兽，他正把燃火巨剑插到泥土里，希望能扑灭上面的火。乔治快如闪电，抢回燃火巨剑，又一跃而起，手持燃火巨剑，劈向万兽之母。
　　万兽之母的头刚好长了回来，仰起头，对着竖劈向自己的乔治，说：“我的孩子。”
　　乔治一瞬间回忆起，在无数童年的孤独夜晚，在遥远的森林里，总会出现一个女人的身影，远远地看向自己。风吹落她的兜帽，正是万兽之母维奇娜。
　　谢谢你来看我，母亲。
　　乔治剑没半点犹豫，燃火巨剑劈下，将她的头、脖、腰都劈成两半。
　　她身躯燃起火焰，格里高利的残魂钻入她伤口，扑咬烧灼她的灵魂.....
　　——————
　　欠更三千字


第680章   逃不过的过去（上）
　　灰黄色火焰从劈开的伤口升腾，映照着野兽人们惊惶的眼眸，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没有野兽人已经做好准备。
　　半兽人乔治发出野兽咆哮，挥舞着渐渐熄灭的剑，朝着万兽之母那一坨肉身狂砍。
　　这时他们才反应过来。万兽之母烧魂的痛苦，通过母子、母女关系，浸入他们神经之中，感同身受。他们哀鸣、痛苦、愤怒，眼睛发红，浑身肌肉涨了一圈，都一齐疯了，举起武器劈砍向乔治。
　　万兽之母还没死，她那坨肉山虽已被乔治砍得伤害累累，每一道伤口深得都足以伸进一条手臂，而且魔王基玛手中的斧枪，伸出的血舌，在舔舐着她伤口，血不断从伤口漫出，她丰腴的身躯都显得干煸了起来。
　　但她还活着，还能反击，每一道伤口之中都吐出一条触手，将半疯的乔治给打飞。
　　魔王基玛刚用力分开合在一起的小臂，刹那间，包含万兽之母所有怨恨的诅咒，便顺着“亲生关系”这一强强媒介，轰向他体内的灵魂。
　　万兽之母最怨恨这背刺的孩子，他一直在骗她，所有表现都是为了取得她的信任，
　　从神秘学角度来说，哪怕是全胜时期的魔王基玛，在此怨毒诅咒前，也束手无策。毕竟，他肉体乃万兽之母所生，留点后门再正常不过，再加之他故意杀害自己的母亲，万兽之母对此等不孝逆子诅咒，有极大的伤害加成。
　　论伤害加成。连把她本人劈成两半的乔治，都没那么高。因为她生乔治时，还只是个保持人形被通缉的女巫而已。
　　魔王基玛立刻身子反曲，手中斧枪飞向空中，两米高的强壮身躯，如被一只无形巨手掰完的橡皮棍一般，后脑勺都快碰到脚后跟了，身上的恐怖白骨盔甲，都粉碎落地。
　　但万兽之母的“不孝逆子”诅咒，却扑了一个空。魔王基玛体内空空无也，根本没半点灵魂。
　　魅魔姬玛飞来，接住飞旋斧枪，她双眼灵动，全无之前的呆滞，反而那身子反曲的魔王基玛，到是双目呆滞，笑嘻嘻道：
　　“岳母大人，开不开心。”
　　肉山上长出大片眼睛和耳朵的万兽之母差点气炸。
　　姬玛笑得更厉害了：“他才是提线木偶，你们为什么都下意识觉得他是活人呢？哎哟喂，笑死老娘了。”
　　万兽之母这才明白，为啥魔王基玛能徒然背刺，没有半点预兆。每位她亲生的子嗣，都会下意识听慈母的话，脑子里根本没背叛，更别说伤害母亲的念头。
　　要知道，连乔治这种在十几年前生的，而且还被人类教育十几年的孩子。要突破这心理障碍，都很难很难。　　
　　但万兽之母来不及悔恨，火焰在她体内，不断地蔓延燃烧，哪怕她不断地“弃车保帅”，将燃火的肉抛走，也无法完全做切割。
　　“孩子们！快来救救母亲。”肉山上长出一张嘴大喊：“再把魔王剁成肉馅。”
　　她的子嗣们从四面八方涌向她，融于她的肉山之中，给万兽之母同化，为万兽之母争取喘息的机会。
　　她的子嗣是如此的爱她，宁可自己遭受焚身之痛，也不愿母亲如此痛苦。
　　那场面，真是又恶心又感人。
　　上百头牛头人，张开双臂扑进瓷白肉山里，以肉眼可见，被同化为保留一些生前特征的肉块。整座肉山，随着成千上百头野兽人涌进去，变成一大坨由不规则肉块组成的肉山，场面甚为骇人。
　　它足有一座山丘那么大，里面无数只保有基本人形的肉块，在扭动着、扑腾着，还未“退化”的嘴，不断发出哀嚎、笑声、哭泣等等兽声。哪怕是身经百战的老兵，能在死尸堆中，边吃饭边和战友谈笑风生，见到此情此景，也不禁将午饭给吐出来。
　　在如此之多新鲜血肉的填补下，格里高利的火焰，一时无法焚烧如此多肉块。
　　一块有整个人那么大的肉球，从肉山中脱离下来，摔在地上，只过一会儿，便变成身材丰腴，金发蓝眼的万兽之母。
　　她旁边的肉山——或者说是某种临时将诸多独立个体拼凑在一起的生物，现在极为痛苦，他们的内脏在燃烧，火焰已有燎山之势。
　　“对不起，孩子们。”万兽之母忍不住流泪，她扭过头，“我会为你们报仇的。”
　　她刚走几步，姬玛便注意到她，从空中俯冲下来。旁边数位幸存下来的野兽人，立即护在万兽之母周围，冲空中的姬玛大声咆哮。
　　姬玛继续俯冲，万兽之母盯着她，准备下诅咒。她“生物知识”非常渊博，血肉据她对魅魔的身体了解，以魅魔孱弱的身躯，直接冲正面简直是送菜。
　　这恶毒的女人，一定是在搞什么花招。是木偶替身、是假身、还是什么？
　　万兽之母诅咒了姬玛，姬玛身子一偏，万兽之母能感觉到触及了姬玛的灵魂，没想到，她是真身。
　　姬玛吃疼之下，立即丢下斧枪，从万兽之母身后的肉山跳出一个光头大汉，单手抓住斧枪，用力一斧头劈向万兽之母。
　　还好，有一头牛头人挡住斧枪，整个人立毙。
　　魔王基玛的肉体或者说姬玛的提线木偶，已经残缺不已，他只有一条右臂，在万兽之母操纵他血肉，彻底粉碎他之前，他碎唇吐出四个字：“你们怕了。”
　　那些被突袭还在惊骇状态的野兽人们，头纷纷落下来，像是被无形的斩首大刀劈下一般。
　　万兽之母的无形进攻随后而至，魔王基玛的肉体瘫痪在地，动弹不得，姬玛低空飞过，拿走树枝斧枪。
　　“你这心里阴险的卑鄙恶魔。”万兽之母见到死去的子嗣，怨恨喊道：“不过你以为能杀死我吗？”
　　说罢，她大腿反曲，在地上飞快奔跑，比骏马还快。
　　姬玛这才发现，这片本早被狮心王烧焦的土地上，居然不知何时，长了一棵参天大树。应该是万兽之母的手笔！她能通过老树，来发动一次损耗颇重，冷却时间长的长距离位移。
　　不能让这个女人跑了！
　　姬玛努力想呼唤待命的阿卡尼斯过来。
　　但万兽之母后背还长着雪白翅膀，速度极快，一下便跑到老树前三十米。
　　她面露喜色，伸直了右手，只求能早点触碰老树。
　　但一缕灰黄色火焰，从胸口冒了出来，她骗自己是错觉。但一喘气，一阵青烟从嘴里冒出，锁骨下方烧出了一道口子，火苗不断冒出，她跌倒在地上，手努力伸直，伸向老树。
　　她吐出一个人的名字：“格里高利....”
　　火焰从锁骨下方冒出，席卷她全身，熊熊燃烧。
　　到头来，她哪怕献祭了一座村庄，生下能席卷一个公国的兽群，却还是逃不过二十几年前的火刑。


第681章  逃不过的过去（中）
　　姬玛落在浑身着火的万兽之母维奇娜身旁。
　　她浑身上下一片焦黄，但这爱美的女人，拼命用自己最后的生命力，提高脸部重生效率，因而她的脸还是瓷白的，宛如在火焰中被烧灼的瓷器。
　　姬玛笑嘻嘻问着：“还有什么遗言吗？”
　　万兽之母蔚蓝的眼睛看着姬玛，说：“我明白了。”
　　姬玛不由得握紧“树枝斧枪”的枪杆。
　　她在火焰中，苦笑道：“失算了，谁能想到以好色之名著称的魔王，为了活下来，居然能变成一只魅魔。”
　　姬玛的笑容僵住了，她举起树枝斧枪，上面的枪尖对准万兽之母：“你的话太多了。”
　　“求求你。”万兽之母恳求：“做什么都好，别害了乔治，他是个好孩子，对你也好....”
　　姬玛眼睛余光，瞥见半兽化的乔治，他发疯般的兽吼，一路砍杀野兽人，正往这边来。她心底一慌，生怕万兽之母搞出什么幺蛾子，立即双臂用力，使尽吃奶的力，枪尖直接把万兽之母的嘴，给捅了个对穿。
　　万兽之母身子颤了颤，她的脸在火焰中飞速焦黄，姬玛又不放心，用力挥舞斧枪，斧刃将她焦黑的头颅砍破，火焰升腾，焦尸变为堆碎片后，火焰慢慢熄灭，只剩一堆冒着青烟灰烬。
　　姬玛回过头，看向乔治的方向，他正一路杀过来，没有多少头野兽人敢挡在他面前，不仅因为他浑身是血，一看就知道非常不好惹，更重要的是，他看起来像是头杀疯的畸形牛头人。
　　甚至，那些丢盔弃甲的野兽人还好心地冲他吼：
　　“逃错方向了，森林在那边。”
　　半兽人乔治乱砍乱杀，众兽当他是杀红了眼，疯了，鸟兽般一哄而散。
　　乔治杀到姬玛面前，他瞪红了眼，举起那柄双手精金巨剑，巨剑又脏又黑，血液浸湿剑身，火焰又烧干血液，之后又洒上鲜血，形成一层顽固又脏的污秽，盖住剑柄上的宝石、淡金色剑身，看起来像是野兽人武器。
　　姬玛回过头，看向他。
　　半兽人乔治认出姬玛，剑僵在半空。
　　乔治现在的模样，和他的双手精金巨剑一样。完全看不出，几天前他还是高贵的圣堂圣武士、名气响彻全国的骑士，一身银甲白马英俊的乔治。
　　现在他身上没有坚固而威风的甲胄，皮肤上长满棕色的毛，毛上沾满了血，浑身还臭烘烘的，变形的颅骨上长着两根一长一短的犄角，身上只穿着一件内裤。
　　相比之下，在万兽之母维奇娜体内走一遭的姬玛，都显得没那么狼狈。她只是被泼了一身羊水而已，身上干干净净，还是那么青春靓丽，金眸摄人心魄。
　　所有人看到他们，脑子里都会第一时间蹦出五个字“美女与野兽”。
　　半兽人乔治，张口结结巴巴地问：“姬..姬玛？”
　　“我是姬玛呀，乔治你不认得我了吗？”姬玛不知为什么，眼睛湿润，她放下斧枪，“我没死，还帮你反杀了万兽之母。”
　　乔治渐渐放下武器，问：“我..现在成什么样了？”
　　“高大勇猛富有野性的大帅哥。”姬玛说：“哪怕女王来了，见你都合不拢脚。”
　　“你撒谎。”
　　“情况还好，你暂时还没失控。”姬玛走上前，忍不住伸手去摸他长满毛的胸，他的皮坚韧粗糙，和野兽人没多少区别。
　　“别碰我！”
　　她眼泪忍不住落下来，什么话都说不出。
　　“万兽之母，我的母亲..她她怎么了？”
　　“那个把你变成这鬼样子的女人，死了，成了一堆灰。”
　　乔治的头又猛烈疼起来，他双手捂着头，说：“快走开，我觉得要坚持不住了。”
　　“怕什么？再难的时候，我们都撑过来了。”姬玛说，“来，快给我抱抱。你先把腰弯下来，我想摸摸你毛绒绒的头。”
　　乔治低下头，姬玛快认不出他的颅骨，变形得很严重，只有仔细端详，才勉强能从中看出一两分乔治的模样。她伸出双臂，轻轻抱住乔治的头。
　　“乔治别怕，还有我在，我也不嫌弃你，你还担心结不了婚吗？”
　　乔治皱在一起的五官，渐渐放松下来，毛发纷纷脱落，庞大的身躯渐渐变小。万兽之母对他的影响和扭曲，随着她死亡渐渐逝去，另一方面，乔治的意志很坚定。
　　十几分钟后，赤条条的乔治出现在姬玛面前，他全身虚弱不堪，难以站立，脚下是一堆毛发。
　　姬玛扶着他，走了几步，看乔治虚弱的样子，说：“你躺在我大腿上休息下吧。”
　　乔治的意识有些模糊：“还在打仗呢。”
　　“没关系。”姬玛说：“轮到我来守你了，我有那本事。”
　　乔治这才慢慢躺下，头躺在姬玛大腿上。
　　“来喝药。”姬玛拿出一瓶药，凑到他嘴巴上。
　　乔治用了一分钟才喝完，问：“我..现在怎么样了？”
　　“牛角还有一根，颅骨没以前周正，毛还剩些，粗看是人，仔细看会发现许多变异的迹象，要是在帝国被猎巫人看到，八成是要上火刑架的。”
　　乔治说：“这已是我的极限了。”
　　姬玛叹气：“你应该感到幸福，老娘我呀，还没把你抛弃，把你当儿子看。想想看，你都变这样了，丑不拉几的，还有个大美人对你不离不弃...所以赶紧给我笑一个。”
　　乔治的嘴角抽了抽，最后还是没笑成。
　　“没幽默感的人。”姬玛说着，葱指勾住乔治嘴角，弄出了个大大笑容，说：“这样不错，要是流点感激的泪水，就更好了。”
　　姬玛松开了手。
　　乔治躺在她大腿上，过几分钟后，说：“谢谢你姬玛。”
　　姬玛按了按他的太阳穴，很鼓得用力按，才压下去：“你现在好好休息吧。”
　　“嗯。”
　　又过了几分钟后，乔治说：“你可不可以不按我的太阳穴，很疼。”
　　“哦，不早说。”
　　就这样在战场中，听着厮杀声，乔治闭上了眼睛，休息了起来。
　　野兽人大军随着万兽之母死去而开始崩溃，狮心王理查一世迅速抓住战机，又杀了个回马枪，加速了野兽人的崩溃。
　　四处都是砍杀声和逃跑的野兽人。
　　但在姬玛“宁静隐秘结界”的保护下，乔治的休息没被打扰，有的野兽人不小心闯入结界之中，姬玛只是用金眸看他们一眼，就能让他们离去。
　　在这互相厮杀的喧闹战场之中，这一小片平静安宁的土地，庇护着姬玛和乔治。
　　直到骑士们的马蹄声和号角声靠近，打破了这片小小的安宁，乔治一下睁开了眼睛，手摸向头，摸到了牛角。
　　他下意识用力掰，姬玛提醒：“掰断了，也没用，还会再长一个。它已经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了。”

第682章  逃不过的过去（下）
　　乔治手摸到牛角后，颓然地垂下手。
　　姬玛说：“别担心，还有得治，珍娜一定能治好你的。”
　　乔治勉强嗯了一声，并未有多开心，他头移开姬玛的膝枕，站了起来。
　　地面在震动，铁蹄踩地声正涌过来，这片小小安宁的天地注定不得幸免。
　　姬玛察觉到，乔治开始紧张，他用手指悄悄用力拔下体表茂盛的毛，连根拔起，一声不吭。姬玛没有揭穿他，而是碰了碰他说：“你的剑。”
　　姬玛双手捧着乔治的双手精金巨剑，很沉，上面的污渍不知何时，被她清洗干净，露出雪白剑身和宝石，也没有臭味，带有一种药水的清香味，剑柄上还多了一条崭新的黑色发带，说是焕然一新也不为过。
　　乔治心一暖，接过双手精金巨剑，他注意到一向爱干净的姬玛，甚至都没有清理身上干了的羊水，黑发贴着她脸，乔治诚恳说：“谢谢。”
　　“谁叫我是地位卑下的侍从呢？”姬玛微笑着，露出洁白小虎牙说，边说，手还边梳着头发，把结成一块的黑发给梳顺。
　　一群骑士正朝这里冲锋，他们见不到两人，只以为这是一片空地。
　　姬玛看着乔治头上弯曲的单根牛角问：“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乔治像往常一样单肩扛起剑，脸色恢复到以前的模样，目光专注、认真。总之就是正儿八经，一看就知道是正派人的样子。
　　姬玛站在他身后侧，将斧枪在地上放，撤掉了“宁静隐秘结界”。
　　战役到了收尾阶段，骑士们很放松，也很轻松，一边追杀逃敌，一边聊天。
　　“谁知道万兽之母怎么死的？”
　　“可能是女神的怒火，一定是狮心王打伤了万兽之母，她伤口恶化，死了。”
　　“要不是乔治忽然背叛，我们早赢了，谁知道他竟是万兽之母的子嗣，安排来做间谍的。”
　　“听说他变成一头可怕野兽。”
　　“再可怕，我也会将那狡诈的叛徒给挑死。”
　　“前面忽然出现了两个人？”
　　“是魅魔！”
　　这段时间，魅魔天天在天上飞，许多人都认识她。
　　黑发魅魔晃着双臂，大声喊：“喂，快停下。”
　　一众骑士勒马停下，围了个半圈，包围两人，居高临下临下，如看某种珍奇的动物一样，看着面不改色的乔治。
　　乔治抬起手到眉毛旁，说：“我是屠龙的乔治。”
　　目光依旧没有变化，也没有骑士向他敬礼，更没有骑士下马。
　　一把骑士剑**，指着乔治说：“你这个叛徒！”
　　“我从未背叛。”
　　“闭嘴，该死我为什么会相信你？看看你这模样，长着一只角，要装成一个人类挺难的？”
　　“放下你的剑，年轻的骑士。”另一位声音浑厚的骑士说道：“他也许只是被万兽之母诅咒，变成这鬼样子。”
　　年轻气盛的骑士，剑一下垂了下来，问：“你到底是不是万兽之母的儿子？”
　　姬玛深知乔治脑子经过圣堂教育的毒害，基本上是一根筋，问什么答什么。
　　姬玛立即打断道：“我们杀死了万兽之母，小心骑士，她的超凡物质正在析出，小心别被污染失控成怪形哟。”
　　年轻骑士不惧战斗与死亡，但害怕变成怪物，耻辱死去。
　　他连忙问：“在哪？”
　　姬玛眼睛直勾勾盯着他马蹄下方，啧啧摇头。
　　年轻骑士吓得一勒缰绳。超凡物质污染，可不是开玩笑的，骑士贵族家族传承，都知道这些东西。
　　结果，年轻骑士一动，其他骑士都信以为真，纷纷拍马散开。
　　眨眼睛，原本围着乔治的骑士出现了一个大缺口，纷纷离开。
　　姬玛一指身后不远处的一堆黑色灰烬，它还在冒着缕缕青烟，下边渗出一股黏稠的“红血”：“在那！”
　　年轻骑士有些恼羞成怒：“你骗我。”
　　“我是在提醒你的身份。”姬玛一指乔治头上的牛角：“瞧瞧你们怕得那样子，他可是为了要杀死万兽之母，哪怕差不多变成个牛头人，也要砍了她。对了，乔治是你用燃火的巨剑，一剑把她砍成两半对吧？”
　　乔治有些想笑，这小伎俩让他回想起两人到沙林城时，还是小女孩的姬玛，就用这小伎俩误导了许多人。
　　乔治点头说：“对，我给了她关键一击。”
　　骑士们一时心生愧疚，有的骑士下马，抬手拉起面甲。露出自己的脸，是一种礼仪。
　　他说：“对不起。”
　　“没关系。”乔治心里松口气，也笑道：“我很能理解。”
　　气氛有所松动，虽然乔治头上长一根角，但这正是他自我牺牲的证明呀。
　　年轻也下马，他忽然想到刚才的问题问：
　　“那万兽之母到底是不是你的母亲。”
　　乔治回答得很快：“是，是我的亲生母亲。”
　　气氛立即降到冰点，靠近乔治要和他握手的骑士，手一下抽了回去，下马的骑士通通跨上马背，戒备又怀疑地看着乔治。
　　他们中甚至有人抽出剑，提起长枪。
　　乔治问：“你们难道想杀我吗？”
　　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最后年轻骑士说：“是的。”
　　末了，他补充一句：“所有的变种人和半兽人都不值得信任，我哥哥生下来时，头上长有两根羊角，我父亲亲手溺死它，并把它尸体烧了，托人带到领地外撒了。”
　　姬玛背靠着乔治，树枝斧枪斜指着骑士说：
　　“瞧见了吧，乔治。你辛辛苦苦为巴托万民费那么大功夫，还死了父亲一样的长辈，结果他们给你的回报，只有指着脖子的剑尖。要不是你武艺超群，现在早已沦为一具尸体。事后，他们还会宣布你牺牲在这场战斗中，给你和他们一个体面。”
　　“所以开始我就说了，巴托人挨野兽人吃，管我们屁事，这些骑士一个个骑士道喊破天。真到要和城市共生死的时候，满脑子只想着要逃，留你一个冤大头去组织防守城市，末了，什么都得不到，真是又弱又虚伪。”
　　“你！”年轻骑士，举起剑，一踢马肚，想给姬玛看看，他剑刃的颜色。
　　老骑士连忙拉住他战马笼头说：“够了！冷静！”
　　乔治的脸冷漠不已，但他的剑依旧扛在肩膀上问：“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
　　“我们会汇报给狮心王陛下，由他来定夺。”
　　“没事我们走了。”姬玛说：“你们根本没资格审判我和他。”
　　“那去告诉狮心王吧。”
　　“乔治！”姬玛说：“你居然把生命安危，寄托在别人身上。”
　　乔治说：“我问心无愧。”
　　“哦，本质上还不是为了名声。所谓名声，不过是别人的赞美，别人赞美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让有本事的人，自发为他们白打工？”
　　姬玛说：“瞧瞧，这多可悲。一堆弱者，一个个比蚂蚁还弱，聚集起来动动嘴皮子却能让强者做牛做马。最可耻的是，强者劳累完后，他们还想着要不要宰了，扒皮抽骨。”
　　骑士们看了姬玛一眼。
　　乔治说：“我会在这里等候。”
　　一群骑士离开，去报信其余骑士纷纷离开。
　　“干。”姬玛用力一踢乔治的小腿说：“我不想理你了。”
　　二十几分钟后，一位信使姗姗来迟，说：“狮心王有令，要您先到帐篷里等待，在他下达公正判决之前，他许诺保证你的安全。”
　　“太好了，那个骑马鹫，提着盾牌整天挨打的所谓国王。”姬玛说：“对待英雄，连一副盔甲都没拿出，让他穿着一条内裤，当着众人的面，昂首阔步地走回一个摇摇欲坠的帐篷？真是不懂知恩图报，要不是我们，他早就骑着马鹫，灰溜溜地逃了。”

第683章 
　　虽然姬玛很不开心，但乔治的脾气她知道，比牛还犟。也难怪他本体是个牛头人，头上长牛角。
　　姬玛虽然不至于像个长须矮人一样，整天絮絮叨叨，表达自己的不满，她直接说故事：
　　“在遥远的东方，有个国度叫赛里斯，是一个中央集权国家，政治斗争非常残酷，其中就有那么几个经典的政斗故事。”
　　“一位大领主邀请另一位大领主，到一个叫鸿门的地方参加宴会，客人刚到，主人用力一摔杯子，两旁看似空空无也的地方，忽然涌出三百刀斧手，把客人剁成了肉沫。主人还把他的肉沫煮成肉汤给他父亲喝。”
　　“这件事很有名，史称鸿门宴。之后，不知多少英雄豪杰死于鸿门宴中。那时我还纳闷，这事鼎鼎有名，在赛里斯连五岁小孩都知道。怎么还有那么多傻子去送死呢？”
　　说罢，姬玛歪过头瞧乔治一眼说：
　　“现在我知道了，骗局之所以俗套，那是因为好用。只要人呀，心里有想要的东西，那再俗套、再明显的骗局，也能骗到他。骗局不是智力猜谜游戏，只要能勾起对方的欲求，那骗局便成功了。”
　　乔治说：“你这故事是编出来的吗？”
　　“是。”姬玛说：“但鸿门宴是真事。”
　　乔治被姬玛三真七假的谎言骗多了，又问：“既然鸿门宴是真事，那鸿门宴原本事情是什么样？”
　　姬玛无奈，只得把鸿门宴的典故复述一遍：“名为项羽的大领主，邀请名为刘邦的领主过来，项羽手下看出刘邦未来必会坏了项羽的大业，便......”
　　“所以，最后是刘邦做了皇帝？”
　　姬玛很不情愿的说：“嗯。”
　　乔治点头，弯腰在自己异次元空间袋找件衣服，他现在身上没半件衣服。
　　旁边的骑士们都在看着，远处大批的骑士们正追杀、驱赶着兽群。更远处，龙船撞进黑色方舟之中，两个庞然大物纠缠在一起，银色和紫黑色对撞，迸发出朵朵细微的血花。天空上龙与不死鸟共舞，不时有几个黑点落下。
　　真是一场惨烈的战争，血神狂喜。但逆转这场战局的关键人物之一，现在却浑身光溜溜的，还得当众穿衣服。
　　姬玛心想着。
　　乔治抬起头，眼神有些闪动，说：“你那里有什么衣服吗？”
　　连衣服都没得穿。
　　姬玛察觉到他目光的闪动，表面平静的乔治，其实内心骄傲大受打击。
　　她佯装平静，似乎这只是日常很普通的一件事。她本像往常一样，开个玩笑说，女装倒有穿不穿？
　　但现在开玩笑，怕是给乔治伤口上撒盐。
　　她说：“当然有。”
　　说罢，姬玛伸手掏了掏，找到一堆杂物，她的口袋里面乱糟糟一片。除了战前会将一些重要的东西，放在顺手可拿的地方，她从没整理过自己的异次元空间袋。
　　姬玛无奈说：“帮我一起找吧。”
　　旁边的骑士们默不作声，提防看着两人。
　　于是曾经屠龙的乔治，如今光溜溜地站在众人面前，和他的未婚妻，一起掏着异次元空间袋，一件件杂七杂八地东西落在地上，两人四处搜寻，只为找到一件能遮身的衣服。
　　像极了掏垃圾堆的流浪汉。
　　姬玛心里酸酸的。
　　两人旁边，什么破洞的丝袜和披风丢得了一地，姬玛才发现自己买的衣服似乎有些多。
　　最后勉强找到一件男装，亚麻制的白色长袖衣。乔治穿上去后，有些紧，勒出肌肉的轮廓。至于两条腿？没裤子也只能光着。
　　姬玛左看四望，发现没有人有所表示，她压制住心中的不满，风轻云淡地继续说：
　　“许多人死在“鸿门宴里”。”
　　“根据我丰富的骗人经验，你现在心里已有所欲求，正处于自己骗自己的阶段，你会注意一些没什么用的细节，作为说服自己的论据。”
　　乔治说：“姬玛，你想太多了。”
　　说罢，他对狮心王的来使说：“带路吧。”
　　来使说：“这边请。”
　　没有马，乔治只能光着脚穿过满是尸体的战场。其余人都骑着马，骑马是贵族的荣誉，唯有姬玛一恶魔与他共行。
　　两人一路上，一言不发。
　　姬玛左看右望，看看、占卜有没有伏击，不时要求来使保证，确实能保证乔治的生命安全。
　　“恶魔。”来使被姬玛弄烦了，说：“狮心王怎能会违背骑士道荣誉，玩弄阴谋？您以为人人都像你吗？”
　　“我亲眼见，他骑着秃毛的马鹫从万兽之母手下逃跑，顺便还丢下几个受伤的飞马骑士。”
　　“情况不同，那时候留在原地，是不必要的牺牲。他也没逃跑，而是寻找战机，否则你们也不会等到骑士大军。”
　　姬玛抬起脸来，对骑着马的来使说：“你们巴托国的骑士道，还真是够灵活多变的。”
　　姬玛说话，一点也没有顾忌别的骑士心情，说话特别大声。但别的骑士气归气，也没人试图和姬玛单挑，维护自己荣誉。
　　两人终于来到营寨里，营寨大半已经被焚毁，并在焚毁的路上。能有一个立起来的帐篷，也不容易，兜兜转转，两人进了帐篷里。
　　一进帐篷，姬玛丢了个金币占卜，再打开“宁静隐秘结界”说：
　　“直接到我宫殿里去吧。”
　　“好。”
　　“但我有个条件。”姬玛说：“你能学牛叫一声吗？”
　　乔治语气依旧很平静：“为什么？”
　　“看看你的脚，又黑又脏的，沾满了垃圾。”姬玛说：“身为胜者，理应骑高头大马，践踏战场尸体，现在瞧瞧，反而是一群懦夫和弱者骑着马，围观着你。根本没人尊重你，你一言不发，好似一头牛。”
　　“我相信狮心王。”乔治说：“他只是没想到。”
　　姬玛反问：“没想到？”
　　“身为战役指挥官，现在局势很复杂，他很忙，不可能想得那么细。”乔治说：“所以，我没那么生气。”
　　“那是他的事，你共情能力真强。”姬玛摊手：“算了，你也不用学牛叫了，你躺下，准备到我宫殿好好清洗一下。”


第684章  旧伤复发
　　姬玛的随行梦境宫殿就是方便。
　　乔治睡着之后，一进去，便远离血与火交织的战场、逃开了空气中的血腥味，避开了刺耳的声音。
　　梦境宫殿里，微风习习，风中带着点点花香，微暖的太阳照得人发懒。一切都是那么恰到好处，水池里的温水不热不冷、飞来的毛巾柔软又干净。
　　脱光的乔治，站在水池边上，看着周围干净得反光的环境，有一种不想弄脏的冲动。
　　他走进水池，清水漫过他小腿，血色和兽毛向四周扩散，乔治整个人沉入水池，感受着恰到好处的温水不由得闭上眼睛。
　　而此时，梦境宫殿的主人。
　　魅魔姬玛正躲在密室里，盯着眼前桌面上的两个陶罐，上面散发着一阵泥土味，每个陶罐上都贴着一张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中文：“你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是我的一些记忆。
　　姬玛心想着。
　　在接触到魔王的超凡物质时，个人系统的最高权限立即向她开放，红名文本打开。
　　文本告诉她，在晋级铂金时。
　　魔王姬玛见到“罐装魔药”，可以罐装记忆，便想到了前世文艺作品中的经典情节。
　　大反派失忆了和正义的伙伴在一起，谁也没认出他是大反派。
　　恰好，那时的姬玛又为如何瞒过乔治而苦恼。这个家伙可是软硬不吃，宛如茅坑里的石头。她毫不怀疑，若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乔治轻则囚禁自己，重则一剑劈死。哪怕他再爱自己，也一定会这样干。
　　“那时候的我，真是把乔治这人给看透了。”
　　姬玛回忆起刚才，乔治怒斩亲妈身的样子。
　　是那么的决绝，毫不拖泥带水。
　　要是丢在前世里的动漫里，主角非得犹豫不决、来几段回忆杀，拖过那么一两集的时间。
　　最后编剧为了维护主角形象，避免主角背上杀妈的污点。创造一个杀妈不被指责的场景，最后主角拖延到观众都恨不得帮他杀妈时，才大哭大叫地一剑把老妈砍了。
　　以往看到此类情节。姬玛总会吐槽着快进。
　　“都拔出武器要杀死对方，还搞那么多戏干什么？快砍呀！”
　　现在亲眼见到有个家伙，真的贯彻这句话时。
　　姬玛反倒感到害怕，很害怕。担心到伸向罐装魔药的手，都在打颤。
　　以前她可不怕，只要笃信自己不是魔王基玛。以乔治性格，哪怕之前的后宫全部站出来指认自己，自己也安全到不行。
　　但现在，这个安全保障消失了。
　　纤手触碰到冰凉的陶罐，凉得她想抽出手。只想把这罐装魔药丢回深洞里，埋得严严实实的，最好让它再也不出来。
　　但这只是自欺欺人，她现在都已经接触到魔王的超凡物质，知道自己便是魔王基玛，毫无疑义。
　　哪怕故技重施，玩个大的，把自己过去记忆通通打包，塞进深坑里。
　　且不说，记忆中间那么大的空白，能不能骗过自己——自己虽然是庸人，但也不是蠢货。
　　再说了，丢掉如此多的记忆，她还怎么驾驭住魔王的超凡物质？
　　舍得如此伟力吗？
　　一想到要将魔王的超凡物质去掉，姬玛心里难受极了。再怎么说，这也是她花了三个世纪，从血腥晋级场一平平无奇的小卒干起，一刀一枪，踩着累累尸骨才赚来的。
　　为何要将力量拱手让人？
　　“原本计划是，如果碰到魔王超凡物质，那说明我可能会得到强大力量。那样无论乔治是否知晓我的身份，我都能确保我自身安全和享受的权力。”
　　“如果没有，那就好好当乔治的**好了，也能保得一生平安。”
　　“现在，既然逃不开过去，那说明我命该如此。”
　　姬玛抱起陶罐，用力往地上一摔。两个陶罐一前一后，分别破碎，里面散发淡白色光芒的透明液体，四处飞溅，化为白雾，汇入姬玛体内。
　　一时间，头脑昏胀。过去的种种皆如走马灯般，在她眼前闪过。
　　姬玛双手捂住脑袋，身子后仰，躺在躺椅上。
　　那些原本模糊的记忆，变清晰、充满了细节。记忆清晰里，过去记忆中的一些情绪，也清晰了。
　　小时候挨人欺负的愤恨，她记不清有多少次，在夜里、在床上，气呼呼地挥舞着拳头，要把那些讨厌的人大卸八块，用砖头使劲砸他们的天灵盖。
　　还有从楼顶绝望一跃，胸口落地那一瞬间的剧痛。
　　姬玛胸口顿时一阵生疼，好像有人用铁锤和凿子，在胸腔里面，硬生生要凿出一条口子。
　　她咬紧牙，双手捂住柔软的胸口，蜷缩得如煮熟的虾米，忍不出流出眼泪，说：“疼！好疼！”
　　那些不愿想起的记忆细节，一直往脑子里冒...
　　在落地后，立刻后悔了，手颤抖着伸向从身上摔下，屏幕裂开的手机，用尽最后力气拨打了120三个数字。
　　手指点屏幕的速度很慢，能见到干燥的水泥地，吸吮着自己的鲜血，鲜血蔓延，填满了手机和水泥地之间的空隙。
　　好疼，好疼，好疼。
　　姬玛疼得从躺椅上翻滚落地，魂伤之痛快要贯穿她身躯。
　　死亡记忆终于到了尾声，眼前那就一黑，在痛苦的黑暗中，渐渐沉下。
　　之后，又一段死亡记忆回来。
　　圣剑贯胸，闪耀着神圣光芒，肢解他体内一切力量。女仆们的脸围了上来，在庆幸、厌恶、冷冷目光中，咽下最后一口气，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
　　“他终于死了。”
　　看到的最后一个人，是一顶冰冷的桶盔。
　　魂伤之痛，透过身躯。
　　姬玛张嘴，歪头吐了几口血，慢慢地缓了过来。感觉时间至少过了一个小时。
　　她抬起头，目光透过黑暗，落在挂钟上。
　　出乎意料，时间只过了两分钟。
　　姬玛一只手捂着柔软的胸，缓缓地坐在躺椅上，感叹：
　　“假的终究经受不住时间的考验。”
　　魂伤愈合，是建立在自欺欺人的基础上。醒悟过来后，伤口更严重、更疼了。
　　无药可治，因而姬玛也没试着去喝药。
　　痛苦慢慢褪去，但同时姬玛能感觉到，她对自身魔力的掌控弱了些，魔力越少自己越有失控的危险。
　　根据经验估计，以现在自己的情况，估计魔力剩下个百分之十左右就危险了，需要意志对抗失控。
　　但这个选择，她并不后悔。
　　她深吸几口气，十指交叉，顶着下巴。
　　在她身后，一光头碎唇身高两米的大汉出现在她身后空气。仔细看，他身子有些透明，正是魔王基玛。
　　以“幻象”为“肉体”，再以“魔王超凡物质”为骨头，注入“谎言力量”作为鲜血。
　　一个战斗力超强的幻象出现了。当然，没前世还活着的自己强。不过正面作战要打死一打姬玛，还是可以做到的。
　　无形的恐惧之力，从他身上散发。
　　对得到如此强大的力量，姬玛心满意足。
　　居然没出什么岔子，这简直就像一口气写完代码，一次运行成功，没一个bug。
　　姬玛扬起手，心念一动。
　　“魔王幻象”以极快速度，跃到她面前，他目光呆滞。本质上，不过是姬玛的战斗型提线木偶。
　　“给你起个名吧。”
　　说罢，姬玛的目光上下扫了“魔王幻想”一遍。
　　浑身上下，就没几处没疤痕，肩膀和头上长出角，那是黑暗四神赐福时，给肉体留下的痕迹。四肢上，有着十几个红色的圆疤痕，那是和盔甲连接的地方。
　　魔王基玛的盔甲，乃是血神赐福，祂赐下一头怪物，魔王基玛杀死了它，它的尸体，便附在基玛身上，长成了坚韧又坚硬的盔甲。
　　后来为了享乐，魔王基玛花了不少功夫，才脱下盔甲。而不是像其余魔族那样，终身穿着盔甲。
　　除此之外，魔王基玛的肌肤被风吹雨打，皮肤发黑。
　　姬玛抬起手，看了下自己的肌肤，现在白了不少。
　　“黑金之星？不行，这个梗太尬，你也不够黑。”
　　“不死恐惧魔王？太平常了。”
　　“惧之领主？”
　　“算了。”姬玛目光落在原本自己身子的光头上：“就叫光头好了。”
　　转念一想，这世界叫光头的人很多。
　　尤其是在帝国，如果打仗的时候，大喊一声：“光头。”
　　怕不是所有西格玛牧师还有鞭挞者，都回过头来。
　　这些弱者，又有何资格和强者共享同个名号？
　　为了和弱者区分开来，姬玛想了想，最后决定，加一个强字。
　　“光头强！”
　　“魔王幻象”仰起下巴，应了声：“唉！”
　　姬玛忍不住笑出来，因为她想到前世的一个动画角色名字。
　　刚好撞名。
　　“光头强！”
　　“唉！”
　　“What's your name？”
　　“my name is 光头强。”
　　“哈哈哈。”姬玛只是笑了下，便又停下来。
　　一分是孤独。想到这个世界怕是只有她一个来自地球的灵魂。
　　九分是遗憾、怨念、仇恨以及..痛苦。
　　想到地球，又想到那失败的人生，想到无论现在她有多强，还是无法回到地球，亲手报仇。
　　就如同长大后，哪怕有了勇气能对欺负自己的人扛起椅子砸、有了肌肉能把他打得满地找牙。但没办法回到过去，亲手报仇。
　　只能一夜又一夜的，在临睡前，对着空气空挥着拳头。
　　姬玛捂着胸口，又缓过气来，她脸上笑容早就消失，打了个响指。
　　光头强消失在她面前。


第685章  魔王姬玛
　　当光头强消失后，不到一分钟，宫殿里便回响着乔治焦急的声音：
　　“姬玛！姬玛！”
　　姬玛心头一紧，连忙站起来。
　　她看下墙壁上的挂钟，距离乔治去洗澡，才过了不到二十分钟。
　　这家伙怎么那么急？不会发现了什么吧。
　　“来啦！”
　　姬玛打起精神，边走，边喂自己喝下浅蓝色的魔药，它能在短时间内，尽可能地恢复魔力，之后有负作用。
　　属于备战类药剂。
　　不一会，在宽广的庭院内，坐着筋斗云的姬玛，见到了乔治。
　　他旁边放着叠得整齐的白色浴衣，以及一堆完好的板甲，身上穿着发黑的武装衣。
　　乔治看向姬玛，他湿漉漉的金发贴着额头，面容还和以前俊美，和身上旧武装衣形成鲜明对比。
　　姬玛稍微一回忆，皱着眉头说：“这不是你的老盔甲吗？”
　　“是的。”
　　乔治把板甲胸披在身上，说：“对，没错。”
　　“是圣堂修好了？”
　　“嗯，过来帮我穿盔甲。”
　　乔治说着，背对着姬玛。
　　姬玛瞧了一眼乔治的老盔甲，论颜值，比之前乔治的珍藏差多了。
　　虽然能看出圣堂尽心把盔甲修复好，但仔细一看，能看出填补破口留下的色差、铁锤敲平的痕迹，还有几根不同色的皮带。
　　姬玛误以为，乔治是维护自己的尊严，毕竟身为堂堂钻石级强者，只穿一件上衣，赤着脚走回营地，那可真是太折损尊严。
　　她说：“我宫殿里有不少男士华服，你挑一件就可以了。”
　　“华服？我又不参加宴会。”
　　“那你现在穿盔甲做什么？”
　　“姬玛，战争还没结束。”
　　“那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关系很大。”
　　“你好好在梦境宫殿里休息不好吗？”姬玛说：“是这里条件差吗？才二十分钟。”
　　“姬玛你的宫殿很好，所有地方都很好。”乔治说：“所以我休息够了。”
　　“啊，我明白，为了正义。”姬玛本想如往常一样，开个玩笑，但她胸口隐隐作痛。
　　为了正义，乔治也一根筋地非要捅死自己，还害得担心受怕。
　　她说出来的话，不由得带几分讥讽，“老牛呀，一天不耕点田，心里就不舒服。”
　　“姬玛，你帮我吗？”
　　“他们死活可和我无关。”姬玛说：“你就自己去吧，我也懒得理你。”
　　“好，帮我穿盔甲。”
　　非要我帮忙吗？瞧瞧这命令人的语气。啧，真把我当成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仆人？
　　乔治转过背，背对姬玛。
　　姬玛有种冲动。
　　要是现在忽然偷袭，对，借着帮他穿盔甲的机会召唤光头强，给他后背狠狠来一下。
　　我胸口的魂伤，应该能减轻不少吧。他一定想不到，看他这一副放松警惕的样子。
　　姬玛心想着，弯下腰，拿起沉重的小腿甲，半跪下，给乔治小腿系上，手指摸过他结实的小腿肚。
　　他现在死，也算是值得了吧。以往，都是女仆们用小型举重机为我着甲，现在我已拥有强大力量，却为他服务。
　　不知不觉间，两个小腿甲都已经捆好了。
　　姬玛回过神，发现就只差肩甲，她踮起脚尖，为乔治系好肩甲，捆了一个蝴蝶结，再捧起桶盔，说：“好了。”
　　乔治却没接过桶盔，双手拥住姬玛，直接吻上来。
　　桶盔落地，姬玛本来很抗拒，她咬紧牙齿，拒绝乔治的舌头进入，但他一身熟悉的味道涌来时，姬玛饿了，有感觉了，于是她张开嘴巴。
　　双方亲吻着，姬玛如同死鱼般，一动不动，乔治把头后移，双手放在她肩膀上，姬玛歪过头，面无表情地看向别处。
　　“不高兴吗？”
　　“对。”
　　姬玛想问，你会不会为了一个人，而暂时放弃你的正义？
　　但这念头转瞬即逝，问出来基本等于找死。
　　乔治大拇指撩开姬玛的黑发，露出她白白的尖耳，嫩白的尖耳已经半红。
　　姬玛忽然生气，打掉他戴着铁手套的手说：“别用你戴臭烘烘手套的手碰我。”
　　说罢，她把发丝一别，盖过耳朵。
　　乔治说：“姬玛，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瞧瞧这傻子，居然觉得我是为他安危生气。
　　“哦。”姬玛也乐于乔治继续误会下去，便说：“你觉得，你苦苦为他们干活，他们会接纳你这个变种人吗？”
　　“行动大于言语。”
　　乔治说罢，他弯腰捡起桶盔，习惯性往头上一戴，却卡在牛角上，他动作一顿，放下桶盔。顺手把页锤放在腰带上，肩扛着双手精金巨剑，离开梦境宫殿。
　　姬玛冷冷吐出两个字：“蠢货。”
　　乔治的背影消失在空气之中。
　　姬玛忽然想到，自己忘了偷袭大计，她转过头，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筋斗云上，筋斗云颤了颤，她说：
　　“你的价值，也只有供我淫乐你那两未婚妻了。”
　　不过，这话说得自己好像很缺女人一样。
　　姬玛坐着筋斗云回卧室，大喊一声：“小莉！小莉！”
　　没人回应。
　　姬玛才记得。自己把猫放在营地里，真希望她不会有事，被火烤出油。
　　那么听话的猫耳女仆，可真不好找。
　　当然，她也懒得去找莉安夕，都到这时候了，晚去早去结果都一样。
　　好好睡个觉，休息休息不好吗？
　　姬玛脱下衣服，穿上睡裙，往柔软的床上一躺，眼睛一闭。
　　一阵胡思乱想。
　　现在自己有了力量，也能对抗乔治让自己签下的合同。
　　要不要直接走，忽然不告而别，留下一封分手信，信上就说：“乔治对不起，你身体我玩腻了。你妻子又很少，没新意。我去见更大的世界了，或许会遇到一位性格和我差不多，喜欢多偶制的男人。”
　　“拜拜了您。”
　　想到这，姬玛嘴角上扬。
　　要是在分手信背面，写：“对了，其实我便是魔王基玛，之前一直在骗你，另外你老婆的滋味真棒。”
　　真不知道，乔治看到这封信，表情会有多精彩。
　　反正姬玛自己是捂着肚子笑出声，她在床上躺了一会，翻来覆去，看了下时间，足足一小时还没睡着。
　　“算了。”姬玛在床上一下坐起来，黑发凌乱，“还是去找找小莉吧。”
　　说罢，姬玛从床上跳下来，脱下睡裙，露出光溜溜的迷人身躯，飞快给自己换上战斗用的衣服，重新带满药后，张开翅膀，消失在空气中。
　　————
　　————
　　“现在局势怎么样？我们的战况如何？”
　　无人回答。
　　“请告诉我。”
　　一个古怪的声音响起：
　　“我们？我们巴托人，和你们野兽人不一样。在狮心王决定你的下场之前，乖乖呆在你的帐篷里面。”
　　砰！
　　乔治用剑柄忽然用力往对方额头一砸，说：“我听到哪出问题了，不要劳烦你。”
　　其余负责看管他的骑士们，有的假装什么看不到。有的拔出剑，剑举在半空，想起乔治战斗的身影，僵了下。
　　最后，还是没人想或者敢阻拦他。
　　麻烦在于登陆的黑暗精灵。
　　黑暗精灵海战失利，海面上到处都是紫黑色的残骸，或慢慢沉入海底或在燃烧，船上的高等精灵们拉弓，对落水的黑暗精灵直接就射，丝毫没因为是同族而手软。当然黑暗精灵也是如此。
　　而巨大的黑色方舟，在奥苏安卫士果断而大胆的决策下，正在渐渐沦陷。
　　但即便如此，登陆的黑暗精灵依旧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两头战争多头蛇在战场上横冲直撞。
　　侠义大军已是一支残军，难以对军纪严明、同时又擅长杀戮的黑暗精灵，造成什么有效杀伤。
　　同时黑暗精灵也是如此。
　　乔治出现了，他打破微妙的平衡，和其余强大的骑士一并围殴打倒了两头生命力极顽强的多头蛇。
　　结果，他盔甲上因多头蛇腐蚀性吐息，而变得坑坑洼洼，后背还多了两道凹痕，以及一个破洞，那是一位惊恐的骑士，骑枪冲刺留下的。
　　局势因此而有了转机，狮心王理查一世抓住战机，果断收拢骑士们冲锋，冲向一大群衣着暴露，上战场只穿海龙皮黑丝和内衣的巫灵。
　　骑士群冲杀巫灵，铁蹄将雪白的身躯踏倒在地。
　　一位骑士纵马践踏地上的黑暗精灵小姐姐们，他杀红了眼大喊：“踩死这群女变态！”
　　在黄昏时分，巴托骑士国与高等精灵赢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
　　陆地上，营寨还在燃烧，黑烟升向天空。遍地都是尸体，躺在地上的伤员哀嚎着，恳求着救治，但无人理会，根本没有那么多人手。
　　夕阳为海面镀上一层金色光晕，数十艘船倾斜着，缓缓沉下。在沉船中央，是缓慢下沉的黑色方舟，它是如此巨大，下沉是引发造成一个漩涡，不断地将四周沉船拉入漩涡之中。
　　在遥远的海边，巫王坐在一片还在漂的黑色方舟核心碎片上，望着下沉的黑色方舟，一言不发。
　　他身后蹲着他的黑龙坐骑，它翅膀受伤无法飞翔。
　　那骑马鹫的猴子国王干的好事。
　　这头老黑龙，如今蹲坐在巫王身后，尽可能地少占据空间，因为这片漂流的黑色方舟核心，几乎挤满了黑暗精灵。
　　如果只是普通的黑暗精灵，那么巫王不介意为了能伸伸腿，而让几个黑暗精灵沉海里，可是周围都是他的亲卫队——黑卫们。
　　巫王可舍不得。
　　他身上有数道伤口，皆是奥苏安卫士所留。
　　巫王感觉到一个熟悉目光的窥视，便一挥手，一只巨眼在天空现形，他低声说：“母亲，你怎么又偷看了？”


第686章  反思
　　巫王的母亲——至高女巫，自然是初代精灵王的妻子，拥有不老容颜。她的岁数，据说比帝国建国历史还长，当西格玛还是个野人时，她都是巫王的母亲了。
　　不过反正比黑暗精灵的历史还长。
　　因为，她本人是导致高等精灵内战的罪魁祸首之一。为了拥护自己儿子能坐上王位，她可谓是耗尽心力，生怕儿子不够冷酷，便偷偷下毒，毒死巫王的妻子。
　　最后在她一通阴谋操作之下，高等精灵之间爆发全面内战，杀得尸山尸海，两群精灵彻底决裂，互相仇视。
　　天空上的眼睛看一眼巫王，随后望向远处的龙船，高等精灵们在龙船甲板上簇拥着奥苏安卫士庆祝。
　　任谁都能看出，巫王又输了，只是输得没那么惨。
　　“吾儿，你又输了。”至高女巫的声音，传到巫王身旁，“这次我可是帮了你一些忙，没在后面谋害你。”
　　她的声音很特别，带着强烈的吸引力，哪怕是巫王身旁那些身经百战的黑卫们，听到后，也难以自持。
　　巫王心里没半点波动，他知道这是黑暗四神之一，追求极致刺激色孽所给的赐福。他早就知道，自己母亲是崇拜色孽的欢愉教派的实际主人。
　　再说了，自己母亲本身也很美丽。所有见过她的精灵，都坚称至高女巫是精灵第一美人。
　　他扶了扶铜面。
　　考虑要不要向自己母亲妥协下，对她和魔族勾结这事睁只眼闭只眼，把她从流放之地请回来，一起对付奥苏安卫士。
　　再怎么说，她可是自己亲生母亲。同时还是位魔法宗师，自创出“黑暗法术”，对魔法的造诣远超过自己。
　　等解决奥苏安卫士后，再把她重新流放到流放之地去。
　　值得一提的是，至高女巫是被巫王亲自一脚踹到苦寒的流放之地。
　　老实说，巫王觉得自己母亲的危害，比十个奥苏安卫士还大。
　　但怎么说？奥苏安卫士这小辈，真是太棘手了，仿佛是自己命中克星，不管什么事遇到他，都会失败。
　　难不成，是因为他长得几乎和自己父亲太像的缘故？
　　再像也是个冒牌货，父亲活下来的子女，仅有我一个。他却自称是父亲再世，何等可笑。
　　巫王下定决心。不管至高女巫的危害大不大，先把奥苏安卫士这讨厌鬼解决掉，还有他的弟弟。
　　巫王对着天空上的巨眼，点了点头。
　　巨眼将目光聚焦在远处手持赤炎剑的奥苏安卫士身上，忠实地将它所见，传至至高女巫眼前的魔镜上，身穿银甲的奥苏安卫士，占据了差不多整块魔镜。
　　至高女巫捧着下巴，咬着指头，脸色微红，痴痴地看着奥苏安卫士，说：“亲爱的，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魔镜中的奥苏安卫士，接过手下递来的银弓，拉弦一射，魔镜立即黑掉。
　　“真是害羞，就像我们第一次认识的时候。”至高女巫捧着自己的脸，回忆起很久很久以前，第一次遇到初代精灵王的时候.......
　　...
　　...
　　一群围绕着战争九头蛇的尸体骑士们在争吵。
　　争吵中心是长着牛角的乔治。
　　大部分人要求，要宰了这个万兽之母的孽种。
　　有一部分骑士维护乔治，其中许多都曾是乔治手下。
　　双方吵得面红耳赤，只等狮心王来裁决。
　　乔治则坐在战争九头蛇的尸体上，他很累，腰板不再挺直，弯着腰，双手搭在膝盖上。身上的盔甲脏兮兮，沾满了战争九头蛇的酸液以及血液。
　　一向爱干净的乔治，甚至发现自己累到，连自我清洁的心力都没有了。
　　周围的人吵吵闹闹，他听不清，也不想听。
　　他们的愤怒、怒吼，还有咒骂。这都是可以理解的，万兽之母杀死了那么多人，尸首遍野。
　　现在万兽之母死了，他们的愤怒与怨恨，自然有部分落在他的头上，谁叫他头上长有牛角，是半个野兽人？
　　当时，乔治帮助羊角小孩，一方面是善良，另一方面是看到羊角小孩，总是不知为什么会想到自己。
　　现在，乔治总算明白了。是因为他隐约感觉到自己有问题。
　　每一次他轻易从同龄人脱颖而出时，大家赞叹、嫉妒、羡慕、恨、冷漠。唯独在格里高利身上，小乔治感受到其它的情绪。
　　起初，他还以为自己是还不够好。乔治努力把事情做得最好，渐渐的，大家都习惯了乔治的出彩，连最嫉恨他的人都躺平。
　　乔治嘛，输给他一点不丢人。
　　但格里高利，乔治极少从他那里得到真心的奖赏，他总是忧愁地看着自己。
　　一天，圣堂的文书告诉乔治，他已经打破了历史上的记录，轻松超越所有有记载的天才。
　　刚听到时，乔治还以为是文书看错了，因为做到这他没感觉有多难，根本没有书上所描述艰难的三分之一。
　　乔治在骄傲之余，感到疑惑。
　　如此简单地便超越人类，自己会不会不是单纯的人类？
　　受魔力腐蚀，变种人并非什么稀罕事。乔治也亲眼见过不少变种人。
　　自己自以为是地去拯救羊角小孩，有多少是出于“同病相怜”？
　　当初他坚持要保下姬玛，又有多少是出于恐惧？恐惧若自己是变种人，他人用偏见的目光对待自己、否定自己。
　　“瞧瞧你，像个落汤鸡，还是待宰的，傻乎乎地坐在这里，就等着别人决定你的生死？”
　　姬玛一身干干净净，扛着树枝斧枪从天空缓缓飞下来，拿起一干净湿毛巾，用力在乔治身上一抹，说：
　　“来，好好擦一擦。”
　　乔治这才回过神来，双手叠着毛巾，在黑乎乎的脸上用力一抹，露出白净的脸，他说：
　　“姬玛，我刚才想到。当初我保你这个异类，理由虽然是正义之词，既不能因他人一些与生俱来的属性，而治罪，特别是她还是个受害者。”
　　这受害者受的害，比你想得还大。
　　乔治继续说：“但我发现，我没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好。”
　　“哦？终于承认你牛子在那件事上的关键作用吗？”
　　“不，我是害怕。要是有一天，我也会因为别人的偏见，而莫名其妙被治罪。”乔治说：“你是如此，羊角小孩也是如此。”
　　姬玛奇怪地看着乔治：“哦。”
　　“姬玛，你不觉得失望吗？”
　　“真奇怪，我失望做什么？就因为你动机没那么蠢吗？”姬玛说：“反正知道你当初用力保我就行了，至于你是馋我尾巴，还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理由，又能说明什么？乔治我发觉你有做文艺青年的潜质了，这多大点事。”
　　姬玛说罢，指了指周围争吵的骑士，再指向天空飞来的狮心王。
　　“我想，接下来的事更重要。”姬玛说：“悲观估计，我们可能要打上一架，说好了呀，你可别傻乎乎地丢下武器，去自证清白。”
　　乔治说：“好。”
　　“还算有点脑子。”


第687章   国王的审判
　　巨大的马鹫张开翅膀，落在两人前面，马鹫张开翅膀所掀起的风，吹向两人。风在姬玛面前，自动绕开。
　　马鹫强壮而高大，姬玛不得不仰起头，看着巴托骑士国的国王。
　　夕阳投下的光芒，落在他侧面，给他镀上一层光晕，在他背后是躺满尸体的战场，远处是逃跑的兽群，好像他是这个战场上无可置疑的王者般。
　　他手里握着剑，一手提着狮盾，在他威严之下，骑士们停下争吵，一齐看向狮心王。狮心王居高临下地看着二人，仿佛是法庭上决定人生死的法官一般。
　　姬玛很不舒服，她将“树枝斧枪”斜靠着，枪尖直对着狮心王。
　　狮心王动了，他将剑插回剑鞘里，从马鹫背上跳下来，身形还摇晃了下。
　　夕阳的光芒不再落在他身上，姬玛看清了他和他坐骑的细节，发现这位国王，没有刚才十分之一的威严，他看上去也很狼狈。
　　马鹫有个翅膀是缩着的，身上不少羽毛烧焦。狮心王也好不到哪里去，他额头上的金属鸢尾花标志不知所踪，披风也没了，方脸下巴上的胡须不知所踪，只残留一些焦黑的胡子。
　　他用手扶着剑，亲自走到乔治面前，说：
　　“真是一位英勇的好骑士。如果你不长这个牛角，那更好了。长话短说，我之前在鏖战，准备去挑战巫王的时候，有位手下跑过来报告。”
　　“他说你是万兽之母的亲儿子，还说万兽之母忽然死了，有许多说法。有的说你野心勃勃，想要夺走万兽之母的王位，不料出了意外。又有人说你是忍辱负重，还有人说你是弃暗投明。”
　　“但我想听听，你是怎么说的。”
　　“我的确是万兽之母的孩子。”乔治说：“但这件事，在这场战斗前我都不知道。似乎是为了保护我，格里高利一直向我隐瞒这件事。”
　　狮心王的方脸点点头：“我觉得是真的。”
　　“你一定故意少说了什么。”这时候，狮心王的管家，亦是他的来使，挤过人群，走到狮心王身旁：“为什么万兽之母，不早点与你相认？偏偏到最后关头才和你相认呢？谁都见到了，你当众变成一头半疯的牛头人。”
　　“格里高利和她签订了一个合同，她不能与我相认。”
　　“国王陛下，这事实在太可疑了。”来使说：“一位赫赫有名的骑士，居然是肮脏的野兽人。为了得到国王陛下您的信任，花费了那么多精力，立下如此多的战功，难道不是为了个更大阴谋？只不过他失败了而已。”
　　姬玛反讽：“要是他真是间谍，你们敬重的国王陛下，今日可能早已命丧战场。”
　　“好了，这件事不用多嘴。”狮心王说：“万兽之母，是你杀的吗？”
　　“是的，我亲手将燃火巨剑，劈开她的身躯。”
　　“为什么？”
　　“因为她犯了罪必须死。”
　　“你是野兽人的间谍吗？”
　　姬玛能感觉到，乔治内心的痛苦，他手握成拳头，微微颤抖，但坚定地说：“不是。”
　　“好了，那就是头上长了牛角的不幸骑士而已。”狮心王笑着，上前拍拍乔治的肩膀：“好好参加几日后的庆祝宴会。”
　　“国王陛下。”来使一脸震惊：“您可别那么草率，他可是半个野兽人，即使他没撒谎，但最少也要把他赶出王国，怎么还能接纳他呢？”
　　“看看那。”狮心王抬起右手，他右手受了伤，铁手套上有一片血迹。
　　来使和许多骑士，顺着狮心王的指头方向，扭过头。见到这个战场上，最恶心、最让人做噩梦的东西——万兽之母临死前，号召孩子们，融入自己身子，以挽救自己而留下的山丘般大小的肉山。
　　名副其实的肉山，看起来像是把多头野兽人，粗暴地揉在一起，再泼上汽油，点燃烧焦。
　　还能看清许多野兽人的躯体外形，牛头人、大角兽，什么野兽人都有。
　　“再看看这。”狮心王手指指着乔治身后，战争九头蛇的尸体：“这些都是他的功绩，我确定都是他做的，这就够了。”
　　“国王陛下...”
　　狮心王理查一世，有点瘸，用力跳上战争九头蛇的尸体上，脚步还踉跄了下。
　　“英勇的骑士们！”狮心王理查一世挥着手说：“我已经做了决定，乔治还是以前屠龙的乔治！我会好好奖赏他，以表彰他的英勇与无畏。”
　　这一决定，让骑士们之间起了渲染大波。
　　但无论怎么样，毕竟国王下决定，许多骑士从战马上下来，双脚踩着地面。至少没有人再骑在高头大马上，和乔治说话了。
　　很明显，狮心王理查一世，是用自己的名气与权威为乔治担保。
　　虽然以乔治的实力与功绩，骑士们不至于搞个围杀，要把他当场格杀。但将他赶走流放，不接纳他，还是可以的。
　　乔治蔚蓝的眼睛，起了层水雾。
　　哟，这个家伙居然也知道委屈。
　　姬玛心里颇为不爽。怎么总觉得这发展，就像小伙子费心费力，顶着所有人的误解，默默奉献，最后终于以实际行动，感动了女神，感动了大众，付出终于得到了回报。
　　但姬玛还没傻到，在乔治高兴的时候，去泼盆冷水，这很讨人厌的。
　　狮心王理查一世从战争九头蛇的尸体上跳下来。
　　他看着众骑士惊讶的表现，笑得很开心，露出一排白净的牙齿，见到乔治，他笑容中多了几分得意：
　　“他们都说我是公正的国王。”
　　“陛下。”乔治说：“他们没说错。”
　　“陛下。”姬玛开口：“您知道吗？在您下令，让乔治乖乖回到营帐时等的时候，他身上只有一件内裤，最后我们两个在异次元空间袋翻呀翻，才找到一件上衣遮住他的身子，他只能赤着脚回到营帐。”
　　“这对一位高贵的骑士，简直是个侮辱。”狮心王理查一世说：“可能我应该将要责怪一下我的使者，但我想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这一层。乔治，你应该没往心里去吧。”
　　乔治摇摇头，如实说：“这经历非常不好。”
　　狮心王理查一世说：“你有什么请求吗？”
　　“我只希望，能不能叫人找寻我的全身甲？”乔治说：“我被变成牛头人时，它落了一地。”
　　狮心王看着他身上，破破烂烂的盔甲，哈哈大笑说：“可以。”
　　说着，他吩咐了下，叫乔治描述了下自己盔甲的外形后，便要离开。
　　这时候，天空飞来一头巨鹰，巨鹰上坐着一位傲慢的高等精灵贵族。头戴羽翼尖头盔、身穿银色鳞甲，脚踏金色鞋甲，他乘着巨鹰，用流利的通用语喊道：
　　“你们这群骑士，有谁是乔治？之前杀了魔王的那个。我们的指挥官，奥苏安卫士指名要见他。”
　　他就在上面一遍遍喊，巨鹰在骑士们头上盘旋，巨鹰尾羽一翘，拉出一抛鸟屎。骑士们惊呼着，连忙避开，有人差点挨了一泡又白又湿的鸟屎轰炸。
　　顿时，所有骑士的话题从论乔治居然是头该死的野兽人，变为尖耳朵真是欠揍。
　　狮心王理查一世看一眼在天空不断呼喊着的高等精灵贵族，说：“有时候，我总想打到奥苏安，不为什么，只为了把所有见到的高等精灵都揍一次。”
　　恰好。我也这么想过，还实际行动过。
　　姬玛很是赞同。
　　她下场是碰到了奥苏安卫士本人，不得不抱着一根木头，表演泅渡浩瀚洋，一路从高精岛上，游到南边满是热带雨林的大陆上。
　　乔治举起手闪出一阵白光，大喊：“在这！精灵！”
　　巨鹰贵族俯冲而下，巨鹰拍着翅膀，风裹挟着小石子和灰尘拍向乔治，乔治躲开，巨鹰贵族坐在高高巨鹰上，用精灵语问：
　　“你就是那个垂涎伊芙·霜叶大人的猴子？”
　　乔治冲了上去，把他扯下巨鹰，巨鹰精灵贵族试图拔剑，乔治一拳打落他的剑，又一拳对着他眼睛轰去。
　　巨鹰精灵贵族顿时眼前一黑，头晕目眩，脑子里像是有乐队演出，什么大号、铜锣，都在吵。
　　乔治提起他，问：“你说谁是猴子？”
　　“你。”
　　乔治又一个老拳打过去，这次，把对方的羽翅尖顶头盔给打掉。
　　“再说一遍？”
　　“你们。”
　　乔治把精灵贵族推倒在地上，照着他脸上打。
　　巨鹰对他张嘴大叫，要攻击乔治。
　　这时候，骑士们一拥而上，吓得巨鹰连连后退。骑士们没理会巨鹰，冲到精灵贵族旁边，抬起脚就是一阵踹。
　　“拉鸟屎！叫你还拉鸟屎！”
　　“尖耳朵猴子！”
　　“算了，算了，大家。”姬玛前来制止：“别问了，这样下去会活活把他打死了。要是高等精灵的臭脾气，能靠拳头来治，那么就不是精灵了。”
　　大家停下脚步，不得不说，一个共同的敌人真的很能缓解内部矛盾。
　　这欠揍的精灵贵族一来，大家便对乔治头上长牛角这事，没多少意见了。
　　“你的魅魔真聪明。”浑身脏兮兮，眼圈乌黑的精灵贵族说：“要是你们打死我，你们这群猴子，都要被船上鹰爪弩炮送上天。不过没多大差别，因为等我回去后，报告你们的无礼和野蛮，奥苏安卫士也会把你们送上天。”
　　姬玛用通用语悄悄和乔治说：
　　“高等精灵那么嘴臭作死，也是少见，除非他受了什么刺激。”
　　“霜叶？”乔治说：“难道她？”
　　“对，没错。一定是她哭着、喊着，要回来救你，说不定说出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魅魔和猴子！”巨鹰精灵贵族愤愤地用通用语道：“我能听懂通用语！别以为你们悄悄说话我没听到！你们在胡思乱想！霜叶大人何等高贵，怎么可能哭着说你是她的未婚夫，她已经怀上你的孩子，这些下流的话？”
　　姬玛看向乔治。
　　乔治皱着眉头说：“谎话。”

第688章  出大事了
　　那么反过来理解，也就是霜叶对他爸口出狂言，连这种话都说了出来。
　　姬玛能想象当时的场景。
　　被精灵龙法师绑回来的伊芙·霜叶，急着要回来参加战斗。肯定先说，自己和乔治有丰厚的战友情，自己不是临阵脱逃的人。
　　没人理会。
　　于是在伊芙·霜叶口中，自己和乔治的关系，便从战友情，升到露水情、地下情人到夫妻情，最后到孩子他爸情。
　　甚至可能比这更糟，以姬玛对伊芙·霜叶的理解，她本人被高等精灵的政治和高贵，压抑得太久，加上本身又是超凡者，经过激战后，超凡者的情绪难以自控…….
　　她顾不上体面与尊严，乱说什么都有可能。
　　最坏的是，她说的话，应该是公开说的，闹大了，大家都知道了，连眼前这欠揍的精灵贵族都知道，也难怪他那么生气。
　　在高等精灵眼里，这事大失体面，大约和帝国皇帝抽风，非要去娶巨魔差不多。
　　想想奥苏安卫士会气成什么样。
　　姬玛嘀咕：“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公主就是麻烦。”
　　同时，她暗暗心喜，看向面无表情的乔治。
　　嘿，连你也有泡不到的妞。
　　乔治现在外表很狼狈，盔甲被战争九头蛇洗礼过，坑坑洼洼，挂载的裙甲少了一片，浑身黑绿，只有脸部是一抹白。
　　远远看过去，好像战争难民。
　　就这样子，去当众见岳父，在众高等精灵厌恶的目光下与心爱女人见面。
　　这场面，想想就害躁。
　　姬玛捂住了脸，金眸从指缝中瞧向乔治。
　　没心没肺的魔王姬玛，不由得开始期待乔治开始如何丢脸起来。
　　乔治说：“现在我没空，可以明天去吗？”
　　“不行。”熊猫眼高等精灵贵族说：“奥苏安卫士有令，你必须赶快过去。”
　　“但他不是我的上级。”
　　“我们会用鹰爪弩炮轰炸海岸。”
　　“对于这种内斗行为，我感到非常遗憾。”乔治说：“并通知骑士们离开海岸，我记得鹰爪弩炮的射程，不到一公里。”
　　“然后今晚伊芙·霜叶大人，会乘着龙船，回到她的故乡接受精神方面的治疗。”高等精灵贵族仰起下巴，但肿起的脸让他看起来很是滑稽。
　　“好，我去。”
　　“乔治。”姬玛拉住乔治的手臂说：“别冲动，太多东西比爱情更为贵重，例如尊严。”
　　“姬玛...”
　　“老老实实听我劝。”姬玛说：“反正你又没搞大伊芙·霜叶的肚子，连床都没上，这只是个误会，你让信使破解这个误会，不就好了吗？”
　　高等精灵贵族眼中闪过期望：“真的？”
　　乔治说：“对。”
　　高等精灵贵族那青肿眼缝里的眼睛一亮，手一拍，说：
　　“啊哈，我就知道。这一定是善良的霜叶大人心肠柔软，失控之下才胡说话。战争让人情绪失控，一定是，哈哈，我会去报告给奥苏安卫士，这一切只是个善意的谎言。”
　　乔治说：“等等。”
　　“年轻人，身为两个世纪的老人，我教你一些人生经验。”高等精灵贵族那遭受过暴力摧残的脑袋，一定出了一些问题：“不要把互相呆久了，看成爱情，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乞丐与公主私奔，都比您这事更合理。”
　　“他意思是，要和本魅魔商量商量，毕竟我们两是....”姬玛拉住乔治，艰难道：“...合法未婚夫妻。”
　　拿回记忆后，说出这种话，真的很羞耻。
　　一个“宁静隐秘结界”开启，淡淡的薄纱笼罩两人。
　　“姬玛，我必须去。”
　　“去做什么？”姬玛问：“事情是伊芙·霜叶搞砸的，她活那么久，一大把岁数全活在狗上，情商和十六岁人类小女孩差不多！”
　　姬玛越骂，越爽快。虽然对乔治的遭遇幸灾乐祸，但一想到，银丝大长腿估计这辈子都没得舔了，姬玛反而心里一阵怨念。
　　她继续骂道：
　　“她亲手把和你在一起的路给堵死，原本都说好，当个地下情人，就算她父母知道了，也会睁只眼闭只眼。追求刺激，和人类谈恋爱的高等精灵也不是没有。但她却公开说了出来。”
　　乔治问：“这有什么不同吗？”
　　“高等精灵的政治就是这样。”姬玛说：“我敢说，高等精灵全宫廷的人，都知道伊芙·霜叶是精灵女王和她冠军骑士的女儿，连精灵王本人都知道。”
　　“有个笑话是，一天精灵王去巡视高等精灵舰队，一位甲板上的海卫忽然说：‘您知道吗？女王陛下怀孕了。’
　　‘这是什么笑话吗？’
　　‘是的。’
　　‘笑点在什么地方。’
　　‘在于和您无关。’。”
　　姬玛继续说：“但就是如此，伊芙·霜叶都不得叫精灵女王一声妈妈，高等精灵就看重这表面功夫。”
　　“但我怎么能退缩？”乔治说：“我要对她负责，已经说好了，难道事到临头还缩手缩脚吗？”
　　“你就不怕被奥苏安卫士砍死？”姬玛说：“好吧，这不太可能，因为他没那么傻。但他肯定会羞辱你，哪怕你魅力爆棚，一出现便俘获奥苏安卫士的芳心，为了别的精灵看法，他也会狠狠刁难你。”
　　“我不怕。”
　　姬玛叉着腰说：“年轻人就是头铁。”
　　乔治说：“你才两岁。”
　　“岁月长短，并不能决定智慧深浅。”姬玛说：“瞧瞧霜叶，年龄可能是你的倍数，蠢得跟什么一样。”
　　姬玛对于乔治不接受她的说教，感到颇为恼火，她指着乔治身上的破烂铠甲：
　　“再说，你有什么资本去负责呢？看看你这身，盔甲快比乞丐还烂，浑身脏兮兮，你过去，简直是送脸送上门。我这样说，你肯定没什么感觉，举个例子吧。”
　　“我要是奥苏安卫士，要折辱你的手段多得是，比方说吧，你一登船，首先周围都是选来的精灵帅哥，身上银甲一尘不染，衬得你就像是在垃圾堆睡了十天十夜的乞丐。”
　　“然后，再派一个小兵，拿着拖把跟着你走，你走一步，他就在你后面，拖一下地，嫌你脏。哪怕你把鞋底洗得干干净净。”
　　“如果你不高兴，出言反对，那么文明的精灵会和你说道理。奥苏安卫士手一挥，搬来一面镜子，让你看看，你自己有多脏。”
　　“另外一提，连拿拖把的小兵穿得都比你好。”
　　“到时候你能怎么办？忍着？还是打一架？”
　　乔治说：“内心强大的人，不会在意这种折辱。”
　　“得啦。”姬玛说：“这和自欺欺人有什么区别？就好像自己妻子，在丈夫面前被他人玩弄，丈夫说我内心强大，不会在意这种东西。那只不过是，许多人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自我安慰的话而已。”
　　“我心意已决。”乔治说：“姬玛，你能借梦境宫殿给我洗洗吗？”
　　“可以，但你必须再听我说丑话。”姬玛有些恼火，“要说的话很难听，你愿听吗？”
　　“说吧。”
　　“对，我梦境宫殿里还有男装。”姬玛说：“所以，你要穿从你未婚妻手里找到的一件男装，为了一个长耳朵女人，去登船当猴子一样受辱吗？”
　　乔治沉默，他忽然发现，姬玛似乎是在嫉妒。
　　姬玛情绪开始激烈，继续说：
　　“你看过一些写给男性的市井小说吗？出身低贱的男主，获得力量后，往往都会去娶个公主。当然，通常这男主会被书里的人嘲笑，不过都被他解决掉。”
　　“往往，书外的人也会嘲笑这男主，嘲笑看这种书的读者，说他们白日做梦，居然想着要娶公主。”
　　“说明什么？大家都下意识觉得，这男主不配公主。”
　　“但我觉得，要是我是男主，既然有超凡之力，何必自降身段，舔着脸去娶公主，公主算个屁，不就一花瓶？恶龙洞的装饰品，一件好看的战利品而已。”
　　“老子娶她，才是给她脸。”
　　“比她漂亮的女人多得是，至于地位和财富？都有超凡之力了，还缺那玩意？”
　　“所以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公主，丢掉自己的尊严呢？自信这东西，只有在你没有的时候，你才会意识到它的可贵之处，但悲哀的是，你一丢下，就很难捡起来了。”
　　乔治说：“不可思议，我也是这样想。”
　　姬玛说：“但是？”
　　“但是伊芙·霜叶不是花瓶，也不是战利品。”乔治说：“我爱她。”
　　“但她是公主，爱情在尊严前，一文不值。”
　　乔治摇头，他看向结界外等得不耐烦的高等精灵贵族，说：“给我安眠药吧，我不能让他等太久。”
　　姬玛说：“我就再说一件事，可能你对伊芙·霜叶的地位有多尊贵，没一个认识。”
　　“是的，高等精灵里有许多公主，每个公国都有一堆。”
　　“但伊芙·霜叶可不是普通的公主。呃，怎么说..你知道帝国的历史吗？”
　　乔治说：“知道大半。”
　　“帝国皇帝有一位称号叫虔诚者，知道吗？”
　　“虔诚者玛格努斯，帝国最伟大的皇帝之一。”乔治回忆道：“西格玛信徒，当时魔族大军烧光帝国大半领土，杀到努恩领，也就是阿道夫下面的行省，离骑士巴托国只有灰色山脉之隔，当时还是帝国的首都。”
　　“他站了出来，统领混乱的人群，反攻魔族大军。”
　　这是一件很遥远的事，对于乔治来说，和西格玛传说一样遥远。
　　姬玛说：“对，后面的事就不用说了，反正是他把当时的永世神选锤爆了。知道他为了对付魔族大军，承认法师，建成古老的法师学院吗？”
　　“当然知道。”乔治说：“一位高等精灵魔导师，认识到人类和高等精灵利益是一体的，便主动找到他，说要传授给人类魔法知识。在那之前，所有表现出魔法天赋的人，都会因为过于危险而被猎巫人处死。”
　　“嗯，就是这，乔治百科你继续说。”
　　乔治回忆：
　　“那位高等精灵法师，据说是高等精灵最强大的法师，他和他的学徒们，四处寻找有魔法天赋的人类，无法控制自身魔力的，直接处死。他教导出的弟子，成为第一任帝国法师学院的院长。”
　　“很传奇吧。”
　　“传奇。”
　　能不传奇吗？
　　姬玛掐指头一算，差不多都一千年前老事了。这都快成神话了。
　　“现在我告诉你。”姬玛说：“他是伊芙·霜叶的叔叔，奥苏安卫士的弟弟。”
　　乔治整个人楞了下。
　　这“公主”来头真是太大了。
　　“伊芙·霜叶没跟你说吧。”姬玛高谈阔论完了后，拍拍他的肩膀，同情道：“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受，但没关系，还好你有一位开明又开放的魅魔妻子，要治愈情伤的最好方法，是去寻找新的一段恋情。”
　　“所以我们两个去泡妞吧，我知道有个地方美女很多。”姬玛说得尾巴一摇一晃：“珍娜那边，我来解决，她一定也会很同情你。”
　　乔治回过神来，缓缓吐出一个字：“不，我不认识那些女人，不感兴趣。”
　　“哦。”姬玛有些失望：“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乔治很累，今天受得打击接二连三，身体苦累，身上有伤。他头垂下，像骄傲的公鸡，垂下它七彩的尾羽。
　　“谢谢你姬玛。”乔治说：“我决定，要解开这误会，我会亲手写封信给伊芙·霜叶，祝她以后幸福。”
　　“没关系，有我在呢。”姬玛踮起脚尖，轻吻了下他的侧脸，安慰道：“有时候遗憾也是一种美。”
　　乔治挥挥手，深吸一口气，挺起胸说：“撤掉结界吧。”
　　“好。”
　　结界撤掉。
　　乔治走向焦急的精灵贵族，后者埋怨道：“你们在里面做了两人运动吗？那么久。”
　　乔治开口，刚要说话。
　　忽然，狮心王骑着马鹫从天空飞来，喊道：“那你还要再多等一会。”
　　说罢，他从马鹫背上跳下来，双手亲自拿着一大包东西，里面发出金属碰撞作响的声音。
　　狮心王走向乔治说：
　　“为了表彰你的英勇战斗，我刚好有一副备用的盔甲，赏赐给你，刚好我们差不多一样高，身材你比我瘦点，但不碍事，超凡工匠能随时改盔甲。女神在上，野兽人没把他吃了。”
　　乔治注意到，狮心王的一边手还受着伤。
　　“还愣着做什么？”狮心王说：“国王赏赐，你应当接受。”
　　乔治半跪下来，郑重地接过一包沉重的盔甲，放在地上展开。一时间，金光落在乔治脸上。
　　这是一副精致的全身板甲，镜面抛光，采用鎏金工艺装饰。工匠把金溶于水银之中，涂抹上盔甲上，再高温把水银蒸发，镀上一层金子。
　　做这工艺的工匠，往往早逝。
　　乔治屏住呼吸，仔细查看。镀上的金很是平滑，是出自大师之手。
　　一旁熊猫眼高等精灵贵族说：
　　“没有时间给你们猴子穿上辛苦搜集来的盔甲。”
　　狮心王冷哼一声：
　　“我在与巫王战斗时，亲眼见到奥苏安卫士，被黑龙喷成黑人，想必他一定去换了盔甲吧？那就让他等等。我们的冠军骑士，可不是给你们长耳朵折辱的。”
　　熊猫眼高等精灵贵族闭上嘴，没说话。
　　姬玛叹气，有关狮心王传言果然不是假的。但是有一副盔甲又如何？还不是过去被人折辱。
　　但她知道，多说无益。
　　便帮助乔治清洗身子，换上盔甲，目送着他离去，前去夕阳下的巨大龙船。
　　这时候，一位圣杯少女骑着独角兽，飞奔而来。和狮心王理查一世悄悄说话。
　　姬玛立刻喝下一瓶增强听觉的药水，别人都没有察觉到，她尖耳朵动了动，隐约听到几句话：
　　“万兽之母超凡物质..回收成功...”
　　“魔王尸体...没有析出任何超凡物质...”
　　狮心王理查一世面色铁青。
　　姬玛立刻悄悄溜走了，谁也没察觉到她消失不见了。
　　——————
　　不好意思，久等了。
　　写到兴头了，本来想三千字就不写了，但转念一想，反正全勤没了，索性写完吧。

第689章  溜了溜了
　　乐子大了。
　　引发足以载入史册战争的魔王超凡物质，就这么消失了。
　　狮心王理查一世他左臂还隐约作痛，魔王基玛的袭击，非常讲究，就挑防御较为薄弱的四肢打，趁着他受伤和陷入，展开一系列可怕攻势，差点让他以为要去见湖中女神了。
　　差点，就差一点。
　　也因此，狮心王理查一世对能一剑杀死魔王基玛的乔治，颇为敬佩。
　　狮心王理查一世的方下巴动了，说：“我将亲眼看看。”
　　说罢，他不顾伤势，骑着马鹫飞到案发现场。
　　魔王基玛的尸体躺在地面上，没人去动它，尸体肢体扭曲，看起来颇为诡异。尸体脸上，那碎唇两边似乎微微翘起，嘲笑着什么。
　　狮心王理查一世，不禁又回忆起之前被魔王基玛偷袭，差点死去的经历，恐惧刚从心里浮起，又被他压下。
　　他明白，这是魔王基玛攻击留下的后遗症，就如毒蛇般，将名为怯懦的毒液，注入到他体内，所留下的后遗症。
　　狮心王理查一世，轻易地将这份恐惧压下，说：“是他的尸体，他能引发我体内的恐惧毒液。”
　　随行的圣杯少女说：“陛下，但这具尸体里没有半点超凡物质。”
　　“是有谁偷走了吗？”狮心王理查一世说：“就像万兽之母，不知道用了什么秘法快速搜集到魔王的超凡物质。”
　　“不，陛下。”圣杯少女说：“根据我们研究，这魔王的尸体里，没有被秘法抽走魔王超凡物质的痕迹。”
　　“说简单些。”
　　“自从乔治被发现后，一直有人看着万兽之母和魔王的尸体。”圣杯少女说：“根据我们推测和占卜，那时候魔王尸体体内，已经没有半点超凡物质，哪怕秘法汲取得很快，这也是不可能的。”
　　“我意思是，直接说结论。”
　　圣杯少女说：“有这么几个推测。”
　　“可能是黑暗四神之中，诡变魔君的阴谋，他极为擅长欺诈与变幻，如果他亲自动手，那么世间没人能识破他的谎言。”
　　“你意思是说，打伤我的魔王基玛。”狮心王理查一世声音重了下来：“只是诡变魔君制造的幻影？”
　　“可能是。”
　　狮心王理查一世忍住不耐，说：“继续。”
　　“也可能打伤你的是傀儡。”
　　“好了。”狮心王理查一世说：“我直接去问乔治。”
　　“有人目击，乔治和魔王基玛共同战斗，一起围杀万兽之母。”圣杯少女说：“还有，有人亲眼目睹。魅魔姬玛本来已经被拽入万兽之母肚子里，她理应阵亡。现在骑士们都怀疑，乔治和魔王之间的关系。”
　　“我就知道那魅魔有问题。”狮心王理查一世，忍不住用手抓握了下，还在隐约作痛的左臂，“马上找到那魅魔，我有许多事要问她。”
　　“是。”
　　“老子早溜咯。”
　　远处，姬玛抱着猫在狂飞。
　　她可没乔治那样好脾气，要去向别人证明自己。
　　虽然理性思考一下，她不至于会有生命安全，反正只要嘴巴严，涉及到核心秘密的话就是不说。
　　而且有乔治在，能证明她背刺了万兽之母，是“正义一方”的。哪怕其中有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别人也拿她没办法。
　　但开玩笑。
　　这种事，那么麻烦，费心费力，只有傻子才不跑。
　　关于把乔治丢下这事，姬玛可谓是没半点愧疚。
　　狮心王理查一世，肯定会非常生气，责怪乔治。本来就对乔治头上牛角有意见的众骑士，肯定会借着这由头，攻击乔治。
　　但怎么说呢？
　　年轻人，开后宫不是没有代价的。
　　本王我呀，貌美如花，上得了厨房，下得了战场，技术姿势娴熟，性格开放，还帮你这帮你那。不就是为了在需要时候，把你推出去背黑锅吗？
　　正当尾巴是白捏的吗？
　　大不了给乔治再找个小老婆赔罪好了。
　　唉，瞧瞧。这年头像我那么心胸宽广的女人，哪里找呀。
　　“喵，咕噜噜。”怀里的莉安夕猫，舔舔姬玛手背，勉强发出一声“饿。”
　　这仗从早打到了晚，早被姬玛忘得一干二净的莉安夕猫，什么都没吃，姬玛找到她时，她撅着圆圆的屁股，屁股上有一块巴掌大的烧焦。
　　姬玛说：“忍着点，小莉。我们正在被追杀呢。”
　　说罢，姬玛戏精附体。
　　一下就想到前世在地球时，所看过的某些魔幻作品，在这些魔幻作品中，什么魅魔、女巫、魔族，名字一个比一个可怕，但实际上，一个比一个善良，都快赶上乔治那笨蛋了。
　　但他们都因为世人的偏见，而被腐朽反动的教会追杀，各种好心当做驴肝肺。
　　姬玛把自己代入其中，眼睛一眨，泪水便落了下来：
　　“没办法，谁叫我是只恶魔。哪怕我全力以赴，力挽狂澜，亲手杀死万兽之母，分毫未取。但人类就认为我是坏蛋，有什么阴谋，要把我捆上火刑架去烧。”
　　“我想求助乔治，但我又如何忍心？他也是和我一样可怜人，居然是万兽之母之子，他本来自身难保了。”
　　“没办法，我只能逃。任由世人抹黑我的功绩，毕竟对骑士们来说，一只恶魔立下如何赫赫战功，是对他们价值观的冒犯，是对他们的嘲讽。”
　　莉安夕猫发出一声悲伤的喵叫声，猫眼流下一滴眼泪，伸出头，蹭了蹭姬玛酥胸。
　　她想：主人好可怜，逃命的时候还想到我，果然我是她最重要的猫咪。
　　姬玛低下头，用莉安夕猫的猫毛，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哽咽了一下，说：“好了，现在应该已经安全了，等下你睡觉，等我召唤你。”
　　“喵喵。”
　　姬玛缓缓落地，在夜幕之下，打开通往梦境宫殿的出入口，进行梦境跳跃，一下便回到富裕的马林城，远离这充满死亡与鲜血的寒苦之地。
　　...
　　...
　　“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猎巫人阿卡尼斯一下从床上起来，揉揉自己乱糟糟的黑发，“那烦人的吸血鬼恶魔，今天没拉我，她说不定已经死了。”
　　真是个大好消息，那么天文数字般的抢救费就不用交了，应该做什么庆祝一下。
　　猎巫人阿卡尼斯看一眼摆在桌面上的猎巫人皮质高顶帽，将它收好，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出门去找鸡。
　　他记得，前些天有位车夫拿了金币后，向他推荐一家。
　　那等什么，赶紧去吧。
　　阿卡尼斯推开门，便见到身材娇小的薇琳，站在门后，她真是越发美丽，肌肤白如雪，穿着得体的洋装，五官精致，同时又非常安静。
　　要不是阿卡尼斯出于习惯，观察她的鼻孔，发现对方鼻孔微微扩张，是在呼吸。
　　否则他还以为是个精致人偶娃娃。
　　“阿卡尼斯？”薇琳双手捏着裙角，微微弯腰，说：“你今天睡一天好像很高兴？”
　　“那可不是？我的一个老朋友要死了，不，她肯定死了。俺寻思如此。”
　　“艾维领今天刚好有个节日。”薇琳的绿眼眸，散发着奇异光彩：“晚上太危险了，你带我去看看，好吗？”
　　阿卡尼斯这才发现，薇琳今天衣着得体，衣领系着一颗祖母绿宝石，“薇琳你今天漂亮不少。”
　　薇琳微微歪着头，笑得很美：“是吗？”
　　“但你给你自己脸化眼妆，还是改变不了，你是个小屁孩的事实。”阿卡尼斯说：“快回房间好好早睡，晚上吸血鬼就爱吃你这种白嫩嫩的小屁孩。”
　　“那你去哪？”
　　“当然是出去玩。”
　　“去哪玩？”
　　“不告诉你，小孩子最好不知道。”阿卡尼斯把薇琳推进房间，一下把房门关上说：“桌子上有牛奶，喝完牛奶好好睡觉，别再熬夜了。”
　　说罢，阿卡尼斯风一般奔下楼，跑出旅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个小偷。
　　他全然没注意到，二楼的窗户打开，露出一只血瞳，看着阿卡尼斯离去的背影。不一会，一只白蝙蝠从窗户后飞出。
　　二十分钟后。
　　在老车夫的带领下，阿卡尼斯来到一片民居，红瓦、三角屋顶，路面干净，旁边只有几个流氓在打架。
　　马车停了。
　　“老车夫。”阿卡尼斯说：“你不会开错车了吧？这里看起来都是正经人家的民居。”
　　收了一金币的老车夫说：“看你脸像那么老，这都不知道了，是外地人吧？”
　　“对。”
　　“二楼，左转，第二间，敲门搞定。”
　　“如果你骗我的话。”
　　“骗你做什么？骗你的话，我马上头胸分离。”
　　话音刚落，老车夫的影子微微一抖。
　　阿卡尼斯跳下车说：“好，有你这毒誓，我就放心了。”
　　说罢，阿卡尼斯毛毛跳跳的跑上楼梯，果然有红色的门，他挺直腰背，敲了敲门，咳了咳，问：“有人在吗？猎——”
　　他马上闭嘴，差点职业病犯了。
　　红门半开，一位有栗色头发，年龄约二十八岁的妇女出现在他面前。她看起来像是家庭妇女，栗色头发干净利落地绑在一起，白色胸衣较为丰满，露出半截沟，腰上系着围裙。
　　怎么看，像是个有些姿色的人妻而已，根本不像失足妇女。
　　阿卡尼斯一愣，后退一步。
　　“先生，有事吗？”
　　阿卡尼斯有些尴尬，他拿出一袋准备好的金币，吞吞吐吐说：“这个，我...”
　　栗发妇女微笑着，把手伸向金币说：“没错，是这里。”
　　阿卡尼斯问：“今天你方便吗？”
　　栗发妇女自然地接过一袋金币，说：“亲爱的，今天那么晚才回家，快进来，我煮好饭菜等你了。”
　　“呃？我？”
　　栗发妇女递来一碗温汤说：“你先喝点汤，暖暖身子。”
　　“家？”阿卡尼斯一下明白过来，他脸上露出笑容，跨入家门：“对对。”
　　红门关上，栗发妇女解开阿卡尼斯身上的披风，仔细一看说：“掉了一个纽扣，等下我帮你补补，也不合身，晚些我帮你改。”
　　端着汤的阿卡尼斯说：“好好。”
　　他亲眼见到，栗发妇女去拉起蓝色窗帘，外面传来老车夫离去的车轮声。
　　栗发妇女把阿卡尼斯披风挂好，弯下腰，为阿卡尼斯换鞋。
　　阿卡尼斯喝口汤，味道很不错，他低头，看了下栗发妇女，问：“你叫什么名字？”
　　栗发妇女惊讶地抬起头，幽怨说道：“我是杜娜娜，你再忘了，我可要不高兴了。”
　　“好的，杜娜娜。”
　　阿卡尼斯抬头，看着这个“家”，烛火照亮老旧的家具，空气中充满食物和炊烟的味道，一下让他回想起童年里，一小段模糊的回家吃饭时光。
　　那时候，没有瘟疫、也没有饥荒。不用每天一起床，就要上街去偷、去演戏，去开锁，再把战利品通通上交给帮派。
　　在街上肆意玩耍，也不用担心什么，身后有个家，肚子饿了，回去能随时填饱肚子。
　　真是美好又短暂的时光，短到，阿卡尼斯都差不多忘了。
　　栗发妇女轻轻拉了拉他手臂，将阿卡尼斯从回忆中拉回到现实。
　　“你是想先吃饭。”说着，她手指着厨房，“还是想...”
　　这时候，栗发妇女的手指向卧室。
　　阿卡尼斯笑道：“我两个都要，先吃饭。”
　　“真好吃。”
　　“哈哈哈，没错，我在外面遇到一群吃人血的野兽，还好你丈夫英勇奋战，再加上西格玛的一点小小帮助。”
　　次日清晨。
　　阿卡尼斯从卧室里走出，栗发妇女把改好补好纽扣的披风递给他。
　　她吩咐道：“出去办事，多注意点身体，别再干要命的活计，家里的事，你不用太担心，早些做完事，早点回家。”
　　阿卡尼斯披上披风，走下楼，心情愉悦，快速奔跑，他跑到路口时，忽然回头，见到栗发妇女依着窗户，望着他离去。
　　阿卡尼斯对她微笑，回过头，一抹眼睛，快步离去。
　　在栗发妇女身后，一红眸银发的女孩，她已经在外面站了差不多一夜，正咬紧牙，獠牙伸出红唇，充满怨怒地看着栗发妇女的背影。
　　薇琳的指甲越来越长，右手指甲缝里填满了血迹，血来自某位老车夫，她将他的头斩下。


第690章  大风车转呀转
　　阿卡尼斯神清气爽，走路连蹦带跳，几位路人停下来，指着阿卡尼斯的背影，互相议论：“好奇怪呀，这个人。”
　　“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该不会是智障吧。”
　　阿卡尼斯不理会这些人，手里拿着他们的钱包，顺路买了些东西。
　　一路奔上旅馆二楼，也没拿钥匙，拿出铁丝，往房门一戳，门打开了，大喊：
　　“薇琳！起床了！”
　　窗户紧闭，新麦秆所铺的床铺上，薄薄被子下，盖着一娇小苗条的身影。
　　“又关窗，多闷。”阿卡尼斯抬起脚，跳起来，一脚把窗踹开。
　　清晨阳光一下倾泻在他身上，微风吹拂他脸颊，阿卡尼斯张开双臂，说：“你好，太阳爷爷，赞美你。”
　　床上的娇小身影还是没动。
　　阿卡尼斯猛然转过身，掀开薄被，大喊：“起床了！薇琳！”
　　那精致如人偶的女孩，跪坐在床上，用双手遮着脸，她只穿着一件丝滑的丝绸睡裙，一对纤细的小腿交叠在一起，床头叠着一沓整齐的白丝。
　　“阿卡尼斯。”
　　她放下手，露出绿眸，太阳落在她脸上，给她脸上一层容貌，镀上一层亮光，她肌肤很薄很白，光落在上面，能见到淡淡黑色血管，“你·娶我怎么样？”
　　“什么？”
　　薇琳淡淡看着阿卡尼斯，巴掌大的小脸上，艳红的嘴唇轻轻一动，用几乎是命令的口吻说：“娶我。”
　　阿卡尼斯直接捧腹大笑说：“你还是个小屁孩，虽然长得好看，但算了。”
　　“我会长大的。”
　　“那也不行。”
　　“为什么？”薇琳说：“我们成个家不好吗？”
　　“不用了，我已经有一个了。”阿卡尼斯语气颇为骄傲，“虽然不长久，但总的来说，还是有的。”
　　薇琳放下双手，迎着讨厌的阳光，侧脸隐入阴影中，问：“如果没了呢？不考虑下我吗？”
　　“不。”阿卡尼斯摇头道：“我应该和你亲戚说说，让你多去认识下其他少年，免得总是随便求婚。”
　　“这不是求婚。”薇琳说：“我是告知你，在我长大后，我们会在一起。”
　　“那绝不可能。”阿卡尼斯拍拍一脸严肃薇琳的头，“看你花钱大手大脚的，你肯定从小不被家里待见。你这个突然起来的爱情，不是爱，叫什么...吊死鬼效应。”
　　薇琳更正：“吊桥效应。”
　　“不，就是吊死鬼效应。”阿卡尼斯说：“有个年轻女子要被吊死，一个男的看不下去，一刀把绞绳割了，那女的就要死要活嫁给那个陌生男人。”
　　说罢，阿卡尼斯把薇琳的遮阳帽，盖在她银发上说：“好啦，别想那么多，赶紧把你的一大堆小裙子穿起来，我们要赶路了，我赶时间。”
　　薇琳默不作声，转过身，开始褪去睡裙，露出洁白光滑的腰背。
　　“对了，你昨晚喝过牛奶了吗？”
　　“喝了，一干二净。”薇琳说着，努力打了个嗝。
　　阿卡尼斯吸吸鼻子：“怎么好像有股血腥味。”
　　“可能是我昨晚来大姨妈了。”
　　“哦，当女人还真是麻烦。”
　　阿卡尼斯走到窗台，手肘靠在窗台上，撑着下巴，望着杜娜娜家的方向。那里，有个温馨的家。哪怕只是用钱买的。哪怕依阿卡尼斯对鸡的了解，她怕不是在背后嘲笑自己人傻钱多、讥讽他冰冷还笨拙的银手，又或者是埋怨自己把她弄脏了。
　　但那又如何？他才不在意对方怎么想，只要她能再给自己那种感觉，说什么都好办。
　　一对冰凉的手臂，从脖子后围了上来，轻轻的女声在他耳后响起：“阿卡尼斯。”
　　“能不能从我背上下来？”
　　“我很重吗？”
　　阿卡尼斯小时候背着要饿死的小孩背多了，说：“轻得像是皮包瘦骨的小孩。”
　　“那你背我。”
　　“不太想。”阿卡尼斯说：“你先下来，我买了些东西给你。”
　　身后传来轻轻的落地声。
　　阿卡尼斯转过身，发现薇琳穿着一身黑色且精致的洋裙，蕾丝、奇怪繁复的花纹，不放过任何空白的布面，连她纤细笔直小腿上白丝，也锈着金色花纹。
　　他曾奇怪，为什么薇琳这位于吸血鬼领主统治下穷苦小镇出生的女孩，怎么有那么多钱，在何时买了如此昂贵繁重的衣物。
　　薇琳说，她用嫁妆买的，为了给亲戚一个好印象。
　　阿卡尼斯不知为何，信了。
　　注意到阿卡尼斯一直看着自己，薇琳微笑：“你看着我，是因为我漂亮吗？”
　　“我好奇的是。”阿卡尼斯坦白说：“那么多衣服，你今天穿得好快。”
　　薇琳用没有血色的手，梳着自己银色马尾说：“因为好不容易到了艾维领，我想快点去见我的亲戚，我们快出发吧，对了，你给我的礼物是什么？”
　　“是这。”
　　阿卡尼斯变魔术般，从身后拿来一彩色小风车，用力一吹，递给薇琳说：“你拿着。”
　　薇琳微吸口气：“好。”
　　“还有这个。”阿卡尼斯拿来一拨浪鼓，“卖货的说，是来自赛里斯的小玩具，摇一摇能听见遥远东方国度的声音。”
　　薇琳脸上的肌肉抽了抽，说：“真好。”
　　“那快点出发了。”
　　阿卡尼斯高兴叫着，双手抱住薇琳纤腰，助跑从窗口跳出去，落在地上。他把薇琳丢到马车上，自己坐在车夫位置，用力一打鞭子，吃疼的马，拉着马车，奔出去，吓到好几个路人。
　　就连薇琳都不得不抓紧窗沿，免得跌倒。
　　“快让开，快让开！”戴着猎巫人高顶皮帽的阿卡尼斯，在众人怒视下，挥舞着鞭子大喊：“猎巫人去烧异端咯！有谁好心，自己来自首，你要不要来？”
　　他指着一位对他伸中指的路人，后者立即溜之大吉。
　　阿卡尼斯笑出声来，又用力给受惊的马来上几鞭，把路搞得乱七八糟的。
　　这时候，远远的传来一声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死人了！！！”
　　阿卡尼斯只隐约听见一些，他回过头，看向声源方向，正是杜娜娜家的方向。
　　那里真危险。阿卡尼斯心想，等我完成这任务后，就找她一起搬家。
　　他全然没注意到，车里的薇琳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占有欲。
　　等马车出了小城，车轮镶入深深车辙里，车不再那么晃了。
　　薇琳伸出小手，微微拉开一点窗帘，一束讨厌的阳光落入昏暗的车内，她伸出彩色风车，伸出窗外，风压弯了木杆，彩色风车呼呼地转了起来。
　　薇琳小脸上，难得露出笑容，她小手将彩色风车抓得死死的，生怕它被抢走了一般。


第691章   中年人
　　姬玛在马林城享受了好几日。期间，她一直非常关心乔治那边的事，经常入梦，入到那些骑士的梦境里，去侧面了解自从自己开溜后，乔治的遭遇。
　　很不妙。
　　当晚深夜，乔治孤身一人从龙船上下来，面色非常差，一点没有往日的平静，看上去像霜打过的茄子一般。那道银色高挑的身影，也不在他身旁。
　　这在姬玛意料之中，哪怕乔治骑头龙过去，也不会改变什么。
　　奥苏安卫士，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女儿公开和人类交往，天知道他在高等精灵那里，受到了什么打击。
　　乔治原本看起来很年轻，朝气蓬勃，充满傲气。但再见到时，却像是中年人一样，那种被生活与噩运一次次打压，挫掉了锐气。
　　在得知姬玛不辞而别，魔王超凡物质也不见。
　　乔治先是惊讶，后是气愤，最后是劳累。狮心王那边，盘问了他大半夜，一次次确定细节，他一次次回答，精气神在一次次回答中，渐渐消散。
　　直到凌晨时分，乔治才得以睡觉，但他整夜未眠，他的帐篷里不时传出尖叫和咆哮声。
　　之后，由于魔王超凡物质的事，乔治倍受骑士们的排挤，他甚至还和别的骑士决斗，打伤数位骑士。
　　一日之间，失去两位亲爱的女人，对谁来说都不好受。
　　综合各方的情报，得到的信息就那么多。
　　姬玛揣测不安，虽然理性告诉她，现在她有“光头强”面对乔治，不用那么怕，有开溜的资本，不会像那日，在梦境宫殿里，还被乔治追到，吓得签了婚约。
　　但面对乔治这家伙，她还是感到害怕，深怕一不小心，又被秒了。
　　不过，她还是决定要去找乔治。
　　不可能躲他一辈子，自己和他可是有婚约的，虽然她现在有能力撕毁婚约，但姬玛可不想，被乔治四处搜集罪证，追杀到天涯海角。
　　于是她打算挑个好日子，打算去见乔治。
　　最好天气好，天气好了，乔治心情也好，乔治心情好了，自己就没那么受罪。
　　姬玛等呀等，期间，哪怕乔治努力通过各种方式呼唤她，姬玛也不回应。
　　在等待中，姬玛备受“煎熬”，晚上躺在柔软的丝绸床上时，小腹像是有片羽毛缓缓落下，开始还好。
　　到后面，那片羽毛落得越来越久，挠着人心底痒痒的，姬玛不禁摩挲着双腿。
　　没过几天，她必须在睡前经历一番热身运动后，才能缓解心中的冲动。和她一起睡觉的莉安夕猫，发现，自己的主人最近总喜欢抱着、夹着枕头睡。
　　她终于等到了一个好日子。
　　乔治离开勒安港口，勒安港口在一片庆典的海洋之中，不过这一切和乔治已经没有多大关系。
　　他孤身一人，要回到圣堂，无人送行，也无人相伴。
　　圣堂传来命令，要求他尽快回到圣堂，进行全方面评估。
　　他未来的命运，全系在评估结果之上。可能他要在圣堂治疗很久，也可能是半监禁治疗，甚至被迫退役，以免未来会伤害到别人。
　　虽然乔治对自己很有信心。但不久之前几次失败造成的阴云，此时冒了出来，萦绕在他的心头。
　　这时候乔治才发现，他没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自信。
　　他想写信问询圣堂高层，让他们透透底。但一来，他觉得这是害怕的表现。二来他发现，自从格里高利死后，他对圣堂或者说是对在圣堂的未来，多了几分恐惧。
　　多少年来，乔治都习惯了格里高利的存在，虽然他很严厉、狂热，总想烧些什么。但乔治发自内心地想象，格里高利会为自己好。
　　乔治觉得自己很可笑。之前他自认为，自己对圣堂没任何担忧，甚至胆敢为魅魔辩护，是因为自己问心无愧，动机正直。加之他是绝顶天才，乃圣堂历史上第一天才，人们对天才总是很宽容。
　　但现在他才发现，他的安心感来源之一竟是格里高利，换而言之是有个靠山。
　　这一仗，真是他的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东西打个粉碎。
　　超人天赋？
　　万兽之母给的。他是个变种人，头上还长着一根牛角——那已经是第五根，乔治试过把它砍下，但不到半小时就会长个新的。
　　任务成功率百分百？
　　现在，他没能带回魔王超凡物质。而它，应该是被魅魔姬玛给偷走了。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嘲弄他的笑话，乔治第一次对回圣堂述职，产生了畏惧。
　　这让他怎么交代？
　　这种疑虑压在乔治心头上，越来越重。
　　在他独自出发第四天晚上时，达到了巅峰。
　　那天，他沿着有深深车辙的土路，奔跑跳跃着前进，天气很好，阳光明媚，村庄旁的田野中，冒出一片片禾苗。
　　乔治打心底高兴，至少这个村庄没受到战火波及，农民们还能赶上春耕的尾巴，种上小麦，不必担心明年会饿死。
　　但在农田里劳作的农民，直起身来，见到田埂旁乔治时，吓得尖叫一声，喊道：“野兽人！野兽人！”
　　没一会，所有在村外劳作的人一溜烟跑回村里，木门紧紧关上。木墙之后，手持弓和矛的农民，紧张地在墙后面盯看着乔治。
　　还有人在怒吼：“野兽人！以女神名义！还不快逃的话，骑士将把你头看了，挂起来。”
　　“看到那边树上的头颅吗？你的头也会挂在那上面。”
　　一阵风吹来，挂在村口前老树上的野兽人头颅，微微摇晃，一阵腐臭味袭来。其中有头牛头人的颅骨，他腐朽头颅上长着一根牛角，乌黑发亮，越看越和自己头上的牛角相似。
　　这时候，那牛头人的牛头转过来，钻出蛆虫的牛眼似乎在瞪着乔治。
　　乔治微微一惊，他抬起手捂住牛角，又放下手来，一身不吭，转过身用力奔跑、跳跃，一跃便是五米高。
　　在他身后，人类村庄发出胜利的呼喊声。
　　乔治脚蹬得更有力了，裙甲下挂的甲片，高高扬起，又重重落在他大腿甲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乔治一口气跑了一小时，跑到荒郊野岭，天色暗沉下来，乌云遮住落日，天上下起烦人的毛毛细雨，转眼间，毛毛细雨越来越大，连成一条条白色细细长线。
　　树林传来一阵风声，风夹杂着雨滴砸在乔治头盔上。
　　乔治拉开面甲，任由雨滴打在他脸颊上，他下巴长出一层硬毛，但乔治没闲心剃掉，他很累，心累。
　　在雨中呆了近十分钟，将自己淋湿后，乔治才动了起来，为自己搭建了一个帐篷，走进帐篷里，脱下湿透了的盔甲。
　　帐篷昏暗，风雨吹打着帐篷呼呼作响。
　　乔治简单地咬下几块肉干后，看着空荡冰冷的帐篷，只觉甚为孤寂。
　　他忍不住，又想起了姬玛，和总是无声无息出现在他身后侧的伊芙·霜叶，然后想到上龙船那天。
　　冷漠，谁都冷漠。像是一柄刀，扎在他心上。
　　乔治没能带回伊芙·霜叶，第二天，彻夜未眠的他，只能看着龙船在中午太阳下，扬帆离去。
　　奥苏安卫士告诉他，他会带这伊芙·霜叶，去好好休养一番，直到忘记他。
　　乔治没把上龙船的遭遇告诉任何人，只是一想起，心里边隐约发疼。还有深深的失望，他能理解伊芙·霜叶对自己刻意疏远，但他不能接受，自己主动争取，而伊芙·霜叶则动都不动。
　　只能说明，他们的命运线交织的部分走完，接下来，两人分道扬镳，直至互相忘却。
　　外面的雨渐渐停了下来。 
　　乔治晃了晃头，闭上眼睛，摒弃杂念，准备冥想。
　　外面传来一阵由远至近的踏水声，速度极快，乔治眼睛一睁，从冥想状态出来，迅速抓起剑，一手抓起头盔。
　　这时候，一条湿透的大长腿伸进帐篷里，雨水湿透了上面银丝，透着雪白肌肤，数片泥水沾染上小腿上。一眨眼功夫，高挑的银色身影闯入帐篷里，正是伊芙·霜叶。
　　乔治一愣，他不敢相信，在那天表现得冷漠克制的伊芙·霜叶，居然会出现在他面前。
　　伊芙·霜叶见到乔治一喜，什么也顾不上，直接抱向他，两人紧紧抱在一起。
　　不远处。
　　姬玛穿着红色兜帽，挎着竹篮，宛如小红帽：
　　“雨终于停了。”姬玛看一眼竹篮，里面装着她精心准备好的晚餐，“这下，乔治应该不会很生气吧。”


第692章  娘要嫁人
　　“大人！不好了。”精灵侍女缓步走到奥苏安卫士身旁，低声说道：“您应该去看看霜叶大人。”
　　“哦？”
　　奥苏安卫士立即听懂言外之意，他马上和精灵侍女一并，缓缓地走向伊芙·霜叶的房间，闲庭信步，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房门推开了，里面空空无也，床上伊芙·霜叶喜欢的玩偶，还在摇晃，床头人偶上披挂着伊芙·霜叶的盔甲，桌面上只有一封信。
　　奥苏安卫士拆开信，匆匆一看。
　　旁边的精灵侍女瞥视几眼，见到几个词“吾爱”、“私奔”之类的，不禁面如死灰。
　　霜叶大人呀，您装得实在是太好了，连您父亲都骗过，不设守卫看着你。您却为了一只猴子，偷偷溜走，逃到大海上....
　　天知道女王陛下会发多大的气。
　　顿时，精灵侍女便觉前途无亮，这局势本是大优，却在胜利前夜，瞬间逆转了。
　　奥苏安卫士手中的信纸在燃烧，火焰一下吞没了信纸，他面无表情。
　　精灵侍女见了，心中放下心来。在她看来，奥苏安卫士一定在怒火中烧，下定决心，要把被乔治那只猴子蒙骗的女儿，带回来。
　　“去叫大魔导师来，还有你告诉大家。”奥苏安卫士说：“由于伊芙·霜叶经历过血腥战争，患上战后综合症，难以自控，所以首先用传送，回到故乡。”
　　“是大人。”精灵侍女说：“还有，请您给我一次弥补罪过的机会。”
　　“什么机会？”
　　精灵侍女以为奥苏安卫士在装傻，索性挑明：“我辜负了女王陛下的期望，我很了解霜叶大人，一定能把她劝回来，能不交手，就不交手。”
　　“不用了。”奥苏安卫士叹口气：“随她去吧。”
　　精灵侍女的长耳朵一抖，怀疑自己听错了。
　　奥苏安卫士点了点伊芙·霜叶的盔甲，说：“如果你非要弥补过错的话，那带着这副盔甲，去找她。我现在担心，她在外面，没人伺候，难以照顾自己。”
　　“大人，就这么算了？”精灵侍女感觉难以接受，“她..她可是您的...学生，女王陛下最宠爱的侍女。”
　　“天要下雨，她自己长腿，还很长，想去哪，就去哪。”奥苏安卫士说：“可能她的爱情，大半是来源我和我族的阻挠，过几年、十年，她新鲜感过去，也许会厌倦，再度回来。”
　　精灵侍女如被雷劈，她问：“要是，那猴子不检点，弄大了她的肚子——”
　　她简直无法想象，高贵纯洁如飘在天上云朵的伊芙·霜叶，未来挺个大肚子回来的样子。
　　“难道我的家族，穷到还养不起一个婴儿？”
　　奥苏安卫士转过头，眼睛严厉地盯着精灵侍女说：
　　“你知道一些事情该说，一些事情不该说。所有人都将知道，伊芙·霜叶会隐居很久，在此期间，她心情不好，到旧大路游历也是很正常的事。”
　　精灵侍女瞬间明白，眼前这位赫赫有名的精灵强者，战争议会会长的意思。
　　他要扫清自己女儿，回到故乡的一切障碍。对伊芙·霜叶的支持，一如既往，她还是明面上的侍女，暗地里的公主。
　　之前，精灵侍女还以为，奥苏安卫士会为了家族荣耀，为了种族自豪，而派遣一支由龙法师带队的，空中巨兽团去“劝”自己女儿回来。
　　她甚至有个大胆的
　　“好的，大人我明白你的意思。”精灵侍女向奥苏安卫士行礼，她走到伊芙·霜叶的盔甲前，抚摸着鳞甲上的伤痕，坚定说：“我会把她的盔甲带到她手里。”
　　奥苏安卫士补充：“再带些金币、衣服，我不希望人类糟糕的手艺所制成的衣服，她肯定不会适应的。嗯...还需要十把银弓。”
　　“大人，霜叶大人的诅咒已经被去掉的。”
　　...
　　...
　　森林下过雨，林间弥漫着枯叶浸湿的味道，几缕金红色的夕阳阳光，从乌云缝中落下，透过树叶，落在水汽上，形成一道道光柱。
　　姬玛拍着翅膀，缓缓滑行过泥泞的土地，湿漉漉带有锯齿的绿叶，擦过她鹿皮靴靴尖。
　　乔治那顶打有补丁的帐篷，越来越近。
　　姬玛小腹中的羽毛，挠得也越来越厉害，她的心和小腹痒痒的，看着白色帐篷，饥渴在增长，舌头舔着牙齿。
　　哎呀呀，又要便宜那小子。没办法，谁叫我还要利用他，还那么好色呢？
　　姬玛脸蛋微红，同时裙下光洁的尾巴左右摇摆，擦过丝滑的蕾丝裤袜。
　　她现在打扮很纯情，红色兜帽披风，盖住了她身躯中的大部分，露出一张纯情的脸蛋，金眸天真地一闪一闪，加之提着一盖有白布的竹篮，真的像是从童话书里走出来的小红帽。
　　但她那火红披风下，盖着“斩男装”，姬玛专门为了乔治而穿搭，其中参考了自己曾作为男人的意见，穿得比较...不可描述，以期在她褪下小红帽披风时，能对乔治形成一种强烈的反差感。
　　因为那套“斩男装”真是太过让人害羞，因而姬玛是穿正装，来到附近，再打开通往梦境宫殿的出入口，换上“斩男装”。
　　越靠近乔治的帐篷，姬玛心情中激动和得意，压过男性记忆带来的羞耻感。
　　这一路，姬玛都在偷偷“跟踪”乔治，靠着入梦和占卜，掌握了解乔治的遭遇。
　　头长牛角、孤身一人回到圣堂、对未来惶恐不安，同时又被自己拼命所守护的凡人所惧怕与排斥，心情肯定低到谷底，状态很差，说不定在暴走的边缘吧。
　　这时候，老娘我呀，来个千里送温暖，如果他失控了，对我下重手更好，反正又死不了，事后他恢复过来，还能收一大波愧疚感。
　　到时候，别说是魔王超凡物质了，感觉我承认自己是魔王，他也不好意思对我下手。
　　姬玛忍不住一撩自己的一缕黑发，自言自语道：“没办法，老娘我就是那么聪明。”
　　姬玛的思维，进一步发散，开始把坏主意打在伊芙·霜叶身上。
　　根据她对伊芙·霜叶性格的揣测，她很大可能是爱着乔治，但这份爱情，没强烈到冲昏她的头脑，事后她肯定会很愧疚，但又没那决心私奔。
　　只要自己再施展两头骗骗局，一方面骗乔治，说能带伊芙·霜叶回来，叫他给个信物。另一方面，她可以带着信物去找伊芙·霜叶，借机为难她、胁迫她。
　　以教学的名头，要她一次次肉偿....等自己玩腻后，才给两人搭线。
　　姬玛的尾巴支棱了起来，心情愈加爽快。
　　一想到冷傲的伊芙·霜叶渐渐臣服于自己，想到终于真正意义上的给乔治戴顶绿帽子。
　　她高兴得，连胸口的隐疼都减轻了不少。
　　到乔治帐篷的路似乎很短，姬玛感觉一下就来到他帐篷前。
　　她能闻到空气中的桃花香香味，一定是乔治那家伙，寂寞孤独冷，自我发电。
　　唉，过段时间还要被戴绿帽子，真是可怜呢。
　　湿漉漉草地上，有几块脚印，姬玛看一眼，觉得有些不对劲，不像是乔治的脚印，有第二人的脚印。
　　肯定是看错了，乔治现在就一个人，等着老娘去送温暖呢。
　　姬玛双脚落地，落在乔治帐篷门前，她听到一阵耳鬓厮磨声，一愣，仔细一听，还有女子喘气的声音。


第693章  真香
　　帐篷里。
　　伊芙·霜叶湿透了，她身上绸制的雪白衣物紧紧贴着她身子，银发发梢滴着水。
　　乔治紧紧抱紧她，她身躯是柔软的、冰凉的，像是一块融化的冰，雨水从她衣物渗出，浸湿他身上粗糙的亚麻衣。她肌肤是无瑕的雪白色，仿若月光下的雪，摸上去触感滑嫩。
　　两人一言不发，用实际动作来替代语音。
　　她的嘴唇是淡红色的，吻上去有点凉。但她的热情，又是那么的热烈，好像有一把火在烧，在融化着坚冰。她主动索吻，耳鬓厮磨，抱紧他、夹住他，甚至那大长腿在地上用力一蹬，修长有力的小腿肚绷紧，要把他给推倒。
　　乔治站得很稳，没有推倒，他吻着伊芙·霜叶那长长还有点弧度的耳朵，她那宛如新抽出柳叶的长耳，迅速发红，见到她修长脖子，已经白里透红，乔治心中欢快极了。
　　两人终于分开，伊芙·霜叶宛如绿宝石般的眼眸，也湿透了，她低声说：“感恩吧，短命种，我私自逃了出来。”
　　乔治脚一杆，把她摔倒在地，压住她的肩膀。
　　这时候，伊芙·霜叶的长耳朵抖了抖，她并未说什么，嘴角微微上扬。
　　姬玛说得对。
　　乔治忽然想到姬玛对自己的建议，见到伊芙·霜叶躺在地上，他心里燃起一股火焰，正要吻下时。
　　他感觉到外面有人，动作停顿了一下，问：“霜叶，你听到外面有人吗？”
　　伊芙·霜叶由于其超凡能力和种族天赋，无论何时何地，都能感应到很远的人。
　　伊芙·霜叶对他微微一笑，忽然用力吻，或者说是撕咬他的嘴唇，比之前更为热烈，动作也更为激烈。
　　乔治用蛮力才能制服住她。
　　他似乎听到帐篷外，有人在咬牙齿。
　　但伊芙·霜叶下一次攻击随之而来，乔治接住她手腕，一只手抓住她两只手腕，按下。这小小的疑惑，也抛到脑后。
　　他现在，只想顺从体内那不断咆哮的野兽，不再去想那么多，思考着善良、正义与道德，这些东西太让人苦闷了。
　　而恰好，伊芙·霜叶也想踹走那强加在自己身上的“高贵”，她放肆地毁掉一切，从小到大教给她的教养。她不介意乔治头上的丑陋牛角，也不建议地上，会弄脏她银丝的泥。
　　或者说，这些东西反而让她更开心。
　　帐篷外。
　　两只裹在银丝的脚丫子，伸出帐篷，在不断绷直蹬地的过程中，染上泥地上的泥水。银丝湿透了，能见到后面莹白的肌肤，如此纯洁之物，染上泥点，异常显眼。
　　显眼得如一火苗，在烧灼着姬玛睁大的金眸。
　　这长耳朵受虐狂！她肯定早就听到我的飞行声，知道我来了，她在挑衅我！
　　此时，帐篷里传来轻轻痛吟一声，外面脚丫子五指张开，其中小拇指还对准姬玛，还抬了抬。
　　这家伙！
　　姬玛拳头硬了，硬了，鼻孔一张一合。
　　她心中不是滋味，又或者说啥滋味都有。嫉妒、愤恨以及渴求。
　　嫉妒乔治这家伙，居然还是比自己快一步。该死，说好的正人君子呢？怎么下手那么果断？我还没来得及两头骗，一步步把银丝大长腿骗上床呢！
　　为什么？明明是我先来的，银丝大长腿都被我pua好了，你小子就过来摘桃子。
　　我还带着饭菜过来，真的是。
　　她还愤恨伊芙·霜叶。
　　分明是高贵的高等精灵公主，怎么能做出私奔这种事？我知道你们高等精灵私下很乱，但从龙船上溜走，在海里游泳游回来这事，这太特么浮夸了，千里送就那么急吗？
　　就不能等我一下吗？我还没来得及下手呢。
　　接着，是渴望。
　　那渴望让她开始内八站着，她手一抹脸，发现不知何时，脸火热如烧一般。
　　这时候，帐篷里传来一阵布料撕碎声，还有低沉的咆哮。
　　呵呵，玩得还真的火热的。乔治呀乔治，当时我教你来硬的，你那一脸正人君子的样我还记得，现在还不是用上我的办法吗？
　　姬玛低头，一看白布盖着的竹篮，里面都是她精心烹饪的饭菜，力求乔治高兴了，自己屁股少受罪。
　　现在看起来，是多么的讽刺，讽刺！
　　决定了！哪怕赌上一切，都不能让这小子快活，这绿帽子，本王戴定了！
　　姬玛一时失去理智，嘴唇轻轻吐出几个字：“出来吧，光头强。”
　　在姬玛身后，猛然出现一光头碎唇的二米大汉，浑身穿着钢甲，乃马林城超凡工匠连夜打制，肩膀围着披肩，披肩上写着五个字“我叫光头强”。
　　只见光头强悬浮于半空，宛如背后灵。
　　对，对，就用我前世的样子，一脚横扫这帐篷，然后用正义的语气叱责他们。理由嘛，本王可是他的未婚妻，吃点醋怎么了？
　　这股冲动，让姬玛差点用意念命令光头强一脚扫过去。
　　但幸而她有几分理智。
　　要是这样做的话，面对乔治加伊芙·霜叶的怒火，呃，自己是有实力可以逃走，那之后呢？
　　之后自己和伊芙·霜叶的关系，那肯定是降到冰点。
　　从此以后，自己可真的要和银丝大长腿说永别了。
　　但是，去吃别人的残羹剩饭，本王的尊严何在？居然要容忍她跳脸挑衅。
　　光头强接收到姬玛的意念，扭腰一腿横扫过去。
　　但那粗壮的腿离帐篷半米外，停了下来。
　　可恶，还是舍不得，我怎么就那么色呢？
　　姬玛气得尾巴左右乱甩，真想给自己捅一刀。
　　但本性难移，最后姬玛喘着气，扬扬手，光头强消失在半空。
　　往好处想，这处境自己也是想过的，甚至期望的。
　　正所谓，你的后宫也是我的后宫，四舍五入不就相当于重建后宫了吗？反正本王最喜欢的就是美女呀，更喜欢的就是超凡者美女。
　　可是这不一样。
　　应该是我主导，我先收了第一次，再轮到乔治吃残羹剩饭，怎么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
　　乔治分明是挨了道德一锤的牛，论撩妹子，怎么能比得上我呢？
　　他桃花运怎么就那么好呢？
　　帐篷里的布料撕烂声一下没了，传来伊芙·霜叶的一声惊叫声，伸出来的小腿，被一只手抓了回去，接着又是撕烂声。
　　好羡慕！....不行，再待下去的话，我会忍不住失去理智了，打断他们彻底和银丝大长腿说拜拜。
　　姬玛想着，伸直了翅膀，打算要飞走，这时候发现自己翅膀绵软无力，使劲用上力，她飞了十几米远后，又忍不住飞回来，像极了经过网吧门口，无法抵御其诱惑的网虫。
　　还是在外面听一听吧。
　　姬玛想着，从竹篮里摸出一根烤鸡腿。 姬玛想着，吸了吸桃花香味的空气，咬了口烤鸡腿，低声道：“真香。”


第694章  抢冰淇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姬玛细细啃完一个烤鸡腿，终于忍不住，将吃干净的骨头一丢。
　　本王难道就要在这，苦逼地做旁听者吗？
　　好歹本王也是一代高手，坐拥后宫佳丽三十呀。
　　帐篷里传出一声痛吟。
　　时候到了，看在咱们的感情上，我也算是给你面子了。
　　姬玛娇呵一声，抬起脚，一脚踹开帐篷门，跨进去，将身上披风一丢，露出战衣，她战意高涨：
　　“吃冰淇淋怎能没我的份？”
　　乔治正舔着冰淇淋，惊讶地看着姬玛。
　　有破绽。
　　姬玛向前一步，直接双手一拥，夺过舔了一半的冰淇淋，当着乔治的面，用力一舔，脸上带着胜利的表情。
　　她还低下头嘲讽道：“还以为我会像你一样，乖乖当个旁听者？笑死了，你这自己送上门的**，他吃得，我怎么就舔不得？小三，好好认清你的地位。”
　　乔治上来一把擒拿住姬玛的手，姬玛不顾不理，她发疯一般，舔着冰淇淋，是那么的执着，好像要弥补她上辈子舔不到高级食物的遗憾。
　　双方展开大战，你一拳我一掌，像两头猛兽，扑在一起，互相摔跤、厮打着，时而又如同角斗场里的角斗士，你用绳子，我用网。双方汗如雨下。
　　可怜的冰淇淋，夹在二者之间，跌在地上，化成了一滩水，血滴在那白白的冰淇淋液上，染上一点点殷红。
　　混战一直持续到夜幕降临，双方伤痕累累，最后姬玛终究因为气力不足，而倒在地上，她抱着头，大喊：“我投降，我投降，武林规矩，点到为止。”
　　但乔治显然状态不好，不讲武德，不接受投降，他一把按住姬玛的角，摁在地上，右手握着钢枪，用力一桶、一旋，给了她致命一击。
　　她浑身松软，已经气力不支，成了乔治的肉靶子。
　　可怜一代高手，纵横半个魔界的魔王姬玛，竟落得如此下场。
　　她放弃所有抵抗，那一统武林，做万化宫宫主的雄主之梦，在乔少侠的一次次进攻中，开始分崩离析。
　　不，不行，本王..要要站起来。
　　姬玛双臂用力，酥软的双臂，居然支着姬玛，缓缓撑起。
　　然后停下。
　　好难再起来呀。
　　姬玛咬着牙，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支撑她的，只有那雄主之梦的一小块碎片。
　　这时候，她看一眼旁边融化的冰淇淋液。
　　后者的包装撕得粉碎，只有数个碎片，落在冰淇淋液之上。
　　这高端品牌的冰淇淋，已经失去了她精美包装，她散发寒气的外形，融化了。她的洁白，也染上了泥水。
　　但这样，看起来好好吃。
　　贪吃的姬玛忍不住，口水四溢，她伸出长又灵活的舌头，一卷而过，品尝融化后的冰淇淋液。
　　真是无上的美味。
　　姬玛手一松，彻底趴平，她双臂抱向冰淇淋液，用力舔、搅。
　　这时候，浓郁又滚烫的桃花香味袭来。在双重美味刺激下，不一会，她身体也开始融化。
　　至于那称霸万花宫的雄主之心，早化为水，一蒸发，飘上天上去了。
　　次日。
　　梦境宫殿。
　　姬玛躺在椅子上，捂着自己发热的小腹，感觉浑身充满了使不完的懒劲，眼皮慵懒地半垂着。
　　双腿修长的伊芙·霜叶，像以往一样，宛如一座长了双腿的冰山，走向自己的座位。
　　但眼尖的姬玛能察觉到，她脚步有些瘸。同时，她目光直直盯着伊芙·霜叶的腿，是故意的。
　　后者下意识回敬她锐利又冰寒的眼神。
　　姬玛则伸出灵敏的舌头，做舔的动作，伊芙·霜叶立即转过头，耳尖微红，端坐在椅子上。
　　啊，我就喜欢这种百折不挠，不会轻易改变的妹子。免得，没了反差后就不好玩了。
　　姬玛支着侧脸，懒洋洋看着伊芙·霜叶。
　　“姬玛。”
　　旁边的乔治，叫了姬玛的名字。
　　“怎么了？”
　　“魔王的超凡物质...”
　　姬玛的金眸慢慢转过去，看向乔治英俊的脸，哦，他头上还长着牛角。
　　瞧那一脸正经的模样，真的是，提起裤子说话就是硬气。昨晚真像头狂兽，肆意地泼洒圣水。
　　“嗯，我可以不说吗？”姬玛歪着头，肩带沿着光洁的肩头自己滑下来，同时尾巴尖在作祟：“你收获了快乐，得到了温暖，从人生低谷中走出。每天人要忘掉一千件事，为何不忘掉这件小小的事呢？”
　　做撩拨动作的尾巴尖一紧，乔治抓住她尾巴，打破了姬玛试图把美好的早晨，变为三方混战的阴谋。
　　“这事很重要。”
　　千万别直接我，我是否是魔王基玛。算了，问就问了。
　　一身使不完的懒劲，让姬玛懒得想那么多，她看着乔治：“问吧。”
　　“魔王超凡物质你拿去哪了？”
　　“说到这，你应该感谢我，乔治。”姬玛说：“那么好的妻子，你到哪里找？要不是我，你早就成为牛头人了。自然，小三见你没个人样，也早就说拜拜。”
　　伊芙·霜叶那双裹在真丝长手套的手指，用力抓紧了桌面。
　　“请说吧，亲爱的。”
　　“这还差不多。”姬玛说：“我对魔王超凡物质的控制权，更胜一筹，反正万兽之母想生个强大的魔王孩子，那我为何不将计就计？让她生，生下的只不过是我的提线木偶。”
　　“我想，你们应该没兴趣听冗长的技术说明，我也很讨厌。我简要说说，我还利用了谎言力量，在场的每个人相信了我的谎言，既这从万兽之母体内跑出的家伙，是魔王本人。”
　　“我变假成真，现在魔王超凡物质，被我收容在幻象之中。”姬玛一打响指说：“出来吧！光头强。”
　　她背后，出现了碎唇光头的魔王基玛外形。
　　乔治见到他，下意识地把手放在剑柄上，目光锐利且充满敌意，盯着“光头强”。
　　伊芙·霜叶皱起雪白的眉头，说：
　　“把魔王超凡物质收容为好。”
　　姬玛借机打压伊芙·霜叶：“哎呀呀，霜叶小妹妹你好像没意识到自己小三的地位呢。”
　　伊芙·霜叶看姬玛一眼说：“为大家好。”
　　“某人骑着龙溜走，若不是本人舍得命，超常发挥，哪能得到胜利？”
　　姬玛大言不惭地将乔治功劳一笔带过，说得自己好像舍身取义，全然忽视了，她被抓走时，不顾大局，哭着喊着让乔治来帮她。
　　“反观某女，全程在龙船围观，还胡闹，把这应该私下的事，弄得人尽皆知，打乱了原本的计划，差点就加入不了大家庭里。对本功臣尊敬点，这个场合，就不要乱说话了。”
　　伊芙·霜叶那碧绿的眼眸，盯着姬玛，姬玛也盯着对方。最后，以伊芙·霜叶移开目光，有些愧疚地低下头结束。
　　太好了，善良阵营的人就是容易愧疚。利用好这点，好好提高她服从性，这样我也能想吃就吃。
　　乔治问：“姬玛，你要留下他？”
　　“是的，你愿意信我吗？”
　　乔治蔚蓝的眼睛专注看着姬玛，说：“相信之前，我要确认一下。”
　　姬玛被乔治松开的尾巴，微微颤抖，她现在祈祷“爱情能冲昏人的头脑”这咒语，能在乔治身上起效。
　　乔治手指着光头强说：“你有把握，不被他控制吗？”
　　“当然有。”
　　姬玛脸上露出笑容：“很有，亲爱的。”
　　“确定吗？”
　　“确定。”
　　“好，我相信你。”乔治手从剑柄上松开。
　　“太好了。”姬玛从躺椅上一下站起来，全然没有懒猫的模样。
　　“但你能不能把他收走。”乔治说：“我很讨厌魔王基玛。”
　　“好呀。”
　　光头强在空气中消失。
　　“接下来，我们讨论下未来打算吧。”姬玛升了个懒腰，说：“乔治你打算怎么办？”
　　“回圣堂。”他现在状态很好，自从昨晚过去后，心底的悔恨、委屈交织的负面情绪，全没了，“治好我头上的牛角，参加圣堂全面评估。”
　　“最糟糕的情况是什么？”
　　“我被软禁，直到能治好为止。”
　　“那就是囚禁了。”姬玛说：“这件事我不会让它发生，到时候你可别像磨磨唧唧的废物，哪怕我把地牢轰出一个洞，你还一心一意要呆在地牢里不出来喔。”
　　说罢，姬玛递给郁闷的伊芙·霜叶一甜枣，转过头说：“霜叶，你也不会坐视不管吧。”
　　精灵点头。
　　乔治说：“当然，你呢？”
　　“我呀？好好休息，放个假。”姬玛手轻轻扶着胸口，感受着胸口深处的隐痛，自从昨晚后，它减轻了些，像打了麻醉一样：“顺便找一找，继续变强的办法，再看看能不能治好我的魂伤。”
　　“你的魂伤？”
　　“对，旧病复发。”姬玛说：“这次，连珍娜救不了了，话说她忙了好久，没上线——上梦境宫殿，有时间去找找她，到时候大家记得待命帮一下。”
　　珍娜曾说过，姬玛的魂伤，来源于黑暗的记忆。
　　之前，他还以为是魔王基玛所留下的。可现在魔王基玛已成为提线木偶的玩意。
　　乔治忽然问：“可以告诉我你黑暗的记忆吗？”
　　“抱歉，不能。”姬玛说着，手指按着樱唇说：“但是等到结婚前夜，我披上婚纱时，我会把所有东西都告诉你，届时看你娶不娶哟，不娶也可以，我们维持当前关系也好。”
　　乔治心想：究竟是何等黑暗的记忆，能让姬玛说出这种话？
　　仿佛是猜到乔治心中所想，姬玛说：“我只是单纯地不想结婚而已，但又不能不结，结了后麻烦事多。”
　　乔治看向伊芙·霜叶说：“霜叶，你未来打算和我回圣堂吗？很抱歉让你和父母反目。”
　　“我的自由，与你无关。”伊芙·霜叶的语气，平淡且和以前一样欠揍：“我想和你在一起再旅行一段时间。”
　　“那算了。”姬玛说：“你确定，你父亲不会组织一匹空中巨兽大队，四处去找你这个私奔的公主吗？到时候乔治怎么办？轻则被叫到龙船上羞辱，重则死翘翘？”
　　伊芙·霜叶淡红色嘴唇张了张，一言不发。
　　姬玛笑意盈盈地走到她背后，从背后抱住她，低下头，靠着她脸颊，说：“霜叶，你就呆在我这里好了。我们暂时一起过，你也能在晚上见到乔治，如果你父母的追杀队到，也不至于拿我怎么样，你说是吧。”
　　说罢，姬玛的尾巴轻轻撩过伊芙·霜叶的小腿。
　　伊芙·霜叶身子微颤，说：“好的。”
　　姬玛笑道：“真是太好了。”她抬起头，看向尴尬咳嗽，脸色微红的乔治，说：“不是吗？”


第695章  阿卡尼斯惹到了惹不起的人
　　伊芙·霜叶能感觉到，姬玛的尾巴尖正在她小腿那点着、蹭着，弄得她有点痒，尾巴既小心又大胆，一点点试探着她的底线，蹭着蹭着，就变缠，缠了一会。
　　见伊芙·霜叶没回答，姬玛轻轻问一句：
　　“怎么样？小三。”
　　伊芙·霜叶转过头，露出那张冰山冷脸，轻轻推开姬玛，说：“我能照顾好自己。”
　　姬玛心知，自己试探到了伊芙·霜叶的底线，她立刻把尾巴从伊芙·霜叶的小腿上抽回来，微笑道：“好呀，以后你再想洗洗澡什么的，随时可以来。”
　　伊芙·霜叶说：“好。”
　　语气很是冷淡。
　　根据对伊芙·霜叶的研究，姬玛知道，刚才自己吃豆腐的行为，让眼前的银发精灵暗自下定决心，少来或者不来梦境宫殿。
　　姬玛也不勉强，昨晚吃到伊芙·霜叶就够了。以后慢慢来，争取实现“冰淇淋自由”，想吃就吃。
　　她说：“好了，你们慢慢谈，我先走了。”
　　说罢，哼着小曲，转身直接走出房门，
　　今天她心情很好，连小腹的灼烧感都轻了不少。喜悦来自于收获——和小腹里的无关。
　　伊芙·霜叶吃进肚子里了，假以时日，姬玛认为自己可以把她吃干净。奥苏安卫士一定想不到，他的女儿会落到自己手里。想到这，姬玛有种莫名的快乐。
　　而之前担忧身份被发现的事，也得到解决。事实证明，哪怕是乔治，在双倍美色炸弹面前，也束手无策，全然没之前给自己的压迫感。
　　还是太年轻了，这小子。要是他愿意把我往坏的地方想想，那么我刚才就露馅了。
　　真是可惜了呢。
　　至于新婚之夜前夕，袒露秘密，更多是缓兵之计。
　　还有那什么“....不娶也可以，我们维持当前关系也好。”
　　不过是姬玛自己抱有侥幸，维持当前关系有珍娜和伊芙·霜叶可以蹭豆腐，还有乔治本人孜孜不倦的耕耘，那么好的事，哪怎么能不要呢？
　　姬玛走到立柱走廊，清晨的阳光落在雪白的大理石石柱上，以及旁边石床上柔软的紫色丝绸枕头，看着让人想犯懒，躺上去，打个小盹。
　　姬玛于是躺在冰凉的石床上，头枕在柔软的枕头上，像一只猫一样，晒着太阳，伸了一个懒腰。
　　立柱走廊前，是一翠绿花园，长着雪白挺立的杨树，和这宫殿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仅仅因为姬玛想，所以就“种”了杨树。
　　杨树树叶上，滴着晶莹的露水，落在草地上，砸动了草叶，发出微响。
　　好想一直这样躺平下去。
　　姬玛眯着眼睛，看着不时滴下的露水，露水、杨树、花园渐渐模糊。
　　她意识也模糊起来，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从脑袋里冒出来。
　　小腹在发热。
　　姬玛一只手摸着小腹，心想：要不，给那小子生个孩子吧。
　　生个孩子好处多多，乔治总不能把孩子他妈杀了吧。而且，珍娜性格又包子充满母性，可以把孩子丢给她带。
　　在例行胡思乱想之中，姬玛陷入白日梦中，不知道过了多久，阳光变得刺眼。
　　姬玛慢慢睁开眼睛，宫殿上空回荡着正午十二点的钟声。
　　“啊~~~~”姬玛十指相交撑过头顶，伸了一个懒腰，柔韧的腰肢发出一阵轻响。
　　好像浪费了好多时间，任务栏也没更新...
　　姬玛想着，打开个人系统，打开任务栏，见到名字为“取回我，或者他的超凡物质，看红名文本”的任务，懒得写任务详情，直接加几个字（已结束）。
　　想了想，觉得不够圆满，便加上了“圆满结束”四个大字。
　　看得空空无也的任务栏，姬玛觉得真是一身轻松。
　　她懒得给自己再加任务了。
　　姬玛知道，其实自己还有许多事要做，去寻找铂金到钻石的魔药配方和仪式。
　　混沌骑士的出现，表明万兽之母和魔界有来往，如今的魔王马鲁斯，是否得到能揭示魔王王冠碎片的媒介？
　　珍娜目前还没“上线”，乔治本人都拜托她去看看了，不知道她在进行什么军事行动。
　　但不管怎么样，她就是要享受。
　　毕竟，变强不就是为了满足自己个人欲望吗？
　　姬玛想着，身子一滚，落在床边筋斗云上，准备吃点零食继续摸鱼，摸鱼无聊了，去玩玩，欺负凡人。
　　就当是自己给自己一个休假。
　　哦，顺便等伊芙·霜叶自己上勾。
　　...
　　...
　　帝国境内，艾维领，首府。
　　艾维拉只是帝国十二行省之中，平平无奇的一座行省。
　　要说有什么特别，那就是靠近穆特领，能方便地吃到半身人厨师的美味。
　　它的行省首府，和帝国首都阿道夫完全没得比。首府旁边要地，没有坚固的瑞克禁卫骑士团驻扎的城堡。
　　但坚固的石墙和护城河，以及塞得满满的粮仓，也足以保卫墙内的人类，不受城墙之外，荒野之中的黑暗所侵扰。
　　不过，城墙之内的安全感，在上午临近中午时被打破。
　　在正午的阳光下，身披黑甲，信奉死神的莫尔骑士团，骑着披甲战马，在街上疾驰。
　　马蹄声打破了往日的安宁。 
　　这些冷酷的骑士，浑身散发不详死亡的气息。出于对死神的信仰，他们誓要杀死所有亡灵法师和吸血鬼。
　　伴随他们一起行动的，还有光头西格玛牧师以及著名猎巫人范海辛。
　　据范海辛声称，他在走亲戚时，发现满屋的亲戚，都是吸血鬼所假扮的，并怀疑吸血鬼早已渗透到当地高层。
　　因此，莫尔骑士团的内环骑士们决定要来个出其不意，连当地帝国机构都不通知，直接和几位可信的西格玛教会牧师碰头，拉起一支精锐部队，直接上门杀全家。
　　事情开始很顺利，吸血鬼们被杀个措手不及，但吸血鬼们的临死反扑，非常可怕，不少优秀的步行骑士受伤，失去战斗力。
　　到后面，逃跑的吸血鬼们躲在地下陵墓里。
　　而且由于吸血鬼在当地经营了多个世纪，外面驻守的骑士团，还差点和赶来的行省军队开火，更别说叫援军了。
　　莫尔骑士团决定要速战速决，强吃下地下陵墓，地下强攻小队，在付出八成伤亡率之后，艰难地“要”摘下胜利果实，无论如何，吸血鬼的覆灭看上去是板上钉钉的事。
　　地下陵墓，原本几近无光的大厅里，烧着火，隐约照亮地上躺着的骑士、牧师。黑暗中，传来重伤吸血鬼们的临死一搏，四处都是战斗声。
　　借着这些微光，猎巫人阿卡尼斯足以看清大厅里的一切，包括这群吸血鬼的头头。
　　一位穿着艳丽露肩长裙的女吸血鬼，据调查，她是当地选帝候的情人、他儿子的奶妈。
　　如今，她失去在上流社会无往不利的美丽容颜——又或者是伪装，露出腐朽的本质。她脸色灰白，和死人一致，没有鼻头，只见两个鼻孔。
　　獠牙伸出嘴唇约一寸，下巴和嘴边沾满了血迹，正对猎巫人阿卡尼斯嘶吼着。
　　但这只是临死挣扎，她后腰腰侧至少被阿卡尼斯捅出四个血口子，每个血口子都冒着白烟，白烟中有点点磷火，她手持长剑，捂着腹部冒烟的伤口，一边对阿卡尼斯露出尖牙，一边后退，直到碰到一异国风格的棺材。
　　猎巫人阿卡尼斯在等超凡能力冷却，他耐心地看着，妄图要临死一击的吸血鬼头子，渐渐“流烟致死”，他开口问：“你想早死且痛快的死，还是想晚点惨死？”
　　吸血鬼头头失去往日的礼貌与教养，她嘶吼道：
　　“是谁？是谁出卖了我们？”
　　猎巫人阿卡尼斯反身躲过，黑暗中一重伤吸血鬼的扑击，用影之刃准确割下他的头，他身体变回灰烬，阿卡尼斯看都不看，低头给自己手弩上弦，问：
　　“还不能接受失败吗？”
　　“自大的凡人，只有吸血鬼才能打败吸血鬼。”
　　“我听说历史上，有个强大的吸血鬼被西格玛之锤一锤敲死。”
　　“你们根本不可能，发现我们，分明在你们那里，有我们忠实仆人。”
　　猎巫人阿卡尼斯抬手就是一弩箭，迫使吸血鬼头头分掉所剩无几的力量，来应对弩箭。
　　“接受现实吧。”猎巫人阿卡尼斯等到超凡能力准备好，肌肉绷紧，准备终结她：“腐朽的尸体，真是烦人，好好去死不好吗？”
　　这时候，吸血鬼头头身后，异国风情的黄金棺材动了，棺材盖自行掉下来。
　　“不是吧。”猎巫人阿卡尼斯说：“里面不会又蹦出什么老鬼？”
　　“住嘴，不能亵渎我们圣物。”
　　“薇琳？”猎巫人阿卡尼斯停下脚步，因为他见到，开盖的黄金棺材板后，出现了薇琳的小脸。
　　只见她一手抓下去，扯起一被亚麻绷带捆紧的干尸。
　　猎巫人阿卡尼斯听说过这类干尸的名字，叫什么木乃伊。
　　没有任何特效，干尸在她手中化为灰烬，只剩下亚麻绷带。这一切发生得都是那么快，吸血鬼头头刚转过头，就见到圣物成灰。
　　但她来不及愤怒，便惊讶了起来：“薇..薇琳真祖？你怎么跑出来的？”
　　虽然阿卡尼斯很想嘲笑眼前吸血鬼，动不动“圣物”“真祖”地叫，但现在，他感到一阵牙疼。
　　手一拍额头，如梦初醒般，自言自语道：“我怎么就那么傻呢？”
　　小薇琳眼睛变为血瞳，对阿卡尼斯露出甜蜜的微笑：“才不是，阿卡尼斯你很厉害的，只是被我能力迷晕了脑袋。”
　　“薇琳真祖！我们是你母亲的手下，我们从来没想过要害你，是别家的吸血鬼，是他们的阴谋！”
　　“我不关心，只要你们的血能帮我快速恢复到原本的实力就行了。”说罢，她血瞳迷恋看着阿卡尼斯：“我已经等不及了，不能再忍受了。”
　　说罢，小薇琳双臂一抬，穿着小黑皮鞋的双脚离地。
　　顿时，吸血鬼头头痛苦的张大嘴巴，一冒红光的血团从她嘴里缓缓抽出，而她死灰色肌肤，正飞快失去水分。
　　同时，黑暗中无数吸血鬼吼声都停了下来，黑暗中接二连三地亮起血色光团。
　　她大笑：“范海辛！你这蠢货，我们所有姐妹，加一起都没她一根手指头强大，哈哈哈哈，你被她利用——”
　　阿卡尼斯原地消失，出现在小薇琳身后，一手拿镀银淬毒匕首、一手拿影之刃，毫不犹豫，痛击向小薇琳身上弱点。
　　吸血鬼头头，此时已被吸得皮包瘦骨，宛如蒙皮骷髅，她头发一捧捧的落地，即便是这样，她看到出现在小薇琳身后阿卡尼斯，她笑得更厉害了。
　　“等死吧。”
　　在她看来，阿卡尼斯连小薇琳都碰不到。
　　“撕拉。”
　　镀银淬毒匕首，虽然还附过魔，但只是划破她身上那繁复黑色洋装，在白色肌肤上划出一道红印。
　　“嚓。”
　　那是影之刃**小薇琳脖子，刺进颈椎骨之间的声音。
　　吸血鬼头头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
　　阿卡尼斯身体僵住了，难以动弹，他手持匕首的银臂，被小薇琳死死抓住。
　　“好疼，阿卡尼斯，好疼。”脖子上插着影之刃，小薇琳转过头，小脸对着阿卡尼斯，嘴唇红得在滴血，“但比你钉穿我的胸相比，也没那么疼.....那痛苦，痛彻心扉，我爱你，则刻骨铭心。”
　　吸血鬼头头终于坚持不住，化为干尸，落在地上，变为灰尘，带着没能见到阿卡尼斯死的遗憾，彻底消亡。
　　阿卡尼斯感觉要完了，他面色发白，还是第一次面对如此强大的生物，身体是真正意义上的僵住，无法做额外的动作，现在哪怕是个成年人，都能杀了自己。他只能保持着原本的刺杀动作。
　　这动作从后面抱住目标，用短兵器杀害对方。现在看起来，像是情人之间的拥抱。如果忽略这阴森森的背景，和插在小薇琳脖子上的影之刃的话。
　　阿卡尼斯问：“我能说遗言吗？”
　　小薇琳轻笑一声，顿时血团从四面八方袭来，汇入到她体内，如同江河入海。
　　她身体在愈合，在恢复。薇琳的伤口硬生生把阿卡尼斯的影之刃给弹出去。
　　阿卡尼斯只觉得眼前一红，怀里抱着的女孩，便成为了一位少女，她同样有一头银发，和血红的眼眸，身上衣服也变了，和那日在棺材里见到的吸血鬼，一模一样。
　　薇琳伸出手，按在身后阿卡尼斯的后颈上，把他按到自己肩膀上，转过头，亲了下他脸庞，说：
　　“还记得我通知你结婚吗？我很大，比帝国历史还长，我诞生在古老的人类帝国，她在沙漠里，那时候西格玛都还未出生。所以，我们等下去结婚吧。”
　　阿卡尼斯浑身吓得一抖。
　　这吸血鬼真是个大变态，那时候自己就不应该打开棺材，应该把棺材丢进粪坑里，沉了。再把钥匙**一个绿皮兽人的屁股里。
　　这时候，大厅门口亮起白光。只见一位光头发亮的老者，走进来，正是当地的西格玛教会大主教，他和手下见到此情此景，大惊道：
　　“范海辛！快醒醒！这是幻觉，她要吸你的血。”
　　阿卡尼斯气道：“醒你个屁，老子动不了，快杀了这疯女人！”
　　“她又是什么吸血鬼？”
　　“不知道，说是什么真祖。”
　　这时候，薇琳又亲一口，说：“那些后来的劣等种，总爱乱起名。”
　　阿卡尼斯说：“我可以说不吗？”
　　“为什么？”
　　“我对奸.尸没兴趣。”
　　“阿卡尼斯，我那么照顾你的心情。”薇琳说：“我任由被你伤害，被你钉穿胸口，就连吸血的时候，都避开地面上的凡人，担心会让你生气，可你又是怎么报答我的好意？不过没关系，阿卡尼斯你是条脱缰的野马，我院子很大，能关住你。”
　　阿卡尼斯说：“可我是只老鼠。”
　　说罢，阿卡尼斯银手自动断下，整个人立即消失。
　　薇琳一惊，她摸着空空无也的空气，那和阿卡尼斯接触的肌肤，正渐渐变冷，让薇琳一阵失落。
　　“不！阿卡尼斯，你在哪？”薇琳这时吸了吸鼻子，看向大厅门口挡着的众人，冷冰冰说：“请让开。”
　　西格玛大主教在众目睽睽之下，侧身让开。
　　薇琳快如一道影子，奔跑出去，四处找寻着阿卡尼斯的踪迹。
　　西格玛大主教旁边的死神莫尔内环骑士抬头看向他，他振振有词说：
　　“理想上，我们要杀光所有吸血鬼，但现实来看，那些与世无争的强大吸血鬼，我们还是把他们死期放到后面。”
　　死神莫尔的内环骑士没反驳，默认了。
　　反正最多死的是猎巫人范海辛那讨厌鬼。
　　“这次行动可称为一场完全胜利。”
　　众人点头称是。
　　半天过去。
　　下午。
　　一隐蔽山洞里。
　　逃了大半天的阿卡尼斯靠着洞璧，均匀呼吸休息，他很想喘气，但据说，人一剧烈呼吸，会让吸血鬼发觉。
　　我傻，我真的傻。
　　乡村小镇家庭，怎么能养出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我明明发觉，抱着她很凉快，怎么就没想到她早死了？
　　分明她都没化妆，只是棺材里时候的**版，只是发色、瞳色变了。
　　她还不爱吃东西，也没见她去上厕所。
　　我早应该发现不对，早该再杀了她！
　　可我为什么就是没发现了？
　　想到错过杀死什么真祖吸血鬼，阿卡尼斯懊恼至极，感觉自己还是吃了没文化的亏，没读过书，所以脑子不聪明。
　　天色渐渐暗下。
　　阿卡尼斯准备休息，他拿出泡软的牛肉干塞进嘴里。
　　根据他的经验，要躲避吸血鬼追捕，晚上最好别走动，很容易被发现。因为白日阳光能削弱吸血鬼，除了古老而强大的吸血鬼，暴露在阳光下，甚至会死去。
　　等等，这时候应该没天黑呀。
　　阿卡尼斯拿出怀表，看一眼，才下午六点，现在是初夏，这时候太阳应该还没落山。
　　阿卡尼斯躲入阴影中，轻轻走到洞口，未在松软泥土上留下半点痕迹。  
　　外面天黑了，是一层层铅灰色阴云，将天空遮得密不透光，世间漆黑如午夜。
　　远处，人类城市上射出几道光芒，落入层层叠叠的阴云中，却也只是短暂地弄开一个洞。
　　何等强大的力量？能在一座行省首府的超凡能力干扰下，把白天变为午夜。
　　阿卡尼斯只觉得自身难保。
　　一想到要和吸血鬼亲亲他就直恶心。
　　只能去找皇帝老大，寻求他的庇护。
　　阿卡尼斯想着，准备休息一下，赶到阿尔道去。
　　但次日的时候。
　　阿卡尼斯改变了想法。
　　因为他想起了“家”，想到了那个叫杜娜娜的鸡。他还想起，在出城时，听到的一声女人尖叫声。
　　要是薇琳是吸血鬼，那么她应该知道自己去玩什么，她又是个变态！
　　阿卡尼斯忍不住，放弃回到阿道夫，改道向家的方向奔去。
　　路赶了将近四天。
　　他确定自己没摆脱薇琳，因为这几天，天天阴云密布，一到下午便黑如午夜。
　　阿卡尼斯依旧选择冒险，回家，他要亲眼确定，才能安心。
　　他来到了“家”旁边。
　　民居，红瓦、三角屋顶，找到熟悉的红色房门，敲了敲，没人回应。
　　阿卡尼斯轻易地打开了门，看到屋子内，家具已经被搬了大半。
　　靠窗的墙壁、天花板上都是血，而原本的蓝色窗帘被血染成红色，揉成一团，丢在墙角处。
　　阿卡尼斯能想象那残暴的画面，敬业的临时妻子，站在窗前目送着临时丈夫远去，不知何时，后面站着一愤怒至极的吸血鬼。
　　那么多血迹，薇琳要不是抽干她的血，就是把她撕成碎片。
　　自己当时明明闻到一丝血腥味，怎么就被她骗了呢？
　　阿卡尼斯心疼至极，却有抱着侥幸心理，他不顾身份泄露的危险，戴上猎巫人的高顶皮帽，四处去找人，询问。
　　租房的房东说：
　　“真晦气，我真不该看在金币的份上，把房子租给一只鸡，她干那行，你懂的，道德败坏，得不到西格玛保佑，肯定被邪恶祸害，就是脏了我的房子。”
　　阿卡尼斯用拳头把她揍了一顿，又问她各种事情，得到答案后，他丢下一小袋金币，转身就走。
　　“说来真吓人，老车夫的尸体就在马车里，他儿子一开门，就见他爸爸无头尸体坐在坐椅上一动不动。我劝他，要多念西格玛的经，别整天给别人介绍鸡，他不听，肯定是因此而没了西格玛的护佑。”
　　一波三折后，阿卡尼斯最终打听到，几位同行姐妹分了杜娜娜的遗产，再用她遗产的一部分，请人缝好了尸体，缝好的尸体在当地死神莫尔教会的停尸房里。
　　阿卡尼斯去看，停尸房的老教士带着他，说：
　　“我干了大半辈子的活，见过被巨魔吃进肚的身体、被野兽人吃一半的尸体，还有绿皮劈碎的，但从没见过，活活被人撕碎的。缝尸人缝了三天，才缝好。”
　　尸体被神术保护，因而暂时不腐烂。
　　但阿卡尼斯亲自打开裹尸布时，还是被吓一跳。
　　即是尸体，又不是尸体。
　　像是被人拿各种肉块拼凑而成的人型而已，用粗糙黑色线缝起来，在这遗体上，阿卡尼斯见不到任何和印象中杜娜娜有关的痕迹。
　　“烧了吧。”阿卡尼斯不忍说：“立即烧了，我怀疑是邪教祭典。”
　　说罢，他找了个没人角落，用手捂住嘴，低声哭起来，抹干净发红的眼睛后，转身离去。
　　阿卡尼斯假扮成一车夫，拉着货车，行驶在较为安全的官道上，这条主干线有巡逻队巡逻。
　　很符合他假身份的行为逻辑。
　　但刚出城没多久，前方便传来惊喜的女声：“阿卡尼斯，我找到你了。”
　　话音未落，货车前方，出现一位穿着半旧哥特风格裙装的银发少女，她五官美丽精致，宛如大师雕刻出的人偶。
　　见到阿卡尼斯，开心地向他奔来。
　　阿卡尼斯被识破身份，用力一大马鞭，驱马撞向薇琳，同时准备战斗。
　　没看到发生什么，货车直接侧翻，翻到路边。
　　阿卡尼斯唤来影子，一前一后，夹击进攻薇琳，发了疯一般，狠打、强干。
　　七重祝福的弩箭、圣水，所有存货都用上。
　　他的进攻是那么的精准而致命。
　　哪怕是薇琳，靠躲，都不能全躲过去，只能硬吃。同时，她还要小心攻击阿卡尼斯，力图能在命中阿卡尼斯的基础上，不能让他受太严重的伤。
　　反而让薇琳处于下风——至少看起来如此。阿卡尼斯明白，自己能取得优势，是因为薇琳对自己扭曲的爱，但他并不忏愧，有十分力，便出十二分力杀死薇琳。
　　哪怕如薇琳这般强大的吸血鬼，也不能无视阿卡尼斯的攻击，交战几分钟后，薇琳捂着脸哀求道：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不要再打了。”
　　她身上，衣服可是破了好几个口子，露出白色光滑削肩，就是没一道伤口。
　　但阿卡尼斯不停，他这次是不会放过难得的机会，要是她恢复理智，没那么爱自己，以后要杀她可就难了。
　　终于，在薇琳哀求声之下，阿卡尼斯一击划伤了她的脸。
　　“不！！！阿卡尼斯！”薇琳放下手，“你为什么要逼我？要逼我把这副丑样子，露给我心爱的你呢？”
　　薇琳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变化，脸色变得死灰，脸颊凹下，看着像是死了好几天的人。一下难看了不少。
　　阿卡尼斯知道，吸血鬼本质是不断腐朽的尸体，他们用黑暗的魔法拒绝死亡。
　　虽然伪装好的吸血鬼，哪怕是有肌肤之亲，也不会感觉到有什么不对，但一旦吸血鬼情绪激动，进入战斗状态，那维持外表的魔力，便消失，露出腐朽的外表来。
　　薇琳这样子，比阿卡尼斯想象中的还漂亮，不像一些吸血鬼，哪怕再强，连鼻头都烂了。
　　也证明她更强，维持外表，就好比打架的时候，双手还要端着盘子，盘子上垒着三层赛里斯瓷器。到现在，阿卡尼斯才逼出她战斗状态。
　　“太过分了，阿卡尼斯！”薇琳说：“道歉，快给我道歉！”
　　阿卡尼斯竖起中指。
　　下一刻，他眼前一花，整个人撞上大树，把大树折断，骨头折断。薇琳骑在他身上，手按着他的手腕.....
　　————
　　七千五百字。
　　一鼓作气，写完两更算了。
　　反正没全勤。
　　目前还欠一更。
　　明天，明天群里就发“抢冰淇淋内部版。”（可能是23：59分）
　　就算还欠的一更好了。

第696章   事情就是这么一个事情
　　薇琳身上繁复的洋裙，破了几个洞，露出死灰色肩膀，她骑在受伤的阿卡尼斯身上，一只手牢牢按住阿卡尼斯独手手腕。力量如此之大，阿卡尼斯只觉得自己像是农夫手里的小鸡般无力。
　　于是，他将目光聚焦在薇琳小脸上。
　　她脸虽然不像一些吸血鬼腐朽但那么厉害——连鼻头都没了那种，但她脸部肌肉松弛，还有一块尸斑。不过公允了说，哪怕是这样，她依旧能称得上是美人。
　　阿卡尼斯毫不怀疑，那些嘴上花花的吟游诗人见到薇琳，会赞赏她是黑夜中的公主、她的美貌带着死亡气息，是一种独特的美，全然避开吸血鬼本质是腐朽尸体，这恼人的现实。
　　薇琳受不了阿卡尼斯的目光，她松开手，张开小手要捂脸，同时说道：“别看我的脸！”
　　阿卡尼斯目不转睛。
　　薇琳捂脸的手，散发出黑烟，遮住她的脸，如给她的脸戴上黑色面纱般。她拿出镜子，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黑色面纱朦胧了她脸上的细节，看着只像是在深闺里的大小姐。
　　她开心一笑，低下头，见阿卡尼斯咬着牙。
　　薇琳问：“我很重吗？”
　　“轻得像骨头架子。”
　　“你受伤了？”
　　阿卡尼斯说：“当然，否则你脖子上还会开出一个洞。”
　　“真好。”薇琳说：“你别再跑了，再跑，我会继续打你，弄伤你我心疼。”
　　阿卡尼斯干脆躺平，面露痛苦之色：“疼。”
　　“哪里疼？”薇琳问：“我没闻到血味，以为你没多大事。”
　　“我骨折了。”
　　“凡人太脆弱了。”薇琳笑着，俯下身，脸靠着阿卡尼斯的侧脸，亲了下他的脸：“但也好，这下你是我的了。”
　　“我不同意。”
　　“没关系，只要你在我身旁，我能看着你、闻着你味道，摸摸你、抱抱你，偶尔吃你些血，就可以了。”
　　阿卡尼斯闭着嘴巴，不说话。
　　“阿卡尼斯？”薇琳说：“这样好不好？我会有许多许多凡人奴仆，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我知道你喜欢明朗花酒，你每天都能喝到它。你想要什么都行——除了我之外第二个女人。”
　　阿卡尼斯说：“给我个痛快吧，吸血鬼，瞧见我脑袋吗？用你的爪子，把我脑子一下抠出来，听说那是最不痛苦的死法。”
　　“我不会杀你，我爱你。”
　　“你心理有毛病吧？难道你脑子已经腐朽了？”阿卡尼斯十分不解，“为什么？我可是要杀了你，我们一见面，我便将经由祝福的木桩打进你胸膛，你还说，真疼。我拉着你去晒太阳，强行喂你你消化不了的食物。”
　　“你为什么会爱上我？真是有毛病。”
　　薇琳说：“正因为你把木桩钉入我胸膛，因而你要赔我一辈子，我对你的爱，深得就如你钉入我怀里的木桩。”
　　“你这是病，得治。”阿卡尼斯语重心长：“这个叫女骑士绿皮综合症。”
　　“什么？”
　　“有一位女骑士不幸被绿皮部族抓住，面对残忍的绿皮兽人，她说杀了我吧。但绿皮兽人没杀她，而是把她当人肉沙包揍、打，因为女骑士很强大，能挨许多打，引起绿皮兽人的喜爱，他们给她食物和水，还给她洗澡，以便拿来揍。那女骑士却非常感恩，哪怕被解救出来了，还护着受伤的绿皮兽人说。”
　　“这些都是好兽人，它们不像你们说的那样，会奸污女人，他们心思单纯只是想打架而已。据说那女骑士腹部乌黑一片，站着都难，却坚持挡在士兵面前。”
　　薇琳纠正：“这不是人质综合征吗？”
　　“分明是女骑士绿皮综合症。”
　　“你从哪本书看到的？”薇琳怀疑道：“我看你，经常喜欢看一些地摊上的小册子。”
　　阿卡尼斯不好意思说是从小黄书里看到的，于是他胡乱编了个名字，说：“书名叫《精灵女王历险记》作者是古老而富有学识的恶魔，名叫黑毛者。”
　　“一个意思。”薇琳说：“那又如何？我爱你，你是我的，这就够了。”
　　阿卡尼斯态度坚决：“你杀了我吧，我又不是脑子被绿皮兽人打坏的女骑士。”
　　“阿卡尼斯你不喜欢被养在家里吧。”薇琳说：“那我们像以前那样生活不好吗？我不会把你拴在我家里，也不会把你变成我这死样子，我们一起浪迹天涯，你去烧异端，我帮你抱柴火，你去猎杀别的午夜显贵，我也会帮你，你会成为有史以来最出名的猎人，只要你高兴都可以。”
　　“你需要做的，只是不要离开我的身边。你是半精灵，还能陪我很久很久，等你死后，我再赋予你第二生命。”
　　“好呀。”阿卡尼斯说：“那我喜欢找鸡，可以吗？”
　　“不！”薇琳逼近阿卡尼斯的脸：“我很丑吗？无论身材相貌，还是其它，我不比那位出卖自己肉体的女人好吗？阿卡尼斯，要是你高兴，我也可以屈尊扮演一下她。”
　　“我对奸.尸感到恶心。”
　　话音未落，薇琳的手便擦过阿卡尼斯的脸颊，没入他脸边土地里。
　　薇琳说：“请不要故意说仕女不堪回首的过去。”
　　“尸体居然会说话。”
　　薇琳抽出手，说：“阿卡尼斯，既然这样，我让你等下体会下尸奸的感觉吧。最近的城市里，虽然没什么符合我身份的府邸，但也只能屈尊凑合着，完成我们新婚后第一次。”
　　“我没答应和你结婚。”
　　“我告诉了你，也不需要你答应。”
　　“行行行，我错了。”阿卡尼斯说：“薇琳大小姐，我忽然发觉，你很美丽。和你在一起，似乎也没什么。只要你答应我，真的和你说的一样，一切就像往常一样。我们一起自由自在地浪迹天涯，同床共枕。”
　　“你答应啦？”
　　“是的。”
　　“太好了。”薇琳的血瞳闪着光，“我就知道，我比谁都要更懂我的爱人。”
　　她脸上的黑雾面纱褪去，露出小脸，以前的小脸，没有尸斑、也没有死灰色，白白嫩嫩，面容精致。
　　这代表着她，已经退出了战斗状态。
　　“那你可以松手了吗？”
　　“不行。”薇琳害羞地说：“等我们有了第一次，你..要对我负责，好吗？”
　　阿卡尼斯无奈，说：“我能有什么办法？”
　　“来，抓住我的手，十指相扣。”
　　阿卡尼斯右手与薇琳十指相扣，夹在指间的手指没有温度，有些冰凉，纤长的手指，按住他手背。
　　薇琳说：“你要在此发誓。”
　　“发什么誓？”
　　“我生前家乡的习俗，和我一起念。”薇琳说：“我们自愿结为夫妻。”
　　“我们自愿结为夫妻。”
　　“无论贫穷还是富有、衰老还是年轻..”
　　“无论贫穷还是富有...”
　　“无论生还是死。”
　　阿卡尼斯打了个冷颤，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无论生还是死。”
　　“哪怕金字塔崩塌、太阳永落、沙漠化为绿洲”
　　“哪怕金字...”
　　薇琳的手，握紧了阿卡尼斯的手说：“我们永远在一起。”
　　阿卡尼斯与她十指相扣，说：“我们永远在一起。”
　　薇琳脸上露出可爱的笑容，一下从阿卡尼斯身上站起来，拉起他说：“快，我们一起回城里，进行第一次吧。”
　　阿卡尼斯被薇琳拉着，却疼得一下跌到在地，薇琳连忙扶住他，问：“对不起，我忘了你还在受伤。”
　　“我..还能站起来，给我些药。”
　　“好，在哪？”
　　“我后腰挂着的布袋里，你找找。”
　　薇琳依旧和阿卡尼斯十指相扣着，弯下腰，用另只手在阿卡尼斯的异次元空间袋里搜寻着。
　　阿卡尼斯脸上的痛苦之色消失，薇琳身后影子“站了起来”，手一挥，从薇琳身上偷来了阿卡尼斯的银色假手。
　　阿卡尼斯断手一抬，影子上去，为他接好假肢。
　　薇琳脸上还挂有幸福的微笑，帮阿卡尼斯找药，全然没注意到阿卡尼斯的小动作。
　　阿卡尼斯悄无声息地将“死亡金币”塞给薇琳，之后毫不犹豫，银色假手中出现影之刃，狠狠袭向放下戒心的薇琳，这是一次成功的偷袭，哪怕是薇琳，也受了不小的伤。
　　影刃贯穿她的肩关节，这是薇琳身上第一道伤口。
　　“啊！疼！”
　　薇琳喊道，手却依旧牢牢抓着阿卡尼斯的手。
　　阿卡尼斯和影子的后续偷袭又狠又快，如暴风般袭向薇琳，只要她松手，那么他能发动影跃，逃之夭夭。
　　但哪怕眨眼间，薇琳身上出现四道伤口，也一直紧握着阿卡尼斯的手。
　　阿卡尼斯心急，找寻着薇琳身上弱点，很快，他发现，薇琳弯着腰，似乎要从在阿卡尼斯的攻击下，保护胸前部分。
　　是心窝。
　　他立刻，一剑朝薇琳的心窝捅去。
　　薇琳喊：“不要捅那！”
　　影刃没入心窝，但薇琳没松手。
　　阿卡尼斯见薇琳没放手，又连续捅几下。
　　薇琳一下松手，抓向阿卡尼斯的手腕，速度很快，但就松手的一刹那，阿卡尼斯便消失了。
　　薇琳转过身，呆呆地看着阿卡尼斯消失的位置，委屈得跪倒在地上，繁复的多层裙摆铺在地上。她从怀里心口位置，拿出一个被捅的稀烂的拨浪鼓，那天阿卡尼斯送给她的礼物之一。
　　“没事，还有它。”薇琳拿出彩色大风车，轻轻一吹，风车转了起来，她却对着风车哭出声。
　　————
　　抱歉，今天没有里番版。我牛子状态不好。
　　但你们可以事先加群。
　　1106573800或者743411371


第697章   休闲的姬玛
　　时间又过了大半个月。
　　马林城。
　　姬玛恬不知耻地，直接寄居在珍娜父亲阿斯兰的府邸里，把那当成自己家。
　　阿斯兰非常高兴，毫不介意，甚至还打算自己搬出去，在姬玛的劝说之下，他才没搬出自己老家。
　　自从姬玛入住之后，之后每日，马林城的贵女们如着了魔一样，纷纷去拜访姬玛。
　　每天，阿斯兰的府邸前都塞满了马车。
　　这情况，一直到姬玛厌烦为止。她一厌烦，第二日塞满阿斯兰府邸门前的马车，全部消失不见。
　　姬玛也休闲了大半个月，她每天过着有人伺候的躺平生活。趴在床上，几位被她魅惑，愿意为她奉献一切的女按摩师，用有力的双手，为她舒展筋骨。
　　莉安夕猫气呼呼地在一旁，努力学着按摩技巧，生怕哪天主人不要自己了。主人还需要她，没有了自己，天知道主人在那叫乔治的压迫下，会不会哪天忧郁到自尽。
　　按摩师的手，从腿肚子一路掐向下，掐到脚脖子去。手指陷入酥软的肌肉里，榨干里面的几丝疲惫，传来几丝愉快。
　　但也到此为止。
　　正如运动是最好的催食剂。临近高考的课堂，是最好的看小说场所。
　　没劳累过的肌肉，按摩起来，舒适度也就那样了。
　　姬玛慵懒得睁开金眸，手指抬起，对旁边的莉安夕勾了勾。
　　莉安夕露出微笑，在一众穿着和她一样女仆装的按摩师之中，挺起并不饱满的胸膛，小步走来，问：“主人，有什么事？”
　　姬玛连大声说话都懒得说，小声道：“叫她们离开，按摩已经不舒服了。”
　　莉安夕叉起腰说：“你们可以走了，主人说你们按摩不舒服。”
　　女按摩师们一惊，一位按摩师说：
　　“姬玛大人，请不要赶我们走，我还有别的手法没用。”
　　姬玛看都没看她一眼。
　　“喂喂，我说你们这群没有礼貌的临时女仆。”莉安夕强调了临时两个字，“主人说走了，你们就要走，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女按摩师，才恋恋不舍地将手指从魅魔淡金色肌肤上挪开。手指一离开魅魔的肌肤，心里便落空空的，之前服侍魅魔的快乐，消失得无影无踪。
　　姬玛又眯了十分钟，才睁开眼睛，她坐起来，抬起小臂，嗅了嗅自己身上精油的味道说：
　　“去洗个澡。”
　　“好的，主人。”
　　不一会，一浴桶的清凉泉水准备好了。
　　姬玛踩着椅子，一步跨进去，冷水，浸透全身。涂抹在她身上的精油也浮在水面上，这些精油，是精灵手艺，每一滴精油背后，是上千片花瓣提炼来的。提炼时，还用了炼金工艺，确保有魔力能让肌肤光滑。
　　能享受到这精灵精油的女人，哪怕再喜欢洗澡，都等精油干完，被肌肤吸收后。
　　但姬玛嫌它的香味不好闻，便在浴桶里洗了个澡，等水编温后，姬玛从浴桶里走出，留下一桶香香的水。
　　她黑发湿哒哒，贴着后背，水沿着后腰，流入屁股沟中，姬玛一甩黑发，黑亮的秀发甩出一圈水，打湿了莉安夕身上的衣服。
　　莉安夕倍感荣幸，提着水桶上来，为姬玛冲洗了身子，再递来浴巾，和姬玛一起，把魅魔的身子，擦得干干净净。
　　姬玛接过莉安夕准备好的衣服，为自己穿上纯白雷斯纱裙，头戴上一簇盛开花朵头饰，再穿上针织雷斯花背心，她看了看镜子，整个人在纯白纱裙和花朵饰物的衬托下，宛如清晨赤脚踏着草叶上露珠，从森林里走出的精灵仙子般美好。
　　一点没有魅魔该有的色气与邪恶。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时候，莉安夕悄悄说：“主人，有人偷偷找我，想让我悄悄留些你的洗澡水。”
　　“背后是谁？”
　　莉安夕摇头。
　　“没关系，反正诅咒会找到他。”
　　只要找莉安夕的人，以他为起始点，顺着人物关系网，一路追踪就能轻易找到幕后主使。之后，诅咒便会撕咬对方，以姬玛的实力，对方至少要过一段性生活不和谐的日子。
　　“好的，主人我把水倒在花园里。”莉安夕说：“我会亲眼看着它们渗入泥土里。”
　　“太浪费了。”姬玛说：“拿它去浇些花，然后摘下花，偷偷拿去卖也行。他们想要，那就闻到够吧。”
　　“是主人。”
　　莉安夕叫来几位强壮的女仆，一起扛着浴桶，准备去浇花。
　　姬玛欣赏她们在夏天阳光下的劳动，阳光落在浴桶中，波光粼粼。
　　看到水，姬玛忽然想到马林城港口外的海，想到海里的海产品，想到了生蚝，进而又想到了《我的叔叔于勒》里，描写吃生蚝的文字。
　　顿时，姬玛舔舔嘴唇便想生吃生蚝。
　　身为一位黑暗美食家，姬玛自然也试过生吃生蚝，体验嘛...可以说很失望。
　　不过根据姬玛的打听，以及她的经验，要生吃生蚝吃得好。
　　最好到北方，靠近诺斯卡的海域去。在那里，从冷凉海水中打捞上来的生蚝，肉质清瘦爽脆。
　　姬玛吃过，当魔王时吃过，那种口感从记忆中跳出来，口水四溢。
　　于是，姬玛对满头大汗的莉安夕说：“抓紧时间，我们要出个远门。”
　　“主人，去哪里？”
　　“去北边大海吃生蚝。”姬玛说：“越快越好。”
　　“遵命，主人。”
　　不到二十分钟，莉安夕便准备好一切，准备和姬玛一起出远门。
　　她要找到一艘船，足够大，能给两人良好的居住条件——尽管姬玛有梦境宫殿。同时，船主还有胆子开着船到北海。
　　最近，有好几艘商船在北海被诺斯卡人的长船拦截，抢掠一空。搞得马林城股票交易所的二楼，又有不少人从阳台上跳下。商人们都请愿，希望选帝候组织海军去教训下北佬们。
　　但姬玛不在乎。
　　姬玛沿着走廊，一路走，路过会客厅。会客厅里，几位猎巫人还有西格玛牧师坐在高背椅上，打着瞌睡。
　　“差点忘了他们。”姬玛停下脚步，抬起手指一点。
　　几位猎巫人立即从梦中惊醒。
　　“我..我刚才睡着了？”一位老猎巫人站起来，看向门口一身素白，美好如精灵仙子的姬玛。
　　“没有。”姬玛微笑道：“刚才你们把我家搜了个底朝天。”
　　“喔对。”老猎巫人脸上难得露出愧疚表情，他把姬玛给他们制造的梦当真了，“对不起，没想到您是西格玛虔诚信徒，是位纯洁的女人，那些污蔑你是魅魔的流言真可恶。”
　　“那再见咯。”
　　姬玛头也不回，直接走了，留下猎巫人们怅然若失地望着她消失的门口。
　　姬玛敢半公开在这生活，帝国上下对她的存在睁只眼，闭只眼。毕竟她明面上身份是知名的绿皮专家，享有名誉的野兽系法师，帮助过皇帝在黑曜石隘口大败绿潮。
　　但架不住总有狂热的信徒，誓要净化一切邪物。不过，他们也没办法对姬玛造成什么阻碍罢了。
　　走到外面，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姬玛坐在马车上，前去港口，叫莉安夕去问人。
　　她在马车上，从异次元空间袋里，拿出甲片和系有丝绳的针，开始编甲以打发时间，转移对胸口隐隐作痛的注意力。
　　等她编了四排甲，能做四分之一札甲胸时，满头大汗的莉安夕回来了，敲响了车门。
　　姬玛推开车门，见只有莉安夕一个人。
　　莉安夕摘下帽子，露出两只猫耳说：“主人，没有船长答应，他们觉得您疯了，现在没人敢去北海打渔。”
　　姬玛从马车上走下，看着在港口排列的一排排渔船，不远处，有一艘大船正驶向港口。
　　“小莉，你说哪条渔船条件好？能供我们出海玩？”
　　莉安夕一指一艘大渔船，说：“它，一艘捕鲸船。”
　　“就它了。”
　　姬玛带着莉安夕，去找了船主，说明来历。
　　“疯了吗？”船长看着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姬玛，怀疑她脑子有问题，肯定是哪个被娇惯坏的大小姐，突发奇想，他摇了摇头说：“不行，给多少钱都不行，我船大，在海上容易被发现。”
　　“到时候叫我一声就可以了。”姬玛对他眨眨眼：“难道，你也要拒绝我吗？”
　　船长愣了楞，感觉姬玛真是太美好了，他无法拒绝姬玛的请求。
　　要是同意她的请求，自己会有多高兴。
　　他立刻点头说：“好！”
　　半小时后，水手们齐了，本来他们抱怨船长的脑子进了海水，但姬玛不辞辛苦，对他们眨了眨眼，所有的水手都充满动力，开着船，向着北海迸发。
　　向北方航行了五天五夜。
　　落下的阳光，失去了燥热，海风也变得冰冷起来。
　　捕鲸船行驶在一望无际大海上，海面起了层白色雾气，一系着绳子的木桶，落入冷蓝色的大海里，装满海水，拉了上来。
　　姬玛依旧穿着素白的纱裙，站在旁边。今天是自航海后第一天走出房间，因而水手们都很卖力。
　　水手抓起装满海水的木桶，姬玛说：“倒掉。”
　　水手很听话，把花了不少力气提上的水，倒向海面，姬玛伸出手，用双手感受海水温度，点点头说：“这海域温度不错，去叫船长准备捞生蚝。”
　　说罢，姬玛甩甩手，在水手们失望的目光下，走回自己船仓。


第698章  诺斯卡船队
　　姬玛回到自己的房间，船板在摇摆，她稳稳站着，坐在椅子上，继续编自己的札甲。
　　桌面上，百无聊赖的莉安夕猫卷成一团，在篮子里睡觉。
　　旁边，靠着一柄“树枝斧枪”，姬玛准备随时扛着斧枪，应对麻烦。
　　她手里拿着针，针后面带着麻绳，将一排排札甲片串起来，串着串着，似乎停了下来，听外面人的喊声，船找到了一片岛，水手下去敲生蚝去了。
　　不知道又要等多久。
　　姬玛不烦不躁，剪断麻绳，打了个结，再用裁剪好的丝绸布包住札甲边，以防止锐利的札甲甲片割伤人，尽管这不会伤害到她。
　　编着，编着，姬玛灵感一动，感觉有人邀请进入到她的梦境宫殿里。
　　肯定是霜叶按捺不住了。
　　姬玛立刻放下针线，拍拍莉安夕猫，莉安夕猫睁开眼睛，喵了一声。
　　“帮我看下。”姬玛说：“有事的话，拍打出入口通知我。”
　　莉安夕猫抬起橘色的猫头，点了点头。
　　姬玛打开通往梦境宫殿的出入口，迅速跨入梦境宫殿出入口中。
　　脑子一恍惚，像是慢慢沉入睡眠中，但一会儿又清醒过来。
　　姬玛落在金色筋斗云上，坐在上面，全速朝着被绿林环绕的梦境宫殿迸发，进宫后，她拍拍手，一箱箱准备好的玩具，飞进卧室床底。
　　接着，她对着镜子调整了下自己表情，慢悠悠地走到宽阔会客厅的圆桌前，一盘放着镀银茶具银盘，飞了过来，里面装着是霜叶最喜欢的红茶，凉的。
　　姬玛接过茶壶，给自己倒一杯，喝了一口后，确定茶味不错，才抬起头，感知客人信息。
　　她目光穿过宫墙，落在客人梦境种子所散发的黑烟上。
　　不是霜叶，是珍娜。在休息日时，姬玛联系到珍娜，她还活着，但局势有些不乐观。
　　姬玛拍拍手，准许珍娜过来。
　　桌对面的椅子上，一闪，出现身穿银袍，面容憔悴的珍娜，那鹅蛋脸上的熊猫眼尤为显眼。她身上有一股浓重的圣油味，姬玛吸吸鼻子，能闻到圣油味所要掩盖的臭味。
　　这种臭味，很特别，让姬玛联想到了疾病，脓包、腐臭流脓的伤口。
　　姬玛还是第一次从珍娜身上闻到臭味。身为爱干净的圣女，珍娜不仅皮肤会散发淡淡微光，身上还无异味，满足姬玛前前世十二岁时，对女生的幼稚幻想。
　　姬玛惊道：“珍娜？你还好吗？”
　　“很不好。”珍娜勉强对姬玛微笑：“整个城市，都病倒了，就连前来镇压和封锁的军团，也病倒了一半，今天最少有一千人死去，我们连柴火都用尽，他们摆脱我，使用炽热光团，烧尽尸体，尸体里还有病重的人活着。”
　　“你应该早点来叫我。”姬玛说，“我过去，还能拉上乔治，如果有要求，可以换成霜叶或影王。”
　　珍娜说：
　　“这几天我一直失眠，我也患了病，这场瘟疫，是纳垢的手笔。我想请求你的帮助，未来几日，我们会联合骑士团，带着还能站起来的士兵，去远征清理散播瘟疫的纳垢据点，到时候我需要你的帮助。”
　　“可以。”姬玛说：“但是我需要一些情报，你边喝边说吧。”
　　“谢谢款待。”
　　“别客气，我们可是好姐妹。”
　　“我不知道我能坚持多久不从梦里惊醒。”珍娜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说：“我事先已经把情况写好，在这张纸上，如果你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定要问我。”
　　姬玛接着纸张，开始阅读上面花体字。
　　...
　　...
　　迷雾所笼罩的海面上，一艘长船撞破迷雾，驶向不远处，在白雾中若隐若现的小岛。长船两边翘起，只有一船帆，也没有船仓，所有船上的人，和海水紧紧只隔了一个船底。
　　船两边裸着上身，肌肉雄壮的北地人们，双手拿着船桨划着船，冰冷的海浪拍打在他们身上，却没人感觉到寒冷。他们不算普通的人类，有几个人多了只手又或者是螃蟹钳，但无人感到惊讶。
　　对诺斯卡人来说，身上有个变异是很正常的事，他们并不忌讳崇拜黑暗四神，也能接受黑暗四神的祝福，只要能在被魔力腐蚀严重，残酷的北地活下来。哪怕崇拜帝国人的神——西格玛也可以。
　　站在船头的“船长”，是这些人中，最强壮、最高大的一位。
　　他足足有一米九之高，也裸着上身，梳着冲天辫，一身粗糙饱经风雨的肌肉。那是他英勇战斗，挑战北地猛兽、抢掠杀戮沿海港口，取悦邪神换来的奖励。
　　冲天辫船长曾用帝国人测试过自己的力量，他曾将两位帝国省兵夹在腋下，用蛮劲生生夹断两人的脖子。他腰间还挂着一生锈的铁盔，那是他最引以为豪的战利品，铁盔来自于一位帝国骑士，他把帝国骑士打下马，两人搏斗了十分钟，他杀死身穿重甲的骑士。
　　如今，身为部族里难得的勇士。他率领三十位精壮的狂战士，参加部落酋长对帝国的大抢掠，而他是这船队中最快的一批。
　　身为诺斯卡人，帝国人口中的北佬，他自然不甘于旅途之中的无聊。根据他的经验，这片海域附近，可能会有帝国船只经过。
　　上次他就是在这抢了一艘远洋商船，真是发了大财。不过，听说那群帝国人被最近被吓坏了，都不怎么出海。
　　冲天辫船长不放弃希望，他走上船头，一手牢牢抱住翘起的船头，冰冷的海浪拍打在宽阔强壮的胸膛上，又粉碎成白色水滴。
　　冲天辫船长岿然不动，望着远方，见到一海岛，还见到一艘停靠在海岛边的帆船。
　　他见到时，还不敢相信，用另一只手揉揉沾了海水的眼睛，才看清那的确是艘帆船。
　　竟然有如此愚蠢的人，在这时候还胆敢出海？
　　冲天辫船长笑着，从船头上跳下来，双脚稳稳落在甲板上，说：“上天保佑，前面有个不长眼南佬的船，大伙冲过去！别被后面的人发现，抢了。”
　　“好！”
　　狂战士们肌肉绷紧，迸发出可怕力量，船桨刨着海面，搅起一阵白色泡沫。
　　长船速度一下快起来，朝着那“不长眼”的船快速航行过去。
　　捕鲸船发现从迷雾中，忽然杀出来的长船，水手在瞭望台上，连忙敲起了铜钟。
　　在小岛上搜集生蚝的水手，连忙将生蚝放在小船上，划着桨，驶向捕鲸船。
　　捕鲸船已经拉起船锚，等着小船过来。
　　长船速度很快，越来越近。
　　捕鲸船还在那里等着。
　　冲天辫船长看不清小船上放着什么，但见到小船载着什么东西，他一下想到各种宝藏传说，大声说：
　　“快点划！那群南佬肯定是在小岛上发现了什么宝藏！”
　　否则以南佬的胆子，肯定早就抛下这艘小船，早就逃跑了。
　　捕鲸船上乱成一团。
　　船长大吼：“快点！快点！生蚝绝对不能丢！”
　　小船终于驶来，船上的人丢下绳子，系在小船上，水手连忙放下船帆，捕鲸船才缓缓开动。
　　但长船离这艘捕鲸船只有不到两百米的距离，而且距离还在逐渐缩短。
　　船长大喊：“准备战斗！”
　　负责战斗的水手们，戴上头盔，拿起刀剑，但等他们看清长船上载着近三十位肌肉发达的狂战士时，心里陷入了绝望。
　　他们船上的人才三十几个，但狂战士个个以一当十。
　　绝不能发生跳帮战，他们打不过。
　　这时候，刮起了横风，吹打在船身上。
　　船长当机立断，改变航向，船头拐弯，渐渐向右拐，船帆也越来越鼓。
　　但长船速度更快，截向捕鲸船的路线，所有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到，这艘捕鲸船肯定会被长船拦截。
　　船长吼道：“射箭！快射箭！别让这群肮脏的北佬碰我的船！”
　　十几个水手端起了弩，射向才不到五十米远的长船，弩矢落入旁边海水，几支弩箭钉入船头，冲天辫船长看都不看擦身而过的弩矢一眼。
　　“你们怎么射箭的？”船长骂道，“快，快用捕鲸叉！”
　　船头有个用扭力弩炮改装的捕鲸叉，老练的水手操控着它，对准越来越近的长船，几位水手将捕鲸叉后的绳子割断后，船长说：“瞄准那最高，一头冲天辫的家伙，那人肯定是首领。”
　　水手稳稳地瞄准好，说：“好，船长。”
　　船长不放心，说：“全船人的性命都在你手上。”
　　水手依旧很冷静：“嗯。”
　　船长还是不放心“包括姬女士，你不想见到她被北佬**吧。”
　　顿时，水手紧张起来，心理压力巨大，他深吸一口气，用力扣下扳机，手却一抖，他骂了声：“该死！射偏了！”
　　捕鱼叉飞出，袭向冲天辫船长的头上。
　　后者一笑，挥舞斧头，跳起来一劈，劈歪了，捕鱼叉只是被他打偏，之后正中长船上唯一的桅杆，这唯一的桅杆质量不好，当着大家的面，屈从于海风与捕鲸叉的力量，咔嚓一声，硬是当场折断，还砸中一位狂战士。
　　长船速度一下慢了下来，
　　捕鲸船上爆发一阵欢呼。
　　冲天辫船长只恨自己手贱，他用力给自己手背一巴掌，骂道：“****，便宜给那群人了！”
　　这船现在正驶向诺斯卡人的劫掠船队。
　　捕鲸船上的帝国人，并未欢呼太久，很快他们就发现，前方迷雾之中，多了二十多条长船的影子。
　　这艘捕鲸船，恰好一头撞上逆风的船队怀里，船长吓得连忙转动舵盘，捕鲸船在海面上绝望地划出一道曲线，长船们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纷纷靠近，撕咬向这艘捕鲸船。
　　冲天辫船长说：“就当是给酋长的礼物！大家用力划呀，去抢那小船上的好东西！”


第699章  抢到了好宝贝
　　捕鲸船如陷入狼群之中的肥羊，群狼撕咬。四五艘长船围住试图逃跑的捕鲸船，强壮的诺斯卡汉子，当着水手们的面，将有倒勾的绳索投上，卡住。一时间，大量钩绳飞向捕鲸船。
　　水手们立刻手持利刃去剁，可绳子坚韧，几刀剁不完。
　　下边诺斯卡壮汉投射投矛，投矛没命中人，插中船身，没入整整一掌，吓得拿出劲弩欲射的水手，连忙缩下脖子。
　　“别乱投矛！”诺斯卡壮汉拦住欲投矛的同伴：“抓来当奴隶，献给酋长！”
　　所有人都把这当成吉祥的预兆，把整船人看成待抓的羔羊。
　　“吼！”
　　诺斯卡壮汉们，以吼声回应。他们用力一扯钩绳，连连向上蹿，几下便翻到了捕鲸船上。
　　以逸待劳的水手们用刀剑猛刺。
　　但诺斯卡壮汉们并非普通人类，他们靠着身上甲胄和坚韧皮肤，顶着刀剑，翻身上船，抬起斧头，用力一劈，用斧背轻易地劈凹水手们的头盔，一层层轻易地将水手们砍翻，他们跌在甲板上，头流着鲜血。
　　船长悲愤之下，拎着长剑，跑到占用船长室门前，船长室已被姬玛给占用，船长自愿的。
　　当见到那一身素白长裙，身材苗条，宛如精灵仙子的女人时，他心里便被美好给占领。他不忍心见到如此清纯纯洁姬女士，被这群野蛮邪恶的北佬所玷污。
　　他要帮姬女士自尽。
　　他用力敲门，喊道：“姬女士快开门！出来吧，是我，船长。”
　　门后面只有猫咪的惊叫声。
　　姬女士一定害怕地躲在门后，不敢出来吧？但这是自欺欺人，这门根本挡不住那群野蛮人。还是骗她出来吧。
　　想到这，船长愈加悲愤，老泪纵横。
　　自己沦落到这地步，收了一堆金币，居然没能保护好乘客，还要骗她出来逼她自杀。不仅这艘船要被北佬玷污，还要看到姬女士被玷污。
　　他用力敲门，用嘶哑的声音，喊道：
　　“快出来吧，姬女士，我带你立刻逃命，再不出来就来不及了。”
　　门后传来脚步声。
　　船长深吸一口气，压住即将到来的愧疚，他看了看下面糟糕的战况。握紧了长剑，打算劝说姬女士自尽，如果她不愿意，自己只能违背她的意愿....
　　“上面还有一个！”
　　“砍了他！”
　　两位身穿重札甲的诺斯卡壮汉，踩着滋呀作响的楼梯冲上来。
　　船长弓着腰，到死也要拉个做垫背。
　　“砰！”
　　房门猛地被踹开。只见姬玛身穿纯白蕾丝纱裙，头戴花朵头饰，身材苗条，和第一次与她相遇一样美丽。
　　下边的两位诺斯卡壮汉一下愣住。
　　但姬玛双手持拿着“树枝斧枪”，上面符文冒着血色光芒，与她整体清纯气质格格不入。
　　她大步走出来，骂道：“怎么偏偏这时候出事情！弱者就那么急着送死吗？”
　　船长心中那森之精灵仙子形象，裂了几道缝隙。
　　姬玛金眸看向船长。
　　船长下意识把组织好的话，说出来：“姬女士，抱歉，北佬们攻上来了，您值得有一次..体面的死亡。”
　　满脸不高兴的姬玛，差点翻了一个白眼。
　　诺斯卡壮汉喊道：“这妞好！谁先抓，就是谁的。”
　　说罢，居然一步跨来，伸出大手抓向姬玛的黑发。
　　“找死！”姬玛大喊一声：“光头强！”
　　她身后瞬间出现一两米高，身穿黑甲，光头碎唇的“光头强”，他动了，身影快如闪电，两钢拳直接贯穿两位诺斯卡壮汉的胸膛，透胸而出。
　　想要抓拿姬玛头发的诺斯卡壮汉，只发觉自己身子动不了，手悬在半空，他不可置信地低下头，看清贯穿胸口与盔甲的拳头。
　　光头强手臂一振，将两诺斯卡壮汉尸体丢下去，再跳下，一手抓住斧头，双斧在手，杀向甲板上所有站着的诺斯卡人。他们死得飞快，几眨眼工夫，甲板上躺满了诺斯卡人，几位背靠背的水手，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一切。
　　敌人怎么忽然都躺下了？
　　姬玛扭过头问一脸震惊的船长：“我生蚝呢？”
　　“在..在小船上。”
　　“小船呢？”
　　“在..在船边。”
　　这时候，头顶上忽然跳下一诺斯卡壮汉，大刀劈向姬玛。
　　姬玛看都不看一眼，侧身，抓住斧枪向上一顶，枪尖透过盔甲，没入他胸口，随后“树枝斧枪”伸出舌头，一舔。
　　诺斯卡壮汉惨叫着，飞溅出鲜血。姬玛麻利地把他摔到一边，他胸口喷涌出的鲜血，随着“树枝斧枪”的舌头，涌入“树枝斧枪”中。
　　姬玛转过头，十几滴鲜血染红了她纱裙裙摆。
　　她船长心中纯洁无瑕的森之精灵形象，已经碎得比沙子还细。
　　船长吓得说不出话来。
　　“我自己找好了。”
　　姬玛说着，直接一跃而下。
　　这时候，船长才记得呼吸，他发觉右手空空，低头一看，原本用来帮助姬女士这位淑女体面自杀的剑，已经落在地上，他居然没发觉。
　　甲板上四处都是血，脏了姬玛的鞋底，姬玛将“树枝斧枪”放在甲板上，血液全部向她斧枪汇集，一下便干干净净。
　　旁边的水手害怕得后退几步，姬玛转过头说：“快对我说，谢谢你帮我清洁甲板。”
　　水手一愣，姬玛再催促一次，水手才说：“谢谢你，帮我..帮我清洁甲板。”
　　“不客气，是我树枝斧枪该做的。”
　　这时候，一声战吼从船下传来。一众诺斯卡壮汉爬着钩绳涌上甲板，他们上来前，只担心肥羊们败得太快，没东西给他们抢掠。
　　但登上甲板，映入眼帘的却是满地的战友尸体。
　　一位黑发白纱裙女人，拿着一柄红若滴血的“树枝斧枪”，她旁边还站着个两米高的钢塔。那浑身黑色的钢塔抬起手，对他们一指说：
　　“你们怕了。”
　　话音未落，刚上甲板目睹这一切的诺斯卡人，脖子宛如被无形的斩首刀斩掉，头颅皆落地。后面还在爬绳索的人，还没弄清发生什么，只见前面的人头颅飞起来，心里未免有些害怕。
　　所以，他们的头也一起断了。头颅带着不解和惊恐，纷纷落入冰冷海水之中。
　　这样，围住捕鲸船的六七条长船，全军覆灭。
　　姬玛走到船边，望了望，目光在四处扫了扫，寻找自己应得的生蚝。
　　她目光落在一全速离开的长船上，长船没有帆，却跑得比顺风还快，船长是位头顶冲天辫的人。而在长船上，放着一盆满满当当的灰色生蚝，旁边还躺着两位被捆捞的水手。
　　这是她的生蚝！她花了几天休假时间，就是来这生吃生蚝，享受美食的。
　　“找死！”
　　姬玛一拍手。
　　光头强虎躯一震，大半因它所死之敌的头颅飞起来，在他身后排成一排又一排，脸上无一露出恐惧表情，它遵从姬玛的意志，向冲天辫船长大吼着：“还我的东西！”
　　所有头颅一起尖叫嘶吼，声音叠加一起，宛如晴天劈下一道怒雷。
　　冲天辫船长心生淡淡的恐惧，但贪婪随之占据主导。
　　果然，这外表看似生蚝的东西，一定是什么珍贵之物，否则他不会那么愤怒。
　　发了！发了！
　　冲天辫船长的船，已经冲进诺斯卡船队之中，那里有八十几艘长船，酋长是冲天辫船长所见过的最强强者。
　　无论是出于保命，还是贪婪，他做出一个自认为最好的决定。
　　“快划！划到酋长那，我要把宝藏献给他。”
　　冲天辫船长不相信，这船上的黑甲战士，还能杀死酋长不成？他肯定会知难而退。
　　冲天辫的长船，速度更快了。
　　姬玛脸皮一抽，感觉自己非常没面子。
　　见到密密麻麻的长船，感觉非常麻烦。就一盆生蚝，怎么出动那么大阵势，越是如此，姬玛越是生气。
　　居然为了让自己吃不到生蚝，而千方百计，不计代价。
　　不杀一杀，还得了？
　　树枝斧枪加重了她杀戮欲，姬玛一时都忘了自己能飞，意念一动。
　　光头强直接跳入海中，四肢飞速旋转，居然生生把自己托在海面上。不愧是曾抱着一根木头，从奥苏安泅渡浩瀚洋的游泳健将。
　　姬玛也一跃而下，稳稳站在光头强肩膀上。
　　光头强开动了，双臂快速摆动，向前游去，快得像只剑鱼，在身后留下一道白色的波涛，直接冲向诺斯卡人的船队。
　　不知死活的诺斯卡长船们，集体冲向姬玛，光头强一拍水，一跃而起，跳砸向长船，所有“恐惧头颅”都在高吼，杂兵直接掉脑袋，还站着的人，下一刻便直接被砍得头脑分家。
　　而此时。
　　冲天辫船长见到长船包围了可怕的黑甲战士，心里松口气。
　　船到酋长的长船面前，冲天辫跳上酋长长船，对他半跪下，双手捧着一盆生蚝说：“伟大酋长，我抢到了好东西，献给你。”
　　“这是生蚝？”酋长怒道：“你玩我？”
　　“这一定不是普通生蚝。”冲天辫船长说：“我亲眼见到，他们从岛上挖宝藏挖的，能让这么一个强者生气，杀入我军，那肯定非常珍贵。”
　　“有道理。”
　　这时候，前方喧闹的前线忽然安静下来。
　　他们见到上百颗头颅哗啦啦地落海，如下饺子般。
　　一高大的黑甲战士从船堆一跃而起，以路上长船为跳板，跳跃冲向酋长，每一次跳跃，都有一艘长船断为两半。黑甲战士肩膀上站着一位白裙女人，她高喊：“北佬！还我生蚝！”身后有上百浮空头颅跟随。
　　“酋长，她来挑战您了。”冲天辫船长见状，立刻回到自己船，划船跑路。
　　酋长捧着一盆生蚝，感觉颇为滑稽，他一怒，丢下生蚝，喊道：“今天我要用你头盖骨当碗使。”
　　眼见生蚝被酋长泼洒，姬玛气急败坏，大吼：“杀了你！”
　　一人一光头强，冲进酋长和他的冠军勇士堆里，开始血腥厮杀。
　　杀得那叫火热，那叫势均力敌，酋长坚持了足足三分钟，便被光头强用树枝斧枪一抡，头飞向天空。每位目睹此情此景的诺斯卡人，大受震撼，心生恐惧，在一声声交叠的嚎叫声中，头自己落地。
　　只用十分钟，整个船队的幸存者都在四处奔逃，慌不择路。
　　姬玛最后只捡到三块生蚝，其余生蚝全落入水里，气得她直跺脚。又踩在光头强肩膀上，命令光头强游泳，追向可恶的冲天辫船长。
　　冲天辫船长向后一看，吓得腿有点软，便将两位捆好的水手丢入冰冷海面中。
　　姬玛轻皱眉头，她只想让那罪魁祸首早点死，于是她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一对翅膀，一蹲用力一跳，翅膀张开，飞向天空。
　　光头强则一头栽入海面，一手抓一个要溺死的水手，靠双脚蹬出水面，双臂一振，将两位水手抛向天空。随后，又如一发炮弹，追猎恐惧的猎物，以极快速度，跃入冲天辫船长的长船。
　　三十位狂战士们无所畏惧，挥舞斧头和利刃冲上来。
　　一阵屠杀。
　　两位水手尖叫着，从空中落下，落向冲天辫船长的船。
　　光头强一跃，张开双手，一只手接住一位水手，稳稳落地。而甲板上所有狂战士面露恐惧，伏在甲板上死去。
　　水手一落在甲板上，忍不住呕吐出来。
　　冲天辫船长已经濒死，斧枪穿过他胸膛，将他钉在桅杆上。
　　姬玛长吐一口气，心里的郁闷少了些，她伸手要拔出斧枪时。
　　冲天辫船长问：“这..这到底是什么宝藏？”
　　“生蚝。”
　　“别...骗我，怎么可能？”
　　“我包船来这里挖生蚝的。”
　　姬玛拔不下斧枪，便放弃，转而用小刀敲开“扇贝形”的生蚝，露出里面白嫩丰腴的耗肉，生蚝边缘还沾着血。她脖子向前一伸，嘴一吸，将生蚝肉吸入嘴里，咬了几口，吞下。
　　姬玛故意自言自语：“好吃，腥味不重，有回甘味。”
　　真的好吃，并不是每个生蚝都适合生吃。当然，也不知道是不是“运动”的功劳。
　　冲天辫船长望着一堆飘在海面上的无主长船，上面扑着无头尸体，海面上浮着几颗头颅。不远处，惊恐的长船四处奔逃。
　　仅仅是因为一盆生蚝。
　　他气一下喘不过来，头垂下死了。
　　姬玛把生蚝壳丢进水里，望着残余的诺斯卡长船，树枝斧枪传来一阵杀戮欲。
　　“看起来杀敌和吃生蚝更配。”姬玛说：“光头强我们走。”
　　当日，当姬玛吃下第三个生蚝时。
　　一整支诺斯卡船队几乎在海上全灭，海面上多了两千多颗头颅。零星剩下的几位幸存者，被姬玛警告，以后千万不要再抢生蚝。
　　————
　　四千字。


第700章  颅座
　　姬玛也数不清，自己屠杀了多少诺斯卡人，但她能听见血神的声音，或许是因为诺斯卡人长船上，有供奉血神的神瓮。
　　那一定是死了许多人，不过这也能得到血神的赐福？
　　虽心有疑惑，但大好便宜摆在面前，姬玛心动不已，最后她命令“光头强”垒高颅座，再将树枝斧枪插在颅座（由血神信徒头颅砌成的）上，而后自个离得远远的，深怕本体受到血神的赐福。
　　黑暗四神的赐福，一贯不讲理。
　　树枝斧枪屹立在颅座上，淡雾笼罩着颅座和长船，天空落下毛毛细雨，模糊了斧枪、颅座与长船。
　　姬玛回到捕鲸船上。她依旧神情淡漠，额头只有一层细汗，原本白色纱裙大半染上血红、海水以及一些脏东西，头顶的鲜花头饰也不见，身后跟着如忠犬般的光头强，漫步在甲板上。
　　像是死神劳累了一天，下班回家了。
　　众人畏惧她，没有哪位水手敢上来搭话。只有船长，出于职责硬着头皮上前。他确定，姬女士不是生在深闺异想天开的贵族小姐，而是某位强者，看她作战方式如此血腥，怕不是异端。
　　“您好姬女士。”船长说：“请问您需要什么？”
　　姬玛停下脚步，看他一眼。
　　捕鲸船船长立刻后悔，生怕姬玛要他们的头颅。
　　“准备回港吧。”
　　“是。”
　　捕鲸船船长如释重负，立即转身想撤。
　　姬玛从身后叫住他：“等下。”
　　捕鲸船船长惴惴不安，回过头来。他看到姬玛身后，黑甲碎唇大汉手一抬，丢了一包麻袋给他，他下意识一接，手在颤抖。
　　麻袋落入他怀里，发出金属钱币互相碰撞的声音。
　　姬玛开口道：“抚恤金。”
　　捕鲸船船长打开一看，里面金灿灿全是金币，但他不敢收，里面是铜币的话，他倒敢，他说：
　　“西格玛保佑，我们这次没死人，您给多了。”
　　“既然给多了。”姬玛存心要吓吓他，“那我问你们要些东西找零不过分吧？”
　　捕鲸船船长一惊，双手捧着金币袋要还回去，勉强笑道：
　　“姬女士，其实您不必给钱，出港时您已经付过了钱，后面是我们的事，我还要为没能保护好您而道歉。”
　　“我说你收，你就收嘛。”姬玛微笑：“你们只需要帮我搜集些战利品就好了，再把一些长船拉回港，我想马林城要破产的股民，听到这利好消息，一定会很高兴。”
　　捕鲸船船长放下心来问：“那您要什么时候回港？”
　　“给你们两天时间。”姬玛说：“另外照顾好我的女仆。”
　　说罢，姬玛冲船长室大喊：“小莉，出来。”
　　船长室的门推开。
　　长着土黄色猫耳的莉安夕，抱着短矛，怯生生地伸出头来，喜道：“主人，你没事吧？”
　　“没事，快过来。”
　　莉安夕一阵欢快地小跑，跑了过来。
　　姬玛对船长说：“有什么不懂的，问她，我这几天忙可能不在房间。”
　　“好的。”捕鲸船船长对莉安夕微弯腰说：“很高兴为您服务，女士。”
　　这时候，远处插在颅座上的树枝斧枪吐出一阵红光，红光飞向天空，血色在天上阴云蔓延。
　　姬玛微皱着眉头，她仰起头看着血云，感觉到什么，说：“快，把所有伤员都移到船仓内，切不能让伤口碰到雨水。”
　　捕鲸船船长立刻照做，扶着伤员走进船舱里。
　　不一会，天上落下血雨，姬玛撑起了伞，一滴血雨落在她黑色伞上，却隐隐发出金石相交之声，无数血雨落在船上、海面上，声音交织在一起，宛如置身于战场中心般。
　　最后一位伤员，被一滴血雨浸湿了伤口，他疼得叫一声，伤口立即裂开，血从裂开的伤口流出，疼得一屁股跌倒在地，同伴立即把他拖进船舱里。
　　血雨淅淅沥沥，旁边身穿黑甲的光头强，已被血雨浸湿，血水流过他的脸和碎唇，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远方插有树枝斧枪的颅座。船舱里小声传来一阵阵向西格玛祈祷的声音。
　　树枝斧枪原本血色光芒黯淡下来，血雨也停息了。
　　姬玛抬起手臂，一指远处长船上的颅座，光头强一跃而起，身着重甲，飞快游向长船上的颅座，为姬玛取回树枝斧枪，尔后返回，登船。
　　浑身湿透的黑甲战士，前魔王身躯，递给姬玛树枝斧枪，姬玛握住它，更强烈的嗜血冲动涌上心头。它总是渴望着更多鲜血，全然忘了它本是一根笔直的树枝。
　　姬玛能感觉到它变得更强，更嗜血，同时只要饮血过多，它便能发动一次血雨。
　　姬玛见过类似的效果，血雨能让伤口破裂，血流不止，失血过多而死。如果是不强壮的普通人，在血雨中，哪怕没伤口，也会脱血而死。
　　并且，姬玛相信刚才的血雨并非树枝斧枪的极限。
　　她个人评价了一下，血神赐福。很适合自己的性格，持强凌弱，收割弱者生命。
　　血神还真是挺慷慨的。
　　虽然初想觉得血神赐福可疑，自己可是带了个前魔王的“身躯”来虐菜而已，而前魔王的能力正适合干这事。
　　如果换乔治来，那他可能会头疼得要死，最多把酋长砍了，抢生蚝回来，因为类似他这类超凡者，在战场上适合做决斗者，于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
　　但细想之下，以血神的性格。有血祂就高兴，哪怕血来自祂的信徒，可能他是恰好见到这场杀戮，心情好了，就丢个赐福。
　　八成是这样。
　　人们经常误解血神，总觉得这强大的邪神，一定是智商超高，耍起阴谋诡计来，虽比不上诡变之主，但起码比正常人要高吧。不过以姬玛的经验来看，此神就是真正意义上的莽夫，有啥杀啥，阴谋？去他的，直接拿斧头砍便是。
　　姬玛放心地把树枝斧枪变回树枝，塞进异次元空间袋里，在众人偷瞄的目光中，走回船长室。
　　当光头强的身影消失在空气中，船长室的门关上后，众水手松口气，照顾好伤者后，开始为姬玛搜集战利品。
　　并在干活时，低声交谈，谈论关于姬玛的一切。
　　“北佬们死得跟小鸡一样。”
　　“我亲眼看到，北佬们的头自己掉下来，你说那黑甲魔神是什么来历？”
　　“肯定是姬女士招来的恶魔。”
　　“嘘~~不要直呼其名，老人说，有人念起魔鬼的真名，他会听到的。”
　　“那怎么称呼那个女人？”
　　“黑红魔女？”
　　“什么起名水平，看我的断头皇后！”
　　“比我家狗拉的尿还糟，应该叫血腥魔神使者！”
　　“你说什么？”
　　“狗尿。”
　　水手们骂了起来，有的人看着长船上的颅座，心生羡慕，觉得要是自己也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就好了。
　　没人注意到，一只长有四只眼的渡鸦，静静地站在桅杆之上，看着下方。
　　话说姬玛，同时也是断头皇后、黑红魔女与血腥魔神使者，回到船长室，打开通往梦境宫殿的出入口，闲庭信步，走入风眼般的出入口。
　　她人一到梦境宫殿，先左看右望，感受下梦境宫殿，确定只有自己一个人后，立刻捂着胸口，跌向地面，一筋斗云托住了她，姬玛捂着发疼的胸口，在地上乱滚，全然没之前的高手气度，她喊道：
　　“诶哟嘿！疼疼疼！妈耶，疼死我了。”
　　她一边喊，一边滚，同时把止疼药什么的，都塞进嘴里。开始，她还想着，喝太多止疼药对身体不好，因而她喝了一瓶，便打算自己扛，扛了足足有三分钟，她便认为，三分钟自己的念头，是世上第二扯蛋、第二荒唐的事。
　　自己为了装逼，在他人面前，面不改色则是第一扯蛋的事！
　　姬玛疯一般，给自己连续灌止疼药，十几瓶空的玻璃瓶在地上滚动，直到她喝完存货为止。
　　姬玛已经失去了“感觉”，当她努力站起来时，感受不到脚踝的压力。
　　但胸口还是疼，疼得她咬紧牙，那不是肉体上的痛苦，是灵魂上的痛苦，当疼痛接近巅峰的时候，她掉下泪花，说：
　　“我错了，我不该装逼！我不再乱用魔力去杀他们！我该抢回生蚝就跑！不不不！我生蚝都不要，我再也不贪嘴了。”
　　她向着某个不存在的人忏悔。像极了半夜被痛风折磨的病人，在心中发誓，以后自己要规律睡眠、好好运动。
　　而当魂伤疼到巅峰的时候，她连话都说不完整，嘴里吐出两个字：“乔治！”
　　好不容易，姬玛撑了过来，伤痛如潮水般退下，她喘着气，撑起身子，冷汗顺着她下巴落在地上。
　　她记录了下，这次引发魂伤的魔力阈值。
　　20%！
　　姬玛叹口气，本身驱动光头强需要的魔力又多，看来以后不能肆意使用自己的大杀器，能节约魔力便节约魔力。
　　还有魂伤的事，不能再懒惰了，必须着手想办法解决。
　　哪怕解决不了，至少能抑制下也好。
　　姬玛立刻给自己编写了一个主线任务，名叫《解决该杀千刀的魂伤》
　　内容是：虽然我没办法解决魂伤，但目前，至少我有办法压制。找到珍娜，等她有时间，能研究我的魂伤后，一定能缓解下我的魂伤。


第701章   鸡飞狗跳
　　当姬玛挺过来后，第一时间飞离梦境宫殿，来到黑白相间的梦境之中，借助梦境种子，快速飞跃至马林城，从梦境回到现实，找到了正吃晚餐的卡斯兰。和他说了，近三千诺斯卡人船队在海面上丧命的消息。
　　听到这消息，这又瘦又高的中年人，立刻从餐桌前跳起来，一溜烟跑出去，要到股票交易所将所有低价股票全买下。
　　随后又跑回来，央求姬玛用超凡能力，帮他伪装一下，别让别人发觉他一掷千金，去收了低价股票，免得别人坐地起价。
　　在谈好了分成之后，当晚愁云惨淡的股票交易所陆续来了一堆“善人”，收购人们手中关于远洋贸易，价值快低得和一张纸一样的股票。
　　见到有人接盘，一时间，人人喜笑颜开。
　　卡斯兰整整收购了两天，几乎把所有低价股票都收到手，买下了许多远洋贸易品，精灵工艺品、丝绸、香料、葡萄酒、精灵产的盔甲，甚至还有来自热带雨林的珍奇异兽。
　　理论上，它们价值连城——只要运送它们的商船能安全抵达港口。或者说，只要大家相信它们能安全抵达马林城港口。
　　但那几乎不可能。
　　谁都知道，北方海域塞满了讨厌的北佬，正四处劫掠，帝国海军要和北佬开战。
　　根据以往经验，起码要打个几个月，哪怕是最乐观的人，也认为起码要过一个月，才会有利好消息传来。
　　这不是善人是什么？
　　“真是好人呢。”头上包着绷带的股民说：“我差点放弃希望。”
　　他头上的伤口，源自于从股票交易所二楼排队跳楼的活动。
　　“你还乐观，股价都跌到十分之一。”
　　“总比成一堆废纸好。”股民说：“这一定是渥金女神不忍心见祂信徒死去，命令教会队下场救市。我现在又有了信心，倾家荡产买了军工股。这肯定是一场恶战，要打好久。”
　　“啧，谁都知道奥利特领闹瘟疫，都快传到北方领，皇帝也没办法支援北方。现在，大家都买军工股了你发不了财。”
　　“不能发财，也能跟着喝口汤。”股民说：“只要能把亏掉的钱，赚回来点就好了。”
　　“你就不怕又输了？”
　　“怎么可能输？哪家孩子天天哭？有谁会天天输？赢一次就翻本，这次我看，必赢。”
　　不仅军工股高涨，一切和军事相关的物资，节节攀高。军需官来采购物品，支援前线，被涨了几倍的物资价格气得直骂娘，说迟早派军队，把这群商人通通丢进海里。
　　股民们的乐观精神，在第三天下午时，经受第一次考验。有小道消息称，一支诺斯卡船队全军覆没，战利品堆积如山，全堆在一艘船上。
　　这小道消息，并没有动摇股民们的乐观。他们开始论证，诺斯卡人并非普通人，一个比一个肌肉发达，不怕死，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死翘翘呢？
　　那肯定是谣言呀。
　　但次日，有的渔民目睹一艘堆满战利品的捕鲸船，正驶向马林城港口。
　　卡斯兰适时地宣布，远洋股票大半都在自己手里，他手中的股票立刻疯涨。
　　许多人反应过来，记得他背后有个铂金强者女儿，还是勇者的岳父，怕不是有什么门路，连忙登门造访，想要求购股票。
　　卡斯兰府邸的大门紧闭，一个不见，绝不抛售股票。
　　这时候，股民的乐观精神依旧，特别是那些手握军工股股民。纷纷开始科普北佬的相关知识，什么北地有八个部落，还有个部落头头是头巨魔。
　　才沉了一部落的船队，说难听点，不值一提。
　　再说了，那些诺斯卡人特别鸡贼，见势不妙便逃，哪有那么好剿灭呢？
　　科普完后，转而推销手中的军工股。说什么，资金周转不灵，又或者要回老家看染了疫的母亲，只能忍痛割爱，将发财的机会拱手相让。
　　军工股价格慢慢下跌，双方还在讲价还价。
　　但到中午时。
　　在一艘海军护卫舰的护卫下，堆满战利品的捕鲸船出现在港口时，船头上还系着部落酋长的头颅，疲惫又兴奋的水手涌到海岸，炫耀自己的伤口，用胆战的语气吹嘘那日战况。
　　短短半小时，整个马林城都传遍了。
　　有名为断头黑皇后的来路不明强者，去挖宝藏时偶遇一支诺斯卡船队，双方爆发火拼，战况异常激烈。断头黑皇后大杀特杀，杀得天空都变得血红，刮起鲜血暴雨，诺斯卡人的头纷纷掉下，剩下的人要逃，却全被血海所淹没。
　　一时间，姬玛多了十几个外号，随着流言的合并，她的外号也随之合并，目前流行的外号有，断头黑皇后、奴血魔者、血海屠杀者等等。
　　恐慌的人们争先恐后地抛售手中军工股，军工股价格一降再降。
　　卡斯兰适时宣布，市面大部分远洋贸易股票都在他手中。顿时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
　　大家纷纷猜测，他是断头黑皇后明面上的代理人，是她的白手套。
　　卡斯兰还承认了流言，并暗示姬玛可能还会继续对北佬们展开“动机完全正义”“不带任何私利”的报复行动。
　　一时间，远洋贸易股票的价格如坐了火箭般，一窜跳上天。
　　卡斯兰慢慢抛售股票，笑得合不拢嘴。
　　有人笑，有人哭。股票交易所的二楼，再度排起了跳楼长队。
　　赚了一大笔钱的卡斯兰，算了算账，发现就这次赚到的钱，比他开赌场至今所赚到的钱还多。不由得感叹，这股市比赌场还厉害。  
　　自然，卡斯兰也收到了法院传票，一群人起诉他操控股市。
　　卡斯兰小心应对，顺便打点了上下，轻易地化解这危机。毕竟大家也不敢把卡斯兰逼得太近，远有马林城大暴动，近有诺斯卡船队全队覆灭，他吐点钱出来就得了。
　　对卡斯兰最头疼的，则是府邸外抗议股民们，因为卡斯兰掐灭了他们翻本的希望。卡斯兰给了些股票给冒险者工会，一群三大五粗的冒险者，拎着木棍，将人驱赶走。
　　顺便再给些钱，给那些大商户，安抚在股市中惨败的他们，第二天卡斯兰府邸外闹事的股民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事后，卡斯兰仔细算账，准备按照合约和姬玛七三分账。姬玛七，卡斯兰三。
　　不过，马林城的悲欢离合，姬玛一概不知。
　　她很忙。
　　先是去关心了乔治的“评估”结果，乔治告诉她，一切没多大事，就是他得立即全封闭治疗，期间姬玛到不了他梦里，两人亲热了下后。
　　姬玛又跑去收拢自己能发动的所有力量。
　　其中包括阿卡尼斯。
　　她在自己的梦境宫殿，和阿卡尼斯会面。
　　当阿卡尼斯出现在她梦境宫殿时，姬玛微微一惊，问：
　　“你又在扮演谁的人生？熬夜记录保持者吗？”
　　只见半精灵阿卡尼斯神情疲惫，长着一对僵尸眼，没半点活力。要知道，以前他可充满了“把世界点燃看个乐子”的反社会活力。
　　阿卡尼斯没回答，他见到姬玛，咧着嘴大笑：“太好了！我的好朋友，那天你没召唤我，我还以为你死了，那天我还为你留下了泪水，在屋子里哭了好久。”
　　说罢，还要伸开双臂抱姬玛。
　　“滚。”姬玛说：“影王，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我差点忘了，你是有夫之妻。”
　　“还没结婚。”
　　阿卡尼斯叹口气说：“你也不问问我这好朋友，怎么落得今天这境地。”
　　“对你来说，不是很正常吗？”姬玛问：“以你整天搞事的性格，哪天你被杀了，简直不要太正常。”
　　“比死还难受。”阿卡尼斯脸上笑容消失，瘫坐在椅子上，“我惹了一个惹不起的家伙。”
　　“惹不起？”姬玛惊道：“你脑子里居然有“惹不起”这概念。”
　　“我逃不掉，也死不掉。”阿卡尼斯说：“我现在人在阿道夫西格玛大教堂地下室，一想到下辈子要在老鼠洞里过，我真的想死。”
　　“你被异端审判了？”
　　“不，我受皇帝保护。”
　　“那你干嘛要呆在那？”
　　“因为外面有人堵着。”
　　“谁？”
　　“还记得我们一起发现的棺材吗？里面有个死人女，头发是银色的。”
　　“噢，就是那个漂漂亮亮的吸血鬼？”姬玛一下记得薇琳的美貌，心疼说：“被你这家伙给烧了，真的是糟蹋人间美色。”
　　“你喜欢美女对吧。”
　　“什么叫喜欢？”姬玛说：“我对和我同样美貌的女性，总是抱有欣赏态度，想一起交个朋友而已，你说得，好像我是同性恋一样。”
　　阿卡尼斯疲倦地打了个哈欠：“我有一事相求。”
　　姬玛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合约，看了看上面数字：“就你上次欠的复活费，还没还完呢。”
　　“求求你了，你是魅魔对吧，一定很能魅惑人，无论男女。”阿卡尼斯说：“那女吸血鬼，缠上我了，说什么“我对你的爱，比你钉入我胸口的木桩还刻骨铭心”，还逼我要和她结婚。求求你，去魅惑她，我给你磕头了。”
　　“等下，你说她要和你结婚？”
　　“是的。”阿卡尼斯手舞足蹈，“压根就是个变态！她那时这样，抓着我手腕，把我按倒在地，还威胁说要把我强了，我不得已才答应和她一起念结婚誓言。她还强亲我，还把和我有关系的女人杀了。”
　　“她好像是什么吸血鬼真祖，真是太可怕了，怎么杀，都杀不死她。我是没想到，她都被我烧成灰了，居然还能变成小女孩，潜伏在我身边....太强大了，我打又打不过，只能勉强逃跑。”
　　“她就一直守在外面，说她会等到西格玛大教堂自己塌。她年龄比帝国还大，非常强，连那群大光头都奈何不了她。”
　　说着，说着，阿卡尼斯忍不住捂脸哭起来：“她还舌吻了我，这对一个活人来说，是多大的心理阴影呀。”
　　姬玛气得手都在发抖，忍不住一拍桌子骂道：
　　“混账东西，你们怎么一个个都是妹子自己送上门！快滚！免得我把你砍了。”
　　阿卡尼斯啪的一下，趴在圆桌上，双手合十恳求：“求求你，帮帮我，我真的怕被尸体给强了。”
　　“等等，你说吸血鬼称她是真祖？”
　　“对对。”
　　姬玛忽然有了个想法，或许这古老的吸血鬼，知道魅魔的晋升魔药配方，又或者知道些线索吧。
　　她金眸一转说：“好，我大发慈悲答应你。谁叫你是我的朋友。”
　　“你该不会出卖我吧？”
　　“怎么可能？”
　　“你刚才眼睛在转，肯定打什么主意。”
　　“谁说的？”姬玛说：“要不，你去找别的魅魔吧，看看还有哪个魅魔，肯冒着生命危险，为你干这个活？”
　　“好吧，我只能相信你。”
　　“那说下她的情报，还有你们之间的故事。”
　　阿卡尼斯说：“注意点，我之前拜托了一位情场老手，人死了。”
　　“没关系。”
　　阿卡尼斯一五一十，详细地把事情经过说完。
　　姬玛记好后点点头说：“好，等我忙完，就着手帮你忙，但这段时间我可能需要你，保持好睡眠吧。”
　　“这算不算还急救费。”
　　“怎么可能？”姬玛微笑着，露出小虎牙：“大家互相帮忙嘛。”
　　阿卡尼斯越发觉得，姬玛长得更像是吸血鬼。

第702章   瘟疫肆虐
　　“你能不能快点要我帮忙？”阿卡尼斯说：“我总觉得薇琳那女变态，会在某天晚上，悄悄潜进来，玷污我。”
　　姬玛稍稍回忆下血族薇琳的容颜，忍住要一巴掌把影王阿卡尼斯扇出宫殿外的冲动。
　　“可能要三四天后吧。”
　　“那你这几天空闲，能不能先和薇琳认识一下，培养些感情。”
　　“不行。”姬玛说：“我要搜集情报去打仗。”
　　话音刚落，在姬玛眼中，阿卡尼斯胸膛里，多了一团白雾状的痛苦力量。
　　这家伙，是真的非常厌恶薇琳。难以理解，居然有人讨厌倒贴的美女。
　　“这样呀。”阿卡尼斯一脸苦瓜脸，他站起来说：“那我只好忍几天。”
　　姬玛盯着他胸膛白雾状的痛苦力量，说：“其实我侦察的话，用不了多长时间。”
　　“那你为什么不先帮我？”
　　“因为懒。”
　　阿卡尼斯叫出声来：“什么？！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几丝痛苦力量，从他身上散发，飘向姬玛，姬玛只觉心甜甜的，这种快乐冲淡胸口魂伤的痛苦。
　　“是呀，所以我们互相帮忙。”姬玛说：“帮忙嘛，自然是自愿的。”
　　阿卡尼斯双手撑着桌子，威胁道：“那我帮忙也自愿帮忙。”
　　姬玛一手撑着下巴，黑发顺着她藕臂流淌：
　　“朋友帮的忙，帮得越好，我自然也越上心。想想你还能从哪找到，有能力，还讲义气讲到，愿为友情，去魅惑一位危险古老的血族呢？”
　　“好气呀！”阿卡尼斯直接用力拍桌面，骂了几句。
　　在姬玛眼里，阿卡尼斯七窍生雾，象征痛苦力量的白雾，飘向姬玛，快乐从心底浮起来，姬玛脸上的微笑也越发美丽，胸口的痛苦完全消失了，好像自己一直身心健康，从未有黑暗的过去般。
　　阿卡尼斯盯着姬玛脸上笑容，问：“你是不是故意气我？”
　　“啊？哪有呀。”姬玛脸上露出错愕，“我这是实话实说，没办法，和圣堂的人混久了，已经开始不想说话了呢。”
　　“这我知道，叫什么，嫁狗成狗样，嫁夫成夫样。”
　　姬玛一拍手说：“好了，既然谈完，你应该可以走了，再见。”
　　“不，我不想走。”阿卡尼斯说：“我要做客。”
　　但姬玛自己先消失，阿卡尼斯非常不满，嘟哝了几句，自己也消失不见了。
　　过了一分钟后。
　　姬玛再度出现在梦境宫殿之中，她坐在筋斗云上，飞到梦境宫殿的宝库里。
　　那鎏金的宝库大门一开，如小丘般堆叠的金币，绽放出金色光芒，落在姬玛脸上。
　　姬玛哼着跑调小曲，走到梨花木桌面前。桌面上摆着几件超凡物品，其中包括鲜血羊角杯。
　　姬玛捡起一染血的歌姬木雕，它是姬玛花钱搜到的超凡物品，买来的，还有一段悲惨的爱情故事，故事很庸俗，地位悬殊的恋人、求而不得、撞得粉身碎骨。
　　它用处不大，能将使用者心中的歌曲，录制下来，并随使用者意志，唱起歌，歌声是凭空生成的，难以追溯源头，并且歌声很有感染力。
　　负作用是，佩戴者总会忍不住一展歌喉。
　　染血歌姬，这超凡物品属于对那种打架没多大用的娱乐性超凡物品。别人用它来打架，只是能给打架添一段背景音乐。
　　但姬玛认为，对她非常有用。
　　她大招是召唤出“光头强”，而维持他存在，并施放技能的话，非常消耗魔力，魔力消耗过多魂伤就发作。
　　因而每一点魔力都是珍贵的，能好快省地解决战斗，就好快省。
　　再考虑到“光头强”的能力，大部分是围绕着恐惧来。那么，只要自己能实现在敌人心中，种下恐惧的种子，岂不是事半功倍？
　　姬玛握紧了“染血歌姬”，准备验证自己的猜想。她挖掘记忆中，看恐怖片的记忆，回响那些令人胆颤的bgm。
　　染血歌姬身子一热。
　　整个金库响起阴森森的配乐。
　　姬玛忽然觉得，这金库有些太过狭窄，让人不适，还有那大门，看起来随时会自己关起来的样子。
　　她连忙向后一跳，跳出金库大门。
　　这时候，走廊回荡起阴森森的配乐。那被阴影覆盖的墙角，好像随时会跳出四肢爬地的白脸小女孩。
　　走廊两边的房门，下边黑漆漆的门缝似乎随时会伸出一只黑手抓住人的脚踝。
　　果然，和我想得不错。恐怖配乐能极大增加恐怖氛围。不过这对我而言没什么用，毕竟这只是我小时候看的恐怖片配音而已。
　　姬玛紧握着斧枪，腰背微弓，决定要战胜童年阴影，一步步在走廊中走着。
　　这时候，她嗓子一痒，忍不住开口唱歌。
　　“诶呀呀，大河向前流呀，天上..天上的星星参..参北斗呀，黑鸭黑鸭。”
　　跑调极其严重，歌词还错了，但姬玛越唱，越有信心，声音愈加嘹亮。
　　“嘿嘿嘿参北斗呀，生死之交一碗酒呀。”
　　她歌声响彻整个走廊。她没注意到到，手中的染血歌姬脸上露出痛苦表情，恐怖背景音乐音量一下降下。
　　“...路见不平一声吼呀，该出手时就出手哇。”
　　咔嚓。
　　大厅里摆放的瓷器，多出一道裂痕。
　　姬玛反倒自信满满，大摇大摆地走路，姿势嚣张得想让人把她殴打一番。
　　同时，染血歌姬已放弃了挣扎，音量彻底降下。
　　姬玛也失去了唱歌的豪气，她扛着斧枪，走到阳台前，望了一眼身后的走廊。
　　自言自语道：“不愧是好汉歌，我唱得真好，豪气万丈，什么牛鬼马神都不怕。”
　　自信满满之余，姬玛决定要一鸣惊人，下次大家聚会的时候，又唱又跳，惊艳四方。
　　...
　　...
　　话说，阿卡尼斯离开梦境宫殿后。
　　依稀间，似乎听到有人在轻声念着他的名字，如情人之间的呢喃，头皮还痒痒的，好像有人在挠。
　　身体在复苏，他能感觉自己好像在靠在谁的怀里，他想睁开眼睛，但眼皮分外沉重，怎么用力，都睁不开。
　　好不容易，他睁开眼睛，只见一小巧的脸蛋在自己头上，她五官精致，神情柔和，看着十分舒服。
　　她的声音很温和：“阿卡尼斯，又做噩梦了？”
　　“嗯。”阿卡尼斯才发觉，自己躺在她怀里，她怀里凉凉的，现在夏日炎炎，让阿卡尼斯忍不住蹭了蹭。
　　“继续睡吧。”
　　一只小手抚平阿卡尼斯的眼皮，他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平缓，手还挠着他头皮，阿卡尼斯如猫一般发出轻轻呼噜声。
　　银发的薇琳贪恋地望着阿卡尼斯的脸，忍不住低下头，伸出冰凉的舌头，舔着他脖颈上的动脉，她能感觉到里面流淌的热血。那血的热烈，堪比她对阿卡尼斯的爱情。
　　她忍不住，张开了小嘴，轻轻吻上阿卡尼斯的脖子。
　　阿卡尼斯的手猛得一刺，影之刃从下肋，准确刺入薇琳的胸膛，穿过心脏。
　　但薇琳只是抬起头，看着阿卡尼斯微笑道：“找到你了哟。”
　　说罢，便化为一阵黑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阿卡尼斯吓得抓着毯子，靠在墙角，惊慌失措，末了大喊道：
　　“西格玛在上，吸血鬼她潜进来了！”
　　“我差点被她玷污了！”
　　他的声音，在西格玛大教堂地下室里回荡着。
　　在地表，离西格玛大教堂一公里之外。
　　一豪宅里，躺在红绸床上，宛如人偶般的薇琳睁开眼睛，她抬起头，看向一旁的玻璃窗，见到西格玛大教堂的塔尖，手指碰着嘴唇，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
　　...
　　奥利特领，位于帝国中北部。
　　其首府奥利城，是整个领最繁华的城市。但如今全城被封锁，河军封锁了河流，当地省军则封锁了一切大道，只要在路上见到有人，未经许可，立即射杀。
　　半个军团被感染的消息，令省军士兵们担心受怕，下起手来，毫不手软。
　　路旁堆积着身上插有弩矢和箭矢的尸体，许多尸体并未染上瘟疫，是饥饿和恐惧，迫使他们要离开这座城市。
　　瘟疫在城市内蔓延，饥饿和疾病让民众冲击着岌岌可危的秩序。驻守的帝国军团，毫不留情地又镇压了一次暴动，守住了码头。
　　如今，码头是这座城市几乎唯一的补给点。
　　码头附近一座搬空的红砖仓库里，戴着口罩的珍娜，眼睁睁看着今夜第三十二位病人，在床上一阵哆嗦，随后嘴里和眼睛冒出黑血，死去。
　　珍娜挫败地抬起头，发现整个仓库里只剩她一位活人。
　　在她旁边，桌面上摆满翻开的大头本，这些书籍上记载着价值千金的疾病知识，但没有一个字，能帮助她战胜这奇怪的疾病。
　　这是新的瘟疫，珍娜为它起名为“黑死病”。
　　珍娜失望地看着桌面上的大头本，她第一次遇到神术失效的事，她很累，走到仓库门，一把推开仓库门。
　　头顶上是一片五星的夜空，不远处操场上。则是一排排火堆，有的烧得火旺，有的忽明忽暗，焚烧尸体的臭味随着青烟飘向夜空。
　　珍娜不禁心生绝望，她双手捂面，在街上大声喊着，求助着，求着谁能帮帮她。
　　远处的帝国士兵面无表情，又或者害怕地离开这心理崩溃的圣女。
　　等珍娜恢复理智，低着头走回仓库时。
　　仓库里躺着三十二位死去的病人，一同抬起头问：“可怜的孩子。刚才你在寻找帮助吗？我能帮你，我还能给你所有疾病的知识。”


第703章  瘟疫之城
　　仓库里只烧着一火盆，光线阴暗，一排排病床上的病人尸体都抬起头来，脸上映着跳动的火光，眼眶笼罩在浓浓的黑影之下，它们张嘴说话时，黑血从嘴边滴落，落在混杂着污血和污泥的地面上。
　　身为经过圣堂严格训练的圣女，珍娜虽然心动，但第一反应是一抬手，轰出数颗光球作为回应。光球落在离她最近的病人尸体上，无声地炸开，病人身上的衣服和头发立即燃烧，一时照得仓库无比通明。
　　病人尸体们未怒，三十二具尸体连同浑身燃烧的病人尸体一起，全部再度张口说话：
　　“可怜的孩子，看把你吓到了，我原谅你的无知，你是个好人。”
　　“要是你想通了，那敲响铜钟敲向七下。”
　　他们的声音，是那么的慈祥有亲和力，影响着珍娜的神智。只是听到病人尸体们的声音，珍娜脑海里便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些知识，她不禁分神愣了会。
　　就愣着这会功夫，三十二具尸体一同躺下，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要不是那几具尸体还在燃烧，珍娜还以为是错觉。
　　珍娜连忙扑灭了明火，尸体烧焦的臭味很臭，但她差不多习惯了。
　　扑灭火的尸体，死不瞑目，睁着眼睛看珍娜。他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当地人，同时也是省军，驻地在外面，在听说家乡爆发瘟疫后，志愿请缨过来，还积极地当珍娜的助手，染病死了。
　　珍娜没能救回他的生命。
　　他的遗容，看起来似乎在责怪珍娜，责怪她什么都做不了，浪费大家的信任与支持。
　　要是她接受不知名力量邀请的话。
　　珍娜撇过目光，她很累。她摘下涂有圣油的鹿皮手套，看看自己的手，没有变异，还和以前一样，她再自检一下，身体与心灵也没受到污染。
　　这说明，那不知名的提议者并未对她本人抱有恶意。
　　此时，仓库门门外开来一脸马车，几匹病恹恹的马，拉着一车的病人过来。
　　一位背着巨剑的巨剑士走来，他戴着口罩，身子斜穿着金色肩带，这是荣誉的象征，象征他在黑曜石之隘的英勇战绩。
　　他走到珍娜面前，敬了个军礼说：“圣女大人，晚上好！”
　　珍娜见到他，露出笑容。她挺喜欢这位巨剑士，因为对方胆敢离她进两米内，他身后一位帝国士兵，离珍娜足有五六米，离那运病人的车更近。
　　自从珍娜旁边助手死了四位后，大家对这位胸脯丰满的圣女，更多的是恐惧，尤其是在她几次情绪崩溃后。
　　但这位巨剑士除外，珍娜听说过他的英勇战绩，曾一人将兽人的大蜘蛛骗进熔浆里，因而珍娜也知道他名字，叫什么斯卡里剑圣亨利。
　　“晚上好，斯卡里的剑圣，你叫亨利对吧？”
　　“诨名，但圣女大人记得我名字，我感到....非常荣幸。”斯卡里剑圣亨利，脸上挤出笑容：“这些重病病人，急需您的救治。”
　　珍娜努力压下心中愧疚：“可以，但尸体需要处理下。”
　　“好。”斯卡里剑圣回过头，喊道：“喂，快叫收尸人过来！”
　　不一会，几位光头浑身洗得干干净净的收尸人被赶了进来，他们一边走，一边不停地低声向西格玛祈祷。
　　再勇敢的士兵，都不愿接触病死的尸体，唯有收尸人。他们也是被逼的，不知从哪抓来凑数。
　　在珍娜的要求下，每位收尸人必须用清洁的水把自己洗干净，收尸人数量才够用。
　　尸体搬走后，还要将重病的病人搬到死了不知多少人的病床上。
　　珍娜一人搬不了，斯卡里剑圣亨利问：“您的助手呢？”
　　珍娜叹口气：“病死了。”
　　“收尸人！”斯卡里剑圣亨利连忙大喊：“快一起扛病人到床上。”
　　但病人们，虽然重病在身，却死活不愿意。他们宁可被珍娜救治，也不愿被收尸人触碰。
　　斯卡里剑圣亨利，头皮发麻说：“圣女大人，请让我临时做您助手。”
　　珍娜感激地看他一眼，说：“谢谢。”
　　每位病人脖子上都系着捆死的项圈，项圈上都系着铃铛。铃铛响的时候，会提醒周围人远离这位病人。
　　他们受人排挤，除了害怕被传染外，在大众看来，这些患者或多或少不虔诚，才招致如此报应。
　　而珍娜是少数同情他们，还愿为他们治疗的人。
　　珍娜和斯卡里剑圣亨利一起，将十位重病病人，放到盖着麦秆的病床上之后，后者便逃一般的跑出仓库，珍娜叫住了他，给了他一瓶圣水说：“清理下双手。”
　　“好，谢谢。”
　　斯卡里剑圣告辞离去，身后的仓库门在他身后关上。斯卡里剑圣亨利松口气，感觉身上的甲胄都轻了不少。
　　虽然圣女珍娜很美丽，但在遍地死人的环境里，唯有她一人健康饱满，这就显得有些恐怖。尤其是在大家或多或少都染上一些病的情况下。
　　她还曾经在病死的尸堆里行走，握着奄奄一息病人的手做临终祷告，最后半点事没有。而在她手中，活下的病人却没超过十位。
　　这足以让人感到害怕。
　　他们上了马车，“开动”马车。
　　“剑圣，你真厉害。”旁边的帝国士兵对斯卡里翘起大拇指：“居然敢和她一起抬病人。”
　　军营有流言，谁和圣女靠的近，谁就死得快，特别是助手。
　　上一个气呼呼地宣称，圣女珍娜是好人，你们大家居然在污蔑她的士兵。一气之下，去当了圣女的助手。
　　然后，他死了。
　　“你知道什么？”斯卡里剑圣亨利说：“这不是快要去打仗吗？要讨好施法者，那可是将军亲自教导我的。想想，你和大群怪物作战，顶住它们，施法者们唤来火焰和光芒焚毁敌人，要是法术微微一偏，砸在你头上，死了就死了，误伤真是太常见，没人会说什么。”
　　“原来如此。”
　　入伍才到一年的斯卡里剑圣亨利，拍着对方的肩膀，语重心长：“好好学，这是过来人教给你的经验。”
　　帝国士兵连连点头，对这位战斗英雄，大家都非常敬重。有传言说，他只是运气好，于是大家都抢着和他在一起，谁不喜欢运气好的人？
　　斯卡里剑圣亨利满意地点头说：“你要学得还有很多...”
　　“啊啊啊啊！！！”
　　他们身后，仓库里忽然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
　　两人一下安静下来，斯卡里剑圣亨利用力用鞭子打着马屁股，远离这恐怖的仓库。
　　马车拉着他们，在被尸体青烟填满的夜空之下奔跑，马车载着他们，经过无人维护，没有光芒的路灯，拐过一个街口。
　　隔离营方向，火光冲天，夜风不禁吹来燥热的尸臭味，还有砍杀声以及患者身上的铃铛声。
　　斯卡里剑圣亨利勒住马，望着通天的火光。他旁边年轻的帝国士兵拔出短剑，慌了神。
　　“放心，没多大事。”斯卡里剑圣亨利叹口气说：“肯定又是隔离营的病人出逃。”
　　“他们逃去哪？”
　　“逃去找传说中的疫医。”斯卡里剑圣亨利说：“据说，他能治好黑死病。”
　　“是他？真的吗？”帝国士兵说：“我前头执勤的时候，见一位戴铃铛，满面红光的人走过来，他向我挥手高声说，他之前是病人，疫医治好了他的病，但百夫长要我用弩直接射杀他。”
　　“可能是。”
　　“那为什么不请疫医？”帝国士兵语气激动起来：“我亲眼看见，那家伙红光满面，健康得不行！”
　　“谁知道？”斯卡里剑圣亨利说：“反正猎巫人说他是异端邪说，你最好听。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可我亲眼看见。”
　　“我还看见山那么大，会走路的兽人石像呢，叫什么搞哥巨像。”斯卡里剑圣亨利说：“别信这，你与其说话那么大声，不如多向西格玛祈祷。”
　　“有用吗？”
　　“我亲眼见到西格玛显灵。”斯卡里剑圣亨利说：“否则，我早被绿皮丢进锅里煮了。还有说话小声点，信不信有人举报的话，你可能要上火刑架？”
　　“西格玛在上，西格玛在上，请保佑我。”
　　阴影中，传来老鼠窸窸窣窣的声音，黑暗中似乎还有窥探的视线。几个身影飞快地在阴影中消失。
　　斯卡里剑圣眨眨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他警惕的站起来，解开胸前的剑带，取下后背的巨剑。
　　“怎么了？”
　　“我总觉得有人在看着我们。”斯卡里剑圣说：“不管怎么样，先把武器拿出来再说。”
　　前方的黑暗，出现一苗条浑身裹在黑色兜帽长袍的神秘人。
　　斯卡里剑圣喊道：“什么人！不回答的话，一律当叛徒处死！”
　　神秘人走到马车的灯光笼罩之中，她放下兜帽，露出黑亮柔顺黑发，脸上戴着可怕的乌鸦面具。虽然遮住面容，但她的仪态、她皓白的手腕、她秀发下白净修长的脖颈，都带着难以抗拒的魅力。
　　斯卡里剑圣亨利不知不觉，剑已经低垂下来，语气变得柔和，问：“你是？”
　　“我记得你，当时好像你爬我家墙壁？你同伴想偷我内衣，却被我的仆人摁在地上打？”
　　斯卡里剑圣亨利害躁起来。
　　“你知道圣女珍娜在哪吗？”她问：“我是她好姐妹，去找她。”
　　帝国士兵抢先回答，他手一指：“在那。”
　　“好的。”姬玛离开前，拿出一管绿色药剂，丢给斯卡里剑圣亨利说：“这药，对人体很好。”
　　说罢，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第704章  古老恶魔
　　姬玛推开仓库大门，一股血臭和脓味迎面扑来，还好她戴着鸦嘴面具，只闻到几丝臭味。
　　珍娜正在为重病吐血的黑死病病人，她转过头，见到姬玛，脸上露出微笑：“你来了？见到你真高兴。”
　　在缺乏光线的仓库内，珍娜散发微光的鹅蛋脸显得特别白，当她微笑时，在旁边五窍流血病人的衬托下，显得特别渗人。
　　姬玛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下来，问：“珍娜，你怎么知道是我？”
　　珍娜放下手中沾血的器械，走向姬玛说：“黑发，浑身上下充满女性魅力，有时候我真羡慕你。”
　　姬玛本想和珍娜抱抱，但看她白色外袍，几乎沾满了污血、黄色脓液，便左看右望，问：“我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我缺乏照顾病人的人手。”
　　这时候，一位高烧病人迷糊地喊道：“渴...渴。”
　　珍娜立刻转过身，她用圣水将肮脏的手套清洗干净，倒来一杯洁净，散发淡淡微光的水，扶起病人，喂进他嘴巴里。
　　但姬玛才不想照顾这些凡人，她手一拍，旁边出现一“幻象”，谎言力量注入，让它拥有了虚假的生命。
　　“我的仆人可以帮助你。”姬玛撒了个慌：“我刚来，需要占卜一下。”
　　说罢，她坐在小板凳上，拉出铜盆，将麦粒撒在其中，麦粒自行燃烧。
　　而珍娜在忙，每个病人都像一个战场，珍娜从一战场走到另一战场。姬玛看着她忙碌的背影，黑暗中总是传来老鼠这种可恶小动物的窸窣声。
　　仓库里不时刮起奇怪的风，刮风时，阴暗的仓库里总是响起一声声铃声。
　　姬玛寻声看去，只见铜铃在摇晃，铜铃系在项圈上，那是从病人脖子上摘下的。铜铃一半爬满了绿色铜锈，上面还沾着发黄的脏东西。
　　铜铃声总让人想起，趁夜赶路的病人，他们脖子上被迫系上铜铃，从一个地方被赶到另一个地方。
　　姬玛一下想起，黑暗四神之中，执掌生命与腐坏的神。
　　珍娜该不会被纳垢蛊惑，要堕落吧？
　　这个念头刚从脑海里冒出来，姬玛便摇摇头，只觉自己真是想得太多。
　　终于，珍娜忙完了走向姬玛。
　　姬玛问：“怎么样？”
　　珍娜忏愧地摇摇头，她看向挂在墙上的铜铃，心中不由得回想起病死尸体的建议。
　　“这病叫黑死病吧。”
　　“嗯。”
　　姬玛回忆起地球一世的知识，眼睛一转，说：“或许我知道如何防治？”
　　珍娜眼睛一亮，说：“快说吧。”
　　“可以。但看在我恰好知道的份上，你可以答应我几个要求吗？”
　　“当然。”
　　“有没有好好清理老鼠？”姬玛说：“或许黑死病是靠跳蚤传播的。”
　　“老鼠当然清理。”珍娜说：“所有幸存的人住所，周围都不能有脏东西，必须用干净的水洗澡，公共澡堂全部关闭...”
　　珍娜的话，像一盆冷水，将姬玛心中的装逼热情扑灭了大半，因为她发现，珍娜说的这些举措，已经和现代防疫要求很接近了。
　　她不甘心地问：“你有没有发现，这些病毒可能是一个个小小的虫子？”
　　珍娜疑惑地看着姬玛。
　　终于能装上了。
　　姬玛微微一笑，胸部忍不住挺起，当然和珍娜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你说的是细虫吗？”珍娜说：“绝大部分疾病，的确是细虫引起的，黑死病也不例外。”
　　这下，轮到姬玛惊讶了，她脱口而出：“你是怎么知道的？”
　　“书上写有，显微镜也能见到，还有别忘了我能操纵光。”
　　不学无术的姬玛，对异界的医学界有了新的认识。这世界有超凡者，能发现病菌什么的，也不算很奇怪。
　　姬玛一时尴尬得不想说话。
　　珍娜问：“姬玛？”
　　“哦？”
　　“你有什么防治办法吗？拜托了。”
　　姬玛一摊手，说：“都被你做完了，不愧是专业人士，是我小瞧了，我什么忙都帮不上。”
　　“才没有。”珍娜压低声音，问：“有些事我想请教你，应该会涉及到珍贵的知识。”
　　“问吧。”姬玛说：“我们都是好姐妹。”
　　说罢，她打开了“宁静隐秘结界”。
　　珍娜第一句话，便吓得姬玛一下从板凳上站起来：“你知道铜铃敲响七下，是什么神灵的仪式吗？”
　　“你敲响了没有？”
　　珍娜摇头：“没，我想你应该很了解这些黑暗的知识。”
　　“谁告诉你的？”
　　“病人的尸体。”
　　“什么？”
　　“病人的尸体自己开口说话。”珍娜忏愧道：“我一个都没救回来，四处寻求帮助，病人的尸体自己开口说话。”
　　“那八成是瘟疫之主纳垢。”姬玛说：“还好你没第一时间答应，七是纳垢的圣数。”
　　“原来是祂的骗局。”圣女珍娜说：“祂还说，会教导我所有疾病的相关知识，让我治好所有人。”
　　“可能是真的，我听说纳垢仁慈。”姬玛说：“只不过，负作用会很大，身上可能会有上百种疾病，肚子烂出洞，肠子里满是扭动的蛆虫。当然在纳垢信徒眼中，这些都是赐福，并非负作用。”
　　“也就是说，如果我说，我只要黑死病相关知识。”圣女珍娜的话，一下让姬玛血压飙升：“那么大家都能得救了。”
　　“得救你个大头鬼！笨蛋。”姬玛摘下乌鸦面具骂道：“你以为你是谁呀？从黑暗四神捞好处，觉得自己不会受影响吗？到时候你浑身长满脓包，脓包里蛆虫进进出出，头发掉光，还会觉得很快乐很开心。”
　　珍娜捂住头说：“别骂了，我只是想想。”
　　“想也不行，我知道你这笨蛋总爱把所有事情，揽在自己身上。”姬玛叉腰：“记住你再犯病，就是在害我，以及害大家。”
　　“抱歉。”
　　“抱歉可不行。”姬玛得寸进尺，想要借机树立自己的威严：“必须发誓。”
　　“发誓？”珍娜说：“不需要吧。”
　　姬玛一脸严肃：“你不发誓，肯定是抱有侥幸心理。”
　　“我发誓。”珍娜说：“不擅自涉及关于纳垢的黑暗知识。”
　　姬玛黑着脸，伸出小拇指说：“拉钩。”
　　珍娜和她拉钩：“好。”
　　两人拉钩后，姬玛的脸色才缓和下来说：“这还差不多，等解决完这件小事，你也该帮我看看病，然后我们四个人聚一下，你说好不好？”
　　“好的。”
　　话一出口，珍娜忽然发现有些不对。
　　看看姬玛这挺着胸，一脸正妻的样子。
　　什么时候，主导权完全在姬玛手中？自己却像是一个唯唯诺诺的小媳妇。
　　明明是自己先来的。
　　珍娜也不由得挺起胸，轻易将姬玛胸口的起伏给压下去问：“乔治呢？他能来吗？我好久没见过他了。”
　　“他呀，在接受封闭式治疗呢，还叫我通知你们，不要担心。”姬玛说：“他来不了，不用担心，有我罩着你们，一切轻轻松松啦。”
　　感觉正妻的地位在受到挑战，是错觉吗？或许只是姬玛想表现一下。
　　珍娜习惯性地把人往好处想，说：“正好我有个计划，我们打算开展一次军事行动——”
　　“打掉纳垢教徒的据点对吧。”姬玛打断道：“你说过了，我都记得牢牢的。”
　　珍娜有点恼火：“是的，你怎么看？”
　　“好主意。”姬玛说：“在我现身之前，我其实已经潜伏在奥利城众人的梦里，四处打探消息，打探到许多隐秘消息...”
　　说着，姬玛眼睛看了眼传来老鼠窸窣声的黑暗处。她继续说：“比如说......”
　　说字，被姬玛拖得长长的，勾起珍娜的好奇心。 
　　“快说吧。”
　　“我不说。”姬玛一下闭上嘴巴，笑着对珍娜说：“时机成熟我才告诉你。”
　　“什么时候时机成熟呢？”
　　“那要看我判断。”姬玛说着，关掉“宁静隐秘结界”说：“总之，发动对疫医据点的打击非常重要，既然我来了，我们应该让军队，赶紧动起来。”
　　“你也知道疫医呀。”
　　“那当然。”姬玛说：“他可是整个奥利城的名人，每个人都说他有办法治好病，大家都想去试试他的手艺，只可惜猎巫人宣布疫医非法行医，是异端，谁也不能去，为此烧了好几个，你怎么看？”
　　珍娜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听说他能治好人，但我没见过，那你呢？”
　　“他是个神秘人物，连我都不敢进他梦里。”
　　“医生...医生。”一位脸皮发黑的病人，一边剧烈咳血，一边呼唤着。
　　珍娜连忙过去，查看了下，只能摇摇头，为病人做临终祈祷。看着慢慢死去的病人，珍娜喃喃自语说：“希望疫医真的能治好黑死病。”
　　等天亮的时候，有八个人撑过这一晚，有的士兵过来，通知两人，今天下午会开展军事行动。
　　有姬玛帮忙，珍娜趁机休息一会，睡到中午时，便被姬玛给摇醒。
　　珍娜一下从躺床上起来问：“出什么事了？病人病危了吗？”
　　“也没什么事。”姬玛说：“也就有个人嗝屁，其它人都活得好好的。”
　　“什么？姬玛说好了有人病危要叫我起床。”
　　“有事比这严重一百遍！”姬玛说：“士兵们快哗变了。”
　　珍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哗变？”
　　“边走边说。”姬玛说：“等下我们可能要镇压。”
　　珍娜双手发冷，那么长时间，她和士兵们一直努力要拯救这城市，她记得许多人的脸，一下要用神术杀死那些熟悉的脸吗？
　　“事情是这样的，一大堆面色红润，身体健康的病人涌进城里，欢呼雀跃，说疫医神通广大，能治好大家的病，阻止军队出发去剿灭纳垢教派的据点。”
　　“那么说，疫医是纳垢信徒？”
　　“应该是。”姬玛说：“士兵们多多少少都患病，没对那群恢复健康的病人下手，他们许多都是同城老乡。”
　　“如果真的能治好病的话。”珍娜说：“什么神，也无所谓吧。”
　　“你这要去问猎巫人和西格玛牧师们。”姬玛说：“他宣布，使用纳垢力量治病的人都是异端，绝不能让疫医救人，最后起冲突流血了。”
　　“曙光之神在上。”珍娜说：“狂热的猎巫人把事情弄得更糟。”
　　“西格玛教会向你求援。”姬玛说：“还有指挥官想征求你的意见，决定相信谁。”

第705章  健康铃铛人
　　天空灰蒙蒙的，还落着牛毛细雨，正和垂死病危的奥利城相匹配。街道上，泥路上躺着无人收尸的尸体，他们脖子上系着铃铛，代表他们是昨日逃出的病人，因而无人敢收尸。
　　姬玛和珍娜骑着两匹病恹恹的马，在街道上驰骋，朝军营奔去。珍娜不敢看路边，眼睛直直地向前看。
　　而姬玛在抱怨：“真的是，我们身为顶梁柱，一点也得不到应有的重视，不说马车，连匹好马都没有。”
　　路边五六个病人尸体躺在一起，尸体上插有箭矢、弩矢，身上有暗红的血迹。
　　珍娜语气沉重：“昨晚隔离区暴动吗？”
　　“听说是。”
　　珍娜沉默，就路上所见的尸体，死的人和她救活的差不多一样多。
　　在两女要经过尸体堆，一条干瘦手臂从尸体堆中抬起来，受伤的小男孩向路过的两女伸出手，求救。
　　珍娜终于忍不住，拉住缰绳，翻身下马。
　　“珍娜。”姬玛叫她：“那边还需要你呢。”
　　“他更需要我。”
　　珍娜抓住那伸出来的手，把他从尸体堆里拉出来，这小男孩脖子上挂着铃铛，被压在一位成年男性身下。
　　珍娜问：“你父亲？”
　　小男孩虚弱地点头，他肩膀挨了一剑。
　　珍娜的手放在他肩膀上，手掌冒着白光，治愈好他肩膀上的伤口，再从干扁的口袋里，拿出一撮药物，给他面包、肉干和水。
　　小男孩非常感激，一边迫不及待喝水咬面包，一含糊地说：“谢谢你，好心的大人。”
　　说罢，他脏兮兮的脸望着珍娜，脖子上系着铜铃，又恳求道：“你能不能救救大家？”
　　昨晚的暴动，在泥泞的街道上留下太多尸体，以及一些受伤等死的人。
　　珍娜沉默，难以回答，只是伸手，手指闪着一阵白光，灼烧烧断他脖子上的铜铃绳。
　　姬玛走下马，扯着珍娜，生怕她又把自己送了，说：“珍娜，你不能救下海滩上每一条鱼，能救一个，就很不错了。”
　　珍娜跨上马，一会后才说道：“姬玛，谢谢安慰。”
　　“不，我是真心的。”姬玛说：“对于我来说，我一条鱼都不想救，他们死活与我何干？所以对于好人，我一向很敬佩。你也别整天因为，救不了所有人，便心情烦躁，自责不已，你尽力就行。”
　　见到有人救助，两旁躺有尸体的街道上，又抬起一条手臂，说：“救命，救救我。”
　　姬玛立即说：“再救下去，军队都哗变了。”
　　珍娜强扭过头，目光看着前方，她眼角湿润，纵马在泥泞肮脏的街道上奔驰，一身银白的她，离开这灰暗又充满死亡与绝望的街区。
　　两女穿过火葬区，里面的木堆还在冒着青黑色的烟，升到铅灰色的天空上。
　　隔离区离火葬的地方，因为其余城区的居民，不允许病人的尸体经过他们的城区。
　　所谓隔离区，前身是个贫民窟，士兵们搭起街垒，将它围着水泄不通，形成一个临时的监狱，里面建筑乱搭乱建，在外面看过去，就如一堆腐烂黑树枝，所搭建成的烂巢。
　　没有健康的人敢走进隔离区，士兵们会在附近巡逻，杀死一切胆敢越狱的病人，会定期送水和食物。
　　以往，隔离区附近死寂得能听到老鼠窸窣声。
　　但现在隔离区主要入口，一个十字街道，如今人声鼎沸，挤满了人。
　　十字街道中央，镇守着三支帝国百人队，他们列成方阵，和挤满街道的平民百姓对峙。在他们身后，是通往隔离区的木质大门，木门前摆着檑木，堵得严严实实。
　　珍娜远远见到街道上几乎挤满了人，不禁担忧地说：“人聚集在一起，不知道又要传染多少人。”
　　“事情有些古怪。”姬玛眼尖：“我没看错的话，好像有的士兵也在抗议？”
　　一位头戴红冠头盔的百夫长，旁边站着几位士兵，在人群末尾等待，见到两女人，百夫长迫不及待迎上来说：
　　“西格玛在上，圣女大人您终于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好事还是坏事，总之您先和将军谈谈，他在方阵里面。”
　　说罢，百夫长扭过头喊：“圣堂的圣女来了！大家快让让。”
　　“事情越来越古怪了。”姬玛说：“将军怎么会到一线现场？帝国军团的人死光了吗？”
　　“忠诚。”珍娜有不好的感觉：“如果将军不到现场，可能士兵会哗变。”
　　在百夫长的呼喊下，前面堵路的抗议平民们，都听说赫赫有名的珍娜，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两女策马，走过密集的人群。
　　平民们转过头，他们都非常非常健康，满面红光，气血充足，脸上都带着笑容。和这座灰色的病恹恹城市，显得格格不入。
　　珍娜觉得不可思议，又觉得有些惊悚。
　　“圣女大人！圣女大人，你认识我吗？”一位健康人挤出人群，他脖子上铃铛摇晃，发出响声，激动地冲珍娜喊道：“你救过我的，你知道我是病人，现在看看我完全治好了。”
　　“就是！”一位脱离队伍的帝国士兵喊道：“您去劝说那些狂热的西格玛走狗！别再耽误病人治疗，这座城市要得救了。”
　　“圣女大人，你给我们评评理。”
　　人群不受控制地涌上来。
　　姬玛手里多了一柄“树枝斧枪”在马上一挥，逼退人群大喊：“吵什么吵？再堵路，把你们都杀了。”
　　她戴着鸟嘴面具，一下让健康人们联想到不好的事情，纷纷后退，脖子上铃声摇晃，响成一片。
　　两女顺利地穿过人群，穿过帝国方阵，珍娜注意到，两旁的士兵们目光迷茫，没之前那么坚定了。
　　刚穿过方阵，到了十字街道中心，中心立着一没水喷泉，一群高层都在那。
　　还没到街道中心，珍娜便听到愤怒的骂声：
　　“难道你们要背叛西格玛，背叛皇帝吗？应该把请愿的人，捆到火刑架上烧死，西格玛在上，他们身上充满了不洁的力量。”
　　一位头戴高顶尖帽的猎巫人，在那里咆哮。
　　身穿全身板甲的帝国将军冷冷说：“我只看到，从隔离区跑出的病人，全部红光满面地回来，而西格玛什么都没做。”
　　“亵渎！你是在背叛西格玛！”
　　“我信白狼尤里克！”
　　珍娜骑着马踏过石砖路，两人停止了争吵。
　　帝国将军、猎巫人、烈阳骑士团内环骑士、当地西格玛教会主教，还有一位戴着小圆眼镜，脖子上光明正大系着铜铃的人。
　　珍娜下马，问：“请问是什么回事？”
　　“一群治愈的病人，还有几个癫狂的信徒。”帝国将军一脸疲惫，指着戴小圆眼镜的人：“他是当地有名的学者，同时也是治愈后病人推举的请愿人。”
　　小圆眼镜转过头，脖子上铜铃在响。他也满面红光，见到珍娜，伸出手说：
　　“圣堂圣女，大家称你为治愈天使，见到你真荣幸。”
　　珍娜盯着他脖子上的铜铃，总想到昨日能呼唤纳垢的铜铃，加上这个人浑身散发着，让她不愉快的气质，珍娜勉强伸出手，握了握他的手：
　　“你好，是疫医治好了你吗？”
　　小圆眼镜颇为激动：
　　“您肯握我的手，果然名不虚传，像我们这些不信染上恶疾的人，都要被系上铃铛，被赶出家乡，在外面流浪。人们见到我们，都会丢石头赶我们走。西格玛的仆从们，还指责我们不虔诚，才患上了疾病。”
　　猎巫人怒火冲天，咬牙切齿，他拔出短剑，指着小圆眼镜说：
　　“你们这些不虔诚，不纯洁的人，活该患上恶疾，你们本应该在流浪中自我反省，取得西格玛的原谅，却背叛祂，求助邪恶巫术！烧了！烧了！”
　　眼看要打起来，珍娜忍不住呵斥道：“住嘴！我问，你们答。”
　　“抱歉，我忘了回答你。”小圆眼镜平复下心情，用一种布道的口吻说：“是的，疫医治好了我们，仅仅一夜，黑死病全好了——”
　　“多邪恶的巫术。”猎巫人打断：“来自圣堂的圣女，赶快开启诚实领域，我要揭穿这邪教徒的阴谋。”
　　珍娜看向帝国将军，后者点头说：“我们是想让您过来分辨他是不是在撒谎。”
　　抱着斧枪的姬玛，吹了声口哨说：“原来是来当个测谎工具人呀。”
　　可惜她戴着鸦嘴面具，说话别人听不清。
　　虽然她戴着面具，遮住脸，可是她浑身散发着难以忽视的魅力。
　　帝国将军问：“她是医生吗？”
　　姬玛自己摇摇头：“我是来围观的。”
　　“那你为何戴医生戴的面具？”
　　“就像游泳穿泳衣。”姬玛说：“这不很合适吗？”
　　珍娜展开了诚实领域，淡蓝色的光芒笼罩住众人。
　　珍娜问：“外面的人都是疫医治愈的吗？”
　　“是的，全部包括我。”小圆眼镜激动地挥舞着手：“她有特效药，轻易地把我们治好，只用一晚上，黑死病就离开了我的身体。”
　　蓝色的诚实领域没有变色。
　　珍娜和戴着鸦嘴面具的姬玛看一眼。外面挤着的健康人，最少也有上千人。能治好那么多人，还摆在眼前，说明疫医有有效的治疗手段，物资非常充足。
　　珍娜语气不由得快了几分问：
　　“她愿意治好大家吗？”
　　“当然愿意，只不过教会的走狗不同意。”小圆眼镜说：“她打算进城，治好所有人，但听说你们反而要剿灭她，所以她问，谁志愿将福音分享给大家？我们一起来了。”
　　“坚决不行。”猎巫人喊道：“你们全是纳垢信徒，纳垢是邪神，那么就是邪教徒，本该全部烧死才对。软弱的将军，居然放他们进来！可耻！”
　　珍娜一下警惕起来，在她看过的书和印象中。纳垢信徒都是大坏蛋，各个都想方设法传播疫病，以得到纳垢的宠爱。
　　她用严厉口吻问道：“你是不是纳垢信徒？”
　　“怎么可能？”小圆眼镜说：“我们都是普通人，不是黑暗神的信徒。”
　　诚实领域没变色。
　　“骗人！”猎巫人大声问：“那疫医呢？大家都说，他信了纳垢。”
　　“他只是为了治病，学了纳垢教派的一些知识，以毒攻毒。”小圆眼镜激动道：“却被你们西格玛教会扣上异端邪说的帽子，四处迫害。”
　　“胡说八道。”猎巫人骂道：“教会说他是邪教徒，就是邪教徒。”
　　珍娜一下犹豫了。她能明白猎巫人为何如此气愤。一位被西格玛教会通缉的医生，居然能治好黑死病。相比之下，西格玛教会简直无能得像是只臭虫，如此一来，西格玛教会的威严会大受打击。
　　可，什么虔诚和威严。和人命相比，不值一提。
　　小圆眼镜说：“圣女大人你是个好人。我们并不怨恨你不能治好黑死病，你的努力我们都看在心里，可现在大家都在等着治疗，人命关天，您说是不是？”
　　珍娜点点头。
　　猎巫人声音低沉下来：“难道圣堂不珍惜和西格玛教会的关系吗？”
　　珍娜很清楚西格玛教会在当地的势力，一旦没安抚好，破罐子破摔，那么一件治病的事，很可能会爆发成一场内乱。
　　帝国将军此时表态：
　　“我忠于皇帝，皇帝命令我阻止瘟疫扩散，保护帝国子民。阻止黑死病，已经让我的士兵不得不杀死许多无辜的人，现在既然能治好它，哪怕是血神过来，我也接受。圣女大人，理论上来说，你也应该忠于皇帝。”
　　当地西格玛主教没表态，闭上眼睛，颇有妥协之意。
　　唯有猎巫人气愤异常，气得跳脚，大骂：“异端！这不纯洁，这里的教会都被污染了！”
　　大家都等着珍娜表态，毕竟要尊重一位铂金强者的选择。
　　珍娜几乎要赞同小圆眼镜，人命关天。
　　但她没第一时间下决定，而是看向一旁看戏的姬玛，问道：“姬玛。”
　　“嗯？”
　　“你怎么看？”珍娜问：“你事先调查，得到许多情报吧。”
　　“身为恶魔。”姬玛说：“我建议反倒和这位猎巫人一致，反正纳垢的力量能不碰就不碰。”
　　珍娜建议：“我们可以去见见疫医本人。”
　　小圆眼镜说：“但他说，教会必须撤掉对他的通缉令。”
　　“不行。”猎巫人说：“这是对邪恶的屈服！”
　　大家顿时对这狂热而愚蠢的猎巫人，心生不满。
　　帝国将军撇过头，冷哼一声骂道：“愚信。”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声愤怒喊声：“猎巫人又在烧人了！”
　　“我们的代表还在里面！”
　　“快去把病人们都救出来！”
　　外面一阵推搡。
　　帝国将军不再严令士兵坚守岗位。
　　帝国士兵们早已失去斗志，他们早已不满西格玛教会所作所为，纷纷放水，人群涌向隔离区大门。
　　猎巫人骂道：“你这煽动人心的邪教徒！”
　　说罢，便一剑刺穿小圆眼镜的脖子，这一下激怒了众多平民，他们一拥而上，其中还有士兵，一下就把猎巫人淹没了。
　　一场暴动开始了。
　　珍娜双臂一张，无形的壁垒以她为中心，挤开人群，她见到躺在地上的小圆眼镜，在他死之后，他脸上的红光消失，变得苍白，脸上长有一堆脓包，里面还有蛆虫钻出来。
　　她一惊：“纳垢信徒！”
　　说罢，她看向帝国将军说：“这是骗局，将军快命令士兵。”
　　“那又怎么样？”帝国将军疲惫地说：“只要大家能活下来，什么神都无所谓吧。”
　　————
　　抱歉，昨天写里番写嗨了，没更新，明天会补上。
　　另外，提一嘴，大家可能听说了，现在政策收紧，sf对变身文边缘化处理，不给风向标，其余推荐有限，择优上推。
　　简而言之，是变得更卷了。
　　不过这本书只剩两卷，不会太监的，放心。
　　但新书题材，看那时的网站政策，如果还那么严的话，那么肯定不会再写变文了。

第706章  决心
　　听到帝国将军这理由，一向温柔待人的珍娜露出罕见的严肃表情，呵斥道：“将军！你这是背叛帝国吗？再说屈从纳垢不会有好下场的。”
　　“他一定是纳垢信徒吗？”帝国将军问：“他没撒谎，有什么证据吗？”
　　有谁规定，一脸上长脓包的男人，一定是纳垢信徒呢？可能是治病的后遗症，也可能是什么神奇的魔法。
　　但在珍娜看来，这概率小得可以忽视。
　　她急道：“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崇拜纳垢，都这时候了，将军——”
　　珍娜停顿下来，她明白了。在这种情况，要求“他是纳垢信徒”这事，得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本身就是在表达自己的立场。
　　她问：“为什么？”
　　帝国将军说罢，他摘下头盔，露出脸颊，以及脸颊上的点点黑斑，苦笑道：“连我都染病了，只是靠超凡力量硬撑，那我手下的士兵呢？”
　　“我估计近半是轻症患者，他们中不乏西格玛虔信徒。要把他们脖子上系上铃铛，丢进隔离区送死，我做不到。”
　　“他们不会骗我，他们都说很好、很有爱，至少让疫医过来不会再死人了。”
　　珍娜开始不敢相信，一向果决的将军，如今却如此软弱。当初下令拍板强制隔离，对逃跑病人格杀勿论的是他，是他靠着威望，压着本地士兵对家乡的人下手。
　　但转念一想，或许也正因如此，他才撑不下去，看看他青肿的眼袋，不知道他因良心折磨而做了多少噩梦。再看看他失望的眼神。
　　一场疫病，摧毁了人们对教会的信任。要是自己能治好疾病，让人民无死亡之忧，那谁愿意把希望寄托在邪神身上。
　　健康铃铛人们，从珍娜撑开的透明屏障两边跑过，士兵们束手旁观，冷漠地看着奔跑的人群，甚至有不少士兵加入其中。
　　人群在怒吼：“西格玛的走狗们杀死了我们代表！”
　　而西格玛主教，在这场洪流前，狼狈地逃跑。
　　而猎巫人，他骂着异端，带着伤口，杀出一条血路，杀到隔离区大门前，夺走钥匙，直接把一掌长的钥匙，给吞进肚子里。
　　愤怒的士兵和人群涌向这位愚信的人，他倒下，喊道：“西格玛呀。”
　　随后，被几柄长剑刺死。
　　他的尸体受人踩踏，他们踹、踢、砸着他尸体，辱骂着，对这位经常搞异端，把人捆在火刑架上的审判猎巫人发泄自己的愤恨。
　　“把我们的同胞从监狱里解救出来！”
　　“一起！”
　　人流不理会珍娜一行人，涌向隔离区大门，大门前门后的铜铃叮当声响成了一片。
　　到这时候，局势已经无可挽回。
　　珍娜看向姬玛，姬玛摘下闷热的鸦嘴面具，抱着“树枝斧枪”在那里无所事事地打哈欠，抠鼻屎。
　　“别这样看着我。”姬玛说：“论煽风点火鼓动情绪我在行，当要我灭火，这不是我强项，况且都到这地步，换谁都不好使。”
　　珍娜看向将军问：“那你打算投靠纳垢吗？”
　　将军摇摇头：“我决不背叛帝国。”
　　“姬玛！”
　　“啊？”
　　“准备好和我一起战斗吗？”
　　“有架就打呗。”
　　珍娜鹅蛋脸的绿眼睛一下坚定起来，她抬起双手，操控光线。在隔离区大门上，在阴暗灰色隔离区之中，浮现出一行红色的通用文：
　　“根据帝国《紧急隔离法》第三条，一切冲击隔离区行为，皆是违法，一律处死！”
　　没人理会，大家正用工具砸着门上锁链，另一部分人正扒下猎巫人身上的护甲，用锐利的剑刺入他胸腹，准备剖开。
　　下面又跳出一行赤红的字。
　　“倒计时：十、九...”
　　帝国将军有些不敢相信地问：“你要屠杀这群人？”
　　珍娜语气坚定：“是制裁。”
　　“不，你怎么能这样？在我发布《紧急隔离法》时，你是反对的。”
　　“情况不同了。”
　　帝国将军拔出了剑，姬玛将斧刃对准将军。
　　珍娜问道：“背叛？还是忠诚？”
　　这位帝国将军反倒犹豫不决，他说：“你一定是疯了。”
　　“要么把剑插回去，要么现在砍向我。”
　　珍娜抬头，看向隔离区大门上鲜红的零字，倒计时变成零已经挺久了。
　　但他们还在用斧头劈砍着锁链，有人从猎巫人肚子上的伤口里，抓出钥匙，高高举起血淋淋的钥匙，大喊：“找到了！”
　　珍娜高抬双手，嘴里念出祷文，街道上空白色光辉汇聚。
　　帝国将军到这时候，还不敢相信。一向温和善良的珍娜，居然真的打算杀了这群人。
　　他向前一步，姬玛也向前一步，她“树枝斧枪”的斧刃上，红光在闪耀。
　　帝国将军回头：“疯了，你们都疯了。”
　　灼热的光团在隔离区大门成形，一瞬间，大门前的所有人身上冒出青烟，青烟中跳出火苗，火苗迅速蔓延到全身，所有人都被灼烧。
　　正用斧头劈锁链的士兵、正高高举起血淋淋钥匙的人、挤在一堆挤向大门的人，都被火焰包裹。他们是如此喜悦，一时间没察觉到身上的火焰，又或者是某种错觉，时间停顿了那么一丝。
　　时间流动。
　　所有人忽然意识到，自己着了火。他们想跑，焦黑的脚却把他们绊倒在地，他们张嘴大吼，几秒后便躺在冒白烟的砖石地上，没了声息。泥泞的泥土干燥，化为尘土，飘扬起来。
　　灼热光团的光芒将这一切惨状盖住，并追逐着逃跑的健康铃铛人，向十字街街道中心移来。
　　拥挤人群根本跑不过炽热光团，那直径二十多米的光团，一下杀死了上百人，人数还在不断增加。
　　帝国士兵们动摇，他们看向帝国将军，看着珍娜。只要帝国将军一声令下，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攻击珍娜，阻止这场屠杀。
　　但帝国将军没有那魄力，他生气地脱下带羽毛的夏雷尔头盔，使劲地往地上一砸，一言不发地随着奔逃的人群离开。
　　帝国士兵们也一下散开，离开这里。
　　炽热光团一下熄灭，在滚烫的石面上留下百多具焦尸。刚才还熙熙攘攘的人群，如今正四散逃跑，隔离区大门前，一下安静了不少。
　　姬玛忍不住吹了一个口哨，珍娜的决定还真果决，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身穿银袍的珍娜，默不作声，踏过她烧焦的尸体，大多数焦尸手无寸铁。她踩过冒白烟的路面，走到隔离区大门前。
　　一具焦尸跪在地上，一只手高高举起，拿着通红的钥匙。
　　那是从猎巫人咽喉里挖出的隔离区钥匙。
　　珍娜伸出手，抓住炽热的钥匙，插到锁孔里，用力折，生生折断，她双手冒出白光，将钥匙融化在锁孔里，再拿来几把剑，用光弄得通红发软，将大门“锁”得严严实实。
　　“至少在短时间，不比担心有人能开隔离区大门。”姬玛离地一米，拍着翅膀，问道：“然后你打算怎么做？”
　　“去军营，说服士兵们。”珍娜面无表情说：“去围剿疫医，先解决源头，要是可以，问他要治疗黑死病的办法。”
　　“你怀疑黑死病是纳垢手笔？”
　　“不然呢？”
　　“小说家可喜欢这种情节了。”姬玛说：“一直以来，兢兢业业救死扶伤的圣堂圣女，在知道疫医能治好黑死病后，先入为主地相信西格玛教会的通缉令，认为她是纳垢信徒。值得一提的是，在这场浩劫中，西格玛教会除了烧人还只会烧人.....”
　　“而圣堂圣女，再面对一大堆疫医治好的病人，认为他们都是纳垢信徒，哪怕他们自认不是纳垢信徒，你依然阻止他们解决隔离区里可怜病人，搞了个十字街大屠杀。之后，再带着士兵们，去围剿疫医。”
　　珍娜问：“姬玛，你是想责备我的虚伪吗？”
　　“不，我是提醒你世人可能会怎么评判你。相信我，大家都喜欢反转。表面正人君子，背地里却是奸诈小人。听说是邪恶异端的医生，但实际上是被冤枉的名医。这可是文学作品里，经久不衰的桥段呀。”
　　姬玛继续说：
　　“当然别人怎么看，我能不在乎，我也不在乎躺在地上的人，到底是不是无辜，死了就死呗。我在乎你，在乎你是否坚定？如果面对他人质疑，你会不会动摇？想自己会不会真的和别人说的一样，是虚伪的好人。”
　　毕竟你是这世上，唯二愿意和我睡觉的超凡美女呀。
　　“谢谢你的关心，姬玛。”珍娜看着姬玛，用之前温柔的语气说：“我下定了决心。”
　　姬玛说出一条隐秘的知识：“听到这句我放心了。忘了告诉你，据我所知，纳垢不仅代表着腐坏、疾病，同时也代表着新生和生命活力。”
　　“新生？”
　　“所以，你能见到纳垢的信徒表面上恶疾缠身，身子腐烂，但却非常耐揍。”姬玛说：“同时，纳垢的神术能让人看起来健康、红光满面，也是很正常的。”
　　珍娜暗中松口气。
　　“该死，马都跑光了。”姬玛对珍娜伸出手：“我带你飞去军营去吧。”
　　“好。”
　　“呼，比乔治轻多了。”
　　两人很快便飞到了军营。
　　军营在哗变的边缘，或者可以说是近半哗变，一片混乱。目睹十字街大屠杀的人，逃回来，对战友们叙说着可怕的消息。
　　比起疫医治好了上千位病人，更惊悚的是，发起大屠杀的居然是圣堂圣女。
　　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不少人宣称，他们早看出圣堂圣女已经疯了，从送到她手里的重病病人活下的不超过十个就能看出。有人说，她疯狂嫉妒疫医。
　　这些流言刚诞生不久，还没来得及传播。
　　珍娜来到了军营，开始了演讲。随着她演讲，军营上浮现出用光组成的文字。她声称，疫医很可能是邪神纳垢的信徒，这次黑死病，无疑是纳垢的阴谋。
　　治好的病人们，并非真正的健康人，他们只是表面红光满面，在死后，却露出一脸病容，身上爬有蛆虫。
　　她强调，自己警告了健康铃铛人们，但他们还是冲击隔离区大门。
　　而帝国将军，他不虔诚，有背叛帝国之心。
　　珍娜最后表示，只要大家还相信她，那随她一起去讨伐疫医所在的据点。
　　帝国士兵们面面相觑，他们思想混乱，不知道该信谁。
　　虽然圣女珍娜一直以来，在军中有救死扶伤的美名，但她只是强力的随军施法者。从来没指挥过军队，也没人被她指挥过。
　　士兵们找到丢下头盔的帝国将军，帝国将军一言不发，只是在那喝着闷酒，似乎灌下的酒液，能让他逃离这座病入膏肓的城市。
　　最后，有一部分军官愿意跟随珍娜，一半的士兵跟上。还有的帝国士兵对奥利城的现状失望，悄悄做了逃兵。
　　奥利城的帝国军队因此分裂。
　　剩下的帝国军队，拥护帝国将军，醉熏熏的帝国将军下令，固守奥利城码头，保持中立。
　　值得一提的是，追随珍娜的士兵中，包括巨剑士亨利。
　　这位幸运儿在出征之前，记起姬玛和他说过的话，他喝下姬玛送给他的药剂，希望这药剂能给他力量。
　　然后，斯卡里剑圣亨利的肠胃便有了无穷无尽地力量，将粪便尽可能地排出体外。
　　斯卡里剑圣亨利，不得不去蹲厕所，只能遗憾地缺席远征军。
　　在傍晚时分，一支由珍娜率领，由当地西格玛牧师、城外烈阳骑士团以及帝国士兵组成的远征军，向着纳垢教派的据点出发。
　　旗手手里举着帝国的旗帜，有气无力地喊道：“前进。”
　　军队排成长长一列，从奥利城城门后出发，人数才一千几人出头，并且不少人疑似染病。
　　珍娜骑着一匹健康的战马，到队伍最前面，她回过头，看向在夕阳之下的奥利城。
　　她总有不祥的预感，带走了那么多人，城里肯定防卫力量不足。加上帝国将军，根本无心维持之前的秩序。
　　不知道隔离区的大门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还有谁会愿意送食物和水到隔离区。
　　珍娜用力转过头，看向前方，就如之前她奔驰在街道上，强迫自己无视路边求援的手一样。
　　姬玛倒是没她那么伤感，她侧坐在马背上，靠着超人的身体协调性，用笔写着小说，还开心地哼着跑调的歌。
　　黑发的魅魔抬起头来，对珍娜笑道：“珍娜，你看我这个故事好不好？”
　　她的笑容，一下让珍娜心中的郁闷，少了一些。珍娜接过姬玛递来的纸，看了看洁白纸张上的内容，轻声念出来：
　　“很久很久以前，在喜欢和绵羊保持不正当关系的斯提尔领，的一个镇子里，镇上闹起了鼠灾...姬玛你这是地域歧视。”
　　“反正又不是在斯提尔领卖书，其余十一个行省，都喜欢这刻板印象。”
　　珍娜继续念下去：“据说那些老鼠，站直了有一个人那么高，还会说人话。镇民们忍无可忍，集钱请了一位吹笛人..........姬玛，这不是吹笛人的故事吗？”
　　“原型是它，但我创新了一下。”
　　“接下来是不是吹笛人吹响笛子，老鼠们纷纷跑出来，之后镇民反悔不想付钱，吹笛人便带走他们的孩子？”珍娜边说，边翻页看下去：“竖日，一位高两米，宽两米，背着巨剑的吹人找上门，自称是吹笛人？！”
　　“继续看，他的巨剑叫笛子。”姬玛说：“挥舞起来像吹响的笛子，这个设定好吗？”
　　“很牵强。”珍娜不撒谎，她继续念下去：“....吹笛人跳下鼠洞，挥舞起大剑，消失在阴影中？每次他一挥剑，都有一堆鼠鼠头掉下来，每只鼠鼠死前，都会听到笛声和女声交织的交响乐？——姬玛，交响乐不是这样的。”
　　“哎呀，虚构作品找什么真实嘛。”
　　接下来的一大堆文字，像是姬玛的自嗨，她详细写了好几页，吹笛人是怎么杀死那些鼠人，砍下头，堆京观。而且还会有一段诡异音乐响起，听到的鼠人都害怕得双腿战栗，因为这代表着附近有的鼠鼠死了，而且凶手还在附近。
　　“看起来像是血神信徒写的，姬玛你最近是不是拜了血神了？”
　　姬玛撒谎道：“才没有，我哪有那么堕落。你觉得怎么样？”
　　珍娜很诚实地摇摇头：
　　“看起来，是刻意追求反印象。你用了吹笛人这广为人知的故事，却把他塑造成不会吹笛，只会挥剑杀鼠的屠夫。但是故事并不因此而精彩。”
　　说罢，珍娜觉得实话实说会打消姬玛的积极性，便又安慰道：“这还是初稿吧，你再改改，说不定能化腐朽为神奇。”
　　姬玛一脸郁闷地接回纸说：“我已经改了三遍了，还出书了。”
　　“出版了？”
　　“对，我委托影王帮我出版的。”
　　“影王？那个..叫阿卡尼斯的？”
　　“等时机成熟后，才告诉你。”
　　珍娜询问道：“对了，鼠人真的存在吗？”
　　“那当然存在。”
　　“我指的不是，长有鼠头的野兽人。”珍娜说：“我听说，有一种鼠人他们拥有不下于人类的智慧。”
　　“哦。”姬玛小声道：“那当然有。”
　　————
　　五千字，连同昨天的四千字，也算是还完了最后欠的一更。
　　啧，男人的承诺拖了一月零八天才完成。以后有存稿再搞男人的承诺好了。


第707章  是的是的
　　“是的，是的。”穿戴着生锈铁甲的鼠人，急促而连续地发出两个音节，“上面的人类玩意，玩意，走了大半，大半！还内乱，内乱！只要我们冲出去，人类玩意，死！死！”
　　说罢，这铁甲鼠人忍不住跳起来。
　　在铁甲鼠人对面，站着一位驮着背，却和人类大汉一般高的鼠人军阀，他穿着红色钢甲，钢甲上画着三角形符号。
　　鼠人军阀鼠眼闪过猜忌的目光，他一直非常怀疑，自己的手下要取自己而代之。否则的话，他干嘛在人类玩意刚走，就跑过来亲自报信、鼓动自己从地下城杀出？
　　是盼着人类军队回援，借机背刺自己，再夺走军阀之位，将功劳全吞下。对的，对的，一定是这样。
　　鼠人军阀的鼠眼，贼溜溜一转，想到一个妙招：
　　“是的，是的。杀光那群人类玩意——”
　　“不，不！留一半当奴隶，奴隶！”
　　鼠人军阀眼睛闪过猜忌光芒，继续说：“你去当先锋！先锋。”
　　这是莫大的功劳。
　　铁甲鼠人一下被这大功劳砸得头昏眼花，只要吃下这功劳，自己就有背刺鼠人军阀的本钱。
　　他连忙说：“好的，好的，我把人类玩意！玩意！杀光光！”
　　“那好，你去调查吹笛人！去去。”
　　铁甲鼠人脑子一热，答应下来：“好的，好的！”
　　话说完，才反应过来。
　　但鼠人军阀抓起他的手，用力一抬，对周围窸窸窣窣的鼠人们喊道：“鼠鼠们！他答应去杀杀吹笛人。”
　　铁甲鼠人一下反应过来，说：“你当我是蠢蠢？”
　　但他的声音，被周围鼠人们的欢呼声所淹没，他们或四肢爬来、或跑过来，簇拥着他去猎杀吹笛人。
　　吹笛人是一周前忽然流传的传说，据说有个挥舞巨剑的人类玩意，神出鬼没，每次出现，都砍下一群鼠人的头，并且凶杀案还会响起渗鼠的音乐。许多巡逻队，在地道里听到音乐后，难逃一死。
　　据幸存的鼠人说，吹笛人是一扛着巨剑，腰间挂满鼠人头颅，忽然从黑暗中出现的屠夫。
　　虽然鼠人们很奇怪，扛巨剑和吹笛人到底有什么关系。人类著名传说，吹笛人故事里，吹笛人难道不是吹着笛子，让老鼠们溜出来的吗？
　　但不管怎么样。整个氏族都传疯了，一向喜欢互相背刺的鼠人们，都挤在一起睡觉。所有试图去查清吹笛人真面目的鼠人，无一例外都没了脑袋。
　　鼠人军阀目送着铁甲鼠人被群鼠送走，不禁开心地搓着手，这下自己的竞争对手又没了一个。
　　这时，一位气喘吁吁的棕鼠人跑来，鼠脸上满是惊慌，似乎见到天破了个洞一样。
　　“老大，大事事不好了！”
　　鼠人军阀上去就是一爪子打脸：“慌什么？”
　　棕鼠人从地上起来，说：“十三议会！叫川罗他来协助我们，去杀杀人类玩意。”
　　听到川罗二字，鼠人军阀立即吓了一跳：“快，快赶他走！”
　　他参加的鼠人行动，基本上都失败，已经名扬天下。除了一次协助远在恶地的鼠人氏族，去攻打绿皮部族。
　　川罗罕见地逆转局势，在鼠人们节节败退时，川罗召来次元闪电，轰中绿皮老大头上立在悬崖的抛石机，抛石机准确砸中绿皮老大，一下逆转局势。
　　但在胜利庆祝中，川罗脸色苍白，似乎大败一般。有小道消息称，川罗是十三议会派来消灭这鼠人氏族。
　　“谁要赶我走呀？”
　　一位干瘦的白毛鼠人走进来，他身上挂着数片绿色的次元石，手里拄着次元石法杖，法杖上挂着几个人类头颅，他扬着下巴，走进来。
　　正是赫赫有名的川罗。
　　面对十三议会的使者，鼠人军阀也不得不客气，他说：
　　“你你听错了，对的，对的，你听错了。”
　　边说着，军阀眼珠子边疯狂转动，希望能想到一个好法子，让川罗离开自己氏族，至少别插手。
　　川罗说：“十三议会决定了，奥利城一定要拿下，这是为了为了伟大的计划。所以我进口一批，史库里氏族最先进的次元武器，在地下码头，送给你。”
　　听到史库里、先进、次元武器，军阀眼珠子连忙改口，和川罗一起看货。
　　在其余氏族鼠的簇拥下，他们经过布满陷阱、蜿蜒弯曲的鼠洞，来到了地下河码头。
　　在鼠人的船上，几位鼠人技师从木箱里，扛出了史库里氏族最先进的武器——鼠特林，那是由多根枪管捆成圆柱状的可怕武器，后面连接着一带把手的奇怪金属盒子。
　　“最先进的次元石科技武器。”川罗说：“能让人类玩意，死！死！演示给他看。”
　　鼠特林由两只鼠人技师操作，一个提着鼠特林，另一个拿着金属盒子，用力转动上面的把手。提鼠特林的鼠人，早已按捺不住，他枪口一抬，对准洞顶，扣下扳机，射出一连串的绿色子弹，打在洞顶上，碎石纷纷落下。
　　鼠特林枪手大笑着：“哈哈哈哈哈。”
　　他射个不停，手里的鼠特林冒出几缕白烟。
　　川罗连忙喊停，他很清楚，这还是实验室里的产品，没接受过实战检验。所以他过来，一方面是协助当地氏族，另一方面顺便检验鼠特林，可谓是一举两得。
　　“看起来是好东西，好好。”鼠人军阀眼珠子都直了，他转过头喊：“赶来四百奴隶！一起来试试枪。”
　　川罗带来的鼠特林，足足有十三挺，还有五十名鼠人技师。他们提着鼠特林，去直面四百位饥肠辘辘的奴隶鼠，鼠人军阀亲自向奴隶鼠们许诺，只要打赢了，就能自由有饭吃。
　　为了增加奴隶鼠们的动力，鼠人军阀还将食物给堆在鼠人技师背后。
　　关着奴隶鼠的笼子一开，饿得双眼发绿的奴隶鼠们，一窝蜂冲向十三挺鼠特林，鼠特林一同开火，绿色的子弹交叉，形成死亡的绿色弹幕，奴隶鼠们前仆后继，通通死在弹幕前，不能再靠近鼠特林一步。
　　奴隶鼠崩溃，向后逃，后方没有路。
　　鼠特林们一边发出“哒哒哒哒”的响声，一边扫射无路可逃的奴隶鼠们。
　　“轰！”
　　两挺鼠特林爆炸，当场炸死四位鼠特林枪手。疯狂的鼠特林技师们，才把手指从扳机上放下。
　　多余的鼠人技师冲上去，争抢并检查爆炸的鼠特林，并拿去维修，毫不理会被炸死的鼠特林技师。毕竟，鼠人多的是。
　　鼠人军阀看着满地的奴隶鼠尸体，眼睛放光，连说：“好的，好的。”
　　最后他很欢迎川罗参加这次行动。
　　至于被他打发去狩猎吹笛人的铁甲鼠？
　　在第三天晚上时，便不见了踪影。
　　他睁大了眼睛，仰躺在地上，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他的血和几具鼠人尸体流出的血，汇聚在一起，汇入地下水道的污水之中。
　　远处，几只鼠人慌乱逃命，消失在远处洞穴之中。
　　影王阿卡尼斯气喘吁吁，坐在旁边，拿起一瓶酒，就往嘴里倒，喝了几口，叹气：“打工真难受，以后能不打工就不打工。”
　　喝完后，他拿出“染血歌手”放在旁边。
　　凄凉的歌声在黑暗的下水道四处飘荡......

第708章   辩经
　　远征军在第四天时，在姬玛的占卜协助下，终于准确摸到了情报中，纳垢教派的据点。
　　尽管亲眼见到，一大堆浑身溃烂、流脓伤口钻出蛆虫的“人”，从腐烂山坳中涌出，还有一头巨大的蛆，看着像是从鲱鱼罐头里钻出来的鲱鱼一样，又烂又臭。
　　但远征军中不少士兵，反而暗自松口气。
　　一路上真是太苦了。准备好的肉干会自己长蛆，吃饭的时候，一群群人面苍蝇怎么都赶不走。
　　每夜，不断有逃兵被处死，随后不得不当日烧了。免得他糜烂腐败的尸体，会影响到士气。
　　更可怕的是，那些污秽之物所带来的无形疾病。不少人呕吐、发热，浑身乏力，西格玛牧师和珍娜努力救治，和邪恶角力。
　　这苦了士兵，他们像是拔河比赛中间的绳子，两边都在用力拉扯着他们的身躯。
　　能坚持走到这的，不是神经麻木了，宛若僵尸。就是成了狂热的西格玛信徒。
　　接着，远征军遭遇到一场噩梦般的战斗。
　　脖子上系着铃铛的人们，纷纷涌过来，箭矢和投矛穿入他们那，几十种疾病并存的躯体，黄黑脓汁流淌，就是不见鲜血的颜色。他们脸上却不见痛苦，在笑，在大笑。
　　随后和扛着盾牌的帝国士兵们肉搏起来。
　　他们非常愤怒，大吼着，嘴巴里吐出人面苍蝇：
　　“伪神信徒！”
　　“不够虔诚就挨病？试试这个！”
　　“去死。”
　　他们对帝国士兵们发泄着怒火，宣泄着生病时所受到的白眼。并竭力想将身上的疾病，传染给士兵们。
　　呕吐物呕在帝国士兵脸上的伤口，帝国士兵吓得丢下盾牌，连忙用脏脏的手擦掉脸上秽物。但人面苍蝇使劲地钻他伤口，拍了一堆，还有一堆。
　　他恐惧得快要哭出来，因为他相信生了病是不够虔诚，要不那些牧师为什么不会生病？但他根据观察也相信，绝大部分人是会染病的。
　　那人哈哈大笑，被其余士兵用剑和长矛刺倒在地。
　　尽管他们没有什么护甲，武器也很简陋，但他们身上无形的武器更令士兵们恐惧，当战斗到白热化的时候。
　　有的士兵疯了，他身上的棉甲被秽物打湿，脑子也因行军时的发烧，而被折磨得神志不清。他理智之弦崩，甚至伸出舌头舔那些东西。
　　其余士兵不得不杀了这发疯的战友。
　　发疯的人越来越多，最后士气顶不住，近半士兵溃逃，甚至军官带头逃跑。一些在西格玛牧师旁边的士兵，受其闪耀的光头鼓舞，才坚持下来。
　　珍娜左看右望，发现自己旁边的士兵，也只有三十多位在旁边，还比不上西格玛牧师旁边的士兵多。
　　一边浑身干干净净的姬玛，嫌恶地用抹布擦拭斧刃上的秽物，说：“这仗打得真恶心，明明打得那么顺利，结果人全恶心得跑了，真是够胆小的。”
　　地上敌人的尸体远比帝国士兵的尸体多得多。疾病虽然可怕，但终究没刀剑“疗效”快，也不够铁甲硬。加上帝国方超凡者够多，够强。
　　“不怪他们。”珍娜脸色很不好：“不是谁都能像我们，能不染半点污秽，也不能抵御疾病。”
　　能走到这的凡人，除了运气很好的幸运儿外，身上至少一个疾病打底。
　　战斗告一段落，珍娜率领的军队，清点下人数，发现只有不到百人。珍娜打起精神，施展“群体清洁术”，清洁他们身上秽物，并治疗了他们后，继续前进。
　　没走多久，他们就来到山坳里的洞穴。
　　洞穴前，一位身体白胖，面容慈祥的老妇人在搅动着一锅绿色药汤。在她旁边，近两百位穿着生锈的锁子甲士兵坐在地上，放在旁边的盾牌，上面的黑鹰、战锤、颅骨等帝国标识图案，皆被涂去，换上三角、苍蝇等能让猎巫人血压高的异端标识。
　　一光头西格玛牧师上去，大呵道：“叛徒！”
　　叛军们纷纷站起来，怨恨地看着西格玛牧师，有的人骂道：“伪神走狗。”
　　他们用着帝国战术，组成盾墙，向帝国军队走来，守护那慈祥老妇人。
　　这时候，珍娜才看到。在慈祥老妇人的大锅旁边，躺着好几排皮肤发黑的黑死病病人，有的还在吐着黑血。
　　珍娜有着丰富救治病人的经验，一看就知道是重病的黑死病病人。
　　慈祥老妇人从锅里勺出一勺绿汤，到给旁边拿着碗，脖子上系着铜铃的病人，他把一碗浓稠的绿汤，挨个喂给重病的病人。
　　珍娜见到，远远地叫出声：“快住手！”
　　慈祥老妇人停下手，看向百米外的珍娜，脸上露出笑容。她一挥手，一群苍蝇在空中组成几个字：“圣女和我有缘分，为何不聊一下？可能我们不用刀剑相见。”
　　珍娜犹豫。
　　嗡嗡的苍蝇们，又组成新的通用文：“听说圣堂的人都诚实善良，也许我能教你怎么治愈黑死病。”
　　为表达诚意，叛军们列着整齐队伍，向后走。
　　当地的西格玛主教说：“圣女，别听异端的谎言。黑死病一定是这些纳垢信徒撒播的。”
　　珍娜说：“不管怎么说，我得试一试，姬玛你可以保护我吗？”
　　姬玛说：“说不定能来个斩首行动。”
　　“至少先谈谈。”
　　“好。”
　　见到暂时不用战斗，不少帝国士兵忍不住放下盾牌，挠着身上的红痘痘。
　　珍娜骑着马，姬玛拍着翅膀，一同来到慈祥老妇人身前，珍娜仔细地端详老妇人。后者笑眯眯地看着她，老妇人很胖，有皱纹，脸却很红润。
　　老妇人说：“你真像年轻时的我呀。”
　　“别骗人。”姬玛说：“以你的面相，你年轻的时候不算很漂亮，你还用纳垢神术伪装自己。”
　　老妇人看了姬玛一眼说：“恶魔，你说得对。”
　　“珍娜，上诚实领域吧。”姬玛总觉得皮肤痒痒的，想快点解决这事，好离这远远的，她说：“免得她又在骗人。”
　　珍娜没开口，老妇人倒是笑呵呵道：“没关系的。”
　　珍娜打开诚实领域，淡蓝色的光芒笼罩住三人，以及黑死病病人们。
　　珍娜第一句问：“你是传说中的疫医？”
　　“对，是我。”疫医说：“那些回城的人们，应该提到了我。他们应该死了，猎巫人第一时间会把他们杀了，烧了。真可惜，天真到愿意相信伪神西格玛。”
　　“你利用了他们。”
　　“不，我没有。”疫医说：“我没叫他们回去，我无偿治好了他们，他们欢欣鼓舞，说要让更多病人，识破谎言，逃离病魔。我劝不住，就给了他们一些解药。”
　　诚实领域没有变色。
　　珍娜都开始怀疑，自己的诚实领域是假的，她指出：“他们还不知道，治愈他们的，是来自纳垢的力量。”
　　“是的，我没暴露自己的信仰。”疫医语气有些激动：“那还不是你们这些所谓的善神教会一直诋毁纳垢的功劳？我只展示纳垢的仁慈，他们最后还是接受了纳垢仁慈，最后还想分享给大家。”
　　珍娜指出：“你伪装出一副健康人的样子，又把他们伪装得红光满面，去传播疾病。我真怀疑我的诚实领域出了问题。”
　　疫医说：
　　“我的外表，对于那些误解纳垢的人，太过惊悚。而他们求我，说你们帝国在封锁疫区，见一个杀一个，他们也要活下去，所以我于心不忍。”
　　说罢，疫医悲痛地摇摇头：“没想到，他们居然天真地以为，你们讲道理。”
　　珍娜坚定道：“你这是在欺骗！我想，如果病人们见到你的真面目，一定不会接受你的药。”
　　最后一位黑死病病人喝下了绿汤，而第一位喝下绿汤的黑死病病人，已经站了起来，高兴说：“我能站起来了。”
　　“世人对吾神的最大误解。”疫医说：“不得不承认，许多人只会以貌取人，我只能暂时妥协，传播吾神的信念。在我投入慈父怀抱前，也是如此肤浅。为什么白里透红的肌肤，便是美呢？”
　　珍娜反驳：“根据学者研究，是对于病死的恐惧，对健康的热爱。。”
　　姬玛忍不住插嘴：“珍娜，动手吧。说实话，邪教徒三观都和正常人不同，连生理结构都变了。辩经是辩不出结果的。”
　　疫医不计较没礼貌的姬玛，继续说：“没错，但如果把疾病看成兄弟呢？”
　　说罢，疫医张开双手，显露出真面目，只见她露出的肥肉上长满了红痘痘、脓疱，糜烂滴下黄汁的伤口里，不时掉出几条白白的蛆虫，肚子破了个大洞，露出里面绿色肠子。
　　两女都感到一阵恶心。
　　“看看我，以凡人眼光，我早已病得不能再病，我身上有百种疾病。”疫医说：“我接纳了百种疾病，把它们看成兄弟，我以血肉内脏供养它们，它们回报我。所以我比所有无病的人更健康。”
　　“你们凡人没有爱，总是想着如何消灭病毒，它们的命也是命。”
　　珍娜忍着恶心，鹅蛋脸绷得很紧，怒斥道：“你撒播黑死病，如今又过来宣传异端邪说！”
　　“黑死病不是我传播的。”疫医摇头：“据我所知，这病不是我们纳垢信徒所传播的福音。我只是过来，传播慈父的爱，让人摆脱苦海。”
　　“然后，给他们染上十几种疾病？”
　　“是介绍十几位兄弟。”疫医纠正，她破洞的脸颊飞出一人面苍蝇：“回到刚才的话题，关于健康的定义。别的不说，那么请问你治好了多少位黑死病人？”
　　珍娜沉默了。
　　“不管在世人眼里，他们长有多难看，但我的病人们活下去了，还无需进食。一旦学会和病毒和平共处，它也不会折磨你的身体，你还会感到很快乐，那是对你爱的回报，而你的病人们呢？”
　　疫医继续说：“我的病人们都是好心人，一心想拯救原本受苦的同胞。”
　　看着疫医那供养了一百种疾病的身体，珍娜难以认同。
　　“不是吗？”疫医反问：“抛开你们对我外表的歧视，就谈谈善良的定义。我相信你是善良的人，所以我才愿意和你交流，我问你，对染上黑死病的人，帝国是怎么做？”
　　“给他们系上铃铛，赶走他们，或者是秘密杀死他们，丢到隔离区里，任凭他们慢慢死去，还说他们不虔诚。”
　　“是我骗那些病人过来吗？不，是你们，你们的神对疾病束手无策，又不让我们传达真理，眼看着那些可怜人在疾病折磨下，慢慢死去。”
　　“唯有我神爱世人，我们信徒也是如此，爱着彼此，不会像你们一样迫害病人。”
　　老实话，疫医说得还算是真的。至少在姬玛看来，纳垢的信徒们，相对其余黑暗神灵来说，对彼此很和气，就像是一群XP特殊的人，抱团取暖。
　　珍娜看向姬玛说：“你说得对，根本没辩论的必要。”
　　疫医说：“你在动摇，圣女我们很相似，都想着要治愈别人。”
　　“一点不一样。”
　　疫医抬起胖乎乎糜烂的手，指着珍娜脖子上的至善项链说：
　　“这项链之前戴在我脖子上。我曾经想要救治那些，被人赶走的病人，他们被丢进森林里等死。我一个都没救活，我神可怜我，通过病死之人的喉咙，询问我是否需要所有的疾病知识。”
　　“我同意了，然后被可恶的西格玛走狗们追杀。”
　　“所以我才愿意和你聊一聊，我相信，我们本质上是一样的人，只是你还被蒙在鼓里。”
　　珍娜沉默了一下，咬着牙对疫医说：“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交出黑死病治疗方法，然后离开这里。另一个是被我们净化，我们会想办法从你身上拿到黑死病治疗办法。”
　　疫医摇头：“顽固不灵，你还太高估自己，难道你以为你能获胜吗？”
　　“对。”
　　十五分钟后。
　　叛军全军覆没。
　　疫医还剩半截身子，她的“药锅”洒了一地，旁边的光头强正用一桶水冲身上的秽物。
　　“好强大的力量。”疫医虚荣着，她面前仰起头，对珍娜说：“算了，虽然你要杀死我，但我还是把治疗方法告诉你。虽然这样世人无缘得知吾神的真理，但也能混混僵僵地活下去。”
　　“在我的笔记本第一百三十七页，同时你还需要饮下一口我药锅里的特效药，里面有三十七种疾病。我相信，它们会让你认识到吾神的真理。”
　　说罢，便死去。
　　珍娜看着未变色的诚实领域，陷入了思考中。


第709章  珍娜的选择
　　尸体堆成堆，大火在燃烧，疫医肥胖的身体在烈火中像是一坨黑碳，黑烟升向天空。
　　在和西格玛教会博弈后，疫医那厚厚的，由神秘皮质所制成的笔记本，摆在珍娜面前。
　　书摊开，一百三十七页朝上，字像是绿油油的毛毛虫，粗看没什么问题。但当你阅读它，用脑子思考了解文字之后的含义，问题就大。
　　珍娜扶着额头，看一眼旁边一杯绿鼻涕般的药水，叹口气说：“真的要用嘴尝一下其中的构成。”
　　可怜那么美丽的肉体。
　　姬玛也叹气。
　　“相信我，姬玛。”
　　姬玛不回答，只是仔细地擦拭自己的斧刃，目光盯着珍娜白净的脖子。
　　假如珍娜堕落，姬玛会毫不犹豫地指挥“光头强”剁下她的头。
　　有着伟岸胸围的珍娜，要是成了一堆烂肉的话，在姬玛眼里，那她也失去了所有价值。姬玛一直馋着珍娜的身体，初心未变，可称为纯粹。
　　但如果真要说实话的话，那伤感情。
　　于是，姬玛打算立个牌坊。
　　她说：“我想说个故事，从前有个黄毛王子，爱国爱民，一天他负责追查亡灵瘟疫，中了瘟的人都会变成没神智的丧尸，他追受了污染的麦子，却忘了一步，在一座大城外闻到炊烟里，有亡灵瘟疫的味道。”
　　“他很年轻也很激动，要求立刻屠城。为此把自己的老师给骂走，否决女朋友的提议。”
　　“屠城很顺利，许多无辜的人死了，但真正的幕后黑手没被揪出来。他无法原谅自己，也害怕屠城决定是错的。便带着部队不听号令，独走。跨海追杀，士兵们抱怨，为此他不惜烧了船，再欺骗士兵，把罪名按在反对他人的头上。”
　　“他听说有一把剑，能杀死幕后黑手。有人劝告他，但他忘不了屠城那天，许多人以为王子是过来保护他们，却被他下令杀死。于是他拔出了“弑夫者”，那是一柄寒冷的剑。”
　　珍娜忍不住打断：“弑夫者，不是高等精灵锁在凯恩神殿里的传奇神剑吗？”
　　弑夫者，本是铸造给高等精灵谋杀之神凯恩的剑。持有着获得强大力量的同时，也会得到可怕诅咒，诅咒会蔓延到周围所有人，第一批黑暗精灵是受诅咒影响的高等精灵，残忍而嗜血。
　　“记错了，好像叫冰之大哭，反正名字不重要。”姬玛说：“不出意料，这剑是幕后黑手搞得鬼，他拔出剑，立刻堕落，带着亡灵大军，屠杀自己盟友、王国以及父亲。”
　　珍娜被剑的名字，弄得有点想笑，她问：“你是想说，要时刻记住良善的初心吗？”
　　“不。”姬玛说：“我意思很简单，年轻人心里要有点数，别总觉得自己内心坚强。要是那王子屠完城后，坚信自己是对的，拍拍屁股回去来个丧事喜办，还有那么多屁事吗？”
　　“还有别固执，特别是年轻人，总想标新立异。当大家都说前面有坑，却偏偏喜欢上去踩，踩完后，又死要面子不反省，一路踩到底。”
　　姬玛那年轻清纯脸上的樱唇，尽吐出老一辈的“经验之谈”，异常违和。
　　珍娜嘴角抽了抽问：“姬玛，你今年好像两岁没满？”
　　“应该两岁了。”
　　“你应该算幼——”忽然想到，这样说的话，乔治应该被关起来，珍娜便立刻改口：“算和我一样的年轻人吧。”
　　姬玛那充满胶原蛋白的脸上，努力露出沧桑的表情：“经验丰富的年轻人。”
　　珍娜对姬玛一笑：“谢谢你的关心，但我做好了准备，如果我堕落了，请记得把遗书亲手交给乔治。”
　　“你的遗书还挺厚的。”
　　“因为有很多封呀，给我父亲的，给我弟弟妹妹的，还有给你的。”
　　姬玛扭头看向一边说：“快喝吧。”
　　说罢，她一丢斧枪，手一拍。光头强凭空出现，手抓住斧枪。
　　珍娜仰头，闭上眼睛，喝下了一杯黏稠的绿汤。
　　不远处，西格玛牧师正和烈阳骑士团的一位骑士聊天。
　　“如果圣女的诚实领域没出错。那么黑死病是谁撒播的呢？”
　　“谁知道？听圣女说，黑死病主要是由老鼠传播的。”骑士开玩笑说：“可能是传说中的鼠人吧，你看，老鼠总是能突破我们的防疫措施，那么除了传说中无所不能的鼠人之外，还有谁能做到呢？”
　　——
　　——
　　奥利城地下水道里，挤满了鼠人。
　　“是的，是的。远征军跑远远的，城内到处都是我们传染的黑死病，这必须归功于我，你们无可置疑的军阀伟大领导，还有疫病氏族的一点小小帮助。”
　　鼠人军阀在木箱子搭起的高台上，激动得手舞足蹈，尾巴摇晃。
　　下面乱糟糟的鼠人众，不时发出几声嚎叫，那是不幸被同胞暗杀的鼠人。计划实施得非常成功，地面上的人类玩意，简直是一堆唾手可得的功劳，和自己争功劳的鼠鼠越少越好。
　　川罗手持次元石法杖，胸前还挂着几颗绿油油的次元石，他不满地看鼠人军阀一眼。
　　鼠人军阀立即说道：“其中还有议会派来的巨大助力，川罗的伟大贡献。”
　　川罗这才满意地扭过头。
　　“现在我命令，等大半夜，人类玩意什么见不到。”鼠人军阀跳下木箱子，举起武器，高呼：“杀死胆敢反抗的人类玩意，健康能做奴隶的留下，其余的，杀光光，夺回我们的地面。”
　　鼠人们士气爆棚，高喊：“人类玩意，死死！”
　　这一天，天气阴云密布。
　　地面上的奥利城被瘟疫折磨得奄奄一息，人心也散了。
　　军队困守码头，在珍娜带一批远征军离开后，帝国军队又一次产生小分裂，其中健康的士兵们一起来到码头东侧，远离将军。
　　帝国军队由于人数减少，放弃了维持城内秩序。没有人再挨家挨户将病人拉出来，送到隔离区。人们用木板直接将病人的家给封住。
　　士兵们都望着河面，希望能等到援军，或者是撤退的命令，无聊地打发时间，直到夜幕降临，天黑得如泼了墨水般。
　　斯卡里剑圣亨利忽然睁开眼睛，自行醒来，并非他有什么不详的预感，而是**花隐隐作痛。
　　他低声咒骂了姬玛一句。没想到，那黑发少女长得青春靓丽，却心思歹毒，给的药剂不禁让肠胃喷射，还很烧菊花，这都差不多五天了，菊花有时候还会传来一阵烧灼感。
　　他没了睡意，起了身，拉开房门，想出去走一走。如今军营军纪废弛，出去走走没事。
　　他走出房门，顺手扛着自己的巨剑，走到户外，在黑暗的街道上，只见零星几个火点，那是在火炬之下战岗的哨兵。
　　斯卡里剑圣亨利摇摇头，按军规的话，哨兵太少，也没有暗哨，但现在情况不同了，人心散了大半，他们也只需要防备暴民来争抢食物。
　　现在人手很少。
　　他听说，城墙上只有不到三十人，都备着马，如果发现什么邪教徒攻来的话，那就骑上马，赶紧跑到码头报信。随后全军涌上准备好的船只，离开这座遭了瘟的城市。
　　虽然这措施，得到不少士兵的赞同，这样大家才愿意在这座被诅咒的城市里，继续耗下去。但斯卡里剑圣亨利总觉得很失望，这和他想象中的军旅生活不同。现在他无比怀念皇帝，要是皇帝亲临的话，哪会这样？
　　斯卡里剑圣亨利扛着剑，在街道乱走。
　　老鼠行动的窸窸窣窣，真是越来越多。
　　头上传来声音：“嘿，剑圣亨利。”
　　斯卡里剑圣亨利抬起头，见到木制瞭望台，上面插着火炬，火炬下站着一个人。但周围太黑了，斯卡里剑圣亨利看不清他的面容。
　　“上来聊聊天吧。”上面的哨兵说：“你睡不着？”
　　“时刻保持警惕。”斯卡里剑圣亨利不好意思说菊花的事，“看到军纪废弛，我不是将军没办法约束他们，只能亲体力行。”
　　哨兵肃然起敬：“不愧是皇帝亲自颁发勋章的帝国英雄。”
　　斯卡里剑圣亨利爬上瞭望台，闲扯一句：“又没有觉得老鼠好像越来越嚣张了。”
　　“这几天死得人多，火葬的少，老鼠们吃疯了。”哨兵说：“我开始怀念死亡圣女，虽然在她手里，活不下几个人，但要是她在，不会那么糟。”
　　“我运气不好，腹泻了。”斯卡里剑圣亨利叹气：“否则，我一定会跟着远征军，总比留在这里好——等等，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吹来的夜风之中，带来战斗的声音，嚎哭、惨叫、救命，以及刀剑相交之声。
　　哨兵踮起脚尖，眺望远处，远处燃起火光。
　　“没事。”哨兵说：“应该是居民区暴动。”
　　“食物不够吗？”这段时间，固守码头的帝国军队，不断地把食物放在军营前，任由城里人去取，这是他们唯一能做的。
　　“总有人嫌食物不够多。”哨兵说：“夜晚暴动了好几次，但这次规模比较大，只要不起火灾，不用管。”
　　说话间，又一个方向燃起火光。
　　哨兵吹了个口哨：“全城暴动。”
　　“要是暴民冲击军营怎么办？”
　　“暴民可没那么蠢。”哨兵说：“如果他们真的蠢到要冲击军营，那么哨兵会通知我们的。”
　　远处，隐约传来“哒哒哒”的奇怪声音。
　　“这是什么声音？”
　　“谁知道呢？”哨兵说：“可能有谁敲响了破锣吧。”
　　斯卡里剑圣胆小，他决定先回去，他踩着楼梯下去。
　　哨兵问：“剑圣亨利，你去哪？”
　　“回去穿板甲。”斯卡里剑圣说：“我要多锻炼肌肉。”
　　哨兵说：“不愧是剑圣，那么勤劳。”
　　当斯卡里剑圣独自一人，穿好板胸甲、大腿甲，戴上夏雷尔头盔后，他走到户外，见到哨兵靠着瞭望塔护栏，似乎睡着了，他便走过去喊：“喂，快醒醒，你那么困吗？”
　　走近后，在黑暗中的斯卡里剑圣才见到他脖子流着血。
　　几乎是同时。
　　身侧黑暗中，忽然亮起一对红眼睛，淬毒匕首刺向他腰侧：“人类玩意！死死！”
　　斯卡里剑圣措手不及。


第710章   斯卡里剑圣
　　斯卡里剑圣亨利只觉得自己腰侧挨了一击，随后听到金属摩擦声。
　　是盔甲，矮人锻造的符文盔甲保护了他。
　　“硬硬！”
　　鼠人刺客继续贴身，他一只手已抓住斯卡里剑圣亨利的肩膀，尾巴卷起泛绿的刀刃，戳向斯卡里剑圣亨利的脖子。
　　而还没搞清楚发生什么事的斯卡里剑圣亨利，确是下意识转过头，面无表情。
　　鼠人刺客先是一惊，他还从未见过如此淡定的人类玩意。这时，他猛地意识到，眼前这人类玩意扛着巨剑，一下便联想到，扛着巨剑的吹笛人。
　　这个联想，宛如一导火索，心底里各种关于吹笛人的流言，全部炸开。不分由说，填满他的脑子。流言中巨剑吹笛人的形象，和斯卡里剑圣亨利重叠。
　　鼠人刺客立即放弃刺杀，双脚一蹬，远离斯卡里剑圣亨利。打算拉开距离后再说，反正还有其余鼠人刺客，让别人去踩踩坑吧。
　　话说斯卡里剑圣亨利，见到手、尾巴，持拿着三把匕首的鼠人刺客，惊吓之余，立即手握巨剑，绕身一挥。
　　扑到空中的第二只鼠人刺客，看起来正迎向斯卡里剑圣亨利的巨剑，头直接被砍下来。
　　吓得其余两位鼠人刺客脑子一空，脱口而出：
　　“是他！”
　　在黑暗中，能那么利索剁下鼠鼠头颅的，也只有传说中的吹笛人！
　　斯卡里剑圣亨利还没搞清发生什么事，也听不懂鼠人在叫什么。他精习剑术，条件反应，下意识朝离自己不远的鼠人刺客一刺，后者力毙。
　　这下，原本刺杀了全部哨兵的三人鼠人刺客，只剩一位。
　　此鼠胆子都快吓裂了，往后一跳，四肢爬地，连手中泛绿的匕首都丢地上，惊叫着逃跑，直到他尾巴消失在黑暗中。
　　斯卡里剑圣亨利迷茫地看着，自言自语一句：“发生什么事了？”
　　他再笨，也知道有人刺杀。他举着剑，小心翼翼，发现哨兵都死了，连忙回头，叫大家起来，拿起武器，无头苍蝇般的帝国士兵们，下意识地以斯卡里剑圣亨利为首。
　　“亨利长官，所有人准备完毕，我们该怎么办？”
　　帝国士兵们穿好盔甲，扛着盾牌，向斯卡里剑圣亨利询问。
　　斯卡里剑圣亨利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该如何回答。
　　还好，他的夏雷尔头盔配有面甲，他面甲往下一拉，盖住迷茫的表情。不管怎么说，应该先走出大门吧。
　　于是，斯卡里剑圣亨利走出大门。
　　“跟着亨利长官走。”
　　大家伙一同和斯卡里剑圣亨利走。
　　到了外面。
　　外面的火光冲天，照亮了窗户，还有斯卡里剑圣的头盔、沾血剑刃，还有街道上两具尸体。
　　士兵们肃然起敬，在他们眼里，斯卡里剑圣亨利一下成了“身经百战，被偷袭了还想着杀回去的硬汉”。
　　而斯卡里剑圣亨利望着远处冲天的大火、奇怪的“哒哒哒”声，以及伴随奇怪声音一同出现的，飞过夜空的一串绿线。
　　听起来好可怕，不知道是什么巫术，还是赶快跑到码头上船开溜吧。
　　斯卡里剑圣亨利回过头，他不好意思说逃跑，便说：“兄弟们！跟着我，冲杀！快点。”否则，船上没我们位置了。
　　三十多位帝国士兵喊：“是！”
　　斯卡里剑圣亨利便一马当先，朝着印象中码头的方向冲过去。
　　路上，遇到许多许多鼠人。他们有的身披生锈铁甲，嘴里发出急促而又重复的奇怪音节。他们数量极多，一下涌过来，撞向帝国士兵的盾墙。
　　斯卡里剑圣亨利挥舞着巨剑，在前面开路。奇怪的是，每当他砍下鼠人的头，旁边的鼠人会吓得一下跳起来，嘴里一直喊着奇怪的名字。
　　可能是这些奇怪的野兽人，害怕被斩首吧。
　　这样想着，斯卡里剑圣亨利，便尽力斩下那些喜欢弯着腰的鼠人头颅。
　　非常有效，鼠人们如海浪般褪去后。又来更多，满大街都是，如泥水流般，从黑暗的拐角处涌了过来。
　　斯卡里剑圣亨利一不做二不休，他正和战友割下躺地上的鼠人头颅，头颅堆成一小堆。当泥石流般鼠人涌过来时，正好见斯卡里剑圣将一鼠人头颅，系在自己腰间，他脚旁，还有一大堆鼠人头颅。
　　顿时，鼠人泥石流停滞了下来。鼠人们你推你，我推我，只想着让别的鼠人先上。
　　斯卡里剑圣见鼠多势众，填满整个大街，两旁楼顶都站满了鼠人。
　　起码有上千，啊不，上万只！
　　恐惧已经剥夺了他算数能力，斯卡里剑圣吓得脚都有些发软。
　　稍微恢复点理智，又感觉两旁全都是鼠人，不知如何是好。
　　他在恐惧驱赶下，索性将手一举，大喊着：“杀呀！”
　　喊罢，便冲向眼前的鼠人堆。他知道野兽人喜欢吃人，还不如把自己浪死。
　　他的背影，在火光照耀下，鼓舞着本来惊恐不安的士兵。帝国士兵们，扛着盾牌，也扬起长剑，大喊：
　　“为了帝国！为了皇帝！”
　　一窝峰地跟在斯卡里剑圣身后。
　　斯卡里剑圣一头栽入鼠人堆里，众多砍刀、长矛向他刺来，他发疯般地挥舞巨剑，砍着砍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的鼠人们，忽然一哄而散，他面前，受伤的鼠人哭哭啼啼，双手在地上爬，爬也要逃离他们。
　　就这？
　　斯卡里剑圣难以相信，野兽人里什么时候出了那么胆小的物种？
　　他不知道，一来害他喷射半日的魅魔，已成功把谣言打入鼠人们心中。二来，鼠人本来便生性胆小，在逃跑时，速度极快。
　　杀溃鼠人后，斯卡里剑圣才感觉到自己小腿传来剧痛，手指也是，他忍不住拄着剑，手向下一摸，手掌血淋淋的。
　　受伤了，还好快到码头可以逃跑了，我真是幸运。
　　斯卡里剑圣亨利放松下来。
　　身后的帝国士兵们上前，一左一右地扶住他，用敬畏的语气说：
　　“帝国英雄！多亏了你，那群该死的鼠人全被你杀光了。你还好吗？”
　　“还能站起来。”斯卡里剑圣推开帝国士兵们，努力站直了身子，撒谎道：“这比起我在黑曜石隘口所受的伤不值一提。”
　　帝国士兵很感动说：“我们会追随你，拯救这座城市。”
　　拯救城市？
　　斯卡里剑圣亨利正要回绝，前面来了个浑身是血的骑手，后面还跟着一些帝国士兵，骑手喊道：“谢天谢地，援军终于来了，大家一起跑吧，四处都是鼠人。”
　　“懦夫！我们过来是要拯救城市的。”帝国士兵喊：“看看这群鼠人，都是一群胆小鼠，不堪一击。”
　　“你们不是将军命令来支援的吗？”
　　“将军？他躲在码头上，谁也没见到他。”
　　斯卡里剑圣亨利脑子糊涂了下，问：“这不是码头？码头在哪里？”
　　“在我们身后方向呀。”帝国士兵疑惑道：“您不是带领我们去迎击鼠人吗？”
　　坏了，走错路了。
　　斯卡里剑圣亨利猛地一回头，见到码头方向一阵大火，觉得坏了，连忙登高去看。
　　河面上原本用做撤离的船，都燃烧起来，照亮了河面，码头一片混乱。
　　斯卡里剑圣亨利的心，跌到了谷底，他转过头说：“你说得对，我们要重新夺回我们的城市。”
　　...
　　...
　　珍娜猛得睁开眼睛，见到雪白的帐篷顶。
　　旁边响起姬玛的声音：“醒得还真是时候。”
　　珍娜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四肢，被捆得严严实实，身上盖着一层薄被，自己身上什么都没穿，同时好像胸有一阵隐疼感。
　　“姬玛？”
　　“是我。”姬玛在一旁，用抹布擦着雪亮斧刃。
　　珍娜见到，自己的衣服堆在一旁，问道：“你为什么要脱我衣服？”
　　“好观察你身上是否有腐败痕迹，捆你手脚，是为了防止你堕落后，攻击大家。”姬玛年轻的脸上，露出沧桑的表情：“这都是用血换来的经验。”
　　拥有二十余部丧尸片观影经验的姬玛，如是说道。
　　“那我，还好吗？”
　　“你给我放个神术试试。”
　　“可以把我手解开吗？”珍娜手一动，便觉得数根绳子，勒住她身体上的不可明说部位，“还有，这捆法怎么好像很...不正经。”
　　“我只是个魅魔，知道的捆法，就只有那种呢。”姬玛说：“另外，在你测试没过之前，我是不会松绑的。”
　　姬玛说着，拿起一张写有圣堂标准测试纸说：“快放神术。”
　　珍娜听话地开始测试。
　　“比我想象得要好。”姬玛割开珍娜手腕上的绳子，“你得到黑死病治疗办法吗？”
　　珍娜点头，她低头看了看红印，问：“为什么我身上会有红印？”
　　“哦，你在和纳垢做斗争的时候，身体变化嘛...”姬玛摇摇头，好像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我用手检查你的身体，是不是腐坏了，毕竟你也知道，纳垢信徒能用神术伪装成健康人，以防万一，我检查得很尽职。”
　　珍娜感谢地笑道：“谢谢你，姬玛。”
　　姬玛说：“小事。”
　　她看着珍娜穿好衣服后，便说：“我有事要走了。”
　　“什么事？”
　　“鼠人。”
　　珍娜一下想起什么，问道：“黑死病是鼠人传播的吗？”
　　“是呀。”
　　“你早就知道吗？”
　　“是的。”
　　“为什么？”
　　“如果奥利城防卫不空虚，胆小的鼠人，又怎会出来？”姬玛回过头说：“事情又如何解决呢？”


第711章   吹笛人（上）
　　奥利城，居民区人声鼎沸，四处都是鼠人的尖叫声。
　　在一大门禁闭的地下室里，外面的声音隐约传来，长眠的女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一阵脚步声靠近，地下室门的门锁发出尖锐响声。
　　床上长眠之人，开始微动。
　　门一下推开，门外黑暗亮起数双奴隶鼠红色眼睛，他们举着火炬涌进来，第一时间见床上长眠之人。奴隶鼠们一下便咧开嘴巴。
　　长眠的女人眼皮打颤，想要醒来，某种魔力却按着他眼皮，让他无法清醒。
　　“人类玩意，死死！”
　　衣裳褴褛的奴隶鼠们，兴奋地刺向长眠之人。他们最喜欢偷袭毫无反抗能力的敌人。
　　忽然，长眠之人的床前，多了一道苗条身影，挡在奴隶鼠和长眠之人之间，刺向她的长刀皆被无形力量影响，偏向四周。
　　黑发少女捂着额头，看一眼奴隶鼠说：“还好，我来得快。”
　　说罢，她手上多了柄铭刻红色符文的斧枪，她刺砍向奴隶鼠们。奴隶鼠们先是一拥而上，后是四散而逃，最后一位幸存者在逃出门时，便被长柄斧枪枪尖刺穿胸口，斧刃吐出舌头，舔舐他伤口。
　　姬玛拔出“长柄斧枪”，身后传来一声尖叫，姬玛转过头。
　　栗色头发的女人，双手拿着匕首，害怕地靠着墙。
　　“醒了呀。别怕，我是来救你的。”姬玛说：“你还记得，你是否梦过一个梦，里面有位天使送你一瓶红茶，饮下自然睡着，无忧无虑，直到瘟疫结束。”
　　栗色头发女人点头。
　　“我就是那位天使呀。”头长犄角的姬玛，微笑道：“乖宝宝，这枚金币奖励给你。”
　　她丢了一枚金币后，跨过奴隶鼠的尸体，顺手把地下室房门关上。
　　栗色头发女人长眠，是姬玛拿药给她喝，为了是让自己有“梦境跳跃”的锚点。
　　姬玛走出这栋楼时，又遇到几位奴隶鼠还有一头氏族鼠，仗着武器好全杀了。街道被火光照亮，四处都是人类的尸体，鼠人们在互相争抢着值钱物品。
　　看来，局势很不妙呀。
　　姬玛想着，隐形展翅飞向夜空。
　　顺便打开个人系统，查看了下当前一个最重要的状态。
　　“魔力63%。”
　　真愁人。“梦境跳跃”和之前打仗，消耗了太多魔力，离魂伤爆发的20%魔力，仅差43%。
　　下面这烂摊子，是43%魔力能收拾的吗？
　　姬玛张开一对肉翅，在空中翱翔、盘旋，将下方奥利城的景象收入眼中。
　　码头火光冲天，船只在火焰之中劈啪作响，火团从船身中升腾，码头军营处四处都是鼠人。一位强壮的鼠人军阀，举着系有帝国将军头颅的棍子，在众氏族鼠的簇拥下，摇晃炫耀着。他们大摇大摆地冲向城中心的行政大厅。
　　街道上四处都是奔逃的人类，和追逐的鼠人。鼠人们将人类从住宅里拉扯出来，像捆猪一样捆住，所有反抗的人都被戳死。
　　行政大厅，围墙上站着一鼠人，疯叫着，拿着类似加特林的武器，冲街道上逃跑的人类以及追逐的同胞扫射。
　　目光跨过围棋，行政大厅已经住满了老鼠，楼顶上扬着鼠人的绿色旗帜。
　　姬玛飞近，透过窗户，见里面的鼠人在圆桌上争吵打闹，在争功。
　　鼠人都开始内讧了，说明这座城市在他们看来，已经是囊中之物。
　　姬玛叹气，拍翅膀升上天空，思考着。
　　帝国人真是败得太快了，我还以为他们能撑更久，失算失算。
　　虽然想着失算，但姬玛没多少懊悔，她本就没多考虑万一鼠人一波把守卫空虚的奥利城端了，会怎样。因为这超出她能力范围，而且她本人也咋关心别人死活。
　　“杀些鼠人交交差，魔力用到25%就开溜。”姬玛握紧斧枪，“再给自己身上搞几道伤口，这样珍娜就不会怪我。”
　　这时候，在黑烟与火光之下。街道上出现一堆盾墙，边推着鼠人边一路屠杀，氏族鼠和奴隶鼠们四散而逃。一挥着巨剑的身影，追着鼠人们屁股后追砍。
　　鼠人们惊慌失措，大呼：“吹笛人来了！吹笛人来砍头了。”
　　这群由巨剑士带领的残兵败将，所组成的一支五十几人的军队，其中近半受伤，却迈着坚定步伐，朝着城中心的行政厅进军。他们四处呼叫，高呼：“西格玛的子民们！一起杀光那群鼠人。”
　　“帝国的子民们一起来呀！”
　　手持自卫武器的居民或者民兵，翻过街垒后，跟随着帝国旗帜。逃跑的人类停下脚步，拿起武器加入这批小小的军队，这军队如滚了雪球一般，人数一下上了百。
　　姬玛金眸眯成一条缝。
　　在她眼中，这点人和庞大的鼠群相比，简直是一滴雨和海啸差别。
　　但她目光聚焦在为首英勇作战的斯卡里剑圣亨利身上。
　　或许，这家伙能让自己多省些魔力。能不能杀光鼠人无所谓，能省蓝便行。
　　姬玛收拾了要开溜的心，缓缓从高空降下，顺手从腰间拿出“染血歌姬”，准备伺机搞事.....
　　斯卡里剑圣亨利，见到不远处的行政楼，行政楼上还竖着一面破烂的旗帜，旗帜下，楼顶上挤满了滋滋乱叫的鼠人。
　　这次，他没有带错路。
　　斯卡里剑圣亨利心里有些害怕，他现在到希望自己带错了路。
　　他回过头，身后站着好多好多人，把整个街道给填满，鼠人们只敢鬼鬼祟祟地从楼顶上甩着投石索，甩出石头砸他们，帝国士兵们举起盾牌挡，有人拉弓还击。
　　群体给人安全感，不时有人汇入这支队伍里。
　　“报告！亨利长官。”一位士兵向他敬礼：“大家已经重整好了，有两百多人，不断有不屈的帝国子民加入我们，请问，下一个命令是什么？”
　　我哪知道？
　　剑圣亨利有些手足无措。他喝过神奇的魔药，一直花费心思磨砺自己的剑术，可是从没学过，也没人教他如何领军作战。他做多只会带着士兵们，齐步走！
　　战友们期望地看着他还死里逃生的奥利城居民。两百多人的人命都压在自己肩膀上。
　　现在，该怎么办？
　　见到斯卡里剑圣亨利久久不语，有人问道：“我们要杀出城门撤退吗？”
　　斯卡里剑圣亨利抬起头，见到行政楼那刺眼的旗帜，抬起手一指说：“那边。”
　　“那里？”有人反对：“鼠人有魔法，有个巫术机器，能吐出绿色箭矢，屠杀了好多士兵。”
　　斯卡里剑圣亨利犹豫，要不走城门算了。
　　他副官却呵斥道：“他可是帝国英雄！你们那么胆小？随他一起杀过去吧，我们会赶走那群鼠人的。”
　　斯卡里剑圣亨利一咬牙，便率众冲向行政楼。


第712章  吹笛人（下）
　　行政厅墙头和大楼上，几位提着鼠特林的鼠人，全然不顾手中鼠特林正冒烟，狂笑着发出“哒哒哒哒”声，鼠特林喷出一条绿线，向远处扫射。
　　斯卡里剑圣亨利，看得那是心惊胆战。这一夜真是太疯狂，地下冒出那么多鼠人，还有可怕的巫术机器。远处传来奇怪而诡异的音乐，肯定是那群鼠人，在搞什么邪恶协议。
　　还好现在一片混乱，对方没发现，居然有一批帝国人准备反戈一击。
　　容不得斯卡里剑圣亨利多想，他转过头，大喊：“放下盾牌！冲锋！”
　　说罢，他忍住身体伤口疼痛，直接一马当先冲向百米外的行政厅。脚下跨过一具打碎的士兵尸体，他身上的锁子甲，破了许多血洞，血洞里隐隐冒着绿光，这种尸体还有许多，看得斯卡里剑圣那是心脏砰砰跳，脚下跑得更快了。
　　他只希望好运常在，最好那扛着多管巫术机器的鼠人，没发现他们，直到自己把巨剑剁向对方头为止。
　　这希望，在一秒后便破碎了。
　　他身后传来一阵高呼：“杀呀！冲呀！为了西格玛！”
　　他亲眼见到，墙头上的提着“巫术机器”的鼠人，转过身，将那多管的机器对准他们，不止一个，连同他们身后楼上阳台，足足有六个。
　　“哒哒哒哒！”
　　枪口喷出绿色火焰，绿色光点飞出，光电连成线，线连成网，一张火力网，泼洒向他们，打在斯卡里剑圣身前，飞溅的碎石打在他胸甲上。隔着夏雷尔头盔，他能听到成片的嚎叫声，从身后传来。
　　放下盾牌冲锋，真是错误至极的决定！或许盾牌能挡住这些巫术弹。
　　斯卡里剑圣亨利内心自责，还好，这火力网来得快，去得也快。
　　鼠特林们在装弹。
　　一群身穿铁胸甲的氏族鼠，聚拢在一起，挡在帝国人面前。他们腰驼着，比帝国人矮个头。
　　这群氏族鼠刚才还在抢战利品，虽然有逃跑的鼠鼠警告他们，扛着巨剑的吹笛人来了，但他们都觉得是骗鼠的，这样好争抢战利品。
　　因此他们畏畏缩缩，手中的长矛都在发抖。
　　如果接战了，那敌人不会再扫射吧。
　　斯卡里剑圣一想，出于求生欲，一剑直接将眼前拦路氏族鼠，连人带甲斩成两半。身旁帝国士兵扛盾撞进来，用短剑便刺，氏族鼠们畏手畏脚，一时间被刺死的氏族鼠不下二十只。
　　在诡异音乐下，他们是如此地恐惧，争先恐后地逃离斯卡里剑圣旁边，给了斯卡里剑圣亨利挥舞双手巨剑的空间，死得更多，死得更多，也逃得越快、越多。
　　眼见鼠人逃跑众，斯卡里剑圣心里着急，要是敌人都跑了，那自己岂不会被“巫术机器”扫成马蜂窝？
　　他吓得连忙大喊：“别跑呀。”
　　说罢，一脚踩住鼠人尾巴，吓得那氏族鼠跌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不断有绿点掠过他头上。
　　吓得斯卡里剑圣也顾不上挥剑，忍着伤口痛苦，大步流星，冲向眼前鼠人堆，哪里鼠人多，就往哪里跑。
　　在氏族鼠眼里，腰间别着鼠人头颅的斯卡里剑圣亨利，简直该杀千刀的杀神，他们互相推搡，努力向后逃。
　　“快跑！”
　　“吹笛人！是吹笛人！”
　　“不，不！”
　　简直是一哄而散，鼠数差不多是来袭帝国人两倍的氏族鼠们，抱头鼠窜，向后逃去，涌进行政厅大门里。
　　斯卡里剑圣亨利心里松口气，只要跟着逃兵杀进去，说不定能解决那些巫术机器。
　　此时，行政厅大门涌出一大群奴隶鼠，一头撞在逃窜氏族鼠头上。
　　在奴隶鼠之后，鼠特林冲他们屁股扫射，大喊：“要不跑出去，要不死！”
　　身上只挂着破布的奴隶鼠们，在密集的子弹扫射下，成片成片倒下。出于对督战鼠特林的恐惧，他们死命地向外逃，和逃跑的氏族鼠挤成一团。他们互相张嘴撕咬、抓挠对方，只为了能更快逃跑。
　　挤成一团的鼠人们，有效地挡住帝国人们。
　　鼠特林们狂笑着，枪口喷射出的绿火，照亮他们的黄色门牙：“是的，是的，就是这样。”
　　之后，除去一台报销的鼠特林，五台鼠特林，不分敌我，直接对准下面，尽情扫射。
　　当枪声响起时。
　　鼠人和帝国人纷纷在子弹中倒下。
　　斯卡里剑圣亨利简直不敢相信，对方居然无差别射击，那可是直射火力。
　　有的鼠人发现了斯卡里剑圣，他们蹲在墙头上，用武器指着斯卡里剑圣高呼、尖叫：“在那！他在那！吹笛人在那！”
　　鼠特林们，纷纷调转枪口，向斯卡里剑圣亨利这边扫来。
　　他眼见一条绿线向自己这边扫来，便下意识把剑一插，把前面挡路的氏族鼠给抱起来。
　　“哒哒哒哒！”
　　身前挥舞四肢的鼠人很快便停下，斯卡里剑圣只感觉无数的拳头打在身上，直接摔倒在地，头砸地，夏雷尔头盔嗡嗡作响，隔着面甲上的缝，他能看到自己周围，无论是鼠人还是帝国人，都在漫天的绿雨中倒下。
　　一位帝国士兵扛着盾牌，盾牌直接打烂、打穿，人倒下。
　　子弹雨停了下来。
　　硝烟散去，遍地尸体。
　　鼠人们提着冒烟发热的鼠特林，高兴地大喊：“吹笛人死了！死了！”
　　话音未落，斯卡里剑圣把身上打成麻花的鼠人，推到一旁，再把脚从旁边的尸体下拔出，在旁边找到自己的巨剑，重新站了起来。
　　鼠人们吓得张嘴尖叫起来，射手慌忙地把枪口对准斯卡里剑圣，大喊：“快装弹！装弹！”
　　“鼠特林要炸了。”
　　“我知道，快装弹，否则我都都要死！要死！”
　　后面的鼠人，连忙摇动手中金属盒子上的把手，精炼的绿色次元油，从管子灌入火热的鼠特林中，没有半点意外，鼠特林直接冒火，射手连忙将鼠特林一丢，鼠特林落地直接爆炸。
　　剩下的五门鼠特林，如此炸坏了两门。
　　斯卡里剑圣亨利又开始冲锋，他眼见剩余的鼠特林瞄准他，他能见到鼠人狂笑的脸，见到嘴中露出的黄牙。
　　然后，他见到这提着鼠特林的鼠人，脑子后冒出一柄斧枪，用力砸在冒烟的鼠特林上，便一下消失不见。
　　鼠人扣下扳机，鼠特林当场爆炸，绿色火团升腾。
　　“啊啊啊！吹笛人的魔法！是吹笛人的魔法！”
　　剩余的两组鼠特林，直接丢下武器，拔腿就跑，斯卡里剑圣和残余帝国人，冲进行政厅，追杀着一味逃跑的鼠人们。
　　染血歌姬在楼顶上高歌，整栋楼和院子，都回荡着渗骨的诡异音乐。
　　帝国人们却不觉得有什么，他们杀红了眼，冲着鼠人又刺、又砍。鼠人们争先恐后地翻墙，甚至害怕得当场挖洞要逃，死伤惨重。
　　斯卡里剑圣亨利，没参加这场大追杀，他靠着墙壁，双腿有些软，一阵后怕。他确定，一定是有人暗中帮助他，否则事情不会那么顺利。
　　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会不会一直帮下去？不帮的话，自己岂不是要死。
　　他回忆起刚才冲锋时，鼠人巫术机器喷射的绿色箭矢，掠过自己头的场面，手在打抖。
　　“谢谢你！”
　　斯卡里剑圣一下回过神，见到是位手持沾血长剑的帝国人，他脸色涨红，有些手足无措：“你..勇敢，我从没见过像你那么勇敢的..英雄。”
　　斯卡里剑圣亨利，忍不住说：“我怕极了，真的我非常害怕。”
　　对方却不信：“你谦虚了，我亲眼看见，你冒着一大堆绿色光点，旁边的人都牺牲了，你却站起来，继续冲锋。”
　　斯卡里剑圣亨利本想反驳，但见到对方眼睛冒光，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见到他的手也在打颤。明白过来，对方不过是一位武装平民，他也害怕死亡，需要一位战斗英雄鼓舞。
　　斯卡里剑圣亨利收敛脸上的害怕，笑着说：“是的，那群又蠢又胆小的鼠人，差点吓着我了，越是害怕，就越要冲锋，敌人比我们更害怕。”
　　对方的手不再颤抖。
　　大追杀持续了二十分钟，许多胆裂的鼠人逃得无影无踪，他们边跑，边将吹笛人杀过来的消息，传得四处都是，还添油加醋。
　　很快他们便谣传，吹笛人身高三米，背着一百个鼠人头颅，顶着鼠特林扫射。鼠特林打在他身上，仿佛豆子砸墙壁一样，吹笛人毛都不掉一根，散步走到行政厅，把上千鼠人头砍下的流言，传得四处都是。
　　鼠人大军军心不稳。鼠人们抱着抢来财物，只觉还是逃回地下水道里好了，怎么想还是地下安全，这到地面上，吹笛人强到装都不装，直接打正面。
　　干脆奴隶也不要了，免得吹笛人追上了，把大家全砍死。
　　“你们！死死！胆小的玩意。”鼠人军阀一刀连劈下许多鼠人的头，喊道：“我们要和他们决战！是的决战！”
　　这可是个大功劳，怎么可能直接逃？
　　再说了，主力部队都在他这，刚杀完帝国守军，正气势汹汹，还怕一个吹笛人？
　　在装备精良的暴风鼠簇拥下，鼠人军阀踩着诸多尸体，来到行政厅之前，行政楼上鼠人的旗帜已落下，换上的是帝国旗帜。
　　大门紧闭，看不清里面动向。
　　一位戴着黑布罩的鼠人刺客，奔跑过来，报告道：“里面人类玩意，只有一百号人，军人三十位，一半都受伤，吹笛人在里面，对的，对的，是他，就是他。”
　　鼠人军阀遥望四周，鼠人大军包围了行政楼，鼠多势众，天性胆小的鼠人，在这种时刻勇气倍增，逃跑的鼠人都自己跑回来。粗略一看，最少也有四千多鼠人，真正意义上地将周围围得那是水泄不通。
　　街道也站满了鼠，屋顶也站满了鼠，不时还有鼠人从屋顶上惊叫着跌下来。
　　但他们无一敢接近行政楼，离它最少有五十米远，行政楼里传来幽幽可怕的音乐。不少鼠人都低头交耳，说这是吹笛人的音乐，听了头迟早得断。
　　鼠人军阀杀过帝国将军，十分大胆，他才不怕，他扭过头，问：“火放了吗？”
　　“放了引燃物，等你指示，我们能把人类玩意，全部烧死死！”
　　鼠人军阀一摆手：“烧了烧了。”
　　鼠人刺客刚点头，墙另一边，扔出几具断了头的鼠人尸体，他们一身黑，鼠人刺客一看，叫出声：“我的手下！”
　　话音未落，他的头被无形之力给斩断，鼠头落在地上，瞪大着眼睛。
　　旁边的暴风鼠——这些受过严格训练、勇敢（以鼠人标准来说）天生强大的鼠人战士，都感到害怕，不自觉地畏缩起来。
　　鼠人军阀大怒喊道：“蠢蛋！蠢蛋！要是，要是他能把我们所有鼠鼠都杀了，他干嘛还窝在里面！我亲手和他过招。”
　　说罢，鼠人军阀觉得自己太冲动了，应该叫人去探探路，他大手一挥，命令一队氏族鼠，一共两百二十四头鼠人，冲过去探路，其余鼠殿后。
　　在督战队的刀剑劝说下，这队氏族鼠出场了，涌向行政楼。
　　接着又是一队。
　　对坚守在行政楼里的帝国人来说，真是一场恶战，鼠人源源不断，都是经过训练的氏族鼠，身上也有甲胄。而帝国一方，大部分是平民百姓，手中武器，不过是平时用来自卫的。
　　在暗处观察的姬玛，不得不多使用魔力，化假为真，将众鼠相信的谣言变成真实。
　　在谎言力量的加持下，斯卡里剑圣亨利愈战愈勇，鼠人头自行掉下，鼠人们争先恐后地逃跑，鼠人军阀亲自拿武器督战，最后帝国人们撑过了这一波攻击。
　　但攻击尚未结束，鼠人军阀气急败坏，又拉了一队鼠人发动第二次进攻，还是失败。分明逃跑的鼠，比死去的鼠多得多，鼠人军阀再也难以发动攻击。
　　他不得不暂停进攻。
　　不过他得到一个有价值的情报，吹笛人受伤了，他的小腿挨了一刀，走路一瘸一拐。
　　鼠人军阀眼珠子一转，他看向一直在一旁看戏的川罗，问：“我们一起去，我打头阵，你施法。”
　　川罗哼一声，说：“你是这里的军阀。”
　　鼠人军阀忽悠不成，他明白，从某种角度自己和那些被他赶去强攻的鼠人一样，是川罗试探对方深浅的炮灰。
　　鼠人军阀在暴风鼠们的簇拥下，跨过满地尸体，走到行政楼大门前，用通用语高呼：
　　“帝国的玩意儿！我们鼠比你们多，多！再打下去...无谓流血。我承诺，只要你出来和我单挑，赢了，我放你们走。输了，你们投降会优待！优待！”
　　暗中观察的姬玛听见后，嗤笑一声，鼠人的信誉根本不存在。但怎么说，总比一直派鼠人进攻好，她魔力还只剩下百分之三十九，招光头强全力输出一下就到临界点了。
　　对于大门之后，苦苦守楼的众人来说，鼠人的单挑诺言，非常有诱惑力。
　　斯卡里剑圣亨利环顾四周，站着的手里还拿武器的人类不过才十一个，伤员们躺在行政楼里，痛哭着，偶尔传出一声：“救救我们。”
　　那些还和他并肩作战的战友，眼中充满生的希望。
　　斯卡里剑圣亨利想，皇帝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是被众人推着去做英雄。
　　他说：“我去和他单挑。”
　　说罢，一瘸一拐地走到大门前。
　　众人松口气。
　　一位头缠着白布的帝国士兵说：“小心对方耍诈。”
　　斯卡里剑圣亨利说：“没关系，我没那么蠢。”
　　这下，帝国士兵才将门给打开。外面的火光落在斯卡里剑圣亨利面甲上，他一时看不清，只见一只壮硕的鼠人，孤身一鼠，站在大门前。在他身后，是密密麻麻的鼠人们，看得斯卡里剑圣亨利倒吸一口冷气。
　　鼠人们张嘴，对斯卡里剑圣亨利发出嘶吼声，看那阵势，似乎要将他给咬碎。
　　这时候，所有人和所有鼠人都能听见恐怖音乐响起，好像下一刻地上的尸体会通通爬起来般。
　　“怕了，你怕了。”虽然驮着背，但身高比斯卡里剑圣亨利还高半个头的鼠人军阀说：“敢不敢？敢不敢？”
　　“有什么不敢？”
　　斯卡里剑圣亨利，憋口气，使用超凡能力，他肌肉充满力气，腿上伤口的痛苦也减弱，他小跑着冲向鼠人军阀。
　　鼠人军阀也举起武器，冲向他，但冲到一半，忽然趴到，大喊：“开火！”
　　在他后面，鼠特林射手从地上提起鼠特林，齐齐对准跑出来的斯卡里剑圣亨利，扣下扳机。
　　“哒哒哒哒哒！”
　　绿色枪火照亮鼠特林射手那狂笑的鼠脸。
　　六挺鼠特林交织的绿色子弹，直接淹向斯卡里剑圣亨利，后者脑子一白，下意识地扑倒，他还第一次遇到那么不讲武德的事。
　　子弹将他趴倒的地方淹没。
　　“哈哈哈哈，他死了，死了！吹笛人！死死！”
　　鼠特林们在狂笑，全然没意识到，刚才他们都被强拉入梦境中，枪口不自觉抬高了一寸。
　　在硝烟中，斯卡里剑圣亨利爬起来，他肩膀中了几枪，因而只能用一只手扛着巨剑，一步步走出来。
　　鼠人们惊呼。
　　爬起来的鼠人军阀闻到弱者的气息，原来吹笛人也不是那么强大，他会流血，他也只是个人类玩意，根本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强大。
　　他立即举起冒绿光的剑，扛着盾牌冲向斯卡里剑圣亨利，喊道：“不错，这样能跟我打。是的，是的。”
　　斯卡里剑圣亨利咬牙，全神贯注，将所有力量汇入自己巨剑中，单手一剑斩向鼠人军阀。这是他唯一希望，帝国所发的符文巨剑，配合如他这般的巨剑士，能将身穿全身甲的战士给劈成两半——只要劈准“弱点”。
　　但他还是低估了鼠人的道德水平。
　　斯卡里剑圣的剑，才刚劈出来。周围趴地上的四只暴风鼠们，忽然弹跳起来，从四面八方扑中斯卡里剑圣亨利，抱住他的腰、腿，两边各一只，张嘴咬住他的手臂，疼得斯卡里剑圣亨利大叫，手中巨剑差点松开。
　　他几乎成了个活靶子，睁大了眼睛，愤怒地看着鼠人军阀劈砍过来。
　　鼠人军阀得意地大笑着，一剑劈向他脖子。
　　“屎蛋抛瓦！”
　　一庄严的女声以爆破音喊道：“光头强！”
　　比她声音更快。一道伟岸黑色身影，出现在斯卡里剑圣身后，光头碎唇，眼冒红光，手握斧枪，快得几乎是瞬移到鼠人军阀身侧，斧刃一挥。
　　这偷袭一击，直接斩断鼠人军阀的头，他的头在空中飞旋，气愤地睁大眼睛。
　　真是不讲武德的人类玩意！
　　鼠人军阀的头颅落向鼠人军队中，他的无头尸体，在众目睽睽之下，倒在地上。
　　一时间，好像有人按住了静音，只有吹笛人那诡异的音乐响起。
　　制住斯卡里剑圣的暴风鼠惊呆了，说：“怎么回事。”
　　到底哪个是吹笛人？
　　斯卡里剑圣亨利也懵了。
　　姬玛为了不让流言冲突，决定维护斯卡里剑圣的吹笛人形象，她模仿斯卡里剑圣的声音，说：“呵呵，不得不暴露我的真实形态。”
　　“什么？”
　　四头暴风鼠心中大骇，随后鼠头自行落下。
　　魔力还剩下百分之三十二，姬玛命令道：“用巨剑横劈一个。”
　　斯卡里剑圣亨利下意识照做了，巨剑横劈，光头强呵道：“你们怕了。”
　　无形的力量，以他为中心，扩散向四周，引爆鼠人心中恐惧，恐怖占据身心，意志再强也难以抵抗。
　　第一层的鼠人头通通被无形之刃斩断，掉在地上，随后是第二层、第三层....层层掉头。
　　姬玛看了眼飞速掉到只剩百分之二十三的魔力，心里松口气。
　　哪怕是最大化恐吓鼠人们，这一击也太耗费魔力了。这下，鼠人们应该跑了，再不跑，她就得开溜，她可不想再忍受魂伤复发之疼。
　　天空上忽然劈下一道次元闪电，劈向隐形的姬玛。所幸，光头强飞快用肉身顶住闪电。
　　川罗大笑着说：“我看穿了你可笑的把戏。”
　　姬玛心一惊，是位鼠人术士，看他装饰并非弱者。自己魔力所剩不多，只能撤退。
　　见到川罗大步流星，径直走向“吹笛人”。一些鼠人犹豫着没后退，鼠人军队崩溃之势微微停顿，就停顿那么一下，许多鼠人驻足决定看看风声，让姬玛的努力付之东流。
　　川罗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斯卡里剑圣亨利，冷哼道：“真以为我们鼠人像你们人类那么蠢，只要我——”
　　他话还没说完，脚被地上尸体绊倒，摔了个狗吃屎，次元石法杖都掉在地上。
　　驻足观望的鼠人们，立即一窝蜂地全跑了。偌大的军队顿时化为鸟兽散，不断有鼠人死在争抢逃亡之路的冲突中。
　　“真是太感谢你了。”光头强遵循姬玛的意志发声，他一抬手指头，便轻易地让不远处的几十只鼠人，脑袋落地：“他们更恐惧了。”
　　说罢，光头强袭向川罗。只可惜川罗深谙逃跑之道，竟在光头强的猛烈进攻中，轻松逃走，迅速打开传送门，一下便没了影.....
　　——————
　　今天双更厚着脸皮求月票。


第713章  尾声
　　鼠人如潮水般退去，消失在黑暗的街道、巷子里，地上丢满了尸体、抢来的财物还有武器。
　　姬玛看了眼眼前悬浮的个人系统，瞧了上面的魔力，还剩下百分之二十一，她扶着胸口，松了口气。 
　　结结巴巴的声音响起，“你是谁？”
　　“嗯？”
　　姬玛的金眸一转，盯住旁边的斯卡里剑圣亨利。后者瘸一条腿，肩膀流着血，手臂被鼠人咬伤，若非本人是超凡者，早已躺下。
　　勉强能入眼的弱者....
　　姬玛狗眼看人低，下意识微扬下巴，金眸俯视着他，丢下一句：“和你无关。”
　　黑甲光头强丢来“染血歌姬”，她接住，打个响指。
　　在斯卡里剑圣亨利眼中，那杀退众多鼠人的可怕战士，卑微地弯腰致意后，消失不见。
　　他心中愈发不安，眼见那披着面纱长角的女人，要离开，便丢下剑，半跪下来说：“非常抱歉，我偷走属于你的荣誉。”
　　姬玛继续走：“自以为是。”
　　她的声音变了，因而斯卡里剑圣亨利没发现她真实身份。
　　“求求你留步。”斯卡里剑圣亨利努力说道：“让大家明白，立下这伟大战功的人，是你而和我无关...抱歉，如果我承认，他么会当成谦虚，我是冒牌货。”
　　姬玛停下脚步，踩在一堆无头鼠人尸体上，回过头，面纱后的脸习惯性地露出微笑：
　　“又如何？冲锋的是你，带领众人的是你，一往无前的也是你。”
　　“可是...”
　　斯卡里剑圣亨利有许多话要说，比如他本来是想拉大家一起逃的，自己一个人早被群殴死，不过走错了路。
　　所谓一往无前，不过是害怕鼠人的巫术机器，只想赶快接战，免得被扫成马蜂窝。
　　“如果不是莫名其妙的好运气....”斯卡里剑圣亨利，不由得回想起，自己被三只鼠人刺客刺杀，要不是他不嫌麻烦穿上了甲胄，早死了。
　　不禁一阵后怕，“我早死了，我也没未曾真正勇敢过。”
　　“无聊，只要你做出勇敢行为，心里怎么想的重要吗？凡人。”姬玛继续说，迈开脚步：“好好接受别人给你的荣誉。”
　　“但是....”
　　姬玛唬骗：“凡人总是那么喜欢找死吗？”
　　“好的。”斯卡里剑圣亨利低下头：“我会接受荣誉。”
　　“那就好。”姬玛继续说：“另外一提，接受荣誉后，鼠人会将你视为眼中钉，无时无刻不派遣刺客刺杀你。不过你没有选择，哪怕你不接受荣誉，别人也会把荣誉塞在你头上。”
　　斯卡里剑圣亨利还没理解这神秘恶魔少女的意思，身后传来阵阵呼声。
　　“鼠人退了退了！”
　　“帝国英雄！”
　　“剑圣万岁！”
　　他回头一看，十位士兵跨过尸体奔向他，热泪盈眶。
　　帝国士兵们跑到他身旁，要扶他起来。斯卡里剑圣亨利，连忙抬起手，指向姬玛说：“是她杀退——”
　　话说完一半，却惊讶发现，那面带黑纱的恶魔少女，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垂下手，任由士兵们将他抬起，扛在肩膀上，走回不屈的行政楼，他们边走边齐呼：“亨利！亨利！帝国英雄，鼠人屠夫。”
　　不一会，行政楼里爆发出一阵劫后余生的欢呼声...
　　断头鼠特灵射手尸体瘫倒在地，旁边的鼠头满脸恐惧，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无头尸体，无头尸体的手还紧紧抓着鼠特林。
　　姬玛从空气中出现，低头看着外形宛如加特林的鼠特林。
　　“奇怪的科技，没有火药却能搞出这种武器。”姬玛拿走鼠特林，“有意思，拿回去研究研究。”
　　她检查一下鼠特林，不出意料，动力来源是次元石，次元石是魔力结晶，对生物来说非常危险，能让生物变异，危害和辐射物质差不多。但是鼠人本来就是扭曲造物。
　　姬玛本身是恶魔，她本人不受影响，索性把六挺鼠特林全没收了，消失在夜风之中。
　　次日。
　　姬玛面对生气的珍娜，笑眯眯解释：
　　“珍娜姐姐别生气嘛，女人生气多容易老。”
　　“虽然我瞒着你，但结果是好的不是吗？”
　　“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我设局让鼠人几乎全军覆没，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简直是勤勤恳恳为人民服务！还做好事不留名，这是什么精神？”
　　几近炸毛的珍娜轻易地便被姬玛安抚好，或者说是无奈。
　　珍娜率领军队，强行军三日赶回了奥利城。
　　在稍微维持了下秩序后。
　　她组织人手，生产出治疗黑死病特效药，哪怕是重症晚期的病人，也能治好。一切都在好的方向发展。
　　珍娜特意留意一下，当日出征前，她负责治疗的重症病人，没有任何意外，全部都没撑到这一天。在一片混乱的城市里，这些无人照顾的重症病人，根本没有照顾自己的能力。
　　但死人那么多，大家也都麻木了，今日终于挨到有希望那天，高兴还来不及呢。
　　珍娜忙了好多天，她传授治疗黑死病的秘方，手把手地教人做，好不容易，解决了奥利城的疫情。
　　同时，还培养出许多医生，带着治疗黑死病的知识，坐着船向帝国传播着治病的知识。
　　这肆虐半个帝国的神秘瘟疫，看起来，毫无意外地将泯灭在历史之中。
　　船只，不仅载着医生还有从鼠人手上缴获的鼠特林，鼠特林被严密封在受祝福的箱子里，以免污染到正常人。
　　但是当船只到港后，帝国人打开箱子惊讶地发现，所有的鼠特林不翼而飞。
　　要不是亲历者信誓旦旦，以及有人拿出被鼠特林扫成马蜂窝的盾牌，他们还以为这是战场谣言。
　　可以想象。若干年后，总会有埋头在古籍里研习多年的学者，自以为自己把头埋在书上埋久了，脑子便比所有人要来得聪明。
　　他们会写上一篇大作，论证鼠人不存在。
　　所谓鼠特林，是战场谣言，都是士兵们在战场上被刺激到了，胡言乱语。这种胡言乱语，正切合帝国政治斗争的需求，所以是污名化政治对手的产物。
　　不过，这种将发生在未来的事情对于姬玛来说，毫无意义。她也从不关心。
　　对她而言，此次解决奥利城黑死病得到的最大收获，是明白如何最有效地运用自己的能力。
　　使用占卜、入梦能力刺探情报，针对性炮制出流言，再不断制造“真相”让流言深入人心，有力地制造恐惧，而恐惧又能直接被“光头强”斩杀。
　　“我真是好强呀。”
　　姬玛战斗总结越写越激动，这一套连招，一环扣一环，不比某位只会挥舞巨剑的钻石选手牛逼？
　　而且我“痛苦女妖”的能力，让我在面对被我伤害过的敌人时，拥有可观的增伤效果。
　　姬玛开心地摆摆尾巴，将这一段，加入战斗总结之中。颇有一种研究游戏出装、加点的快乐。
　　写完，审阅好战斗报告。
　　姬玛伸了一个懒腰，灵感一动，有人想要进入她梦境宫殿。
　　是珍娜，她如约而至。带着准备好的材料，给姬玛好好治治她的魂伤。
　　姬玛立即屁颠屁颠地去迎接珍娜，见面第一句问：
　　“珍娜，现在你现在后遗症好了些吗？”
　　在阅读疫医笔记，并饮下饱含病毒的绿汤后。珍娜多了些后遗症。
　　“差不多全治好了。”
　　珍娜现在看起来，好了不少。鹅蛋脸上的黑眼圈消失得无影无踪，身上只有一股淡淡药香，白袍纤尘不染，肌肤散发着微光，胸包得紧实，却掩不住胸的伟岸轮廓。
　　姬玛实在是喜欢得不得了，不过在听到珍娜回答后，姬玛想到自己对珍娜的占卜结果。占卜结果是，珍娜身上可能留下永久的后遗症。
　　姬玛没问，既然她不说，那后遗症一定是珍娜不愿提及的。
　　“那快治疗吧。”姬玛一下躺在床上，摊开的翅膀放松地垂下，宛如要享受按摩的人：“我等不及了。”
　　“好的。”珍娜放下药箱，拿出熏香点燃，“你魂伤有什么具体症状？”
　　“自从上次和乔治打完万兽之母后，我魂伤再度爆发，一旦魔力只剩五分之一，胸口就会很疼、很疼。”
　　“很严重。”
　　“还有一个后遗症。”姬玛说：“在那之后，我总觉得肌肉发痒，不时需要一次全身性的精油按摩。”
　　“这症状有点奇怪。”珍娜傻乎乎地信了：“待会我给你做一次精油复苏。”
　　“太好了。”姬玛脸上露出大大笑容：“最好还加点圣水，刺激一下我肌体。”
　　“好的，这是我该做的。”
　　“还有，我最近好像得了哺乳动物婴儿综合症。”
　　“我从没听过。”
　　“我编的，是因为这症状发作起来...难以启齿。”
　　“姬玛我是医生，你可以大胆说。”
　　“你也知道我是蛋生的。”姬玛说：“可自从魂伤爆发后，我开始像个哺乳动物一样怀念母亲。”
　　“这和哺乳动物有什么关系吗？”
　　姬玛说：“所以现在我见到象征着丰饶的胸，难以自拔，在你给我按摩的时候，能不能让我一睹你的富饶？”
　　珍娜这才明白姬玛的意思，脸一红，伸手要敲姬玛的头说：“姬玛，你这是好色。”
　　姬玛伸手抓住珍娜的手腕，笑嘻嘻道：“开个玩笑嘛，我又有什么坏心思了。对了，只有乔治才能敲我额头呢，不过这也是暂时的。”、
　　没过多久，治疗正式开始。
　　姬玛趴在冰凉的石床上，任由珍娜按摩，她闻着熏香，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得很安稳，所有烦恼都离她而去。
　　————
　　第三卷女巫血脉完。
　　另外昨日说得双更，指的是昨天那章二合一，六千字，是我没说清楚。


第714章   最后一枚魔王王冠碎片
　　魔界。
　　龙骸荒野。
　　上一任率领灭世大军的永世神选，死后被丢在这。
　　魔王马鲁斯接受四神考验，率领大军杀过来，在摧毁了挑战者的军队后，他得到前任永世神选的破碎灵魂，灌入头盔上，头盔上长了一个眼睛，诡变之主赐福，令他能接着这眼睛，看到未来。
　　因而他踩在失败者破碎的黑甲上，遥望着远处的地平线。在他身后，高大的魔族勇士挥着斧头，将敌人头颅砍下，收集在一起，垒起来。
　　不到二十分钟，一切和他从第三只眼预见到的一样，天空出现一道传送门，身披坚甲的魔族术士，骑着魔化蝎尾狮飞奔而来，蝎尾狮着陆，未停下。
　　魔族术士便翻身跃下，几步跑到魔王马鲁斯身前，半跪在魔王马鲁斯之前，说：“万王之王、四神共选、毁灭之主、秩序屠夫、诸国摧毁者...”
　　他流利地说完一串称号。
　　可魔王马鲁斯一动不动，长着角的暗金色头盔上的三只眼，死死盯着魔族术士，令对方压力颇大。
　　魔族术士双手拿来一精钢盒子，献上说：
　　“最后一枚——”
　　魔王马鲁斯打断他说：“魔王王冠碎片的线索，在这小盒子里，而且再过半天，它就会失效，对不对？”
　　魔族术士头盔覆面，看不清脸上表情，但他魁梧的身躯一震。
　　魔王马鲁斯张手，精钢盒子飞到他手中，他说：“三年了，整整三年，那基玛所藏的王冠碎片，你们还找不到，最后只找到占卜线索。”
　　魔族术士一惊，脱口而出：“魔王陛下，您是如何知道？”
　　见到未来魔族术士的魔王马鲁斯，并未回答，他转过头，伸手将手中精钢盒子一丢，准确丢向正走来的魔龙姬怀里，说：“既然准备好，那么立刻占卜。”
　　魔龙姬接住精钢盒子，她很疑惑，因为她正要向魔王汇报，术士们已经准备好了占卜。她张口想问，这精钢盒子里装着什么。
　　她嘴未张。
　　魔王马鲁斯便回道：“我无能的手下，千辛万苦和凡间万兽之母合作，弄来的魔王基玛一点下脚料。”
　　无论是半跪在魔王马鲁斯面前的魔族术士，还是魔龙姬，立即明白了。魔王马鲁斯有了预知未来的能力。
　　魔龙姬高兴地咬住红唇，龙眼之中满是崇敬之情。
　　而魔族术士，铁护手抖了下，随后又强行镇定下来，头更低了。
　　“我对你只有惩罚。”魔王马鲁斯说：“上交你的剑，从此你不得为我效力。”
　　魔族术士将他剑刃通红的长剑，双手托着上交，魔王马鲁斯铁手一抓，抓住剑的中段，硬生生将剑给抓揉成麻花。
　　魔族术士气愤不已：“我的王，那些凡人何等脆弱，为何你又慷慨赏赐他们。”
　　“我只关心谁能完成我的命令。”魔王马鲁斯说：“你为何还不退？”
　　魔族术士回过头，大步流星地走向自己嗜血的坐骑，他的魔化蝎尾狮见到主人长剑不再，对他嘶吼着，有不臣之心，魔族术士气得跳起来，一铁拳砸其头。
　　魔化蝎尾狮才卧爬在地上，魔族术士骑上魔化蝎尾狮，飞向鲜红色的天空。
　　“我的主人啊。”
　　魔龙姬小姐身高一米八五，穿着一身密不透风的板甲，连活动的关节，例如手肘、膝盖窝，都有类似龙虾壳甲片防护，只有腋下用锁子甲补强。
　　看起来，她若是掉进水里，气泡只会从她腋下冒出。
　　但她没戴头盔，在和马鲁斯说话时，脸蛋潮红，她说：
　　“骨血池已经下料，术士们已向诡变之主祈祷，只要您将您的剑插入血池中，魔王王冠碎片的下落，便会为您呈现。”
　　“事情不会很顺利。”魔王马鲁斯手握住腰间长剑，大步走向骨血池，“做好准备。”
　　“遵令。”
　　骨血池是由战败者尸体里抽出的新鲜血骨所建成，中间满是鲜血。二十余位魔族术士，站在两旁，排成整齐队伍，迎接魔王马鲁斯。
　　他一步步走到血池边，将剑向下一插，血池沸腾。天地变色，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血云，遮蔽了天空，远处山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移动，潜入大地之中。
　　光线暗下。
　　魔王大军中，神选者通红的武器、钢盾盾面上血红铭文、马鲁斯头盔上写满的符文，它们所散发的光芒更为显眼。
　　血池沸腾，飞溅的血水之中诞生出七彩泡泡以及三眼渡鸦，又或者长有重眸的黑鸦，它们集群结队，在上空飞舞，形状不断变换。
　　魔王马鲁斯感到第三只眼睛疲惫不已，自行闭上，他望着不断变化的鸦群，果断下令：
　　“传我命令，命令全军放下战利品，立刻准备战斗。”
　　魔龙姬立即传令。
　　这时，千万黑鸦又坠入血池中，化为七彩泡泡，七彩泡泡升起来，上面显现出一枚一指头长，暗金色的王冠碎片。
　　视角慢慢拉高，它正躺在一堆结了霜的金币堆上。
　　魔王马鲁斯静静等待着视角继续拉高，但这时候刮起一阵沙尘暴，夹杂着碎石，打在魔族勇士坚甲上，粉碎。旗帜挂倒，旗手低下头，握紧旗帜。
　　“杀呀！”
　　一阵暴怒声从沙尘暴中传来，无数红色眼睛在沙尘暴之中亮起。由怒兽拉的战车、混沌骑士以及魔化战獒以及天空上飞翔的数头魔龙组成的突袭部队，来势汹汹，宛如山洪一般，领头的是位骑着暗黑色魔龙的魔族领主。
　　他吼道：“我才是永世神选！”
　　魔王马鲁斯抬起头，沙尘暴吹起他面甲下苍白的头发，沙尘暴夹杂着碎刃、砂石，砸在他身上，不时砸出数颗火星。
　　魔王马鲁斯一动不动，波澜不惊，他冷静地遥望下借着沙尘暴掩护的敌军，忍不住发出一声冷哼。
　　看似声势浩大，但全部机动部队集中在一个方向，一击不成，挤成一堆，反而互相挡路。比起总喜欢率领骑兵偷袭的魔王基玛，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他说：“为什么那么多人总觉得能挑战我？”
　　“主人，请骑我出征。”
　　高个子的魔龙姬小姐，已跪趴在地上，风吹着她的马尾乱摆，她腰上捆绑着一鞍。
　　魔王马鲁斯跨坐在高个子的魔龙姬小姐背上，魔龙姬小姐大腿在地上一蹬，一跃而起，在一阵黑色光芒中，化为威武狂暴的巨龙，飞向高空。
　　魔王马鲁斯鬼使神差地转过头，目光穿过沙尘暴，落在血池上。
　　他见到，一大大的七彩泡泡上，出现躺着的黑发魅魔姬玛，下一刻七彩泡泡炸裂。
　　魅魔姬玛忽然感觉到，有不善的目光，刺中了她。
　　姬玛一激灵，从睡梦中睁开眼睛，睡意从体内消褪，身体恢复了知觉，也恢复了对痛苦的感知。
　　胸口传来阵阵隐疼，好像有人在她胸口开了个洞。姬玛皱紧眉毛，她坐起来，咬住牙，慢慢适应，等到麻木后，就那么疼了。
　　“你醒了？”旁边白袍的圣女珍娜问：“还好吗？”
　　“感觉好像有巨人拎着木槌打了我的胸口一下。”姬玛接过珍娜递来的毛巾，一擦额头上的汗水。
　　“正常。”圣女珍娜安慰道：“我深度检查了你的魂伤，就像是揭开伤口，把探知棍塞进伤口里一样。”
　　“怎么样？”姬玛看到圣女珍娜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她便微笑道：“是不是发现，再晚我魂伤就愈合了。”
　　“这是我见过最严重的魂伤，它似乎根植在你灵魂上超过三个世纪，而你只有两岁，简直不可思议。”
　　姬玛面不改色，转移话题：“能不能打几个有趣点，又能让人听懂的比方。”
　　“如果我曾经的心魔是哥布林，而你的心魔是——”
　　“绿皮老大？”
　　“乔治。”
　　姬玛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你灵魂破的洞，深不见底，如果丢下一颗石子，恐怕听不见石子落地的回响。”珍娜摇摇头：“我只能在你魂伤上，盖点树叶，掩盖一下。能让你没那么疼，魔力也能多用些。”
　　姬玛真的感觉到，魂伤没那么疼了，就好像吃了止痛药一样。
　　她高兴地一抱珍娜，用力蹭着珍娜胸前的伟岸，说：“谢谢你，珍娜。”
　　珍娜轻轻拍了拍姬玛的后背，继续说：
　　“但这也是暂时的，时间会让我的治疗逐步失效，而且到下一次，我治疗就没那么有效了。你终生都会饱受魂伤折磨，除非你...”
　　姬玛停了下来，松开珍娜说：“我明白，亲手结束自己的心魔。”
　　珍娜拉着姬玛的手，说：“我会帮你，就像你之前帮我一样，有什么尽管和我说好了。”
　　只能想方设法回到地球....可这和徒手登月有什么区别？哦，有区别，我还有某位喜欢多人运动精灵给我的烂盘子。
　　丽蒂丝，这位从女尊世界过来的精灵，给了姬玛她穿越的关键物品。
　　姬玛一想就头疼，问：“珍娜，你经历了那么多，也差不多要步入钻石等级吧，到时候你有没有办法缓解我的魂伤？”
　　珍娜淡淡地说：“我已经钻石了，姬玛。”
　　姬玛翘起的尾巴，一下便趴下。
　　可恶，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随意地作威作福了。
　　“对了。”姬玛想起什么：“我刚才感觉到，有人占卜到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魔界那边，开始用占卜调查最后一块魔王王冠碎片了。”
　　珍娜的鹅蛋脸严肃起来说：“我服役差不多到期，姬玛你找个时间，让我和乔治开个会，好好谈谈。”
　　真是正宫命令的口吻呢。
　　姬玛说：“我找个时间吧，希望乔治他治疗顺利。”
　　而此时此刻。
　　“姬玛，你这个混蛋！撒谎的黑猴子！说话不算数的水牛！”
　　被遗忘多日的阿卡尼斯，气得边用拳头锤铁窗下的墙，边喊着。
　　——————
　　征召忠犬魔龙姬小姐的名字，谁想跑个龙套？尽量把名字缩到两字或三字。


第715章   前勇者乔治（六千字）
　　圣堂白城。
　　初升的太阳洒下淡金色阳光，透过审判堂的七彩玻璃，落在墙面上挂着的神徽。
　　神徽之下，三位脸戴黄铜面具的红衣大主教，在长桌前坐着。他们的眼睛，看向下边正襟危坐的乔治。
　　乔治穿着朴素的亚麻衫，身板挺直。现在从他身上看不出任何一点野兽人的样子，颅骨端正，没有半点犄角出没过的痕迹。
　　最左边的瘦子红衣主教说：“圣武士乔治，你恢复得很好，治疗师认为你意志坚定，信念虔诚，因而能逆转不洁血脉带来的影响...”
　　乔治屏住呼吸，听着下面内容。
　　“经过讨论，我们决定恢复你的待遇以及人身自由，但你的过去将被公开，每个人都知道你的过去，你是否有异议？”
　　“没有。”乔治说：“他人皆有知情权。”
　　“很好。”
　　“很不好。”最右边的胖子红衣主教说：“我不得不说，我很反对这提议，但没办法。最近几年，圣堂在和邪恶斗争过程中，损失了许多虔诚又坚定的战士。”
　　乔治问：“我的表现能证明我自己。”
　　胖子红衣主教说：“但我永远不会信任你，乔治兄弟。” 
　　“我也从未想过，要向你证明我自己。”乔治说：“敌视我的人有许多，并不差您一位。”
　　“有矛盾，别在这里吵。”中间的红衣主教说：“我建议到比武场申请解决，直接开打解决，好好给对方来两下。”
　　胖子红衣主教问：“血神污染？”
　　“你奸奇上身？”
　　由于在无法撒谎的环境下待太久，哪怕是高层，都流行有什么矛盾就直接说出来的风气。
　　乔治打断红衣主教们的例常争吵，问：
　　“我有个问题，我安全等级评了几级？”
　　“二级。”
　　乔治心一沉，这代表着一件很不好的事，安全等级二级的人，没有持有圣剑的资格。
　　他问：“你们打算找谁拿圣剑。”
　　“乔治，圣堂并非只有你一位天才，勇者也并非只属于你。”胖子红衣主教说：“我们打算让贝奥持拿圣剑，成为新一代勇者，他已经经过了考验，无论实力还是信仰，都能担下勇者责任。”
　　乔治只感到迎面挨了一拳，一阵深深的挫败感涌上心头。当知道自己梦想无望时，他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淡定。
　　但还好，相比于自己母亲是万兽之母，这点挫败只让他难受一阵。
　　他问：“为什么？我难以理解。”
　　“当你打败他，得到勇者称号时，他也这么问。”瘦子红衣主教说：“这没什么，乔治兄弟。并不是只有勇者，才能为公平和正义而战。”
　　“乔治你真是自信过头了。”胖子红衣主教冷哼一声：“他十岁立下贞洁誓言，坚持到现在，心如磐石，不被美色吸引，魅惑对他无用。与此同时，他进步稳步向前，参加过努恩河对野兽人的血战，前些日子还消灭了地下邪教，如今也晋级到钻石。”
　　“我知道你不服，因为根据报告，你可能最近会有突破，成为历史上最年轻的超凡者大师，但年轻人总觉得实力高于一切。稳定第一，论稳定，乔治你有什么资格和他相提并论呢？”
　　“你和魅魔姬玛相缠很深，她是邪恶的恶魔，在未来很可能和你为敌。我们都不认为，你有净化她的觉悟。你和她说好听点是爱情，说不好是沉迷女色。”
　　“现在回顾你当日包庇她的动机。毫无疑问，除了喜欢她之外，你还对她的遭遇有代入感，因为你不是纯种人类，你不希望有人因你的血脉而歧视你，所以你为此忽略了正义。”
　　乔治站起来，双手用力撑着桌面问：“我是否可以这么认为，主教们，你们还对我的血统，抱有疑虑。”
　　瘦子红衣主教安慰道：
　　“我们认可你的意志和信念，但血统也是我们考虑的范围。面对黑暗神的堕落之力，你天生有劣势。但我必须声明，假如你和魅魔牵扯不深，或又是纯种人类的话，拿圣剑的可能是你。”
　　胖子红衣主教冷哼一声，打断道：
　　“看看吧，我就半句提到血脉。他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站起来，我见过有些半兽人，无限放大别人对自己血脉的歧视，忽视自己的错误，最后心安理得地把屠刀对准人类。”
　　乔治反问：“那你歧视我吗？”
　　“对，我歧视你。”
　　乔治指着他脸说：“为了我的荣誉，我申请和你在比武场战斗。五把三胜。”
　　“我拒绝。”胖子红衣主角说：“我打不过你，乔治。”
　　乔治的手臂缓缓放下，他压下怒火，站起来，想要离开。
　　“乔治兄弟。”左边瘦高的红衣主教说：“按照章程，格里高利的遗物现在对你开放。”
　　说着，他亲自双手捧着一木盘，木盘上有几本书以及一信封，信封早已开启。
　　乔治不满，他说：“我是在场见到它的人。”
　　“是为了你的治疗效果着想。”
　　乔治鼻子哼一声，接过信封和书，紧紧握在手中，转身大步离去，推开对开大门，沉重的花梨木大门在他身后用力关上。
　　他踏出白色的审判堂时，正是烈阳高挂天空之时。
　　阳光落在乔治寸板头上，他却不觉得温暖，心里空空的，凉凉的。
　　他现在还难以接受，自己勇者之梦碎了。
　　“喂，乔治。”一突兀的男声响起，“没注意到我，是因为知道消息后，心里受不了吗？”
　　乔治转过头，只见一位国字脸的中年人，身披沉重训练甲胄，他抱着手靠着墙壁。
　　乔治问：“你是？”
　　这似乎激怒了对方。
　　他直起腰板说：“我是勇者贝奥，你记不得我名字，没关系，你只要知道，我是信任的勇者就行。”
　　没等乔治回话。
　　对方像是打了连珠炮一样，一下对乔治吐出一大段话：
　　“没错我嫉妒你，自从在你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青年时，我输给了你，输给了你半兽人的血统以及格里高利....”
　　乔治这才记起来，对方是自己手下败将之一。他手下败将很多，记不得许多人，但对勇者贝奥有印象，因为数年前，贝奥是他有力的对手。
　　乔治甚至还输了一场，二比一才赢了贝奥。
　　“记得我了吗？哈哈。”勇者贝奥说：“自从那天起，我一直在努力，申请调去外面锻炼，和战友一起去绞杀地下邪教、宣扬秩序，最后活下来的只有我一个。我知道，以你的骄傲性格，迟早有一天会松懈。”
　　“只是我没想到，堂堂天才乔治居然倒在好色上。我终于超越了你，超越了你这个半兽人天才，我说得就那么多。没错我是嫉妒你，怨恨你，再见。”
　　乔治说：“以后别再说我半兽人”
　　贝奥没回话，说：“如果你想要当勇者，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我死。怎么？你不打算试一试，你现在看上去就是那种人。”
　　这是在内涵乔治的血统。
　　乔治握紧拳头：“我要和你决斗，为了荣誉，现在就去。”
　　贝奥充满战意：“好，正好我要让你瞧瞧，我磨了五年的剑，到底有多利。”
　　半小时后。
　　乔治从比武场中走出，在他身后，贝奥躺在地上，牧师们冲上去，正给他治疗。
　　筋骨得到充分放松后，乔治心情好了些，他边走路，边自我反思。
　　居然认为，自己难以反驳贝奥。至少在圣堂决策层眼里，和魅魔姬玛纠缠不清的自己，是没资格拿起圣剑的。
　　回到自己的居所之后，乔治坐在书桌前，将书籍和信封放在桌面上，抽出泛黄的信纸。
　　乔治目光落在泛黄的信纸上，回忆起格里高利的身影，他皱巴巴的脸，身上烧木头的味道，还有他的叮嘱。
　　不知不觉，眼睛有些湿润。
　　乔治用手指抹去眼中的泪花，深吸一口气，开始阅读。
　　“亲爱的乔治，假如你看到这封信，说明我早已不在人世，去见了神，或者灵魂烧成灰烬净化邪敌，我希望是后者，不用为我悲伤，那是我的使命和救赎....”
　　“唠叨了那么多，你应该也不耐烦了。有的事情，无论如何也不能一直瞒着你，你母亲是位天生的女巫，本是南方自由城邦的商人女儿，有一次她魔力爆发，引来的猎巫人追杀。”
　　“在一次追杀中，她逃到我的村庄，接下来的事，你应该也知道，那时候我还是牧羊人。我悄悄为她送吃送喝，她教我认字，有一天猎巫人来了，她听从魔鬼的协议，献祭了整个村庄，我的父母、朋友以及亲人，换来了力量。”
　　“我一直后悔儿时的无知，我应该相信古老的恐怖故事，但见到你母亲时，我被她外表迷惑。人有多美，她的心肠就有多恶毒....我真该向猎巫人举报她，我真该向村民们承认，我见过女巫....我真该...”
　　还有许多“真该”，格里高利的后悔之情，从纸面透出来。后面句子断断续续，偏离主题，变成一行行忏悔：
　　“爸爸，对不起。”
　　“妈妈，对不起”
　　“威德，对不起。”
　　“克罗斯对不起。”
　　到后面，只剩一行行“对不起”三个字，写满了整整一页。
　　乔治心情沉重，翻了一页，见到：
　　“这是我的罪，我必将赎它。曙光之神给了我机会，圣堂青睐我，十余年后，当我成为合格的赎罪者时，终于发现你母亲的踪迹。我追杀她，她和你父亲私通，怀上了你，中间的过程不值一提。”
　　“我失败了，没能杀死她，只找到还是婴儿的你，那时候你头上长着小小的牛角，我举起页锤本想直接净化，但你对我笑。再加上你被魔力腐蚀得不严重，我抱你到圣堂，治愈了你。”
　　“本想让你在圣堂中长大，但那时候圣堂不接受你。因为不能确定，你是否稳定，所谓治愈，可以说是暂时掩盖问题。”
　　“所以兜兜转转之下，只能把你还给你的父亲，那时候他还没子嗣，为了防止绝后，他一直想要你回去，哪怕他知道你是女巫之子。”
　　“之后我又和你母亲战斗，还是没能杀死她，但逼着她签下合约。我不能让你走上和她一样的邪路....”
　　乔治回忆起自己的童年，那可真是灰暗的时光。不过每年，总有一天他很开心，格里高利每年都会路过他父亲的领地，给他带来礼物。
　　他记忆最深的是，一袭向自己走来的红袍，穿红袍的老人对他说，圣堂之后会接他离开，在遥远的白色城市，他会接受训练，成为一位拯救万民，性格高尚的骑士。
　　乔治记得。那时候，他很高兴，还问能不能给他点时间，让他等到每年给他送礼物的格里高利叔叔来，他好亲自和格里高利叔叔告别。
　　那位穿红袍的老人沉默一会，说：“我就是格里高利叔叔，我的青春化为赎罪的火焰，所以老了，孩子。”
　　想到这，一滴眼泪落在纸面泛黄的信纸上。
　　乔治放下信纸，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心情，继续看下去。
　　信纸很快变薄，一下只剩最后一页，和格里高利离去时一样快。
　　最后一页信纸很新。
　　“乔治，小心魅魔。”
　　“无论她是否真心爱你，都会害你。”
　　“就如你的母亲，她开始也没想着要献祭我的故乡，但最后邪恶本性让她犯下累累罪行。”
　　“历史雄证地证明，从古至今，没有哪位英雄不被魅魔妻子背叛。”
　　“我们的世界黑白分明，正邪不相两立。孩子，我们的世界本是那么残酷。”
　　“我遗物的几本书，都是我千辛万苦找到的古籍，都是孤本，上面记载着一些魅魔背叛英雄或君主的事情。”
　　“希望这次你不会觉得我唠叨。”
　　“——格里高利。”
　　乔治放下信纸，看着古籍的封面，良久之后，他才伸出手，翻开封面，那封面比他想象得还要沉重。
　　乔治一个字一个字地读下去。
　　窗外的太阳缓缓落下。
　　乔治坐在椅子上，读了数个小时后，看完最后一行字后，合上古籍。
　　他心情沉重，对姬玛的信任动摇了，说是粉碎更为贴切。
　　古籍记载了这么一个故事。
　　在古老国度，王子和一位魅魔互帮互助，王子成为了法老，最后终于力排众议，和魅魔结婚，婚姻美满，直到魅魔发现自己容颜衰老，最后背叛了法老，看着他被叛军分尸。
　　还有好几个故事，事情经过差不多。英雄和魅魔有了真爱，不顾世俗目光结婚，多年后，魅魔因衰老、婚外恋、贪婪等原因，无一例外地背叛了伴侣。
　　其中还包括男魅魔背叛女王。
　　乔治推测，魅魔背叛的原因，并非故事里说得衰老、贪婪等，那都是外人的猜测。
　　那究竟是什么回事，让从古至今，得到真爱的魅魔背叛自己的伴侣呢？
　　乔治越想，越是后背发冷，甚至开始后悔自己之前的无知和傲慢。
　　自己和姬玛结婚的决定，究竟有多少是出于拿一血的愧疚，又有多少是对世俗的叛逆？
　　乔治边思考着，边把信纸折叠好放在古籍下。
　　他犹豫之后，又下定决心，应该和姬玛好好谈谈，暂停结婚的事——
　　忽然，乔治眉头一动，感觉到一起严重的违法行为，而且就发生在自己附近。
　　罪名是：黑名单人物私闯内城。
　　乔治立即弹跳起来，冲到盔甲架，一下将武装衣披在身上，武装衣上挂载着肩甲。他飞速捆好武装衣的绑带，又提起哥特胸甲，穿上哥特胸甲，速度很快，不到半分钟。
　　在获得基本的防御后，乔治不浪费时间。
　　他一手握起巨剑，另一手拿起夏雷尔头盔往头上一扣。
　　他能感觉到，犯法者已经溜到自己的房子里。可能是看他的居所平平无奇，真是撞矛尖上了。
　　乔治猛地一推开门，呵斥道：“违法者！往哪逃——姬玛？”
　　只见门外大厅，站着黑发的姬玛，她吓了一跳，一只脚抬起，腰弓着，双手交叠放在胸前，金眸睁大，如受惊的猫一样。
　　乔治的声音都低了下来，他剑垂下问：
　　“你怎么在这？”
　　“你吓我一跳。”姬玛扶着胸口舒口气，随后挺起腰背，脸上露出得意笑容，尾巴在穿着长筒丝袜的大腿后左右摇摆，“终于给我找到白城的防护漏洞，圣堂也不过如此嘛，还不是让我偷溜进来了。”
　　说着，姬玛走向乔治，双手搂着他的脖子，笑嘻嘻说道：“你被我吓到了，嘻嘻。我偷溜进来，是想给你个惊喜，你感不感动？”
　　姬玛美好而清纯的脸离他很近，说话时，她吐出的气落在他脸上，他还能闻到姬玛身上幽幽的体香味，很熟悉。
　　乔治忍不住搂住姬玛的后腰，离她更近说：“见到你很高兴。”
　　姬玛那双好看的金眸，大眼睛一眨一眨，端详着他说：“你还是不长毛，不长角好看，来小帅哥，我允许你亲我一口。”
　　乔治吻上去，姬玛咯咯地笑着，用大腿蹭着她，发出丝绸互相摩擦的声音。
　　乔治吻完后，用力握住姬玛的手腕。
　　“喂，你干什么？”
　　乔治说：“你违法了，我应该带你去认罪。”
　　“渣男！”姬玛跳起来，用力一脚踩乔治的脚背，但她身子轻盈，乔治只觉被棉花压了下，“人家幸幸苦苦潜入白城，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呢，我听霜叶说，你今天要出来，还想着好久没见，给你个惊喜。”
　　“你能来我很感动，但一码归一码。”乔治拉着姬玛，姬玛双腿蹬地，还是轻易地被乔治拉走。
　　她叨叨着：“坏男人！君子剑！我还组织了四人聚会，大家难得见一次面。你居然忍心举报我！真是的。”
　　“我会为你争取宽大处理。”
　　乔治拖着姬玛，走到了家门口。
　　“那我可要抗拒从严了呢。”
　　悦耳的女身未落，乔治手掌皓腕，便成了一做工拙劣的木偶，上面还钉着一张纸，写着：“乔治傻。”
　　旁边还画了一个，吐着舌头的表情。房子中回荡着轻笑的女声。
　　乔治目光如电，扫过地面，又一下推开门，目光看向街道，随后看向屋顶。
　　屋顶上有一几个红色脚印，以及一串红色烟雾，都散发着微光。
　　那是乔治的能力，能追踪违法者。
　　乔治扛着巨剑，追上去，一边追还一边发出入侵者警报。一下整个白城内城，都知道有人违法偷偷溜进内城，自从上次黑暗精灵抢夺了魔王的超凡物质，圣堂一直把神经绷紧，吓得紧急护卫队都全数出动。
　　乔治一路追，追到珍娜的居所，他撞开紧闭的大门，循着姬玛的踪迹，闯进卧室里。
　　卧室里没有人，在墙角，一人体轮廓散发着微光，乔治一眼认出是姬玛。
　　乔治猛得一扑，一下把姬玛扑倒在地，双手抓住姬玛手腕，向上一拉，靠着墙。
　　姬玛不慌，金眸露出意味深长的目光，背靠着墙面，盯着乔治，浑身放松，像是任人割宰的猫咪一样。
　　乔治说：“你被捕了。”
　　外面传来鸡飞狗跳的声音，整个内城都被惊动了。
　　姬玛歪着头，尾巴挠着乔治的脸颊，提议道：“那么，要不要在我被抓之前，来个快速惩罚呢？”
　　她说话时，是笑着，笑得很好看。这种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居然没让人觉得太露骨。
　　乔治口干，身体发热，问：“什么惩罚。”
　　“嘻嘻，你知道的。”姬玛伸出舌头，在乔治脸蛋上一舔，舔完姬玛头一撇，吐吐舌头：“真咸，闻起来那么香，尝起来却难吃。”
　　乔治提起了姬玛，压着她，亲上去。
　　外面越来越吵，姬玛兴奋得脸颊发红....
　　然后，邪恶的魅魔姬玛被乔治扭送出去，被判蹲七天牢狱。
　　————
　　大师：原本觉得，分级名全抄英雄联盟的，颇为懒惰，还会有点出戏。但转念一想，分级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大家都能一目了然吗？我看书的时候，最讨厌那种自编的等级名，还特别多，一下就十几个。因而不打算改了。在这夸下《诡秘之主》人家分级987654321，一目了然。后面还跟着职业名，又不出戏。

第716章  聚会（上）
　　姬玛出狱后。
　　梦境宫殿里。
　　伊芙·霜叶依旧面无表情，正拿起高等精灵产的红茶慢慢品，那是来自她故乡的礼物，两条修长的长腿交叠在一起。
　　出狱后的姬玛，坐在她对面，一边一口喝下红茶，一边手舞足蹈抱怨道：
　　“乔治这个人，真是渣男。”
　　“你见过有哪个男人，居然向组织举报自己的未婚妻。”
　　“我就是和他见一个面而已！对，一个面而已。”
　　伊芙·霜叶只是眼珠微微一转，见到魅魔如此牛饮珍贵红茶，便看也不看一眼，继续喝她的茶去，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可奈何，姬玛真是一点不尴尬，在那里抱怨了十五分钟，从乔治的态度，到圣堂的伙食、牢狱条件，全批判了个遍。
　　好不容易停了下来。
　　伊芙·霜叶心里松口气，絮絮叨叨的魅魔，终于停嘴了。
　　姬玛又开口继续说道：“小三，你说对不对？”
　　伊芙·霜叶握着瓷杯把手的手指，颤了一下，红茶起了涟漪，努力不去理会姬玛。
　　姬玛继续说：“今晚好好努力，好好学，别像第一次那样，躺在地上，跟个死尸一样。”
　　伊芙·霜叶终于忍不住，她脸颊微红，说：
　　“注意礼貌。”
　　“我是出于我的责任提醒你，你以为我愿意口气那么好吗？”姬玛理直气壮，教训道：“这种活，是要大家努力合作，你继续摆架子呗，等以后生活不和谐，就别怪我。我可以告诉你，乔治其实对那一次体验感觉很不好，他只是出于责任，才继续战斗下去。”
　　“你也看到，他和我的战斗时间更长。”
　　“而我出于正妻的责任，本来还想为你量身订制了一套，特别的...战斗技巧。”
　　伊芙·霜叶有些生气，她说：
　　“能别粗俗？”
　　姬玛耸肩：“大家都是女人了，还需要拐弯抹角吗？”
　　说罢，她从上到下看了一遍伊芙·霜叶，心里想着把玩具套在这冷傲精灵身上的模样，心里暗搓搓地高兴，继续问：
　　“所以，我问你。你要不要我给你量身订制的战斗技巧？小三。”
　　“具体？”
　　“战斗服可以参考巫灵。”姬玛补充：“脖子上系着项圈的那种。”
　　伊芙·霜叶手中的红茶一下冒泡，沸腾起来，她哼一声，站起来迈着大长腿离开。
　　姬玛开始担心，该不会真的把这傲娇受气跑了吧，自己是不是表现得太露骨了。
　　可自己有什么错？不就是好色吗？自己可是蹲了七天牢，粗茶淡饭了七天。
　　这时候，灵感一触。
　　有人应邀而来，姬玛同意。
　　两人出现在大门前的红毯上，是乔治和圣女珍娜，两人双手紧紧握住，携手走来。
　　正好和伊芙·霜叶打了个照面。
　　乔治正抬起手，和伊芙·霜叶打个照顾，后者长耳朵一下红透，捂着脸，扭头快步走去，留下一脸奇怪的两人。
　　姬玛望着伊芙·霜叶消失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差点被你骗过，你脑子里一定是塞满了黄色废料，所以见到乔治，就一下害羞了起来。
　　“姬玛。”乔治走来，问：“伊芙·霜叶她——？”
　　姬玛不理会乔治，对他竖了一个中指，她一阵小跑，跑到珍娜面前，热情的抱住她，当着乔治的面，蹭了蹭对方胸前的伟岸，说：“珍娜，好久没见！我被某位小子关了七天，见到你，真的好好。”
　　珍娜松开乔治的手，也微笑着抱着姬玛，说：“乔治这也是遵守法律规定。”
　　姬玛拉着珍娜的手，上下仔细看了一下珍娜。
　　珍娜今天特别美丽，像是慈悲的女神下凡。穿着宛若婚纱的白裙，戴着长手套，肌肤散发着淡淡白光，浑身上下散发着名为慈悲的气质，望着她脸，心里一片祥和，有一种被关心的舒适感。
　　姬玛尾巴开心得左右摇摆，特别是想到今晚的活动，想到肉搏时，一件件拨开珍娜的衣物，她尾巴摇得更快了，金眸上下盯着珍娜，完全无视旁边的乔治。
　　“姬玛？你怎么了。”
　　“不好意思，今天珍娜好漂亮，像新娘一样。”姬玛轻掩着小嘴说。
　　她心里感叹，还好本王现在是可爱又美丽的魅魔，要是我是男的，怕是现在早就挨了一巴掌，人飞到十余米外。
　　圣女珍娜脸上绽放出笑容，她笑着说：“姬玛今天也美丽，今天辛苦你了。”
　　“才五个人而已。”姬玛说：“十个都行。”
　　圣女珍娜脸上笑容微僵，扭过头，盯了无辜的乔治一眼，在后者莫名其妙的目光下，圣女珍娜拉着姬玛的手，走向厨房方向，温柔说道：
　　“今天的晚餐，我们一起烹饪吧。”
　　“那当然。”姬玛说：“其实我已经烹饪了一半了。”
　　“剩下的我来吧。”圣女珍娜语气更像是命令：“借用你的莉安夕仆人打下手。”
　　“莉安夕？...哦，你说的是小莉呀。”姬玛说：“不用，我来。”
　　“姬玛。”圣女珍娜说：“你已经很累了，再说你很久没和乔治好好说过话。”
　　姬玛这才意识到，如今踏入钻石领域的圣女珍娜，已经毫不客气地将自己，视为正妻。
　　姬玛停下脚步，圣女珍娜也停下脚步，两女对视，圣女珍娜眼中闪着微光——字面意义上的，自从她踏入钻石领域，她眼眸便会发光。
　　姬玛觉得，在厨房和圣女珍娜争大小没用，反正自己只是馋伊芙·霜叶和圣女珍娜的身体而已，她眼眸一转，佯装退让说：
　　“好呀，我相信珍娜姐姐，但是有一件事.....我不好意思和你说。”
　　姬玛边说，脸还发红，扭扭捏捏。
　　圣女珍娜笑得很温柔，宛如知心大姐姐，说：“不管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
　　姬玛叹气：“关于床的事，霜叶她很害羞，虽然同意了我的一些举措，但我看她样子是放不下面子，我和她谈那种事，她都接受不了，直接走了。我一个人又压不住她，所以......”
　　“我会帮忙的。”圣女珍娜说：“别太害羞，我们都是好姐妹，关系那么亲密，这种私密的事，平时两个人可以说。”
　　是呀，毕竟也算有肌肤之亲了。
　　姬玛脸上还是担忧，说：“但是不瞒你说，这四方混战，像是指挥大部队进入战场，要有人总指挥，指挥军队依次进场，否则会乱，我....”
　　“别不好意思。”圣女珍娜说：“这方面，由你指挥好了。”
　　嚯嚯嚯，大长腿你别想跑。
　　姬玛一下扑到圣女珍娜的胸前，脸压着她胸口，笑道：“珍娜姐姐，你真好。”
　　就这样，两女带着微笑互相告别，珍娜踏入厨房，姬玛兴致冲冲，跑去卧室把一箱玩具从床下拉出来....


第717章  聚会（中）
　　话说，姬玛回到卧室，从床底拉出一箱装满玩具纸箱，玩具们撞在一起，哗啦啦的响。
　　里面皮质的、稠制的玩具，多达三十几种，琳琅满目。
　　姬玛蹲在箱子钱，搓搓手，发出奸笑声，活脱脱像个得意的哥布林。
　　“选什么好呢？嘻嘻嘻。”
　　姬玛笑着，从里面拿出一个镣铐，镣铐有皮质内衬，免得伤到肌肤。又一下拿出眼罩，不一会，便准备好了一套，“量身定做”的套装。
　　选好之后，这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的魅魔，又萌生一个大胆的想法。
　　为何不让伊芙·霜叶换换里面的衣服？谁知道，表面看起来清高冷淡的高等精灵，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里面却穿着...
　　姬玛嘴角笑得和猎狗一样，露出两排洁白牙齿。
　　手一下从箱子里扒拉出一些好东西。
　　想想看，银丝大长腿正和自己心上人一起共度晚餐，衣服下却被迫穿上那中东西。乔治头上的绿帽子，亮如一道光。
　　但要是翻车怎么办？
　　一盆冷水，从头灌下。
　　姬玛忍不住回想起上一次，自己被三人围殴的时候。
　　屁股一疼，双腿忍不住夹紧。
　　“要不，算了吧。”姬玛想着，把一枣子大小的玩具，拿起要放回箱子里。
　　但她一想到，从乔治书房看到的古籍和格里高利留给他的信。
　　这狡猾的魅魔，想给乔治惊喜是真的，调虎离山也是真的。她只是好奇派“光头强”去看一下......
　　乔治一定会提出分手吧。
　　姬玛坐在地上，头垂下。
　　那遗书写得有理有据，连她都信了。她自认为是庸人，许多人越不过的障碍，她也越不过。
　　当然，也可能是“幸存者偏差”①。搞出大新闻的魅魔，才会被记入史册。没搞出大新闻的，说不定和伴侣在不知名的山旮旯，白头偕老。
　　山旮旯，白头偕老吗？
　　姬玛脑子里，一下蹦出这么一个画面：
　　在偏僻山谷里，搭着两间茅房，灿烂阳光落在平整的田地上，自己白发苍苍，挥舞着锄头，在蝉鸣声中刨土，热累了和老伴一起蹲在小溪旁，扬起洗衣棒砸、洗衣服。
　　就这样，平静的生活知道某天死神降临，握住老伴的手，安详地离去。
　　那可真是...
　　悲哀！
　　这种事才不要呢。
　　我宁可靠着胭脂俗粉的黑丝大腿上，躺在丝绸大床上，奄奄一息，即将离世。看着一大堆人，为我的遗产而争抢，无人关心我的死活。
　　我也不愿白头偕老，白头偕老最恶心了，我要永葆青春，我要一直这么享受下去。田园牧歌什么的，就是一坨垃圾。
　　姬玛一激灵，她可不想赌存在“幸存者偏差”的可能性。
　　设身处地想想，要是自己是乔治，那肯定会和自己打个分手炮，好聚好散。
　　那在此之前，何不享受个够吗？以后可就没机会和银丝大长腿和珍娜贴贴了。
　　姬玛坚定地从玩具箱里，掏出枣核壮的玩具，她把玩具打包好，塞进腰间异次元空间袋里，异次元空间袋放的杂物太多了，姬玛便把一部分玩具，藏在裙子下。
　　多亏是在梦境宫殿里，这里她做主，她才能把诸多玩具藏在裙下。
　　姬玛站起来，对着镜子走几步，确定外表看不出破绽，才兴致冲冲地走出房门，坐着筋斗云离去，去找伊芙·霜叶去。
　　最后，她在宫廷中的小花园，找到了伊芙·霜叶，她正靠在乔治的肩膀上，不知道在谈些什么。
　　她对姬玛时，可是一脸冷冰冰。
　　姬玛心里有些嫉妒，这傲娇受的“骄受”只对乔治，而没了乔治，她怕是没机会和伊芙·霜叶有肌肤之亲。
　　姬玛从筋斗云上跳下来，快步跑向两人，裙下玩具互相碰撞，发出声音，她便放慢脚步，走到两人前。
　　乔治看向她：“姬玛，你也来了？”
　　“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乔治正要回答，姬玛便伸出手，用力一拉伊芙·霜叶的手臂，把她拉起来，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我们这对翅膀有事，暂时离开你一下。”
　　伊芙·霜叶虽然站起来，但眉头微皱，问：“什么事？”
　　“嗯？你要我当面说出来吗？”姬玛抓紧伊芙·霜叶的皓腕：“也不是不可以。”
　　伊芙·霜叶冰白的脸，一下透着粉色，说：“别说。”
　　乔治问：“到底什么事？”
　　姬玛说：“女人的秘密。”
　　说罢，她扯了扯伊芙·霜叶，走了几步，伊芙·霜叶迈开大长腿一步跟上。
　　当着乔治的面，把冰肌玉骨的霜叶抢走，姬玛心里只有快乐，尾巴在身后乱摆。她背对着乔治，靠着伊芙·霜叶，轻声说：
　　“现在你就要穿上一些特制的衣服，小三。”
　　伊芙·霜叶冷冷地看向姬玛。
　　“嗨，乔治。”姬玛回过头喊：“过来一下，当个测谎工具人。”
　　乔治摇摇头，走过来。
　　“刚才我已经和珍娜说好了。”姬玛说：“床上的事，由我来管，乔治你闭嘴，女人的事没你的份，一边旁听去。”
　　伊芙·霜叶神情挣扎一下，问：
　　“她同意了。”
　　“那当然。”姬玛搂着伊芙·霜叶的玉臂，拍着胸口说：“我可是专业人士，这方面我负责，乔治我就问你，专不专业，现在可以说话了。”
　　乔治闷了下说：“专业。”
　　“所以...”姬玛金眸一移，看向伊芙·霜叶。
　　后者银牙一咬，耳尖微红，看向别处。
　　“那就是默认了。”
　　姬玛搂着她玉臂一扯，轻松将比自己高大半个头的伊芙·霜叶拉走，走了二十几步，要离开花园时。姬玛转过头，见到乔治远望着自己，真像条狗，她挥挥手说：“乔治！拜拜。”
　　说罢，姬玛笑着转过头，不用看也知道，乔治那笨蛋，肯定傻傻地在后面对自己摆手。
　　确定两女身影消失在乔治视线后，姬玛弯腰伸手到自己的裙底一掏，掏出一项圈，上面有一段铁链，还带着一狗头样的金属片，对伊芙·霜叶扬了扬，用命令语气说：“戴上。”
　　“什么东西？”
　　“黑暗哥特风格的项链。”
　　“是狗圈！”
　　“当乔治问起时，你就说它第一个名字。”姬玛摆摆项圈说：“戴不戴？这是我们活动的一部分，如果你不想加入我们大家庭，那就算了，我建议你还是早点回故乡，做你的精灵公主去。”
　　伊芙·霜叶剔透的绿眼睛盯了她一眼，没回应，却停下脚步。
　　姬玛轻哼一声，踮起脚尖，把项圈围在伊芙·霜叶修长的脖子上，扣好，没拉紧，留了很大的空间。
　　“扣好了。”
　　伊芙·霜叶低下头，见到躺在立体锁骨之上的狗头金属片，呼吸粗重了几分。
　　“来，继续走。”姬玛拉直了短短的铁链。
　　伊芙·霜**胸抬头，迈步优雅，像极了高等精灵宫廷里骄傲的公主。
　　就这样，姬玛牵着伊芙·霜叶，一直在宫殿里走着，伊芙·霜叶的耳朵竖得直直的，生怕有人会看到。
　　走到宫殿门口，灿烂的阳光落在两女身上。
　　姬玛能听到，伊芙·霜叶长松口气的声音，她尾巴一摆，钻进伊芙·霜叶的过膝裙里，一圈圈缠在她大腿上。银丝触感，真不错，又柔又滑还有点冰凉。
　　伊芙·霜叶只是转头看她一眼，没说什么，只是不过旁边的空气更冷了。
　　姬玛便得寸进尺，用尾巴尖，轻轻向上摩挲着，触感从柔滑，变成冰冷的柔软。
　　伊芙·霜叶的手一下抓紧姬玛的手腕。
　　姬玛瞥一眼伊芙·霜叶的胸口，能见到她的紫色气团在壮大，同时愤怒也在上涨。
　　她便一下缩回尾巴尖，在银色丝绸和肉腿的交界线，反复来回。
　　在伊芙·霜叶的底线上，来来回回，弄得伊芙·霜叶不好发作。
　　姬玛只觉，两种不同的触感，互相交叠，顺着尾巴和脊椎，直冲天灵盖骨。而伊芙·霜叶每一次迈步，缠在她大腿上的一圈圈肉尾巴，与她丝滑的银丝摩擦，发出细细轻轻的摩挲声。
　　姬玛盯着伊芙·霜叶，欣赏她高挑的身躯，笔直修长的大长腿，以及眉目间清冷的气质，还有从银发间冒出来的半截红耳朵。
　　视觉与三重触觉的刺激，一下摩擦生热，擦出火星，点燃她的尾巴，不一会，她肉尾巴红通通了起来，感觉伊芙·霜叶的腿更凉了。
　　伊芙·霜叶依旧保持着“冰山外表”，只是下意识地用目光，削向姬玛。
　　姬玛咬紧樱唇，双目湿润，看向她。见到伊芙·霜叶碧绿的眼眸，倒映着自己的脸，半是欲望半是天真，着实让人难以生气。
　　伊芙·霜叶眼睛像是被火烫到一样，一下扭过脸，姬玛能看到，她胸口的欲更大了。
　　“霜叶，你好美。”姬玛说着，手松开铁链。
　　伊芙·霜叶紧绷的背部肌肉一下放松下来。
　　但姬玛的尾巴，忽然杀个回马枪。
　　伊芙·霜叶措手不及，“呀”的一声叫出来，弯腰夹紧双腿，“冰山形态”碎了一地。
　　姬玛一下抽出尾巴，逃离夹击。
　　等伊芙·霜叶泛红的眼睛，看向姬玛时。
　　姬玛已经站在一块大石头上，居高临下，用下巴看着她，她从枝头摘下红果，丢给伊芙·霜叶说：“咬一口试试。”
　　伊芙·霜叶顺从地张嘴一咬，红果非常有弹性，咬不下。
　　“很好，尺寸适合。”姬玛也摘了一颗，“那颗是你的，收好。”
　　说罢，姬玛从大石头上跳下来，哼着歌曲，走向梦境宫殿。
　　就这？
　　伊芙·霜叶知道红果用途，但走了那么多路，就只是摘个红果吗？
　　在放松之余，她不由得开始失望。
　　“哦，对了，还有这个。”姬玛转过头掏出枣核大小黑果，“我要亲手喂你。”
　　伊芙·霜叶的眼眸一下睁大，映着不断靠近的枣核大小的黑果......
　　“真听话。”姬玛拿起笔：“还得忍一忍。”
　　“可恶。”
　　十多分钟后。
　　两女一齐回到梦境宫殿里，伊芙·霜叶的柳叶眉看起来有些生气，她走到餐厅门前时，当着姬玛的面，手往项圈一抓，一拽，将铁链和狗牌给摘下，丢在地上。
　　和她一臂之遥的姬玛，耸耸肩，笑吟吟得，表示不在乎。
　　她背着手，大步跨进餐厅里。
　　乔治和珍娜坐在餐桌旁，餐桌上摆了十道丰盛食物，莉安夕站在一旁。
　　坐在餐桌主人位的珍娜，抬起手臂，对姬玛摆了摆，笑着说：
　　“姬玛，你终于回来了，我之前还想叫莉安夕通知你。”
　　“我从不错过晚餐。”姬玛吸吸鼻子，说：“对了，珍娜姐姐我已经劝好了霜叶。”
　　圣女珍娜还以为，姬玛指的是伊芙·霜叶害羞，想想也是，她点点头说：“那好。”
　　一阵凉风从姬玛旁边吹来，是伊芙·霜叶大步流星，从她旁边经过，坐在乔治旁边。她外表看起来，只是白色脖颈多了黑色皮圈而已，很平常的装饰。
　　姬玛背着手，踱步走，经过乔治身旁时，她看着乔治。感叹，多年轻有为的小伙子，要是再发挥余热，多往后宫填些美少女就更好了。
　　她便伸手拍拍乔治肩膀说：“小伙子，慢慢努力，艰苦奋斗，我看好你哟。”
　　乔治很疑惑，只当姬玛又调皮，说：“姬玛，快坐下来吃饭，我们都在等你。”
　　“好的。”姬玛走到乔治对面，说：“莉安夕，来坐我旁边。”
　　莉安夕快步坐在姬玛身旁。
　　姬玛第一个开动，她用筷子，夹起绿汤里的一朵西兰花，看起来翠绿有水光，感叹道：“珍娜，你厨艺真是进步了不少。”
　　珍娜用一只手捧着脸笑道：“也是多亏了你的教导。”
　　姬玛得意地看了乔治一眼。
　　小子，本王吃你老婆的，玩你老婆的，你却什么都不知道，真可怜。
　　想着，姬玛一口吃下西兰花。
　　西兰花的汁水，渗入舌面，每一个味蕾都在...惨叫！
　　一时间，姬玛头昏目眩，居然隐约见到了胖乎乎，一脸慈祥的纳垢，在搅动着祂的瘟疫大锅！
　　————————
　　①幸存者偏差：我觉得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典故是，远渡重洋的信徒，向别人吹嘘，是上帝保佑自己的船没淹没。对方说，船沉的信徒，没那机会和别人感谢上帝保佑。


第718章  聚会（下）
　　糟糕！
　　姬玛一下背靠椅背，要将西兰花给吐出来，但为时已晚，嚼碎的西兰花已经吞下。
　　但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居然从喉咙蔓延，喉咙蠕动着，要将嚼碎的西兰花给赶出去。
　　姬玛索性直接吞咽下去，她的食道能感受到嚼碎西兰花一路向下滑，那感觉，就像是走到搅动瘟疫大锅的纳垢前，向祂讨要了一只大苍蝇吞下去。
　　嚼碎的西兰花落进胃袋里，姬玛的胃袋一缩，随后胃汁沸腾，像是有濒死的大苍蝇在胃袋里折腾一般。
　　一时间，姬玛抬起眼，带着惊恐看向珍娜。
　　没想到，外表高洁的圣女珍娜，居然已堕落为纳垢神选。可恶，中计了。
　　不，不能让大家吃下这纳垢腐蚀大餐，大家都会被腐蚀成腐尸的。
　　珍娜颇为担心，问：“姬玛，还可以吗？”
　　眼前纳垢搅大锅的幻象消失了，胃部还在沸腾。姬玛醒悟过来，那只不过是食物太难吃了，自己那副尝遍天下美食的肠胃，一时接受不了而已。
　　想到这，姬玛忍着胃部的沸腾，脸上露出自然而然的微笑，眼中是掩盖不住的崇敬之情，看向珍娜。
　　身为烹饪大师，姬玛深知珍娜手艺的厉害。仅仅使用普通食材和调味品，就能做出如此难吃的食物，难吃到，就算滑进喉咙里，离开布满味蕾的舌头，还能感受到它的滋味。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食物。就好像，自己能做出唱歌的“七鳃鳗”，已经超凡脱俗，超越了普通食物。
　　不行，不能就我一个被恶心。
　　珍娜既担心又期待，看着自己诸多老师之一，问：“姬玛？”
　　“我虽然不懂其中烹饪原理，但大受震撼。”魅魔姬玛与生俱来的超强演艺，发挥了作用，完美压过脸上的恶心，她脸放着光，拿着筷子的手，激动得在空中扬了扬：“那感觉，我难以形容，我之前从未想到，看似的汤水，居然能将西兰花，烹煮得如此震撼人心。”
　　珍娜眼睛激动得湿润了，她说：“我的努力，终于得到回报。”
　　“前段时间，你一直在努力学烹饪吗？”
　　“是，只是大家很客气，都说我治愈了那么多人，还让我亲手做菜，很过意不去。我塞给他们，他们不忘分享，大家一起吃。”珍娜感叹：“人的本性还是善良的，我在疫情期间见过太多黑暗面了。”
　　分明是人性之恶，真要善良的话，就不会分你做的菜。
　　姬玛嘴上却说：“是呀，是呀，可能是珍娜的菜肴，激起了人们心中的美好。”让他们感到，活着是那么的快乐。
　　说罢，她看向乔治。乔治正啃着羊小腿，姬玛烤的，现在有点冷的，但并不妨碍乔治啃得很开心。
　　姬玛一下便不乐意起来。
　　都说夫妻之间，有难同当，虽说要分手了，但分手前，怎么也要有难同当吧。
　　浴室，姬玛便站了起来，笑道：“乔治你也多吃一些。”
　　说罢，便抢过乔治的餐盘，二话不说，拿起漏勺，就在珍娜煮的汤里捞西兰花。
　　乔治抬起头，把啃干净的羊骨放一边，问：“你是不安好心吗？”
　　姬玛眼睛一瞪：“什么话？珍娜你评评理。”
　　说罢，她将一勺翠绿的西兰花，倒在乔治餐盘上。
　　珍娜看向乔治，不满说：“乔治，你至少试一试。”
　　姬玛弯腰把餐盘放在乔治面前。话说，那西兰花翠绿翠绿，有光泽，看起来松脆可口。外表连姬玛这烹饪大师都能骗过。
　　乔治犹豫了下，用餐叉去叉，放入嘴里，咀嚼几口，吞咽下去。
　　姬玛正准备看好戏，却见乔治面色如常。
　　难道，是我凑巧吃到一朵坏了的西兰花吗？
　　珍娜双手合十，问道：“怎么样？”
　　这时候，姬玛身旁的莉安夕，还以为西兰花很好吃，便夹了一朵，放入嘴里。
　　“别！”姬玛已经来不及阻止。
　　莉安夕一口咬住西兰花，咀嚼了一下，当场双手捂住脖子，头向后仰，翻白眼。
　　“小莉！小莉！”姬玛扶起莉安夕，走到她后背，用海姆立克急救法，双臂用力向上一带，连来了两下。
　　莉安夕才把半朵西兰花吐出来，飞过乔治和珍娜之间。
　　这时姬玛看向乔治，目光中满是敬佩。
　　不愧是吃了珍娜料理数年的家伙，不愧是天之骄子，居然能吃下珍娜的最新料理。
　　珍娜已经脸发白，但还不敢相信，问：“真的很难吃吗？”
　　“很难吃。”乔治说：“我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语言形容它。”
　　珍娜面如死灰，她说：“对不起，我差点毒到大家了。”
　　说罢，她主动伸手要把自己的菜撤走。
　　乔治问：“珍娜，你之前试吃过了吗？”
　　珍娜点点头，勉强微笑。
　　乔治拿起汤勺，舀了一勺汤，移到唇边。
　　姬玛和莉安夕都惊了，尤其是莉安夕，嘴巴长得老大，只觉不愧是能挟持主人的男人，居然那么丧心病狂。就连伊芙·霜叶也关心地盯着乔治，担忧这短命种脑子吃出了问题。
　　乔治一饮而尽，咂了咂嘴，又勺起一勺。
　　姬玛目光变得怜悯起来，这小子大约的确是脑子进蛆了。
　　但这次，乔治却把汤勺递向珍娜，说：“你喝下。”
　　珍娜向前弯着腰，张嘴含住汤勺，吮干净，咂咂嘴，说：“味道刚好，是咸了点吗？”
　　“我入口第一感觉是辛辣，随后一股又咸又苦的臭味，穿透舌头，之后的滋味，无法用言语形容。”乔治下了论断：“应该是你味觉有问题。霜叶，你带有辣椒吗？”
　　霜叶拿出一瓶恐怖的魔鬼辣椒。
　　姬玛看了连喝几杯水。
　　乔治说：“偿一偿。”
　　珍娜小心翼翼地接过魔鬼辣椒粉，用勺子一勺，伸出舌头舔了舔，说：“甜的？”
　　她不敢相信，干脆张嘴把辣椒粉倒进去，她吞下几口口水，说：“是甜的。”
　　“你最近遇到了什么事？”
　　珍娜说：“我想是后遗症。”
　　她把品尝药液，以获取治疗黑死病的事情，前后说了一遍。
　　“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
　　珍娜微笑：“我不想让你为我担心。”
　　“虽然事情无法解决。”乔治说：“但多个亲密的人知道，内心的负担会少一分。”
　　姬玛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珍娜的后遗症是味觉出了问题，这意味着以后她的厨艺，不管怎么样，都会做出可怕的食物。
　　珍娜叹气，很是悲伤：“以后再也不能为大家做菜了，我只有把饭菜做得更恶心的天赋。”
　　“这不是你的错，珍娜。”乔治说：“只是你为治愈众人付出的代价，这么一想，你做的菜也没那么难吃了。”
　　珍娜鹅蛋脸上的一双绿眼睛，开心得看向乔治，心情也没之前那么沮丧。
　　姬玛不禁暗叹，乔治把妹真是有一手，她可没那闲心去关心。这家伙后背能长翅膀，不是没有原因的。不过，这也正好。你的老婆，也是我的。
　　最后，珍娜烹饪的饭菜，没从餐桌上移走。她吃她的，其余人全吃姬玛做的饭菜。
　　姬玛烹饪的菜，以肉为主，只有一盘蒜薹炒肉素菜含量最高，因而完全被爱素菜的伊芙·霜叶霸占。
　　这位脖戴项圈的高等精灵，姿势优雅，一手拿着银瓶装的魔鬼辣椒粉，轻轻洒下辣椒粉，鲜红的辣椒粉，飘过洁白脖颈和胸，落在翠绿的蒜薹上。
　　姬玛心里恶念一起，悄悄竖起大拇指，向下虚按。
　　冰清玉洁的伊芙·霜叶，浑身猛得一颤，一对大长腿猛得一夹。她那对能持拉强弓的手，都握不稳银瓶，一把魔鬼辣椒粉倾倒在翠绿蒜薹上。
　　乔治问：
　　“霜叶，怎么了？”
　　姬玛正常吃饭，好像一切都和她无关。
　　伊芙·霜叶深吸一口气，摇摇头，无事发生一样，桌子下的双腿夹得紧紧的。在乔治目光下，她的反应比自己想象得还激烈。
　　这下她知道，枣核大小的玩具，用处究竟是什么。
　　她用筷子夹了一把沾了辣椒粉的蒜薹，一下脸涨红，额头满是细汗，长耳朵也发红起来。
　　等到乔治移开目光，专心吃饭的时候，伊芙·霜叶才抬起脸，愠怒地瞥了姬玛一眼。
　　姬玛心里只有欢愉，她看了一眼乔治。
　　这小子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头上有绿帽，舔了舔唇，大拇指竖起来，又用力一虚按下来。
　　伊芙·霜叶立刻倒吸一口冷气，长耳朵一阵颤抖，双手握成拳，抵住桌面。她险些坚持不住，耻辱地发出声音。
　　但可恶的魅魔，总能试探到她的极限。在伊芙·霜叶坚持不住之前，姬玛松开了手。
　　冰块融化，几滴水落在地板上，水滴声伊芙·霜叶听得很清楚，耳朵红得更厉害了。
　　乔治看向伊芙·霜叶：“霜叶，你真的还好吗？你看起来像发烧一样。”
　　姬玛一边把红酒炖牛肉放入嘴里，一边说：“可能霜叶辣椒吃多了吧，那东西特别辣。”
　　她的尾巴笔直挺立，斜抵着地板。
　　伊芙·霜叶拿起旁边的冰牛奶，灌入嘴中，误导了乔治。
　　吃完饭之后。
　　姬玛心里正酝酿着邪恶计划时，乔治叫住了她。
　　“我有事想和你聊聊。”
　　不会被他发现了吧。
　　姬玛有点忐忑，却微笑说：“好呀。”


第719章  生日快乐
　　吃得半饱的姬玛，把收拾桌上残羹剩饭的重任，一股脑全丢给莉安夕后，拿了些炒果仁的零食，一边吃，一边跟在乔治身后。
　　坐在筋斗云上，两人很快便来到宫殿外。
　　乔治却说：“一起回到现实世界。”
　　“在这里说不好吗？等下你还要做梦，才能来我的梦境宫殿。”
　　这时候，一直咀嚼炒果仁的姬玛，忽然想起格里高利的遗书，这红衣主教，哪怕死了还给她添麻烦。
　　她心中更忐忑了，望着乔治俊美的脸，看着他蔚蓝的眼，希望能找到什么征兆。
　　后者脸色依旧那么平静，目光专注。
　　那可是能主动喝珍娜的汤，而面不改色的狠角色。
　　乔治说：“一定要到现实里说。”
　　“好吧，既然你坚持的话。”
　　姬玛拍拍手，乔治离开了梦境宫殿，下一秒，她身形在空气中变淡，直至消失。
　　十分钟后，两人在白城郊外碰了面。
　　乔治说：“跟我走。”
　　姬玛遥望四周，见到乔治走的方向，有一座洁白大理石砌成的墓园，中间还建着一座教堂，墓园建在一座山丘上，沐浴在阳光下。无普通墓园的阴森。
　　那一定是类似烈士陵园的墓园，格里高利说不定葬在那里。他是要带我到格里高利的墓前，再和我分手吗？
　　一时间不知为什么，姬玛眼前的世间万物模糊了一片。她一抹眼睛，湿湿的。
　　怎么偏偏这时候要分手？今晚可是有第一次四方混战，不管珍娜也好，还是银丝大长腿，我都还没玩够呢。
　　想到这，姬玛赶紧用手抹眼泪，继续跟着乔治走。
　　就在姬玛自怨自艾之时，乔治停下脚步，他拿起铜哨，用力一吹。不一会，树林上空飞来一匹健壮，银白的飞马，它收拢翅膀，在地面上奔行几十米，在乔治面前停下脚步。
　　飞马瞥一眼身穿原色亚麻布便服的乔治，便扬起马脸。
　　乔治抬手，抓住笼头，用力向下一板，飞马脖子粗壮的肌肉绷紧，也无可奈何，乖乖低下头。
　　乔治回过头，把手中的缰绳和铜哨递给姬玛说：“你的生日礼物。”
　　生日？今天是我生日吗？
　　“啊？”姬玛的声音哽咽着，她金眸通红，泪水沾湿了她的脸蛋。
　　乔治有些惊讶：“你怎么了？”
　　姬玛几下擦干脸上泪水，争抢一般从乔治手里夺过铜哨和缰绳，眨着泛红的眼睛说：
　　“我只是太激动了。”
　　说罢，又一滴眼泪划落过脸庞。
　　乔治伸手，端起她的小脸，大拇指抹平她脸上的泪水。
　　姬玛能的鼻子，能感受到乔治的浓浓爱意。
　　“这飞马本来是你的。”乔治说：“但你偷偷把魔王超凡物质拿走了。”
　　姬玛露出不好意思的笑：“没办法，谁叫魔王超凡物质和我那么有缘，圣堂没为难你吧？”
　　“为难了。”
　　“啊哈哈，这飞马真漂亮哈。”姬玛的目光，落在健壮的飞马身上。
　　飞马银白的毛发光滑油亮，健壮的肌肉线条，让人心醉。
　　真是好马，这才配得上本王的尊贵身份和绝世容颜。
　　她问：“你是怎么得到飞马的？”
　　“狮心王理查一世当众赏的。”
　　“骑士们会服气吗？”
　　“我单挑了十二位。”
　　“他应该私下赏给你。”
　　“不，这不光明正大。”乔治说：“众人会不服。”
　　姬玛眼睛看着飞马，看个不停。啊，那毛发，那肌肉，那胸围，那雄伟的身姿。
　　前世在地球，所见的一切汽车，都在这匹银飞马面前，黯然失色。
　　她有点不敢相信，问：“以后这匹马就是我的？”
　　“是。”
　　在喜悦之后，姬玛又犯愁起来。
　　虽然这银飞马，可比汽车什么的要好太多。可毕竟是活物，得仔细照料，得专门有人喂它好吃的，为它刷毛发，给它一个地方住。它还会拉屎，得有人给它清理粪便。
　　银飞马又没办法进梦境宫殿，这么一想，好麻烦呀。
　　“乔治。”姬玛恋恋不舍地张开小手，掌心上躺着缰绳和铜哨，“这是一件好礼物，我很想骑在飞马上作战。”
　　“可是它不适合我。我自由惯了，没办法一直带它走。你更需要它，而不是一匹只会在陆地上跑路的天界战马。”
　　乔治说：
　　“目前我把它寄养在圣堂下属的秋葵马场里，有一支专业的团队负责照料她，如果要远征的话，秋葵马场会派专业人士随队负责。”
　　好贴心呀。
　　姬玛才想起，以乔治在圣堂的地位，有的是人能为他照料飞马。
　　最大的麻烦没了，姬玛一下缩回手，生怕乔治反悔一般。
　　缰绳猛得一扯，姬玛转过头，见到银飞马高抬着头，俯视着自己。
　　“肯定是在巴托骑士老爷学来的坏习惯。”
　　姬玛眼睛一眨，魅惑的力量钻入飞马的眼中，涌入它心里。
　　银飞马低下头，蹭着姬玛。
　　“真是个乖孩子。”姬玛摸了摸马脖子。
　　“姬玛，想骑一下吗？”
　　这小子想上我。
　　“当然啦，只不过我还没骑过飞马，你能教...”姬玛说到这，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教教我可以吗？”
　　乔治说：“我很想知道，你刚才想什么好笑的。”
　　“你现在应该夸女孩笑得很美才对。”姬玛说：“如果你想和我亲热的话。”
　　“我一向用行动说话。”
　　话音未落。
　　乔治便靠近，姬玛的后腰一紧，整个人贴在乔治身上，之后乔治亲了过来，没半点不好意思，肆意地亲吻。
　　姬玛还能感觉到，他不安分的手，在自己后腰上下游走，还揉了一下自己的屁股。
　　这下轮到姬玛夹紧了腿。
　　好像我是他的一样。
　　姬玛想着，歪过头，乔治便吻着她的脸。那只手一路向上，抓住脑袋上的犄角，掰正。
　　姬玛难以控制自己，她张开嘴，舌头搅成一块。姬玛伸进去，她能尝到烤羊肉的味道，还有孜然味，看来乔治很喜欢吃自己做的饭菜。
　　她忘我地品尝着，喘着气，不知不觉时间流逝许久，两人才分开。
　　“你偷袭我。”姬玛半张着红润的嘴唇，控诉道：“趁我两只手抓着缰绳的时候，还摸我的屁股，论色只比我差个浩瀚洋。”
　　“那你的色有多宽？”
　　“整个世界。”
　　乔治好笑，松开了姬玛。
　　后腰的手撤掉后，姬玛才发现自己双腿发软，她歪了一下，又恢复平衡。
　　乔治直接双手抱起她，一抬，轻松地把姬玛放在飞马马背上。
　　“我又不是不会上马。”姬玛穿着裙子，所以只能侧坐在马背上。
　　乔治上了马，他胸膛宽阔，从身后包住了姬玛。
　　姬玛问：“坐稳了吗？我要开车了。”
　　说罢，姬玛用力一扯缰绳，屁股下的银飞马一下用力奔跑了起来，马背颠簸，加上马鞍并非专门用来侧坐的鞍，姬玛身子有些抖，一只手立刻将她搂在怀里，稳稳的，姬玛的心砰砰跳。
　　银飞马用力拍打着翅膀，一阵超重感顶着屁股，腾空而起。
　　看着下方飞速离开的大地与森林，风呼呼地迎面吹来。
　　姬玛一下头晕目眩，胸口隐约作痛，她啊的一声，丢下缰绳，一下抱住马脖子。
　　“怎么了？”
　　“我恐高！”姬玛说着，后背伸出翅膀，想拍翅膀开溜。
　　但两只有力的大手，把她扯离了马脖子，一下紧紧把她抱住，姬玛的手用力抓住乔治结实的手腕，小脸吓得发白，眼睛直直盯着下方，忍不住说：“掉下去怎么办？”
　　“别怕。”乔治抱她，抱得更紧了，他也没问姬玛，身为能飞的魅魔，为何会恐高？他问：“好些了吗？”
　　“好了点。”姬玛喘着气，胸口没那么疼了，“你是不是很奇怪我明明能飞，却还恐高？”
　　“一定有什么原因。”
　　“对。”姬玛说：“我发现，只要在高空不受控制，我就恐高。打个比方，我和这匹飞马不熟，不能控制自如，所以在飞马马背上，我很害怕。”
　　说着，姬玛的翅膀忍不住拍起来。
　　“别看下面。”乔治的手，仰起姬玛的下巴，“看着前方。”
　　明媚阳光下，翠绿的森林正奔至下方。
　　姬玛发白的脸色，渐渐有了血色，她说：“风景真美。”
　　“是呀。”耳边靠来乔治的脸，他说：“真美。”
　　姬玛靠着他胸膛，真的不觉得害怕。
　　飞了四十多分钟，飞马渐渐下落，落入不知名的森林里。
　　乔治先下了马，姬玛说：“抱我下来。”
　　于是，乔治便横抱着姬玛。姬玛双手搂着他脖子，啃着他，从脖子一路啃上去，双目慢慢迷失.....
　　梦境宫殿里。
　　只剩伊芙·霜叶和珍娜以及勤奋做家务的莉安夕三人。
　　和姬玛想象不同的是，伊芙·霜叶和珍娜两人，互相聊得还挺开心的。
　　更出乎姬玛意料的是。伊芙·霜叶通过旁侧敲击，以及观察珍娜的语气，开始怀疑姬玛是不是拿着鸡毛当令箭。
　　本来在姬玛的预想中，冷傲的伊芙·霜叶不可能主动告诉别人这种羞耻的事情。可她忘了，对宫廷斗争的热衷，可是刻在伊芙·霜叶的血脉里。
　　“什么？姬玛居然对你做了些很...羞耻的事。”
　　“她说，如果我不答应，你和她一起欺负我。”
　　“怎么可能？我还以为是你害羞，她去劝劝。这种事情，怎么能——”
　　“算了。”伊芙·霜叶说：“我们可以给她惊喜。”


第720章  吊打
　　马背湿了。
　　罪魁祸首还是姬玛。
　　在贴身搏杀后的休息时间中。
　　此人忽然想到，前世单机游戏《巫师3》里，主角和女主有一玩法，是在独角兽上玩。便央求，把战斗地方转到银飞马背上。
　　要说体验，新鲜是很新鲜。但搞得像是双人单杠体操似的，姬玛生性懒惰，倒是累了乔治，还有银飞马。
　　结束后。
　　姬玛按照乔治的教导，拿起铜哨，吹了吹，银飞马二话不说，立即拍着翅膀飞走，飞得很快。
　　姬玛回头，见乔治已经支起了帐篷，她抬起头，看向天边的晚霞，将脸边一缕湿漉的黑发，带到脑后。
　　这小子时机掐得真准。
　　姬玛内心感叹，乔治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木脑子的圣武士了。我可没教他怎么泡妞，却已经无师自通了。
　　在姬玛看来。乔治送银飞马，并提出“想骑一下吗？”，这等同于“想上我”。
　　如果答应了，那么两人一起骑银飞马，亲密接触。银飞马又是飞在空中，第一次骑肯定心情紧张，操作失误，乔治顺势能手把手教。
　　再说，收到那么贵重的礼物，自己也要有所表示嘛。
　　在这种思路下。
　　在姬玛眼中，乔治那么勤快地支起帐篷，等于邀请她在野外过夜，一男一女睡在一起.....
　　乔治正握拳把铁地钉一拳砸进泥土里。
　　“乔治你真厉害。”姬玛走过去，拍拍他肩膀：“我指的是泡妞上面。”
　　“啊？”
　　姬玛指指晚霞：“时机把握得不错，我们只能在这过夜了。”
　　“我没有把握这个时机。”
　　“自然而然就能使出那么厉害的泡妞手段，不愧是天才。”
　　“姬玛，我不喜欢你用泡妞来形容。”乔治说：“这听起来，像是街头的混混才用的词。”
　　“那就把泡妞改成浪漫好了。别误会，我不会嫌弃你。不管你怎么想，你弄得浪漫，我开心就行。”姬玛笑嘻嘻地说：“你说，我要怎么报答你呢？”
　　乔治说：“不要恶意揣测我，我爱你姬玛。”
　　“我也爱你。”姬玛说：“但我不是恶意，懒得解释了。你这个要求，不算报答。”
　　“你的意思是？”
　　“当然是以我的方式报答你。”姬玛想到今晚的重头戏，刚运动完疲累的身体，又涌出一股热情，她舔舔嘴唇，说：“今晚，我们四个人一起，我已经和她们说好了，到时候我们会演出话剧，内容会比较劲爆，你可千万别太惊讶，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不好的事？”乔治一下想歪：“断肢流血？”
　　“你都想到了什么？”
　　“我想到一些打击欢愉之主教派的报告。”乔治说：“污染很严重，我看一篇报告，隔三天才能继续看。我看完三篇后，主动把间隔时间从三天，调到七天。”
　　“没有那么严重，我又不信欢愉之主。”
　　“你不信血神，但你的武器由血神赐福。”乔治说：“必须告诉我会发生什么事？”
　　“这种怎么好意思说出来？”姬玛说：“而且，说出来还有惊喜吗？”
　　“那我如何明白，正常和不正常的分界线？”乔治问：“倘若欢愉之主作祟，我又如何察觉到不对？”
　　“嗯...这么说吧。不会断肢，也不会流血，最多打打鞭子，见见红，手脚拷住。”姬玛想了想，生怕在凌虐大胸圣女和银丝大长腿时，乔治中断，她继续说：“求饶甚至哭什么的，都很正常。”
　　乔治一惊：“这是刑罚吗？”
　　“是情趣。”姬玛教导道：“你知道做蛋糕，为了更甜要加什么吗？”
　　“更多更好的糖？”
　　“盐。”姬玛说：“一些不痛不痒的痛苦，只是为了让人更舒服，更欢快。我说那么多，只是不喜欢你保守思维，会打断话剧。伊芙·霜叶什么性子，你知道的，我没说错吧。”
　　“要是她乞求求饶，面露痛苦，那是她快乐的一环，白城不是有句俗语，喝了苦药，吃糖才更甜？”
　　乔治纠正：“我记得是，吃过糖，苦药更苦。”
　　“哎呀，那么正经干嘛？反正意思到位就行了。”
　　乔治不懂，但在姬玛再三要求下，还是答应了。
　　“好啦，到时候你就尽管好好玩玩，把脑子里那些正儿八经无趣的观念，放在一旁。”
　　姬玛叉着腰，尾巴翘起来左右乱摆。
　　见到乔治点头。
　　姬玛更开心了。
　　嘻嘻嘻，你就等我看我在你面前鞭挞你的未婚妻们好了。你刚才弹药已经打了不少，等我忽悠她们三个人一起上，蹭光你的弹药，之后她们不就是任我宰割了吗？
　　姬玛脸上露出偷鸡狐狸般的狡猾笑容。
　　牛头人什么的，真是太好了。
　　一个小时后。
　　乔治大受震撼。
　　话剧进行到一半。
　　姬玛忽然被伊芙·霜叶和珍娜拿下，姬玛奋力挣扎，两女用力强摁，再五花大绑，吊起来。跟战场搏杀，可以说是完全一模一样。
　　姬玛被吊在空中，平坦的肚子对准地面，她慌张地对乔治喊：
　　“救命呀！乔治！这不是在玩！快让她们放我下来——呜呜呜。”
　　伊芙·霜叶把刚才自己含的红果塞进姬玛的嘴里，套好。
　　她站在乱扭动的姬玛身旁，因战斗而破烂的银丝，露出大腿上黑色的，富有侮辱性的文字，彰显了伊芙·霜叶受害者的身份。
　　她轻轻说：“恶有恶报。”
　　珍娜说：“霜叶已经和我说过了。虽然霜叶知道你骗了她，但她还是假装什么都没发现，看看你会不会悔悟，姬玛你做得真是太过分了！”
　　“呜呜呜呜！”分明她是受，享受其中好么？什么看我会不会悔悟，分明是要抢占道德制高点，好对我为所欲为！
　　在审判后，两女异口同声：“一报还一报！”
　　说罢，她们握紧武器，攻向毫无反抗之力的魔王。
　　乔治差点鼓起掌来，他是没想到，本来以为除了欢愉毫无意义的话剧。居然还能反转，表现出善良价值观，这真是寓教于乐。
　　“呜呜呜呜。”乔治救命！我要死了。
　　乔治走向她，扮演制裁邪恶魔王的刽子手。
　　姬玛的尾巴先是乱摆，汗水从尾巴尖洒下，之后又翘起来，翘得直挺，最后垂下来，落在地上，软趴趴的，不时在地上抽了抽。
　　次日清晨。
　　宽大卧室里，墙上的口子一直吹着冷风。
　　绸被下面，三对脚丫子睡在一起，从左到右银丝黑丝白丝，还有一根尾巴。
　　姬玛睡在中间，侧躺着，昏沉沉地，陷入梦乡之中。梦见自己又当上了魔王，魔王殿前，什么勇者圣女精灵，排成一条远至天边的队伍。
　　姬玛吓得在梦中狂奔，小腿抽了抽，跑动了几下。
　　忽然盖至耳边的被子掀开，掀到肩膀，姬玛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好像是乔治，对，就是他。昨天在自己的号召下，大家用脚把他推下床，让他只能睡地毯上。
　　大手伸来，抓住犄角。
　　姬玛清醒了些，见到珍娜还在睡，而旁边的伊芙·霜叶，也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
　　她摇摇头，低声说：“珍娜睡觉呢。”
　　被子又盖了回去，姬玛正打算睡个回笼觉，忽然感到自己脚脖子被人抓住，往外一拖。
　　...
　　...
　　数日后，夜晚。
　　西格玛大教堂地下室，门外传来幽幽的女声：“亲爱的丈夫，出来吧，快出来。”
　　全副武装的阿卡尼斯，盘着腿，面向墙壁，宛如苦行僧，双手合十，低声祷告：
　　“无比仁慈大大的好朋友，男女通吃，天下最美丽的魅魔。搞哥毛哥还有西格玛在上，愿大大的好朋友能听到我的祷告，来吧，将我从邪恶女尸的魔爪下，解救出来。”
　　在经历了数天发火和咒骂之后，阿卡尼斯现在已经完全没有怒气，只希望姬玛能将他解救出去。再这样下去，他会疯的。
　　疯不可怕，可怕的是，发疯走出西格玛大教堂之外，自投罗网。
　　想到这，阿卡尼斯头皮发麻，祈祷得更虔诚了。
　　直到阿卡尼斯睡着之后，他的祈祷才灵验，在梦中见到了翅膀宽大的姬玛。
　　她双手提着斧枪，穿着短裙和锈金黑丝，侧坐在树枝上，第一句便说：“阿卡尼斯，她掰不歪。”
　　“掰歪？”
　　“哦，我指的是她性取向，太正常了。”姬玛说：“就只喜欢男的。”
　　“她喜不喜欢女的，没关系。”阿卡尼斯说：“让她喜欢你就行了！你是例外。”
　　“很难。”姬玛说：“她太强大了。”
　　“你多久前开始帮我忙的？”
　　才努力了两天的姬玛，撒谎道：“一周前。”
　　“才一周？”阿卡尼斯说：“我和她待在一起，起码有两年了！”
　　“两年？我才两岁，你疯了吗？”
　　“度日如年，我快被她逼疯了。”阿卡尼斯眼睛发红，看着要哭出来：“她还能制造分身，潜入我房间，要玷污我。”
　　姬玛小臂的肌肉紧了紧，按捺住给阿卡尼斯一斧的冲动。
　　“这个，我和你说下进度。”姬玛说：“第一天呢，我去找她，自报家门，我还说我安好心，当初阿卡尼斯那坏蛋要钉你时，我在场劝阻，怎么说也是心怀善意。”
　　“结果，你知道你老婆做什么？她直接一爪杀向我，认定我要和她抢你，特别可怕，还说一定是我，抢走了你。”
　　阿卡尼斯一拍手：“这不正好？打着打着，因恨生爱。”
　　“本挖墙脚专业人士做不到。”姬玛说：“最后，我不得拉乔治过来。”
　　“放手打。”阿卡尼斯说：“反正她死不了。”
　　“要是能死呢？”
　　阿卡尼斯一下蹦了起来，“还有这种好事？说吧，你们有没有把握打败薇琳那怪物？”
　　“没打架。”姬玛说：“我们沟通，终于洗清了我小三的污名。”
　　“啊？”
　　“乔治和我说，以薇琳的实力，恐怕他拿圣剑拉上我们大家，才有希望能杀死，建议我好好沟通，别整天想打想杀的。”
　　阿卡尼斯痛心疾首：“这还是恶必斩的圣武士吗？”
　　“为了和她进一步拉近关系。”姬玛说：“我需要你写个纸条，现在我打着“恋爱咨询师”的名义，靠近她，需要取得她的信任。”
　　“写什么？”
　　“亲爱的薇琳，你苦苦纠缠，但我无法接受你，我们生活方式不同。我希望姬玛这恋爱专家，能教会我们什么叫爱。”
　　“你不会卖了我吧？”
　　“如果你真的爱上她。”姬玛说：“那关我何事？”
　　“好吧。”阿卡尼斯说：“被困在这烦死了。”
　　魔药配方有着落了。
　　——————————
　　另外，这章不可能有喜闻乐见的版本。

第721章   红娘姬玛
　　在宛如地牢的房间里，阿卡尼斯别无选择，拿起笔，在纸上写了行字：
　　“不亲爱的薇琳！你这妓.女杀手，棺材里的烂骨头！自作贱的女尸，居然对我一个猎巫人苦苦纠缠——”
　　“喂喂，阿卡尼斯你这样写是想让我被薇琳的怒火，撕成碎片吗？”
　　“我才不管。”阿卡尼斯说：“你说，骂她腐烂的烂*怎么样？”
　　“我看你呆在这小房间里也不错。”姬玛嘲讽道：“包吃包住，每天夜里，还有血族大小姐夜袭，真是神仙般的生活。”
　　说罢，姬玛站起来，走向房门：“你另请高就吧，这忙我帮不上。”
　　“等等！”阿卡尼斯咬牙切齿，说：“我写！”
　　说罢，他用笔用力一划，划掉之前的字，写道：
　　“亲爱、甜蜜蜜还美丽的薇琳妻子，你的爱很热烈，我难以接受，还想把你——”
　　“阿卡尼斯！”
　　“好好。”阿卡尼斯继续写：“把你温柔对待，我希望姬玛能教你怎么爱一个活人。”
　　落款是：阿卡尼斯·迪沙。
　　他写完这些话后。脸黑得不行，看起来像是同意和兽人写情书的女骑士一样。手颤抖着，好似随时会把纸条撕了。
　　姬玛夺过纸条，放入口袋里，嘴里说：“没办法，谁叫我讲义气，只能冒着生命危险帮你好了。”
　　“姬玛。”阿卡尼斯的声音低沉，很不友善：“你八成在骗我。”
　　此时辩解，显得自己心里有鬼。
　　姬玛懒懒回一句：“哦？”
　　“但只要有一点机会，能摆脱那吸血的死尸，我都愿意赌。”阿卡尼斯抬起头，看向狡猾的魅魔：“不过我是不会被薇琳抓到，成为她的血奴，要是我被你骗了，在你们抓住我的那一刻。”
　　阿卡尼斯的手在脖子前一划拉：“我会马上自杀。”
　　“喂，你这样说很欠揍。”姬玛说：“薇琳那么漂亮又强，死了又怎么样？夏天抱着凉快。你这又是威胁朋友，又是闹着要自杀的，我现在很想给你脑袋来一记。”
　　阿卡尼斯说：“因为落在她手里，比死还难受。”
　　“你不知道死亡也逃不过血族手里吗？”
　　“只要我灵魂能被西格玛收走，便不被她摆布。”阿卡尼斯说：“身为猎巫人我有办法让自己的尸体与灵魂不被玩弄。”
　　“你不信我这个朋友？”
　　“不信。”
　　姬玛直接把纸条丢还给阿卡尼斯。
　　“那拜拜。”
　　说罢，姬玛的身影消失在空气中。
　　梦境宫殿里。
　　“可恶，影王这家伙的警惕性真高。”姬玛躺在躺椅上，气得挥舞自己的拳头。
　　刚才姬玛丢纸条，并非出于生气。
　　而是想逼阿卡尼斯退步。可没想到，被她故意晾了一段时间的阿卡尼斯，居然没有服软。
　　“头疼，他干嘛那么坚持。”姬玛有些恼火：“老老实实地中计，被我打包送到薇琳裙下，不好吗？”
　　这样的话，晋级到钻石的魔药配方的线索，也能拿到手了。
　　再拉来乔治向薇琳证明，自己是有夫之妻，不是来和她抢男人的时候。
　　姬玛借机蹭一下乔治的辨别谎言能力，询问薇琳是否有魅魔晋级到钻石的魔药配方。
　　结果，真的有相关线索。
　　这让姬玛怦然心动，相比之下，薇琳要的很简单。她只要阿卡尼斯，能动、能说话的，意思很明确，就算是强扭的瓜，不甜也解渴。
　　姬玛叹了口气：“真难。”
　　想着，她打开个人系统的任务一览，点开名为“想办法拿到晋升至钻石的魔药配方”的任务。
　　在“设计让阿卡尼斯出来，打包送给薇琳。”这行字后，加了一个问号。
　　坑阿卡尼斯是最简单的办法，前提是能骗取阿卡尼斯的信任。
　　现在还绝不能马上回去，这样显得自己心里有鬼。
　　姬玛决定，再把阿卡尼斯晾个七八天。等一周之后，自己再以“虽然好朋友不信任我，但我还是讲义气，回来帮忙”的理由，去见阿卡尼斯，为他帮忙。
　　这样决定之后。
　　姬玛上床睡觉去。
　　她做了一个噩梦。
　　梦到了魔界、喜怒无常的四神，梦到了一长有三只眼的男人，站在鲜血淋漓的祭坛前，盯着自己。
　　姬玛猛地睁开眼睛，从梦中惊醒，一摸额头尽是冷汗。
　　“我被马鲁斯盯上了。”她有些慌张，“该死的灭世之战，马鲁斯已经把魔界其余的废物魔王，全都砍死了吗？”
　　窗外只是蒙蒙亮，但姬玛已经没有睡意。
　　她从床上起来，丝绸白色睡裙贴在她肌肤上，她扯了扯衣领，胸口凉了凉，下了床，在窗前跺着步子。
　　她开始思考现在自己的处境。
　　马鲁斯那么热衷寻找自己那一块魔王王冠碎片，只有一种可能，很可能那是最后一片魔王王冠碎片，又或者他有把握，能收集到所有魔王王冠碎片。
　　曾为魔王的姬玛知道。魔王王冠碎片，除非能收集齐，否则收集多少片都没区别，因为魔王王冠碎片，只会给人实现一个强力的愿望，提升一次实力。
　　“假设我的那片，是最后一片魔王王冠碎片。”姬玛的步伐加快，“那么，魔王马鲁斯肯定要死命找到它。”
　　甚至可能是永世神选，要找到最后一片魔王王冠碎片。
　　她感到害怕。
　　姬玛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永世神选的威能与权势，足以让姬玛感到恐惧。那可是统领魔族灭世大军的人，灭世大军一旦成功降临到凡间，直接对全世界，所有国度都宣战。
　　什么高等精灵、黑暗精灵、木精灵、帝国、巴托、蜥蜴人、基斯里夫、绿皮、矮人，远至极东的赛里斯.....都宣战。
　　灭世大军也有横扫整个世界的实力。
　　姬玛有些畏惧。
　　有什么办法，能把自己摘出去呢？
　　直接把“心愿指南针”给马鲁斯，告诉他魔王王冠碎片的位置吗？
　　真是屈辱！
　　姬玛一下就来气了，胸口隐约作痛。
　　自个好好在魔王殿里，和三十为女仆欢天酒地。要不是马鲁斯和几位魔王作祟，乔治哪能摸到自个的卧室门前，把自己给宰了？
　　怎么说，这个仇至少有一半是马鲁斯的。
　　打不过就打不过，这自己送货上门，还真是可悲。
　　“可是...这敌人也强了。”姬玛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扶着额头自言自语：“真是头疼，搞不好要死，死还好说，就怕死不成。”
　　她脑海里，不禁回想起自己还是魔王基玛时，所见失败的下场。
　　可能是变成了女人，没了那股冲劲，现在回想起来，心惊胆战。失败者被唾弃，破碎的灵魂拿来打造武器是正常。
　　而且，挑战真是很多。很可能你杀戮够多，取悦了血神，祂高兴便送你一匹坐骑。
　　也不管你同不同意，眼前忽然出现个空间裂缝，里面蹦出个四米高的怪物，满口锐利粗壮的牙齿，咬一口连根毛都不剩。
　　好这就是你的坐骑，打败它，或者被它打败，吃了。
　　姬玛至少见了不下一百位魔族，在晋升魔族骑士前，因为打不过送来的坐骑，而死翘翘。
　　姬玛摇摇头：“我真是和人类待久了，也不知不觉染上人类软弱的毛病。”
　　居然自己代入了弱者！忘了胜者的光荣。
　　“不管怎么说，绝不能妥协，要是马鲁斯搜集到所有的魔王王冠碎片的话...”
　　姬玛都不知道，凡人们该怎么打，说不定真的要灭世。
　　历史上，只有一次永世神选头戴魔王王冠，杀入凡世，他是初代永世神选。大半个世界都成了废墟，一路杀到帝国境内碰上了那时还没成神的西格玛，西格玛老爷子拎着锤子，一锤把初代永世神选的头给锤扁了，魔王王冠顿时碎成数片。
　　第一次灭世，就这样被西格玛老爷子一锤给打没了。
　　不过当今世上，还有谁能比肩西格玛呢？
　　乔治吗？他还不够格，要是魔王马鲁斯收集全了魔王王冠碎片，以乔治的性格，他必死无疑。
　　“不能妥协。”姬玛眼睛眯起来。
　　要从灭世狂潮活下去，提升实力至关重要。钻石境界，一定要达到，否则本质上还是臭鱼烂虾。
　　还有魔王王冠碎片，绝不能落入永世神选马鲁斯手中。
　　所以，阿卡尼斯你怎么就不能为了全世界的福祉，委屈一下吗？
　　姬玛腾地站起来，她必须考虑另一个解决办法，那就是撮合两人，当一次红娘。
　　就利用这一周的时间，好好去和薇琳谈谈，问一下她到底做了什么，才让阿卡尼斯宁死，也不和薇琳在一起。
　　这时候，太阳初升，虚假的阳光落在蓝色窗帘之前。
　　姬玛望向外面，看着世间万物，难得地真诚地说一句：“希望灭世能晚点来。”
　　希望灭世能晚点来。
　　帝国皇帝望着曙光，心里飘过这么一个念头。
　　这位方下巴的帝国皇帝，难得有时间和家人聚在一起，左边是他的皇后，皇后笑得很开心，牵着两位打瞌睡的儿女。皇帝的右边是他元帅，同时也是瑞克禁卫的骑士团团长，他们都身穿严实盔甲，防止刺客袭击。
　　他们站成一排，迎着初升的太阳，一动不动。
　　画师在给帝国皇帝画“全家福”。
　　帝国皇帝似乎是预感到了什么，在百忙期间，特地抽出一大堆时间，和家人一起画“全家福”。
　　在和家人聊了几句后，帝国皇帝忍不住和自己的元帅，聊些政治的事情。
　　“高等精灵们的大使馆，还不愿意成立“文明之盾”的联盟吗？”
　　“他们说，不想和矮人一起联盟，除非灭世大军出现在地平线上。”
　　“真是一群傲慢的家伙。”元帅说：“听说，差点还和矮人大使打一架。”
　　“这没出乎我的意料，不过也没什么，到时候高等精灵们会加入联盟的。”
　　“直到灭世大军降临凡世？”
　　“巴托骑士国、至高王，都已经答应要成立文明之盾联盟。”帝国皇帝说：“秩序阵营们应该联合在一起，才能未雨绸缪，对抗毁灭阵营。”
　　“基斯里夫呢？”
　　“我有把握。”帝国皇帝说：“我已经亲自命令，让选帝候们率领一支军队去帮助基斯里夫。我们刚从黑死病中活过来，冰雪女王会见识到我们的诚意。”
　　“今年不宜战争，皇帝。”
　　“我知道，黑死病夺走太多人性命了。”皇帝说：“可有什么办法？基斯里夫一直是对抗魔族的最前线，所有秩序种族的命运，都系在一条线上。”
　　“亲爱的。”皇后打断两位男人的政治讨论：“这里不是元老院，不需要你们演讲。转回脸，看画师好吗？”
　　方脸的皇帝尴尬笑了笑，看向了画师。
　　今年，在帝国历史上是黑死病之年。也是帝国皇帝，和家人们留下一幅油画的一年。


第722章  爱情大师姬玛
　　月光之下，古宅屋顶，身穿半旧哥特裙装的薇琳，坐在屋顶边缘，手里握着彩色风车，迎着夜风呼呼转。
　　她的裙装很繁琐，衬着她的脸很小，看起来就像是被一堆名贵丝绸，包裹的洋娃娃。月光落在她脖颈上，显得肌肤如墓碑般苍白。
　　在夜风之中，姬玛从空气中出现。
　　她目光落在薇琳棕色皮质束腰上，皮质束腰自然而然地勒出一道优美的腰线。薇琳身材纤细，哪怕裹在繁复的裙装之中，也不显得其身材臃肿。
　　姬玛赞许地点点头，她见过许多穿繁复裙装的女人，要么腰显得像水桶腰似的，要么用束腰把腰竭力勒细，看着很是畸形。
　　那么纤柔美丽的血族大小姐，怎么阿卡尼斯偏偏不喜欢呢？真的是，就不能像我一样单纯，直馋美少女身子呢。
　　姬玛现身后。
　　两位身穿华服的吸血鬼小姐姐，警惕地冲她张开牙齿。
　　薇琳摆摆手，两位吸血鬼小姐姐低头隐入黑暗之中。
　　她扭过脸，一对暗红的眼瞳看向姬玛，嘴唇鲜红，两颗白净犬牙异常突出，说：
　　“晚安，魅魔小姐。”
　　姬玛也装模作样，手臂在胸前一横，弯下腰说：
　　“尊贵的午夜显贵，晚安。”
　　“我丈夫的字条呢？”
　　之前，姬玛信誓旦旦地表示，身为著名的欺骗专家，一定能劝诱阿卡尼斯走出该死的地下室。
　　薇琳要她拿来阿卡尼斯亲手所写的纸条。
　　姬玛一摊手说：“你们的家庭矛盾比我想象得还要复杂，他宁可一辈子关在牢里，都不愿出来见你，还担心我骗他。”
　　“本来如此。”薇琳的声音冷下来，“但被他看穿，是你的问题。”
　　“恕我直言，根本原因是他对你只有恨。”
　　夜风一下刮大，吹动了姬玛的黑发，以及薇琳绑带皮靴上的皮带，乌云一下遮住月光。
　　薇琳的脸消逝在黑暗中，只见到她模糊的轮廓，以及一对暗红色的双眸，双眸闪着嗜血野兽般的光芒。
　　“你想让我放手？”
　　好强的执念，这就是传说中的病娇吗？
　　“当然不是。”
　　“走吧，魅魔。”薇琳说：“我自有办法。”
　　她肯定还是担心我夺了她的男人，毕竟魅魔名声在外。不过，她只叫我走没动手，说明她忌惮我的身份，怕杀了我，让阿卡尼斯更讨厌她。
　　“阿卡尼斯亲口告诉我，他宁可自杀也不想落入你手里。”姬玛说：“他的灵魂将会被西格玛收走，而你只能得到他的尸体。”
　　夜风吹得更强劲了，手中的彩色大风车呼啦啦地转。
　　宛如人偶般精致的薇琳，眨眼间消失在屋顶边缘，只剩下垫在她屁股下面的一块绣花绸布。
　　没等姬玛反应过来。
　　冰冷的舌头，舔舐着姬玛的后脖，寒意一下透过肌肤，渗进动脉里。
　　姬玛只觉得后颈汗毛直立，动脉里的血液一下冻僵。
　　身后传来薇琳幽幽的声音：
　　“我不在乎他怎么想，他会回心转意。还有我好久没有再品尝过，魅魔的血。”
　　“我想您可能误会了。”姬玛笑容不减：“我有办法能让他爱上你。”
　　“撒谎。”
　　“真的。”姬玛下意识拍着自己已有起伏的胸口，吹牛道：“想想你的条件吧。在凡人眼里，你异常美丽，让人念念不忘，哪怕是阅尽天下美人的我，在第一次见到你的容颜时，都心生恻隐之心，为你求情。”
　　其实只要有点姿色，都能让姬玛出言求情。
　　“不用你多言。”薇琳声音，依旧冰冷得让血管里的血哆哆嗦嗦，“人们一直把我的容姿和我的高贵，相提并论。”
　　这恭维打不穿呀。看来，她对自己美丽一直很有自信。哪怕阿卡尼斯如此拒绝她。
　　姬玛立即说了句：
　　“你身份高贵、实力强劲，有绝美之姿。只可惜，方法错了，用力再猛，也只会让你丈夫，愈加厌恶仇恨你。你一直说，时间会让你丈夫回心转意，这不是借口吗？”
　　身后的薇琳沉默一会，刮起的夜风慢慢停了下来。
　　姬玛趁热打铁：“只要你找对办法，别说他原谅你，他爱上你，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真的？”
　　“当然真的。”姬玛回过身，看着薇琳的脸。
　　后者眼神依旧不友善，说好听点是厌世脸，说不好听点，好像每个人都欠她十万金币似的。
　　真是可爱，好想揪她的脸蛋。
　　姬玛尾巴翘起来。
　　薇琳的声音和她的血一样冰冷：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姬玛笑道：“因为我的未婚夫是乔治呀。世上有许多男人，不只看外表和实力，像我这种恶魔，本是圣武士处之而后快的天敌而已。”
　　“但是他却爱上了我。为此，甘愿被圣堂惩罚，被圣堂处处针对，被世人误解。你注意到他看我的眼神吗？那就是爱。上周，他还送一匹银飞马给我。”
　　薇琳看了下手中的彩色风车，说：“之前我还以为，你是他的使魔，我听说你不是他的唯一？”
　　“当然。”姬玛说：“魅魔喜欢一个人，是不分性别的，他其余的两位女人，我也很喜欢。她们都被我征服，疯狂爱上我，宁可和我一同分享一位男人。你想想，这难道不比征服一个男人，更难吗？”
　　薇琳觉得姬玛说得好有道理，夜风一下停下来，她重新审视着姬玛，越看越觉得，这真是一位擅长谋取爱情的女人。
　　她可是魅魔，从古至今有谁能比魅魔更懂得爱情这玄乎的东西呢？
　　薇琳手中的彩色风车停下，问：“你有什么办法？”
　　姬玛知道，薇琳信了她的谎言，她说：
　　“这事情要慢慢谈，聊聊你们相处的时候，这样我才有把握，为你量身订制恋爱攻略，保证能让阿卡尼斯爱上你，直到你厌恶他为止。”
　　薇琳纠正道：“我永远不会厌倦他。”
　　说罢，薇琳走在姬玛身前，亲自为她领路。
　　真的吗？我看不过是那么多年，一下遇到一个钉穿自己胸的男人，就来了新鲜感，等新鲜感过后，爱情之花凋谢，阿卡尼斯不过只是你的食物而已。
　　姬玛很怀疑，但嘴上却说：
　　“其实你们两个只是单纯的观念不合，我看只要改一下观念就行了。其实，阿卡尼斯并非对你只有恨，他骂你的时候，说你是自作贱的女人。”
　　“什么意思呢？说明他心疼你，心疼你这么一个优秀的女孩，把姿势放得那么低，那么没有尊严，或许他也是愧疚吧。”
　　薇琳微微点头：“我知道，他肯定是心疼我。他骗了我，再和我发誓结婚时，刺穿我的心脏，再次逃跑，但我不怨恨他。”
　　“对对对。”姬玛顺着她意思：“就连阿卡尼斯都心疼你，这说明什么？说明，你给的不是他想要的。他知道你付出很多，也知道你付出了弥足珍贵之物，但这些他都不想要，喂一头雄狮再多再好的水果，他也不想吃。”
　　薇琳的头点得更频繁，有顿悟的感觉。她看向姬玛的眼神，一下友善了不少。
　　这魅魔说得好有道理，不愧是能征服乔治的女人。
　　满脸笑容的姬玛则心想：嘻嘻，真是好骗，比阿卡尼斯好骗多了。果然，活得久不一定等于不会挨骗。


第723章  找到方向
　　在薇琳的带路下，姬玛进到内饰极尽奢华的古宅里，里面光线昏暗，壁灯上点着蜡烛，摇曳的烛光根本没办法驱散浓厚的黑暗。
　　一定是哪位破落贵族之家。
　　姬玛的这一想法，再见到越来越多浮夸的装饰品开始动摇。在见到不下十位衣着暴露的吸血鬼小姐姐——她们虽然只露出后背、半个胸，但以阿道夫城的风俗，这已经算很暴露了。
　　姬玛亲眼见到，一位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吸血鬼小姐姐，露出她雪白的臀部。
　　难道这里是妓.院？
　　空气中浮夸的香水味，令姬玛加重了她的怀疑。
　　前方的薇琳停下脚步，推开厚重的对开房门，暧昧的黄光泄露落在她小脸上。空气中，少儿不宜的男声随之传来。
　　姬玛一惊，盯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薇琳背影。
　　后者面色如常，走进房间里。
　　姬玛跟上，左右望一眼房间。房间里没有光源，黄光来自于足有一面墙大的玻璃，玻璃倾斜着，站在玻璃前，能将楼下所有房间内的情况，收入眼底。
　　只见在中间的房间里，一位三十来岁体格健壮的贵族男子，正在皮肤白里透红的小姐，一起进行“生命的大和谐”。那位小姐，跪趴在大红床上，不时抬起头，看向玻璃，露出讨好的笑容和一对獠牙。
　　姬玛一惊，看向如人偶般，坐在高背椅上一动不动的薇琳。后者如观察者般，冷漠地看着下方的运动。
　　难不成这活了数千年，宛如人偶般精致的大小姐，是“肉体经历丰富”的女人。
　　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姬玛心情一下激动起来。
　　“你叫姬玛？”
　　“对。”
　　“姬玛女士。”薇琳指着下方男女，“男人真的非常喜欢做那种事吗？”
　　“是的。”姬玛严肃道：“性生活的和谐，对一段感情非常重要，在这方面我可是王者。我能为你提供手把手教学。”
　　“看起来挺恶心的。”薇琳说：“但她们都说，这是通往男人心灵最短的路。”
　　“等等。”姬玛问：“你是在观察学习？”
　　“是考察。”薇琳说：“我问她们，谁是最能征服男人的女人，最后比比谁带回来的男人多。我母亲的手下，早已把这里的上层社会，渗透了干净。”
　　“她们以前做什么的？”
　　“做男人的情人或妻子，煽动那些愚蠢的男人，来贯彻我母亲的意志。”薇琳耐心说：“我也想考察你，姬玛。”
　　“我对除乔治之外的男人不感兴趣。”姬玛说：“但如果你非要证明的话，我可以攻略同性，这比攻略男性更艰难。”
　　薇琳翘起了腿，一条纤细裹在花纹白丝的小腿，从层层叠叠的裙装下伸出，她说：
　　“不用了，我愿意给你一次表现的机会。但你必须证明，你比那些奴仆更特别，更有用。”
　　“看到他们在一起做运动，你能感觉到异样吗？”
　　“什么异样？”
　　“身体发热之类的。”
　　“很无聊。”薇琳说：“但如果阿卡尼斯和那男人一样，都喜欢做那种事，我是可以屈尊为他跪下。”
　　“没用，你被她们误导了。”姬玛摇头：“只关注肉体关系没用的，要有热情、要情不自禁，之后自然而然发生，哪怕只是牵个手，也比搞运动好多了。”
　　“真的吗？”
　　“我怀疑你，你经历了太过漫长的岁月，某些方面退化，让我给你感受下，那种情感的悸动吧。”姬玛对薇琳勾起小指：“请不要抗拒。”
　　薇琳暗红的血眸盯着姬玛：“开始吧。”
　　话音一落，姬玛才见到薇琳娇弱的胸膛中，出现七团不同色的欲望气团。
　　其中象征色的气团，格外的小。
　　姬玛勾动了小指头，气旋扩大，缓慢变大，速度之慢，让姬玛感觉好像薇琳是块石头般。
　　她说：“想象下，你和阿卡尼斯在一起最开心的时候。”
　　薇琳拿出彩色大风车问：“一起坐在马车上？”
　　象征色的欲望气团，涨得还是慢。
　　“不，是几乎失去理智的时候。”
　　“失去理智...”薇琳的洁白獠牙一下伸长：“他火热的血。”
　　色的欲望气团以姬玛未曾料想的速度碰撞，姬玛一惊，连忙收手。但还是晚了，薇琳胸口的气团炸开了。
　　只见薇琳血瞳里透着红光，眼睛湿润，舌头舔了下嘴唇，看向姬玛说：
　　“我好想要他的血。”
　　说罢，她身形从椅子上消失。
　　姬玛只觉眼前一花，人被巨力推倒在地上，滑亮的黑发铺开在地毯上。
　　薇琳骑在她身上，把姬玛按得动弹不得，俯下脸。
　　姬玛感到，脖颈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贴着，她能闻到薇琳身上古怪的香味，能透过重重柔软的丝绸，感受到她冰凉的娇躯。
　　脖子又湿又凉，之后鲜红的嘴唇印上她脖子。
　　姬玛的尾巴开心得左右摇晃，但没摇晃多久。
　　随着脖子刺痛一下，薇琳直起了身，站起来说：“你不是他。”
　　“刚才你失控了。”姬玛一摸脖子，可惜没流多少血，说明和薇琳接触的时间太短：“那叫情不自禁。”
　　薇琳坐回了椅子，她依旧一动不动，像是大师雕好的雕像般，只有鲜红的嘴唇微动：
　　“你比她们还要明白爱情，以后我只听从你的谏言。”
　　无声的命令从薇琳嘴中吐出，姬玛只觉耳膜微颤。下方的吸血鬼小姐，便站起来，拉着自己的猎物离开房间。
　　薇琳嘴唇继续微动：
　　“谢谢你，原来这叫情不自禁。我和他有过三次，一次是他死后，我喝他的血。另一次，是我哀求他和我结婚，一起念誓词，我知道他想逃，可我无法控制自己。”
　　“还有一次呢？”
　　薇琳：“重要吗？我不想说。”
　　“很重要。”姬玛说：“情不自禁，只是成功的一部分。我还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让阿卡尼斯无视你的魅力与地位，宁可不愿和你在一起呢？”
　　“你知道，我丈夫是猎巫人，非常敬业。”薇琳说：“第一次毫不犹豫地钉穿我的胸膛。”
　　“既然这样。”姬玛提议道：“我有个建议，不知道你愿不愿听，可能会让你背叛血族。”
　　“血族？”薇琳语调微微上扬：“背叛？”
　　“听起来你们没有族群的概念？”
　　“外人的无知。”薇琳说：“当年我母亲为了追求长生不死，制造了不死灵药，第一批分食灵药的人，获得不死不灭之身，其余发展来的所谓血族，不过只是奴仆。”
　　“不死灵药是你母亲独立制作的吗？”
　　“是一位精通死亡法术的天才法师教导下。”薇琳说：“我恨他们私通，背叛我父王，我更恨他们制造出了不死灵药。”
　　虽然薇琳没有明说那天才法师是谁，但姬玛还是不禁想起了一位发明死亡法术的法师，他非常非常强大。
　　姬玛问：“你的王国，本来是矗立在沙漠绿洲之中？”
　　薇琳说：“对，你猜到他的名字了？你真博学。”
　　姬玛收回思绪，毕竟这事知道得太多也没个用处。她说：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和他一起浪迹天涯？他做他的猎巫人，你就做他的助手，平时隐藏身份就好了。他既然那么热爱猎杀血族，那么他一定不会拒绝带着你。”
　　薇琳沉默一会，看起来更像是没生命的精致人偶。
　　“我提议过，但他还是选择将利刃刺穿我的心脏。”
　　“说明他恨你，并非只因为你是血族。”
　　“那还有什么？”薇琳声音高昂起来：“除了我是个不断腐败的死尸，还能有什么？”
　　可能和你这傲慢的模样和高贵的血脉有关，他可一点不喜欢贵族。
　　姬玛心里吐槽，继续说：
　　“薇琳小姐，赶路的时候，方向不对，速度越快越偏离目的地。如果总有一些事你不愿提及的话，那么你可能永远都无法到达目的地。”
　　“能有什么？”
　　“第三件事。”
　　薇琳看向姬玛，她血瞳明亮，看得姬玛血管里的血，渐渐凝固起来。
　　我真是有多好色，才对这危险的古老生物起了反应？
　　姬玛的尾巴软下来。
　　还好没过几分钟，薇琳的气势低下，她说：
　　“一天他瞒着我去偷情，去找了一个低贱的女人，那女人只是给他做了一桌菜，他感激涕零...和她..和她...一起尖叫着，喊着她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薇琳越说，血眸中的血色便越深，无生气的脸蛋下，流动着愤怒：“分明是衰老又臭的女人...最后我给了她应有的结局。”
　　“什么结局？”
　　“我把她撕碎。”
　　“阿卡尼斯知道这事吗？”
　　“知道。”
　　姬玛继续问一下，问得很详细，足足问了差不多一个钟头。
　　问完后，姬玛难得不演戏，无力地扶额，说：“我总算明白阿卡尼斯为什么那么痛恨你了。”
　　“就因为那鸡吗？”薇琳的利爪伸出，发自内心地问：“为什么？”
　　“她不过是廉价的鸡，她根本没对阿卡尼斯献出真心。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献出真心，都比不上她呢？”
　　姬玛说：“阿卡尼斯爱她，虽然只爱一点。”
　　“不可能。”
　　“面对事实吧。”姬玛说：“他被你追杀——追求，还选择绕路去找她。”
　　“那好。”薇琳语气中充满怨恨：“我去亵渎她的尸体，让她能以被诅咒的身躯，重返人间，代价是让她拒绝阿卡尼斯。”
　　“更完了。”姬玛说：“阿卡尼斯会含泪把她烧了。”
　　“你一直否定我，是想让我绝望放弃吗？”
　　“不，相反。薇琳小姐，我想我已经找到正确的方向。”姬玛说：“阿卡尼斯爱的不是那女人，他真正爱的，是那女人给他家的温暖。他是被他人类母亲一个人养大，这是他人生中唯一的温暖时光。”
　　“可惜一场瘟疫击碎了这美好时光。当地城主封城，让他们饿死在疫区，最后阿卡尼斯选择把整座城市的贵族，全部杀光，要把城市烧成灰。”
　　薇琳小脸颤抖：“我的丈夫过去真可怜。”
　　“所以说...”姬玛说：“只要你能给他家的温暖——”
　　薇琳打断道：“我就能得到他的心！”
　　“对，没错。”
　　希望真的有那么顺利。


第724章   大骗子姬玛
　　确定方向后，接下来数日，姬玛担任薇琳的顾问，教她如何做菜做饭，以及扮演下家庭妇女，为此阿道夫城里，数个家庭妇女总是觉得有人在盯她们。
　　过程很顺利，至少薇琳做出来的饭菜，拿去发放给流浪汉，流浪汉们都很喜欢。
　　对此薇琳很满意：“要是煮一些汤水和肉块，能让我丈夫乖乖陪在我身边，真是再划算不过了。”
　　“对了。”姬玛嘴里嚼着煮牛肉，说：“乔治要求我把举报信交给帝国。”
　　“真是执着的人类。”
　　“他一直是这样。”姬玛说：“他连他母亲都能砍死，没有半点犹豫。因为他母亲是祸害一方的女巫。”
　　“他不知道，哪怕当地的人类知道我存在，也会当做不知道吗？”
　　“他原话是：“虽然我无法为裁决古老吸血鬼的正义买单，但至少我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姬玛说：“他还顺便举报了阿卡尼斯，揭露他原本的身份，还把他的档案附在举报信中。”
　　薇琳一点也不担心：“我亲爱的阿卡尼斯告诉我，皇帝知道他的身份，但让他冒名顶替。”
　　“是的。但乔治还是要求我转发举报信。”姬玛说：“乔治一向很讨厌你丈夫，因为他心中没有法律、道德与权威。”
　　“他知道你和我做交易吗？”
　　“知道。”姬玛说：“所以他不高兴，不过也没阻止我。”
　　“你们关系不错。”薇琳说：“想想也是，身为爱情大师，你一眼就看穿我和我丈夫之间的情感死结，看得那么透彻。你们之间，一定有真正的爱情吧。”
　　这番话，却不经意间打穿姬玛的心理防线。
　　她面色僵一下，但随后脸上又恢复如常，撒谎道：“是呀。”
　　薇琳没注意，她依旧盯着眼前不断冒泡的锅头，用勺子搅拌着里面的食物。
　　她继续说：“不像我和他，要在一起的话，必须要流好多血，还好我已经做好再次流血的准备。”
　　时间一天天过去。
　　姬玛内心的焦虑，也在慢慢积攒，她想现在组织一支精锐先遣队，去寻找魔王王冠碎片。但理性又告诉她，磨刀不误砍柴功。
　　最好在自身实力增强后，才去找寻魔王王冠碎片。
　　自从姬玛与阿卡尼斯告别，已经到了七天，在第七天晚上。
　　姬玛来到阿卡尼斯的梦里面。
　　阿卡尼斯最近心情似乎很好，梦是冲天的火光，火来自于沙林城贵族区，连通贵族区的数座桥，都已断裂。
　　大火逼得贵族们跳下河，游向对岸，男男女女的都有。
　　阿卡尼斯大笑着，站在房顶上，手持重弩，一箭箭射死泅渡的人，无论男女老少。下面不时传来正义的怒斥，骂他是恶魔、屠夫，阿卡尼斯笑得更开心了，一箭射穿他们的头。
　　一家贵族泅渡而来，男人身上插有弩箭，手持长剑挡在自己妻女前，阿卡尼斯抽出弯刀，准备跳下，杀个尽兴。
　　姬玛张开翅膀，轻轻落在阿卡尼斯身后。
　　阿卡尼斯停下，对下面的人露出一个中指骂道：“都是假的。”
　　说罢，他回过头，看向姬玛说：“在美梦里见到你真扫兴。”
　　“如果你想玩个尽兴。”姬玛说：“我可以让你的弩，一下射出十支箭。”
　　“算了。”阿卡尼斯一脚踩在房檐上，他一身影王的打扮，“下面的人不够我杀。”
　　说罢，他伸出食指下方保护妻女贵族的脸说：“这小子我认得，所以他会出现在我梦中是吗？”
　　“可能是。”姬玛说：“你记住他，是因为他保护他的家吗？”
　　“对。”
　　“你做了什么？”
　　“杀了他家人还有他。”阿卡尼斯笑着说：“他死之前的表情，只比这漫天大火丑一点。”
　　“啧啧，真残忍。”
　　“我能再残忍几次就好了。”阿卡尼斯欣赏着沙林城贵族区的火光，张开双臂说：“多美呀，人们跑来跑去，真有活力。”
　　虽然火光冲天，但没照亮河面上所有黑暗之处，黑暗中不缺泅渡的人，以及纷飞的箭矢。
　　姬玛见到，穿着黄号衣的人坐着船，持弓射泅渡的人。
　　“真晦气。”阿卡尼斯吐了泡口水：“你说这个梦，怎么一下乱改呢？”
　　姬玛意识到什么。既然梦的内容，来自部分记忆，那么这段记忆可能是...
　　“这是你小时候家里遭了瘟疫的记忆？”
　　“对，布兰西那畜生养的家伙，派“食尸鬼”们拿弓在河面上，见人就射。”阿卡尼斯说：“你不是梦魇吗？快把这个改一改，全换成布兰西。”
　　布兰西是沙林城城主，试图卖了当时还是小女孩的魅魔姬玛，大赚一笔钱，重新打响沙林城的名声。
　　“除非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不答应。”
　　“再见。”
　　阿卡尼斯立即说：“我答应。”
　　“好好放松一下，别抵触我的力量。”姬玛一拍手，立即扭曲阿卡尼斯的梦境。
　　所有持弓的黄号衣，变成了阿卡尼斯，水里游的，都成了布兰西。布兰西们在箭雨中，一批批哀嚎着，咕噜噜地沉入水中。而同时，河对岸涌来一大群布兰西，宛如角牛下河般，涌进河水里。
　　阿卡尼斯却摇头说：“不行，不我叫你全换成布兰西。”
　　姬玛指着已经飘满布兰西尸体的河流问道：“这不全都是布兰西吗？”
　　“河水呢？船呢？”
　　“你确定？”
　　“确定。”
　　姬玛摇摇头，又拍了一下手。
　　眨眼间，河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茫茫多的布兰西，布兰西们填满河道，不断翻滚。船是几个布兰西捆成的，上面的阿卡尼斯们，奋力拉弓射箭，每位中箭的布兰西发出夸张的一声后，便隔了屁。
　　阿卡尼斯看了哈哈大笑，笑弯了腰，拍着手说：“好极了，好极了。”
　　姬玛却打了个响指，所有的布兰西以及射杀布兰西的人，都消失不见，就连那熊熊大火都没消散了。
　　“你做什么？”阿卡尼斯问道：“你这是在...毁灭一个旷世艺术品！它可是能流芳百世的。”
　　“我可没时间陪你玩游戏。”姬玛撒谎：“谁叫我心里放不下你这个兄弟？就说吧，你要不要帮忙。如果不要，我就不欠你人情了呀。”
　　“忙肯定是要你帮的。”阿卡尼斯说：“让我给你写纸条吗？”
　　“当然。”姬玛说：“在这段时间，我已经和薇琳初步沟通，她提出要和你见一面。”
　　“我没你这个朋友。”阿卡尼斯一下抱住自己，向后退几步：“我绝对不会走出这牢房，让一具活尸给玷污！”
　　“她说会给你一个家的感觉，要不体验一下。”
　　“决不。”
　　“这也是你摆脱薇琳的一个机会。”姬玛说：“你可以要求见面地点，只要见面地点选得好——”
　　“我就能更快地被她抢走玷污？”
　　“帝国的部队就能将薇琳以及她的爪牙，杀戮一空。”姬玛说：“等下，帝国的大诵经师沃克马，会下来命令你，为了给剿杀薇琳做准备。”
　　阿卡尼斯说：“皇帝老大真够讲义气。”
　　“讲义气的分明是我。”姬玛撒谎道：“还是乔治的举报信起了作用。他还要求我协助帝国，剿杀薇琳，必要时可以召唤他。没办法，他舔了我脚底舔了两个小时，我才勉强答应他。”
　　“你们已经找到能彻底杀死薇琳的办法？”
　　“没。”姬玛说：“她死后可能还会从某个地方复活，再神圣的处理方式，也不过是在拖延拉长她的复活时间。你愿冒这个险吗？要知道，我们可没摸清薇琳的实力，万一她爆发，轻则你当场毙命，重则你被抓走。”
　　“愿。”阿卡尼斯说：“哪怕她杀了我，或者把我做成人体玩偶，一辈子成她的宠物，我也愿赌这一回。我早就迫不及待，看着她那满是高贵的脸，成为一团灰烬的模样。除了皇帝，我就没见过顺眼的贵族。”
　　“行。”姬玛说：“那做好准备。”
　　“好。”阿卡尼斯摩拳擦掌。
　　一股冷风吹拂着他后脖，幽幽的女声响起：“亲爱的丈夫，你为何对我如此残忍？”
　　阿卡尼斯猛地回头，拔出弯刀，只见宛如人偶般的薇琳，正站在他身后，吓得他弓下腰，惊道：“难道这不是梦？”
　　薇琳一下冲到他跟前说：“来，今天我们做夫妻的事吧。”
　　“不！求求你了！”
　　薇琳却一下消失，阿卡尼斯一脸怒容地看向旁边窃笑的姬玛。
　　“谁叫你开始不给我写字条？”姬玛说：“你不知道我为了骗取薇琳，做出了多大的牺牲！快给我说对不起。”
　　阿卡尼斯看着姬玛，问：“你也被活尸玷污了？”
　　混蛋！哪有这种好事。
　　姬玛紧绷着脸不回答。
　　阿卡尼斯弯腰道歉，非常诚挚和同情地说道：“对不起，我的好朋友。”
　　“好了，老娘原谅你。”姬玛说：“只是后面的债，你记得还，最近我和魔界的一个仇敌，有了摩擦，最近要打起来，你一定要来。”
　　“谁？”
　　“当今永世神选马鲁斯。”
　　阿卡尼斯差点想收回自己的诺言，但想到姬玛可是为了自己，被活尸玷污，便一咬牙说：“帮就帮。”

第725章   谋杀
　　“范海辛！快醒醒！”
　　是深沉富有威严的男声。
　　猎巫人阿卡尼斯一动不动，甚至露出傻笑，他梦到海量的布兰西死于自己箭下。
　　“以西格玛之名，快醒来！”
　　猎巫人阿卡尼斯只是翻了一个面。
　　“啪啪。”
　　什么冰冷的金属用力拍打着阿卡尼斯的屁股。
　　阿卡尼斯气得一下坐起来，吼道：“谁那么找死？”
　　映入眼帘的是颗大光头，“大光头？”
　　被唤为大光头的老男人，蜡黄的刀疤脸上露出愠怒的表情，他手持“命令权杖”，这柄金属权杖乃西格玛教会圣物之一。
　　最近几年因国内宗教冲突而被白狼教会的人窃走。
　　而此时，执拿“命令权杖”的老男人，杀了许多支持白狼教会的军队，拿回了“命令权杖”。
　　此人正是当今皇帝的铁杆拥护者，人称无情者的沃克马，现任西格玛教会至高大诵经师，是西格玛教会的领袖。
　　阿卡尼斯一愣。
　　这位以狂热、无情与反魔族为名的大诵经师，为何亲自来到自己面前？
　　无情者沃克马见阿卡尼斯清醒，直起腰，立起“命令权杖”说：“西格玛在上，范海辛有一个绝密任务，你必须配合。”
　　阿卡尼斯忽然一动，快如一阵风，手一挥，袭向无情者沃克马的脸，后者惊怒，只觉胡须一疼，光头爆发一阵亮光，浑身笼罩在神力之中。
　　阿卡尼斯捏着胡须，看了看说：“你真的是沃克马？”
　　“废话！”无情者沃克马怒斥道：“你居然袭击我？”
　　“要是冒牌的，我就亏大了。”阿卡尼斯仔细地把从无情者沃克马的胡须收好，“谁知道，我那位魅魔朋友是不是在坑害我？”
　　“你把我胡须收着做什么？”
　　“听人说，连你的胸毛都是为了反魔族而长的。”阿卡尼斯理直气壮：“身为专业的猎巫人，自然要收集一切反邪恶的好东西。”
　　无情者沃克马气得太阳穴一鼓一鼓，说：“要不是看你虔信西格玛，是优秀的猎巫人，我早就把你丢到火刑架上烧死。”
　　“哦。”阿卡尼斯顶着范海辛的脸，用小拇指扣鼻屎。
　　“听说，你勾搭上了一古老吸血鬼，叫什么薇琳？”
　　“是的。”
　　“以西格玛之名，你必须同意她的邀请。”无情者沃克马说：“邪恶的吸血鬼们，已经把充斥着异端、腐败以及伪信徒的贵族圈，渗透得七七八八，领头的正是薇琳。”
　　“她邪恶又古老，在她带领下吸血鬼们非常嚣张。”
　　“我已经准备好圣物，好好净化她，最重要的是消灭一大堆寄生在阿道夫身上的吸血鬼们。”
　　“啊....”阿卡尼斯打了一个哈欠：“打得过薇琳吗？”
　　“这不必你多操心，我甚至都同意和邪恶的魅魔合作。”无情者沃克马说：“如果不是皇帝不够虔诚，否则他也会放下公务，过来参加围剿。”
　　“找到彻底杀死薇琳的办法吗？”
　　“我很有把握能对她造成非常严重的伤害，甚至可能杀死她。”
　　阿卡尼斯吹了声口哨，问：“邀请她到哪见面？”
　　“黄昏公馆，时间一定要在白天。”无情者沃克马说：“那里交通方便，还是吸血鬼的老巢之一。”
　　“太好了，一切都是那么好，只是我有个问题。”阿卡尼斯问：“为什么你独自一人见我？”
　　“我不相信任何人。”无情者沃克马说：“在黑暗糜烂的阿道夫，我只得像个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悄悄行动，以免吓跑那群吸血鬼。”
　　“但你放心，我的作战计划只有少部分高层知道，他们都是虔信西格玛之人，绝不会泄密，正如你一样。”
　　阿卡尼斯拍手说道：“真是太好了。”
　　无情者沃克马只当他绿皮后遗症又犯了。
　　“我看了魅魔写的情报，那古老邪恶的吸血鬼最爱你了。”
　　“爱我？”阿卡尼斯说：“别说冷笑话了，我恶心。”
　　“所以这颗希望之星。”无情者沃克马将一颗枣核大小的白色水晶五角星，递给阿卡尼斯，“你找个机会，贴在她身上，最好送进她体内，和她接吻是最好的机会，这是针对吸血鬼的大杀器。她爱你，一定会放松警惕。”
　　阿卡尼斯却没有接过“希望之星”，他摇摇头说：“这样不好吧。”
　　“你心软？”
　　阿卡尼斯说：“我不喜欢和她接吻。”
　　“如果你想一辈子呆在这里的话，你就别收希望之星。”无情者沃克马说道：“而且我还会亲自审判你，罪名叫私通吸血鬼。”
　　阿卡尼斯夺走了“希望之星”。
　　无情者沃克马说道：“很好，我知道你一直是优秀的猎巫人。”
　　说罢，无情者沃克马回头，走到门口，还不忘说：“今天的事，必须对任何人保密，这是绝密。”
　　“薇琳真祖！”
　　“薇琳真祖！”
　　急切的女声叫醒浅睡的薇琳，她睁开血瞳，见自己的血族侍女，急匆匆地在她床边低头。
　　“我的奴仆，有什么急事要唤醒我？”
　　“那魅魔背叛了您！她和人类勾结了。”血族侍女一身贵妇打扮，插有羽毛的遮阳帽前，垂下的黑纱网遮住她脸庞：“那些人类要围杀您，连无情者沃克马都参与这场卑劣的偷袭！”
　　“哦？有证据吗？”
　　“真祖大人！你一定要相信我。”血族侍女双手呈上一叠纸：“这是他们作战计划的副本。那无情者沃克马非常狡猾，自以为做得很隐秘，但他没想到，其中有位参与者是我的猎物。”
　　薇琳小手一抬，那叠纸自动飞来，她接住后，背靠床头，一页页看完。大意是，将紧急调动当地西格玛教会武装力量，加上瑞克禁卫，在包围完成后，还会通知魔法学院的战斗法师过来。
　　她语调依旧平静：“原来魅魔设了一个陷阱，她从头到尾都在欺骗我。”
　　不愧是真祖，一定是大风大浪见惯了，情绪没半点波动。
　　血族侍女说：“真祖大人，您打算怎么处理那两面三刀的魅魔？”
　　“不急。”薇琳说：“她很弱小，她找的人类盟友都很弱小。我会假意信她，但会以随时问她参考的名义，让她一直陪在我身边。只要我想杀她，她逃跑手段再多也逃不了。”
　　“到时候我会擒住那负心汉，永远把他关在我身旁。至于那些人类，不过是猎物而已，只要我们反应快，能轻松杀出一条血路，杀光他手下。”
　　“到时候，还有谁会支持他继续针对我们？人类是软弱而喜欢妥协的生物。他们会明白，和我们做对的下场只有死，到时候会默认我们的存在，只要我们明面配合下他们愚弄下面的平民们就行了。”
　　血族侍女说：“真祖大人真是英明，只不过人类的武装力量.....”
　　“你们愿意为我而死吗？”
　　“愿意！”
　　“带上我所有的奴仆。”薇琳说：“还有这事不要告诉别人，否则会被魅魔刺探到的。”
　　“遵命，真祖大人。”
　　不到半小时。
　　姬玛登门作客。
　　接待她的，是一位头戴遮阳帽的血族侍女，帽子上的黑纱遮住她的脸。
　　她说：“我今天来，是继续教薇琳小姐，如何扮演好一位家庭主妇。”
　　“正好，真祖大人已经醒了，准备去赴宴。”血族侍女看着姬玛，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她有事要和你聊聊。”
　　姬玛从血族侍女的微表情，感觉到有些不对，怎么总觉得对方好像敌视自己。
　　“今天还早。”姬玛说：“正好我可以和她谈谈，之后我有事。”
　　“具体什么事，你先和真祖大人谈谈。”
　　在血族侍女的带领下，姬玛跟在她身后，踏进光线阴暗的府邸里，所有的窗户都关上，里面一切奢华装饰，在黑暗之中都显得模糊一片。
　　走进去，有种踏入陵墓的感觉。但里面却不像陵墓中那么沉闷，没有生气。
　　几乎所有的椅子都坐满了吸血鬼小姐姐，她们互相小声攀谈着，服饰华美，气质不错，如果点亮炼金灯球，再叫人奏乐，那么和其他上流阶层的聚会，没多大差别。
　　连人都一样。
　　姬玛还见到几位眼熟的吸血鬼小姐姐。几位用扇子遮住下半部脸的贵族小姐，对姬玛问好：
　　“日安，姬女士，不记得我了吗？在庆功宴上我们有一面之缘。”
　　“你？”
　　“是呀。”对方放下扇子，露出两根洁白獠牙，对姬玛张张嘴。
　　姬玛微惊：“你居然也是吸血鬼？”
　　对方乐呵呵地笑道：“是呀，世人皆以为皇帝是明面上的皇帝。可愚蠢的人类不知道，那不过是提线木偶，真正的统治者往往在幕后。”
　　真是触目惊心。
　　姬玛心想着，摆摆手说：“我有事先走了。”
　　她跟在血族侍女身后，走上铺着鲜红地毯的楼梯。
　　“知道吗？”血族侍女开口：“知道为什么阿道夫变得那么保守吗？”
　　姬玛想到，在阿道夫正式社交场合，连桌子腿都要用桌布盖住，免得人们联想到不雅的大腿。
　　“你们做的？”
　　“对，这样对那些愚蠢的人类男人们，稍微露点什么，他们会傻乎乎地上钩，成为我们的猎物。”血族侍女一停，说：“到了，准备好见血族大人了吗？”
　　没等姬玛同意，血族侍女便拉开了门。
　　姬玛走进去，见到已经打扮化妆好的薇琳，一身盛装，说是家庭主妇，不如说是新娘。
　　姬玛走上前说：“我建议你还是打扮平常点为好。”
　　她的手忽然被薇琳抓住，速度之快，姬玛都反应不过来。
　　“姬玛，我最好的朋友。”薇琳说：“你一定要在我旁边帮帮我，我很紧张。”
　　姬玛本来想拒绝，但薇琳的血瞳似乎闪过一道光芒，姬玛脑子一白，只觉得自己刚才只是楞了神，说：“当然，我们可是好朋友。”
　　“算是。”
　　“你想要的，我会给你。”薇琳的话，让姬玛的疑惑消散：“但你必须帮我得到阿卡尼斯，坐下我们好好谈一谈，朋友。”

第726章  送信
　　二十余分钟后。
　　薇琳卧室的大门推开。
　　血族侍女翘首以盼，希望能闻到空中的血腥味，见到靓丽美丽魅魔的干尸。
　　没有多少女人会喜欢魅魔，尤其是姬玛这种魅魔。
　　然而什么都没有。
　　姬玛翘着尾巴，昂首阔步，走出大门，手里拿着一卷纸。
　　“嘿，美女你过来。”她像个油腻的四十岁中年人一样，对血族侍女摆着手。
　　后者不满姬玛的态度，一动不动，此人不过是将死之人。再说，她是个魅魔，是外人，又凭什么对自己呼来唤去的？
　　“你主人叫我把信交给你。”姬玛摆了摆手中的纸，“快过来。”
　　血族侍女这才走向姬玛，她拿过信，当着姬玛的面展开边缘发黄的纸张。
　　上面写着：“盯好魅魔，如果她被我击伤逃跑，跟上去，杀了她。”
　　血族侍女黑纱网后的脸，露出了笑容，看向姬玛，说：
　　“我会百分百执行真祖大人的命令。”
　　姬玛目光，一直上下打量着她，忽然说：“你可以摘下面纱，给我看看你的容颜吗？”
　　带着对将死之人的怜悯，血族侍女摘下遮阳帽，露出苍白的脸蛋。
　　姬玛的目光刮过她脸蛋，溜进了脖子里，她叹口气说：“真是个美人。”
　　血族侍女看了下姬玛的身材与容貌，只觉对方是反讽，生起气来，不过想到自己没必要和死人较劲。就露出微笑，扭过头，离开了。
　　正午十二点。
　　太阳高悬空中。
　　阿卡尼斯身穿得体华服，一身黑，胸前还别着一朵白花，浑身洗得干干净净，还喷有香水。
　　但他神情萎靡，眼神有些空洞，看上去就像是强行摁在浴室里，洗澡的猫咪一样。
　　连胸毛都是为了反魔族而长的沃克马，一把将阿卡尼斯给塞进马车，说：“为了西格玛，今天你必须牺牲一下色相。”
　　“这就是你把我塞进浴缸里的理由吗？”
　　沃克马黑色八字胡滴着水，他说道：“如果你老老实实配合女仆洗澡，就不会那么不体面。”
　　“居然还给我喷香水！”阿卡尼斯低头，看看自己的白花：“还给我戴白花。”
　　“那是吸血鬼喜欢的样子。”沃克马的大光头反射着太阳光：“以西格玛之名，今日你必须牺牲。”
　　说罢，用力一甩车门，砰地一声关上。
　　阿卡尼斯深吸一口气，“再忍忍，再忍忍，只要薇琳死翘翘，我就自由了。西格玛在上，你这墓碑脸怎么也在这？”
　　只见身穿超哥特甲的乔治，正坐在阿卡尼斯面前，他面无表情，扭动着脖子发出喀喀喀声，摩拳擦掌。看起来似乎随时会给阿卡尼斯一拳。
　　姬玛坐在乔治旁边，穿得尤为性感，黑色长腿袜加短裤，露出大腿根部一圈白肉，她按下乔治的铁拳说：
　　“亲爱的，没必要在这和影王阿卡尼斯冲突，我们现在都是战友。”
　　乔治平静说：“我现在没有。”
　　马车开动。
　　阿卡尼斯后背靠着椅背，松垮垮地坐着，说：“天底下有什么比和圣武士呆在一块，还要晦气的事呢？”
　　“你违法我被当场抓住。”
　　“哈，俺忽然想到你是个守法的好公民。”阿卡尼斯双手一摊，“接下来你要好好和俺这个大坏蛋并肩作战，好好表现，毕竟你可是墓碑脸，就算俺翘着二郎腿在旁边看戏，你也要奋力战斗。”
　　“我今天来，是为了阿道夫人民的福祉而战，而不是为了你。”
　　“所以今天我一定要翘着二郎腿。”阿卡尼斯看向搂着乔治臂弯的姬玛，问：“你怎么也在？”
　　“为什么这么问？”
　　“以你的尿性，你带你丈夫来，是为了自己可以偷懒，呆在安全的地方。”
　　“没办法，我答应薇琳要全程指导她做个家庭主妇，给你家的温暖。”
　　阿卡尼斯打了个冷颤，双手抱住自己的肩，“别恶心俺了，像她那种被娇惯坏的人上人，做那样子，反而更让人讨厌。”
　　姬玛好奇：“为什么？”
　　“这正说明她心理扭曲。”阿卡尼斯说：“对她那种把别人都看成奴仆的吸血鬼，服侍他人几乎是不可能，就像你去做慈善一样。做着极其违背本心的事——”
　　姬玛插嘴道：“喂，你干嘛编排我，我也会做慈善的。”
　　乔治眉头一皱，听出是谎言，看向姬玛。
　　姬玛对他嘻嘻一笑：“在某些情况下。”
　　阿卡尼斯接着说：“她越是这样，俺越是害怕，像一个指着我拉满的弩。要是她发现不能得愿以偿，一定会彻底爆发。而俺，绝不会屈服她。”
　　“像她这种，随随便便自轻自贱的吸血鬼，是最可怕的。”
　　姬玛笑道：
　　“别太担心，这次作战计划布置得非常严密，只要你把希望之心送到薇琳嘴里，炸开。那是我们围剿的号角，肯定能将她和那群吸血鬼们一网打尽。”
　　“打得过吗？”阿卡尼斯说：“这薇琳能将太阳遮蔽，非常可怕。”
　　“我还怕你，真到那时候，你心一软，拉着薇琳一起私奔。”
　　“俺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不是我歧视你。”姬玛说：“单亲家庭，母亲死得早，唯一的好朋友又背叛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长大。一下天上掉个大美女，死心塌地爱着你，还愿为你改变，你怕不是心动。”
　　“别说了。”阿卡尼斯很气地一拍车壁：“俺会杀了薇琳，把她杀成灰，再丢进圣水里搅拌，压在圣堂下，看她还怎么复活？”
　　“好。”姬玛对阿卡尼斯伸了一个大拇指。
　　马车停了下来，姬玛拉起乔治的铁手说：“我们先走一步，待会见，千万别和薇琳说，我和你呆在一个车厢里，否则她可能会生气的。”
　　说罢，便和乔治一同下了马车。
　　歪斜的车门关上，阿卡尼斯吸口气，坚定了一下内心，同时握紧了希望之心。
　　摆脱那女变态的，就看自己接下来的表现。
　　很快，影王阿卡尼斯便平复了心情。
　　马车拉着他，来到黄昏公馆前，铁门自动打开，随后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影王阿卡尼斯跳下马车，落在撒满正午阳光的石路上。
　　他望着紧闭的大门，哼一声：“贵族气派的大门，一点没家的感觉，进去后，肯定有两排吸血鬼女仆鞠躬，她以为我会喜欢这玩意？”
　　阿卡尼斯能感受到大门后传来的邪恶气息，他抬起脚，准备走向大门。
　　“阿卡尼斯。”有人叫他名字。
　　阿卡尼斯转过头，见到一带着脏兮兮围裙，头上包着粗糙的头巾，脸上还沾有灰的女人，在叫他。
　　阿卡尼斯还以为是普通厨娘，他说：
　　“喂，快离开这鬼地方，会死的——”
　　厨娘笑着向他跑来，靠近后，阿卡尼斯才看清，这居然是薇琳。


第727章  一出戏剧
　　影王阿卡尼斯饶是身经百战，也不得楞一下。
　　在他眼里，薇琳这大小姐无疑是娇惯坏了的。在她受伤弱小，欺骗阿卡尼斯的时候，她都冒着被发现的风险，给自己整了一套华美的裙装，一点不肯委屈自己。
　　好像平民百姓所穿的亚麻布服装，会如圣水般灼烧她的肌肤。
　　厨娘薇琳惊喜道：“你来了，快趁他们还没发现。”
　　说罢，厨娘薇琳拉住影王阿卡尼斯的手腕，直接拖走。
　　手腕传来的巨力，才让阿卡尼斯意识到，眼前的厨娘确实是薇琳。
　　阿卡尼斯停下脚步，双腿绷得笔直：“薇琳别装了，俺不吃这套。”
　　“亲爱的，你说什么我不知道。”薇琳鲜红的眼眸对他眨了眨，“快，我悄悄在后厨给你留了些东西，我们回家吃。”
　　家？哪有家，是在这栋塞满吸血鬼的贵族老家里吗？
　　阿卡尼斯本来誓死不走。但怎奈何，厨娘薇琳大力出奇迹，硬是把双腿绷直的阿卡尼斯给拖走，他鞋底在地上摩擦，在地上留下两道黑痕。
　　就这样，厨娘薇琳在大太阳光下，哼着异国小调，拖走阿卡尼斯，经过那豪华公馆的墙面，一扇又一扇窗户从阿卡尼斯旁边经过。
　　阿卡尼斯转过头，见窗户后尽是打扮美丽的贵妇、小姐，互相敬酒，黑衣仆从在餐桌之间来来去去，将丰盛菜肴放在桌面上，俨然是热闹的宴会。
　　原来不在这里面吗？
　　“有心了。”阿卡尼斯讥讽道，但双腿不再绷直，随着厨娘薇琳走：“演得真好。”
　　薇琳不说话，这时候天暗下来，一块阴云遮住了阳光。
　　迎面走来几位仆人打扮的女人，虽然她们服道化做得很好，旁边的吸血鬼手里拿着的木桶，桶璧上有厚厚水垢。但阿卡尼斯一眼便看出，她们是吸血鬼，还是养尊处优的那种。
　　演技比起薇琳，不知道差哪去。
　　难道这几天，薇琳一直在姬玛指导下尽力去学如何做一个厨娘？
　　阿卡尼斯心里微动。
　　为首的吸血鬼女仆说：“哟，这不是厨房里老约翰的女儿吗？怎么从哪拖来的先生？就那么贱吗？”
　　但她神情畏缩，语气没半点挖苦之意，眼睛都不敢看薇琳。
　　厨娘薇琳倒是演得很好，她松开手说，叉着腰：“叫什么叫？我带我老公回我家，管你屁事。”
　　阿卡尼斯又惊了，这地道的下层口音、这粗俗的语气，完全和之前说话温婉的薇琳不同。
　　有过底层困苦生活经历的人，说话都这样。薇琳简直是真的厨娘。
　　“有家又怎么了？我们就不准你拉男人回去乱搞，卖身是吗？”
　　厨娘薇琳泼妇一般，腰向前倾，骂道：“***，房子是我的，我带丈夫回来，就带丈夫回来。”
　　“你们这群不要脸的下仆，吵什么吵？”
　　另一个女声传来。
　　阿卡尼斯循声望去，差点笑出来。
　　只见姬玛在数位貌美如花的吸血鬼女仆簇拥下，慢步走来。头上有血族女仆支起的遮阳伞。她昂着下巴，看都不看这，活脱脱一副娇惯坏大小姐的样。
　　叫出声的，是她面前的一位血族侍女。
　　她低声对姬玛说：“姬小姐，她们在吵架。”
　　厨娘薇琳连忙喊道：“小姐，我和我丈夫回家，她们污蔑我是鸡，你要给我做主呀。”
　　而扮演反派的吸血鬼女仆们声音就小得多：“小姐，她哪来的丈夫？分明是把您家，当窑子用。”
　　姬玛停下脚步，双目懒懒地往这边一撇，一只手搭在旁边吸血鬼女仆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唰的一下，打开折扇说：“请问，你是不是这厨房干活的丈夫？”
　　薇琳眨着血瞳，充满希望地看着阿卡尼斯。
　　是个屁！
　　阿卡尼斯本想戳破这拙劣的戏剧。
　　但他转念一想，自己需要借着接吻，把希望之星吐进薇琳的嘴里，姑且就陪她玩一玩。
　　他说：“是，尊贵的小姐。”
　　“反正赏了她一间房，她想做什么就做。”姬玛把折扇一合，对这群女仆指指点点：“你们，全都给我拉去打手心！”
　　在女仆们一阵求饶声中，姬玛大摇大摆地离开，赴宴去了。
　　薇琳拉着阿卡尼斯的手，脚步轻快，脸上露出欢快的笑容说：
　　“姬玛小姐是大方的人，我给她煮好一锅汤，她很高兴，特地把一间杂物间赏给我当房子，以后我们就有地方住了。”
　　阿卡尼斯随着她，在偌大的府邸里左拐右拐，过了几道门后，走向一排红砖瓦房前，在一腐朽过半的木门前停下脚步。
　　薇琳拿出简陋的钥匙，扭开了锁，里面光线灰暗，只有一束从小窗斜射进来的光，几只苍蝇穿过那道光束。地面是踩实的泥土，黑色的，还不平。
　　墙边放着一张床，中间摆着一木桌，桌脚下叠有一块木头，旁边还摆着几个做工拙劣的板凳。这就是所有的家具了。
　　空气中有食物的香味，厨娘薇琳走到木桌旁，木桌上盖着竹条编制的罩子，很老了，颜色发黄。
　　“趁着还热，快吃吧。”薇琳说着，她移开罩子。
　　阿卡尼斯一看，里面只有三道菜。陶盆里装着煮烂的兵豆、野菜，一个木盘里盛放着零碎的鸡牛羊肉，一看就知道是厨娘薇琳利用职务之便，悄悄偷来的，还有两块黑面包。
　　阿卡尼斯恍惚间，真的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
　　虽然这家小，光线又暗，吃个饭都要开着门借光。但这里是唯一的避风港，狭小的空间反而有种安全感。
　　阿卡尼斯坐在矮矮的板凳上，拿起黑面包，黑面包还是温的，他撕下一片，面包里露出一片豌豆。
　　这很正常，穷人可没那么多麦粉和麦麸做黑面包，通常往里面加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豌豆很常见。
　　他用撕下的面包吸满汤水，放进嘴里咀嚼。
　　味道寡淡，应该只放了盐。
　　对面坐着的薇琳问道：“我做得好吃吗？”
　　阿卡尼斯放松下来，说：“好吃，你也吃呀。”
　　“好吃就好。”薇琳说着，也撕下一块黑面包。几颗煮熟的豌豆从面包里掉下来，落在桌面上。
　　薇琳立即放下面包，将豌豆捡起，吹了吹上面的灰，放进嘴里咀嚼。
　　阿卡尼斯眼睛一酸，说：“现在我们有钱了，没必要那么扣。”
　　“哪能？”薇琳说：“这可是我用三块铜币从厨房那买来的好豌豆，贵族吃的。”
　　说罢，薇琳递来一碗豆酱，问：“你要点吗？”
　　“要。”
　　阿卡尼斯拿勺子舀了一勺，抹在面包上继续吃，他吃得很多。薇琳也在吃，一点不剩，好像她能从这些低劣的食物中，获取养分一样。
　　不远处。
　　窗子后。
　　姬玛放下水晶望远镜，说：“诸位幸苦了，情势大好。”
　　血族侍女意味深长地看着姬玛，说：“情势大好。”
　　“诶，你们怎么都围在这里。”
　　血族侍女说：“演戏要演到位，姬玛主人。”
　　姬玛面露笑容，血族侍女也面露笑容，都笑得意味深长。
　　“来，仆人。”坐在胡桃木高背椅上的姬玛，从裙下抬起了小腿，“快过来给我按按脚。”
　　血族侍女用力把要顶出来的獠牙给缩了回去，说：“没问题，我的主人。”
　　说罢，主动上去帮姬玛按压套在黑丝里的小腿，双手感受着魅魔的小腿骨，想着待会过后，如何把她的小腿骨给打断。
　　话说。
　　另一边。
　　扮演贫贱夫妇的两人，不到十分钟便把这“大餐”给吃完。
　　吃完后，阿卡尼斯看着薇琳一个人收起餐具，放进木盆里，从水缸里舀出水，拿来洗了许多次，但无可避免还是发黑的抹布洗碗。一边洗碗，一边和阿卡尼斯唠叨着家常。
　　你一句，我一句。
　　好像两人真的是寄居在此处的贫贱夫妻一样。
　　阿卡尼斯摸了摸放在秘密口袋里的希望之星，看着背着他洗碗的薇琳。
　　“终于洗好了。”薇琳把碗放到一旁。
　　阿卡尼斯从后面抱住她，说：“薇琳。”
　　薇琳没说话，转过身来，双目热烈地看着他，两人拥吻在一起。
　　阿卡尼斯紧紧抱住她，嘴里空空无也，没有希望之星，亲完后。
　　阿卡尼斯连忙说：“薇琳，这是一个陷阱，你赶紧逃吧。”
　　薇琳眼睛发亮说：“你是愿意永远和我在一起了吗？”
　　“啊？我是说这是个陷阱。”
　　薇琳迫不及待扯下头巾，她银白色的长发落下，自行抖了抖，发丝间的灰尘散开，发丝恢复了光滑。
　　身上灰暗的亚麻裙和围裙炸开，显现出里面丝绸连衣裙。
　　她抱住阿卡尼斯，双臂用力，宛如铁杆说：“你以后是我的了。”
　　“什么？”
　　薇琳眼睛冒着压抑不住的激动：“我知道，你也是爱着我的，这够了，我亲爱的丈夫。”
　　她声音与语气，重新恢复了温婉。
　　但阿卡尼斯汗毛直立，意识到自己的愚蠢，薇琳根本不需要他同意，只要她觉得自己爱着她，她足以理直气壮地发泄一切疯狂。
　　但只要被薇琳擒抱住，他根本无法脱身。
　　薇琳开心笑着，抱着阿卡尼斯，身形一闪，跃出门，撞碎了窗，落在“姬玛大小姐”和一众吸血鬼女仆面前。
　　“薇琳！”姬玛生气地说：“这都到最后一步了，你怎么演不下去了。”
　　说着，她目光却生气地刺向阿卡尼斯。
　　阿卡尼斯立即明白，她是在责备自己，没把希望之星塞进薇琳嘴里。
　　“你已经没用了。”薇琳抬起洁白的手臂，张开五指，掌心炸出血色光芒。
　　魅魔姬玛瞳孔扩大，一阵烟雾炸开，做工拙劣的木偶替代了她。
　　“想跑？”
　　薇琳抬起手，握成拳，用力向下一扯。
　　不远处空气中，魅魔姬玛立即现形，被拽向薇琳，后者手用力一挥。
　　魅魔姬玛惨叫着，弓着身子从破窗飞出去，砸进那演戏用的屋子里，将刚才的餐桌给砸碎。
　　阿卡尼斯喊：“该死！俺真该早点把你头砍下。”
　　薇琳说着，双手死死抓住阿卡尼斯双臂：“你舍不得，快把他身上的东西全搜下来。”
　　“是。”
　　吸血鬼女仆们一拥而上，手肆意地伸进阿卡尼斯身上一阵乱搜。
　　“啊！好烫。”
　　一女仆拿出希望之星，手一缩，掉在地上。另外一位女仆拿起特制的袋子，把希望之星装进去。
　　“亲爱的丈夫。”薇琳脸颊兴奋地发红：“我早知道这是一场谋杀，你们有人泄密了，恭喜你通过了考验，以后你永远永远要和我在一起。”
　　阿卡尼斯骂道：“*&&@#￥&%&&*。”
　　“好了，大家准备在我领导下大开杀戒吧。”
　　薇琳话音刚落，窗外的太阳被厚重的阴云遮住，挡住所有阳光。
　　吸血鬼们露出獠牙，兴奋不已。
　　薇琳一边擒住阿卡尼斯，一边转过头对血族侍女说：“你去杀魅魔，这是独属于你一个人的荣誉，快点，否则她可能要重伤而死。”
　　血族侍女兴奋道：“是，真祖大人。”
　　她早就想把姬玛这叛徒给杀死，这魅魔漂亮又嚣张，居然叫她来按摩！
　　血族侍女迫不及待冲出窗外，直奔向屋子，去杀魅魔姬玛去。
　　外面的伏军，终于察觉到不对劲。
　　强烈的光污染在附近炸开，公馆在颤抖。
　　薇琳一只手夹住阿卡尼斯说：“随我一起杀出去。”
　　说罢，便杀了出去。
　　外面，帝国方是一群光头西格玛牧师，和身经百战的瑞克禁卫组成的部队，在沃克马和乔治带领下，杀向公馆。
　　薇琳一手夹着阿卡尼斯，直冲向乔治和沃克马，和两人打得那是旗鼓相当，甚至还压两人一头，不仅压两人一头，还能维持天上的阴云，并且还能抽空使用死灵魔法，轰杀其余人类。
　　拥有人数优势的帝国方，居然缓缓败退，死伤者众，眼看要坚持不到援军到来。
　　“西格玛在上！”每根胸毛都是为反邪恶而长的沃克马大吼：“别管真祖，放她出去，优先杀光那群吸血鬼。”
　　阿卡尼斯大喊：“救命啊！”
　　沃克马义正言辞：“以西格玛之名，轮到你牺牲了。”
　　阿卡尼斯看向乔治喊：“正义的勇者啊。”
　　乔治说：“对不起，这正义我买不了单。”
　　说罢，让开一条路，挥舞精金巨剑去砍吸血鬼小姐姐去了。
　　薇琳说：“我们要永远在一起了。”
　　阿卡尼斯叹口气说：“薇琳，最后我还能亲你吗？”
　　“啊？”
　　薇琳好笑地看着怀里的阿卡尼斯。
　　“我忽然有个想法而已。”
　　薇琳微笑道：“你随时可以和我亲密，你可是我最亲爱的丈夫呀。”
　　阿卡尼斯亲上去，两人便在战场中心，在互相搏杀的禁卫骑士和吸血鬼眼前，舌吻了。
　　阿卡尼斯的舌头一推，把希望之星推进薇琳的口腔中。
　　薇琳血瞳一震，没来得及惊讶希望之星到底是什么时候回到阿卡尼斯身上，是偷窃吗？明明他一直都被自己夹住。
　　白光便在她嘴里炸开，烧掉她脸颊，脸颊化为灰烬，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牙齿间冒着白烟。
　　阿卡尼斯乘机脱身。
　　“不！！！我的阿卡尼斯！”薇琳仿若野兽般怒吼，一挥手用力锤向阿卡尼斯，想要把他打得无法行动。
　　阿卡尼斯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后，消失在阴影中。
　　无情者沃克马见到薇琳此番模样，怒道：“好古老的邪恶，这居然都没死，看我以西格玛之名将你永远封印。”
　　薇琳此时面目恐怖，她感觉到了危机，奋力冲击包围圈。
　　随着她受伤，再也难以维持阴云。帝国天空上的阴云，终于在帝都天空系法师们的念咒声中，消散了。他们松口气，刚才的情况真让他们恐惧，那么多法师一起施法，居然斗不过一个人。
　　随着阴云散开，灿烂的阳光倾泻落下，落在吸血鬼小姐姐们身上，一些不够古老的吸血鬼小姐姐，当场浑身冒青烟，惨叫着：
　　“啊啊啊啊！”
　　“叫那么大声干嘛？身为美女，就不能死得好看点吗？异次元空间袋真乱，应该丢给乔治好好收拾一下。”
　　姬玛一边掏着异次元空间袋，掏出一面珍贵的化妆镜，她抬起头，看了面前血族侍女一眼。
　　嗜血的“树枝斧枪”已经将她贯穿，那是光头强的功劳，她血流已经流尽，原本美丽的容颜枯萎，如九十岁老奶奶般。可她还没死。
　　“哦，你现在已经丑得和老奶奶一样。对不起了，我忘了你没有血就会变难看。但维持光头强的存在，对我负担太重，双方互相理解吧。”
　　姬玛说着，把化妆镜对准血族侍女说：“你现在就那么丑。”
　　血族侍女奄奄一息，但忍不住看化妆镜一眼，可镜子中没照出她的模样。
　　姬玛叹气：“我忘了镜子照不出吸血鬼的模样，我只能用言语描述一下。你现在皮包瘦骨，脸上全是沟壑，好比晒在太阳下三年的老鼠干尸。”
　　血族侍女气得手都挣扎着慢慢抬起来，要掐死姬玛。
　　“以及你被反杀很简单。”姬玛享受着她身上挥发的痛苦力量：“因为我根本没受伤，这一切都是一个局，薇琳和我谈好了，而你差点撞破这个局，对了，叫她写亲笔信给你，是我的主意。”
　　“我怎么可能会想害薇琳呢？她有多强你也是知道的，人呀要不断加入强者那方，才能活下来...”
　　极大的痛苦力量涌入姬玛身子里，病死的血族侍女哭嚎一声，居然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扑咬向姬玛。只可惜姬玛抬起手，用“模拟”能力，模拟出珍娜的低级能力。
　　一个白光炸开，这点神圣力量只能灼烧个骷髅头，却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血族侍女在半空中化为灰尘，落向地面。
　　姬玛手放在耳朵旁边，聆听了下：“外面还在打仗呢，我还是摸下鱼吧。”
　　说罢，手伸进异次元空间袋里，准确无误地捞出炒瓜子，吃着瓜子。
　　——————
　　五千三百字，求下个月月票。


第728章  大风车
　　外面惨叫尖叫声连天，压过西格玛牧师们的大吼声，可谓是打得非常火热，姬玛还听见一阵阵马蹄声袭来。
　　那一定是帝国首都的援军杀来，不知道有多少贵族，今日要亲手杀自己的情人、老婆。
　　不过他人的悲欢离合，姬玛一点都不关心，她只觉得吵闹。
　　她保持隐形状态，一边磕着炒瓜子，一边盯着自己的剩余魔力，看着剩余魔力一下掉到百分之四十，心里抱怨了一下，某只叫乔治的召唤兽，还真是费魔。
　　啧，一下又降了百分之二。估计正和薇琳打正面呢，薇琳这家伙，怎么还没逃走。
　　姬玛翘着二郎腿，门牙轻轻一咬，炒香的瓜子仁便落在舌头上。
　　她现在只希望，薇琳能带着阿卡尼斯赶快溜走，自己再把阿卡尼斯搞失忆，就能换来晋升魔药的线索了。
　　外面的吼叫声渐渐低下，姬玛心情愉悦：“看来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姬玛自认，自己的计划简直天衣无缝。
　　要骗阿卡尼斯这老油条出来，自投罗网，那简直太难了。
　　所以她和薇琳谋划好，借着乔治举报信的由头，和帝国高层搭上线。暗示了下，自己可以出卖所有吸血鬼，条件是阿卡尼斯。
　　帝国方拿薇琳没办法，但拿暴露的吸血鬼有办法，还很多。
　　双方达成交易，明面上是剿杀所有吸血鬼，甚至包括薇琳。但双方心照不宣，薇琳哪是那么好杀的？真正意义上的不死不灭，再惨烈的死亡，也只能延长下她复活时间。
　　姬玛再回头骗阿卡尼斯说，现在帝国要剿杀薇琳，阿卡尼斯于情于理只得出牢当诱饵。
　　薇琳有自己这个“双面间谍”当内奸，提前知道帝国方的布置，抓着阿卡尼斯突围，应该不是难事。
　　这个计划，目前只遇到一个小意外，那就是帝国方的作战计划，居然泄露了。
　　薇琳不慌，姬玛倒是慌了。
　　要是薇琳不处理自己这个“叛徒”，谁都能看出有猫腻，虽然帝国方那会睁只眼，闭只眼。但乔治可不是那么好说话。
　　演戏要演到位。
　　在姬玛的要求下，薇琳只得陪姬玛演一出手刃叛徒的戏码，姬玛还如愿得到亲手解决意外的奖励。
　　这样的话，万一哪天阿卡尼斯又逃脱，还恢复了记忆。自己还能理直气壮地责怪他：
　　“谁叫你好色来着？我怎么说的？还不是你没忍心，把希望之星吐到薇琳嘴里。否则我怎么会被薇琳打成重伤，差点死？”
　　“你差点害我死，不过我心胸宽宏，虽然差点把我害死，我只算你欠我三个人情，帮我干三件事就好了。”
　　这样对乔治也有得交代，说自己为正义事业，潜入吸血鬼里做卧底，还被薇琳亲手打飞个五六十米远，差点就小命不保。
　　乔治肯定不好意思，得为自己多办点事。
　　外面的喧嚣声停了下来。
　　姬玛将马尾扬到背后，站了起来，丢下空空无也的纸袋，再舔了舔自己有味道的食指指尖。拔下“树枝斧枪”，当拐杖使，装着一瘸一拐地走出去。
　　果不其然，外面的战场已经接近尾声。
　　地面躺着人类伤员和尸体，以及积了挺厚的灰。
　　杀红眼的瑞克禁卫，差点对姬玛下手，在确定姬玛的身份后，她问了乔治的位置，继续装着一瘸一拐地走过去。
　　路上，伤重濒死的吸血鬼小姐姐们大骂着：“叛徒！”
　　“走狗！”
　　“卑鄙！”
　　姬玛转过头，一脸微笑说：“谢谢夸奖，谢谢。”
　　“太热情了，真是太热情了。”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还有你们的努力，没有你们勤勤恳恳地渗透帝国，我哪能把你们卖得那么高价？”
　　气得吸血鬼小姐姐们直咬牙，一脸痛苦。
　　别人的痛苦，就是姬玛的快乐，她笑得更欢了。
　　只可惜能活着听到姬玛话的吸血鬼不多，因而提供的痛苦力量，也不算很多。
　　见到姬玛笑得那么开心，一位四肢阶断，还没被洒圣水、钉胸的吸血鬼小姐姐，再也受不了，她没鼻子的脸张大嘴巴，发出无声声音，浑身自行化为灰尘。
　　竟是活活被姬玛给气死了。
　　在热心士兵们的带路下，一位军官走在姬玛面前，为她证明，这女人是自己边的。
　　不一会，姬玛便见到身穿超哥特甲的乔治，他取下头盔，连忙大步走向姬玛，喊道：
　　“姬玛！你没事吧。”
　　姬玛露出一脸悲愤，用力一瘸一拐地：“瞧瞧，我为你的正义都付出了什么？”
　　乔治走到姬玛面前，有些手足无措，问：“你现在需要我治疗吗？”
　　姬玛单脚独立，用“树枝斧枪”敲了敲他身上的甲胄，呜呜地哭出声：
　　“我差点被薇琳杀了这事，不要紧。”
　　“知道吗？我这几天卧底，认识了好多女朋友，她们都很漂亮，说话又好听，我很喜欢和她们处朋友。”不正当女女关系的那种。
　　“刚才我还见一位一起跳过舞的女血族，骂我叛徒，卑鄙。”
　　乔治心疼地抱住姬玛，一时无言。
　　姬玛叹口气说：“你现在回去吧，正义的大英雄，我只想一个人静静。”
　　“好。”他看着姬玛受伤的脸，说：“有个消息，你的朋友阿卡尼斯他——”
　　姬玛佯装难过地看向一边说：“被抓走了是吧？也算是他自作自受吧，在最后时刻，他不忍心，没伤害薇琳。也是，有哪个男人愿在亲吻时，谋害爱自己的女人呢？”
　　“是好消息。”乔治说：“他最后偷回希望之星，那时候薇琳自以为胜券在握，接受了阿卡尼斯的接吻请求，阿卡尼斯成功把希望之星送进薇琳嘴中。”
　　姬玛猛地转过头，焦急问道：“那他呢？”
　　“他逃出来了。”乔治以为姬玛是惊喜，“薇琳也被抓住了，虽然她邪恶，但她对爱情真的很执着，发疯地要把阿卡尼斯抢回来，现在沃克马在研究怎么把她封印好。”
　　姬玛身子一晃，脸色发白，乔治连忙扶好姬玛，问：“你还好吗？”
　　“好，很好。”姬玛努力对乔治露出微笑：“事情到这一步，可真是太好了。”
　　“是呀。”
　　“你先回去吧。”姬玛保持着笑容，“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乔治的身影，在姬玛面前渐渐消失。
　　乔治身影一消失，姬玛脸上的笑容也顿时消失。
　　她心情沮丧，又气得直咬牙。
　　薇琳这猪队友！自己辛辛苦苦，费尽心思打来的优势，全被这家伙给浪没了！
　　简直像是前前世打电子游戏的猪队友，自己豁出命来，打断敌人回城，为她争取时间，她就在敌人丝血主基地前跳舞！跳到小水晶复活，主基地无敌，被翻盘。
　　姬玛气得也不装瘸了，拎着“树枝斧枪”四处问人，薇琳那家伙封印在哪？自己要以血还血，以牙还牙，非得给她来几个大斧砍脸不可。
　　没过多久，姬玛便被带到了西格玛大教堂，见到衣服褴褛的薇琳。
　　她很惨，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同时还失去了她的美丽，如半腐的尸体，却尖牙利爪，身上的伤口在不断流血，血又不断地升起，钻进她的伤口里。
　　她被锁在一个祭坛上，强烈的白光一直灼烧着她，薇琳——或者说叫薇琳的怪物，已经失去了理智，不断咆哮。
　　站在祭坛前的光头沃克马，奋力张开双臂，刹那间灼灼的白色烈火从天花板出现，砸向薇琳，烧她，将她的惨叫声淹没。
　　洁白的祭坛上，只剩一具奋力向前爬的焦尸，姬玛好像还听见她在喊阿卡尼斯的名字。
　　“你终于来了，魅魔。”无情者沃克马在两位战斗牧师的簇拥下，看向姬玛，他目光灼灼，看上去像是好胜的公鸡。
　　姬玛一下想起了格里高利，他们都是同一种人。
　　“我来，是想给她脸上来两斧头，报仇雪恨。”姬玛说：“她现在死了吗？”
　　“没死。”
　　链条拉动的声音传来。
　　众人看向祭坛，只见那在神圣光芒之下的焦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露出苍白的肌肤。
　　薇琳咆哮一声，低头咬断一根精金锁链。
　　“快！”
　　沃克马和几位战斗牧师一同冲上去，又把薇琳打倒在地，其中一位战斗牧师还受了伤。
　　“这下可能会安稳十几分钟。”沃克马说：“我试过几个封印办法，都没用，可能只能杀死她。”
　　真是个大麻烦。
　　哪怕沃克马亲自在旁边，随时准备打倒薇琳，也不行。人总会松懈、犯错，而且还废人。无情者沃克马不可能一辈子耗在这吧。
　　姬玛一下明白他的潜台词，说：“我有一个办法。”
　　“说，魅魔。但别想着要骗任何人。”无情者沃克马说：“西格玛在看着你。”
　　“我能夺走她的记忆，只要把这段时间的记忆全抹掉，让她以为，自己还是那弱小的吸血鬼，呆在范海辛身边。”姬玛低声说：“哪怕她察觉到不对，但出于对范海辛扭曲的爱恋，也会自己骗自己吧，只是这需要牺牲一位忠勇的猎巫人。”
　　这位连胸毛都是为反魔族而长的人类，大声说：“牺牲是帝国的基石！范海辛会很高兴为西格玛而献身。”
　　二十分钟后。
　　可怜的阿卡尼斯，被左右两光头战斗牧师，抓住了手臂。
　　阿卡尼斯扭动着身子，大喊着：“不要！我不要！俺为帝国流过血，俺为西格玛丢过命，俺要见皇帝，见皇帝。”
　　“这艰难的封印任务，你一定要认真工作！”无情者沃克马严肃道：“这是西格玛的旨意。”
　　姬玛在一旁安慰道：“至少你有一位爱你的美女，今天可是你的幸运日。”
　　“幸运个屁！”阿卡尼斯说：“本来呆在地下室好好的，硬是被赶出来当诱饵，被薇琳打吐血不说，你老公，听到你出事后，也给俺来几拳，俺真是吐了，又不是俺告密，打我干什么？”
　　但不管阿卡尼斯如何不满，随着帝国皇帝百忙之间，下了了个旨意，要阿卡尼斯为封印穷凶极恶的吸血鬼，献上自己的青春。
　　“既然连皇帝老大都这么说了。”阿卡尼斯不情愿地戴上猎巫人的皮帽，“俺争取骗她，一直骗下去，要是她发现自己挨骗，俺马上跑路。”
　　“放心了，我为了撒这个慌，用了海量谎言力量。”姬玛说：“罐装她记忆，工作非常顺利，反正你也没得选择。不如安安心心，带着血族真祖大人，到处去猎杀吸血鬼。”
　　“另外我提醒一下你，阿道夫你还是待不下去了，今天多少人因为你，而失去了老婆和情人。他们不敢面对无情者沃克马，也不敢面对皇帝。”
　　阿卡尼斯反问：“你也不是一样。”
　　姬玛笑了笑，没说话。
　　今日军事行动，帝国用尽所有手段，试图掩盖真相。很成功，才两天时间啊。
　　连城外运屎工都知道，无情者沃克马率军围剿城内吸血鬼，一大堆贵妇人和情人化为灰烬，其中魅魔和一位不知名的猎巫人，起到了关键作用。
　　人们对传说中“血族公主”对猎巫人扭曲的爱恋津津乐道，纷纷感叹，不愧是猎巫人，居然如此绝情。顺便再嚼嚼，哪位贵族家里死了妻子或女人。
　　夜幕降临，黑暗笼罩这座吵闹的城市。
　　阿卡尼斯独自一人赶着马车，马车里运着一金属棺材，悄悄离开这座城市。这一次，没有一个人向他告别。
　　在金属棺材里，薇琳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她外表已恢复原状，没半点生气，宛若精致的人偶。
　　她在梦中，遇到了魅魔姬玛。
　　魅魔姬玛说了许多，喝了喝水：
　　“情况就是这么一个情况，我用了海量谎言力量，用尽了几乎所有库存，才让他们相信，我罐装了你的记忆，还安插了新的记忆。不仅弥补了你的失误，还给你创造一个更好的结局。”
　　薇琳说：“我要一直假装我失忆，假装一切都在过去，否则我们之间，会像是泡沫一样，一下就消失了，他还会离开我。”
　　“随便。”姬玛说：“你也可以把他锁进牢笼你。”
　　薇琳合上姬玛给她的剧本：“不了，谢谢你。”
　　“作为回报，你必须答应我，一旦我召唤，你一定要前来为我一战。”
　　薇琳说：“除了会被他发现外。”
　　姬玛盯着她眼睛说：“不，一定绝对。”
　　薇琳让步了，点点头，她把一张纸递给姬玛说：“这是一个古老的仪式，报上我的名，用上我的血，会有人解答你的问题。”
　　姬玛仔细看了看，一下有点生气：“你这仪式，不是指向诡变之主吗？”
　　诡变之主乃黑暗四神之一，以知识渊博，诡变有关。
　　薇琳反问：“古老隐晦又珍贵的知识，能绕过祂吗？”
　　姬玛本想拒绝，但想到胸口的痛，又想到魔王王冠碎片，以及最近在床上，自己地位下降。
　　提升实力，迫在眉睫。
　　“被盯上就被盯上了。”姬玛收好纸说：“再见。”
　　薇琳消失在她的梦境宫殿之中。
　　长夜漫漫。
　　终于蒙蒙亮，一道金色的曙光从地平线刺破苍穹，坐在马夫位睡觉的阿卡尼斯，打了个哈欠，推高了猎巫人的高皮帽。
　　车里传来棺材翻盖的声音，阿卡尼斯后背肌肉绷紧。
　　睡眼惺忪的薇琳，穿着素白的连衣裙，走了上来，坐在他旁边，靠着他肩膀问：“我好像睡了好久，亲爱的丈夫。”
　　“是比较久。”阿卡尼斯说：“无耻的吸血鬼袭击了你，我求主教，好不容易把你救活，你有点记忆缺失。你还记得你要投奔的亲戚们吗？”
　　“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和你结婚的时候，你对我说誓词时。”
　　薇琳头靠在阿卡尼斯肩上，冰冷的脸颊贴着他的脖子。
　　初升的太阳，在地平线上冒头，金灿灿的曙光落在他们身上，薇琳抓紧了阿卡尼斯的手，两人十指相扣，望向初升的太阳。
　　七彩的风车，迎着晨风转。


第729章  晋级仪式
　　月黑风高之日，荒郊野岭之外。
　　正是暗搓搓搞点邪魔歪道的好地方、好时间。
　　姬玛撸起袖子，难得亲自动手，布置仪式现场，她里三圈、外三圈，撒了麦角、白盐。还生怕喜欢搞点反转的诡变之主，给自己来点意外，比如空投几只嗜血巨兽。
　　连武器都准备好了。
　　弄完之后，玻璃碑立好了，陷阱也弄了。
　　就差撒薇琳的血，再像个疯子一样，念叨着一堆咒语。
　　姬玛拎出一个小桶，桶里塞满了月光草，在散发着围观的月光草中心，插着一根试管，里面黑色的血液在自行流动。
　　正是薇琳的血。
　　姬玛用钳子夹起来，脱离月光草们的约束后，里面的黑血越流越快。
　　她走到玻璃碑前，邪恶仪式就要开始，姬玛站住，忍不住看向一旁银甲执剑的乔治。
　　和这个邪恶仪式相比，这位强大的圣武士真是格格不入。
　　乔治自然是姬玛叫过来，以防万一的。
　　“姬玛。”乔治说：“你能快点吗？”
　　姬玛说：“安全第一。”
　　“真要安全的话，最好一辈子别碰黑暗四神。”
　　“身为一个有志将魅魔弄怀孕的圣武士，你说这些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好吗？”姬玛说：“我要开始仪式了。”
　　乔治转过头：“有事情叫我一声。。”
　　姬玛拿出薇琳交给她的纸，按流程，拔开试管。她倒了几滴血，倒在纸上，那些黑血从试管口垂落，散发着黑气，慢慢降落，落在纸上。
　　纸吸收了薇琳的血，血自己染黑了那一行咒语，咒语发黑，边缘变得锋利。
　　姬玛看一眼那行咒语，咒语从纸面上跳出来，灼烧着她的眼睛。姬玛看一会，便受不了，忍不住闭上眼睛。
　　却发现，黑色咒语已经在她眼中烧出一行字。无论她看向哪，黑色咒语都在她视野中心。
　　而纸上的咒语，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多出乎意料，比着还怪的事情，姬玛见得多。她只是紧张，这代表着这仪式规格很高，真的有生命危险。
　　姬玛开口，念起咒语，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她能感觉到，边缘锋利的咒语，从自己喉咙发出，刮过舌面，刺破嘴唇，落到外面。
　　每念一个字，眼前的咒语便少一个字。
　　她忍着痛，耐心地一个字一个字念完，之后立即将剩余的黑血，泼洒在玻璃碑上。
　　血液渗透进玻璃碑之中，玻璃碑中，闪耀着七色光芒，不断变换颜色。
　　姬玛屏住呼吸，她感到嘴边湿湿的，手背一抹，一看。手背上染有殷红的血。
　　咒语真的割破了她舌头和嘴唇。
　　“啊啊啊。”
　　渡鸦的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海量的三眼渡鸦，从四周森林里飞来，拍着翅膀，悬停在玻璃碑后，他们的第三只眼，一齐看向姬玛。
　　渡鸦的三只眼冒着光，组成一行字：“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
　　“不要。”姬玛张口说话，舌头还有点痛，这种小伤她本身恢复得挺快：“我只要我能晋级到钻石的晋升魔药配方与仪式。”
　　话音刚落，一只渡鸦抓着黑布包裹的东西，丢在姬玛脚前。
　　她面前露出一行字：“这是晋升魔药。”
　　姬玛看一眼地上被黑布包裹的玻璃瓶，第一反应是，这又是诡变之主的伟大阴谋。反正不管怎么样，哪怕诡变之主搬起石头日常砸自己的脚，那也是伟大阴谋的一部分。
　　“你觉得我会信吗？”
　　“不觉得。”拍着翅膀的渡鸦们继续“写”，“但你会验证，还有验证手段。”
　　对方没说错。
　　但价值连城的晋升魔药就这样，直接送给自己。祂目的何在？
　　姬玛问：“代价是什么？”
　　“伟大阴谋的一部分，仅此而已。”渡鸦们的第三只眼挨个亮起，组成通用文：“白送。”
　　姬玛弯下腰，拨开黑布。玻璃瓶的粗细，一只手刚好能握住，里面似乎关着一堆痛苦的灵魂。烟雾在里面流动，不断组成一张纸痛苦的脸，贴在瓶壁上。
　　只是一看，姬玛便忍不住回想起近期各种让人痛苦的事情。
　　在后宫地位降低，不能想上妹子就上妹子。
　　对未来的惶恐。
　　对要到来的灭世之战担忧。
　　她强忍着不适，拿起附魔有“鉴定术”的厚重眼镜，戴起来。
　　她仔细鉴定着，得出结论，这玩意看上去像是“晋升魔药”。更重要的是，许久未动的个人系统信息栏那，多了一行字。
　　“恭喜你，拿到了晋升魔药，赶快举行晋级仪式升级吧。”
　　姬玛的手，忍不住握紧了晋升魔药。但她知道，如此强大的魔药，一下喝下去，她肯定会嗝屁，需要晋升仪式抵消喝魔药的负作用。
　　她问：“仪式是什么呢？”
　　“也很简单。”鸦群“写”道：“伤害并背叛你的心上人。”
　　“他若有万里王国，勤恳爱民。你便毁掉他的王国，折磨他的人民。”
　　“他若视正义为真理，你便要践踏正义。”
　　“这样你才能获得他极大的痛苦，就着他的痛苦饮下魔药。他越痛苦，你成功的机会越大。”
　　“这些是你的前辈实践经验。”
　　姬玛脱口而出：“骗人！”
　　“那亲眼目睹过去的历史吧。”
　　渡鸦们的三只眼一同发光，组成过去历史的投影。
　　姬玛只感觉眼前一花，便见到一望无际的沙漠，低头一看，自己脚下是一座金字塔，金字塔建立在绿洲之中。
　　绿洲之中，富饶的城市正在燃烧，乘坐战车的士兵用长矛追杀着四处逃跑的平民。
　　她见到，受伤的国王捂住胸口上的伤问：
　　“为什么？”
　　她又见到王后，一位绝美的女人，她只说一句：“对不起。”
　　随后伸展出翅膀、犄角与尾巴，骨骼在生长，卡卡作响。不一会，变得更高，更美丽，也更强大。
　　姬玛能感受到她的强大，犹如亲临现场。
　　眼前又一黑。
　　渡鸦群冒光的三只眼，组成几个字：
　　“这是沙漠古国的传说，你前辈背叛了她的爱人，烧毁他的国度。你可以翻找下史料。”
　　姬玛没说话。
　　这不巧了吗？
　　格里高利留给乔治的古籍，古籍上记载着几件事中，正好有一件事，是诡变之主给她显现的历史投影。
　　姬玛也不怎么怀疑历史投影是假的，诡变之主知晓一切历史，祂确实能把人放进历史的投影中。
　　当然不排除诡变之主断章取义，说的话九真一假，姬玛就喜欢这么干。
　　“你骗我。”
　　“信不信由你。”渡鸦们写：“我只是很看好你。”
　　“一定有别的晋升办法。”
　　“有，你可以慢慢熬，继续努力收集他人的痛苦，沉淀在心中。”渡鸦们回道：“之后再举行这晋升仪式，所以强大的魅魔都曾深深地爱过一个人。”
　　“滚！”
　　姬玛怒道，抓起“树枝斧枪”一斧头劈散鸦群，十余只渡鸦当场毙命。
　　“我原谅你，还欣赏你。”渡鸦群写道：“我能给你一颗玻璃眼，让你一窥未来的掠影。并且，你还能预知要来的偷袭，你永远都能准备好。”
　　“只要你把它放在额头上就行。”
　　“我选择了你。”
　　渡鸦群中，一颗玻璃眼落在地上。
　　“滚！死吧。”
　　姬玛张开翅膀，又一斧砍向鸦群。
　　渡鸦群惊叫一声，立即纷纷落在地上，姬玛砍了一个寂寞。
　　玻璃碑也失去的彩色，姬玛用力一斧头劈过去，只听到哐当的一声。
　　斧刃没入数厘米，一看才发现，玻璃碑已经变成了无字石碑，普普通通。
　　“姬玛发生了什么事？”乔治提着剑，跨过完好无损的盐圈、麦角圈。
　　姬玛问：“你刚才看到了，听到了什么？”
　　“听到你念完邪恶的咒语后，一个光球将你和仪式罩住，之后我只听见鸦群声。”
　　“发生了一件很坏的事。”姬玛说：“诡变之主想要我做祂的神选者，我当然没同意。”
　　“但黑暗四神，从不问人是否同意。”乔治抱住了姬玛：“你还有我。”
　　“那现在好了，你艹的女人荣升为神选。”姬玛笑着开玩笑：“以后床上是不是更有动力？”
　　“这笑话并不好笑。”
　　“也是。”姬玛满脑子都是那晋升仪式内容，她长长叹口气说：“晋级太难了。看来仅两年便跳级到铂金的本天才，要卡一辈子了，到死都只是个铂金。”
　　“也好。”乔治安慰道：“之后的路程，步步艰险，走错一步，悔恨一生。”
　　“你是不是很悔恨遇到了我。”姬玛说：“本来是个年轻的勇者，好不容易钻石了，结果一下掉到黄金，现在才爬回来。很大可能再也无法更进一步。”
　　“不悔恨。”
　　姬玛露出了笑容。
　　乔治继续说：“因为我感觉我快要到大师了。”
　　姬玛的笑容僵硬了。
　　“其实在上次为巴托万民制裁万兽之母，我有机会到大师，因为我建立的善良秩序，扬善惩恶。”乔治继续说：“可是关于我血统的问题，一定让许多人怀疑我留下的秩序。”
　　本来还以为，有个难兄难弟也和自己卡等级呢。
　　姬玛很不爽地看了看乔治的裆部，若有所思的问：“乔治，我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以你现在的体质，假如有个人拎着页锤，给你蛋蛋狠狠来一下，你会不会非常痛苦。”
　　“你认真的吗？”
　　“看我表情，多认真。”
　　乔治说：“应该不会痛多少，我本质的生命形式已改变。你怎么忽然这样问。”
　　“不告诉你。”姬玛靠着乔治的肩膀说：“以后呀，你可能要养本铂金废物一辈子。”
　　“铂金和废物，是冲突的词。”
　　“就问你养不养？”
　　“自然。”
　　“走吧。”姬玛尾巴顺势卷走地上的玻璃眼睛：“我今天心情很差，我们吃夜宵去。”
　　“不行。”乔治说：“这一处的邪恶仪式场所，必须要处理净化，特别是这堆乌鸦尸体。”
　　“好烦呀。”


第730章  远征
　　梦境宫殿。
　　打开任务《想办法拿到晋升至钻石的魔药配方》。
　　半透明的汉字内容，悬浮在眼前：
　　“我已经成功地把病娇薇琳和阿卡尼斯骗得团团转，终于拿到了魔药配方。”
　　“是时候再展现本天才的惊人天赋，冲击钻石段位。”
　　“等我上钻石后，一三五大胸圣女，二四六长腿精灵。”
　　姬玛心里掠过一丝苦涩，她不由得想到某天晚上，四人聚会在床上。
　　自己不过是想和姐妹们，共同生命大和谐，只是急色了些。就被女人们踹下床，眼巴巴地在旁边看着，揪准时机想再吃冰淇淋，或者嘬一口牛奶，可惜还是被踢下床。
　　只能在旁边打着转，眼巴巴地盯着，满腔的欲求得不到满足，心怀愤恨。发了狠，如饿狼扑食，扑了三次。
　　落了两次床，第三次索性被两女摁在地上，挨乔治一阵“狂揍”。
　　虽然圣剑已将心中的火焰戳灭，可那股愤恨依旧盘亘在心中。
　　事后她找了一个偏僻地方独处，为自己落泪后，愈发感觉还是自身实力太弱。
　　毕竟，在那种场合是不好召唤“光头强”出来的。
　　要是自己实力够，完全可以使用暴力手段，摁回去嘛。
　　只可惜晋级仪式怎么都绕不过。
　　她叹口气，加了一行字：“任务失败，因为晋级仪式需要爱人的痛苦，必须背叛爱情。”
　　但姬玛没删除任务，只是在任务标题加了三个字“已失败”。
　　“我建立后宫的人生目标，也算失败了。”
　　她们压根不是自己的后宫，虽能有肌肤之亲，但她能索取的不多，不能尽情享受，至少她还没那实力，让珍娜和霜叶和自己玩一些角色扮演类游戏——不丢骰子的那种。
　　胸口又隐隐发疼，很闹心，像是肋骨里有个恶毒的小人，拎着铁锤猛敲胸口。
　　姬玛捂着胸口，咬紧了牙。
　　痛苦达到巅峰的时候，姬玛额头上布满冷汗，忍不住想到，以后一辈子都要被魂伤折磨，忍受着无法被一切手段缓和的痛苦不时复发。
　　她便感觉到人生无望，连手中的炒瓜子都不香了。
　　不知过了多久，这股剧痛才缓和下来。
　　姬玛松口气，拿毛巾擦干额头上的汗水。
　　对魂伤的成因，姬玛做过深度剖析，简而言之两个字，无能。
　　无法报复那谋害自己的前女友。
　　由这点，延伸出一系列的问题。例如，对美女的狂热喜爱。通过性，来得到一种征服感，正所谓性关乎一切，除了性本身以外。它就像是一剂麻醉药，能很好地纾解痛苦。
　　果然，我是老色批是迫不得己。
　　姬玛给自己找了个借口，翘着二郎腿，想着怎么满足自己的爱好。
　　这时候，她目光越过窗台，见到地平线之外飘起一股黑雾，那是伊芙·霜叶的梦境种子，所散发的黑烟。
　　记得今日自己找伊芙·霜叶有事。
　　姬玛一下直起腰板，端正坐好，套着黑白双丝的双腿并拢，再拿来镜子一看，衣着得体，便丢开镜子，邀请伊芙·霜叶过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姬玛耐不住心思，开始吃炒瓜子。心里开始幻想着伊芙·霜叶的银丝大长腿，一只蝴蝶呀，在她小腹中轻轻拍着翅膀，弄得她心有些痒痒的。
　　等瓜子壳在桌面上堆成一拳高时，伊芙·霜叶高挑的身形，出现在门口前。
　　姬玛目光立刻望向伊芙·霜叶的大腿，很可惜，她修长**的长腿，隐藏在宽脚裤之中，宽大松弛的裤脚，完全将她大腿的魅力给遮住，遮得严严实实。
　　姬玛不由得失望，目光上移。好家伙，性冷淡风。那长长宽松的白色上衣，将身体的起伏遮住，肩上披着松垮的披风，遮住脖子，只露出好看的瓜子脸，那一头银发束成一根辫子。
　　再加上她本身特有的，生人勿近的冰山气质。
　　饶是姬玛这种死不悔改的老色批，心中也难起半点火焰，连小腹里的蝴蝶，也一下被冻成了蝴蝶干。
　　伊芙·霜叶在姬玛对面坐下，既不打招呼，也不问好，碧绿的眼眸看向姬玛。
　　姬玛现在才发现，伊芙·霜叶的脸，有点像她父亲，现在看起来像是一位俊美的男人。
　　不能让她发觉我很失望，否则我就没得养眼了。
　　姬玛让目光变得灼热，热情地招呼道：
　　“晚上好，霜叶。”
　　伊芙·霜叶点头，权当回应。
　　“很高兴地通知你一件事。”姬玛说：“你欠我的第三个请求，已经顺利达成。”
　　伊芙·霜叶欠姬玛三个请求，但好色的姬玛，将两个都用在战斗地点在床上的肉搏战中
　　伊芙·霜叶又点头，随后站起来，当着姬玛的面，消失得无影无踪。
　　姬玛继续对伊芙·霜叶消失处的空气说：
　　“你们精灵的白塔法师，果然知识渊博，法力高深，我送过去的圆盘，他们鉴定后，认为使用常规手段无法修理，连他们也不知道修理办法，真是让我死了回地球的心。”
　　“谢谢你的人脉，谢谢。”
　　说完后，姬玛脸上笑容渐渐消失、变冷。
　　她叹口气，拿出丽蒂丝给她圆盘。丽蒂丝和她一样是穿越者，只不过她来自女权世界，自己来自于地球。
　　圆盘已经裂成两片，材质像玉，上面雕着从未见过的符文。
　　姬玛用手将这两块合拢，形成一块完整的圆盘。据丽蒂丝声称，她就是用这玩意，穿越来到这个世界。
　　“常规手段无法修理吗？”
　　高等精灵魔法自古以来就强，连白塔法师们都这么说，看来真的没办法。
　　或许他们是觉得，根本没办法修好，但出于学术严谨，就说能修好呢？
　　“可能我应该问诡变之主，如何修好这玩意。”
　　不过姬玛是有所顾虑，担心自己穿越者的身份，暴露给诡变之主，让黑暗四神注意到自己的家乡，那她可算是地球人类有史以来最罪大恶极的凶手。
　　“那只有一个办法了。”姬玛在自己的知识范围内，找到一个答案：“魔王王冠碎片。”
　　找到它，它强大的力量便能给自己实现一个愿望，修复圆盘。寻求回家的办法，亲自“治愈”魂伤。
　　童叟无欺，根本不像许多寓言故事那样坑人。
　　现在乔治值得信任，自己可以和乔治谈谈，组织一支小队，去拿到“魔王王冠碎片”，自己只要它的愿望，顺便还能提升自己的实力。
　　说干就干。
　　姬玛立刻给自己编了一个主线任务《治愈魂伤——找到魔王王冠碎片，修好圆盘》。
　　但也是与此同时，远在帝国的首都——阿道夫里，矗立在山上的天文台，站在巨大望远镜前，观察天相的法师，见到了最不详的天象。
　　一颗双尾彗星出现在夜空上。法师见到，立即吓得身子一晃，险些摔倒。


第731章  双尾彗星
　　夜空中，双尾彗星缓缓划过天空，它身后诡计分为两股，横跨整个夜空。
　　森林里，野兽人们睁开眼睛，冲着双尾彗星嚎叫，整片黑暗的森林里，都回荡着野兽人的呼喊声。
　　石墙所保护的人类聚居点，混乱在蔓延。西格玛信徒们跑出家门，跪倒在地，仰头看向夜空之中的双尾彗星，抬起剪刀手，放在眼前，语无伦次地赞美西格玛。
　　上一次双尾彗星到来时，正好是西格玛诞生之时。
　　阿道夫的法师们则乱成一团，魔法之风开始紊乱，军队从睡眠中被唤醒。
　　在浩瀚洋中部，高等精灵居住的奥苏安环岛，其中最繁华最富裕的城市。
　　奥苏安卫士急匆匆，走入法师塔中，十余位法师围绕着精巧浑天仪，浑天仪以珍贵金属打造，辅以高等精灵精妙手工以及魔法，在法师们的维护下，能实时演示天象。
　　奥苏安卫士能看到，在象征本世界的球体上，飞来一颗双尾彗星，离奥苏安不近，但奥苏安卫士已经能感受到双尾彗星引发的动静。
　　魔法之风愈演愈烈，浑天仪所散发的光芒忽明忽暗，法师们正竭力维持它的稳定。
　　一位身穿蓝袍的大魔导师，执杖走来，说：“大人，根据我们计算，双尾彗星可能会砸中大漩涡。”
　　语气很平静。
　　奥苏安卫士不禁怀疑对方在开玩笑，他皱眉问：“那阿苏尔岂不是过会会灭族？”
　　“我们能干扰双尾彗星的轨迹。”大魔导师说：“但大漩涡必受扰动。”
　　“我会率军处理恶魔与魔族们。”
　　当双尾彗星掠过巴托骑士王国时，它的轨迹低垂，在浩瀚洋上划过低矮的弧线，越来越矮，看起来像是要砸向奥苏安环岛之中的大漩涡。
　　但一股强大的奥术力量，干扰到了双尾彗星的轨迹，它又如打水漂的瓦片，堪堪掠过数百米高的大漩涡上空，又飘了起来，飞行远方。
　　大漩涡受到扰动，这由有史以来最强大的高等精灵大法师亲手所制的魔法奇迹，如今向四周吹起狂暴的魔法飓风。
　　本来大漩涡是为了不断汲取世间魔力，将魔力水平压低，否则魔族恶魔皆能现世，毁灭凡世。
　　作为大漩涡的基石，引路石因魔力过多而纷纷破裂。
　　不稳定的大漩涡，正源源不断倾斜出魔力，魔力山呼海啸般淹没向世间万物。用来计量魔法之风的水晶球破裂，炸开。
　　空气中出现一道道缝隙。
　　魔化战獒、放血魔、长有三对奶的恶魔，纷纷从缝隙中跳出，四处寻找着生灵。许多不幸的高等精灵，在睡梦中，本来安全的家忽然闯入魔族勇士，高喊着：
　　“血祭血神。”
　　头便被砍下。
　　半夜，整个奥苏安多地都陷入了战乱之中。
　　他们屠戮一空之后，便汇聚在一起，朝着大漩涡出发，要将大漩涡彻底毁灭，好让源源不断的恶魔军团再无顾忌，淹没整个世界。
　　奥苏安卫士率军守卫大漩涡，高等精灵们为了家园和世界和魔族们搏杀。
　　下半夜。
　　整个凡世的魔力都上升了数个档次。
　　曾经这世界充盈着魔法力量，那个时代的遗民，随着大漩涡建成而陷入沉睡之中。
　　如今，也到他们醒来之时。
　　在另一块大陆，南部雨林之中。
　　灵蜥祭司们在金字塔的阶梯上奔跑着，他们是一种小巧灵活的蜥蜴人，头戴鲜艳羽毛制成的羽冠。
　　城内的火焰照亮它们光滑蓝色的后背。
　　在世间魔力一下到达巅峰之时，黑暗四神一同发力，在这座蜥蜴人的城市外，打开巨大的缝隙，整整两支恶魔军团一拥而出，围攻此城，在大魔们的带领下，寡不敌众的蜥蜴人战士们，城门失守。
　　灵蜥祭司们终于跑到金字塔最顶端，走进其中，使用魔法打开了冬眠室，冬眠室里摆着一三米高的史兰木乃伊，它看起来像是蹲在地上的大蛤蟆。
　　发黄的布条缠住他干枯的身体，它头戴黄金头饰，手臂也带着黄金手镯。
　　灵蜥祭司们拿起芭蕉叶用力扇动吹起冷风，领头的灵蜥祭司，弹着舌头说：“古圣至敌再现，为了大计划，克大师快快苏醒吧。”
　　名为克大师的史兰木乃伊一动不动，只有布条随风飘动。
　　天空传来拍打翅膀的声音。
　　蜥蜴人的神殿护卫们，排成一排排战阵，这群身高两米五，浑身上下皆是肌肉的蜥蜴人，看起来像是直立行走的鳄鱼。他们披着重甲，一手持盾，一手握紧黑曜石长矛，严阵以待。
　　十余头血神大魔拍打着破烂的蝙蝠翅膀杀过来，挥舞着火热得耀眼长鞭向下一甩，三头神殿护卫连人带盾皆成两半。赤炎魔剑再一挥，盔甲破裂，肉体切开，一下砍出一大片空地。
　　神殿护卫们一拥而上，用肉体阻碍着血神大魔们的屠杀。
　　血从门外飞溅了有数十米远，落在扇着芭蕉扇的灵蜥祭司背上，他向后看一眼，差点没吓瘫，三百神殿护卫如今只剩一撮残兵败将，虽然不断英勇阻挡大魔们的脚步，但很快会死光。
　　灵蜥祭司吓得拼命用力挥舞着芭蕉扇，喊道：“为了大计划！为了大计划！”
　　“死！”
　　一高壮的血神大魔挥舞大剑，一跃十米远，一剑劈向史兰木乃伊。
　　灵蜥祭司吓得闭上眼睛，大喊：“古圣在上！大计划在上！”
　　木乃伊史兰克大师的眼窝一亮，燃火大剑停在木乃伊史兰眼前，那高近五米的血神大魔，如被停滞了时间一般，在空中一动不动。
　　克大师绿色的灵魂脱离他的干尸，一抬手，一个小小的光球在空中成形，朴实无华地炸开。
　　灵蜥祭司跌倒在地，等眼睛重新适应时，那十几头血神大魔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友方毫发无损。
　　灵蜥祭司高举双手，狂喜道：“克大师苏醒了！”
　　克大师的干尸漂浮起来，飞出冬眠室，来到金字塔顶端。
　　夜空下的蜥蜴人城市正在燃烧，街上躺着蜥蜴人的巨兽，蜥蜴人的军队正节节败退，恶魔军团正饱饮鲜血。
　　这一幕对克大师来说，很熟悉。他曾在远古时期和恶魔军团作战，那时候大漩涡还未建成，蜥蜴人军团为防止恶魔军团北上，而血战。
　　为了杀死克大师，血神亲自祝福了三百大魔，在付出无尽的恶魔性命之后，终于有位大魔杀到克大师面前，刺死了他。
　　但克大师拒绝死亡，所以他没死成。
　　克大师绿色的灵魂脱离干尸，抬起右手，一颗小型太阳在夜空之中出现，渐渐变大，随后一阵光芒淹没整个夜空。
　　城外，一蘑菇云缓缓升起。
　　城外两支恶魔军团顷刻间化为灰烬，只剩城内一小撮恶魔，而他们命不久矣。
　　与此同时。
　　在恶地。
　　一绿皮兽人用骨头砸醒同伴：“快看！是两尾巴的彗星。”
　　“能Waaaaagh吗？”
　　“不能。”
　　他同伴转过身睡着了。
　　绿皮兽人也觉得没意思，躺地上继续睡。


第732章  准备远征
　　数只鹰身女妖从天空扑下，扑向大路上逃跑的人类们，一位女孩紧紧抓着农妇母亲的手，奔向数公里之外的白城。
　　但怎能比鹰身女妖翅膀更快？
　　落到后面的几位人类，被鹰身女妖扑咬，惨叫着跌在地上。
　　小女孩回过头，吓得大哭大叫起来。
　　太好了。受害者是能引起众人广泛同情的女孩，大家都喜欢让小女孩做受害者，终于让我蹲到这机会。
　　在旁边隐形围观的姬玛，迫不及待地用力一跃，再一拍翅膀，从旁边森林里一下杀出。
　　丢在路边草丛里的“染血歌姬”，也唱起了激昂的音乐，充当背景音乐。
　　眼看鹰身女妖的利爪，要抓中大哭大叫的小女孩。
　　快跌倒，快跌倒。
　　姬玛心里喊着。
　　这样才完美嘛。
　　小女孩回头看一眼鹰身女妖，竟爆发出无穷潜力，不仅没跌倒，跑得更快，一下超过她的母亲。
　　没等姬玛可惜，鹰身女妖的爪子，要抓住她的农妇母亲。
　　而姬玛还在二十余米远，她大吼诅咒道：
　　“给爷死！”
　　三只鹰身女妖，顿时感觉心梗犯了，不仅动作一缓，一头栽倒在地。仅有一只能拍着翅膀，勉强能飞。
　　姬玛手持“树枝斧枪”一个突刺飞上来，正气凛然地喊道：“去死把邪恶的鹰身女妖！”
　　鹰身女妖扭头看见姬玛，见到她的犄角、尾巴、翅膀，一惊。
　　姬玛“树枝斧枪”刺穿她，鲜红的舌头从斧头中伸出，卷走她体内鲜血。姬玛一拔斧枪，利落地将其余两只鹰身女妖刺死、剁死。
　　速度之快，其余的鹰身女妖还没反应过来。
　　姬玛利用杀死对手获取的痛苦力量，加持自身，冲过去，因为鹰身女妖不符合她的审美观，因而姬玛屠杀效率非常快，轻易地便将她们一一击杀。
　　其余人类意识到自己安全后，站在原地，望着姬玛。
　　姬玛手持“树枝斧枪”，它吸满了血，斧刃一直在渗血。她手持“树枝斧枪”。张开四米宽的翅膀，缓缓落在小女孩面前，小女孩吓得紧紧抱住自己母亲的大腿。
　　姬玛微笑道：“没关系已经安全了。”
　　虽然姬玛一看就知道是魔族，但农妇母亲并没蠢到，当着她的面恶言相向，连忙弯腰低头说：
　　“谢谢你。”
　　“走到白城你们就安全了。”姬玛说：“但可惜，我被白城禁止进去。”
　　人类们说：“谢谢。”
　　怎么没人提及我的身份，我都那么明示了，这让我怎么把话接下去？
　　姬玛立即用腹语模仿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你就是传说中那个乔治的魅魔情人？”
　　她还用上一点谎言力量，让这群普通人类，无法分辨声音源于何处。
　　人类们纷纷惊讶地看向美丽的姬玛，就连去救治受伤同伴的人类，也忍不住回过头来，看向她的背影。
　　“没错。”姬玛自导自演道：“刚好我路过，就帮你们一点小忙，本来也不想留名。”
　　人们放松下来，继续感谢道：“非常感谢你，救了我们一命。”
　　这时候，有人低声嘀咕道：“怎么来得那么巧？”
　　本来这声音很小，一下淹没在其余人声音之中，但姬玛听觉远超凡人，心里高兴起来，抬起手，冲那人一指，呵斥道：
　　“什么？你居然说都是我的阴谋。”
　　众人看去，姬玛所指的是位有栗色头发的锅盖头。他吓得向后一缩，说：“没有，我没有。”
　　但这样，反而让众人起疑。
　　姬玛自顾自地给对方立稻草人：“虽然你说我是故意召唤鹰身女妖过来，好在关键时刻跳出来博取名利，还准备向圣堂举报我，要杀了我.......”
　　由于是撒谎，因而众人下意识相信。众人看向栗发锅盖头的目光，变得嫌弃了起来。
　　他声音越来越小：“不，不我没有....”
　　“大家还是别为难他了。”姬玛佯装叹气，说：“大家对我的偏见我习以为常，本来不留名，是为了防止被恶言相对。谁叫我天生是魅魔呢？”
　　背景音乐一下变得难过起来。
　　多好的魅魔呀，她的良心，一定和她外表一样美丽。
　　众人同情地看着姬玛，一下把圣堂十几年的告诫，丢到爪哇国去了。
　　农妇抱紧自己女儿，回过头，恶狠狠盯着栗发锅盖头，说：“你真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我不管她是什么人，我只知道她救了我！姬玛是个好人。”
　　栗发锅盖头欲哭无泪。
　　“不必为我出头，你们的感谢就是最好的回报。”姬玛说：“不过我希望你们能帮我一件事，找到乔治，告诉他，我在城外有银飞马老地方等着他，有急事相谈。因为白城禁止我进去，所以我没办法找我的的爱人。”
　　背景音乐又变得忧伤起来。
　　多可怜的好人，为什么那么好心的人，却因为种族问题，连见自己的爱人都难？
　　农妇已经忍不住要落泪了，连说：“好好，我们一定会找到他的。”
　　姬玛含着笑，一只手放在后腰，另一只手抬起来，摆了摆说：“再见，凡人们。希望你们一路平安。”
　　“再见，好魅魔。”
　　姬玛回头走去，身影渐渐消失在森林里，她循着歌声，来到草丛里。莉安夕趴在草丛里，手里拿着“染血歌姬”，她负责切歌，切什么歌，主要是看姬玛的尾巴动作。
　　莉安夕已经泪流满面，红色头发上的猫耳一直在抖，她站起来，用通红的目光看向姬玛说：“主人，你真是太难了，连报个信都那么麻烦。”
　　姬玛笑意盈盈地收回染血歌姬，说：“莉安夕，别哭，要笑着过这操蛋的生活。命运鞭笞我，我报之以歌。”
　　说罢，姬玛手中的“染血歌姬”唱道：“今天是个好日子呀。”
　　莉安夕抹干了眼泪，崇敬地看着姬玛，说：“主人说得好有道理，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知道就好。”姬玛拍了拍莉安夕的头，目光上下扫视莉安夕。
　　在保证餐餐肉蛋奶后，莉安夕发育速度不错，个子比以前高了一个头，原本皮包瘦骨的身体，也渐渐丰满了起来。
　　这瘦猫开始长大了呀，看起来再养个大半年，就成熟了，能做些羞羞的事。
　　莉安夕挺直了腰板，只觉得主人好关心爱护自己。
　　“行，我们走吧。到老地方去等乔治。”
　　“主人，你看那边！”
　　姬玛循着她食指指的方向，见到远处地平线，又飞来了一群鹰身女妖。
　　自从昨晚双尾彗星划过夜空，不知道大漩涡出了什么事，海量魔力冲击世界，部分地方搞出缝隙加上邪教乘机举行仪式，因而一些魔族同胞能来到现世。
　　白城附近，大点的聚居点有圣堂驻扎的军队，她们攻不下。
　　看来她们是过来，捕杀前来白城寻求避难的人。
　　姬玛把“树枝斧枪”往肩上一扛说：“关我屁事，那么远懒得飞。”
　　说罢，便和穿着女仆装的莉安夕，一同离去。
　　话说，有幸被姬玛所救的人们，有个人忽然说：
　　“奇怪，刚才魅魔出来音乐是从哪来的？”
　　但这小小疑问，很快就被这些凡人所忘。他们将会带着姬玛精心炮制的流言，进到白城里，传播“圣堂歧视好人魅魔”的流言，给姬玛争取道德制高点。
　　若非白城有庇佑，能限制甚至是消灭非自然流言，姬玛也不会费尽心思，蹲在路边，寻求个好时机，打造强力流言，打进白城里。
　　当然，更大原因是她闲得无聊。
　　走了半个小时，姬玛来到了老地方。
　　老地方是上次姬玛和乔治以及银飞马做运动的地方。
　　那里有棵古老的橡树，长在铺满绿草的小丘上，旁边系着一银飞马。姬玛和莉安夕一上来，就铺上了白布，姬玛打开梦境宫殿出入口，进去烹饪食物。
　　她打算告诉乔治“心愿指南针”的存在，争取说服他，给自己白打工，去拿“魔王王冠碎片”，这样她好能修复“圆盘”。
　　因而，一些款待是必要的。
　　但姬玛拖拖拉拉弄好了午餐，摆在白布上，等到食物凉了后，都没见乔治影子。
　　吃完午餐后，乔治还没来。
　　姬玛无聊地抱着少女莉安夕，靠在草地上的枕头睡觉，睡醒后，乔治还没来。
　　姬玛决定等一等，让莉安夕给银飞马洗刷身子，喂马料。
　　弄完后，还没来。
　　姬玛有点生气，便骑上银飞马，手持树枝斧枪，飞上天空，去寻找鹰身女妖，杀着完。
　　逮住杀死十几头后，姬玛流了点汗，天色也晚了，夕阳渐渐沉下地平线，姬玛拍马回去，见到乔治正蹲在橡树下吃着已冷的晚餐，旁边的莉安夕满脸写着不高兴。
　　姬玛下了气喘吁吁的马，莉安夕立刻迎上去，接过缰绳，姬玛看向全副武装的乔治问：
　　“今天你有什么事吗？”
　　“大事。”乔治放下碗，站起来说：“圣堂召集我以及全部高层，宣布了一件事。”
　　“什么事？”
　　“永世神选马鲁斯只差一片，便要收集到了所有魔王王冠碎片。”乔治说：“圣堂决定，会派遣勇者组成一支强力小队，抢在永世神选面前，抢回最后一片魔王王冠碎片。”
　　“好事。”姬玛说：“你能拿回圣剑了。”
　　乔治平静说道：“我不再有持拿圣剑的资格了。”
　　“啊？你不是勇者吗？”
　　“不再是，已经有新的勇者。”乔治说：“我可能还要去协助他，听他指挥。”
　　“这圣堂！算了...”姬玛问：“扪心自问，你乐意听他的话吗？去做配角？历史书上只会记载勇者赫赫功劳，这次你将成为配角。”
　　“没办法。”乔治说：“但灭世之战近在眼前，魔族随时会攻来。”
　　“你愿意，我可不愿意，我没那么高的觉悟，除了你我谁都不信。”
　　“我能理解。”
　　姬玛说：“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能比所有人都快地拿到魔王王冠碎片。”
　　“什么？”
　　“正如我有打开魔王宝库的线索一样。”姬玛说：“我有一奇物，能寻找魔王王冠碎片。”
　　乔治说：“太好了！这下我们能销毁魔王王冠碎片。”
　　“销毁？”
　　“对，圣堂已经掌握了一个能销毁魔王王冠碎片的办法。”


第733章  不快地对话
　　乔治还神采飞扬说：“一旦我们成功了，后代子孙便再也不必担心以后的永世神选，会戴上魔王王冠。咦，姬玛你怎么了？”
　　“我愣了下神。”我至少可以用魔王王冠碎片许愿，姬玛随后笑道：“那肯定是能永载史册的丰功伟绩，但我希望能立下此功的是你，而不是什么冒出来的新勇者。”
　　乔治说：“大家联合在一起，成功率最高。”
　　“是的理论如此，不过我不依，灭世就灭世呗。”姬玛说：“那你怎么想？劝我为大局着想，乖乖交出那能找到魔王王冠碎片的奇物？”
　　“我想，只有我才能立下万世传颂的功劳。”乔治的骄傲一直没让姬玛失望，“贝奥勇者是很有毅力的人，他有能力持拿圣剑，但我并不认为，他能胜过我。”
　　“和我想的一样，只有大英雄才配得上做我的伴侣。”姬玛说：“伊芙·霜叶现在算是孤家寡人，她应该同意和你远征，珍娜可能要劝一劝。不过，我想最大难点是圣堂的态度。”
　　乔治摇摇头说：“才四个人，不够妥当。我打算和圣堂汇报，如果他们理解的话，应该会派遣现任勇者来协助我们，这样成功率更高。”
　　姬玛再次确定，乔治的职场情商要打分的话，估计在三十分上下徘徊。
　　姬玛说：“圣堂决策层会气炸的吧。”
　　乔治说：“个人情绪需要为大局妥协。”
　　“他们让你妥协呢？”
　　“我才是最佳人选。”
　　姬玛忍不住道：“意思是，你才是大局？”
　　乔治说：“你这么理解也行。我会向圣堂证明你的奇物，能找到魔王王冠碎片，你有那信心证明吗？”
　　“当然。”姬玛当着乔治的面，把手伸进胸口里，拿出一盘被汗捂湿的指南针。
　　乔治说：“你以后能不能把东西，放在适合的地方？”
　　“我胸好不容易长那么大，能夹住东西。”姬玛毫不妥协，“我早就想把东西放进胸口，再掏出来。再说了，你看得也赏心悦目，有什么不好吗？”
　　乔治也没多说什么，姬玛经常搞一些大胆的撩拨动作，并且死不悔改，他都开始习惯了。
　　姬玛握紧心愿指南针说：“只有我握紧它，它才能指向魔王王冠碎片的位置。”
　　说罢，姬玛在心中观想起那魔王王冠碎片。那是金色的，外形类似三角形的王冠碎片，手指摸起来火热，能点燃人心中的欲望。要戴起它，不需要冠身。
　　只要是它的主人，拿起它，放在头上，它便会自动漂浮，会生成一圈黑色半透明的冠身，而它将会浮在中央冠齿的位置，向所有人宣示此人的地位与实力。
　　但心愿指南针并未晃动。
　　姬玛知道，她还缺一样，缺的是对它的渴求。
　　姬玛回忆起前世，他率领五十魔族骑士单挑死魔王，从对方尸体身上拔下魔王王冠碎片时的激动。
　　回想起，举行完同调仪式，灵魂和魔王王冠碎片同调后，借助它实现自己愿望时，那股涌入体内的力量。
　　那种愿望实现时的满足感，简直难以言喻，好像整个世界都屈服在自己意志下。
　　好想好想再拿到它，再要它来实现自己的愿望，就算没法晋级，得到魔王王冠碎片后，我也会比钻石更强吧。
　　在强烈的欲望驱使下。
　　洁白掌心上，金质雕花的指南针，银色的指针开始转圈，一圈圈转，速度越来越慢，变成晃动、晃动幅度变小。
　　乔治目光聚焦在指针上，过一分钟后，指针依旧还在晃动，不过晃动幅度仅有十度。
　　“太远了，只能指个大概方向。”
　　姬玛感觉到疲累，她只觉得自己的欲望像是被抽走一般，进入贤者模式，变得懒散，腰弯了下来，手垂着。
　　要不要睡觉，吃点好吃的？或者去吃大胸和大长腿的豆腐？啊~~好无聊呀。
　　姬玛发现，这些都挺无聊的。
　　乔治问：“后遗症吗？”
　　“对。”
　　“看起来好严重。”乔治仔细打量姬玛一番：“好像它把你的所有活力都抽走一样。”
　　“副作用没那么大，我还能战斗，就是无聊，好无聊。”姬玛说：“它副作用是会吸取你的欲望。”
　　“那对你副作用很大。”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是欲望生物。”
　　“哦。”姬玛说：“验证好了吗？它能找到魔王王冠碎片，你也知道我所言非虚。”
　　姬玛有点想早点结束这事情。
　　“是的。”乔治说：“我想问一下，关于心愿指南针，你是怎么拿到它的？”
　　姬玛懒得说真话骗人：“......。”
　　乔治说：“其实我也能猜到，应该是在魔王宝库里拿到的对吧？要不就是在沙林城银行里，我早察觉到你有些怪怪的。”
　　姬玛感觉到威胁，说：“如此力量在前，我怎能不垂涎？”
　　“这次远征，你想要什么？”
　　姬玛开始觉得心愿指南针的副作用时间开始消失，证据是，她心中燃起对力量的渴望。
　　其他人服从自己，对自己卑躬屈膝，努力要满足自己的需求样子，这场面是多么地美好。
　　“魔王王冠碎片，它能实现我的愿望。”姬玛语气微微高昂，但随后觉得目的性太强，便又加了句真话：“为了治好我的魂伤。”顺便能获得力量，把你的妻子们摁在床上......
　　“珍娜和我说过，你魂伤一定源自于一个黑暗的经历。”
　　“我说过，等我们新婚那夜再说。”姬玛开始觉得乔治这张脸烦人。
　　“我只是认为，你说出来，我能更好地帮助你治好魂伤。”
　　确定不会砍死我吗？
　　“不，不。”姬玛说：“我想没什么好谈的了，乔治。我提醒下你，当我用心愿指南针探测魔王王冠碎片的位置时。其余所有关注魔王王冠碎片的占卜师们，都能感觉到。”
　　“我想，圣堂之所以知道永世神选寻找魔王王冠碎片，也是因为前些天，感应到他占卜魔王王冠碎片吧。”
　　“所以为了天下苍生，现在你应该转过身，面向白城，之后奋力奔跑，争分夺秒，将我的诉求和你的诉求告诉圣堂，再用最快的方法，筹建起一支小队，杀向东北方向，在这个竞赛中抢到魔王王冠碎片。”
　　乔治叹口气，他越发觉得姬玛身上的迷雾更浓了，而某种骇人听闻的猜想，在他心中也越来越难以忽视——姬玛该不会是基玛吧。
　　乔治没多想，他抬起脚要跑时，姬玛又说一句：“等下，圣堂不会以大义之命，抢走我的心愿指南针吧？”
　　“不会。”
　　“你保证。”
　　乔治说：“只有你一个人能使用。无论从道义还是利益，都不会。”
　　“那好，银飞马在那，你骑上可以飞快点。”姬玛摆了摆手说：“再见，乔治。”

第734章 感谢书友时雨绮罗画的薇琳。
　　纯属用爱发电，非常感谢。
　　[插画]:请使用epub查看



第735章  斩钉截铁
　　银飞马不情愿地给乔治骑上，助跑一段距离，拍着翅膀飞向天空，姬玛飞到树上，目送着骑银飞马乔治的身影，渐行渐远。
　　她以往情绪丰富的脸，如今冷冰冰，宛如死人，双眸没有感情地看着乔治离去。
　　似乎他好像不回头，也能看到后面。算了，懒得在这小细节上装了。
　　他刚才特意提及，他早知道我有鬼，是什么意思？恐怕是潜意识地不放心我，那么说，他可能一直在猜测，我的真实身份。
　　也就是说，他从没放弃一个可能即我可能是魔王基玛。
　　呵呵，也是。他又不蠢，大家一起两年了，有什么不对劲都能感觉到。
　　姬玛捧着下巴，心情烦透了。
　　投资乔治真是危险，但是没有他，我孤身一人去夺回魔王王冠碎片，简直是在找死。
　　万一我被发现怎么办？魔王王冠碎片可是和我灵魂“同调”，要是我碰巧当着他的面，拿起魔王王冠碎片，被他发现我既魔王...
　　这想法刚从脑袋瓜蹦出来，姬玛便感到寒意透过胸口，接着是刺骨疼痛。
　　看来我的魂伤有乔治那小子一份。
　　姬玛深吸一口气，呼吸在打颤。
　　他确实是那种可以毫不犹豫，把老妈给砍掉的人，他会不会把我给再剁一次？
　　会与不会两种想法在姬玛的脑袋瓜里交锋，双方竭力想辩倒对方，举了许多例子，然而都无功而返，越是这样，姬玛越是焦虑。
　　她忍不住想起那诡变之主仪式，对方给她的玻璃眼，号称能见到未来的掠影，要不用它来看看自己想看的未来？
　　算了。
　　诡变之主最喜欢算计人，这应该是量身定做的陷阱，谁规定透过玻璃眼所见的，一定是真的？
　　手掌中的玻璃眼珠倒映着姬玛的脸。
　　是陷阱。
　　不过一会后，姬玛猛然意识到，自己居然下意识把玻璃眼拿出来，她一直把这能预见未来的玻璃眼，放在触手可及的位置。
　　她想把玻璃眼收起来，但又忍不住拿起来，好似在工作时总是忍不住拿手机摸鱼的人一般。
　　灰白色的玻璃眼，在她眼里充满的诱惑。只要看一下，或许一切未来的不确定，都烟消云散了，她也不用满心焦虑。
　　“我暂定它是陷阱。”姬玛自言自语：“所以，哪怕我从中见到乔治吧我先.奸后杀再碎掉，丢进锅里煮黄焖鸡米饭，我也不会相信。”
　　她又给自己找个理由。“如果连你的敌人都不了解，那迟早会上当受骗。”
　　说罢，她决定要看几眼。但她不会把玻璃眼放在额头中。
　　于是，她食指和拇指夹着玻璃眼，抬起来，目光凝视灰白色的玻璃眼。玻璃眼像是一颗囚禁流动灰白雾气的玻璃球，里面灰雾流动，不断变化，宛如诡秘莫测的未来。
　　我会看到什么？
　　姬玛目光凝视。
　　奇怪的是，一直在变化的雾气，隐约变得透明，她见到两小人抱在一起，动作激烈，似乎是在搏斗。
　　姬玛金眸睁得老大，呼吸都不由得屏住了。
　　这未来的片段越来越清晰，灰雾散去。她看清了，居然是自己和伊芙·霜叶在野外滚草地！
　　怎么可能？
　　姬玛一惊，继续仔细看。
　　真是赏心悦目，双倍的美少女，双倍的快乐，不过看起来还是我的美丽，更胜伊芙·霜叶一筹。
　　才两秒，这赏心悦目的掠影便消失了。
　　姬玛压下身后笔直的尾巴，哼了一声。
　　诡变之主的鬼主意不错，居然抓住我好色这点，也知道我对伊芙·霜叶对我的性冷淡很不爽，编造出如此下流的幻象。
　　又一个未来片段掠过。
　　姬玛连忙睁大眼睛，脖子前伸。
　　一个丰满的人影出现在灰雾中，仔细一看，噢是珍娜。
　　姬玛的尾巴一下翘起来，咬住嘴唇。
　　只见珍娜身穿银袍，连一头耀眼的金发，都用兜帽盖好，端庄肃穆，气质高洁，但都掩盖不了她发育良好挺拔的胸。
　　我也喜欢这个调调，穿着正儿八经的衣服....
　　珍娜似乎是在森林里漫步，步伐非常快，不一会，她停下脚步，仰起头，看向树枝上坐着的女人。她背影美好优美，还长着一条尾巴，正是自己无疑。
　　姬玛屏住呼吸，心里充满期待。
　　可画面放大，姬玛发现，玻璃眼中的自己正拿着一颗玻璃眼。
　　是将要发生的未来？
　　她连忙抽开目光，当目光从玻璃眼上移开时，她才感觉到眼睛一阵疲累。
　　夕阳阳光落在她身上，给她手臂和手中玻璃眼，镀上一层鲜红的光芒。
　　已经傍晚了吗？我看了真够久了。
　　姬玛直接把玻璃眼塞进异次元空间袋里，再用力把袋口一拉，用力捆好，揉了揉眼睛。
　　回想起刚才所见，无疑那未来将在不久之后发生。
　　到时候能验证，这玻璃眼是否有预言未来的能力。
　　不，这是个陷阱。
　　可能某个未知的存在，看到了珍娜往我这边赶，之后再让玻璃眼“预言”。
　　姬玛心怀戒备，坐在树枝上，等着等着。
　　她忽然一动，双手撑起树枝，解放自己坐得有些麻的屁股，她坐了都快半天了。
　　这样等了差不多半小时后，夕阳在接近地平线时，越来越大，看起来像是煮熟的蛋黄。
　　森林里传来高速穿梭的声音，那是树枝依次摆动的声音，由远及近。
　　不一会，服饰与玻璃眼中一模一样的珍娜到来，她抬起头，喊：
　　“姬玛。”
　　只能说明一件事，它预言对了一次。
　　姬玛抬起手说：“别说，我猜猜，是不是你想劝我。”
　　“是。”
　　圣堂在知晓自己能定位魔王王冠碎片，肯定很不放心，所以八成不会同意乔治当领袖的提议，那么要解决问题，就得从自己着手。
　　“我猜得没错。”姬玛说：“但在个人利益得不到保证前，我宁可把心愿指南针丢海里，也不会后退半步，抱歉了珍娜，让你失望了。”
　　珍娜说：“我想让你劝劝乔治。他们吵得太厉害，整栋楼都被吵架声给震动。”
　　“他怎么了？”
　　“他说，他想赢取身后名，并不服从圣堂的安排。”珍娜说：“可是，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我想劝你和我一起劝乔治。”
　　“等等，他没说我的诉求？”
　　“你的诉求？他没提到。”圣女珍娜问：“你诉求是什么？”
　　姬玛心里一暖，立即明白是什么回事。
　　那小子肯定是大男人主义犯了。觉得把我的诉求说出来，是拿我当他理想的挡箭牌。
　　换个精明的男人，可能会在愤怒的主教面前，手一摊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只有魅魔掌握定位方法，而她又绝不会为大局着想，我也没办法云云。”
　　甚至不用那么刻意，直接说出来。圣堂也会努力着手改变自己的意向，无论是利诱还是威胁。
　　“和圣堂说，不用吵了。”姬玛说：“我要魔王王冠碎片，而我只相信乔治，就问他们，愿不愿派那个新任勇者来帮忙？”
　　“什么？姬玛你想做魔王吗？”
　　“我必须要实现一个愿望，世间只有它才能实现。”姬玛说：“之后魔王王冠碎片，你们怎么做，都随意。”
　　“姬玛。”珍娜的声音有些悲伤，“你真的很想很想实现一个愿望？”
　　“对，必须的。”
　　“能透露是什么愿望吗？”珍娜说：“可能会有其它办法实现，也说不定呢。”
　　“你也知道，霜叶欠我三个请求。”姬玛说：“第三个请求，我请求她通过人脉，帮我鉴定一破损的圆盘，是否有修复的可能，鉴定方是高等精灵的白塔法师。”
　　“答案是不行。自古以来，高等精灵魔法强，连知识渊博的白塔法师们都束手无策，还有谁能做到？”
　　姬玛继续说，她金眸定定地看向珍娜的绿眼睛，眼神罕见地严肃又坚定：“我一定要实现一个愿望。”
　　“可怜的姬玛。”珍娜少见地长叹一口气：“刚才，我才知道圣堂摧毁魔王王冠碎片的办法。”
　　“是什么办法？”姬玛问：“用西格玛之锤再锤一次？”
　　“不行，之前帝国皇帝试过。”珍娜说：“只有用它本身的力量对付它，才行。”
　　聪明的姬玛已经猜到。
　　姬玛身躯一抖，随后觉得自己反应不够激烈，便抖动得更厉害，直接从树枝上跌下来。
　　吓得珍娜连忙疾步，伸手接住姬玛，姬玛顺势躺在珍娜怀里，转过头，看着珍娜那眼中有光芒的绿眸，轻声说道：
　　“请告诉我，亲爱的珍娜，不会是通过魔王王冠碎片的许愿机制，来摧毁它本身吧。”
　　“很抱歉，是这样的。”珍娜说：“高等精灵那边，传来来一个简单仪式，能通过许愿办法，来摧毁魔王王冠碎片。”
　　姬玛的金眸一下湿润了，靠在珍娜怀里，哭了出来。
　　珍娜抱着姬玛为她默哀一会，问道：“姬玛，我知道你很伤心，但是...”
　　“我真的很伤心。”
　　“你能不能松开我的胸？”
　　“没办法，这世间只有它才温暖。”姬玛从珍娜怀里下来，一抹通红的眼睛，叹气：“我的梦想就这么没了。不过我的诉求还是那样。我只相信乔治，别人我都不信。”
　　珍娜无奈，也没劝下去。
　　姬玛也不再犹豫。
　　不能再妇人之仁了！必须背刺，在大家好不容易拿到魔王王冠碎片时，我立即黑下战利品，拿着它开溜，先修好圆盘再说。
　　用尾巴尖都能想到，那时候乔治会有多气愤。
　　姬玛的尾巴缩一下，随后想到一个解决办法，她牙一咬，决定给乔治生个蛋。自己不过黑了团队战利品，他总不能杀了孩子的妈吧。


第736章   练习黑装备
　　在姬玛下决定后，她和圣女珍娜告辞，告辞前并让她传话：
　　“我能委屈我的诉求，但我没听说过什么新勇者，我只信乔治一人，如果是别人说得算，我扭头就走。”
　　丝毫没半点大局观。
　　姬玛说罢，便和自己的贴身女仆莉安夕，一同回到自己的梦境宫殿里，丝毫不理会一脸无奈的圣女，和吵翻天的圣堂。
　　当魅魔姬玛的诉求，经过圣女珍娜传到圣堂高层耳中时。
　　拍桌声响起。
　　“从那魅魔嘴里说出的话，就没好话，她在故意挑拨离间！”
　　“乔治，你就不能为大局考虑下吗？你确定你下定决心，不被魅魔干扰，把魔王王冠碎片摧毁吗？你确定，但你又有什么可以证明呢？她就是你最大的软肋。”
　　“主教，我并不认为贝奥勇者在这方面比我更强。我不相信他的指挥能力。”
　　“至少他没有沉迷女色，异想天开要和魅魔结婚！”
　　“.....”
　　“你应该去劝下你的魅魔，让她好好去带路。”
　　“不行。”乔治说：“为了大局考虑，我申请圣堂全力支援我们，这关乎凡世众人的福祉。”
　　乔治的态度过于强硬，有人评价：“和山里的矮人脾气差不多。”
　　圣堂高层，跑去问贝奥勇者，希望他能让步。贝奥勇者哪能受这种气？按照规定，本来就是他做主心骨。贝奥勇者勤勤恳恳努力那么多年，好不容易胜了乔治一次。
　　他原话是：
　　“从公心上，乔治肯定不能约束好他坏心眼的魅魔情人！我不能冒险。从私心上，我努力那么多年，多次徘徊生死之间，不是为了给一个傲慢、虚荣的黄毛小子，当狗的！”
　　贝奥勇者的想法，和圣堂高层一致。既，他们都不相信乔治。
　　但圣堂本身也没有什么办法。
　　虽然乔治是下级，但并不代表着他一定要听从圣堂的命令。他和圣堂的关系，并非雇员和雇主，也不是奴隶和奴隶主。用现代公司打比方，他也算股东，股份还不低的那种。
　　换而言之，严格来说乔治也算圣堂高层。
　　自然贝奥勇者也是如此。
　　就在大家吵翻天的时候。
　　早已经下定决心的姬玛，正在练习背叛。
　　姬玛深知，背叛可不是个好干的活。于是她背上三十公斤重的包，猛地一把抓过地上的小石子，连跑带飞，一下飞越上百米距离，一拍计时的钟。
　　这样来回八九次，姬玛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她看了下钟上的时间：
　　“六秒三十二？”
　　虽然比起凡人来说，已经算是超过世界纪录，但乔治冲锋加一剑的事。
　　“不行，还是跑得太慢了。”
　　在姬玛的计划里，一旦自己拿到魔王王冠碎片，直接扭头连跑带飞，带着魔王王冠碎片远走高飞。
　　“我应该使用魔法药水和我的超凡能力增强我自身，以得到更快的速度。”姬玛用手摩挲着下巴分析，“不过不是现在，现在应该研究如何改善动作。”
　　“还有，必须考虑我身怀六甲，肚子里带个蛋的情况，西瓜肚那种。”
　　应该是成为女性后，更多愁善感的缘故。
　　姬玛脑子里蹦出一个画面。救苦救难的乔治一剑杀死背叛他的魅魔，从尸首的肚子里，捧出一颗染血的蛋，泪水流过这位坚持正义，能手刃亲妈硬汉的脸。
　　“真的是脑子有病。”姬玛抱怨道：“要是他能自私点就好了，什么道德正义，不过是大众的叫唤，他们妄想着靠一张嘴来驱使别人为自己卖命，更蠢的是，居然真的让他们办到了。”
　　在抱怨之后，姬玛继续练习如何最快黑装备，为了模拟怀西瓜肚的情况。她用梦境宫殿，做梦成真能力，给自己肚子牢牢捆上了一水球。
　　在刻苦努力训练了三个多小时，姬玛成功地将六秒三十二，缩短到四秒三十分，速度非常快，比前世地球百米赛跑的最高纪录快两倍有余。
　　实乃竞争“最快黑装备”比赛冠军的有力选手。
　　累了三四个小时，姬玛虽然体力远超凡人，但也受不了，便洗了个澡，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但脑子里思绪万千，她总是忍不住设想黑装备时出现的各种情况，之后自己又如何应对。
　　睡不着，便打开个人系统。把各种辩解的理由写上去，最后得出结论，如果不幸被逮住，为了保命，最好立即滑跪抱腿，哭道：
　　“我可怀有你的孩子呀。”
　　以乔治性格，多半是不忍心下重手。
　　姬玛提醒自己，求饶就要好好求饶。之后哪怕乔治断一只手，伤得再重，也不能反复。免得他爆发，反手带走自个小命。
　　这么一想，滑跪大哭这一套最终保命连招，必须得好好练习。
　　虽然很可耻、很没面子，但是姬玛很清楚，相对于乔治这种天选之子，自己不过是被外挂砸中的庸人，是弱者。
　　庸人就要有庸人的觉悟。她实力不济，脑袋瓜不比乔治聪明，天赋也不行。相比于乔治，自己唯一的优势是，自己足够狡猾、不要面子。
　　那只有把这唯一优势发挥到极致，才有战胜乔治的希望。
　　想到这，姬玛热血沸腾，腾地一下从床上跃起来，忍不住在宽大的卧室里，跑步滑跪，穿着丝袜的腿在木地板上摩擦，她一把抱住柱子，顷刻间便哭得泪流满面，哭道：
　　“我可怀有你的孩子呀，我错了！对不起。”
　　她脸一甩，甩走泪水，自言自语道：“要不要再加个磕头三连？”
　　于是，卧室里传来“咚咚咚”的声音。
　　门外，走廊末端。
　　半夜出门吃夜宵的莉安夕伸出头，看着传出哭嚎和咚咚咚声的卧室，脸上满是怜悯和担忧。
　　“主人战后创伤综合症又犯了。”
　　姬玛之前骗过莉安夕，还和她科普过战后创伤综合症，并声称自己患有严重的战后创伤综合症。
　　这让莉安夕更可怜自己的主人。
　　次日。
　　一觉舒舒服服睡到中午的姬玛，去见了乔治，听闻了一个好消息。
　　好消息是：
　　圣堂终于放弃撮合双方，最后双方妥协。贝奥勇者带一队，乔治带一队，不过圣堂主要支持贝奥勇者，并且姬玛必须共享出，魔王王冠碎片的最新位置。
　　鉴于乔治受到的支持不多，能胜任这次远征又能被他叫上的人，也只有姬玛、圣女珍娜还有伊芙·霜叶了，作为一个冒险小队，配置刚好合适。
　　“也就是说，你要带你的后宫天团？”姬玛一脸羡慕：“真是太好了。”
　　“我不喜欢后宫天团这一词。”
　　对姬玛来说，坏消息是，她如果要参加这次远征，必须被审问。
　　乔治亲口问道：
　　“姬玛，这次远征你是否想将魔王王冠碎片据为己有？”


第737章  出征
　　面对乔治这直击核心的问题。
　　姬玛早有准备，她说： 
　　“没有。”
　　对自己有几斤几两的姬玛，只想、也只敢想黑下装备，行使一下使用权，实现愿望后，把魔王王冠碎片一丢，继续跑路。
　　为此，姬玛觉得真是不够贪婪。
　　乔治点点头。
　　姬玛心里松口气。
　　乔治接着问：
　　“好，你有夺走魔王王冠碎片的预谋吗？”
　　姬玛闭上嘴巴，沉默着。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尴尬起来。
　　乔治和珍娜对视了一眼，他摇了摇头。
　　“对，我有。”姬玛一下，语气有些愤慨：“凭什么我就不能用魔王王冠实现自己的愿望呢？”
　　“我们不能冒着永世神选拿到所有魔王王冠碎片的风险，这是对天下人的不负责。”
　　“负责？他们给我负了什么责？能治好我的魂伤吗？乔治，凭什么我拼死拼活和你一起打拼，为天下人打白工呢？”姬玛点了点自己胸口：“还不是为了治好这地方的伤。”
　　“结果，就为了一个可能，一个天下人会嗝屁的可能。我就必须让道？余生要受魂伤折磨。”
　　“真是的。既然天下人那么弱小，早点被魔族大军屠杀算了。”
　　“姬玛！”乔治的语气严肃起来，“这是大义。”
　　“小子。”姬玛挑衅地点了点他的胸口：“是你的大义。你是不是觉得，既然我和你上过床，也有些感情，我就得和你一起战斗吗？你当我是在地下城捡到的战斗宠物吗？昨晚你甚至根本没来问我意见，全在圣堂和人吵架。”
　　乔治扭过头对圣女珍娜说：“我想和姬玛两人谈谈。”
　　圣女珍娜点点头。
　　姬玛手一抬，开启了“宁静隐秘结界”，之后叉着腰，盯着乔治，一脸我决不合作的表情。
　　乔治问：“你喜欢我我们在一起吗？”
　　姬玛回想了下伊芙·霜叶、圣女珍娜各自的优点，点点头说：
　　“喜欢。”
　　“那和我呢？”
　　姬玛不由得想到乔治的长处。
　　姬玛撇过头：“一般般吧。”
　　“好。”乔治问：“那你希望去魔界，和魔族们在一起，还是喜欢和我在一起？哪种生活方式更受你喜欢？”
　　或许是和人类生活久了，姬玛软弱了。一想到魔族那高强度的竞争关系，姬玛居然觉得，还是呆在乔治身边好。一堆善良人，这不相当于被咬不还手的绵羊嘛？
　　姬玛语气有些松了：“这里。”
　　“那好，我们不说什么正义和善良。”乔治语气恳切说：“想想，如果魔族灭世大军杀过来，摧毁了帝国、毁掉圣堂，再烧掉整个骑士巴托国，也就是我和珍娜的故乡，到那时候我们也可能死在保卫故乡的战役里。”
　　姬玛说：“我会在你们的忌日，向你们死去的方向默哀三秒。”
　　“你愿意保卫你的生活方式吗？”
　　姬玛很不情愿地说：“愿意。”
　　“你很喜欢吃美食，想想看，如果世界毁灭，还有哪位商人给你提供美食？你的猫耳女仆，又在何处安身？”
　　要是凡世真的被毁灭了，姬玛的快乐要少一大半，她的朋友们将死去，她喜欢吃的食物也没有。
　　姬玛很不高兴，因为她发现，乔治的口才还是很好的，而且自己也有点被说服了，她小声说：
　　“其实...色孽赐福，可赐予凡人不能给予之物。祂能给一座永远舒适的宫殿，里面的厨房，永远会出现新鲜美味的食材，祂所给予的女仆，永远青春靓丽。”
　　“凡人总是认为魔界是贫瘠寸土不生之地，却不知道，色孽所赐予的宫殿，里面人所过的生活之美好之奢靡，远超凡世宫殿。也因此，凡世间那些沉迷享乐之人，不少是色孽信徒。”
　　说罢，姬玛的金眸盯着乔治。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乔治却没有生气，他说：
　　“原来如此，但我相信你姬玛。”
　　“相信我什么？”
　　“到现在，你还愿和我在一起，没有拍拍翅膀离开，去追求更享乐的生活。”乔治说：“说明你，愿意舍弃它们。”
　　“好啦，好啦，小子...你真会夸人。”姬玛说：“我也不愿永世神选马鲁斯拿到魔王王冠碎片，同时我还觉得，即便他拿不到，只要黑暗四神乐意，一个魔王王冠碎片算得了什么？说不定能再造一个来。”
　　“但是如果你愿意补偿我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当个战斗宠物，加入你的后宫天团里。”
　　乔治正欲开口。
　　姬玛打断提醒道：“好好想想哟，论金钱财富，我可比你有钱多了，你还有什么能补偿我的呢？”
　　乔治伸出手，按住姬玛的胸口。
　　姬玛哼一声，没阻止说：“真色，这就想摸了吗？真为难呢。”
　　乔治的手掌散发着淡淡白光，丝丝温暖渗入姬玛胸口。她看着乔治的眼睛，专注、认真又关心，她只觉得一时间，温暖真的将她胸口的破洞给堵住，所有的伤痛和痛苦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乔治诚恳地说：“那我会一直陪着你，和你一起治愈伤口，直到愈合为止，又或等我生命到达终点，无论发生生么事我都会履行这个诺言。”
　　那如果我背叛了呢？
　　姬玛没问出，她的心在颤动，胸口一片温暖。
　　可恶，乔治这人怎么越来越渣，越来越会哄骗女人。
　　她目光一下从乔治脸上移开，害羞得通红，说：“快把手移开吧，我真受不了你。”
　　“脸红了吗？”
　　话音未落，姬玛感觉下巴一紧，乔治捏着她下巴，和她对视。
　　“你可真得意。”姬玛说着，脸更红了。真想现在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是呀。”乔治一下拥抱她，“姬玛，那你愿意和我一起，治好你的魂伤吗？作为你放弃预谋的补偿。”
　　姬玛的尾巴缠住乔治的小腿说：“就这么定了。”
　　“嗯。”
　　两人松手。
　　姬玛又有点反悔，刚才肯定是心脏跳得太快，把自己的脑袋瓜给热昏了。
　　她说：“你一定要记住你的誓言。”
　　“我会一辈子记住的。”
　　“那好。”姬玛看了下周围，这里是白城外的，不远处是挤满人的大道，圣女珍娜还在外头等待，“我们造人吧。”
　　乔治一愣：“啊？”
　　姬玛抹下脸，一下抱住他说：“我热情来了，我会努力受孕，给你生个蛋，就现在，趁我还没反悔。”
　　乔治推开她。
　　“喂！你还是不是男人？禽兽不如的家伙。”
　　“咳咳，这里不合适。”乔治说：“晚一些吧。”

第738章  准备
　　姬玛答应了乔治的条件，也通过了“审查”。
　　因此，她出于对乔治实力的认可，将魔王王冠碎片的最新位置，透露给圣堂。
　　为了大致确定魔王王冠碎片，姬玛使用“梦境穿梭”，到不同的位置，使用心愿指南针，指向魔王王冠碎片的方向。然后在高精度地图画两条红线，红线交汇点，位于帝国东北方的一个人类国度。
　　勇士之国，基斯里夫。
　　那里土地辽阔，却又贫瘠寒苦，上挨着诺斯卡、巨魔国度，右边挨着世界边缘山脉，那里是混沌废土，饱受魔力侵蚀。几乎每次灭世大军，都会从混沌荒土打来，基斯里夫首当其冲。
　　也因此基斯里夫有“秩序之盾”的沉重称号。
　　而确定魔王王冠碎片的交汇点，位于基斯里夫的北方山脉之中。
　　姬玛的手放下笔，抚过光洁的纸面，问：
　　“这地图精度够吗？”
　　乔治说：“至少上面几个大城市的相对位置是准确的，这已经是最准确的地图了。”
　　“那我们目的地就是基斯里夫了。”
　　十分钟后，这张地图被上缴给圣堂，经过讨论，一致认为此事越快越好，因而圣堂打算动用法术力量，将所有远征小队，传送到基斯里夫。
　　这不仅耗资巨大，并且由于距离过远，会导致精度低下。根据历史经验，被传送者传送后，很可能分散在数十甚至数百公里之内，还可能会卡在树、岩石或者地表里。
　　万幸的是，不会卡死超凡者，他们只会被“吐出来”。不幸的是，这让人很不好受。
　　但考虑到效率，这种传送远比一切交通手段更快，哪怕是飞行，要从圣堂起飞，横穿帝国前往基斯里夫，估计需要差不多一个月。
　　圣堂集中一切能集中的资源，准备仪式，将包括乔治、姬玛在内的小队，总共十人的远征小队，往基斯里夫方向传送，能远就远。
　　在集中资源、准备仪式的这几天，两支小队各自开始准备，姬玛的队伍是副队，明文规定，享受次级待遇，副队的队长自然是乔治。
　　在开会的时候，他询问：
　　“大家有谁会说基斯里夫的语言吗？”
　　三个女人都摇摇头。
　　“需要四个恒定通宵语言的奥术物品。”乔治在清单上写着字，再把写得密密麻麻的清单放在桌面上问：“好了，大家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清单是一张小米色的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红字。虽然密密麻麻，但字体周正，排列有序，上面的文字分了几大类：交流、通讯、安全、其它。
　　姬玛审视一番，只觉得乔治的心思比女孩子还细。
　　“我没问题。”
　　伊芙·霜叶点头：“没问题。”
　　圣女珍娜最后说：“可以。”
　　“既然没问题，下一步写遗书。”乔治拿来准备好的铜皮盒子，亲自将自己的两封遗书放进去，“如果回不来，圣堂会将遗书转交给你的亲朋好友。”
　　姬玛问：“你写了两封？”
　　“是的。”乔治说：“回不来有两个意思，一个是牺牲，另一个是堕落，如果我堕落了，那现在的我就死了。死法不同，遗书也不同。”
　　“好吧，你们写遗书吧，我就不用了。”
　　“姬玛你也要写。”
　　“我没有能接受遗书的人。”
　　姬玛不由得回想起前世。他们都在遥远的地球呆着，在警察拨打他们电话，通知我死亡消息之前，两封遗书会通过写好的程序，通过微信自动传给他们。
　　“我呢？”
　　“连最擅长逃命的我都死了，你们肯定都会死。”
　　圣女珍娜说：“别担心，我的神术会保护好大家的心灵与肉体。姬玛，你不想写遗书就不写吧。”
　　乔治却说：“姬玛，你最好还是写封遗书，交代下身后事，财产分配，心里也有个底，到时候心也不慌。”
　　伊芙·霜叶一言不发，她拿起笔，在纸上写着优美的精灵文字。
　　姬玛思来想去，感觉还是写为好，这样和两个女人有点共同话题，她拿起笔，咬了咬笔头，想了想，在纸上写：
　　“假如本人去世，那么我的财产六成给小莉女仆...”
　　但转念一想，自己的财产大部分放在梦境宫殿里，埋得好好的。要是死了，不知道梦境宫殿会不会把自己的钱给吐出来。
　　要是吐出来的话，那场面一定非常壮观，闪亮的金币如泉涌一般，从自己尸体旁涌出来。
　　不行，得找个人托管我的财产。
　　姬玛想到了自己的亲信、白手套希雅，她继续写：“剩下四成留给马林城的希雅小姐，她是我忠实的追随者。”
　　之后就没了。
　　姬玛咬着笔头，发现自个也没啥可说的，她瞥了伊芙·霜叶的遗书一眼，嚯！这精灵在写诗呢，写得快极了，一下就写到第四张。
　　再瞧瞧珍娜，写得也不算少，已经写满了一张纸。
　　姬玛低头，看看自己的遗书，空荡荡的，只有一行红字。莫名有一种挫败感。
　　她抬头问：“除了财产分配，还能写什么，大家谁能教教我？”
　　自从被姬玛塞玩具之后，一直不理会姬玛的伊芙·霜叶，开口轻轻说：“和亲朋好友的心里话。”
　　说罢，伊芙·霜叶写到第六张纸，给了姬玛莫大压力，恍惚间，她似乎回到前世的教室，在考场上写卷子，大家都快写满了，就她刚写完选择题。
　　心里话？告诉小莉，我一直在骗她吗？还有，她真的好蠢耶。希雅也是，要不要告诉她，是自己创造流言揭露她之前是男人的真相，只为了拿来参考？
　　算了，我还没蠢到把这种事情写出来。
　　姬玛苦思冥想，旁边的伊芙·霜叶放下笔，拿起一叠遗书纸，整理好，纸敲桌面的声音传来。
　　姬玛灵光一闪，加上一行字：
　　“我忠实的奴仆小莉，一直以来，我都忽视你的需求，差点忘了你的身世。你被家里人骗走，被丢到森林里自生自灭，看在你忠心耿耿的份上，我该带着你，回乡好好炫耀一番，气死他们。”
　　写完后，姬玛松口气，写有两行字的遗书，看起来就没那么空白了。
　　这时候，她感觉到一道目光射来，看自己的遗书。姬玛看过去，发现是伊芙·霜叶瞥了一眼，高等精灵整理好不薄的遗书后，又抽来一张纸，继续写，速度很快。
　　姬玛再看自己的遗书，心里升起一股挫败感，她索性心一横，也拿来一张纸，在纸上写道：
　　“很久很久以前.........”
　　直接写起小说来。

第739章  传遗书
　　恰好姬玛灵感爆棚，轻松写了一篇，龙傲天怒收后宫的爽文，加上那宛如众蚯蚓逃难的字迹，轻而易举地便将遗书突破二十张，她得意满满地写上一个句号，眼睛一斜，看向不远的伊芙·霜叶。
　　伊芙·霜叶正在收遗书，那遗书目测比自己的薄了些。
　　姬玛高兴地哼一声，将二十页遗书叠好，用力地在桌面上敲了敲，敲整齐，弄出不少声音。
　　一向“冰清玉洁”的伊芙·霜叶，白色的眉毛微微挑了挑，没什么反应。
　　这倒是引起桌对面圣女珍娜的注意，她问：“姬玛，你写了什么，怎么那么厚呀。”
　　“我的遗作。”姬玛说：“灵感爆棚，我写了一个让人热血沸腾的事，假如我死了，那么后人将得到一份丰厚的文学遗产，哪怕世界毁灭，色孽的信徒，也会将我的遗作视为珍宝。”
　　这时候伊芙·霜叶忍不住发出一声轻轻的冷哼声。姬玛余光一直注意她，心想：
　　“哼，果然这冰美人其实一直在偷看，她应该算是外冷内热的女人吧？那么那美丽的预言，多久能成真的？”
　　姬玛忍不住想入非非，唯在此刻，她的联想能力是那么的强大。
　　写完遗书之后，大家开始筹备物资。
　　乔治拿着清单去问圣堂要物资。
　　果不其然，他和贝奥起了冲突，双方都是在圣堂长大，思维差不多一样，许多东西都想到一块去，致命的是，圣堂总会缺点东西。
　　这种不愉快，让口头公开冲突，迅速转换为竞技场冲突。
　　但不管怎么样，圣堂还是优先为贝奥补充清单上的所有物资，甚至包括一些驮畜。而乔治，不得不取消姬玛的飞马，为贝奥队的驮畜让路。
　　毕竟姬玛本身就会飞，骑一匹飞马，对队伍的作战能力提升不大。
　　这让姬玛气得暗自造谣，污蔑贝奥的性功能，并为了他编造了一顶绿帽子，说他年轻时暗恋一姑娘，付出了金钱和时间。只可惜那位姑娘宁可倒贴给乔治，也不给他碰一根手指头。
　　在准备三天后，贝奥率领他的小队，拿着魔王王冠碎片最新的地图，消失在传送法阵之中。
　　而乔治一队的出发时间还未定，和圣堂筹集资源的速度相关，可能是三天，也可能是一周。
　　在这时间里，姬玛跑到马林城，将许多资产托付给希雅，告诉了她灭世的事，希望她在自己死后，要好好对待小莉女仆。免得她一下拿那么多钱，不知道怎么用，一下被人骗完了。
　　希雅同意了。
　　之后，姬玛看着希雅，希雅如今显得成熟不少，从原来的少女模样，隐隐约约往“灭绝师太”形象靠拢。身穿禁欲风格的长裙，宽松且能将身体第二性特征遮得严严实实。
　　再打听了一下流言，姬玛得知，希雅如今有“钢铁处女”的雅号，以无情和对男人无感著称。
　　姬玛用关心的口吻，询问了一下，才知道。
　　希雅一直对前男友介意她曾是男人而耿耿于怀，现在决心做个强人，好好将家族发展壮大，为了在以后灭世狂潮之中，能存下家族的血脉。
　　罪魁祸首姬玛一听，打了个哈哈，再三吩咐好后，便在马林城大买特买，以便满足基斯里夫冒险的物资需求。
　　于是第二天，马林城所有烈酒的几个翻了三倍。
　　一车一车的烈酒运入希雅家族的庄园里，搬入姬玛的梦境宫殿之中。
　　基斯里夫人最缺的是什么？那当然是烈酒，用尾巴尖都能想到，烈酒在贫瘠寒冷的基斯里夫，肯定是硬通货。姬玛已经迫不及待，要溜到基斯里夫做笔大生意。
　　要是能换几个基斯里夫妹子，那再好不过了。姬玛一直眼热基斯里夫的妹子，冰雪造就她们洁白的肌肤，而寒冷压制住她们身上的体味。
　　现在小莉已学会加减乘除，甚至还会开平方。是时候让她升级为女仆长，为自己管几个来自基斯里夫的少女了。
　　为了能多赚钱，这几天姬玛一直在马林城忙，连逃跑和求饶练习，都耽误了几天，也可能是忘了，毕竟她还是很相信乔治的诺言。
　　等到第四天时，马林城的烈酒价格变成一个可怕的数字，不仅是烈酒，其余酒水价格飙升。
　　本来自从双尾彗星出现后，各种灭世流言大行其道，让民间人心惶惶，人们对酒水的需求，日益提高。现在因为姬玛的功劳，那价格高到让任何一位资深酒鬼只要看到那数字，便只觉眼前挨了一重锤，酒瘾再大，也理智了下来。
　　这意外地让姬玛收割到一批痛苦力量，本来兴奋的魅魔，变得更兴奋起来。
　　好事还在后头。
　　姬玛受到乔治的统治，让她今日回到白城，准备传送——圣堂限期对她开放白城。
　　一个人敲响了房门，房门后传来伊芙·霜叶的声音。
　　姬玛说：“门没锁。”
　　门一下推开，是穿着连衣裙的伊芙·霜叶，裙摆侧开，直到膝盖以上，她迈着步伐的时候，那轻柔的纱裙顺着有力长腿滑落，露出裹在银丝里，诱人的小腿肚。
　　姬玛灼灼目光能透过有些透明的纱裙，见到伊芙·霜叶轮廓模糊的大长腿，这让姬玛的尾巴向上抬一下，脸上的笑容愈加明星，对着面无表情的伊芙·霜叶问：
　　“有什么事我能帮上忙的吗？”
　　她只用尾巴尖都能想到，伊芙·霜叶肯定有事相求，否则怎么会特地穿成这样？要知道，她上次穿着宽脚裤，像是对色狼一样对待自己，还对自个爱理不理的。
　　伊芙·霜叶停在姬玛面前，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不安，表情依旧面无表情，她轻轻吐出几个字：“你能把这封信交给我的师傅吗？”
　　“谁？”
　　“女王的冠军勇士。”
　　她说着，心里准备好接受姬玛的嘲讽。
　　“好呀，我如果见不到他，会把信交给他的亲信。”姬玛说：“毕竟论地位，我们相差很大。”
　　“谢谢。”伊芙·霜叶心里挣扎一下，说：“还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
　　“帮我打听下，我师傅他，情况如何？”
　　“噢，是打听他绞杀魔族的事吧。”姬玛说：“毕竟现在大漩涡溢出魔力太多，你故乡肯定多了几支魔族和恶魔组成的军队。”
　　伊芙·霜叶轻轻点头。以她对姬玛的了解，这位好色的魅魔，一定会提出某些要求。
　　但出乎她意料，姬玛说：“好呀。”
　　伊芙·霜叶微楞了一下，说了声谢谢，转过身离去，姿态越来越骄傲。
　　等她走到门口时，姬玛忽然说一声：“我很单纯，只要给我看腿，我就干事，哈哈哈。”


第740章  荒野求生
　　门并未如姬玛所想那番用力地关上，门前高挑的高等精灵只是回过头，奇怪又嫌弃地看姬玛一眼，再关上门。
　　一时间，就连姬玛这没心没肺的恶魔，都罕见地反思，自己是否太油腻，大美女就是穿件连衣裙而已，老实说，还算得体，至少能在街上走，自个就联想能力爆炸，想到什么地方去？
　　房门关上，伊芙·霜叶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姬玛转念一想。霜叶咋想的，关我屁事？我高兴就行，就当她有愧于我不就好了吗？不过说到底，还是自个没得到满足，容易想入非非。
　　这样想罢，姬玛把这些琐事抛到脑后，手捏着铅笔，继续在纸上计算，计算这批烈酒能在基斯里夫换多少金币？能拯救多少穷酸，就要失足的基斯里夫少女？
　　她不时嘻嘻笑出声，肉尾巴在身后一摇一摆，像是一根快乐的狗尾巴草。
　　当晚，姬玛跑到奥苏安一趟，去办伊芙·霜叶的事，期间遇到不少波折，高等精灵的魔法揭露了姬玛的伪装。神经紧张的高等精灵们，拉弓向姬玛射了不少箭，刺了不少剑。
　　所幸只有点擦皮伤，姬玛靠魅惑和谎言，成功把伊芙·霜叶的信塞给对方，还打听到伊芙·霜叶父亲的消息。很顺利，奥苏安卫士昨天还把一位八个奶的色孽神选给砍成两半，成功守卫大漩涡。
　　到了次日早上。
　　圣堂终于下了通知说传送仪式准备好了。此时距离贝奥一伙人出发，已经过了一周有余，四人全副武装，背着大包小包，走上圣堂山，到白色神庙前的仪式地点回合。
　　姬玛特地看了伊芙·霜叶，她头戴魔法羽冠，身穿着板胸甲，背行囊与银弓，腰胯箭囊，下面是鱼鳞裙甲，走路的时候，能透过裙片之间，见到她一对有力大长腿。
　　总之，非常的普通，和以前一模一样。
　　姬玛靠近她，伊芙·霜叶全当姬玛是空气，而且姬玛很快发觉，自己步伐赶不上伊芙·霜叶，正好圣女珍娜来打招呼，姬玛便冲她走去。
　　“早上好。”
　　“早上好。”
　　“咦，你脖子上好像有伤？”
　　“有吗？”姬玛用手摸了摸脖子：“没呀。”
　　“左边脖子。”
　　姬玛手放到另一边，搓了搓，才感觉到有点刺痛。
　　“应该是昨晚精灵箭射的。”
　　“这是怎么回事？”
　　“我去奥苏安办事，你也知道，高等精灵守护大漩涡，现在大漩涡出事，总会打开一些魔界通往凡世的道路。”姬玛说：“我还被魔法检测出真身。
　　“你可以想象一下，在城门前，城墙上塞满了高等精灵弓手，前面还站着一堆盾矛手。我刚被揭露出真身，好家伙，数百支箭便向我的头胸扑来，数量之多，命中之准，我都能听见箭矢互相碰撞的咔咔声。”
　　圣女珍娜惊道，握紧姬玛的手说：“你怎么那么不小心？现在是特殊时期，”
　　姬玛随口说：“去办事，好啦没事。”
　　“我帮你治疗下。”说罢，不分由说便把手搭在姬玛脖子上，姬玛只感到一阵暖意，那小小的刺痛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看向珍娜的绿眼睛，通过对方微表情，感受到某种期待，便嘴上说了一句：“谢谢珍娜姐姐的关心。”
　　看起来分明和姬玛一样年轻的圣女珍娜，笑得很开心，说：“没关系，没关系。”
　　真是个蠢女人，只要满足下她可怜的家庭主妇幻想，就那么开心。
　　姬玛便搂着珍娜的手臂，一起和她走，和她贴得很近，肋下能感受到圣女珍娜那对，和她性格一样温柔、饱满的存在。
　　这个胸大无脑的蠢女人，看起来一下把那天，我两头骗，给伊芙·霜叶塞玩具的事忘了，还真是心胸宽广，得多努点力挖墙角。
　　姬玛看着乔治的背影，深感自力更生的重要性。
　　世上果然没有躺在床上，分开脚，就能很舒服地享受天上掉下的后宫。这墙角还得多挖挖呀。
　　五分钟后，四人站在了传送仪式阵上，望着下面念经似的法师，姬玛忽然想到，既然这传送法阵，本质上是随机传送，大家肯定会分散。
　　那岂不是说，传送前离谁最近，传送后可能会传送在一块？想想看，在绵延上百里的雪地上，搭建一个白色帐篷，寒风呼啸，两位美少女共同抵御寒冷。
　　真是太棒了。
　　姬玛看了两眼乔治的两位未婚妻们，咽了口唾沫。在冰天雪地里比和美少女一起抵御寒冷更好的是什么？那当然是从两位美少女中选一位，一起抵御基斯里夫的寒冷。
　　不过看了一眼，表情冷漠的伊芙·霜叶，姬玛明白自己的选择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旁边傻乎乎的圣女珍娜。
　　“准备要传送了，你们选好位置了吗？”
　　“还没有。”姬玛说着，松开圣女珍娜的手，走到乔治面前，抬起手说：“小子，抓住我的手。”
　　乔治抓住姬玛的手腕，抓得很严实。
　　顿时，伊芙·霜叶射来寒冷的目光，圣女珍娜在那傻笑的，不知在想个啥。
　　最后在女色之间，姬玛还是选择了乔治，并非她剑瘾犯了，而是她珍爱生命。
　　为了保险，还是和乔治在一起，早点怀个蛋，当护身符好了。
　　脚下的符文亮起，蓝色光芒填满了整个视野，接着重力紊乱，失去重心，向无底洞里摔落，什么都看不见，恶心感从心底浮起。
　　这种难受的经历，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可能是一分钟也可能是一个小时，就在姬玛要受不了的时候。
　　视野恢复了，一片黑。
　　她看到了泥土里的东西，树根、石子、砂石、岩石，像是有人将大地解剖，放在玻璃后，给她观赏，再趁机把她的脸塞进土里。
　　痛苦从身体四周蔓延，一种力量像是要把身体由内至外撕裂。
　　姬玛一下明白当前的处境，是传送卡土里了！自己真倒霉！
　　不一会，眼前一亮。
　　姬玛本人被大地“吐”了出来，升了个一两米，随后跌在地上。
　　还好对她这级别的超凡者来说，“卡”土里对自己伤害还能承受，她连忙站起来，随手抛了一个金币，占卜确定没危险后，就弯腰呕吐出来，把早上吃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吐完后，她喘着气说：“这片贫瘠的土地，应该感谢我的施肥。”
　　直起腰时，眼角注意到一抹白，姬玛扭头看去，恰好见到白发飘飘的伊芙·霜叶从天空缓缓落下，宛如仙女。
　　姬玛却苦着一张脸，伊芙·霜叶是自己最不想在一起的同伴。
　　昨天的话得罪了这精灵，这段路程可没大腿看。没大腿的话，和伊芙·霜叶在一起可真难熬，谁喜欢和傲慢、冰山的妹子在一起呀？
　　真希望乔治他们也在附近，大家走一路。


第741章  塑料姐妹情
　　姬玛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脸上肌肉松垮，一副苦兮兮的表情。
　　伊芙·霜叶缓缓落在离姬玛五六米距离外，瞥一眼姬玛，便转过目光，全当姬玛是空气。
　　姬玛目光上下打量了下伊芙·霜叶，浑身纤尘不染，银发飘而不乱，银鳞裙甲没半点脏东西，干净到能反光，让身旁肮脏的地表亮度上了个档次。
　　再看看自己，前面一滩呕吐物，咬咬牙，还能咬到沙砾，很磨牙。再伸手抓一下乱糟糟的头发，早上刚洗好的长发，撸下一爪子的灰尘，衣服都沾满尘土，一拍，沙砾落下，灰尘弥漫。
　　和伊芙·霜叶相比，自己脏得像是条流浪狗。
　　真是倒霉，一般而言随机传送很少把人丢进地下吃土。要是伊芙·霜叶能给我蹭几下，大家一起脏就好了。
　　姬玛说：“帮我看下，我洗个澡。”
　　伊芙·霜叶没回答，只是取下背后的弓，执弓守望。
　　姬玛打开了通往梦境宫殿的出入口，她没洗多久，因为姬玛不觉得，外面的精灵有多少耐心等自己，穿好新衣服，姬玛头都不梳，便回到现世，用时不过十分钟。
　　从梦境宫殿来到现世，一阵梦醒的眩晕感过后，姬玛看清了伊芙·霜叶的银色身影，还好她未走。
　　在一望无际的苔原上，四处是青灰色的岩石，岩石长满绿苔。
　　身材高挑的伊芙·霜叶，稳稳站在一个大岩石上，背对着姬玛，眺望着远方的雪山。在这个角度，能见到她那对未被裙甲覆盖的银丝小腿，小腿肚紧致有力，脚踩着青苔，那腿部弧线惊心动魄。
　　可姬玛忍不住回想起，那日床上四方会战，就是这条大腿，把嗷嗷叫扑上的自己，给踹下床，一而再再而三地踹，可谓是“叹息之腿”，有力地阻止了好色的姬玛。
　　似乎是感受到姬玛的目光，伊芙·霜叶一下回过身，裙甲一下遮住了大腿，她面无表情，眼神依旧冰冷。
　　姬玛一下收回目光，心里不悦，总觉得自己像是骚扰当场被抓住的流氓似的。
　　霜叶那家伙，心里肯定又看不起我，瞧她的瓜子脸，下巴抬得可真高，真的讨厌。
　　伊芙·霜叶从大岩石上跃下，轻盈地落在长满青苔的石头上，很稳。她抬起纤手，指了指一个方向，姬玛刚顺着看过去，伊芙·霜叶便跃起，大跨步，像是武侠片里的大侠施展轻功一般，一步便是十余步，从一块块岩石点过去。
　　架子真大。我好色，但不是条跟人的狗。
　　姬玛张开翅膀，翅膀长至四米，拍起翅膀，用力一拍，飞向天空，和伊芙·霜叶背道而驰。
　　现在才刚到秋天，这基斯里夫的风，便冷得像是一把刀子，迎面掷来，还好姬玛是铂金级强者，不畏寒风与凡火。
　　姬玛拍着翅膀，越飞越高，下边苔原上的小河，愈来愈细，如一缕蜿蜒细烟。她回想起刚才伊芙·霜叶对自己的表现，姬玛越想越气，清纯的脸蛋，气得鼓起来。
　　真是傲慢，和我一个字都不说，真当我是打猎带的小狗吗？你去哪，我就去哪？她肯定是潜意识觉得，像我这种色鬼，还不像条饿犬似的，摇着尾巴屁颠屁颠地跟上她，脸上还要堆起笑容，一点脸色都不敢给。
　　就因为她长得漂亮，还有一对大长腿。
　　滚吧，天下姑娘那么多，本王我犯不着为个大美女，折了我的尊严。
　　“一个傲娇的人，真讨厌。”姬玛自言自语：“因为她只对乔治娇，对我傲。”
　　姬玛又不开心地用力多扇了几次翅膀，飞得更高、更快。
　　因为现在世间魔力充盈，对她这种恶魔来说，体力更充沛，飞得也更轻松。
　　就这样，漫无目的地飞了大半个小时，姬玛气消了不少，才记起乔治事前说的计划。
　　计划是，随机传送后。大家第一天，最好找到人类聚居点，以确定自己的方位，之后再聚集在梦境宫殿，大家商量一下，确定集合点。
　　伊芙·霜叶可能找到了一个聚居点，指了指聚居点，让我跟上。
　　要不要回去找她？
　　姬玛一下脑补了这么一个画面。伊芙·霜叶那骄傲的精灵，见到自己屁颠屁颠地跑回来，扬起下巴，眼睛从上至下看着自己，杏眸中的不屑直刺刺的。
　　“算了。”姬玛说：“她肯定觉得，是好色的狗饿了，自己跑了回来。”
　　就这样，姬玛把那道银白色的身影抛之脑后，双手提着“树枝斧枪”，在天空上搜寻着人类聚居地。
　　身下的土地，虽然绿意盎然，但都是些绿草，这里寒冷而又贫瘠，土地只能供养一些兔子小动物，贡献一些浆果。
　　很少有人在这长期定居，这里的基斯里夫人如游牧民族般，从一片贫瘠土地，迁到另一个稍微不那么贫瘠的地方。
　　所以，姬玛飞了大半个小时，才见到了人。
　　死人。
　　尸体堆在四轮大篷车里，再点了一把火全烧了，黑烟升到天空，头颅堆成一小堆，上面插着血神的旗帜。
　　姬玛如乌鸦般，在天空盘旋了数圈，手拿望远镜仔细观察下方惨状。
　　除了堆尸烧焦的四轮大篷车以外，其余四轮大篷车皆没轮子，上面的帆布也被扒走，再看看颅座上的头颅，没一顶帽子。这简直是被八辈子的穷鬼给打劫了。
　　不是绿皮就是诺斯卡人，而绿皮不崇拜黑暗四神，那便是诺斯卡人。这很正常，基斯里夫在陆上阻挡了诺斯卡人进攻南方的道路。
　　姬玛收了望远镜，继续展翅高飞。
　　下面基斯里夫人的灾难并不值得她关心，这种事在基斯里夫简直和狼吃了羊一样频繁。
　　飞呀，飞呀，天色渐暗。
　　姬玛见到一个诺斯卡战帮的营地，约有上百人，变异的魔化战獒在吼叫。
　　是普普通通的诺斯卡战帮，里面可能有位冠军勇士，有被黑暗赐福的诺斯卡人，甚至还有变成魔族的诺斯卡人。他们对于一个村庄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
　　但对于姬玛来说，是地面上的蝼蚁。可她没心情也不想浪费魔力，丢在这诺斯卡战帮上。
　　天空万里无云，下面的人注意到她，牛犊大的战獒冲她吼叫，一位高大的诺斯卡人对她拍着盾牌吼叫。
　　姬玛远远地看着这小得如蚂蚁般的人，用自身为媒介，丢了个“瘟疫诅咒”，便继续飞。
　　一小时后，地面植被增多，姬玛落入针叶林中。
　　除了一些尸体以外，她没找到人类聚居点，不过这难不倒她，她做了一个占卜，占卜到目前所在位置。
　　之后立起“宁静隐秘结界”，再挖了个洞，用洞隐蔽“梦境宫殿出入口”做完这些后，她迫不及待钻进梦境宫殿里，去享受生活休息去了。


第742章  黑暗四神赐福？
　　梦境宫殿，三人齐聚，伊芙·霜叶缺席。
　　乔治看向两女：“伊芙·霜叶呢？”
　　圣女珍娜摇头：“我没找到哪一位队友。”
　　姬玛耸肩：“可能她在滑雪吧。”
　　“你见过她？”
　　“她滑雪滑得很开心，我就不打扰她了。”
　　“说实话？”
　　“我们各奔东西。”
　　“姬玛！队友必须团结在一起。”
　　“算了吧，基斯里夫这片烂地，就够冷的了。”
　　乔治说：“严肃点，姬玛。这不是出来秋游，是战争，而你是战争的关键，如果魔族袭击，在一起多一分安全。”
　　“嚯，在她旁边我怕要被冷死。”
　　这时候，莉安夕拿来烧饼卷的冰淇淋，姬玛转过身，接过冰淇淋，张嘴咬一口，继续说：“我是出于安全考虑。”
　　乔治敲敲桌面。
　　姬玛一下直起腰来，端正着身子吃冰淇淋。
　　“撒谎。”乔治说：“你还是没能转变玩乐心态。”
　　“既然我那么重要。”姬玛说：“干脆我现在到你身边，保证很安全。”
　　“那霜叶怎么办？”
　　姬玛无所谓地一摊手：“拜托，人是长腿精，还是铂金，打不过跑呀。”
　　乔治气得一拍桌面，桌面一震，吓得姬玛连忙几口吃光冰淇淋，抬手行了个军礼说：
　　“报告队长！我会找到霜叶一起会合，互帮互助！”
　　乔治摸下额头，微叹口气，说：“等下我们交流完后方位后，你立即去找霜叶。”
　　“遵命！”
　　一张大地图扑在桌面上，姬玛在上面找到自己的大致方位，点了个红点。看了看，在基斯里夫西侧，离利爪海很近，离更北的巨魔国度也很近。
　　姬玛抬起头问：“你们呢？”
　　乔治在基斯里夫的东南方，靠近帝国北方延绵千里森林的地方，画了一个圈：
　　“我运气不错，第一天就找到一个小镇，大致确定了自己的位置。”
　　乔治身旁的圣女珍娜惊喜道：“我在附近。”
　　她执笔的手，离乔治的手很近，在附近画了一个圈。
　　乔治立即在一座小城市上，画了一个圈：“我们在布拉..茨克会合。”
　　“好。”
　　乔治再抬头，看了看姬玛的方位，说：“我们暂定在基斯里夫（首都名）会合，你和霜叶会合，下次三天后梦境宫殿聚会，根据实际情况再定。”
　　姬玛看了下自己和乔治他们的距离，可以横跨半个还多点基斯里夫国。一想到漫漫旅程要和冷脸冰山大长腿作伴，姬玛的脸如苦瓜般。
　　她抱着一分期望，看向乔治问：“偶尔在梦境宫殿里休息吧？”
　　“不。”乔治立即否决：“醒来比从梦境宫殿回去更快，现在是非常时期。你忘了我发给你的手册吗？”
　　“记得。”姬玛脸上的失望难掩，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可是，人家要吃东西嘛。”
　　她可怜巴巴地望着乔治，青春脸上黑眼珠子闪着光，像是一只渴求主人摸头的猫。
　　连圣女珍娜都同情她起来。她可是魅魔，天生以那种东西为食，也是没办法。
　　“前天你吃饱了。”
　　“漫漫征途，宛如漫漫长夜，熊冬眠之前，都要吃胖胖的，好度过长夜。”姬玛泪汪汪地看着他，“这是传送的第一天，能有多危险？也只有这时候才适合。”
　　乔治犹豫一下。
　　姬玛心里
　　犹豫你这个大头鬼，本王都主动将便宜送上门，你还犹豫？犹豫？是不是男人。还不快跪下来，舔我脚趾头感谢我。
　　圣女珍娜碰了碰乔治说：“答应吧。”
　　说吧，她一笑说：“我有事先走了。”
　　姬玛哪能放过爬雪山的活动，她舔舔嘴唇，连忙一抬手，叫住圣女珍娜，喊道：“珍娜。”
　　一身银袍的珍娜转过身：“啊？”
　　姬玛看着她的鹅蛋脸，目光不时掠过她富有立体感的胸，小腹的蝴蝶缓缓扇起翅膀，痒痒的。
　　当两女视线相交时，姬玛的脸适时微红，“害羞”地移开目光说：“珍娜姐姐，一起留下玩些好玩的吗？我一个人有点无聊。”
　　珍娜一下明白姬玛的意思，本来有些抵触。但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加上体验非常好，她心底的火焰也燃起来，只感觉空气多了些暧昧的气息。
　　她脱口而出：“好呀。”
　　“太好了，珍娜姐姐。”姬玛扑入圣女珍娜的怀里，脸靠在她宽广胸怀上，蹭了蹭，“还是你最温柔。”
　　姬玛的黑发，落在珍娜银袍上异常显目，她的脸半陷入胸脯里，她的动作，让珍娜的胸随之而动。
　　这魅魔的肉尾巴，在黑丝小腿后乱摆着，宛如男人不安分的心。
　　所有男人，亲眼见到这一幕都难以自持。
　　乔治是男人，他看着这一切，心中的美好，压过了一切。
　　姬玛侧过头，金眸准确和乔治对视，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露出一小截白白的小虎牙。
　　乔治一把抓住姬玛乱舞的尾巴，把她从珍娜怀里扯出来，说：“你又撩拨欲望了。”
　　姬玛返身，双手抱住乔治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声问：“为何要压抑自己呢？”
　　三人一起去玩游戏。
　　姬玛还拉来了莉安夕来打下手。
　　等地图铺好，一切就绪后，姬玛丢下一颗20骰子，正式宣布跑团游戏开始。
　　...
　　...
　　“啊！啊！啊！！！！！”
　　诺斯卡战帮营地里，帐篷里面，一米八高的大汉，裸着一双结实肌肉的手臂，此时却宛如被踩了脚趾的地精一般哭泣，痛哭。
　　他翻来覆去，眼泪直流。眼珠子一突一突，好像长了两条腿，要从眼眶里跳出来。
　　眼珠子从眼眶中挤出，越来越往外，这诺斯卡大汉，跪起来，双手死死压住要从眼眶中挤出来。
　　但那眼球，似乎长了触手，死死勾住他的眼眶骨头，向外拱，用力拱，他用力压。
　　眼球被挤压，但神经还和肉相连，大汉能感受到这一切的痛苦，他还能感到眼球神经从他肉里抽出来。
　　他不敢想太多，越想越可怕。
　　疼得他一直大叫，冷汗顺着额头流下，剧痛与被消磨得所剩无几的理智，同时也削减了他的力量，他手颤抖着，力量一软。
　　“嘟”的一声，眼球从掌间挤了出去，他忍不住看一眼眼球。
　　只见地上的眼球已经发黑，紫黑得如茄子，末端长有数条触手，正挥动着触手，在地上爬动。
　　还没等他看几眼，仅剩的一只眼也跳出来。
　　“啊啊啊。”
　　他捂住空空无也的眼眶，血泪沿着脸颊流下。
　　他无比后悔，今天竟然对一个飞过天空长翅膀的女人，挑衅拍盾牌。
　　是抢掠的成功，给了他狂妄又招致祸害的勇气。
　　那长翅膀黑发女人飞走不久，他便感到眼球发痒，随后....
　　帐篷外发出一阵阵啊啊声的惨叫。
　　这恶毒诅咒，居然还会传染。
　　在痛苦之余，他绝望。看不见的诺斯卡人，如何在这世界生存？黑暗诸神必然会厌恶抛弃变为伤残弱者的自己和同伴。
　　他放下手，在地上摸着，摸到自己战斧，摇摇晃晃走出去，循着惨叫声，在地上摸到了对方的武器，丢给他地上的同伴。
　　“别哭了！拿起武器。”
　　他高喊：“所有被诅咒的亲族们！宁可战死，也不苟延残喘！拿起武器，互相结束。”
　　说完没多久，一场盲人互砍大赛开始。
　　所有健康没被传染的诺斯卡人，在远处，遥遥相望。
　　在帐篷之中，一些摇摇晃晃的人影，拿着斧头、砍刀互相砍，看不清具体战斗过程，只见不停有人倒下，也能看到，有的人影在对着空气乱挥，还砍倒了帐篷。
　　这还好，不好的是，有人砍倒了火盆，火灾蔓延，一时间火与血相映成彰。
　　头戴眼镜框头盔的诺斯卡掠夺者，小声说道：
　　“就这样让他们糟蹋帐篷吗？”
　　“不怕被恶咒传染，你就去吧。”
　　一声惊呼：“有人过来了！”
　　在着火的营地之中，一手持双斧的诺斯卡大汉从火焰中跨出，大步走向躲在远方小丘后的健康诺斯卡人。
　　“不能让他过来传染我们！”有人拿起标枪：“快让开！”
　　却有人阻止，大喊：“他得到赐福了！”
　　诺斯卡大汉的身子在不断长高，变得更强壮，颅骨变形，黑角和尖刺刺破头皮，长出一根黑角。皮肤变红变厚，在走路的几分钟内，居然长成了厚重坚韧的全身板甲。
　　“血神赐福？”
　　“黑暗四神保佑！”
　　“他飞升了？”
　　现在，诺斯卡大汉从人类晋级到魔族。
　　他在诺斯卡人们面前站定，空空的眼眶之中，冒着红光说：
　　“黑暗四神给予我新生。我现在看得比以前更多。现在，要么臣服于我，追寻黑暗四神赐福，要么吃我斧头。”
　　残余的诺斯卡人，连忙向他宣誓，认定他为首领。
　　这位新任的双斧首领，看向姬玛的方向，他能看到天地间，姬玛和他的联系，如一条线连接彼此。
　　那是姬玛诅咒所留下的联系。
　　这时候，大火中蹿出了一头披甲蛮牛，它穿有铜环的鼻孔，喷出能让地面杂草燃烧的气息。身上盔甲，绘着亵渎的神徽。
　　那是血神的赐福，是赐给他的坐骑。
　　披甲蛮牛见到自己的主人，后腿一蹬，奋力奔跑，每一步，都砸得大地震响，用锐利的牛角，冲撞向双斧领主。
　　弱者拿不到血神的赐福。
　　双斧领主似乎能预知，他冲上去，一个滑铲，顺利从披甲蛮牛肚子下滑过，斧刃在肚甲上砍出一串火星与血液。
　　披甲蛮牛倒地，随后又站起来，身上的伤口消失了，对双斧领主垂下头。
　　“和我走。”他提着双斧对众人说，“去杀死一头魅魔，路上我们还会有更多的帮手。”


第743章  论戴头盔的重要性
　　梦境宫殿里。
　　姬玛玩得很开心，似乎全然忘了自己正在一场军事行动之中。又或者是，她知道自己在一场军事行动中，以后大家就不可能在一起，心无杂念地一起玩乐了。
　　所以就要抓紧每分每秒，一起玩乐享乐。
　　姬玛看了一眼地图，现在跑团到了一个关键地方。身为主持跑团的人，她好不容易派遣一大堆笨手笨脚的哥布林，埋伏在天花板上，准备给乔治一行人惊喜。
　　房间的天花板上，快要挤满哥布林，她的npc正蹑手蹑脚地埋伏，那群狡诈的哥布林，脚掌上都捆有海绵。姬玛丢了几个暗骰，为了防止频繁丢暗骰的行为，让乔治起疑。
　　她准备了十层布，暗骰丢在上面，悄无声息。
　　现在拖住乔治和珍娜角色的，是一位神经兮兮的女npc，她是哥布林们的囚犯，是用来拖住乔治两人，以便哥布林们围成包围圈。
　　理论上来说，只要乔治说服女npc恢复理智，提醒这是个陷阱，那么乔治一行人还有救。但姬玛故意把说服难度调得很高，在剧情中女npc被故意放了几次，又抓回来，她几乎不可能相信任何人。
　　乔治扮演的英雄说：“女士，我们会救你出去，别害怕，你可以看看我腰间的哥布林头颅，它们都是我的战利品。”
　　姬玛吐槽道：“你要不要把我哥布林的头颅，插在肩膀、还有头上？”
　　“这是血神行为。”
　　姬玛说：“你腰间已经挂了十七个哥布林头颅，正常人都没你那么可怕，已经很像血神信徒了。你没堕落，真是血神的一大损失。”
　　对此，姬玛耿耿于怀。乔治颇有做律师的潜质，在和她辩论规则辩论了十几分钟后，姬玛不得不同意，只要乔治把哥布林头颅挂身上，能恐吓到哥布林。
　　然后，乔治一行人轻轻松松地把姬玛布置的地下城给打穿，一路识破各种陷阱，可怜的哥布林们死的死，伤的伤。
　　“开始说服鉴定。”姬玛伸手，示意乔治抛骰，“投个骰吧。”
　　骰子在桌面上滚动，一个二字露出。
　　姬玛忍不住，双手收到胸前，惊喜地笑道：
　　“哈哈哈哈，乔治你终于投了个垃圾数字.........可怜的女npc被吓得瑟瑟发抖，眼睛溃散无神，缩在墙角，你知道，她什么话都不会说了。”
　　说罢，姬玛迫不及待地撸起袖子，站起来，准备摆出自己的哥布林伏击大队，说：“现在是我的回合！你们受到突袭，突袭轮无法动弹。准备投先攻骰吧。”
　　她目光盯着珍娜的位置，一回合足够哥布林们把珍娜的英雄围起来，一顿乱砍，砍死她。只要珍娜一到，缺乏法术aoe能力，乔治的英雄也必然殒命于此。
　　一只满是老茧的手掌，出现在姬玛面前，制止住了兴奋的姬玛。
　　“等等。”
　　“我再也等不下去了。”姬玛模仿着哥布林的口音，“你杀我那么多族人，是时候付出代价了，英雄们。”
　　“我说服这位可怜的女囚徒，应该有说服优势。”乔治说：“所以，应该投两次骰取最高。”
　　“就凭你腰上的十七颗哥布林头颅？”姬玛笑道：“规则书上规定，说服是否优劣，是看我发挥好吗？属于自由裁定范围，我觉得，我没给你一个劣势，已经是很照顾你了。”
　　“但她多次被哥布林们，放了抓，抓了放，给她逃跑的希望，又一次次掐灭，哥布林在她脑海里，已经是不可战胜的形象。”乔治说：“在这种情况下，我应该是优势。”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伏笔。”
　　对，之前房规规定，要搞个高难度鉴定必须要有伏笔。
　　“你真是够无聊的，我把伏笔藏那么深，你还是能发现。”姬玛叹气摆摆手：“行了，乔大律师，给你一次机会。”
　　当然那么痛快，主要是因为她将说服难度设得很高，按照计算，他只有百分之十的成功机会。
　　乔治望着姬玛说：“我一向能发现蛛丝马迹。”
　　姬玛心里有鬼，暗自心惊。
　　他投下骰子，二十面骰在滚动，最终停下，露出个二十。
　　姬玛扶额：“怎么又是二十？”
　　圣女珍娜推了推乔治：“太棒了乔治。”
　　姬玛苦着脸，让女npc透露了，这是个包围圈，由于是大成功，还透露了个陷阱。于是，反而是哥布林们的先手。
　　由姬玛扮演的族长跳出来，说台词：“你杀我那么多族人，是时候付出代价了，英雄们。”
　　乔治扮演的圣武士带着加速术，冲上去，一回合砍了三下，剑剑命中，剑剑至圣斩，将哥布林族长砍倒了。
　　“好过分呀！”姬玛差点掀桌，“我的npc才活过一个回合！”
　　“三个回合。”
　　“什么？”
　　“三个回合能解决这群哥布林。”乔治看向圣女珍娜：“火球术。”
　　“好。”
　　姬玛连忙说：“行了行了，放过我可怜的棋子吧。”
　　墙上钟的时针，指向了九这个数字，已经九点二十二分了。算是晚上了。
　　那种事，不可能直接做。要有情调、氛围和前戏，所以大家先玩跑团，弄好氛围。
　　“既然英雄们已经战胜邪恶了。”姬玛的语气暧昧起来，她一只手斜撑着脸颊，看着乔治说：“自然能拿到战利品。”
　　说罢，姬玛的尾巴卷着一块金币，表面平整，没有任何起伏。尾巴将金币放在乔治手上，金眸迷离地看着乔治说：
　　“和事先说的一样，一枚金币，一个命令。”
　　金币上还有姬玛的体温。之前为了情趣，三人事先说好了，谁赢谁能要求对方，在接下来的三方混战中，执行一个要求。
　　乔治收下金币。
　　姬玛吃吃笑道：“我亲爱的未婚夫，我想，你应该不会提出什么很为难我的要求吧。”
　　她很精明，知道乔治要面子，肯定不会当着第三人的面，说出那些很....性感的要求。这是她对乔治这天选之子的唯一优势了。
　　“交给命运。”乔治说：“你写出最想要别人做的要求，写在纸上，加上三张空白的纸，之后抽一张。”
　　姬玛脸色一变，但自己又觉得刺激，她写了足足二十一张纸，放入锦囊之中，亲自抽了一张。打开一看，脸色微红，便塞进嘴里。
　　“姬玛。”圣女珍娜很好奇，“耍赖是不对的，说你抽到了什么？”
　　姬玛摇摇头，把纸咬碎，咽下：“哎呀，天色晚了，我们一起洗洗睡了吧。”
　　“规则必须要遵守。”乔治说：“待会你要说出来，否则你会被惩罚。”
　　“真是的，守规则的呆脑子。”姬玛说：“等洗完澡再说吧。”
　　当姬玛双腿没入温热浴池，褪下衣裳，露出雪白的肩膀时。
　　双斧首领循着姬玛的踪迹，搜索她。
　　他正骑着他的披甲铜牛，在大地上奔跑，一对盲眼锁定远处针叶林，在他眼中，在针叶林之中，有个红点。
　　一个智慧的声音告诉他，那正是他仇人之所在。
　　双斧首领愤恨不已，驱使着身下披甲铜牛奔驰，不理会身后气喘吁吁的众人。
　　凭什么？她能将他视为蝼蚁？仅仅因为看了她一眼，他的眼球长出触角，相继从眼眶中跳出来。他的战帮其余一些人，都染上这诅咒，饱受折磨。还好，血神给了他复仇力量。
　　他迫不及待，要砍下她的脖颈，痛饮鲜血。
　　但那智慧的声音阻止了他，告诉他，要等盟友。
　　双斧首领停下脚步，和众人汇集在一起休息。
　　他的等待，换来了回报。
　　一队魔族勇士，足有六十余人，每个人都穿着厚实的全身板甲。从小丘后走来，告诉他，他们刚通过如黑暗四神般，喜怒无常的裂缝，来到现世。
　　只因为他们的王，预见到了未来。知道有人会需要他们，来杀死某个魅魔。
　　他们便冒险穿过裂缝，本来足有一支能毁灭要塞的军队，却只有他们来到了这里。
　　双斧首领告诉他们，他们找对人了，并且询问，他们的王是否预见到，复仇的结果。
　　为首的骁勇勇士说：“命运与诡变之主一般无常。”
　　他们便汇集在了一起，形成一股不可小看的力量，缓缓朝着姬玛的藏身处进发。
　　而这个时候。
　　浴池里的姬玛，在乔治耳边低语：“乔治，我想给你个孩子。”
　　话音未落，她便被狠狠地压在池壁上。
　　她肌肉放松，心里只想着要享乐。全然没意识到，在命运编织者的安排下，屠刀已经朝着她脖子挥去。
　　...
　　...
　　针叶林里，披甲铜牛的蹄，已经点燃了落叶。
　　“在这，就在这。”双斧领主望着眼前空空无也的地方喊道：“就在这。”
　　“但这里什么都没有。”
　　旁边的魔化战獒吼叫，似乎在符合。
　　“因为你们的眼球欺骗了你们。”双斧领主拿着斧头，跳下披甲铜牛，向前走，众人跟着他走，在穿过看不见的结界后。
　　眼前多了小堆落叶，双斧领主掀开落叶。落叶下有树枝编织的网，隐藏着一“台风风眼”状的东西。
　　“围住这里。”双斧领主的手在颤抖：“她一定躲在里面。”
　　说罢，他将头盔给丢下。
　　“为什么你丢下头盔？”
　　“我要让她看清，是谁杀了她。”双斧领主低吼着，怒火慢慢燃烧，“我还要黑暗四神注视到我。”
　　话音未落，众人只见空气中闪过两道电光，两支幽蓝冒火的箭矢，刺入双斧领主的眼眶，后脑勺冒出了一支箭矢。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双斧领主直挺挺地倒下，死了，死之前连姬玛都没见到。
　　远处树枝上的伊芙·霜叶，拉起弓弦，继续射向尚未反应过来的众魔。


第744章  什么叫善良中立
　　伊芙·霜叶今天赶了一天的路，只为追上魅魔姬玛，但两条腿再长，也不如一对翅膀飞得快。她跟丢了，好在她碰上了好心的“引路人”。在这点上，伊芙·霜叶得好好感谢对方。
　　所以，她射出两支幽蓝色箭矢。
　　魔族勇士们立即抬起精钢制的塔盾，朝箭射来的地方，立起一面盾墙。
　　叮叮叮！
　　幽蓝色箭矢扎入塔盾中，发出可怕的金属变形声。一个箭头穿过钢制塔盾，顶在头盔上，擦出一串火星。
　　还好他戴了头盔。
　　“这是个陷阱！”
　　“六点钟方向。”
　　魔族勇士们训练有素，被突袭几秒钟后，便反应过来，立起盾墙保护自己。
　　但是他们很快便觉得盾牌变得沉重。以箭矢为起点，蓝色的坚冰在盾面上迅速蔓延，形成数厘米厚的坚冰，将盾牌冻在地上，和脚冻在了一起。
　　“元素箭！”
　　他们拿起斧头，用力砍着冰块。
　　这时候，针叶林的黑暗中，相继射来几发箭矢，一发更比一发近、高，从头盔的观察窗，钉穿无法移动的魔族头颅。
　　旁边手持标枪的诺斯卡人，惊骇地看着倒向地面的魔族勇士。
　　这时，伊芙·霜叶从树枝上的黑暗中跳出，她大跨步，从一棵树轻盈地跳到另一棵树上，步步靠近，在短暂的滞空时间，拉弓射箭，戴有扳指的大拇指与纤长有力的手指一放，便有一位冻在原地的魔族勇士倒下。
　　标枪雨投向了逼来的银发精灵，她高挑的身子在空中轻盈得如蝴蝶般，忽然吹来的一阵风，驮着她轻盈身子，一下拔高，她一个空中前翻，躲过了标枪雨，也掠过了魔族勇士们的头顶。
　　伊芙·霜叶在空中转了半圈，汗水浸透的银丝大长腿在上，脸对准地面，一眼便见到泥洞里，姬玛的梦境宫殿出入口，她拉满的弓上，箭矢燃起火焰，手一松，箭矢射向下方。
　　当然不是射向梦境宫殿出入口，而是射向洞口附近，主要是为了提醒姬玛，现在外面正打架。
　　箭矢落在地面，轰的一下炸开。滚滚火焰向四方蔓延，气浪卷起伊芙·霜叶的银色马尾，她从火焰中飞出来，身上没半点伤，纤尘不染。树枝在气浪中摇晃，伊芙·霜叶轻盈地落在树顶上，她扭过头，看一眼。
　　只见泥洞被轰塌，诺斯卡人们在气浪中东倒西歪，但魔族勇士们只是身上多了层灰尘。
　　冒着被发现的风险，逼近警告，姬玛应该很快会出来了吧。下面那么多人，伊芙·霜叶要杀，得大费周章。
　　梦境宫殿在震颤。
　　但姬玛的大脑也在大震颤，她脸上蒙着布，双手趴在地上，如狼一般，抬起头快活地嚎叫。
　　天花板上挂着的水晶灯在摇晃。
　　那么大的动静，只让乔治停下来，问：“出什么事了？”
　　姬玛：“应该是我不小心搞了梦境宫殿地震吧。”
　　“我感觉不对。”
　　姬玛不满道：“赶快点！难道你心虚不行了要找借口吗？”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
　　乔治证明自己还有继续玩耍的体力和能力。
　　三人又继续玩乐起来。
　　而这时。
　　伊芙·霜叶正迈着大长腿，在落叶上大步奔跑，身后都是一群追兵，和一群魔化战獒，追不上她，但伊芙·霜叶不敢跑多远，只能绕着跑，不时飞起来，射向追兵。
　　当姬玛汗流浃背，扬起下巴，几滴汗水从下巴飞溅下的时候。
　　伊芙·霜叶如一块熔化的冰，她挥手拉弓，汗水从指尖飞溅，箭矢没入扑来的魔化战獒眼中。
　　当姬玛懒洋洋地躺在躺椅上，一边观赏着旁边决斗，一边拿起陶罐，饮用其中的淡盐水补充水分，再休息一下时。
　　伊芙·霜叶正和一头魔化战獒角力，她双剑插入一口能咬掉她头胸的巨嘴里，血水飞溅，手臂肌肉绷劲，要将魔化战獒杀死。魔化战獒发狠，侧着身，想用肩膀长出的一只巨嘴咬掉伊芙·霜叶。
　　当姬玛拥抱着乔治，在他耳边低语：“乔治，我想要个你的孩子。”下一刻，她身子一颤，炽热的圣水涌入...
　　而一身狼狈的伊芙·霜叶看着奔逃敌人们时，一直挺直的腰都软了下来，刚松口气。原本崩溃的敌人，一下双眼冒着血光，口吐白沫，喊着什么“血祭血神”，又不怕死地杀回来。
　　当姬玛头枕着乔治的手臂，靠着他肩膀，玩累地闭上眼睛时。
　　满身血汗的伊芙·霜叶，正用剑戳入装死的敌人胸膛，对方喷了一口血，落在她小腿上，染红了她的银丝，不过伊芙·霜叶并不在乎，她的银丝黑一块、红一块，早脏透了。
　　这一仗打了三四个小时。其中有一段漫长又磨人的停战期，双方神经高度紧张。
　　伊芙·霜叶担心姬玛出事，不敢离远，而诺斯卡人和魔族勇士，都觉得那高等精灵发了神经，非要杀光他们，所以不敢移动，以免露出破绽。
　　伊芙·霜叶的箭壶，都用了十五壶，为了节省魔力以防意外情况。她不得不委屈自己，顾不上洁癖，只能靠力量杀死对方。
　　在用双耳确定没有其余心跳声后，伊芙·霜叶立即走到塌陷的泥洞，她本想节约魔力，用双手与工具挖开，但这样慢，她便用魔力，令泥土分开，露出了台风风眼状的梦境宫殿出入口。
　　依旧安安静静。
　　伊芙·霜叶开始生气，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本来银白色的裙甲，银色鳞片脏兮兮的。
　　更气了。
　　这都提醒不了姬玛，她肯定是在做一些快乐的事。而自己却为了她的安危，而和一大堆诺斯卡人还有魔族周旋，杀了半夜！
　　她拳头握紧，冒出元素火，本想给眼前的梦境宫殿出入口一个火拳。
　　但拳头才拉起，便想到。是自己的问题。
　　分明姬玛好心为她办事，还挨了自己故乡的卫兵一顿箭雨，受伤了。自己却还记着以前小小的不快，不和她积极沟通，弄得她分道扬镳。
　　这和心胸狭隘，记仇的矮人有什么不同？
　　自己本应该向她道歉才对。
　　伊芙·霜叶的拳头垂了下来，双腿传来一阵疲累，她想，自己都那么累了，姬玛看起来比自己柔弱一些，可能飞了一整天，更累。现在在里面睡得好好的。
　　于是，伊芙·霜叶又小心地用烧焦的落叶将泥洞盖好。
　　自己使用元素魔法，建了一个泥做的小厕所，用冰做浴缸，将全身血水洗干净，把银丝和洗澡水倒入垃圾洞里，鼓搞了一小时，才重新变回纤尘不染的仙女。
　　她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决定对简陋的环境妥协下。再花了半小时，将洗浴痕迹处理好，再喝了瓶蓝药水，便跪坐在一块干净的布料上，垂头闭目进入冥想中休息了。


第745章   姬玛和霜叶
　　早上，姬玛睡足了回笼觉，才从床上起身，起到一半，腰酸背痛腿抽筋还宫烫，这一串后遗症一起袭来，搞得姬玛嘴一咧，露出小虎牙。
　　她慢慢地下床，趴在筋斗云上，先到浴池里，躺在温水中，就着一点睡意，又睡了大半个消失，才在莉安夕的协助下，把自己全身洗白白，吃了早餐，顺手还拿点零食，对着梳妆镜打扮几番后，掀开上衣，摸了摸平坦的小腹。
　　她还能感受到，宫内滚烫的圣水。昨晚，她放开限制，允许自己怀上乔治的孩子。
　　现在心情非常复杂。
　　真的要做一位母亲了吗？
　　姬玛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年轻清纯的脸上有几分稚嫩，看起来根本没有承担母亲这沉重名词的能力和心性。
　　她的尾巴垂下来，软绵绵，没一点力气。
　　“还好，反正是为了小命着想，怀一个蛋而已。”
　　姬玛软软扒下的尾巴，重新又摇晃起来，“大不了把蛋往珍娜怀里一塞，说这是乔治的种，让她养去。”
　　说罢，姬玛掏出一枚磨损严重的金币，嘴里轻声念起咒语，询问：“我是否怀孕了？”
　　她大拇指一弹，金币在空中打转，落在桌面上，反面向上，表示否。
　　姬玛下意识松口气，但随后又紧张起来，留给她受精的日子不多了。虽说现在由于某位前正人君子的诺言，搞得她怦然心动，觉得乔治能治好她的魂伤。
　　可怎么说，凡事要有两手准备。所以，今晚的滑跪和逃跑练习，不能松懈，要多练练。
　　做完正事后，姬玛看了下个人系统，瞧瞧待办事项，才记起来，她还得找伊芙·霜叶作伴。
　　一想到高傲的银发精灵，她便没了动力，只想好好浑水摸鱼。
　　姬玛拿了一袋炒开心果，和莉安夕一并分食之后，才慢悠悠扛着树枝斧枪，一边磕瓜子，一边走出门，走出门前，还特意占卜了一下。
　　没危险，在意料之中。她才不相信，冒险第一天仇家能找上门。
　　一出梦境宫殿出入口，最初的眩晕感过去后，姬玛立即闻到血腥味，慵懒和困倦马上从她体内消失。
　　刚出门是伏击的最好时机。
　　她二话不说，直接隐形，手下意识摸到“玩偶替身”，这时她想到了占卜结果，可占卜结果也是可以干扰的，因此她没有犹豫，直接使用“玩偶替身”。
　　一个做工拙劣的玩偶从空气中出现，落在地上，而她隐形传送到地面。
　　事情有变，绝不能老老实实地往洞口走。
　　她传送到离地五米的地方，伸直了翅膀，只发出轻微的声音，睁开眼睛往下看。
　　好家伙，尸体横七竖八的，头上插几支箭矢的魔族勇士、盔甲内肉烧焦的魔族勇士、眼睛中箭死得简朴朴素的诺斯卡人，还有两张嘴巴都被撕碎的魔化战獒....
　　这些尸体，以自己梦境宫殿出入口为中心，向四周辐射，松软的泥土、折断的树枝、烧焦的树木，凝固的血迹，无一不再诉说昨夜激烈战斗。
　　浑身干干净净的伊芙·霜叶，跪坐在一张白色布料上，正入定。
　　一阵风刮过来，黑色的硝烟歪倒，树枝哗啦啦响，姬玛及腰的黑发随风摆动。
　　伊芙·霜叶长耳朵一抖，一下睁开眼睛，看向空中隐形的姬玛。
　　姬玛取消隐形，从空中落地，向伊芙·霜叶打招呼：“早上好，霜叶见到你真开心。”
　　伊芙·霜叶微微点头。
　　“谢谢你，那么多敌人，你昨晚一定为了我，英勇奋战吧。”姬玛双手叠放在自己心脏：“不好意思，之前误会你了，你果然是外冷内热的好女人。”
　　伊芙·霜叶轻蔑地摇摇头，似乎为了解释这个误会，她一本正经地看着姬玛，说起慌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很轻松。”
　　那条有意无意，从裙甲中半伸出来的大长腿，上面一尘不染的银丝，似乎在大声为伊芙·霜叶的话作证。
　　姬玛仔细看她的腿、看她的甲胄，她可不是两岁多点的小姑娘。
　　姬玛佯装说道：“原来是这样呀。”
　　伊芙·霜叶点头。
　　“那我们以后一起行动吧。”姬玛说：“昨晚我和乔治他们见面，乔治批评了我单独行动，不好意思，我闹小脾气了，先说个对不起。”
　　伊芙·霜叶点头，她的腰更直，长耳朵好像更翘了。
　　姬玛哼着跑调的歌，说：“现在调查一下战场，我想看看，是哪个敌人能找上我的门。”
　　伊芙·霜叶一声不吭，轻盈地一跃，跃到树枝上，如一朵云。
　　姬玛去一边调查，一边搜集战利品。
　　某位眼眶里插着两支箭的尸体引起了姬玛的注意，她运用占卜等手段，了解这具尸体。
　　清冷的女声从上方传来：“他能找到你，昨晚我跟踪他。”
　　“啊？”姬玛一拍后脑，佯装疑惑，问道：“昨晚你一直在找我吗？”
　　“不，碰巧。”
　　姬玛用“失望”乃至有些哀怨的语气说：“好吧，我还以为...算了。”
　　轻轻哼的一声从上面传来。
　　姬玛划开死者早已冰冷的内脏，见其中变异的肝脏，肝还长着一个嘴巴，用斧枪戳了戳，它还会懂，姬玛用内脏占卜，结合了自己的多年经验得出一个结论。
　　“四神共选马鲁斯在针对我，连四神都帮忙了，通过赐福，让一个和我有联系的杂鱼，过来给我找麻烦，连宁静隐秘结界都挡不住。”
　　看来诅咒不能随便丢，很容易被神顺藤摸瓜找上门。
　　“好啦。”姬玛东张西望，像是害怕被抛弃的猫一样，“霜叶？霜叶！”
　　一道白影轻轻落在姬玛面前，像是羽毛落下。
　　姬玛说：“昨晚和乔治他们说好了，现在要尽快赶到基斯里夫会合。我能飞，你能用风元素让自己飘起来，所以....”
　　她伸出双手，眼睛明亮地看着伊芙·霜叶。
　　后者点点头说：“好。”
　　“耶。”
　　姬玛一下从身后，热情又用力地抱紧伊芙·霜叶有力的后腰，后者对姬玛的突然袭击，有些惊愕，脸微微一动，抬起手，向推开姬玛的手，却只是悬在半空没动。
　　姬玛拍起翅膀，抱起轻盈的伊芙·霜叶，飞向天空，越飞越高，飞向不远处的雪山。
　　“对了。”姬玛说：“昨晚你累吗？”
　　伊芙·霜叶强调：“很轻松。”
　　“那好。”姬玛说：“昨晚我和乔治还有珍娜，玩了差不多一晚上，我还觉得是冒险的第一天，不会那么危险，还好也不怎么危险。”
　　“你们玩什么？”
　　“妻子和丈夫还能玩什么呢？”姬玛笑道：“本来想一起叫上你，可昨晚你好像不在梦境里，真可惜。”
　　伊芙·霜叶心里蹿起一股怒火，她无比后悔，昨晚没一火拳打在梦境宫殿出入口上。

第746章  愚者
　　虽然伊芙·霜叶很生气，但她并不好发作，只是冷冷地嗯一声。
　　姬玛语气诚恳：“谢谢你。”
　　伊芙·霜叶深吸一口气，没说话。
　　“我是真心的。”姬玛说：“我知道，你昨晚一定打了一夜，你的甲胄，战场上的痕迹都说明了一切。我也知道说出来，你会不高兴，我骗其他人可以，但怎么能骗你呢？”
　　伊芙·霜叶把头撇过一边，问：“然后呢？”
　　姬玛在她耳边，沙沙问道：“用我补偿你吗？”
　　魅魔的声音，是如此的动听，伊芙·霜叶发现自己生不起气，她转过头，见到姬玛的脸，微笑的脸，清纯又美好，她板着脸说：“不用。”
　　似乎是迎面吹来的风，模糊了声音，姬玛好像没听见。
　　她的肉尾巴缠在伊芙·霜叶冰凉的小腿上。
　　伊芙·霜叶说：“松开。”
　　姬玛却用力抱住伊芙·霜叶说：“对不起我忍不住，你对我太好了，我根本压制不住我的热情，魅魔就是这样。”
　　她像是一只可爱的猫，蹭着、抱着，她的热情，透过冰冷的甲胄，渗入伊芙·霜叶的心中。
　　伊芙·霜叶忍不住想，这是否是魅魔的超凡能力，自己对姬玛，完全生不起气，还怀念起和她之前玩乐的快乐。
　　姬玛把嘴凑在她雪白的长耳朵旁，沙沙说道：“我现在好好补偿你怎么样？就现在？”
　　寒风吹来，却吹不灭心中温暖的篝火。
　　伊芙·霜叶淡红的嘴唇，张了张，没说什么。
　　姬玛低头，看着她衣领内冰雕般的脖子，染上淡淡的粉色。她嘴角微微上扬，好像每位和自己有过关系的人，无论是谁，之后都难以抗拒自己的魅力。
　　哪怕曾经是正人君子的乔治，心性纯洁的珍娜，还是冰山美人伊芙·霜叶，都无法逃过自己的迷网。
　　虽然伊芙·霜叶并未表态，但在姬玛眼里，她能见到伊芙·霜叶，被银白色板胸甲裹住的胸膛里，那象征欲望的紫色气团，比其余气团还要大。
　　身下便是皑皑雪山，姬玛侧过身子，抱着轻盈的伊芙·霜叶，侧着下落，落在寒风呼啸，地上覆盖着厚厚白雪的山谷里。
　　这里很冷，寒冷和冰雪能要了凡人的命。
　　就连姬玛，把脚踩进雪里面，都感到几丝冰冷。
　　她们在寒风中，一同并肩作战，抵御寒风。在没有人迹的森林里翻滚着、搏斗着，在野外，没有文明、没有人，可以充分地释放出不为人知的一面。
　　恰好，伊芙·霜叶很需要好好释放。她像是野兽般，实现了姬玛那日，从诡变之主赐予她玻璃球中所显现的预言。
　　之后。
　　两人结伴，一并赶向基斯里夫国的首都，继续向东前进，前进了两天两夜。
　　第三天，当夜幕降临时。
　　两人眼前出现了一座小城，城墙上泼有水，结了一层冰，大道两旁立着行刑架，几位诺斯卡人打扮的尸体，挂在上面。姬玛注意到，行刑架上，还有几位理着鼠尾辫的男人。
　　两人降落，走在大道上。伊芙·霜叶拍了拍旁边姬玛的肩膀，后者将肉尾巴一下从她裙下抽离。
　　姬玛说：“我们找个好点的地方休息吧。”
　　伊芙·霜叶扣上深绿色的兜帽，两只长耳朵从兜帽后的两个洞冒出来，她点了点头。
　　虽然使用梦境宫殿，可以很好地休息，但是也危险。一来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能力。二来从梦境宫殿回到现实，会处于短暂的“如梦初醒”的不良状态。
　　有了前车之鉴，还是找个能休息的地方为好。
　　走在路上，大道泥泞，上面有两道深深的车辙，马车驶过，车轮不断将车辙里冰冷肮脏的泥给掀上来。
　　姬玛的鹿皮靴上，沾染了几点泥水，她看向一直走在自己旁边，放慢速度和自己保持一致的伊芙·霜叶。后者干净得如一根鹅毛，浑身上下没有半点污渍。
　　不知道这位家世显赫的高等精灵，身穿的衣服，附上何等魔法，阻碍凡世脏污。
　　姬玛嘀咕道：“真应该弄匹马。”
　　这时候，伊芙·霜叶长耳朵一动，伸手拉着姬玛的手腕，向路边一扯。
　　真是的，那么“霸道”一点看不出，那日她柔得像水，屈辱的样子。
　　姬玛跟着伊芙·霜叶，在站在大道路边。
　　不一会，一阵马蹄声传来。只见一群头戴护鼻盔，内穿红袍，身后捆着一面羽翼的骑士，骑着没披甲的红马，在大道上奔驰。他们虽身穿板甲，但防护面积比起帝国骑士而言，差了不少。不过也提高了他们的机动性。
　　翼骑士们骑着战马，钉有马蹄铁的马蹄，践踏着烂泥，马鞍下挂着扭曲变形的头颅，正往这座小城进军。
　　一路上，人们纷纷给这些尊贵的战士让开一条路。
　　看着眼前经过的雄壮战马。
　　姬玛忍不住抬起手，想魅惑一位冤大头。
　　一只套有白色长手套的手，按住姬玛的手，姬玛侧过脸，见到兜帽下，伊芙·霜叶的瓜子脸，她摇了摇头。
　　“会惹麻烦的，他们有牧师。”
　　是的，这是一支由贵族组建，在这黑暗年代，四处剿灭诺斯卡战帮和黑暗四神信徒，努力在充满危险与死亡的世界，带来一丁点安全感。
　　自然，会对类似姬玛这种恶魔，有基本的防御能力。
　　姬玛说：
　　“我们四舍五入也算要拯救世界的大人物，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骑着雄壮的战马进城而已。”
　　这时候，有人吁了一声，勒停了战马。
　　一位身材高大，下巴黑胡须长至胸口的翼骑士，身后跟着几位骑士，走向路边两女，他目光先是在姬玛脸上停留的一会，再不情愿地挪开，落在她旁边，身形高挑的伊芙·霜叶身上，目光聚焦在她的长耳朵上。
　　“嘿，你们两个。”他拿起马鞭，指向姬玛和伊芙·霜叶，语言中有着明显的弹舌音。
　　啊，漫漫旅程终于有乐子来了。是看上我们的美色呢，还是发现我恶魔身份呢？又还是什么单纯觉得，两位打扮古怪的美女站在路边，很不一般。
　　姬玛脸上浮起微笑，抬着脸望向为首的黑胡子翼骑士。
　　“一位穿着豪华盔甲的高等精灵，还有一个黑头发的女人？”黑胡子翼骑士眯着眼，看着姬玛：“你很古怪。”
　　“为什么那么说呢？”
　　“我能感到熊神的护符在发热，它在保护我。”
　　他旁边的翼骑士，手一下抓住剑柄，或者握紧空心骑枪。
　　“哦。”姬玛微笑问：“所以，你打算给我们安排一个好的住宿地点吗？”
　　黑胡子翼骑士昂着下巴说：“可以，但你们必须去见愚者。是他预见你们过来。”


第747章  圣愚（上）
　　愚者？
　　美貌的伊芙·霜叶，转过脸看向姬玛。
　　姬玛吸吸鼻子，回忆起一阵腥臭味，说：“算了，我们不见。”
　　说罢，她好奇地看着对方，瞧瞧对方的反应。
　　“她是位圣人，能预见未来，连你拒绝她也预见过。”黑胡子翼骑士说：“她说你是彻头彻尾的庸俗女人，只要能给你一间最好的房子，还有几位年轻的女仆，你会满意的。”
　　“那她肯定没预见过，我还是个很喜欢钻牛角尖的女人。”姬玛说：“今天，我就睡外面，睡在路边，睡在帐篷里，忍着被乞丐骚扰、被不长眼的男人上门送命的麻烦，也要打破这预言。”
　　这时候，黑胡子翼骑士看向一直一言不发的伊芙·霜叶，说：
　　“这座城市需要你们的帮助，或许只用一晚就行。”
　　他旁边的小伙子们，好色又好奇地看着两女，暗自猜测这两位女人的身份。
　　“抱歉。”姬玛说：“我们要做拯救世界的大事，为一座小城的生死，拖延了时间可不好。”
　　有的翼骑士不舒服，大喝道：
　　“黑发的女人，看你这样子，是帝国人吧？那你应该跪下来，垂下你漂亮的脸蛋，舔我的靴子。没有我们基斯里夫人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为你们南方人挡住诺斯卡人和魔族的话。
　　“以你们软弱的脾性，你们繁华的城市早成一堆废墟。”
　　姬玛说：“我觉得你应该对我道歉，否则的话，以你们这些翼骑士，可能要被上一课，既千万不要乱惹漂亮的女人，后面的原因很简单，但非要解释的话，以你们小脑袋瓜，解释起来很麻烦。”
　　虽然在场的男人们，没有哪个能拒绝姬玛的魅力，但这番话，激起他们的愤怒，他们拔出佩剑、垂下骑枪，又或一夹马肚，驱赶着战马，上前包围，要这口出不逊的女人，付出点代价。
　　“停下。”黑胡子翼骑士抬起右手，只说了一句话：“她们是客人，把客人安安稳稳带给愚者，是她的意思。”
　　愚者二字，颇具号召力。这些骄傲的翼骑士们，纷纷放下武器，撤掉包围。
　　姬玛过了嘴瘾后，挥挥手对黑胡子翼骑士说：“那再见了？”
　　说罢，她转身便走，伊芙·霜叶修长的手指搭在她肩膀上。
　　伊芙·霜叶说：“见一见她。”
　　“你好奇？”
　　伊芙·霜叶点头。
　　“你会失望的。”姬玛说：“真的。”
　　“一起吧。”
　　“没办法，别耽误事。”
　　姬玛嘴上这样说着，停了下来。
　　其实并不耽误事，因为她们算是有空闲时间。因为她们算过，以她们的速度，到基斯里夫首都时，还得等几天，等乔治和珍娜。
　　但既然伊芙·霜叶想要帮助别人，自己又好不容易从乔治后宫挖了她，给她点好印象是值得的。说不定还能故意受伤，卖个可怜，再给乔治头上扣个绿帽子。
　　如此想着，姬玛握住伊芙·霜叶的手。
　　后者没有拒绝，反过来也轻轻握住她的手。
　　乔治那小子头上更绿了呢。
　　此时，姬玛全然忘了担心，自己真实身份暴露后，乔治是否会砍死自己的问题。
　　“行，就这么说定了。”黑胡子翼骑士挥手，“给她们一匹马。”
　　两位翼骑士立即从马背上下来，其中一位献殷勤般，将缰绳递给面无表情的伊芙·霜叶，说：“请允许我帮你牵马？漂亮的姑娘。”
　　没等姬玛发火。
　　伊芙·霜叶眼皮一抬，射出冰冷的目光，直接让处于求偶状态的男子，血一下冷下来，话结巴了，自己向后退了一步。
　　不愧是霜叶，从小那么漂亮，肯定积攒了许多拒绝献殷勤的经验。
　　姬玛心里赞叹，这时候一根缰绳递到她眼前。姬玛转过头，见到一位身体挺拔的翼骑士，浑身上下洋溢着求偶的气息，他说：
　　“我的战马上挂着两位邪教徒的头，还有一位浑身铁甲的诺斯卡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这位年轻的翼骑士，语气不由得骄傲起来。
　　姬玛不由得回想起那天，见到一地被伊芙·霜叶射死的诺斯卡尸体，上下打量他一眼，判断出这身上有点臭的年轻人，实力约等于杂鱼。
　　她脸上直接露出不屑的表情，嘴一瞥说：
　　“算了，我都用斧枪抡死独眼巨人，看到旁边的这位精灵吗？她一晚上，射死了五百诺斯卡人。”
　　伊芙·霜叶补充一句：“两百出头。”
　　被拒绝的年轻翼骑士，尴尬又生气，手停在空中，不知做什么。
　　姬玛可不会顾及别人的想法，她举了举伊芙·霜叶的手说：“美人归强者拥有，来，霜叶你骑马带着我如何？”
　　伊芙·霜叶的长耳朵尖因姬玛的话，而尴尬得微微一红，她走向空余的战马，踩着马镫，轻松上马，手牢牢握住缰绳，姬玛跟着一起上去。
　　和伊芙·霜叶共骑一马的姬玛，对黑胡子翼骑士挥手道：“走吧。”
　　这位黑胡子翼骑士，一直警惕地看着姬玛，驱马带路。
　　旁边的翼骑士们跟着上去，他们纷纷说话，猜测两女的身份，以及刚才姬玛报出的战绩，并为她们的性取向而感到可惜。而且，说话一点掩盖的意思都没有，正常人都能听到他们的说话内容。
　　听到所谓“浪费资源。”“如此美丽的女人居然是同之类的。”之类的话，让伊芙·霜叶很不满，扭过头看向黑胡子翼骑士说：
　　“基斯里夫人，不懂礼貌？”
　　黑胡子翼骑士说：“精灵，这就是我们基斯里夫的礼貌，只有老鼠和小人才会小声地谈话。再说了，他们说错了什么？”
　　他说着，目光落在伊芙·霜叶的腰上，姬玛两只手都抱着她。
　　姬玛说：“没错，我们是家人。”
　　黑胡子翼骑士握紧脖子上的熊神护肤，低声念着驱魔祷文，脸上表情似乎在说，不愧是恶魔。
　　伊芙·霜叶回头盯了姬玛一眼，见到她笑嘻嘻的脸，又拿她没办法。
　　不到一分钟，旁边的翼骑士们都知道她们之间的友谊有些不同寻常。
　　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射过来，伊芙·霜叶在尴尬之余，心中反而有些享受。当然，从她表情中没看出有什么变化。
　　走了差不多五分钟后。
　　伊芙·霜叶问：“你知道愚者吗？”
　　“知道。”姬玛压低声音，在她耳边沙沙说话，热气总是有意无意地吐在她耳朵上，“基斯里夫的特产，就像巴托盛产圣杯一样。”
　　“是什么？”
　　“圣愚知道吗？”
　　“不。”
　　“就是。”姬玛声音压得更低，“疯癫的愚人，反正每一个浑身都臭臭的。”


第748章  圣愚（下）
　　伊芙·霜叶认为姬玛是偏见，显然一位冠以圣字，且深受骄傲翼骑士尊敬的人，怎么说也和“疯癫”与“愚人”不相关吧。
　　姬玛闲着无聊，转过头看向黑胡子翼骑士，下巴一扬说：“嘿，黑胡子。”
　　后者转过头，护鼻盔下的脸警惕地看着姬玛。
　　姬玛对他微笑，后者扯扯缰绳，驱马离她远了几步。
　　姬玛问：“可以介绍下，愚者是何人？”
　　“熊神最虔诚的信徒。”黑胡子翼骑士脸上虔诚起来，“她本是修道院一位修女，为了熊神而不洗澡、只穿破布衣服、吃面包喝水，义务为脏兮兮的乞丐搭建房子，说话疯疯癫癫，大家都觉得她是疯了。
　　“她被人吐口水、刁难、举手打，从不反驳，平静接受，反而报之微笑。”黑胡子翼骑士脸上闪过愧疚：“我还用马鞭打她，仅仅因为她看起来，像是拦路的农奴。
　　“我们歧视误解她了整整二十年，直到有一天，知名隐士圣博格，受到天使的托梦，来修道院去找她。”
　　说到这里的时候，黑胡子翼骑士眼睛发亮，语气激动：“当修道院十九个人到齐时，他问还有人吗？修女们面面相觑，才想起，在厨房帮活的她，说我们这还有一位疯子。
　　“圣博格召见了她，她神秘感知到这一切，不想去见圣博格，因为她并非是为名利而疯...
　　听到这，姬玛打了一个哈欠，伸手掩盖脸上的不屑。
　　“两个人拉扯着她，才将她拉扯到圣博格面前，圣博格一见到她，便激动地跪下，亲吻她脏兮兮的脚背，乞求她的拯救，她一触碰，圣博格身上的污染，便消散治愈....
　　“这时我们才知道，她通过疯癫式的牺牲完善对熊神的信仰，祂看到她内心的虔诚，因此而得救，而且获得拯救他人的赐福。”
　　接着，黑胡子翼骑士滔滔不绝地讲着众人的悔悟，旁边的翼骑士们也插几句话，分享愚者的光辉事迹。
　　什么神迹、什么愚者不堪众人跪拜，才跑到这偏僻小地方之类的。
　　完全没在意姬玛的脸色，后者已瞌睡连连，根本没在听，眼睛直直望着眼前，只希望这路途能短些。
　　要是爽文的话，这铺垫那么长，估计读者早在装逼成功前，跑路弃书了，顺便还骂一句主角是受虐狂。
　　姬玛抬眼，无聊望着灰暗的天空，双手搂着伊芙·霜叶的腰。
　　好不容易，在喋喋不休的赞颂声包围下。
　　穿过小城，走上一段泥路，这队人在砌有围墙的修道院前停下。这修道院，用灰黄色石头所砌成，两层，比城内大部分建筑要大。
　　旁边矗立着一座营寨，里面人来人往，不少翼骑士骑马回营寨之中，只留姬玛一行不到八个人。
　　黑胡子翼骑士勒住缰绳，语气严肃道：“到了。”
　　姬玛说：“终于到了。”
　　这时候，黑胡子翼骑士猛然一惊，才发觉自己离姬玛很近，像是个害羞的姑娘一般，立即扯着缰绳，让战马侧走几步，才停下来，翻身下马。
　　姬玛懒得理会这神经过敏的黑胡子翼骑士，拉着伊芙·霜叶的手，一同走向修道院。
　　而翼骑士们则是对着修道院，虔诚地低下头，双手相交，祷告一番后，才走进去。
　　修道院木门陈旧，门槛被脚踩得凹下一块，木门未锁，姬玛上前要推开时，伊芙·霜叶一扯姬玛，忽然拔剑，说：“有敌人！”
　　银剑出鞘的声音，引起连锁反应，翼骑士们纷纷拔出剑。
　　黑胡子翼骑士面露焦虑，一下推开门。在昏暗灯光下，一具僧侣的尸体面朝下，趴倒在地上，脖子处有一滩血。
　　姬玛手里变戏法般，出现一把“树枝斧枪”，说：“简直太巧了。”
　　这时候，在修道院通往里面的门外，传来打斗声，以及急促、亢奋的声音：“死！死！”
　　黑胡子翼骑士二话不说，连忙提剑冲过去，跨过僧侣尸体时，尸体忽然一动。
　　伊芙·霜叶大喊：“小心下面！”
　　黑胡子翼骑士下意识低下头看。
　　只见僧侣黑袍下，伸出一把亮着绿光的匕首，朝黑胡子翼骑士毫无防护的大胯刺一把。
　　好在，伊芙·霜叶听觉灵敏早就察觉到尸体不对劲，反应又快，挥手掷出银剑，银剑周遭包围着风，快如闪电，直接将握着匕首毛绒绒的手臂给刺穿。
　　“尸体”尖叫着：“吱吱！”
　　一身影从深棕色的僧侣服中蹿出来，定眼一看，是驮着背的鼠人刺客！他甩掉银剑，立刻奔向门口。
　　姬玛闻到血腥味，起了持强凌弱的心，握着斧枪张开翅膀，就跳冲刺过去。
　　鼠人刺客头也不回，反手丢下三颗绿球：“嘭！”
　　刺激性的绿烟顿时淹没整个室内。一行人咳嗽着，追上去，姬玛留了个心眼，没跑最前面，不出意料，为首的黑胡子翼骑士跨过门口的一瞬间，触发了陷阱。
　　几道绿光袭向他身子，他捂着肋下，歪倒靠在墙上，嘶哑喊道：“别管我！”
　　等大家都冲出门口后，见到修道院院子里，趴着鼠人刺客，背心和脖子插着两支箭，姬玛回头一看，见伊芙·霜叶手持长弓，大长腿跨过门槛，从烟雾走出，周围有微风环绕，绿雾近不了半米内。
　　“射得真准。”
　　姬玛话音未落。
　　伊芙·霜叶戴有扳指的大拇指，一勾弓弦，箭飞出，钉穿鼠人刺客的头颅，斜着钉在地上。鼠人刺客腿一蹬，吱了一声，死了。
　　一位翼骑士说：“居然还在装死，真够狡诈。”
　　黑胡子翼骑士捂着肋下，推开翼骑士说：“快！快去看愚者。”
　　众人经过一道围墙，见到一座茅草铺的石屋，前面还有一片菜地，地上倒着几位死去的僧侣。一位身穿灰色打补丁袍子的女人，披头散发，背靠着石屋，直面三位鼠人刺客轮番进攻。
　　屋顶上还站着两位鼠人刺客，其中一位是指挥，在那里叫道：“人类玩意！死死！”
　　他也第一时间注意到众人，抬起头，黑溜溜的鼠眼看向这边，一和姬玛视线对视，便被姬玛强行拖入梦境之中，他双眼迷离，做起了上司死，自己升官的美梦。
　　伊芙·霜叶抬手，射出环绕着风的两箭，没有尖啸声，只有微风吹拂耳边的声音。鼠人刺客头头双眼插箭，带着一脑的美梦，从屋顶上跌下。
　　下面激战正酣的鼠人刺客们，才意识到有人到来，扭头一看，便见怒火中烧的翼骑士们，举着剑大步奔来。吓得立即扭身就跑，将绿球砸向翼骑士们，升起绿烟。
　　姬玛诅咒，伊芙·霜叶射箭，众人上前砍，鼠人刺客们最后只留下两具尸体，便逃得无影无踪，其逃跑之快、之果决，令姬玛心里暗叹不愧是鼠人。
　　“愚者大人，您没事吧。”
　　黑胡子翼骑士，不顾自己伤势，上前询问。
　　“感谢你们的努力。”那愚者披头散发，灰黑色头发乱糟糟，却不像是疯子，因为姬玛能听懂她在说什么。
　　愚者伸手，去治疗黑胡子骑士。后者挪开满是血的手，只见肋下盔甲居然打出了三个洞，愚者伸手触碰，三颗绿色钉子从洞里挤出，落在地上。
　　黑胡子翼骑士半跪下来，双手合十感谢熊神赐福。
　　愚者走向姬玛，她赤着脚，脚大，脚底满是黑色沾有泥巴的老茧。
　　姬玛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相貌一般偏下，看起来有四十岁，是老女人了，一点不疯癫，身上干干净净，和普通的“圣愚”不同。她心里就不感兴趣了。
　　“我遇见你们的到来。”愚者站定，抬起与常人无异的眼睛，她经过激战，身上没半点伤口：“感谢你们救助。”
　　伊芙·霜叶没闻到臭味，只觉姬玛之前说的都是偏见，说：“举手之劳。”
　　刚张口想问要钱的姬玛，闭上嘴巴：“我希望我的劳动能得到尊重。”
　　“这座在熊神庇护的城市，如今正迎来考验。”愚者说：“自从双尾彗星来之后，一切都变得古怪，变异被诅咒的北方人，还有吱吱叫的直立大老鼠....”
　　姬玛看向伊芙·霜叶说：“我们是在赶路，要做拯救世界的大事，对吧。”
　　伊芙·霜叶微微点了点头。
　　姬玛对愚者说：
　　“我相信熊神的子民，性情坚韧，能挨过这一关，挨不过的就不是真正的熊神子民。再见，我们明日还得早点出发，劳烦你们快把住宿安排妥当，我们只需一间房，双人穿外加装满热水的浴盆两个便行。”
　　“这里的人民需要你们的帮助。”
　　“你们要为大局着想呀，愚者女士。”姬玛义正言辞：“整个世界危在旦夕，我们被圣堂派来，跨越整个帝国来到这里，路途漫漫，只为打破魔族灭世计划，拯救所有无辜生命。”
　　这番话掷地有声、富有正义感，如果不考虑她恶魔身份的话。
　　愚者说：“我能感受到，你身上有邪恶力量能窥探未来，我能让它看得更清晰。”
　　“更清晰是什么意思？”
　　“即便不必拿它做眼睛，也能看得清楚。”
　　她居然知道，那肯定是有真本事了。
　　姬玛心动了，那日诡变之主赠送的玻璃眼球，预言很准。可后面迷糊了，要看清，得老老实实放在额头上，让它成为第三只眼。
　　姬玛心有疑虑，害怕这是诡变之主的阴谋，因而一直不敢做。
　　姬玛装模作样，做出思索的表情说：
　　“既然这对大业有利，霜叶我们还是尝试帮帮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吧。”


第749章   讨人嫌的姬玛
　　伊芙·霜叶看了眼目的性过强的姬玛，压下翻白眼的冲动，点了点头。
　　“看到了吧，我们会尽力帮你们。”姬玛说：“不过只帮一段时间，毕竟拯救世界的大事，不能耽误太多时间。”
　　旁边的黑胡子翼骑士，有些怀疑地看向姬玛，怎么看，她都不像是肩负拯救世界伟大任务的人，倒像是黑暗四神派来俗世撒播混乱与邪恶的恶魔。
　　她伸出三根指头：“三天。”
　　“好的。”姬玛说着，拿出一张羊皮纸，还有一支笔，伸到愚者面前，羊皮纸上印有曙光之神的神徽，“请签个合约，确保双方诚意。”
　　基斯里夫人没多少文化，一向重视诺言，姬玛此番行为，在他们眼里是不信任还带有侮辱性质。
　　黑胡子翼骑士气得抬手要夺去姬玛手中的羊皮纸，但愚者提前伸手，挡住他说：“我签。”
　　姬玛笑嘻嘻看了一圈旁边怒视她的翼骑士，再看向把眼睛瞪圆的黑胡子翼骑士说：“好好想想，对于我这种把狡诈做美德的恶魔，签约难道不是为了大家好吗？”
　　“你真的是恶魔？”
　　姬玛的手，隔着长袖摸一把乔治送的臂环，隐藏角翅尾的魔法，立刻撤销，露出黑亮犄角和小巧翅膀来。
　　翼骑士们吃了一惊，脸色纷纷一变，有的咒骂着拔出武器。
　　要不是愚者再度叫停，加之她在众人中颇有威信，恐怕得意的姬玛，要卷入一场械斗中。
　　她们找了一张桌子，愚者拿笔弯腰写字，在她的身后，人们正为死去的僧侣们盖上白布。
　　写好之后，姬玛颇为满意地收下合同，提着树枝斧枪，前去调查死去的鼠人刺客。
　　而被治愈的黑胡子翼骑士，满不情愿地做姬玛的传话筒。
　　“告诉你的人，别乱碰鼠人刺客的尸体，特别是对那些缺钱的下人，盯紧了。”
　　姬玛说罢，走到装备最精良的鼠人刺客尸体前，那是这次刺杀行动的指挥鼠，她伸手搜了搜，拿出一串散发绿光石头所打磨成的圆币，手捏着。
　　旁边停留在她身上的好几道目光，立即落在这枚闪着绿光的圆币上。
　　这圆币半透明，散发着幽幽绿光，抓在手中，姬玛很舒服，刚才绿光似乎在滋润着她的肌肤。
　　她摇了摇这一串“绿圆币”，那几道目光也随之摇了摇，她说：
　　“另外，别觉得这叫次元币的玩意，是什么疗伤圣药，磨成粉喝下去，能延寿数年的。帝国猎巫人禁止它，不是没有道理，它本来就是由魔力凝结而成，对大自然有污染。不过话说回来，的确能延寿，那些传闻十个有七八个是真的，只是...”
　　姬玛站直了，遥望四周，观察着众人胸口中的七种欲望，有的人蓝色的贪婪气团，大得显眼，总体而言，大家的贪婪气团在变大，这自然也有姬玛尾巴尖的功劳。
　　“..肯定会变异侮辱，长几只手什么的，毕竟你们是凡人，但对于本恶魔来说，那是有益无害了。”
　　姬玛说着，当众将一串次元币手下，还对黑胡子翼骑士叮嘱道：“千万别让别人偷偷收走了，那可是在撒播魔力污染。”
　　黑胡子翼骑士颇为鄙夷地看着贪婪的姬玛一眼，在姬玛眼中，他胸膛的贪婪气团足有大半个拳头大，与之相比，象征暴怒的浅绿色气团，差不多有个保龄球大。
　　他说：“好，为了你的贪婪，恶魔。”
　　姬玛再当众收走尸体上值钱的东西，宣布要拿来占卜，这都是用来占卜的材料。她还搜到了第二串次元币，喜笑眉开说：“咦！这些鼠人真有钱。”
　　伊芙·霜叶早已经离她远远的，免得被人误会是一伙的。
　　不过，姬玛的收获远不止两串次元币，她还看到，在空无一人阴影角落中，宛如熊熊燃烧篝火般的蓝色贪婪欲望。
　　上钩了。
　　姬玛毫不犹豫，直接以手中一串次元币为媒介，将诅咒传染。
　　之后，在姬玛毫不掩饰的贪婪，惹得大家怒目而视之后，姬玛终于认认真真地开始分析。
　　她用斧枪将流血的鼠人刺客翻面，这鼠人刺客一身黑，身穿铸造精细的盔甲，却为了灵活，许多地方没防护，头上顶着一层锁子甲，腰挂几个袋子，一些飞镖从袋子口里落出。
　　是黑色三角飞镖，刃口绿油油的。
　　“是鼠人里一支盛产刺客的氏族。”姬玛说：“据说，他们师从赛里斯，从那里学到许多古怪招式，什么“缩地术”、“九阴白骨爪”、“龙哭斩”、“罗刹斩”......”
　　她嘴里一下吐出许多没翻译的专业名词，开始大家还竖起耳朵，努力听努力理解，生怕错过重要信息，但姬玛念了将近两分钟，还没停下的意思，话语宛如某种恶咒，弄得大家头晕脑胀。
　　黑胡子翼骑士连忙伸手阻止问：“停，这些名字有什么意义吗？”
　　“就如小说开头的人物与世界设定一样。辣椒之于食材、阑尾之于人体、兔屎之于兔子①。”
　　他更疑惑了。
　　“什么意思？”
　　“都是没用且白费精力的玩意，但有时候你还不得不忍受他们。”姬玛：“但凡有的选，谁想要它们。”
　　他气得舌头一直在弹：“熊神在上，所以你就喂了我们一大堆屎做什么？”
　　姬玛一耸肩，微笑道：“因为你们没得选呀。”
　　翼骑士们更气愤了，有的人咬紧了呀，咬牙声甚为明显。
　　数缕白烟状的痛苦力量，飘如姬玛心房，如吃了蜜一样甜。她两边嘴角开心的微微上扬，继续慢慢说道：
　　“总之，他们能躲在你想不到的地方，在你没有防备时下手，而且他们的剑能削弱你们身上的盔甲。”
　　黑胡子翼骑士问：“那为什么你之前不直接说？”
　　“我写作兴致来了。”
　　“你是位作家？”
　　“小说家。”姬玛装模作样的鞠躬：“一位给大家带来快乐的低俗小说家，笔名白毛者，欢迎购买《乔乔的异世界奇妙历险》，它曾风靡整个阿道夫，让整个城市的年轻人为之癫狂上街。”
　　黑胡子翼骑士气哼哼地说：“软弱的南方人，意志不坚定，肯定是被你这个恶魔给污染腐化了。”
　　有位翼骑士说：“愚者大人是否受这邪恶恶魔蒙骗？”
　　愚者面露微笑，这是她的老习惯了。别人的攻击和批评，只会让她微笑。
　　“闭嘴。”黑胡子翼骑士说：“至少看起来，她能多杀几个北佬。”
　　“展示我的本领时候到了。”姬玛说：“我精于占卜，你们谁对血腥之物过敏的，还请赶快避让。”
　　“没人会懦弱到逃跑。”黑胡子翼骑士语气不善，弹舌音都不明显了，“但你不能在这神圣的场所，做你肮脏腐化之事。”
　　“好呀。”姬玛一指尸体，“所以快把这些鼠人给搬出去。”
　　到了外面，姬玛在众目睽睽之下，剖开鼠人尸体肚子，用树枝斧枪掏出内脏，在地上布置仪式材料和法阵，开始内脏占卜，占卜完之后。
　　姬玛说：“坏消息是，一群鼠人在这座小小城市的地底。”
　　黑胡子翼骑士颇为关心这座城，下意识问道：“好消息呢？”
　　“狭窄的地下城，塞了一大堆鼠人援军，只等着一个时机，涌上来毁灭城市。”
　　“这是什么好消息？”
　　“我又没说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你！”黑胡子翼骑士随后深吸一口气，放下指向姬玛的手，说：“一支北佬组成的掠夺军队，数日后可能攻城，乡村都快被他们扫光了，为避免两面作战，必须先解决鼠人，你有什么办法吗？”
　　“听说过灭鼠的吹笛人故事吗？”
　　“你说的是那个吹着笛子，让老鼠自己跑出来的寓言故事吗？”黑胡子翼骑士问：“恶魔，你是不是暗示你嫌弃价码过低？”
　　“不是吹笛的。”姬玛说：“是拿巨剑砍老鼠的。”
　　“啊？”
　　——————
　　①兔子喜欢吃自己的屎。

第750章 第三十六  宿敌？
　　面对黑胡子翼骑士一脸“你莫非又是将我当傻子”的表情。
　　姬玛挺着胸，拍着胸脯保证：“我有过相关灭鼠经验，能请巨剑吹笛人过来。
　　“黑死病知道吗？鼠人传播的，本恶魔略施小计，把他们全消灭了。”
　　随着姬玛拍胸的动作，空气中又多了几缕臭烘烘的尿骚味，对于这种情.欲，姬玛下意识拍手扇开。
　　“真的吗？”黑胡子翼骑士皱着眉头，颇为疑惑问：“那巨剑吹笛人和吹笛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姬玛诚恳说：“就是蹭下吹笛人的知名度。”
　　“好吧，愚者预言你能帮上忙，我也不说什么。”黑胡子翼骑士说：“但你最好说说要怎么做，我们才能命寄托在你身上——这真是可悲。”
　　“铁匠会随便透露自己的打铁心得吗？”姬玛说：“你们好好配合就好了。”
　　黑胡子翼骑士怀疑地看了姬玛一眼，没说什么，随后安排人，给姬玛带路，带她们到城内住宿条件最好的地方。
　　那是一间有着厚实石壁的房子，里面有烧得火旺的壁炉以及茶炉，壁炉前铺着一只巨大的熊皮，墙壁上还挂着拥有完美鹿角的麋鹿头。
　　里面扫得干干净净，姬玛进房间时，负责打扫的老妈子有些害怕，她草草为姬玛倒了一杯滚烫的红茶水后，连忙推门而出，门关上之后。
　　姬玛隐约听到老妈子在念驱魔的悼词。
　　她毫不在意，一屁股坐在床上，用力地伸着脚，伸了一个懒腰，朝周围看了看，点点头，这才是自己这个地位，应该享受的待遇。
　　虽然身为恶魔兼超凡者，她身体无惧寒冷、不需有专人负责的壁炉，不需要红茶。但她的灵魂，需要这种高待遇。
　　伊芙·霜叶还没来，姬玛猜是今天自己的表现，让伊芙·霜叶为撇清和自己的关心，故意在外面绕远路呢。
　　十几分钟后，仆人们提着装满热水的桶，走进房间里，装满了浴桶，姬玛开“宁静隐秘结界”浑身洗完一遍，自己还吃完一袋瓜子后。
　　伊芙·霜叶终于敲门而入。
　　“你没错，鼠人躲在暗处观察。”伊芙·霜叶说：“刚才打伤一只。”
　　“鼠人就爱玩阴的。”姬玛指了指铜做的茶炉，上面贴有一张纸，歪歪扭扭写着什么恶毒咒语。
　　伊芙·霜叶努力辨认，问：“毒咒？”
　　“普通的通用文。意思是，“有毒”。”姬玛用精灵语说出有毒二字，“他们好像以为，我喝东西前，不会占卜一样。”
　　“开结界？”
　　“嗯，这里是保密的。”
　　伊芙·霜叶全副武装，坐在姬玛对面的椅子上，她很放松，小腿斜着伸出来，露出一小截汗水浸湿的银丝。
　　“办法？”
　　“故伎重施，你应该也看过之前分享的战报。”
　　为了让团队队员，互相了解各自的实力。乔治规定，每个人都要写战报，当然每个人都必须发誓，不会泄露给队外的人。
　　虽然姬玛挺担心自己能力泄露，导致以后兵戎相见，没有优势。但最后她还是如实详细地写了。
　　“用梦境、幻象传播恐惧？”
　　“对，老样子。”姬玛说：“再配上光头强，斩杀他们的恐惧。哦，我还顺便要拿烈酒出来，你能保卫我吗？”
　　伊芙·霜叶站起来点头说：“当然。”
　　于是，姬玛打开梦境宫殿出入口，忍着一次次梦醒的眩晕，将一箱箱的烈酒拿出来，不一会，就将半个房间给堆满了。
　　伊芙·霜叶仔细思考一番后，不解地问：“灌醉鼠人？”
　　“不，我单纯只是想拿出来卖而已。”姬玛正儿八经地说：“我问了下当地的酒价，果不其然，高得厉害。”
　　伊芙·霜叶盯了她一会儿，说：“姬玛，我希望你能全力以赴。刚才你戏耍他们，只会让大家怀疑恐惧不信任你。”
　　忘了，她也是善良人士。
　　姬玛佯装叹气：
　　“你知道魅魔是靠情.欲进食的吧。”
　　伊芙·霜叶点头。
　　“也就是说，谁对我发了春，他的欲会飘出来，只要我想，可以吸食。它是有味道的，就像食物的气味。”姬玛皱起鼻子说：“知道吗？在那群翼骑士之中，一路上空气中都飘着恶心的尿骚味
　　“我非常讨厌，哪怕我怕遮住了脸，也没办法，我天生能魅惑人心。
　　“所以我玩弄他们，在引起他们反感后，空气终于清新了，我的鼻子能感受到基斯里夫凌冽的寒风。”
　　伊芙·霜叶总是没表情的脸，微微动容，她说：“抱歉。”
　　“没事。”姬玛说：“我得叫人把酒搬出去卖，就说这事计划的一部分。”
　　姬玛的酒业大计做得很好，基斯里夫人甚至感谢她，为当地烈酒市场注入新的活力，不怕烈酒贵，只怕没得买。
　　他们把姬玛的烈酒，如请贵宾一般，塞到严密守卫的仓库里，只待谈好价格，便一股脑卖去，做胜利庆祝用。
　　为避免鼠人偷窃，中途姬玛用几瓶，成功让文书，将其划为“重要战略物资”，摆在军械库隔壁，防守严密还有魔法保护。
　　但和她酒业大计相反的是。
　　当晚，姬玛的老套路失效了。
　　因为她找不到哪怕一朵属于鼠人的梦境气球，似乎一夜之间，所有鼠人惧怕吹笛人的名声，溜出这座城市。姬玛兵不血刃，便挫败了鼠人的阴谋。
　　但姬玛知道，这只是幻想。
　　因为她绕着这座小城市，飞了几圈，侦察了方圆十公里的梦境，除了发现一支北佬的军队以外，也没见鼠人的梦。
　　这下姬玛有些着急了，鼠人不做梦，她又如何渗透到地下城，传播流言、制造恐慌呢？
　　难道有内奸透露自己的能力？
　　“是的，是的，就是这样！不能睡！不准睡！”
　　身上挂着绿油油次元石的术士，川罗大声喊着，拿起鞭子，狠狠打了一鞭要睡的鼠人，“谁睡觉，我就拿他，去去喂缝合怪，是的，是的，它总是很饿。”
　　说罢，大名鼎鼎地川罗把鞭子塞给监工，吼道：“要狠狠地打。”
　　鼠人监工接过鞭子说：“是的，是的。”
　　川罗得意地背着手，回到地下城里最好的房间。瞧瞧那用可爱的次元石所装饰的镜子，摸起来手感多好，这都要感谢自己的宿敌，将竞争对手打败。
　　本来川罗只是戴罪立功，得听别人的，但好在，他的宿敌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他能内斗，扳倒对方。
　　“宿敌，宿敌！”他拿出一由干硬面团捏成的魅魔，用力啃，面团里掺和着次元石磨成的粉，川罗精神亢奋，吱吱叫着：
　　“你故意的，故意的，来追着我脚步，打破我伟大计划，这次，我会把你打败，打败！会的，会的。”
　　“阿嚏！”
　　姬玛打了一个喷嚏。
　　旁边守夜的伊芙·霜叶问：“感冒？”
　　“我怎么会？”姬玛边用骨牌占卜，边说：“可能有人在背后诅咒我吧。”
　　话音未落，她的骨牌冒烟，她立即丢到一边，抱怨道：
　　“这反占卜的力度也太强了吧？他们对地下城入口，用了多少心思和物资来保护？里面该不会放着什么绝世宝藏？”
　　“遇到困难了？”
　　姬玛捂着额头说：“是的，如果能有个媒介，强媒介用来传染诅咒就好了。”


第751章   你们不睡觉的吗？
　　没办法。
　　知道等到第二天，太阳出来，还是没有鼠人做梦。
　　两人商讨了一下。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最好先找到鼠人地下城的隐蔽入口，但鼠人的狡诈那是出了名的，哪怕姬玛有占卜能力，但要在短时间找到，特别难。
　　于是两人又讨论了下，最好姬玛在梦境继续巡逻，寻找鼠人的梦。
　　伊芙·霜叶提出要分头行动。
　　姬玛毫不犹豫否定了分头行动的方案，决定自己每小时到梦境看一眼。
　　若要从地下，冲毁这座城市，起码也得要至少上千个鼠人，上千鼠人，她就不信了，鼠人能坚持不睡觉？
　　在调动一切能调动的力量，调查了一个白天后。
　　她们调查了这座小城许多不为人知的一面，例如：
　　这座城市居民保持随手丢垃圾的坏习惯，厨余垃圾直接丢在门外，但或许是托此地气候寒冷的福，这座城市居然没多臭。
　　并且小偷众多，经常听到有人抱怨小偷，基斯里夫人非常痛恨小偷，尤其是偷酒的小偷。
　　绞刑架上的尸体，十具有六具是偷酒的小偷。
　　最后，调查到夕阳西下。她们找到一个貌似通往地下的隐藏洞口，掀开木板一看，居然是冻住的粪坑。除此以外，一无所获。
　　姬玛每小时都跑到梦境里巡逻，整个白天都没找到鼠人的梦。
　　傍晚的时候，黑胡子翼骑士亲自过来询问进度。
　　姬玛只能拿一大堆北佬的军队情报交差，称鼠人的调查遇到了一点点意外，让他不必担心。
　　当黑胡子翼骑士回去的时候，手下一封报告上交过来，报告内容很简单。一位酿酒师承认，姬玛指使他，将磨碎的次元石粉，加入烈酒中，并称这能让烈酒延年益寿，抬高售价。
　　黑胡子翼骑士很生气，都到这时候了，魅魔居然还想着怎么把酒卖个好价钱。他先是去找愚者告状，后者安抚他，让他稍安勿躁，说这些都是主给他的考验。
　　之后，黑胡子翼骑士又找到姬玛对质。
　　得到一个不出意外，又非常气人的答复：
　　“我只能告诉你这是面壁计划的一部分。”
　　姬玛脸上戴着遮面黑纱，语气神秘兮兮，似乎她的计划只要泄露半个字，这个世界便会招致灭顶之灾。
　　说罢，姬玛又一边嗑瓜子，一边面壁思考，不时将瓜子壳扔进壁炉里，葵花瓜子壳在柴火堆里，迅速变黑、燃烧。
　　黑胡子翼骑士的耐心，也随着瓜子壳变成灰烬。
　　他强调：
　　“北佬们明天会打来，他们还有一头战争猛犸兽。”
　　“是呀。”姬玛说：“我已经诅咒了他们，你们只需要发挥主观能动性，将战争猛犸兽打倒，就胜利了一半。”
　　她说得，好像打败一头战争猛犸兽是一件非常轻松的事。
　　“那鼠人怎么处理？”
　　“正在查。”姬玛说：“就算查不到，我也能第一时间警告你们，让鼠人的偷袭化为乌有。”
　　黑胡子翼骑士声音加重，强调：“我们人数只有北佬的一半多。”
　　“要相信自己，相信基斯里夫人的韧性，能撑过去的。”姬玛说：“再说了，你放宽心。要是我们没经过这里，这座城市也没有任何一点胜利的希望。
　　“你看，我们一来。你们避免了损失一位强大牧师的风险，还有两位强者助拳，你应该感恩才对。”
　　黑胡子弹舌音愈发明显：“但是你们的折腾，让我们连城墙上的缺口，都没人力去补。你甚至还调走宝贵的人力，去把次元石粉撒进烈酒里。”
　　“但算下来，四舍五入你们是赚大了。”
　　这只魅魔，好像间接承认，自己是为了私利，才动用珍贵的人手，给将近一个大房间里的烈酒，每一瓶都洒入一丁点次元石粉。
　　她为了避免小偷，甚至还贿赂别人，占用军械库里宝贵的空间。
　　想到这，黑胡子翼骑士的胡子尾都在颤抖，他握紧熊神护符，瞪着姬玛一字一顿说道：
　　“你必须知道一件事，要是这座城市毁灭，你和愚者的交易将失败。”
　　姬玛牙齿一压，炒葵花瓜子咔嚓一声，这一声是那么的响亮，好像在笑嘻嘻地对他说：“这座城市的安危，我一丁点都没放在心上。”
　　黑胡子翼骑士沉声说：“你掺有让人变异污染的烈酒，也将成为敌人的战利品。”
　　“这你不用担心。”姬玛在对他人痛苦渴求下，说道：“既然我能将一房间的美酒随身携带，也能随身将他们带走。”
　　黑胡子翼骑士忍不住，一手抓握握紧了剑柄。
　　“别生气，别生气。”姬玛拿出一瓶烈酒，玻璃瓶之中，淡绿色的酒液在摇晃，“喝一瓶压压惊，我听说你们禁酒令已经持续了十天，对于一位基斯里夫人来说，很难受吧。”
　　说罢，姬玛自顾自地将酒倒入细长的杯子里，淡绿色酒液落入杯中，发出悦耳的声音，那种液体逐渐填满容器的回响声，勾起了黑胡子翼骑士心中的酒虫。
　　他用力将口水咽下去，鄙夷地看了试图贿赂自己的姬玛一眼，说：
　　“基斯里夫人只会在庆功宴上喝酒。”
　　说完，这位翼骑士转过身，大步离去。
　　等他打开房门时，一直一言不发的伊芙·霜叶忽然说：
　　“如果没除鼠人，我将与城市并肩作战十天。”
　　黑胡子翼骑士颇为惊讶地转过头，看向这位一直冷冰冰的高等精灵。他还以为，这位高傲的精灵，将基斯里夫人看成原始的猴子，不把他们的性命放心上。
　　但她们是一伙的，可能是她们商量好的，安抚自己的诡计也不一定。
　　他脸上表情僵硬，嘴唇蠕动着说了一句：“谢谢。”
　　随后，用力把门关上。门缝里飘来一缕缕痛苦力量，汇入姬玛心里，甜了她的心。
　　姬玛看向伊芙·霜叶，后者闭目养神。
　　这是伊芙·霜叶的个人决定，之前没和她商量过。守十天的限制，肯定是她想好不会耽误和乔治回合的最长时间。
　　姬玛没打算说服伊芙·霜叶，价值观不同，就不要强行掰合适，免得失去好感。
　　姬玛说：“今晚我继续做梦，巡逻找鼠人梦。”
　　伊芙·霜叶点头。
　　姬玛权衡利弊后，发觉自己还是离不开银丝大长腿，作出决定：
　　“如果你决定留下来，我也会留下，免得你受伤了，还耽误赶路进程。”
　　“谢谢。”
　　两人吃过晚餐后，姬玛例行睡觉，寻找鼠人的梦。
　　姬玛忙活了一晚上，硬是找不到鼠人的梦。
　　这让她有些急了，城市被两面夹攻沦陷事小，要是自己失去机缘，没能得到一窥未来的奇物，那可是事大。她可不想冒险，把诡变之主赐予的玻璃眼，放进自己的额头里，做第三只眼。
　　她“醒过来”，从床上直起身，看向旁边的伊芙·霜叶，后者一手放弓身上，一手放在剑柄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随时准备战斗。
　　望着伊芙·霜叶美丽的容颜，姬玛有点说谎的冲动，怎么能告诉她，自己无能呢？而且白天自己表现得游刃有余，就差说鼠人不过是一堆无足轻重的哥布林而已。
　　实话实话，实在是有损于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呀。
　　但姬玛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毕竟现在在打仗呢。
　　“霜叶，我遇到麻烦了。”
　　伊芙·霜叶睁开她眼眸，碧绿的眼睛在昏暗的室内，散发着淡淡绿光，看着姬玛。
　　“我还是没能找到鼠人巢穴。”
　　后者回道：“十日之约。”
　　姬玛头有些疼，她们两位虽然都是铂金级强者，但她不适合打正面战场。伊芙·霜叶擅长点射，却没有大规模杀伤军队的能力。
　　也就是说，正要守城一对二的话，也是一件难事。
　　“我的瘟疫诅咒在北佬那边蔓延势头，被遏制了。”姬玛说：“虽然还是削减了他们的实力，但毕竟他们有四神庇护。”
　　潜台词是，我们守城还得冒着黑暗四神搞事的风险。
　　伊芙·霜叶淡淡说声：“嗯。”
　　姬玛能听出她的潜台词，十日之约必须守。
　　姬玛没说什么，她站起来说：“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伊芙·霜叶说：“我会掩护你先撤。”
　　姬玛走到窗前，拉开窗帘，透过珍贵的大块透明玻璃，见到初升的太阳，从低矮的城墙上升起。由动物皮毛制成的无数军旗，举起来，挡住了太阳，号角声吹响，窗玻璃震动。
　　姬玛说：“北佬的军队来了。”
　　说罢，姬玛将窗子打开，拿起桌面上想要贿赂黑胡子翼骑士的那一杯酒，倒在窗外，随后关上窗。
　　就在姬玛脚下，隔着一层层泥土、弯曲迷宫般的通道，经过真假混杂的门，来到了较为温暖的地下城之中。
　　“啊啊啊啊啊！！！”
　　尖利的叫声，不时灌入每一位鼠人的耳膜之中。
　　在平整的泥地上，摆着一个个类似捕鼠夹的玩意，上面躺着试图睡觉，被举报揪出来的鼠人，其中一半是冤枉的。
　　它们的四肢固定，尾巴捆在一卷曲器上，只要握住把手用力转动。尾巴便会被强制拉长，用痛苦驱散睡意。
　　一头鼠人疼得脚抽筋：“啊啊啊啊！！！”
　　在他身后，两天两夜没睡的川罗，神经质地笑起来：“是的，是的，就是这样，谁也不能睡，谁也不能睡，再用力点，再用力点！”
　　说着，他嫌弃声音不够大，用力一压把手。
　　咔嚓的一声，断尾手术非常成功，鼠鼠直接晕过去。
　　“把他泼醒了。”川罗拿起断尾，发红的眼睛看着尾巴，他想起魅魔的尾巴，想到这魅魔居然敢千里迢迢跑过来，破坏自己伟大计划，真是把自己当软蛋吗？
　　他大喊着：“宿敌，死死！”
　　随后将断尾递给副官，要求他拿去展览，并作出提前攻击的决定，再拖几天不睡觉，他都快受不了了。

第752章  宿敌的烈酒
　　那位不幸晕过去的鼠人，立即得到同胞的热心对待，三位热心肠的鼠人，一拥而上，迅速将失去尾巴的鼠人，从尾巴延长床上解锁，扛下来，并以鼠人社会中，罕见地高效，将他的头摁进一桶辣椒水里。
　　一串气泡从辣椒水中冒出，无尾鼠人挣扎一下，猛然醒来，头扬起，又挨了几鞭，彻底精神了。
　　众鼠松开他，他下意识摆动尾巴，却只感到幻痛，回头一看，只有一手掌长的短尾巴在摇晃。
　　此时，空旷的地下空间回响起钟声，手持鞭子的监工们，下意识看向监工台上的钟，许多鼠人趁机打了个大哈欠。
　　一位棕色黄牙的大老鼠，跳在台上，手里举着软绵绵的尾巴，高喊：“谁敢睡觉，这就是它的下场，是的，是的。”
　　尾巴上有一撮白，很熟悉，正是他的尾巴。
　　无尾老鼠悲从心来，他不过是打了个哈欠、垂了下眼皮，就被鼠鼠架上的尾巴延长床上。他钻进鼠群红眼睛，满怀怨恨的目光，在鼠群之中扫视，寻找着胆敢睡着的鼠鼠。
　　许多满是血丝的眼，也满怀怨恨地看着他。
　　谁也不敢睡觉。
　　哪怕是川罗。
　　他半躺在椅子上，喝着提神的饮料，吸着掺上黑莲花燃烧的烟雾，脑子兴奋不已，许多神经质的奇思妙想，在他脑子里蹦蹦跳跳。
　　他忽然有个念头，要不把夜空上的邪月给扯到地面上。根据秘密消息，某次元科技士发现邪月是一整块次元石。这样的话，他就有好多好多次元石。
　　至于会不会把大陆炸沉？
　　川罗发挥了鼠人一向优秀传统，根本不在意。他越想越兴奋，激动得一直喊：“是的，是的，就那样。”
　　就在他神神叨叨了好久之后。
　　他眼前，一生锈正方形机器上的铜喇叭震动：
　　“报告！报告！伟大的川罗！”
　　川罗停下手舞足蹈，并把自己的内裤穿回去。这是在地面侦察的刺客，他们就是鼠人们的眼睛，通过次元石科技所制造的机器，来通讯。
　　川罗拿下话筒，用力喊道：“在听，我在听。”
　　“优势很大，人类玩意，要内讧了！是的，是的。他们吵起来了。”边缘泛绿的铜喇叭继续在震动，“魅魔煽动北佬玩意愤怒，让他们提前攻城。”
　　“咚。”
　　铜喇叭发出一阵沉重的声音，似乎在佐证对方的话。川罗头上的天花板也在震动。
　　接着，铜喇叭里传来过于兴奋的声音：“是战争猛犸兽！攻城了！北佬玩意攻城了！”
　　川罗低头琢磨了一下，一下猜出自己视为宿敌，魅魔姬玛的算盘。
　　自古攻城是一件难事，她一定是想让北佬们，立足未稳，没准备好，便攻城，以增加胜算。
　　真是太简单了，太简单了，我的智慧远在你之上。
　　川罗跳上办公桌，兴奋地吱吱叫着，尾巴卷着话筒说：“好的，好的，你们继续看，继续看，我会有大赏给你们。”
　　这时候，铜喇叭里传来一声明显的打嗝声。
　　川罗听得很清楚，一定是在打酒嗝，在基斯里夫这种声音，他听得耳朵都起茧了。在寒风肆虐的国度，居民们需要借助酒精，来和寒冷对抗。
　　川罗忽然感觉有点冷，他需要酒来暖暖身子，这座偏远的地下城里，早就没有酒。可是，那些地位低下的鼠人，却能在地表，喝酒喝了个够。
　　他厉声喊道：“你们的酒，是从哪里来！来的！”
　　铜喇叭传来一阵惊吓的跌倒声。
　　还是原来的声音：“没，没有！”
　　“叫别的鼠来接。”川罗尖利吼道：“我的魔法，已经将你的内裤给看穿、看穿！我早就知道一切。”
　　另一头鼠人过来接电话，他的舌头大，说话含糊不清：“报告伟大的川罗，我们只是从人类玩意..玩意..里的地窖里，找到几瓶私藏的酒。”
　　“骗子！撒谎！”川罗气得尾巴用力拍打着桌面。
　　在鼠人社会里，能撒谎、撒不被识破的谎，是美德之一。他气愤，气愤在对方居然敢小瞧自己聪明、博学的脑子。
　　以为他不知道吗？　
　　昨天这群鼠人刺客们，还报告人类和魅魔内讧的事情。
　　魅魔动用珍贵人力，给自己一房子烈酒加次元石粉，还挤占军械库空间。
　　多亏了黑胡子翼骑士那善于抱怨的嘴。否则，无法透过魅魔设下结界的鼠人刺客们，哪知道这一回事？
　　简单地动用自己天底下最聪明、最狡诈的脑子，就知道，一定是那群天杀的玩意，自己去偷了酒去喝。人类玩意低劣的魔法防护，根本防不住这群阴影中的大师。
　　“你们一定是喝魅魔的绿酒！掺有可口次元石粉的烈酒。”川罗喊道：“你们一瓶都不能碰，这些都是无比危险的物品，一定是魅魔的阴险诡计，我昨日就和你们说过了，一瓶都不能碰！碰！”
　　接着，他威胁一句：“你们违背我的命令，是要背叛！接下来，必须要享受尾巴延长床。”
　　铜喇叭传来一阵求饶声，以及必不可少的发誓声。他们用力拍打自己的胸膛，用最诚恳的语气保证，自己非常忠诚，只是犯了点小小错误，不小心从人类玩意的军械库里，顺来几瓶烈酒。
　　这都要怪可恶的猫，先是耀武扬威地在他们面前走，随后还钻进军械库里。
　　现在，那只可怜瘦巴巴的野猫，已经被他们做成下酒菜。
　　川罗舔舔舌头：
　　“你们必须证明你们的忠诚，为了大角兽计划，为了十三议会，为了这次成败。你们找机会，把那仓库里魅魔的酒，全部给搬下来，我会派人协助你们，要悄悄的。
　　“我要好好检查其中成分，这一定是魅魔的诡计，事关重大！”
　　川罗根本不相信自己说的话。那肯定是魅魔谋私利。
　　铜喇叭回道：“是的，是的。”
　　挂断之后。
　　川罗叫来了新发展的心腹，给他们画了一个饼，要他们将魅魔的烈酒，给悄悄运到地下城里，要神不知鬼不觉。
　　对正在打仗的基斯里夫人来说，要察觉这一切，应该很难。
　　计划特别顺利，基斯里夫打了一白天的仗，全然没察觉到，军械库里的酒，都被调了包。
　　见到一瓶瓶魅魔的烈酒，川罗发自内心地高兴。这又是证明自己智胜魅魔的战利品。
　　他叫退左右，忍不住脱下袍子，跳来跳去，尾巴挥舞着，盘踞在黑暗之中，等待着一次合适的时机，下达命令，袭击城市。


第753章  还是睡觉重要
　　川罗因黑莲花烟雾和智胜宿敌而脑子兴奋异常，尾巴用力摇摆，他盯着身下的酒。在黑暗中，层层叠叠砌好的酒瓶里，酒液散发着淡淡绿光。
　　魅魔的酒，最后都落进自己手中，他能想象到，城破之后，魅魔打算卷走烈酒逃跑，却发觉全部被掉了包，气得直跳脚的模样。
　　他又大笑了出来，尾巴一卷，卷起一瓶酒，在黑暗中摇晃，酒液散发的绿光更显目了。
　　川罗忍不住，咬开酒塞，浓郁的酒精味立即蔓延到整个房间。
　　“好酒！”
　　川罗深吸一口气，仰头要喝的时候，又猛然将烈酒移开。
　　“不对！”川罗的鼠眼眯起来，盯着烈酒。
　　他那兴奋异常又狡诈的脑子，察觉到其中的阴谋。
　　阴谋在哪呢？
　　噢，在那泛绿的酒水之中。
　　川罗醒悟过来：“喝酒误事！”
　　自己要在最恰当的时机，在人类玩意和人类玩意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猛地蹿出来，给他们狠狠一击。
　　川罗拿起木塞子，要塞进去的时候，那酒液散发着诱人的绿光，那可是次元石粉。
　　“喝一口，就喝一口。”川罗仰头，用力地吸一口后，马上把酒瓶封好，放回原处。
　　酒液如燃烧的一团火，从喉咙一路向下烧。
　　真难喝，简直就是酒精。
　　川罗想着，从酒瓶子堆上跳下来，拾起地上的衣服，穿好后。
　　便拿起差不多一鼠人高的次元法杖，推开生锈金属大门。立即感觉到，自己如坠冰窟，外面可真冷。
　　但川罗可不想呆在一个小小房间里，通过手下了解外界发生的一切。
　　他要亲自掌握、亲自看，免得会被手下欺骗。
　　川罗拎着次元石魔杖，一跳一跑的，跑出去。亲自巡视军队，命令军队准备好。
　　自从鼠人刺客们，传来魅魔到来的消息后，鼠人们一刻未眠，将近三日都没睡觉，疲困不已。
　　随着时间流逝，鼠人们渐渐撑不住。
　　两位鼠人，面对面站着，手持沾血的鞭子互相鞭打，力度软绵无力，居然垂着头打瞌睡。
　　不少鼠人驮着背站着，瞪着眼睛，一动不动，直到监工恶狠狠地跑过去，一把推倒、踹倒他们，他们才重新清醒。
　　有些鼠人因为睡眠不足，而易怒、焦躁，互相撕咬，完全无视鞭子，活生生将同伴咬死。
　　当手下找到神经兮兮的川罗，告诉他，已经有近百鼠人死伤的时候。
　　川罗一点不在乎，他拎着次元石法杖当棍子使，驱赶着并不存在的幻象说：“再等，再等！”
　　“可是，伟大的川罗，再等下去，大家会困得打不了仗。”
　　“饥饿会驱使他们用尽全力，还有火，抢东西。”川罗大喊着，终于冷静了一下说：“就快了，就快了，我能感觉到，对，感觉到人类玩意的脆弱。”
　　末了，他用次元石法杖狠狠敲自己的脑袋，似乎有听见什么声音，说：“现在，就是现在，命令全军！出击！杀上去！我要让你们看看，我强大，让人类玩意通通血肉分离的法术！”
　　命令下去，全军精神萎靡，氏族鼠们拖着长矛，扛着盾牌，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就连花大价钱买的鼠巨魔——这种三人高，融合鼠人和巨魔基因的生化怪物，也垂着头。
　　饥肠辘辘的奴隶鼠们，倒是非常有活力，十几只鼠人争抢监工所丢下，吃剩的烤鸡腿。他们被许诺，只要上了地表，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一个个眼睛都冒着绿光，一看就知道是良好的炮灰。
　　虽说，饥饿和贪婪能压过三日不睡的疲劳。但川罗总觉得有什么不对，这次一定要成功。
　　对，鼠人刺客报告了，人类玩意分不少人手，在城中驻守，等待这他们从地底突袭。
　　他很有把握突袭成功，反正以人类玩意，那堪比猴子般的智商，是绝不会想到突袭口在哪的。
　　可，这份不安在什么地方？
　　川罗伸长脖子，用力吸吸鼻子，闻到空气中的酒精味，他一下震怒，手持次元石法杖，朝下方一指，绿色的电弧，劈中一鼠人，直接将其劈焦，一瓶酒慢悠悠地滚出来。
　　“果然！”川罗喊：“你们居然背着我，偷酒喝！”
　　他大喊着，大叫着，又整肃了一下队伍。
　　就这样拖延了半个小时之后，所有的鼠人各就各位，准备突袭。
　　随着生锈的钟敲响十三下，川罗用法术，点亮钟身上三道叉标志，它冒着绿光，发出响彻地底的钟声。
　　十四个地底突袭口准备完毕，瞬间一同爆炸，炸开街道、炸开房子、炸开粪坑。一时间砖石四飞，黑暗地洞里，冒红眼的鼠人们尖叫着，从地底里杀出来。
　　周围都是被炸蒙的基斯里夫人，鼠群淹过去，哪怕是顽强的基斯里夫人，也在鼠群之下，没了声息。顽强抵抗的战士，装备和血肉一下被瓜分。
　　和川罗预想的一样，虽然人类早有预防，但依旧被突袭成功。
　　十余位头戴皮帽，身穿札甲，持盾拿刀的基斯里夫勇士，背靠着背，挡在鼠人大潮，杀了不少鼠人。但鼠人们都红着眼，加之鼠多势重，一个个勇气爆棚，疯一般冲上去。
　　同时奴隶鼠跳上屋顶，甩着投石索，不断向他们砸着石头。
　　“骗人！”一位基斯里夫勇士砍下鼠人的头，骂道：“谁说鼠人疲困！战斗力低下的？”
　　“小心！什么怪物！”
　　地面在颤抖。
　　他抬起头，只见一强壮又大得可怕的鼠巨魔，刚扑向他，手里的爪子高高扬起。
　　“嘭！”
　　他直接被碾碎。这十几位顽强抵抗的基斯里夫勇士，被鼠巨魔给碾碎。
　　川罗骑着一鼠巨魔，大喊大叫，率领着鼠人大军，汇集在大道，直冲向城门，准备里应外合。
　　但大道上，站着一排排视死如归的翼骑士，他们后背的翅膀，在月光下异常醒目。
　　魅魔的占卜起到很重要的作用，他们早已列队，准备冲锋，试图击垮鼠人们。
　　“准备冲锋！”
　　红色的空心骑枪立起来，而鼠人大军看起来，还没准备好，甚至有些鼠人畏畏缩缩。
　　川罗打头阵大喊：“人类玩意！蠢！笨！川罗会在没准备的情况下，随随便便杀出来吗？”
　　说罢，他高声念咒，次元石法杖一指城门，喊：“炸！”
　　天上劈下一道绿色闪电，城门爆炸，全城震动，绿色烟云直冲上天。
　　翼骑士们的战马，吓得扬起前蹄，甚至要逃，骑手难以控制住惊马，骑士战阵一时混乱。更别说，塌陷的城门灰尘中，出现了一高高的猛犸兽。
　　“哈哈哈！”川罗次元石法杖一指，“冲呀，快都给我冲！”
　　“杀呀！”
　　氏族鼠们大喊着，要冲杀，这时候夜空回响起一阵摇篮曲，鼠人们如倒伏的水稻一般，纷纷扑倒在地上，安然入睡。


第754章  姬玛奸诈
　　可怜的川罗，难得带头冲锋，冲到最前头的他，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士兵已经安然入睡。
　　还挥着次元石法杖，喊道：“fight，die！for me！me！”
　　他身下的鼠巨魔打了一个哈欠，站着睡觉。
　　勒住惊马的翼骑士们看向这位鼠人次元术士，后者气得用力用法杖拍拍身下的鼠巨魔，喊道：“to，to，battle！”
　　一位翼骑士问道：“大人，这头大老鼠在说什么？”
　　黑胡子翼骑士说：“吓坏了吧。”
　　川罗耳朵灵，狠狠盯前面不知好歹的人类玩意一眼，这群人类玩意，还不知道自己要死死！去做大角鼠的祭品。
　　他骂道：“human thing！thing！die！die！”
　　骂完后，川罗很**到不对劲，怎么自己旁边都没有鼠鼠呢？都逃了吗？不可能，逃也有声音的呀，怎么那么安静。
　　川罗回头一看，只见屋顶上、街道上，趴满了酣睡的鼠人。一头鼠人从屋顶上翻滚下来，落在地上，依旧酣睡，旁边酣睡的鼠鼠，鼻子上都冒着一个鼻涕泡。
　　现在醒来的，也只有川罗一人，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川罗试图用微笑打破这份尴尬，他咧嘴笑着，露出一排发黄的牙齿。
　　混乱的翼骑士逐渐恢复秩序，两排两排的列整齐，柱起长长空心骑枪。
　　“整队！整队！准备冲锋！”
　　在他们身后，城门废墟尘烟之中，战争猛犸兽的身影愈发清晰，在它脚下还有成群高大的人影。
　　战局对基斯里夫人来说，不容得乐观。为避免陷入两面作战的险境，必须先击破一方。
　　大家都懂。
　　川罗眼见翼骑士马头对准自己，冷静下来，双目深邃，手里捏着绿色的次元石，冷笑着。
　　不愧是我的宿敌，差点比我更狡猾，以为我没有想到这种情况吗？要破局很简单....
　　他用力一咬次元石，高举次元石法杖，绿色的闪电在他的法杖上跳动。
　　只要把沉睡的鼠鼠全部电醒，不就行了吗？
　　绿色闪电一下炸开，电弧劈向周围的鼠人，刹那间，整个战场都充满了游蛇般的电流。
　　那场面颇为壮观，上百头鼠人化为浑身冒烟，在地上打着颤，活活电死，被电醒的鼠人口吐白沫，站起来抽搐。这场面，吓得装睡的鼠人纷纷站起来。
　　“冲锋！”
　　红色战马驮着骑士开始奔驰，马蹄铁砸向地面，骑枪指向一大群晕七八素的鼠人们。
　　川罗继续施法，绿色电光照亮他的鼠脸，大吼：“die！die！”
　　魔法之风随着这位强大的施法者意志所流动，空气躁动不安，所有翼骑士的舌头，都能感觉到空气中充斥着一种重金属的味道。
　　黑胡子翼骑士一马当先，手持空心长骑枪，戳向川罗。
　　绿色闪电劈在他身上，在他盔甲上散开，不能阻止他分毫，川罗胯.下的鼠巨魔，抬起冲击钻钻向黑胡子翼骑士。
　　但那空心长骑枪更长①，近五米的骑枪，直戳向川罗。
　　“fool！fool！”
　　川罗大吼，他伸出手，手中爆出刺眼的电光，空心长骑枪顿时炸开。
　　黑胡子翼骑士的坐骑，也挨了鼠巨魔一下，直接跌向一旁，黑胡子翼骑士跌在地上，翻滚了数圈。
　　川罗兴奋大喊：“human thing！thing！”
　　这时，他的漩涡法术成形。翠绿的闪电如龙卷风般，席卷着大地，附近一切不幸的人，都在尖叫声中，被电得骨骼发亮。
　　在如此恐怖的战场法术之前，翼骑士们的坐骑们，无可抑制地四处逃跑，躲避着无规律乱动的闪电龙卷风。
　　见到惊恐得乱跑的翼骑士们，川罗颇为开心，唯一有点遗憾的是，由于那人类干扰，因而令他的法术落点，偏移了许多，没在翼骑士们的中心出现，而是在后面，导致杀伤性不足。
　　不过，总比上次好。
　　上次川罗的漩涡法术，自己跑回来，狂暴的力量撕碎了鼠人的阵线。
　　这时候，川罗的绿色闪电龙卷风，向城门位置飘去，城门废墟传来北佬们的战吼声，很快便成了哭嚎声。
　　北佬们本来蜂拥钻进城门，前头部队，正巧一头撞上川罗的“手笔”。那绿色闪电龙卷风，挡住前方所有道路。
　　惊慌逃跑的北佬，返身就逃，和兴奋着大喊城破了的北佬，撞了一个满怀。溃兵和军队纠缠在一起，互相干扰，人挤着人，挤成一块大肉坨。
　　绿色闪电龙卷风无情地卷过密密麻麻的人群，受惊的战争猛犸兽，不听指挥，四处乱踩。
　　听着那一声声惨叫声。
　　川罗毫无心理压力，至少北佬死得比自己上次杀死的鼠人同胞更少，再说了，那些人类玩意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现在，胜利毫无疑问地属于自己这边，翼骑士一团乱，魅魔可笑的阴谋最终还是被自己所破。
　　黑胡子翼骑士孤零零一人试图又冲上来，想学习传说中英雄的故事，通过单挑斩将来逆转胜负，然后，他被鼠巨魔给拍到了墙壁上，墙壁倒塌。
　　川罗回过头，看向自己的军队，是时候该收割战利品了，却见到抱头鼠窜的众鼠以及飞向天空的老鼠头。
　　空气中响着悲怆的音乐，鼠人们四处奔逃，哭着喊：“梦里的吹笛人杀过来了！梦里的吹笛人杀过来了！”
　　只见队伍末端，不断有鼠头飞起来，但相比于这庞大的鼠人军队，只能说是，老鼠啃大象，得啃好久。
　　但这并不妨碍鼠人们四肢奔逃，一个跑得比一个快，遇到洞就钻。
　　刚才的大规模睡眠，本就打低了他们的组织度，再加上噩梦成真，天生胆小的鼠人们，哪管那么多？逃就完事了。
　　这时候砖墙废墟下，黑胡子翼骑士站起来，他悲愤地举起剑，冲向川罗。
　　川罗没把黑胡子翼骑士放在眼里，川罗盯着军队尾端，那不断飞起鼠人头颅，他看不见谁是凶手，但能在脑海里，勾勒出对方的形象。
　　光头碎唇近三米高的魔族，非常强大。
　　知识渊博的川罗，还知道对方的超凡职业，以恐惧来群杀杂兵。除此之外，没什么好地办法。他还猜，以魅魔的实力是不可能维持得太久的。
　　只要自己像旁边那愚蠢的人类玩意一样，跳出来，阻止“巨剑吹笛人”，那么很可能可以鼓舞士气，阻止军队的崩溃。但人类玩意之所以愚蠢，是因为会愚蠢到会浪费自己的性命。
　　不只一位翼骑士试图杀死川罗，他们还不知道鼠人军队要崩溃了，他们看不到，但依旧冲向川罗，试图杀死他，逆转局势。
　　一匹战马，载着翼骑士，冲向川罗，他比黑胡子翼骑士更弱，因此鼠巨魔轻松地躲开他骑枪，用冲钻结结实实贯穿他身子，鲜血染红了翼骑士腰后的羽翼。
　　“熊神护佑！”
　　黑胡子翼骑士跳过自己死去的战马，冲向鼠巨魔。
　　“fool！fool！”
　　川罗大喊着，命令鼠巨魔将手上的尸体，砸向黑胡子翼骑士，之后看也不看鼠人军队一眼，直接熟练地逃跑。
　　命是自己的，再说了，这地方的氏族，又不是自己人。
　　他毫无心理压力地逃跑，鼠巨魔载着他，按照计划，轻易找到通往地下的隧道，溜走了。
　　整个过程无惊无险。
　　在逃跑的时候，川罗再次思考，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或许是失败的苦涩，让他吸食了黑莲花而兴奋的脑子，冷静了不少。
　　“那堆酒！”他猛然一拍自己的头：“那可是魅魔亲手接触的，我怎么就把它偷走呢？”
　　川罗能想象，开始肯定只有几头鼠人偷烈酒喝，然后被其余鼠人发现，其余鼠人以举报要挟...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
　　虽然烈酒出自魅魔之手，可魅魔是为了赚钱，谋私利呀。
　　这个念头顽固地跳出来，像是固执的老头，一定要说服他。
　　对，对，这没错。等等，我为什么会有这想法？
　　一个声音，在他心中又强调了一次，魅魔就是为了谋私利。
　　川罗用力一咬自己的尾巴，才冷静下来。
　　“很简单，是谎言呀，我骗了鼠人。”
　　战场中心，打扮靓丽的魅魔，摘下自己的面纱，向众人介绍道。黑胡子翼骑士正把剑从一具鼠人尸体身上**，说：“没人叫你解释。”
　　“没人叫，我就不说吗？我不说，大家怎么知道我的功绩呢？不知道我的功绩，谁给我尊重和报酬？凡人眼里只见刀剑功绩，哪见阴谋和毒药功绩？”
　　姬玛说得振振有词。
　　黑胡子翼骑士握紧熊神护符。在黑夜中，仅有战火为光源，摘下面纱的魅魔，浑身散发着可怕的魅力，他说：“可现在还在打仗。”
　　一位基斯里夫大妈，手里拎着平底锅，追着几头鼠人狂拍他们的头，边拍边哭着怒吼：“你们杀了我的儿子！”
　　姬玛不理会，用手做喇叭状说：“鼠人们都被我骗了！那些烈酒，我都下了诅咒，专门骗给鼠人们喝，里面我都吐有痰。”
　　黑胡子翼骑士忍不住问：“吐痰？”
　　“hei~tui~~”姬玛撇头，吐了一口口水，“用来做媒介诅咒的。”
　　她连吐痰的姿势，都富有魅力。
　　黑胡子翼骑士却想到什么，问道：“所以你那天请我喝酒，不是贿赂我？”
　　“一是骗鼠人。”姬玛说：“二是想骗你喝口水。”
　　“您真是个货真价实的恶魔。”
　　“谢谢夸奖。”
　　黑胡子翼骑士赶紧远离这魅魔。


第755章  预言未来
　　大家忙着战斗，姬玛自顾自地在战场上宣扬自己的战绩。 
　　不过没多久，一支响箭尖啸着，准确落在她身前，这是伊芙·霜叶的箭，要她前来助战的意思。姬玛闭上嘴，从鼠人的尸堆上张开翅膀，飞上天空，前去助战。
　　曾经叫城门的废墟，如今遍布焦黑尸体，城门外四处都是挤成一堆逃跑的北佬们。城墙上戴着厚实皮帽的基斯里夫猎人们，搭弓射箭，猎杀着城墙下方的敌人。
　　箭雨一波又一波，每一波都有人倒下，可人总还是那么多。
　　发狂的战争猛犸兽，长有六根畸形象牙，左右横扫，抬起象腿就乱踩，唯一能制止癫狂战争猛犸兽的驯兽员们，身上插着六支箭矢，趴在战争猛犸兽背上。
　　一道银色身影，飘到战争猛犸兽身上，她手持银弓，不断射击身下的战争猛犸兽，试图杀死这可怕巨兽。箭矢裹挟着爆炸力量，炸开战争猛犸兽的血肉，可相对它庞大身躯而言，最多算是成年人挤爆脸上的痘痘。
　　她在不断起伏的后背上奔跑，跑到战争猛犸兽头部，拉满弓，近距离射击，箭矢没入厚实皮毛与血肉中。战争猛犸兽吃疼，大吼，身侧挥舞出数条黑色触手，卷向身上的伊芙·霜叶。
　　伊芙·霜叶立即避让了几根，一条触手拍向她，她抬手一箭，炸断触手。
　　她长耳朵一动，听到触手从背后袭来的声音。此时，响起姬玛的声音：“光头强！上吧！”
　　空中降下一尊黑甲大只佬，他手持黑剑，唰唰唰几下砍断触手，砸向战争猛犸兽头部。伊芙·霜叶厌恶地皱起眉头，因为她认出，对方正是魔王基玛——至少外表一模一样。
　　“嗨！”姬玛张开双翅，飞到伊芙·霜叶前摆手问好，得意洋洋：“不用感谢我，不要太客气哈，我应该的。”
　　伊芙·霜叶白了她一眼，没说什么，抬手一箭，炸掉姬玛身后卷来的触手。
　　姬玛转身，将树枝斧枪丢向光头强：“快使用恐怖一击！”
　　光头强站在战争猛犸兽头上，身形不稳，在失衡前，它接过树枝斧枪，斧枪环绕着血气与数个恐惧的人脸，用力向下捅。枪尖准确命中伊芙·霜叶之前炸开的模糊伤口，枪尖卡在厚实坚韧的头骨上。
　　随后，像是火山喷发般。碎肉与血喷出，淹没了光头强。
　　伤痕累累的战争猛犸兽终于受不了，这头高将近三楼的巨兽，四腿一软，趴倒在地上，但它还没完全死去，扬起表面长有骨板的象鼻，愤怒地试图带走仇人。
　　之后，两女再接再厉，弄死了战争猛犸兽。
　　“真累，估计是两百年的老猛犸兽了。”姬玛全程指手画脚，命令光头强干活，却并不妨碍她拿起毛巾，擦拭额头上细微的汗珠：“真是酣畅淋漓的一场战斗。”
　　伊芙·霜叶特地看姬玛一眼，魅魔洁白的脖子上，只有薄薄一层细汗，而她自己周遭弥漫着白汽，降低过高的体温。
　　姬玛站在高高的猛犸兽尸体上，看向下边的战局，基本上出于追逃阶段，随意聊道：“你这边还顺利吗？”
　　“不。”伊芙·霜叶看向城门的一堆焦尸，问：“你的杰作？”
　　“我还以为是你的。”姬玛说：“这威力，可比珍娜的光团厉害多了。”
　　伊芙·霜叶回忆起那团绿色的闪电。真是完美的法术，这种随机移动的漩涡法术，她还是第一次见效果那么好的：“它逆转了战局。”
　　时至此时此刻，她们依旧不知晓，是川罗立了此等大功，也不知道自己的对手名叫川罗。可怜的川罗还在怨恨姬玛，觉得她是特地来针对自己。
　　接下来，就没她们什么事。
　　翼骑士们集群结队，前去猎杀追捕逃跑的北佬们，砍杀喊叫声不时从遥远的黑暗中传来。
　　第二天清晨到来。
　　睡足一夜的姬玛和伊芙·霜叶推开门，在院子里见到了一捆捆银箭，箭头上的血迹都擦干净了。基斯里夫人打扫战场时，将伊芙·霜叶的箭矢，一根根拔.出，送还给她。
　　除此之外，还有一箱黄金珠宝，缝隙里有擦不干净的血迹，一两件魔法武器。
　　这是惯例，战利品要记得分给立功的强者一份。
　　姬玛没太在意那一箱黄金，箱子太小她也只看了七八眼而已，她看向浑身散发恶臭的愚者。
　　愚者依旧穿着简朴的僧侣服，只是上面布满血迹、脏污，披散的头发结块，基斯里夫的冬天，也没能压住她身上的恶臭味。
　　姬玛皱了皱鼻子，直接捏住鼻子，愚者只是报以微笑：
　　“你的玻璃眼珠子，我已经祝福好了。”
　　说罢，愚者伸手，在脏兮兮的衣服里掏。
　　姬玛说：“等一下。”
　　说着，姬玛便回头，到了房间里把洗脸水端了过来，对着愚者说：“您就把玻璃眼珠子丢进这里面吧。”
　　愚者依旧微笑，掏出用洁白手帕包好的玻璃眼珠子，她一点点拨开手帕，露出一颗烟白色的玻璃珠子，干干净净。
　　姬玛顺手把洗脸盆丢过一边，水倒了一地，她伸手捻起珠子，迫不及待地放在眼前瞧，瞧着其中内容。
　　玻璃眼珠子里，不断闪烁着七彩光芒，组成一幅幅掠过的画面，看不清。但比之前什么都看不到好多了。
　　“太好了，能用了。”姬玛说着把眼珠子收好，转过头对伊芙·霜叶说：“等我收好这些报酬后，我们马上出发。”
　　伊芙·霜叶走到微笑的愚者面前，对浑身恶臭的愚者，微微鞠了个躬。
　　“对了，还少了一个战利品。”姬玛说：“战争猛犸兽的象牙呢？我要做个纪念。”
　　黑胡子翼骑士说：“在门外。”
　　姬玛随着他出去，黑胡子翼骑士忽然靠近姬玛，鼓起勇气说：“恶魔，我有一事相求。”
　　“说吧。”
　　“你还有烈酒吗？”黑胡子翼骑士说：“那群该死的北佬，身上没带多少酒！”
　　“不怕有我的口水？”
　　“胜利哪能缺乏美酒？”黑胡子翼骑士说：“哪怕其中有恶魔的唾液。”
　　姬玛难得没为难他，很痛快地做了一笔买卖。
　　在中午时分，姬玛抱着伊芙·霜叶，飞向碧空，继续向基斯里夫的首都前进。
　　城外土地上，四处都是尚未来得及收尸的尸体，尸体引来了乌鸦，哪怕是寒冷的基斯里夫，也有这种食腐动物，似乎它们不惧怕寒冷一般。
　　一只乌鸦跳着离开鸦群，抬起头，额头上忽然睁开第三只眼睛，黑亮的眼眸倒映着蓝天上，姬玛和伊芙·霜叶的身影。
　　...
　　...
　　未来是否可以预见？可预见的话，又是否可以改变？不可改变的话，那预言还有什么意义？
　　姬玛思考着这一问题。
　　身为有三个世纪见识的“老者”，姬玛认为，未来是可以改变的。否则，诡变之主信徒预见未来的能力，就无意义。
　　前一世，她杀死过不少诡变之主的信徒，她能感到，自己攻击能被敌人预知并躲开。
　　那还等什么？
　　姬玛盯着眼前的“玻璃眼珠子”，她有一种神秘预感，感觉这“玻璃眼珠子”即将为自己展示未来的片段。
　　但这是否是伟大阴谋的一部分？
　　玻璃眼珠子一下变成彩虹般的彩色，姬玛的尾巴卷起它，立即凑在眼前看，深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
　　她看到乔治英俊的脸，表情严肃，张口说：“我痛恨魔王基玛，如果他还活着，我会再杀他一次。”
　　在他身后，是基斯里夫的宫殿，那标志性七彩尖塔，实在是太过显目。
　　姬玛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这她早就知晓了。
　　画面重新变得模糊，七个颜色混杂在一起，但不久后，又重新清晰起来。
　　这下，她见到脸上沾血的乔治，痛恨又愤怒，双手执剑，用力朝自己眼睛刺来，刺出了玻璃眼珠子，来到她眼前。
　　她呀的一声，尾巴松开玻璃眼珠子，玻璃眼珠子落在草地上，色彩褪去，珠子里充满白色烟雾。
　　伊芙·霜叶走近问：“姬玛？”
　　姬玛回过神，第一句话是：“诡变之主的阴谋。”
　　“什么？”
　　“我碰到了诡变之主的阴谋。”姬玛脸上露出笑容：“还好，被我识破了。”
　　当晚，姬玛睡觉时。
　　她整夜都隐约听见，在黑夜笼罩下的树林里，传来阵阵鸦群的叫声，好像是在笑。
　　到了早上，姬玛听见伊芙·霜叶清冷的声音，在朗诵着：
　　“那天晚上，一团奇怪的火焰在空中燃烧，绿色、紫色、粉色和银色的火炎交织在一起。带着焰翅的奇怪鸟儿们在.....”
　　姬玛一下起床，用手捋顺揉揉自己乱七八糟的黑发，说：
　　“霜叶，真想不到你还有朗诵的爱好。”
　　“我想在史诗中找到对抗黑暗四神的办法。”
　　“哦，你刚才朗诵的是什么？”
　　“初代精灵王去拔凯恩剑时，四神畏惧，前去劝阻他。”
　　姬玛混混僵僵的脑袋里，跳出关于初代精灵王的消息。一言蔽之，精灵的天降猛男，因为妻女皆死，怒而去拔剑，吓得黑暗四神纷纷劝他回头....
　　“那找到了吗？”
　　“不理会祂们，不偏不直。”
　　姬玛说：“有道理。”
　　————
　　上一章鼠人说英文是这样的。我想体现，人类听不懂鼠人语，就像《魔兽世界》两个敌对阵营，发出的语言，会被转成一串英文一样。
　　加上《全面战争：战锤2》里鼠人的语音很带感，因此就抄了进去。看来效果不好，以后我就不搞这种活了。


第756章  戴绿帽
　　第四卷 背叛和治愈 第四十二章 戴绿帽
　　基斯里夫的首都和国名相同，就叫基斯里夫。当然，本地人发音不同，他们发音是ki斯勒夫，并指责外邦人乱说他们的首都名。
　　这座名为基斯里夫的城市，内城宫殿是由冰雪砌成，在这寒冷的宫殿之中，基斯里夫的法师们正在准备一场魔法仪式。
　　来自圣堂的勇者，背负影响世界的大事，将圣堂文书递给冰雪女王卡特琳娜，后者立即召集所有宫廷法师，为其提供力所能及的服务。
　　他们要将这支勇者小队，传送到北方茫茫山脉之中，省去赶路的工夫，现在是多事之秋，路途险恶。
　　在仪式完成前，一位基斯里夫大公找到了勇者贝奥，与他展开一场秘密会晤。
　　“勇者。”这位基斯里夫大公，有着一张忧郁的脸，像是酒精中毒的诗人一般。他穿着大衣，胡子和头发是栗色的，他忧心忡忡：“您的一句话，能决定我今后未来的幸福。”
　　“什么幸福？”
　　“婚姻家庭及家族。”
　　“我的一句话会有那么重要吗？”
　　“最近我才得知，我的妻子叶捷琳曾失踪了整整一年半，而她告诉我，她不过到国外旅游留学。她家族的人也是如此告诉我。”
　　“我记得我告诉过你，她在撒谎。”勇者贝奥说：“如果你是怀疑你妻子的贞洁与忠诚的话，那么你不应该找我，即便你找我问话，我也只有一个心得。”
　　“什么心得？”
　　“女人只是正义之途上的麻烦。”勇者贝奥颇有心得：“只有抛开女人，抛去婚姻，才能轻装前进，服侍我主。”
　　基斯里夫大公自嘲笑了笑，继续忧郁着说：“可惜呀，爱情的甜蜜如蜂蜜一般将我黏住。”
　　“我没谈过恋爱，不懂。”
　　“你方便透露，我妻子她...你也见过她，她是不是曾被魔王基玛俘获过？”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她床上的技巧很下.....”基斯里夫大公难过得说不下去，“晚上有时还会被噩梦惊醒。”
　　“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勇者贝奥的头已经开始疼起来：“这听起来比剿灭邪教徒还要复杂。”
　　基斯里夫大公脸色愈加难看，他一咬牙，说：“勇者大人，请你千万不要和第二个人说起。”
　　“这句话你说了第二遍。”勇者贝奥说：“圣堂圣武士不会撒谎，一些自甘堕落，底线灵活的人除外。”
　　“谁？”
　　“前勇者乔治。”勇者贝奥强调了前字。
　　“我妻子她怀孕了，却生下了一位变种人，我不得不依照祖训，含泪把我的儿子掐死，烧掉净化。”
　　勇者贝奥赞许地点头说：“这是必要的净化，否则我们的世界早晚会被魔力侵蚀干净。”
　　“牧师说她的肚子可能已经被污染了。”基斯里夫大公的嘴动了动，没法继续说下去。
　　勇者贝奥奇怪，说：“魔力腐蚀大地，发生这种情况很正常，谁都不例外。”
　　基斯里夫大公深吸一口气，继续说：“可牧师说，她肚子可能被严重污染，这不同寻常。”
　　勇者贝奥更为奇怪：“不同寻常，并不代表不会发生。”
　　基斯里夫大公的脸，一阵白一阵青，最后一口气说：“很可能是充满污秽之力的液体，频繁冲刷她的子宫，最后导致身体变异。”
　　“什么液体能冲刷——”勇者贝奥一惊猛然想到：“还有这回事？你意思是，你妻子可能曾被魔王基玛抢去，日日夜夜被玷污，才留下了这个后遗症？”
　　基斯里夫大公的额头青筋绽起，脸气得通红，却不能不忍。
　　谁都知道，圣堂圣武士只说实话，也只听得懂大实话，他却没想到，听不懂暗示，非要他自揭伤疤。
　　勇者贝奥说：“我明白了，果然婚姻是如此不便之物。我一直恪守贞洁誓言是正确的。”
　　“回到原来的问题。”基斯里夫大公说：“我妻子她...”
　　“我不知道。”
　　“求求你了。”基斯里夫大公说：“得不到答案，我不得安眠。您应该是担心泄露秘密，会给受害者造成二次伤害吧？我发誓，我不会告诉第二人？”
　　勇者贝奥面色难看起来。
　　基斯里夫大公误会了，说道：“难道我就不是受害者吗？难道我就活该挨骗，断子绝孙吗？难道你们的正义是建立在牺牲受害者的基础上吗？” 
　　勇者贝奥说：“我真不知道，你又忘了，我们圣堂圣武士无法撒谎。”
　　基斯里夫大公惊愕问道：“您不是曾经制裁过魔王基玛吗？”
　　勇者贝奥脸一黑，干硬地说：“那是前勇者乔治，他已经被判定没有持圣剑的资格。你可以去问他。”
　　基斯里夫大公的脸色一下精彩极了，脸红得可怕，他嘴唇动了动说：“劳烦您别把今日的——”
　　勇者贝奥不耐地摆手：“圣堂圣武士不会撒谎。”
　　“好的。”
　　“还有我猜，前勇者乔治近段时间一定会到基斯里夫城，可以帮我把这封私人信件转交给他吗？”
　　“好。”基斯里夫大公收下了信件。
　　五天的时光，快得像是屁股着火的狗一样。
　　一下就跑得不见了踪影。
　　在基斯里夫城郊外，坐在树枝上的姬玛，高兴地冲着远处的乔治和珍娜两人挥手，留下面色红润的伊芙·霜叶，张开翅膀，自己飞了过去。
　　“珍娜好久没见，还好吗？”姬玛先对珍娜的胸问好，再看向乔治：“告密马也是好久没见。”
　　乔治的坐骑，天界战马老白打了个喷嚏。
　　姬玛这才看向乔治：“乔治，你看起来好，我就不打招呼了。”
　　“姬玛，见到你很高兴。”乔治看向远远的伊芙·霜叶说：“还有霜叶也是。”
　　啧啧，真聪明。知道银丝大长腿的听觉范围很广。
　　“你们真的慢，我和霜叶都等了一天了。”姬玛拍着翅膀飞在乔治身边：“目前进度对我们很不利，我听说五天前，那个现任勇者，已经传送走了。”
　　不远处的旅行者，见到张开翅膀飞的姬玛，连忙策马狂逃。
　　乔治吐着白汽说：“姬玛，你应该收起翅膀，以免引起恐慌。”
　　姬玛收起翅膀，这时伊芙·霜叶骑着银色骏马，牵着一匹马奔来，姬玛跨上马。
　　乔治摘下头盔，金发冒着一阵薄薄的白汽：“报告一下。”
　　“真是正经。”姬玛抱怨一句，开始报告这段时间遇到的事情，“简而言之，像烂大街的小说里一样，拯救一座小小的城市，杀了一堆不知从那冒出来的鼠人...”
　　乔治安静地听着姬玛的汇报，不时问些问题。珍娜和伊芙·霜叶一言不发，以免打扰。
　　他们这行人，走过宽阔大道，大道尽是两旁枝叶上覆满白雪的松柏。走着走着，旁边的一切树木消失不见，姬玛瞥了一眼，只见树林如被一条线分割一般。
　　临近基斯里夫城的树木，全部被砍光，光秃秃一片，只有平整的雪地，黑色的道路穿过白色雪地，流入以坚冰为墙的基斯里夫城。基斯里夫的灰黑色城墙，覆盖这一层坚冰。
　　目光越过城墙，能见到远处如冰淇淋形状的七彩塔顶，那是女沙皇卡特琳娜的冰雪宫殿。
　　乔治多看了几眼，他还是第一次来到这勇士之国的首都。
　　一行四人沿着黑色大道一路走，现在是中午时分，太阳的阳光无力地落在坚冰上。城门守卫也不拦着，将他们放入。
　　但这四人没走多远，一阵马蹄声袭来，骑士们将这四人通通包围，领头的是位身体壮实，满脸横肉的家伙。
　　他拦住问：“你们是什么人？有人举报你们中混有一位长翅膀的恶魔。”
　　乔治驱马上前，手里拿着文件说：“我是圣堂圣武士乔治，肩负圣堂重要任务，这是我的身份证明。”
　　“我问你，有没有长翅膀的恶魔？”
　　姬玛眯着眼睛，看着这位满脸横肉的人，她敏感地察觉到有点不对劲。
　　以乔治的名声，应该有人听说过，再说了，圣堂圣武士无法撒谎，因而说实话会令人相信，这是超凡能力。
　　乔治老实回道：“有，这位黑发女人是，她是我的同伴——”
　　满脸横肉的人手一抬说：“铐起来。”
　　骑士们和赶来的步兵们拔出武器，乔治一把解下背后剑鞘，才能把精金巨剑**，他厉声说：
　　“这有什么误会？我们可以沟通一下。”
　　“既然她是恶魔，还有什么可沟通的？”满脸横肉男说：“ki斯勒夫不准一头魅魔践踏。”
　　“她是我们的伙伴，对任务颇为重要。”
　　“什么任务？”
　　“根据相关规定，不能透露。”
　　“所以，你是要公开包庇这恶魔？”满脸横肉男情绪激动，“除非你交出她，让我们检查。”
　　“抱歉，我并不信任你。”
　　满脸横肉男手持剑，驱马要冲上：“那我拼死也要阻止你。”
　　眼看，一场奇怪的冲突要爆发。乔治都举手说：“尽量少流点血。”
　　这时候，一位黑服男仆骑马冲过来，问：“你们堵在这做什么？”
　　在他后面，护卫们正护卫一辆华美的马车。
　　“快远离这里。”满脸横肉男说道：“我们即将要和恶魔作战。”
　　这时候马车窗帘拉开，露出一张贵妇的脸，她长得很美，明眸善睐，眼睛如小鹿一般清澈，在这寒冷的国度，她依旧大方地露出胸口大片雪白。
　　姬玛一眼认出她，正是自己前世的女仆之一。乔治也认出对方，但没有打招呼，装作不认识。
　　贵妇也看到乔治的脸，关上了窗，马车远离这片即将爆发冲突的地方。


第757章  假装不认识
　　姬玛心头一动，面色不变。只觉过去如舔狗一般，总是纠缠不清。
　　不过这也并非难以预料，美丽的女人往往家世殷实，出身高贵比比皆是。
　　载着大公夫人的马车离去。
　　姬玛的灵魂却猛的一颤，像是被电到一样，她感到自己和大公夫人之间的联系。她立即意识到，这可能是灵魂中奴隶契约的关系。
　　对方有没有感觉到？
　　姬玛心悬起来，忍不住望了眼离去的马车，或许在马车里，那位前女仆，会像个兔子一样，吓得跳起来，尖叫道“魔王还活着”之类的话。
　　但好像就算如此，她也应该认不出我。呵，我变化可真大。
　　不过疑虑依旧存于心底。
　　她目光转过来，盯着满脸横肉的骑士，动作自然而然，丝毫没有见到意外熟人模样，相比而言，乔治动作生硬不少，他严肃盯着满脸横肉的骑士，说：
　　“这是一场本该避免的冲突。”
　　后者颇为蛮横，手一指喊道：“把这群和魔族勾结的人全给拿下！”
　　在基斯里夫的首都街上，便爆发了一场流血冲突。
　　骑士们下马，一拥而上，乔治巨剑喊：“反击。”
　　四人才立即反抗，一照面直接打得骑士们头破血流，跌倒在地，但基斯里夫人越挫越勇，被非致命攻击打倒在地，爬起来，脸上的血都不擦，直接挥剑攻去。
　　“简直找死！”姬玛很生气，在四位被魅惑的舔狗帮助下，举起“树枝长斧”，骂道：“去死！”
　　乔治刚用剑柄砸陷满脸横肉骑士的鼻梁，闻到一股冲鼻的酒精味。他注意到姬玛要杀人，连忙扭过头喊：“姬玛，克制！”
　　“真是烦人。”姬玛手中斧枪停在空中。
　　那位满脸是血的士兵一脸憎恨地喊道：“恶魔！”
　　他持剑冲来。
　　姬玛盯他一眼：“睡你的大觉去。”
　　士兵立即跪倒，熊皮帽从头上跌下，露出他头上可怖的伤疤，像是被烧红的铁条贴上一样。
　　旁边珍娜抄起页锤，一摆锤，直接把一位英勇的骑士护鼻盔给打飞，人直挺挺地落下。其余人试图乘机攻击，却被半透明的屏障给挡住。
　　这些凡人与低级超凡者们，根本不是这四人的对手，胜利的天平正缓缓向姬玛这方倾斜的时候。
　　街道另一端传来阵阵马蹄声，姬玛看过去，只见一堆红袍翼骑士，如一团烈火般，正缓慢地靠近这里。看热闹的人们组成一道人墙，他们必须得慢慢赶走。
　　姬玛冲乔治喊道：“乔治，大部队来了。”
　　乔治没听见，但也看到了。他正将一位骑士给抛出去，砸倒三四人，说：“大家克制，准备好好沟通交流。”
　　姬玛看了一眼昏迷一地的基斯里夫人，的确很有沟通交流的气氛。
　　目前为止没死人，虽然总有的倒霉蛋，被打得濒死，比如一位骑士直接被珍娜开了瓢，头骨都凹下一块，珍娜硬是将他扯回来，当场治疗。
　　围观群众当做普通的冲突来看，旁边楼房的二楼窗户都打开，一群大妈大爷，边喝酒边吃下酒菜，对下面的大型斗殴现场指指点点。
　　但就在这时候，一阵蓝光忽然落在姬玛身上，消解了她身上的魔法伪装。黑亮弯曲的犄角、长长的翅膀以及一根肉尾巴。
　　她手中看起来很正常的长柄斧枪，也变了一个样。血红的铭文、枪尖下的斧身，还有一道尖牙利嘴，其中伸出根长而鲜红的舌头，舌头上长满倒刺，正拼命地舔向鲜血。
　　旁边爆发出一阵恐慌。
　　“恶魔！”
　　“魔族！”
　　尖叫声彼此起伏。
　　“啪啪啪。”
　　窗户几乎是同一时刻关上，一扇窗户还因为用力过猛，而落在地上。
　　原本看热闹的人群，做鸟兽散，跑得比屁股着火的狗还快。一位老人三次跌倒在地，三次爬起，还不忘拿酒壶。人逃得多了，出口不够用，有的人甚至奔向大部队，从马**爬走。
　　不过才短短半分钟，吃瓜群众们只留下几个摔坏的酒瓶、近十只鞋子。
　　大部队离“斗殴现场”只有一片空地，为首的基斯里夫大公，纵马狂奔，命令翼骑士们将他们包围，两位骑马的冰法师戒备地盯着四人。
　　基斯里夫大公手中符文利刃，指着姬玛大喊：“什么恶魔，竟在白天显露真身？”
　　满脸横肉的骑士，鼻梁塌陷，他头发被乔治抓在手里，有气无力喊道：“快！消灭这群邪恶——”
　　乔治立即松手，满脸横肉的骑士，立即掉在地上，他垂下剑，抬头诚恳说：“我是圣堂圣武士乔治，这是一场误会。”
　　姬玛补充道：“其中还掺杂了邪恶阴谋。”
　　伊芙·霜叶垂下了弓，珍娜把沾有血与脑浆的页锤，擦了擦，赶紧放在身后。
　　这件事可大可小。往大里说，是勾结魔族，试图摧毁基斯里夫首都。往小里说，只是一场酒后斗殴，闹了乌龙。
　　姬玛对乔治的交涉结果，持有悲观看法。
　　她敢用尾巴尖发誓，事情肯定不会那么简单，要不背后有人花心思搞阴谋诡计做什么？
　　基斯里夫大公勉强听完乔治的交涉，说：
　　“我听说过你，但不知道，你的魅魔居然如此邪恶，还为了她袭击ki斯勒夫城守军。根据法律，在洗清嫌疑之前，你们必须交出武器，束手就擒。”
　　乔治否决道：“我们身负影响世界的重要任务，不能随意任人割宰，这是圣堂发给我的文书，我能证明我的身份。”
　　“哪怕你是帝国皇帝，做出如此行径，也要放下武器。”
　　乔治毫不让步：“大人，我要求见女沙皇。”
　　他并不信任对方，可能对方被腐蚀，放下武器，属实危险至极。
　　“是要刺杀她吗？”
　　“不。”
　　双方对峙了五六分钟，剑拔弩张。
　　姬玛靠着乔治冰冷的背甲，问道：“打起来怎么办？”
　　乔治声音有些无奈：“只能杀出去。”
　　姬玛有些雀雀欲试起来，要是杀出去，什么烦恼都没了，不必担心暴露问题，也不必受这等鸟气。就是没有女沙皇的协助，寻找魔王王冠碎片的任务，会更加艰难。
　　说不定屁股后面还会跟着一群基斯里夫追兵呢。
　　她尾巴下意识抬起，想撩拨一下对方的怒气，拱拱火。但见到对方带有牧师，便作罢，这种小动作肯定是会被发现的。
　　可惜最后，双方还是没打起来。基斯里夫大公让步，同意不缴他们一行人的械，但乔治一行人，必须到指定地方休整，接受军队监视。
　　基斯里夫大公还说他会和各方沟通。
　　乔治问：“我是否能见沙皇一面。”
　　“不保证。”基斯里夫大公说：“只有女沙皇卡特琳娜召见你才行。”
　　乔治最后和大家协商一下，决定接受基斯里夫大公的条件。姬玛很不乐意，非要基斯里夫大公当面保证，不会搞大军包围偷袭之类的阴谋。
　　自然换来基斯里夫大公的冷脸。
　　不过乔治询问了一句，这是不是陷阱。
　　出乎意料，基斯里夫大公回答了，说：“不是陷阱。”
　　就这样，一行四人出城，到城外一座贵族的庄园里休息，周围驻扎着一支军队。他们被勒令不准离开庄园半步，除此之外做什么都行。
　　每日都会有人送生活必需品上门，也有仆人来服务，也算是给他们待遇。
　　在庄园里，四人自然是齐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
　　当晚，姬玛利用超凡能力去打听情报，得到一不好的消息。
　　女沙皇卡特琳娜并不在基斯里夫城，是去应付北方的战事了，巨魔国度涌出海量巨魔南下。
　　也就是说，现在在基斯里夫城，那位大公的话语权很大。
　　一行四人在庄园里傻等了两天，果然一点消息都没有。期间，进行了两次多人聚会，姬玛提议把窗口作为聚会地点之一，遭到其余三人，否决。
　　她费尽口舌，试图说服大家接受自己的观点，并拉拢伊芙·霜叶时。
　　一个坏消息找上了门。
　　“基斯里夫城城内被魔族攻击？”
　　“对。”黑衣男仆语言简洁，并递给乔治一封信：“这是勇者贝奥留给你的信。”
　　说罢，一句话不多说，扭头就走。
　　“什么信？”姬玛第一个伸过头，头凑过来，看向信上的内容。
　　白纸上写的内容很简单：“乔治，你看到信的时候，我应该快了你三步，兔子。”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世界也有龟兔赛跑的寓言故事。
　　乔治将纸扭成一团，转过头，招呼姬玛等人一起开会。
　　四人携带武器，围成一圈，乔治站着，因为他身穿重甲，而整个庄园又没有专供像他这种人坐的椅子。
　　“大坏事。”姬玛抬起手首先说：“肯定是昨晚的魔力之风波动，这口黑锅一定会扣在我头上。”
　　“你这几天占卜了魔王王冠碎片了没有？”
　　“当然没有。”姬玛说：“你也知道，会引来敌人觊觎。”
　　姬玛本来想假装无意占卜魔王王冠碎片，可乔治心细，提前提醒她不要这么做。
　　四人商讨了一会，一致认为，时间不等人，再等三天没动静，就只能采取暴力手段。
　　桌面上摆着外面的布防图，他们商量着作战计划，如何又快又安全地杀出一条血路，同时尽量减少伤亡。代表随机性的骰子，不时落下。
　　这时候，铜铃拉响。
　　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登门造访。
　　是基斯里夫大公，乔装打扮而来，他来时对乔治第一句话是：
　　“你愿向一位可怜的丈夫，透露一下，我妻子是否曾被你从魔王手中解救过？”
　　没等乔治回答，他目光坚定说：“如果你回答，无论答案如何，你都会得到我的鼎力协助。”
　　乔治怒气一下涌了上来。


第758章  预言成真
　　姬玛第一时间，便能感知到乔治的怒火，虽然乔治戴着铁手套的双手并未握拳，以姬玛的角度，她只见乔治的侧后脸，见不到他的眼眸。
　　但姬玛刚肯定，乔治身躯里怒火在熊熊燃烧。
　　烧了几秒后，乔治缓缓说道：“阁下，我很生气。双尾彗星扫过夜空，预示着我们的世界要遭遇劫难。
　　“世界危在旦夕，我们身负重担，你现在却为了妻子贞洁问题，公器私用、践踏律法、软禁我们。”
　　“你觉得很滑稽吗？”
　　“是，像是滑稽的小丑。”
　　基斯里夫大公脸色发红，多半是气的，他抬起手指头，指向乔治说：
　　“事情没发生在你的头上，你不明白，看看你的未婚妻们，要是她们是魔王基玛的性…..你还能在这，对我发火吗？”
　　乔治语气冰冷：
　　“所以你折腾了那么久，只是因为你的男人自尊心？”
　　“好随你怎么笑，我不在乎。”基斯里夫大公这样说，胡子在打颤，姬玛能感觉到他的怒火也在熊熊燃烧，只是压抑住了。
　　“我只问你一件事。”基斯里夫大公声调高起来：“我的妻子，是否曾为魔王基玛的契约奴？”
　　“我不认识你的夫人。”
　　“好，那等下我会安排一次登门拜访。”基斯里夫大公说：“你看看，是不是她？”
　　“无论是不是，我都不会有所表示，你永远猜不到答案。我发过誓，不会泄露受害人信息。”乔治说：“她对于我来说，不过是嫁错人的女人，平白无辜被自己丈夫怀疑并羞辱。”
　　“无辜？”基斯里夫大公的声调高起来，天花板都在震颤，“我们男人就不无辜了吗？为什么我们就要被蒙骗在鼓里，要去娶被魔王基玛污染过的女人？”
　　他想起自己妻子生出了变种人婴儿，想到自己亲手掐住沾血婴儿的脖子，用力把自己的亲生子给掐死。
　　现在他只想知道，自己妻子的子.宫是不是被魔王基玛污染。且不说男人尊严问题，他可不想再掐死自己的亲生子。
　　他甚至想过离婚，再娶一位，但根据教法，他没办法离婚，因为他妻子对他坚贞不二。除非乔治指认出对方身份。
　　但看看这位年轻的圣武士，一脸不屑，丝毫不降我的痛苦放眼里。
　　神呀，这还要我第二次掐死自己的后代？
　　他越想越气。
　　这时乔治说：“我不会违背我的诺言，你还请回吧。”
　　基斯里夫大公指着乔治的脸说：
　　“你是谁？还身负重任？拯救世界的重任，自有勇者负重前行，你还是守在这庄园，遵守律法，洗清你的嫌疑，看着勇者凯旋而归吧。愿寒风把你的*给冻掉！”
　　乔治冷着脸一言不发。
　　姬玛对基斯里夫大公摆手，脸色骄傲，笑道：
　　“慢走不送。”
　　便装的基斯里夫大公，只身离开，不一会儿，走廊的深处传来后门用力撞击门框的声音。
　　姬玛心里打鼓，虽然她心脏跳动速度没多快，这是她天赋的功劳。她可不想让听觉敏锐的伊芙·霜叶察觉到自己的异常。
　　她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灵魂中奴隶契约残留还在，多和大公夫人见面，迟早会被她察觉到。可能下一次贱民，就是自己身份暴露之时。
　　要是他心里起了怀疑，只消一问，就完蛋了，本王可还没怀上乔治那小子的种，真是麻烦。
　　姬玛甚至打开个人系统，看了下谋杀计划，但只看一眼，便撤了。
　　杀掉搞出问题的人，是最方便的，但后患无穷。乔治不是啥名侦探，他只消每个人都问一下，便能快速锁定凶手，立即审判执行死立决….
　　而且她感觉这里水很深，怕不是有诡变之主的阴谋。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怂恿乔治和基斯里夫大公打起来，直接杀出一条血路。
　　这可是有双钻石强者以及一位超模铂金强者的队伍耶，要不是某位守序善良，喜欢讲道理，哪还用窝在这小庄园，当个囚徒，除了造孩子，就没啥娱乐。
　　这样想罢。
　　姬玛和乔治一起回去开会，商量办法。
　　不出乎意料，在其余三人都是无可救药的善良阵营情况下，得出一个办法。
　　“姬玛，你去试着通知沙海卡特琳娜。”乔治说：“可能她会给我们主持公正，洗清我们的嫌疑。”
　　姬玛手拉开窗帘，看向窗外远处调动的军队。
　　“现在我们住这郊外庄园，可能是全城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危险的地方。”姬玛说：“一个谎言、一句煽动、一个幻象，能摩擦起冲突，小冲突变大冲突，最后双方互相砍杀，至死方休，乔治，时间不等人。”
　　“我们需要基斯里夫的帮助，需要高精度地图，才能准确地找到魔王王冠碎片。”
　　姬玛决定，不要和乔治讲道理。
　　“那要忍受别人的愚蠢吗？刚才我看你很生气。”
　　“现在气消了。”
　　珍娜望着远处的军队，说：“或许当初我们不该急着讨伐魔王基玛。”
　　珍娜姐姐真是好温柔呀。
　　姬玛看向珍娜，尾巴忍不住微微翘起来，她忍住扑到珍娜温软胸怀的冲动。
　　乔治有些诧异，转头问道：“为什么？”
　　“打破了魔界的平衡，马鲁斯成为四神神选。”珍娜说：“他的危害性，比起其余魔王，还很低。”
　　对对对，我就只是玩玩女人、淫荒无度而已。
　　乔治摇头说：“珍娜，你这是事后总结。还有魔王基玛他本就罪大恶极，先不说姬玛。”
　　说到姬玛，乔治眼神温和了些。对他而言，没有讨伐魔王这事，他也不会和姬玛邂逅。
　　“今日我们落到这困境，归根到底，还是魔王基玛所犯下的罪行。没有他，基斯里夫大公能有个幸福的婚姻，而现在…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偏执，但想必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吧。
　　“我是很生气，但我更气罪魁祸首。”
　　姬玛实在忍不住，问：“你很痛恨魔王基玛吗？”
　　乔治回忆起，那些貌美的女仆，向他哭诉魔王基玛的罪行，而且出于超凡能力，他必须了解魔王基玛的罪行。
　　他看向姬玛说：“我痛恨魔王基玛，如果他还活着，我会再杀他一次。”
　　姬玛的灵魂一颤，像是被雷劈一样，这一刻，乔治的表情和动作和玻璃眼中所见到的未来，一模一样。
　　但好在，她没表现出来，她努力像往常一样微笑，这太难了，但姬玛还是没露出什么破绽，她说：
　　“这样呀。虽然我做不到和你一样痛恨他，但想到，正是你这份对正义的执著，让我们相遇，还是很奇妙。”
　　同样，这份正义的执著也会化为利刃把我戳成羊肉串。
　　姬玛胸口在疼，旧伤发作。
　　乔治没发觉到姬玛的异样，圣女珍娜和伊芙·霜叶也没发觉，他们三个继续交谈。
　　姬玛向后退一步，半张脸没入阴影之中。
　　这个未来，自己能不能改变呢？
　　二十分钟后。
　　果不其然，乔治一行人被指控和魔族有染，要洗清嫌疑，必须交出魅魔调查。
　　在这点上，乔治丝毫不让步，双方闹得很僵。
　　当晚。
　　姬玛去找女沙皇卡特琳娜通风报信，事情很难办，身为一国君主，她本是强大的施法者，又被神力护佑，不能直接入梦。
　　这正合姬玛的意思，她还希望乔治和基斯里夫人打起来呢。
　　所以，她敷衍地往女沙皇卡特琳娜的军营里，丢了一封信之后，直接开溜。没半点发挥主观能动性的意思。
　　之后，她回到梦境宫殿。
　　姬玛想到今日白天乔治所说的话，心口一疼，便实施了预谋已久的计划。
　　“我可是怀有你的孩子呀！”
　　声音凄凉，眼泪不要钱似的，从眼角两边喷涌而出，姬玛只穿着黑白双丝，一个助跑，在大理石地板上滑跪十余米，膝盖口的丝袜破洞，露出皮肤。
　　她一下抱紧假人的腿，脸靠在大腿上，继续哭嚎道：“过去的，就让它们过去好了。”
　　哭嚎了几秒后，她一下抬起头，泪水消失不见，自言自语：
　　“这时候应该讲道理更好吧，就说我已经死过一次，赎罪了？
　　“这不错，记下。根据我的了解，没有谁会喜欢一个哭嚎大哭的女人，不宜哭嚎太久。”
　　随手拿毛巾，把眼泪擦干。
　　姬玛开始思考下一步怎么办？怎么破局。
　　最好还是能赖在乔治身边不走，没办法，大胸长腿什么的，真是太香了，自己也需要这工具人。
　　否则，我拿什么和马鲁斯那混账玩意打？
　　头疼呀。
　　根据姬玛推测，目前局势紧张只是表象，基斯里夫大公不过是给乔治压力而已。要是真打起来，他可会永远失去了答案。
　　能不能真的打起来呢？
　　姬玛想到了大公夫人，或许自己可以布局，让她把事情弄得更糟。每当每个棋手下棋，总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这时候，需要一个疯狂的人、一个不理智的人，把棋盘掀倒在地。
　　但本王我又不能和她直接接触，否则她感觉到魔王没死，那我岂不是危险了？
　　无论如何，我必须开始行动了，绝不能坐以待毙。
　　姬玛眯着眼睛，心坚如铁。


第759章  使坏？
　　下定决心之后。
　　姬玛先是打开个人系统的文本，在彩虹计划里，找到“白色计划”，快速阅读一遍之后。
　　她毫不犹豫地双腿一蹬，翅膀一张，穿过梦境宫殿虚假的夜空，来到只由黑白两色组成的梦境，长长的翅膀用力拍了几下，姬玛有些吃力。
　　如果我能晋级该多好。她忍不住想着，完成生命的质变，爬升应该不会很累，也不用担心受怕的，至少有一逃之力。
　　她飞到高空，伸直翅膀悬浮，低下头俯视着下方的基斯里夫城。
　　勇士之国的首都，由寒风与冰墙守护的城市，数次灭世大军折戟于此。如今看起来，像是被踩在她脚下。
　　姬玛再次温习了下“白色计划”，伸直双臂，开始使用自己的超凡能力...
　　...
　　...
　　夜空降下含冰的雨水，打在屋檐上，噼里啪啦的，像是房屋主人，激烈跳动的心脏。
　　大公夫人心脏狂跳，呼吸急促，冷汗汇聚成股，沿着她的法令纹留下，她眼皮一直在颤抖，挣扎着，要张开，逃避折磨她的噩梦。
　　可好像有无形的手，死死按住她眼皮，怎么都睁不开。
　　噩梦，是由过去的记忆片段组成。
　　她梦见，自己在草地里逃跑，两旁都是一人多高的野草，另一位逃出来的好朋友手拉着她，好朋友本来有一头及腰的长发，但因为被魔王基玛染成白色，所以逃跑时，她毫不犹豫将自己的秀发剪短，用头包着，以防显目。
　　头顶是一片黑色乌云翻滚的天空，湛蓝的闪电不断在乌云之间游动，背后则是矗立在山巅上的魔王颠。
　　这里是魔界。
　　她们逃跑之前，准备充分，偷偷积攒下来的奶干——它们原料来自于其余女仆、肉干还有硬面包。逃之前还侦察了地形，这一块地是最好的，因为一米多高的野草地，可以掩盖身形。
　　可，她们没想好怎么从魔界逃出去。
　　不过即便如此，公爵夫人宁可多用力跑快点，扑入危机四伏的外面，也要早点离开魔王殿。
　　天空中，传来振翅的声音。
　　“快趴下。”
　　前面的好朋友，立即拉着她的手，钻进旁边的草丛，立即扒下。
　　地上有碎石子，还有草杆，压着细嫩的肉生疼。
　　公爵夫人一声不吭，她才发现，自己的手臂已被草叶割破流血。
　　一股压迫的力量，从上空传来。
　　公爵夫人忍不住，屏息抬头看去。
　　一头魔龙从上空经过，魔龙上高大的魔王，怀里拥抱着位白白的女体，不知道是谁在侍奉他。
　　魔龙飞向远方，又在天空盘旋，之后回到了魔王殿。
　　似乎是放弃了，没发现趴在草地里的两位逃亡奴隶。
　　公爵夫人心里松口气，她握紧好朋友的手，站起来，低声说：“我们能逃走了。”
　　“是呀，但逃到哪？”虽然这样说，但那位为了逃跑，毅然割断自己长发的好朋友，坚定地朝闪电交加的远方，迈出脚步。
　　两女很顺利地离开魔王殿下的山，脚踩上魔界荒芜的土地上。她们身上华美的女仆服有些割烂，但公爵夫人丝毫不心疼。
　　远处黑色的山脉如巨蟒般在流动，据说在魔界凡人迟早会被腐蚀，但公爵夫人还是坚定地迈出脚步，一步、两步，远处的空气中，忽然出现一道裂缝，裂缝之内，是熟悉的场景。
　　是冰雪的国度，是自己的故乡，红房子的庄园，她童年长大的地方。
　　公爵夫人不敢置信说：“看呀，是回家的裂缝。”
　　好朋友也很激动：“一定是神听到我们的祷告。”
　　她们冲向裂缝，跑呀跑，终于跑到裂缝前。
　　公爵夫人激动地向前伸出手，触摸裂缝，那家乡的景象，却像是五彩的泡泡一样，一碰就碎裂、消失。
　　眼前的一切景象都猛然一变，黑色的山脉、雷云皆消散不见，她手碰到的，只有一边缘镶金的房门，房门很熟悉，那是魔王基玛的卧室。
　　公爵夫人见到后，便吓得心脏停了半拍，连忙收回手。但是为时已晚，房门推开，里面那高大的魔王基玛，正坐在红色沙发中，左右两边，长腿大胸的女仆，各穿黑白丝，跪在地上的软垫，抱着他的小腿。
　　他笑着，拍拍自己大腿，命令她们过来。
　　公爵夫人尖叫出声，转身要逃，身后传来魔王基玛的笑声，笑声越来越近，她眼前一花，撞到某人坚硬的胸膛，睁开眼睛一看，魔王基玛脸出现在她面前，她居然奔向了魔王基玛的怀里。
　　他在笑，碎唇撑开，仿佛要吞了她。
　　公爵夫人歇斯底里地叫出来。
　　魔王基玛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他伸出手指，一点她的嘴唇说：“小点。”
　　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她声音小下来，怎么也叫不出来，只能发出小鸟鸣叫的声音，她想转身逃，可一次又一次地，逃到魔王基玛的面前。
　　她的好朋友忍不住问道：“你转圈圈做什么？”
　　公爵夫人看向好朋友，她正跪在魔王基玛面前，后者拉开她的头巾说：“短发一点不好看，来，上点生发水。”
　　说罢，他不知道倒了什么液体在好朋友头上，她的短发开始生长，很快长到腰部，新生的秀发是栗色的。她头发本色是栗色，可魔王基玛喜欢白色，所以把她头发染成白色。
　　“去，带她去染发。”
　　好朋友神情麻木，跟着一位黑丝长裙女仆离去。
　　“你过来。”魔王基玛指着公爵夫人，后者无法控制自己的长腿，一步步走向魔王基玛，“恭喜你，尝试了第一次逃跑。”
　　“你..你早知道了吗？”
　　“那当然咯。”魔王基玛说：“我喜欢处女逃，特别喜欢你们新人逃亡后，发现真相的脸，一脸震惊的模样，真是好可爱。”
　　“谁背叛了？”
　　“我还是希望你们女仆之间关系能好，所以我没安插间谍。”魔王基玛露出残忍的笑容，碎唇后雪白的牙齿，仿佛鳄鱼的牙，“反正契约在身，你等凡人，只能侍奉我到死去为止。”
　　“不..不..”
　　“你永远逃不了，永远，永远。”
　　魔王基玛说着，一手揽着她的腰，把她拉入怀里.....
　　“哈！”
　　公爵夫人猛地睁开眼睛，倒吸几口气，她立刻意识到这是噩梦，这很重要，她不能泄露出自己的过去。
　　但见到身边床上空无一人时，公爵夫人才记得，现在没有人给她骗。
　　因为她的丈夫，自从上次不得不掐死她生下的变种婴儿后，和她分床睡了。
　　没生育前，她每次从噩梦中惊醒，随便撒个谎，丈夫都会宽慰她。但现在....哪怕她哭泣，丈夫都只会冷冷看着她。
　　想到这，公爵夫人的眼睛，忍不住流下泪水。
　　默默哭了一会后。
　　她看着窗外，头开始疼起来。
　　前勇者乔治来了，还被自己丈夫怀疑。
　　她未来的命运，取决于前勇者乔治的品德。
　　他能不能顶住压力，履行诺言，誓死不暴露她的身份呢？
　　能，或者不能。
　　公爵夫人忍不住想，如果他只是“不小心”在自己丈夫面前，用食指指了指自己，或者微微点头。
　　这应该也不算违背誓言吧？
　　不，不，他是圣堂圣武士，品德高贵。
　　不过，公爵夫人又听说。他是半堕落的圣堂圣武士，旁边跟着一只魅魔，供他夜夜宣泄。
　　就在这时，外面闪电一劈，黑暗中传来熟悉可怖的男声：
　　“你逃不掉的，我的女仆。”


第760章  煽动
　　公爵夫人的心脏，因此而停跳几息，等她回过神来时，她发觉自己死死盯着声音来源，这时窗外又劈起闪电，一阵电光驱走房内黑暗，勾勒出房间角落黑暗处的高大身影。
　　黑甲光头碎唇，正是魔王基玛。
　　这时候，轰隆隆的雷声砸向窗户，窗户震颤。
　　公爵夫人吓得浑身打颤，心脏猛烈跳动，要从胸膛里跳出来。她感到自己要尖叫出声，连忙把手指塞进嘴里，塞住尖叫声。她怕，怕自己叫出声会惊扰到其他人，暴露出自己的过去，从而毁掉现在的生活。
　　他露出残忍的微笑，好像公爵夫人的惊恐是最好的开胃菜，他走上前，用手捏起她的下巴，说：
　　“亲爱的夫人，生过孩子后你更成熟了，呵呵呵，没有人能逃过自己的过去。”
　　后者一动不动，像是僵死的小白兔，绝望地闭起眼睛。
　　这一切都不过是魔王基玛的阴谋，就像他喜欢不阻止女仆们出逃一样，奴隶契约在身，无论逃到哪里，最后的终点都是魔王殿里的卧室。
　　自己不过是逃了三年半而已，从来没有逃过他的手掌心。
　　“真是顺从，看来你从来没觉得我真的死去。”魔王基玛松开手问：“你还想做你的公爵夫人吗？”
　　她把湿漉漉的手指，从嘴巴里拔出，畏惧地看着魔王基玛。
　　“好好想想。”魔王基玛说：“我呢，只馋你的肉体，你想给谁生孩子，做谁的妻子都行，但你必须清楚，你的肉体属于我，哪怕勇者一剑将我杀害，砍下我的头，也是如此。”
　　“你..要做什么？”
　　“做我的情妇，我来找你，你准备好侍奉我就行了。”魔王基玛说：“以及我知道你们这些女仆，在我假死之后，暗自联络在一起，互相扶持。呵呵，这也是我的阴谋之一，你们关系越好，我越高兴。”
　　公爵夫人冷汗淋漓，只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她自从遇见了魔王基玛，便成了他手中的提线木偶，任由他玩弄。
　　“你想要我们做什么？”
　　“杀掉乔治。”
　　窗外又劈下一道闪电，电光照亮公爵夫人成熟美丽的侧脸，轰隆隆的雷声在房间里回荡。
　　“他...他是我的恩人，是好人。”
　　魔王基玛好笑地指着自己，问：“我死了吗？”
　　“没。”
　　他又指着公爵夫人：“你自由了吗？”
　　“没。”
　　“有恩吗？”魔王基玛继续说：“再说了，如果他真的为你好，明知道你的丈夫怀疑你，也不会来到基斯里夫城。”
　　“真的吗？”
　　“那当然，我在他的小队有眼线。”
　　公爵夫人心底升起一股对乔治的怨恨，这股怨恨早已有之，不过之前被道德压制住而已，现在压在上面的道德没了，怨恨升腾起来，淹没她的心。
　　他根本不在乎我这可怜的女人。讨伐魔王，不过只是为了他自己，为了名声和财产还有他的骄傲。
　　她却说：“不行。”
　　“你没得选。”魔王基玛仿佛看穿她所想，玩味笑道：“你也不过是想和我谈条件。”
　　“我生不了健康的孩子。”公爵夫人熟练地跪下，一如往常，抱着他的小腿，说：“求求你，让我能生个健康的孩子，否则我的家庭不得安宁。”
　　“可以，我还是很喜欢人妻的。”魔王基玛说：“只要你尽全力协助我对乔治复仇，无论是否成功，我都会让你好好做你的大公夫人。”
　　仁慈，太仁慈了。自己的身体会日益衰老，魔王基玛会被其它年轻美丽的女仆吸引，自己将会彻底自由，无忧无虑地和丈夫过日子。
　　公爵夫人心里居然有几分感激，问道：“我的主人，我该如何协助你？”
　　“和你的女仆朋友们谈好了，让她们吹耳边风、鼓动自己的情人。”魔王基玛说：“煽动流言，攻击乔治，魅魔正是他的软肋。剩下的，我会安排的。还有，不能暴露我的存在，我想给她们带来惊喜”
　　“谢谢你。”
　　“要有实质性的感谢。”
　　公爵夫人坐在床上，伸手打开自己丝绸睡裙上的纽扣，露出锁骨。
　　魔王基玛则笑着，后退几步，消失在黑暗之中。
　　公爵夫人确定魔王基玛离开后，双手掩面，泪水从掌根沿着小臂流下，低声哭了一会后，她用准备好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她赤着脚，从床上下去，她走到梳妆台前，抽出抽屉，拿出一面小镜子。
　　水银镜子非常昂贵，但她梳妆台上，立着一块半身镜。她将小镜子贴在梳妆镜上，黏住。
　　梳妆镜中，像是湖水丢入一块石子，蓝色的水纹朝四周扩散。她安静地等了几分钟，梳妆镜便分为四块，每一块都倒映着一张美丽的脸，不同的美，唯一共同点是，眼圈有些黑，脸色都憔悴。
　　公爵夫人说：“雷雨天，大家都睡不着吧。”
　　“叫我们是过来谈天气的吗？”
　　“我听家族法师说，这不是寻常天气，而是魔力之风过盛，改变了天气。”
　　“我叫你们是商量一件事。”公爵夫人说：“大家都住在基斯里夫城，应该知道前勇者乔治，因为包庇魅魔，抗拒我们的法律，而被软禁在外面庄园吧。”
　　“夫人，你是讨厌我们的恩人吗？”
　　“我当然不讨厌。”公爵夫人压住自己心中的怨恨，说：“只是我得到一个可靠消息，乔治要顶不住压力，供出我们。”
　　“什么？”
　　镜中的四位女人，无一例外都脸色一变。
　　“他不是发过誓，无论谁问起，他都不会告知我们过去吗？”
　　“他分明是圣武士，怎么可能说话不算话。”
　　“我的好姐妹们。”公爵夫人轻叹口气说：“想一想，只要供出我们，他能得到莫大的援助。而且据我丈夫说，他和现任勇者有矛盾，一直想证明自己，而现在他却被卡在基斯里夫城。”
　　“不可能，他会遵守誓言的。”
　　“誓言？不过只是一句话。又没写在羊皮纸上。”公爵夫人说：“而他也不需要亲口告知，只要把我们都邀请到同个宴会里，这个行为就是在暗示别人，他也不算违背自己的誓言。”
　　梳妆镜沉默着，她的好朋友第一个开口打破沉默。
　　“我们必须自卫。”
　　这只是自卫而已。
　　她点点头：“对，自卫。”
　　之后数日。
　　在上流社会之中，流传着许多对乔治不利的指控和污蔑。一些人竭力要求，要审判乔治，虽然他身份特殊、实力强大，但至少也要交出魅魔，好好审一下。
　　他不是圣武士吗？怎么一点不讲法律，居然还说信不过基斯里夫，怀疑被渗透了，他肯定是堕落了。
　　于是，驻扎庄园附近的士兵越来越多。
　　除此之外。
　　在闹市中、酒馆里、餐桌上，几个精心炮制的流言，从一张嘴跳到另一只耳朵里，于人群之中大肆传播。
　　在那场魔族偷袭之中，失去家人的男人、担心受怕的市民们、为失败而羞愧的守卫，借助着流言，发泄自己的情绪与痛苦。如同寒风般，呼呼吹遍了整个基斯里夫城。
　　流言是针对姬玛，痛斥乔治堕落，包庇恶魔姬玛，私下举行仪式，引得恶魔攻城。
　　又一条流言兴起，说是乔治傲慢，瞧不起基斯里夫人，有人信誓旦旦声称，自己的小舅子，是近卫军的一员，亲耳听见乔治说：
　　“基斯里夫人死再多，也没我魅魔的一根头发重要。”
　　“要怪就怪你们基斯里夫人太弱，活该。”
　　后来经过愤怒的人们口口相传，这流言简短，更朗朗上口，也更富含情绪。
　　“你弱你该死。”
　　它挑动着人们的神经，激起所有基斯里夫人的愤怒。
　　一天中午。
　　全身披挂的基斯里夫大公，坐在战马上，他身后都是翼骑士，全副武装。他望着百米外的庄园，看见窗户后乔治那张让人讨厌的脸，越看越像是粪坑里的石头。
　　他本来希望，武装游行能让这位圣武士软弱下来，但他却丝毫不让步。
　　这时候，一大群乱糟糟的暴民从远方涌过来。口号五花八门，什么让“外国来的软蛋，见识下ki斯勒夫的铁拳。”
　　“教训他。”
　　但提到最多的话是“你弱你该死！”这句话，一次次地提振“士气”。领头的几位暴民，面色涨红，愤怒地挥舞着手中自卫武器。
　　“大人。”一位手下骑马而来：“他们要求去向圣武士讨个公道。”
　　基斯里夫大公看了看暴民团的规模，他怀疑，哪怕乔治站着挨砍，这些凡人估计要一天一夜才能杀死乔治。
　　不过这也正好。圣堂圣武士不会轻易对平民下手，这群暴民的伤害性对乔治一行人又不高，用来施压再好不过。
　　基斯里夫大公点了点头，说：“让一条路，给他们去讨个公道。”
　　“是的，大人。”
　　军队让开一条路，数百位暴民，带着一股浓浓的酒精味，涌向庄园。
　　庄园的楼房内，乔治转过头说：“大家准备防御，霜叶，你用土系魔法。”
　　“明白。”
　　“给他们砸。”乔治说：“只要我们把庄园武装成堡垒，这群凡人是没办法攻进来的。”
　　姬玛呆呆地看着窗外的暴民群，就在那里发呆，其余三人也没说啥。
　　之前闭目冥想的珍娜忽然开口：“没那么简单。”
　　“怎么了？”
　　“魔法之风又开始吹起来了。”珍娜站起来说：“而且愈演愈烈，预计会吹成魔法暴风。”
　　而对魔法之风更敏感的姬玛，一言不发。
　　“姬玛，快站起来。”乔治命令：“当心了。”
　　姬玛无疑是这个任务的关键，只有她才能定位魔王王冠碎片。
　　姬玛点头，站了起来。

第761章  面对过去
　　按理说，对魔法之风最敏感的当是魅魔。
　　但魅魔一言不发，她就看着窗外的景象。
　　那群闹哄哄、情绪上头、还满脸通红的暴民们，总让乔治想到之前熟悉的场面，沙林城暴乱和马林城暴乱，再加上姬玛的能力之一是造谣。
　　他忍不住看一眼姬玛。但随即，他又问自己，如果是姬玛做的，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好处没有，坏处多得是。
　　乔治扭过了头，看着窗外涌来的暴民们，转而将注意力放在目前的困境。
　　他是队长，必须要对整个冒险小队负责。
　　局势已经恶化到这一步，那么最好的办法是，杀出一条血路出去。
　　可，乔治总觉得其中必有陷阱。
　　他扭过头，问圣女珍娜：“魔法之风，现在吹得如何？”
　　“越来越激烈了。”
　　乔治感觉其中必有蹊跷，魔法之风往往是邪物们进攻的号角，现实与魔界之间的壁垒将会被撕裂，那些恶魔会降临世间。
　　这现象，更验证了一个猜测。既基斯里夫内部已经被渗透、腐化个干净，窗外的士兵，无论他们是否有意，都不过是邪恶方的一枚棋子罢了。
　　待在这里越久，也越危险。
　　那么，应该立即下达杀出一条血路命令吗？
　　“啪啦！”
　　一颗石头砸碎乔治面前的窗户，玻璃碎片砸在他面前一米处无形壁垒上，落在了地上。
　　他透过昂贵玻璃窗上的大破洞，看着远处率领众多翼骑兵的基斯里夫大公。
　　难道整个基斯里夫城，勇士的国度，已经无可救药，腐化至极了吗？
　　或许这其中有所误会。
　　按照圣堂的价值观与教育，乔治应该开诚布公，好好交流，消除误会…
　　下面的暴民们，冲击着大门，还拿起梯子，试图翻越墙壁。
　　但一堵堵立起的土墙，堵住了大门、推倒了楼梯，将这庄园变成一小型壁垒，暴民们的攻击暂时迟缓了。
　　于是，暴民群试图用火来烧毁这座庄园。
　　“乔治！”
　　是姬玛，姬玛催促道：“难道我们要在这被烧死吗？”
　　天空忽然下起了冰雨，火焰熄灭，手中的火把也熄灭了。雨夹着冰，不少的暴民冷得直哆嗦，动作也迟缓了下来。
　　这是伊芙·霜叶的杰作。
　　姬玛立即改口：“挡住这一次，下次呢？”
　　乔治下定决心，看向圣女珍娜说：“珍娜控制光，制造一个大型布告栏。”
　　“是。”
　　姬玛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和守序善良的人在一起，真是太愉快了，太安全了。”
　　她只想双方打起来，赶紧打起来，开溜。这样，就断绝一切和基斯里夫夫人见面的可能性，那么她也无身份暴露之忧。
　　在冒着黑烟的庄园上空，浮起两行文字：
　　“大公阁下，我希望和你好好谈谈，希望您别被骗了。”
　　“辟谣：本人乔治，从未说过“你弱你该死”，也没蔑视过死难的基斯里夫人。”
　　那些字，由白光组成，闪闪发光，有一种魔力。庄严、严肃、又诚信——指的是，令人不知不觉相信这些文字。
　　但大公夫人很紧张，看到第一行字时，她几乎认定了，乔治要违背誓言，和大公交代她的过去。
　　但她保持着表面的镇定，侧坐在马背上，一言不发地看着远方冒黑烟的庄园。并暗自祈祷，昨晚的魔王基玛并未欺骗她。
　　“告诉他。”基斯里夫大公叫来一传令兵，“除非他答应妥协，否则我会像雪山上的坚冰一般坚定，决无让步空间。”
　　“是！”
　　传令兵骑着马，穿过暴民人群，传达了基斯里夫大公的意愿。
　　上面的字变化：“圣武士决不违诺。”
　　基斯里夫大公面色冰冷，一言不发。
　　大公夫人心里松口气，即便乔治最后会妥协，但也是给了魔王基玛准备的时间。
　　她遥望着远处冒着黑烟的庄园。
　　群情激奋的暴民们，在“冷”了一会后，有人认识通用文，喊道：“这外国人，又用假译名！”
　　冒险小队四人，都不会基斯里夫的语音和文字，他们在魔法工具的帮助下，只能读、说，基斯里夫的语言。
　　所以那两行告示是通用文。
　　而基斯里夫要读成ki斯勒夫，是基斯里夫城的一个共识，自然他们对这通用文翻译，亦是不满。
　　暴民们又被点燃了怒火，继续冲击着庄园。没有哪个堡垒，是能永远阻碍会使用工具人类的。尤其是在堡垒内的守卫，不伤害攻城者的前提下。
　　他们搭起了梯子，打起了伞，已经有人能攻进庄园里了，之后又从二楼窗口扔出去。
　　看到这一幕，大公夫人有些愧疚。
　　她心里重复着那一句。
　　“我只是在自卫而已，他也不算我的恩人。”
　　过去的阴影，如一只大蜘蛛般，笼罩在她心头上。哪怕是现在的处境，也值得她用尽全力来争取。
　　暴民们的三波进攻皆被粉碎，他们受伤、哀号，愤怒的情绪也传染到了军队。
　　有的军官擅自下令，命令士兵冲锋，喊着要给外国人乔治一个教训！
　　有人带头，更多的士兵擅自冲锋，杀向庄园。
　　这有些出乎基斯里夫大公的预料，他派出手下，要约束军队。但在暴走的军队前，他的手下像是路边一只“鹅鹅鹅”叫的鹅。根本无人理会他。
　　“大人！要不要去约束他们。”
　　基斯里夫大公犹豫了一下，现在要约束军队，需要派遣亲信率领军队，采用暴力措施，来压制住这暴力机器。
　　这也是应该的，他本来是想极限施压，真的要和乔治撕破脸皮，反而不是他想要的。
　　但看着庄园上“圣武士决不违诺。”这七个大字，基斯里夫大公一股怒火烧到头顶上。
　　关于他妻子是魔王玩剩的，身心都臣服于魔王，她的肚子已经被污染，玩坏，只会生下一个个怪物的闲言碎语，一直攻入他的耳朵中。
　　这些闲言碎语沉淀下来，化为的怒火，足以烧毁一切慎重。
　　他抬起手，说：“不必了。”
　　庄园堡垒的进攻，因专业人士的参与，而变得富有观赏性起来。
　　乔治四人不得不使用超凡能力，已经有人受伤、有人死去，不多，但足以激怒攻击一方。
　　这时候，基斯里夫的冰雪法师，她是一位女性，骑马跑过来喊道：
　　“大公，不好，庄园那魔法之风..。”她在想形容词：“..爆裂！他们露出尾巴了。”
　　这时候，好像所有人都听到了仪式结尾的咒语声。
　　一道裂缝，就那么光明正大地，开在军队面前、开在庄园堡垒前方。
　　“魔界入侵！”


第762章  面对过去
　　魔法，并非一种好东西。魔法能源来自于魔法之风，而大部分恶魔魔族要来到凡世，必须靠魔法之风维持自己的形态，尤其是恶魔。
　　因而当一处地方魔法之风吹得热烈时，高兴的除了操弄魔法之风的法师以外，最高兴的恐怕只有恶魔了。
　　魔界与凡世相交，裂缝生成，代表着一场成规模的入侵到来，除非能及时关住裂缝。
　　那高悬在庄园堡垒之上的缝隙，是红色的，一堆堆蓝色的东西不断从上面落下，正砸到暴民之中。那蓝色的东西是畸形、丑陋的，看着像是人的胸腔，由一喝醉的酒鬼，瞎安上人的手和腿。
　　乱七八糟，但没个东西都不同。它们吵喳喳叫着，攻击着暴民和士兵，喊道：“奉吾主乔治之名！奉吾主乔治之名！”
　　“果然，他堕落了！”一位士兵气得大喊，拔剑砍杀这群怪物，一剑便将一红色的怪物，给剁成两半。
　　但那两半尸体，立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这愈合违背质量守恒定律，一半的身体，长出另一半的身体，也就是说，一只怪兽变成了两只，颜色变成了蓝色。
　　他们躯体上的露出一张脸——脸的位置各不相同，笑着、骂着、哭着。
　　很快，这群暴民和士兵们便发觉敌人非常难缠。普通的伤口会立即愈合，即便打出致命一击，对方会变成两半。
　　立即有知识渊博的牧师辨认出：“诡变之主的低阶恶魔！”
　　但这还远没结束，只见缝隙里落下一光头碎唇黑甲的男人，外表正是魔王基玛的模样，他周围环绕着一条条外表类似鲨鱼的怪物，它们尖啸着，飞在天空。
　　之后是一队队身披重甲，手持发红巨斧的神选者，从裂缝中跳下去，靠着沉重的体重，直接将屋顶给踩破。
　　神选者是可怕的重甲步兵，他们身披恶魔盔甲、使用恶魔武器，身受邪神赐福，由不洁力量加持，只是刚一露面，浑身散发的不洁气息，便让刚才还满脑子发热的暴民，立即恐惧起来，转身便要逃。
　　但晚了，两位从二十多米空中落下的神选者。恰好堵住了门口，也是唯一的逃亡出口，暴民们涌出来，宛如火车站出站的人。
　　两位神选者挥舞起重型巨斧，便如割麦一般，一挥便砍断身旁数只躯体，他们步伐不停，杀戮并不影响他们的速度。
　　就这样，在短短的两分钟，他们踏过不下百位暴民的尸体，坚定地踏向庄园堡垒，很轻松地砸碎被土墙堵住的木门。
　　伊芙·霜叶耸立的土墙，它困扰了暴民们良久，却在这两位神选者面前，脆弱得像是威化饼干。
　　“我们被包围了！”
　　乔治正和从屋顶破洞而落的神选者对打，第十二剑，才要了对方性命，那一定是被纳垢祝福。乔治一曲击，打破了对方的头，神选者到底，他血管里流出的，却是火红的铁水。
　　四周都是敌人，墙壁在这级别的战斗中，根本起不到阻碍的作用。房间墙壁纷纷破开，几位手持巨斧的神选者涌上来，头顶上还有几十头游动的鲨鱼，它们扑咬向珍娜和伊芙·霜叶。
　　伊芙·霜叶在珍娜的神术掩护下，身上流着血，跃出二楼，准备游走在战场边缘，打游击。
　　“全死吧！”
　　熟悉的声音响起，魔王基玛当面杀出，杀向伊芙·霜叶，乔治未有半点惊讶，化为一道光，越过几位强大的神选者们，一至圣斩劈向魔王基玛。
　　剑与剑相交，绽放出夺目的光彩。
　　“有意思！”魔王基玛背后长出蓝色羽翼，飞在空中，数只浮鲨向乔治撕咬，乔治不得不应付它们：“上次你群殴我，现在我群殴你，你死定了。”
　　“你不是魔王基玛。”乔治看一眼，在珍娜身后的姬玛，说：“你是假的。”
　　“那又如何？”他张开翅膀，翅膀发出七彩玄幻，光芒覆盖了整个庄园堡垒，“在别人眼里，你是堕落的圣武士，召唤我们勾结。”
　　幻象扭曲了外人眼里的庄园堡垒。
　　在外人眼里，是乔治顶不住压力，摊牌了，用自己堕落的力量，去向他邪恶的主子，召唤来恶魔、魔族等一大堆脏东西。
　　那群正义的人群和士兵，惨遭恶魔屠杀便是明证。而乔治在二楼，和魔王基玛愉快拥抱，那简直是明证中的明证。
　　有人惊呼道：“屠龙少年终成恶龙。”
　　“珍娜！”乔治把一浮鲨劈成两半，喊道：“快！改变上面的字。”
　　珍娜刚要动手，一位神选者吹起了号角，那号角涌出一堆由蛆虫、绿汁、呕吐物以及人面苍蝇组成的难以言状之物，涌向珍娜。
　　珍娜单手撑盾，挡住这一击，以及三位神选者的围攻，不得不一心二用。她的耳朵里，还塞满了无数鸟鸣，干扰着她。珍娜还是撑住了，庄园堡垒上的一行大字变成红色：
　　“求援！求援！求援！”
　　乔治用一至圣斩迎面将一神选者，一剑给劈死。他喊道：“突围！”
　　可源源不断的敌人，真是让他们寸步难移。
　　“你们是走不了的，我封锁了梦境。”魔王基玛露出了真身，居然是一位眼球浑浊发白的老人，他身后长着一对蓝色羽翅，他看向姬玛问：“帝国里最了解兽人的野法师，你还记得我吗？”
　　姬玛手持树枝斧枪，反问道：“你谁呀？”
　　“没关系，只要你们死，诡变之主会恩赐于我。”蓝翅老人高举着木杖说：“因为等下，永世神选亲至。”
　　他嘴里念念有词，才念了几句，数支幽蓝色的箭矢，便射穿他干瘦的身躯。
　　是伊芙·霜叶，这位高等精灵靠着一对大长腿，硬是在三十多只浮鲨的围杀下，于一百米外，准确射出死之箭。
　　可蓝翅老人的身躯一碎，如玻璃般碎开。很符合诡变之主力量的风格，是幻象，而且又生成四个一模一样的蓝翅老人。他肩膀上停着一只乌鸦，喊道：
　　“可悲！你们是猜不到我真身在哪！你们永远被我愚弄。”
　　都到这地步了，乔治明白。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眼前这位长翅膀的老人，真的和姬玛没关系。
　　不过乔治来不及多想，一股强大的压迫力，便从天空压下来。乔治有将近三百六十度视角，不必抬头也见到，在破了一半屋顶的上方，那缝隙随着蓝翅老人的咒语，渐渐扩大成圆形。
　　圆形之后，一道模糊又强大的身形，他骑着黑色的龙，模糊身影随着咒语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他穿着浑身棱条的黑甲，苍白的头发从面具下流出，压迫力便源于他。
　　这是乔治第一次见到永世神选，却不妨碍他，一眼认出对方便是魔王马鲁斯。
　　“突围！”乔治再次喊道：“我们会有援军的！”
　　蓝翅老人肩膀上的乌鸦大笑，他本人也面露笑容，只是要念咒，妨碍他不能发出笑声而已。
　　没有人会信任乔治，连他的辩解——庄园堡垒上的那一行字，也被诡变之主的力量扭曲，变为“快来，我要杀死你们。”
　　诡变之主，真是无比宠爱自己。他本来还是有几分疑虑的，他计划是等乔治一行人突围后，自己再左手渔翁之利，而不是强攻堡垒。
　　万一骗不动，这外面一大堆基斯里夫的军队，都是敌人，一旦被识破，自己的计划八成要失败。
　　但现在，都没听到马蹄声。
　　乔治已经被抛弃了，没人相信这位诚实的圣武士。他将别人从奴役下救出，对方却揣测他会违背誓言，去害他。
　　基斯里夫大公心里本对乔治恼火，因为对方从大义上指责他，他难以反驳。现在，乔治“堕落”的事实，可让他狠狠出口恶气。
　　原来你这满口都是拯救世界的圣武士，是个伪君子呀。
　　“还在等什么？”大公夫人骑马，跑到自己丈夫面前。
　　“夫人。”基斯里夫大公冷冷说道：“行军打仗，不是你的专长，我们必须了解情况后，才能将堕落的乔治消灭。”
　　在他看来，自己的夫人是急于消灭“知情人”。
　　“你疯了吗？”大公夫人反问：“是去救乔治，你没发觉，这是邪神的阴谋吗？他正在里面苦苦支撑！难道你们所有人，都要像个懦夫一样，看着一位正义勇士，去死吗？”
　　“阴谋？”人更愿意相信自己所见，基斯里夫大公指着堡垒庄园上，鲜红的字眼：“他向我们宣战。”
　　大公夫人喊道：“那可以扭曲改变的。”
　　“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基斯里夫大公说：“我还看到，魔王基玛和他拥抱。”
　　“不可能！他是要杀了乔治！”
　　大公夫人气急，骂道：
　　“你不是男人，在这里畏畏缩缩，还不是因为乔治遵守誓言，誓不告诉你我到底有没有被魔王玷污过。”
　　她深吸一口气，大骂出来：“对，我就是被他救出的女人之一。你现在满意了吧？终于可以把你的剑，**，向恶魔宣战了吗？我亲爱的懦夫丈夫？”
　　基斯里夫大公脸气得发红：“不是这样，你这婊.子污蔑我。”
　　“你还是不是男人？”大公夫人一巴掌打过去：“我都在大家面前承认了，你还惦记这你的面子做什么？”
　　基斯里夫大公又气又羞，立即下命令：“全体都有！冲锋！我们要救出乔治。”


第763章  只要我跑得够快
　　大公夫人在像个泼妇一样，骂完之后。浑身乏力，腰弯下，她不敢看旁人的目光，这下谁都知道，自己是被魔王基玛玩坏的臭女人。
　　她的目光放在远处的庄园堡垒，从外面看过去，“堕落”的圣武士乔治，正和一大堆魔物其乐融融，共同残杀可怜的人类。
　　但大公夫人知道，这些都是假的，是“魔王基玛”的奸计，他要杀死乔治。他要借着这层伪装，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死这位品德高尚的圣武士。
　　她曾经认为，如果乔治死了就好了，他死了自己就安全了，但现在她却无法接受。
　　如果乔治是违背自己诺言，甚至只是也许违背自己诺言，被魔王基玛所杀，大公夫人还能接受。
　　可乔治一直没突围，在暴民冲击时、在士兵们不同命令擅自攻击时，他还希望能好好沟通，在自己丈夫下达最后通牒时，他坚决不违诺。
　　想到这。
　　大公夫人看向庄园堡垒的上空，仿佛还能见到已经消失的那行字：“圣武士决不违诺。”
　　刚才羞愧过的大公夫人，还是感到有些羞愧。
　　“魔王基玛”在撒谎，乔治根本没有违背诺言，而她却被吓得失去了理智以及道德，居然因为“乔治可能违诺”而提前和魔王基玛勾结。
　　“呜呜呜呜。”
　　号角声响起。
　　步兵阵让开出数条大道，红羽红披风的翼骑士们，从步兵阵之中的过道中涌出，军官们大声喊着：“朝怪模怪样的怪物戳去！别戳到人了，乔治没堕落！记住，乔治没堕落！”
　　是呀，他没堕落。虽然外面流言传得凶，但许多人打心底觉得，乔治的事情还没严重到堕落这程度。
　　大公夫人望着自己丈夫渐渐远离自己的背影，这提醒了她，未来的生活会很艰苦。
　　不过，把心中的秘密告知天下，却没想象中的难受，反而很轻松。那股一直日夜折磨她的焦虑，如今如烟云般消散不见。
　　大公夫人直起腰来，原本憔悴的面色，一下精神了不少。她收回目光看向四周，有的人用奇怪、厌恶甚至污秽的目光看向她。但大公夫人坦然地挺起胸，不在乎地将一缕乱掉的金发，别到耳后。
　　她吸了一口气。上一次轻松地呼吸空气，是什么时候了？
　　在大公夫人轻轻吐出空气时。
　　庄园堡垒的石墙，在法师咒语声中，通通炸掉。翼骑士们骑着战马，踏过满地砖石，腋下夹着长长空心骑枪，奋力捅入一众恶魔体内。空心骑枪的断裂声，一时响彻云霄。
　　那些蓝的恶魔，分成两个，一直分裂到八个后，终于到了极限，变成一滩绿色的污水，尖酸刻薄的嘲笑也一并慢慢消散。
　　基斯里夫大公又羞又怒，他打头阵，奋力将身上插有四根骑枪的神选者，击倒在地，双眼瞪红，左右寻找传说中魔王基玛的身形，却只见一长蓝色翅膀的老头，飞在天空上，念着晦涩咒语。
　　旁边还有一大堆浮鲨。
　　他怒吼：“魔王基玛给老子出来受死！我今天要把你的头给砸碎！”
　　接着，他抄起一骑兵单手锤，一跃下马，奋不顾身地打头阵，冲进神选堆里。在他鼓舞下，基斯里夫人们，纷纷奋勇杀敌。
　　一时间，从裂缝中倒出来的恶魔与魔族们，反而一下陷入劣势之中。
　　乔治的四人冒险小队压力大减。伊芙·霜叶得以从浮鲨群追杀中，解放出来，二话不说直接射击在天上飞的蓝翅老人。
　　缝隙中，永世神选马鲁斯的形象在闪动。
　　蓝翅老人骂道：“女人！那该死的女人！”
　　乔治护卫自己两位心爱的女人，离开这栋饱受摧残的楼房后，二话不说，光翼展开，化为一道光，劈向蓝翅老人，空中划过耀眼的光芒，蓝翅老人变为一群飞舞的鸟儿，鸟群散开，速度飞快，在更高的地方，又化为蓝翅老人。
　　他不理会乔治，冲下面的姬玛喊道：“你！骗了我。”
　　“你谁呀？”
　　蓝翅老人气冲冲，拿出一柄匕首作势要刺穿自己心脏。
　　但又一阵白光闪过，蓝翅老人被斩成两半，纷落的蓝色羽毛落在他剑身上，燃烧了起来。
　　乔治没有给他第二次机会，蓝翅老人残余的身躯在燃烧、落下，眼中尽是缺憾和怨毒。从裂缝之中辐射出来的压迫感，一下减轻了不少，念咒的人死去，永世神选应该无法干涉凡世。
　　哪怕只是暂时的。
　　飞在半空中的乔治，打算问一下姬玛，她又造了什么孽。
　　蓝翅老人鸟一般的眼睛，忽然绽放出希望的光芒。
　　乔治心里不妙，下意识俯冲，一剑劈去，将蓝翅老人残余的躯体，一同化为肉渣。
　　但这时候，一股强大的压迫力如山般砸下来。只见那缝隙之中的永世神选马鲁斯，竟伸出手，生生撕开无形的空间，只身一人，从龙背上跳下，穿过不稳定的缝隙，来到凡世。
　　不过他外形不稳，有些看不清。通俗点来说，来的算是虚影。
　　但乔治依旧能感到惊人的压迫力，这是他出生以来，遇到的最强大的对手，乔治拍着翅膀冲过去。
　　圣女珍娜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立即念起祷词，要施展“放逐术”将永世神选的投影，放逐回魔界。
　　永世神选马鲁斯第三只眼看了一眼珍娜，抬起剑一指，一团黑焰立即在圣女珍娜附近炸开，吞噬着她周围的护盾。
　　乔治发觉对方不把自己放眼里，立即拍翅膀，近身一记至圣斩。
　　永世神选马鲁斯对他不闻不问，当着乔治的面，顶着数支袭来的幽蓝箭矢，猛然向五十余米外的姬玛掷出长剑。黑焰包裹长剑如一条长龙，直扑姬玛。
　　乔治一惊，想挡，一剑劈斩向黑焰长龙，却被永世神选一盾撞飞五十余米。
　　姬玛立即使用替身人偶，爆炸笼罩着她原本的位置，但爆炸中飞出长剑，一剑贯穿空气中隐形的姬玛。
　　这时候，下方烟尘中传来珍娜的吼声：“放逐！”
　　永世神选马鲁斯的投影，在光之中肢解，消失得无影无踪。
　　乔治落向地面，永世神选马鲁斯的实力，超乎他的想象，一个虚影，居然能顶着队里三人输出，一剑杀向姬玛...
　　乔治“看一眼”姬玛的方向，只见魅魔胸口破了篮球那么大的洞，落在地上，整个身躯熊熊燃烧，化为焦尸。
　　他不闻不问，直接快步走向珍娜，询问她伤势。
　　圣女珍娜整条手臂都被烧伤，乔治护卫着她，给她时间和机会治疗自己手臂。
　　恰好，基斯里夫大公见到这一幕。他心里颇为愧疚，乔治一直维护秩序，没狠下心和自己撕破脸皮，结果现在却连自己的女人都无法保住。
　　但见到乔治满不在乎的样子，他心里松口气。手里提着一位神选者的头盔，说：
　　“和传闻的不同，你似乎并不喜欢魅魔，她只是你的使魔吗？”
　　“不，未婚妻。”
　　基斯里夫大公有些不相信，指了指还在燃烧的姬玛尸体，说：“她死了。”
　　“没死。”
　　乔治不想理会他，和还能战斗的圣女珍娜，一并投入剩下战斗中。
　　——
　　——
　　圣堂。
　　一处秘密住所，姬玛在和人下棋。
　　虽然秘密住所这名字，和提倡公开、诚实的圣堂，显得格格不入，可大家都有一些不适合公开的东西，圣堂也是如此。
　　如火的夕阳投射下光芒，穿过铁窗，落在木制棋盘上，棋盘边缘刻有一行字“全面战争”。
　　棋盘一端，姬玛穿得严严实实，一身黑。脸戴黑布，一点都不透光的那种，手穿黑皮手套，漆黑的长裙，遮住她淡黄色的脚踝。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对清澈的金眸，还有一对黑亮的犄角。
　　这是圣堂要求，免得这先天后天都邪恶的魅魔，用魅惑搞什么阴谋。就连她犄角上的黄金头饰，都被摘了下来。
　　只有这样，圣堂才愿意派位“全面战争”好手和姬玛下棋。
　　不过即便姬玛遮得严严实实。圣堂也不敢放松，除了下棋的好手，旁边还站着两位神情严肃的老嬷嬷，一看就知道，多年未经人事的那种，脸皱巴巴的，眉毛快挤成一块。
　　“哎呀，你的长戟兵又死一个了呢。”
　　姬玛将一木雕的魔化战獒棋子，放在长戟兵背后，而长戟兵前面、左右，都被混沌骑士冲击，天上还落下一头魔化蝎尾狮。
　　“按照规则，他撑不过半分钟，而实际上没背冲他都崩溃了。”姬玛食指一弹，将长戟兵弹倒：“一支百人队的鲜血和头颅，便归了血神了喔。”
　　姬玛对面的棋手是位女性，不到三十岁。本来圣堂想派一位中年男性，经验老道，意志坚定的那种，可是姬玛忽然说什么，最好派个男人棋手，不是处男的那种。
　　圣堂立即紧急更换人选，女性，有家室，但棋力更逊。
　　这位女棋手，是“全面战争”战棋的好手，和满眼写着“好轻松、优势在我”的魅魔不同。她一脸紧张、严肃，盯着姬玛的本阵，姬玛的阵地已经被砍的七零八落，战旗倾倒。
　　按理说，现在女棋手胜券在握。这局势看个十来遍，都是女棋手要赢。
　　可姬玛一点没要输的样子，她翘着二郎腿不说，还用一只手抓着尾巴打转，哼着难听的小调，好像她才是胜利方一般。
　　女棋手小心翼翼，越发觉得姬玛有诈。这魅魔，一上来的阵容就让人看不懂。
　　花了大量分数购置了一堆机动部队，空中巨兽、狗群、冲击骑兵，应有尽有。只花了一点分数，买了一堆垃圾步兵充数。
　　按照以往经验，这阵容简直是送。
　　但姬玛给她造成不少的损伤，并且她名声在外。
　　女棋手犹豫着，下了一棋说：“将军。”
　　“啧。”
　　姬玛眉毛一挑：“到此为止吧。”
　　女棋手全神贯注，想看看这传说中的魅魔，该如何破局。
　　却见姬玛双手一抓，把机动部队移到地图边缘说：“转进撤退！”
　　“撤退？”
　　“是的。”姬玛说：“所以你失败了。”
　　“失败？”
　　“你的机动部队只剩两队。”姬玛说：“根本无法追杀我的撤退部队，我还能寻机利用机动优势，掌握主动权，不断进攻你，所以你失败了。”
　　女棋手怀疑地看一眼规则说：“我们玩的是夺点赛。”
　　姬玛摇头，说：“承让，承让，你打得也不错。”
　　女棋手还想说话。
　　姬玛背向后靠了靠，以过来人的口吻说道：
　　“看你差点打赢我的份上，我教导一些人生经验给你。”
　　她指了指棋盘上，女棋手占据地势的弓手，几个路口都堵着长戟兵，简直是一团危局：
　　“保持机动性非常重要，但局势一团糟的时候，你可以头也不回，立即撤退，寻找合适战机。”
　　女棋手后的老嬷嬷终于忍不住，问道：“这就是你抛弃队友，跑到圣堂寻求庇护的理由吗？”
　　姬玛惋惜地摇摇头说：
　　“你白活那么长时间，在那缺乏情报，处于暗处，敌人不知道会怎么暗算我，主动权在别人手上。再说了，我可是重要人物，一旦我死翘翘，这个世界就要毁灭了呢。
　　“还好我有机动性，一个撤退便能破局。连目标都逃了，暗杀行动能成功了吗？”
　　没错，呆在乔治身边的是假姬玛。
　　姬玛所谓的行动，那是和乔治通知一声，拿他的证明，连夜开溜，溜到圣堂寻求庇护。虽然圣堂很不高兴，但毕竟姬玛非常重要，只能很不爽地给她最高级别的庇护。
　　姬玛话音未落，旁边水盆中忽然炸开，姬玛连忙加强“超凡魅力”，飞溅出来的水，绕过姬玛，全泼在两位神情严肃的老嬷嬷身上。
　　“哎呀，我留下的幻象被人干翻了。”姬玛叹息着摇摇头：“笨蛋真是太多了呢，怎么那么多人都，都确定老老实实留在原地的，是我本人呢？也多谢他们，没一大堆重量级人物相信，我的幻象也不会那么真实呢。”
　　面对能认出自己的前女仆、处处充满阴谋的基斯里夫，事情还如同一团迷雾。
　　既然自己能跑，那为什么不跑呢？只要我跑得快，过去它就不能追上我。
　　姬玛话音刚落，密室里的四人，一起听到遥远处传来的阵阵鸟鸣声，鸟鸣声混合在一起，落入耳中，四人的脑海里都勾勒出一只张着鸟喙、哈哈大笑鸟人的画面。
　　女棋手的双眼迷离，嘴里吐出一句：“唯圣奸——”
　　话还没讲完，身后的老嬷嬷立刻一拳击晕了她，喊道：“快！给她净化，这是腐蚀！”
　　姬玛能从笑声之中，感受到诡变之主的狂喜，她确定，她得到了诡变之主的赏识。但她不开心，反而担心起来。
　　诡变之主居然能找到她，还一直旁听。她的计谋，是不是早就被诡变之主获悉了？
　　要是诡变之主获悉了，那为何，他又没警告自己的手下？或许，他的阴谋一开始就是算计自己手下？又或者，这是祂伟大阴谋之一。


第764章   摆烂
　　圣堂的警报声回荡在密室里，外面传来阵阵脚步声。
　　姬玛不理会晕倒的女棋手——她还只是个凡人，以及努力救助她的老嬷嬷。
　　魅魔她走到窗前，踮起脚尖看铁窗外，只见在闪耀光弹下，一只只乌鸦炸开，每只乌鸦羽毛都不同，七彩的羽毛沾着血，在空中缓缓落下，阳光照射下，折射出迷幻的光线。
　　姬玛隐约间能见到诡变之主，那喜欢无常改变的邪神，祂说，祂对姬玛很满意，非常满意。祂喜欢姬玛的诡计，喜欢她无常的变化，并许诺赐福于她，绝无阴谋。只要她想要，祂便赐福。
　　姬玛冷静思索，根据以前的经验来看。好像每次诡变之主的阴谋被识破，祂都很高兴。其教派内部，有着悠久的互相内斗搞阴谋传统。
　　就如血神从不问鲜血从何而来。
　　当然更重要的是她追求力量，蠢蠢欲动的心。只要拥有力量，更多的力量，那许多困难便迎刃而解。
　　姬玛低声说：“我想拥有看到对象信息的赐福。”
　　话音刚落。一位桶盔白甲圣武士一记怒击，斩破一只乌鸦，那乌鸦上沾血的羽毛，诡异地直直向姬玛飞去。
　　羽毛在姬玛视野里扩大，它不断地变幻着颜色，姬玛不躲不让。沾血羽毛黏在她眼角上，她立即感觉到眼珠子在发烫，两颗眼珠子都烫起来。
　　她感觉眼珠似乎融化，眼前的万物都在变化。那铁窗中涂油的铁棍，开始跳起舞来，砖块纷纷从墙壁中爬出来，外面的多彩羽毛们，反而失去了颜色，成了死气沉沉的灰色。
　　这种奇妙诡异的感觉，一下又平复下来。
　　姬玛眨眨眼睛，发觉世间万物都重归以前模样，她身后想起了激烈的祷词声，她回过头，见到老嬷嬷在对她施展神术。
　　姬玛目光聚焦在她身上，念头一动，想知道她的信息，眼睛微热，几行通用文便在老嬷嬷身上浮出：
　　“名字：奥朵那 性经验：处女 年龄：五十六岁 性别：女性 超凡等级评估为黄金。”
　　“正施展探测类神术。”
　　与此同时，姬玛感到自己的魔力少了一些。
　　老嬷嬷的神术施展完毕，姬玛身上冒着诡变的光芒，一下黄色、红色、蓝色，老嬷嬷惊叫：
　　“你接受了邪神赐福！”
　　姬玛根本不理会对方憎恨和防备的神情，她打开个人系统，迫不及待地在个人属性那，寻找这赐福的信息。
　　“洞察之眼（赐福）：你接受了诡变之主的赐福，现在你能使用眼睛来进行一次快速占卜，其占卜的力度，等同于你使用道具来占卜。”
　　姬玛一喜，她要用道具占卜时，通常要花费她三到五分钟，耗时不说，隐蔽性贼差，总不能当着人家的面来占卜吧。
　　老嬷嬷又大喊：“快控制魅魔，她接受邪神的赐福了。”
　　一群圣武士提着剑奔过来。
　　姬玛懒得解释，直接捂着眼睛，呀的一声，头一歪，“瘫倒”晕在地。
　　这下，来势汹汹的人们，不得不对她进行急救，把她放在担架上，按照预案，紧急送到不远处的医疗室里。
　　等女牧师紧张地给姬玛来了一个全身治疗，发现她没多少问题，要有问题，也就是力量邪恶，可这是旧问题。一个魅魔，力量不邪恶她还是魅魔吗？
　　姬玛才慢悠悠地睁开眼说：“我没事，只是想睡一觉。”
　　说罢，便自顾自地闭上眼睛，沉入梦境里，哪怕有人敲响闹钟，她也不苏醒。这种想睡就睡的能力，深受被失眠困扰的主教羡慕。
　　自从姬玛来到圣堂，要求庇护后。这位主事的主教，睡眠质量如跳水般下降，头发也少了好几撮。
　　姬玛就这样，一点不负责地睡过去，谁也不理。
　　这也是姬玛计划好的。反正圣堂又拿她没办法，她可是目前秩序方，唯一一位可以占卜到魔王王冠碎片的人。
　　再加上，现在局势未稳，她可不想早早地回到基斯里夫城，一落地就碰到大公夫人，等自己弄清发生什么事后，才回到基斯里夫城吧，最好等到大公夫人离去，才跑回基斯里夫城。
　　就这样，可怜的圣堂主事主教，得知魅魔昏睡不醒的报告后，又急得多掉了几根头发。
　　...
　　...
　　而在基斯里夫城。
　　众人为打败了恶魔们而感到自豪和荣誉。
　　而大公夫人在得知了蓝翅老人，才是“魔王基玛”后，本人陷入深深的沉默中。
　　这时候，她仔细咀嚼那晚“魔王基玛”对她所说的话，发觉到不对劲。
　　“.....哪怕勇者一剑将我杀害，砍下我的头，也是如此。”
　　她记得清清楚楚，勇者是一剑贯穿魔王基玛的胸膛，杀死了他，而且事后也没割下魔王基玛的头，可能因为乔治觉得，这样做像是给血神献上礼物。
　　再说了，既然他要“说服”自己，合杀乔治。那为什么不用他的奴隶契约力量一起威胁呢？
　　现在想想，很可能是蓝翅老人事先掌握了一些情报，伪装成了魔王基玛。真是可笑，自己明明记得魔王基玛的死，记得一清二楚，比对自己手掌还清楚。
　　可是一见到假魔王，她便吓坏了，屈从于几句话，和他同流合污，谋杀自己的救命恩人。
　　“恩人。”大公夫人开口说：“是我，谣言是我鼓动的...”
　　她当着自己丈夫的面，把那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清楚了。
　　奇怪的是，基斯里夫大公一言不发，默默听着，沾有血的脸上，毫无表情。
　　啊，他肯定在想着如何草拟离婚申请。
　　乔治听完后，只是点了点头说：“知道了，感谢你提供的线索，我们可以好好查查蓝翅老人背后的势力。”
　　“您怨恨我吗？”
　　“不。”乔治说：“你只是凡人，他有诡变之主赐福，有着变幻莫测的巫术，洞悉人心的谎言，你被他欺骗，很正常。相反，你能临阵觉悟，反而让我敬佩。”
　　接着，乔治看了基斯里夫大公一眼，说：“我只希望你们的律法，能给身在高位，却不为臣民利益而思虑的人，一个合适的惩罚。”
　　他扣上夏雷尔头盔，看也不看基斯里夫大公一眼，踩着地上的尸体，径直离去。
　　只留着两位夫妻在身后，寒风从他们之间吹过，周围的人都在忙自己的，好像世间只有两人一般。
　　大公夫人平静地看向自己丈夫。


第765章  无题
　　俗话说装睡的人，怎么都叫不醒，姬玛一口气，睡了三天三夜，饭都不吃。圣堂检查了她三次，次次都表示，此人身体健康、精神状态良好，别的不说，起码比某位卡在铂金的圣堂主事主教，要健康许多。
　　可，她就是不醒。
　　乔治一向很有耐心，但他在基斯里夫城快呆得不耐烦了，都开始怀疑，姬玛是否遭遇不测。
　　基斯里夫事情结束得很快，善后也很快，主要是因为女沙皇卡特琳娜收到姬玛极其敷衍的信之后，快马加鞭，连夜跑回基斯里夫城。了解情况之后，大发脾气，还亲自跟乔治道歉。
　　当天，基斯里夫大公便只能离开基斯里夫城，向外公开是带着自己妻子去治病。但大家都认为，那只是一个体面的借口，他们一定会在大家都忘记的时候离婚。
　　姬玛确定大公夫人离开后，才睁开眼睛，不装睡，立刻跑到基斯里夫城，和乔治会合。
　　...
　　...
　　在烧着火旺炉火的大厅里，乔治的盔甲倒映着火光，他坐在厚实的椅子上，这种椅子专门为他这种穿重甲的超凡者所制。
　　珍娜在看着一本大头书，而伊芙·霜叶，则在无聊地挑自己指甲盖玩。
　　“已经四天没联系了。”珍娜抬起头，关上书说：“姬玛不会遭遇不测吧。”
　　乔治说：“她很擅长逃跑。”
　　“可惜联系不到圣堂。”
　　房门忽然推开，姬玛脖子上挂着一只肥胖橘猫，头戴着遮阳帽，双手拎着大包小包的，一脸笑容说：“嗨！大家好，好久不见。”
　　“姬玛。”乔治戴着夏雷尔头盔，头转向姬玛，她看起来像是旅游归来，问：“这几天你去哪了？”
　　姬玛抬起后脚，一脚把门踢关，说：“是这样的，为了庆祝我们小队成功挫败诡变之主阴谋，在拯救世界的征途上，迈出重要一步，所以我顺便去旅个游。”
　　“姬玛！”乔治的拳头硬了，“现在不是玩的时候。”
　　“大家别生气嘛。”姬玛笑意盈盈，“我给大家带回了一些土特产。”
　　说着，姬玛走到伊芙·霜叶面前。
　　后者心怀不满，不想搭理她。
　　放下袋子，拎起一袋子，袋子里面装满一罐罐魔鬼辣椒粉，“这是我从奥苏安环岛带来的魔鬼辣椒，就是你平时最喜欢吃的那种。”
　　伊芙·霜叶动容了，她的魔鬼辣椒粉早就用完了，缺乏了一大痛觉刺激，最近都只能用匕首尖挑挑自己的指甲盖玩。她接过姬玛送的一大袋魔鬼辣椒粉，拿出一罐，打开后，拿出一包纸包好的辣椒粉，打开，放在鼻底下闻了闻。
　　姬玛连忙后退数步。
　　伊芙·霜叶收好了魔鬼辣椒粉，说：“谢谢。”
　　“你的故乡战乱也平复了下来，魔族什么的，差不多快死绝了。”
　　姬玛说罢，看向珍娜，也给她带来好几袋称心的礼物。当然，最让珍娜满意的是，姬玛扑入她怀里，像个小女孩一样撒娇说：
　　“珍娜姐姐，好久不见，好想你呀。”
　　珍娜笑得很开心。
　　呵呵，这胸大无脑的女人，只要假装她是主母，就很开心了。
　　姬玛心中冷笑着，蹭着她的胸。
　　最后，姬玛看向拳头硬起来的乔治，再看了看两位女人，她们都很高兴，既然这样，就不用讨好这小子，说：“我忘了给你带礼物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姬玛似乎看到乔治翻了一个白眼。
　　“好了。”乔治说：“快占卜，我们要确定魔王王冠碎片的精确位置。”
　　说罢，乔治抬起穿着铁手套的手，指了指桌面上的地图：“大家都准备好随时应对下一次战斗。”
　　正如凝视深渊，也被深渊凝视。
　　姬玛占卜魔王王冠碎片时，也会暴露出自己的真实坐标。她坐在桌面前，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占卜道具，做占卜准备。
　　期间无聊，聊起天来。
　　乔治指着姬玛脖子上的肥猫，问：“你的猫，怎么挂在你脖子上？”
　　“没见过皮草吗？”
　　“你的猫死了吗？”
　　挂在姬玛脖子上的莉安夕猫，抬起头，看了乔治一眼，眼神非常不友好。
　　“什么死了？她是只好猫，给我做围巾保暖。”
　　姬玛没说，她见到基斯里夫城里的贵妇，都喜欢在脖子上围个皮草，觉得好玩，便对莉安夕卖可怜。
　　乔治看着她裸露出的双臂，奇怪地问：
　　“可寒冷无法奈何你。”
　　姬玛对他翻了一个白眼：“这叫体现出我的高贵。”
　　“我见贵妇们喜欢用狐狸、貂做皮草，没见有人用猫的。”
　　“可她们的都是死的，她们能用上百金币买个高档皮草，却买不到一只听话的乖猫猫。”说罢，姬玛揉了揉莉安夕猫的脖子，后者发出舒服的咕噜噜声，“还那么可爱，她们和我相比，简直就是村姑。”
　　乔治被姬玛的歪理说服了：“有点道理。”
　　“那天基斯里夫大公怎么样了？”姬玛假装无意提及，“我从占卜水盆见到他率人救援？”
　　“战斗报告在你的左手边，很详细。”乔治说：“而且，你等下要叫战斗报告。”
　　“请别提报告的事。”姬玛扶着额角说：“你就说说嘛，反正布置占卜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上次我见你，只需要用指南针就行了。”
　　“这次要精准，所以需要占卜仪式来增加精准度。”姬玛看向珍娜说：“珍娜，你说内行人做内行事，对不对？”
　　珍娜立刻为姬玛出头说：“乔治，你不了解占卜学，从理论上来说，姬玛说得没问题。”
　　乔治只得闭嘴，说起那天的事：“基斯里夫大公和他的妻子在战场上吵起架来。大公指责夫人，说她一点没欺骗他的愧疚。夫人说，她不是来乞求大公的原谅的。”
　　姬玛问：“然后呢？”
　　“卡特琳娜是位贤明的君主，知道大是大非，她主持公道，惩罚了大公一顿。”乔治说：“今天，大公说自己要带夫人去寻医治病。”
　　“那八成是借口。”姬玛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这样询问乔治，会让乔治下意识认为，自己不知道大公夫人已经离开基斯里夫城。
　　她心里松了口气。只要我跑得够快，就能把过去甩在地平线之后。
　　“我觉得不是。”
　　“为什么？”姬玛说：“他们不都公开吵架了吗？”
　　“大公是讨厌自己被妻子欺骗，同时对妻子生下变种人有心理创伤。”乔治说：“现在她妻子承认了，加上珍娜给她妻子看过病，说她的病，有得治。”
　　“什么病？”
　　“据他说，她妻子在为奴那些年，魔王基玛污浊的白液，腐蚀了她妻子的子.宫。”
　　我都不知道我有那么厉害，真的是，什么帽子都扣我头上。分明我求了色孽赐福，不仅白液无污染，还不会受孕。好不容易搜集到的女仆，我会糟蹋吗？
　　姬玛说：“原来是这样，那既然问题那么简单，为什么之前不治疗好呢？”
　　“之前说是束手无策。”
　　珍娜这时开口说：“其实是很简单的污染问题，经过我初步治疗，一两年就好了。”
　　姬玛说：“那肯定是诡变之主的阴谋。”
　　乔治说：“还好，命运没有继续为难他们。我看他们吵架，还是互相有感情的。”
　　姬玛摇摇头，并不赞同。


第766章  大家一起出发
　　姬玛并没乔治那么乐观，她嘀咕了一句：“那她以后的生活，肯定不好过。”
　　“为什么？”
　　“她承认了自己的过去，真是最大的败笔。”姬玛以己度人：“自己的老婆不过是别人玩烂的，男人怎么可能不在意？要是情人还好，可偏偏是老婆。现在不离婚，我看只是缓兵之计....”
　　“缓兵之计？”乔治对这词不是很懂，问：“这是什么军事术语？”
　　“用在这的意思是，他只是顾及名声，暂时不提出离婚，等大家都忘了差不多了，悄悄的离婚。”姬玛说：“而在此之前，基斯里夫大公有很好的把柄，可以任意拿捏他夫人，只用一句话，‘你可以用不同姿势迎合魔王，那为什么不能迎合你的丈夫呢？’
　　“换而言之，基斯里夫大公完全可以把她当魔王的女仆用，还能另寻新欢，一旦夫人反对，他能再把她过去搬出来，她还有什么可说的？
　　“这把柄还是夫人她主动送出的，我真是很难对她有很高的评价。”
　　这时候，对言外之意最为感知最为敏锐的伊芙·霜叶，开口说话问：“姬玛，你是不是在隐射乔治？”
　　“当然不是。”姬玛立即回以最确定的语言，笑吟吟地拍着乔治的肩膀说：“我相信乔治品德高尚，还是个诚实守信的好孩子，绝对不会干出这种下流下贱的事，对吧。”
　　乔治纠正道：“我不是孩子。抛去你的讥讽，我正面回答你的问题，对。”
　　肯定呀，要是我坦白，你也不过是把我的头给剁下来而已。
　　乔治继续问：“话说，那蓝翅老人认识你，你知道他是谁吗？”
　　姬玛回忆了下他的脸，有点印象，好像是在阿道夫见过，但有记不起来。
　　姬玛摇摇头说：“我作恶多端，仇人一大把，谁记得他呀。”
　　在闲聊中，姬玛准备好了仪式，在熏香中，她用力握住心愿指南针，心中观想出魔王王冠碎片的模样。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她脑子里所观想出的魔王王冠碎片，张口对她秘密说话。
　　“熟悉的灵魂，你是我前任持有者吗？今天你是第二个找我的人了。只要你找到我，抢到我，我会像以前一样，为你实现一个愿望。”
　　私语唤醒了身体熟悉的感觉。她回忆起，从失败者身上，拿下沾血的魔王王冠碎片那一刻，激动而兴奋的感觉。还有用它实现了自己私欲，建起了独属于自己水晶宫的快乐。
　　也是它，给了她一个名单，是适合建设她后宫的名字，有的适合做女仆，有的适合拉皮条，其中就有大善主布兰西的名字，那人得到姬玛帮助后，在沙林城发展出训练奴隶（女）、选美等特色产业，堪称异界“扬州瘦马”养马人。
　　但现在不会回忆过去美好的时候，自己屁股后面，还站着某位正义人士。
　　姬玛回道：“闭嘴。”
　　“我能感觉到你强大的欲求，我等着你，也等着所有人。”
　　脑子里的魔王王冠碎片消失了，姬玛睁开眼睛，见到心愿指南针一动不动，指着北方偏点东方。
　　她问：“过去了多久时间？”
　　乔治给出准确估算：“不到三个心跳。”
　　姬玛挪动了心愿指南针，它指针牢牢地保持不动，她说：“方向没错，可以在地图上画线了。”
　　乔治身披重甲，手戴铁手套，不好画线。
　　珍娜手持着笔，她微微弯腰，胸便要碰到高精度地图，她手拿钢尺，以地图上房间的位置为起点，画出一道笔直红线，红线穿过北方茫茫的诺斯卡山脉。
　　那里在巨魔国度的北方。
　　接着，大家必须移动到距离基斯里夫城十多公里的城堡中，再占卜一次，画条红线，两条红线相交的点，便是魔王王冠碎片大致位置。
　　姬玛看着诺斯卡山脉，说了一句：“希望别在诺斯卡山脉。”
　　乔治点头赞同。
　　基斯里夫的高精度地图，国内是很精准，可到了巨魔国度，已经开始不那么精确，到了诺斯卡山脉，精确度看看就好。
　　毕竟，当初绘制地图的时候。基斯里夫不可能派法师和相关人员跑到巨魔国度，跑到危机四伏的诺斯卡山脉去绘制地图。
　　乔治问：“事情办完了吗？”
　　“办完了。”
　　“准备出发，准备随时战斗。”乔治目光落在姬玛脖子上的猫，“出发前，我想询问你一件事。”
　　“说吧。”
　　“你的猫是怎么来的？”
　　“当然是从梦境宫殿里召唤来的。”
　　乔治面甲后的脸色一沉，“我记得是你很耗魔的一个技能吧。”
　　“一只猫而已。”姬玛说：“也不怎么耗魔嘛，到现在一小时也就一成不到。”
　　“现在不是享受生活的时候。”乔治呵斥道：“现在是战争时期，我希望你能珍惜每点魔力。”
　　“喵！”莉安夕猫抬起头，伸出爪子，冲乔治挥舞着猫猫拳。
　　姬玛冲乔治翻了一个白眼，说：“好的。”
　　挥舞猫猫拳的莉安夕猫，一下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四人收拾好东西，直接朝着目的地出发。
　　但现实往往很残酷。
　　四人赶路赶到傍晚，来到地图上的城堡。
　　夕阳黄红色的余晖，落在基斯里夫的地图上，随着圣女珍娜干净利落地画出一条红线后，两条红线的交点，落在了诺斯卡山脉之中。
　　“真是的。”
　　当初我明明把魔王王冠碎片，捆上石头，丢在浩瀚洋深海，连我都不知道丢到那，怎么横跨将近半个世界，到了这片鬼地方？
　　“恰好在秩序阵营范围之外。”乔治说，“我们无法得到基斯里夫的支援，没有军队支援，事情可能会变得很麻烦。”
　　姬玛深以为然。
　　这世界，能一人成军的强者很少。有的够强，但缺乏批量快速处理杂兵的能力，例如乔治这种，在痴迷分类学的圣堂里，被分类为决斗者。
　　意思是单挑很厉害，但没有处理杂兵的手段。
　　珍娜倒是有处理杂兵的手段，但前提是敌人傻乎乎地站成一团，否则大家散开，能很大削弱她的神术杀伤力。
　　这时候，就需要有一支军队，让对方不敢轻易散开，否则一冲，阵地不稳，散开躲法术，便成了溃败。
　　姬玛说：“往好处想，可能我们只需要潜入一个塞满杂兵的地下城，只需在狭窄的地方，打几个团战，最后直面幕后黑手，把他头给打破，抢到魔王王冠碎片，做仪式。”
　　一般不喜欢说话的伊芙·霜叶突然插一嘴：“像我们当年潜入魔王殿一样。”
　　呵呵....要是当年本王的军团驻守在魔王殿，看你们怎么办。
　　姬玛笑容僵了不到半秒，随后变得更灿烂起来：“对。”
　　乔治说：“希望如此。”
　　“我们定个时间出发吧。”姬玛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看了这座基斯里夫的城堡，空间狭窄、居住条件不行。
　　她希望能到梦境宫殿去过夜，而今天要是呆在城堡里，那可以有理由到梦境宫殿过夜了。
　　“我打算准备好后出发。”乔治望向三人问：“大家有别的意见吗？”
　　姬玛本想反对，但见到伊芙·霜叶摇头，珍娜说：“没有。”
　　便改口道：“给我点时间换装。”
　　“好。”
　　等姬玛换好装后，见到乔治手里拿着一本备忘录，不时在上面划线。他看向姬玛，其实他不必转头，因为他有三百六十度视野，但这样是种礼貌，能让对方知道，他要和对方谈话。
　　“有件事我差点忘了。”乔治说：“我们已经一周没给贝奥提供魔王王冠碎片位置的消息了。”
　　“你居然还记得这事。”姬玛说：“我本想说，反正天高皇帝远，随便扯个理由，就是不给他好了，但算了，反正你也不听。”
　　“他们手上也有基斯里夫的地图。”乔治说：“你用圣堂给你的魔法物品，把坐标告知给贝奥。”
　　地图都已经提前展开了。
　　“好好好。”姬玛看了几眼地图嘀咕着，“二十七、三十九，对，就这样。”
　　乔治纠正道：“是二十八、三十九、十、六。”
　　高精度地图，用横线和竖线分成一个个格子，前两个数字确定格子，后两个数字是确定格子里的点。
　　姬玛嘟囔了一句：“天，尽职尽责地给自己竞争对手精确情报。”
　　说罢，在乔治监督下，她用神奇的魔法道具，将这讯息传达给勇者贝奥。
　　姬玛抬起头问：“完了吗？”
　　乔治拿起小刀，割掉珍贵的地图，只留下诺斯卡山脉和巨魔国度的部分，他抓着剪下来的地图，手亮起白光，亲自将它焚毁，还将烧焦的纸捏碎成粉末后，才在备忘录上，划掉最后一行字。
　　他抬起手，手缝隙落下灰烬，说：“诸位，我们出发。”
　　“我们该出发到凡世去拿属于我的王冠了。”
　　魔王马鲁斯戴上头盔，苍白的头发从面甲后流出来，“玛沃，你有什么提醒吗？”
　　玛沃是他的黑龙坐骑，忠诚可靠。
　　“我伟大的主人。您亲自到凡世，这是一个漫长的路程，您也无法确定传送地点，这都耗费您的许多时间。”玛沃这头母性黑龙，一身黑，身形挺拔成熟，低着头说：“您的军团可能会分裂。”
　　“我回来再将背叛者的头颅献给血神即可。”马鲁斯说：“我是王，永远都是王。”
　　“很荣幸和您一起战斗。”玛沃黑皮包裹的长腿跪下，趴在地上。
　　马鲁斯跨坐在她腰上，眨眼间玛沃便化成一头雄伟的巨龙，拍着翅膀飞了起来。
　　————
　　①：热度最高的名字是塔露拉，我百度一看，是某手游的女角色名字，我立即弃用，免得到时候忠犬黑龙的情节，可能会让大家很不舒服。


第767章  大惊小怪的姬玛
　　为了赶时间，队长乔治决定急行军，但由于乔治身穿重甲，姬玛无法托他飞起来，圣女珍娜也没飞行能力，只能召唤一匹光马，来驮着她前行，所以速度很慢。
　　又由于是急行军，姬玛需要飞在天上侦察，以免被伏击，弄得她抱怨连连。
　　在赶路的第三天。
　　乔治将双手精金巨剑，从一头巨魔胸口中**，这种丑陋黑色的怪物倒在地上，伊芙·霜叶操纵火元素，直接将巨魔的尸体焚烧殆尽。
　　“怎么这群巨魔死得那么快？”
　　姬玛坐在椅子上，翅膀垂下，看着地上惨遭屠戮的巨魔尸体，抱怨着。
　　遭遇战，姬玛可以得到休息。
　　“我要休息至少二十分钟。”姬玛举起右手，“我已经飞了整个上午。”
　　汗水顺着她翅膀滴落。
　　乔治说：“好。”
　　姬玛拿出那天乔治给的一本厚厚的报告手册，无聊翻开看看。
　　乔治拔下头盔，金发没半点汗水问：“你现在才看吗？”
　　“我一天看一点嘛。”姬玛辩解：“白天侦查，晚上累了，忙着睡，哪有时间。”
　　她翻着手写的报告手册，里面写着小队成员该知道的事情，都不是啥好事情。
　　勇者贝奥用尽基斯里夫城的法术资源，所以乔治一行人只能赶路，没办法传送。但女沙皇还是给他们支持，他们身上有女沙皇卡特琳的口谕，能调动军队，征用补给。
　　不过没多大用。
　　才离开基斯里夫城三天，就遇到了巨魔。
　　姬玛嘟囔着：“好消息是，我们可能到了巨魔国度。”
　　“不可能那么快。”
　　“那就是坏消息。”姬玛翻了一页又一页，“等我们到了诺斯卡山脉，说不定都过了一个月。”
　　她翻到了倒数第五页，泛黄的白纸翻过，将内容呈现在她眼前，姬玛一看，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跌倒。
　　内容是：魔王基玛非常可能还活着，大家要做好心理准备。
　　乔治看向她，珍娜也看向她，就连在树上放哨伊芙·霜叶也看向她。
　　一时间，姬玛背生冷汗，自己的反应是否太过激烈，以至于引起大家的怀疑，但转念一想，自己目前身份也是“魔王基玛”的受害者之一。
　　便任由自己跌向地面，一手撑住地，手按在薄薄一层雪上，压出了一个手掌印。
　　她惊道：“魔王基玛还活着？”
　　乔治面色平静，说：“是的。”
　　姬玛仔细观察他的脸，他蔚蓝的眼珠，没多余表情，就这么看着自己。
　　一时间，姬玛觉得他眼神意味深长，恐怕此人早已看穿一切，只是馋自己身子，迷恋把昔日敌人，压在身下恣意放肆的感觉，才没有揭穿自己。
　　但姬玛又感觉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或许以乔治的性格，早把自己抓起来，公审后，亲自点火烧了。
　　她露出半真半假的惊骇表情，问道：“这消息可靠吗？”
　　“只是一个可能性。”乔治把姬玛拉起来，声音轻柔不少：“大公夫人临走之前，写信给我，说她感知到了魔王基玛。”
　　姬玛很轻易地让自己清纯脸蛋上，露出害怕：“怎么感知到的？”
　　“她说，就和她被魔王基玛用奴隶契约，控制了身体感觉差不多。”
　　“在哪感知到的？”
　　“在她遇到我们不久后。”乔治说：“她和我道歉，说她是故意过来撞见我们，再假装不认识，也是因为那次感知，所以她觉得这一切都是魔王基玛的阴谋...”
　　后面乔治的解释，姬玛几乎听不进去，迷迷糊糊，就好像半睡半醒之际，有人在她耳边说话一般。
　　她一度想和乔治说，我想上个厕所。随后利用梦境跳跃，逃得远远的，直接跑到奥苏安环岛去，横跨将近半个世界，再也不回来。
　　在这四人小队里，谁的嫌疑最大？
　　无疑，就是自己。
　　不过姬玛还是镇定下来，问：“哪魔王基玛在哪？他要是真存在的话，干嘛不在那天，一起围剿我们呢？”
　　乔治说：“目前有多种猜想，一种是她是错觉，另一种是那是诡变之主的阴谋，令她对假魔王本身，毫无疑意。”
　　姬玛立刻问道：“还有一种吗？”
　　“你...”
　　姬玛一下后退两步，并迅速打开个人系统，打开文本区，在文本列表里，一下找到了“威风凛凛的遗言（在被发现时候说的）”，正准备打开时。
　　乔治喘气后，继续说：“...的魔王超凡物质，你不是能操纵它吗？”
　　“它叫光头强。”
　　“对。它可能触发了残留在大公夫人灵魂里的奴隶契约。”乔治说：“这种奴隶契约，在历史上第一次出现，法师们还不太了解它。”
　　姬玛倒是知道奴隶契约这玩意的来历，是她向魔王王冠碎片许愿的附赠品，一份大体思路，她再找大善主布兰西，由他找一群法师，完善了细节，将奴隶契约实用化。弥补了姬玛对异界居然没有奴隶契约的遗憾。
　　这还真是历史上首创，谁会为了女色，而用一次珍贵的愿望搞这玩意？能拿到魔王王冠碎片的人，要不不缺女色，要不对女色没半点意思。也就姬玛这种，为了追求更好的女仆，才搞这种玩意。
　　还好有一大堆烟雾弹在，能隐藏我自己...可对于乔治这种聪明人而言，这些烟雾弹能用多久呢？
　　姬玛说：“我希望魔王基玛这个魔头，不再存于世上。”
　　“但我们必须做好情况最坏的准备。”
　　这时候，头顶上传来伊芙·霜叶清冷的声音：“姬玛你看起来很害怕。”
　　简直像是冰桶倒扣在头上，姬玛一时怀疑，自己完美的演技，被伊芙·霜叶这耳目敏锐的精灵给看穿。
　　霜叶也是女性，心思敏感，很可能，不，应该是要看穿我的伪装...这一切都是阴谋，是乔治布好的局！他看不穿我的伪装，但伊芙·霜叶可以，她整天呆在高等精灵的宫廷里，政治斗争多了，肯定精通这类道道。
　　她用眼睛余光观察，惊讶地发现，不知不觉之中，自己居然在三人中心。
　　这时候，乔治露出明悟的表情，向姬玛走一步，抬起他的铁手，而他另一只手还握着剑柄，将巨剑扛在肩膀上。
　　姬玛心中愈加惊恐，面对乔治这种“决斗者”类超凡者，还高自己一个等级，他走近一步，完美地将自己所有逃亡的可能全部扼杀。
　　她脑海里下意识推演了战斗过程，乔治的剑路完美地从各个角度，切过自己的肉体，哪怕有替身人偶，也会第一时间被显形，之后伊芙·霜叶一穿心射击。
　　她背上的汗毛全部竖起来，
　　姬玛差点被自己给吓坏了，她靠着魅魔表演天赋，压制住正欲狂跳的心脏，看着乔治靠近自己，一动不动。
　　乔治抓起姬玛的手，轻柔说道：“不用害怕他，我会和你一起并肩作战。”
　　“真的吗？”
　　“真的。”
　　姬玛血液重新流动，脸上露出笑容，握紧乔治的铁手说：“好，其实你应该说‘我必定会和你并肩作战面对他，哪怕世界末日’，这样更讨女人喜欢。”
　　乔治笑了笑，没说话。
　　姬玛说：“好吧，你已经学会了怎么哄女人，至少不会很诚实地说：‘不行，我不能保证。因为本圣武士可能要去拯救世界，维护正义。’。”
　　旁边的珍娜笑起来。
　　日常休息完之后，四人继续赶路，直到夜深了才休息。
　　姬玛不必守夜，背对着篝火倒头就睡，在梦中，她梦到了能预言未来的玻璃眼珠子，它在一遍遍放着乔治用剑刺向她的画面。


第768章  确诊
　　姬玛做了一个噩梦，包含惊悚、动作、血腥及恶心等元素。
　　她梦见自己第一次来到，这既没有奴隶契约、也没有又美又弱的精灵、更没有云集各族美人的奴隶拍卖会，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算是无趣的异界时候。
　　穿越之后，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人在角斗场，是位可悲的俘虏。角斗场为血神所设，以血腥的角斗，来取悦血神。 
　　那时她还是个懦弱的社畜，用了一天时间，亲眼目睹失败的角斗士被魔化战犬所吃，在地牢里因为打不过别人，到嘴里的食物，被人给夺去。
　　也就是那时候，她见到了个人系统，只可惜个人系统更像是属性面板，不能提供直接的帮助。
　　不幸的是，她必须以受伤之身，手持一柄锈剑，没有任何盔甲，必须到角斗场，和一位高一米九手持巨斧浑身肌肉的大汉单挑。
　　幸运的是，观众嫌她太弱，丢给她数瓶混杂的魔药，要她作出选择：
　　要不喝下，她身体将变异，成为怪形，这样能献给大家一场势均力敌的精彩血腥战斗。
　　要不像是一只鸡一样，被对面给掐死。
　　她选择喝魔药，一瓶瓶品尝，借着个人系统的帮助，将几瓶魔药混杂在一起，调配成勉强能喝的魔药，侥幸变异得没那么不可控。最后拼死杀死了对手。
　　按照习俗，应该砍下失败者的头颅献给血神。
　　她还没完全适应这血腥残忍的习俗，拖着重伤之躯，犹豫地砍下对面的头，献给血神。恰好血神扫过一眼，欣赏她以弱胜强，给予她赐福。
　　在众人的欢呼下，她惊喜地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愈合、身高拔高、肌肉变得更强壮，她开始为之前的犹豫而感到羞愧、愤恨。
　　也就是那一刻，她感觉自己过去的人生，像是一条丑陋的毛毛虫，而现在，她蜕变了、升华了，杀死以前懦弱的自己，成为更强的存在。
　　本来事情就应该这样发展的。
　　但她却梦到，在自己享受众人欢呼的时候，眼前忽然一亮，重甲巨剑的乔治带着他两位女人，出现在她面前，说：“姬玛，你不该活下去。”
　　说罢，举剑就冲过来。
　　吓得姬玛丢下巨斧，扭头就跑，跑呀跑，攀登末日火山、越过熔岩河、跑过无尽战场、闯进黄铜要塞，扭头一看，乔治举着剑还在后面追。
　　姬玛狗急跳墙，一跳就从魔界跳到地球，在人头涌动的步行街奔跑、跑过高速公路、跳上飞机，一路飞到平流层，最后逃到空间站，扭头一看。妈呀，乔治居然踏空而来，无声怒喊着，手举着精金巨剑。
　　姬玛差点吓死，起了个念头。要是我能时间旅行，你还能追上来不成？
　　于是她就逃，逃到了出来工作九九六的工作隔间，逃到了大学宿舍，逃到了总是在写卷子的高中，逃到了初中厕所前。县城的厕所很臭，他被几个人抓到厕所前霸凌，带头的小孩用力推着她胸口，脸几乎贴上她的脸，对她喷口水。
　　她很生气，就几个人也敢打自己？于是，她一边说自己错了，降低对面警惕，在对方回头时，双手抓起一颗石头，冲上去，照着对方的后脑勺，用力砸去。
　　力气小，带头的没倒下，手捂着头，大家没反应过来，没有人有这么一个心理准备，姬玛是抱着打死人的目的，而砸下石头。
　　姬玛高举石头，又用力砸一下，带头的大骂着，转过头，满脸怒容，却没吓到姬玛，她冲着带头的额头，狠狠来了一下，终于砸倒，二话不说，骑在对面身上，朝着头，用力往下砸。
　　带头的小孩渐渐不动了，他的同伴从四面踢她、打她。姬玛把石头丢向他们，从带头的口袋里摸出一把牛角刀，二话不说，直接追着对面人砍，砍死一个，其余人追不上，她想砍下两人的头，却发现自己力气不大。
　　于是便擦干自己身上的血，翻墙逃学，提着刀，去找对方的家，蹲在家门口，准备砍人。
　　也就是这个时候。
　　她听到有人脚步声靠近，一下梦醒，猛地坐起来，毯子从自己身上滑落，冰冷的风吹打着她身子，乔治蹲在她面前，吓得姬玛手一下握紧放在身边的“树枝斧枪”。
　　熟悉的握感、寒冷的风、乔治脸上的关心，一下让姬玛意识到，刚才一切都是梦，都过去了。
　　她想起初中时被霸凌、想到骗她所有钱的前女友。又想到，无论她现在多强，能上天入地、能让城市混乱、能千里之外诅咒他人，也办法复仇。
　　想到这，姬玛胸口阵阵发疼。
　　乔治问：“你还好吗？我看你一直在跑——”
　　“我很好。”
　　她努力表现出，心理和身体都健康的样子。
　　只可惜，哪怕她是魅魔，天生擅长表演，在魂伤剧烈的痛苦前，也得破功。她脸上笑容扭曲，忍不住捂着胸膛，皱着眉头，冷汗从额头流下，顺着脸颊从下巴滴落。
　　乔治扶着她，扭过头喊：“珍娜！珍娜！快过来治疗。”
　　姬玛问：“我刚才怎么了？”希望没说什么梦话吧。
　　乔治说：“你一直在跑，都把毯子给踢掉了，然后双手像是拿着一块石头，用力砸着什么，表情狰狞。”
　　“是不是很难看呀？”
　　乔治没回答，说：“是梦到黑暗的回忆吗？”
　　“是的。”姬玛说：“我好想回到过去，弥补那时候的遗憾，不要劝我放下，放过自己之类的，我一向不是宽宏的人。”
　　“如果有需要，记得叫上我。”说罢，乔治自然而然地抱起了姬玛，姬玛这才意识到，乔治现在没穿那一套冰冷而又坚硬的盔甲。
　　但面对乔治的拥抱，她打心底还是有些尴尬。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她意识到乔治现在的身份是她的伴侣。
　　她的手垂下，僵了僵，最后还是选择抱紧了乔治。
　　两人相拥，她感觉魂伤发作没那么剧烈了，
　　乔治松开手后，姬玛站了起来，她身子绵软无力，见到在旁边很安静的珍娜。
　　这女人是在嫉妒吗？哪怕是也不会表现出来，她不过只是乔治的跟屁虫，像是校霸后的跟班，可悲的女人。乔治指哪，她就打哪，毫不犹豫。
　　姬玛因噩梦心情有些糟，心里诽谤着。
　　珍娜走上来，抓住她的手，问：“魂伤还好吗？”
　　姬玛望着她散发微光的鹅蛋脸，她眼神和微表情，都说明珍娜问得很真诚，她是真的关心自己。
　　姬玛心里浮起暖流，说：“它又发作了。”
　　“快坐下。”珍娜说：“乔治应该给你个心理准备，而不是大刺刺地把那恶棍的消息，写在纸上。”
　　乔治回道：“下次改进。”
　　珍娜着手开始给姬玛治疗——或者说是抑制魂伤，姬解开腰带，脱掉上衣，乔治转过身，和远处的伊芙·霜叶一起放哨。
　　姬玛悄悄地问：“我之前做噩梦的样子很丑吗？”
　　珍娜说：“还好。”
　　那当然，本王现在长得可爱又漂亮。
　　“有没有大喊大叫，口吐白沫”
　　“没有。”
　　姬玛松口气。
　　“但是....”
　　她心悬起来。
　　“你侧躺在床上跑，跑得很厉害，守夜的伊芙·霜叶给你盖毯子，盖了五次。”
　　姬玛的眼睛余光，忍不住瞄了瞄远处的伊芙·霜叶。她离这里有一百米远，远远地看过去，像是落光叶子的枯枝上，停着一只白鹭。
　　自己昨天是怎么想的，觉得她是刺探自己的间谍呢？
　　姬玛彻底放松下来，随口问道：“那听起来还好，只是做了一次超级噩梦而已。”
　　“你踹了一脚篝火，还用双手猛砸什么东西，还挥舞着右手。”珍娜说：“我们猜你做什么噩梦。乔治猜你在砸碎某位仇人的头，伊芙·霜叶猜你是流亡荒岛，正在砸个大乌龟，准备吃。”
　　乔治猜得很准确，不愧是我的宿敌。但霜叶猜得很有逻辑性，能写个大魔王漂流记的故事。
　　姬玛想见识下珍娜的想象力，问：“那你呢？”
　　“我猜你由于魂伤，患上了并发类精神疾病。”珍娜以专业口吻说道，手用力摁了下姬玛的胸口：“我现在很高兴地告诉你，你现在只是在患上并发类精神疾病的边缘而已，你很意志很坚定。”
　　姬玛：“....”
　　姬玛沉默一会后，问：“那么说，我不必太担心患上精神病？”
　　珍娜的胸悬在姬玛胸上，大球不时蹭碰着小球，继续以专业且不容置疑地口吻说：“意志坚定的人，患上精神病更容易救不回来。”
　　“你干脆说我得精神病好了。”
　　珍娜点燃熏香说：“姬玛，真相往往很伤人。”
　　“还有更伤人的真相吗？”
　　“你不会想听的。”
　　“珍娜姐姐，我意志坚韧，尽情说吧。”
　　“你现在已经有精神病了。”
　　“啊？”姬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怀疑珍娜的专业性起来，“怎么可能？我头脑清醒，随时可以战斗。”
　　“但这不能证明你没有精神类疾病。”珍娜碧绿的眼眸冒着光：“我的诊断没有疑问。”
　　“能证明给我看吗？”
　　“为了你的魂伤不再恶化，我建议你放下魔王基玛的超凡物质。”
　　姬玛本来身子没多大力气，却一下爆发出巨大力量，硬是从伊芙·霜叶的手下，挣脱起来，站起来说：“不可能！”
　　“偏执症典型症状。”珍娜拍拍地上的毯子说：“躺下来吧，我只是说说而已，因为我知道这只会让你病情恶化。”
　　姬玛颇为不甘心地躺在床上，低声说：“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有精神病呢。”
　　珍娜一言不发，抓起姬玛软绵淡黄的右手，抹上散发微光的精油，用手指按压着姬玛的肌肉。
　　随着珍娜每次有力按压，温热的感觉，随着她有力的手指渗入肌肉。熏香冒出青烟，每次呼吸，药香味便向她鼻腔渗透，眼睛看着珍娜包裹严实的胸，在不同姿势下的变换。
　　同时魂伤的剧痛在减轻。
　　魅魔舒服得尾巴翘起来，浑身慵懒。
　　要是珍娜他们真的想害自己，何必有把自己搞得那么舒服呢？
　　姬玛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松了下来，接着眼前迷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朦胧地睁开眼睛，意识到自己刚睡醒后，心里“咯噔”一声。
　　糟了，又偷懒，这下进度不知道要被自己拖多久。
　　姬玛虽然好享受，但可不想做拖累别人的废物。
　　她睁开眼睛，见天上还亮着，勉强算是晨间，心里松口气，最多也就睡了一小时这样。
　　这时候，她听到其余人的商量声。
　　“乔治，你太心急了，姬玛的病挺严重，她醒过来后，应该给她一天休假，我们陪陪他。”
　　霜叶清冷的声音响起：“我同意。”
　　这时候姬玛才想起，自己在善良阵营的队伍，不会被嫌弃成废物。
　　她抹了抹眼角，决定不管怎么样，要推辞休假要求，提高自己在队伍里的声望。
　　乔治沉默了一会后，才回道：“好的。”
　　哼，真是坏男人，就耽误一天而已，简直就是周扒皮在世。
　　她站起来说：“嗨大家早上好，我睡了多久？现在感觉真不错。”
　　乔治说：“三天。”
　　“啊哈哈，看来我恢复得挺快的......什么？三天？”姬玛一下跳起来：“休假，休个屁的假，我们得赶紧赶路。”
　　“不行。”乔治说：“为了你的心理健康，我们已经决定了，今天就陪你休息一天，你想做什么都行。”
　　“真的吗？”
　　“对，真的。”
　　珍娜说：“姬玛，你需要好好休息。”
　　“那，我邀请我的猫过来服侍我可以吗？”
　　“可以。”乔治说：“我还要对你道歉，现在魔法之风吹得很猛烈，你恢复魔力恢复得很快，维持一普通猫女仆，应该算不上什么大的负担。但是我很焦急，对不起。”
　　姬玛本来觉得乔治禁止自己邀请莉安夕猫来，是有道理，否则她不会嘴硬，但既然他道歉了。
　　姬玛乐滋滋说：“嘿，没关系本人有时候还是心胸宽广的。”
　　“既然什么都能玩，那可以...”姬玛伸出舌头，直到乳白的胸口，“人家饿了，我们来场野外盛宴如何？”
　　珍娜一下脸红的撇过头，乔治尴尬地咳了咳，伊芙·霜叶好像更冷了。
　　但没人反对。
　　第二天，姬玛捂着温热的小腹，就飞上天空，飞行姿势有些歪扭。


第769章  啃鱼骨头
　　巨魔国度，顾名思义是巨魔的国度，这里土地居民是巨魔。穿过巨魔国度，往往需要莫大的勇气，以及运气。但偏偏，要到遥远的赛里斯做生意，运回珍贵的丝绸布，巨魔国度又是绕不开的。
　　因而，巨魔国度在人人焦耳相传的故事里，占据了重要篇章。财富、危险，已经成为巨魔国度的代名词。
　　但以上两个代名词，姬玛在穿过巨魔国度，一个都没感觉到。
　　急行军了十天，期间姬玛还做了两次占卜。风平浪静，连只乌鸦都没有。要不是姬玛能感受到，天空下无形的魔法之风，吹得很猛烈。她还以为，自己是在和平年代。
　　十天来，路上一共也就遇到了百来头巨魔拦路，全部被一行人打死烧成灰，不比打条狗难多少。巨魔本身又非常贫穷，浑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一根大粗棒子，一点油水都没有。　　
　　姬玛倒是努力思考过，如何从巨魔身上压榨出油水。巨魔最值钱的是它本身的再生能力，它的骨肉能卖给制作相关奇物的法师。但考虑到其中的物流成本、时间成本、魔力成本，姬玛只能放弃这想法。
　　毕竟现在在打仗呢，她可不能千里迢迢，跑到马林城等什么鬼地方，去贩卖巨魔尸体吧。
　　再说了，巨魔会有尸体吗？
　　姬玛坐在椅子上，眼看着一只巨魔的断手，在一刻钟内，渐渐变成一只小巨魔，初具人形，她拿起“树枝斧枪”，一招锄大地式，将棕皮的小巨魔劈砸成一小堆碎肉。
　　血从碎肉中“榨”出来，渗入这片寒冷的土地之中。
　　“姬玛！”
　　姬玛站起来，扭过头，只见“火葬场”旁，乔治正对自己挥着手。
　　“来啦！”姬玛边跑边拍翅膀，一会儿便来到乔治面前问：“出发了吗？”
　　“是的。”乔治指着只有参考价值的地图：“我们下一个地点，可能是冰风谷，至于离它有多远、方向是什么？只有大概预计，你能占卜到冰风谷的位置吗？”
　　姬玛低下头，瞧了瞧地图，地图上的冰风谷，像是劈入诺斯卡山脉的一把斧头。冰风谷前，还有一些人类聚居点，叫十镇。
　　姬玛说：“冰风谷这片地区，很靠北呀，这十镇可能诺斯卡化，里面可能塞满了崇拜四神的北佬。”
　　乔治说：
　　“目前我们首要任务是寻找向导，即便是北佬，也能交易，和魔族不一样。我想，既然冰风谷能由基斯里夫人写在地图上，那么应该代表，他们很可能是正常人类。”
　　姬玛点点头，表示明白。在和平年代，北佬通常南下做雇佣兵，有时候也有贸易来往。
　　姬玛占卜了冰风谷的方向后，四人朝着冰风谷的位置前进。
　　...
　　...
　　人类是适应性最强的文明种族。
　　在寒冷的北方，诺斯卡山脉山脉脚下，这里的土地一年有大半年被白雪覆盖，然而就是这么一个贫寒之地，也有人类定居。
　　十镇，顾名思义指的是这片地方共有十个小镇——虽然放在富饶而广阔的帝国，最多只算是镇。
　　十镇中大部分几乎全都是绕着一广阔的淡水湖排列，诺斯卡山脉上皑皑白雪为其注入源源不断的淡水之外，还为湖水带来魔力。这里的鱼与众不同，善吃人、刺少、肥。
　　不仅如此，连鱼骨煮熟都能吃，咬起来咔咔作响，是十镇小孩们最喜欢吃的食物。肉一般是给家里最强壮的人吃，无论男女。
　　达格吉用力捂住自己妹妹嘴巴，听着从大厅传来的“咔咔声”，不由得想起他啃咬起，湖中鱼骨的声音。
　　这“咔咔声”，是数头闯入家的巨魔在啃食他和他妹妹母亲尸体的声音。
　　“咔咔咔。”
　　在惊慌之余，缩在木屋和寒冷地面之间空隙的达格吉，听着这声音。心里有个奇妙想法。
　　这巨魔们咀嚼自己母亲骨头的声音，和咬鱼骨的声音，真的好像，几乎一模一样。
　　他想起母亲咬鱼骨的声音，和强壮但脾气臭的父亲不一样，母亲总是把她得到的最好食物，偷偷留给他们吃。
　　为什么声音那么相似呢？
　　小孩达格吉脑海里，正啃食鱼骨头母亲的形象，渐渐变成一头巨魔，有着张大大的嘴嘴，脖子很粗，咬骨头时，口臭味会弥漫出来，很臭。
　　他小脑袋里蹦出一个念头，是因为弱小的人类对于巨魔来说，就像湖中的鱼一样，所以啃起来，声音一模一样。
　　开始，他对这个念头非常抵触，但他又是爱乱想的小孩，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只需一把从远方商人手里买到的鱼叉，就能将大臂长的鱼给刺穿，轻而易举。就像巨魔只要一把粗壮的木棍，就能将镇里强壮的战士给敲破头。
　　巨魔们能靠蛮力敲破镇上的木墙，哪怕所有人被动员起来，在木墙上泼的水，结成厚厚一层冰。
　　哪怕是镇子里最伟大的战士，他能拔起一颗小树，还能杀死几头巨魔，却在更大、更壮的巨魔前，孱弱得像是头哥布林。
　　就像湖里的大鱼，偶尔能从船上拍下几个人，吃几个小孩，挣脱渔网，但还是逃不过一柄鱼叉，最后被架在篝火上烤。
　　在达格吉胡思乱想的时候。
　　那透过地板传来的咔咔咔声之中，掺杂着几声哭声，是母亲的哭声，还发出有气无力的声音：“疼，疼。”
　　她晕过去，但被吃的时候，又被痛醒了。
　　小孩达格吉的脑子从胡思乱想声中，清醒了过来。
　　鱼可不会哭，也不会说话。
　　他低下头，泪水从脏兮兮的小脸上滴落，落在冻土上。
　　他妹妹早就在哭了，泪水湿透了他的手，小孩达格吉一时有个松开手的冲动。就让妹妹哭吧，引来巨魔，一起死。反正迟早都是要死的，他们身上没有食物，就算巨魔没找到他们，寒冷也会要了他们的命。
　　或许给巨魔吃是人类的宿命。
　　真的有人能打得过巨魔吗？它们那么强壮，还非常耐打，就算手臂断了，也能长出一个新的来，箭矢只会让它们嗷嗷叫，刺得再深，第二天伤口全都好了。
　　他听说过，远方的商人说。有史以来最强大的人类是个拿金锤的男人，在他面前，无论是巨魔、龙、绿皮还是野兽人，都顶不过一锤。
　　他还听说过，最近几年有个人类，一剑就杀死了魔王。
　　但这也是听说，他没见过，从来没见过，这些应该也只是传说而已。
　　小孩达格吉的手松开了，无力地垂在地上。
　　却没听见妹妹的哭声。
　　小孩达格吉看向自己妹妹湿透的脸，后者抬起手擦了擦他脸上的泪水说：“哥哥别哭，只剩我们两个了，要活下去。”
　　小孩达格吉决定，要趁夜逃出去。


第770章  逃跑
　　小孩达格吉渐渐冷静下来，他打算等夜幕降临，凭借着对镇里的熟悉，偷偷跑出去，跑到外面。
　　至于两个小孩，逃到冰天雪地的野外能做什么？怎么活下去？
　　小孩达格吉想不到，也不敢想，但总比成为鱼骨头，被巨魔啃掉强。
　　他耐心地等着。
　　随着太阳落山，温度越来越低，他身上臃肿又打有粗糙补丁的棉袄，随着时间流逝，已经冷透了，他四肢僵硬，寒冷顺着四肢，渐渐攻进温暖的胸膛。
　　没办法，他们只能躲在这里。躲在屋子里，迟早会被巨魔找到。
　　但黑夜迟迟未来。
　　“哥哥，你也冷吗？”
　　“冷。”
　　“我们抱在一起吧。”
　　他们像是两头走投无路的幼兽，互相依偎着取暖，终于在刺骨的寒冷中，等到夜晚降临。
　　等到外面一片漆黑后。
　　小孩达格吉才活动了下冻僵的四肢，带着妹妹，爬出屋子底——他们的家，用柱子将屋子支了起来。
　　来到外面后，小孩达格吉感觉就像是瞎了一样。四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只隐约见到房屋的轮廓，还有头顶上的几颗闪耀的星星。
　　在看不见的黑暗处，他听见巨魔们的饱嗝声，睡觉的呼噜声。仔细一听，这声音很近，又很远。
　　他还能听到，身后自己的家里，传来巨魔的呼噜声与不时响起的打嗝声，他母亲的尸骨，就在那巨魔的肚子里。
　　小孩达格吉似乎依稀能听见自己母亲的哭泣声，好近，近得像是从后脑勺传来一样。
　　似乎母亲正为自己被吃的未来哭泣。
　　他忍不住浑身打着颤。
　　四周又是黑漆漆一片，如果走错路，踩到一头巨魔的手，那肯定是要成鱼骨头。
　　他还是小孩，忘了算一件事。一到晚上，他们都成瞎子，什么都看不到。巨魔又非常厌恶火焰，到晚上绝不会允许有火光存在。
　　听说耳朵长的人能在黑夜视物，但他耳朵不长，他还觉得这是别人乱吹牛，就像他们吹嘘什么勇者、西格玛一样。
　　要是人类有那么强，那为什么巨魔杀进他的家乡时，他却一个都看不到呢？
　　小孩达格吉心里在打鼓，但他妹妹紧紧抓着他的衣角。他一咬牙，战胜了恐惧，浑身也不打颤了，凭着对镇里地形的印象，靠着屋子旁，小心地向前走。
　　他记得，自己在湖边的家，通往镇子口要经过一段缓坡，再拐一个弯，在大平路上一直走，就能走到镇子口大门。
　　他不必担心大门关闭，因为木门被巨魔砸碎。
　　按着记忆走了几步，地势渐渐上升，小孩达格吉脚踩着石头，拉着自己妹妹的手，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前走。
　　忽然，小孩达格吉的脚，不慎碰掉一块石头，石头从缓坡上滚下去，在安静又危机四伏的夜晚，造成一连串可怕的响声，最后“扑通”的一下，落入湖中。
　　吓得小孩达格吉拉着自己的妹妹，一下蹲下来。他记得，在这缓坡上，可没什么地方可以躲。他们两个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命运审判。
　　安静了几分钟后，没有任何不对劲。小孩达格吉才松口气，拉起自己的妹妹继续走。
　　脚下的土地渐渐平整。
　　周围黑暗处传来的喘气声、饱嗝声还有呼噜声，他也开始习惯了。
　　他向右摸了摸，摸到一冰冷的墙壁，是拐弯处！
　　他低声和妹妹沙沙说：“我们快到了。”
　　妹妹用力抓紧了他的手，作为回应。
　　沿着墙，一步步走。寒风中迎面而来，吹拂着他干裂的脸，将巨魔的恶臭味、血腥味，通通灌进他鼻子里面。
　　小孩达格吉很谨慎，他拉着妹妹摸着墙壁，沿着房屋，一点一点的往记忆中的大门出走。
　　大门的轮廓，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与此同时，小孩达格吉还能听到几个脚步声，从前方传来。这脚步声，并非巨魔沉重的脚步声，他能听出，是靴子踩在石子上的声音。
　　妹妹低声说：“哥哥，还有人活着。”
　　话里，是掩盖不住的喜悦。
　　如果对方是亲戚的话，那么逃出去的生存率就高多了。
　　但小孩达格吉喜悦之余，又怀疑起来。
　　如果那么顺利的话，自己为何有能听到母亲的哭泣声呢？
　　他低声说：“先看看。”
　　才慢慢地向前走。
　　前面的脚步声急促起来，听起来至少有十几个人，虽然小孩达格吉看不见。但是他能想象出，大家摸黑摸到门口前的喜悦，脸上肯定笑着，快步跑向大门口。
　　巨魔在黑夜里，应该也像人类一样什么都看不见吧。
　　忽然，黑夜中响起数声暴喝和战吼。
　　小孩达格吉魂飞魄散，这是巨魔的战吼，他听多了，每次战吼，都要有人死去、沦为巨魔的口中食，他双腿战战兢兢，只见眼前模糊出现了几片人影，看不到发生什么事，只听到人类的惊呼声。
　　“有埋伏。”
　　“快跑呀！”
　　“啊啊啊啊！”
　　“陷阱！是陷阱！他们挖了陷阱。”
　　“渔网！快救救我。”
　　“啊啊啊！”
　　小孩达格吉猛然回过神来，拉着吓僵的妹妹，在四周摸索着，他记得旁边有一道小凹坑。还好，给他摸到了。他连忙和妹妹一起卧倒在里面。
　　后面传来一阵巨魔沉重的脚步声，但万幸的是，没有哪头巨魔发现缩在坑里的面兄妹两。
　　他抬起头，努力分辨外面的景象。
　　这时候，一轮绿色的月亮在黑云的间隙中，投下惨淡的绿光，很微弱，但也能揭开黑暗的遮蔽。
　　二十头接近三米高驼背的巨魔，从四面八方，围着欲逃的人类，一头巨魔拿着人类的鱼叉，用力叉穿要逃的人类，一头巨魔拖着网，渔网里网着一个尖叫的人类。
　　战斗已经到了尾声，没有哪个人类站着的。
　　小孩达格吉心里满是绝望，显然巨魔在黑夜里也是有一定视力的。他们埋伏在镇子口，犹如钓鱼的渔夫，等着他们这些漏网之鱼，自己咬钩。
　　等他们抓完人，边吃边走的时，一定会发现窝在凹坑的自己和妹妹。而且这是整个镇子的唯一出口，除非他能走水路，但湖边可没有船，船早被逃跑的大人们抢去。
　　巨魔们几乎都背对这小孩达格吉，专注抓捕、争抢人类，他亲眼见到，一个人类在两头巨魔的拉扯下，断了手脚。
　　小孩达格吉咬着牙，抓紧妹妹的手，喊：“一起跑，跟着我，跑快点！”
　　说罢，他勇敢地跃出凹坑，拉着妹妹，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奔向门口。
　　巨魔庞大的背影朝他靠近，他跑过去、经过，对方没发现他，这样一连跑过三头巨魔，两人爬上跌在地上的，使用原木制作的沉重木门，再跳下去，继续跑，跑过了大门。
　　居然没有哪个巨魔注意到他们，或许他们都没想到，会有小孩在这时候蹿出来。
　　小孩达格吉的鞋子，踩在外面雪上，他心脏一直在跳动，喜悦正要涌出来时。
　　“咔嚓。”
　　“啊！”
　　是自己妹妹叫出声来，一下跌到在地。
　　小孩达格吉转过头，借着月光，见到一捕兽家，满怀着恶意，用冰冷的铁齿死死咬住她小小的脚。
　　这声音提醒了十多米外的巨魔们，一头巨魔站起来，冲着小孩达格吉叫喊，还冲过来。
　　妹妹喊着：“哥哥，疼！...”
　　她疼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小孩达格吉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下抱起妹妹，把她背在背上，背着受伤的妹妹，就开始跑。
　　才跑了几步，一阵恶臭味便从身后涌了上来，脚步声宛如索命的擂鼓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急促。
　　肩膀忽然被一撞，那感觉，像是被战马撞到一样，小孩达格吉跌倒在地，还没爬起来，一只臭烘烘的大手，便抓着他的脖子给提起来。
　　一头棕色黑皮巨魔的脸，在他面前放大，口水不断地从嘴两边滴落，说：“小孩，好味。”
　　小孩达格吉见到旁边，怎么也站不起来的妹妹，他喘不上气，脸憋红，张大着嘴巴。
　　这时候，他莫名想到了湖里的鱼，那些鱼呀，上了岸后，都张开鱼鳃拼命喘气，努力蹦跶。他又想起母亲的哭声。
　　果然，不管自己再怎么蹦跶，终究像是鱼一样，注定是要被巨魔吃的。
　　不知道是不是将死的幻觉。
　　小孩达格吉，见到自己一生中最美丽的黑发女人，从不远处走来，虽然黑暗如面纱，遮住她的脸，但只看她微弱月光下朦胧的身影，他就觉得美丽极了。
　　他甚至想努力喊，让那女人快逃，生怕那么美丽的人，会被巨魔给吃掉。
　　“你这头臭烘烘的巨魔，快放下他，听话。”
　　抓住自己脖子的巨手猛然一松，小孩达格吉一屁股落在地上，大口大口吸气，对着那黑发的女人喊：“快跑呀！巨魔要吃人。”
　　喊完后，他才想起要关心自己站都站不起来的妹妹。
　　那女人扛着斧枪，胸口挂着的油灯亮起，照亮她美丽非凡的侧脸，一步步走来问：“你们是十镇的幸存者吗？”
　　小孩达格吉很心急，这女人怎么还不跑？她难道没看到巨魔吗？天呀，她居然还点灯，周围的巨魔都会看到她。难道她是自信自己身为人类，能用手中没有巨魔高的武器，杀死它吗？
　　巨魔挠挠脑袋，提着巨棍朝女人走去。
　　他喊：“快跑呀！”
　　“不要答不对题。”姬玛对巨魔说：“你很高，可以躺下，把脖子伸长点，给我劈死吗？”
　　小孩达格吉只觉得黑发女人脑子出了问题，一头巨魔就能一棒子打死镇子里的五大三粗的战士，她居然还走近，说这种话。
　　巨魔被她拖入梦境里，在小孩达格吉惊讶的目光下，那头巨魔居然躺下来，伸直了脖子。
　　姬玛举起“树枝斧枪”一斧头劈下去，正中脖子，卡中间。
　　巨魔猛然梦醒，想起来。可是斧头上伸出带刺的舌头，钻进它身子里，大口大口**着他的血液，斧刃上的符文亮起淡淡血光。
　　巨魔浑身抽搐着，身体里的血所剩无几，一下瘫倒在地，死去。
　　姬玛倒了倒油，打了个响指，一颗火星从大拇指蹦出，落在巨魔身上，燃起熊熊大火，驱走四周火光，照亮周围巨魔们。
　　可他们好像什么都没发现，从黑发女人旁边两米外走过去，分明离燃烧的巨魔尸体很近。
　　“好了，我再强调一次我的问题。”姬玛走到抱住妹妹的小孩达格吉面前，修长的双腿屹立在他面前。
　　小孩达格吉抬起头，见到她扛在肩膀上的斧刃滴下一滴血，鲜红的舌头伸出，卷走这一滴血。
　　姬玛居高临下，问：“你们是不是十镇的幸存者？”


第771章  献出灵魂
　　巨魔的尸体在烧，橘黄色的火焰跳动着，生成阵阵黑烟飘上天空。姬玛的头发比黑烟还黑，火光落在她身后，给她身体轮廓镶嵌着一轮橘黄色的光芒，似乎她是传说中从云端上走下的救世主。
　　连同为女性的妹妹，也一时忘了疼痛。
　　小孩达格吉点点头，他抱紧了妹妹说：“你..不是人吧。”
　　“没错。”一眨眼的功夫，漆黑的犄角从头上冒出，尾巴在她身后一摇一摇，翅膀垂拉着，升腾着一股热气，“你是怎么看出的呢？”
　　“人类是鱼，只能被巨魔吃。”
　　他妹妹低声说：“哥哥，疼。”
　　捕兽夹死死咬着她的小腿，它是那么的大，这小女孩的腿是那么的细，像是一根随时会折断的柴火。
　　小孩达格吉连忙把她妹妹轻轻放下，两只小手抓着捕兽夹，用力掰，捕兽夹只动了一点，他妹妹疼得蜡黄的脸白透了。
　　姬玛一动不动，一本正经地说：“凡事皆有代价，我能救你妹妹，还能救你们离开，但你们必须拿出东西做交易。”
　　小孩达格吉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一枚黑乎乎的银币，这或许是他家里最贵重的玩意之一，怯生生问：“恶魔女王，这够吗？”
　　听到女王这两个字，姬玛想笑，但维持表情不变，说：“你犯下一个禁忌，银是纯洁净魔之物，恶魔不会要会伤害到自己的东西。”
　　小孩达格吉吓得一下要缩回手，姬玛眼明手快，抓住他手腕，把他手掌上的银币抢过来，吹牛道：
　　“但本王强大无比，哪怕在魔界，也是数一数二的伟大恶魔，连魔王本尊，也不过是给我打下手的，区区银物罢了。”
　　小孩达格吉一吸鼻涕，被姬玛唬得一愣一愣的，点点头，眼睛充满好奇和畏惧。
　　“还有一点。”姬玛的手指夹着脏兮兮的银币说：“区区银币，何能买来我的协助？你必须再出价。”
　　小孩达格吉想起吟游诗人的传说，说：“灵魂，我能把我的灵魂献给你。”
　　他妹妹忍住疼痛，拉了拉小孩达格吉，低声说：“不要。”
　　“真聪明。”姬玛拍手道：“不过，我还需要你们做一件事，我才会救助你们。”
　　“什么？”
　　姬玛将银币一弹，弹给小孩达格吉，说：“把它给我洗干净，它脏了我的手套。”
　　“是，恶魔女王。”
　　虽然对方是小孩，虽然听起来她自己都想笑，但她还是挺开心的。不过转念一想，要是他们听到了，尤其是伊芙·霜叶，她准会用那清冷的嗓音一遍又一遍地叫着：“恶魔女王。”直到自己钻进地底去，才会罢休。
　　“还有不要叫我恶魔女王，我准许你们叫我的名字。”姬玛说：“姬玛。”
　　这兄妹努力地记住她的名字，他们小心地念出口，好像这两个音节包含神秘的魔力一般。
　　“姬玛。”
　　“姬玛。”
　　姬玛蹲下，用手抓住那能困住一头老棕熊的捕兽夹。
　　她手臂虽不是麻杆，但和这捕兽夹相比，显得太过孱弱，比起镇子里的战士差远了。小孩达格吉还以为姬玛要使用魔法，而不是用蛮力，他不觉得姬玛能掰开。
　　姬玛没用多少力，便把捕兽夹给拉开。小妹妹忍着痛，把血淋淋的小腿，从沾血的金属巨口中移出来。
　　她低声说：“伟大的姬玛，您能不能不要我哥哥的灵魂，请要我的吧。”
　　姬玛一笑，露出一排白色牙齿：“我分明要的是你们两个灵魂。”
　　说罢。
　　姬玛把捕兽夹放在一边，扒开小妹妹的棉裤，拿出一瓶血红色的治疗药水——它本色不是红色，血红是姬玛用颜料染的。将昂贵的治疗药水草草倒上去，倒完一瓶。
　　小妹妹咬紧牙，她感觉伤口深处痒得惊人，像是蚂蚁在咬着脚。
　　“好了。”姬玛把药瓶收好，玻璃瓶还是很贵的，“你很弱小，估计过个十分钟你就能重新站起来。。”
　　“主人，你的银币。”小孩达格吉伸出手，他红通通的手掌上躺着一块银白，湿漉漉的银币。刚才他用体温融化了雪，借着雪水把银币洗干净。
　　“这还差不多。”姬玛用手指夹起银币，眼睛一眨，占卜一下，“劣币。”
　　但她还是把劣币揣入包里。
　　“另外不要叫我主人，我可不会负责你们衣食住行，快站起来，我要给你们的灵魂下标记，等你们成熟之后，我自会收了你们的灵魂。”
　　小妹妹有些害怕，看向她哥哥。小孩达格吉给她坚定的眼神，扶起了小妹妹，走到姬玛面前，说：“标记吧。”
　　姬玛抓起一捧雪，用体温融化它们说：“等下我说一句咒语，你们就说一句。”
　　兄妹俩点点头。
　　“我发誓，今日将我的灵魂献给，伟大的、最邪恶的、最狡诈的，恶魔中的恶魔，无上的魅魔女王姬玛。”
　　“我发誓.....”
　　听着他们的声音，姬玛忍不住露出笑容，在火光下，像极了阴谋得逞的反派，她伸出手，手指沾着雪水，装模作样的在两个小屁孩额头上划着十字。
　　“好了，你们的灵魂已经属于我。”姬玛丢下雪，“我会带着你们离开这危险的地方，一路上，我还会问你们许多问题，有什么就说什么。”
　　“是的，女王——”
　　“我第二次提醒你。”姬玛说：“叫我姬玛，否则我等下就把你的灵魂塞进鱼里面，丢给狗活吃了。”
　　小孩达格吉吓得哆嗦了几下，说：“是的，姬玛。”
　　姬玛满意地点点头。她自然没能力，也不可能收走这两人的灵魂，刚才那一套收走灵魂的说辞，只是觉得好玩。还有她不想无偿救人，会觉得很亏，非得对方给点什么，她心理才平衡。
　　哪怕是一银币，哪怕是两个小屁孩的“灵魂”。
　　旁边寻找消失同伴的巨魔，怎么都找不到。
　　“姬玛。”小孩达格吉说：“巨魔为什么看不到我们？”
　　“因为我的魔法非常强大。”姬玛说：“就算在这里烧掉一座房子，他们都绝对看不见。”
　　“可是...”小孩达格吉的妹妹，怯生生地抬起手：“您身后来了头巨魔。”
　　姬玛扭过头，同时闻到一股恶臭味。
　　这种臭乎乎的东西，就应该和纳垢的信徒一起死吧。
　　她皱起眉头，亲眼见到一头三米高的巨魔，闯入自己的宁静隐秘结界，刚一跨进去，更强烈的火光落在他憨憨的脸上，他下意识抬起手，遮住眼睛，一脚踩在自己同伴的尸首上，他低头一看，看到被火烧的同伴尸体，气愤至极，挥着比姬玛还高的棒子，迎头打来。
　　姬玛连忙侧身一躲，大棒砸出的雪溅了她身侧，高高在上的逼格也被破了一个洞。
　　一对兄妹吓得叫出声来。
　　姬玛望着他，眼睛微微一热，便将这头巨魔拖入梦境。巨魔昏昏沉沉，主动趴在地上，姬玛抓起斧枪，心里骂道，叫你拆我的台，用力朝他后颈来一招锄大地。
　　“咔嚓。”
　　头整个被砍断，斧头伸出鲜红舌头将血舔干净，倒油、放火。
　　姬玛拍拍肩膀上的雪，厚着脸皮地对两小屁孩说：
　　“那是我在魔界永恒的对手，用魔法操纵了这头恶臭的畜生，虽然你们看不出什么门道，但其实我刚才和他斗了三回法。他乘机集结十万大军攻向我的国度，我刚才一瞬间回到魔界，弹个响指，发动陷阱魔法，坑杀对方十万大军，又回来。”
　　兄妹俩被唬得一愣一愣，姬玛的背影在他们眼里，变得无比神秘起来。此恶魔，在看似普通的侧身闪躲的两三秒内，居然轻而易举地杀死了十万大军。
　　小孩达格吉半信半疑：“好像我没看到你消失。”
　　“因为我顺便停止了凡世的时间。”
　　他妹妹问：“您真身降临帮助我们吗？”
　　“想多了。”姬玛说：“站在你们面前的，不过是三万分身之一，刚才我是收拢分身，发动陷阱魔法。好了，你们两个‘十万个为什么’可以走了吗？”
　　两位小孩眼睛冒着光，为自己能和一位在普通的闪躲时间内，便坑杀十万大军的强大恶魔做交易，而感到自豪。他们乖乖地走在姬玛身后，姬玛瞧一眼外面的巨魔，走到宁静隐秘结界的边界，伸头模仿巨魔的声音说一句：
　　“别找了，我们回去吃饭吧。
　　“我见他们去吃独食了。”
　　巨魔们骂骂咧咧着，转身离开，姬玛又低声撒了一个慌：“在这里，没有火光。”
　　话音刚落，巨魔身体上的火焰便失去了光芒，周围黑了下来。
　　小孩达格吉不相信地伸出手，靠近了下，他能感受到火焰的温暖。
　　姬玛胸前的油灯也“熄灭了”，她踩着雪，一步步走说：“先说说今天的事。”
　　小孩达格吉和他的妹妹，你一句，我一句地诉说这里发生的事。
　　十几天前，一个巨魔首领带领一批巨魔过来，攻破了十镇，最后一个镇是今天刚破的。
　　还是来晚了。
　　“你知道有其他人幸存吗？”姬玛说：“我要找个向导，能带我和我的奴仆们横跨山脉。”
　　“我不知道。”小孩达格吉说：“我刚才见有一群幸存者，他们都死在门口前。”
　　“好吧。”姬玛嘟囔一句，踢了踢路边的石头：“说不定还有其它幸存者，又说不定，其中有个热爱爬山的家伙。对了，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全说一遍，一路上无聊。”
　　小孩达格吉一五一十全说了，谈到他被活吃的母亲，他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你有胆有谋还有运气。”姬玛随口评价道：“以后可能是不错的奴隶战士。”
　　“谢..谢谢。”
　　“哥哥，我们安全了。”他妹妹说着。
　　他们已经走了快一公里的路了，故乡离得很远，已消失在黑夜中。
　　小孩达格吉心情放松，眼前一黑，饱受饥饿和寒冷折磨的身躯再也支持不住，倒在地上。
　　他隐约听见那强大恶魔的话：“啧，真是弱小，你把你哥哥扶起来，等下你要给他喂吃的.....”


第772章  麻烦事
　　当小孩达格吉清醒时，发现自己身在温暖的被窝里，恍惚间，他还以为自己在家里。木墙没有被攻破，自己父亲也没有战死在前线，母亲也没死在自家大厅里。
　　但当他醒来，见到被寒风拍打着的帐篷时，恍惚间噩梦般的记忆涌上心头。
　　活活被吃掉的母亲、她的低泣声、摸黑逃出、埋伏在门口巨魔的吼声，还有绝美的恶魔，她手里拿着长舌头的斧头，巨魔在她面前，比鱼还乖巧，鱼哪怕到了砧板还会蹦跶几下，而巨魔居然伸着脖子，乖巧地给她杀死。
　　他记起自己的灵魂属于了她，属于那位魔界的王，一个广阔国度的女王，她能停止时间，一个魔法便能坑杀十万大军。
　　想到这，小孩达格吉一下从温暖的棉被里爬起来。
　　“哥哥。”被窝里传来妹妹的声音。
　　“快醒醒。”小孩达格吉把她拉出来，拉出温暖的被窝，发现她干净了不少，脸上的脏污洗得干干净净，露出胖乎乎的小脸，而且身上还穿着一件新衣服。
　　“恶魔女王不在。”妹妹想缩回被窝里。
　　和妹妹相比，小孩达格吉发觉自己简直又臭又酸，雪白的棉被都被他染灰了不少。
　　“你昨晚洗澡了？”
　　“恶魔女王嫌我脏。”妹妹不情愿地从被窝里起来，“对了，你也要洗澡，她说，如果她回来后发现你还是满身跳蚤，她就要把你的灵魂塞进蛆虫里，喂狗吃。”
　　小孩达格吉连忙去寻找洗澡的地方。
　　这帐篷就在他家乡附近的树林里，走出帐篷，站在积着一层薄雪的小坡上，遥望着约三公里之外的故乡，故乡建在淡水湖旁边，旁边的淡水湖宛如眼睛的内角。
　　看到倒塌的木门，村里游荡的巨魔后，小孩达格吉最后一点念想才断掉。
　　他回过头，左看右望，寻找洗澡的地方。一条结着薄冰的河流，从诺斯卡山脉中流出，路过帐篷旁，最终汇入湖中。
　　他问：“妹妹，哪里可以洗澡？”
　　妹妹指了指结冰的小河：“那，岸边还有斧头可以破冰。”
　　小孩达格吉牙齿在打颤，在冬天燃料是珍贵的，根本不可能洗热水澡，要洗也是洗冰水，所以他们冬天很少。
　　他本来心生退意，但看到妹妹干净的样子，连她都能洗冷水澡，做哥哥的，怎么能落后呢？而且昨天她还受了伤。
　　“妹妹。”小孩达格吉蹲下来，抓住她裤腿问：“你伤好了吗？”
　　撸起裤脚，露出洁白的小腿，看不到伤疤。
　　这时候刮起一阵寒风。
　　“冷！”妹妹缩回脚，把新棉裤盖上，“快去洗澡，否则姬玛大人要把你喂给巨魔吃，对了，记得拿香皂。”
　　小孩达格吉立刻屁颠屁颠地跑到河边，做了热身运动，用斧头砸开薄冰，在岸边脱光衣服，打着冷颤，拿着香皂，跳进冷水里好好洗了一遍。
　　在水里没空气那么冷，但依旧冷得小孩达格吉够呛，他皮肤红通通，本来想洗个四五分钟就上岸。
　　但妹妹拿着木杆，在河岸把想上岸的哥哥推回去说：“哥哥，你还没洗干净！”
　　“快洗干净，否则你要成蛆虫。”
　　小孩达格吉洗了近二十分钟才被允许上岸，上岸是最冷的时候，还好有毛巾。
　　等他穿好衣服后，没过多久。
　　天空上传来拍翅声，姬玛收拢翅膀，飞过树枝，翅膀碰到树枝，上面的积雪随着她一起落下，落在她柔顺光滑的黑发上，落在地面。
　　真是美丽。
　　小孩达格吉直直望着姬玛。
　　姬玛严肃地看着他，两个小孩都低下头。
　　“有一件事，昨天本来想告诉你，但你晕过去了，只有你妹妹知道。”姬玛说：“我现在重申一次，如果你不想被我塞进蛆虫里，再和千百条受罪的蛆虫一起在粪坑里长大，再丢给巨魔吃的话，那就好好听，千万别违背我的意志。”
　　两人连忙说好。
　　说罢，姬玛抬起她的树枝斧枪，指着他们两：“跪下。”
　　两个小孩立刻跪下，姬玛把树枝斧枪，放在小孩达格吉头顶上，他头顶能感受到斧面的冰冷。
　　姬玛恐吓：“如果你胆敢有一分坏心思，斧头里的舌头会伸出来，钻进你耳朵里，把你脑子给吃光，还会顶出你的两颗眼珠子，之后我会把你的头盖骨当碗使。”
　　小孩达格吉吓坏了，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一味地点头。
　　快把小孩吓哭的姬玛说：“昨天我对你们说的事，一个字都不能告诉别人。就是关于本王是万王之王，眨眼间回到魔界，坑杀十万大军的事，明白了吗？”
　　小孩达格吉点头。
　　“回答我。”
　　“明..明白了。”
　　“很好，我告诉你为什么。免得你可能犯贱。”姬玛说：“我说他们是我的奴仆，是指他们被我骗得团团转，他们都是一方英雄，女的美丽动人，男的是个暴力狂。他们是正义的一方，但没有发现，我将恶毒的诅咒埋藏于他们心中。
　　“他们相信本王是好人，傻乎乎地被我利用，为了我的大计划而流血战斗。虽然我很能肯定地告诉你，如果你把我的话告诉他们，他们只会哈哈大笑，觉得我在吹牛而已。
　　“但是，我的大计划不容得有半分闪失，如果你泄露了哪怕一个字，等着和犯傻被塞进蛆虫里的一千零八个人，一起去喂巨魔吧。”
　　小孩达格吉用力点头，头都快从脖子上掉下来了。
　　“好了，现在去吃早饭。”姬玛满意地收回斧枪，这样就丢面子的可能，扼杀在摇篮里。
　　让小孩达格吉想不到的是，火堆上煮的居然是牛奶。
　　姬玛带来了半篮白面包，还有半篮手撕牛肉。
　　撕下一块白面包，先将牛奶上一层薄膜给撸下来，连着泡软的面包一起下肚，奶香味满溢嘴腔。
　　再用白面包包着一条手撕牛肉，整个泡入热乎乎的牛奶里，冷冷的白面包**发软，放进嘴里，等不及用力一咬。
　　热牛奶从面包里流出来，牙齿咬到了有嚼劲的手撕牛肉，但只需要再用点力，牛肉便断开，牛肉味和奶香味一同在舌面上蔓延。
　　再一口吞下，热乎乎的食物顺着食道向下，哪怕是冰冷的四肢，都被这股暖流所融化。
　　他好不容易吃到肉，还是那么好吃的肉，连忙多吃了好几块面包包牛肉干，狼吞虎咽，像是饿死鬼一般。
　　在他伸手想再拿一块牛肉干时
　　他妹妹忽然拍他的手。
　　沉浸在享用美食**的达格吉，一下醒悟过来。
　　从小到大，周围人都在教导他，最好吃、肉最多的食物，永远属于最能打、地位最高的人。哪怕是个长有八个奶的女战士。
　　他连忙说：“我吃饱了。”
　　“就吃那么点吗？”姬玛看一眼说：“随便吃，反正这些肉你碰到我也不会吃，都是你的。”
　　他激动起来问：“真的吗？”
　　“也别留到以后吃。”姬玛说：“如果你们非要留着这些肉，那么留多少，以后我就少给十倍。”
　　这兄妹俩连忙把篮子里的肉和白面包全部吃光，吃得肚子涨涨的。
　　太好了，昨晚吃剩的零食有人处理了。
　　姬玛伸了一个懒腰，说：
　　“来，吃饱了就和我走，去见见那三位被我耍得团团转的笨蛋吧。当然，到时候见到我如何卑躬屈膝，都不要惊讶，无论什么都是我阴谋的一部分，听明白了吗？”
　　两人点点头。
　　姬玛起身就走。
　　“姬玛大人。”小孩达格吉指了指帐篷问：“这些都不要吗？”
　　“不要了。”姬玛说：“你们睡过，我也懒得洗。”
　　“那可以给我们吗？”
　　姬玛说：“如果你能赶上我脚步的话，还有别耽误我。”
　　两个小孩立刻钻进帐篷里，把折叠好的棉被给抱出来，用绳子捆好，达格吉背在背上，跟在姬玛尾巴后。
　　“来到我身旁，我要问你些事。”姬玛脚踩在雪地上，她小腿穿着一小腿甲，很贴合她的小腿曲线，“你妹妹年纪太小，难以沟通。”
　　“姬玛大人，你要问什么，我一定都会答。”
　　“你知道有人熟悉山脉吗？”姬玛担心对方不知道：“比如什么猎人之类的，离群索居的那种。”
　　“一个人行动的猎人早死光了。”小孩达格吉说：“我们不捕鱼，就是集合起来，到山脉里去猎杀魔兽，或者去做阿拉曼。”
　　“阿拉曼？”
　　“拿着武器到南边去，最壮的人总能从软弱的南方人手里拿到好多好东西。”
　　“就是劫掠呀。”姬玛看一眼远处的十镇，这小孩的家还是最大的那个镇，也是防御最好的，“除了十镇以外，你知道有人懂这片山脉吗？”
　　“有，商人。”他说：“有些矮人会从山里出来，和我们交易，或者商人路过大家一起交易。”
　　“对了，你们为什么不抢他们？”
　　“他们很厉害的，特别是矮人，非常记仇，又好硬，浑身上下都是铁。”
　　“那商人几时来？”
　　“春天。”
　　“天，就只能去找幸存者了。”姬玛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子。
　　她占卜过，十镇还是有幸存者的。因为巨魔有保鲜需求，暂时留着一些活人。
　　不过姬玛很讨厌营救任务，尤其是要潜入一支怪兽军队里去救人，那可麻烦透了。
　　潜入到巨魔军营里，在巨魔首领的身边撒尿，都比救人简单。
　　————————
　　抱歉我糟糕的作息规律，危害到了追读的大家们。

第773章  无题
　　小孩达格吉的信息不多，姬玛问了二十分钟，就问完了。她朝着汇合点的方向走，大步跨去，两个小孩生怕被丢下，轮流背着棉被奋力跟上。
　　远处便是围绕着淡水湖分布的小镇，皆已沦陷，现在是大白天，阳光落下，落在雪地上，白晃晃的。旁边褐色树林，是极少数不同的颜色，树枝在末端扭曲，绕了一圈又一圈，像弹簧似的。
　　两个小孩一边赶路，一边左看右望，生怕被巨魔发现。
　　姬玛懒得告诉他们，在那么远的距离，巨魔是发现不了他们一行人，因为一层“谎言”在隐蔽着他们。
　　路途很长，又走了六十分钟后，达格吉累得受不了，脚一软，跌倒在薄薄的雪地上。
　　姬玛停下脚步，看他一眼。对于看起来十岁大的小孩来说，在野外跋涉一半小时，已经很了不起了，也和他身体素质好有关。毕竟他从小到大住在魔力充沛的土地。
　　小孩达格吉看黑发的姬玛，见她面不红，气不喘，使着全身的劲摇摇晃晃站起来，喘着气说：“没事，我还能继续走。”
　　“已经到了。”姬玛指着十米外一小坡底，“我们就在这里等。”
　　话音刚落，小孩达格吉气泄，跌向地面，双手撑着地面。他妹妹赶紧接来棉被，放好后，才坐下来休息。而小孩达格吉，已经躺在地上，摊开四肢。
　　姬玛从异次元空间袋，拽出一堆事先捆好的柴堆，撒上黑色炼金粉，用“模拟”能力，模拟伊芙·霜叶的元素火，打个响指，一簇火落在柴堆上，点燃了它，黑色的烟雾升起，悠悠地升向天空。
　　在很远的地方，都能见到这黑烟，包括巨魔们。
　　姬玛不担心巨魔会警觉，一簇黑烟而已，再说了，今早巨魔们应该就能看到摆在离门口不远处的两具同伴尸体。
　　只要一行四人的实力没暴露出来就行了。
　　在等待的过程中，两个小孩忍不住闲聊，虽然经历了黑暗又残忍的事，但小孩的天性在那里。
　　“妹妹，你今天是怎么洗冷水澡的？”
　　“我没洗过。”
　　“那你怎么洗的澡？”
　　“昨晚你晕倒后，恶魔女王带我到她的宫殿里，给我洗了热水澡。”
　　一瞬间，小孩达格吉心中便升起难以言喻的不爽。
　　这时候，飞到树顶上放哨的姬玛落下来，说：“他们大概还有十分钟就到，记住我的话，别妨碍我的计划。”
　　两个小孩再次点了点头。
　　小孩达格吉掩饰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你的奴仆是恶魔吗？”
　　“不是。”姬玛说：“至少一半的恶魔臣服于我，另一半畏惧害怕我，三个人里有两个是人类，一个是高等精灵。”
　　“人类？”
　　“对。”
　　“那些人类是打杂的吗？”
　　“不，是战士。”姬玛说：“加一起勉勉强强能有我真身一半强吧。在我万年岁月里，我极少如此称赞凡人。”
　　小孩达格吉睁大眼睛，在他认识里，人类就是巨魔的鱼。
　　“你看上去很惊讶，小孩。”
　　“人类能有那么强吗？”
　　“这么说吧，他能徒手接住巨魔全力一棍，跳起来把巨魔的头拧下，再把头锤进他的胸腔里。”
　　小孩达格吉半信半疑，他亲眼见到镇子里浑身上下长满肌肉的战士，在巨魔围攻下，变成一滩肉泥。经历了巨魔围攻，亲眼见到人们变得绝望，听到母亲被活吃。
　　所以，哪怕是“恶魔女王”亲口告诉他，他也没有完全相信。
　　一阵马蹄声从山坡后接近，面带黑纱的姬玛说：“记住我的话。”
　　两个小孩异口同声的说：“记住了。”
　　姬玛用力拍拍手，撤掉“宁静隐秘结界”，免得伊芙·霜叶听到她的谈话。
　　小孩达格吉和他的妹妹，好奇地望着雪坡上，等待着传说中能把巨魔的头砸进胸腔里的人类战士出现。
　　他们首先见到一身白的银发高等精灵，她像是一片雪花，飘在空中。随后，一位骑着健壮白色战马的骑士，出现在坡顶，盔甲闪亮厚重，他身后坐着一白袍女人，抱着他的腰，他手里还抓着一根绳子，牵着伊芙·霜叶。
　　绳子一端系在伊芙·霜叶的腰带上，这样就能拉着速度更慢的她一起走。
　　天界战马驮着乔治，奔至篝火旁，他松开绳子，从马鞍上下来，落在地上，脚在地上留下一显目的脚印。
　　侧坐在马背上的珍娜跳下来，对姬玛打招呼。
　　小孩达格吉眼睛都看呆了，他眼神一直没移动过，都在看着乔治，盯着他身上闪亮厚实的盔甲、他腰间别着的页锤、他行走的步伐。
　　他妹妹也看呆了，望着有对大长腿的高等精灵，看她的银色长发，长长的耳朵，纤尘不染的盔甲。伊芙·霜叶瞥她一眼后，她又看向鹅蛋脸的珍娜。
　　她的皮肤好白，好像在发光，好漂亮。
　　伊芙·霜叶把腰间的绳子解下，整理成一个圈后，递给乔治，乔治把绳子挂在腰间，拉起面甲，露出俊美的脸。
　　小孩达格吉仔细看他的面容，确实是人类。
　　“乔治，一天没见了。”
　　姬玛笑着，迎上去，顺便摘下自己脸上的面纱。
　　小孩达格吉不由得想起，隔壁汤姆叔叔家的那条狗，主人一进屋子，就伸着舌头跑出去迎他。
　　乔治说：“半天，这两位是你救出来的幸存者？”
　　“是，这男孩很机灵，从沦陷的镇子里跑出来。巨魔设了个陷阱，连大人都中计，而他找准机会，趁乱跑出来，还背着他受伤的妹妹。”
　　乔治看着他，想说些什么安慰，又想不到什么词，便说：“你是个有勇气的孩子。”
　　小孩达格吉张口欲言，姬玛生怕乔治要浪费宝贵时间，安置小孩达格吉，她便说：
　　“情况我都已经问好了，你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吗？”
　　“全部。”乔治转过头看向珍娜说，“麻烦帮我显示沦陷镇子的图。”
　　珍娜回道：“好。”
　　“不用了吧。”姬玛说：“我不是画了一幅地形图给你吗？”
　　“不够详细。”乔治拿出折叠好的图，“大家还是亲眼看一看。”
　　“明明我写得够详细了。”姬玛哼了一声，像是在撒娇。
　　小孩达格吉看一眼乔治展开的画，感觉和自己用石子在河滩旁乱涂差不多。
　　周围忽然暗下，小孩达格吉一下抬起头，看向天空，不见乌云，只见整个天空变成夜空，黑乎乎一片。
　　他惊恐起来，左右看，发现恶魔女王和她的三位“奴仆”，一点不惊讶，他只看到他妹妹和他一样惊恐。
　　姬玛并不在意两个小孩的心情。
　　乔治安抚道：“孩子们，别担心，只是珍娜在操作光线，让这里暗下来。”
　　他们听不懂什么意思。
　　“操..操作光线？”
　　“就是改变光的路径。”
　　小孩达格吉更惊：“把白天变成黑夜吗？”
　　姬玛说：“你只需知道没危险，乖乖看着就行。”
　　小孩达格吉和他的妹妹立即闭上嘴巴。
　　周围暗下来，像是太阳落山一样，天空一片漆黑。
　　珍娜做了一个手势，一束光线投射在山坡上，显现出清晰的图像，是已沦陷的镇子图，很清晰，像是飞在空中，向下俯视一般。小孩达格吉一眼就认出，是自己的家乡。
　　镇子建在眼窝状的湖边，熟悉的房屋静静矗立在原木搭建的围墙内。只是里面的居民，换成了高大的怪物们，他们弯着腰，从人类的房屋里出来，汇集在一起。
　　小孩达格吉听到低低的哭泣声，转过头，见到自己妹妹捂着脸，在流泪。他也很想哭，但他是哥哥，不能哭。
　　姬玛说：“昨晚有一百零二头巨魔。”
　　乔治估计一下说：“我们有机会击溃消灭他们。”
　　“机动作战？”
　　“对。”
　　哪怕是他们，正面对上百巨魔扎堆都是不好打的，杀死巨魔还没完，还得烧掉尸体。但他们可以利用机动优势，拉扯对方，一头巨魔全速奔跑，可能能跟上他们的速度，但一群巨魔肯定跟不上。
　　一旦有一些巨魔没抱团，便能冲进去，杀死、烧掉他们，一点点吃掉，再慢慢来。
　　“那得费好大的劲，还有许多物资。”
　　“这样是最妥当的。”乔治说：“只要我们救了人，会有人做我们的向导。”
　　“确实。”姬玛说：“可这是十镇，还有九个镇子，珍娜放大一下图。”
　　投影在坡上的图像一下放大，再放大。小孩达格吉的家乡越来越小，小成一鞋子大，这时能看到湖边的十个镇子。
　　“不用一个镇一个镇的数有多少巨魔。”姬玛说：“一共有三百几头巨魔，等我们机动作战，慢慢磨死对面的时候，其它镇子的巨魔跑过来，我们能只能夹着尾巴逃跑。”
　　乔治叹口气说：“我们只能趁夜袭击，解救幸存者...珍娜找下巨魔们的俘虏集中点。”
　　图像再一变，先锁定在小孩达格吉的家乡，镇子外聚集着许多巨魔，放大后，才看清他们在做什么。
　　在吃早餐。
　　人类像是羊群一样，从拥挤的房子里被扯出来，赶到空地，不走的，或者试图逃跑的，旁边的巨魔一棒子便打下来。
　　图像很清晰，妹妹认出一位帮他们家修屋顶的人，也是他们的邻居，喊道：“是汤姆叔叔！”
　　小孩达格吉睁大了眼睛，见到和蔼的汤姆叔叔试图跑，巨魔一棒子砸下去，他瘫在地上，两条腿抽搐，巨魔提起了他，拨开他的衣服.......
　　小孩达格吉忍不住哭出来。
　　珍娜贴心地打上了“马赛克”，场面一下不怎么血腥起来。
　　看完十个镇后，姬玛总结道：“可以排除第一个镇，人已经被吃得太少了。”
　　“不。”小孩达格吉一抹脸上的泪水说：“我们镇子最大，有人进过山脉捕兽，我刚才还见了一位老猎人。”
　　乔治说：“谎话。”
　　姬玛说：“身为没能力保护自己的弱者，你们就好好闭嘴，别撒谎。”
　　想到姬玛之前的恐吓，两个小孩脸色发白，一下闭上嘴巴。
　　乔治说：“这种情况下撒谎很正常，告诉我孩子，你确定你们镇有人到山脉里捕兽吗？”
　　“确定。”
　　“那幸存者里有没有能做向导的人？”
　　小孩达格吉忍着悲痛，仔细看一遍，说：“我不确定，但..肯定会有的。”
　　“从概率学角度考虑，我建议找幸存者多的镇子。”姬玛说：“这小孩只想着利用我们，去救他的熟人，至于里面有没有向导，他才不关心呢，他从没想过，自己是怎么能活着在这里说话。所以他说什么，都不用听。”
　　小孩达格吉的妹妹张开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姬玛。”乔治说：“家乡被毁，熟人被吃，没有谁能保持理智，你别指责他。”
　　原本羞愧的达格吉，听着乔治的话，觉得很温暖。
　　姬玛“嗯嗯”两声，就不说话了。
　　“开始占卜吧。”乔治说：“我们先确定十个镇的幸存人数。”
　　姬玛说：“好。”
　　珍娜切换画面，一个镇一个镇的看，姬玛一个个占卜，乔治记下幸存人数。好在巨魔聚集在三个镇里，所以耗费的魔力和时间都不多。
　　对于小孩达格吉而言，有个坏消息，他的镇子人数最少。
　　他小脸发白：“为什么？”
　　姬玛说：“可能是昨天你逃走，我救你时，杀了两头巨魔，惹得他们不高兴。”
　　或许姬玛应该救人，而不是避免冲突。
　　但小孩达格吉没这样想，他盯着乔治，羡慕地看他的盔甲、他的坐骑，还有他的女伴...只是可惜如此强大的战士，也不过是恶魔女王的奴仆。
　　图像忽然一变，跳到一行巨魔身上，旁边浮出几个红色大字。
　　“他们正朝我们的位置过来。”
　　一共八头巨魔。
　　乔治二话不说：“准备避让，不能再惊动巨魔们。”
　　画面渐渐拉高，三个小镇都出现在画面中，上面都标有序号，镇子里零星有巨魔走出。
　　乔治说：“等下。”
　　他们观察了一会，毫无疑问，原本分散的巨魔有聚拢的意思。
　　姬玛提醒道：“要是巨魔聚拢在一起，我们机会少许多。”
　　“准备攻击二号村。”
　　小孩达格吉心情沮丧，他的故乡是一号村。
　　乔治继续说：“...在进攻之前，我们消灭这八头。姬玛，你能借题发挥吗？”
　　“能，给我留两只。”
　　乔治看向两位小孩，一指身后二十米远的天界战马：“你们躲在那匹战马后，老白照顾好他们。”
　　两小孩点了点头。
　　投影熄灭，珍娜摸了摸发烫的额头。姬玛把乔治的双手巨剑丢给他，乔治接过剑，对姬玛说：
　　“开启你的结界，露老白和那两小孩，等它们靠近后，我们突袭。”
　　“好。”
　　乔治拔出剑，把剑鞘丢在地上：“全体都有准备战斗。”
　　巨魔的头出现在坡顶。
　　——————————
　　姬玛画的地图：

　　[插画]:请使用epub查看



第774章  刺耳
　　救世小队（姬玛起的诨名）四人看到巨魔时。
　　巨魔们看不到四人，只见到一匹健壮的战马，以及躲在战马之后的两个小孩。
　　巨魔智力并不发达，为首一位巨魔高兴地嚷嚷着，拎起大棒子，就冲下山坡。
　　妹妹的ptsd犯了，当场吓得大哭起来，小孩达格吉本来也被吓坏，只是他妹妹比他哭得更早，搞得他不好意思哭，紧紧地抱住自己妹妹。
　　说：“别怕！那战士很强大。”
　　八头巨魔相继从坡顶冲下来，冲向两个孩子，还有悠闲咀嚼着草的天界战马老白。
　　却全然没不知道，在猎人和猎物之间，还“藏”有四个超凡强者。
　　在宁静隐秘结界里，乔治望着冲来的巨魔说：“常规作战。”
　　这是术语，表示大家要省魔力，别在对方身上浪费超凡资源。
　　他腰后扭，胸口向着身后，将巨剑“背”在身后，整个人像是绷紧的弹簧。视线越过肩膀，望着奔来的巨魔。这是怒式，是发动势大力沉怒击的姿势。
　　没必要这样吧，伏击八头巨魔而已。
　　姬玛心想着，握紧了树枝斧枪。
　　乔治说：“乔治负责一、二，”
　　伊芙·霜叶：“霜叶七、八。”
　　“珍娜目盲全部。”
　　“姬玛控一个。”
　　这里，一、二指的是前面两位敌人，用简短的指令，分配队伍火力是基本功。
　　姬玛知道，乔治其实并不用唠叨那么多。他和圣女与精灵，可算是配合默契，这种情况，无需语言，他是为了照顾新入队的自己。
　　为首的巨魔那张黄色大脸，已经逼近结界边缘，脸上笑嘻嘻，嘴边流着恶臭的口水。全然没意识到，不到五米外，有一柄精金巨剑蓄势待发，正等着他。
　　眼看他要进乔治的攻击距离时，姬玛立即打个响指说：“撤掉结界。”
　　话音刚落，四个全副武装的超凡者一下出现在巨魔面前。
　　黄色大脸巨魔先下意识一愣。乔治发动了“怒击”，他向前跨步，身子扭正时，在“正确时机”用力挥舞着双手巨剑，一道剑光划过，伴随着一阵骨碎切肉声。
　　黄色大脸巨魔手中的大棒落下，随之落下的还有它上半身躯，黄色大脸上的眼睛瞪圆了，努力想理解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忽然有四个人？为什么自己身子往下掉？
　　圣女珍娜手中炸起一阵高频闪光，白光淹没了他的视野，中断他的思绪。
　　巨魔中仅有两只眼睛没受这盲目闪光的罪，因为在乔治将为首巨魔剁成两半时，两支幽蓝的箭矢，在蛮力驱动下，分别准确命中“七、八”两位巨魔的眼睛，既然眼瞎了，那自然看不到光。
　　就一照面的功夫，三头巨魔死去，剩下五头巨魔还没搞清发生了什么事，便目盲，捂住眼睛。
　　乔治冲进去，左劈右砍，断膝、斩首，轻易地伐倒两头巨魔。
　　幸存的一头巨魔，放下被泪水浸湿的眼睛，怒而双手抓起棒子，砸向乔治侧面头盔。
　　吓得小孩达格吉叫一声：“小心！”
　　以乔治戴的头盔来看，那是视野盲区。小孩达格吉一下回响起，许多人类战士就是头上挨了一棍，矮了一头，死了。
　　乔治侧身，流畅得像是和巨魔打配合一样，他强剑身与棒子对撞，居然将来势汹汹的巨棒给荡到一边，剑顺势砍下，斩断巨魔两只手腕，再劈断膝盖，斩首。
　　这一连串动作流畅，但也要耗费时间，另一头巨魔却目睹全程，连棒子都没举起来。他傻乎乎地望着前方，梦到美好的梦，绿黏黏的口水顺着嘴角流下，嘴巴不停咀嚼着。
　　姬玛把他拉入梦境，给他做了美梦。
　　才不到十五秒，最后一头幸存的巨魔发现自己变成孤家寡人，他二话不说，转身便逃。
　　伊芙·霜叶用了一呼吸的时间瞄准、射击，箭矢没入逃跑巨魔的后膝盖，他一下摔倒在地。乔治跑上去，一招锄大地，斩断逃跑巨魔的手臂，又一脚踩住巨魔喉管，陷进去，将巨魔的痛嚎给堵在喉管里。
　　一头近三米高的巨魔，在乔治脚下不停挣扎，矮他一米几的乔治，他的脚却能纹丝不动。
　　乔治看向姬玛问：“要留他活路吗？”
　　“两头是虚指。”
　　乔治脚上用力，咔嚓一声，巨魔**粗壮的脖子便断了，被踩进土地里。
　　伊芙·霜叶嫌恶地踩着巨魔尸体的脸，从它们眼中拔出箭矢，箭矢除了沾染上恶心的组织液以外，没任何损伤。伊芙·霜叶喜欢射眼睛，硬射软，对箭矢损害不大。
　　她召唤元素水，冲洗了下箭矢，转身离去，手向后一丢，两个火球落在巨魔尸体上，熊熊燃烧。黑烟升起，却被她召来的一股清风吹散。
　　只剩一头被姬玛拉入梦境的巨魔，他旁边都是燃烧的同伴尸体，还傻乎乎地笑，不知姬玛给他做了什么美梦。
　　乔治说：“报告下情况。”
　　伊芙·霜叶说：“我损失了一支箭。”
　　“我只是用了强制入梦。”
　　珍娜说：“我只发出了炫目光彩。”
　　乔治说：“配合得很好。”
　　小孩达格吉眼睛，一直没从乔治身上移开。他想象过许多，像乔治这种强者，如何战斗的。但没想到，战斗看起来平平无奇，没有闪光没有火焰，只凭借肌肉力量和剑术，就能一下杀死五头巨魔。
　　“你有什么事吗？”
　　等小孩达格吉回过神来时，他发现，自己走到乔治面前，乔治拉起面甲问着他。
　　小孩达格吉心情紧张，一时说不出话。
　　“被吓坏了吗？”乔治说：“对不起，为了能引诱巨魔，拿你们当诱饵，没体谅到你们遭到那种事。”
　　姬玛插一嘴：“这没什么吧。”
　　“不，不是这样的。”小孩达格吉抬起眼，看向乔治：“你..你是人类吗？”
　　“是的。”
　　“真的吗？人类能那么强大吗？”
　　“能。”乔治说：“以前这块大陆是绿皮和野兽人的天下，是人类一刀一枪把他们赶走，夺来的。”
　　“求求你。”小孩达格吉结结巴巴的说：“既然你是那么强的战士...
　　姬玛抱起手，她估计小孩达格吉要求乔治帮他干活了。
　　“...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才能成为向你那么强大的战士吗？”
　　小孩达格吉语气诚恳：“我也想像你一样，能杀死巨魔，能杀死一头，我也很开心。”
　　乔治说：“当然可以。”
　　“太好了。”小孩达格吉说：“你叫什么名字？英雄。”
　　“乔治。”
　　“是你！”小孩达格吉惊喜叫道：“你就是诗人口中，一剑杀死魔王的英雄吗？”
　　姬玛捂着耳朵，嘟囔道：“真刺耳。”
　　他咋不被巨魔一棒子给打成肉泥呢？


第775章  忽悠
　　小孩达格吉陷入了狂热中，手舞足蹈，语无伦次，看上去像是脑袋注入了一大管鸡血似的。
　　姬玛看得很不爽，便说：“乔治，我们现在没有时间了。”
　　乔治指了指还在做美梦的巨魔说：“你准备一下，我先安置好这两位小孩，之后我们讨论下如何进攻六号村的事。”
　　姬玛又叨叨一句乔治听不明白的话：“兵贵神速。”
　　幸存的一头巨魔，依旧沉浸在姬玛编织的美梦之中，根本没意识到，旁边有七位同伴的尸体在燃烧。它双目呆滞，口水不断从嘴边流淌滴落。
　　姬玛走到他面前，用手捏着鼻子，抬起右手，开始编织他的美梦。
　　在巨魔美梦之中，他吃到好好吃的小孩肉。突然，不远处跑来两三百个小孩，个个穿金戴银，看起来不仅美味，还很有钱。其余七位同伴立刻放下手中的美食冲过去，并命令他回去通风报信。
　　巨魔猛得摇头，说什么都不答应，摇头力度太大，口水还差点甩到姬玛头上。
　　她喊道：“乔治，过来帮我打他一拳。”
　　“我在忙呢。”
　　姬玛扭过头，见到乔治在教小孩达格吉，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她感到一阵危机感，瞧他们谈得热火朝天的样子，要是小孩达格吉一激动，说漏嘴了，自己还不得钻地缝？
　　早知如此，就该杀人灭口，可惜..可惜。
　　姬玛拎起树枝斧枪，扭身，一斧面狠拍巨魔的脸颊，后者头一扭。他梦见由于自己不愿通风报信，领头的巨魔抬手就给他脸颊一棍子，如此地有力，让他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旁边围观的伊芙·霜叶立即拿起长弓，箭矢搭在弓弦上。
　　姬玛抬手，制止了她。
　　巨魔彻底信过来，还没等他意识到发生什么事。
　　姬玛便吼道：“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被敲死了。”
　　巨魔低头，定睛一看：“长角的小人？”
　　说罢，手抬起棒子。
　　魅魔姬玛音调高起来，喊道：“你找死吗？我可是色孽的使者，她派我来，是来将她的福音，传达给你们。”
　　巨魔没那么好骗，但他放下棍子，说：“我看你不像。”
　　她认真道：“在我受赐福前，我也是头巨魔。”
　　巨魔眨着浑黄的眼睛，仔细看着姬玛，她头上长着长及腰干净柔顺的黑发，奇奇怪怪，身材畸形，瘦巴巴的。皮肤更是难看，光溜溜，没有硬皮、不长蘑菇，看着像是得了“粉皮病”的巨魔。
　　“当我傻.逼吗？”
　　姬玛指着自己头上黑亮的犄角说：“我有两个角，你也有两个角，角都一样，不信你摸摸看。”
　　巨魔半信半疑，放下棒子，摸了摸头上的角，那是某次赐福变异长出来的。
　　“你看，你受赐福长角，我受赐福也长角，还长尾巴和翅膀，所以我也是巨魔，这不对吗？”
　　听上去好有道理，但长角的巨魔总觉得哪里不对。
　　姬玛没给他思考的时候，继续动用自己的超凡能力，忽悠道：
　　“刚才你们领头的大黄脸，可是告诉我，你是他指派回去通风报信的信使，他还告诉我，你不愿，他就一棍把你头给打歪。”
　　这下巨魔相信了姬玛是被赐福过母巨魔，吓得他一下向后倒退几步说：“你变得真怪，皮肤光溜溜的，粉粉的，是不是得了粉皮病？”
　　粉皮病是巨魔的绝症，会让他们失去引以为豪的自愈能力。
　　姬玛实话实说：“没。”
　　巨魔压根不信姬玛的话，后退几步：“反正你离我远点。”
　　话音刚落，他一脚踩到焦尸，低头一看，正是为首大黄脸巨魔的焦尸。乔治一剑将他斩成两半，身体还在冒烟呢。
　　“这个是什么？”长角巨魔一下缩回腿，“是，是——”
　　“刚才吃剩的小孩。”姬玛一本正经地说：“你看，小孩有两只手，它也有两只手，这就是小孩，我嫌他长得高又壮，就把他扯成两半，烤来吃。”
　　旁边的伊芙·霜叶，默默地看着地上断成两截，身高三米的巨魔焦尸，那肉量至少能顶十个小孩。再说，巨魔一向无比厌恶火焰，巨魔再笨，也不会被这拙劣的谎言骗住吧。
　　但看姬玛的样子，她本身很可靠，应该不会玩闹。
　　长角巨魔指着七位同伴的焦尸问：“那这些呢？”
　　“都是小孩。”
　　“它们怎么那么大？”
　　“黑暗四神赐福。”
　　长角巨魔拎起棒子指着姬玛吼道：“你骗我！”
　　伊芙·霜叶默默地抬起弓。
　　接着，长角巨魔一句话又让她放下弓来：“只有粉皮病的痩巨魔，才..才会用火，因为他们反正已经不健康，你给我离远点！”
　　姬玛惊道：“你好聪明。”
　　长角巨魔用棒子一指伊芙·霜叶，问：“这一身白的豆芽菜，又是什么？”
　　姬玛胡说道：“是哥布林弓手，受了吾神赐福，你看她耳朵，是不是很长？”
　　众所周知，黑暗四神赐福，很可能导致外表有一大堆奇奇怪怪的变异。
　　伊芙·霜叶哼一声，不说话。
　　长角巨魔用棒子指正教小孩架势的乔治：“他呢？”
　　“黑兽人，他的武器是整个部族最大的大砍砍。”
　　“她呢？”
　　“她呀。”姬玛说：“和我一样，也是母巨魔，珍娜搬起那石头给他看看。”
　　“她没长角！”
　　珍娜无奈，弯腰抱起半埋在地上的岩石，岩石有她半个身子大，她腰背用力，一下就将岩石从土里**，丢在地上。
　　姬玛说：“她力气大，巨魔力气也大，所以她是母巨魔。”
　　长角巨魔拍了拍后脑勺，思考了下，觉得姬玛说得太对了。
　　“那？你过来做什么来着？”
　　“和你一起，回去告诉你的同胞，吾神赐福已到。”姬玛说：“你也见过许多穿金戴银的小孩吧，那都是吾神给你们的赐福，要你们一起来，来多少，给多少。”
　　“那等什么？快走，快走！”
　　说罢，他提着棍子迫不及待要带路。
　　“等等。”姬玛说：“你看，我们四位受了赐福，长得稀奇古怪，一个个解释很难，所以你帮我们解释，晚了就没赐福。”
　　“好。”长角巨魔快乐得像是个孩子，他脸忽然又一黑：“你给我离远点！”
　　姬玛转身走几步，说：“走，有人带路。”
　　“老白，照顾好他们。”乔治对老白挥手，和姬玛一起跟着巨魔后面走，“你打算怎么做？”
　　“让那白痴，拉一批巨魔去找所谓的赐福。”姬玛说：“然后我们突袭二号村。”
　　四人跟着巨魔来到山坡，见远处镇子里走出好多巨魔，他问：
　　“你有把握吗？”
　　姬玛拍着胸膛说：“放心，包在我身上。看到一头巨魔领着四个人过去，巨魔们不会警惕的。”
　　就这样，一行四人和一头乐滋滋的巨魔，大摇大摆直接朝“二号村”走去，准备大开杀戒，去救人。
　　————
　　友情推书，《在糟糕世界转生为圣女的我绝不屈服》，虫言新书，他告诉我是变嫁。

第776章  意外
　　长角巨魔带领着“救世小队”四人大摇大摆地向二号村出发，走在浅浅的雪地上，尤为显眼。
　　乔治还担心，长角巨魔会意识过来，自己挨了骗，也担心，别的巨魔看到后，会发现这拙劣得不行的骗局。姬玛抱着他的剑，剑柄斜着对准乔治，而他的手一直准备拔出巨剑。
　　但姬玛丝毫不担心这骗局会被揭穿，反而还用斧枪上的尖端刺了刺长角巨魔喊道：“给我跑快点，慢吞吞的，赐福可不会站在原地，傻乎乎的等你。”
　　长角巨魔张开臭烘烘的嘴，对姬玛吼几声，还是乖乖地跑起来，巨魔跑起来非常快，比常人快不少。
　　四人一起奔跑跟上（姬玛是飞的）。
　　他们顺着淡水湖湖岸，奔跑，跑过小孩达格吉的故乡，坍塌的木门旁有好几处血迹、以及嚼烂的皮靴、长剑。没有骨头等零碎，因为巨魔吃人，连骨头也一起消化。
　　乔治看得难受。
　　镇子口有许多巨魔，对这奇怪的一行人指指点点，就和姬玛想的一样，只要前面有个巨魔带路，巨魔们没第一时间把他们和敌人、食物联系在一起。
　　大家心里的担忧，也轻了不少。
　　就这样，这古怪的五人组沿着路，跑向了“二号村”。
　　镇子口前的土路，走出来一大群臭烘烘的巨魔，保守估计有三十多头。这些巨魔，在一堆，足以形成可观的战斗力，普通的基斯里夫村镇，都难以抵抗。
　　“停下！”一个个子更大的巨魔喊道，他应该是头魔化巨魔，黑暗四神扭曲赐福，在他身上肉眼可见。
　　他宛如四十岁中年男人肥胖的肚子上，长着一张大嘴，正在咀嚼着东西，头上长有弯曲的三个角，肩膀上长着蓝色的眼睛。
　　蓝色的眼睛....蓝色、眼睛，都是诡变之主赐福的特征，这意味着，这头魔化巨魔很可能拥有比普通巨魔聪明的脑子。
　　多眼魔化巨魔拦在他们面前，五人都停下来。
　　长角巨魔说明了来意后。
　　多眼魔化巨魔望着这四人救世小队，正面一共五只眼睛眯起来，声音高起来：
　　“怎么会有全副武装的人类、高等精灵走一起？”
　　是字正腔圆的基斯里夫语，语气平缓而坚定，听起来不像是憨憨的巨魔。
　　“听我解释嘛。”姬玛笑眯眯地走上前：“我是黑暗亲王色孽的使者...”
　　“别解释先，大家围住他们。”
　　高三米的巨魔，踩着黑色土地，拎起沾血的棒子，要围上来。
　　乔治心一紧，手微抬，只觉得冲突难以避免。看了珍娜一眼，她能扭曲光线，从高空见到周围，对局势一清二楚，不知道这里方不方便直接莽。
　　但珍娜没有动手的意图，她微微摇了摇头，乔治相信珍娜的判断，没动手。
　　姬玛撒谎：“我们这里没有人类，一个秩序种族的都没有。”
　　多眼魔化巨魔轻蔑地看着姬玛。
　　这时候，长角巨魔开腔了，说：“她说的都是真的，她是受了赐福的母巨魔，患有粉皮病。”
　　话音刚落，旁边要围上的巨魔立即后退数步。
　　长角巨魔指了指四人小队说：
　　“他是拿着巨砍砍的黑兽人，她是大哥布林弓手，这个也是母巨魔。”
　　由他人传递的谎言，算是流言，姬玛悄悄动用谎言力量，增强其说服力，不少巨魔点点头，这几个人，越看越不像是人类。
　　但多眼魔化巨魔嗤笑一声：
　　“你当俺是傻.逼吗？看那穿甲的人，甲上还贴着纸条，肯定是信什么神的骑士。”
　　姬玛面不改色，说：“黑兽人会穿甲，他也穿甲，兽人会喊声大大的Waaaaagh——乔治·狠小伙喊一声Waaaaagh。”
　　乔治感觉很荒唐，但出于对姬玛的信任，他努力像个绿皮一样，仰起头大吼一声：“Waaaaagh！”
　　“所以...”姬玛循循善诱，继续问：“你看他像什么？”
　　根据姬玛经验。
　　往往人们更相信自己思考出来的结论。引导对方思考，远比直接撒谎，编造一个结论，更容易骗对方。
　　多眼魔化巨魔陷入了思考中，他用大手摩挲着下巴，说：“硬壳黑兽人？”
　　姬玛一拍手，说：“没错。”
　　“但他不黑呀。”
　　姬玛笑而不语，一边捏着鼻子，屏蔽周围巨魔身上的恶臭，一边指了指远处没被巨魔糟蹋过的洁白雪地。
　　多眼魔化巨魔恍然大悟，蓝色眼睛里流露出智慧的光芒：“为了隐藏在雪地中不被发现？”
　　姬玛笑嘻嘻地竖起大拇指：“您果然不愧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巨魔。”
　　多眼魔化巨魔大笑：“差点误会了你们。”
　　乔治、珍娜、伊芙·霜叶二人一精，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多眼魔化巨魔。乔治很少见过，姬玛这样撒谎直接把人当傻子忽悠，通常姬玛总是断章取义，欺骗自己。
　　现在他开了眼界，知道姬玛在使用超凡能力欺骗别的人，能有多荒唐了。
　　“俺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绿的高哥布林弓手。”多眼魔化巨魔望着伊芙·霜叶，看着她冰滑的肌肤、大长腿，银色发丝束成的长马尾，丢出一个结论，“好丑。”
　　伊芙·霜叶持弓的手，微微颤抖着。
　　姬玛正色道：“那你们快去追逐给你们的赐福吧，晚的话，别的巨魔都知道了，就没那么好抢了。”
　　一大堆穿金戴银的人类小孩，等着大家去抢的消息，一下传遍了二号村。
　　巨魔们纷纷坐不住，人类也不想管了，想通通赶进屋子里，锁起来，先去追逐赐福才是王道。
　　但多眼魔化巨魔强令要留一半巨魔下来，押送“两脚羊”们，汇聚在一起，作为路上的食物。
　　姬玛提议道：“我们可以帮你们看管人类。”
　　一些巨魔叫道：“太好了，你简直是个好巨魔！”
　　但多眼魔化巨魔怀疑地打量姬玛，大手一挥说：“不行！”
　　接着，他安排一半巨魔去追逐所谓的赐福，另一半留在村子里，押送着人类走出镇子，而且他还亲自监督。
　　有幸被选中的巨魔们，兴奋得吭哧吭哧地离去。原本打算领导他们多眼魔化巨魔，留了一个心眼，留下来，看着这四位不速之客。
　　人类们又被赶出屋子，绝大部分都是女性，垂头丧气，双目无神，脸上都有两道显眼的泪痕。巨魔们只需晃晃棒子，有时候连棒子都不用抬起，一向以暴戾著称的北地人，便乖顺如绵羊，集群结队，跟着巨魔们一起走，走向未知的屠宰场。
　　人数总共约有两百人，留下看管的巨魔才不到五十头。
　　有的巨魔抱怨，押送这些人，十头巨魔就够了，但偏偏留那么多巨魔。
　　乔治望着这群可怜人，心里叹气。他们目睹故乡被攻破、保卫故乡的战士被砸死吃掉、见过旁边的人，因为逃跑而砸成肉酱，还飞溅在自己裤腿上。
　　这些人的灵魂，早已被巨魔们给杀死。
　　但自己能让他们活过来。
　　不过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那一半巨魔还没走多远，作为行走的两脚羊以及备用粮，人群都还没走出镇。
　　按照原计划，他们打算在半路动手，突袭巨魔，带着众人逃跑。
　　多眼魔化巨魔走在“救世小队”的前头，他后背的眼睛，一直盯着四人。
　　伊芙·霜叶走来，走到乔治旁边，要和他耳语，乔治摘下头盔，侧耳倾听。伊芙·霜叶外表很“冷”，但她说话时，温暖的“语气”吹着他耳朵，钻进耳洞里。
　　“刚才多眼怪物，偷偷叫人去通知其余巨魔。”
　　乔治看一眼前去争抢的巨魔们，还能见到他们的身影，估算了下他们的速度，往回跑需要十分钟。而镇子到这的路程，以巨魔的速度可能在二十分钟这样。
　　乔治点头戴上头盔，他准备再等几分钟，就动手。
　　但这时候，人群中传来一声音：“你..你是圣武士，是来救我们的吗？”
　　只见一男人，走过来，脸上满是希望。他压低了声音，以免被巨魔发现。
　　但他没想到，乔治和同伴悄悄话的性质，和这个是不同的。
　　“你们认识？”多眼魔化巨魔的声音传过来，他转过头，五眼看着乔治。　

第777章  开杀
　　那家伙吓得一下缩脖子。
　　乔治说：“我不认识他。”
　　多眼魔化巨魔走过来，他高大的身躯投射下的阴影，遮住了乔治：“你是谁？”
　　乔治不能撒谎，姬玛连忙走来，笑道：“人类愚蠢，要死了，有幻觉很正常。”
　　这就是姬玛讨厌救人任务的原因。用尾巴尖想想就知道，这群弱小的人担心受怕，一旦有获救的希望，就如同要溺死的人，失去理智，双手死死抓住来救援的人，一起拖入水。
　　那么多人，只要有一个人失去理智，就能击碎她辛苦编织的谎言。
　　多眼魔化巨魔五只眼睛，怀疑地打量着两人，最后他的大脑袋点点头说：“也是。”
　　没等大家松口气，多眼魔化巨魔忽然举起巨棒，用力朝人群一砸，砸在一位身上裹着兽皮妇女背上，脊椎骨打折声响起，背后凹了个坑，头向前垂着，疼得都叫不出声。
　　刚才那男子吓得脸一下发白，缩了缩脑袋，钻进人群里消失了。
　　多眼魔化巨魔抓起趴在地上，腿抽搐的妇女，提起来，要生吃了她说：
　　“我吃个人，你要不要来一口。”
　　妇女张大了嘴巴，瞪圆了眼睛，发出哭泣声，像是案板上的鱼。
　　乔治一下拔出双手巨剑，“给她一个痛快。”
　　“为什么？”
　　“否则你会死得很不痛快。”
　　多眼魔化巨魔嘴巴咧开笑起来，将后背被打折的妇女丢在地上，她四肢乱动，想要逃跑，但脊椎又被打折了。
　　姬玛看人群一眼，那位惹祸的男人，不知道消失在哪里了。她低声骂了句：“害人精。”
　　乔治哪忍得了？
　　他上前挥剑，至圣斩劈向多眼魔化巨魔，后者向后一扯，挥巨棒对敲。白光一闪，他的巨棒一分为二，截面焦黑，手臂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冒出白烟。
　　“杀了他们！”多眼魔化巨魔朝巨魔方向靠去。
　　但他后背眼睛告诉他，他后背空气忽然刺来一根枪尖，随后眼睛一疼，身后视野一黑，一股吸力**着伤口，伴随着剧痛，血液随着吸力喷涌而出。
　　他向后一棍扫过去，砸中了一头巨魔的腰间。
　　隐形背刺的姬玛，轻盈地飞起来，手里握着树枝斧枪，斧头处伸出一根鲜红的舌头，舔舐着鲜血。
　　身下，多眼魔化巨魔抬起头，见到姬玛手中染血斧枪，骂道：“骗子！你是血神的人！”
　　刚才乔治蹲下，有力的手扭断那妇女的脖子，结束了她的痛苦，他瞪向多眼魔化巨魔喊道：“全力以赴！”
　　数头巨魔一同挥着棒子冲来，砸向他，他身形化为一道光，穿过巨魔群，又一至圣斩劈向多眼魔化巨魔，可他有诡变之主赐福，事先预见，躲过致命一击，只断掉一个手臂，钻进巨魔群里。
　　乔治一时左砍右杀，被巨魔们拖延住了。
　　现场一片混乱，人类试图逃跑，巨魔们涌向乔治、珍娜和伊芙·霜叶，挡路的人类都会挨一棒子，打飞打残。
　　飞在空中的姬玛，心里暗道不好。
　　巨魔和人类混在一起，珍娜肯定不会丢大规模杀伤法术，自己也不能下“血雨”会误伤幸存者，误伤是小事，被整支队伍排斥是大事。她可不想为了获得这战斗的胜利，搞得不能和她们贴贴。
　　现在虽然只有不到六十头巨魔，但是只要那批被忽悠走的巨魔回来，拖住，加上之前派去通风报信的巨魔带着援军回来。
　　他们只能撤退，只带一些幸存者回去，这一切都怪一位嘴贱的人。
　　姬玛诅咒了一句，悬停在空中，望向远处被忽悠的巨魔们，他们还在快乐的奔跑，暂时还没发现身后已经打成一团。乔治、珍娜以及珍娜背靠着背，在和巨魔们作战。
　　她没有加入战局，随口诅咒几个巨魔，用力一拍翅膀，直接飞向被忽悠的巨魔们，飞得很快，才两分钟便快要赶上巨魔。
　　飞行途中，几声战吼从身后传来，是巨魔的战吼，这熟悉的战吼让一些巨魔停下脚步，向后看，远远的见到打成一片的巨魔，在巨魔堆里，不时“蹦出”光污染。
　　“快停下，看后面好像出事了。”
　　“打起来了？”
　　“那有粉皮病的母巨魔飞过来了！”
　　姬玛落地后，旁边的巨魔们一下离她远远的。
　　长角巨魔走来，问：“发生什么事了？”
　　战场距离这里一公里左右，只要长眼睛的人，仔细一瞧，就发现在打仗呢。巨魔拎着棍子砸，乔治挥着巨剑“砍伐”巨魔。
　　“他们打成一片呢。”姬玛说：“硬壳黑兽人和身上长眼睛的巨魔，相见恨晚，所以动手动脚，表示友好。”
　　不远处战场，一头巨魔的头，被乔治一拳打进胸腔里，人类幸存者们从杀出来的缺口逃跑。
　　“那大家怎么好像打起来了呢？”长角巨魔问：“人类还全跑了。”
　　“不谈不知道，打起来大家互相敬佩，就提议搞了个友谊互动。”姬玛继续撒谎：“先把人类全放了，然后大家比比谁抓到的人类多，谁抓到就是谁的，所以你看现在大家都拿棒子乱砸呢。”
　　几个巨魔脸上露出羡慕的表情。
　　不远处的巨魔眼睛钉着幽蓝箭矢，直直倒下。
　　他们毫不见怪，对巨魔来说，反正有强大的愈合能力。
　　这时候，远处战场中。
　　多眼魔化巨魔已失去双臂，心里琢磨着，那群巨魔早该来支援了，抽空一看。
　　嘿，那群去追逐“赐福”的巨魔们，居然在远处指指点点，在边缘看戏。
　　气得他大吼：
　　“快过来打死他们！”
　　声音嘹亮，连雪地上的雪都抖了抖。
　　长角巨魔听到后，问：“他好像叫我们过去？”
　　姬玛说：“是呀，他派我来想叫你们一起同乐，现在那么急，肯定是因为快输给我们了....”
　　其余巨魔摩拳擦掌，雀雀欲试，正迈开步子一起去“同乐”。
　　姬玛接着说：“..然后一起去追逐赐福，大家一起分。”
　　抬起的脚步停下。
　　巨魔面面相觑：“我们还是去追逐赐福吧。”
　　这时候，一阵火焰烧起来，一头巨魔挥舞着四肢，浑身燃烧，跑来跑去，在巨魔眼中尤为刺眼。
　　“怎么好像不对？都放火了。”
　　“在烤人类呢。”姬玛说：“你看那人跑得多欢呀。”
　　“这样。”巨魔们点点头，纷纷转身离去，还是去追逐赐福要好。
　　眼见巨魔们转身要走，多眼魔化巨魔气得把牙齿都咬碎了，大喊：
　　“蠢货！快回来！”
　　“还看着干什么？”
　　声音嘹亮，但敌不过姬玛一张嘴。
　　姬玛说：“他们想叫你们回去呢。要我说，赐福这种东西，分的人越少越好，所以我也不回去了。”
　　巨魔们深以为然，脚下跑得更快了。
　　多眼魔化巨魔喊得越响，他们跑得越快....

第778章  追杀
　　身后多眼巨魔的喊声越来越嘹亮，从最初的呼喊到咒骂声。
　　长角巨魔愚笨的脑子，也察觉到不对劲，他回头看了一眼。
　　“庆祝”的巨魔们，围成一圈厚厚肉墙，要说是庆祝，这也太奇怪了。
　　姬玛催促道：“快跑，之后他问起的时候，你就说没听见。”
　　这时远远的传来一声惨烈的叫声，那声音，像是把一头猪丢进热水里，高昂而富有穿透力。
　　可巨魔们对姬玛的说辞深信不疑，都觉得这惨叫声，代表着企图分润他们赐福失败。
　　长角巨魔一下想起了赐福，脚跑得更快了。
　　这时候，远处战场的巨魔一哄而散，四处逃散。
　　姬玛最喜欢追逃，追上受伤的逃兵，想砍多少下，就砍多少下，不用太担心对方还击。
　　她手发痒，叹口气说：“听他的声音，太生气了，你们继续跑，别担心，我回去给他们解释解释。”
　　长角巨魔跑得肚子一晃一摇，听到姬玛所说，感动了，说：“你真是个好巨魔，虽然你得了粉皮病，长得又难看。”
　　姬玛暗自将这巨魔记在个人系统的黑名单上，它臭烘烘又丑得让人眼球差点当场形变，居然还整天说我丑？
　　她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双翅一拍，转了一个身，朝着战场飞去。高度渐渐拔高，距离也一并拉近，姬玛看清了战场。
　　在勇者三人组，背靠着背，再靠着伊芙·霜叶创造出来的土墙，面对从四面八方围攻的巨魔，全力输出。
　　巨魔的尸体绕着他们摆成一圈尸墙，死状多种多样，双腿冰在冰块里的、头上插有箭矢的、肢体破碎的、半焦的、燃烧的、头被踩碎的。死亡巨魔数量难以立即估计。
　　姬玛聪明地扫一眼逃跑的巨魔，二十几头，死了一半。和她印象中一样，巨魔很喜欢逃跑，跑着跑着，发现自己伤口愈合大半，又会聚集起来，重新冲进战场，非常的烦人。
　　但显然，伊芙·霜叶不想给巨魔们机会。
　　她双腿一用力，轻轻跃上土墙上，居高临下，拉满长弓，射向射程里的巨魔，专门朝膝盖窝射。巨魔们接二连三地倒下，乔治跟上，将其伐倒，但巨魔们的速度很快，并且不是只望一个方向跑。
　　没过多久，便离开伊芙·霜叶的精确射程，她只能抛射，射出元素箭矢。
　　一头没受多少伤的幸运巨魔，正在奋力逃跑，他手里还拿着武器，不时回头，想要躲避伊芙·霜叶的箭矢。姬玛俯冲而下，双手握紧矛杆，血红的枪尖直直对准“幸运巨魔”。
　　幸运巨魔咆哮着，高举着棒子，要迎面痛击姬玛。
　　姬玛没有躲避，直直向下冲过去，因为她见到，一支幽蓝色的箭矢，在空中划出一道蓝色的高角度抛物线，“慢悠悠”地飞来。
　　在近两百米尺度上，这元素箭矢看起来很慢，但比姬玛更快，它精准命中幸运巨魔的后背，炸开出一大朵冰水，像是有人往他头上扣一大通冰水一样。
　　蓝色的冰水淹没了幸运巨魔的头，他身上结了层冰，冰水混合物瞬间夺走了他肌肉里的热量。
　　姬玛一枪准确刺中对方面门，巨魔头后仰，姬玛顺势拔出树枝斧枪，幸运巨魔在她身后轰然倒地，姬玛冲着远处的伊芙·霜叶伸出了大拇指。
　　伊芙·霜叶垂下了长弓，抬了下小臂，表示自己看到了，她没继续射击。
　　多半是射程超过。
　　姬玛悬浮在空中，看了下战场，远远的，还活有六头巨魔，方向各不同，相互之间隔离很远距离。
　　追逃到这程度够了。
　　她想着，飞向两女，心里琢磨着如何找个机会贴贴。
　　她本能地感觉到，头顶上魔法之风汇聚，警觉地抬起头，只见天空黯淡了一大片，在丁达尔效应帮助下，姬玛能见到一束耀眼的光柱，从天空落下，地面多了一亮得烫眼的光斑。
　　姬玛立即明白，珍娜创造出一个放大镜，聚焦阳光。
　　光斑轻易地追上远处的巨魔，无论巨魔左右移动还好，急停也罢，光斑牢牢的跟着他，他就像是放大镜下的蚂蚁一般，怎么也逃不过成为焦尸的命运。
　　先是身上冒出青烟、青烟越来越浓，之中夹杂着火，冒烟的巨魔跑呀跑，想要逃出光斑，最后倒在地上，双手用力爬，爬了几下，没爬出光斑，最终烧成焦尸。
　　其余逃跑的巨魔，都没能逃出光斑。
　　姬玛飞到珍娜面前，夸道：“珍娜厉害，你的放大镜聚焦攻击，比以前更精准，距离更远。”
　　珍娜似乎不怎么高兴，有心事。她脸上的肌肉不情愿地露出个笑容，说：“谢谢夸奖。”
　　伊芙·霜叶从石墙“飘下”，脸对着巨魔的“尸体”，淡红的嘴唇一张，吐出熊熊元素火焰，将巨魔的尸体们一并焚烧。
　　姬玛注意到，有一头眼熟的巨魔还活着，他失去了四肢，后背一定是被人用力踩了一脚，整个巨魔对折，中间凹下，两边翘起，伤得很重，哪怕他是巨魔，这伤都要好一阵子才能恢复，也好在他是巨魔，否则早就死了。
　　仔细一看，是多眼魔化巨魔。
　　珍娜很担心，说：
　　“是乔治做的，他一直嫉恶如仇，但刚才也太让人担忧了。”
　　这时候乔治奔跳而来，跑起来像是一股飓风入境，他远远的，对姬玛点了点头，便直奔多眼魔化巨魔。
　　珍娜喊道：
　　“乔治够了。”
　　乔治看向珍娜。
　　珍娜说：“你的情绪，会供养血神。”
　　乔治拉起面甲，不说话，走向三女，伊芙·霜叶抬手，抛出一颗火球，将多眼魔化巨魔焚烧殆尽。
　　珍娜对乔治说：“警惕黑暗四神。”
　　“谢谢。”
　　姬玛倒是很期盼乔治堕落，只要别信纳垢就行，这样她哪天身份暴露，不用担心乔治巨剑挥下，把自个砍成几块，再串起来，做姬玛肉串。
　　“我们先去收拢幸存者。”乔治看着远处白茫茫的荒野上，两百位幸存者散在上面，仿佛朝白面里洒了把芝麻，但好在都在同个方向，也有些幸存者在百米外驻足观望着他们。
　　乔治继续说：“我看到巨魔的大部队往这边赶来了。”
　　珍娜说：“同意。”
　　伊芙·霜叶点头。
　　姬玛却摇头：“不，我们为什么不再杀些巨魔呢？”
　　乔治说：
　　“杀巨魔并不轻松，你的骗术虽然起了很大作用，要是另一半巨魔没被你骗走，恐怕巨魔大军已到，我们只能收拢部分幸存者，但是，除非你能把他们骗得跳进坑里，我们一把全烧了，现在我们最好还是要先撤退。”
　　“我们有机动优势。”姬玛说：“那一半傻瓜巨魔，还在追逐着赐福，我们可以追上去，杀他们，能吃下多少肉，就吃下多少肉，之后再当着巨魔大部队的面，大摇大摆的溜走。”
　　姬玛说着，说着。不禁回忆起之前甜美的胜利时刻，铁蹄当着敌人大军的面，将他们的战友，践踏成肉泥，再拍拍屁股撤走，她兴奋了起来，尾巴扬得高高的。
　　“那幸存者们怎么办？”乔治说：“我们是来救人的。”
　　救人真麻烦，我直接占卜哪个家伙能当向导，和他们说好，之后跟队，啃下那群巨魔。那长角巨魔傻乎乎的脸上，少了一把斧头。
　　但姬玛知道，这样说其余三人准不同意，他们想救更多的人，而不是想杀更多的巨魔。
　　她又想到，全救人的话，估计他们还得考虑如何安置那两百位幸存者。
　　真是的，怎么活下来那么多人？麻烦。
　　“这样好了。”姬玛压下“树枝斧枪”带来的渴血感：“我用我的机动性去收拢幸存者，往计划的地方撤离，你们去杀死削弱那群巨魔如何？”
　　乔治想了下，觉得很好，便同意了，另外两女也没反对。
　　“那就这样定了。”
　　“等下。”姬玛将“树枝斧枪”递给乔治说：“它给我带来杀戮欲，让我渴血，请帮我满足它的血欲，抑制住它的负作用。”
　　乔治接过斧枪：“好。”
　　“对了，找到长角巨魔。”姬玛说：“把斧头狠狠砍在他的丑脸上。”


第779章  救人
　　乔治握紧姬玛的“树枝斧枪”，眉头微皱：“邪恶的武器，我能感觉到它对鲜血和杀戮的渴求。”
　　“血神所赐福。”姬玛说：“如果不合适的话，那算了。”
　　说着，她伸出柔白的手，伸向树枝斧枪。
　　“没关系。”乔治将剑递给姬玛，“照顾好它。”
　　姬玛接过沉重的双手巨剑，脸上露出由衷的微笑：“好的。”
　　乔治转身要求。
　　站在旁边的珍娜开口说：“我会守护你的心灵。”
　　乔治笑道：“我想，不用那么麻烦。”
　　他还是那么骄傲，如果他堕落的话...流满鲜血的白甲、垒高的颅座，我们一起去猎杀。
　　想到这，姬玛砰然心动。
　　要是乔治堕落了，那可真迷人，我不用整天为那群碍事的弱者奔波，也不必提心吊胆。
　　可惜理性告诉姬玛，给乔治用“树枝斧枪”，让他堕落的可能性，约等于自己打不过一哥布林。
　　只希望血神能注意到他，费心费力要赚他做自己的冠军勇士。
　　乔治扛着“树枝斧枪”，开始奔跑，铁靴深深踩入巨魔的脚印群中，整个人一蹦数米高，落下又单脚蹦起，在地面上留下一连串深深的脚印，速度堪比战马，和队友一起，追向巨魔们。
　　姬玛拍着翅膀，飞了起来。
　　不远处有二十余位聪明的幸存者在观望，远处涌来的巨魔大部队，并没有吓跑他们。而有的人如疯了一般，边跑边喊，慌不择路。
　　“你们很聪明。”姬玛从空中落下，“所以你们可以活命，你们还很幸运，我们决定要尽量拯救每个人。不必担心会被巨魔们追上，因为我们事先准备好了一处避难所。”
　　几个灰头土脸的妇女面面相觑，脸上露出笑容，手抓紧了自己的孩子。幸存者中，女性和小孩居多。
　　她们说：“那好，黑角而慈悲的勇士，请你快带我们到避难所。”
　　“我的孩子已经要受不了寒冷，丑陋的巨魔居然扒去他的衣服。”
　　“他以后会是强大的战士。”
　　她们七嘴八舌地说着。
　　“别担心。”姬玛摘下脸上的面纱，露出她精致的面孔，其散发出的超凡魅力，吸引着所有能看到她的目光。
　　“我这里有些吃的，你们可以先吃下填饱肚子。”
　　姬玛从异次元空间袋里，拿出早餐吃剩的白面包，它已经硬了，上面还有她咬过的痕迹。
　　她吃了两口，觉得烤的不够松软，就换别的面包。
　　但将要被施舍的人不知道，因为姬玛将白面包咬过的地方，面对自己，隐藏好，从面包上撕下一块问：“谁要吃？”
　　六位母亲抓起自己孩子的手。
　　“没关系，我这里还有很多。”姬玛撕下面包，撕了一片又一片，这样大家都看不到分发的面包，是自己吃剩的。
　　一个面包分完，她又拿出一块面包，有位饥饿的孩子吃得卡喉咙，姬玛拿出冰冷喝剩的牛奶。
　　孩子的母亲感动得眼睛湿润，一而再再而三，用充满口音的通用语感谢。有个大男人，居然当场哭起来，说：“我还以为我们都要死了，终于，终于遇到了个好人。”
　　当其余饥饿的人，用渴望的眼神看向姬玛时。
　　姬玛单手一摊，说：“我身上的食物已经分完，要得到更多食物，只能到避难所里去，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举行多人仪式，拿到食物。”姬玛说：“所以你们得帮我一起，叫那群只会逃跑的胆小鬼一起。恰好我要救人，你们也想着救自己的同乡吧？”
　　一位妇女看向远处黑压压一片巨魔，再看了一眼蹲在自己脚边，正狼吞虎咽的孩子，说：“巨魔要追上了，他们跑得比战马还快，人太多的话，速度会慢下来。”
　　又有个女人说：“他们很多是吓破胆的逃兵。”
　　二十几位幸存者里的几乎所有男人都低下了头。
　　姬玛不为所动，她知道对方在撒谎，她扯谎：“多人仪式至少要两百人，恰好我的任务是要救下尽可能多的人，别担心，我会庇护你们的。”
　　姬玛说罢，翅膀一拍，飞向天上。
　　幸存者们很明白，哪怕是逃出去，暂时从巨魔的嘴里面逃出来。
　　在这个季节，他们是无法从这片土地的血盆大口中逃走，饥饿和寒冷，会杀死他们所有人。
　　因为无论男女还是小孩，都用尽全力，和姬玛一起去叫人。
　　姬玛拍着翅膀，速度极快，飞到东边逃跑的人，叫他去集合，又飞到北边，使用魅惑与谎言，让吓得失去沟通能力的人听她的话。
　　不到二十分钟，人群终于汇聚起来，闹哄哄一片。随着远处巨魔们的靠近，随时有可能一哄而散，像是一坨牛粪，上面插着一根引信点燃的炮仗。
　　姬玛用谎言稳定了军心，带领着他们，朝事先准备好的避难所前进。
　　巨魔们奔跑，人群越来越慌张，开始有人掉队，有人跑得快，整个队伍像是被拉长的橡皮圈。队伍里还总是有人吓得尖叫，慌忙的乱吼，如返祖，惊慌也在队伍中蔓延。
　　姬玛努力维护着秩序，虽然她气得牙齿咬得咔咔响，心里幻想着，自己手里拎着一把巨斧，在这群吓得没了胆的弱者中，大开杀戒。但她还是耐下心来，用谎言和超凡能力，维持住这群体。
　　姬玛飞过人群，喊道：“相信我，跑到庇护所就安全了。”
　　下边，有人惊慌叫道：“他们会顺着我们的脚印..追！追上来！”
　　有人明悟：“分开——”
　　姬玛的诅咒生效，他们张大了嘴巴，舌头在颤栗，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
　　沉默诅咒。
　　姬玛心里松口气，还好自己提前下了诅咒。
　　但沉默的人，有肢体语言。她发了疯似的，乱舞着双手，逃出队伍，好像队伍里满是巨魔。
　　姬玛知道，人这种群体生物，有跟风的习惯，必须将苗头掐灭，而且要杀鸡儆猴。
　　一念之下，她放弃了用超凡能力直接杀死对方的想法，直接俯冲，手里抓着乔治的精金双手巨剑，剑柄尾端的配重球，朝着逃跑女人的后脑勺，狠狠砸下去。
　　“咔。”
　　她身前一扑，趴在雪地上，后脑勺有个凹坑。
　　姬玛踩在她尸体上，大声喊：“说了，跟我走，能活下去，否则下场就是她！”
　　众人无不恐惧，唯命是从。
　　这样，众人顺利地逃到了避难所——一个小山沟，这是提前选好的地方，姬玛用“谎言力量”，修饰小山沟口，外表看起来便像是一座平平无奇的雪坡。
　　她再开启宁静隐秘结界，做好这一切，她才靠着石壁说：“大家安全了。”
　　巨魔们果然顺着脚印而来，却又被另一处脚印吸引走，在粗重而担心的喘气声中离去。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有人又饿又累，直接瘫倒在地上。
　　“好人，好人。”有人喊道：“发发好心，快举行仪式发下食物和水吧，他快撑不住了。”
　　姬玛却不理会她，因为她低头见到，乔治双手巨剑上的配重球，染上了一抹肮脏的黑血，落在配重球上铭刻的神圣符文里。
　　她用布仔细擦拭干净后，才举行所谓的仪式——打开通往梦境宫殿的出入口。
　　——————
　　推荐一本让我作息不规律的书《我们生活在南京》起点的，硬核科幻言情，作者讲故事能力非常强，面对着将信送到二十年后的困难，计划、意外再计划....写得跌宕起伏，并一层层解开悬疑的面纱。
　　人物塑造得很好，女主乐天派充满活力的形象跃然纸上。令人印象深刻，现在我只消回忆一下，眼前仿佛能见到女主。
　　许多细节非常真实，包括主角向长辈证明自己能和二十年后的未来人联系。许多作者，包括我，对于这种情节都是一笔带过，俗话说“画鬼容易画犬马难”，这种情节需要功力很深，否则很容易让读者出戏，但作者做到了。
　　而且不用担心水文，因为这本书将在五十万字左右完结，所以更新也是两天一更，收费也是翻倍。
　　唯一让我不满的是，作者表现欲似乎太强，喜欢打破第四面墙，破坏读者沉浸感。
　　总之就是非常推荐。


第780章  姬玛是好人？
　　在名为避难所，实为小山沟里，寒风不长眼睛，才不管这里被谎言修饰成一座雪山，直接吹进来。山沟一头宽，这头窄，寒风吹过人群时，便呼呼的作响。
　　寒风吹得姬玛的黑发飘起来，“磨过”她裸露的后颈，但她毫不理会，这点寒冷对于她而言，一点感觉都没有。
　　但对于幸存者们来说，挺严重。他们吃着姬玛所散发的面包、喝着淡啤酒水，挤成一堆，抵御风寒。并不是每个人身上都有棉衣，有的人双臂只有层薄薄的布料所遮挡，冻得双臂僵硬。
　　淡啤酒水是冰冷的，喝下去，冰冷的液体一路向下，抢夺着体内所剩无几的热量。
　　他们试图生火，却找不到半点燃料，也没人敢走出山沟，害怕暴露了避难所。
　　自从给幸存者送来食物后，姬玛便懒得和他们再说一句话，拿出一椅子，离开人群，坐在一块高高的岩石上，仔细擦拭着乔治双手精金巨剑。
　　真是的，蠢人的血都那么难擦吗？
　　姬玛眼见，见到配重球上，所铭刻的神圣铭文中，有一丝血丝，便翻了半天工具箱，拿出一根针，仔细慢慢地将里面的血迹给挑干净。
　　下面传来几个人的对话声：
　　“这地方好冷，佩奇啦好像都晕了。”
　　“没有火，风还大，我们也没多少件厚衣服。”
　　姬玛不理会这些话，她挑干净血迹之后，仔细端详着乔治的剑。剑柄缠有发黄的亚麻布，捆得很好，闻起来除了他的味道以外，还有其余味道，应该是浸泡过防火药液。
　　她把剑拉出剑鞘，露出一截剑身，剑刃有几个微小的缺口，不知道磨了多少次。
　　相比于乔治的身份而言，一柄精金双手巨剑，委实配不上他。虽然圣武士本身也无需太强大的武器，只需信仰之力灌入剑身中，便得到非常强大的武器。
　　这柄剑，最大的特点仅是耐用，密度高。很符合乔治的性格。
　　“可惜了。”姬玛把剑插回剑鞘里，“他应该能用上更好的剑，至少不用每次打仗都要麻烦地将信仰之力灌入其中。”
　　姬玛还想继续欣赏乔治的剑，可是岩石下传来脚步声，姬玛抬起眼来，望向攀爬岩石上来的人。
　　她所在的岩石，下方没有路通上来，常人要上来，只能攀爬。
　　他气喘吁吁，双手在岩面用力，一撑，上来了，站起来说：
　　“仁慈的恩人，我们没有火，也没有厚实的衣物，很冷——”
　　仁慈？恩人？呵，用这些词，八成是想用它们让我为他们白干活。
　　姬玛打断他道：“要我点燃雪，给你们生火吗？”
　　请愿的人面露喜悦：“可以。”
　　“但我烧不起雪。”
　　“您有御寒衣物吗？可以借些吗？”
　　说是借，和要有什么区别？
　　“没。”
　　“那您可以带一些小伙子出去，砍些木料回来吗？”他问道：“外面很危险。”
　　“不。”
　　“为什么？”
　　姬玛心烦。
　　她一直认为，问人“为什么”是一种冒犯，是让人不得不转动脑子，给对方以回应，无论是谎言也好，还是将自己想法转变为语言，都耗脑力。
　　而像眼前这种人，跑过来用两个好词就想白要自己东西，还冒犯自己，真是令人烦厌。
　　姬玛说：“没有为什么。”
　　“可是——”
　　“与我无关，你再打扰我的话，本恶魔不介意朝人堆里丢几颗硫磺味的火球。”姬玛露出笑容打断道，“烧焦的皮肤，不会感到寒冷。”
　　后者又惊又怕，想要下去时。
　　姬玛说：
　　“对了，告诉你们，我们是要找到熟悉诺斯卡山脉的向导，有谁能当向导，寒冷与饥饿便不再困扰他。我能告诉你，我们冒着生命危险，来这地方救人，和一大堆恶臭的巨魔搏杀。
　　“救一群吓破胆的懦夫，这群懦夫中，还总是有几个脑子不好使的人，坏我们的救援行动。仅仅是为了找个熟悉诺斯卡山脉的向导。你们是死是活，和我无关，我也不关心，听懂了吗？”
　　后者颇为失望，说：“我还以为你们都是好人。”
　　“我是问你听懂了吗？”姬玛恐吓道：“如果你想亲身体会到，什么叫不是好人，我现在可以从你们之中挑几个，砍了头、剁了四肢，拿去献祭给黑暗四神。”
　　“我..我明白了。”
　　“伸出手来。”姬玛说：“我要把你右手砍下，因为你还没回答我第一个问题。如果你不伸手的话，要断的就是双臂哟。”
　　说罢，姬玛便拉出乔治的双手巨剑。
　　对面吓得脸发白，勉强要抬起右手。
　　姬玛又忽然一笑，面纱后的笑容，令请愿者一下忘记了恐惧。
　　“骗你的啦，不这样的话，下次你们拉屎都要来找我。”姬玛笑着，把剑插回去，“告诉他们，坚持下去，等后面我队友回来了，一切都能解决。”
　　请愿者松口气，刚才的恐惧和失望都消失得了大半，只觉得姬玛在开玩笑。她真的好美，和她的品德一样美丽，怎么会动不动杀人呢？
　　她只是不想管大家的拉屎问题。
　　他说：“好的，我会告诉他们。”
　　说罢，他兴致冲冲地爬下去。
　　告诉大家要忍耐，还说，要相信姬玛，她许诺过，等队友齐之后，准会解决大家保暖问题。
　　之后，他忍不住和大家分享和姬玛的对话，就像吃到好吃的，吃完后，回去和大家分享美好的体验。
　　他把姬玛威胁的话，都说了出来，但最后说：
　　“她都是开玩笑的，最后也没砍我的手，她一定是累坏了，耗了很多神。”
　　又有一人说：“是呀，她总是飞来飞去，还有神奇的魔法。”
　　“就像我伐木时，砍久了，肌肉会累。”
　　小孩达格吉和妹妹一并靠着取暖，听到大家讨论，忍不住说：“她没开玩笑，她真的能砍下你们的手，把你烧成灰，还会把你们灵魂塞进蛆虫里，丢进粪坑中。”
　　其余人看向他，之前爬上巨岩的请愿者脸气得发红：
　　“你凭空污人清白。”
　　“你个小孩知道什么？”
　　“你还是被她救的呢！”
　　小孩达格吉一激之下说：“我还了钱，把灵——”
　　“哥哥！”他妹妹忽然一撞他。
　　小孩达格吉发热的脑子一激灵，要是暴露了恶魔女王的真实身份，这位女王在魔界拥有自己国度，能停止时间，一念之间，杀死十万大军。把自己和妹妹灵魂塞进蛆虫里，不算什么难事。
　　想到这，他立刻闭上了嘴巴，任由其余人嘲讽，也不做声。只是气得站起来，气呼呼地跑到没人的地方，身后传来一阵嘲笑声。
　　连绵不断的寒风，磨着他后脖发红，但比寒风更可怕的是，从岩石上射下的目光，他惊觉姬玛在盯着他，浑身上下忍不住打了个颤。
　　这可怕的恶魔女王，果然无时无刻都在注视着自己。
　　而在姬玛....
　　她只是刚才瞟了一眼小孩达格吉，心想：他是去拉屎的吧？要是他要拉的话，我得喊他别在我视线范围里拉，恶心。


第781章  白救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乔治还未到来。
　　下边的人，冷得瑟瑟发抖，他们挤成一堆，互相取暖，从上往下看，像是一圈畜生。
　　姬玛抬眼，看了下“个人系统”里的时间，乔治已经比计划中归来的时间，要晚上将近一个多小时。
　　难道出什么意外？
　　姬玛盯着乔治的剑柄，眨了眨眼，以它为媒介，进行一次快速占卜。
　　没有任何信息跳出，她感觉自己的占卜力量，像是撞上了一面墙。
　　这并不稀奇，乔治有神佑，超凡等级比她高一级，不是那么容易能占卜到的。
　　不过乔治应该会感受到自己的占卜力量，会允许自己占卜他。
　　姬玛又眨了一次眼，剑柄上冒出乔治的信息。
　　“姓名：乔治 状态：良好 身体健康：中伤。”
　　他居然受伤了。
　　姬玛心悬起来，他可是穿着厚实的盔甲，跑得又快、又有神佑、还有治疗能力。到底是谁伤害了他？恶魔？还是魔族？
　　她站起来，尾巴焦虑地左右一甩，之后尾巴在口袋里一卷，卷出了“玻璃眼珠子”，放在眼前一瞧。
　　无数的未来景象，重叠在一起，仿若万花筒。“玻璃眼珠子”一向任性，有时能显现未来景象，有时不能，完全没有规律。姬玛也无法选择，显现多久之后的未来。
　　但这次，它很听话，显现出了一幅景象。雪地中，以乔治为首的三位人，走在雪地上，他们还抬着什么人，身后跟着几个矮个子，在雪花中看不清。
　　视角是从姬玛的位置，望向避难所之外。
　　“呼~~。”
　　呼啸的寒风，再次袭来，夺走众人身体中所剩无几的热量，这一次它比之前更残酷，寒风之中夹杂着雪花，钉在人脸上。
　　一片雪花砸在姬玛侧脸上，融化了。
　　既然下雪了，那么说明他们要回来了。姬玛看了眼下边的幸存者们，避难所里没有避风处，他们挤成一团，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乔治回来，见到肯定不高兴。
　　姬玛伸了个懒腰，她跳下去，张开翅膀漂浮下去。先是登记了能当向导的人，很多，足足有三十二位，但其中有三十位看起来像是家庭妇女，而非是猎人，能在诺斯卡山脉活下来的那种。
　　寒冷能让人撒谎。
　　姬玛也不在意，反正乔治能辨谎，她给每位“向导”手臂上捆红布。之后宣称，自己魔力恢复够了，能再次举行仪式，从古老而遥远的国度里，带来食物和取暖之物。
　　大家一下来了精神，开始举行仪式，在姬玛的命令下，他们做完了一套广播体操后，姬玛适时地打开通往梦境宫殿的出入口，给予他们正反馈，人群中发出一阵欢呼声。
　　姬玛钻进“梦境宫殿”里。出入口附近早就堆满了柴火、帐篷、毯子、棉被等，只是姬玛懒，懒得一点点丢出去，两百人的物资需求，够她干好一阵子苦力。
　　还好，莉安夕“上线了”。姬玛便指挥着她，把物资丢入出入口，自己去亲手准备食材，为归来的小队，准备一场温暖的烹饪。
　　在处理食材时，姬玛塞满阴谋的小脑袋里，开始转起来，推演出下一步。
　　等乔治等人回来，就能在一大堆撒谎的骗子里，找到真正的向导，然后我们就可以继续去找王冠碎片。
　　会有那么顺利吗？
　　瞧瞧外面一大堆连寒冷都禁受不住的人。
　　以乔治那笨蛋的性格，这三个善良阵营人士，八成要出于善意，想要稳妥安置他们。
　　这样下去，王冠碎片会离我越来越远。
　　不过姬玛转念一想，以现在的情形，“救世小队”没能力安置两百人，外面可是有一大堆巨魔，最多给他们物资，指一条路，给他们自生自灭去。
　　似乎不必太担心。
　　不过，不能掉以轻心。如果那些人，外表看起来太惨的话，会激起那三个善良人士的无限同情心。乔治可能做出非理性决定。
　　要不，干脆引巨魔来，把他们全屠了。
　　不行，这主意真是傻到爆。
　　姬玛眯起眼睛，想到了一个好对策。
　　只要我让他们看起来，开开心心，一脸幸福不就行了吗？
　　我真聪明！
　　姬玛嘴角勾了起来。
　　十分钟后。
　　“主人，真的要把这一箱火腿都丢出去吗？”
　　“丢！”
　　“还有这些培根。”
　　“也丢。”姬玛义正言辞，“外面可是有两百位缺衣少食，肚子饿扁的人，身为正义的伙伴，我怎么能见状不管呢？”
　　莉安夕肉疼地看着一箱火腿，没入“梦境宫殿出入口”之中，那可都是上好的火腿。
　　“主人，可能丢些面包更好。”莉安夕说：“这些都太贵了。”
　　姬玛满脸写着怜悯：“我有钱，这些都是可怜人，好不容易从巨魔手下逃出来，给他们吃点好的，庆祝下吧。
　　“对了，酒还有酒！反正我亏本了，怎么都卖不完，给他们免费喝好了。”
　　才过了不到一小时。
　　整个冰冷的山沟里，便充满温暖的火光，大量的原木堆积在一起，升腾起熊熊火焰，融化四肢里的寒冷。
　　每位幸存者手里都拿着一大串火腿，挤在火堆旁，面露满足神情，吃着肉。
　　当乔治一行人来到避难所时，惊讶地发现，这里简直是世外桃源。
　　在姬玛指挥下，人们手拉着手，围在篝火旁唱歌，身上都披着崭新的毯子，还有几个女人在众人的哄笑声中，笨拙地扭动着身体。
　　乔治一时站住，努力辨认这是否是幻觉，他都快认不出这些人，在上午的时候，还是一群惨兮兮人，活下去的唯一用途，是给巨魔做备用食物。
　　姬玛见到乔治站在入口，他身上甲胄有些许凹坑，尘土与血迹遮挡了闪亮的盔甲。姬玛站起来，对他露出喜悦的笑容，一阵小跑跑来，不顾乔治身上的肮脏，扑入他怀里，说：
　　“我还以为你在外面嗝屁了呢。”
　　“遇到了一些意外。”两人松开，乔治把“树枝斧枪”递给姬玛，两人交换武器。
　　“你有没有把它劈进巨魔那张丑脸里？”
　　乔治说：“它的头成了两半。”
　　“真是太好了。”
　　姬玛看向两女，先看向珍娜，她白袍只是边缘脏了些，随身携带的盾牌，凹了不少。
　　“你们还好吗？”
　　珍娜笑道：“有惊无险。”
　　伊芙·霜叶冷冰冰地说：“意外地遇到了会走路的石头。”
　　乔治身后跟着的一串矮人各个脸黑，听到伊芙·霜叶所说，仰起头，怒视着高等精灵伊芙·霜叶，每个矮人都尽可能和伊芙·霜叶保持距离。
　　矮人们一共有二十人，每个人都穿着厚重的盔甲，看着像是会走路的铁垛子，还是没有腰的那种。有几个矮人躺在担架上，还有几个矮人，没有穿盔甲，赤膊着上身，只穿条裤子。
　　姬玛眼睛眯起来，她猜到那些赤膊上身矮人的身份，可能是“屠夫”。
　　矮人喜欢穿盔甲，盔甲能防身的同时，还能彰显自己的手艺。
　　矮人中，只有一心求死的矮人，才会脱下盔甲，以命相搏，洗刷自己的耻辱。而一心求死的矮人，在矮人社会可不要太多。因为矮人天性记仇、一根筋，时常因为想不开，前去做屠夫，一雪前耻。
　　考虑到高等精灵和矮人之间，曾爆发过全面战争，死伤者无数，最后以矮人的惨胜告终，当时的矮人至高王，一斧头劈下精灵王的头，拿起沾血的王冠，宣布这是高等精灵对矮人的赔礼。
　　现在，那王冠还躺在矮人至高王的宝库里。对于性子骄傲的精灵来说，除了耻辱，就只有耻辱。
　　“我为你们准备好饭菜。”姬玛笑着说：“快进来吃吧，矮人朋友们，我这里有许多烈酒。”
　　烈酒一下吸引了矮人们的注意力。
　　姬玛把他们带到空余的篝火旁，有酒、有肉、有面包，矮人们向姬玛道谢，说什么，世界上也有好恶魔嘛，便开心地吃了起来。
　　而姬玛事先准备的餐桌，离矮人这篝火，只有十米远。
　　大家坐下，边吃边聊，姬玛了解了来龙去脉。
　　原来乔治三人，追上追逐赐福的巨魔，追杀巨魔们时。遇到了一群从诺斯卡山脉出来的矮人，他们正和几头巨魔交战，眼看要赢。（姬玛打断了一下乔治，好奇地问，矮人要如何杀死巨魔）。
　　而乔治一行人，赶来了一群巨魔，屁股后面还跟着一大群巨魔，一下矮人们便身陷困境之中。
　　出于道德，乔治不可能拍拍屁股就开溜，就和矮人一起，杀出重围，一下和巨魔大部队撞上，乔治冲进巨魔群里，还挨了巨魔首领好一顿痛打。
　　最后，靠着珍娜的超凡能力——她降下炫目光团，笼罩方圆两里的范围，成功突围。
　　“能回来就好。”姬玛说：“我已经找到向导了，但有一群人在撒谎，我们今晚可以休息，明天就能去诺斯卡山脉，寻找王冠碎片。”
　　“嗯。”乔治说：“我们商量一下，如何安置这些无家可归的人吧。”
　　姬玛立刻抛出自己想好的说辞，什么任务为重，要相信人民，给他们五日食物，他们能自己寻找出路的。
　　经过商量后，最后同意姬玛的说辞。
　　姬玛松口气，一抹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颇有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感觉。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乔治问完向导后，告诉她：
　　“只有两位猎人。”
　　“预料之中。”
　　“他们都没走到诺斯卡山脉深处。”乔治说：“也就是说，这两百人里没一个人能担任我们的向导。”
　　这人岂不是白救了？


第782章  矮垛子
　　姬玛嘴里的肉一下就不香了。麻烦了那么久，又是和巨魔战斗，又是费心费力安置这群难民，用了那么多魔力，却什么都不得到。
　　她扫一眼旁边其乐融融的幸存者们，他们面颊红润，欢声笑语，姬玛更心疼，心呀，就像被捅了一刀，哗啦啦的流血。
　　全卖做奴隶，能不能弥补？
　　姬玛心想，心里稍微计算了一下，要找门路、又要照顾他们不被饿死，还要浪费时间，不划算呀。
　　她整条尾巴，软趴趴地趴在冰冷的地面上，肩耸了下来，说：“这个世界真是不公平。”
　　“我们应该继续努力，去解救更多人。”乔治说：“可能里面会有我们需要的向导。”
　　想到今天的事，姬玛头就疼，说：
　　“别呀。巨魔们蠢，又不是特别蠢，我们的战略目的已暴露，他们只需要集合起来，就能让我们的救人计划，难上加难。想想看，在三百头巨魔眼皮下，去救一群担惊受怕的幸存者，里面有几个**，就能将我们的努力付之东流。”
　　“是两百十二七头巨魔。”乔治纠正：“今天，我们一共清除了八十三头巨魔。”
　　“不管怎么说，人数上去，难度翻几倍。”姬玛说：“今天我能骗他们，分割战场，以强击弱，占了先手和偷袭的便利，之后就不好说了。他们能和我们周旋很久。”
　　“姬玛，我们终归还要试一试，能多救一个人是好。”乔治说：“一位向导提供的帮助，能省掉好几次救援行动的耽误。”
　　“别试了。”姬玛说：“能当诺斯卡山脉向导的，肯定深入其中，而深入其中的，哪个不勇敢、有实力？这种人，要不是战死，要不是杀出一条血路，逃出生天，怎么可能在这堆弱者之中呢？”
　　一时间，乔治陷入思考。
　　姬玛只想赶紧走，去追踪魔王王冠碎片，最重要的是，早点离开这里。见到这群幸存者，有说有笑的吃自己的东西，姬玛便感觉心呀，哇凉哇凉的。总觉得自己是个傻瓜。
　　“乔治。”旁边的圣女珍娜开口，“若两难，为何不选择善行？”
　　乔治点头：“有道理，我们商量下如何解救俘虏。姬玛你的能力和智慧，在今天大放异彩。”
　　“哪怕你再夸我，把我夸上天，我也不会给你好脸色看。”姬玛用演技，把脸上的不高兴，表现得更不高兴了，“这并非两难选择，只是你基于自己的价值观，在最不智的选项上，加上了一大堆筹码。
　　“我们真的很需要向导吗？我能飞，我还是恶魔，山脉之中因魔力之风泛滥，弄出的乱七八糟的天气异象，对我来说，一点事都没有。”
　　乔治说：“魔风常年肆虐的山脉，有许多不自然的现象，明智的向导，能避开危险区域。”
　　“扪心自问，一位向导能给我们提供的帮助，扣除我给队伍提供的帮助，能抵消救人所需的时间成本和魔力成本吗？”姬玛谈论的语气和态度，让珍娜有些不适。
　　她继续说：
　　“我就不提，在此期间，我们承担的隐形危险成本。要是永世神选亲自赶来怎么办？魔界和凡间，又没隔着一层什么结界，专门拦强者的那种。要是你手中拿的是圣剑的话，我倒宁愿搏一搏，说不定他来了，你也一剑秒杀呢？”
　　乔治大致明白秒杀的意思，意为轻松地将对方杀死。
　　“给我时间，我好好想想。”乔治放下眼前的手撕包菜。
　　这一桌都安静下来。
　　幸存者们烦人的声音传来，在劫后余生的喜悦笑声之中，惨杂着几声哭泣声。
　　与此相比，矮人们唠唠叨叨的抱怨声，虽然很大，反而显得悦耳不少。
　　矮人们自从喝了姬玛带来的烈酒后，就一直说个不停，好像他们舌头和胡子一样长，不多嚼些舌根，舌头会过长，危害生命一样。
　　他们抱怨着，姬玛给的烈酒，简直是低劣的酒水。
　　“（矮人语）在我们堡里，连三岁小孩，都喝不下这种酒！”
　　有的矮人，直接把杯中酒泼进篝火里，酒液熄灭了一根火柴，“（矮人语）它连烧都烧不起来！”
　　有人拦住他的手：“（矮人语）放下手，你这和豆芽一样无礼的家伙，我们用了她的篝火，吃了她的面包和肉。”
　　豆芽是对精灵的蔑称。
　　“（矮人语）什么？你居然把我和豆芽比较？”泼酒的矮人脸一下红起来。
　　“（矮人语）我说错了吗？”
　　泼酒的矮人瞅了伊芙·霜叶一眼，说：
　　“（矮人语）反正他们听不懂我们说什么，否则，那害了白化病的豆芽，准像个哥布林一样，跑去添油加醋的告密，搞阴谋诡计，豆芽都爱这样，全世界都是他们的间谍。”
　　“（矮人语）真的？”
　　“（矮人语）路上我们骂了她不少，她一句话都不说。”
　　“（矮人语）别吵了，我这里有最后一壶麦酒。”一位屠夫不知从哪掏出一壶酒，他叹口气，无比惋惜：“本来打算要死之前，喝一口，以纪念我荣耀之死，可惜那巨魔不禁打，五斧头就砍死了。十年不死的屠夫，只有懦夫。”
　　一路上，这些矮人死的死，伤的伤。屠夫每次打架冲到最前面，希望能战死，却毫发未损。
　　矮人们眼睛都亮起来，说：“（矮人语）好兄弟，有的传奇屠夫数百年未死，只因他战绩娴熟，谁也杀不死他。”
　　屠夫追求的是荣耀之死，并非送死。
　　“（矮人语）快分了它吧，我快饿死。”
　　屠夫说：“（矮人语）只能将就一下，把它倒进人类制的劣酒里。”
　　每个矮子都伸出手，手握紧酒壶，把他围得水泄不通。所有人都分到酒后，他们才拿起冷透的面包咬。
　　“（矮人语）不够味，软绵绵的，像是豆芽。”
　　说着，矮人们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把矿石砂，平静有豆子那么大，直接撒在白面包里。没有条件的，也在地上抠了把沙砾和碎石子，撒在面包里，就这样直接咬。
　　嘴里咀嚼着，发出“咔嚓咔嚓”牙齿碾碎小石子的声音，直教人牙齿发酸。
　　姬玛听得牙齿发酸，盘算着怎么找个理由，把这群矮人给赶出去。她对矮人语一知半解，半听懂他们说的话。
　　伊芙·霜叶全部能听懂。
　　因为她身上，带了一个能让她听懂、看懂世界上，大部分语言的奇物。
　　这种奇物非常珍贵，就连他们，也只有一块，配给了伊芙·霜叶，因为她听力很好。
　　姬玛看向伊芙·霜叶的瓜子脸，心里打算着，联合银丝大长腿，利用矮人对她的冒犯，一起赶走矮垛子们。
　　伊芙·霜叶开口：“乔治，这些矮人或许可以当我们的向导。”
　　姬玛心里咔嚓一声，她早就想到这点，所以既不提醒乔治，还想把矮垛子们赶走。


第783章  火枪？
　　乔治问：“确定？”
　　“他们应该来自于诺斯卡山脉深处。”伊芙·霜叶用精灵语说：“是一支出来的探险队，我听到他们说话了。”
　　乔治：“姬玛，去确定一下。”
　　姬玛有点不情愿地站起来，但转念一想，如果矮人能当向导的话，也没耽误什么。是自己之前脑子抽风了，便笑着向矮人们走去。
　　屠夫第一个察觉到姬玛的到来，他扭过头，火光在他的莫西干头型上，镀了一层光，看向姬玛，牙齿一用力，嘴里发出咔擦一声，牙酸的声音。
　　姬玛蹲下，和矮人们同高：“有人会说通用语吗？”
　　“会。”屠夫说道：“我会说人类的话，恶魔有话快点说，我们吃了你的面包和盐，记得你的好。”
　　姬玛眨着眼睛，试图占卜：“在这黑暗的时代，你们还过得好吗？”
　　“我们死了九个同伴。”屠夫说：“我跟队，是觉得这一趟必死无疑，你觉得我们过得好吗？快点，别像豆芽一样，说个话都要拐弯抹角的。”
　　占卜遇到困难，矮人天生的魔抗能力，仿佛一层膜，隔绝着姬玛的力量。但她还是成功了，大体知道，他们是来自山脉深处。
　　“你们冒着生命危险出来，是做什么？”
　　姬玛话音刚落，一位矮人便用力拿斧头，狠狠地砸碎旁边的一颗石头。
　　姬玛一下忐忑起来，矮人以执拗和记仇著称，鬼知道自己是不是踩到了他们什么乱七八糟的禁忌。
　　屠夫说：“他是气愤人类言而无信。”
　　说着，这位矮人屠夫强壮短小的右手，抓着一块石头，狠狠地在斧刃上一抹，抹出一串火花出来，重重地说道：
　　“基斯里夫人，说话不算话，明明在誓约金前，和我们达成了协议，一方有难，另一方出兵援助。我们履行了诺言，然而当我们遇难的时候，却没见他们半点影子。”
　　“你们是去求援的？”
　　“第二批了。”矮人屠夫说：“人类不可信，还是得靠我们自己。”
　　“刚好我们经过基斯里夫人的首都，跨越巨魔国度。”姬玛说：“据我所知，基斯里夫人正在女沙皇的带领下，和巨魔国度下来的一大堆巨魔、混沌战帮战斗呢。”
　　“这不是借口。”矮人屠夫的鼻子一哼，一阵强烈的酒气冲出来，弄得姬玛鼻子一皱，她讨厌酒和烟，“就算基斯里夫要亡国了，他们也必须派一支军队过来，履行诺言，否则那时候就别签。”
　　“多少年前的事了。”
　　“只有一百年。”矮人屠夫说：“这笔仇，将用血，记在仇恨之书上，所有的矮人最终都会记住这笔血仇。”
　　“哦。”姬玛并不在意，反正被记上仇恨之书上的不是她。说到仇恨之书，姬玛忍不住想起前世的英勇事迹。
　　跑到矮人至高王的要塞，把做菜的半身人抢出去，还是当面抢，气得那老矮人，胡子都翘了起来，当晚写进仇恨之书里。
　　只可惜，不复当年之勇。
　　“可以告诉你们堡垒的位置吗？”
　　矮人屠夫眼睛一挑，戒备地看着她，问：“恶魔，你想做什么？”
　　“我知道身为恶魔，不会让你们信任。”姬玛说：“但我相信，你们会相信一位从不撒谎的圣武士，简而言之，我们是为了拯救世界，才横穿整个大陆，来到这危机四伏的偏远地带。”
　　“闭嘴吧，恶魔。”矮人屠夫说：“我早发过誓，恶魔嘴里的花言巧语，我一个字都不信。”
　　姬玛站起来，对乔治说：“乔治该你了。”
　　乔治一点头，站起来，走向伸着懒腰打哈欠的姬玛，他压低声音问：“姬玛，和矮人交谈有什么禁忌吗？”
　　姬玛回头，瞥了一眼打理着大胡子的矮人们，说：“只要别傻得和精灵王一样，把矮人大使的胡子给剃光，应该没事。还有，许下的诺言，无论多小，都要遵守。”
　　“好。”乔治点头，走到矮人之中，面对矮人警惕的目光，乔治有些拘谨。
　　但姬玛并不担心，乔治这种性格的人，矮人们最喜欢了。
　　她走回餐桌，餐桌上食物差不多吃完了，只有珍娜一人，在缓缓而坚定地，用叉子从餐盘里叉出一块煮牛肉，放进嘴里。
　　姬玛坐下说：“珍娜，没必要这样。”
　　“它是美味，我应该吃完。”
　　“对你而言，和发馊的食物差不多。”姬玛说：“我们都知道，这是你为拯救众人付出的代价。”
　　珍娜对姬玛露出温柔的微笑，说：“但不吃掉他们，怎么对得起你的厨艺呢？”
　　姬玛二话不说，手里拉来珍娜的饭碗，把里面的肉全一把把塞进自己嘴里，嘴颊鼓起一个包，问：“霜叶呢？”
　　珍娜看着姬玛的眼神更温柔了，说：“不知道，她在你去和矮人们交涉时，就走了。”
　　我居然没察觉到，是太松懈了——不对，很可能是霜叶不想让我察觉到，所以她走起路来没有声音，也刻意避开我的眼睛余光。
　　她不会是出轨了吧，算了不乱想了，还是好好去找下她。
　　姬玛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吃下最后一块稍冷的肉，站起来，一边不顾形象地咀嚼着，一边习惯性的目光一扫周围。
　　矮人们盘着腿，在篝火旁和乔治正式沟通，一位矮人工程师，戴着有望远功能眼镜，从自己包包里，拿出一根金属管子，用布仔细擦拭着管身，管子后面夹着一根绳子，像是地球上的火绳枪。
　　这一刻，姬玛把什么银丝大长腿、嘴里的食物、甚至是魔王王冠碎片，通通都忘了，一把冲上去，吓了矮垛子们一跳。
　　尤其是矮人工程师，他侧过身，下意识挡住保护自己的火枪，警惕地看着魅魔。
　　姬玛有些语无伦次，指着那把火绳枪，问：“你这是什么？从哪来的？用什么驱动？”
　　他的基斯里夫语，非常不流利，说：“你..你..问什么？”
　　“嘿，恶魔！”矮人屠夫站起来，问：“你有什么事？”
　　乔治抓住姬玛的肩膀，说：“姬玛，冷静你吓坏他们了，有什么事吗？”
　　姬玛指着那把火神枪，问：“火枪，那是火枪，它怎么来的？”
　　乔治说：“我的女伴，对你的武器非常好奇，请见谅。”
　　矮人屠夫翻译了乔治的话。
　　矮人工程师，脸色一下不好，看起来颇为羞愧说：“一个新式废物武器，不稳定，射不准，除了威力大，一无是处。”
　　“它是怎么来的？”
　　“我们从到赛里斯商队那，找到个有趣的炼金粉，能炸开。我就想，能不能用它来制造武器，用了五十年，才研究研发出这东西。”
　　姬玛曾试图发明出火药，却失败了，急忙问道：“配料是不是硝石、硫磺和石炭粉？”
　　矮人工程师奇怪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新式隔热层的配方？”


第784章  意外
　　“新式隔热层的配方？”
　　经由翻译后，矮人工程师说：
　　“对，很神奇的是，三种易燃材料，混合在一起之后，居然非常耐高温，还有良好的隔热性，用来做铁炉的外层，能让炉温上升一个档次。”
　　姬玛似乎听到黑暗神灵们，在嘲笑着她。
　　想当年，自己二米高，还是个雄心勃勃的光头壮汉。曾想着用现代知识，统一天下，拳打帝国、脚踩高等精灵。花了巨资研发火药和蒸汽机。
　　全部失败。
　　她还记得，当年自己将黑火药的三种材料，细磨成粉，混杂在一起，却怎么烧都烧不起。亏了一大笔钱后，随后放弃。
　　矮人工程师还在感叹：“我很佩服发明者，思维开放，如果不是他，那么世人可能永远都发现不了，那么优良的隔热材料。”
　　姬玛金眸死死盯着矮人工程师，问：“硝比炭比硫磺的配料比，是不是75：12.5：12.5。”
　　姬玛记得很清楚，高中的时候她就背下来了。
　　“差不多。”矮人工程师更惊讶了：“你居然知道，行会为了追求最好的配比，研究了整整二十年。”
　　姬玛胸口疼，捂着胸口，有点站不稳，只觉命运在嘲弄自己。
　　这万恶的异世界，物质属性和地球的不一样，配不出黑火药就算了，竟然配出耐高温材料，这简直是骑脸嘲讽。
　　乔治铁手扶稳姬玛，问：“姬玛，你还好吗？”
　　姬玛心里一片苦涩，说：“还好，反正我被这万恶的世界针对不是一次两次了。”
　　她看向乔治，心里不知为何更难受了。
　　要是自己有乔治的气运就好了，要是自己是天选之子。火药和蒸汽机怎么说，肯定能研究出来。
　　再凭借一手火药和蒸汽机，改变战争形态，不说统一世界，怎么也要横扫八方对吧。自己就改个名，叫拿破仑好了。
　　她眼睛盯着矮人工程师，藏在身侧的火绳枪，问：“请告诉我，你驱动火枪的炼金粉，是怎么制成的？”
　　“你说的是枪药吧。”矮人工程师愈加警惕：“不..不能给你..这是行会的财产，你怎么对.这破烂新式武器，那么看重？”
　　“破烂？”姬玛声音高起来：“它能改变战争形态！想想看，就连农夫都能拿着它上战场，一枪干掉一位骑士，在上面还能按把短剑，当长矛用。”
　　“为何不用弩？”矮人屠夫拿起同伴的一把钢弩，他脚踩着，上了弦说：“谁都能用，比他的破烂玩意更稳定，也更好用，还快。你知道吗？在测试新武器的时候，他的新式武器，表现得还比不上一把弩。”
　　“你简直是愚蠢的土拨鼠。”姬玛说：“它潜力无穷，最起码，它可以做得更大，轰一下，把个大铁球轰出去，杀死一公里之外的敌人，我看，连重甲的魔族勇士，都挡不住。”
　　矮人工程师摇摇头说：“所以，我才愿意测试这把新武器，慢慢改进，直到它变得更可靠，现在它还是太烂，连符文附魔都没有。”
　　姬玛稍微冷静了下，想到这世界还有叫魔法的东西。
　　矮人制造的钢弩，精巧又耐用，威力不小，并且无数符文铁匠，为了钢弩设计了诸多符文。一把加了符文的钢弩，威力不弱于火枪。
　　而火绳枪？哪怕眼前这位矮人工程师，跳过了火门枪阶段，改进到了火绳枪阶段，和矮人钢弩相比，还是太逊色。
　　更别说，矮人们厌恶新事物，因为新事物代表着不稳定，会给发明者带来坏名声。所以是不会有符文铁匠，愿意为火枪设计打造符文，除非火枪成熟。
　　姬玛说：“祝愿你早日成功，工程大师。”
　　他误以为，姬玛是好奇的炼金师，否则怎么会知道隔热材料最佳配比呢？他说：“谢谢你的祝福，炼金师。”
　　乔治拉着姬玛，回到餐桌前，问：“姬玛，你对那把武器看起来很在意？”
　　姬玛有点萎：“是。”
　　乔治说：“我想起了你装大魔王时，给我们呈现的幻象，那些身穿钢甲的士兵，手里拿着喷出火焰武器，和它是同一类型的吗？”
　　是在试探我吗？
　　姬玛不知道怎么回答，犹豫了下，才说：“算是吧。”
　　“那从空中落下的钢铁战争武器，朝巨兽喷射火焰的多管武器，也是同一类型？”
　　姬玛尾巴不安地蹭着自己的小腿：“你很聪明，乔治。”
　　“所以你的幻象并非是完全虚构，而是基于某种现实，某种真实存在的军队。”
　　姬玛已经没什么可招架之力，她勉强冲乔治笑了笑。
　　乔治正经地说：“所以，姬玛你可以满足我好奇心吗？在我们相遇之前，你不仅是个简单的蛋。”
　　姬玛当着珍娜的面，直接亲了乔治一口，堵住他的嘴，之后笑道：“亲爱的，你说的都对，可是我不想满足你的好奇心，别的方面，我可以随便满足你。”
　　说罢，她脸颊微红，媚眼如丝。
　　见到姬玛如此摆烂，乔治无奈，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站起来，拍了拍姬玛的肩膀，说：“记住我的诺言。”
　　什么诺言？是恶必斩吗？
　　姬玛保持着媚笑，目送着乔治离去，继续和矮人们交谈。
　　...
　　...
　　小孩达格吉和他的妹妹，在伊芙·霜叶面前，非常不自在。
　　伊芙·霜叶浑身纤尘不染，裙甲上鳞片，比鱼鳞还整齐、银白，她身材又高挑，配上那张拒人以千里之外的瓜子脸，属实让人难以拾起自尊心。
　　尤其是小孩达格吉的个头，才堪堪和她长腿差不多高。
　　伊芙·霜叶蹲了下来，膝盖压着肩膀，小孩达格吉才觉得好受些，问：“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清冷的声音响起：“不要害怕。”
　　妹妹抓紧小孩达格吉的手。
　　“我不是冰做的。”伊芙·霜叶辟谣：“我很同情你们的遭遇。”
　　她说话时，雪白的脸上没有其余表情。
　　妹妹低声对小孩达格吉说悄悄话，声音有些惊慌：“她知道我们说她是冰做的，她要把我们变成冰吗？”
　　小孩达格吉挺直了胸膛，对努力要表达友善的伊芙·霜叶说：“我才不害怕。”
　　“好。”伊芙·霜叶想起姬玛那女人，是怎么沟通的，便努力露出微笑。
　　怎么笑来着？
　　对，嘴角上扬，牵动苹果肌...
　　她的笑容，宛如冰山开裂，裂出一道让人心惊胆战的裂缝。
　　小孩达格吉心脏砰砰跳，第一次觉得漂亮的女人，在威慑力上也不比巨魔差多少。
　　他妹妹躲在他身后，抓紧了小孩达格吉的手。
　　伊芙·霜叶见状，干脆收起笑容。像是耐心耗尽，随时准备把人冻成冰块，再用手把冻僵的手指，一根根掰断。
　　小孩达格吉的妹妹，更害怕，两只脚微微颤抖着。
　　小孩达格吉用余光看了下，发现自己远离人群，声音有点抖：“你想做什么？”
　　伊芙·霜叶心里有点恼，明明自己放下了身段，但又同情对方只是孩子，年纪轻轻便没了父母，耐下心来说：
　　“我听说，你们提到过恶魔女王。”
　　小孩达格吉立即否认：“没有！”
　　“还有灵魂变成蛆。”
　　“也没有！”
　　伊芙·霜叶点点头说：“我们的小队遵循良善之道，你不用害怕。”
　　“我不害怕！”小孩达格吉硬撑着，挺着胸膛：“我是男子汉。”
　　伊芙·霜叶点点头，说：“感谢，知道了。”
　　说着，她站起来，转身几步离开。
　　小孩达格吉心里很慌，自己和妹妹的灵魂，可还在名为姬玛的恶魔女王手上，要是她误会了，可不妙。
　　他对着伊芙·霜叶远去的背影大声喊道：“我没说过恶魔女王！也没说过什么蛆虫，都是你听错了。”
　　话音刚落，他感到一双危险的目光，从远方射来，转头一看。是黑发的魅魔，她一对金眸直视着他，笑意盈盈。
　　小孩达格吉放下心来，自己一定是做对了。
　　餐桌边的姬玛，正和圣女珍娜收拾最后一点碟碗。在她笑容伪装之下，洁白细密的牙齿，用力摩擦着。
　　当初，自己要是放任他们被巨魔砸得半身不遂就好了。这小屁孩根本管不住嘴，又偏偏遇到伊芙·霜叶，这种耳朵超灵的八卦女。
　　伊芙·霜叶走来，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雪白眉毛下的面容，和往常一样。
　　大家一起把餐桌、椅子，扔回“梦境宫殿出入口”，乔治也和执拗的矮人们，商量完了。
　　便一起找了个地方，商量商量。
　　“一支北佬大军与众多魔物，正前往矮人的要塞。”乔治说：“矮人们不愿协助我们小队，充当向导。”
　　“就派个人而已。”姬玛抱怨道：“又不是什么难题。”
　　“但是，他们愿意带我们，抄近道通过地道去他们的地下要塞。”乔治说：“巧的是，他们要塞和我们目的地大致在同个方向。”
　　“如果正巧在矮人要塞的宝库里，那就更好了。”
　　“矮人屠夫相信，这批巨魔是要和北佬的军队一起，去围攻他们。许诺如果我们愿意围剿巨魔的话——”
　　姬玛提醒道：“两百二十七头巨魔，挤在一堆的。”
　　伊芙·霜叶保持中立，而珍娜更倾向于姬玛的意见。
　　乔治说：“这样，我们总结一下，今日花费了多少战斗资源。”
　　战斗资源包括魔力、耗材等。
　　经过计算、统计。在先手突袭以及分化了敌人情况下，他们总共花费了近半的战斗资源。姬玛花费得最多，主要耗费的是魔力，她救人花费的魔力与谎言力量，高于在战斗中。
　　面对计算结果，乔治也只能改变意见说：“我们今晚好好休息，明日和矮人们一起出发。”
　　这次没有异议。
　　随后，乔治去建立维护秩序，划分排便区等。
　　难得有休息时间，姬玛召唤了莉安夕猫来，撸着猫，等待着黑夜降临。
　　夜深人静，在这小山沟里鼾声彼此起伏。
　　天快亮了，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一位被尿憋醒的幸存者，从温暖的被窝中爬出来。
　　昨天圣武士大人立了规矩，不能就地排泄，要远离睡觉的地方排泄。他说的话，没人不敢听，一来人们相传，他能一拳把巨魔的头给锤进胸腔。二来，但凡谁违规，立刻被他抓到。
　　出于对规矩的敬畏，他顶着寒风，脑袋带着喝酒的后遗症，一步步往外走，走了几十步之后，才发现自己走错了方向，走到了山沟入口。
　　他看一眼身后，离帐篷区很远，而且还在刮着寒风。
　　走过的路程，还要再走一遍，太有挫败感了。
　　他不管那么多了，反正这里离睡觉的地方很远，他又走了几十步，也算是给圣武士大人面子，走到了山沟入口之外，掏出那玩意，对准一颗覆着冷霜的岩石，开始放空满满的膀胱。
　　天蒙蒙亮，他见到前方黑暗中，群山似乎正向这边靠近。
　　他仔细一看，寒风此时迎面追来，钻进他怀里，驱走脑子里最后一点睡意。
　　那哪是什么群山，分明是巨魔！
　　一头巨魔举起巨棒，指着他大吼。
　　这位违法撒尿的人，吓得连绵的尿液一断，把那玩意塞进裤子里，转身就逃，死命逃到避难所里。
　　后面的追兵停下了脚步。
　　他跑到避难所里，大喊着：“不好了！不好了！巨魔要杀过来了，大家快醒醒！”
　　恐慌迅速蔓延，将人们从睡眠中惊醒。
　　十分钟后。
　　姬玛黑色长发中夹杂着几根橘猫猫毛，飞在空中，看着在蒙蒙亮天空下，连绵不断朝这里涌来的巨魔，叹口气：“我最讨厌救人任务。”
　　她飞了回去，穿过守护避难所的“宁静隐秘结界”后，轻盈地落在全副武装的三位小队队员前面，抱怨道：
　　“一个出去撒尿的蠢蛋，碰见了巨魔，还往回跑。巨魔们本就怀疑这里，所有巨魔都涌过来，没过多久，这里的伪装会被识破。”
　　后面人群在议论纷纷，等待着他们的命令。相比于昨天惊慌失措、像是随时会被炸开的牛粪，好的一点是，至少他们有一定秩序，不会瞎跑。
　　乔治说：“我们在小山沟布置阵线，掩护他们撤退，再和矮人们一同会合，前往诺斯卡山脉。”
　　话音刚落，他身后便传来一阵磨斧声，只见矮人屠夫摩擦着两柄斧头，兴致勃勃地冲过来，喊：“巨魔在哪？听说所有巨魔都涌过来，太好了，今天能奋战至死了。”
　　他后面跟着步伐坚定的矮垛子们。
　　姬玛说：“希望你能感化顽固的矮人们。”


第785章   姬玛大恶魔
　　寒风，不仅带来寒冷，还有巨魔身上的恶臭味。
　　避难所随时会被巨魔发现，但乔治还在和激动的矮人们商讨，他劝说矮人们一起撤退，别做浪费宝贵生命的举动。矮人们被胡子包围的脸，气得通红，大声嚷嚷。
　　幸存者们聚成一团，吵喳喳的，要不是有宁静隐秘结界在，再愚笨的巨魔，也被人声吸引过来。
　　世间如此吵闹，姬玛只觉得吵闹，很吵。
　　瞧瞧眼前这群幸存者，吃她的、用她的、穿她的，唯一意义是，讨好乔治。这样往日若是乔治得知自己真实身份后，或许能手下留情，别一剑砍死。
　　好吧，依自己对乔治的了解。可能第一剑劈歪，自己断个手臂、腿什么的，第二剑坚定信心，一剑把脑子都戳出来。
　　想到这，姬玛摸了摸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现在她真能共情古代后宫里，总是怀不上的妃子。真是可笑，之前自己死活不想怀上那男人的孩子，见到乔治笔记本上的内容，内容是他计划让自己怀上的文字，她还吓得花容失色，甚至做了噩梦。
　　现在，为了保命。她倒是想尽快怀上乔治的孩子。
　　“你咋一点不争气捏？”或许不是自己原因，而是乔治原因，可能出生殖隔离了。
　　胡思乱想到这，姬玛唉声叹气。
　　她想很多，就是没花一个脑细胞，花在目前的困境上。反正这困境，只是其余人的困境。矮人重诺，会派一人做向导，带他们回要塞。
　　不管乔治如何善良，也绝不会将队伍置之于九死一生之地中。
　　反正遇到危险，自己飞就完事了。
　　小孩达格吉从议论纷纷、吵喳喳的人群中，踩着被踩化的雪地，走向姬玛，他妹妹像只粘人的猫一样，跟在他后面。小孩达格吉走向姬玛。
　　姬玛这才抬起眼皮，正眼看了一眼，吵喳喳的人群，看到他们面色红润、有精神，姬玛就不由得想起，自己从梦境宫殿搬来的一堆物资，累得她手臂都酸了（虽然主要累的是莉安夕猫）。
　　一想到自己当了次活雷锋，姬玛浑身就不舒服，态度也差了许多，脸皮垂着，看着小孩达格吉问：
　　“啥事？”
　　“姬玛..姬玛，我有一件事。”
　　“有话快说。”姬玛坐在椅子上扬了扬手，打了个响指，身后出现身穿正经女仆长的莉安夕，寒风吹动她猫耳，她打了个颤，姬玛头也不回说：“给我按摩。”
　　“遵命，主人。”
　　莉安夕便用力给姬玛按揉肩膀。
　　小孩达格吉似乎在组织语言，畏缩又有点激动。
　　“快说呀。”姬玛嘟囔着：“小屁孩就是难以沟通，再不说你就滚蛋。”
　　“您..您可以帮我说我们的话吗？”
　　姬玛仔细思考一会，看一眼他身后的人群，说：“你意思是，你们商量出了个结果，但大人们怕我，就推你出来，传话是吧。”
　　小孩达格吉吞吞吐吐说：“是..是吧。”
　　和小屁孩交流就是费脑子，掌握的词汇量不多，又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意思。真不知道有人居然会喜欢萝莉..
　　姬玛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身后传来莉安夕的声音：“遵命，主人。”
　　两只戴着手套的手，有力地按揉她的头。
　　小孩达格吉的腰间，别着一把木剑，是乔治赠送给他，他还亲自教小孩达格吉剑术。
　　难以想象，乔治怎么和他沟通交流，想想就脑子疼，这又是他干的蠢事之一。
　　小孩达格吉要说话，姬玛打断道：
　　“不用说我也知道，是要逃跑吧。这不用担心，我们准备在山沟埋伏巨魔们，用珍贵的战斗资源，为你们争取逃跑的时间。现在唯一的分歧是，矮人们要不要留下，乔治不希望矮人们白白去死。”
　　在小孩达格吉面前，姬玛懒得使用演技装。表演，是需要无形成本的。
　　在姬玛看来，小孩达格吉还有他身后一堆幸存者呢，是属于那种废物级别，比无用还差一级，因为他们让自己的投资落空。姬玛见了都发愁。
　　光是用脑子思考一下，表演骗小孩达格吉，是否有利，姬玛都不愿投资这成本。
　　现在，她只想让这群人赶紧从自己面前消失。赶紧逃吧，至于路上会不会被巨魔追上，有多少人冻伤，死掉。
　　姬玛压根不关心，如果忽然雪崩将他们全埋了，姬玛倒是愿意赞美大自然，让一群讨厌鬼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自己眼前。
　　“不是！才不是！”小孩达格吉的面容一下通红，捏紧了拳头，姬玛不由得想起，各种热血动漫主角的姿势，吵喳喳的，好想拎着斧头给他头上来一斧。
　　他挥着拳头喊：“我们要反抗！”
　　姬玛又使用另一个宁静隐秘结界，将此地隔绝。
　　小孩达格吉继续喊道：“我们决定了！无论男女老少，都要和巨魔拼个你死我活，他们杀了我们的故乡！杀了我的人！我们不能再胆小跑路！”
　　“莉安夕，堵住我耳朵，快。”
　　莉安夕立刻用食指，堵住姬玛的耳孔。
　　“一群老弱病残，也想杀巨魔？能杀巨魔的勇敢战士，早就死翘翘了，还会被俘虏？”姬玛说：“指望四人救世小队？我们都打不过巨魔，我们主要目的是找向导，现在矮人向导也找到了，能为你们殿后，已经算蠢了。”
　　小孩达格吉说：“我们有勇气，也不会叫你们和我们一起送死！”
　　还好，莉安夕堵住了姬玛的耳朵，否则她非得拿斧枪让这吵喳喳的小孩闭嘴不可。
　　“我们求求你们，希望能给我们发武器，我们可以死在光荣的战斗，而不会..冻..冻死在逃跑路上。我们不想当鱼！”
　　姬玛说：“我说话不是让你反驳的，别忘了，你们的灵魂在我手上。”
　　热血上头的小孩达格吉一下愣住了。
　　“虽然我在魔界的国度里，已有三个大粪坑，里面挤满十万条蛆，饥肠辘辘，张着嘴等吃的。我并不介意再开个粪坑，把你们两塞进去...”
　　姬玛一边恐吓，一边用瞄向伊芙·霜叶的位置。她担心这八卦女，会悄悄地溜过来，窃听自己。
　　见她只是怀疑地打量这里，姬玛继续吹逼道：
　　“..哪怕是没用而普通的灵魂，我也想压榨出点价值，回去告诉他们，把我的话原封不动说出去，当然别说是我说的，就说是你说的，打击大家的信心，我的魔法能做到。”
　　“决不！”小孩达格吉气愤道：“哪怕是手无寸铁，我们也会用石头，砸向巨魔的脑袋，我怎么能去当懦夫呢？”
　　“那你得看着你妹妹受难。”姬玛说：“一点点的受难。”
　　“你简直是魔鬼。”
　　“我本来就是恶魔，骗了三个奴仆团团转。”姬玛说：“另外，我提醒一下你，最好别告诉三人，我知道伊芙·霜叶去找过你，但我并不担心。
　　因为哪怕你对她说了全部真相，他们也只会把它当成我的胡言乱语，觉得我在开玩笑，最多嘲笑我一下，让我没面子。主，不在乎。”
　　主很在乎。
　　小孩达格吉脸色发白，在姬玛催促下（她见到伊芙·霜叶正往这边走来），才跌跌撞撞地离开。


第786章  姬玛的阴谋
　　伊芙•霜叶几步走到姬玛面前，那对会说话的绿眼眸，看了下离去的兄妹，再转向姬玛。
　　姬玛脸上露出微笑，一言不发。
　　伊芙•霜叶似乎明白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便点点头，离去。
　　姬玛目光望着伊芙•霜叶离去的大长腿，心里低声骂一句：“神经病。”
　　精灵最喜欢玩一种游戏，游戏名叫，哪怕火烧眉毛了，但我们就是不撕破脸皮，还要在不撕破脸皮的情况下，用暗示交流、妥协，谁撕破脸皮，谁就输。
　　姬玛不理会这八卦女兼受虐狂，望着小孩达格吉。
　　对一个热血冲头的小孩说，对大人说丧气的话，可能太难了，远远的，姬玛能见到，他的小脸憋成红色，像血一样红，还有人对他大吼大叫。
　　小孩达格吉差点要哭出来。
　　指望一个小屁孩，说服一群失去故乡、满脑子都送死的大人们，是非常不现实的。
　　但超凡能力，将是扭曲现实，将不现实根据自己意志变为自己想要的现实。
　　姬玛借小孩达格吉之口，散播了流言，这效果比自己撒谎更强，她将“谎言力量”注入到，这弱小无人相信的流言中。
　　那本来对小孩达格吉大喊大叫的大人，刚才还在尽情地将唾沫喷到小孩达格吉脸上：“你这小屁孩！小懦夫！肯定是怕了！”
　　唾沫落在小孩达格吉脸上不久，他心里不由得便回想起小孩达格吉刚才说的话。
　　对呀，圣武士大人只是想要向导而已。他们根本不会陪着我们任性。
　　为了一座失去的故乡，为了那些死去的人，成为巨魔肚子里的一堆肉，值得吗？
　　这话，一下几乎把他说服。可这大人也不想承认自己是懦夫，便和其它人说道：
　　“恶魔不愿也没有武器给我们，我们为何要死在避难所里？”
　　第二个人呵斥了他，说：“你不记得死去的兄弟吗？我们没有武器，我们可以用石头，和圣武士大人并肩作战。”
　　这时候，姬玛的尾巴对着他们头顶上的“欲望云彩”勾了勾，准确地打压他们心中的怒火。
　　怒火压制理智，而有时候，理智又是勇敢的枷锁。
　　怒火褪去，第二个人冷静下来，脑子里回忆起巨魔杀死人类的动作、颈椎骨碎掉的声音、血与尿流出的气味。
　　对这种怪物，凡人只用石头，和自杀何异？
　　为什么不逃呢？只要逃得快快的，一头栽入那冰冷的荒野里，还是有机会逃过巨魔追杀吧。
　　但他又拉不下脸来，承认自己是懦夫，便说：“这还是去问圣武士大人吧，问他我们能不能打赢巨魔。”
　　之前大家商量的时候，都没提到要打赢巨魔，没人想过要打赢巨魔，谁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们只是愤怒，要巨魔血债血还。
　　无人反对。
　　他们选了一个代表，走向了乔治。
　　乔治和胡须长长的矮人，辩得口干舌燥，无法说服顽固的矮人，正如他没办法靠着说话，能让石头自己长两条腿走路一样。
　　矮人们决定，要抽签。
　　矮人屠夫用矮人语高喊：“二十一个签，看谁倒霉，抽到坏签，就要乖乖地逃跑。”
　　“怎么抽？哪有签？”
　　矮人们一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乔治不管这些矮人，他蹲下来，抓了一把白雪，直接塞进嘴巴里，融化解渴。
　　幸存者们的代表走了过来，问道：“圣武士大人，你好。”
　　乔治说：“有事说吧。”
　　“如果我们拿着石头，留下来一起和巨魔作战，你看我们能打赢巨魔们吗？”
　　乔治一时怀疑对方脑子有问题，据他所知，姬玛的梦境宫殿里有一大堆武器，有的是来自野兽人的战利品，有的是姬玛买的囤积，想要搞投机倒把。
　　其中不少是乔治的战利品，寄存在姬玛那，作为保管（保管保管着，就没了）。
　　他记得，自己和幸存者们提过，姬玛有许多闲置的武器。
　　他摇头道：“不可能，除非你们有武器。”
　　“明白了。”代表得到想要的答案，便迫不及待地回去，摇摇头对众人来说：“经验丰富、百战百胜的圣武士大人说了，我们对上巨魔，必败。”
　　众人心里都松口气，看看，不是他们胆小想逃跑，逃到寒冷的荒野。
　　有人低声说：“没有了家、没了湖水、也没了鱼，我们能在冷冷的荒野里，活下去吗？”
　　又有人问：“要逃到哪呢？”
　　“巨魔会一直跟着我们后面，大人们不可能一直保护我们。”
　　远方，是贫瘠又刮风下雪的大地。
　　代表说：“总比变成巨魔的大便好，你们没听到吗？圣武士大人说了，我们打不赢巨魔。”
　　大家沉默，沉默着，默默回去开始收拾东西。
　　一长须矮人抬起短粗的手指，指着如丧家之犬的人类们，问：“他们要去干什么？”
　　矮人屠夫不屑道：“逃，不懂人类，明明那么短命，却那么珍惜自己的小命，害怕死亡。对了，借到签了吗？”
　　“还没问。”
　　“我能闻到巨魔的臭味了，还是我来吧。”矮人屠夫用基斯里夫语，对乔治喊道：“你们有抽签用的工具吗？”
　　“我有，我有。”姬玛满脸笑容地小跑过来，手里拿着一竹筒，竹筒中放满了签，说：“里面只有一根红签，谁抽到，谁就要做向导。”
　　矮人屠夫如鸡冠般的头发摇晃一下，纠正道：“是逃跑。”
　　姬玛笑嘻嘻地蹲下来，伸直了手：“抽吧。”
　　矮人屠夫嘟囔道：“我总觉得你这头恶魔，可能做了什么手脚。”
　　说罢，便第一个伸出手，抽签。签下面是白色的，他脸上露出笑容：“哈，很公平。”
　　矮人们围上来，纷纷伸手，抽签。姬玛露出皓白的牙齿说：“我像是白雪公主，不，白雪公主也没我美丽。”
　　矮人工程师，是最后几个抽签的矮人之一，他拿出签，一眼见到末端是白色。
　　姬玛一眨眼，签的末端变成红色，矮人工程师高举红签，怀疑地眨眨眼说：“刚才好像还是白色的。”
　　“哈，你抽到红签了。”
　　“真倒霉。”
　　矮人们大笑着，拍着这“倒霉蛋”的肩膀。
　　一时间，矮人工程师觉得自己肯定是眼花了，便认了命，任由同伴们把他的酒壶、钢弩、还有身上盔甲拿走，只留一顶没角的盔，还有一把谁都不想用的火绳枪。
　　姬玛耍了个小阴谋，她想起了躺在梦境宫殿里，易燃易爆的“鼠特林”，或许矮人工程师活下来，能帮助她解决一下技术难题。
　　至少别随随便便就炸在自己手中。


第787章  一切都不在掌握之中
　　矮人工程师头上只顶个盔，手里拿着把火绳枪，乖乖地和要逃亡的幸存者们走在一起。
　　姬玛心情好了不少，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矮人工程师要活下去，这样他能为自己提供制造火器的知识、说不定还能帮她维修改进“鼠特林”。
　　身为一位美美的魅魔，近战这种流血又流汗的运动，一点不适合自己。还是在远处，扛着“鼠特林”哒哒哒地射好。
　　至于那群吃自己的、穿自己的难民，早点从自己眼前消失吧。
　　脑壳忽然一疼。
　　“姬玛？姬玛？你在听吗？”
　　姬玛捂住头，发现是乔治在敲自己，说：“干嘛。”
　　“布防任务。”乔治用手指着雪地上，由白雪堆积成简陋地形图，在这小山沟前，堆积着几块石头，“我们时间不多，你不要分心。”
　　“人家在听。”姬玛蹲在地上说：“我明白，无非是伊芙·霜叶在山沟前，用元素法术，造工事，我上天侦察、补刀。”
　　乔治扯了扯她的角：“撒谎，你没听。”
　　“哎哟，战术意思领会到就行了。”
　　“认真些，姬玛。”珍娜说：“如果一直保持嬉闹的态度，迟早会吃大亏的。”
　　姬玛说：“往好处想，我们是心心相通，很有默契，哪怕我没听，也能明白大家的意思。”
　　乔治没好气地说：“升天吧。”
　　姬玛站直了，昂首挺胸，正儿八经地对乔治敬个军礼：“遵命。”
　　说罢，穿着连裤袜的双腿一蹬，便张开翅膀飞上天空。
　　重力一时无法约束她，大地在飞速远离她，昨晚下了雪，大地白茫茫一片，飞了几分钟，避难所所在的小山全貌，便收入眼底。
　　在小山前，两百多头巨魔群，黑乎乎一片，像是块头大的蚁群，还是没长眼的那种蚂蚁，对在百来米之外的小山沟，一无所知，也对飞翔在空中的姬玛，一无所知。
　　隐形的姬玛享受这种感觉，她张开翅膀，伸直了，不拍动，向下滑翔，气流托起她的双翼。
　　她调节双翼角度，高度下降，重力势能转换为动能，她速度愈来愈快，寒风吹得耳朵呼呼作响，姬玛忍不住叫了句：
　　“歼敌机已就位。”
　　“已被锁定，发现来袭导弹！”
　　接着，她猛地侧过身，整个人旋转，同时嘴里发出“咻~~”的一声。假装有颗导弹迎面扑来，在千钧一发之际，王牌飞行员姬玛，完美躲过导弹。
　　不仅如此，她一下拔高，转了三百六十度，咬尾的敌机来不及减速，一下超过她，正好被姬玛反咬住尾巴。
　　“啾啾啾！”
　　姬玛发出开火声，敌机凌空解体，她俯冲飞过敌机，敌机在她身后凌空爆炸，而这位黑发飘飘的“王牌飞行员”头也不回一下。
　　身下的雪地在飞快后退，姬玛忽然“竖起”翅膀，身子从战机般倾斜，变成了直立站起，用了近半分钟，姬玛才停下，她伸直了翅膀，悬浮在空中，眯着金眸，盯向雪地。
　　这处雪地在避难所后面，也就是小山之后。
　　她见到几行不显眼足迹，足迹的主人想掩盖足迹，但手法拙劣，还是被姬玛看出来了。
　　玩归玩，犯二归犯二，但姬玛确实没有忘记，现在在打仗。
　　她心中有了猜测，看向一堆平平无奇的雪堆，眨眨眼，进行了一次快速占卜。
　　眼睛一热，雪堆上冒出几行通用文。
　　“雪巨魔，数量：三头。”
　　看来，在后面有埋伏。
　　姬玛轻轻落在雪地上，双翅伸直，脚尖在雪地上轻轻一推，她便无声地向前“超低空滑翔”，她一直保持着隐形状态，因此雪巨魔们没发现她。
　　姬玛找到一头巨魔，直接将他拉入梦境之中套情报。很顺利，傻乎乎的巨魔，一股脑地把所有事都告诉姬玛，连他昨天吃了鱼，卡喉咙都说。
　　（他们叫人类为鱼）
　　姬玛得知将近三十头巨魔，埋伏在这座山后。
　　她摩挲着自己光洁的下巴，心里模拟一下。
　　两百位丧家之犬，在逃跑路上，忽然遭到巨魔们伏击，那肯定是一哄而散，人挤人、人推人，伏击没过多久，就能变成巨魔抓鸡大赛。
　　别说逃了，在雪地里，人类哪跑得过巨魔？起码得死个八成的人。
　　但这关我屁事。姬玛心想，要是告诉给乔治，事情一下复杂不少，他估计得分我和伊芙·霜叶，来掩护难民撤离。
　　好烦，又要被白嫖了。
　　而且，要是难民正中埋伏。
　　这场狙击战，估计不到下午就能结束。这样，我们就能更快地投入到寻找魔王王冠碎片的冒险之中。
　　姬玛打定了主意，心里想着要断章取义骗过乔治，还是拖延时间，等巨魔要进攻后，连忙跑去向乔治汇报。
　　“姬玛抓紧时间汇报，可一切都晚了，伏击的巨魔已经将两百几人，杀得个精光。这听起来可真顺耳。”
　　姬玛脸上露出微笑，翅膀一拍，飞上天空。
　　另一边，避难所之中。
　　矮人工程师背着背包，正在检查自己的火绳枪，他用通条仔细捅着，给它上油。虽然嘴上非常嫌弃这把新式武器，但它终归是自己的心血。
　　他也非常期待，有一天这把新式武器，不辜负自己的心血。
　　旁边的人类们还在准备着，他们用绳子把棉被捆起来，背在身后，身上携带着食物。妇女占了一大半，一些人手里紧紧拉着自己孩子的手，准备在接下来的劫难住，护得孩子们周全。
　　成为孤儿的小孩达格吉，垂着头，坐在旁边，他无父无母，没有护他们兄妹周全。但他手紧握着腰间短剑剑柄，他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和妹妹。
　　乔治从人群中走来，喊着他的名字：“达格吉。”
　　“圣武士大人？”
　　“巨魔们还没发现。”乔治把双手巨剑从肩上放下：“继续和我练剑。”
　　“可是….”小孩达格吉想起自己的灵魂，还在某位恶魔女王手中，“有用吗？”
　　“学好基础剑术动作，我也算领你入门，以后你能自己保护自己。”乔治说：“站起来，拿你的木剑，给我做架势的变化看看。”
　　小孩达格吉看着认真的乔治，想到这个好人、战士、巨魔杀手，不过是恶魔女王的奴仆，一时悲从心来。
　　“怎么了？”
　　“没..没什么？”
　　“我知道你不想说。”
　　小孩达格吉举起剑，做了个“顶势”，一道白影飘到乔治旁边，是伊芙·霜叶。
　　她对乔治说：“他有事要告诉你。”
　　乔治看向小孩达格吉，后者摇摇头，满眼都是可怜。
　　乔治说：“请说吧，如果有谁威胁你，我会护你周全。”
　　小孩达格吉一下眼泪流出来说：“姬玛是骗子，她是恶魔女王！”


第788章  打倒邪恶姬玛
　　恶魔女王....
　　大家下意识地，在脑海里回忆起这号人物。
　　没有。
　　或者说太多了。这种烂大街的外号，真是太多了，而且没多少个是真正出名的。
　　乔治也只想到了，一位血神手下的大魔，名为血神新娘，她一堆外号里好像有“恶魔女王”这个名号。但是，这怎么都和姬玛挂不上勾。
　　姬玛这种喜欢骗人的坏女人，怎么可能是沉迷于砍砍砍的屠夫？
　　乔治问：
　　“恶魔女王？”
　　小孩达格吉用力点头：“对，就是她，恶魔女王！”
　　“她可能是在糊弄你。”
　　小孩达格吉本来还对姬玛心存畏惧，但乔治这一问，他急得跳起来，热血冲上头，说：
　　“我没说错，你们千万要相信我。我冒了很大的危险才告诉你们...”
　　他说得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没有逻辑，但乔治还是耐心听他说：
　　“...她收走了我们两个灵魂，还拿走我的最后一块银币做报酬....
　　“.....她说自己是恶魔女王，在魔界有一大块土地，她还能暂停时间，一眨眼功夫，回到魔界，轰的一下，把十万大军全炸上天。
　　“...她还说，你们都是她的奴仆，全部被她骗得团团转。”
　　“...她说，要是我告密，就把我和妹妹的灵魂，塞进蛆虫身子里，丢进粪坑中。”
　　圣女珍娜忍不住捂嘴笑出来。
　　小孩达格吉一下热血上头，着急地挥舞着小拳头说：
　　“别不信！这都是真的。”
　　圣女珍娜勉强收敛住笑容，说：“据我所知，极少有人能停止时间，和神话无异。如果真有谁能停止时间，我想，我们也没多少利用价值，值得她亲自下来欺骗。”
　　“她..她说，她有十万分身，能同时欺骗上百万人。”
　　乔治点头道：
　　“很像姬玛的风格，她很爱吹牛。”
　　“不是吹牛！”小孩达格吉叫道：“求求你当真吧，她和我说过，就算我告密，你们也会当玩笑话来看。”
　　说到这，小孩达格吉着急得左右走，不时跺着脚：“你们就信信我吧。”
　　“好。”乔治不愧是乔治，依旧保持着镇定：“等她回来，我会审问下她。”
　　“别审问了。”小孩达格吉说：“她能停止时间，把我们全杀了，我能去当蛆虫，但是圣武士大人，大家都指望你，你是个大好人。”
　　“听着，孩子别害怕。”乔治蹲下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说：“我了解姬玛，她擅长撒谎，你只是被她骗住了。”
　　小孩达格吉又气又急，用力跺着脚，眼泪都留下来了，他说：
　　“我亲眼所见！她那么瘦又那么小，巨魔却乖乖地躺下给她砍头。”
　　乔治见他被姬玛吓坏了，便帮他揭穿无耻姬玛的阴谋，说：“你亲眼见到她停止时间吗？你冷静下，好好想想，单纯砍杀巨魔，她表现得好，还是我表现得好，”
　　“我亲眼见过，在她差点被巨魔棍子打中的时候。”小孩达格吉举手发誓道，“她停止时间，回去杀了十万大军，否则恶魔女王又怎么会差点被巨魔大棒子打中呢？”
　　“但她不是恶魔女王，可能只是她丢了面子，所以撒谎唬骗你们。”
　　“怎么可能？”小孩达格吉根本无法抵抗姬玛的谎言，“她可是能停止时间，怎么不是恶魔女王？”
　　乔治轻叹口气，看向珍娜，后者并没有笑，问：“你能解除他的异常状态吗？”
　　普通人会觉得是小孩达格吉太笨，但同样为超凡者且有相关知识的珍娜知道。这并非智商问题。姬玛的超凡能力影响到小孩，而他只是个生活在充盈魔力地区的凡人而已。
　　哪怕再聪明的人，只要是凡人，也会被这能力所影响。
　　“没办法。”珍娜摇摇头说：“姬玛也太过分了，居然欺负小孩子。解决方法也有，让她这罪魁祸首亲自承认。用你的能力审判她，将她的罪行公之于众也行，只是后一个选择...”
　　乔治说：“审判她欺骗小孩，大家会笑得抱着肚子打滚。”
　　小孩达格吉还在坚持：“她是恶魔女王，真的，你们.....”
　　乔治再次安抚他：“不用怕，我们会保护你，而我的神会保护你的灵魂。”
　　说罢，他站起来，打算等姬玛回来。
　　这时候伊芙·霜叶适时地开口道：“之前我见到，姬玛开启她的结界，悄悄和他们谈话，之后小孩跌跌撞撞地走向人群。”
　　不愧是在精灵宫廷里长大，耳濡目染了，一开口就直切要害。
　　乔治一下又蹲下来，问：“她对你说了什么？”
　　小孩达格吉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乔治一下明白姬玛的算盘，说：“她肯定是借助小孩之口，撒播流言，难怪我觉得难民们的代表，说起话来怪怪的。”
　　珍娜觉得很奇怪，问：“为什么？”
　　“这要问问她。”乔治说：“揣测动机不是很好。”
　　话音刚落，乔治忽然又站起来，昂起头，对空中一处大喊：“姬玛！快下来！有事！”
　　本来呢，姬玛为了省魔取消隐形状态，但在空中远远的见到小孩达格吉和乔治，连忙转身隐形要逃。
　　可乔治的视野是三百六十度，哪怕他戴着全封闭式头盔，而且他视线本身就有反隐能力。
　　乔治声音太大了，姬玛没办法装聋作哑，只能乖乖地飞回来，一落地，见着乔治，脸上便露出灿烂可爱的笑容说：
　　“亲爱的，一下不见，真是好想你呀。我能嫁给你，真是太幸福了。”
　　除去那肉麻的话，无论语气还是神态，都无可挑剔。
　　小孩达格吉吓得拉着自己妹妹的手，一下跑到乔治身后，喊道：“快拔剑，她真的是恶魔女王。”
　　乔治深吸一口气，问：“姬玛，你是恶魔女王吗？”
　　“不是。”
　　“你收了他们两个灵魂了吗？”
　　“没，我没那能力。”
　　“你能停止时间吗？”
　　“不能。”
　　“能一下轰杀十万大军吗？”
　　“不能。”
　　“在魔界有自己的国度吗？”
　　“没有。”
　　乔治努力认真地对姬玛说，他表情还好，就是其余两女，目光直刺刺地落在姬玛脸皮上。珍娜的苹果肌一抽一抽地，处于要忍不住笑的边缘，伊芙·霜叶？她眼神意味深长。
　　姬玛的尾巴正打算在地上钻出一个洞，这样自己好钻进去。
　　她说：“我只是逗他们玩呢。”
　　“骗小孩很好玩吗？”
　　“好玩。”
　　“道歉。”
　　“道歉？”
　　“你吓住他们了。”
　　小孩达格吉还在唠唠叨叨：“你们都被骗了..”“她在骗你们。”
　　“我都解释了。”姬玛说：“再怎么说，我也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了吧，这份救命之恩，就不用他们还了。”
　　伊芙·霜叶开口：“你收了一块银币做救命报酬。”
　　珍娜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来。
　　姬玛看向伊芙·霜叶，不在床上的漂亮女人真讨厌！
　　伊芙·霜叶微微点头说：“向你致敬，恶魔女王。”
　　姬玛一下捂住脸。


第789章  姬玛意志坚定
　　姬玛只觉好像有无数根针，在刺着她的脸，她捂紧发热的脸，连忙说：
　　“别说了！别说了！”
　　“如您所愿。”伊芙·霜叶微微欠身：“恶魔女王！”
　　银丝大长腿不在床上的时候，真是太惹人厌了！
　　“霜叶！”
　　“好了，好了。”乔治出来调停：“做错事，需要弥补，姬玛你必须向小孩们道歉，把他们从谎言中带出来。”
　　小孩达格吉忐忑不安地看着“恶魔女王”，姬玛心中暗恨，脸上堆着笑，对小孩达格吉鞠躬道：
　　“对不起，是我骗了你，我只是爱撒谎的魅魔而已，我说的话都是谎话，你之所以深信不疑，只是受我能力影响...”
　　她言语恳切，只是在只有小孩们看清的角度下，对小孩们露出一排皓白的牙齿，龇牙咧嘴。
　　小孩达格心一慌，想起之前姬玛的威胁：‘...哪怕你对她说了全部真相，他们也只会把它当成我的胡言乱语，觉得我在开玩笑，最多嘲笑我一下，让我没面子。主，不在乎。’
　　便更慌了。一切一切都和她说得一样，大家不过是把这当成玩笑而已。
　　看看这恶魔，她露出雪亮的牙齿，一定是在威胁，承诺事后要把自己和妹妹的灵魂，给塞进蛆虫里，再投入屎坑中。
　　他一下，便吓得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哇！”他妹妹一下哭出声来，眼泪哗哗地流下。
　　姬玛直起身来，面露无奈说：“我已经道歉了。”
　　乔治安抚两小孩，说：“别担心，我能分辨谎言，她说得都是真话。”
　　但两小孩被吓坏了，说啥都不信，非说姬玛是恶魔女王，凡人又如何能分辨她的谎言呢。
　　姬玛在旁边看笑话，嘴角乐得上扬。
　　乔治直起身来：“没办法。”
　　“是呀是呀，没办法。”姬玛幸灾乐祸，用眼睛余光看着安静的伊芙·霜叶，她气质拒人以千里之外，站位也远离事情的发生中心，看上去如局外人。
　　但姬玛知道，这位精灵美女在勾心斗角的精灵宫廷长大，从小耳濡目染，精通斗争手段，又好打听人八卦，实乃自己的重大威胁。表面看毫无威胁，实际是在蛰伏，准备给予自己致命一击。
　　不得不防。
　　“这样。”乔治说：“只能用这招了。”
　　姬玛附和道：“对对对，没错。”
　　“只能稍微委屈了一下姬玛你了。”
　　“嗯，稍微委屈下。”
　　“我打算打你屁股以作惩罚。”
　　“嗯嗯，惩罚——等等！”姬玛正提防伊芙·霜叶，没料到乔治忽然偷屁股，她下意识捂住屁股：“打屁股？”
　　“对。”
　　“为什么？”
　　“因为这样能破除你谎言的影响。”乔治说：“既然你是恶魔女王，那绝不会忍受这等折辱。”
　　“根本没有逻辑关系。”姬玛辩解道：“谁规定，女王啥的，就不能忍辱负重？说不定还觉得刺激呢。”
　　“你说得不算。”乔治看向两位小孩，问道：“你们觉得我说得有道理吗？”
　　姬玛看向小孩，努力用眼神，迫使他们两闭嘴。
　　小孩达格吉连忙点头：“有道理。”
　　说着，便缩在乔治身后。
　　“你这是对我人格进行折辱。”姬玛振振有词：“大庭广众之下，侮辱你的未婚妻，你还是人吗？”
　　“我早有准备，你开启结界，圈住我们四个，我证明给他们看就好。”
　　“好色之徒，你不过只是想摸我尾巴，打我屁股，我绝不屈服。”说罢，姬玛转身要逃。
　　毫无疑问的，尾巴一下被扯直、捏住，像是猫被捏住后颈肉。
　　姬玛一下停下脚步，乖了起来，乖乖地开启“宁静隐秘结界”，睁着大眼睛，对乔治说：“能不能下手轻点？我也是快三岁的魅魔了。”
　　“我会的。”
　　说罢，乔治便一只手轻松地将姬玛拦腰抱起，手往屁股上一拍。
　　姬玛只觉得，屁股只是被一拍，也不怎么疼，这并不妨碍她仰头，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啊呀呀呀呀，疼死我了。”
　　还辅以肢体语言，她四肢乱晃，屁股乱扭，似乎乔治的一拍，真的很疼一样。
　　此番表演，打动了小孩们，妹妹拉了拉哥哥的衣角说：“哥哥，好像是真的。”
　　小孩达格吉愣愣地看着，姬玛像是只小狗一样，被乔治随便拿捏，而且她看起来好像疼得像是条扭动的蛆。
　　恶魔女王神秘而强大的形象，咔嚓一下，碎得满地都是。乔治说一百句，都顶不上姬玛被他打屁股的十秒。
　　乔治忍不住，把乱扭的姬玛放下来，她捂着屁股，眼睛发红湿润，全然没之前的派头。
　　乔治低声问：
　　“至于吗？”
　　姬玛说：“我不演夸张点，他们怎么信呢？”
　　乔治转过头，问小孩达格吉，确定解除谎言影响后，才让姬玛解除结界，并且还让她把“流言”收回。
　　这下，姬玛很不情愿。
　　她担心那群难民，要誓死抵抗，对于抵抗本身，姬玛并不讨厌，她讨厌的是，被白嫖。她可不想把梦境宫殿里的武器，再拿出来。
　　可看了眼乔治的铁手，还是顺从地将那条“流言”给吸干，并暗自祈祷，那群难民心生退意，忘了誓死抵抗的事，同时也在心里抱怨着外面的巨魔都是傻憨憨。
　　都那么久了，居然还没找到避难所。
　　她亲眼见到，外面有几头巨魔，就在离结界三四米处那徘徊，不时用棒子砸砸地面，就是不肯往前走几步，只要他们向前走几步，就会发现外面的雪坡是假的，是“谎言”特效。
　　十分钟后，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是乔治走回来了。
　　他说：“他们决定不逃了，要用刀剑夺回自己的荣耀。”
　　姬玛装傻充楞：“精神可嘉。”
　　“所以。”乔治说：“我申请你打开武库，将盾牌、盔甲拿给他们。”
　　看那群打不过巨魔，逃出家乡的幸存者，姬玛就不喜欢。
　　姬玛摇头：“不。”
　　“为什么呢？”
　　“不就是不。”姬玛叉起腰说：“你就当是女人喜怒无常的天性。”
　　“姬玛，不可能让他们赤手空拳和巨魔战斗。”
　　“是他们想战斗，管我什么事？”
　　“为什么？”乔治说：“我们要好好谈谈。”
　　“好烦。”姬玛叹口气，手一挥，再度开启宁静隐秘结界，结界里有四人，她说：“我知道你们三位都是善良人士，善于共情，见不得可怜人死。
　　“但我不是，我不想也没义务去拯救他们。哪怕我知道，直接说出来会惹你们讨厌，但我真是受够了。
　　“像是哄小孩一样，把他们哄到避难所里，还要花费魔力隐藏他们，隐藏完后，还要包吃包住，我救人用的魔力都比战斗用得多的多。
　　“结果呢？他们根本没有一丁点价值，没有向导。”
　　珍娜插嘴道：“姬玛，有些东西价值连城。”
　　“一文不值，我说的。”姬玛立即说道：“不只是一文不值，还是负资产，别试着教育我，善有善报只存于小说，作者为了戏剧性编出来的，实际上做这种事，就是赔本买卖。
　　“我厌恶的是，用我的魔力，拿我们的食物、我们的帐篷、我们的衣服，这还不够，还要给他们武器，满足一下他们的自尊需求。最让我讨厌的是，我居然没办法阻止，哪怕我用尽浑身解数，最后还是得乖乖地拿武器白送给他们。”
　　乔治提醒道：“队伍会补偿你金币。”
　　“那太见外了。”
　　姬玛很清楚，本质上是价值观的冲突，哪怕乔治掏出一万金币，说要奖赏给姬玛，姬玛也不会不高兴。
　　“姬玛，难道你不愿做个善行吗？”乔治问：“哪怕是有偿的。”
　　“以我们小队看成一体的话，我们是在做赔本买卖。”姬玛毫不示弱，“还记得一袋土豆吗？那是村民们奖赏给你人生导师的回报，当然，他们心存感激、知恩图报，但有用吗？”
　　“姬玛！”
　　“今天我要任性一次。”姬玛抱着手说：“知道吗？我现在只剩百分之七十魔力，而且我已经喝了几瓶蓝瓶，喝到没效果。这一切仅仅为了庇护这群弱者，
　　“现在他们又要装备，等我开启梦境宫殿，搬出能够武装两百人的装备，我魔力最多还剩个一半左右。
　　“而我魔力降到百分之二十，魂伤就发作，到时候还要和他们一起战斗，这魔耗比原本掩护撤离的计划，耗得更多。”
　　乔治说：“别担心，等你魔力降到三层你休息。”
　　“嚯，我能休息吗？”姬玛说：“你们遭难，我就在旁边看着？最重要的是，别忘了，我们可是最重要的目标是什么？是拿到魔王王冠碎片，而不是在这里做好事。”
　　乔治说：“我们冒着危险去拿碎片，是为了让世间众生，免于魔族之苦....这也并非两难选择，选择努力保全他们，也不是放弃魔王王冠碎片。
　　“如果你计较这是赔本买卖，别忘了，我们踏上的这个旅途，本身是最大的赔本买卖。正如珍娜所说，有些东西，价值连城。我们正是为此而战斗。”
　　“说得很好。”姬玛说：“但我不认。今天我就是要任性，谁也劝不住我，哪怕你把我屁股给打肿了。”
　　说着，她抱着手，撇过头，一副要做自己的卫道士一般。
　　乔治有点生气更多的是无奈，这时候伊芙·霜叶轻声说一句：“我和姬玛私自谈谈。”
　　姬玛充满敌意地看着伊芙·霜叶，她打定主意，不管伊芙·霜叶说什么，她都不屈服！
　　伊芙·霜叶来到她身旁，在她耳边低声说：“王牌飞行员....”
　　姬玛身子一震。


第790章  姬玛大败
　　哪怕伊芙·霜叶，清晰地复述，姬玛也不敢相信，她居然掌握了自己的黑历史，还是新鲜热乎的。
　　她耳朵就那么灵吗？我可是在空中犯中二病，把自己代入成战斗机呀。
　　对了，好像我没说过王牌飞行员这几个字。
　　讹诈，一定是讹诈。
　　姬玛一下醒悟过来，脸上露出微笑，绷紧的后背肌肉也放松下来。
　　伊芙·霜叶嘴角微微上扬，复述道：
　　“歼敌机已就位。
　　“已被锁定，发现来袭导弹。”
　　姬玛脚趾用力抠着鞋底，眼神左右飘，试图找到之前尾巴戳出来的洞，好钻进去。
　　伊芙·霜叶模拟着姬玛亲口发出的开火拟声词：“啾啾啾...”
　　“闭嘴！”姬玛尴尬地跳起来，直接用手捂向伊芙·霜叶的嘴巴。
　　伊芙·霜叶没回避，一动不动，任由她捂住嘴巴。
　　姬玛：“没想到你耳朵那么灵。”
　　说罢，姬玛放下手，伊芙·霜叶淡红嘴唇之间轻轻吐出：
　　“...啾啾啾。”
　　羞得姬玛一下又掩住她嘴巴，低声说：“好谈，一切都好谈，公主殿下，您能别发声了吗？”
　　这下她缓缓放下手，同时决定，要是这腹黑的高等精灵还发声的话，她就用嘴唇来堵，占便宜再说。
　　伊芙·霜叶说：“援战。”
　　“好。”姬玛问：“你是怎么知道，王牌飞行员这个词的？”
　　“听到的。”
　　“可我好像刚才没说。”
　　伊芙·霜叶嘴角再次微微上扬，对她露出神秘微笑。
　　这次没说，但之前说有。
　　姬玛一下吓得后背发凉，这代表着，之前不知道多少犯二历史，被伊芙·霜叶偷听去。
　　真是太可怕了，自己前面一直，想当然的认为，伊芙·霜叶听觉灵敏，但不至于能听到空中飞翔的魅魔，所说的自言自语。
　　不知道多少黑历史在她手中，她手握着核弹，一直默默地看着自己表演，直到时机成熟，才猛地亮出来。
　　姬玛几乎忍不住要倒吸一口冷气，不愧是从精灵宫廷里出来的，有一群千岁老油条示范，政斗水平就是强。
　　伊芙·霜叶轻声说道：“明白了？”
　　“懂了懂了。”姬玛看着她，这气质冷傲、外表纤尘不染的精灵，要是她告诉别人，此女乃政治斗争高手，肯定没多少人类相信。
　　他们只会出于刻板印象，异口同声道：“不可能，精灵才不会像人类那样卑鄙无耻功于心计。”
　　可笑的是，连自己这经验丰富的老者，也潜移默化地被刻板印象影响。当初和她一起滚雪地，咋就没发现她坏心思那么多呢？
　　姬玛一直看着伊芙·霜叶的脸，看着她嘴唇，等待着她有没有其余要求。
　　伊芙·霜叶知道分寸，说：“好了，记得微笑。”
　　姬玛内心松口气，手一挥撤掉结界，走向乔治，微笑道：“刚才霜叶姐姐和我谈了谈。
　　“太有道理了，我忽然决定要用尽全力，协助失去家乡的难民们。他们会有武器、会有装备，也会有我的超凡能力支援。”
　　乔治看了看伊芙·霜叶问：“我可以问一下，你说了什么道理吗？”
　　伊芙·霜叶笑而不语。
　　姬玛说：“女人之间的事，好了别耽误了，敌人不会那么继续犯蠢下去。”
　　乔治去集合人群，姬玛打开通往梦境宫殿的出入口，为了赶时间，她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存放在梦境宫殿里的武库，给倒出来。
　　乱七八糟的铠甲，皮的、铁的、人穿的、野兽人穿的，都混在一起。
　　这一举，耗费了姬玛将近百分之十的魔力。
　　趁着人们挑选武器的时候。
　　乔治又拉姬玛来，一起开个临时会议，制定战斗目标，他相信姬玛的军事能力。
　　“杀光巨魔是不可能的，以我们能力根本做不到，我们没有。”姬玛说：“击溃，只能击溃他们。”
　　“斩将。”乔治用手指戳掉了，象征巨魔王的蓝色冰块——十个巨魔首领，有九个叫巨魔王，其余一个叫巨魔王中王。
　　“一下就将复杂的战斗，简化为你最擅长的部分。”姬玛说：“对，这是方法之一，我还有另个法子。”
　　他们都看着姬玛，没人接话。
　　“如果我们能一直守住这鬼地方。”姬玛说：“就可以有我流言发挥的环境，打击士气、散布诅咒，让他们滚蛋”
　　“你撒播流言，还需要环境吗？”乔治说：“之前看你将难民们的逃亡情绪发酵，他们几乎是被心控一般。”
　　“那当然。”姬玛说：“流言，要生存要影响到人，必须要对应人心中的情绪。我只是将他们心中逃亡的情绪引出来，再激化而已。
　　“如果我不用任何铺垫，直接能心控的话，那么这群巨魔早就因为相信，“空气有毒，只有淡水湖才是唯一避难所。”就跳进湖水里，全部给淹死了。
　　“所以需要你们浴血奋战，多杀几头巨魔，这样第二条路也走得通。”
　　乔治说：“有把握吗？”
　　“第二条没多少把握。”姬玛很诚实：“我的能力又不是无敌的，对面是巨魔，又不是劣角兽，本身体质就强，对方还掌握超自然能力，肯定有抑制我诅咒和流言的办法。不知道我们要困守在这里多久？”
　　“如果魔族乘机要围杀我们，我会立即选择撤退，你不用担心。”
　　“这不是最要命的。”姬玛继续说：“最要命的是，哪怕胜利了？又怎么样？你杀死巨魔领袖，其余一大堆巨魔逃光光，难民们重建自己家园，看起来很美好是吧？
　　“只要你一走，溃败的巨魔们，有一半集合起来，那么他们照样守不住自己的家园，再一次成巨魔嘴中食物。这是我不愿干这事的原因之一。”
　　“有机会就要争取。”
　　“好啦，别说题外话了，就这样。争取能杀死巨魔首领，让巨魔们知难而退。”姬玛说：“我在战场上盘旋巡逻，为你们提供巨魔领袖的位置，用红色烟雾标记，时机到了，我也会榨干魔力，叫光头强搭把手。”
　　“好。”乔治说：“空中通信还是老一套。”
　　指的是通过不同光棒来传递信息。
　　“好。”
　　商讨完之后，乔治回去总动员。男男女女都手持着武器，以长矛为主，不少人头上戴着铁盔，有的铁盔过大不合适，身上都穿着盔甲，比一般的乌合之众看起来好不少。
　　但姬玛认为，这根本不是一支军队，里子还是一群暴民。暴民不能称作军队，正如建材不能称为房子。
　　他们唯一的优势，是有三个蠢蛋，裹挟着一个魅魔助战，以及临时搭建的工事。
　　武装难民们回到石墙之后，手持着武器就位，静静等待着。期间伊芙·霜叶还在用魔力加强工事，多弄堵墙，在地上搞个坑之类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有个巨魔终于发现了这避难所，在数百颗紧张跳动的心脏声中，巨魔们集结了起来，向这里涌了过来。

第791章  七十七 章节浴血而战
　　巨魔们弥漫着恶臭味，践踏着白色雪地，如一道黑墙涌了上来，不一会，所有白雪都消失在视线之中。
　　小孩达格吉站在临时城墙上，双手握着一柄比他高多的长矛，脚上踩着踮脚的石头，从安静的大人们臂膀之间，看向下面。
　　他手在发抖、口干舌燥，一时脑子宕机，一片空白，胸前贴着冰冷的城墙，才给他微薄的安全感。
　　银甲的乔治，跳下临时城墙，在众人视野之前，所有人看着他，心中的恐惧不知为何便消褪了。
　　黑棕色的巨魔群，分开出一道口子，一头蓝色的巨魔走出，仔细一瞧，小孩达格吉才发现，蓝色的是他身上冰，冰长在他身上，成一道铠甲。在他腰间，挂了一圈的头颅，头颅连着脖子，有的脖子连着一块胸腔。
　　他旁边，还有一头背上驮着渔网巨魔，面目丑陋，脸像是最丑陋的八十岁老太婆。
　　那头冰巨魔，抓起冰块做的大棒，朝着乔治大吼大叫，巨魔群跟着应声，一起大嚎。但还没嚎两秒，便见到一条红色的线，瞬间跨越战场，撞在冰巨魔身上，一下炸开，炸出一大团冰雾。
　　小孩达格吉意识到，一定是百发百中的精灵英雄射的箭。
　　在冰雾落下，冰巨魔庞大身形显现，他弯着腰，灰头土脸，狼狈至极。
　　人群发出一阵笑声，小孩达格吉也一同笑出来，心中的恐惧少了不少。
　　巨魔们气急，有的开始带头怒吼。
　　小孩达格吉周围，忽然爆发一阵怒吼。武装难民们，无论男女都抬起武器、用力敲着盾牌，或者用长矛拍着坚实的石墙，向巨魔们挑衅，一下压过对方。
　　在一阵吼叫声和辱骂声之中，小孩达格吉的血热起来。
　　他旁边手拿斧头和盾牌的大妈喊道：“来呀！你们这群丑八怪！”
　　他左边的大叔喊道：“剁死你们！”
　　小孩达格吉手持长矛，举起来喊：“插死你们。”
　　一时间，他的血热起来，对未来无比乐观。有能降伏恶魔女王的乔治在，区区两百出头的巨魔而已，他们还有石墙、前面挖有陷阱。
　　小孩达格吉握紧了矛，旁边人想把他拉下去，喊：“小孩别来前线。”
　　他大声嚷嚷着：“我是乔治的徒弟！未来的巨魔杀手。”
　　巨魔们忽然就大喊着冲锋，一群群的朝石墙涌来，地面在颤抖，脚底在振动，小孩达格吉绷紧了神经，将长矛伸出去。
　　有三道石墙，他们在第二道，乔治们在第一道城墙。
　　半分钟，巨魔们涌到第一道城墙前，期间伊芙·霜叶的箭矢，点掉的巨魔，对局势根本无半点帮助。
　　地面一塌陷，三头巨魔嗷嗷叫着，落向陷阱中，轰的一下，一阵火光升起。
　　小孩达格吉忍不住笑出声。
　　巨魔们用棒子用力敲打着石墙，石墙咚咚响，之后巨魔们的头纷纷从第一道城墙后冒出来，也不知道用什么手段爬墙。
　　乔治和两位女伴，立即清理城墙，就像打地鼠一般。
　　一时间，居然才有几头巨魔爬上了石墙。
　　没等小孩达格吉高兴多久，几堵冰柱便突然立，立在第一道城墙之前，巨魔们纷纷爬上来，他们避开可怕的乔治们，从第一道城墙上跳下来，冲向第二道城墙。
　　数量相比第一道城墙要稀碎得多，就只有两头巨魔，往小孩达格吉负责的城墙冲，几支矮人弩矢，射中它身子。
　　大家屏住呼吸，准备抵御这头巨魔。
　　巨魔一踩，地面塌陷，一下落下去，下边都是锋利的刀刃，嚎哭声从下边传来。
　　小孩达格吉忍不住笑出声来。
　　过了几分钟，一只染血的大手攀住边缘，受伤的巨魔从下边爬了出来，一瘸一拐地走向城墙，途中还跌倒在地。
　　大家又忍不住发出一阵笑声。
　　下边的巨魔，愤怒了，他抓起巨棒用力向上一砸。它不太壮，身高不到三米，又驼背，巨棍末端砸在城垛前，碎石飞溅。
　　只是吓了小孩达格吉一跳。
　　一砸，又一砸，城头活活砸出一个缺口。
　　小孩达格吉一点不担心，周围也没一个人害怕的，不过是一头受伤的巨魔而已，也不怎么高。
　　他们围在缺口前，围成一圈，手拿武器。
　　一只大手啪的一下，抓住边缘。
　　旁边的大妈喊：
　　“为了家！”
　　大叔叫：
　　“砍死它！”
　　小孩达格吉手握长矛，用力刺向它的手，一阵阻力用力握着枪尖，只刺出皮外伤，其余人又砍、又剁，两根大指头活活剁下来，掌背划拉出大口子，流着血。
　　巨魔大叫着，另只手挥舞着巨棒，从下面要扫上来。可他一只手抓这边缘，又处于下方，不好发力，所有人都躲过这一棒。
　　小孩达格吉勇气倍增，用力去捅小臂，其余人空间不够，就用长矛用力捅下面的巨魔，疼得他嗷嗷叫，身上多了好多伤口，上半身全是血。
　　小孩达格吉脑子发热，只觉这是自己人生中，杀死的第一头巨魔。
　　他刚一刺，眼睛余光见到一逼近的物体，脸颊刺痛，下意识地头一缩。熟悉的骨碎声传来，左边的大叔撞倒了他，什么东西刮过他天灵盖骨。
　　小孩达格吉推倒压在自己身上的大叔，低头看见大叔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颅骨凹下了四分之一。
　　小孩达格吉还没反应过来，下边伤痕累累的巨魔，丢下巨棒，双手一撑，脚一跨，上来了，身子摇摇摆摆。
　　左右两边一个人都没有。
　　小孩达格吉像是被当头泼了盆冰水，但他仍旧有勇气，用力向前一捅，喊道：“为了家！”
　　矛尖只是让巨魔微微踉跄一下，接下来，武装难民们一起拥向巨魔，刀、斧头纷纷落在他身上。
　　这下应该死了吧。
　　小孩达格吉用力戳着，心想。
　　旁边的大叔，一下就被巨魔抓住双腿，整个扯起来，大叔尖叫着，被当成武器向周围一甩，瞬间砸倒一片人。
　　小孩达格吉倒在地上，一下又爬起来，怒火冲头，继续向前冲，戳他的膝盖窝。几个武装难民丢下武器抱住他脚，几个人在他**又砍又刺。
　　但这根本阻止不了这头巨魔，他晃动着身子，没经过严格训练的武装难民，不能像帝国专业士兵一样，用矛墙阻碍巨魔，甚至别说是刺中柔软部位。
　　抱着他脚的人，被甩下城墙，尖叫声一下便湮灭。他抬起脚，用力向下一踩，一个被踩中的人，正巧在小孩达格吉面前，他腰向上翘着，双手伸向小孩达格吉，向他求救。
　　小孩达格吉坚信自己能刺死对方，巨魔身上插着箭矢、长矛，还流了那么多血，他冲刺，巨魔又用力甩着手上还没咽气的大叔，向下拍！用力拍！
　　小孩达格吉旁边的几个人，被拍倒在地。他只被擦中，跌倒在地，长矛掉在地上。
　　眼睛余光见到有人害怕地后退，旁边没有一位大人，只有他面对浑身是血的巨魔。
　　好想跑，但小孩达格吉还是捡起的长矛，冲巨魔刺过去，刺中他皮最厚的地方，戳几次，都没穿。
　　巨魔臭又丑脸上露出讥讽，刚扬起手，小孩达格吉又戳一次。
　　“砰！”
　　一声巨响。
　　巨魔的丑脸一下凹下，他身子一晃，倒向地面。


第792章 节 崩
　　脸烂的巨魔当着小孩达格吉的面，缓缓倒下。
　　小孩达格吉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矛尖，上面染有一片血，瞬间，热血涌现小孩达格吉的脑袋，巨魔应该是被自己打倒，因为他的老师正是乔治。
　　他觉得自己是英雄，和传说故事一样，战场诞生英雄。
　　他脑子嗡嗡想着，但下一刻，他又感觉不对，自己拿的是矛，又如何能在巨魔脸上开个大洞？
　　后面传来粗声粗气的声音：“小孩！快后退！别挡我！”
　　而且口音很奇怪。
　　小孩达格吉扭过头，见到更高处，矮人工程师站在叠好的石头上面，手里拿着冒烟的“喷火棍”。
　　他立刻明白了过来，杀死巨魔的，不是他那可笑的长矛，而是矮人的“喷火棍”。
　　脑袋温度降下来，巨魔的尸体在打抖，他下意识地想到要烧掉巨魔的尸体，否则时间一长，巨魔会重新站起来。
　　可他身上没有“炽火瓶”，只有大人才有。
　　小孩达格吉环顾四周，发现周围躺满了尸体和伤员，远处巨魔正打得热火朝天，伤害累累的巨魔硬是不倒，相比之下，人越来越稀疏。巨魔一头头爬上来。
　　恐惧抓住他双手，他手在抖，但还是蹲下来，寻找“炽火瓶”。双手在一位大人身上摸着，大人像坏掉的布娃娃一样躺在地上，肢体扭曲的角度非常诡异。
　　他还没死，一直在发出模糊不请的声音。小孩达格吉摸他腰间的“炽火瓶”时，他声音变得清晰起来。
　　“..救我.救我..救我..”
　　小孩达格吉心里难受，他认出对方之前还是自己身边的人。他取下炽火瓶的时候。
　　大人那条软绵绵的手，用力一抬，碰了下他，喊道：“..快救我！快救我！”
　　他的血，从嘴里里冒出来，受了严重内伤，命不久矣，小孩达格吉也拖不走他。
　　小孩达格吉吓了一跳，差点要跌倒，他双腿打着颤，眼睛余光见到，一个身上没受伤的巨魔，爬上了石墙。
　　阵线快维持不足了。
　　他不想那么多，用力将手中“炽火瓶”砸在烂脸巨魔身上，力气不大，“炽火瓶”只是裂开几条缝隙。
　　里面的液体流出，冒着烟，和空气反应，很快就烧起来。在巨魔身上形成一团火，仅此而已。
　　但也足够了。
　　小孩达格吉刚松口气，一只大手便将受伤着火的巨魔用力扯下。
　　小孩达格吉下意识向前要扯回巨魔尸体，看到石墙下方，扯回同伴尸体的巨魔，一人一魔对视，巨魔大吼。
　　耳朵在震颤，他后退几步。现在他才真切理解到巨魔的可怕，之前他离巨魔还是太遥远。
　　只见到他们在英雄们面前，毫无反手之力，轻而易举地便被伐倒在地。
　　恐惧和要面子在脑袋里交织，理智反而不够用了。
　　这堵石墙上的巨魔越来越多，防线濒临崩溃。
　　姬玛能飞，得以一览全局，她看了一眼要崩溃的防线。
　　从开战到现在，也就二十多分钟，其中巨魔大部分时间都花在翻墙、从陷阱里爬出来上，真正交战可能只有四五分钟。
　　不出她所料，缺乏纪律、协同，空有一腔热血，不过是一群人形障碍物，上面长刺的那种，刺伤下巨魔，
　　仅此而已。
　　可笑的是，姬玛还抱有希望，希望这些“长刺”的障碍物，能耗一下巨魔方的法术，当从头到尾，巨魔首领旁的河巨魔巫婆，连一个法术都没用。
　　第二道石墙下，人挤着人。
　　原本按计划，只要上面的人撑不住，下面的预备队便上来，换防。听起来很容易，不就是踩楼梯上去嘛？
　　但在战场上，一切简单的动作都变得无比复杂。
　　预备队和上面的人，挤在了楼梯。
　　有人驮着失去战斗力的人要下去，有的人受伤无法战斗也要下去，和预备队撞成一块。
　　要是在往常，大家让个路很快就能通畅。
　　但旁边几米外，可是有一头巨魔挥舞着可怕的巨棒。
　　要上去的，要退的人挤成一团，互相堵塞。一处楼梯才刚有恢复秩序的情况，巨魔举着巨棒冲进来，朝人堆一砸。
　　别说，又乱起来了，哀嚎声不断。
　　姬玛一转身，下俯冲，拿起胸前铜号，用力一吹，吹出撤退的号声。
　　“嘟嘟嘟！”
　　挤在狭窄楼梯的人堆，终于动了起来，不过只是一半。另一半，对撤退的号声没那么注意。
　　没有经过严格训练，对号声形成反应性条件反射，在混乱而嘈杂的战场上，忽视了号声，脑子不够用，一时想不到号声背后的含义。
　　姬玛忍不住骂粗口：“这群￥%！”
　　姬玛从来没带过，那么弱的一群“兵”，她现在无比想把这群没用的血肉垃圾，送给战场给消化掉，看着就来气。
　　完全是累赘！
　　但第一道石墙上，巨魔群之间乔治的白光在闪耀。
　　她叹口气，再一次从第二道石墙上空掠过，对着无知无觉的人大吼着：“撤退！快给我撤退！”
　　“撤到第三条城墙上！”
　　几位武装难民正和一头伤痕累累的巨魔作战，专心致志，对几米外姬玛的吼声，毫不理会。
　　后面撤几步的人，见到后，又不好意思丢下战友。
　　姬玛握紧“树枝斧枪”大吼：“我说你！快给我撤！”
　　巨魔砸下巨棒，恰好砸中一位戴铁盔的武装难民头上，直接砸矮了一头，跌在地上。旁边的人砸倒数位。
　　但一位英勇的武装难民，神奇般跳上巨魔粗壮的脖子，用剑捅穿了脖子，巨魔挣扎一下，也倒在地上。
　　“快撤！”
　　那武装难民看起来，应该曾是位战士，他脸上染着血，一脚踩在巨魔尸体头上，扭过头，对姬玛轻蔑吐出两个字：“胆小！”
　　姬玛动手了，一斧刃斜着劈入他脖子里，他眼睛只来得及惊讶地看着姬玛。
　　斧刃伸出舌头，钻进他身体里，姬玛抽出斧刃，舌头不愿里去，拉得长长的，血液从舌头上落下。
　　姬玛冷冷道：“找死。”
　　后面的人都惊呆了，姬玛扭过头，问：“你们也要违抗军令去找死吗？”
　　“阿甘！”他战友大吼着，从身后对姬玛发出突袭，拿姬玛免费送的战斧，劈向她后脑勺。
　　姬玛身子一扭，利用武器更长的优势，简简单单地一刺，便将对方刺死。
　　姬玛继续说：“你们还楞着？”
　　愣住的士兵们，一下向后撤，有几个人从拥挤的楼梯上，直接跳下去，摔在地上。
　　撤退变成了溃败，但至少比起大家堵在楼梯上好得多。
　　姬玛翅膀一拍，飞起来，树枝斧枪恋恋不舍地将鲜红的舌头，从干扁的尸体里抽出，她使用“模仿”能力，随手丢了个火球，燃烧了巨魔的尸体。
　　别处，武装难民们以惊人的速度溃败，没有人留下掩护，巨魔们惊喜地发现，战局已经发展到“追逃”阶段。
　　姬玛倒是没多生气，情绪平和，这很正常。因为无人掩护不是勇气问题，是纪律问题。
　　再这样发展下去，巨魔们会追着逃兵，冲垮第三道城墙。
　　“又是在抹屁股。”
　　姬玛抱怨一句，唤出光头强，扑向一头追着武装难民尾巴砸的巨魔，将其撞倒，一剑割头，又一跃，身披重甲，轻易跃上四米高石墙，又一剑偷袭一头巨魔。
　　动作流畅，第一头巨魔的头还没掉在地上时，第三头巨魔后背便挨了巨剑一斩，当初濒死。
　　有光头强掩护，武装难民们终于能顺利得逃向第三道城墙。
　　但这还没完，没有守卫的石墙爬上了越来越多的巨魔。
　　光头强大手一抬，死于他手下的巨魔头颅，纷纷飞起来，飞向他。他后背猛然伸出数根尖刺，贯穿四个巨魔头颅，宛如背负一面颅骨旗帜。
　　所有爬上城墙的巨魔，都不由得内心一惧。他们挥舞着大棒，朝着这位前魔王的躯壳，冲上来。
　　姬玛抬起手一指：“赶走他们。”
　　光头强碎唇一张：“滚！”
　　背后“头颅旗帜”上的四头巨魔，全部张大嘴巴，恐惧高嚎起来，将临死的恐惧，“分享”给其余还活着的同胞。
　　光头强乘机冲锋搏杀，纵使是“猴版”的魔王，也并非巨魔能抵挡，在一连杀死三四头巨魔后，其余巨魔胆战心惊，纷纷跳下城墙，和惊恐逃向第三道城墙的武装难民，相映成趣。
　　击退了巨魔们第一波进攻，姬玛脸上并不开心，嘴里念叨着：“魔力剩百分之五十，不，是百分之四十九。”
　　姬玛命令光头强站在石墙墙头上，转过身，飞向第三道石墙。
　　那里有支预备队，里面有矮人，是时候让他们带领着武装难民——准确的说是长刺障碍，填补第二道石墙。
　　她刚下达命令，身后便传来一阵崩塌声，姬玛忍住再次叹气的冲动，见到第一道城墙，崩塌了，崩出一个口子，很大能让两架马车通过。
　　使用元素造的石墙，比自然石墙，更容易被魔法瓦解。
　　她见到，蓝色巨魔王率领着一群巨魔，从口子涌出来，他朝第一道石墙上的巨魔，大吼着、挥舞着棒子，命令他们拖住乔治。
　　之前从第二道石墙上逃下的巨魔们，有了主心骨，一下涌向第二道城墙。
　　姬玛丝毫不怀疑，这群巨魔能直接将第三道石墙给冲垮，现在第二道城墙上可是一个人都没有。


第793章  斩将
　　光头强高壮的身躯，屹立在第二道石墙墙头之上，后背长着“头颅旗帜”，上面插着的巨魔头颅，头颅一脸惊恐，还在张嘴说话，血染黑甲。它周身散发着强烈的恐惧灵光。
　　哪怕在灵光范围之外，巨魔直视他，心脏都会恐惧地跳动，因此绝大部分的巨魔，都会低下头，避开它的身影。好似站立在石墙墙头上的，是一尊黑暗神祇。
　　而操纵光头强装逼的幕后黑手——姬玛，如今正在努力地摔“炽火瓶”，将一瓶瓶炽火瓶，摔到巨魔尸体上，之所以用这不优雅的方式，只是为了节省魔力，光是维持光头强本身存在，都要吃她的魔力。
　　第十四具巨魔尸体，也是最后一具巨魔尸体上摔上“炽火瓶”后。
　　姬玛擦了下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徒步走到石墙墙头，只见在第一道城墙的破口，巨魔们正踩着伊芙·霜叶新立起的石墙碎片，涌了进来，数量之多，像是从决堤大坝口子中，涌出的洪水般。
　　光头强的恐惧灵光，一点用也没有，没能拖延巨魔们半点速度。
　　姬玛向后看了一眼，矮人们正骂骂咧咧地，从木梯上下来，还没下完。因为第三道石墙没有城门，伊芙·霜叶做不了那么复杂的。
　　哪怕“救世小队”人均铂金以上，现在也难以逆转局势，如此多的巨魔，只要一窝蜂地冲过来，完全可以一鼓作气攻破第三道石墙，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
　　救世小队只能撤退，远远看着巨魔杀死所有人。
　　她忽然感到一阵轻松，至少她尽力了，这群人要是死了，她还落得轻松。
　　第一道城墙缺口，绽放出一朵闪光的“花朵”。
　　仔细一看，是一团灼热的光团，在缺口密集的巨魔头上成形，缓慢的移动着，炙烤着巨魔的皮肤，棕黄色肌肤上，冒出一片片水泡，随后变得焦黑。巨魔们惨叫着，四处逃散，如受惊的牛群。
　　姬玛见到许多巨魔皮肤焦黑，从光团中逃出来，却没见到有哪怕一头巨魔倒下，光团随机飘动，飘到巨魔稀少的空地，圣女珍娜没能控制住光团。
　　看一眼石墙上，被围住的乔治与珍娜两人，撑盾的珍娜正遭受至少三头巨魔的围攻，在这种情况下，是不可能保持专注。
　　或许珍娜应该站在第三道城墙。姬玛心想，但这样乔治一人站第一道城墙又有危险。
　　光团唯一的作用，是造成了巨魔们的混乱，至少争取了十几分钟的时间。
　　姬玛抬起头，望着天空上密布的铅灰色阴云，想着如果有太阳就好了，这样大家只需要保住珍娜，珍娜就能聚焦阳光，以耗费魔法之风更低的方式，逐一杀死巨魔。
　　一头巨魔正逃脱光团，眼看跑出光团边缘，“嗖”的一支箭，命中其膝盖，巨魔扑向地面，炽热的光团淹没了他，他成为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被光团杀死的巨魔。
　　姬玛逆着箭的轨迹看去，一抹银影，在石墙上跳跃，轻盈地落在她身边，落下时，只有鳞甲裙发出一些声音。
　　“打算？”伊芙·霜叶拉满弓又放，弓弦霹雳作响。
　　“我在想着怎么撤。”
　　“诅咒？”
　　“那是要时机的。”姬玛说：“我现在能让他们变得更脆弱，但哪怕是块脆脆饼，也要人压碎，我现在在等那股力量。”
　　伊芙·霜叶边思索，便拉弓射击。
　　此时，全副武装的矮人工程师冲上来，冲到伊芙·霜叶耳边，快速架起火绳枪，一扣：“砰！”
　　一声巨响，震得得伊芙·霜叶柳叶半的长耳一颤，枪口喷出的青烟淹向伊芙·霜叶，但无形的风将这团青烟原路吹了回去。
　　矮人工程师骂骂咧咧地离开，嘴里叨叨道：“哪都是长耳朵的腻味。”
　　后面跟来的屠夫，赞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伊芙·霜叶瞄一眼矮人们的小短腿，说：“赞同。”
　　姬玛明白她的意思，要逃跑的话，就矮人的小短腿，肯定是要成巨魔的黑面包。
　　姬玛在等时机。
　　珍娜的炽热光团，并没有争取到多少时间，因为随着巨魔河巫婆的魔法，第一道石墙又开了道口子，至少涌进了上百头巨魔，以蓝色巨魔王为中心，紧密团结在一起。
　　这时候，乔治和圣女珍娜从石墙上杀出来，从一巨魔堆，又落在另一巨魔堆里。
　　巨魔河巫婆肩扛着一袋渔网，渔网里装着一堆堆腐烂的人头颅，她从里面抓粗一颗，脓水顺着脸颊滴落，嘴里念念有词，朝乔治和圣女珍娜一丢。
　　两人头顶上落下一阵阵灰烬，乔治本来动作流畅有力，一下便多了几分阻塞，两人彻底陷入在巨魔泥潭之中。
　　姬玛眯起眼睛。
　　这里空间较宽，善于发挥人数优势、巨魔王在同族掩护下，参与围攻乔治，乔治可不好还手。
　　那为什么不围攻乔治呢？快去围攻他吧，蠢巨魔。
　　姬玛边想，边目视这那头身上长着坚冰的巨魔王，他胸膛之中，名为贪婪的情绪气团，又浓又大。
　　贪婪有助于他去围攻乔治，还是继续攻打石墙？
　　姬玛的疑惑，很快便有了答案，巨魔王手中大冰棍朝着石墙上的光头强一指，大吼着，冰棍一拍，地面颤动，蹿出一节节冰柱，差点将石墙给供倒，形成一个冰坡。
　　随后巨魔们乌泱泱地冲向第二道城墙，城墙缺口上落下一颗颗碎石。
　　姬玛有些丧气，要是巨魔们选择先吃掉乔治和珍娜两人，那局势会好不少。因为乔治和珍娜从头到尾，都没展示出身为钻石的能力，可不是那么好吃掉的。
　　伊芙·霜叶射出火箭，钉在冰柱阶梯上，火焰炸开，附着冰柱燃烧，没能熔化冰柱，却让一群巨魔不由得缓下脚步。
　　巨魔王大吼着，一马当先，挥出一棍，用力一敲冰柱阶梯，上面的火一下便熄灭。
　　矮人们持着钢盾和人类一起去堵上缺口，巨魔王大嘴一张，如龙吐息般，喷射出一大股蓝色寒气，武装难民们躲闪不及，纷纷被寒气淹没，因为有矮人挡着，他们上半身都成冰雕，双腿还是软着。
　　寒气散去，他们便纷纷倒下，冻硬的手和头从驱赶上掉下来。矮人们的钢盾一时冻在地上，他们用力推着钢盾，一时无法拔出钢盾。可能唯一好消息就是，没一位矮人倒下，毕竟矮人体质坚韧，又天生有魔抗。
　　巨魔王大手一挥喊：“给俺上！”
　　巨魔们纷纷爬上冰柱阶梯。
　　真是太谨慎了。要是他能带头冲锋的话，会是一个不错的斩将时机。
　　姬玛心里又觉得可惜。
　　忽然，巨魔群里升起一颗耀眼的红色光球，这是身为队长的乔治发起斩将命令。
　　更耀眼、庞大的光团，一下生成，炙烤淹没着他们身边的巨魔，在强烈光芒之下，没来得及逃的巨魔，仅在十几秒后，便无力地倒在地上，浑身焦黑燃烧起来，活活“照出”一条路。
　　现在能看到乔治和珍娜两人的身影，生龙活虎，哪有半点虚弱的意思？
　　乔治背长出光翼，原地起跳一下高高跃起二十余米，瞄准巨魔王，化成一道光射过去。
　　珍娜浑身散发着光，只是在原地抬起双手，由光形成的人形，以极快速度飞跃战场，眨眼间便落在矮人们身后，一抬手，捆住他们身上的冰块一同消散。
　　屠夫拔起斧头，喊道：“冲锋！”
　　一阵光亮起，乔治拍着翅膀，飞在半空中，一至圣斩斩向巨魔王，巨魔王反应极快，他下意识要对乔治吐息，却什么都吐不出来，手便拎着冰巨棍砸向乔治。
　　姬玛双手合十，嘴里发出砰的一声。
　　巨魔们、包括巨魔王本身，动作一滞，肌肉里的力气全部被抽干。
　　乔治至圣斩有效劈中巨魔王的脖子，他皮肤表面的冰块纷纷爆炸，抵御剑势，蓝色的冰末笼罩乔治，顿时在乔治表面生成一层冰。
　　即便如此，巨魔王依旧感觉到脖子一辣，一剑斜切中脖子，他想要吼，气管被切断，发出嘶嘶的声音，但这并不妨碍他战斗。
　　他心中一喜，这铁甲人这招来势汹汹，定是绝招，短时间内不能再施放一次，便一棍狠狠砸向乔治，丝毫不退。
　　哪料到乔治一抖，身上冰块粉碎，又一剑至圣斩劈来，白光占据他整个视野，吓得巨魔王胆战心惊，这一剑刚劈开了巨魔王胸膛和坚冰，切断巨魔王肋骨，伤到他心脏。
　　但也仅此而已。
　　巨魔王一棍狠狠敲中乔治，像是打棒球一样，把他砸出去，乔治能做的，只是通过光翼调节方向，撞在巨魔身上，做缓冲，撞倒了三头巨魔，才停了下来。
　　巨魔王二话不说，转身要钻进巨魔群里，哪怕他胸膛大开，心脏快露出来，他只是一按，按进去伤口便粗布愈合，也没耽误他行动。
　　但眼前早已立起一道六米高的石墙，拦住他的退路，同时也将一大堆巨魔拦在外面。
　　一时间，巨魔王心都寒了，虽然他的亲卫围住了他，但他依旧一阵心慌发冷。装过头，见到乔治又化成一道光冲到他面前，在他身后，身上有光庇护的矮人们，跟着一起冲下来。
　　光头黑甲的可怕战士，一跃而下，以泰山压顶之势，压过来。
　　而他的巨魔河巫婆才反应过来，慌忙地丢出头颅，诅咒乔治，但下一秒便被珍娜解开。
　　在矮人、伊芙·霜叶以及光头强的攻势下，巨魔们成批成批倒在地上。珍娜再唤来一颗光星照耀着众人，在光芒之下，所有伤口都快速愈合。
　　才几分钟，斩将似乎眼看要成功，巨魔王快成孤家寡人，所有勇敢保护他的巨魔，死了七七八八，其余巨魔四散跑开，他旁边只站着一个呆愣的巨魔河巫婆。
　　乔治没任何人阻挡，对他举起巨剑，怒式劈来。光头强从另一个角度劈砍过来，更有数支发光的箭矢射向他的眼睛。而且姬玛也诅咒了他，他四肢变得迟缓、身上的坚冰变得脆弱。
　　就在乔治的至圣斩要斩到他的时候。
　　巨魔王忽然身子一蜷，周身凭空生成深蓝色坚冰，将他包裹，如海蓝色琥珀。
　　所有的攻击落在坚冰上，都只能让坚冰上多几道裂缝。
　　此时，石墙摇摇欲坠，这临时生成的石墙，撑不了多久。到时候巨魔们涌来，靠着数量足以让他们斩将失败。
　　这牢固的“冰琥珀”，不是短时间能打破的，
　　姬玛只觉胸口有隐疼，魔力快不够了，只能硬撑着。
　　巨魔河巫婆忍不住大笑：“哈哈哈，谁也没有几个保命能力？等石墙崩塌，你们要败！要败！”
　　乔治、光头强以及屠夫，都转过头，看向巨魔河巫婆，后者才意识到。
　　杀不了巨魔王，还杀不了你吗？


第794章  数量优势
　　巨魔河巫婆那张丑陋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下，转身就逃，同时还嚷嚷着，让其余巨魔救她。她先是四肢因恐惧而冰冷打抖，随后头上中了一火箭，黏糊糊的黑发全数烧焦，最后乔治跳飞起来，一至圣斩劈掉了她的头。
　　她的头飞起来，在空中打转，见自己的身体全身着起火焰，跌倒在地。
　　巨魔河巫婆阵亡。
　　这时候，之前被她所诅咒的石墙，那道隔绝巨魔王和巨魔们石墙，如今在无数巨棒敲击下，已然龟裂，裂纹布满整面墙。
　　光头强守在巨魔王的冰琥珀旁，不时和几头冲过来的巨魔们交火。矮人们扛着圆钢盾，冲到冰琥珀旁，准备组成人肉墙，隔绝巨魔王和巨魔们，为斩将创造环境。
　　圣女珍娜抬起双手，榨取着这片土地上的最后一点魔法之风，准备再施展一个战场神术。
　　姬玛借着光头强的视线，见到冰琥珀之中，巨魔王脖子上、胸口上深深的伤口，正长出肉芽，肉芽互相绞合，伤口以肉眼可见速度愈合。她控制光头强敲了敲冰琥珀，发现内部居然是水，冰水包裹着巨魔王。
　　同时，还见到了一条细微的裂缝。
　　控制着光头强一剑劈下，手中普通的魔法精钢巨剑震动，也只是让裂缝蔓延了下。
　　姬玛立即明悟，这“冰琥珀”的持续时间，要到了。她控制着光头强，看向乔治，对他大喊：
　　“乔治快来守！”
　　乔治望了过来，哪怕他面甲上只开了条缝，只见蔚蓝眼睛的一部分，但姬玛依旧感到两道尖锐的厌恶目光，穿过自己的胸膛、刺过心脏，那是看邪恶敌人的目光。
　　姬玛才意识到，刚才自己是披着前世的皮。她轻捂住胸口，眉头微皱，理性思索着，心中恐惧更盛。
　　乔治拍翅，落在另一边，和光头强隔了一个冰琥珀，没等他开口说话。
　　石墙在他们眼前崩塌，巨魔们如决堤的洪水般迎面涌了过来。又一炽热光团出现在巨魔们的头上，减缓了他们的冲击。
　　先接敌的是乔治和光头强。
　　凭借着超人般实力，光头强和乔治在巨魔浪潮之中，勉强撑住。
　　矮人们组成盾墙，他们个个身高才到巨魔的膝盖，巨魔们抬脚踩、挥棒打。矮人们如铜豌豆一般坚韧，脚踩进来便剁脚趾头，如高尔夫球般被砸飞，灰都不拍，便起来重返战场。
　　大家勉强撑住，第一个撑不住的是姬玛，她用力按了下胸口，控制光头强来了个断头台，飞起四五头巨魔的头后，便支撑不住，解散光头强，光头强在巨魔浪潮之中，消失不见。
　　压在巨魔心头的恐惧，立即消失。他们越战越勇，巨棒越敲越有力，顶着珍娜的炙热光团，砸打乔治和矮垛子们。
　　哪怕是乔治，也非常无力。他有一身强悍实力、有神灵庇护、珍娜神术加持，周围空间狭窄，旁边的巨魔挤着他、砸着他，他连剑都举不起来，已经抛飞自己的精金巨剑，从腰间抓来一把页锤，用力砸着巨魔身躯，活活砸凹了一块又一块。
　　但也仅限于此。
　　这时候，冰琥珀的裂纹迅速蔓延至全部。乔治被淹没在巨魔浪潮之中，看不到，珍娜立即投射出一束红光，落在乔治那片上。
　　乔治立即化成一道光，出了包围圈，在空中由光变为人形，拍着一对光翼，手对着下边战场一声喊：“来！”
　　之前抛飞的巨剑，自动飞来，落在他手中，一头巨魔想要抓住他小腿，乔治躲过，将剑身搁在右肩，准备对即将出来的巨魔王发动一次斩击。
　　冰琥珀炸开，蓝色冰雾裹挟着冰雹炸开，淹没了乔治，一道霜之新星扩散。
　　无数冰雹在矮人盔甲上打碎，杀死前来帮忙的武装难民。霜之新星将天生有魔抗的矮人们冻得够呛，盔甲的关节都冻上。
　　巨魔们冲进冰雾之中，一棒打飞一个矮人冰雕，勉强支撑的矮人阵线，全面溃败。
　　姬玛站在石墙上，盯着还没散去的冰雾，里面亮起一阵亮光，没过多久，巨魔王从冰雾里连奔带跑，后背多一道伤口，钻进巨魔浪潮之中，彻底宣告了斩将行动失败。
　　伤痕累累的乔治，不得不高举左手，铁手套指尖喷出一颗白色光球，是撤退的信号。
　　大家尽力了，这爆发一拳打空，消耗了太多超凡资源，再打第二拳不可能，只能收缩阵线。
　　姬玛摇摇头，拿起胸前的铜号，鼓起气用力吹。
　　但矮人们不肯撤退，尤其是双持斧头的屠夫，用力挥砍着巨魔膝盖，乔治不得不从后面把他抱起，他在空中舞着一对小短腿，大喊大骂着：
　　“别抱我走！我要荣誉的死亡！”
　　收缩阵线之后，靠着地利，节节抵抗，撤出第二道城墙，转守第三道城墙。加上巨魔们攻势萎下，无法再组织有力进攻，便拖着还没烧掉的同族尸体，纷纷后撤休整。
　　姬玛收掉树枝斧枪，背靠着第三道城墙，深吸一口气，小脸发白。
　　乔治走过来，摘下有些变形的夏雷尔头盔，面甲因变形而拉不起来。
　　姬玛下意识扭过头，回避他的目光，因为她想到之前，乔治嫉恶如仇的目光。
　　她能活着，没被乔治制裁。不就是靠着这层皮和一层千疮百孔的谎言吗？
　　“还好吗？”
　　“魔力还剩二成多一点点。”姬玛盯着他，微笑道：“还能撑住，你呢？”
　　“骨折了。”乔治说：“珍娜治好了。”
　　姬玛闭上眼睛：“嗯。”
　　经过三位女人的“教导”，乔治如今不再是之前的钢铁直男，他能感觉到，姬玛心情不好，但不好在什么方面？为什么不好？
　　他不知道。
　　便问道：“姬玛，你心情为什么不好？”
　　姬玛抬起右眼眼皮：
　　“我觉得在这种局势下，心情好是异类吧。我现在觉得有些累而已。”
　　是错觉吧。
　　乔治扣上变形的夏雷尔头盔，前去清点人数、统计剩余力量。
　　在刚才战斗之中，武装难民伤亡达到惊人的一百二十二位，减去不能战斗的孩子，剩下的人只能站满一面石墙，吓唬吓唬巨魔。
　　四位超凡者都没受什么严重伤。但珍娜消耗了许多魔力，战场神术、治疗伤员等等，都耗费了许多魔力，不少伤势稳定的伤员，只能等着她恢复满魔力。
　　她估算自己只剩三成魔力，更要命的是，当地的魔法之风，用了七七八八，风向混乱，难以利用。
　　要补满又要等风向不再混乱，珍娜计算了下，给出五天这绝望的数字。
　　伊芙·霜叶也没好到哪里去，魔力只剩三层左右。
　　矮人们倒还好，只死了三位，其余矮人只受了一些轻伤。
　　只是矮人工程师抗议，说伊芙·霜叶恶意痛击队友，一支箭矢在他头顶上爆炸，整得他耳朵发聋，伊芙·霜叶坚持自己是救了他的矮命。虽然她可以射高一些，射巨魔的脸，避免炸聋矮人“队友”。
　　矮人们很生气，说“要让长耳朵见识见识群山之子的力量。”
　　第一二道石墙的垮塌，中止了这次争吵。矮人们指着垮塌的石墙，喜笑眉开说：“瞧，长耳朵的工艺。”
　　“假冒的石头就是脆。”
　　说罢便舒服地离开。
　　武装难民们士气很低，大家清点巨魔的损失，战场上一共留下五十四头巨魔的焦尸，才稍微提振了下士气。
　　在四人临时会议上，姬玛抱怨道：“整了那么久，杀死的巨魔，和我们四人杀得差不多。”
　　乔治说：“我们没能歼灭敌人，来不及烧掉的巨魔尸体，都被巨魔们带走了。”
　　姬玛依旧觉得这场仗打得很蠢，她说：
　　“一开始就错了，所以才那么难打。说实话这群巨魔已经够笨了，要是我，肯定不急着打，事先侦察现场，知道这是一个山沟，派人去找另一出口，两面夹击，发挥人数优势，要是这样，刚才那一波我们就得直接跑路。”
　　“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古代东方有个贤者，他没说过这句真理，‘愚者抽刀向更强者，智者抽刀向更弱者’。”姬玛叹气：“这就是和强者硬碰硬的下场，巨魔死得还没我们四个人突袭杀得多。”
　　“总感觉是你把别人的话改编了一下。”
　　“这正说明我不畏权威，善于独立思考。”
　　之后四人讨论，得到结论如下。
　　以目前的状况，不能撤离，只能靠地利守在这里。
　　这山谷外，巨魔们还在外面，他们不畏冰雪，就在外面扎窝，没撤的迹象。
　　乔治说：“他们死伤了那么多，居然不撤退，他们必然是图什么？”
　　“还能有什么？”姬玛懒洋洋地说：“攻破这里，最多也是有两百个人可吃，根本不划算。说明黑暗四神，也不知道是哪个，给巨魔王开了个价码，要活人或者尸体献祭什么的，而且肯定是大赚那种，否则以巨魔的天性，早跑完了。”
　　另一边。
　　在北极。
　　冰层之上却有一群企鹅，呀呀叫着，正用锐利的喙，分食着一头北极熊。
　　魔王马鲁斯踩着厚厚积雪，三只眼睛正看着魔化企鹅分食北极熊打发时间。
　　旁边一只长有三只眼睛的企鹅在呱呱叫：
　　“永世神选、终焉之主、四神共选.....伟大的魔王陛下，马鲁斯你稍安勿躁，吾主承诺，再要一点时间，随着献祭完成，你就不必徒步穿越北极，可直接通过稳定的传送门，杀过去。”
　　魔王马鲁斯却一拳把三眼企鹅打进旁边的冰山里。
　　“为..为什么？”
　　“刚才我问过你了。”魔王马鲁斯说：“你的主人居然找一群巨魔献祭。”
　　三眼企鹅非常委屈，头伸出冰洞说：“你分明没问我呀。”
　　魔王马鲁斯确信，未来可变。
　　因为他刚才预见了自己询问三眼企鹅问题，得到了答案。现在没问，提前打了三眼企鹅一拳，没引发悖论。
　　在魔王马鲁斯发愁时。
　　姬玛也在发愁，但没他那么发愁，主要是她不知道，巨魔们献祭是要把魔王马鲁斯直接拉过来。否则，她也不会不在乎武装难民们的死活。
　　现在发愁，是因为又开会。珍娜见到，一头食人魔来到巨魔营地里，用光把画面投影在地上。
　　姬玛看一眼，说一句：“糟了，大家还是跑吧。”
　　第二句是：“这八成是食人魔雇佣兵，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连巨魔下一步攻击能不能接住都是个问题，加上食人魔雇佣兵，不用打了，人家两面包抄我们败定了。”


第795章   美梦破碎
　　其余三人仔细盯着画面，珍娜贴心地将周围变暗、将巨魔群中的食人魔放大。
　　他有两人高，看上去像是放大版壮汉，膘肥体壮，挺着将军肚，肚子上扣着一面大圆盾，保护他的将军肚。剩下的细节看不清了，他正接过巨魔递来的人大腿，用力大口咀嚼，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会议安静了下来。
　　“食人魔。”圣女珍娜回忆道：“听说，北方大草原四处游荡着这些怪物的部族。”
　　姬玛说：“是的，他们很爱吃肉，为了吃肉什么都干，经常做些抢掠城镇，把畜生和人全吃的事，所以叫食人魔。”
　　但姬玛故意没提到另一件事。
　　圣女珍娜顺着姬玛给的信息说：“他们要和巨魔一起做亵渎尸体之事。”
　　姬玛说：“恐怕还要亵渎活人。”
　　除去一直面无表情的伊芙·霜叶，乔治凝重地点点头，说：“关掉吧。”
　　投影消失，周围的光线也恢复了。
　　乔治抬眼看向姬玛问：“你说他们是雇佣兵对吧？”、
　　姬玛心有些悬，点头说：“是。”
　　“那么那些食人魔雇佣兵。”乔治眼睛闪着光：“我们可以争取雇佣他们吗？只要他们索取的报酬不违背我们的原则。”
　　珍娜和伊芙·霜叶有些惊讶，她们在看到食人魔时，大家都默认他们和巨魔一样，是邪恶的敌人，根本没注意姬玛称他为“食人魔雇佣兵”，也因此没想过，还能反过来雇佣雇佣兵。
　　姬玛暗恨自己嘴太贱，多说了雇佣兵三个字，乔治也太聪明，一下直至问题核心。
　　她说：“我也不完全确定。”
　　“八成够了。”乔治说：“你可以谈谈食人魔雇佣兵吗？我之前有所耳闻，据说他们和所有雇佣兵一样，只认钱。”
　　姬玛心里叹气，佯装回忆的表情：
　　“我从魔王的记忆里找一找.....找到了，食人魔雇佣兵和所有佣兵一样，喜欢顺手抢劫路边村镇，他们并不是喜欢吃人，而是喜欢吃肉，同时非常狡诈，能侧攻决不正面进攻。
　　“他们意识到，当雇佣兵来钱快多了，有钱就有肉。所以经常有食人魔雇佣兵，总是喜欢顺着战争的痕迹，聚集在一起，寻找能雇佣他们的军队。
　　“只要能给够黄金或者肉，就能雇佣他们。”
　　乔治问：“任何人吗？”
　　“是。”
　　既然事到如今，不如主动些，姬玛接着说：“我有个好主意，赶在巨魔和那食人魔谈好之前，我提前找他们的聚集点，大摇大摆地进去，丢下一地黄金，雇佣他们。”
　　乔治说：“我也这么想，但食人魔营地可能很危险，你一个人安全吗？”
　　“身为铂金强者....我也是这么想，不过是为食人魔们着想，万一有流血冲突，可能雇不了，我也不想浪费宝贵的魔力，浪费在食人魔上。”姬玛环顾四周：“我需要一位能镇住场子的近战人选。”
　　乔治说：“我可以。”
　　臭男人滚一边去。
　　姬玛说：“你穿盔甲太沉，而且你还要领导他们，如果你消失了，本来士气就低，不溃散才怪。我有以下需求，还要本身轻盈，这样我能抱着飞起来，速度更快。
　　“还必须要有潜行能力，免得容易被发现，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能打。外形高不高、壮不壮，无所谓，重要的是能打，能处理一些雇佣兵的小挑衅，包括但不限于，打塌鼻梁骨、给脸上来一拳等等。”
　　姬玛疯狂暗示伊芙·霜叶，虽然伊芙·霜叶八婆又腹黑的性格，真的很讨厌，但姬玛真的很想再和她滚个雪地什么的，当然她也不奢求滚雪地，两女一起执行任务，天黑了睡一起，贴贴很正常吧。
　　为下次滚雪地铺垫一下，退一万步来说，旁边有个大美女养眼，总是好的。
　　伊芙·霜叶看向姬玛。
　　姬玛尾巴兴奋地左右摆动，脸上却一脸正儿八经的模样。
　　霜叶淡红的嘴唇微微张开，正要说话时。
　　“我来！”
　　下面忽然杀来了一个鸡冠头。
　　姬玛低头，才看到跳起来的矮人屠夫。
　　四人是站着开会，而且为了节省魔力，姬玛没打开“隐秘宁静结界”，因而谈话内容全部被矮人屠夫听去。
　　那矮人屠夫，赤着上身，头两边剃干净，中间竖起一道头发，下巴的大胡子分成两根，盖住肥肥的大肚子上染着没擦干净的血，腰间别着两把符文板斧。
　　他搓着手，一脸横肉，笑着，宛如中年油腻男人。
　　如此形象，和银丝大长腿形成强烈反差，姬玛一想到队友换成他，便忍不住一阵恶心。
　　“这不正合适我吗？”他说：“你，乔治之前强行把我从战场上拖走，现在怎么说，都要补我一个。”
　　丑男人滚一边去！
　　姬玛立即叫道：“不！”
　　“为什么？”
　　矮人屠夫叉着腰，问：“我不穿盔甲，轻。我能打，当了十年屠夫，一点伤都没有。”
　　“谁会带一个臭——矮人去潜行呀。”
　　“刻板印象！”矮人屠夫鼻子哼出一口气，“你刚才还没发现我呢！”
　　“食人魔大，你又矮。”姬玛说：“打你就像打条狗。”
　　“胡说八道。”矮人屠夫生气的抓起板斧，抗议道：“我曾经，拿着斧头，杀向一队劫掠城镇的食人魔，可奈何他们没能给我荣耀死亡，全被我砍死了。”
　　乔治没说话，说明是真的。
　　姬玛肯定接受不了，便看向伊芙·霜叶，说：“我不信任你，我更相信我的朋友。”
　　伊芙·霜叶没第一时间搭话，似乎在想什么。
　　“只有精灵和人类，才干那些不守诺言的事。”矮人屠夫说：“我可以向我祖宗发誓，绝不背叛！”
　　乔治问：“你叫什么名字？”
　　“高崔克。”矮人屠夫头一昂说：“和当年一斧头砍死精灵王的至高王同名。”
　　长须之战中，骑龙的精灵王，坐骑被矮人弩炮干死，矮人至高王率领亲卫杀上去，砍下了对方头颅。
　　如此揭人伤疤，对骄傲的精灵而言，简直是跳脸。
　　姬玛热切地看向伊芙·霜叶，果然后者皱起柳叶眉，周围变得更冷了起来。姬玛觉得稳了。
　　伊芙·霜叶只觉矮人越看越不顺眼，真想将他的胡子剃光，要是他不在自己眼前，就好了，便说：
　　“乔治，他可以。”
　　姬玛愣住了。
　　伊芙·霜叶继续说：“我留守，可以阻碍巨魔们进攻。”
　　乔治觉得有道理，说：“那好，高崔克先生，你发个誓，随后和姬玛一起做任务。”
　　姬玛把手抬高：“我反对！强烈反对！”
　　乔治说：“举手表决。”
　　投票结果为三比一，姬玛只能和矮人屠夫一起出任务。
　　傍晚。
　　晚霞落在雪地上，雪却反射出奇异的微光。
　　姬玛像是被人抽走骨头一样，唉声叹气、弯腰驼背，在雪地上一步一个脚印走着。
　　相比之下，屠夫高崔克浑身洗得干干净净，一走一蹦跶，快乐得像是八岁孩子，嘴里哼着屠夫之歌。
　　洗干净，是姬玛要求的。屠夫高崔克虽然很不爽，但还是用雪给自己洗了个澡。
　　姬玛还是想不通，为什么伊芙·霜叶，怎么不站自己这边呢？该死，漂亮女人心思就是复杂。
　　“嘿，魅魔。”屠夫高崔克扛着斧头，粗声粗气地说：“别磨磨蹭蹭，咱们还要赶路。”
　　“我不想再抱着一个缩水版的中年老男人，飞了。”
　　“你说谁呢？”
　　“谁承认，就是谁。”
　　屠夫高崔克说：“你魅魔，不懂审美，看看我胡子柔顺又光滑。”
　　他的大手托举着自己的胡子。
　　“那你得期望那群食人魔没人能用火的。”姬玛说：“免得伤了你珍贵的胡子，那还得打第二次长须之战。”
　　“你这魅魔懂得还听多的。”屠夫高崔克说：“算了，不和你一般见识，细胳膊细腿的，身体瘦弱，一看就知道是那种满口谎话，不安好心的恶魔。”
　　姬玛也懒得和他较劲。
　　一恶魔，一矮人，走了二十几分钟后。
　　姬玛才好不容易从美梦破碎的阴影中恢复过来，直起腰来，说：
　　“我先去侦察，找找食人魔营地的位置，你找个地方躲着，要是被巨魔发现，我可管不着。”
　　也不等屠夫高崔克回话，一阵助跑，翅膀一拍，飞上空中，溶于阳光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另一边。
　　在避难所里。
　　乔治安排好众人后，天已经黑了。
　　难得有时间，他把盔甲给矮人们，让他们试着维修，一个人走到石墙上，散步、同时提防夜袭。
　　一抹银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旁，乔治发现是伊芙·霜叶，她和乔治离得很近，从后面看，像是一对情侣在走夜路。
　　她穿着盔甲，全副武装，但束起的银发散开，银丝铺在后背上，悬在臀部和腰间的弧线前。
　　乔治想到了春天新抽出的嫩柳叶。
　　他问：“有什么事吗？”
　　“见到我开心吗？”
　　“开心。”
　　伊芙·霜叶柳叶眉微微上扬，说：“我有个截杀使者的计划。”
　　“说说吧。”
　　“除去食人魔使者，能给姬玛争取时间。”她说：“但我一人行动危险，我们两人很合适。”


第796章  出使食人魔营地
　　夜晚过去。
　　太阳出来，澎湃的魔力之风乱流，吹拂着大地，吹起的雪花，形状各异，有八个箭头状、砍刀壮、鸟羽状。在魔力之风吹拂下，姬玛身为恶魔，魔力恢复得很快，精神饱满。
　　她从睡袋里钻出来，伸了个懒腰，揉揉眼屎，神清气爽。
　　然后，她看到了光着膀子的矮人屠夫高崔克，此人正哼着屠夫之歌，从地上抓起一把雪来，用力刮擦着自己腋下，用一腔热血，将冰雪融化。腰上的一圈肥肉，随着刮擦动作，而上下晃荡。
　　一天的好心情，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本来早上起来，可以见到一双银丝大长腿，屹立在雪地上的，现在却成了这鬼样子。
　　她心里抱怨着，一想到待会要赶路，还得带着矮人屠夫一起飞，心情更差，脸部肌肉拉下。
　　原地抱怨了几句，再吃了点零食后，姬玛才勉强恢复了心情，她站起来，打开梦境宫殿出入口，转过头对屠夫高崔克笑道：
　　“你帮我守在这，我洗漱后，帮你做早餐。”
　　屠夫高崔克说：“不用了。”
　　姬玛听都不听，早已跨入梦境宫殿出入口。
　　二十分钟后，姬玛端出一盘银色餐盘，上面摆着整齐的餐具，从梦境宫殿出入口中走出来。
　　如此架势，屠夫高崔克不好意思拒绝，他笑道：“在冰天雪地能吃到这些，难怪那圣武士要娶你。”
　　“吃吗？”
　　“我不客气了。”
　　姬玛弯腰，屠夫高崔克接过姬玛手中餐盘，打开盖子，只见里面盛有一个碗和另一个碗，一个里面盛着白色黏糊糊的玩意，另一个碗里装满乳白牛奶。
　　屠夫高崔克伸出粗壮的食指，沾了点黏糊糊的食物，放在嘴里品尝，有点甜，挺好吃的。
　　他问：“这个是？”
　　婴儿食物。
　　姬玛当然不可能那么诚实，她说：“是异国早餐，用的是一种纯洁植物的块茎，它出于淤泥而不染，有助于抵御腐蚀，我再加了一些蜂蜜。”
　　其实就是藕粉，用来做婴儿食品再合适不过（存疑，要百度）。
　　“我们矮人，没那么脆弱，不像人类还有长耳朵容易被魔力腐蚀。”屠夫高崔克说着，才注意有陶瓷汤勺，勺上满满一勺，放入嘴里：“不错，比半身人做得还好吃，只是你应该加酒，而不是加蜂蜜。”
　　“那里还有牛奶。”
　　屠夫高崔克拿起碗，大口往嘴里倒，颇有梁山好汉大碗喝烈酒的豪爽样子。
　　姬玛看他吃婴儿食物大碗喝牛奶，心里就想笑，当然她脸部表情控制得非常好，没有半点破绽。
　　“不够味。”屠夫高崔克拿出珍藏的金属酒壶，放在耳边摇了摇，苦着眉：“不多了。”
　　他扭开酒盖，捏着酒壶，倒了些酒液，倒到牛奶里，一口奶，一口婴儿食品，吃得颇为爽快，连碗都舔得干干净净的。
　　“哈，你做得真好吃。”屠夫高崔克交还银盘：“我看出来，你和心思狡诈、比哥布林还卑鄙的长耳朵不同，以后我们算是朋友了。”
　　婴儿食品换来一朋友...嘻嘻。
　　姬玛用食指和大拇指捏着餐盘，直接丢进梦境宫殿出入口说：“这没什么。”
　　“我也没什么可以回报你。”屠夫高崔克拍了拍自己身上，最后拿出酒壶，犹豫了下，扭开酒盖，说：“矮人正宗麦酒，著名矮人酿酒大师酿造。”
　　姬玛能闻到一股强烈的酒精味，再考虑到里面有屠夫高崔克微量口水，便摆手拒绝：“不用了，我不喝酒。”
　　屠夫高崔克颇为惋惜：“那你失去人生一大乐趣。”
　　“好了，我们应该赶路了。”姬玛说着，走到插在雪地上的木棍旁，把木棍抽出来，木棍上捆有两个绳套，能勒住屠夫高崔克的腋下，把他托举起来。
　　屠夫高崔克抱怨：“这玩意，把我腋下磨得够呛。”
　　“受不了吗？”姬玛说：“那我换一个适合精灵的？” 
　　“不了。”屠夫高崔克鸡冠头昂起：“矮人体质坚韧，不怕这点疼。”
　　于是乎，姬玛双手抓着棍子，拍着翅膀飞了起来。
　　天空上铅灰色阴云很快遮住了阳光。姬玛在阴云下飞了一小时多些，中途多次休息，活动双手，才飞到了食人魔雇佣兵营地前。
　　营地矗立在平地上，粗糙的兽皮缝合起来搭成一个又一个灰黑色的帐篷。帐篷群中央篝火，烧着从房屋中拆出的建材，上面铁架子串着各式各样的肉，什么都有，包括人类。
　　食人魔们挺着硕大的肚子，围在篝火旁有说有笑。不时把骨头往外面一丢，一群哥布林便冲上去争抢。
　　在营地外围，长毛兽拖着巨大的四轮车，姬玛留意了一下，发现整个营地共有十一辆四轮车，但是仅有三辆装有战利品——说是战利品，不如说是一大堆，看起来有点价值的垃圾而已。
　　除此之外，旁边长尖刺的枯树中，捆有一群丧牙兽，他们看起来像是放大版的野猪，是凶蛮的坐骑。
　　姬玛缓缓落下，绳子摇摇晃晃，未等双脚落地，高崔克便跳下来，脸色发白，弯腰吐了出来。
　　看到别人受苦，姬玛开心了不少，把棍子放在一旁。
　　食人魔早见到飞来的姬玛，棍子才刚落地，三位穿着棉袄、兽皮的食人魔走上来，手里拿着长长砍刀、长柄战锤，厉声问道：
　　“你们是谁？”
　　姬玛抱着手，昂起头说：“你们未来的雇主。”
　　带头的食人魔手持长柄战锤，锤头大小将近姬玛的一个头，他打量着两人：
　　“一个恶魔，一个矮人？矮人是来做什么的？”
　　“保镖。”
　　矮人高崔克呕吐已经接近尾声。
　　他说：“我讨厌矮人，又硬又不好吃。”
　　姬玛审视着对方，在她看来，食人魔长得很像地球古代的蒙古人，大盆脸、眼角狭长、头发剃光只留条黑色辫子，嘴上大多留着一堆黑色八字胡。
　　每个食人魔看起来都凶神恶煞，但这位尤为凶神恶煞。他是独眼龙，和姬玛说话时，眉毛竖起，手不停地晃悠着双手锤，往姬玛方向晃悠，好像随时会把手中战锤狠狠打向姬玛的头。
　　姬玛无视这挑衅，说：“带我去见你们的酋长，我要雇你们这群混账玩意，去作战。”
　　可是她的外表和她的语气，注定让这句话变得软绵绵的。
　　独眼龙食人魔哈哈大笑说：“要是你不怕成烧烤架上的肉，那就过来，进去。”
　　说罢，他侧过身让开一条路。
　　矮人屠夫已经吐完了，拿起板斧，走了过来。
　　姬玛亮出树枝斧枪，她希望它那符合血神审美的外表，能威慑下食人魔，对屠夫高崔克说：“一起走。”
　　屠夫高崔克提着符文板斧，跟在姬玛的尾巴后面。
　　独眼龙食人魔，目光直勾勾盯着姬玛，看着她裸露在外的脖子、她细细的手腕以及她的肌肤。姬玛和他对视时，能看到他胸膛那旺盛的红色，象征着暴食的欲望。
　　当姬玛走过他身前时。姬玛能听见，后面传来一声响亮的吸口水声。
　　是故意的。
　　姬玛猜测，对方故意挑衅，是想把自己吓跑，这样他就能光明正大地抓住自己，把自己砍了，架在架子上烤。
　　毕竟，两个人就来食人魔雇佣兵营地去雇佣。身后既没有跟着一支部队，也没携带财宝的马车，食人魔们实在很难把他们和雇主联系在一起。
　　他们踏入营地，身后跟着独眼龙食人魔。绕过三个大帐篷，来到营地篝火处，在围着篝火的食人魔们身后，一群瘦弱的哥布林们，正争夺着一块牛腿骨。
　　他们武器全从垃圾堆捡来的，假肢、烧火棍、钉有钉子的棍子，身上穿着的护甲，都是从死人上扒来的乱七八糟衣服。
　　还没走到篝火旁时。
　　食人魔们忽然发出一阵哄笑声，一更高大的食人魔随手把一哥布林甩出来，只见那哥布林用男人内裤做帽子，涂着小丑的油彩，嘴里咬着一根骨头，爬在地上，如一条狗一样，不时还汪汪叫着，发出声音：
　　“狡诈恶徒..以熊神的名义制裁你们。”
　　“我可是终焉之主，永世神选！”
　　食人魔们又发出一阵哄笑声，拍着肚子发出响亮“鼓肚”声，高大的食人魔把一块沾有一点肉的骨头，扔过去，砸在小丑哥布林的头上，后者感恩戴德，离去。
　　姬玛手持树枝斧枪，走过来，上下打量着高大食人魔，后者疑惑地看着她，用手从烧烤架上取下一半熟的肉，放在肚子前，肚子一张口，露出血盆大口，里面满是利齿，吃下这块骨肉。
　　这是被腐蚀后的异变。
　　但其他食人魔投以羡慕的眼神，能多个嘴吃肉，对食人魔而言是再幸福不过的事。
　　姬玛没被吓到，身为魔王，见多了，还见过用屁股吃饭的色孽信徒。屠夫高崔克倒是被吓到，提起两把符文斧。
　　引得两嘴食人魔首领，哈哈大笑：“你们谁愿钻进来，和我肚子好好交个朋友？”
　　姬玛手持树枝斧枪说：“我不是来交朋友的，我是来雇人打仗的。”
　　“打仗？”两嘴食人魔首领站都不站起来，眼睛向后瞄：“你钱财呢？报酬就是你们两块肉吗？”
　　“你们真是一群穷鬼。”姬玛说：“难道不知道，这世界上有类似异次元空间袋的玩意儿？”
　　“你说话让我不高兴，恶魔。”
　　身后的独眼龙食人魔插嘴道：“恶魔？我看就是头上长两个角的两脚羊。”
　　姬玛从异次元空间袋里抓住一包沉甸甸的金币，丢过去说：“这是报酬之一。”
　　两嘴食人魔接过金币袋，打开一看，里面满是金币。
　　“不用数了。”姬玛说：“一千金币。”
　　很沉，普通人也要两只手才能甩过去。
　　“好，就当做见面礼。”两嘴食人魔说：“你可以叫我三胃，还有钱吗？拿来给我看一下。”
　　姬玛眉头一皱，一千金币可不是小数目，却被用来当见面礼。看来对方要吃定自己？还是要黑吃黑？不，他没有好好谈生意的诚心。
　　姬玛说：“这不是见面礼，这是雇佣金。”
　　独眼食人魔说：“难道你们就只有这点钱？我们可是有五十几位弟兄，还不够我们吃的呢。”
　　屠夫高崔克抓紧了斧柄，压制住愤怒，没应声。
　　两嘴食人魔没说话，也没应。
　　姬玛认为，对方是在试探自己的实力，于是对独眼食人魔：“闭嘴，我不是和你谈。”
　　“我就要开口。”对方笑着，张开嘴露出雪白牙齿以及牙缝上的肉：“你能拿我怎么样？”
　　话音刚落，飞舞的符文板斧，便砸在他嘴巴上。


第797章   讨价还价
　　符文板斧的头，准确命中食人魔嘴巴，后者猝不及防，头一后仰，脸一撇，几颗带血牙齿落下。
　　屠夫高崔克手一张，符文板斧自动回位。
　　随着屠夫高崔克动手，周围坐着的食人魔腾的一下，纷纷站起来，手中提起大刀片子。姬玛反应更快，直接翅膀一拍，飞起来。
　　“找吃是吧！”
　　独眼龙食人魔捂着嘴，怒气冲冲，拎起手中长柄战锤，就朝屠夫高崔克头上敲去。屠夫高崔克丝毫不惧，举着双斧要对冲。
　　“停！”姬玛张开五指，引发事先埋在他体内的诅咒，再将他拖入梦境里。
　　独眼龙食人魔的大盆脸上露出困顿的神情，眼睛眯起，半醒半睡，手中长柄战锤垂下。
　　屠夫高崔克停下脚步，举起手中一对板斧，警惕地看着周围。
　　食人魔围了上来，屠夫高崔克只有他们膝盖那么高，看起来像是一群精壮大汉，围住幼儿园小朋友。
　　屠夫高崔克却不惧反喜，握紧符文板斧，掂量着要先冲哪位食人魔下手。
　　“停！都给我停下！”外号为三卫的两嘴食人魔首领这才站起来，“不要把雇主吃了！”
　　食人魔们彼此看了一眼，这才散开，有位食人魔用力推了独眼龙食人魔一下，他踉跄了一下，才回过神来，看着屠夫高崔克奇怪地说：“我不是把你砸碎了吗？”
　　姬玛从空中落下，说：“是不是高崔克的尸体还蹦出一块肉蘑菇，吃了你变大，多了四五张嘴，然后地上有个洞，跳到一个满是肉的世界里？”
　　独眼龙食人魔一惊反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是我让你做美梦。”
　　周围的食人魔们哄笑着说：“刚才你呆在原地就没动。”
　　独眼龙食人魔恼羞成怒，又想冲上去，两嘴食人魔首领两张嘴都开口，喊道：“我说住手！别吃雇主！”
　　“他们怎么可能是雇主？”
　　“谁说的算？”
　　独眼龙食人魔愤愤不平，放下长柄战锤。
　　“小东西，我们要好好谈谈。”两嘴食人魔首领这才转过身，看向姬玛：“我想，你应该不会因为我手下的冲动，而打消雇我们的念头吧？”
　　姬玛知道，他们展现了武力，才有做雇主的资格。否则才两个人，为何不拿来做食物呢？
　　“我要雇你们打一场仗。”姬玛拄着树枝长斧说：“你们有多少人，又有多少怪兽骑兵？”
　　“八十三位。”两嘴食人魔首领说：“还有二十二头丧牙兽，先说好了，我们只要现金，而且是全款，立即付费。”
　　“多少钱？”
　　“你要雇多久？打什么人？”
　　“一场仗，打一群巨魔。”
　　周围说话的食人魔们立刻安静了下来。
　　两嘴食人魔脸上露出不耐的表情：
　　“才一场？你耍我？我们做雇佣军，至少签三个月的合同。”
　　“生意再小也是生意。”姬玛说：“捞一笔外快不要吗？”
　　“叫我带我们的弟兄们去送死？”两嘴食人魔说：“我们是沿着巨魔们的痕迹走来，听说他们有一千头，周围的人类定居点全部被他们扫荡。”
　　姬玛一笑，露出皓白牙齿，说：
　　“谁说的？说这话的人有一头头数过吗？那群巨魔，分明只有不到三百头，现在，被我们杀得只剩不到两百头，准确的说是一百九十四头。”
　　两嘴食人魔首领反问：“嘿嘿，你数过？”
　　“当然数过，我还数过你们的人数，哪有八十三位？分明只有七十八位，丧牙兽也只有十八头。”
　　两嘴食人魔首领想到什么，眉头皱起：“我昨天做了个梦，有个人在梦中叫我——”
　　“没错是我。”姬玛说：“身为恶魔，入梦打探情报，很正常，希望你不要介意，介意我也不在乎。”
　　“哈！真是可怕。”两嘴食人魔首领说着，伸出五根手指，“这个数。”
　　“五金币呀？”姬玛说：“那好，退我九百九十五金币。”
　　两嘴食人魔首领脸一沉，说：“五万金币，不讲价。”
　　屠夫高崔克在旁边嘟囔道：“把我们地下城抢了，都没那么多金币。”
　　姬玛说：“我有这么多钱，但——”
　　两嘴食人魔打断道：“我们只收现金，全款。”
　　“我随时能倒出五万金币。”姬玛说：“但我绝不会做冤大头，雇一群食人魔。”
　　“冤大头？你现在能去哪雇上佣兵？”两嘴食人魔说：“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知道，你们岌岌可危，全部人要成巨魔的储存粮。要我们兄弟，给你卖命，去打这场血战，这价格很合理了。
　　“你嫌贵，我还嫌没命花呢。”
　　“血战？”姬玛反问：“打一群脑子不好的巨魔，还犯得着血战？这么说吧，你们听我指挥，我有能力隐藏好你们，等巨魔进攻后，我一声令下，从背后袭击，把巨魔王砍了，不就行了？
　　“我们只是差一些能要掩护我们的士兵，我们那可是有四位强者，这几天，一共杀了一百几头巨魔。你们应该也有所耳闻吧。”
　　从理论上来说，前几天发生的事，还不至于传到食人魔的耳中。但有人悄悄捏造谣言，传给半梦半醒的食人魔，又是另一回事了。
　　两嘴食人魔首领半信半疑，问道：“你们就是传说中的..救世小队？杀进巨魔营地七进七出？”
　　“是。”姬玛昂着头：“还有什么问题吗？”
　　两嘴食人魔首领说：“我们已经和巨魔们说好，要为他们而战，我们的原则需要金币来遗忘。”
　　场面安静了下来。
　　独眼龙食人魔趁机叫道：“把你们杀了，头拿到巨魔那，又能领不少赏呢！”
　　食人魔们手扶上刀柄，不怀好意地看向姬玛。
　　姬玛这才明白，难怪对方一直强调要全款现金。估计自己爽快付钱之后，食人魔会把两人剁了，又能换一笔钱。
　　屠夫高崔克哈的一声笑出来：“大丑怪就是大丑怪，背信弃义，欠我一斧头。”
　　不过姬玛不害怕，两嘴食人魔首领这样说，说明他有意和姬玛谈价格。
　　只是姬玛没五万金币，全小队的金币加一起也没五万金币，谁会持有那么多现金呢？又不是开银行。
　　“哦？”姬玛说：“那你们有书面约定吗？还是嘴上说好的？”
　　“只有软弱无力又文绉绉的小人，喜欢在纸上写字画押。”两嘴食人魔首领说：“巨魔又不会写字，在兽皮上拍一巴掌血印，再发誓得了。”
　　“血印在哪？”
　　“使者拿着血印就快来了。”两嘴食人魔首领说：“最迟今天，我们好好谈谈，那张血印能值多少钱？”
　　“你要拍卖？”
　　“拍卖？对就是这个词。”两嘴食人魔首领眼睛放光，“论弄钱，我就服和你差不多高的小人们。”
　　四小时之前。
　　距离食人魔营地还有一段路程的地方。
　　天空落下形状各异的雪花。
　　一把刀子状的雪花，砸在一光秃秃的脑门上碎开，脑门的主人是头食人魔，发型是经典的金钱鼠尾，他坐在一头丧牙兽背上，左右两旁跟着四头巨魔。
　　他笑着：“诶！你们只要多聪明点，知道两面夹击，那群小人早就被吃了。”
　　“好聪明，你。”旁边的巨魔语气憨憨：“老大听到后，把大腿上的冰冰都拍碎了。”
　　食人魔使者拍了拍填得满满的肚子，只觉巨魔们还是太蠢，既然知道了山沟有前后两口子，前后包夹就能赢，何必还多花钱，雇佣他们呢？
　　真是够蠢的。
　　他想到这，哈哈大笑：“还有更多的好计谋，等我带着血印，回到营地后，我们一百多位弟兄，明天就能把那撮小人，全部给砍了，扔锅里煮。”
　　旁边的巨魔说：“老大，老大说了，少吃人，多留活人，神，鸟神要，要活人，咦？那个，有光..光棍！”
　　巨魔一边吞吞吐吐地说道，一边抬起手。
　　“什么光棍？”食人魔使者下意识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只见在路边雪地之中，立着一根“光棍”，那是光线扭曲所呈现的奇异景象。
　　食人魔使者从没见过，一拉缰绳，好奇地伸长脖子，看向七八米外的光棍，问道：“这是什么鬼？”
　　巨魔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摇头说：“不知道。”
　　食人魔使者在好奇心驱使下，从丧牙兽上下来，一手提着大砍刀，一手牵着丧牙兽，脚踩上雪地，陷得很深。
　　他只觉得，这片雪地比其它雪地更厚，能埋下一具尸体，但也没多在意，走了两步，见到透明的“光棍”是“插在”雪地上一手指粗的小孔。
　　“是宝藏不成？”
　　食人魔使者心喜，蹲下，手伸直了，用手中砍刀往小孔一刮，刀片碰到埋得很浅的金属硬物，他更喜，只觉是走大运，砍刀撇过一边，伸头一看。
　　嘿，是一顶头盔，还是夏雷尔头盔，做工精美。
　　头盔忽然起来，不，是一副超哥特板甲站起来，雪从盔甲表面落下，露出金边。
　　值不少钱呢！
　　食人魔使者脸上下意识露出笑容，直到一记至圣斩劈来，他才意识到。
　　马的，雪地里埋着个活人！
　　乔治跳斩，一至圣斩利落地砍下使者的头。
　　与此同时。
　　在惊骇的巨魔们身后，一颗裸露在雪地上的“岩石”，站了起来，伊芙·霜叶身披变色斗篷，执弓射背。
　　这是一次伏击。
　　乔治事先躺在雪地里，通过扭曲光线的能力，只需一个小孔，便能一窥外面景象，副作用是出现一根“光棍”。
　　伏击很成功，才两分钟，连同暴躁的丧牙兽，六头生物一同毙命。
　　乔治从食人魔无头的尸体上，拽出一张印有血手印的皮革，丢到燃烧的巨魔尸体上，火焰吞噬了皮革。
　　伊芙·霜叶娴熟地用风，吹散黑烟，再操纵土元素，在地上开个洞，乔治把焦尸丢进去，埋好。
　　从杀人到埋尸，动作娴熟，一气呵成，总用时不过二十分钟。
　　————
　　最近调整睡眠时间，初见成效，这周以及下周，争取做到每日晚上七点准时更新。
　　下下周，争取加更，毕竟书友“小魅魔姬玛”都打赏炎帝了，总要有个表示对吧。


第798章  “砍价”（双更）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太阳升至高空，透过阴云，向下投射没有热量的朦胧光线。
　　食人魔使者没来。
　　姬玛猜到了是什么回事，心里的不安消失得无影无踪，煮开一壶茶，给屠夫高崔克倒一杯，自己倒一杯，慢悠悠地一边喝着滚开的茶，一边咀嚼着牛肉干。
　　主持“拍卖会”，待价而沽的两嘴食人魔首领，倒是有些焦急起来，他派一位手下，来到姬玛的帐篷，告诉她，让她多等一下，使者马上就到，到时大家一定能好好谈谈价。
　　“告诉他，我最多能等到傍晚。”姬玛倒是不急：“到时候只有告辞。”
　　太阳从天空中央缓缓下落。
　　两嘴食人魔首领，忍不住跑到营地外，瞭望着远方，寻找着食人魔使者的身影。
　　而姬玛，睡了个午觉后，懒懒地起来，召来莉安夕猫来服侍自己。她趴在躺床上，一边享受莉安夕的按摩，一边手持一枝茶叶，撩着眼前装满水的铜盆，水面出现一头又一头巨魔。
　　姬玛嘴里诅咒道：“咒你浑身无力....”
　　“咒你膝盖打折..”
　　“咒你脚踝扭伤...”
　　都是一些不致命的咒语，因为致命咒语对巨魔不容易奏效，至少对于注定终身停留在铂金阶段的姬玛来说，她只能做那么多。
　　咒了一圈后，姬玛脑子发热，她揉揉太阳穴，朝铜盆丢下一块冰，占卜食人魔使者的死活。
　　水面上浮现出食人魔使者头颅飞起的画面。
　　这时候，一阵脚步声靠近帐篷，姬玛连忙用枝叶一打水面，拍散了水面。
　　帐篷们一掀，是屠夫高崔克，大嗓门一响：
　　“真想把那群食人魔给屠了，他们居然留着一个活人，做储备粮——她是谁？”
　　红发的莉安夕穿着黑白女仆装，正用力按着姬玛后背，
　　“我女仆。”姬玛问：“我给你一车肉，你发给食人魔们了没？”
　　“发了。”说到这，屠夫高崔克再次露出怒容：“他们把活人当做储备粮。”
　　“几个人？”
　　“一个人，金发的，瘦瘦的，看起来是个帝国人。”
　　“他们要吃吗？”
　　“没。”
　　姬玛放下心来，无论对于龙还是食人魔还好，都有个潜规则，在登门拜访的客人，是人形生物的话，都不会当面吃人型生物食物，如果吃，那说明要撕破脸了。
　　“来喝茶吧。”
　　屠夫高崔克心不在焉，端起茶碗，一口干了滚烫茶水，问：“你有把握吗？我们干脆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别着急。”姬玛慢悠悠地说：“巨魔那边还没发动攻击，他们还在等食人魔们过来呢。”
　　接着，她慢悠悠地自言自语：“传下去，就说食人魔使者，被巨魔那分吃了。”
　　阴云后的太阳，渐渐下落与群山之下，光线变得阴暗。
　　两嘴食人魔首领终于坐不住，叫来姬玛，一起商讨。
　　高大的帐篷，由灰白色兽皮缝合而成，姬玛一踏入帐篷里，火盆之后的食人魔首领，便伸出四根手指头，抢先一步说：
　　“四万不讲价，巨魔们太吝啬，把我使者给气坏了。”
　　姬玛不第一时间回答，她走到两嘴食人魔面前，莉安夕手里拿着椅子，跟着她走，椅子放好后，姬玛慢悠悠坐下，套着黑白亮丝的双腿，翘起了二郎腿，问：
　　“血印呢？”
　　“在这。”
　　两嘴食人魔旁边的亲信拿出一张兽皮，上面印着一血巴掌印。
　　姬玛眼睛一眨，进行快速占卜，兽皮上浮出一行字：“一胃的血巴掌印。”
　　无疑，是假的。
　　姬玛深深地看了那位亲信一眼，问：“您是叫一胃吗？”
　　亲信俯视着她，用力点头：“嗯！”
　　“这不是食人魔的手印。”
　　亲信张口欲辩，姬玛直接打断：“你指甲还残留着血印的血呢。”
　　亲信一惊，低头看自己的手，后脑勺便被两嘴食人魔首领一巴掌拍出清响，骂道：“笨！”
　　后者捂着后脑勺，灰溜溜地退回去。
　　虽然被当场揭穿骗局，但两嘴食人魔，毫不脸红，他站起来，居高临下俯视着姬玛一行三人，两只嘴一同说话：
　　“不管他回不回来，我们现在都可以到巨魔那，为他们而战，只是价格没谈好。你就一句话，雇还不是不雇？不雇的话....”
　　他肚子的嘴发出咀嚼声。
　　莉安夕吓得猫耳直接向后，形成飞机耳。屠夫高崔克提着符文板斧，怒目而视。
　　姬玛说：“为什么巨魔们要雇你们呢？”
　　“因为雇了我们，你们就得死。”
　　“我可以告诉你两个秘密。”姬玛说：“我们守的是山谷，这你应该知道，我们是怎么能守住两百五十头巨魔一波攻击的呢？一方面是我们强者多，另一方面是巨魔笨，他们只从一个方向进攻，要是他们两面夹击，我们早输了。”
　　“我就问你雇不雇？”
　　“第二个秘密是，你的使者在和巨魔交流时，喝酒喝到兴头，点出了这一点，巨魔王一拍脑袋，非常感谢他的智慧。然后，给他头上一棒。”
　　“骗人！你怎么知道？”
　　“占卜。”姬玛说：“刚才识破你血印骗局，并非我目光独到，而是我占卜了一下，不信你可以看看你亲信的指甲，上面有血迹吗？”
　　这时候，他亲信抬起双手，委屈道：“我特意把指甲缝里的血迹都挑出来了。”
　　两嘴食人魔首领一惊，看向姬玛的眼神变了。
　　姬玛身子后仰，双手一摊，说：“现在哪有雇主？就我一个雇主。巨魔知道了正确的战法，哪还会雇你们？”
　　两嘴食人魔首领一咬牙，伸出三个手指头：“三万。”
　　姬玛一翻白眼说：“你们还是拉着十辆空车，灰溜溜地到处找雇主和肉吧。”
　　“一万！”
　　姬玛摇头说：“一千金币...”
　　“你不要太欺负人，恶魔！”
　　“...以及一堆肉。”
　　“多少肉？”
　　“吃到你们撑为止。”
　　两嘴食人魔首领眼光一闪说：“那你先拿出肉来。”
　　“没问题。”姬玛一拍手，“恰好我有很多肉。”
　　在梦境宫殿的冷冻库里，挂着上百头猪。姬玛是以一头猪两金币五银币，批量购买的。
　　在食人魔们羡慕又惊喜的眼神之下，姬玛风眼状的梦境宫殿出入口，跳出一头头冻猪肉，一直跳出了四十头。每两位食人魔都能分到一头，他们兴高采烈，堆起高高的篝火，架起烤架，把猪放上去烤。
　　姬玛还友情赞助孜然等香料，得到喜爱肉食的食人魔一致好评。
　　夜幕降临时，食人魔营地一片肉香味，欢声笑语，姬玛和两嘴食人魔首领，相谈甚欢，看起来雇佣事宜，谈得很好。
　　放松下来的莉安夕，只觉主人简直是太厉害了，称赞了两句，便因为持续时间到，而消失在空气中。
　　有人欢喜，有人恨。
　　独眼龙食人魔便是恨的那位，嘴里咬着分下来的猪肉，嘴腔一疼，只让他想起牙齿被砸掉的耻辱，可恶的矮人居然偷袭了自己，又想到被同伴嘲笑的不悦。
　　他盯一眼姬玛的背影，只觉此恶魔满口谎话，说不定使者便是她杀的。他一点也不想为这头恶魔而战，但又想不到什么好法子，拒绝雇佣。
　　独眼龙食人魔喝了一口酒，酒劲上头，脑海里炸开一天才般的想法。
　　他想到白天时，屠夫高崔克看着营地里的人类储备粮，咬牙切齿，只要惹那矮垛子出手，不就能搅坏关系了吗？
　　食人魔吃个人，天经地义，他又怎么能当众攻击自己呢？
　　借着酒劲，独眼龙食人魔拎分给自己的一扇烤猪肉，去找管储备粮的食人魔，换来了吃人权。
　　那可怜的帝国人，缩在笼子里。他穿着红披风，因饥饿而两颊凹下，因哥布林们的戏弄，而缺乏睡眠，而眼袋青肿。
　　独眼龙食人魔打开笼子门，帝国人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抬起头，独眼龙食人魔一把伸手，抓住他的腿，给扯出来，拎起来，吓得帝国人叫出声来。
　　但声音不够大。
　　独眼龙食人魔提着帝国人，特意走到姬玛那处篝火邻近的篝火，坐下再瞧一眼屠夫高崔克，根本没注意到这。
　　于是，他拎起一把血淋淋的屠刀，在帝国人面前亮着刀子，吓得后者面色发白。
　　独眼龙食人魔嘿嘿笑道：“我要用这把刀，当场把你开膛破肚，再烤了吃。”
　　帝国人结结巴巴地说：“不..你们吃人的时候，不是先把人打死吗？”
　　独眼龙食人魔咧嘴，故意大声笑着，引来屠夫高崔克的转头来看。
　　“我今天就要吃三叫。”
　　帝国人浑身打抖：“什么是三叫？”
　　独眼龙食人魔站起来，手抓着他双脚，用沾血屠刀的刀尖，戳了戳他肚子说：
　　“破肚一叫，掏内脏一叫，那时你肯定晕过去，再架上火上，烤醒又是一叫。”
　　帝国人吓得浑身打颤，加上独眼龙食人魔故意把他的脸，对准屠夫高崔克，高崔克眉头皱得紧紧的，手握紧符文板斧。
　　帝国人眼见姬玛和屠夫高崔克，眼泪四流，大喊道：“救命！求求你们救命！美丽的女士，看在西格玛的份上，救救我！矮人先生！看在和西格玛子民千年盟约的份上，救救我！”
　　姬玛撇过头，冷漠地看他一眼，同时手拉了下屠夫高崔克，说：“别冲动。”
　　说罢，姬玛看向半醉的两嘴食人魔首领，说：“这就是你的诚意？”
　　“啊？”后者才刚反应过来。
　　独眼龙食人魔，便一手脱下帝国人的衣服，露出白白的肚子，作势要捅，同时喊道：“来！第一叫！”
　　“给老子住手！”屠夫高崔克提起双斧，像个矮旋风般，便冲了出去。
　　独眼龙食人魔大喜，一把丢下帝国人，双手拿起长柄战锤，迎面对冲，正战吼：“杀了——”
　　屠夫高崔克尽全力投掷出符文战斧，深深地镶嵌入他的膝盖里，打断了他的战吼。独眼龙食人魔根本没想到，屠夫高崔克居然如此有力，他不知道，之前屠夫高崔克砸断他牙时，是受了力。
　　因为他向姬玛发誓过，要把握分寸。
　　膝盖上镶嵌一把符文战斧，独眼龙食人魔直接单膝跪下，咬牙不叫，屠夫高崔克手一张，符文板斧从伤口之中自动拔出，飞回他手中。
　　独眼龙食人魔受不了，大叫一声：“啊！”
　　屠夫高崔克冲过来，独眼龙食人魔欲挡，但屠夫高崔克动作迅捷，快得像一道幻影，等回过神时，已经一脚踩着他膝盖，跳上去，一斧头剁断手肘。
　　独眼龙食人魔又疼得叫出第二声：“啊！”
　　屠夫高崔克脚在他的大肚子上又一蹬，跳起来一斧头砍进他粗壮脖子中。
　　独眼龙食人魔头一歪，发出第三叫：“啊！”
　　“呸！”
　　屠夫高崔克一口水吐在他另一只眼上，脚一蹬他胸，顺势拔出斧头，向后落下。
　　独眼龙食人魔庞大躯体，向后倒去，落进篝火中，咚的一声，火星四溅，随后是动脉里喷出的血，落在炭火上的滋滋声。
　　独眼龙食人魔死得太快，以致于众人还没怎么反应过来。
　　尤其是两嘴食人魔首领，他只听见独眼龙食人魔的挑衅声，姬玛直接恶人先告状：
　　“这是你安排好的吗？安排你手下羞辱我，好把雇佣搞黄？我告诉你，我们不是非要雇佣你们，看到那矮人吗？像他那么厉害的矮人还有二十个。”
　　两嘴食人魔首领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生怕交易黄了，便说：“对不起，可——”
　　“还想交易？”
　　“想。”
　　“这样，我再出十头猪，也算是给你手下一个交代。”
　　篝火上，焦黄的猪皮正滋滋滴着油，散发出一阵香味。
　　两嘴食人魔首领说：“好。”
　　于是独眼龙食人魔的一番操作，成功给自己换来价值二十五金币的猪肉。
　　两嘴食人魔首领成功用猪肉，压下手下的不满，独眼龙食人魔的尸体拖出去，大家忍着肉香味，把他给埋了，武器和财产分了，整个营地又继续其乐融融起来。
　　姬玛和两嘴食人魔首领继续商谈。
　　“一千金币就一千金币吧。”食人魔首领说：“我要五成战利品，如果作战轻松，魔法物品不分。”
　　“好。”
　　两嘴食人魔首领伸手要钱。
　　姬玛奇怪地盯着他：“我不是给你过钱了吗？一千金币。”
　　“什么？”两嘴食人魔愤怒，随手一锤旁边的小丑哥布林，说：“全部才一千金币，你当我们都是哥布林？那么廉价？”
　　“我还给了能装十辆车的猪肉....”
　　“远远不够！”
　　姬玛继续忽悠：“..还有一次长期饭票的机会。”
　　“饭票？”
　　“现在巨魔国度中一大堆战帮和基斯里夫开战，知道吧？”姬玛说：“刚好我们深受女沙皇卡特琳的信任，她把她的徽章给我们。这样，你拿一张纸来，我在上面一印，你就拿纸去找基斯里夫的军队，要他们雇佣你。
　　“这样，你还愁不能吃肉吗？”
　　两嘴食人魔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连说好。
　　女沙皇卡特琳确实是给了徽章，给“救世小队”，但它只能做信物，要基斯里夫当地军队协助，根本没有印章的功能。
　　可两嘴食人魔首领哪知道这些？
　　他只知道，那些文明的小人是最喜欢鼓搞印章。
　　姬玛给徽章染上印泥，就那么在白纸上一印，交给两嘴食人魔首领，还贴心地指着南方，撒谎道：
　　“据我所知，那方向有一支基斯里夫远征军，等赚完这笔外快，你往南走，准能碰到他们，碰不到，继续向南。”
　　两嘴食人魔首领小心叠着“空头支票”，两只嘴笑开了花说：“好，碰上你真幸运。”
　　火光落在姬玛的侧脸，她另一边黑暗笼罩的脸，嘴角上翘，说：“我也是，很幸运。”
　　既然事情谈妥了，姬玛也兴趣陪一群大肚便便的食人魔吃肉，便回到自己的帐篷。
　　进门就见屠夫高崔克以及吃东西的帝国人，他见姬玛进来，眼睛一亮，立即停止咀嚼，非常有礼貌地站起来说：
　　“美丽的少女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说着，他又朝一脸冷漠的屠夫高崔克道谢：“再次感谢你，高崔克。”
　　“你谢了第五十次了，啰啰嗦嗦，像长耳朵一样文绉绉。”高崔克拿起一碗酒说：“来，这有碗人类淡酒，喝不喝？”
　　“抱歉，不喝，我不喝酒。”
　　“没意思。”
　　姬玛也是无聊，问：“你是做什么的？叫什么名字？”
　　“美丽的少女，我是一位可怜的吟游诗人，为了取材，而来到危险的北方。”他说：“我叫菲利克斯。”
　　屠夫高崔克插嘴：“就像长耳朵一样，整天鼓搞一些蛊惑人心的玩意，叫什么诗歌。”
　　“我结婚了。”
　　菲利克斯一愣：“啊？”
　　“所以不要奉承本恶魔。”在姬玛心里，吟游诗人等于四处**勾搭姑娘的渣男，因为在前世她一个老相好和吟游诗人跑了：“叫我本名，姬玛就行。”
　　菲利克斯赔笑着说，自己只是习惯。
　　之后他埋头在纸上写东西，整个帐篷里，就屠夫高崔克一人喝着淡酒，还找不到人一起喝，脸色颇为苦闷。
　　“写好了。”菲利克斯拿起纸，兴致勃勃地说：“缪斯一定眷顾我，我从没有过那么好的灵感，这首诗词《三叫》，一定能流行。”
　　屠夫高崔克伸过头，看一眼：“居然有人会对这种文字感兴趣。”
　　“在阿道夫，我可是吟游诗人中的新星，同时也是著名的热销小说家。”
　　菲利克斯拿起鲁瑟琴，吟唱出一段悦耳的旋律，歌词大意是在赞颂，屠夫高崔克英勇作战，三斧头送足足有三层楼高的巨人上天。
　　姬玛不知道歌，只觉得挺好听的，她点头，十指交叉顶着下巴，如选秀节目的评委一样，点了点头说：“不错，朗朗上口，有大热的潜质，人们至少要传颂上千年。”
　　屠夫高崔克眼睛都瞪圆了，酒水湿了胡须也不自知，问：“真的？”
　　姬玛口嗨：“真的。”
　　菲利克斯向姬玛弯腰鞠躬说：“感谢你的夸奖，姬玛。”
　　屠夫高崔克眼睛一亮，扯着菲利克斯的衣角说：“你能为我写首歌吗？”
　　“当然！”菲利克斯说：“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要写什么歌？”
　　“我的屠夫之歌。”屠夫高崔克一脸严肃：“赞颂我荣誉的死亡，传颂给后人。”
　　菲利克斯：“好的。”
　　他根本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姬玛知道。所谓屠夫之歌，和前世地球上，日本武士的辞世诗差不多，姬玛都曾给人写过，内容是‘执此长矛，微笑面对神选，神选吃大便。’
　　但又和辞世诗不同的是，屠夫之歌不是事先写好。一位吟游诗人答应屠夫要写屠夫之歌，相当于他要一直跟着屠夫，看着他死亡，再将他的死亡编成歌才行。
　　以高崔克的武力，姬玛估计，恐怕菲利克斯老死在屠夫高崔克身边，都写不出屠夫之歌。
　　但别人的痛苦，就是自己的快乐，姬玛没提醒。
　　屠夫高崔克又问：“答应了？”
　　菲利克斯拍着胸膛说：“答应了！你可是我救命恩人，不就是一首诗歌吗？”
　　屠夫高崔克提醒道：“是记下我荣誉之死的屠夫之歌。”
　　菲利克斯把胸膛拍着啪啪响，“对对对，我答应就是。”
　　姬玛忍不住笑出声。
　　菲利克斯问：“姬玛？您是在为什么而高兴？”
　　姬玛说：“为明日的胜利而高兴。”
　　“你们要雇佣食人魔佣兵，去打仗吗？”菲利克斯问：“你是在为什么军队而战？”
　　姬玛把事情大致说一下。
　　“可怜的人们。”菲利克斯说：“如果你们胜利了，我试着能不能雇些人，一起回帝国，自从双尾巨龙划过天空，一切都坏起来。”
　　姬玛心情凝重，说：“是呀，灭世在逐步逼近。”
　　天色暗了，姬玛把这一矮人和人类，赶出自己帐篷，独占帐篷，一人睡觉。
　　与此同时。
　　巨魔王望着夜空上的星星，纳闷道：“怎么..还不回？”
　　巨魔们原本下午等到食人魔佣兵们到来才进攻，可食人魔佣兵一直迟迟没来，巨魔们也迟迟未攻。
　　巨魔王一拍脑袋：“不用佣兵，两面..夹击也能赢，能赢。”
　　他便回头，叫众巨魔去休息，准备明日再战。


第799章  正确时机
　　“我不习惯等待。”
　　永世神选马鲁斯，在北极久久未等到许诺中的传送门后，甩了甩沾血的剑，决定为四神找点祭品，以加快他来凡世办事进度。
　　唯一幸存的三眼企鹅聒噪道：“前面就是永恒战场，四神军队在那厮杀上万年，哪怕你身为终焉之主、永世——”
　　魔王马鲁斯看了一眼企鹅，聒噪的企鹅明智地闭上了嘴巴。
　　与此不同时。
　　在避难所外头，大群巨魔们愚蠢地一分为二，打算从前后夹击避难所，每一边都有一百头。
　　在石墙上，能战斗的武装难民只剩下一百五十四位。珍娜使用神奇的治愈能力，挽救了不少人的生命，令伤者能痊愈作战，却治不好巨魔给他们心灵造成的伤。
　　士气肉眼可见的低落，面对石墙之外的巨魔挑衅，不敢还击。不少人开始后悔，选择留下来与巨魔决一死战。
　　唯有矮人们依旧士气高昂，对着巨魔骂街。
　　随着巨魔王的仰头一声巨吼，整个山谷里都回荡着吼声，巨魔们开始总攻，一窝蜂地冲入狭窄的山谷，冲向石墙。
　　在巨魔王和他的亲卫队背影之后。
　　姬玛带着七十七位食人魔，与十八头丧牙兽，正在距离巨魔王两公里之外的地方休整。宁静隐秘结界撑到最大，隐蔽了食人魔雇佣兵们的身影，但空间有限，许多食人魔不得不大肚子贴着大肚子。
　　望着远处巨魔们的背影涌入山谷之中，外号三胃的食人魔首领，忍不住道：
　　“我们进攻吧。”
　　姬玛骑在一头半睡半醒的丧牙兽背上，望一眼努力适应“宁静隐秘”结界的食人魔们，摇头道：“不行。”
　　“他们背对我们，正是突袭的好时机。”
　　“我习惯等待，等待更好的时机出现。”姬玛一边慢悠悠喝着蓝瓶药水，一边说道，“现在大家要习惯宁静隐秘结界的范围，千万不要被巨魔们发现，我们一点点向前进。”
　　“我身经百战。”
　　我还在永恒战场打了五十年的仗呢。
　　“我是雇主。”
　　两嘴食人魔首领说：“行，你说得算。”
　　丧牙兽很巨大，大到足以容纳一头食人魔骑乘，并且还有空间让食人魔垫放他废呼呼的肚子。但对于三个人来说，空间有些不足，尤其是某位邪恶中立人士，一个人占据过半空间的情况下。
　　“人类！别拽我的胡子！”
　　“我没地方可以抓。”菲利克斯说：“你就不能在我怀里坐着，这样省空间。”
　　“去你的！我又不是人类小孩，我说把你的手给我松开。”
　　“我还要另一只手拿笛子吹。”菲利克斯说：“一个在战场上不能奏乐的吟游诗人还有存在的价值吗？”
　　姬玛不理会后面的一人一矮人争吵，举起一根杆子，杆子上挂着一块兽皮，上面印有巴掌血印。
　　姬玛环顾四周，再次说道：“大家记住，从现在开始我是食人魔使者，记住了吗？”
　　看在此恶魔提供肉食的份上，两嘴食人魔首领喊声：“记住了，使者。”
　　其余食人魔随之应声。
　　姬玛说：“所有人，保持阵形，缓步前进，别超出结界范围。”
　　没人听她的，两嘴食人魔首领大吼一声，下达命令。
　　食人魔鼓手才敲起了兽皮鼓：“咚！咚！咚！”
　　所有食人魔踏步前进，拽着凶恶的丧牙兽随队缓缓前进，每走百米，姬玛便停下整理队形，又继续前进。
　　没有人发现雪地上，有这么一支军队，除了雪上莫名其妙多出一大堆脚印外，他们不留半点踪迹。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姬玛手持血印旗帜，依靠远超凡人的目力，能看到巨魔们已经登上了石墙，尽管石墙上泼有冰水，尽管伊芙·霜叶的银弓未停止开火，但还是挡不住蜂拥而上的巨魔们。
　　当然也和之前姬玛与乔治的约定有关，既珍娜要保留魔力，等在援军入场后，释放各种群体辅助神术、战场神术，一波打穿对方。
　　石墙上武装难民们开始退缩，将石墙拱手相让。
　　两嘴食人魔问道：“要不要进攻？”
　　“不。”姬玛看着一位逃跑的武装难民，被一棒子扫下石墙，“我们离巨魔们还很远。”
　　“石墙要失守了。”
　　“有预备队的。”
　　兽皮鼓照敲，食人魔们依旧不缓不急地前进。
　　十分钟之后，果然和姬玛说得一样，随着石墙上爆出一阵光，乔治率领矮人们，一同杀上了石墙，重新夺回了石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众人缓步前进，姬玛喝着蓝瓶魔力药水，一刻不停地看着石墙攻防战，那可真是磨人。巨魔们一批上完又换一批，新的一批将受伤在地的巨魔拖下，直接丢下石墙，给他们时间自愈。
　　在这残酷的轮战中，矮人和人类，受伤后只能退出战场，渐渐的石墙上人越来越少。
　　忽然石墙后爆发出一阵战吼声，在山谷中回荡，飘到正缓步前进的众人耳中。
　　屠夫高崔克坐在菲利克斯怀里，伸出头问：“发生什么事了？”
　　“后边石墙失守了。”姬玛慢悠悠喝干一瓶蓝瓶的药水，发现魔力不再上涨，便作罢。
　　“那还不赶快支援？”
　　“时机没到。”姬玛说：“再等等。”
　　话音刚落，石墙上飞出三颗血红光球，是乔治发的，表示急需支援。
　　“格兰尼的胡子在上！”屠夫高崔克心急，要跳下丧牙兽，姬玛说：“记住你的誓言。”
　　屠夫高崔克握紧了拳头，看向旁边的两嘴食人魔首领，后者学着姬玛耸肩说：“她是雇主。”
　　在避难所里。
　　看着失守的后城墙，珍娜忍不住喊道：
　　“支援在哪？！”
　　伊芙·霜叶飘在空中，朝登上墙头的巨魔射击，说：“没看到援军！”
　　下方避难所里，溃不成军的武装难民们挤成一堆，巨魔们正从后边的石墙上翻过来。
　　乔治不得不放弃前石墙，率领着唯一的预备队，又去支援后城墙，给武装难民们重整的时间。
　　前石墙下方。
　　巨魔王眼见乔治带着圣堂的旗帜离开，高兴地挥着冰棒，喊道：“杀进去！尽量抓活的小人！两面夹击好，大大的好！”
　　在他旁边，摆着一大群躺地上，缺胳膊少腿的巨魔们，他们的肢体在缓慢再生，眼巴巴地看着，其余四肢健全的巨魔，涌上石墙。
　　这时候，正是这支巨魔军队最脆弱的时候。胜利的希望，激发了他们心中的贪婪，大部分能作战的巨魔们，挤在前石墙前，争先恐后地爬上前石墙。
　　前石墙上，矮人们围成一圈，如一根钉在洪流之中的钢钉。
　　但阻挡不了巨魔们的洪流，不过巨魔们也不理会他们，而是穿过这道石墙，再试图跨越一道深深沟壑，杀入惊慌失措的武装难民之中。
　　姬玛抓住了这正确时机，下达命令：
　　“展开队形！展开队形！别急着冲！”
　　在距离巨魔背后五百米处，食人魔们从“宁静隐秘”结界中走出，拥挤的人群散开，形成半弧。
　　姬玛一“马”当先：
　　“冲锋！”
　　食人魔们没动，过几秒后，两嘴食人魔才反应过来，举起刀大喊：“冲！”
　　战鼓用力敲响。
　　所有食人魔张嘴发出战吼，迈开步伐，冲锋：“伊呀呀呀！”
　　姬玛手持光棒，发出三颗黄色光球，表示援军已到，正需支援。
　　巨魔们发现了背后忽然出现的食人魔们，正惊慌失措，由冰蓝色盔甲保护的巨魔王，正和一头巨魔商议，看着这群冲来的食人魔。
　　姬玛从丧牙兽上跳下，展翅飞起，边飞边喊：“援军！我们是食人魔雇佣兵援军！”
　　一下，她便飞到巨魔王面前，摇晃着手中的血印：“这是我们的契约。”
　　巨魔王恍然大悟，手持冰棒，用力一敲身后的巨魔，喊道：“乱说！这是援军！不要叫他们回防，食人魔狡猾！是过来抢战利品的。”
　　姬玛点头道：“对呀，对呀，我们食人魔就是那么狡猾。”
　　身后的食人魔们已经冲杀到三百米开外。
　　巨魔王端详着姬玛说：“你怎么好像和昨天长得不一样？”
　　“哪不一样？”
　　“怎么你有一对翅膀？”
　　“哦，神赐变异。”
　　“你怎么那么瘦？”
　　“运动减的肥。”姬玛说：“为了支援，我连夜赶路。”
　　“尾巴？”
　　“其实这是我的辫子。”
　　食人魔们已经杀到一百米开外，巨魔王问：“他们怎么凶神恶煞的？”
　　“怕抢不到战利品。”
　　“那你为什么用这根亮亮的棒棒，一直照我的头？”
　　姬玛将圣堂产的光棒放下，看着巨魔王头上的绿光说：“给你头上涂绿光呀，打标记。”
　　“标记。”
　　“对呀，如果你混进巨魔群，我们也好追杀你呀。”
　　食人魔们已经杀到二十米开外，那是巨魔的伤员区，地上躺满了等重生的巨魔伤员。食人魔们扑上去、压住，大片刀子朝头就砍。一时间，几十头巨魔的头不是落地，就是被砸碎。
　　巨魔王猛然一拍绿油油的脑袋，恍然大悟，指着姬玛喊道：“你！骗我！你是魅魔！”
　　他朝姬玛用力挥一棒，后者翅膀一拍，向上拔高，轻松躲开。
　　下方，一头绿的巨魔王转过身，对一大堆挤在城墙下的巨魔们喊：“敌袭！敌——”
　　他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石墙上，多了三位人。乔治、珍娜、伊芙·霜叶，顿时吓得心惊胆裂。
　　姬玛升空，对着下边众巨魔，直接引爆潜伏在他们身上的诅咒，虚弱无力、脚踝扭伤、双目失明，一时间连举起巨棒都困难。
　　珍娜抬起双手，赞颂着给世间带来曙光的神，天上落下白光，照在冲锋的食人魔身上，他们的刀刃亮起光芒，同时白光也庇护着他们。
　　食人魔雇佣兵们如潮水一般，冲杀向虚弱无力，还挤成一团的巨魔们。一方有诅咒，另一方有神术加持，此消彼长，巨魔们成排成排地倒下，哀嚎声充满整个山谷。
　　才不到一分钟，墙下的巨魔们溃逃，但无处可逃，身后就是石墙。后方的巨魔，吓得直接丢下巨棒，拼命往石墙上爬，十指扣进墙面之中，拼命地向上爬，任由食人魔劈砍也不还手。
　　而巨魔王失去巨魔们的护卫，头上又绿油油一片，极易找到。
　　十二头丧牙兽，像是野猪拱白菜一样，将他从巨魔群里拱了出来，他狼狈地在地上翻滚。
　　两嘴食人魔舞着刀子，冲杀向他。
　　巨魔王满身是泥，从地上爬起来，双眼瞪红，困兽犹斗。
　　说罢，大吼一声，一股冰雾以自身为中心向四方席卷，凭空刮起暴风雪，再一口吐息，冻住两嘴食人魔首领，上去一冰棒，砸碎冰雕，将人和丧牙兽，生生砸飞十余米，砸倒数头丧牙兽。
　　他怒吼着，用力一拍胸脯：“别小看我！”
　　然后姬玛拿出一管装满巨魔王鲜血的试管，亲口诅咒，鲜血染黑腐蚀掉试管。由于身高太矮，一直被忽略的屠夫高崔克怒吼着，如矮旋风杀来，一斧头砍向他膝盖。
　　乔治展开光翼，突进、一至圣斩劈来，同时数道箭光袭向他。
　　可怜的巨魔王，连保命能力都来不及使用，几眨眼功夫，身子便分成三块，命丧当场。
　　随后姬玛拎起巨魔王的头颅，飞了起来。
　　避难所里还有巨魔，不过里面还有两道壕沟做最后的防线。
　　石墙在伊芙·霜叶的影响下，倒塌出数道口子，食人魔们涌进去，杀向惊魂未定的巨魔们，他们吓得纷纷跳进壕沟里，身体被下面尖刺所刺穿。
　　避难所里的武装难民放下吊桥，食人魔们杀向后石墙的巨魔。
　　而从后石墙杀来的另一半巨魔，眼见对面同伴死伤惨重，老大的头颅还在空中飘着。直接不战而败，扭头就跑，吓得一头撞在后石墙上。
　　之前阻碍他们进攻的石墙，如今阻挡他们逃跑。食人魔们从后背砍杀着巨魔，直到砍死最后一头，也没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这一战，只有十余头巨魔侥幸逃跑，逃到雪地深处。


第800章  清点战利品
　　北极圈。
　　这里魔风肆虐，越往两极，魔法之风力度越强，世间万物都充满魔力，呈现出诡异而扭曲的活力。
　　永世神选马鲁斯，劈死一座活的冰山，它会张开大嘴，吞下船只。马鲁斯在它肚子里找到一艘船，命令上面死去的水手为他航行，船只在冰面上航行，一路上各种“魔兽”层出不穷。
　　也就大半天时间，船上便堆满“魔兽”的尸体。
　　甚至他还碰到了一头古老的长毛猛犸象，他身上长有触手，喜欢卷起“魔化海豹”，来满足自己的需求。长毛猛犸象碰到马鲁斯，冲了上去，于是它便成了拉船的。
　　到了永恒战场边缘，魔王马鲁斯远远的便见到无穷无尽的四神军队在厮杀。因为高等精灵的大漩涡存在，除了两极之外，魔风缓和，他们不能生存，只能在此地互相厮杀。
　　同时，一支人数约千人信仰血神的军队找上了门，要杀死永世神选马鲁斯取而代之。
　　半天后，永世神选马鲁斯独自一人站在尸堆上，他的塔盾上仅仅多了些无关紧要的划痕。
　　船上的尸堆在唱歌，死人吹着腿骨做的笛子伴奏，赞颂他赫赫战功。无疑是色孽显灵，永世神选马鲁斯见怪不怪，命令追随他的手下，堆起祭坛，献祭给四神，协助他收集所有王冠碎片。
　　那只三眼的企鹅还在聒噪，劝告他“迷途知返”，说：
　　“伟大的终焉之主，您还是回去吧。唯有诡变之主，通过精确计算，才能无视乱流，将您准确传送到您想去的地方。在这地方献上祭品，很可能会导致奇奇怪怪的错误...”
　　永世神选马鲁斯不说话，他抬起头，三只眼望着天空，开始怀念自己忠诚的黑龙坐骑。她的赞美发自真心又简短，她的翅膀有力又强健。骑着她能飞很远很远。
　　这样就不用忍受一只聒噪的三眼企鹅。
　　“...四神喜怒无常，即便答应了您的请求，万一穿过传送门时，您恰好落在敌人军队之中，那地方魔力的恩泽又不足，您实力大打折扣，又万一您又恰好遇到勇者小队，您直接死了，四神又会放弃灭世计划，您...”
　　永世神选马鲁斯抬起右手，握紧铁拳。
　　三眼企鹅闭上嘴巴，却又忍不住开口：“伟大的神选者、四神共选、万王之王，您自然不会被凡间利器所伤，哪怕您用胸膛去接勇者乔治的剑，也不会如那弱小的魔王基——”
　　永世神选马鲁斯一拳，三眼企鹅倒飞出去，如一颗炮弹，一头栽入雪地中。
　　此时，祭坛布置完毕。雪、骨头、武器、血，自行飞起来，组成四神的标记，同时四色椭圆形的传送门出现。
　　开始马鲁斯以为，是四神各自用自己的方法，给他提供传送门，但下一刻，他预见未来，金属盔之后的眉头皱起。
　　红圈里跨出一头三层楼高的血魔，翅膀破烂，手持锯齿大斧，另一手拿长鞭，气冲冲，随手将旁边来不及逃的手下，剁成两半。对着马鲁斯怒吼。此乃血神大魔。
　　绿圈里走出由人面苍蝇环绕的大不净者，大如小丘，看起来像是在水里泡肿的大胖子，肥肉层叠，头长鹿角，一张嘴，嘴巴里面挤满了扭动的白蛆。这是纳垢大魔。
　　紫圈里走出面带轻纱，长有四只眼，羊嘴吐出长舌，直至胯部，胸排十八对奶的大守密者。这位是色孽大魔。
　　蓝圈则走出一头长有蓝色羽毛的鸟人，头如鸟头，喙如鹰嘴，无疑是诡变之主大魔。
　　魔王马鲁斯在他们身上感受到巨大压力。
　　蓝羽鸟人说：“你违背四神意愿，私自来到凡世，导致魔界内乱，要坏灭世大计——”
　　“杀杀杀！”
　　血魔早已按捺不住，如一头愤怒的公牛冲杀向魔王马鲁斯。
　　激战之后的魔王马鲁斯，气力不足，又惨遭四大魔围殴。先是诡变之主大魔用幻象迷惑他，困他在原地，接着一团粉色迷雾笼罩他，血魔又喷出一团烈火，更恶心的是，大不净者冲他呕吐，一大团呕吐物裹着蛆，泼在他身上。
　　因此，魔王马鲁斯受了伤，用了整整一刻钟才杀死四头大魔。之后死去的四头大魔，融合在一起，变成了一头坐骑，赐给魔王马鲁斯。
　　看着眼前雄伟的黑色披甲骏马，很帅、很强大，但不能飞。
　　魔王马鲁斯沉默地看着自己坐骑，默默地把断掉的手接上，他决定，灭世之后下一步一定要屠杀四神。
　　...
　　...
　　战场已经打扫完毕。
　　期间发生一些扯皮的事，食人魔带来的哥布林，在搜刮战利品的时候，和难民们起了冲突。
　　不过很快便调解好，姬玛也不在意那些普通的战利品，那些东西量大才有利润，但量大要携带，却耗费自己宝贵的魔力。
　　食人魔们恭恭敬敬地，将所有涉及超凡的战利品上贡。
　　最多的，是巨魔的心头血肉，用来制作炼金物品再好不过，足足有九十八份，如猪内脏一样，装在木桶里，排成一排。
　　此物珍贵在，一巨魔只有一份，哪怕你抓住巨魔，养着他，利用他再生能力，多次取心头血肉，那也只有第一份有用。
　　可惜的是，保质期只有十四天，存储过久的巨魔肉，会长成新的小巨魔。为了梦境宫殿安全，姬玛忍痛拿其中六十八份，交给食人魔们，拿去涮火锅。
　　姬玛亲自拿来玻璃瓶，里面盛着酒精，戴着皮手套，一桶、一桶的将一坨心头血肉，放进玻璃瓶里。抓在手中还蠕动的心头血肉，丢进玻璃瓶后，便一动不动。
　　寒风吹过，风中夹杂着酒精味。
　　矮人们吸着鼻子过来，讨要胜利烈酒，遭到姬玛拒绝之后，气呼呼地边走边骂小气鬼。
　　当塞好第三十瓶玻璃瓶的木塞时。
　　姬玛转过头，对安静站在旁边的乔治微笑：“什么事？”
　　乔治望着她的脸，说：“一些超凡战利品需要分配。”
　　“好。”
　　姬玛捧着装有巨魔心头血肉的玻璃瓶，和他同行。走在乔治旁边，哪怕知道他若是识破自己千疮百孔的谎言，看穿自己身上披的皮。
　　姬玛还是感觉很有安全感。
　　它究竟源于何处？
　　是圣武士的勇气灵光影响了自己？还是在沙林城时，俗套的英雄救美？又或者是，他平时一点一滴的举止，润物细无声？
　　“这些能做出什么好的药水吗？”
　　“再生药水。”姬玛说：“能长时间给人提供再生能力。”
　　“和你的鲜血羊角杯一样？”
　　“疗效没它那么厉害。”
　　“也是，它是一件强大的超凡物品，疗效强，负作用也强。”乔治说：“如果那头冰巨魔能拿来做鲜血羊角杯的话，就好了。”
　　“是呀。”
　　脸因贫血而发白的莉安夕，走过来。平时鲜血羊角杯要补血，姬玛都把它给她。
　　姬玛双手戴着的皮手套，已经血迹斑斑，她捧着血红的玻璃瓶，递给了莉安夕，中途一滴血从她手上滴落。
　　莉安夕接过玻璃瓶，放在小推车上，姬玛再脱下皮围裙、皮手套，一起交给她，之后风再一吹，把姬玛身上的血味给吹散。
　　她又成了漂漂亮亮的小魅魔，脸上含着幸福的笑，看着乔治。
　　“什么事那么开心呢？”
　　“你说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为好？”
　　乔治抬起头，看向落向地平线的夕阳说：“我有很多想法，但还是等魔力之风平息，世界从灭世阴影走出的和平年代，再考虑吧。
　　“到时候我们乃至大家的后代，能在和平又充满善意的时代出生成长。”
　　又是我为人人的老套思想。
　　姬玛说：
　　“如果是女孩的话，要不叫佩琪好了，这样要是你死了，我会和女儿说，你爸爸能打又厉害，他是为了世界和平而死的，千万不要学他那么傻，小命要紧，该跑还是要跑的。”
　　“我希望ta会为我而骄傲。”
　　“那当然会。”
　　“准确地说，是为我的奉献而骄傲。”
　　“那当然不会。”姬玛说：“不服自己长个子宫去。”
　　乔治看她一眼，觉得好笑，没说什么。
　　不远处。
　　伊芙·霜叶和圣女珍娜，两人面对面站着，不知在说些什么。在姬玛和乔治靠近后，两人默契地闭上嘴巴。
　　姬玛感到两女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也不作声，乔治到是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
　　桌面上摆着几件超凡物品，卖相一个比一个差，一颗插有纺织机梭伦的头颅、巨魔首领的头颅，连着脖子的，死不瞑目、一面盾牌上面绘着魔族的标志。
　　乔治拿出小本子，所有的气氛便变成了公事公办。
　　珍娜说：“全部鉴定完毕。”
　　“巨魔王的头颅，可以做鲜血羊角杯吗？”乔治问：“姬玛带的那种。”
　　多次治疗后，珍娜看起来有些疲惫，摇头说：“不可以。”
　　“可惜了。”
　　“骷髅头能对敌人发起一次诅咒，降低敌人力气、迟钝肉体...”
　　姬玛看了桌上一圈的战利品，一个感兴趣的都没有：“一个比一个难看，我的屠龙点数，换成金币好了。”
　　珍娜指着巨魔王头颅说：“姬玛，记得巨魔王的保命技能吗？”
　　“冰箱？”
　　“冰箱是什么？”
　　“我乱编的。”姬玛反问：“难道它析出能那超凡能力？”
　　珍娜说：“析出得很理想，应该是临死之前很想用保命能力的缘故，我稍微处理了一下，就行了。”
　　姬玛很想要这能力，可是看着巨魔王丑陋的头颅，她居然有些犹豫起来。
　　巨魔王的大头，长得难看，表面覆盖着一层冰，天灵盖上还散发着绿光，很可能是因为死前过于怨恨。这种又丑又绿的东西，带在身上，真是和自己外表不搭。
　　好丑呀。
　　这时候，珍娜拿起巨魔王的头颅，一颗冰蓝色的椭圆状冰晶落下，发出清脆的声音。
　　珍娜说：“已经完全析出好了。”
　　姬玛立刻说道：“乔治，我这次显然是立了大功，这水晶，我买定了。”


第801章  卡传送门
　　乔治在小册子上计划，画画写写，说：“这次你屠龙点数有七十点，确定要买吗？”
　　“全部押上。”
　　“也挺适合你的。”乔治说着，抬起头看向各方，问：“有谁还想出高价吗？”
　　珍娜立即回答：“没。”
　　伊芙·霜叶摇摇头，眼睛看着桌面上剔透的蓝冰晶。姬玛能感觉到，伊芙·霜叶对此物情有独钟，但在讨美人欢心，和获得一保命超凡物品之间，姬玛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她嘴上说：“感谢大家不竞价之恩。”
　　说着，便伸出手抓过椭圆形的蓝冰晶，上面沾了些血，姬玛拿一块抹布用力擦了擦，蓝水晶便焕发着光芒，晶莹剔透。
　　握在手中，冰冷冰冷的，寒冷透过掌心，渗入骨头里。
　　姬玛很少有这种感觉。冰水对她而言，和常温水别无区别，她手持火炭，也不会被火焰伤害。
　　她闭上眼，将意志延伸入这超凡物品之中，一阵寒冷浸透心扉，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涌上心头，她的灵魂和此物同调，但作为代价，她必须放弃另一件同调过的超凡物品。
　　因为一个灵魂，只能同调三个超凡物品。
　　心愿指南针、幸运金戒、鲜血羊角杯。
　　姬玛毫不犹豫，放弃了鲜血羊角杯。这时候，她的灵魂在一阵寒冷之中，明白了这蓝水晶的效果和副作用。
　　“约四小时一次，能使用坚不可摧的坚冰包裹自己，免疫一切伤害，直到十二秒后，可主动击碎坚冰，并在冰中能愈合伤口。一天只能用两次。
　　“副作用，体温下降，周身环绕着寒气。一旦过于频繁使用，会造成被冰冻、永远被封于冰中等不可预见的后果。”
　　随着同调完成，她腰间的鲜血羊角杯里鲜血干涸，而手中椭圆的蓝冰晶顶端，便多了一个孔，姬玛从乱糟糟的异次元空间袋里，找来一根绳子和勾子，串了起来，钩在腰带上。
　　冰晶悬于腰带下，闪着神秘蓝光。
　　姬玛感觉这玩意，和自己很搭配，特别是那股寒气，能中和自己身上的轻佻气质。
　　伊芙·霜叶看过来的眼神，颇有些哀怨。
　　姬玛对着她笑了笑。
　　算了吧，银丝大长腿。你现在已经够冷了，再搭配上这个，你就是移动灭火器，什么火都能被你灭了。
　　姬玛转身就走，不在伊芙·霜叶面前摆弄自己的战利品。
　　她走到一旁，旁边武装难民们成群结队，正走回自己的故乡，满脸高兴，正畅想着未来。哪怕他们之中已有近半人死伤，也影响不了他们重归故乡的喜悦。
　　小孩达格吉在练剑，挥着一根木剑，有模有样，他发过誓要成为像乔治一样强大的战士。
　　矮人们围在一起，篝火照亮他们的大胡子，吹嘘着今日的战斗。
　　两嘴食人魔首领躺在担架上，手里挥着姬玛给他那张“空头支票”，向她告别，在他身后，战利品堆满了三辆车。
　　但这一切，全被姬玛给忽视了。她不在乎别人，只在乎捧在手上的那颗蓝色冰晶，它完全属于自己，看着它，像是看着大海一样。
　　她还记得，巨魔王的一招保命技能，直接让斩将行动功败垂成。
　　就连乔治也拿它没辙，有了它，我生命会很安全吧。
　　她想着，自言自语：“叫你‘冰箱’好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
　　矮人们答应，会带着乔治一行人走古老而隐秘的地下通道，直达矮人的城市，这样就不必冒险爬过山脉，面对曲折道路。
　　打了一天的仗，大家都要休息一下，索性在原地扎营不走了。
　　但乔治还有事情要忙，重回故乡的难民们，告诉他，巨魔们将所有的尸体，都集中在一号小镇，在大尸堆之中，又矗立了一祭坛。
　　姬玛提议直接烧了，一了百了。难民默不作声，因为一号小镇是十镇里最大的地方，大家准备集中在那安家。
　　乔治和姬玛想象得一样蠢，他顾不上休息，去指导难民们，如何安全有效地去拆除祭坛。
　　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火光之外的黑暗中。
　　姬玛抱怨：“真是的，太蠢了。”
　　珍娜在旁边说：“助人为乐没什么蠢的。”
　　“打乱了我庆祝的计划。”
　　“我没理解错的话..”
　　“没错，和你想得一样。”
　　珍娜脸有些红，说：“距离上次才没过多久。”
　　“没过多久？”姬玛说：“在我印象中，上次好像是一年前发生的事，古老得可以写进史书里。”
　　珍娜捧着自己的鹅蛋脸，望着篝火，决定不要和魅魔争论这事。
　　姬玛挑着篝火，说：“珍娜。”
　　“嗯？”
　　“假如我们失败了，死人了，但魔王王冠碎片再也无法回到这世界。”姬玛说：“你会怎么想？”
　　珍娜说：“我已经做好了亲密之人离世的准备，姬玛。如果是我，我也没任何遗憾，我们遗书都写好了。”
　　“你会永远恨一个背叛你的人吗？”
　　“会恨，但是否永远要看背叛者的作为。”珍娜说：“我现在不擅长原谅他人，有时候我想，是我太心软，害了其余人。伊斯公子的事，我很抱歉。”
　　“你不说，我还忘了他。”姬玛说：“我都忘了他是怎么死的。”
　　“我把光球塞进他嘴巴里。”
　　姬玛还想说什么，她拖在雪地上的尾巴，忽然抬起头了，她本人也立即站起来，手里出现一把“树枝斧枪”。
　　珍娜也下意识抓起手边的塔盾，盾面上绘着白城的城墙，遥望四周：“发生什么事了？”
　　姬玛眯着眼睛说：“魔法之风忽然猛烈了起来，现在此地区的魔法之风，可以支持恶魔们现世。”
　　珍娜抬起右手，指尖出现一道红光，晃了晃。
　　远处枯枝上的银影动了动，那是负责放哨的伊芙·霜叶，进入警惕状态，侦察四周。
　　不一会，一阵风便吹来，带来她清冷的声音：“附近无事。”
　　那大事就要发生了。
　　姬玛想起自己的玻璃珠子，那能预见未来的小玩意，尾巴便一卷，从口袋里卷出玻璃珠子，放在眼前。
　　她看到了一柄烈阳缠身的剑，正急速向自己刺来，剑身环绕着黑暗灵气。
　　无法躲避，必会中剑。
　　姬玛猛地将玻璃珠子移开，差点用上了保命技能。
　　珍娜问：“什么回事？”
　　“我预见了未来，我思考一下...”
　　姬玛低下头，开始飞快思考。她记得，这玻璃珠子在未来有危险时，会自动预言。至少一向喜欢撒谎误导人的诡变之主，便是如此说的。
　　她仔细回忆起刚才所见的片段。那是一把超凡者使用的单手重剑，剑身通红，燃着火，是魔族风格。奇怪的是，为什么自己会有必会中剑的感觉？
　　她再仔细回忆下。发觉，在剑身刺向自己的时候，两边的景物都是后退，也就是说，她是自己往剑身上撞的。
　　有点印象。
　　姬玛那弱于天才的脑子，正飞快转动，感觉自己要想到答案，又差了点什么。
　　这时一颗火亮的光球升至夜空，光芒驱散浓重的黑暗，落在两位抬起头女人的侧脸上。
　　这是乔治发出的紧急危险信号。
　　“快！”
　　姬玛二话不说，拍起翅膀便飞起来，同时珍娜的祝福落在她身上，她一升空，便见到在一号镇子里，中央倾倒的祭坛图腾上，出现了一道红色椭圆状的传送门。
　　红光照亮乔治的半边身子，在他身后，十余位难民正在逃跑。
　　她飞到乔治头上，停下，感受到传送门后传来的巨大压力。
　　姬玛问：“你试过攻击传送门了吗？”
　　“试过没用。”
　　一抹银影落在姬玛身下的屋顶。
　　传送门之后的究竟是什么？这股气息为何又如此熟悉？
　　姬玛脑海中宛如打过一道闪电，她喊道：“不好，是魔王！”
　　话音未落，一颗包裹在厚重角盔下的头颅，便伸出传送门，头颅双眸散发红光，额头也有一颗眼睛。在盔顶，漂浮着一圈王冠碎片，隐隐组成一顶王冠，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缺了一块。
　　正是永世神选马鲁斯，这是大家第一次互相见面。
　　他开口说话了，整个头盔都在共鸣：“毫不意外。”
　　才说完，头盔上便钻出一只三眼企鹅，但半个身子都卡传送门，它张开嘴巴，以极快语速聒噪道：
　　“意外！意外！万分之一的意外！我就说了，万一落在勇者面前怎么办？这传送门卡住了！卡住半边身子——”
　　还没等他连珠炮一般，把话全吐完。永世神选马鲁斯，抬起铁拳一拳把它打回去。
　　在场的人眼睛一亮，魔王再强大，卡住一半身子，这不是挨打吗？
　　“我早知晓他会说出重要情报，所以我忍着他的聒噪。”永世神选马鲁斯站直了身子，倾着身子，一只手持通红的单手剑，抬起来，指向乔治，“你杀了基玛。”
　　通红的剑尖抬起，剑身表面染着火焰，指着姬玛：“你又奴役他的灵魂和超凡物质，一代豪杰落得此等下场，等下我要杀了你。”
　　说话期间，一号小镇的所有屋子都和他的声音共鸣，声音传至方圆数公里。
　　分明处于劣势，却丝毫不慌，还轻易决定要取走他人性命。
　　姬玛嘀咕道：“半身子卡传送门这事，怎么好像小黄书里经典情节呀？”


第802章  五英大战魔王
　　没等姬玛嘀咕完。
　　珍娜扛着塔盾，最后一个赶来，速度飞快。
　　乔治抬起右手，握成拳：“准备战斗！”
　　姬玛下意识拍起翅膀，往后退，和卡在传送门的永世神选拉开距离。
　　显然，永世神选马鲁斯最主要的目的是，阻止他人抢到魔王王冠碎片，消灭竞争对手。而姬玛目前秩序阵营之中，唯一能有效探测到魔王王冠碎片的人。
　　若是自己死去或失去意识，那任务失败了一半。
　　这样想着，姬玛理直气壮地更用力拍起翅膀，下方自燃的房屋离她更远。白光在自己身上闪过、也在脚下阴暗的镇中闪过，那是珍娜在加状态。
　　乔治的吼声从夏雷尔盔中发出：“全力进攻！”
　　说罢，光翼于他身后张开，他冲向矗立在尸堆上，火红传送门之中的永世神选马鲁斯。
　　伊芙·霜叶拉满了弓，搭上一根金箭，那是强大的魔法箭矢。在这个任务中，姬玛还是首次见她使用。
　　珍娜塔盾挂在肘弯，双手合十在发动不知名的强力神术。
　　姬玛也没闲着，她知道乔治没选择速度更快的冲锋，是给其余队友时间，使出整个队伍最强一击。姬玛手一拍，于传送门火光之外，出现了光头强的身影，它喝下了隐形药水。
　　“斩！”
　　乔治的剑闪耀白光，快得如一扇形，劈向永世神选马鲁斯的半边身子。
　　永世神选马鲁斯不避不让，反手一剑斩击，平平无奇。
　　受过祝福的精金双手巨剑，化为弧形光芒，正中马鲁斯的大臂，劈开无形护罩，劈中臂甲，却只是迸溅出一团团火星。
　　永世神选马鲁斯的右手，也仅仅是抖了抖，发红的剑身，无视乔治的神佑，斩中他大臂，臂甲凹陷、发红，剑刃没入、激发一场可怕的爆炸。
　　乔治吃疼要后退一步，他身上盔甲，所有绘制着神圣箴言的纸条都在燃烧。
　　金箭离弦，快如一道光，袭向永世神选马鲁斯的眼睛，但在离他眼睛三厘米外，停住、无力落下。
　　永世神选马鲁斯又一下劈，并非劈向乔治，而是劈向右边空气，劈中光头强隐形的剑，直接识破隐形光头强的偷袭，单手重剑将巨剑荡开，一剑刺中光头强的脖子，无形的力以剑身为中心，荡开、绞杀着血肉。
　　顿时，光头强粗壮的脖子，便少了一半，露出颈椎。
　　姬玛受到反噬，嘴里一甜。
　　乔治趁着永世神选仅有一手、一脚，难敌四手，抓住空挡又使出一招全力以赴的至圣斩，正中永世神选的头，但和上次一样，剑身荡开，发出如爆炸般的声响，冲击波将房屋火焰吹到一边。
　　全力一击，只在永世神选盔甲上留下一道可以忽视的划痕。
　　永世神选反手又一剑，刺中乔治的腋部，像是引爆一颗手雷，剑刺穿圆形腋甲，通红的剑身炸开，两块半圆变形腋甲向四周激射，连穿了两个房屋，才深深嵌入木墙之中。
　　乔治胸口一闷，不得不后退，一道光落在他身上，给予他紧急治疗。
　　小队全力以赴，打出的第一轮攻击，只在永世神选马鲁斯盔甲上，留下两道划痕。永世神选马鲁斯却在乔治身上留下两道淌血的伤口。
　　永世神选马鲁斯半身傲立在红色传送门之外，傲视后退的乔治，说：
　　“孱弱的躯体、无力的剑，可悲的神佑。”
　　他说话说，不仅头盔共鸣，在场所有的房屋都共鸣，火焰淹没共鸣的房屋。
　　姬玛萌生退意，翅膀刚动，永世神选马鲁斯便抬起剑，一指她：“死！”
　　姬玛心脏一缩，那感觉，像是一股杀意撞破了身躯。永世神选马鲁斯手中的剑，如一颗子弹射向她。
　　不！
　　姬玛冷静地头脑发现，周围景物都在后退，是那柄剑“吸”自己过去。可她没有感受到迎面而来的风，她下意识拍翅膀，撞向剑的速度没有半点迟缓。
　　剑已到眼前。
　　姬玛二话不说，立即使用“替身人偶”。
　　通红剑身刺过一做工粗劣的木偶，剑身一炸，木偶炸开，顷刻化为数百碎片向四周飞射。
　　乔治立刻冲上去，立即和永世神选马鲁斯缠斗。
　　不过姬玛已经没心思关心乔治安危，她惊魂未定，乘着“替身人偶”自带的隐形时间未到，加快速度逃跑，身后传来金石相交声、阵阵刺耳爆炸声、弓弦声。
　　她忍不住向后看一眼，只见乔治几乎完全处于守势，用手中精金双手巨剑格挡不断斩击而来的单手重剑。剑刃每一次相交，团团火花迸溅、爆炸盛开。
　　“咔嚓！”
　　乔治伤痕累累的双手精金巨剑，居然中间炸开，三截剑身向四周飞射，其中一截剑身斩断数具尸体的肢体。
　　永世神选马鲁斯也借机一剑刺中乔治，他肩膀炸开，精致肩甲爆裂，一些东西飞溅出来，不知道是盔甲碎片还是他的骨肉，他整个人被爆炸炸得向后飞，砸入熊熊燃烧的房屋之中。
　　姬玛差点喊出声，也差点暴露自己位置。
　　永世神选马鲁斯在击飞乔治后，没有一丝停顿，剑尖指向隐形的姬玛。
　　他也能看穿隐形？
　　姬玛心中大骇，一种无形神奇的力量，将她“拉”向剑尖，她在半空显形，而这时候她的“替身人偶”还不能发动。
　　“不！”
　　是伊芙·霜叶的声音，数支元素箭袭向永世神选马鲁斯身上所有甲缝，一下悬停在离他十余厘米的空中，元素箭依次炸开。冰霜、火焰，都无法撼动勇士神选马鲁斯身形半分。
　　姬玛眼睁睁看着自己挨剑，通红的剑尖轻易破开珍娜加给她的护罩，半透明护罩如鸡蛋壳般。“超凡魅力”在此刻，起不到半分作用。
　　她一对金眸倒映着逼近的剑尖，嘴巴张开，吐出：“冰——”
　　一道光亮起。
　　乔治瞬间来到永世神选马鲁斯身边，挡在姬玛面前，他夏雷尔头盔不见了，寸长的金发上，染着血。双手手里握着断剑，朝永世神选马鲁斯的剑压去，要救姬玛。
　　姬玛嘴角才刚刚翘起，却见永世神选马鲁斯先知先明般，已改变剑的轨迹，砍向乔治，剑刃斩中了乔治的脸，乔治用十字剑格架起通红剑刃，双手用力用力向上举，才避免当场头被剁成两半的下场。
　　但砍得好深！
　　姬玛心揪起来，用力诅咒着永世神选马鲁斯。
　　强烈的爆炸炸开，乔治再次被炸开。
　　姬玛也乘着这股爆炸风，而快速后退，她金眸紧盯着永世神选马鲁斯，奇怪的是，他没有再对自己举起剑，头扭过一边，姬玛顺着他目光，才见到屠夫高崔克，如一道旋风般杀来。
　　“我！恶魔屠夫！”
　　他大吼一声，举起符文板斧一跳劈,劈过去。
　　或许他能伤害到永世神选马鲁斯。
　　姬玛念头一起，永世神选马鲁斯一剑刺穿屠夫高崔克的胸膛，剑尖穿过他后背，但屠夫高崔克并未停下，疯狂的向前冲，一板斧狠狠劈中永世神选马鲁斯的小腿，劈出了一道凹坑。
　　也仅此而已，通红的剑尖完全透过屠夫高崔克的身子，落在剑身上的鲜血蒸发。
　　但屠夫高崔克不以为意，还想动手，永世神选马鲁斯抬起脚，一脚把他踢飞，他在地上滚了几圈，一动不动。
　　永世神选马鲁斯再次对已飞了上百米远的姬玛抬起了剑，哪怕她已经隐形了。


第803章  开溜
　　通红剑尖逼近，燃烧的屋顶从右边飞来，姬玛下意识用手一抓，手却穿过屋顶。
　　姬玛现在确定，永世神选马鲁斯这神奇的能力，并非单纯地将自己扯过去，而是某种规则。既指定一人，必定会在他剑斩范围，面对他的剑。
　　在他面前，一切站位、空间都失去了意义。
　　至于是怎么做到的？姬玛也不清楚，大约和人能变成老鼠一样，这就是该死的神奇魔法。
　　思绪间。
　　姬玛已逼近永世神选马鲁斯面前，他已经举起剑，蓄势待发，如绷紧的弹簧。
　　姬玛有种下一刻会被斩成两半的感觉，脸部刺疼，心脏狂跳。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姬玛双手用力握紧树枝斧枪，试图利用武器更长的优势，先发制人，劈向他的剑。
　　永世神选马鲁斯剑身一荡撞击树枝斧枪，激起爆炸，爆炸波以碰撞点为中心扩散。姬玛只觉巨力从斧杆传递到双手，斧枪向右偏了差不多九十度，差点脱手而出。
　　她空门大开，荡开树枝斧枪的剑，顺势刺向她胸口。
　　突然，一柄旋转的符文板斧飞来，狠狠劈中永世神选的额头。出乎意料，永世神选头一偏，额头上留下一道凹痕，和乔治之前留下的划痕，形成鲜明对比。
　　但这并不妨碍永世神选将通红的剑身，送入姬玛的胸口。
　　替身人偶！
　　随着魔力燃烧、被抽取，姬玛只觉眼前一黑，胸膛发疼，差点缓不过气来。短短时间使用两次保命技能，抽干了她大量魔力，她本来魔力只剩大半。
　　姬玛一下出现在十余米之外，处于隐形状态，刚一“传送”，并感觉一道目光刺穿身躯。
　　姬玛看向火红的传送门，永世神选马鲁斯盯着自己，剑尖上串着一木偶，木偶炸裂成灰。
　　他是怎么能第一时间锁定我传送的位置？我根本是随机传送。
　　没等姬玛思索完，乔治的声音响起：
　　“撤退！撤退！”
　　姬玛循声看去，只见乔治已从火场中走出，珍娜正一只手对准他的脸，射出一柱光芒，压制他脸上的火焰，火焰熄灭。
　　姬玛飞向乔治，并在空中显形。一来，想看他的伤口怎么样。二来，要是永世神选马鲁斯再次用那招，也有人照应。
　　“好了。”乔治脸上足以毁容的伤口愈合大半，他说：“留下一道伤疤。所有人立即撤！”
　　最后一句是冲姬玛喊的，姬玛停都不停，在空中拐了个弯，迅速消失在远处。
　　乔治准备撤退，便听见一声战吼：
　　“死亡！荣誉！”
　　循声看去。便见胸口开了个洞的屠夫高崔克，手持符文板斧冲向永世神选，他居然还没死。
　　乔治冲了过去，从后面抱起屠夫高崔克，就跑。
　　“放我下来！人类！”屠夫高崔克胸口血流如注，喊：“我要剁了他！”
　　屠夫高崔克的符文板斧指着卡在火红传送门的永世神选。这时，一道石墙猛然升起，挡住永世神选。
　　珍娜跑过来，手冲屠夫高崔克胸膛一按，光芒从指缝冒出，止住流血。
　　前方是镇子的木墙，不知为何已熊熊燃烧。
　　乔治抱着屠夫高崔克，直接起跳，轻易越过燃烧的木墙，珍娜紧随其后，一道银影也跟了上来，伊芙·霜叶在空中不忘射出几箭，忙里偷闲，给对方刮痧。
　　乔治和珍娜落地，踩出一道凹坑，乔治喊：“立即到矮人营地，马上离开。”
　　“收到！”
　　“收到！”
　　“混蛋！放我下去！”屠夫高崔克在乔治怀里，像孩子一样，挥舞着四肢，烧焦的胡子飘动：“我的胡子！”
　　几分钟，乔治一行人便撤到矮人营地。
　　姬玛早就到矮人营地，刚催促矮人们起来，见到乔治奔来，连忙拍翅膀迎上去。
　　乔治落地，放下屠夫高崔克，他双脚踩地面，嚷嚷道：“我要找永世神选！”
　　但他声音没那么响亮，走了几步，便一软，跌倒在地。永世神选马鲁斯一击给他造成的伤口，过于可怕。
　　“乔治不好了！”姬玛说：“刚才我飞到空中，远远望见，永世神选马鲁斯似乎要把什么东西送过来。”
　　这比永世神选亲至更可怕，很可能是派出手下，拖住他们，拖到永世神选到来。
　　乔治二话不说：“立即出发，矮人兄弟们，请马上带我们去地下通道。姬玛继续侦察！派人通知难民！”
　　姬玛忍着胸膛的隐疼，飞起来，飞至空中，手里拿着一根望远镜，望着镇子。
　　一号小镇已然成为火场。
　　伊芙·霜叶立起的石墙，在烈火之中崩塌，化为无数石块。火场中心，椭圆火红的传送门屹立，其中有永世神选马鲁斯的身影。
　　她心有余悸，刚才短暂的交锋差点杀了她，不知道是有次数限制，还是伊芙·霜叶用石墙挡住视线，在后面撤退时，永世神选马鲁斯没再使用那能力。  
　　忍着胸口的隐疼，姬玛视线锁定永世神选马鲁斯的身影，扭动青铜望远镜放大...那不是永世神选马鲁斯。
　　只见在火红的椭圆形传送门之中，一匹浑身披甲的黑色骏马，身子卡了一半。
　　身子一抖、一抖，每一抖，便往外出一分，目测在几分钟内，就要出传送门。
　　永世神选马鲁斯，肯定不是踹匹普通的马出来，它一定是来追杀，好为永世神选马鲁斯的降临，争取时间。
　　姬玛立即飞向地面，乔治还在和矮人们大声“协商”。
　　“出大事了。”姬玛喊道：“我亲眼看到，马鲁斯像是通便一样，把一匹战马慢慢推出传送门。”
　　“一定是来追杀我们的。”乔治非常果断：“必须马上撤退，矮人朋友们，很抱歉不能带走每位矮人。”
　　一辆粗糙的雪橇，摆在旁边，后面还拉着一个木箱，像是临时加上去的，载人有限。
　　姬玛一下便明白，刚才他们在争吵什么，吵哪位矮人要离开。救世小队四人，人人都有快速移动的办法，但矮人长着一对小短腿，根本跟不上。
　　“一匹战马而已。”矮人不愿放弃自己的同伴：“为什么要像胆小的哥布林一样，夹着尾巴逃跑呢？”
　　“不可能是普通战马。”乔治二话不说，把要爬出雪橇的屠夫高崔克按回去。
　　屠夫高崔克虚弱道：“我们..可以杀了那匹战马，趁它卡住。”
　　乔治摇头：“永世神选只要把战马抽回去，自己下场用未知的能力杀死我们。”
　　边说边做，乔治如拉起缰绳，拴在天界战马上，雪橇车上乘着七个矮人，本来是九个，但有两个说什么都要下车。
　　“尽量分开逃。”乔治说：“希望我们能在地下城再见。”
　　“再见了人类。”留下的矮人挥手：“你是个很棒的朋友。”
　　矮人向导说了位置后，乔治便大步向前奔跑，轻而易举地拉起雪橇，伊芙·霜叶跟在旁边，时而在雪橇前制造出冰雪。
　　姬玛飞在空中做队伍的眼睛，她见到留下的矮人们，并没有分开逃跑，而是拿起圆盾，提起斧头，聚在一起，组成盾墙，朝燃烧的小镇走去。
　　队伍全速前进，天界战马跑得飞快，珍娜落在后面。有时，不得不使用位移能力赶上，她整个人化成一道人型光芒，落在远处小丘上，光凝聚成人形。
　　队伍经过了两道小丘。
　　屠夫高崔克本来躺在雪橇里，忽然，他身子充满力量，一下起来，喊道：
　　“停车！快停车！”
　　乔治回头问：“发生什么事了？”
　　屠夫高崔克没解释，一下充满了力量，猛地跳下雪橇，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又爬起来，冲不远处的一行人跑去，喊：“菲利克斯！菲利克斯！”
　　正是穿着红披风的菲利克斯，他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正吹着笛子，和一位年轻的姑娘说话。
　　屠夫高崔克一把抓住他披风，喊道：“快和我一起来！”
　　他被拖着走，迷迷糊糊问：“发生什么事了？”
　　屠夫高崔克跳上停下的雪橇，拎着吟游诗人菲利克斯的衣领，把他拽到车上：“上车！快！”
　　就这样，菲利克斯稀里糊涂地便上了车，挤在雪橇上。
　　天界战马奔驰，看了两边跑得和马一样快的超凡者，菲利克斯先和远处的年轻姑娘挥手告别，询问屠夫高崔克：
　　“我的救命恩人，我们是要去哪？你的胸口怎么了。”
　　“刚才..我们和最强的魔王打过一架。”屠夫高崔克说：“现在他正追杀我们。”
　　“什么？”
　　“他用剑把我刺了个对穿。”屠夫高崔克说：“但一想到你这家伙，还没给我写歌，我就气不打一出来，没死成。”
　　菲利克斯快速地看周围一眼。
　　乔治的头盔不见了，喉甲上满是血迹，肩甲少了一块，连武装衣都撕开一个口子，露出白色肩膀。同时，他还注意到，乔治的双手巨剑，和白天的不一样。
　　那可是能在巨魔堆里杀来杀去的猛人，居然如此狼狈。
　　“我能下去吗？”菲利克斯说：“我还做好面对最强魔王的准备。”
　　“不能。”
　　菲利克斯站起来，喊：“圣武士大人，停下车。”
　　“我说不能。”屠夫高崔克跳起来，一巴掌拍菲利克斯的肩膀，把他按下，他脸上有怒容：“你答应过我要写屠夫之歌，你必须亲眼目睹我的死亡，再将我的死亡荣耀，编为诗歌。”
　　菲利克斯满不情愿，但也没继续闹下去。
　　身后远处，小镇的方向，一下绽放出一大朵火焰，照亮天空，一声嘶吼声远远传来。
　　大家都下意识向后望去。
　　姬玛降低高度，说：“矮人们结阵去挡追杀者，全死了。”
　　屠夫高崔克抓紧了雪橇边缘。
　　姬玛再次说：“马追得很快，可能十分钟能追上。”
　　乔治喊道：“报告状态！”
　　姬玛看一眼个人系统，魔力还剩百分之二十七说：“差不多三成。”
　　伊芙·霜叶说：“六。”
　　珍娜喊道：“三成。”
　　乔治报告：“三成。”
　　魔力剩余状态非常不乐观，姬玛魔力降到百分之二十以下，便会有暴走、失控的危险，现在小队的战斗力，可能只有全盛时期的三分之一。
　　乔治下令：“霜叶，试着阻挠，并试探。”
　　“是。”
　　伊芙·霜叶一个后翻跳，落到队伍之后，拿着弓前去阻挠追击者。


第804章   飞快快
　　姬玛飞得更高，望着伊芙·霜叶大步流星，迎向远方那奔驰而来的火马，它通体燃烧，在身后留下一道燃烧路径。
　　两道身影在远方交锋，银影不断射出冰晶，射向火马，火马朝银影冲杀，它速度极快。哪怕是大长腿伊芙·霜叶，也比不了。
　　姬玛亲眼见到，霜叶数次被火马追杀，但每次都靠着灵活身姿，躲过一劫。在黑夜笼罩的雪地之上，火马如同烧红尖刀，一次次刺向白蝴蝶，白蝴蝶忽上忽下，次次擦肩而过。
　　这简直是用命来狙击，她就没想过，自己贵为高等精灵隐形公主，为何要如此拼命吗？在远离故乡近半世界的荒芜北地上，与死神共舞？
　　是愧疚吧。姬玛心想，毕竟在刚才和永世神选马鲁斯一战中，她全程基本在刮痧，没起到什么作用，所用的魔力也是最少的。
　　姬玛由衷地希望，伊芙·霜叶能平安回来。
　　下方的地形越来越陡峭，没有伊芙·霜叶的冰雪铺路，雪橇速度慢下来，且看起来随时有散架的可能。
　　乔治干脆停下，把几个矮人抓起来，放在马背上，自己一个人扛起雪橇，便跑。
　　姬玛望一眼远方，伊芙·霜叶还在和火红尖刀共舞，两“人”相交的速度越来越快，伊芙·霜叶的处境也越来越危险。
　　两道身影忽然相交，姬玛心悬起来，见到伊芙·霜叶飞起来，落在地上，又飞快起来。
　　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死的。
　　姬玛头一栽，向下俯冲，飞到一起一伏的雪橇旁。
　　雪橇起伏明显，正常的马车一般是上下起伏，而这以乔治为动力的雪橇，则是上下前后三百六十度起伏。菲利克斯死死抓着壁沿，脸色苍白，嘴里念叨着：
　　“下车...我要下车。”
　　姬玛喊道：“向导？谁是向导，离目的地还有多远？”
　　一位矮人捂住自己头盔，免得掉下去，粗壮手指指向一条崎岖山路：“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
　　这不是让人死吗？
　　姬玛差点骂出来，但她忍住了，因为这无济于事。她观察了下逃跑队伍。
　　跑得最前面的是天界战马，珍娜刻意放慢速度在后面，她盾牌发出光芒，照亮前方的道路。乔治背扛着雪橇，在最后面。由于不好发力，不得不降下速度，免得把整“车”人都丢下。
　　她灵光一闪，喊道：“乔治，等下我搞来一辆车。”
　　雪橇下的乔治回道：“好。”
　　姬玛翅膀一拍，急速飞到队伍前面，使用谎言成真能力，撒谎道：“其实我有一辆大轮牛车。”
　　所剩不多的谎言力量，消耗一空。魔力也耗去一些，这最让姬玛担心。她看一眼个人系统，魔力只剩下百分之二十五，她打了个嗝，难忍的蓝瓶药水味，顺着喉道涌到嘴里。
　　一辆乡下农村常见的牛车出现在崎岖山路上，和姬玛记忆中的一模一样。铁制的钢筋大轮子，两根圆木向前，一拱形木头安在圆木之间，用于放在牛脖子上，让牛拉车的。
　　这是谎言成真的能力，姬玛曾用它造出个核弹。只可惜只是个空壳，因为她不懂核弹的原理。
　　本来姬玛想弄点正常的车，不说这世界常见的马车、搞一辆人力车也好。但她总忍不住想起，乔治头长牛角的模样。
　　乔治扛着雪橇正跑过来，问：“这是从哪来的？”
　　“别质疑。”姬玛喊：“别戳破。”
　　聪明的乔治立刻明白是什么回事。
　　“注意！要下车了。”
　　乔治赶到牛车后，将雪橇放在牛车上，矮人们和菲利克斯倒了下来，落在牛车上。
　　姬玛催促道：“快！快点！霜叶要撑不住了！”
　　乔治速度急促起来，他二话不说，垂下头，抬起马车，将拱形木头放在胸前，大步向前便拉车牛车猛跑。
　　其强大的“牛”力，带来明显的推背感——可惜推背感乘客们享受不到，因为牛车上没有靠背。几个矮人抓不住扶手，像保龄球一样向后滚动，姬玛在后面，横着树枝斧枪拦住他们。
　　一个矮人差点跌下车，紧紧地抓住菲利克斯的脚踝，才没掉下去。
　　牛车在崎岖山路上狂奔，滚动的钢筋车轮撞碎一块石头，牛车一下离地二十厘米高，又落下来。
　　还好有姬玛在旁边伴飞，否则差点掉下去。
　　在乔治的狂奔下，整个队伍的速度快了近一倍。
　　姬玛为自己的小聪明感到骄傲。这支队伍，还是要靠自己，才能前进呀。
　　她问：“离目的地还有多远？”
　　“快了！”矮人向导用通用语说，他摸了摸头，悲伤地发现头盔已掉，抬起粗壮的指头，指向前方：“就在那白壁前，长刺木松的白壁。”
　　姬玛顺着他的指示，见到在远离崎岖山路的地方，洪水曾冲走泥土，露出白色石壁。
　　坏消息是，姬玛见到这一路上有许多白色石头，在珍娜所发出的光芒下，白晃晃的。
　　好消息是，她不在牛车上。
　　菲利克斯几乎要哭出来，说：“我想回家。”
　　但根本无人理他，矮人们咬紧牙。
　　这时候，远处燃烧的一号镇子，轰然升起一朵火云，升向夜空，照亮方圆上百里。
　　所有人几乎都认定，是永世神选马鲁斯降临了。
　　乔治喊道：
　　“姬玛去支援霜叶。”
　　正升空的姬玛喊道：
　　“我正要去！”
　　她飞上夜空，朝伊芙·霜叶飞去。远远地看去，在黑暗雪地中，两个身影还在共舞。
　　那么久，大长腿还没叫支援，应该没事吧。
　　她心里放松了些，全力飞向伊芙·霜叶，伸手从腰带上拿下一根光棒，只要拉开便是代表撤退。
　　姬玛预估了下，认为火马还是有机会追上队伍，便没拉。
　　寒风吹拂，随着距离拉近，姬玛见到越来越多的细节，隐约见到伊芙·霜叶身上，有点红红的，似乎在流血，裙甲少了一片，大长腿在雪地上奔驰。
　　火马身上爆出阵阵蓝色飞弹，袭向伊芙·霜叶，在姬玛印象中，以霜叶的身手是能躲过，她却在蓝色飞弹风暴之中，被击中。火马如火车般用力撞在她身上，头顶上的刀刃，没入她高挑的身躯里。
　　伊芙·霜叶挣扎着，顺势被撞飞，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落向地面。
　　火马发出四种不同声音，奔杀向伊芙·霜叶：“血！”
　　姬玛痛饮下速度药水，抢在火马补刀杀死伊芙·霜叶之前，抱住伊芙·霜叶。她雪白的鳞甲撞着胸膛生疼，但她的大腿很柔软，姬玛不降低半点速度，用力飞、使劲飞，朝夜空飞去。
　　怀里伊芙·霜叶睁开了碧绿的眼睛看向姬玛，她身形变得轻盈起来，姬玛看不到她腰间的伤口，希望她伤得并不重，但她感觉到，肚皮有些湿湿的。
　　伊芙·霜叶柳叶般的长耳一抖，说：“姬玛，飞弹袭来！四、五、六、七方向！”
　　姬玛也听见飞弹的尖啸声，愈来愈近，她抱紧伊芙·霜叶，尤其是抱大腿的手，顺便还掐了一下，喊道：“抓紧了！”
　　说罢，便猛地向右一转，只感到呼啸的飞弹，从脸边擦过。背部一疼，姬玛一震，硬抗了下来。
　　超过她的蓝色奥术飞弹冲向折返回来，袭向姬玛。
　　伊芙·霜叶伸出一只手，手掌浮现出蓝光，一面面弧形冰盾出现，拦在奥术飞弹前。冰块爆碎的声音彼此起伏，粉碎的冰块落在脖子上，凉凉的。
　　后方飞弹的尖啸声远去，姬玛估计自己飞得够高了，她才松口气，对怀里的伊芙·霜叶说道：
　　“你的冰盾真及时。”
　　“你也及时。”伊芙·霜叶勉强露出微笑。她手垂下来，这时姬玛才看到，一缕殷红的血，顺着她指尖滴落。
　　“你受伤了。”姬玛开始害怕，害怕怀里的伊芙·霜叶一下变沉，怎么摇都不再动弹，虽然她嘴巴很讨厌，但她再也没办法说话的话....姬玛罕见地感到有些慌。
　　“还能战斗。”
　　但姬玛能听出话语中的虚弱。
　　姬玛低头，从头到尾看伊芙·霜叶一眼。她原本纤尘不染，如今染上尘土，银发有些脏，还乱，银白盔甲上满是灰尘和划痕。裙甲少了一片，露出有力的大长腿，银丝被烧出几块洞，也染上了些脏物。她身上也多了些异味。
　　但这些脏东西，反而更让姬玛心动，让她产生明珠蒙尘的快乐，就感觉，高高在上的圣物，一下变得低贱，贱到连她也能用。
　　不过现在不是发.春的时候。或者说在如此紧张的局势里，也只有姬玛这种满脑袋都是黄色废料的魅魔，才有心思动歪念头。
　　她扭过头，见到地面上火马快如火箭，居然没被她甩多远。
　　自己可是飞呀。
　　再看一眼目的地，远处的白壁已打开一个洞，远远地看到珍娜和乔治在把人赶进去。
　　距离没多远。
　　这意味着，没时间拉开安全距离，毕竟到后面，她还得降落，要减速。虽然有乔治和珍娜掩护，但姬玛不想看到，火马乘机一同进隧道里，若是如此，那逃和不逃有什么区别？
　　要是我有痛苦力量提速就好了，可惜没有。
　　伊芙·霜叶擦了下嘴边绿色治疗药液，说：“姬玛，变下抱姿，我拖延它。”
　　“不，你抱紧。”姬玛说：“做好硬着陆的准备。”
　　“硬着陆？”
　　白壁越来越近，姬玛见到珍娜挥手示意减速，并使用神术延缓火马的速度。
　　但姬玛摇头，飞得更快。
　　乔治反应果断，拉着珍娜回隧道，并发光驱走隧道里的黑暗。
　　隧道越来越近，能看到它向下走势，能见到挂着钟乳石。
　　姬玛不减速，向下俯冲，一下钻进隧道里，台阶在下方快速后退，连成一片，前方袭来的左右两道墙壁，像蛇一样扭动。
　　一堵拐弯处的石墙迎面撞来。
　　姬玛立刻减速，可速度降不下，她看一眼台阶，咬着牙，向下打算提前摔在地上，翻滚减速，也比硬生生撞墙好。胸口“坠向”地面，触发了她魂伤，胸口隐隐发疼，正要撞上台阶时。
　　一道光网网住了她，减缓了速度，她和伊芙·霜叶摔在地上，一同翻滚了几圈，她头敲在石墙上，咚的一声，换做凡人，怕是当场晕倒，她只是啊一声，伸手捂住要裂开般的胸口。
　　呼吸困难。
　　伊芙·霜叶在她旁边爬起来，姬玛抬起头看向台阶上方，正见石门关闭，火光从缝隙里透出，随后石门关闭，一声沉闷的咆哮声，透过门传来。
　　石门合上了。
　　姬玛松了一口气，伊芙·霜叶抓着她的手，拉她起来，她见到珍娜正跑过来，嘴里喊什么，已经听不清了。


第805章  马死了
　　姬玛在半晕半醒之间，依稀见到珍娜的手在发光，治疗着自己。恍惚间，又见到她在治疗伊芙·霜叶。
　　石门颤抖的声音，在整个隧道中回响，落在她耳中，形成某种奇异的声响。
　　又一个恍惚，伊芙·霜叶和珍娜不知道在做什么，光污染、火焰从她们手掌中喷射，整个隧道都在摇晃。
　　一个矮人正大张着嘴巴，握紧拳头，和乔治大喊大叫，声音落在耳中，姬玛却什么都不知道。
　　好像一张膜包裹着自己，听不清，看不清，外界一切，都失去意义。
　　发生了什么事？我是谁？我在哪？
　　她混沌的脑子里，勉强蹦出“个人系统”四个字。她瞧了一眼个人系统，魔力还剩下百分之十九，我应该是发病了吧，啊，一定是，否则我脑子也不会那么蠢。
　　声音一下有了意思。
　　矮人工程师喊：“不！不！你不能把祖先的隧道炸了！”
　　乔治原本镇定的脸，充满了愤怒，喊道：“我必须保护队员们的安全！”
　　姬玛晃晃头，彻底地从刚才奇异的状态摆脱出来。她经验丰富，知道那是魂伤的后遗症，叫心魔也行，超凡者最讨厌这玩意。
　　此时，石门破裂。
　　姬玛一下明白当前发生了什么事。
　　厚重的石门可以挡住一支绿皮军队，但只能阻拦火马一段时间。最好的办法，只有将整个隧道，全弄塌。
　　矮人工程师声音之大，眼镜都振动了：“我们可以逃！下面路多！”
　　“不！我队员需要休整。”乔治语气坚定：“不能再受伤了。”
　　“你！”矮人工程师直接挥拳，冲向正用“激光”炙烤岩层的珍娜。
　　乔治毫不犹豫，直接抓住他头发，像丢篮球一样，把他往后一砸，落在一位刚爬起的矮人身上——他不是第一个被丢的矮人。
　　石门破出一个裂缝，火焰从中喷射，宛如跃动的火舌，后面传来模糊不清的话，似乎有四个人一起说话：
　　“老鼠们！”
　　“出来！”
　　“我知道你们在里面。”
　　“好好玩玩。”
　　姬玛的胸口，传来一阵裂疼感。
　　永世神选马鲁斯，那背刺我的卑鄙小人！他仅仅派来一匹马，就能弄得我那么狼狈。狐假虎威！要是他屁股后没跟着他主人，早就把这条狗砍了，砍了！
　　一股火气冲上姬玛的头，她看向圣武士，喊道：“乔治！”
　　“啊？”
　　她喊道：“把马鲁斯的马杀了！”
　　“马鲁斯随时可能杀过来。”
　　又是他！要不是他在后面跟着，他的马，早死了。
　　姬玛怒气冲冲，随手占了一个卜，看了结果，高兴地喊道：“大优势占卜！马鲁斯那小人，离这里只有七分钟！”
　　“你精神状态不对，需要好好休息。”
　　碎石已经从隧道上落下。
　　再不抓紧时间，隧道塌陷，自己就不能狠狠出口气了。
　　一口气堵在姬玛胸中，堵得她难受，她喊：
　　“对不对又有什么？能杀了他不好吗？我能撩拨它，让它失去理智！”
　　“它实力如何？”
　　姬玛说：“我看到它身上插了好多箭矢！”
　　连伊芙·霜叶都能对它造成有效伤害，可见它并非小队无法挑战的怪物，而且这地形对他们有利。
　　但乔治觉得是无用功，他经验丰富，一眼看出关键问题，火马跑得快，打不过，它往回跑，大家也拦不住它。
　　“六分钟！”姬玛现在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杀了它！”
　　说着，姬玛拎着斧枪，要冲向破损的石门。
　　乔治一把拉住她的犄角，喊：“大家准备！围杀火马！慢点塌陷！”
　　一条水龙喷在炽热岩壁上，滋滋声之下，水蒸气弥漫整个隧道，热胀冷缩，岩壁脆弱。伊芙·霜叶放下手，说：“我尽量！”
　　隧道的支撑结构，那些雕刻着矮人雕像的石柱，已经破坏了七七八八。碎石不断从上面落下，这段隧道都有坍塌的可能，但姬玛毫不在乎，她热血冲头，不断灵巧躲避头上落下的碎石。
　　石门破碎，一马头伸进，同时一落石砸在他头上。四个声音响起：
　　“杀！杀！杀！”
　　“魅魔，我喜欢她，她叫起来一定很好听。”
　　“那个白白的女人，是个好朋友，她身上有慈父的气息。”
　　“别进隧道，它要塌了，我们进去也没用！主人没办法打通塌陷的隧道，如果我们出不来，会被他们四人消灭。”
　　谁说得多，谁厉害。这匹火马身体中，属于诡变之主大魔的部分，成功地让火马原地踏步，没有冲进隧道。
　　姬玛一伸中指，喊道：“来呀！”另一只手拿起“心愿指南针”当面占卜。
　　“来杀我呀！”
　　同时还撩拨对方心中的愤怒欲望。至于魔力已经下了百分之二十的红线，哦，下就下呗，姬玛现在一点也不在乎。她还用手指蹭了下“幸运金戒”获得短时间的好运气。
　　至于未来一段坏运气，她不在乎，叫未来的自己后悔去吧。
　　火马鼻孔喷出火焰大吼：“杀杀杀！”
　　属于诡变之主大魔的那部分绝望喊道：“不！那么简单的激将法也能中吗？”
　　它抬起燃烧前蹄，撞碎石门，鼻孔喷出的火焰涌向身前，旁边的石壁顿时烧得通红。额头上一柄烧红的刀尖，直对姬玛，快得像是爆炸的火焰。
　　珍娜的护罩顶着落石，塔盾一砸地，盾面上的白城画像一模糊，一面面半透明盾牌，从盾面冒出。顿时一面面半透明盾牌，拦在火马面前，阻断了魔火。
　　火马气愤地大吼：“魔法！”
　　“是神术！没脑子的东西。”
　　“白姐姐身上有慈父的气息，我们一起好好玩。”
　　“啊啊啊真刺激。”
　　火马冲碎一面面盾牌，伊芙·霜叶的幽蓝箭矢，不断从落石间隙飞来，擦过姬玛头顶，击中火马。火马速度缓慢下来，它受伤，滴滴钢水从伤口落下。  
　　姬玛听着箭啸声，躲着愈来愈密集的落石，摆弄着手中树枝斧枪，喊：“来呀！来呀！”
　　火马怒不可遏，一头撞碎最后一面半透明盾牌，冲向姬玛。
　　但一道光闪过，乔治瞬间出现在姬玛身侧，背长光翼，手中“光剑”挥下，正中火马脖颈。在巨力之下，甲片凹陷冒烟脱落，剑斩下一半马脖子。
　　火马依旧向前冲，额头炽热的刀尖，刺穿了姬玛，下一刻，姬玛消散，那不过是无声幻影。
　　火马四个声音分别说：
　　“我就知道，就连蛆虫都不会中这无聊的陷阱。”
　　“好刺激！好爽！”
　　“呜呜呜，好疼。”
　　“杀...”
　　属于诡变之主大魔的部分，重新掌握了主导权，它又顶住乔治的一记至圣斩后。伤口里喷出粉色迷雾，同时身形一闪，向后闪现拉开十余米距离，踏着来时火焰，以肉眼难辩的极速，朝石门奔去，如一道火线。。
　　连磨盘大的岩石，落在它身上，也无法阻挡它。
　　乔治根本追不上，只有伊芙·霜叶的箭才能追上。
　　破碎石门外的夜空，已落在火马眼中，它喜极，跑得更快，属于色孽大魔的那部分，控制马嘴，嚷嚷道：
　　“刺激！刺激！死里逃生！再来几次！”
　　突然，火马眼前蓝光一闪，一冰蓝色冰坨拦在它面前，将隧道堵得严严实实，上下冰柱连接着隧道，迅速蔓延。透明冰坨里，冻着一黑发美人，脸上满是疯狂，咧嘴笑，还冲它竖中指。
　　正是“冰箱”。
　　火马毫不退步，低头将火热刀尖对准，极速撞上去。坚冰超自然的坚固，刀尖一歪，马脸也跟着一歪，整匹马侧着脖子狠狠撞上“冰箱”。
　　“砰！”
　　这一声比隧道坍塌声，还响亮几个档次，整个隧道都震了好几下，更多的落石落下。
　　谁也没想到，姬玛将“冰箱”用于堵敌人后路，还捏着那么死。
　　彻底断绝了火马的生路。
　　火马如一滩拍扁在墙上的蚊子一样，跌落在地，还没等它站起来，乔治硬顶着磨盘大的碎石，从后面冲了上来。
　　一剑下去。
　　马鲁斯的马死了。
　　这位永世神选，屈尊亲自挖了二十多分钟，才挖出自己马的尸体。
　　亲眼见到马的尸体，才彻底确定。
　　自己的马，的确死了。
　　马鲁斯拖着它四分五裂的尸体，拖到地面，挖了一个坟埋了。
　　虽然它是匹不会飞的马，虽然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好歹也做了一天自己的手下。
　　永世神选马鲁斯，不是苛待手下的魔王。
　　可是，他总忍不住想。
　　你们四个大魔，在我手下好歹也坚持了一刻钟，怎么合在一起，一进洞，几分钟就没了呢？
　　永世神选马鲁斯仰起头，望着夜空，好像见到自己黑龙坐骑，玛沃翱翔天空的身形，忍不住又怀念起她。
　　她忠诚，又能飞。要是出击的是她，早就赶上勇者小队，杀死那卑鄙狡猾的魅魔。这样秩序阵营便没有和他抢夺王冠碎片的资本。
　　“呱呱呱！尊贵的永世神选、终焉之主！”三眼企鹅跑过来聒噪道：“恭喜你！成功传送！只可惜，你的马死了，死得好惨，他的牺牲——”
　　永世神选马鲁斯一脚把它踢飞，它在空中拍着翅膀，喊：“——您的马，为您灭世大业做出卑微的贡献——啊啊啊啊我不会飞。”
　　永世神选马鲁斯看一眼堵塞的隧道，挖它没有意义，他们早消失在曲折的地下通道里。但这也不过是拖延了下，他们失败的时间而已。
　　他转过头，离去。


第806章   放飞自我
　　地下隧道，简直是个地下世界。岩洞通往四方，几十上百条岩洞，互相纠缠，形成复杂迷宫。这里终年漆黑，只有点点奇异蘑菇，散发幽幽绿光，如夜间墓地中的磷火。
　　癫狂的声音，打破地下世界的安静。
　　“啊哈哈哈，我的，是我的，小美人，别想跑。”
　　黑发魅魔清纯的脸，露出纯美的笑，却抱着伊芙·霜叶破洞银丝大长腿，在那笑，她还在众目睽睽之下，用脸蹭着：“我的好宝贝。”
　　乔治在旁边看着说：“要不要把她捆起来？”
　　他们试过所有温和的办法，确定姬玛陷入无理智的状态。
　　伊芙·霜叶斜躺在毯子上，看在姬玛半个救命之恩份上，摇摇头：“给她摸摸，也没什么。”
　　姬玛该蹭为嗅，小鼻子摩挲着。
　　伊芙·霜叶说：“像条小狗一样可爱。”
　　姬玛尾巴兴奋地左右摇摆，抱着伊芙·霜叶的大腿，蹭个没完。
　　乔治有点艰难地移开目光，开始怀念上次聚会。
　　珍娜斜倚着塔盾说：“姬玛濒临失控的表现，还算无害。”
　　话还没说完，姬玛一下放开霜叶，扑入珍娜的胸怀里，揉一揉，蹭一蹭，突出个肆无忌惮。
　　乔治心脏咚咚跳，又扭过头，望向伊芙·霜叶。
　　珍娜温柔地摸着姬玛的后脑勺，后者眯着眼睛，脸上露出舒服的表情，说：“对，就这样，我命令你继续服侍我。”
　　这句话让乔治想到什么，他向珍娜求证：“一般魂伤是由人生中重大事件造成的，对吧？”
　　“是的，也叫心魔。”珍娜说：“每个人都不一样，通常是心理创伤后遗症。”
　　“那暴走的表现，可以认为和创伤相关吗？”乔治问：“就如要渴死的人，总是一口气喝完所有的水。要饿死的人，总在枕头下藏面包...”
　　三人看着黑发魅魔，在珍娜宽宏的胸怀里，玩得不亦乐乎。简直把答案写在脸上。
　　珍娜思索一下，说：“我怀疑，她缺乏母爱。”
　　乔治一锤手：“有道理，我一直以为她是好色。”
　　“一直很好色。”伊芙·霜叶在旁边说：“但好色背后的原因，各不相同，珍娜说得有道理。”
　　乔治有些忏愧，为自己总把姬玛往坏处想而感到惭愧，终究是偏见。
　　珍娜语气温柔：“她没有母亲，从没感受过母爱。”
　　这位宽宏温柔的圣女，感受到姬玛索爱的力度，说：“是个很缺爱的孩子呢。”
　　“我觉得我可以推导一下她的“黑暗记忆”，帮助她。”乔治说着，拿出一个本子：“我现在可以确定，她和魔王基玛有密切关系，继承前者许多记忆和知识。她表现成熟，根本不是不到三岁的样子...”
　　伊芙·霜叶点点头。姬玛在战斗中的表现，成熟、冷静，非常懂得发挥自身优势。她说：“她是理想的队友。”
　　“我们可以大胆猜想。”乔治说：“她绝不止三岁。”
　　珍娜点点头：“她心思很成熟，三观牢固。”
　　乔治微微叹气：“所以，我一直无法让她向善，格里高利说得对，从某种方面说，她对自己的价值观，比我还虔诚。”
　　伊芙·霜叶轻轻地问：“骗局吗？”
　　乔治点头：“我认为，她破蛋而出之前，说不定是一只成熟的魅魔。”
　　“她不是继承了魔王的记忆吗？”霜叶继续问：“成熟是必然的吧？”
　　“知道和经历过是两回事。”乔治说：“读书不能让人成熟，经历事情才会。”
　　乔治感觉真相就在眼前，还差一些，还差一些。他回想起格里高利给他的遗书，遗书里除了列举史料，证明魅魔无一不背刺丈夫外，还提出个观点。
　　为什么姬玛和魔王超凡物质，乃至魔王王冠碎片有强烈的联系呢？
　　他看着姬玛，她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对众人的讨论，没半点反应。这都是“濒临失控”的正常反应。
　　霜叶说：“需要验证。”
　　乔治下定决心，说：“谈谈魔王基玛？”
　　魔王基玛四个字一出，姬玛便尖叫一声，从珍娜怀里跳出来，撒腿就要逃，珍娜连忙把她抱回来，只听见她用力挣扎着，说：“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珍娜盯了乔治一样，摸了姬玛的后脑勺，摸了好几下，才让她初步安静下来。
　　仅仅是提及魔王基玛的名字，反应就那么大。
　　乔治和霜叶对视了一眼。
　　恐怕姬玛和魔王基玛之间的关系，远比想象中的还亲密。
　　乔治心中一下有了大胆的想法。
　　珍娜看姬玛的眼神，却更柔和了：“可怜的姬玛。”
　　乔治看着她，询问她的观点。
　　“一定是这样的。”珍娜抚着姬玛的头顶，“她童年可能是在魔王宫殿里长大，但出于某种原因，被塞进蛋里，成为魔王的棋子...你们就不要再吓她了，她真的好可怜。”
　　“我猜到了。”乔治压低声音，操纵光，在黑暗中写字：“她可能是魔王基玛的女儿。”
　　霜叶微微一惊。
　　珍娜吓得掩住嘴巴，越发觉得姬玛可怜。
　　“我没猜错，她缺乏母爱，因为她母亲不过是泄欲的工具，也不会爱她。”珍娜怜悯地看着姬玛，心中脑补出姬玛受人嫌弃的童年。
　　姬玛的母亲，一定视她为暴力的产物，对没有爱，只有恨，说不定她母亲早早自杀。再想到，她的父亲，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
　　霜叶低声说：“那恶棍，必对亲生女儿有歹念。”
　　姬玛真是好可怜。
　　珍娜心都要化了：“还被当做工具，塞进蛋里。”
　　乔治望着瑟瑟发抖的姬玛，心里只有愧疚，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姬玛发自内心地抵触、害怕自己，哪怕他能感受到姬玛对自己的爱。
　　霜叶问：“我们要不要告诉她？”
　　珍娜摇摇头：“自己的黑暗过去被人窥探，没人会高兴的。”
　　乔治很赞同自己的青梅竹马，说：“等有一天她释怀吧。只要我们对她报以善意，迟早有一天，她会安下心，和我们坦白。”
　　珍娜很认同，她脑中设想未来，姬玛向大家坦白自己的过去，却发现大家早已知道，感动得眼泪直落....
　　珍娜都为自己感动了。
　　商量完之后。
　　三人就地休息，也不理会姬玛吃豆腐的动作。
　　姬玛在拱完珍娜累了后，最后跑到乔治那边，缩在他怀里，自己睡了。
　　她反复做着无法逃脱的噩梦：
　　从高处摔下来，直直摔中胸膛，临死前，手伸向屏幕开裂的手机，短短距离，却是那么遥远。
　　在卧室里，被乔治一剑刺穿胸膛的噩梦。后宫在一剑之间，便坍塌，所有的女仆都被抢走。
　　她有时候会惊醒，自认为醒了，但看见乔治正义凛然，一对蔚蓝的目光，嫉恶如仇地盯着她，闪亮的剑尖指着她。
　　“乔治，是我，我是你的未婚——”
　　“闭嘴！”乔治挥剑冲过来：“基玛！你这个臭男人，让我犯恶心。”
　　一剑斩下。
　　姬玛又惊醒，是一场噩梦。眼前却是不断逼近的水泥地...
　　胸口又是一阵裂疼。
　　好不容易睁开眼睛，透过黑暗，见到乔治的脸在前面，他睁开着双眼。
　　姬玛吓得一脚踢过去，用力一踹，踢到钢铁上，反而把自己踹出乔治怀里。
　　乔治问：“做噩梦了吗？”
　　姬玛连忙站起来，见到乔治蔚蓝的双眼，并非嫉恶如仇，双手也没拿剑。再看一眼个人系统，魔力恢复到百分之四十六，便确定，自己真的醒了，摆脱了痛苦的暴走状态。
　　姬玛问：“我有说什么梦话吗？”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不显得自己心虚吗？
　　乔治站起来，看着她，摇摇头说：“没有，好好恢复。”
　　闭目养神的霜叶睁开眼睛，说：“我休息够了。”
　　珍娜起来，说：“我也好了。”
　　三人交换了眼神，没提昨天的事。
　　姬玛发现他们交换眼神，更确定昨天自己暴走的时候，八成是泄露了重要信息，可能要命的那种。这么一想，姬玛后背寒毛直立。
　　她旁侧敲击，问：“昨天我暴走，给大家添麻烦了吗？”
　　“没。”乔治说：“你果断拦住火马，抓住了好时机。”
　　姬玛总觉得，他在暗示什么。毕竟，身为一位优秀的骑兵战术指挥官，抓住正确时机，是必须的素质。
　　“有点。”伊芙·霜叶说，指了指自己破洞的银丝。
　　“我昨天抱着你大腿蹭吗？”
　　伊芙·霜叶点点头。
　　姬玛在众人眼神下，感到有点害躁，但也是一点。
　　伊芙·霜叶说：“还伸出舌头。”
　　姬玛忍不住捂住脸。
　　珍娜笑道：“她是开玩笑的，别在意，你昨天表现得很出色。和你一起战斗很舒服。”
　　霜叶附和的点头。
　　乔治拍了拍她的肩，给她个肯定的眼神，说：“姬玛，我们好好总结一下这次的战斗。”
　　大家都在鼓励自己。
　　但姬玛只觉得害怕，他们一定知道些什么，对吧？我一看就能看出。
　　她勉强保持住微笑，好像自己很开心一样。
　　乔治...是打算利用我，等我失去价值后翻脸吗？不，他不是那种人。但他肯定很怀疑我，等这次任务结束后，拉回圣堂，好好审问，我就完了。
　　姬玛一边和颜悦色，打开通往梦境宫殿地出入口，拿补给出来，一边琢磨。
　　她心中下了决定。
　　哪能永远骗过别人？但这种事，又绝不能让乔治知道，想想安雅吧，仅仅是“她曾是男人的谣言”恋情就没了。他们是善良人，现在怀疑我，只是因为他们以善意揣测我，这也代表着，我暴露后，不会饶了我。
　　我唯一优势是，不受道德约束......
　　姬玛她抱了抱乔治，在他唇上亲一口，眼圈忽然一湿。
　　乔治疑惑：“怎么了？”
　　姬玛摇摇头，微笑着，没说什么。
　　————
　　自从主角小队在魔王马鲁斯手下吃大亏后，订阅腰斩接腰斩，截止今日，订阅缩水七分之四。加上现实有事，叠一起搞得我心态有点炸，所以写作状态又拉了跨。不过，我相信再大的焦虑，一觉起来都会好起来的。只是忍不住提一嘴。


第807章  战后讨论
　　姬玛忍着要洗澡的念头，和三位队友围在一起，准备战后总结。
　　姬玛亲自检查了下乔治，他和永世神选马鲁斯正面对决，受伤最严重的。
　　他的夏雷尔头盔不见了踪影，少了一边肩甲，肩膀上武装衣少了一大片，露出白色肩头。永世神选马鲁斯的剑，曾经劈穿肩甲，剑刃引发的爆炸，在他肩头上炸走了一个多拳头的肉。
　　还好，乔治已是钻石。生命形式升华了，少点肌肉没大碍，珍娜治疗一下又能作战。
　　姬玛的手，在肩膀旁摸来摸去，在冰冷的盔甲上，摸到许多坑坑洼洼。那是爆炸飞溅的盔甲碎片，所撞击留下的。她的手，摸向乔治脸上的伤疤，竖着劈下来，贯穿鼻子。
　　她忍不住想到，乔治被永世神选马鲁斯一剑劈中时的模样。
　　肯定深可见骨，之后爆炸又掀开他的脸皮，露出白色颅骨。
　　想想就心疼，她说：“你能治好疤痕。”
　　“我留作纪念。”乔治握住她的小手：“迟早有一天，我将以牙还牙。”
　　姬玛抽走了手，坐在旁边。
　　战后总结开始了。
　　乔治身为队长，起了一个头，说：“我们根本没办法有效伤害到永世神选马鲁斯，我的至圣斩，简直给他挠痒痒。”
　　至于原因，其实大家都知道，乔治不过是起个头而已。
　　一道男声插过来：“为什么呢？”
　　姬玛扭过头，见到摸黑前进的菲利克斯，他从矮人们那里走过来，脸上挂着微笑，和垂头丧气满腹牢骚的矮人，形成鲜明对比。矮人们在抱怨着昨日的失败和耻辱。
　　他们丢下同伴不说，居然还眼睁睁看着，老祖宗建的隧道塌陷。
　　姬玛说：“你不去吟诗作乐，来这里做什么？说难听点，你没有资格，若是你的屠夫朋友过来，还差不多。”
　　“尊敬的姬玛女士。”菲利克斯对着她声音来源鞠躬，“我是请求旁听，昨日经历给予我许多灵感。我恳求你们，允许我在旁聆听，这样，我将能完成一首史诗，人们将唱诵你们的功绩。”
　　姬玛问：“你昨天不是怕得要回家吗？”
　　菲利克斯说：“只有勇士才能无所畏惧，我并非勇士，但在安全之后，我感谢这段危险的经历，它给予我灵感。”
　　乔治说：“你可以旁听、询问。”
　　菲利克斯朝乔治说话的方向优雅地鞠躬：“多谢。”
　　既然乔治发话了，姬玛也不反对。
　　乔治说：
　　“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很简单，永世神选是黑暗四神共选，四神赐福保护他减免大部分伤害，他盔甲坚韧，哪怕他脱下头盔，用脸直面弩炮，也不会受多少伤害。”
　　菲利克斯似懂非懂地点头，问：
　　“有什么办法吗？”
　　“神器，比方说圣剑。”姬玛补一句：“可惜，乔治因人嫉妒，又在生活作风上犯错，执意要娶我为妻，所以圣剑和他挥手告别。”
　　“您就是大名鼎鼎的勇者乔治？”菲利克斯惊叹：“去年我在阿道夫时，听说您一剑就消灭了魔王基玛，你真是太年轻了，年少有为。我像你那么年轻的时候，还在街头找其他诗人对战，真是惭愧。”
　　姬玛深吸一口气，只觉这时代信息传播速度太慢了。要是他知道乔治其余名声，比如自己编的那个，有一百多老婆，那还会整天提自己吗？
　　乔治点头说：“那是过去了。”
　　“我有一个小小的疑惑。”菲利克斯问：“为什么您能一剑杀死魔王基玛，但对永世神选无半点办法？魔王之间的差距就那么大吗？”
　　“真是无知无智的蠢蛋。”姬玛冷哼一声说：“你不懂用发展眼光看问题吗？永世神选能是一般的魔王吗？我告诉你吧，魔王有很多，但永世神选只能有一位，要当上永世神选很简单，把其余魔王全杀了就好。
　　“每挑战杀死一位强敌，魔族便会更强大，能获得更好的赐福。普通魔族都这样了，永世神选把所有魔王砍死，可谓是强中之强。
　　“再说了，乔治能一剑偷袭杀死魔王基玛，和他准备了大半年有关，而魔王基玛措手不及，在卧室门口被抓到，连盔甲都没来得及穿。
　　“我说了那么一大堆，听懂了吗？小诗人。我不会再说第二次。”
　　伊芙·霜叶察觉到，姬玛这一大堆话中，多多少少有为魔王基玛辩解的感**彩。她微微点点头，越发相信，姬玛正是魔王基玛的女儿。
　　“谢谢你的教诲。”菲利克斯来了灵感，在纸上写着：“乔治并不如其他圣武士先辈古板，他灵活变通，又勇敢无畏，悄悄闯入危险重重的魔王殿，魔王根本没察觉到。
　　“而乔治又遵循荣誉底线，将魔王喊醒，进行一对一决战，一剑杀死邪恶魔王基玛。”
　　姬玛偷看，看得眼皮直跳。
　　“等等。”姬玛想到什么：“要破永世神选的防，或许还有其它办法。”
　　“是有许多办法。”乔治说：“可以目前的条件，我们都做不到。”
　　“近在眼前。”姬玛说：“高崔克用他的符文板斧，把马鲁斯的盔甲给砍了，我亲眼所见。”
　　乔治眼前一亮，“我们去问问他。”
　　他们便找到了屠夫高崔克，后者正参加矮人鲜血活动，剩下的七个矮人，人人献血，用刀在手掌上一抹，血滴在碗里面，一个碗，七人血。
　　姬玛故意问：“滴血认亲？还是结拜？”
　　屠夫高崔克瞪姬玛一眼，懒得说话，把血碗递给胡须最长的矮人。那矮人在昏黄的矿灯下，从包里拿出羽毛笔，沾了沾七人的血，在纸上写：“今日血仇大恨，永世神选马鲁斯竟....”
　　妈耶，是仇恨之书。
　　矮人非常记仇，仇记得很牢固，但哪怕这样，他们还嫌记得不牢固，所以将血仇写在纸上，再上交上去，由族长装订为仇恨之书。
　　在阅读仇恨之书时，所有矮人，都能完美共情，心胸填满仇恨。
　　姬玛连忙后退两步，说：“我可是站在你们这边，隧道塌陷我也很无奈，根本原因还是永世神选马鲁斯...”
　　伊芙·霜叶说一句：“矮人喜欢将自身过错，归结于别人，自古如此。”
　　写书的矮人用力瞪了伊芙·霜叶一眼，在纸上加了一句：“...长耳朵伊芙·霜叶，事后冷嘲热讽...”
　　乔治把伊芙·霜叶拉到后面，免得爆发第二次长须战争。他询问了屠夫高崔克，屠夫高崔克很明事理，很配合。
　　结果失望，屠夫高崔克能伤害到永世神选马鲁斯的原因很简单，他的武器，居然是屠夫之神的神器。他本人都不知道，还是姬玛占卜出来的。
　　屠夫高崔克本人也很惊讶，据他说，他只是在发誓要成为屠夫的那天，顺路捡到了两把斧头。
　　不过再怎么说，小队有了伤害永世神选马鲁斯的能力。只是屠夫高崔克本人嘛，实力不怎么高。乔治动了借斧头的念头，但屠夫高崔克不同意，他说：
　　“我要追求死亡的荣耀，如果我死后，这对斧头送给你们，想怎么用都行。”
　　虽然斧头没借到，但屠夫高崔克，同意加入救世小队，去寻求死亡的荣耀。
　　姬玛说：“如果现任勇者死了，而手中圣剑又恰好落入乔治你的手里，我们以多打少，击退魔王马鲁斯有多少把握？”
　　哪怕仅仅是提出击退这假设，姬玛都觉得自己太乐观了。
　　昨日五人围攻半个身子的马鲁斯，他本人还卡在传送门里，难以闪避，却只能打得个全员奔逃的结局。
　　四人讨论了一下，乔治说：
　　“我们不如先确定他的能力，在此基础上，再推断下他的战力”
　　姬玛说：“短时间内，三次强制目标进入到近战范围，目前索敌条件不明确，只知道每次他拿剑指着我，隐形用处也没用。”
　　昨日和魔王马鲁斯的战斗，对姬玛来说，简直就是对自己自保能力极致考验，一点体验都没有。
　　伊芙·霜叶回想起战斗，越发感觉自己可有可无，只能眼睁睁看着姬玛一次又一次被拉走。
　　乔治在本子上写着：
　　“....还有剑刃有强力爆炸。”
　　珍娜刚要张嘴，姬玛便抢先说：“我怀疑他精通火焰类法术，从小镇打着打着就全烧起来，当然主要是，他本人在魔界以精通火焰类法术著名。”
　　乔治点点头，问：“多精通？”
　　“有一次，他施展了一个火旋涡，烧掉峡谷里敌人，直接把一支魔族军队烧崩，事后统计，留下的焦尸就有上千具。”
　　“强大。”
　　“这是魔王基玛的记忆。”
　　“那魔王基玛又是怎么逃的？”
　　“因为马鲁斯烧的是自己人。”姬玛说：“魔王基玛在峡谷亲自率领骑兵冲击他的敌人，马鲁斯被误导，以为是主力决战，打算斩杀魔王基玛，便呼唤出火旋涡焚烧清理敌军。
　　“结果魔王基玛直接拍屁股跑了，他的机动部队非常善于撤退。可能是诡变之主的诡计，火旋涡反而朝马鲁斯的军队那移动，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烧崩了，大家踩踏，跑得慢，火旋涡烧了个尽兴。”
　　乔治说：“那是多少年前的事？”
　　“七八十年吧。”
　　乔治感叹：“现在永世神选进步到什么程度了？可能他能一人成军。”
　　超凡者虽强，能一人成军的极少，否则军队也没存在的意义。
　　“精锐部队加众强者围殴，人还是会死的。”姬玛说：“他也没和秩序阵营几位传奇人物交过手，我们这队战力，在秩序阵营只能算是第一档战力。”
　　“但我们没有精锐军队。”乔治思索着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下一步是什么？”
　　“加快速度。”乔治说：“我们要到矮人城市，再定位魔王王冠碎片的位置。”
　　他顿了顿说：“我希望贝奥那一队，能抢先拿到魔王王冠碎片。”
　　这对于骄傲的乔治来说，很不容易。


第808章 
　　姬玛说：“别忘了，那群矮人出来是求援的。”
　　“我知道。”乔治站起来，转过头说：“矮人朋友们，我想咨询一下你们城市的情况，据说你们被鼠人包围？”
　　矮人工程师来气了，他提起矿灯，用结结巴巴的通用语说：“你....你昨天..还把我们..当..当”
　　矮人工程师努力思索着恰当的单词，只可惜他词汇量有限。
　　屠夫高崔克说：“...当保龄球使。现在又一脸友好地问我们城市的情况。”
　　乔治说：“那是迫不得已的选择，朋友。”
　　“我愿和你去送死。”屠夫高崔克说：“所以我不会和你讲什么坏话，但其余矮人们，可不情愿。”
　　通用语有个神奇的特性是，谁都能听得懂。
　　“别说了，高崔克。”矮人工程师用矮人语说：“血仇主要还是永世神选马鲁斯。”
　　高崔克补充：“以及某位长耳朵。”
　　七个矮人们一齐点头赞同，这长耳朵真是，越看越讨厌。头上长角的魅魔，看起来都比她人畜无害，这也是正常，只有短命又蠢的人类，才没法发觉，长耳朵本质上是更邪恶的哥布林。
　　气稍微消了后，矮人工程师闷闷不乐，拜托高崔克说一下城市的情况。
　　屠夫高崔克用通用语说：
　　“城市名叫卡拉克—独龙城，在遥远的古代，曾经抵御过当年永世神选灭世大军的进攻，勇敢的矮人们，用高墙、符文弩炮，以及坚韧品质，抵御着灭世大军。
　　“每走一步，灭世大军都要付出血的代价，城墙攻破，矮人们打巷战，最后灭世大军再也无法前进，只能撤退，对着矮人的高墙叹息。唉，那都是以前了——”
　　伊芙·霜叶打断道：“现在独龙城可悲至极，没以前千分之一辉煌了是不是？”
　　屠夫高崔克瞪了伊芙·霜叶一眼：“别惹怒我，长耳朵，你知道什么？”
　　“但我知道矮人是黄昏种族。”伊芙·霜叶说：“可悲。”
　　矮人们气得长长的胡须都翘起来，拿起斧头，准备要找伊芙·霜叶讨个说法。
　　“霜叶！”乔治说：“你现在去巡逻，别争吵。”
　　矮人们气呼呼地迈着小短腿冲向伊芙·霜叶，后者大长腿一迈，飞快地消失在黑暗之中，只留矮人们对着她没入黑暗中的背影大声叫喊：“懦夫长耳朵！有本事别跑！”
　　黑暗中传来一矮人语：“乌龟！”
　　气得矮人们直跺脚。
　　乔治过来抱歉，矮人们根本不接受，屠夫高崔克气呼呼地撸顺自己的胡须，好一阵子之后，才说：
　　“看在你是人类的份上，好歹帝国人自古以来，一直是矮人的盟友...”
　　姬玛没蠢到，提醒屠夫高崔克，乔治其实是巴托人。
　　屠夫高崔克气勉强顺了，其余矮人可没那么看得开，他们围在一起，唠唠叨叨地抱怨，回忆昨晚的耻辱。
　　“我们居然像个懦夫一样逃跑，丢下我们的同伴，让他们为我们逃跑去死。”
　　“先祖的手艺，我们也没能保护好，那人类说得没错，是迫不得已的选择，还不是因为我们逃跑，只能牺牲先祖留下的荣光...”
　　姬玛不理会如怨妇般吵吵闹闹的矮人，对屠夫高崔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麻烦你说下城市的处境，免得我们路上被鼠人伏击。”
　　屠夫高崔克一屁股坐下来，拿起扁酒瓶，摇了摇，里面空空无也。昨日去杀永世神选前，他一口气喝光，以为死亡荣耀的到来，做准备。可他还没死。
　　屠夫高崔克叹口气，放下扁酒瓶说：
　　“独龙城出入口已经全封了，我们把矿道弄榻、放下封门石，地面上的大麦田也放弃，但是鼠人们和长耳朵差不多卑鄙，他们用了上百年时间挖通地下河，淹了我们的下城区。
　　“他们事先挖了上百条地道，绕开我们封闭的通道，天天进攻我们的城墙，围城战已经打了半年了。本来族长也知道，对于人类这种短命种，几百年前的条约基本不作数。
　　“但是他还是派出一支敢死队，杀出重围，去寻找支援，先去找我们的矮人亲戚。我参加了敢死队，可惜我们运气很好，遇到的鼠人一个比一个胆小...”说到这，屠夫高崔克愤愤不平，拿起符文板斧一砸：
　　“上千头氏族鼠，争先恐后逃跑，我追着他们屁股砍，他们硬是不肯回头和我作战。格朗尼的胡子！他们明明靠数量，就能把我啃成骨架，给予我死亡的光荣。”
　　乔治在旁边记笔记。
　　姬玛忍不住打断说：“说重点，我猜你们没找到亲戚？”
　　“找到了。”屠夫高崔克脸气得发红：“那群鼠人已经攻陷了另一座矮人的地下城市，据说是他们污秽的神灵，派来一位法力强大的术士，炸破了古老城墙。”
　　珍娜悲从心来：“难怪你们选择去找基斯里夫求援。”
　　且不说人类的契约精神。基斯里夫离这里，可是隔了整整一个巨魔国度。
　　姬玛抓住要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那法力强大的术士，带着一支攻陷了矮人地下城的鼠人军队，去加入对独龙城的围攻？”
　　“没错。”屠夫高崔克说：“独龙城周围的地下世界，那些溶洞，一定挤满了滋滋乱叫的鼠人。”
　　“独龙城大约还有多少矮人士兵？”
　　屠夫高崔克说：“不记得了，我只知道，到处都缺人手，许多士兵三天三夜都不得睡觉。到处都是鼠人。”
　　“你估计一下。”
　　“一千**。”
　　“鼠人呢？”
　　屠夫高崔克说：“只知道他们挤满了溶洞，数量几乎无穷无尽。”
　　“就说看到有多少鼠人。”
　　屠夫高崔克数了数自己指头：“两三万吧。”
　　这个数字太过惊人。三位听众，都下意识觉得是弄错了。这还是屠夫高崔克所见到的一部分鼠人，要是为真，鼠人全军数量，怕是要突破十万。
　　乔治停下笔，旁边的珍娜看向乔治，乔治点头，表示至少屠夫高崔克没撒谎。
　　乔治询问：“地下世界，有那么多食物能供鼠人们吃吗？”
　　屠夫高崔克鼻子一哼说：
　　“鼠人什么都吃，连他们自己同胞的尸体，他们为攻陷这座伟大的城市，预谋已久。我抓到的一个鼠人说，他们谋划了几百年，事先存了许多食物。”
　　姬玛说：
　　“永远不要低估鼠人的数量。我们可以往好处想，知道西格玛的传说吗？传说他打败了当时的永世神选，把魔王王冠锤得稀巴烂之后，身后涌出一堆鼠人大军，进攻人类残军。
　　“据说他朝天翻了个白眼，拎起锤子，冲上去，追了逃跑的鼠人头领，追了大半个战场，一锤子把对面锤死。从此之后几百年人们再也没见过鼠人。”
　　吟游诗人菲利克斯抬起头，高兴说道：“说得好。我们也可以重现古代英雄事迹，我真是迫不及待，要亲眼目睹史诗复现。”
　　姬玛翻了个白眼说：
　　“你看我们这里，有哪个像西格玛？要真有西格玛的本事，那永世神选马鲁斯，早就死翘翘，我们还得逃到地下吗？我意思是，咱们还是绕个道，惹不起，躲得起。”
　　屠夫高崔克说：“附近可没有通往地面的出口。”
　　“办法总比困难多。”姬玛说：“我们可以找嘛。一定有鼠人挖掘的通道，再不济，我们自己挖一条。”
　　乔治摇头：“我们时间不多，到地面后，也没有向导。”
　　“那杀到独龙城里？”姬玛说：“那不是跑到鼠人包围圈里吗？”
　　“不，我们可以试着从鼠人军队里，杀出一条路。”
　　屠夫高崔克摇摇头说：“独龙城在地下世界，相当于镇守十字路口的要塞...我看过你们给我的地图，要到你们目的地的话，往地下走，一定要经过独龙城。”
　　“那真是太好了。”姬玛抱怨着，忽然一拍大腿：“真该死，我忘了。”
　　乔治问：“什么？”
　　“刚开始，真应该用下伊芙·霜叶的名头。”姬玛说：“到高精那，借一条龙，这样我能邀请龙，当空中客机，载着我们直接飞往目的地就行了。”
　　没等乔治说话，姬玛又叹气：“可惜现在不行，离高精岛太远了，我在梦境里飞不到。”

第809章  唠叨的姬玛
　　“你是否可以，飞一段休息一段？”
　　“可以是可以。”姬玛一想到要跑到陌生的地方，和高等精灵交涉，心里满是抵触：“但这段时间，可能要用三天。期间，没有我侦察，小队陷入鼠人包围圈怎么办？还有信任问题，我可是恶魔，借的又是龙。
　　“龙和高等精灵是同盟关系，哪怕霜叶的亲生父母答应信任我，龙会不会信？他们的精灵政敌会不会借机阻挠？等解决这一切后，我们还有时间吗？”
　　乔治眉头皱紧说：“是我想简单了，我决定了，我们暂且想办法到独龙城。”
　　“我不想再重现一次，之前的事。”
　　乔治说：“一场悲剧，我也不希望重现。不知道我教的徒弟达格吉，还有他的妹妹与乡亲父老，现在怎么样了？”
　　姬玛问：“达格吉是谁？”
　　乔治看了她一眼：“你救的那对兄妹，你居然记不得他们的名字。”
　　“非亲非故，费脑子记来做什么？”姬玛用精灵语说：“我的意思是，别再干蠢事，费心费力去救人，不管独龙城的矮人有多难，哪怕下一刻就要破城，我们也要坚定地离开，好吗？”
　　“看情况。”
　　姬玛说：“那我无论如何都会投反对票，可惜它微不足道。”
　　珍娜在旁边都插不上话，她张张嘴，说一句：“我已经治疗好了所有伤员，现在要出发吗？”
　　乔治看一眼自己露出的肩膀：“不，我们原地休整。”
　　之后，姬玛打开通往梦境宫殿的出入口，开始休整。
　　取出一套铁匠工具，请矮人们帮忙，为乔治修理盔甲。乔治再取出事先准备好的板甲部件，给自己补上破损的盔甲部件，于是乔治本来的超哥特板甲，便成了混搭板甲。
　　矮人看了都直叹气，说可惜了，那么好的大师级盔甲。
　　姬玛和其余两女，美美洗了个澡。虽说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的，和长途冒险不搭配，但有条件还是好好洗澡。
　　等这些零七零八的事情弄好之后，已经接近中午。
　　姬玛拉着餐车出来，招呼大家吃了个中午后，按理说应该由队长乔治，亲自下令出发。
　　他握着剑柄，却迟疑一下。
　　正当姬玛怀疑，永世神选马鲁斯是不是给骄傲的乔治，留下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时。
　　乔治转过头，说：“大家，我刚才一直回忆和马鲁斯的剑斗过程，我有一个想法...”
　　可怜的乔治，从小到大未逢敌手，在骄傲的剑术上被打败，一定很灰心吧。嘻嘻，你也有今天呀。
　　是该和他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呢？还是夸他做得够好了。
　　姬玛正思考如何安慰乔治，以谋取什么利益时。
　　乔治继续说：“..他数次完美化解我的剑招，他该不会能预知未来吧？”
　　姬玛脸皮抽了抽，踮起脚，仔细看着乔治的脸。一本正经，表情自然而然，像是说一加一等于二一般，自然而又肯定。
　　我真是太低估乔治的骄傲了，简直骄傲到不要脸。
　　姬玛说不出话来。
　　乔治问：“你们觉得呢？”
　　“我同意。”珍娜举起手。
　　姬玛看一眼珍娜，心想：什么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呀？
　　珍娜正色道：“永世神选马鲁斯分明没和你交手过。但刚开战的时候，他完全无视你的至圣斩，很相信你没能给他造成什么伤害。”
　　乔治说：“我也是这样觉得。”
　　伊芙·霜叶在旁边低头思索，姬玛期盼地看着她，希望她能毒嘴一些，戳破乔治的骄傲。
　　她点点头：“有点。”
　　啧，一定是受体质发作了。
　　姬玛说：
　　“我反对，乔治也许你应该接受一个事实，既你的剑术在马鲁斯面前，全面落败。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想想魔王基玛，在三个世纪厮杀屠戮中磨练出一身好武艺，对上你，你没出第二剑他人却躺了。
　　“这么一想，你是不是感觉轻松多了？”
　　乔治点头：“你说得有道理，但我感觉他是能预知未来。”
　　“这也太恐怖了。”姬玛说：“要不这样，我占个卜。”
　　“实力悬殊，你能成功吗？”
　　“试一试呗，理论上来说，有极小的概率成功。”姬玛说：“不管怎么样，总比相信不靠谱的感觉要好。”
　　乔治同意了。
　　姬玛搬来一盆清水，在昏暗的地下岩洞，点亮了蜡烛，进行占卜。
　　她手抓一簇薰衣草，薰衣草冒青烟，熏着水盆，一边说：“答应我，如果占卜没出结果，就别假设预言未来这事。”
　　“姬玛。”珍娜说：“我感觉你有点...”
　　“有点啥？”
　　“维护魔王基玛呢？”珍娜说：“我只是问问，你也别往心里去。”
　　姬玛脸色一变，义正言辞道：
　　“维护什么？魔王基玛罪恶滔天，本身就是淫棍、强盗、屠夫、奴隶主，绝无任何洗白空间。他的死，活该！他的死，是无辜受害者们的福音。同时，我也非常感谢乔治把我从魔王殿里抱出来。”
　　她说话时，胸口隐隐作痛。
　　珍娜对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只是一点误会罢了。”姬玛越发觉得，昨天自己失控的时候，应该说出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这珍娜脸都红了，多半是忍不住试探我，之后又觉得愧疚。这种傻白甜的脑回路，我可清楚得厉害。
　　她说：“我只是不想看到，乔治自欺欺人。”
　　乔治点头：“我答应你。”
　　这时候，水盆里的水出现一道漩涡，姬玛冲着水盆说话：
　　“永世神选马鲁斯是否能时刻预见未来？”
　　水一下炸开，占卜失败。
　　姬玛扭过头说：“好了，我们就别假设永世神选能预知未来——”
　　话音未落，飘落的水滴变成蓝色鸟羽，每一根鸟羽都散发着七彩的光芒。
　　乔治和珍娜脸色一变，乔治直接拔剑说：“诡变之主！”
　　谁也没想到，一次普普通通的占卜，居然引来诡变之主注视。
　　鸟羽毛之间，传来一阵鸟鸣声，交织成清晰的通用语。
　　“永世神选可用额头的第三只眼睛时刻预见未来，至少能预见六秒，需要的时候可以预见更远。”
　　之后所有鸟羽毛都失去了光芒，诡变之主的力量消失了。
　　数根鸟羽毛落在姬玛黑色秀发上，姬玛一吹肩头上的鸟羽毛，不得不接受这么一个事实。
　　遭遇挫折打击的，只有自己一个人。这种得而复失的感觉，就好像一个人在井底蹲牢，又关了个仇人一起陪着蹲。还没来得及说“嘿，你小子也进来了？”
　　监狱门一开，狱卒说：“对不起，关错了，先生你无罪释放。”
　　监狱门一关，又只剩自己一个孤零零地蹲牢房。
　　“诡变之主居然那么闲。”姬玛说：“祂正应该多吃血神的斧头。”
　　“祂的话值得相信吗？”
　　“虽然理论上来说，他能绕开你测谎的能力。”姬玛说：“但这种占卜，撞大运碰上诡变之主赐福，是肯定没错的。”
　　“祂为何要泄露自己神选的秘密？”
　　“杀死诡变之主神选最多的，正是诡变之主。”姬玛说：“祂是喜欢变化的神。”
　　“比我想象得还不团结。”
　　“秩序阵营之间的不团结，在魔族那边，只能算是过家家。”
　　矮人们还在写着仇恨之书，多写几行伊芙·霜叶的恶行。
　　姬玛说：“灭世大军，不过是四神闲着无聊，为了各自追求，而捏着鼻子联合在一起，他们需要一位超人，能勉强团结所有手下，那超人便是永世神选。
　　“所以一旦永世神选死去，灭世大军便分崩离析，互相争斗，哪怕秩序阵营即将毁灭。比如说，对血神信徒来说，杀死友军，和杀死一个帝国人，又有什么区别？友军离自己还近呢。
　　“血神可是从不问血源于何处，也不问头颅从何而来。”
　　乔治说：“你似乎很有感叹，说了那么多话。”
　　“因为我有言外之意。”姬玛说：“我是希望，你们别因为血神与诡变之主的赐福，而觉得我是内奸，搞爆大漩涡，覆灭秩序阵营覆灭。当然，也不排除，诡变之主把我耍得团团转。”
　　乔治说：“我相信你。”
　　“好了，我像个老妈子一样唠叨够久了。”姬玛说：“亲爱的队长，可以出发了吗？”
　　乔治举起巨剑，说：“出发！注意侦察。”
　　“是。”回答的是伊芙·霜叶。
　　她纵身跃入黑暗中，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晚上就轮到我侦察了。”姬玛飞起来，免得在不平的道路上行走。
　　乔治打头，珍娜走最后头，七位矮人和菲利克斯走中间。矮人们胸前都扣有矿灯，散发出的光芒，落在累累黑暗中，只能照亮面前的道路。
　　姬玛向下看去，见到昏黄的灯光，落在矮人们苦愁的脸上。她一眼便注意到了矮人工程师，他赤着上身，灯光落在他胸前软软的胡子上。
　　姬玛飞下来，问：“你好，你还有多余的矿灯吗？”
　　“你不是能看破黑暗吗？”
　　“有时候还需要一盏矿灯。”
　　“我给你一个。”
　　打开话头后，姬玛接过矿灯，随口说道：
　　“你成屠夫了？”
　　矮人工程师对姬玛有些好感，说：“对，我犯下太多罪行。”
　　“那你想赎罪吗？迎接光荣的死亡？”姬玛脸上露出微笑，语气充满了诱惑：“我能给你，以一位工程师的方式，你是否想听听我的提议呢？”


第810章  固执的矮人
　　矮人工程师小短腿，在不平的道路上迈着，他一声不吭，面容如墓室里的雕像。
　　姬玛拍着翅膀，等待着他的回答。
　　矮人们胸甲前的矿灯，和胸甲碰撞，发出的声音在漆黑溶洞中回响。不知道过了多久，矮人工程师才问：
　　“靠一把出生还没到五十年的不稳定武器吗？”
　　“是不稳定。”姬玛想到爆炸的鼠特林，“还会给使用者带来生命危险。”
　　矮人工程师问：“你是过来嘲笑我吗？恶魔。”
　　“你认为什么样的武器，才能使用？”
　　“按照行会标准，至少五十年内，没有一起质量问题。”矮人工程师说：“这才是勉强合格的武器。。”
　　“假如那武器比你手中的火绳枪，火力强二十倍呢？想想看，只要上了弹，它就能“咚咚咚”一秒射出两发子弹呢？”
　　“那一定是最糟糕的武器，长时间高强度运转，机械结构吃不消，必然会卡壳、炸膛，甚至是爆炸。”矮人工程师毫不犹豫说道：“设计能谋杀到持有者的武器，是工程师的耻辱。”
　　“你说得没错，我找到一武器，威力强大的同时，很忽略安全性。”姬玛说：“所以我想请你帮忙改进改进。”
　　“我不会碰这种垃圾武器。”矮人工程师摇头：“这有损我的荣誉。”
　　“你的荣誉？”姬玛脸上露出嘲笑：“放心你的研究成果是不会伤害到任何人，因为拿武器的只有你。正如传统屠夫，为洗刷耻辱，手持斧头，裸衣杀入敌群，同时还要磨练自己技艺，以迎来荣耀的死亡。
　　“而你，也要不断磨练自己记忆，改造出好武器，再拿到自己手上，冒着新武器爆炸的风险，屠杀敌人。”
　　矮人工程师没回答，他的面容依旧像是墓室里的雕像一样。
　　姬玛继续说：“我能提供给你许多类似的高威力武器，还能提供给你一间工作室，在晚上你立刻就能上手，你考虑考虑？”
　　矮人顽固、保守。他们敌视新玩意，因为新玩意是不可靠的代名词，只有将新玩意一次又一次测试，测试几百年成熟后，他们才会勉强使用新玩意。
　　所以，在发现从赛里斯传来的火药后。枪械发展的历史，和地球历史上并不同。地球人在发现火药威力后，立刻把它用在战争中，造出了五花八门的火门枪，最后慢慢发展到火绳枪。
　　而矮人工程师，不知测试了多久，闭门造车改进到火绳枪，才拿出来测试。
　　姬玛也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说服矮人。
　　矮人工程师的嘴唇动了动，如石头上开了一个裂缝，他说：“我想一想。”
　　队伍在地下赶了一天的路。
　　脚下的土地，从不平的石路，渐渐平缓，最后成为坚实的石板路。他们来到了“地下大道”，切割好的石英岩，紧密切合在一起，铺就成平坦的大道。
　　这是古代矮人手笔。大道建在大到难以相信的地下洞穴里，姬玛目测这洞穴起码宽近一公里，足够两支军队摆阵。
　　大道上并不黑暗，两旁有熔岩流动，火光勉强照亮这古老的“地下大道”，抬头向上看，可以见到两百米高的岩石轮廓。对于习惯在地表生活的人类、精灵来说，难以适应，心里压抑。
　　心中总有种塌陷下来，无处可逃的感觉。
　　吟游诗人菲利克斯，躺在担架上，连续半天不休息的行军，直接累倒了他，他摔伤了脚。见到头顶上的岩石，他忍着疼，翻了一个身。
　　如此高强度的行军，矮人们能经受住，他们虽然走得慢，但边走边进食，一直没有休息。
　　姬玛忍不住想起，在古老的长须之战中。短腿的矮人，对上精灵，正是靠一对小短腿，不休不眠走上几日，抢先占领所有容易防守的地方，切断精灵的补给线，从而获得战略主动权。
　　但是矮人们的辉煌，已经落幕，伊芙·霜叶说得没错，矮人是黄昏种族。
　　她飞在空中，看着七位矮人，迈步行走在矮人先祖所修建的大道上。大道很宽阔，七位矮人渺小得像是蚂蚁。
　　曾经，它承载着上万矮人军队、连绵不绝的地下商队，可如今，它身上只有七位矮人。
　　这支小小的队伍，路过一损坏的关门，关门上雕刻着矮人头像，如今这头像少了大半边，很难分辨曾是一矮人头像。旁边矮人的雕像，也只剩下半边身子。
　　沉重的石门倒塌，在关门旁，立着一破烂的旗帜，上面三条绿色线条，组成一个三角形，是鼠人的旗帜，旗帜下面，还挂着几个矮人头盔，挂绳是矮人胡子。
　　代表着，他们已经到可能有鼠人出没的地方。
　　姬玛想把旗帜推倒，但又迟疑一下，担心有陷阱。这时，一支弩箭飞来，射倒了旗帜，旗帜下边一下爆炸，爆炸声打破了安静，在无比巨大的地下通道传播，隐隐能听见回响。
　　矮人工程师放下手中的钢弩，脸上怒容未褪。
　　姬玛飞来，他看向姬玛说：“我同意你的提议，恶魔。”
　　“我很高兴你能答应。”姬玛说：“但在此之前，我想我们应该做好周围涌来鼠人的准备。”
　　远处爆炸声的回响淡去，仔细聆听，似乎能听见成千上万的鼠人，在远处黑暗中奔驰。
　　姬玛并未责怪矮人工程师，暴露了队伍的行踪。没有哪个矮人能受得住如此羞辱，只能说是鼠人的陷阱，做得够好，既然对方做得那么好，队友踩入陷阱，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停下！”乔治指着旁边：“占领制高点，背靠着墙，靠掩体，姬玛升空侦察！”
　　“好。”
　　姬玛拍翅膀飞得更高，之后悬浮不动，进入隐形状态。
　　她见到，在蘑菇群中、在无数岩石之间，好像见到几个身影，除此之外，没发现鼠人大军的痕迹。
　　姬玛并没有多担心，因为担任侦察兵，在前方开路的伊芙·霜叶，都没发什么警告，大概率没什么事。估计也就是鼠人巡逻队发现了行踪而已。
　　但在大道上走，迟早要暴露，除非他们能杀光前面所有的鼠人。
　　不一会，一道银影从大道上奔来，快如骏马，伊芙·霜叶跳到在制高点后，和乔治对话，二十分钟后，乔治手上亮起了绿光。
　　姬玛从空中降下来，乔治说：“霜叶只碰到小股巡逻队，她杀死了一些前来侦察的鼠人，她还发现，在前方约两公里外，有一支鼠人军队。”
　　“你有什么决定？”
　　“潜行过去。”
　　“潜行？”姬玛看一眼旁边七位重甲断腿矮人。
　　“我们先找薄弱处，试着潜行，到好的出发点。”乔治说：“之后全速奔跑，一路杀过去，在敌人没反应过来之前，穿过危险地带。”
　　“那和杀过去有什么区别？”
　　“减少暴露时间，让敌人难以判断我们的实力。”乔治说：“姬玛，我需要你做侦察兵，侦察地形，我们杀过去后，找个安全的岩洞钻进去，就可以了。”
　　姬玛想了想，答应了下来。


第811章  侦察
　　情报很重要。
　　姬玛可不想，队伍“潜行”通过后，发现四面八方都是鼠人。
　　她边喝蓝瓶，边进入隐形状态，张开翅膀，在这巨大的地下通道中飞行。
　　下边，地下大道两边熔浆所发出的火光，照得周围岩石、钟乳石，影影绰绰，只见大概轮廓。但姬玛目光能刺破黑暗，一切都一览无余。
　　她见一群鼠人在岩石掩护下，聚集在一起，嘴边胡须晃动。
　　姬玛降低高度，悬停在他们头顶不到十五米的高度，头一歪，看着这群鼠人。
　　他们弓着腰，身上穿着生锈的盔甲，盔甲上也有三角符号，正聚在一起讨论着。
　　“前面的小队呢？怎么还没回来？”
　　“我我，去看了看，一个鼠影没有。”
　　姬玛估计，多半是死于伊芙·霜叶箭下，尸体埋在石头中了。
　　“你再去看，看是哪个玩意，碰、碰了旗帜？”
　　“你才去，当我蠢蠢？”
　　“我是队长！你什么玩意？快去！”
　　鼠人跳起来，眼睛发红：“看旗帜的巡逻队，没了！再让我去，就是引他们过来，我们一起死，是的，死！死！”
　　鼠人们又争吵一番，期间伴随着爪挠、蹬踢，姬玛打了个哈欠，看着他们表演。
　　十分钟后，鼠人们累了，有的鼠鼠提议道：
　　“我们回去，报告，报告！就说见到一队矮人。”
　　“是的，是的，我们分明见一群矮人，快回去。”
　　鼠人们终于动了，他们在岩石之间，四肢着地奔跑，武器背在身后，身影时而出现在火光之中，时而消失在阴影之中。
　　姬玛轻轻拍拍翅膀，缓缓跟上，她目光锁定下方的鼠人巡逻队，正奔跑的鼠人们，压根没意识到，自己身上多了诅咒。
　　她飞了二三十分钟，整个岩洞开始收窄，头顶上的花岗岩渐渐下压，最后在前方，收缩成高不过五十几米，宽不过数百米的口子。
　　这里，矗立着一矮人堡垒废墟。如今四处竖起鼠人的旗帜，到处都是吱吱叫的鼠人，乱搭乱建的建筑，连头顶上的花岗岩，也建有防御工事。
　　姬玛占卜了一下，确定这地方没可发现自己隐形的人物，才放心跟着鼠人巡逻队，一直前进。走入这乱糟糟却暗中有条理的军营里，在旁边，七八头瘦巴巴，在啃食着地上一具鼠人尸体。
　　鼠人巡逻队和鼠人长官，碰了头，汇报了情况，却被鼠人长官下令，捆着尾巴吊起来。
　　“别以为我蠢蠢！”那鼠人长官骂道，“有三支！整整三支巡逻队，向我汇报情况！分明是一支，强者远征队！”
　　“长官，您真高明。”
　　“一起商量，怎么把他们全杀了。”鼠人长官骂：“里面还有长耳朵的玩意！”
　　鼠人们围在一起，相比于普通氏族鼠，他们身上盔甲锈迹少，且有些绿油油的次元石。谁都没注意到，姬玛在他们头顶上，手拿着能翻译鼠人语言的魔法物品，在旁听。
　　“鼠群！鼠群！”一位疑似啃药过度的鼠人喊：“才才十五个不到，我们有三千鼠鼠！淹没他们。”
　　“是的，是的。”旁边手持法杖，杖顶是三条交叉三角形的鼠人术士说：“派那群，饿巴巴的奴隶冲上去，拖住他们，我就在后面，用闪电，绿绿的闪电，劈死他们。”
　　“一群蠢货！蠢货！”强壮的鼠人长官喊道：“正面硬攻，他们逃了怎么样？”
　　“我们有三千鼠鼠。”
　　鼠人长官张嘴，冲反对鼠喷了一脸口水，口水还差点碰到姬玛，“蠢货闭嘴！我们要万无一失！对的，万无一失，不能把他们放进去，给大部队，搞破坏。”
　　“可我们只是前哨站。”有的鼠人说：“离大部队，还有好远好远。”
　　鼠人长官拿刀背用力敲对方的头：“挑战我的权威？！你说得算，还是我说得算？”
　　反对者敲得头壳咔咔响，连忙蹲下来，双手垂在胸前，眼巴巴地看着鼠人长官。
　　鼠人长官语重心长：“要万无一失，全力以赴，不能因为人少就，犯蠢！犯蠢！”
　　周围的鼠人一齐点头，鼻子旁的胡须，一同上下摇晃。
　　“我们在这里埋伏！派人躲在路两边，再把军营的棋子全部弄倒，上面再放几个鼠鼠，假装是尸体，千万不要让人发现。”鼠人长官下令：“等那群地表上的玩意，全走进包围圈后，我们就，一起冲上去！不给他们逃跑，明白了。”
　　鼠人们点头：“是的，是的。”
　　姬玛也学着鼠人的声音，一边记鼠人长官的话，一边点头道：“是的，是的。”
　　“声音不大，没有精神！”
　　“是的！是的！”
　　姬玛也喊起来。
　　鼠人长官点头，说：“有个声音喊得特别精神，我很满意，大家快做，等那群，蠢蠢的玩意们，过来前，我们就伏击他们。”
　　鼠人们散去。
　　姬玛悄然给他播下一诅咒的种子，才拍拍翅膀，离开，继续向前探路。
　　半小时之后，一份宛如出自幼儿园小朋友之手的地图，摆在乔治面前。
　　乔治艰难地在凌乱的线条上，理解其所代表的含义：“这是主干道？”
　　“是这条。”
　　“后面是？”乔治的指头停在一堆酷似方便面线条上。
　　“鼠人军营后，有六条路呢。”
　　“大道呢？”
　　“大道当然有另一支鼠人军队。”
　　“这样吧。”乔治说：“你说走哪条路比较好？避开大道，我们要一直前进，前进到夜晚休息，之后你到梦境，将后面的地图，全绘出来。”
　　“这条、这条，还有这条。”姬玛说，“许多小道，最终还是会会聚在一起。”
　　“好，那我们选第二条。”乔治拿出一根光棒，递给姬玛：“等下我们潜行的时候，你把它放在第二条路路口前，充当指示。”
　　“好。”
　　“还有，我们将从左翼潜行，一路消灭鼠人们。”乔治说：“你的作战任务是，标记对方头领，还有施法者。”
　　“好的，好的。”
　　乔治把作战计划跟大家再说一次后。
　　姬玛手持光棒，飞上“天空”，在黑暗中身影消逝，不一会便飞到鼠人军营上空。
　　在设陷阱方面上，鼠人们行动力很强，姬玛差点认不出，眼前这座死寂的废墟，在大半小时之前，是塞满鼠人的军营。旗帜倾倒，几具鼠人“尸体”点缀其中。
　　在最高类似石桥的建筑上，还有一具看似是鼠人高级军官的尸体，他的旁边，放着几袋鼓囊囊的袋子，里面的金币洒出，旁边还插有一火把，火光落在金币上，金币反射着迷人的亮光。
　　姬玛伸直翅膀悬浮，看这布置，点了点头。
　　鼠人们做得很好，安静神秘的废墟、最显眼处的金币，能激起好奇冒险者们的贪婪，哪怕是资深冒险者，看到这，也会按捺不住探险的好奇心吧，最多只是小心地踏入陷阱。
　　姬玛越看，越觉得金币旁鼠人高级军官的尸体，有些眼熟。她一拍头，这不就是刚才制定埋伏计划的鼠人长官吗？
　　他居然亲自上阵，不过想想也是，这里视野良好，而且也算位于后方，很安全。
　　为了防止自己脸盲，在姬玛看来，所有鼠人长得差不多一样，她眨了眨眼，进行快速占卜，眼珠一热，鼠人长官身上冒出一行行字，确定了身份。
　　姬玛顿时心思活络，手握紧“树枝长斧”，对趴地上的鼠人长官比划着。
　　要不要给他一个惊喜？我就一斧头下去，直接剁了他，再飞走隐形，这样鼠人们一定会乱成一团，不知所措。
　　但姬玛又想到，还有其余“高级”鼠人，比如那次元术士，又不知道他的位置，鼠人们不一定会崩溃。
　　等等，我能用音乐制造害怕的气氛。
　　姬玛想起了所谓“巨剑吹笛人”，本想故技重施，用“染血歌姬”安排，却又想到自己没同调绑定它，用不了。
　　于是她收走了树枝斧枪，使用占卜，在一破损的箭塔中，找到蹲在角落的次元术士，他旁边有几个护卫。
　　“等那群地表玩意，进埋伏圈后，再叫我。”次元术士说着，抱着法杖，靠着墙壁，半眯着眼睛，目光不时警惕地扫过自己的护卫。
　　护卫们自觉地背对着他，这样次元术士才有安全感。
　　姬玛已经落地，靠着墙壁，撑起了宁静隐秘结界，在结界里一打响指，光头强忽然出现，遵循姬玛的意志，二话不说，双手揽向次元术士，一手勒脖，一手捂嘴，直接抱起，往宁静隐秘结界里一拖。
　　次元术士还来不及蹬腿，光头强手上一用力，只听见咔嚓一声，差不多把鼠头都扭下来。
　　姬玛手持外形变成次元术士法杖的“树枝斧枪”，大步走出，靠墙边，半眯这眼睛。正好鼠人护卫们听见声音，转过头，看到姬玛，下意识一愣。
　　姬玛模仿着次元术士的声音，叫道：“我不是说，等地表上的玩意进埋伏圈后，再叫我？”
　　鼠人护卫目光落在姬玛及腰黑发以及她漂亮的金眼眸上，陷入某种宕机之中。眼睛告诉他，这是没毛的、头长角的次元术士，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就在旁边不到两米远，光头强正搜刮次元术士身上的战利品。
　　姬玛反问：“你是不是，想偷偷杀、杀我？”
　　鼠人护卫头一缩，连忙说不是，他扭过头，继续站岗。
　　于是，姬玛外表真的成次元术士的模样了。


第812章   潜行
　　姬玛抱着“树枝法杖”，背靠在墙壁假寐，眼睛余光瞄着左边，就在几米外，宁静隐秘结界内，光头强遵循她的意志，将次元术士剥光光，将有价值的战利品塞进箱子里。
　　再将次元术士的尸体，扭成球，用他衣服包好，放在墙角，完成处理。
　　姬玛为省魔，立刻念头一动，光头强消失，宁静隐秘结界随之撤销。姬玛大摇大摆地捡起箱子，打开，里面一叠绿色次元石币靠在箱子角落。
　　姬玛拿起一块散发绿色次元石币，包在皮手套里的手指，夹着次元石币，它在黑暗中，散发着绿色幽光。
　　呈半圆护卫她的鼠人护卫之中，投来几道贪婪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次元石币。
　　姬玛目光从他们后背扫过，挑选了一位心中最贪婪的鼠人，抬起手，指着他：“你，转过来。”
　　那位鼠人，转过身，他一手持三角盾、一手持砍刀，眼睛红得发亮。
　　“想要吗？”
　　他尾音拖得很长：“是的，是的。”
　　“只要你以我的名义，给我办一件事，它就是你的了。”
　　姬玛将次元石币抛给他，他连忙放下砍刀，接住次元石币，立即左看右望，生怕有人要抢。没人敢抢，他把次元石币放在鼻子前，嗅了嗅，立刻把它塞到贴身处。
　　“给。”姬玛把乔治给的光棒递给他，“你现在，拿着这玩意儿，到我指定的地方，你只需要握这，一旋，拉开，就可以了。”
　　她的声音经过翻译，在鼠人耳中，显得怪怪的，机翻痕迹严重。鼠人想了一会儿，才明白姬玛的意思。
　　“好的，好的。”鼠人语气兴奋，“去哪？去哪？”
　　“跟我来。”姬玛说，她踏上阶梯，弓着腰，以免头上的角，碰到上面，矮人做的要塞，可真矮。
　　走到一处狭小的观察口后，姬玛指着远处洞口说：“见到那长了一簇干枯蘑菇林的洞口了吗？”
　　鼠人护卫凑过头问：“在哪？”
　　姬玛使用“模拟”能力，模拟珍娜的能力，指尖射出一束绿色光芒。
　　“在那，见了吗？”
　　“见了，见了。”
　　“见了快去！”
　　“是的，是的。”鼠人护卫低下头，将武器背在身后，四肢爬地奔跑。
　　下边的鼠人护卫们，窸窸窣窣地讨论，姬玛侧耳聆听，听到他们在讨论自己，说自己的话，怎么变得怪怪的。姬玛知道，那是“机翻”的后果，她可不知道鼠人语。
　　姬玛走下来，鼠人护卫们一齐安静下来。
　　真正的次元术士，他的尸体，便在鼠人护卫们面前，才不到四米远，仅仅是裹成一个球罢了。
　　一位好奇的鼠人护卫走上去，说：“这是什么？”
　　姬玛正要开口，鼠人护卫好奇地解开上面蝴蝶结，染血的布料摊开，露出次元术士的尸体，很惨，四肢扭曲，活活反扭成一球。还好，姬玛心思缜密，命令光头强，在次元术士脸上，狠狠打了几拳，脸部凹陷。
　　鼠人护卫们吓得一下倒退，其中几个看了眼姬玛，又看了眼从楼梯上缓缓下来的姬玛。
　　哪怕姬玛患有轻微脸盲症，也能从鼠脸上，看出他们的疑惑与怀疑。
　　“大、大人，这是？”鼠人护卫说：“它长得好像你。”
　　应该让光头强打得更用力些。
　　“你猜是为什么？”
　　鼠人护卫摇摇头。
　　“他是刺客，想冒充我。”姬玛说：“是的，是的，就是这样。”
　　鼠人护卫们一时觉得有道理，有的举起刀，狠狠在次元术士尸体上，留下两道深深伤口。并谄媚地对姬玛笑道：
　　“这坏玩意！怀玩意，还想冒充，冒充您。”
　　姬玛忍不住露出迷人微笑。这鼓舞了鼠人护卫们，他们争相向前，手起刀落，劈砍尸体。
　　姬玛拿一管蓝色药水，抿了一口，看一眼个人系统，现在她最在意的是魔力，她不想再失控，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魔力还剩百分之五十四，姬玛决定，控制魔力，最多降到百分之五十。
　　这时候，远方传来一阵尖叫声，姬玛立刻走到观察口前，只见在左翼，闪过一道白光，在黑暗的大道里，尤为显眼。
　　一定是乔治他们在“潜行”。
　　姬玛拾级而上，一路奔至最高，通过小门，来到石桥上。
　　鼠人长官已经起来，正眺望事发地点，几个持盾护卫正赶来。
　　姬玛奔向他，说：“他们识破我们的埋伏。”
　　鼠人长官不悦，冲着姬玛露出黄色门牙，喊道：“闭嘴！闭嘴！你这个烦鼠的玩意，我还没看到，我们埋伏被识破的样！”
　　话音未落，一根火线划破黑暗，落在头顶上花岗岩“天花板”上，绽放出一朵火花，炸碎了搭建在上面的射击台。
　　只听“轰”的一声传来，几个鼠人和飞舞燃烧的木板一起落下。
　　“快看那边！”姬玛一指，“他们要杀过来了。”
　　“什么？”
　　鼠人长官下意识转过头，姬玛手握“树枝斧枪”朝着他后背，狠狠一斧劈下去。
　　“哈！”鼠人长官反应极快，回过头用锯齿刀挡在姬玛斧刃前，戏弄地看着姬玛。
　　斧刃与锯齿刀相交，迸发出火星，树枝长斧将锯齿刀剁出深深的口子，鼠人长官吓得后退一步，斧枪枪尖在他毛绒绒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口。
　　“蠢蠢！”鼠人长官喊：“我挨背刺了不知多少次！”
　　话音未落，树枝斧枪如青蛙般吐出一尖牙长舌，舌头鲜红，表面长满尖牙，钻进他伤口里，用力一吮，血液涌入舌头里。
　　吓得鼠人长官手起刀落，劈断尖牙长舌，舌头迅速愈合。姬玛借机又一斧刺来，鼠人长官后退，用锯齿刀劈斧刃，咔嚓一声，锯齿刀断了。
　　好在一位鼠人持盾护卫冲了过来，鼠人长官用力一推，喊：“冲上去！拦住他！”
　　姬玛顺势一戳刺，枪尖轻易刺破薄薄铁皮，没入胸膛，再一拔，血未来得及流出，树枝斧枪的舌头，便伸出，刺进伤口里，顺着血管钻进心脏。
　　鼠人持盾护卫双腿一软，盾与剑落地，瘫倒在地。鲜血与临死之痛，一同归于姬玛。
　　另一位护卫一剑刺来，姬玛用“树枝斧枪”的裹铁末端打偏剑，另一边顺势一转、低扫，一斧劈中对方小腿，力气不大，但斧刃锋利超凡，轻易劈断小腿。
　　断腿鼠人护卫跌倒，从石桥上尖叫落下。尖牙长舌不放过这鲜血美食，疾射而来，钻进断腿处，一路向上，直至心脏，大口**鲜血。断腿鼠人未落地，已血尽，树枝斧枪上血红符文更亮一分。
　　尽管姬玛杀二鼠行云流水，但更多的鼠人护卫涌过来。
　　鼠人长官安全后，喘着气，高兴道：“蠢蠢的长角玩意！有本事杀我呀。”
　　一支死亡之箭悄无声息击中他脖子，它通体灰色，隐于黑暗。箭身涌出一股气浪，发出砰的一声爆炸声，像是有人给他身侧用力踹了一脚。
　　姬玛见他失衡，向旁走了几步，一脚踏空，要从石桥上落下。姬玛立即将斧枪从一鼠人尸体上一抽，将树枝斧枪挥舞一圈，沾血的尖牙长舌，也挥了一圈，掠过众鼠人的脸。
　　众鼠人大骇，纷纷后退一步。姬玛乘机一跃，跃出包围圈，也从石桥上落下，翅膀一下张开，直冲向鼠人长官，大喝一声：“我来杀你！”
　　说罢，一枪一捅一拔，尖牙长舌钻入伤口吸血。
　　在落地之前，姬玛拍着翅膀爬升，飞过石桥，尖牙长舌拉得长长足有二十米几长，它从鼠人长官无血的尸体中拔出，弹回斧刃，尖牙长舌如波浪般弯曲，血落在石桥上的鼠人脸上，引起鼠人们恐慌。
　　不少鼠人注意到飞行的姬玛，他们挥舞着投石索，铅石纷纷朝姬玛飞来，难以击中姬玛灵活身影。几颗幸运的铅石眼看要砸中姬玛，却在无形力量作用下偏转。
　　姬玛使用模拟能力，在指尖发出绿光，用力晃动，表示两位重要人物已死。
　　没有回应。
　　姬玛飞向左翼战斗处，见到乔治一行人正一路“潜行”，乔治一马当先，大步流星、在不平岩石上如履平地，所有跑不快的鼠人，都死在他剑下。
　　真是杀得砍瓜切菜般，鼠人们不是横着成两半，就是头飞起来。
　　乔治抬手发出绿光作为回复。
　　姬玛点头，飞过战场，侦察敌情。果不其然，鼠人们群鼠无首，崩溃蔓延，除了还没搞清发生什么事的鼠人外，一个跑得比一个快。
　　姬玛看着一群还没弄清楚发生什么事的鼠人们，金眸一转，坏主意上心头，她悄悄落下，隐形在一群鼠人之间，模仿鼠人的腔调喊道：
　　“跑！跑！一起往军营跑！”
　　“要死啦！跑！跑！”
　　鼠人们一下崩溃，一起往军营逃，姬玛制造的流言随着鼠人们奔逃而四处传播，并自己进化。
　　“后面有援军！往军营逃！”
　　“是的，是的，军营逃！”
　　“有一支矮人大军正面攻来！逃呀。”
　　鼠人善于逃跑，逃得很快，但所有的鼠人，都往一个方向逃，全堵在军营时，再擅长逃的鼠人，都寸步难移。
　　姬玛落在石桥上，看着下边熙熙攘攘的鼠头，喊一声干嚎：“铁壳玩意杀过来了！”
　　下边鼠人们逃得更疯狂，他们砍前面拦路的同伴、撕咬脖子。只为了更快从通过要塞狭窄的通道。
　　看得姬玛直乐呵，便举起斧枪，斧枪上符文血亮，一阵小型血雨落下，落在拥挤的鼠人头上。血滴在身上，却有种被刀割般的感觉，伤口的血止不住地乱流，许多负伤的鼠人就此倒下，堵在通道，进一步降低通行效率。
　　“简直是一块血淋淋的馅饼。”姬玛放下符文黯淡的树枝斧枪，心中满是愉快。
　　下面光芒一闪，一颗光团成形，出现在拥挤鼠人的头上，惊慌失措的鼠人们四处推搡，踩着尸体与跌倒同胞的身体，惊恐地逃离光团，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炙烤。
　　阵阵烧羽毛涌来。
　　姬玛捏住鼻子，转身见到远处洞口亮着红点，她一跃而下，拍翅飞去，飞了不到十分钟，就见那鼠人护卫，在疯狂摇着红色光棒。
　　姬玛将树枝斧枪变为三角法杖，飞得更近了。
　　他怀疑地看着飞来的姬玛，问：“咦，你怎么会飞呀？”
　　姬玛落地，没杀他，而是继续哄骗：“大角鼠赐福，你就在这继续摇光棒，我陪你，前面失守，等下我们一起逃。”
　　她说着，又亮出一块次元石币。
　　鼠人护卫猛点头：“好的，好的。”卖力地挥着红色光棒，宛如演唱会舞台下疯狂的粉丝。
　　这样姬玛免于摇光棒的辛劳，她坐下，看了看自己所剩魔力，刚好剩百分之五十，体内收集而来的痛苦之力，渐渐消散。
　　二十分钟后。
　　乔治一行人进入视野，姬玛用所剩不多的痛苦之力，一斧头劈死鼠人护卫，从他身上收回次元石币，一脚把尸体踹下，拿起光棒挥。
　　等乔治一行人过来后，姬玛一抹额头上的汗水，嚷嚷道：“你们终于来了，我刚才把光棒从这臭臭的鼠人上抢了回来。”
　　整得她好像一直在挥光棒一样。
　　乔治看一眼地上鼠人的尸体，他一脸愕然，脖子前有道深深的伤口，只有一点肉连着头。
　　他点头说：“幸苦了。”
　　姬玛看向珍娜，眉毛高兴地挑了挑说：“杀得开心吗？那么多鼠人聚在一起。”
　　珍娜摇摇头，说：“我感觉我挺可怕。”
　　没有从杀戮中获得愉快的能力，真是可怜。
　　本来想听赞美的姬玛，颇为可怜地看珍娜。
　　旁边菲利克斯气喘吁吁，脸色发白，嘴边残留一些呕吐物。
　　但他抬起头，高兴道：“真是一场伟大的战役，我没想到，英雄们居然能那么强，一个光，能消灭如此多的邪恶生物。”
　　姬玛提醒道：“我在聚怪上做出的贡献，无以伦比。”
　　“那请和我说说。”
　　他们边走边说。
　　姬玛吹嘘自己英勇无畏，暗杀鼠人领袖，期间差点暴露，还好自己心思灵活，骗过对方。最后说自己到洞穴为队伍指引目标，还杀来一鼠人要抢光棒。
　　姬玛不担心乔治分辨出是谎言，因为她几乎句句都是谎言。
　　乔治忽然问：“你是骗那鼠人为你摇光棒，再偷袭杀死他吗？”
　　“啊，被你发现了呀。”姬玛脸上露出清纯无害的笑容，“是伤口的位置不对吗？我特意叫他一声，让他转过头，再一斧劈去。”
　　“不。”乔治说：“我是在远处看到摇光棒的是鼠人。”
　　“哎呀呀。”姬玛抓住乔治的手臂靠着他，“不愧是我的未婚夫，观察力真棒，怎么都骗不到你呢。”
　　菲利克斯明白，为何乔治的生活作风不行了。感叹一句：“圣堂要求太严了。”
　　————
　　话说，应该没多少人知道斧枪长啥样，原型来自于下面的图，一般是骑士使用的武器。


第813章 树枝斧枪的原型
　　[插画]:请使用epub查看



第814章  矮特林
　　一行人在黑暗的岩洞里行走。身为普通人，菲利克斯最先撑不住，还好前方道路并不太崎岖，乔治唤来天界战马，菲利克斯趴在战马上前进。
　　姬玛对于让普通人加入这场战争，心生不满，但看在屠夫高崔克的实力上，她没说什么。
　　一路上，她脑子里总是忍不住想起刚才的屠戮场景，满心欢喜，只想说出来，找人吹牛。但她很聪明，知道其余人可不会认同自己。
　　他们是不会觉得，单方面屠杀，把鼠人耍得团团转，再全杀了，是一种乐事。
　　姬玛再次在心中告诫自己。
　　他们和我价值观不一样，都是善良人。
　　她压住自己内心的喜悦，也不假惺惺地做出难过的样子，大家都在一起那么久了，如此刻意，反而会显得自己虚伪，只是哼着歌，飞到前面。
　　行军持续了整整八小时，期间伊芙·霜叶宰了几个跟尾的鼠人。
　　当乔治说扎营休息时。
　　菲利克斯从马背上几乎是摔下来，屠夫高崔克扶稳他，说：“人类崽子，你真软弱。”
　　姬玛看了下个人系统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今天的旅程还算非常顺利。
　　乔治拍了拍姬玛的肩，给她布置任务：“姬玛，今晚你到前面探路，做好地形图，之后把我拉入梦境，一起商量。”
　　“珍娜和霜叶呢？”
　　“在梦境宫殿，我们是脆弱的。”乔治说：“她们要防着偷袭。”
　　“哦。”姬玛兴致缺缺，但想到只有自己和乔治，做怀上他孩子必须的动作，也方便些。否则到时候没砝码和他求饶，她想到这，脸上又充满笑容说：
　　“好呀，我们好久没单独谈话了。”
　　不远处，伊芙·霜叶冰冷的目光射向姬玛。姬玛转过头，对她摇舌头。
　　您就嫉妒去吧。
　　任务下达完毕，姬玛也不掩饰了，直接当众打开通往梦境宫殿的出入口，钻进去，洗了个澡，抱了抱莉安夕猫，双手评估了下她发育水平，摇摇头，说：
　　“你还需要多锻炼，多吃肉蛋奶。”
　　莉安夕颇为感激，用手背一抹眼角泪花，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姬玛挥挥手，让伺候完自己的莉安夕，离开梦境宫殿。
　　她在床上躺一会，在羽毛床上休息一下后，才站起来，并没急着去侦察，而是穿戴整齐，从卧室走向墙壁，墙壁打开，阳台在她面前显现。
　　她走到阳台，拍拍手，随着她的意志，阳台下前方的土地，自行打开，几张桌子缓缓出现。上面摆着几具鼠特林，擦得银光闪闪。高炉也从土地中冒出，随之而来的，还有满满当当的工具箱。
　　一个小型手工场，便出现在她面前。
　　姬玛抬眼，目光穿过头顶上虚假的星空，见到一束粗大的狼烟，正是矮人工程师梦境种子所散发的狼烟。
　　她抬手，冲狼烟一抓，邀请其进入梦境宫殿。
　　矮人工程师一下出现在下方，赤着上身，戴着工程眼镜，左看右望，啧啧称奇。
　　“抬起头。”姬玛手肘撑着白玉色扶手说：“我在上面呢？”
　　“这是哪？”
　　姬玛用通用语说：“梦，亦是梦想之地，简而言之，在这里你能作出完美的屠夫工程武器。”
　　矮人工程师好奇地望着姬玛身后的宫殿，问：“这宫殿是真的那么大吗？”
　　“我知道我的宫殿很美，里面的人们也很美。”姬玛想到曾经金屋藏娇，可如今三十后宫佳丽通通没了，自己成了娇，还是自带金屋的那种，便幽幽叹口气：“可惜那是以前了。”
　　屠夫矮人工程师说：“听起来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得了，别瞎扯了。”姬玛指着桌面上银光闪闪的鼠特林：“看看吧。”
　　屠夫矮人工程师走向鼠特林，提起它，仔细端详，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真是巧妙而疯狂的机械结构，用多根枪管冷却，它是怎么装弹的？”
　　他又仔细研究供弹结构。一根绿管，连接鼠特林后部以及一个带转手的小箱子，绿得在星光下熠熠发光。
　　“这是...”屠夫矮人工程师转过头，仰着头，看向阳台上美丽的魅魔，脸上露出怒容，问：“是鼠人造的？”
　　“鼠人最新武器。”姬玛说：“两人操作，四五挺这东西，可以封锁一个街道，只是容易爆炸，需要你改进一下。。”
　　屠夫矮人工程师一下将鼠特林丢在桌面上，发出啪的一声，鼠特林供弹部位，冒出一缕绿烟。
　　这东西下一秒爆炸，姬玛也毫不怀疑。
　　姬玛脸上露出无知的表情，好像她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怎么了？客人。”
　　“我绝不会改进鼠人的武器！”屠夫矮人工程师脸发红，又觉得姬玛无知者无罪，勉强压下火气说：“鼠人命贱，所以他们武器像是随时会爆炸的炸弹一样，本身又没有丝毫的羞耻心。
　　“而我们矮人，造的任何东西，至少要经得住百年以上的考验。哪怕我，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改进这破烂玩意上，它依然不会安全到哪里去。”
　　“你说的没错。”姬玛眨眨眼睛说：“可是，用这种危险武器的是你呀。它固然危险，可能杀死许多人。”
　　屠夫工程师一愣。
　　姬玛趁热打铁，继续蛊惑：“想想看，你拿着它，冲进鼠人群，无数的鼠人在弹幕前倒下，最后武器过热，你冲进鼠群，一声爆炸，同归于尽，还有什么比这更光荣的呢？”
　　屠夫工程师用力一拍脑袋，鼻子上的工程眼镜跳动，说：“你说得有道理，只是，它故障率会很高。它用次元石供能，可每颗次元石都不一样。”
　　“你或许可以参考它的结构，造出矮人的火枪。”姬玛强调：“正好，你可以用自己生命来实验，后人也能少走弯路。”
　　屠夫工程师摇头说：“不行，你这里很大，有奢华的宫殿，但没有能让我发明创造的工具和材料。”
　　姬玛拍拍手，草地裂开，一桌子的工具上升，有铁匠锤、圆头锤...琳琅满目。
　　看得屠夫工程师惊讶，说：“东西很多，但都不是我需要的。”
　　“你想要什么？”姬玛拍拍手，一叠白纸落在屠夫工程师面前，还有一支笔：“画出来。”
　　“画出来？”
　　“对，在这里，我即是神，你想要什么工具都可以。”
　　屠夫工程师深吸一口气，说：“我觉得我在做梦。”
　　“你的确在做梦，一个能成真的梦。”
　　“如果我能设计制造出一把火器。”屠夫工程师说：“你说叫什么名字好？”
　　“就叫矮特林吧。”
　　“好。”屠夫工程师拿起铅笔，在纸上写下矮特林三个大字。


第815章  鼠多多
　　梦境宫殿，姬玛宛如上帝——在对手强大时候例外，她还记得，自己被乔治抓着小腿，扯下来，逼着签“婚约”。
　　饶是如此，工程问题的复杂，超过姬玛预计。她花了足足一个半小时，和矮人工程师沟通，准备好燃料、材料、工具，才为矮人工程师创造了良好工程环境，能一人进行研究。
　　办好后，姬玛精神疲惫，忍住睡意，张开翅膀，飞起来，飞向虚假的星空，不一会便来到黑白两色的梦境中。
　　漆黑无法阻拦她的视野，岩洞在她面前延伸、变宽，各种各样的蘑菇，附着洞璧、洞顶。而在它们之后，是密密麻麻的白色“星星”，散发着微光，占据姬玛整个视野。
　　姬玛心生恐惧。恐惧源于渺小面对某庞然大物，一时间，有种自己来到宇宙，孤身一人，飘荡在黑暗宇宙，眼前是由庞大天体，组成的星团.....
　　姬玛低下头，回避前方。脚下也见“群星”，没前方星团密集，也有银河密集。
　　姬玛恍惚了一两秒，她才明白过来，每颗“星星”，都是一鼠人的梦境气球，数不清的鼠人梦，联合在一起，才有第一眼见星团的错觉。
　　她神经紧张起来，疲困褪去。
　　眼睛盯着脚下，银河级的“群星”，在救世小队脚下，有一整支鼠人军队！
　　她吸口气，抬起头直视前方，再困难也要侦察。
　　前方“星星”密密麻麻，延伸到左边、右边、上边、下边，星星少的唯一方向是后方。看起来像是一路杀进了鼠人堆，四面八方都是鼠人。
　　姬玛调整好心态，鼓励自己一句：“王冠碎片威力非凡，越难回报越丰厚。”
　　想完。
　　她拍翅膀向前，飞向前方“星团”，侦察地形。
　　越往前，“星团”内部也越清晰，姬玛头皮发麻，密集恐惧症快要犯了，她抱怨一句：“怎么我就没有，屏蔽梦境气球的能力呢？”
　　可惜现实不是游戏，姬玛边抱怨，边侦察。
　　她发现，在星团远处，“星星”们聚集在一起，如一块亮斑，估计是陷入包围中的独龙城，距离之远，估计今晚是到不了了。
　　姬玛侦察后，返回梦境宫殿。看一眼工场，矮人屠夫工程师在不知疲倦地，用锤子敲打烧红的金属块，旁边放了一桶冰水，冰水中，满是酒囊。
　　见到他努力工作后，姬玛飞回宫殿，她洗了个冰水澡，提下神，换了宽松的丝绸睡裙，也不忘穿上她最喜欢的裤袜，看下镜中的自己，确定能让自己心动后，拖鞋都不穿，踩着地毯，来到作战室。
　　作战室圆桌中心，漂浮着三维地图，姬玛根据自己记忆，用意志塑造它，初具形状后，手一挥，邀请乔治进来。
　　眨眼间，旁边便出现了乔治，没戴头盔。身上盔甲脏兮兮，血、灰尘、可能还有碎肉，混杂在一起，再由体温烘焙，散发出一股怪味。在现实，一起旅行时还不明显，但在梦境宫殿里，就显得很明显。
　　姬玛闻了闻，有了反应，难闻又想闻，里面有血的味道，是战争的气味。
　　乔治坐在她旁边，两人离的很近，姬玛也不挪窝。她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双手抱着，白色的布料，勾勒出小腿肚美妙的弧度。
　　睡裙不长，从大腿上柔顺地流下来，露出一巴掌大的大腿根，那里一圈都镂空。镂空图案贴着姬玛滑腻的肌肤，肤色是陶土色。旁边，半湿的黑发，落在弓起的腰上，长发未经打理，凌乱。
　　姬玛能感觉到，一道热乎乎的视线，顺着以上部位描写的顺序扫过。她吸了吸空气中的桃花香味，今天运动激烈带来的饥饿，缓解了一些。
　　她下巴勉强盯着膝盖，头转过来，看向乔治，懒洋洋地说：“你好臭哟。”
　　乔治说：“你身上有股香味。”
　　“哦，可能是什么东西腌入味了。”
　　姬玛最近在研究化妆品，但荒废了。她浑身放松，脸蛋靠着腿，那对透亮的金眸，望着乔治的脸。
　　她很美，气质慵懒。乔治看了她好几秒，才把视线移到三维地图上。
　　“这些光斑是什么？”
　　“每个点都是鼠人。”
　　乔治问：“确定？”
　　“确定。”
　　三维地图上，有蓝色的点，点上有一行字：“我们的位置。”
　　“下边都有敌人，前方全是敌人。”乔治说：“无论我们走哪条路，只要接近独龙城，路上必然有海量鼠人....”
　　姬玛忙着吸桃花香味，应付地回一声：“嗯。”
　　“我记得矮人们说，鼠人们挖了许多隧道，进攻独龙城，我们可以借助它们，因为隧道狭小，他们不能发挥人数优势。”
　　“嗯。”
　　“...这份地图还不清楚，我们到独龙城可能需要三天，你有什么意见吗？姬玛。”
　　“嗯...过几天能完善。”姬玛看着他，感觉桃花香味不够，便抬起自己肉色尾巴，懒洋洋地落在桌面，果不其然，香味一下便够了，姬玛一笑，看着乔治。
　　乔治也不害羞，坦诚面对自己的欲望，继续说：
　　“未来的道路很艰难，另外，你发现我们周围，是否有鼠人的踪迹？”
　　“没。”
　　“好，这我就放心了。”乔治站起来，解开铁护手上的皮带，放下，之后是肩甲、胸甲。
　　姬玛还是懒懒的，直到乔治的手，一搂腰间，姬玛才她腿从椅子上放开，她本想推开乔治，可又想到自己的阴谋，便板着脸说：
　　“现在在打仗呢，要快一点。”
　　乔治手松开，问：“那算了？”
　　姬玛的尾巴一下缠住他的手，自己站起来，趴在桌面上，说：“你就当给我快速补魔好了。速战速决，就像骑兵冲杀一样。”
　　“骑兵冲杀？”
　　“对。”姬玛说：“你该好好练练骑枪冲刺，速战速决。”
　　乔治很尊重自己未婚妻的意见。
　　他克制住自己欲望，转身便走，临走前，还拿走自己的胸甲，胸甲上安有骑枪架，他走出作战室，将姬玛一人，落在作战室里。
　　乔治边走，边穿上胸甲，提起骑枪，跨上战马，骑枪压在骑枪架上，骑枪举起，蓄势待发。
　　姬玛还在唠唠叨叨地说：“要快，快点。”
　　战马缓步前进，乔治全速前进，骑枪平放，枪尖对准假人，轻轻撞上去。
　　“哈。”姬玛笑道：“真菜呢。”
　　于是乔治不再照顾姬玛的感受，他拉紧缰绳，战马大步奔驰，乔治再次将骑枪平放，对准假人，重重撞上去。
　　假人在抖动，骑枪几乎将它贯穿，乔治肩膀向后一偏，高背马鞍抵住他后腰。
　　“坏人！”姬玛喊道：“你差点弄坏了它。”
　　没等姬玛说完。
　　乔治展现出他超凡技艺——在心上人面前，乔治和比武大会上年轻骑士一样，争强好斗，内心发誓，要展现出自己最高水平。
　　只见他抓着缰绳，一勒战马，战马前蹄抬起，没等姬玛喊完：“这是虐待。”
　　单纯用手臂力量，抓着那泛红的骑枪，向前快速戳刺，枪尖如雨点般落在假人身上，假人像是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般，四处晃动，
　　姬玛惊得话都喊不完，嘴里发出“呃—啊——假人要坏了”之类的模糊声音。
　　咔嚓一声，坚固的骑枪居然生生折断，假人也烂得像是一滩泥。战马气喘吁吁，低着头，喘着热气，汗水滴落在地上。
　　“行了。”姬玛话里带着留恋，毕竟如此精彩的战斗，谁都想多看一下，可是...“就到这了。”
　　乔治又拿起一柄骑枪，他正在兴头上，热血沸腾，用力一拍马屁股，战马奔驰，骑枪一次次的命中目标，战马体力渐渐流逝，汗水不断地滴落。
　　第二根骑枪折断时。
　　她忍不住，说：“你估计一下，你还有多少骑枪？”
　　乔治说：“可能四到六根。”
　　“我错了，我不该质疑你的作战技艺。”她说：“速度很快，杀伤力很足，你是优秀的骑士，所以请行行好，别再折磨你身子下，可怜的畜牲了，好吗？”
　　“这次依不得你。”
　　那可怜的战马，仅仅被允许去水槽大口喝了几口水，补充水分后。
　　乔治便迫不及待拉紧战马的缰绳，继续进行骑枪冲锋，在奔跑中，战马后悔了。是谁让乔治养成喜欢骑枪冲锋的爱好？
　　是自己呀。没想到，他在这方面也是天才....
　　当第四根骑枪斩断的时候，战马已经累瘫在地，意识有些模糊。
　　姬玛于心不忍，帮那匹战马求饶，乔治正在兴头上，出于骑士精神，暂且压下笔直的骑枪。
　　只觉逃过一劫般，之后余波涌上，又感觉一阵舒服，放松。
　　在这奇妙的感觉之中，力竭之后，缓缓闭上眼睛，安稳地进入梦乡里。
　　次日，清晨。
　　耳边响起讨厌的拍手掌的声音。
　　姬玛睁开眼睛，见到已经全副武装的乔治，蹲在她眼前，对她拍手掌。
　　看到他身上的盔甲，姬玛又想起昨晚的骑枪冲刺，她捂着热乎乎的小肚子，说：“我再睡一两个小时，我会追上你们的。”
　　“不行。”乔治说：“一个人离队很危险，现在在打仗。”
　　姬玛非常不情愿地坐起来，抬起脚丫子，对着乔治一踹，乔治轻易地捏住她的赤足。
　　但四舍五入，也算踹了乔治一脚，姬玛气消了，说：“好啦，你先出去，我换装，随时准备出发。”
　　“在外面等你。”
　　望着乔治消失的背影，姬玛想到什么，忽然一拍大腿。
　　一匹战马不能满足乔治的好战欲，应该多叫两匹战马，一起来。
　　自己昨天居然忘了，太遗憾了。
　　——
　　非常感谢书友雪夜战机的炎帝打赏，下个月加更。


第816章  艰难征途（上）
　　现实世界。
　　乔治正和大家说接下来的路，会很难走，大家都在认真听，姬玛则打着哈切，一只手捂在小肚子上，肚子里像是有一团温热的火在烧。
　　或许这就是作为魅魔的代价吧。
　　姬玛现在希望，那一团温热的火，能变为子嗣，这样她能多一块免死金牌。
　　这时，乔治看过来。
　　姬玛看他的侧脸，想起昨晚他勒马骑枪冲刺的模样，脸一热，把头扭过一旁。
　　越是不要想，脑子就越想，她脑海里忍不住浮现昨晚乔治英勇作战的姿态。
　　乔治那么主动，那么疯狂，他真的是好喜欢我的身体....我也真是好变态。
　　之前姬玛可是没想到会变成这样，能接受乔治，她能理解，可现在，变成这样，变成他的形状，那可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回想起自己之前的记忆，那昨晚美好的回忆，就给人一种淡淡的恶心。
　　要是能彻底舍弃过去的自己就好了，这一世也就完美了。
　　姬玛的喜悦消失了，转而忧愁起来，叹口气。一股以歌抒情的冲动，涌上心头，她克制住这股冲动，手下意识摸向腰间的“染血歌姬”，她今日舍弃“心愿指南针”，转为同调“染血歌姬”了。
　　佩戴它的负作用是，总让人忍不住一展歌喉。
　　尽管姬玛自认为，自己嗓音悦耳，唱歌也很好听，至于五音不全这小小问题，在自己容貌、嗓音、超凡魅力等优点前，算不上什么。
　　但姬玛也知道，现在不是唱歌抒情的时候。
　　“姬玛！”
　　“在。”
　　“你的任务是侦察以及潜入，制造混乱，注意安全。”
　　姬玛说：“得令。”
　　“我们的意图是，要达到独龙城，决心穿过鼠人大军控制的隧道，明白了吗？”
　　“明白了！”
　　屠夫高崔克摸着胡子，自言自语：“真是比我的爷爷还啰嗦。”
　　在旁边，身高是他两倍的菲利克斯，则举着剑，向往着史诗般的征途。
　　散会，大家准备出发。
　　姬玛正要飞起来的时候，余光见到伊芙·霜叶，迈步过来。
　　“什么事？”
　　伊芙·霜叶停在她旁边，绿眼睛转向她：“昨晚？”
　　不愧是高等精灵。
　　姬玛低声说：“是的，在我向乔治汇报的时候，顺便..你知道的，精灵。”
　　周围的空气冷了下来。
　　伊芙·霜叶说：“姬玛，你..”
　　姬玛能猜到，伊芙·霜叶为什么那么在意，除吃醋外，自己还拿了她喜欢的战利品。
　　姬玛说：“也是我忘了，下次我们一起如何？”
　　伊芙·霜叶冷冷看着她，她真的生气，是斜着眼，盯着姬玛。
　　切！
　　姬玛脸上露出笑容：“那好吧，给你们独处的机会。”
　　伊芙·霜叶迈开步子，直接离开，留下一阵冷风，冷风中掺杂着两个字：“谁要？”
　　但姬玛能看到，她胸口中，七个欲望气团，最为膨大的正是紫色气团，紫色象征色。
　　真是的，这都要傲一下。
　　本来姬玛想着要拟合与伊芙·霜叶的裂痕，但既然她做如此姿态，一个坏主意，从她脑子里蹦出来。
　　相比于伊芙·霜叶，圣女珍娜依然傻乎乎的，根本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她扛着塔盾，还在鼓励大家呢。
　　乔治走来，问：“姬玛，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我有我的做法。”姬玛说：“可能去散播流言、可能去传播诅咒，但有什么珍贵情报，我都会第一时间，向你汇报。”
　　“我记得你曾经煽动城市暴乱，两次。”乔治问：“你能用这招对付鼠人大军吗？”
　　“沙林城那次，是观众们围观我，我挑拨他们的欲望，再弄乱沙林城。”姬玛说：“马林城呢，一是我有时间让流言传播。二是贪婪，伊斯公子用大量金钱激发人们的贪欲。而且马林城地位特殊，正规军不能第一时间止住混乱，你也看到了，论烈度，后者远远比不上前者。”
　　乔治说：“所以，对鼠人大军你一无时间，二无特殊条件？”
　　“对，所以说只能试一试。”姬玛说：“对方好歹是军队，要是我一个人就能弄他们自相残杀，那军队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
　　乔治说：“也是。”
　　“好了我出发了。”
　　“祝你安全归来。”
　　“小子别说得那么可怕。”姬玛说：“战争形势，千变万化，说不定鼠人现在还没反应过来，主动权还在我们手上。现在鼠人不过是一滩挨打的肥肉。”
　　说罢，姬玛拍着翅膀飞起来，身影消失在漆黑之中。
　　为了节省魔力，姬玛直接用上一罐珍贵的罐装魔药，里面装有影王阿卡尼斯的能力——躲避视线。简而言之，便是能在阴影之中隐形，这正适合姬玛。
　　她如一阵风，在黑暗之中飞行。下面一队巡逻的鼠人，拿着火把，抬起头，望向上方，看了一眼，只觉得是一阵风，继续巡逻。
　　姬玛在地下隧道飞行了将近三小时，下方的道路，渐渐变得宽阔，最终她见到前方巨大的洞口，黄色的光线，从外面射来。
　　姬玛隐入阴影中，飞出洞口，豁然开朗。
　　她来到一类似地表上“十字路口”的地方，数个洞穴，皆汇于此处。姬玛飞出来的洞口，是最高的洞口，下方还有一个高百米的洞口，其余大大小小的洞口，加一起足有二十余条。
　　这个“十字路口”，巨大得宛如一小天地。哪怕将帝国的首都阿道夫，搬过来，放在这，也不显得拥挤。
　　姬玛悬停在凹凸不平洞璧上的一片阴影之中，在她下方的洞口，建有矮人古老的石梯，沿着洞璧向下，如今，鼠人们又在石梯上扩建。
　　她目光顺着蜿蜒向下的石梯，一路来到下方宽阔的平地，矮人建造的平整石路，从几个洞口“流出来”汇聚于此。古代，石路上走着的是矮人，如今，无数鼠人奴隶，背着东西，拉着车，在鞭子下前进。
　　鼠人用从各个地方，搜罗来的材料，在这里建造了一处后勤基地。虽然卖相很差，看起来，比起绿皮工艺，好那么一点。
　　但姬玛发现，每个建筑之间，都有充足的距离，要想一把火烧光可不容易。
　　在后勤基地两旁，两道熔岩河在缓缓流动，熔岩河上，挂着一排铁笼，里面锁着已死、将死的鼠人。
　　姬玛正打算飞过这后勤基地，再侦察到更远的地方时。
　　一支鼠人大军，从下方的洞口，踩着矮人建的大道，涌了进来，好似一群蚂蚁般，密密麻麻。
　　姬玛忍住，丢下一罐罐装魔药（炽热光团）的冲动，拿起望远镜，仔细观察。
　　鼠人军队打头的，是罕见的暴风鼠。浑身披着铁甲，一手持盾，一手持刀，武器装备皆雪亮，毫无锈迹，毛发也油亮柔顺，身形高大，比在后勤基地扮演畜牲角色的奴隶鼠，要大一圈。
　　以鼠人的标准来看，暴风鼠作战勇敢，士气高昂。
　　在他们之后，还见到鼠巨魔的身影。背着燃料罐，戴防毒面具，手持喷枪的次元喷火队。
　　一位红甲的鼠人军阀，坐在一头健壮的鼠巨魔背上，在他背甲上，立有几根铁刺，上面串有矮人、鼠人还有人类的头，他正耀武扬威地挥着手中的魔法武器。
　　无疑，是一支鼠人精锐大军。
　　前方的后勤基地一阵忙乱，姬玛亲眼见到。鼠人督工挥舞鞭子，将一群鼠人赶至类似放大的仓鼠轮里。
　　“啪！”
　　随着一鞭响，仓鼠轮里的鼠人们，要命地奔跑起来。
　　姬玛放下望远镜，不解道：“这是鼠人的健身运动吗？”
　　这时，让姬玛没想到的是。后勤基地亮起绿色灯光，在大门上，几个在慌忙组合灯泡的鼠人，直接触电，一阵颤抖，落向地面，在地上后腿抽搐，皮毛散发黑烟。
　　灯泡发亮，组成姬玛看不懂的鼠人文字，想必是欢迎军阀之类的欢迎语。
　　原来，仓鼠轮的东西，是鼠力发电机。
　　姬玛看向仓鼠轮，没想到鼠人科技，居然发展那么快，都能用上电了。
　　大门跑出几个鼠人，将地上触电的鼠人拖走，迎接这一支精锐的鼠人军队。
　　姬玛估计，这一支鼠人精锐部队，起码有六千只鼠，其中大半是暴风鼠，没有充当炮灰的奴隶鼠。
　　她眉头一下皱起来，鼠人精锐军队要是去攻打独龙城的话，还好。但怕就怕在，专门过来守住这里，阻挡消灭救世小队。
　　必须弄清对方意图，顺手搞点乱子。
　　姬玛想着，顺着洞璧的阴影飞下，借助一块蔓延到后勤基地的阴影，成功潜入后勤基地之中。
　　她先是帮助鼠人们，发现火灾隐患。可惜的是，隐患不多，仓库里物资也不满，尽是食物、武器装备，只堆满仓库一半左右。
　　要是用火，帮鼠人们排除“火灾隐患”，暴露自己，那可真是太不值了。
　　姬玛边想着，边眨眼快速占卜。
　　眼前看似无人的巷道里，却跳出一行“危险”的字样。八成是有鼠人刺客，在这当暗哨。
　　姬玛绕开这条路，拍起翅膀，缓缓、无声地，飞过一堵围墙，以散步的速度，靠近了一栋建筑，它以矮人留下的废墟为基础，搭建而成。
　　鼠人军阀正赶往这栋楼。
　　姬玛拍着翅膀，隐入阴影之中，成功地从一守卫头上，飞进这建筑里。
　　这时候，她听见一房间里，传来一阵商讨声：
　　“什么？一群矮人玩意把前哨站给屠杀了？”
　　“是的，是的，幸存者告诉我，还..还有发光的玩意，一直烧杀。”
　　“怎么可能？矮人玩意不会魔法。”
　　姬玛心生一计，潜入房间里。
　　鼠人信使说：“所有鼠都看到了，一个大光团，像是太阳，在烧一直在烧。”
　　“一群矮人玩意就那么强了？”
　　姬玛接过话头，模仿信使的声音，撒谎道：“是一支矮人人类联军！”
　　“联军？”
　　信使迷迷糊糊，一口应下：“是的，是的，肯定是一群矮人人类联军。”
　　说罢，这鼠人信使觉得自己反应很快。要是真是一群人把前哨站毁灭了，不知道上面的鼠要气成什么样。


第817章  艰难征途（中）
　　在姬玛的帮助下，流言迅速成长。
　　从一开始只有一群矮人强者袭击，变成一支搭配全面，由矮人和基斯里夫人组成的军队，突袭前哨站，有法术、有精兵。把前哨站围得那是里三圈外三圈，水泄不通。
　　在如此强大军事面前，前哨站的鼠人，奋勇作战，终于突围，逃了些人回来。
　　“砰！”
　　毛绒绒的爪子，狠狠一砸作战室的桌面，桌面为之一震。
　　“谎言！谎言！”白毛鼠人叫道：“鼠人什么样我不知道？绝对是那些逃跑的鼠鼠，为了显得自己不懦弱，就编，硬编。”
　　红甲鼠人军阀，正坐在他对面，此鼠正是外面精锐部队的首领。作战室里的绿色灯光，落在他头上，未能照亮他脸部，显得他面目可怖。
　　他问：
　　“到底是一群人，还是一支军队？”
　　白毛鼠人说：“信使，我们等信使。但肯定是一群，不值得一提的人，我们的守军，就能挡住他们，对的，对的。”
　　红甲鼠人军阀，深知对方的小算盘。要是自己这支精锐军队停在此处，那么多驻扎一日，对方就要为自己多支付一日后勤，他能贪污的物资，也少一分。
　　红甲鼠人军阀往椅背靠了靠说：“那军队今天在这休息休息。”
　　“不！不！矮人玩意的，大城大城，要要攻破了，您快去支援，能拿首功！伟大的川罗，他会嘉奖你的。”
　　红甲鼠人军阀说：“我也是为了防止后勤基地沦陷。”
　　“不可能！不可能！”
　　红甲鼠人军阀用武器，用力一拍桌面，喊：“我要我想，而不是你想，懂？”
　　白毛鼠人环顾一周，只见其余鼠人并未吭声，便低下头：“好的，好的。”
　　“等信使。”红甲鼠人军阀说：“看情况。”
　　“信使到！”
　　一位气喘吁吁，汗水不断从鼻尖滴落的鼠人信使跑进来，说：
　　“不好啦！溃兵说，溃兵说，有大大的太阳，把人全烧了。一支军队突然袭击，一下把所有将领给杀了。”
　　“有说是谁放的太阳吗？”
　　“长耳朵！”信使说：“有溃兵说，岩石里有长耳朵出没，射出，利利的箭。”
　　鼠人们群策群力，开始推断：
　　“没错的话，应该是长耳朵玩意的风格，他们有的军队，就喜欢躲暗处悄悄地，对的，对的，是悄悄地射箭。”
　　“不可能，矮人玩意和长耳朵玩意仇可大了。”
　　“那是远古时候的事了。”
　　一个可怕的结论，浮现在每个人的脑袋中，要是高等精灵和矮人不计前嫌合作的话...
　　白毛鼠人坐不住了说：“谎报军情的话，你要死的！”
　　信使缩着脑袋说：“溃兵们说的。”
　　白毛鼠人想到什么，眼睛一亮说：“长耳朵玩意离这里可远了，不可能。”
　　话音未落，又有一位信使跑来说：“溃兵们，溃兵还说，天下落下血雨！碰到的人，直接血流干，是吸血鬼，一定是那群死人玩意。”
　　这下，作战室更乱了。
　　“不可能！不可能！”
　　“矮人玩意都和长耳朵联军了，还有什么不可能？”
　　鼠人们怎么都想不通，他们是做了什么，怎么惹得那么多势力联手。
　　“假的，假的。”白毛鼠人说：“胡言乱语，一点逻辑都没有，没有！”
　　红甲鼠人军阀，理清了思路，说：
　　“我懂了，一定是这样。矮人们前去求援，叫来了人类玩意盟友，人类玩意又叫来了长耳朵盟友。根据最新情报，长耳朵最强的法师，到世界各地去，找对抗魔族大军的办法。”
　　白毛鼠人脸色一变：“他？”
　　“他能随意传送到世界各处，毁灭一座前哨站，就像，就像，我砍下你的头一样简单。”
　　最终在鼠人们叽叽咋咋的讨论下。他们剔除了流言里夸大的部分，得到一个贴近现实的结论。
　　基斯里夫人前来支援，和矮人们并肩作战，同时随军有一位强大的高等精灵法师，很可能是奥苏安卫士的弟弟，现世最强法师。
　　当然，这是明面上的结论。
　　红甲鼠人军阀，只觉这不可能，应该只来一支普通的，配有法师的联军。也不可能是一队强者偷袭，否则能逃出来的鼠人更多才对。
　　白毛鼠人垂着头说：“好，我们就在这，驻守，驻守，等着他们上来。”
　　红甲鼠人心生傲慢，哼一声，说：“不用了，我率军去阻击他们，就行。在这里打，容易把仓库给点燃。”
　　白毛鼠人喜出望外说：“好的，好的，勇敢的大人，我们会给你后勤，对，后勤支援。”
　　“下个问题。”红甲鼠人说：“溃兵是从那个方向来？”
　　“左边，左边的洞口。”白毛鼠人说：“刚好，那里有个适合埋伏的地方。”
　　“我现在率军出发，你必须必须，给我奴隶！去做炮灰！”
　　“好的，好的！”
　　一拍即合，这支精锐部队在后勤基地还没呆够一小时，便重新出发，浩浩荡荡地朝左边洞口前进。
　　所有鼠人都有意无意地忽视一点，既敌军要是不从这洞口来怎么办？有意忽视的人，并不在意，反正每个洞都有巡逻队，大军前进，肯定会暴露。
　　眼见鼠人精锐部队，消失在昏暗洞口之中，姬玛打了个哈欠，松一口气，顺便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为了让鼠人们得出对己方有利的决策，姬玛又是制造夸大流言，又是悄悄地，撩拨决策层的负面欲望。比如，那红甲鼠人军阀，如果不是后面让他傲慢，那他可能不会做出，出发的决定。
　　姬玛自言自语：“我真是太聪明了。”
　　还好，救世小队赶路赶得快。鼠人溃兵速度，远慢于救世小队，传达到后勤基地决策层的信息，多转了一手。这给了姬玛巨大的操作空间。
　　好不容易调虎离山计成功，姬玛一向爱邀功，却不急着跑去和乔治邀功。
　　毕竟正打仗呢，要利用好每一个机会，既然自己辛辛苦苦把后勤基地给摸清，耗了那么多魔力，不干点什么吗？
　　再说了，也没什么好回报的情报。乔治自会下判断，这地方虽鼠人众多，但地方广阔，他必然会选择“潜入”。
　　姬玛在后勤基地，找一片阴影，坐下。静静地看着鼠人大军，消失在昏暗洞口之中，只待军队走远之后，便是她搞事之时。
　　在宽广的洞穴里。
　　红甲鼠人军阀坐在鼠巨魔背上。
　　内心的傲慢消褪，消褪得也太快，令他心生怀疑。他偏过头，询问背上的头颅们：“奇怪，奇不奇怪？”
　　他目光停留在矮人头颅上。
　　下一刻，他模仿着矮人的口气说：“鼠崽子！怕什么，好好打你仗去。”
　　他目光看向鼠人头颅。
　　“兄弟，我的好兄弟，你直觉一向好，顶好，别听那石头疙瘩的话！小心！小心！”
　　最后，目光落在人类头颅上。
　　“愚蠢的鼠脑子，不会开窍的石头脑，只要和溃兵接触，再派斥候探，不就好了吗？怕什么？”
　　红甲鼠人恍然大悟，他说：“谢谢你们，我懂了，懂了。多亏我把你们的头，拿下来，否则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做。”
　　一阵风吹来，三颗死去已久的头颅，一言不发，它们也从未说过一句话。
　　旁边的鼠人们，对于红甲鼠人军阀古怪举动，早已见怪不怪。
　　“终于走远了吗？”
　　姬玛睁开了眼睛，将后勤基地，一收眼底。
　　近半仓鼠轮发电机不再转动，不远处大门上的灯光，早熄灭。
　　姬玛缓缓站起来，张开双翼，悄无声息地缓慢飞行，按计划中的路线，靠着隐形，成功潜入鼠人最重要的仓库里。在这里面，储存着对鼠人来说，无比珍贵的次元石。
　　珍贵到，哪怕知道鼠人天性贪婪、卑鄙。也安排几对鼠人，轮流看管。
　　因此，断了姬玛帮助鼠人保管次元石的心。
　　姬玛躲在仓库屋顶之上，透过通风口，恰好能看到次元石的一角。次元石们放置在木箱之中，里面铺好了稻草，离姬玛足足有三十几米远。
　　姬玛手伸进“异次元空间袋”，一伸手，便摸到早已准备好的鼠特林。为了防止鼠特林爆炸，姬玛根据矮人工程师的意见，将十颗能量相近的次元弹，一起压入其中。
　　她对准次元石，用力扣下扳机。
　　“砰砰砰！”
　　十发绿色子弹，相继击中在次元石角上，立刻蹿起绿色火焰。
　　姬玛随之显形，她马上把鼠特林，塞回异次元空间袋里，重新隐形，扭头一跃，拍翅飞翔，也不管成不成功，直接隐形飞走。
　　整段暴露时间，不过十秒。
　　下方传来鼠人惊叫声。
　　“着火了！”
　　“灭火！灭火！”
　　随着姬玛飞得越来越远，声音也愈来愈轻。
　　飞出了后勤基地，飞至数百米远，一公里远。
　　姬玛在空中，才停下悬浮，回过头，看向后勤基地。
　　风平浪静。
　　或许鼠人有齐全的消防系统，又或许，次元石没姬玛想象得那么易燃易炸。或许，她应该留在原地，多努力，制造混乱。
　　但姬玛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如果多留一秒，可能会出意外，那样的话，她又必须使用高耗魔的逃跑技能。
　　姬玛刚准备回头，一团绿色火焰，将铁制仓库顶掀翻，冲击波以此为中心，向四方扩散，裹挟起一些物件。一股绿色蘑菇云，正在成形。此时轰暴声，才传到姬玛耳中。
　　她捂住耳朵，赶紧向前飞，一阵热风拍打着她后背。
　　姬玛心脏欢快得砰砰跳。效果超乎预计，次元石比她想象得还要危险，鼠人居然敢把那么危险的东西，直接存储在后勤基地里，也是大大出乎她的预料。
　　————————
　　ps：其实主角的斧枪武器，更类似此图：
　　[插画]:请使用epub查看



第818章   艰难征途（下）
　　炸死人的爆炸，是那么的美妙。后勤基地，宛如塞了个火柴炮再炸开的蚂蚁窝，一下子乱成一锅粥，鼠来鼠往，跑来跑去，扑火的扑火。
　　姬玛沉浸于欣赏这等乱景，一时忘了潇洒离去，不回头看爆炸。
　　在乱如蚂蚁窝的后勤基地边缘，白光一闪。
　　姬玛举起望远镜，在镜头中见到，乔治旋转着他的精金巨剑，在大杀四方，后面跟着小队其余人。
　　这小子，不愧是他，时机抓得那么好。
　　姬玛嘴角浮出一抹微笑，收起单筒望远镜，转身飞走，继续自己的侦察任务。
　　之所以那么赶，是因为姬玛之前在梦境里侦察，知道前方有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壑。
　　高速飞行了两三个小时，飞过弯弯绕绕的隧道，避开鼠人眼线。
　　一道天壑，出现在姬玛面前。最窄的地方，宽度目测一公里，下方很深，熔岩的火光，照亮光滑的石壁。姬玛好奇心发作，她隐形飞到这道天壑上空...
　　这就是深渊，那么的深，像是这星球上深可见骨的伤痕，下方流淌着一条“熔岩江”。
　　姬玛抬起头，看向上面。前后两道石壁，向上延伸，直至地表，只见一条细细的天空。
　　这道深渊，将古代矮人所建的宽阔石道，给撕扯成两半。一道石桥，从最窄处出发，连接深渊。同样是矮人手艺，可这石桥，与宽阔石道相比，非常寒酸，简直像是一根牙签，插在火腿肠上。
　　而在这石桥两旁，是两座沦陷的矮人要塞，鼠人又在这基础上，发挥邪恶的想象力，在上面搭建了许多箭塔、陷阱、迷宫，并且有重兵把守。
　　又或者只是鼠人大部队正过桥，所以只能暂时驻扎在这。石桥上，挤满了鼠人士兵，熙熙攘攘，一时间，姬玛回忆起，在地球一世，国庆节的旅游胜地场景。
　　一条条钢缆绳索，横贯天壑，吊挂着货物物资，方形的物资箱上，往往站满了奴隶鼠，摇摇晃晃。下方又是熔岩江，热气上升，烘烤着他们。在这上面，比走桥危险多了，可奴隶鼠的命，算不了什么。
　　姬玛亲眼看到，不时有几个奴隶鼠，从物资箱上落下，随着一声长长的尖叫声，落下去，在“熔岩江”上，留下一个小黑点。
　　对于救世小队，这一关是个大难关。
　　地形狭窄，鼠人多，硬杀过去，几乎是不可能的，必须得打信息差，乔装打扮混过去。
　　对打信息差这事。喜欢率领骑兵部队作战的姬玛，也算颇有经验。
　　很简单，只要杀得够快，那么就能在敌人完全掌握我方信息前，杀到对方鼻子前。
　　姬玛相信乔治带队，能杀穿后勤基地，根据她的估计，大约晚上，救世小队能和自己碰头，那么在此之前的大把时间，就用来铺垫吧，为书写巧渡深渊，写一手伏笔。
　　姬玛想着，悄悄顺着黑暗，落下，落入戒备森严的要塞中，躲在一个没人的角落。姬玛从包里，拿出一黑色老鼠耳，戴在头上，撒了个慌：“我是鼠人。”
　　在宽大的走廊，一对鼠人军队刚从搭在迷宫上的木板走来。
　　姬玛从一旁正大光明地混进来，一路上见了至少二十头鼠人，没有一头鼠人，怀疑这个长角的，仅仅头上顶个酷似米老鼠头饰的魅魔。
　　一刻钟后，姬玛成为一位有点实权的鼠人军官手下，在用占卜术弄清他的人际关系后。鼠人军官惨遭光头强袭击，光头强把他拖进“宁静隐秘”结界中，一顿铁拳，脊椎骨都打出来了，尸体丢进“梦境宫殿里”。
　　之后，姬玛便利用职务之便，四处朝食物里吐口水，以此充当诅咒的强媒介，即便被撞见，对方也敢怒不敢言。
　　一小时后，姬玛口干，于是把口水吐进大水瓶里，四处撒点。
　　三小时后，有人向镇守要塞的鼠人法师领主告状，姬玛成功地让对方相信，自己手中掺有口水的水，喝了对身体有好处。为了证明，她当对方的面，喝了一口。
　　于是她的水瓶遭抢去。
　　又一小时后，是晚餐时间。
　　晚餐过后，大部分鼠人都吃下加了“美少女”口水的食物。
　　要塞里的黑暗处，传来若有若无的歌声，如泣如诉，流言四起。
　　姬玛说，是矮人要塞里的幽魂，在作祟。他们在呼唤一位背着巨剑的吹笛人到来，他将在第一夜悄悄踩所有鼠人的尾巴，以示警告。
　　第二夜，所有踩到尾巴的鼠人，都难逃一死。
　　没人相信，因为姬玛流言编的水平，还比不上其余鼠人。
　　因此，姬玛通过“强媒介”，诅咒众鼠，令他们尾巴刺痛。
　　姬玛的流言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邪乎，吹笛人变成赤膊矮人屠夫，嘴里总是在咀嚼着三只老鼠。
　　一位鼠人刺客追查流言源头，他效率惊人，一下便找到了姬玛，要她闭嘴，出面辟谣，并准备接受惩罚。
　　光头强用巨剑将鼠人刺客，一剑两半，姬玛拿起他的匕首，披上鼠人刺客的“皮”。并从梦境宫殿中，拿出鼠人军官的尸体，也就是自己之前扮演角色的尸体。
　　她公开对鼠人们宣布，称鼠人军官心怀恶念，妖言惑众，姬玛已将其就地正法。
　　不出姬玛所料，鼠人们将辟谣当成承认，更多的鼠人受她欺骗，深信不疑，姬玛获得了许多谎言力量。
　　这时候，哨站传来一个又一个情报，声称有人闯关。
　　姬玛知道，是救世小队来了，她也该离开了，她从梦境宫殿中，拖来鼠人刺客的尸体，放在走廊，并在他爪子里，塞了一张纸条，悄悄离去。
　　很快，鼠人们便发现鼠人刺客的尸体。尸检结果出来得很快，有点战场经验的，都能看出，是一把可怕的武器，将其拦腰斩断，再一配重球砸碎天灵盖骨。
　　谁能一击便斩杀，经过严酷训练、身经百战的刺客呢？众鼠心上笼罩着层阴云。
　　他们从刺客紧握的爪子里，找到一张纸条，上面的通用文，歪扭刺眼，用血写成，充满怨毒。
　　上面写着：“歌声停止之时，鼠人末日来了。”
　　纸条立即焚毁。
　　所有知情鼠人发誓，不要透露半分。
　　但这件事，依旧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
　　所有鼠人惊骇地发现，那找不到源头的歌声，已经停止了。
　　“事情就是这样。”
　　姬玛把玩着手中染血歌姬，对乔治汇报：“我真是太关心队伍里，都将魔力，用到只剩差不多四成。”
　　个人面板显示是半分之三十五，但姬玛一直有意无意地避免，暴露出自己的金手指。
　　“做得很好。”乔治面甲已拉起，他身上盔甲，由水草草冲刷过一遍，还能见到，棱条上残留的一些血肉，还好他盔甲不会生锈。
　　“我也汇报一下战斗报告。”乔治说着，但他手中没拿出笔记本，想想也是，战斗激烈，没有闲工夫写字。
　　“你炸了鼠人基地，很好，我们趁着混乱，穿过鼠群，鼠人真是太多了，要是他们没乱起来，我们会付出更多代价。”
　　姬玛叉起腰，挺起胸，宛如骄傲的小公鸡说：
　　“甚至穿不了，本来有一支精锐鼠人部队，驻扎在基地里，但我把他们忽悠走了，现在估计还在哪个洞口，驻守着，准备抵御不知道哪来的秩序联军，真可笑。”
　　远处，在高高岩石上，披着斗篷，外形和旁边钟乳石一模一样的伊芙·霜叶，长耳朵动了动，只有她才听出姬玛话里的笑点，嘴角微微上扬。
　　“他们可能会来包夹吗？”
　　“根据我经验，八成不会。”姬玛说：“你们速度那么快，等那鼠人领主弄清情况，带军回援后，估计已经是明天早上的事了。”
　　“确定吗？”
　　“很确定，领军，不像你是领一支小队那么简单。”姬玛说：“规模越大的军队，反应越慢，因为决策层要从一堆乱七八糟的情报中，找到真正的情报，找到后，军队开拔又是一件无比繁琐的事，后勤不说了，通过狭窄道路，都要按一定顺序来。”
　　“好。”乔治赞赏地点点头，“接下来，我们一路上，除了治疗以外，几乎没休息过，按照你给的地图，矮人们做向导。”
　　矮人们坐在地上，默默地吃着惨杂矿粉的面包。这可非常稀奇，矮人们休息时，总是喜欢站着，以炫耀他们与生俱来的韧性，而且休息时候，喜欢絮絮叨叨，看来也是累得够呛。
　　他们身上盔甲四处都是凹坑，再泼上血、肉与灰尘等脏物，菲利克斯躺在地上，盔甲上满是血，一动不动，闭着眼睛。
　　姬玛问：“死人了？”
　　乔治说：“虚脱了。”
　　乔治继续说：“我们一路走过来，期间遇到了许多战斗有突破战、驱蚊战。”
　　“驱蚊战？地下有蚊子吗？”
　　姬玛刚说完，“嗖”的一声，一鬼祟鼠人，死于伊芙·霜叶箭下，从凹凸不平的岩石上跌落。
　　“阴沟奔行鼠。”乔治说：“他们就远远地吊在我们后面，不接战，只为了监视我们，还好我们有霜叶。”
　　一声弓弦霹雳声响起。
　　远处一逃跑的鼠人背后中箭，死去。
　　“魔力剩余情况如下，我八成、珍娜六成、霜叶五成，汇报完毕。”
　　“离要塞大概剩个两公里远吧。”姬玛说：“地势险峻，哪怕我们满状态，能杀穿要塞，也没办法穿过天堑。”
　　屠夫高崔克忽然插话：“前面是大地之悲吗？是仪式有一道深渊，下面是奔涌的熔岩？”
　　好俗的名字。
　　姬玛点头说：“是。”
　　屠夫高崔克脸左看右望，见伊芙·霜叶离这远远的，脸上露出悲容说：
　　“那可真是一场硬战.....在远古时候，一震天动地的大地震，活活撕开了山脉，也将我们先祖的许多城市，埋葬在石头下，从此我们矮人一日不如一日，它是那场悲剧留下的千万痕迹之一。”
　　所有矮人面露愁容，低着头，在哀悼着过去。
　　姬玛只用两句话，就让矮人们不再愁眉苦脸，她低声说：“以霜叶的听力，这个距离能听得一清二楚。”
　　屠夫高崔克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我说，霜叶听力很好，这距离能听得很清楚！”
　　屠夫高崔克脸一白，本着绝对不能在“白化高哥布林”面前出丑的心理，不到半秒，不仅是他，所有矮人们脸上悲容消失得无影无踪。
　　“多少年前的事了，早过去了！”
　　“我们要洗刷先祖的耻辱。”
　　“把鼠人全推进熔岩里！”


第819章  前狼后虎
　　高大强壮的鼠巨魔，正背着他的主人——红甲鼠人军阀，从哨站破了个洞的墙上，跳下来。
　　前方飞快跑来一位黑衣鼠人，以黑布蒙面，在崎岖不平的岩石上，如履平地。
　　“急报！急报！”
　　一路上，夜奔鼠和鼠巨魔们纷纷让开。
　　红甲鼠人军阀停下。
　　“大...大..大王！”黑衣鼠人一下单膝跪倒在地，仰起头来说：“前方所有侦察的夜奔鼠，全数失联。”
　　“对的，对的！他们狡猾，散播谣言，引我们走。”红甲鼠人军阀以亢奋语气说着，侧过脸，对自己背上的三颗头颅说：“谢谢，谢谢你们的建议，你们说得对。”
　　“大王？”
　　“没看到你伟大的主人，正感谢，他智慧的幕僚们吗？”说到这，红甲鼠人军阀低声说一句：“我知道，你们这些蠢鼠，是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可怜。”
　　“大王，我说的是，您下一步命令？”
　　“没有疑问，那群鬼鬼祟祟装神弄鬼的玩意，就在前面，出发！出发！药剂师快给跑得快的，打上药，鼠巨魔和我一起向前压！只要不让他们过了矮人玩意深渊，一切都好说。”
　　说罢，红甲鼠人军阀下令：“就说是本鼠大王，下令，全军最快的和我一起上！”
　　没过多久，这位鼠人军阀将行动缓慢的暴风鼠们，留在后面慢慢行军，率领着军中移动最快的部队，带领军中所有强者，沿着路，全速前进，直扑深渊。
　　与此同时。
　　后勤基地受袭的消息，早已越过深渊，落在川罗耳中。这个世界，传递消息的手段，远不止派信使一个，而后勤基地乃重要节点，有特殊的传递消息手段。
　　川罗得到消息后，一下把所有人赶出室内，门一关上。他一下跳上桌面，以亢奋又急促的语气说：
　　“是他们，一定是他们！那阴险狡诈、无恶不作、嗜血残忍，脑袋上长尖尖的魅魔！她盯上我了！三番五次来搞乱，打破我伟大川罗的伟大计划。”
　　忽然他如见了猫的老鼠般，两只爪子搭在胸前，畏畏缩缩，胡子颤抖，说：
　　“他们要杀了我，我前一天还在后勤基地，内奸！内奸！肯定是有内奸！
　　“冷静，冷静，我现在很安全，是的是的，很安全，他们不可能越过深渊，直接来砍我的头。
　　“不可能才怪！那魅魔，什么手段都能用！”
　　吼完后，川罗从桌子上跳下来，整理了下自己长袍，拿起自己的次元石法杖，上面挂着的次元石互相碰撞，叮当作响。
　　他打开了门，左看右望，确定没人埋伏在门外，要砍了他鼠头，便只伸出一个鼠头，扯着嗓子喊：“以大角鼠的名义！快和深渊要塞连线！快！快！”
　　鼠人们将三只白毛鼠人，踹进“仓鼠轮”发电机里，再用刀尖给他们屁股戳一下。三只白毛鼠人尖叫一声，全速跑起来，电通了，深渊要塞的情况，川罗也搞明白了。
　　吓得他再一次蹿上桌子，扯着嗓子叫道：“又是巨剑吹笛人！果然是过来杀我的，打破我伟大的计划！”
　　川罗一下冷静下来，嘴角扬起，发出一阵清脆笑声：“哈哈哈哈，有主意了，屈服于我川罗伟大的智慧吧。”
　　...
　　...
　　矮人们还在誓要一洗祖先耻辱，在伊芙·霜叶的耳中，找回面子。
　　姬玛在旁边，已做好阻止第二次“长须之战”的准备。
　　以伊芙·霜叶的性子，肯定要远远地发出一声冷哼，嘲弄矮人，指不定，还要嘲讽一句“黄昏种族”。
　　但等了一会没有，矮人们还在絮絮叨叨，姬玛很奇怪。
　　莫非伊芙·霜叶转性了？又或者是和矮人共情了。不过，高等精灵也算不上什么“黄昏种族”吧。
　　远方升起一颗火红光球，接着传来一阵爆炸声。
　　“危险信号！”
　　乔治一下把和自己身甲不配的头盔，扣在头上，提起剑：“准备战斗！”
　　姬玛心生不祥，谁都知道，在黑暗的地下，一颗升起的光球，是多显眼。伊芙·霜叶不蠢，她这么做，肯定出了大事。
　　矮人们纷纷拿起斧头，行动迟缓了不少，今天大半天都在战斗，连矮人都有些受不了。
　　菲利克斯还像个死人一样躺在地上，屠夫高崔克一脚踢过去，把他踢起来，说：“人类崽子！快起来战斗！别死得像头哥布林！”
　　“要死了。”菲利克斯摇摇摆摆站起来：“杀了我吧，谁能给我解脱。”
　　姬玛早已提起“树枝斧枪”升空，侦察。
　　还好红光球升空处，与深渊要塞之间，隔了一个拐弯，所以没惊动要塞里的鼠人。
　　她目光穿透重重黑暗，见远方大道上，竟然有一群鼠巨魔在奔驰，数量之多，宛如一盆黄豆从坡上倒下来。
　　这时候，一道银影飞快靠近，正是伊芙·霜叶，姬玛连忙下降，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用光球误导。”霜叶说：“我听见了一支军队。”
　　“多少人？”
　　伊芙·霜叶说：“很多很多。”
　　姬玛心中不祥更盛，她眨眼，进行了一次占卜，占卜自己离红甲鼠人军阀有多近。
　　占卜结果出来。
　　她一下骂出来：“该死！”
　　乔治一下看向她。
　　姬玛说：“是我小看别人，后面追来的，正是之前我忽悠走的，鼠人精锐军队。”
　　乔治飞快地思考了下，说：“我们现在必须潜入要塞里，姬玛你有什么布置，一边走一边说。”
　　队伍开始出发，屠夫高崔克骂骂咧咧地拽着不想也难以动弹的菲利克斯走。
　　“要塞是不可能杀穿杀过去的。”姬玛说：“还好我机智又聪明，在行动的时候，留了几个鼠人的身份，只要我们现在马上装扮成鼠人就行。”
　　珍娜有些不安，问道：“需要什么专业伪装吗？”
　　对于以堂堂正正为信条的圣堂神职人员，潜入着实是个难事，否则乔治的“潜入”行动，也不会充满了流血、汗水和死亡。
　　“需要。”姬玛说着，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米老鼠头饰，“戴上它。”
　　珍娜戴着白手套的手，接过黑色鼠耳头饰，看了看问：“它真的有用吗？这圆圆的是什么？”
　　“鼠耳。”
　　“可，这和鼠人耳朵也不像呀。”珍娜说着，把鼠耳头饰戴在头上。
　　姬玛感觉和她的鹅蛋脸很配，一下变得可爱了不少。
　　“对就是这样。”姬玛边说边给自己戴鼠耳头饰：“你现在是本鼠人军官的哑仆一号。”
　　乔治拿过她手中的鼠耳头饰，问：“我是二号？”
　　“没错。”
　　毕竟圣堂神职人员无法说谎。
　　姬玛分发鼠耳头饰，伊芙·霜叶戴上，也显得可爱了不少，看上去没那么冰气逼人。七位矮人边絮絮叨叨，边戴上。
　　他们疑惑：“这真的能行吗？”
　　“这不是把鼠人当成小孩耍吗？”
　　对矮人们，姬玛可没那么多耐心，她说：“别啰嗦了，我们赶紧走，走快点，否则要塞知道什么消息，就难办了。”
　　她说罢，撒了个慌说：“我们现在都是鼠人，是一支........”
　　她将刚才欺骗整个大半个鼠人要塞，所获得的“谎言力量”通通注入到这句谎言之中。
　　戴着鼠人头饰的众人一阵恍惚，屠夫高崔克摇摇头说：“是的，是的，我做了个梦，梦到我成了个矮人。”
　　“看来效果非常好。”姬玛拿出镜子，镜子照出伊芙·霜叶的身影，是一白毛鼠人，身子高挑。
　　“好了，大家，跟我来，我们路上最好再找一队鼠人，混入其中，一起到要塞。”
　　姬玛大摇大摆地走到队伍前面，领头羊的位置，在平时可是乔治的位置。
　　姬玛挺着胸脯，对乔治说：“哑仆二号，跟在我屁股后面。”
　　鼠人乔治举起一块写字板，问：“如果我说话了，会不会打破你的谎言？”
　　姬玛大步跨过一石头，问：“为什么这样想？”
　　“在我眼里，大家都只是戴了个鼠耳头饰。”
　　“知道你能看破虚假啦。”姬玛说：“只要别被别人识破就好。”
　　姬玛带着众假鼠，走在大道上，快步走。庞大的要塞就在前面，火光从后面冒出，姬玛不由得心里紧张，她说：
　　“我现在想唱首歌，抒发一下情感。”
　　乔治说：“随便。”
　　姬玛唱了不到一分钟，白鼠伊芙·霜叶捂住耳朵，菲利克斯差点倒下，在乔治的要求下，姬玛才不情愿地闭上嘴巴，她说：“我才刚唱到兴头上，还是太紧张，状态不好。”
　　一路上，他们遇见了一队鼠人后勤队，非常成功的混入其中，姬玛趾高气扬，成功夺权，成为鼠人之中，地位最高的头头。她命令拉货的畜生，全数前进，要塞越来越近，也越来越高。
　　坐在车顶上的白鼠伊芙·霜叶报告，她已经能看到，一支鼠巨魔军队，出现在后方，离这里不过一两公里远。
　　姬玛松口气：“还好，我们快到了，要不，我唱一首喜悦的歌曲，庆幸我们快人一步，钢材我只是紧张唱错了调子。”
　　吓得菲利克斯不顾身体无比疲倦，直接弹起鲁瑟琴，用沙哑的声音，唱起悦耳的歌曲。众人只觉心头平和，或许是有姬玛“珠玉在前”，就连对音乐非常挑剔的伊芙·霜叶，也闭上了眼睛欣赏。
　　歌曲唱完，就连其它真鼠人，都鼓起掌来。
　　救世小队心中也充满了豪迈之情，仿佛眼前深渊，宛如一小水沟，说跨就跨。
　　大家抱着必胜情绪，往城门走，就在差五十米要到城门时，厚重的石门忽然落下，重重的砰一声。
　　城墙上传来声音：“上面有令！立即关闭城门！此刻之后，要回城的鼠，无论谁都不能进城！”


第820章  鼠多
　　姬玛深吸一口气，酝酿了下感情，她站起来，冲上面的鼠人喊道：“叫奎罗克来！就说我是普川！要找他。”
　　一鼠人在高大的城头上，伸出了头问：“什么事？”
　　“我不是和你说好了吗？”姬玛气势汹汹道：“我去押送次元石！尽快赶回来。”
　　她边说，还边摆着尾巴，对对方勾了勾尾巴，将他胸怀中，象征贪婪的蓝色气团给弄大。
　　那主管城门的鼠人，先是觉得，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虽然记忆很模糊，但还是有印象，随后，他才意识到，可能是下面那趾高气昂的鼠人，在行贿，贿赂还是次元石币。
　　虽然上面三申五令，决不准打开城门，但今日不知为啥，他鼠胆包天，只觉做事要冒点险，不冒险怎么能发达呢？难道一辈子都要当个小官。
　　他点点头说：“是有这么回事，听我的，听我的，快开门。”
　　手下为难：“可是...”
　　“听我的，上面说是即刻之后不准人进来，但他们计划在关城门前回来，只是执行计划时晚了一分钟。”
　　城门轰隆隆地打开，这一队近百的鼠人车队，得以大摇大摆地直接进城。
　　进到要塞后，姬玛以证明自己是押运次元石的为理由，拿出一袋次元石币，交给对方检查，满足了他的贪婪。
　　车队在铺在迷宫上的石板上，前进。后面是厚实可靠的城墙，将一切危险，同时包括一支精锐鼠人部队，拦在后面。
　　姬玛心中一块石头落下，自吹自擂道：“我真是太强了。”
　　旁边鼠来鼠往，没人对她的话有什么意见，毕竟这在鼠人社会里，算是正常水平。
　　乔治在她身后没吭声，因为现在乔治扮演的是哑巴角色。
　　姬玛看着他，心里起了玩念：
　　“我的能力真是强得不行，不像某些战斗职业、决斗者，单挑厉害归厉害，再厉害，也厉害不过堂堂军阵、高墙深沟。只能硬碰硬，一旦不硬，就碎成一地碎片。”
　　乔治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毕竟他现在要扮演哑巴角色。
　　要塞像个忙碌的齿轮，比姬玛离去时，还要忙碌，吵吵闹闹，鼠来鼠往，白鼠伊芙·霜叶都捂住耳朵。
　　几位鼠人引导员，将这后勤车队，引导到卸货区。
　　“哎呀，好累呀。”姬玛坐在车上，顺势摸摸自己的肩膀：“肩膀都像是生锈的齿轮一样，咔咔作响呢。”
　　说着，姬玛伸出手，露出中指，在乔治脸前勾了勾，说：“来我的哑仆，过来给你的主人我，捏捏肩。”
　　乔治伸出手，按在她肩膀上。
　　“小点力，小点力，嗯差不多了，真是舒服呀。”姬玛仰着下巴，笑了起来，露出洁白牙齿，笑得很是嚣张，“真乖呀，还好我当年收养了你，做你爸爸，真是一笔合算的买卖。”
　　珍娜一直给姬玛使眼色，意思是，差不多得了。但姬玛一律无视。
　　已经到了卸货区，这里人少了不少，他们下了车，有鼠人领着他们走，说是带他们去排队，通过石桥。
　　哪怕是下了车，姬玛也要乔治一边走，一边按摩自己的肩膀。
　　一行近百鼠人，走入要塞里，里面真是鼠声鼎沸，到处都有鼠人在说话、脚步声从墙壁外传来，伊芙·霜叶有些不安地左看右望。
　　姬玛使了贿赂，要尽快去排队。
　　不一会，新的鼠人引导员走过来说：
　　“有人安排我，带你们到新地方。”
　　效率真高，看来次元石币在鼠人社会里，真是管用。
　　姬玛像极了暴发户，手一挥，说：“小的们，快跟我走，大家今晚，就到对面去睡觉休息，也不用排这个队。”
　　那些穿着锈迹斑斑盔甲的鼠人们，喊道：“好的，好的，老大。”
　　“还有你。”姬玛一指乔治，又指了指自己的肩膀：“继续按，边走边按。”
　　乔治难得白了她一眼，伸出手，继续按她的肩膀。
　　“真舒服。”
　　在引导员的带领下，他们在迷宫般的要塞里行走，越走，越安静，也越宽阔，一看，是走到外面了。
　　姬玛问一句：“怎么走到外面了？”
　　引导员说：“近路。”
　　“哦，道路规划，应该多多完善。”姬玛说：“整天拐来拐去的，多不好。”
　　话音未落，按摩她肩膀上的手，忽然一使劲，疼得姬玛差点跳起来。
　　为保持自己形象，姬玛才没跳起来，回过头，瞥了乔治一眼。
　　真是心胸狭窄，我都给你上了那么多次，就耀武扬威一下，还不满意。
　　她说：“不想按就不按了。”
　　她刚一回头，按在肩膀上的手，又用力一掐，姬玛一下跳起来，回过头，刚要说话，乔治便低声说：“他在撒谎。”
　　是埋伏不成？
　　姬玛立刻看向伊芙·霜叶，她听觉最灵敏，伊芙·霜叶点头又摇头，这表示不确定，很可能有问题。
　　姬玛便一笑，踢了踢前面的引导员说：“喂，你们该不会带我们去埋伏圈吧？”
　　引导员转过鼠脸，疑惑地问：“开什么玩笑。”
　　乔治没使劲掐，说明是真的。
　　姬玛环顾四周，这里地形开阔，应该是操练的操场，旁边有军队在操练，那么晚了，也是够勤奋，周围还矗立着箭塔，居高临下。
　　姬玛并不放心，她可是有丰富的骗乔治经验，又问：“你该不会，不是带我们到石桥那插队吧。”
　　“不，收了次元石要办事。”
　　一下子，肩膀上的肌肉挨了乔治用力一掐，疼得宛如铁钳夹肉，姬玛一跳。
　　没等她发火，身后立刻传来乔治的怒吼：
　　“准备战斗！”
　　鼠人在撒谎！姬玛立即反应过来，手中出现“树枝斧枪”，翅膀一张、使劲一拍，身子向上飞，飞了四五米高，视野变得开阔。
　　姬玛见到在城墙上、箭塔中、垛口之后，几乎站满了鼠人，以及要就位的鼠人。
　　姬玛刚要隐形时，只见周围阴影中，忽然出现数位鼠人刺客，手中激射出绿色暗器，另一手不知做了什么姿势。
　　姬玛身上一下就燃起无害的绿火来，勾勒出她隐形身躯的轮廓，破她隐形。
　　同时，无数鼠人手中用力转动投石索、施法、用枪，四面八方激射来绿色石子、闪电，在昏暗空气中，画出一条又一条绿线。
　　姬玛将魔力注入到“超凡魅力”之中，成千上万的投射物，在她身边偏转，转了半圈。但与此同时，有一些落网之鱼，狠狠砸在姬玛身上，她的翅膀破了几个洞，身子被击中，火辣辣的疼，血也流了出来。
　　下方更是惨烈，虽然火力是击中在姬玛身上，但依旧有近半的鼠人，还没搞清发生什么事，便死在自己人火力下。
　　“杀死后勤队里的所有鼠人！”
　　“一个都不放过。”
　　“没死的，就是大敌人。”
　　埋伏的鼠人军官怒吼着，连当引导员的鼠人，也不幸死于一颗梭形铅弹之下。
　　在这无视友方的火力之下，姬玛只觉自己是在暴风雨之中的蝴蝶，拼命地无规则飞行，也无济于事，总有漏网之鱼，狠狠砸在她身上，发丝与鲜血从身上落下。
　　她咬紧了牙，撑住。没使用耗魔极高的“替身木偶”。因为她要用剩下不多的宝贵魔力，做个大事。
　　既然已有诅咒强媒介、既然关于巨剑吹笛人的流言，已深入人心。花费那么多魔力做铺垫，是时候该爆发了。
　　姬玛飞得够高了，大部分火力都够不着她，她额头上流下一缕殷红血液，沿着脸颊滴落。
　　她大吼：“诅咒你们！”
　　数十个鼠人，直接遭咒，他们身体乏力，眼睛因恐惧而睁大。
　　“传播！”
　　以她的口水为强媒介，诅咒在普通鼠人之间肆意传播，鼠人的远程火力直接少了一半。
　　姬玛边绕圈乱飞，身上伤口作痛，她咬牙怒道：“下一步！死！巨剑吹笛人降临。”
　　光头强如一尊战神，从空中直接落下，砸在城墙上，当场踩死三只鼠人，它挥舞一圈巨剑，周围鼠人头颅皆飞了起来，恐惧灵光辐射，周围所有鼠人，都忍不住看向他，皆心生胆战。
　　一条城墙上满是鼠人。
　　光头强抬起铁手套：“死！”
　　一条无形的波浪向前涌动，凡是触碰者，头颅皆从脖上飞去。
　　姬玛看得是赏心悦目，那群狡猾的鼠人，应该见识下自己的厉害。死亡的恐惧，会让鼠人更想象巨剑吹笛人的流言，流言又能让他们更恐惧，正循环下来。整条城墙上的鼠人应该都不会幸免，一齐断头而亡，这该是多顺眼的场景。
　　但这条无形的波浪，在向前涌动了十几米后，便停了下来。
　　“怎么可能？哪里出问题了。”
　　同时，十几位鼠人施法者，一同反制她的诅咒，不仅遏制了诅咒蔓延的势头，还从她的强媒介，反过来攻击姬玛。
　　姬玛只能切断联系，眼看着自己的诅咒，走向消亡的终点。
　　他们肯定是提前准备好了，早准备好反我诅咒。
　　而至于是用什么办法，破除她的流言，光姬玛第一时间就想到许多，神赐、揭穿谎言、超凡能力，多了去。答案是，是大角鼠神选川罗，向大角鼠恳求赐福，破了姬玛的流言。
　　不过姬玛不知道答案，也知道这说明，对方非常了解自己的能力，着手准备了反制手法。
　　姬玛只能接受这惨淡的事实，既她的铺垫，全数没用，为了省魔，姬玛不得不撤掉光头强，一看个人界面，魔力只剩下百分之二十六。
　　看来这场战斗，自己恐怕只能划水，当战地记者，姬玛转过头，见不远处要塞城门开启，一队鼠人军队正涌入要塞之中...


第821章   鼠多多
　　大群鼠巨魔，从城门鱼贯而入，领头的正是红甲鼠人军阀。
　　今天怕不是要团灭。
　　姬玛心想着，拍着破洞翅膀，身子旋了一周，并划了道弧线，数条绿线与绿色闪电袭来，一扑而空。
　　规避动作，也令她的血从伤口中飞出，殷红的血撒向地面。
　　姬玛无视伤口疼痛，给自己灌了一口治疗药水，望向身下战场。
　　看起来糟糕极了。
　　无穷无尽鼠潮，涌向救世小队一行人。原本操练的氏族鼠们咆哮着冲锋，光这操场，至少有两千多头鼠人，不仅如此，之前埋伏好的鼠人强者们，纷纷出手，绿色闪电接连不断，劈向众人。
　　殃及池鱼，后勤队里无辜的鼠人，纷纷毙命。矮人们举起盾牌，侥幸活下。
　　周围鼠潮涌了上来，要淹没众人，但珍娜并未施展战场神术，她在等乔治的命令，往哪打？
　　是继续向前，从那不断涌出鼠人的出口，杀进去，再杀到石桥上？但这可能是个陷阱，否则鼠人们特意带他们
　　还是原路返回，另找其余的路？但这样可能会和后方追击而来的鼠人精锐部队撞上。
　　乔治没思考多久，战局瞬息万变，容不得他多想。
　　数颗绿色弹丸射在他盔甲上，粉碎、溅射。乔治将刚劈断一鼠人的巨剑举起，指着前方，射出红光，红光不是落在出口，而是落在离出口五十余米的一堵墙上。
　　“到那里！”
　　珍娜正抵盾挡住远程攻击，盾面噼里啪啦作响，回道：“好！”
　　便在战场之中，公然祷告。
　　氏族鼠们已经涌来，他们手持长矛，踩着鼠人尸体冲向珍娜。一位头戴鼠耳头饰的矮人战士，失去方向，一头撞上鼠潮，他一斧劈死头氏族鼠，同时有三头氏族鼠迎面冲过来，撞在他身上。
　　矮人战士硬生生站稳，左右身后，便伸来七八双手，生生将这顽固的矮人，拽倒在地，一倒地，十几把锐利匕首，刺入甲缝，杀了他。
　　数潮淹没了他。
　　他们涌向珍娜，鼠人军官尖叫道：“不给她施法！杀杀！”
　　氏族鼠们撞上透明的盾，一半径三米的护盾，包围着珍娜。但它并没有坚持多久，数十名鼠人术士们的法术袭来，连绵不绝，生生将护盾击碎。
　　盾碎一瞬间，鼠潮之中，阴影一动，便跃出三头鼠人刺客，脸遮黑布，手持绿色匕首，弯曲尾巴也卷着匕首。匕首用次元石科技打造，内外皆淬满专攻施法者的毒药。
　　他们要在圣女珍娜喉咙吐出最后一个音节前，将她喉咙割断。
　　一阵刺目白光淹没一切，在白光之中。一道剑光划过三头鼠人刺客的剪影，剪影纷纷断成两半，光芒褪去，正是背着圣堂战旗的乔治。
　　圣女珍娜吐出最后音节。
　　一团半径二十米，不断辐射出热量的可怕光团，出现在眼前，瞬间便有几十头鼠人，在光团之中，浑身冒着青烟，哀嚎着倒下。
　　这光团并非普通做随机运动的法术，它虽左摇右晃，在地上留下一道曲折的焦黑路径，可它大致方向，还是朝着乔治指示的方向。一路上，无鼠可挡。
　　圣女珍娜抬起一只手，边跑边引导操控光团。
　　乔治挥舞一圈巨剑，屠戮周围鼠人并大吼：“跟着光团快走！我殿后。”
　　战场嘈杂，四处都是鼠人，几个矮人在他身后倒在鼠潮之下。
　　乔治脚一用力，便一跃十余米，踩死一鼠人，巨剑又劈又挥，氏族鼠们吓得连连后退，露出倒在地上的矮人们，乔治把他们扶起来，带他们赶紧跟着光团后跑，周围鼠人们红着眼睛，发疯一般不断进攻。
　　乔治站在最后面，靠着战旗——它能阻止敌人逃离乔治，只能和乔治交手。阻挡队伍后方的进攻。
　　从不远处劈来的绿色闪电，轰击他的盔甲，乔治只感觉盔甲一热，各种各样弹丸打在他身上，霹雳作响，如炒豆一般。这噪声，在伊芙·霜叶朝远方城墙射出四箭后，便少了一半。
　　箭矢落下，落在垛口，猛然膨胀成一堵冰墙，挡住射界。
　　压力猛然减轻了许多，乔治也得以抽空，看看队伍情况。七个矮人，只剩下五个，没看见菲利克斯和屠夫高崔克的身影。
　　吟游诗人的歌声，还挺好听的。
　　乔治感叹着，猛然向前踏步，用力一挥，躲闪不及的七头鼠人，连人带甲皆成两半。
　　此时，鼠群里忽然飞出个“矮旋风”，定眼一看，是屠夫高崔克，他一手拎着菲利克斯，一边大吼：“人类崽子！你还没为我写歌呢！”
　　说罢，落地干脆利落地将一头氏族鼠劈成两半，便拖着吟游诗人菲利克斯。一氏族鼠不敢直面屠夫高崔克，躲到一旁，从后面持矛，用力戳向菲利克斯。
　　“滚！”
　　屠夫高崔克脱手一飞斧，劈进了他脑袋里。鼠人们大骇，不敢阻挡他。屠夫高崔克就这样，拖着菲利克斯，一路拖到了乔治身边。
　　乔治夸赞一句：“好样的。”
　　“用你说？”
　　乔治不必回头，也能见到目的地的石墙越来越近。
　　他不由得担心起姬玛，一边挥剑恐吓鼠人，一边在天空寻找着姬玛的踪迹。姬玛飞得很高，她身冒绿火，在空中飞来飞去，躲避着各种各样的投射物，根本无法俯冲近战。
　　乔治放下心来，姬玛还是和以前一样，能自己照顾好自己。
　　虽然在这场战斗，她大概也只能在空中飞来飞去，给鼠人们练习一下射击。
　　不知道鼠人们用了什么法术、药剂，本来氏族鼠们骇于“救世小队”极强的个人实力，个个犹豫不前，却一下发疯一般，不顾一切涌上来。
　　乔治边踩着焦黑的鼠人尸体后退，边挥剑屠杀、收割氏族鼠。杀得没氏族鼠们冲得快，不时有鼠人成功击中乔治。
　　氏族鼠们手中钢剑劈在他全身板甲上，断成两半。有一头鼠人抱住他，张嘴就啃向他头盔，牙齿崩坏。又有鼠人双手抓住他的胳膊，乔治只是用力一挥剑，那鼠人便双手骨折，跌向地面，乔治再一脚，像踩蟑螂一样，把他的头和头盔一同踩烂。
　　鼠人们脚下不断涌来半只猫大的恶鼠，后方便飞来伊芙·霜叶的火球，连乔治和鼠一同炸了。膨胀的火焰烧得恶鼠们吱吱叫，却对乔治来说，无异于夏天热风，不伤其分毫。
　　乔治没在他们身上，用一个至圣斩，相较于低贱的鼠命，若是氏族鼠能耗费他魔力便大赚特赚。
　　尽管场面凶险，但应付起来却比之前轻松多了。
　　乔治并没因此而放松，难道鼠人不知道，普通军队难以阻止这种级别的超凡者吗？他还见到，在鼠群之中，偶尔有阴影跳动，似乎在酝酿着某种阴谋诡计。
　　离石墙只有不到一百米远，珍娜正单手“推着”光团，她脚下看似坚固的石板路，忽然一塌，空洞瞬间扩大至十余米，将“救世小队”中八成人给吞噬里。
　　珍娜一惊，立刻分心，使用超凡能力，没有任何动作与预兆。一方形透明屏障，立即填补空洞，拖住要跌下陷阱的众人。此等传统陷阱，根本无法困住强大的超凡者。
　　但这时，在鼠潮掩护下，数十只身穿魔法盔甲，手持绿色关刀的鼠人从两旁杀出，杀向珍娜。后面还有骑着几位骑着鼠巨魔的鼠人族长，更后面无眼的鼠人瘟疫祭司，摇着挂有锈铛的法杖。
　　所有鼠人的刀刃、枪尖都冒起绿色的泡泡。
　　他们是要乘珍娜分心，打断她引导，没了光团，在鼠人海中，他们寸步难行！
　　乔治二话不说，光翼张开，化成一道光，转头冲向右翼，出现在骑着鼠巨魔的鼠人族长前，一至圣斩，鼠人族长身经百战，反应过来，举起魔法盾牌。
　　乔治一至圣斩击中盾牌边缘，盾牌一歪，族长成两半，鼠巨魔的头则焦黑一片。
　　乔治的后方，也是左翼，升起一道石墙，暂时阻止另一面进攻。霜叶反应也很及时。
　　一柄关刀从身后劈来，乔治反手又一至圣斩劈断关刀，连攻击者一同杀死。但更多关刀从四面八方劈来，劈中乔治，乔治身上的符文板甲，便出现诡异的红锈色，宛如盔甲在泣血。
　　在混战之中，另一位鼠人族长找到机会，将他手中的剑，刺穿乔治肋下部分的板甲，剑尖没入他体内长达近十公分，剑尖释放出带有诅咒的毒素，乔治盔甲上的一张纸条立即燃烧。
　　乔治反手就是一剑，鼠人族长剑都不拔，直接从鼠巨魔身上跳下，乔治便一手将插在肋下的剑拔出，投掷出去，射穿对方后背。
　　伤口诅咒发作，乔治身形一滞。强壮的鼠巨魔一铁拳把从低空扯下来，摔在地上，一脚踩着，右手绿色钻头朝着乔治头，用力钻下去。
　　滋滋作响的钻头，迎面钻来，碰到面甲，一时火星四射。
　　旁边鼠人纷纷踩中他的剑，挤过来，不给他挥剑的空间，这也是弱者们唯一能做的事。
　　乔治只见面甲发红，热量刺着他眼睛，他一声不吭，冷静的松开剑柄，双手抱住鼠巨魔粗大小腿，用力一扭，以小博大，活生生将自己身高两倍的鼠巨魔，给摔倒在地，压中几位倒霉鼠人。
　　乔治跳上去，鼠巨魔用安有钻头的右手打向他，乔治接住，抓着它右手，活活把钻头向下按，按向鼠巨魔的头，鼠人比乔治大腿还粗壮的右臂，膨胀、青筋暴起，也无济于事
　　旋转的钻头钻破鼠巨魔的头。
　　乔治还没来得及起身去拿剑，一头背负族长的鼠巨魔如泥头车一般，撞过来，一下将乔治撞飞约三米高。
　　乔治飞在空中，他见到鼠巨魔正跳过来，能见到鼠人们把自己的精金巨剑给偷走，还见到惊心一幕，从前面半径二十米光团之中，居然杀出六位浑身冒火的鼠人刺客。
　　珍娜还在分心帮助伊芙·霜叶迎击另一侧的敌人。本来乔治挡一侧，伊芙·霜叶和珍娜再挡另一侧，但大家都没想到的是，鼠人刺客们冒着烧灼之痛，穿过光团，从正面进攻。
　　当乔治落地时，除了见到猛扑下来的鼠巨魔和它背上的鼠人族长以外，还能见到一柄绿色匕首，把珍娜的脖子刺了个对穿。


第822章  鼠特多
　　珍娜的脖子很白，镀着层光晕，血落在脖子上，红得显目，刺穿脖子的匕首很刺眼。乔治吻过珍娜的脖颈，知道它有多柔软，多脆弱。
　　旁边还有几头卑鄙无耻、面目可憎的鼠人刺客，再接再厉，一跃而起，一同将手中的匕首、短剑，刺杀向珍娜。而珍娜还在努力维持着光团。
　　鼠巨魔庞大的身躯挡住珍娜的身影，它从上空落向乔治，取代手掌的电转朝着他的头压下，它背上的鼠人族长张大嘴吧，像是在嘲笑。
　　一股愤怒冲上心头，光翼变红，乔治猛地从地上起来，撞翻旁边旁边的氏族鼠，双腿一蹬，跳起来，撞向呈泰山压顶之势的鼠巨魔。
　　他双手没任何武器，鼠人族长心中大喜，脸上咧出大大的笑容，只觉这人类玩意疯了，不躲、不逃、反而自己送上门。鼠巨魔的钻头向前一捅，那钻头比乔治的头还大。
　　乔治从腰间抽出页锤，页锤短得可笑，钻头先命中乔治，乔治一拳打歪钻头，钻头擦着胸甲，爆出一阵火花，乔治挥舞页锤，嘴里发出一阵野兽般咆哮，震得面甲抖动。
　　一锤直接打碎鼠巨魔手肘，抓起电钻，又一锤抡中鼠巨魔的面颊，直接将它的鼠脸打碎一半，头扭了整整一圈半。
　　鼠人族长居高临下，一刀砍下，乔治手一甩，页锤冒着白光，直击鼠人族长额头，凹下深深一块，他从鞍上后翻落下，落在地上，脸上凝固着来不及变化的笑容。
　　头部粉碎的鼠巨魔扑通一声，趴在地上，倒扭的脸上，几乎从眼眶中挤出的眼珠，倒映着飞在半空的乔治。
　　他光翼发红，红如炉火，背着一面染血旗帜，纵使他双手空空，腰间只别了把匕首。但氏族鼠们，手持长矛指着乔治，胆怯地后退。
　　鼠人军官带毒的鞭子，用力鞭氏族鼠人们发抖的后背，抽出条条血痕、打出声声脆响，也没止住氏族鼠们远离乔治的步伐。
　　但乔治根本不关心这群鼠人敌人，他也不关心自己的武器，而是第一时间看向珍娜。
　　珍娜脖子依旧插着匕首、肺部也插着把短剑，但为了团队，依旧维持着半径二十米的可怕光团，向前滚动。
　　她右手虚握着鼠人刺客的脖子，后者脚蹬直、头后仰，嘴巴张到最大大，嘴里冒出光芒，七窍冒出烟雾。
　　珍娜手一松，鼠人刺客落在地上，从内到外变成焦尸，不再动弹。她脚旁，还躺着好几具鼠人刺客焦尸，有的焦尸身上插着伊芙·霜叶的箭矢。
　　珍娜直接拔下脖子上的匕首，丢到一旁，她的血中带着些金色，洒落在地上，脖子上可怕伤口立即止血、愈合。
　　唯一一生还的鼠人刺客，遭光网捆绑，动弹不得，他惊恐地睁大鼠眼，看着这一切。
　　她早已是钻石强者，生命形式发生质变，对常人而言的致命伤，无法杀死她。这样也罢了，但鼠人刺客无法理解，匕首上精心调配的毒药，没半点用处。
　　他用鼠人语尖叫起来：“怪物！怪物！”
　　珍娜一挥手，一颗光球钻入鼠人刺客嘴里，就如同她杀死伊斯公子一般，光球在鼠人体内灼烧，鼠人刺客七窍冒烟、浑身着火、光网撤销，他倒在地上。
　　珍娜注意到乔治的目光，她转过头，血染红了柔嫩脖子，血浸透了她胸前银色长袍，她冲要飞来乔治微笑，头上出现几个发光的字：“没关系。”
　　珍娜的身后，还需要乔治守护。
　　乔治在空中拐了一个弯，前去找拿他的武器。背着他武器跑的鼠人们，早就吓得把他的重剑丢下，乔治取回剑和页锤，继续护着侧翼。
　　鼠人们短时间内，无力再次组织下一步进攻，一行人成功地杀到石墙前，光团熄灭。
　　不等乔治下令，伊芙·霜叶使用土元素法术，将石墙化为泥水，坍塌，露出一个大洞。露出后面，一脸惊愕的鼠人们，他们手持各种奇怪的次元科技武器，打算伏击从大门进来的救世小队。
　　陷阱都布置好了，却没想到，乔治他们不走门而走墙。
　　乔治一跃跃上高台，将来不及反应的鼠人们屠杀，在短促的交火之中。
　　一道身影飞入洞里，正是魅魔姬玛。
　　“八十！”
　　她一斧头劈死头要偷袭珍娜的鼠人，展开翅膀减速，在地上奔跑一会，才停下，边挥“树枝斧枪”，剁死一奴隶鼠，对珍娜喊：“珍娜！你没事吧，我在半空见你，脖子上插了好长一把匕首。”
　　圣女珍娜手一落，一护盾加在姬玛身上，头上一边冒出几个“光字”：“没事，差不多愈合好了，谢谢你关心。”
　　其实姬玛并不是很担心圣女珍娜，都钻石的人了，脖子上插匕首而已，死不了。
　　但这可是很难得的，刷好感度时候呀。受伤和无助的时候，美少女好感度可是最好刷的。
　　这时候，要多说些什么刷好感度呢？
　　姬玛脱口而出：“你现在还不能说话吧？鼠人那臭玩意真是恶心，别怕我也来保护你了。”
　　说罢，姬玛又是狠辣一矛，刺死一头氏族鼠。
　　在谈话期间，她足足杀死了三头鼠人。而相同时间，圣女珍娜消灭的数量，是她十倍。
　　没办法，当一切盘外招都不起效后。姬玛正面作战能力，只能用可悲形容，只能凭着武器之利和战斗经验，消灭些漏网之鼠。
　　救世小队身后的墙洞，正涌入一大群鼠人，伊芙·霜叶制造了一面火墙，堵住墙洞。
　　但他们前后左右所有门一并关上，鼠人们四散而逃，钻进各种位于墙角、天花板上的鼠洞，整个要塞成了一个迷宫。
　　“姬玛！带路。”
　　姬玛才记起，自己赶忙过来，是来带路的。
　　“哦哦。”姬玛收起破洞滴血的翅膀，跑在前方，指着一面墙：“打破这！往这走。”
　　“霜叶！”
　　“是。”
　　石墙渐渐化为泥，乔治不等其完全化为泥，便如蛮牛，一肩撞上墙壁，活活撞出个三米高的洞。救世小队鱼贯而入，姬玛跑在乔治身旁，大喊着：
　　“我们要赶快！我刚才见到，鼠人精锐部队正往这边赶来。”
　　乔治一脚踩碎鼠人的头颅，问：“你有罐装魔药吗？”
　　“炽热光团的用完了。”姬玛边杀鼠人边说：“我冒死把它们丢在鼠人军队头上，阻滞他们，好大一笔钱没——往那边走！”
　　姬玛又指了一面墙，乔治冲到最前面，例行撞开墙面，大家跟上，脚步很快。菲利克斯还唱起一首歌，名为什么《前进曲》，激励众人冲锋。
　　姬玛感到变得轻快的双脚，记着曲调和节奏，心想这歌名改为《转进曲》更为恰当。
　　趁着难得的空档，屠夫高崔克问：“我们是要杀到石桥去吗？”
　　姬玛说：“这是唯一一条路。”
　　“上面还挤满鼠人渣子吗？”
　　“是的。”
　　姬玛心一沉，她知道，从石桥一路杀过去，可比刚才硬杀出鼠人包围圈更难、更凶险。更别说，背后还有一支鼠人精锐部队。
　　哪怕杀穿石桥，那里还有一要塞。鼠人们只需要把要塞大门关上，他们四人还得攻坚！救世果然不是人干的活。
　　姬玛只考虑到四人，因为她觉得，除了四人以外，其余人肯定会死，哪怕是屠夫高崔克，也难逃一死。
　　姬玛心存侥幸说：“我们速度快点，石桥上鼠人们或许反应不及时。而且现在那么晚了说不定没多少鼠人。”
　　屠夫高崔克劈下一鼠人的头，不顾脸色越来越白的菲利克斯说：“那还有一座要塞！”
　　姬玛有点恼：“那就死呗！”
　　屠夫高崔克喜笑眉开：“好！太好了！菲利克斯，写好我的屠夫之歌！”
　　菲利克斯边跑边奏乐，听到这对话，脸白得像是死人，但还是临场编曲唱歌，描述屠夫高崔克英勇战斗。
　　姬玛只觉得。好简单，我学会了。
　　在唱歌冲动的驱使下，姬玛边砍杀鼠人，边开动脑筋，学歌。
　　这时乔治踩中地板上一机关，咔嚓一声，足有一人合抱粗的带刺檑木，落下，如钟摆扫向他们。
　　“小心陷——”姬玛话还没喊完，伊芙·霜叶两支箭矢前后射断檑木上的绳子，檑木落在地上。
　　“好样的。”
　　姬玛很有方向感，能做好
　　在他们突破第四面墙后，姬玛指着脚下的石砖说：“这里下面，就是石桥了！”
　　“大约多高？”
　　“十五二十米这样。”
　　没等乔治下令，伊芙·霜叶便“泥化”石砖地板。
　　菲利克斯问：“我们要怎么下去？”
　　真是一群累赘呀。
　　姬玛没理会。
　　乔治边捡起鼠人的刀，边说：“霜叶会解决的。”
　　说罢，他将鼠人的刀投掷出去，击中逃跑鼠人的后背，透胸而出，插死第二头鼠人。
　　还是老样子，没等泥化完毕，乔治便一跃而起，双腿用力一蹬，踏破地板，直接踩出一个大洞，落下去。
　　姬玛上前，朝洞口一望，下方正是石桥入口，分明已是“晚上”，下面密密麻麻站着鼠人，堪比春运火车站。
　　“老鼠真特么多。”

第823章  鼠多势众
　　下方鼠人之多，多到姬玛感到窒息，氧气一定被吸了个干净。她还怀疑起鼠人的生理结构，他们是如何在，如此缺氧的情况下，不晕倒的呢？
　　乔治随着一阵碎砖，落在鼠海之间，连个浪花都没激起。
　　姬玛张开破洞的翅膀，身上几处伤口隐隐作痛，但在战斗的刺激下，姬玛感受不到多少痛苦，她准备跃下去时。
　　翅膀传来一阵温暖，回头一看，是珍娜将冒着柔光的手，放在翅膀上，满是破洞的翅膀，飞快愈合，连同身上的伤口，也在发痒愈合。
　　“珍娜。”姬玛对她笑道：“其实不同，翅膀只是个摆设。”
　　珍娜只是微笑着摇摇头，手依旧轻抚姬玛翅膀。镀着层光晕的鹅蛋脸，干干净净，在这昏暗四处是血与尸体的要塞里，宛如盛开花朵。
　　她放下手，翅膀已全部愈合，姬玛拍了拍翅膀，呼呼作响，她只觉翅膀充满力量，隐疼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淡淡温暖。
　　哈，有个美少女在后面治疗，可真是舒服。难怪乔治这小子，砍人那么卖力，真羡慕。
　　姬玛一跃而下，张开翅膀，下方鼠人之多，看得人密恐恐惧症都要犯了。
　　一些鼠人术士，挤在鼠群之中，借助同胞们掩护，悄悄对姬玛射出闪电。
　　但姬玛作战经验丰富，都注意到隐藏在鼠群中的威胁，轻易地避开闪电，劈啪作响的闪电从身旁经过。手中树枝斧枪发热，斧身上端裂开，露出满是尖牙的嘴巴，鲜红的舌头吐出、乱舞，喊道：
　　“血！血！血！”
　　“树枝斧枪”渴血的欲望不断影响她心智，从四面八方射来的投射物，刺激着她神经。
　　但姬玛头脑冷静，局势乱作一团，她梳理一下。
　　队伍的意图是度过深渊，决心穿过石桥，所以要杀出一条血路。
　　自己飞得快、灵活，但杀人不行，应该好好为队伍侦察，去看看石桥对面城门，是否关闭？如要关闭，应该全力阻止，这才是关键。
　　想到这，姬玛压制住“树枝斧枪”的渴求，一拍翅膀，飞过众鼠头上，快速飞向出口，呈S形。
　　在她身后，几支银箭一一射向，在鼠群之中暴露的鼠人施法者。同时，一颗光团出现，照得大厅的石壁发白，惨叫声一度压过战场兵器相交声。
　　出口是一座城门，和要塞嵌合在一起，鼠人们乱糟糟的，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姬玛当着众鼠的面，飞快钻进五米高的城洞里，飞了出去。
　　下方的道路，变成出现一条宽阔的石桥，足以容纳五辆马车并行，上面挤满了鼠人，正一齐向前前进，后方交火的消息传来，混乱初显。在石桥之下，一条熔岩江在奔涌流动，与之相比，石桥小得如一根搭在河面上的牙签。
　　这奇景，并不能令姬玛分心。
　　她目光直直看向石桥对面，桥头堡城门大开，让人意外至极。鼠人们有时间请君入瓮，搞埋伏圈，但没直接关闭城门。
　　这就是战争呀，一团糟，比得不过是谁犯错更少。
　　姬玛心中欢喜。
　　这时，身后的城门一阵混乱，鼠人们不断从城门中涌出，逃避着随机移动的光团，没有鼠能在拥挤的大厅中，眼睁睁看着光团逼近，而不把挡路的鼠人推倒、逃跑。
　　更别说，还有一位挥舞着双手巨剑的猛男，所到之处，断肢纷飞，尸体倒伏。
　　鼠人军官们大吼：
　　“拦住他们！拦住他们！有援军！”
　　“不能让他们过桥！”
　　“杀死！杀死！那群逃跑的溃兵！”
　　伴随着鞭响声。
　　石桥上的鼠人们，居然恢复秩序，他们在桥头堡与石桥结合处结阵，不断砍杀逃来的溃兵，并将溃兵从桥边推下，一时间，数十声惨叫的鼠人，落下深渊，身体缩小成一黑点。
　　而且要塞城墙上，垂下许多根绳子，一些鼠人强者，从绳子上下来，不断增强军阵实力。
　　救世小队的进度一下慢下来，姬玛只见到城洞里，亮起光芒。
　　更糟的是，她见到对面的桥头堡，在深渊的另一端，石质吊桥正缓缓拉起，吊桥上还有鼠人，一些鼠人跌倒，双爪抓着吊桥边缘，抓不住，落向深渊。
　　腰间的“染血歌姬”，开始唱起节奏紧迫的歌曲。
　　姬玛心跳加快，同时深感自己无力，该用什么能力？
　　强制入梦、诅咒？在茫茫多鼠海面前，这些不过是杯水车薪。
　　只有“树枝斧枪”的血雨才有用，但自己之前忙着做别的事，没抢够足够多的人头，还没能喂饱“树枝斧枪”。
　　得赶紧通知乔治他们。
　　姬玛二话不说，立刻试图飞向战斗激烈的城洞。
　　在要塞城墙，鼠人军官指着她尖叫：
　　“她在哪！”
　　数百投石索一并转动，同时还有架在城墙上的床弩。
　　“嗖嗖嗖！”
　　数百梭形铅弹一并袭向姬玛，并且还有一束闪电，“刺啦”一声，从姬玛身边飞过。
　　姬玛在空中做无规则运动，躲避投射物，她还见到城门前，鼠人们立起长矛，长矛对准着她。
　　姬玛灵机一动，想到伊芙·霜叶的听觉，不知道她是否能在纷乱的战场中，听到自己的话，她便喊道：
　　“呼叫霜叶！呼叫霜叶！呼叫霜叶！
　　“对岸城门即将拉起！对岸城门即将拉起！对岸城门即将拉起！
　　“收到射一支火箭出城洞。”
　　姬玛一边试图钻入城洞，一边呼叫：
　　“呼叫霜叶！呼叫霜叶！呼叫霜——”
　　一道白光，从城洞之后射出，比汽车远光灯还明亮十倍，不知摧残了多少鼠人的视网膜。
　　白光褪去，显现出珍娜的身影，她的长袍散发着白光，上面的血迹显得更为显眼。
　　周围的鼠人们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圣女珍娜头上亮起一行字：“姬玛带我飞。”
　　姬玛二话不说，立刻俯冲飞向圣女珍娜，周围的鼠人回过神来，纷纷冲向圣女珍娜，后者持盾挥舞手中钉头锤，将一群鼠人给推到深渊里去。
　　周围鼠人实在是太多了，在同伴数量的刺激下，胆小的鼠人陷入某种狂热状态，不畏死地冲向女武神般的珍娜，根本没有“着陆”的地方。
　　姬玛大喊：“跳下去！”
　　圣女珍娜没半点犹豫，直接一步，从悬崖上跳下，好像一颗落向深渊的钻石，落向奔涌的熔岩江。
　　姬玛收起“树枝斧枪”加速，追向坠落的珍娜，后者对她张开双臂，她金发在风中乱舞，身下便是红热的熔岩。
　　腰间“染血歌姬”唱的歌曲，太过紧迫，以至于姬玛忘了吃豆腐。她一只手揽住珍娜的腰，另一只手抱向她腿弯，一个标准的公主抱，珍娜一手有力的挽住她脖子，持盾手举起，为两人遮挡。
　　珍娜的身躯很软，很柔，姬玛心中激起无限的英雄主义，她用力拍着翅膀，抱着珍娜飞起来，翅膀用力拍出呼呼的声音。
　　“珍娜。”姬玛说：“第一次飞吗？”
　　珍娜好看的鹅蛋脸摇头，她头上冒出字，姬玛觉得很可爱，但看到字，那些字就显得很不可爱。
　　“带我去对面桥头堡。”
　　“你？一个人？”姬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还记得珍娜之前脖子被捅了个对穿：“这简直是把羊送到狼群！”
　　身为专精治疗的美少女，就在后面好好治疗不好吗？哪有把后排空投到敌群中的做法呢？
　　“唯一办法。”
　　姬玛虽然还在飞向对岸，但脑子飞快旋转，腰间的“染血歌姬”也唱起悲伤的歌曲。她在思考，劝珍娜一起逃吧，下面不就是熔浆吗？乔治能飞、伊芙·霜叶能飘、自己能带珍娜飞。
　　大家直接沿着熔岩江飞，开溜吧，开溜完之后，再想办法过去不就行了吗？至于那群矮人，都是累赘，死了就死呗。
　　但见到珍娜的脸，满是坚定，那鹅蛋脸看着像是鹅卵石一样硬。
　　姬玛闭上嘴巴，说：“别死。”
　　珍娜重重一点头，姬玛飞得更快了，但桥头堡的吊桥，已经起了近半，而姬玛才飞到石桥一半路程左右。
　　珍娜头上冒出两个字：“悬停。”
　　姬玛伸直了翅膀，怀里的珍娜抬起了右手，指向桥头堡，右手冒出光芒，她整个人渐渐成了一道光，射向对面桥头堡，姬玛怀里一空，有种心里空空的感觉。
　　腰间的“染血歌姬”开始唱起埋在她记忆里，不知是哪首忧伤的情歌。
　　歌声却逗笑了姬玛。
　　我和她之间的关系，不过是靠乔治的那根来维系。我未曾拥有过她，这种正义伙伴的恋情，根本不属于我。既然从未拥有，为何在这自作多情？
　　珍娜出现在光之中，落在对面桥头堡鼠群之间，一息之间，她化为一团光，光团之间只有一道模糊的人影，宛如一颗小太阳。周围鼠人抬起手挡住眼睛，身子在强光之中冒烟、着火。
　　整个桥头堡无比亮堂。
　　这应该就是珍娜晋级为钻石，拥有的形态吧，比起乔治的，就只长一对光翼，可威风好多。
　　姬玛转过身，手一拍“染血歌姬”，“染血歌姬”转而发出激昂的进行曲。她双手握着“树枝斧枪”，飞回去协助作战。
　　在她身后，吊桥上的链条烧红、熔断，沉重的吊桥落下。
　　姬玛脸上露出笑容，对自己手中的“树枝斧枪”说：“宝贝，让我们杀个够。”


第824章  姬玛唱歌
　　姬玛沿着原路飞回，飞过石桥，她目光扫过要塞高耸的城墙上，依旧不断有鼠人强者从城墙上下来，但没见到鼠人精锐部队的身影。可能是调度不行、信息延迟、消息混乱，这种事情太常见了。
　　姬玛之前带兵打仗时，就遇到过许多差不多的事。带兵去伏击时，路上天下血雨，搞得嗜血的魔族军队一片混乱，耽误行程，气得她直跳脚，杀了几个人，比计划延迟了一天才到伏击圈。
　　但依旧伏击成功了，因为下雨也耽误了对手，耽误了一天半。
　　只是有些奇怪的是，城墙上鼠人数量并不是很多。
　　飞着飞着，一个包含各类药物味道的嗝，沿着食道，涌到嘴边。过度服用魔药的身子，好受了些，姬玛知道这通常意味着，自己能再喝一瓶药。
　　她拿起腰间的一瓶“女巫药剂”，她炼制的“女巫药剂”，能将自身能力一部分，炼入药水中，以备不时之需。在喝之前，姬玛看了一眼个人系统界面，确定自己状态勉强还能再喝一瓶。
　　并且还见到她的蓝量，已恢复到百分之三十，姬玛用牙齿拔下瓶子木塞，一口喝下药水，药水味道很不适，像是将晒干的壁虎晒干、碾碎、磨成粉，再溶于水中，一口饮下，而且壁虎还是不去内脏的那种。
　　胃部一阵痉挛，好像要受不了，脱离她独立一样。
　　伴随着胃部闹腾，她身形变得透明，溶于空气之中，消失不见。她本想把手中空空无也的玻璃瓶丢掉，但一想到，自己的“罐装魔药”几乎用尽，其耗费的钱财，不知道得需多少赌狗、安雅开多少场拍卖会，才能弥补。
　　顿时，便心疼地将这玻璃瓶，塞进异次元空间袋之中。
　　凭借着隐形，姬玛飞回桥头堡前。
　　乔治一行人，已经杀出了城洞。他挥舞着双手巨剑，四处砍杀，勉勉强强，在不断涌来的鼠潮之中，砍出一条路，几只鼠人抱住他，试图用牙齿咬断他盔甲上的皮带。
　　鼠人之多，伊芙·霜叶甚至放弃射箭，掌心喷出一条火龙，向前无差别喷烧。
　　让姬玛惊讶的是，居然还有矮人活着，几位矮人殿后，菲利克斯在队伍之间弹琴唱歌，屠夫高崔克越战越勇，他浑身是血，怒吼着用斧头，劈砍一头鼠巨魔，吼道：
　　“有本事快杀了我！”
　　可惜桥上的鼠人，大多是氏族鼠和奴隶鼠，奴隶鼠饱受折磨，身形矮小，身上往往只有块破布做盔甲，只能做炮灰，没有鼠人能给屠夫高崔克一场荣誉而光荣的死亡。
　　但这些密密麻麻的鼠人，却能掩护鼠人刺客们的进攻，他们隐于阴影之中，忽而杀出，出现在乔治身后，手持匕首刺向乔治，一击得手，又立即离开。
　　乔治怒而挥剑反击，鼠人刺客不是消失在阴影之中，就是用秘术挡住乔治的攻击，成功脱身。他一时卡在这无休无尽的偷袭之中，便一咬牙，直接光翼展开，剑剑至圣斩，活活劈开一条路。
　　一位鼠人刺客，偷袭得手，手掌匕首尖端沾染乔治的血，乔治反手至圣斩，只是边缘擦中鼠人刺客，鼠人刺客灵敏后跳，一跃七八米高，并用秘术抵消部分威力，只是胸口破出一道深深的伤口。
　　他张嘴嘲讽：
　　“没用！”
　　一柄斧枪从他身侧劈来：“有用。”
　　姬玛说着，斧枪劈进这鼠人刺客的脖子中，没有劈断，只是深深嵌入骨头中，此乃姬玛刻意为之，仅为多收集些痛苦。
　　“树枝斧枪”伸出舌头，舔舐、吸吮着鼠人刺客的鲜血，鼠人刺客一阵挣扎，双手用力把斧刃，从自己脖子里推出，雪亮的斧刃刚离开伤口。
　　“树枝斧枪”渴望鲜血，长满尖牙的嘴里，一下涌出十余条尖牙长舌，如蟒蛇般，缠绕脖子，用力将鼠人刺客的脖子，使劲往斧刃上按。
　　鼠人刺客发出一声恐惧叫声，他双手再怎么使劲，也无法将斧刃，从脖子中推走，反而它镶嵌得更深了。
　　姬玛拖着鼠人刺客的尸体，飞过众鼠头顶，没有一滴血落下，因为尖牙长舌们饱尝鲜血，一点也不血腥。鼠人刺客后腿变得干扁，蹬了蹬，不再动弹。
　　姬玛飞到熔岩江上，一挥斧枪，干扁的尸体，轻飘飘落下，飘下熔岩江。他的血，补充姬玛手中的斧枪，他临死之前的痛苦，如蜜般甜，化为痛苦力量，填补姬玛。
　　不幸见到其死相一些鼠人们，害怕地向后退，缩头缩脑。
　　姬玛提着斧枪，大笑：“谁要做下一个幸运鼠人？”
　　姬玛忽然加入战局，也只是在僵持的天平上，增添一粒沙砾，影响不了平衡。至少，一开始鼠人们是这么想的。
　　一整队暴风鼠，浑身铁甲，士气高昂，借着炮灰们拖延乔治的时间，如一根钉子般，死死钉在石桥入口。他们比普通鼠人高整整一个头，随着军官的命令，动作整齐划一，将手中长矛，一齐斜对着乔治。
　　鼠人掌旗官喊：“兄弟们！坚持到援军到来！绝不后撤！”
　　暴风鼠们一起跟着大喊：
　　“绝不后撤！”
　　“勇敢无畏！”
　　这听起来有些讥讽，姬玛也忍不住看向这支鼠人步兵方阵，看看他们表现。
　　乔治踩着鼠人尸体，拍着白色光翼，挥着沾满血的精金双手巨剑，冲向这最后一支鼠人步兵方阵。在他面前，一众鼠人强者，逃回方阵，寻求掩护，显得乔治宛如战神在世。
　　乔治冲入战阵中，剑如太阳般闪耀，大杀四方。同时，伊芙·霜叶火箭支援转瞬便至，一颗火球炸开，火焰蔓延，在火焰之中，战阵岿然不动，附魔的铁甲，完美抵消膨胀火焰。
　　而乔治像是一头撞进松脂的虫子，身陷其中，暴风鼠们悍不畏死，一拥而上，死一个，补一个。鼠人强者们，又不断轮流进攻，令乔治忌惮不已。
　　如果短时间内，不能杀崩这支士气高昂的暴风鼠方阵，等乔治光翼张开时间到，便再难寸进。珍娜还在对面桥头堡独自奋战，撑着他们过来。后面还有一支鼠人精锐部队在追击。
　　哪怕乔治一向冷静，也不由得心中焦急，攻击更激进。鼠人刺客钻了空子，用“泣泪剑”削弱他的盔甲，又一剑刺伤乔治。而伊芙·霜叶的大腿挨了一剑，尚能战斗。
　　姬玛倒是很冷静，主要是收人头很开心解压，她一眼便能在密集的鼠人堆里，找到受伤的鼠人，飞过去便是一斧头带走。每带走一位，痛苦力量多一分，姬玛飞行速度和伤害也高一分。
　　眼看局势不妙，姬玛深知，要破局，就要更多痛苦能量。
　　怎么办？
　　自己已经够努力地在抢人头了。
　　这时候，又一股高歌的欲望涌上心头。姬玛也懒得克制，反正她战斗又不用嘴，她便张口肆意高歌：
　　“啊啊啊啊~那个黑猫警长...”
　　“杀鼠鼠！杀鼠鼠！杀鼠鼠♪杀鼠鼠！呜呜！”
　　想到什么，唱什么，突出一个没章法，姬玛越唱越流畅，自我感觉良好。
　　说不定我是唱串烧的天才。
　　她想着，发现汇入心中的“痛苦力量”更多，那甜美的“痛苦力量”。像是听众手中挥舞的荧光棒，鼓励到了姬玛，她唱得更大胆，更无所畏惧，收割速度也越来越快。
　　战场上，姬玛快如幽灵，眨眼间，便从战场一端飞到另一端，以违背物理定律的方式，无视惯性，直接一百八十度折返，更可怕的是，这道影子还发出折磨所有人的诡异声音。
　　鼠人们一手捂住耳朵，一手拿着武器作战。奴隶鼠们感觉鼠生无比痛苦，被奴役的人生已经够惨了，更惨的是，要在战场上听歌。
　　几只奴隶鼠们崩溃了，双手捂着耳朵，可那歌声透过手掌，无比清晰。他们尖叫着，不顾监军鞭子鞭笞，转头直接跳下深渊。
　　引起了鼠人们的集体崩溃，他们纷纷捂着耳朵，集体涌向深渊跳下去，宛如纪录片里，被赶下河水的自杀旅鼠们①。就连氏族鼠也跟着一起跳，督军挥舞着鞭子，努力阻挡鼠群。
　　姬玛正巧唱起女高音：“..神奇的天路！！！”
　　督军丢下鞭子，逃一般跟着鼠群跳下深渊，高高的要塞城墙上，跳下十几只看不开的鼠人，直接摔成鼠饼。
　　一定是我英勇战斗的身姿，吓跑了胆小的鼠人们。
　　姬玛如是想着，也飞下深渊，挥舞起斧刃，肆意收割鼠人们的生命，快得残影如一条线，将鼠人们的连在一起。
　　海量痛苦力量汇聚在她胸膛，姬玛觉得，是时候该协助乔治突破阵线，她一眨眼，便飞跃上百米距离，从深渊飞至石桥上方，速度太快，一切景物都显得模糊。
　　但姬玛动态视觉优秀，一下从模糊景物之中，捕捉到残血的鼠人强者，后者正后跳，逃离乔治。她翅膀象征地一拍，如离弦之箭，斧枪直接贯穿他后背，还没等受害者意识到发生什么事。
　　她便离去，绕着暴风鼠方阵转。鼠人们噩梦开始了，三百六十度环绕歌声，由姬玛亲自歌唱。所有鼠人，一旦受伤，下一刻白影飞来，夺取性命，暴风鼠与鼠人强者们一个个倒下，最终在乔治光翼熄灭前，暴风鼠方阵只剩不到二十鼠，崩溃。
　　乔治跨过一头暴风鼠的尸体，踩上石桥上，他手一挥：“快！继续前进。”
　　屠夫高崔克拖着半死不活的菲利克斯，说：“鼠人居然也有那么英勇的士兵，勉强比上我们矮人。”
　　“菲利克斯受伤了吗？”
　　“他说他被女妖的嚎声吓得半死。”
　　歌声终于停下，姬玛不再追桥上奔逃的鼠人，转过来，悬停在空中，问：“乔治，我厉害吗？”
　　乔治喘口气，刚要回答。
　　要塞城墙上，忽然射来十几道绿线，一齐射向姬玛，十几道绿线被偏斜、射偏，但有两道绿线击中姬玛胸膛。
　　姬玛只觉胸口一疼，随后枪响声回荡在战场上，她下意识望向城墙上，见到十几个黑色枪口指着她。枪管正从隐形状态消褪，从透明渐变成半透明。
　　鼠人的抬枪小组，一直隐形，只等着这一刻，才一并开火。
　　姬玛翅膀垂下，整个人头朝地，落向火红的熔岩江，坠落过程中，姬玛见到城墙上的抬枪还在不断对自己开火，次元石子弹嗖嗖地从身旁飞过，她还能听到乔治大喊自己名字。
　　还见到，城墙上跳下十头鼠巨魔，每一头鼠巨魔背上，都背着一头武装到牙齿的鼠人，其中最强壮的一头鼠巨魔背上，骑着红甲鼠人军阀。
　　这一刻，姬玛才明白过来。
　　这鼠人军阀，真是狡猾又有耐心的对手，他早就率领一支精锐部队赶到，只是隐形，等待时机。
　　等到救世小队状态最差的时候，等到珍娜离开、等乔治光翼熄灭，等到自己以为安全的时候，才猛然一击，主动杀出来。
　　我真是小看了别人呢。
　　热风吹在她耳边呼呼响，下边熔岩江越来越近，火红的江面上，散布着一团黑色的鼠人焦尸。很快，姬玛也将加入其中。
　　另一边。
　　乔治身后，红甲鼠人军阀率领一众骑着鼠巨魔的强者，落地，发出砰的一声。
　　红甲鼠人军阀头盔后冒红光的眼睛，看向乔治：
　　“吓到你了吗？人类勇者玩意，现在是你最虚弱的时候吧？”
　　说罢，红甲鼠人军阀用自己的符文锯齿刀，碰了碰背上插着的鼠人头颅说：“兄弟，谢谢你的提议。”
　　随后，他沉稳的声音一变，变为古怪亢奋：“不用，不用谢，好兄弟！快，快把前面那勇者玩意的头砍下，他的头可比你那个人类玩意的头，更聪明。”
　　“我需要你的头。”红甲鼠人军阀指着乔治，“你会给我吧？”
　　乔治咬牙，不再去看姬玛坠落的身影，从桥边一跃站在桥口，喊：“快走！我殿后。”
　　红甲鼠人军阀的鼠巨魔，后腿已经绷紧，蓄满力量。他说：“我要上了，勇者玩意。”
　　乔治喊：“你们别想通过这里！”
　　红甲鼠人军阀一挥符文锯齿刀。城墙上，十几把抬枪一并开火，射向乔治，之后他才命令身下的鼠巨魔冲刺，大家一拥而上。
　　————
　　①旅鼠自杀之谜：后揭穿，是节目组把一群旅鼠赶下河，从多角度拍摄，就说旅鼠爱自杀。


第825章  报丧女妖
　　鼠人抬枪射出的次元石子弹，打在乔治沾满血的超哥特板甲上，粉碎、化为朵朵绿色火花，留下数个凹坑，他所背着的染血圣堂旗帜，也多出了几个洞。
　　虽然没给乔治造成肉眼可见的伤害，但红甲鼠人军阀眯着眼睛，注意到，在乔治腿甲上，由于金属疲劳，裂出条缝隙，在血污之中，难以察觉。
　　“来！谁先死！”
　　乔治用双手精金巨剑指着，冲向他的鼠巨魔们。
　　红甲鼠人军阀留了个心眼，他一拍身下的鼠巨魔，后者很有默契的缓一步。手下副官骑着鼠巨魔，首先扑向乔治。
　　乔治吸口气，迎面撞上，撞入鼠巨魔怀里，一剑深深刺穿鼠巨魔的心脏位置，但同时，和鼠巨魔对撞滋味并不好受，他只觉盔甲一震，内脏一沉，整个人生生被撞向后，鼠巨魔向下压来。
　　乔治脚硬生生顶住，没等他拔出剑时，便见脑后红甲鼠人军阀背袭，乔治转过身，猛然拔出双手精金巨剑，巨剑亮如太阳，一至圣斩试图直接劈死红甲鼠人军阀。
　　红甲鼠人军阀一下收力，横挡住至圣斩，至圣斩只在他盔甲上劈出一连串火花，他说：“中计了，勇者玩意，肌肉玩意！”
　　话音未落，红甲鼠人军阀的坐骑，那头壮得不行的鼠巨魔，撞过来，撞翻鼠巨魔的尸体，紧紧抱住乔治。乔治身怀巨力，用力推开名为“肌肉玩意”的鼠巨魔胸怀。
　　但“肌肉玩意”已抱着他，一个抱摔，抱出石桥，摔向桥头堡前方的平台，它双臂用力，狠狠地将乔治给投向地上。
　　乔治背着地，身上全身板甲各部分，互相撞击，发出轰隆的金属相撞声，在地上滑行了十几米。若是弱点的超凡者，不伤也晕。但乔治一想到桥口没人守，鼠人们必将追杀小队其余人，便强迫自己，立刻站了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见鼠巨魔们已纷纷登上桥，追赶其余小队成员。伊芙·霜叶没逃，她冲向自己，几位鼠巨魔将她缠住。
　　“晚了。”红甲鼠人军阀一边指挥手下围成半圆，围住乔治，“这里够宽，能群殴你勇者玩意...一二三，一起上！”
　　七头鼠巨魔，一同冲向乔治。
　　他们配合得非常有默契，轮番上，不给乔治抓住其中一个，杀死的机会。如果乔治猛攻一位鼠人，那鼠人立即后退，其余鼠全力进攻，拖住乔治。
　　在混战之中，红甲鼠人军阀找到机会，狠狠劈中乔治大腿甲上的缝隙，缝隙变为一道缺口，随后在连绵不绝的攻击下，变为破洞，乔治本人的大腿，挨了重重一剑，捅断了他的血管。
　　圣堂染血的旗帜，在鼠巨魔群之中倒下。
　　“乔治！”
　　伊芙·霜叶终于开口说话，她不顾几头鼠巨魔的阻拦，抱着一死的决心，化为一阵风，冲过去。骑着鼠巨魔的鼠人们也有意不阻挡，两个都死，比只死一个好，他们找到机会，在伊芙·霜叶柳叶般的腰肢上来一下，蛮狠一击，破甲出血。
　　没有伊芙·霜叶的阻拦，两头骑着鼠巨魔的鼠人，在石桥上奔跑，追向其余队员。
　　屠夫矮人工程师，手持火绳枪，回过头对鼠巨魔一扣扳机，枪口喷出火焰，鼠巨魔毛绒绒臂膀上，只是多道无关紧要的伤口。
　　“该死！没射中头！”
　　他话音未落。
　　不受任何干扰，随意射击的鼠人抬枪，开火了。又是一轮射击，十几颗子弹，命中他旁边的一位矮人勇士，射穿重甲，矮人勇士倒地、跌倒，鼠巨魔追上，一挥手臂，把矮人勇士直接拍下石桥，一声长长的尖叫声，从下方传来。
　　“格朗尼的胡子呀！”
　　屠夫高崔克发出中气十足的声音，这时候跑在他旁边的菲利克斯，力竭跌倒在地，屠夫高崔克停下，扶起他。
　　菲利克斯喘得嗓子发哑：“谢..谢谢。”
　　“不用谢，人类崽子。”屠夫高崔克说：“我正要赶去索要死亡的光荣。”
　　说着，屠夫高崔克扛起符文板斧，他身上有伤口，正在流血，高唱着古老的矮人屠夫之歌，大步走向两头奔跑而来的鼠巨魔，鼠巨魔之后，是矮人所建的高大要塞。如今要塞城墙上，却全是鼠人。
　　菲利克斯虚弱地靠在石桥扶手上，见证着屠夫高崔克奔向他的死亡。城墙上的抬枪开火了，屠夫高崔克抬起斧头，挡住胸脸，子弹打在斧面上，噼啪作响，也打断了屠夫高崔克的歌声。
　　鼠巨魔上的鼠人族长，情绪高昂，只觉受伤的屠夫高崔克，不过是送上门的甜点，他举起长矛笑喊：
　　“一个矮子玩意！”
　　另一位喊道：“杀了他！杀了他！快！快！”
　　屠夫高崔克怒吼，举起斧头，对冲，他如一道矮旋风，沿着鼠巨魔的大腿，一路向上砍。
　　吟游诗人菲利克斯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也看不清他的动作，只是楞一下，就见到屠夫高崔克，已站在鼠巨魔的肩膀上，高举着斧头。
　　刚才满脸笑容的鼠人族长抬起头，呆呆地看着他，斧刃落下，将他写满疑惑的鼠脸劈成两半。
　　吟游诗人菲利克斯一时灵感迸发，他用沙哑的嗓音，为屠夫高崔克高歌，边歌，还边记下歌词。
　　屠夫高崔克只觉这是自己听到，最好的歌。当然，也可能是姬玛的歌“珠玉在前”，他侧过脸笑：“救你没错，人类崽子。”
　　说着，便提起符文板斧向前冲，与更多的鼠巨魔交战。
　　唱完一曲，吟游诗人菲利克斯看着手中写满歌词的纸。一时伤感，如此好的歌，却没能传唱出去。
　　他笑了笑，挥手，将写着歌词的纸，扔下石桥，说：“熔岩呀，将它传出去吧。”
　　纸在气浪中飘落，落向深渊低下火红的熔岩。
　　一白影飞快爬升，从纸条旁掠过，身旁的风将纸条吹得翻腾。
　　正激战的伊芙·霜叶，耳中传来一熟悉的女声：
　　“王牌飞行员！申请出战。报丧女妖号，准备就绪！”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尴尬内容。
　　伊芙·霜叶激动地一回头，银发随之飘动，见到一白影从石桥边，一冲上天，在空中划出九十度轨迹，直直飞向要塞城墙上。
　　正是姬玛，她手里拿着一瓶喝光的治疗药水，此时她也顾不上勤俭节约，手一挥，丢下玻璃瓶，唱起了自己编的战歌。
　　忽然间，伊芙·霜叶激动心情，就没了。
　　姬玛才不知道那么多，她目光射向桥头堡前的战场，乔治惨遭七位鼠人强者轮殴的地方。
　　一位鼠人族长，骑着鼠巨魔，在战场之外处理，打着绷带，喝药水，休息。准备搞好状态，继续围殴。
　　姬玛手持斧枪，袭向他，白色的“痛苦力量”聚集在斧枪上，斧刃、枪尖，泛着白色光泽。
　　鼠人族长意识到什么，扭回头，已经晚了。
　　姬玛掠过他头顶，斧刃一劈，鼠人族长背后开了个口子，痛苦力量注入，伤口立即裂开，整个鼠几乎裂成两半，身下的鼠巨魔，头部也炸开。
　　一股痛苦力量回馈到姬玛身上，在痛苦力量加持下，她速度极快，要塞城墙向她迎面撞来。
　　姬玛九十度爬升，飞向城墙顶部。
　　城墙上的鼠人抬枪们，正慌乱地将枪口移向她，从姬玛出现，直到现在，鼠人抬枪手忙着将枪口对准姬玛，都没开一枪。
　　但也没机会继续开枪了。
　　姬玛从下飞来，一矛直接戳翻试图开枪的抬枪手，戳出的血洞，一下扩大，变为篮球那么大。
　　鼠人抬枪手们害怕地抬起头，高喊：“女妖！女妖来了！”
　　“快射她下来！快！”
　　“快来保护我。”
　　姬玛掏出一鼠特林，切到非常容易爆炸的急速射击模式，说：“你们很喜欢射对吧？来！射个够。”
　　“最新武器！怎么在她手上？”
　　姬玛扣下扳机，鼠特林枪管飞快旋转，喷出一串绿色光点，连成一条绿线，她俯冲向排一排的鼠人抬枪手，绿线扫过鼠人抬枪手，俯冲完，转过头再来一次，来回扫。
　　鼠人抬枪手们，尖叫着逃跑，纷纷中弹，子弹又附有痛苦之力，威力更大，他们手和脚直接炸开。
　　不愧是鼠人科技，才射了不到十五秒，鼠特林便冒出绿烟，姬玛眨眼，进行快速占卜，鼠特林上冒出一行字“三秒后爆炸”。
　　姬玛立即将鼠特林丢向抬枪弹药堆，飞走，顺手拿了把抬枪，身后鼠特林炸开，整个城墙都在颤抖。
　　几位抬枪手的尸体从城墙上，炸飞落下。
　　红甲鼠人军阀，退出战斗，仰头，刚好看见，一道白色身影从爆炸的城墙上飞下，正冲往这里来。
　　他没多惊讶，也没多害怕，只觉得，围杀乔治，要多出点血。
　　之前他观察，对姬玛下了结论是，不过是一头只能咬残兵的狼鼠而已。己方硬实力占优，她改变不了什么大局。
　　红甲鼠人军阀下令：“不惜一切代价，杀了勇者玩意！”
　　说罢，便掏出针筒，用力给“肌肉玩意”鼠巨魔扎一针，效果立竿见影，“肌肉玩意”的肌肉膨胀一圈，仰起头，眼睛发红，朝着空中“高歌猛进”的姬玛咆哮。
　　但姬玛并没立即去救自己心上人，而是拐了个弯，直扑远处，正裸衣战两位鼠人强者的屠夫高崔克。


第826章  血雨
　　姬玛作为魔族领主时，偏爱以骑兵为代表的机动部队，因为骑兵优点颇多。冲锋时毁天灭地、破阵之后对士气粉碎打击，往往能以少胜多，创造奇迹。
　　世人往往醉心于骑兵冲锋时的威能，将其视为骑兵的全部，各种文艺作品，也偏爱吹嘘骑兵冲锋时的盛景。
　　但若要问，曾以骑兵战术闻名的姬玛，她最喜欢骑兵的什么？她一定会回答，机动性。
　　为什么？
　　因为这样局势不妙时，可以直接开溜，敌人追不上。
　　但如果换个问题，问她骑兵制胜法则是什么。她一定会回道，用机动性带来主动权，以强打弱，扩大优势。
　　而姬玛现在，下意识地用骑兵制胜法则。
　　她唱着歌，离开继续救援的乔治、掠过与数位鼠人纠缠的伊芙·霜叶，直直扑向正裸衣战两鼠人强者的屠夫高崔克，如尖啸的女妖。
　　骑在鼠巨魔身上的鼠人族长，心一惊，回过头，冲姬玛挥舞着手中泛绿的魔法剑。
　　姬玛全速冲向他，手握紧斧枪，如骑在马背上冲锋的骑士，枪尖对准对方的头，却在能数清鼠巨魔身上毛发时，消耗痛苦力量，竟然来个九十度转弯，绕过鼠人族长，来个假冲锋，真正目标是，和屠夫高崔克鏖战的对手。
　　“小心！偷——”
　　姬玛能听见鼠人族长提醒同伴的声音，对方第一时间判断出她的意图，可在极快速度面前，他的提醒，反而让同伴分心。
　　姬玛见到，目标慌忙转过头，只可惜姬玛是从上打下，一枪刺出，正中后颈，目标向前翻，落下了“马”。
　　姬玛又一个锐角转弯，看到屠夫高崔克一斧头把落“马”的敌人斩首，但他的坐骑，鼠巨魔一钻头钻向屠夫高崔克，姬玛撞上受伤的鼠巨魔，斧枪深深捅入其中，伤口立即扩展，尖牙长舌深入伤口吸吮血液。
　　本来就受伤的鼠巨魔，眼看要一命呜呼。
　　但此时姬玛停了下来，剩下的鼠人族长，陷入某种癫狂中，大吼：
　　“我看你还有什么花招？”
　　便骑着鼠巨魔冲来，他本人更是直接站起来，跃向姬玛，长剑劈向她。
　　三个字从她樱唇中吐出：
　　“光头强。”
　　旁边空气中，立即出现身材高大的黑甲战士，二话不说，一铁拳直接轰向鼠人族长，轰在他侧脸上，他的眼睛睁得老大，头一偏，整个人飘落出桥，落向火红的熔岩江。
　　鼠人族长的坐骑，撞开姬玛脚下的鼠巨魔，姬玛借势后翻滚，拔出“树枝斧枪”，翅膀一张，重新飞翔。
　　这时候，屠夫高崔克跳起来，一斧头镶入鼠巨魔的膝盖，没等这头畜生叫出声，光头强就从后面一剑劈来，劈下了鼠巨魔丑陋而巨大的头，痛苦力量也汇入姬玛胸口，弥补了刚才的消耗。
　　屠夫高崔克拔出斧头，便迫不及待地揉揉耳朵，揉完之后，耳朵张开，贪婪地听着菲利克斯的歌声。
　　要是说，吟游诗人菲利克斯所唱的歌，是给人奋战至死的希望，让人满怀荣誉奔向死亡的话。那姬玛的歌声，好似将人丢进不锈钢棺材里，再沉入冰冷海水中，这还没完，还有十个女妖用尖利的指甲，一直挠着棺材外壁。
　　还好，魅魔停止了歌声。
　　他向姬玛打招呼：“嗨，你的召唤物看起来挺不错。”
　　“上去。”姬玛说：“我们必须更快。”
　　“啊？”
　　光头强走过来，将屠夫高崔克抱起来，扛在肩膀上，加速奔向约两百米外的战斗，伊芙·霜叶还在石桥上和鼠人强者们周旋。
　　姬玛飞在光头强旁，说：“做好准备。”
　　光头强用铁手撑着屠夫高崔克的屁股。
　　屠夫高崔克心有不祥预感：“什么准备？”
　　“飞起来的准备。”
　　话音未落，光头强猛地将屠夫高崔克投向前方，就像投铅球一样，直直飞向鼠人强者们。比失重更可怕的是，旁边传来姬玛高亢的女高音，这女高音如此的激昂，以至于屠夫高崔克怀疑，有头猪蒙冤受刑。
　　完全压过了远方，吟游诗人菲利克斯的歌声。屠夫高崔克在空中翻了个跟头，恰好见到，吟游诗人菲利克斯，从石桥扶手上，瘫倒在地。
　　没等屠夫高崔克多想，他便要落在一群鼠巨魔之中，足足有四头鼠巨魔，以及六位的鼠人强者，正围攻伊芙·霜叶，他们第一时间发现飞来的屠夫高崔克，有两头鼠人，手持闪耀着绿色闪电的长矛，对准他。
　　嘴里喊道：“戳死矮人玩意！戳死！”
　　这不是我想要的死法，至少死之前，不应该听着这种歌声而死。
　　屠夫高崔克大喊：“不！！！”
　　姬玛意念一动，光头强一跃而起，双手把屠夫高崔克抱下来，没等这矮人松口气，光头强碎唇后吐出残忍的话语：“做好准备。”
　　姬玛大吼：“旋风冲锋！”
　　光头强换了个角度，直接用力，将屠夫高崔克砸进战场里，可怜的屠夫高崔克，像是一颗炮弹，径直砸中一鼠巨魔的肚子。
　　同时姬玛下了诅咒，诅咒这群敌人，他们行动肉眼可见地变得迟缓，手脚无力，虽然为省魔力，持续时间不长，但够了。
　　一下冲来三位强者，鼠人们强者们招架不住。屠夫高崔克如一道旋风般，在战场中转来转去，伊芙·霜叶得以脱身，飘起来，射出利剑。光头强只是朴实无华地挥剑砍人，不用半点超凡能力。
　　更可怕的是，姬玛如同鲨鱼般，在旁边虎视眈眈，一旦有人受伤过重，她便在令人胆寒的歌声之中，以极快速度，收割受伤者。
　　一头头鼠巨魔倒下，或者跌下石桥，落向奔涌的熔岩江。最后一位鼠人强者，试图在投掷的烟雾弹中逃跑，但姬玛还是抓到了他，就在石桥和桥头堡连接处，一斧枪劈碎了他的数头，尖牙长舌汲取他的鲜血。
　　先击破弱小敌人，解放己方，再一鼓作气，支援最难啃，也是姬玛最关心的战场。
　　她抬起头，看向前方，在鼠巨魔狂暴的攻击之中，还有一道白光亮起。
　　乔治还没死，他还活着。
　　红甲鼠人军阀回过头，红色双眼和姬玛对视，他故意举起自己的剑，上面沾满了血，血中带些金色。他还开口，姬玛听不清他说什么，一来战场嘈杂，二来姬玛在唱歌。
　　但她从口型中看出，对方好像在说：“晚了。”
　　随着一声钟声，城洞里涌出一大群氏族鼠，无眼无毛的鼠人瘟疫祭司，挥舞着挂有钟声的法杖，浑身散发着绿色瘟疫气息，在绿气之中，鼠人们宛如吸毒般亢奋。
　　救世小队们，拖得太久，让之前逃散的鼠人们，恢复了组织度，重返战场。
　　姬玛倒是松口气。
　　我还以为是暴风鼠们支援过来了。
　　她如一道魅影般，在战场上盘旋。她看到所有鼠人，胸口中或多或少都有一抹白雾，那代表着，她造成的痛苦。
　　显然，刚才自己高歌英勇作战的身姿，刺痛了这群天性卑鄙懦弱的鼠人。
　　只要自己用出“女妖之嚎”，他们心中的痛苦，将会和“女妖之嚎”共鸣，造成心灵伤害，能杀死对方。
　　可是，才这点痛苦还不够杀死这群鼠人。
　　但姬玛手中的“树枝斧枪”已饱食鲜血，武器上的符文，红的刺眼，血水甚至从符文之中流出。
　　姬玛用力朝城洞投下“树枝斧枪”，贯穿了一倒霉蛋，“树枝斧枪”插在他尸体上，斜着立起来。
　　姬玛大吼：“血雨，下！”
　　她喊话稍微迟了些。
　　血雨凭空出现，狂风大作，裹挟着血滴，拍向在场所有人，血滴砸在盔甲上，发出金石相撞声，浸透到衣服里，湿润皮肤，传来阵阵针刺感。拍在肌肤上，像是美工刀割一刀般痛。伤口裂开，自行张开，血流出来。
　　虽然对强者来说，只是难受，但对氏族鼠这种普通鼠来说，他们看不清周围，只见身上有伤的同伴，一下倒在血雨之中。他们一犹豫，鞭子落下，警告他们，不准后退，必须呆在这地狱里受苦。
　　在姬玛眼中，鲜血风暴之下，许多鼠人胸口，都有一团白得发亮的痛苦力量。她第二次使用“女妖之嚎”，上次用还是在卡松公国，对战野兽人时。
　　宛如一团纠缠在一起的怨恨灵魂，从她肺部生成，涌出口。耳中充斥各种杂音。
　　姬玛心里起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乔治听到我发出那么难听的声音，会不会影响我在他心中，人美声甜的形象？
　　肉眼可见的白波，以她为中心向四方扩散。
　　鼠人们胸中一团白色痛苦力量，纷纷戳爆。他们心脏炸开，张大嘴巴，眼睛泛白，倒在血泊之中，像是一排排倒伏的水稻。
　　短短几秒，在战场上只有几头鼠人站着，哪怕是手持鞭子的督军，也尖叫着向后逃跑，钻回城洞之中。
　　姬玛拔出树枝斧枪，和屠夫高崔克、伊芙·霜叶以及光头强们一起，杀进战场里。将重伤的乔治拖出来，他一瘸一拐，右边大腿的大腿甲消失不见，那一块大腿，血糊糊的，如戳烂的草莓酱。
　　其余地方的伤口，更是数不尽。
　　姬玛看得心一疼，眼睛一红，扶着乔治跑上石桥，交给伊芙·霜叶，后者也受了伤，大腿上伤口还在流血，但比看起来随时会死的乔治好多了。
　　“快把石桥，给我弄断。”
　　不用姬玛提醒，伊芙·霜叶早有此意，已经做好了铺垫，软化了桥面，很难说，其中有多少是出于对矮人造物的厌恶。
　　桥面断了一截，缺口处足有五米长，强者能一跃而来，姬玛和光头强守在缺口处殿后。
　　红甲鼠人军阀，和其余五位鼠人强者，骑着鼠巨魔，站在缺口后，根本没追上的意思，尤其是红甲鼠人军阀，他目光扫过光头强，扫过杀红眼的姬玛。
　　一魔一鼠目光相对，红甲鼠人军阀能感觉到光头强强大的武力。却不知道，姬玛魔力剩余不多，光头强此刻作用是来撑场子的。
　　他举起剑，和自己手下一同回头，在姬玛高昂而不失痛苦的歌声中，离开。


第827章  不见了（二更）
　　鼠巨魔双脚踩在血泊中，不时抬起脚，抖落上面讨厌的血水，这种血水像水蛭一样，吸吮着皮肤，要把血吸出来，感觉很不舒服。旁边鼠来鼠往，在鞭子的鞭笞下，鼠人们扛着建材，要在石桥上铺个路，铺过缺口。
　　红甲鼠人军阀坐在鼠巨魔上休息，看着满路的鼠人，看着鼠人医师们，正为自己手下疗伤。
　　“大人！大人！”
　　在鼠人护卫的簇拥下，一位戴着圆圆眼镜，挎包放着几卷纸的鼠人书记员过来。
　　红甲鼠人军阀手握上剑柄，看向他。
　　鼠人书记员的胡须，害怕地抖了抖，头低了几分，说：“伟..伟大的大人，伟大的川罗，听到最新战报后，很不高兴，他..他想问您，为什么不追？”
　　红甲鼠人军阀拔出剑，他心情倒是很轻松平和，因为他能看出，这位鼠人书记员，不过是被推出来，质问他的倒霉鬼。
　　“我要等我的暴风鼠们到来。”红甲鼠人军阀语气平稳，说：“他们有六位强者，其中三位钻石极以上。”
　　“可..可是，他们已经伤害累累，命不久矣，那些人类玩意、精灵玩意，已经要死了。”
　　红甲鼠人军阀敢断定，在远方的川罗一定是咆哮着，冲他大吼大叫。
　　红甲鼠人军阀心里哼一声，川罗在安全的后方，自然希望前面的鼠人，不顾生命危险，去送死。
　　“是的，是的，要死了。”红甲鼠人军阀说：“所以我不逼他们，等待支援，把那些玩意剁成碎片。”
　　“那您为什么不追？”
　　“啰嗦，你能不能像我兄弟一样，在合适的时候，保持沉默？”红甲鼠人军阀指了指背上插着的鼠人头颅，“既然他们要死了，怎么可能再打穿一座要塞？”
　　“要是有什么变故——”
　　“那也是，你们这群玩意的错。”红甲鼠人军阀斩钉截铁道：“是谁把他们放进来？如果城门关紧，他们不得不攻打城墙，根本不会出那么多事。”
　　红甲鼠人军阀剑抬起，指向对岸的要塞。
　　“为什么那要塞里的守军，不出来直接砍了那群要死了的玩意？而是守在工事里不出来？要是有他们的掩护，我早率领亲卫，越过这短短的缺口前去追击。”
　　鼠人书记员脸上，一滴汗水，顺着一撮鼠毛滴落。
　　他知道，他当然知道。对岸的要塞守军，肯定不愿涉险，反正守住工事，关好城门，那群玩意，难不成还能一起越过城墙？
　　红甲鼠人军阀又不是蠢蛋，怎么可能冒着生命危险，前去追击呢？
　　红甲鼠人军阀问：“不说话了？是觉得我说得不对？”
　　鼠人书记员连忙说：“不不不，您的答复合情合理，合情合理，是的，是的，很合理。”
　　“好，就这样和川罗说。”红甲鼠人军阀说：“我还要追究，你们守军的失责，两边都追究！”
　　“好的，好的。”鼠人书记员急促地说道：“我会传达给，传达给伟大的川罗。”
　　这时候，钟声敲响。
　　一头鼠人在建好的桥面上跳，桥有些晃悠，他喊：“桥建好了！建好了！”
　　鼠人对自己造物的安全性要求，不像矮人那么偏执，反正能用就行，死人的话，鼠人那么多，随便死。
　　红甲鼠人军阀下令：“出发！”
　　他身先士卒，命令身下的鼠巨魔，直接跳过临时搭建的桥面，其余手下，见状纷纷越过桥面。
　　后面来自守军的氏族鼠们走上桥，没问题，摇晃归摇晃，至少没塌。红甲鼠人军阀才命令一支赶来的暴风鼠、过桥。
　　他骑着鼠巨魔，走到最前头，领着一支军队。后面的氏族鼠们议论纷纷，扛着武器，交头接耳，分享着情报。
　　“...那天上飞来飞去，用歌声杀鼠的恶魔，真是最折磨了，我的部队，差点被她全杀了”
　　“这...这算得了什么？”另一位扛刀的氏族鼠说：“那个白白的、胸胖胖的人类玩意，才可怕。推着个山一样大的光球，一碰就要烧死，她还能变成光，一下跨过整条深渊，到对面去。”
　　“我看，那个铁壳玩意才可怕。我亲眼看见，他剑发着光，不管谁挨了一剑，都得死，刀枪不入，还喜欢一脚，把头给踩成碎片玩意，玩意。”
　　红甲鼠人军阀本想下令，让这群喋喋不休的氏族鼠们闭嘴，纪律真是差得可以，居然在比敌人哪位更可怕，传播恐惧。
　　这时候，在他前面十米外安全距离，炸开一道白烟。
　　白烟中，出现鼠人刺客，他脸遮黑布，半跪下说：“我的伟大主人，那群玩意，正杀向高台。”
　　“高台？”
　　“要塞最高的地方。”
　　仿佛是为他解释，对岸的要塞顶上，亮起一道白光，几个黑点从上面落下，在遭热力扭曲空气中，隐约可听见远处传来噩梦般的歌声。
　　红甲鼠人军阀想到什么，可那想法，如滑溜的泥鳅一样，一下便从他脑中滑走，变得模糊。
　　他问：“要塞最高的地方，可以直接出去吗？”
　　鼠人刺客摇头：“不可能，除非他们能飞，即便能飞，也要穿过工事，我伟大的主人，那里已经塞满了，好多好多士兵，能把那些玩意射、射下来。”
　　红甲鼠人军阀看向鼠人书记员，后者更熟悉要塞的结构。
　　“大..大人。”鼠人书记员有些哆嗦，说：“从工程的角度来说，矮人玩意的秘密地道，如果有的话，也不会建在高台。他们往高台走，理论上反而是自断后路。”
　　红甲鼠人军阀感到自己抓住了什么，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脑子里逐渐成形。
　　他反问：“所以，那地方没什么鼠守对吗？”
　　“是的，是的。”鼠人书记员为守军辩解：“毕竟要把所有力量，都集中在最重要的地方。”
　　“哦。”红甲鼠人军阀觉得很有道理，他扭过头，问背上的头颅：“你们怎么看？”
　　“笨笨！”人类头颅开口说话：“他们是路痴吗？要是他们是路痴，为什么不直接迷路掉进深渊里。”
　　红甲鼠人军阀虚心求教：“那他们？”
　　“想想圣女是怎么到对面桥头堡的！”
　　红甲鼠人军阀猛然想起，那名为圣女操纵光的人类玩意，可以化为光，进行短距离传送，他亲眼见到。魅魔抱着圣女，还没飞到石桥中间，她便化成光，直接去到对面的桥头堡....
　　他恍然大悟，而旁边的鼠人书记员，第一次见到和死去多时的头颅对话场面，一时间惊呆了。
　　红甲鼠人军阀，张开嘴，举起剑，冲鼠人书记员喊道：“高台离城墙，有多远？！”
　　后者吓到了，问：“啊？”
　　“我问，高台离城墙，有多远？！你再一脸害怕的样子，我就把你丢下去！是的，是的，丢下去！”
　　“有..有..”鼠人书记员吓得快说不出话，哆哆嗦嗦，看得红甲鼠人军阀心烦，“最近的地方..两百米远。”
　　“把这胆小的玩意丢下去，耽误军机。”
　　红甲鼠人军阀说罢，立即一拍自己的坐骑“肌肉玩意”，举起剑下令：“全体全速前进！”
　　“肌肉玩意”背着他，四肢着地，全速前进。
　　鼠人书记员的尖叫声从他身后传来，士兵们在他脖子上抹一道口子，丢下石桥。之后，鼠人军队奔跑的声音，轻易地淹没这远去的尖叫声。
　　红甲鼠人军阀望着，望着要塞的高台方向，要塞越来越近，他也看得越来越清晰。高台上，已经没有鼠人的踪迹，他隐约见到那些玩意们，手拉着手，站在一起，站在中间的人类玩意，浑身散发着淡淡银光。
　　一切和他猜想得差不多一样。那叫圣女的人类玩意，不仅可以一个人化为光传送，也能带着大家一起，化成光传送。
　　背上矮人头颅开口了：“这不对劲，如果那些人类还有我矮人同胞们，要逃的话，为什么不离城墙近一些呢？而是特地跑到高台边，对着我们？”
　　“蠢！蠢！”红甲鼠人军阀的兄弟头颅开口尖叫道：“当然是为了嘲讽你，笑你这个笨蛋！是的，是的，你是傻蛋，煮熟的鸭子飞了！飞了！嘎嘎嘎。”
　　这时候，高台上传来一阵嘲笑声，尤其是魅魔，冲他扭屁股摇尾巴。
　　一股怒气从红甲鼠人军阀心中升起，他用剑，用力拍着“肌肉玩意”，“肌肉玩意”跑得比风还快。
　　但这一切都来不及了，只见所有人身上都散发着淡淡银光，越来越亮，光芒大盛，一下掩盖掉所有人的身影，光芒持续了数秒，随后黯淡下来，高台上空空无也，没有半个人影。
　　简直和叫圣女的人类玩意，化为光传送一模一样！
　　这时候，红甲鼠人军阀才跑到桥头堡，桥头堡的吊桥落下，链条熔断，奔入城洞里，一阵肉焦味淹没了他，遍地都是鼠人尸体。
　　那是名为圣女人类玩意的杰作，她怎么那么强？魔力用不尽吗？可能有什么超凡物品。
　　红甲鼠人军阀想着，前往高台。
　　毫不怀疑，高台上一个人也没有，那群玩意们都逃了。但出于谨慎，红甲鼠人军阀放慢速度，和手下互相照应，以免落入埋伏圈中。
　　十分钟后，他与一众鼠人强者来到高台。
　　果然，和猜想的一样，高台空空无也，除了鼠人尸体外，什么都没有。
　　——————
　　为雪夜战姬打赏而加的更，我还有一章存稿，目前努力把更新时间，稳定在晚上七点钟，或者之前。


第828章  逃走了？
　　要塞高台上，“肌肉玩意”载着红甲鼠人军阀，走在由一块块坚硬的花岗岩，所砌成的高台上。在他周围，暴风鼠和氏族鼠们，正四处搜索，哪怕高台一眼尽收在眼底，看起来根本没搜索的必要。
　　但所有鼠人士兵，尽职尽责。至少要表现尽职尽责的模样，免得触怒到红甲鼠人军阀，地上的鼠人尸体，都翻了四五遍，每一寸地方，都踩了三四次。
　　高台并非一块平地，在四角都建有矮厚的圆塔，圆塔不高，两层高。哪怕一开门，见里面空空无也，也并不妨碍鼠人们，走进去，来来往往，好彰显自己尽职尽责。
　　红甲鼠人军阀，骑着“肌肉玩意”走在“救世小队”消失的位置，这里视野良好，能将几乎整个石桥一收眼底，火光从深深的深渊下射出，落在石桥下。
　　石桥上的鼠人之多，连成一条黑色粗线，最后消失在桥头堡下。在这里，他能看到所有鼠人，而所有鼠人也能看到他，就在这，在所有鼠人的视线里，他们就这样逃了。
　　“笨！笨！”背上的鼠人头颅在尖叫：“他们在你脸上拉屎！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人类头颅问：“为什么他们特地选在这逃呢？除了羞辱。”
　　红甲鼠人军阀转过头，目光越过密密麻麻的鼠人工事、城墙，落在城墙外，城墙外地形复杂，隆起岩石上满是洞穴，而且离城墙又近，着实不是个建要塞的好地方。
　　鼠人也是在这边，夺取了矮人们的要塞。
　　他目测，这距离，刚好能直接到满是洞穴的岩石里，消失在里面。
　　估计怎么也找不到他们了，尽管他们受伤，可都是强大的超凡者，尤其是长耳朵玩意，能使用元素魔法弄断石桥，只要他们隐藏好踪迹、改变创造，躲在里面。
　　用嗅觉再灵敏的狼鼠，经验再丰富的追踪者，一时半会，还找不到他们，等找到他们，他们早已恢复如初，追兵反倒成了猎物。必须搜集他们的血，占卜踪迹，可占卜仪式也不是马上能做。
　　要是守军，主动出击，不把高台拱手相让的话，事情会到这步吗？那勇者玩意的头颅，早插在他后背上，分享他的智慧和力量。
　　想到这，红甲鼠人军阀愈发烦闷。
　　高台上，鼠人们，依旧在忙碌，鼠来鼠往，他们盯着砖缝，似乎救世小队那么大的人，能躲在小小砖缝里。
　　这种装模作样，直接惹怒了红甲鼠人军阀：“走！走！别找了！和我一起，去找守军算账！胆小鬼，胆小！”
　　命令一下。
　　高台上，鼠人们如洗手台中蓄满的水，拔出塞，一下从唯一的出口，给流得一干二净。
　　面对气冲冲的红甲鼠人军阀，守军方面自然倒打一耙，指责红甲鼠人军阀，畏战不前，吓得他们足足五千名守军，只能躲在工事里，以抵抗“救世小队”的攻势。
　　双方爆发激烈的争吵，出了几条鼠命，都无法平息争吵。
　　但再怎么吵，再怎么说，救世小队总归是，在高台上逃了的。而守军们，几乎放弃防守了高台，让“救世小队”使用超凡能力，直接逃出要塞。
　　当然，守军方面绝对不会背这个大锅。他们一口咬定，是假的。以圣女的魔力，根本没办法支撑她，带着大家一起逃，那肯定是障眼法，是哄骗大家。
　　也肯定没有什么超凡物品，支撑他们这么做。
　　所以，救世小队肯定躲在要塞里，不知道哪个角落里，静静地看他们笑话。可所有鼠人都知道，那不过是强词夺理。
　　但就是这强词夺理，守军高层下令，开展一次轰轰烈烈的大搜查，没查完不准睡觉！
　　一时间，动员了所有守军，开始在要塞里搜查。
　　一队氏族鼠，抬着好似灌铅的脚，在台阶上走，慢悠悠地走向高台，挂在腰上的武器，敲着屁股，发出有规律的声音，在疲困鼠人耳中，宛如摇篮曲般，那么的醉人。
　　其中一位氏族鼠张大嘴巴，露出黄牙，打出一个长长的哈欠。哈欠瞬间在氏族鼠之中传染蔓延，每位鼠人都忍不住，打起了哈欠。
　　“那么晚了，我们还在找什么？”
　　这句话，引起鼠人们的共鸣。
　　“折腾。”另一鼠人慢悠悠地说：“这里就是那群玩意们，逃走的地方，化为一道光，照到城外，一下就没影了，但上面不相信。”
　　“什么不相信？”第三位鼠人弯着腰，双手在地上做出找的姿势，“上面、上面吵起来，说根本没逃走，这样，他们就没责任。”
　　“这不公平。”又一个鼠人说：“所有鼠都看到，那道光落在城外，变成了八个人，一下就溜了，还在这？”
　　“你你，又不是在城墙上执勤，你怎么知道？”
　　“听别的鼠说的。”
　　“是的，是的，就是这样，大角鼠都看到了。”
　　“人都跑完了，我们还得在这找？”
　　“对！对！不想挨鞭子，都要找，这里可是他们消失的地方。”
　　鼠人们一边抱怨，一边草草地将所有地方，都找了一遍。
　　其中一位身穿生锈盔甲，腰带是黄色的氏族鼠，走到高台边缘，低头一看，发现下面约一层楼的地方，有个圆塔塔顶。借着来自深渊的火光，塔顶有一半隐于黑暗中。
　　他打了个哈欠，自言自语：“如果能躲的话，他们该不会躲在这塔顶上吧？”
　　但仔细一瞧，塔顶上一个人没有，一览无余，如果躲了人的话，早就被发现了。不过，虽然塔顶是圆尖的，但在与要塞墙壁的交界处，有足够的空间，能让自己好好躺一会，睡个好觉。
　　这位机灵的氏族鼠，左看右望，没有鼠注意自己，便悄悄地双手抓住边缘，轻巧地落下去，顿时，整个人消失在阴影中，无影无踪。
　　“艰苦卓绝”的搜查，持续了二十多分钟后，终于结束了。
　　集合点名的时候，有人说：“谁见到神经鼠了？就是腰带是黄色的。”
　　“别等他了，他肯定又找个隐蔽的地方睡了。”
　　“是的，是的，先走了！”
　　“就是，就是。”
　　氏族鼠们离开高台，一路打着哈欠，并商量着，悄悄找个地方，躲起来，睡个好觉之类的。
　　此时。
　　一队奔行鼠带着最新消息，回到要塞里。
　　“千真万确！我们在城外，找到他们的脚印，对，脚印。上面还有，他们的血迹。”
　　“确定是脚印吗？”
　　“八对脚印，在松软的泥土上，消失在洞口里，他们逃了，逃了！”
　　“那一定是那群玩意们的诡计，他们躲在要塞里，再用超凡能力，在外面，做个足迹，就把我们全骗到了。”
　　红甲鼠人军阀不耐烦，他有点困，打了个哈欠，问：“要怎么才能确定他们的踪迹？你承认的那种。”
　　“占卜！占卜，向伟大的大角鼠占卜。”
　　“多久？”
　　“一天，至少一天。我们要准备仪式，又要将样本仔细筛选，确定样本是他们的血。”
　　红甲鼠人军阀懒得和对方扯皮，这一切，不过都是推诿责任的做法。等一天后，他们又会说出了意外，把时间延后，这样占卜结果出来是“救世小队”已逃走后。
　　他们就能说，时间过了那么久，救世小队在要塞里，悄悄逃走了。
　　这种事情，身居高位的红甲鼠人军阀见得多了。
　　他懒得扯皮，直接离开，并吩咐手下，通过专线，将这事情，和自己的合作伙伴，川罗说一下。
　　“什么？他们逃了！”
　　身为大角鼠神选，川罗在得知这消息后，是又惊又怒。
　　他穿着白色睡衣，头上还戴着睡帽，睡衣上绣有粉红色的草莓。他之前以为草莓，是什么内脏，便看上这人类的作品，一直穿着，所有胆敢告诉他真相的鼠人，不是死了，就是在死亡的路上。
　　次元术士川罗一下挂断电话，他怒气拉满，跳上桌面，仰头发出一声尖啸：“不可能！他们怎么从我伟大的阴谋中，逃了出来？”
　　说罢，他想起姬玛的脸，气得用力一咬尾巴，血从牙缝中流出。
　　真是可恶的宿敌。
　　第一次，奥利城见面，那时候鼠人们用疫病氏族发明出的黑死病，已经传染到整个行省，奥利城即将要成为鼠人的地盘。她来了，编造吹笛人的传说，打退鼠人军队。
　　第二次，在基斯里夫，一座小城市里，自己本来想小试身手，都已经率领鼠人们攻上地表。那魅魔卑鄙，提前在酒里下毒....
　　第三次，就是现在，他要执行大角鼠不容许失败的任务时。她又来了！简直是自己影子一样，走哪，她跟到那。明明他全速前进，但她总能，跟在自己屁股后面。
　　“一定是过来，要杀我，针对我。”川罗语气中带着害怕，胡须打着颤，他左看右望，警惕每一处阴影，担心那魅魔和她的同伴，一下跳出来，给他一个惊喜，“是的，是的，我前脚刚走，他们后脚就来，一定是，一定是来刺杀我。大角鼠伟大的计划，一定要成功，对，成功。”
　　当晚，川罗彻夜未眠。
　　姬玛也将彻夜未眠，她一脸悲愤，看着自己亲手拯救的众人：
　　“我帮你们，骗过所有鼠人，在他们眼皮下安窝，你们就这样对我吗？是我救了你们呀。”
　　绳子，紧紧捆着她，将她捆得像是条毛毛虫。
　　“乔治，你做什么？你是我的爱人，你怎么也这样对我？”
　　“对不起。”乔治一手拿着球状物，一手抓她的角：“你再唱下去，大家会死的。”
　　“我只是想唱个安眠——唔唔！”
　　周围幸存的人，无论精灵、矮人还是人类，都下意识松了口气。


第829章   最安全的地方
　　姬玛的心，那是拔凉拔凉的。
　　几小时之前，团队处境无比艰难。乔治一瘸一拐，流血过多，能活着、能战斗，算是奇迹，但不赶快进行治疗，命不久矣。圣女珍娜几乎把魔力燃烧殆尽，没办法用神术治疗，伊芙·霜叶身上有好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她也不好受，伤口很多，血仅仅只是止住，子弹什么的，还留在体内。
　　要不是大家是超凡者，换普通人，早就躺尸了。
　　以队伍状态，根本不可能凭硬实力，逃出要塞，一点可能性没有。
　　在这绝望的时刻，是自己，提出天才般的想法——撒谎。
　　攻占防御薄弱的高台，只是为了找个舞台。故意到平台边缘，给所有鼠人看到，并非挑衅，为的是能骗到许许多多鼠人，挨骗的鼠人越多，谎言便越能成真。
　　让圣女珍娜使用最后不多的魔力，给大家搞个大型灯光效果，化身八个探照灯，弄得几乎鼠人都觉得，他们开溜了。
　　实则是在白光的掩护下，大家跑到高台边缘之下，圆塔塔顶与墙壁的交界处。在那里，伊芙·霜叶使用土系元素法术，重构墙面，弄了一个平台，能勉强供八人躺下。
　　一到平台上。是自己，不顾魔力过少，不顾自己魂伤，立即打开“宁静隐秘结界”，隐蔽众人。
　　是自己，将海量谎言力量，注入到“救世小队当面逃跑”的谎言里，化假成真——即便姬玛没去验证过，她也敢说，鼠人们肯定能从城外，找到他们逃跑留下的“踪迹”。
　　可以说，要不是自己机灵又聪慧，大家早就死翘翘，成鼠人的口中食了。称为救世主，也不为过。
　　可，大家对自己这个救世主又是怎么对待的呢？
　　没有传统的救世主待遇，既美少女投怀送抱，当场拥吻也罢了。
　　自己不过是想唱歌而已，很过分吗？
　　居然说什么“现在不是打仗的时候，可以休息，不用再战斗了。”
　　真是肤浅！难道唱歌只能用来杀伤敌人吗？不，经过今日，我总算是觉醒了唱歌天赋，之前从没想到，唱歌居然是如此美妙的事情，能抒**感，调节心态。
　　还说我唱得难听？怎么可能？我人美声甜，唱到兴头时，内心涌上的甜蜜（其实是他人痛苦力量，汇入姬玛体内）。这种感觉无比真实骗不了人。
　　再说了，我唱起歌来，大家打架不是很卖力吗？肯定是我歌声激励了大家。
　　那吟游诗人菲利克斯直接晕倒，不过是因为，他是个区区凡人罢了，能活到现在已经很不错。
　　伊芙·霜叶，我知道你身为高等精灵，傲慢得要死，是绝不会接受一个半路出家的天才，在一天之内，音乐造诣远超于你。
　　珍娜，我看你面有难色，反对我的话，说出来中气不足。你一定是，不得不随大流吧，我知道你心善软弱，这怪不了你。
　　最过分的是你，乔治！
　　我就不过是唱几句而已。你本来躺在地上，呼吸微弱，面色惨白，听到我歌声，直接跳起来，把我捆起来不说，还要塞我球，剥夺我唱歌的自由。
　　姬玛眼看着，红色有牙痕的弹球，要塞进自己嘴里。她试图扭过头，可乔治抓住她头上的犄角，手法熟练，以前他这么抓，还是为了给自己“补魔”，现在却这样用....
　　这么一想，姬玛眼睛发红说：“渣男。”
　　“对不起。”乔治声音因伤重而微弱，但在姬玛耳中，这又是十足的证据，证明乔治心怀愧疚，“如果你再唱的话，大家可能会死的。”
　　姬玛气着唱歌：“无知音是——”
　　红球立即塞进她嘴里，把接下来的歌声给堵住。
　　姬玛的表达欲遭堵，气得发出唔唔唔声，旁边的伊芙·霜叶立刻搭把手，熟练地拿起皮带，要给姬玛给捆上。
　　屠夫高崔克警告道：“有鼠人要下来了！”
　　众人立即停止手中的工作，抬起头，见到头顶上，一位氏族鼠双手正扒着高台边缘，准备下来，他腰间别着一明黄腰带，只见他手一松，落入“宁静隐秘结界”里，他顿时眼一花，发现眼前多了好多人。
　　高大的铁壳人、手正拉弓的高等精灵、扛起板斧矮人。
　　黄腰带氏族鼠一愣，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姬玛乘机吐出红球，唱道：“啊啊啊~~~♪”
　　她没想到要唱什么歌，来抒发此时情感，就干脆“啊”出来。
　　只见黄腰带氏族鼠立即惊得跳起来、捂住耳朵，绝望叫道：“报丧女妖！”
　　话音未落，伊芙·霜叶拉了个半满的弓，一箭封喉，之所以没拉满，是担心过穿，箭会暴露此地。
　　屠夫高崔克冲上去，一斧背，用力猛砸他的头，黄腰带氏族鼠立即倒下，腿抽了抽。
　　乔治说：“你歌声都吓到鼠人。”
　　“分明是我战功赫赫，是敌人的心中的死神。”姬玛昂起下巴说：“臭男人，你如果有点良心，就别塞我嘴。”
　　“球呢？”
　　“在这。”伊芙·霜叶以闪电般的速度，将红球递来。
　　乔治立刻拿起红球。
　　“臭男人！渣男。”一时间，姬玛对乔治非常失望，失望到怨恨，恨屋及屋，恨起全人类来，她高歌：“人类不感谢姬玛♪”
　　晕倒在地上的吟游诗人菲利克斯，口吐白沫。濒死的黄腰带氏族鼠，双腿一蹬，头一歪，直接咽气死透。
　　乔治将红球塞进姬玛嘴中，快准狠。伊芙·霜叶马上将红球上的皮带，给扣得紧紧的。
　　姬玛眼含热泪，控诉道：“呜呜呜呜。”
　　众人确定，魅魔姬玛唱不了歌后，心里都松口气。矮人工程师握拳，猛砸胸口，长舒口气。
　　乔治一瘸一拐，直接倒在自己的床垫上，一动不动。
　　伊芙·霜叶揉着耳朵，跪坐在乔治旁边，闭目养神，进入冥想。
　　一时间，这小小的庇护所，除了姬玛的唔唔唔声之外，安安静静。
　　艰难的一天，终于过去了。
　　姬玛过一会，也不折腾了。
　　她伤口隐约作痛，她能感觉体内的次元石子弹在发热。她无聊，数了数身上发疼的伤口，脚踝的刺疼、腹部钻心疼、小臂割伤辣痛、后背整块火辣辣....
　　一个个数，加起来起码有十处。在战斗的激情褪去后，这些伤口的痛苦，便无比清晰，变为一根根针，刺着人的心。
　　姬玛额头冒出一些虚汗。
　　圣女珍娜仅仅只能缠些绷带，对伤口做初步处理。
　　还好，姬玛有受伤的经验，她曾遍体鳞伤，像一条狗一样，躲在岩石缝里，躺着恢复伤口。
　　渐渐的，她意识模糊。
　　伤口的痛苦和魂伤之痛，交织在一起，分不清什么是现实的伤痛，什么是魂伤。
　　她开始分不清现实、分不清时间，一下回到在魔界拼命的日子，一下又回到跳楼趴在地上濒死的时候，又一下回到被一剑杀死的时候。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一个清晰的念头跳出来，要是自己是钻石，生命形式产生质变，该多好呀。要是自己没魂伤，也该多好呀。
　　不知过了多久。
　　耳边传来一阵悦耳的音乐，听起来，似乎是由清脆的银铃、少女嗓音以及舒缓的小提琴声组成的。
　　姬玛渐渐苏醒，一双手摇着她，加快了苏醒过程。
　　姬玛睁开眼睛，见到有些狼狈的珍娜，她胸口的鲜血凝结成块，银袍脏脏的。空气中弥漫着血和体液的味道，还有股臭味。
　　姬玛撑地坐起来，揉揉眼睛，发现身上的绳已经解开，嘴巴也没被堵住，身下也有一个毯子。
　　嚯，一定是他们心怀愧疚。
　　想起昨天的事，姬玛心里有些气，板着小脸。
　　珍娜说：“早上好。”
　　姬玛也不回，她想站起来，但牵动伤口，睡意褪去后，伤口疼痛尤为清晰，甚是折磨人。于是她环顾四周，光线依旧昏暗。来自深渊熔岩的火光，将下方要塞的一面照亮。
　　她循着味道，找到臭味来源，是身后的石墙上，挂着四具鼠人尸体，看起来，都是无意发现此处避难所的倒霉蛋。
　　之后，她的目光锁定在乔治的位置，属于他的床单上躺着菲利克斯。姬玛一下想起了，死了重伤士兵的床垫。早晨，总会有人撑不住，人们将重伤而死的人，从床上拖走，留下一张沾有伤员血的床单，等待着下一个伤员。
　　她连忙问：“乔治呢？”
　　熟悉的声音，从右边传来：“在这。”
　　姬玛连忙扭过头，扭得脖子有些疼，见到乔治，他手持擦亮过的双手精金巨剑，斜靠着墙体，鼠人尸体的脚离他头只有不到十厘米。
　　姬玛仔细观察他状态，右边大腿甲没了，武装裤也烂了，露出刚愈合后，惨白的皮肤，脸也白得像是一张纸。她一下明白过来，伤最重的乔治，把床位让给别人。
　　此时，珍娜递给她一杯冷牛奶。
　　她接过牛奶边喝边问：“还好吗？”
　　“嗯，挺好的。”
　　“我意思是，能战斗吗？伤口全愈合了吗？是不是缺血了，看你脸那么白，今天你的神术还剩多少...”
　　姬玛一下变啰嗦起来。
　　乔治不知道怎么回说：“挺好的。”
　　“哦。”
　　珍娜说：“我必须节省使用神术，暂时用不了造血术。”
　　姬玛这时候，目光落在伊芙·霜叶身上，并非是她很干净，与周围格格不入，而是她腰间挂着自己的“染血歌姬”，歌声来自于染血歌姬。
　　“为什么我的东西在霜叶手上。”
　　珍娜解释：“防止它的副作用影响到你。”
　　姬玛一下生气：“不，我唱歌发自真心！”


第830章  手术
　　“你们居然拿我的东西，还同调了。”姬玛说：“这和当面抢老婆有什么区别？”
　　珍娜安慰道：“会还给你的，姬玛。”
　　“我现在就要，没有了它，我创作的热情，便少了一半。”
　　听到这句话，躺着的菲利克斯立即睁开眼睛，眼里露出恐惧。乔治眼神一下严肃起来，看向姬玛。闭目冥想的伊芙霜叶，则睁开了眼睛。屠夫高崔克则握紧了斧头。
　　“不可以。”
　　“不行！”
　　“绝对不行！”
　　三个人异口同声，同一时间否决。
　　姬玛气呼呼地说：“怎么了？我的歌声很难听吗？”
　　乔治斩钉截铁：“对！”
　　伊芙·霜叶边点头边说：“是的。”
　　珍娜声音轻柔，说：“恐怕是这样。”
　　怎么可能？明明我唱得很开心，内心美满。
　　此时，她忘了，身为铂金级的“痛苦女妖”，别人的痛苦，便是她的快乐。
　　所以，姬玛一下想到了，自己曾使用无比复杂而昂贵魔法，将脑子中《西游记》《三国演义》等名著，以及一些大热网文，全部找出来，写在纸上，几乎一字不差。
　　她兴致冲冲地拿去发表，想来一波文化入侵异界。结果，无人问津。所有投入，都白费。那时，她才明白一个道理。文化差异，是一座难以翻越的大山。
　　姬玛脸色缓和下来，说：“我知道。”
　　耳边似乎传来松口气的声音，大家神经放松下来。
　　可姬玛下一句话，又让所有人神经紧绷起来。
　　“文化差异是难以逾越的大山。”姬玛说：“这些前卫的歌，你们多听听，就能领略那些歌的美好。”
　　伊芙·霜叶说：“决不！”说着，还把“染血歌姬”握得紧紧的，放在自己身后。
　　圣女珍娜则劝道：“姬玛，你放弃吧，你的歌声是真的...超越常识，已经不是普通的歌声了。”
　　真是一群顽固不化的老古董，心态一点都不开放。
　　姬玛抱着手，“哼。”
　　珍娜说：“姬玛，打开一下梦境宫殿，我们需要补给。”
　　姬玛扫一眼珍娜身上的脏衣服，说：“那把“染血歌姬”还给我。”
　　“不行。”珍娜说：“你昨天用得太久，它的副作用对你影响太深了。”
　　“不，这不是副作用，许多时候超凡物品的副作用，反而是好处。”
　　“不行。”
　　姬玛说：“那我也很抱歉，毕竟我要维持“宁静隐秘结界”，魔力剩的不多，还要留一些，应对可能的麻烦，你们再坚持一下吧，不过是穿着脏血的衣服、浑身黏糊糊的，再和鼠人恶臭的尸体待一会而已。”
　　珍娜说：“好了，姬玛别闹了。我们要尽快恢复，鼠人的尸体也要有地方藏起来。”
　　姬玛心生不满，自己明明功劳那么大，但却受这待遇，也没分多少神术给自己治愈伤口，真的是。
　　“不，我心情不好，会影响恢复。”
　　珍娜无奈，问道：“你想怎么样？”
　　“唱首歌。”姬玛说：“这是我的底线，唱歌了，我心情才会好。”
　　珍娜一下沉默了。醒过来的吟游诗人菲利克斯，正用恳求的目光，看向她，好像在说，求你高抬贵手。
　　珍娜问：“真的吗？”
　　姬玛昂起下巴：“真的！”
　　乔治走过来，直接一铁拳敲姬玛的头。姬玛连忙抱住头，眼睛闪过泪花，说：“渣男又欺负我。”
　　之后，姬玛乖乖地打开“梦境宫殿出入口”，先将鼠人的尸体丢进去。再让乔治看着，姬玛和两女同眠，共进梦乡。
　　进到“梦境宫殿”之后，姬玛心里还有些气，一脚踹飞一根宫柱，缓和下心情后，修复好宫殿。邀请两女进来，自己先迫不及待，带着伤，换了一套新衣服。
　　走出卧室，听见珍娜在喊自己，她便循声走去，碰到了一身干干净净的珍娜。身上穿着白净的长袍，手上戴着手套，金发挽在脑后。
　　速度很快嘛，真的是娇弱。
　　姬玛心想，脸上微笑道：“珍娜，有什么事吗？”
　　珍娜拿出一柄小刀，闪亮亮。
　　姬玛一吓，难道珍娜这胸大无脑的，居然看出自己心中说她坏话。
　　“姬玛，你该做手术取出子弹了。”珍娜说：“待会我会给你用造血术，你说在哪做合适？”
　　原来造血术要留给自己用。
　　“啊？”姬玛看清小刀，是手术刀，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呃，就，就在这里吧。”
　　周围一切，因姬玛的意志而扭曲变动，一间手术房出现了。
　　姬玛脱下衣服，珍娜给她清洗伤口身子，无微不至，搞得姬玛甚至有点羞愧。她心中的不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欲望，馋美少女身子的欲望。
　　不行，之前我的表现降低她们好感度太多，以后不好拐上床。真是疏忽了，要是减好感度有提示的话，那么提示早就刷遍整个信息栏了吧？
　　这时候，一股药味飘到姬玛鼻下，寻味看去，姬玛见珍娜正打开一罐子，罐子上还写有“麻药”二字。
　　普通的麻药，对超凡者来说，很难奏效。而不同的超凡者，对麻药的耐药性不一样。
　　姬玛好奇，金眸看向她，问道：“珍娜，你是怎么确定麻药对我正合适？”
　　“我会调配强度不一样的麻药，给你一样样试。”
　　“话说，圣武士不是免疫疾病和毒物吗？”姬玛忽然想到：“那乔治要做手术怎么办？”
　　“他很有男子汉气概。”珍娜仰起头，鹅蛋脸上浮起淡淡红晕：“不用麻药，硬撑着，一声不吭。”
　　出于某种争强好胜的心理，姬玛说：“我也不用麻药。”
　　珍娜扭过头，看向她：“哈？”
　　呵呵，本王四舍五入也算纵横魔界三百年，区区疼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姬玛说：“对，没错。”
　　珍娜没停下手中的工作，她一边将麻药倒在碗里，一边说：
　　“姬玛，我有个感觉不知道对不对，说出来你不要生气呀。我总觉得好像，你对乔治，有种莫名其妙的好胜心，这大可不必。”
　　“不是。”姬玛撒谎：“我只是为团队考虑，调配麻药要很一段时间吧，喝了麻药，麻药褪去又要一段时间。现在我们处境那么危险，随时可能暴露，身为团队的眼睛，我不能浪费时间。”
　　珍娜的绿眼睛，有些奇怪地看着姬玛，说：“手术很疼的。”
　　“我也算身经百战了，见了那么多血。”姬玛说：“现在真的很危险。”
　　“既然你坚持的话。”
　　珍娜把麻药收走，拿起雪亮的手术刀，超凡者专用，为了能切开坚韧的肌肤，上面还绘有符文。
　　姬玛视线避开手术刀，趴在手术台上，双手撑着身子，说：“来吧。”
　　一只手拿着一块棉布出现在姬玛脸旁。
　　“给你咬着。”
　　“珍娜姐姐真是好温柔呀。”
　　姬玛说着，咬住棉布。
　　她后背冰冷，能感受到冰冷的刀锋对准自己的肌肤，有一种刺痛感，随后这冰冷的刺痛感，切入肌肤、肉体之中，姬玛不禁咬紧了棉布，一下就战胜了刺痛感，比想象的还要简单。
　　呵呵，区区手术疼痛，竟如此弱小。
　　一只手拍了拍肩。
　　“姬玛。”
　　“唔？”
　　“翻过身来。”珍娜说：“你要开刀的伤口，在胸口。”
　　原来还没下刀。
　　姬玛翻过身。珍娜手中的手术刀明晃晃，姬玛脖子发凉，总觉得下一刻，珍娜要割断脖动脉，心慌慌。
　　转移注意力，转移注意力，看她脸，瞧瞧多漂亮的人，再看看她的胸，轮廓多迷人，古有刮骨疗伤，今有我姬玛——
　　刀刃入肉，打断了姬玛的思维。
　　“唔唔唔！”
　　指甲刮在手术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手术继续。
　　姬玛仰起下巴，伸直了脖子，眼睛快翻白了。
　　最后，棉布都咬碎了，吐出来，喊道：“麻药！麻药！我受不了了。”
　　“坚持一下，姬玛。”珍娜说：“手术做到半，不能停下，你也别动。”
　　坚持了五分钟，姬玛指甲刮着手术台，指节泛白，问：“还要坚持多久？”
　　“大概二十分钟。”
　　“救命呀！要死人了呀！啊啊啊。”
　　手术间里，姬玛惨叫连连，那惨叫声。猪听了，被宰的时候都不好意思叫出来。
　　二十分钟后，手术很成功，子弹成功取出，神术也完美愈合了伤口，造血术也很管用。
　　姬玛面色惨白，冷汗湿透了黑发，一只手搭在珍娜肩膀上，才起得身。她不敢看珍娜的脸，只觉自己面子都丢尽了。
　　珍娜安慰道：“姬玛，你很不错了，至少你挣扎的时候，胸口没乱动，没打断手术。”
　　姬玛好受不少，说：“珍娜你也很不错，我叫那么大声，你手不抖，一直能完成手术。”
　　“还好吧。”
　　“真的，我知道我叫得很大声，玻璃都碎了。”姬玛指着碎掉的窗户，“你真是最棒的医者。”
　　“其实是..算了。”
　　“说嘛。”
　　“其实你今天的惨叫和你昨天的歌声相比，算不上什么。”珍娜说：“所以我没受什么影响。。”
　　不能撒谎的人，说出的话往往具有可怕的杀伤力。
　　姬玛心一堵，决定要好好系统地学唱歌，不能再自己摸索。


第831章 对不起今天犯傻，断一天，明天补上。
　　事情是这样的，我在图书馆里图书馆码字，今天回来，就想着反正明天我还来图书馆，就把笔记本电脑放在图书馆里，我直接把今天写好的文，拷贝进手机，不久好了吗？
　　于是，就一身轻回来，吃完晚饭拿出U盘，准备更新。
　　忽然发觉，诶，我还有一章存稿在笔记本里，也就是说，我U盘里的最新章节，是明天该更新的。
　　图书馆关门了，笔记本拿不回来，所以明天中午十二点半更新，双更。


第832章  流水账
　　在梦境宫殿里，处理鼠人尸体、疗伤、烹饪、洗澡、找盔甲备份、排泄等等，折腾了近两小时，才折腾完。
　　乔治终于能换上大腿板甲，挡住他露出来的大腿。只可惜，这片盔甲和整体格格不入，不配套，其余的盔甲部分也需要修理。
　　矮人工程师说，只要能进梦境宫殿，他能帮乔治修好盔甲，但考虑到目前小队并没真正安全，便暂时搁置这提议。
　　转而把时间，用在更要紧的事情上——开会。
　　鼠人们可能怎么都没想到，在要塞厚实的墙壁上，在圆塔塔顶上，昨日杀穿要塞和石桥，搞得他们鸡飞狗跳的救世小队，便在此大大方方地开会。
　　这“庇护所”对着石桥，视野良好，可以见到由红甲鼠人军阀带领的精锐部队，正在石桥上整齐前进，如一条河流，汇入这座要塞里，经过“庇护所”下方。近到，站在“庇护所”边沿撒泡尿，尿飘下去，都能落在暴风鼠们的头顶上。
　　然而，没有哪位鼠人能看到他们。
　　乔治身为队长，说：“经过昨日艰苦奋战，有四位矮人战友，离我们而去，英勇牺牲，在开会前，我们先为他们默哀。”
　　说罢，乔治低着头，双手交十。连伊芙·霜叶，这位纯种的高等精灵，都低头双手合十为矮人默哀。
　　幸存下的三位矮人尤为悲伤，尤其是是屠夫高崔克，他眼泪不停地往下巴的胡须落，嘴里喃喃道：“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我又没死。”之类的话。
　　姬玛虽然心里高兴，觉得死了四个累赘，真是太好了，但考虑到影响，她没笑出来，也低头默哀。表情既不夸张，也不冷淡。
　　默哀三分钟后，乔治开口说：
　　“现在情况是，我们只剩八人，每个人身上多多少少带些伤。珍娜，如果你要完全治愈我们，需要多长时间？”
　　珍娜回道：“两天两夜。”
　　乔治说：“汇报一下，魔力剩余情况，我剩余六成。”
　　乔治分担了些治疗任务，因而耗魔也多。
　　珍娜说：“我三成。”
　　伊芙·霜叶说：“六。”
　　姬玛看一眼个人系统面板说：“九成五。多亏了魔法之风，我魔力恢复得很快。”
　　乔治抛出议题：“好了，你们认为我们能在这躲到什么时候？”
　　众人看向姬玛，毕竟庇护所有她百分之八十的功劳。
　　“理论上来说，我可以保持“宁静隐秘结界”直到永远，只要我不死的话。”姬玛说：“我有“梦境宫殿”，我们也不愁补给。”
　　“我认为过几个小时我们会暴露，所以我提议，等鼠人军队出城后，我们马上突围。”乔治说：“因为已经有五头鼠人死在这，只要鼠人们统计一下人数，再调查失踪人口失踪前的任务，我们这里一定会暴露。”
　　“运气好的话，我们能在这来个双休日。”姬玛说：“你太高看鼠人了，又不是你们圣堂军队，那么讲规律。鼠人命贱，失踪几个正常。”
　　“但他们有朋友，现在很可能已经上报了。”
　　“上报了又怎么样？”姬玛问：“军队决策层，是分层的，一层层上去，如果有一层不重视，就无限搁置在那。等军队决策层把失踪的五个鼠人，和我们联系在一起的时候，说不定是半年以后的事。”
　　“姬玛你太乐观了。”
　　“是你太年轻了，小子。”姬玛针锋相对，“这可是一支大军队，每天产生的信息流，如洪水一样，涌进决策层。昨天那么多尸体该怎么处理？尸体身份怎么确定？更别说，还有分锅这能吵出人命的事。
　　“这可是上万人的军队，和你的八人小队，不一样呀，小子。”
　　“姬玛。”乔治忍不住说：“你不觉得，你外貌和你的言论很违和吗？”
　　“人不能只看脸呀。”姬玛指了指自己脑袋：“考虑到我脑子里的记忆，我可是比你经验丰富得多，小子。”
　　“魔王基玛率军的记忆吗？”
　　“即是财富，也是诅咒。”姬玛淡淡道：“好了，别偏题了。我们还是赖在这里，能赖多久，就赖多久，与其关心鼠人们，什么时候把失踪的鼠人，和我们挂钩，不如考虑占卜。”
　　“占卜？”
　　“对，我们昨天可是流了不少血。”姬玛摇着尾巴说：“我用尾巴尖都能想到，他们一定会搜集我们的血，作为强媒介，占卜我们的位置。
　　“正好我也会占卜，他们占卜我们，我会察觉到，还能反占卜，拖延我们被发现的时间，到那时，正是我们突围的时候。”
　　经过短暂又严密地讨论，最终决定。
　　主体采纳姬玛的意见，众人休息养伤、同时警惕周围，伊芙·霜叶潜行，出庇护所，到周围站岗，免得出什么意外，庇护所暴露。
　　姬玛则悄悄飞在空中，伸直翅膀，浮空隐形侦察。
　　在她脚下，整个鼠人要塞一览无余，鼠人们忙忙碌碌，奴隶鼠们集中在敲钟的高台下，在监工鞭子下干活。负责考核的鼠人钻来钻去，尽量将考核指标，提到最高，最大程度压榨干奴隶们的体力。
　　鼠人精锐部队，在吃过饭、补给、争抢补给品后，才列队一队队走出这座要塞，慢得像蜗牛一样。
　　又一阵绿光，在位于西边的洞口炸开，爆炸声再一次扫荡整个要塞。
　　姬玛也见怪不怪了，她记不得是第四次，还是第五次。脚下的鼠人们，也只是朝爆炸方向望一下，便回过头，继续干手上的工作。
　　这次爆炸，带来的唯一影响是，启发了姬玛。她从中，悟出了歌理，张张嘴，模仿了一下，觉得自己能唱出“爆轰声”，这不比普通的女高音，厉害一个维度？
　　姬玛盯着下方忙碌的鼠人社会出神，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她闲着无聊，拿起准备好的瓜子，边磕边看。
　　鼠人精锐部队，已如一条缓慢的蠕虫，爬出了要塞，消失在不远处的洞穴拐角。
　　不知不觉，时间流逝，快如白马。
　　下方，鼠人要塞里，钟声再一次敲响，终于收工了。奴隶鼠们朝食堂涌过去，在工地上，留下好些具累坏的尸体。尸体光溜溜的，身上只有毛了，因为其他奴隶鼠，将所有遗物全扒走。
　　一些鼠人，推着车走来，将奴隶鼠的尸体，放上车。旁边跟着一位鼠人书记员，在记事板上写写画画。
　　再推着小推车，将尸体倒在大车上。闲得无聊的姬玛，伸出尾巴，点了点，数了数，预计起码累死了五十奴隶鼠。
　　可能是昨日他们造成的破坏，导致工程量变大，累死了那么多奴隶鼠。
　　没毛的巨鼠，拉着装满尸体的大车，应该拉去乱葬岗埋了吧。不，这不是鼠人的风格，应该是丢进深渊里烧了吧。
　　姬玛懒得动脑，目送着装满尸体的大车。
　　大车并没行驶向深渊，而是拉到地上一大洞旁。洞里的黑暗，挡不住姬玛的目光，她见到，大洞下面有挤满了鼠头，眼睛冒着饥饿的红光....
　　大车停下，鼠人们将尸体丢进大洞里，饥饿的鼠人们纷纷争抢尸体，无数张嘴巴挤着、拱着尸体，没过多久，奴隶鼠的尸体，如落进江河里的石头一样，没了踪影。
　　还真是不浪费食物，猜错了呢，当然，也是我懒得动脑的缘故。
　　姬玛想着，继续盯着下方的鼠人社会，如同小时候，看蚂蚁窝里，忙忙碌碌一样。
　　直到肚子升起一阵饥饿感，将姬玛从出神状态唤回现实。
　　她回过神，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打开“个人系统”，看了时间，居然已经晚上七点了。
　　那么晚了，我午饭才吃了一根牛肉干，晚餐应该吃好点，到“梦境宫殿”烹饪，做美食。
　　姬玛想着，把满满一袋瓜子壳，塞回异次元空间袋里，保持着隐形，飞向庇护所。一动起来，耗魔就大，原本百分之百的魔力，渐渐下降。
　　飞近要塞高台，姬玛目光在城墙上扫视，见到摆着一块普通石头，这是暗号，表示一切皆好，是伊芙·霜叶提出的建议。
　　飞进“宁静隐秘结界”之中，姬玛第一时间解除了隐形。
　　乔治的气色好了不少，正在闭目冥想，身上盔甲闪闪发光，看起来比昨天帅多了。珍娜坐在他旁边，正左看右望，一定是轮到她站岗。
　　扫了几眼，没看见伊芙·霜叶银色身影。
　　鲁特琴的弹奏声和舒缓歌声，传入耳中。是吟游诗人菲利克斯，坐在地上，在矮人们的包围下，又弹又唱。
　　珍娜第一时间发现她：“姬玛，你终于回来了。”
　　“我回来了。”姬玛落地。
　　乔治睁开他蔚蓝的眼睛问：“姬玛，我们吃过了。”
　　“你晚餐吃什么？”
　　“面包和水。”
　　“这算什么？”姬玛说：“来，今晚我露一手，到“梦境宫殿”烹饪。”
　　珍娜微笑：“真是太好了。”
　　这提醒了姬玛，不能只做乔治和自己的餐。
　　乔治摇头：“现在正是战争时期。”
　　“我就一个人进梦境宫殿，四十分钟完事。”姬玛说：“反正我可不愿晚餐吃干粮。”
　　四十分钟后，姬玛推了餐车出来，供八人吃饭。
　　“来来，小子，多吃点，我弄的卤猪脚你肯定没吃过，这不比你的什么，破水破面包好吃？”
　　姬玛硬是将一大坨卤猪脚塞给乔治，“还有这条烤鹿腿，专门烤给你的..”
　　“以及这份麻辣兔子腿。”
　　“姬玛，我有手。”
　　“别说那么多，快吃。”
　　乔治咬一口。
　　姬玛问：“就问你好吃不好吃？”
　　“好吃。”
　　“那就得了呗。”
　　美味菜肴入口。心头上，战友死去的阴云消散，一时间，连伤口的痛苦，都好似消失一般，笑容重归众人脸上。
　　吟游诗人菲利克斯称这是英雄宴，即兴来了一曲，引得众人叫好，也让姬玛心痒痒的。
　　“喂，诗人。”姬玛说：“看在我亲手做的菜份上，教我点唱歌知识怎么样？”
　　菲利克斯如突遭恶龙注视一般，冻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笑容僵住。


第833章  意外情报
　　次日，清晨。
　　又休息一天的“救世小队”，状态好了不少。矮人们晚上到姬玛的梦境宫殿里，为乔治把他的全身板甲，大致修理了一番，现在乔治看起来，比昨天好不少，银色盔甲，只有些坑坑洼洼。
　　刚吃完早餐不久，姬玛一激灵，连忙站起来，把吃到半的早餐放下。再将众人赶到一边，露出绘制在地上的魔法阵，开始反占卜作业，第一次交锋，随着魔化过的蜡烛，猛然燃烧殆尽而结束。
　　“我暂时拖延了他们占卜进度。”姬玛说：“但我不能永远拖延。”
　　这意味着，短暂的休息时间结束，又要开始战斗。
　　乔治问：“大概有多长时间？”
　　“至少一小时。”姬玛说：“这要看对方的投入，我们往城墙那杀过去吧，他们一定想不到。”
　　乔治面甲拉起，卡在盔体上，露出他那张俊美的脸，他习惯性地摸着下巴，思考了几秒后，从身上拿出一张，昨天画好的地图，摊开放在地上。
　　是这要塞的地图，线条笔直、清晰明了，每个地方都有注备，字体工整，看着就很舒服。乔治手指放在，一处地方，那有一行字“仪式地点”。
　　“突袭他们？”姬玛说：“也可以，毕竟逃在路上，谁也不愿有个人，随时随地获取我们的行踪。”
　　乔治手指放在名为“指挥部”的地方，说：“我更想知道，鼠人的作战计划。”
　　得了，乔治的蠢病又犯了，这次要拯救矮人于水火之中吗？
　　姬玛反对：“不，不突袭占卜仪式的话，我们行踪暴露得越快，就越危险。”
　　“我三个都要。”乔治说：“突袭占卜仪式、突袭指挥部以及撤退。”
　　圣女珍娜开口说：“乔治，兵力分散不好吧。”
　　姬玛这次倒没反对，她目光聚焦在，地图上的“军营区”，乔治看她一眼，食指落在姬玛目光落点，说：
　　“先突袭这里，制造混乱。”
　　姬玛接过话头：“再集中在一起，攻击仪式地点，打信息差，在对方混乱的时候，进攻指挥部？”
　　“差不多。”乔治说：“军营鼠人军队非常集中，你隐藏珍娜，给她施展战场神术突袭创造条件。同时，我和伊芙·霜叶去突袭仪式地点，战斗时，你们快速前来支援。我们汇集在一起，反过来突袭指挥部...”
　　这个计划，很受姬玛喜欢。本质上，是发扬超凡者的机动性，以多打少、打信息差。
　　她吹了个口哨：“乔治，你真适合做个恐怖分子。”
　　伊芙·霜叶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大长腿，目光再扫过三位矮人们，目光特别在他们胸口下的小短腿，停留了一阵，问：“他们？”
　　屠夫高崔克拿起板斧直接问：“喂，高哥布林你这是什么意思？”
　　乔治说：“有两个方案，一个是我们达成目标后，在高台汇合，再直接撤退。”
　　“不行。”屠夫高崔克直接否决：“我们矮人，可不是什么娇弱的种族。”
　　“第二个方案，以珍娜战场神术为信号，你们直接往城墙杀过去，这比较危险。”
　　“就这个了。”屠夫高崔克扛起符文板斧：“矮人不怕危险。”
　　姬玛说：“我没什么意见，另外我就喜欢你把偷袭说成突袭的样。”
　　接下来，乔治安排工作。他让矮人们，看地图，敲定好路线，并给他们信号棒，约定好每个颜色代表的信号。
　　再检查异次元空间袋，因为考虑到，杀到指挥部，可能要把许多有价值的东西，直接塞进异次元空间袋里。
　　乔治帮姬玛整理她的异次元空间袋，说：“姬玛，你的异次元空间袋真乱。”
　　他把袋口朝下打开。
　　一包包吃剩的零食落下，纸袋开口倒出瓜子壳、肉干，甚至还有吃剩的鸡把腿骨头，以及丝袜。
　　一个喝光的药剂瓶落下，乔治稳稳接住，看到上面标签，写着治疗药水：“你连这都放进去，一起丢了吧。”
　　姬玛一把抢过药剂瓶：“不，它还能复装药水。”
　　“好像里面还有大东西。”乔治把手伸进异次元空间袋里，一提，提出一把沉重又长的鼠特林，它竖起来差不多有一鼠人高，“这是什么？”
　　“鼠人的武器呀，挺好用的，就是容易炸。”
　　“真是什么都有。”
　　结果，乔治帮姬玛整理异次元空间袋，就花了差不多半小时。
　　等大家准备好后，一小时都差不多到了。
　　同时，在鼠人仪式地点，第二次占卜仪式顺利进行之中。
　　阴暗广阔的房间里，电线闪着绿色电光，以次元石粉末为基础的药剂，散发着袅袅绿色烟雾。大角鼠的雕像，俯瞰着下方，十三位鼠人术士，围成一圈。
　　一头浑身白毛的鼠人术士，头长长角，手持次元石法杖，仰着头，微眯着眼睛，进行占卜。
　　得到结果，对方离这里也就不到七百米远。
　　这和白毛鼠人术士预想的部队，按理说他们早已经逃之夭夭才对。
　　这一定是占卜受到干扰。
　　再占卜一次。
　　距离再次拉近，一下又变成三百米远。
　　脑子里根深蒂固的想法，让他将这一切，归结于意外。
　　他又占卜了一次，这一次他一下睁开红色眼睛，怒气冲冲：“你们！是不是把媒介弄错了！”
　　“千真万确，主人。”
　　“又在骗我，当我是蠢蠢？”白毛鼠人术士说：“占卜结果是，对方就在我们城内，这怎么可能？一定是把哪位鼠人的血，混进来了。”
　　“可是主人，我们的护卫没一个带伤。”
　　白毛鼠人术士愕然，他想通了什么，身子一缩，喊道：“他们正往我们这里杀——”
　　墙壁猛然破了个洞，一位浑身披甲的暴风鼠，随着碎石飞进昏暗的房间里，落在地上，脖子上巨大的伤口一览无余。
　　众鼠骇然看向洞口。
　　乔治身穿白甲，背长光翼，脚下正踩着一位吱吱乱叫的鼠人，在他身侧，站着一位身姿挺拔的高等精灵弓手。他们身后，不远处，军营中，一颗光球正散发着光与热。
　　乔治脚上用力，将脚下鼠人的脖子给踩断，化为白光，直接冲向白毛鼠人术士，后者恐而怒，大吼：“大角鼠护——”
　　一道白光闪过，鼠头落地，他身后大角鼠神像，在爆炸箭矢射击下粉碎。
　　其余鼠人，立即发扬鼠人的传统优良品德——以最快速度逃跑。乔治追上去，追着杀，伊芙·霜叶则默契地，在他身后，把仪式地点给炸上天。
　　在听到尖利的吹哨声之后，乔治不恋战，直接回头抬手，对伊芙·霜叶发出撤退的黄光，两人一起从来时的洞，跑出去，脚上一用力，乔治便跃翔将近十米高，一跃跃上楼顶，在建筑物顶部之上，低空飞行，不时用脚一蹬楼顶，快速飞行。
　　在他身下，鼠人要塞里一片混乱。
　　每个地方的信使，都撞在一起，有的鼠人甚至乘着混乱，争抢抢夺，这其中有不少是姬玛的功劳。
　　姬玛抱着珍娜，成功地和乔治与伊芙·霜叶，在鼠人指挥部汇合，却扑了一个空。当地守将并不在指挥部里，只有一些惊恐的鼠人，看来，这狡猾的守将，察觉到危险的气息，早早就从指挥部逃走。
　　他们将指挥部所有有价值的玩意，全部席卷一空，整个过程耗时不到十分钟。姬玛一度怀疑，乔治一行人是不是当过劫匪。
　　由于守将躲起来，鼠人们一片混乱，缺乏统一指挥。
　　加上姬玛一边跑，一边喊：“将军已死！将军已死！”
　　喊的时候，手里还挥舞着挂有一鼠人头颅的树枝斧枪。
　　许多鼠人看去，还以为他们杀了守将，局势变得更混乱。
　　他们成功和矮人们汇合，直接杀往城墙，一路上也只有无穷无尽的鼠人炮灰，冲出来挡路，救世小队像是跨过一泡牛粪般，简单地便杀出一条血路。
　　而鼠人要塞里的鼠人强者们，也只是在远处旁观，没人动手阻拦。因为守将没下达命令，他们也不想牺牲自己，拦住救世小队。
　　救世小队越过城墙，扬长而去，身影消失在远处的拐角内，只留身后冒烟的混乱要塞。
　　当晚，这一消息通过超凡手段，传到大角鼠神选的耳中。
　　气得他当众撕破脸，大吼大叫，抓起自己尾巴，狠咬三下后，才稍微冷静下来。
　　“你们这群废物、废物！比矮子玩意还好骗。他们，特别那狡猾该杀千刀的魅魔，是有备而来。他们就是盯上我，还有大角鼠伟大的计划！”
　　川罗气得跳上桌子，受伤的尾巴一甩，血甩在旁边众鼠脸上：
　　“你们这群，蠢货！蠢货！还不懂吗？他们是故意藏在要塞里，只为等个时机，抢走宝贵的情报！情报！下一步，他们要毁灭我的钟，快安排更多鼠人，把钟给我保护好！
　　“情报泄露了！泄露了！”
　　与此同时。
　　姬玛从乱糟糟的纸堆里，拿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鼠人的语言，但在魔法物品的帮助下，她勉强看得懂。
　　她敏锐地从一大堆文字里，捕捉到一个字眼——王冠。
　　“双头龙？王冠？乔治过来一下，我好像找到有价值的情报。”


第834章  血龙老祖
　　地表上。
　　天寒地冻，险峻的雪峰，如尖刀直指灰白色天空。寒风似乎受尖刀雪峰磨砺，呼呼地朝人身上捅去，铁灰色的树木，在风中发出金石相撞声。
　　尊贵的永世神选马鲁斯，抬起头，三只眼睛一同打量着，眼前的峭壁。峭壁呈近似九十度，一路向上，爬上山体，上面覆着一层透明光滑的坚冰。
　　而拥有这峭壁的山峰，高到，把头抬起九十度，才能模糊见到山顶。它看似在这矗立上万年之久，但永世神选马鲁斯确定，在昨天，这里还是较为平缓的大道，一觉醒来，却多了一座山峰。
　　哪怕在魔界，这浮夸的地形变化，也是非常罕见。肯定是某位黑暗诸神搞的鬼。
　　他一用力，猛地将手中地图捏成团，地图在他掌心内燃烧，青烟从指缝之间冒出。
　　他怀念自己忠实的坐骑黑龙玛沃，若是她在的话，她健壮的翅膀，能带着自己飞跃崇山峻岭。
　　聒噪的声音传至他耳边。
　　“呱呱呱，伟大的永世神选、四神共选、魔族尊主、终焉之主。”三眼的企鹅，拍着小小翅膀，奔向他，兴奋喊道：“快快赞美吾主吧！祂已聆听到您的请求。”
　　永世神选马鲁斯猛地转过身，红底黑披风翻滚，如同他愤怒的心情般，他声音震得山体微颤：“是谁请求你那长毛的主人？”
　　三眼企鹅缩了缩头，说：“您不是苦恼不能飞吗？于是我向吾主请——”
　　话音没落，永世神选马鲁斯冲上去，就是一脚，把这只三眼企鹅踢飞，他身子富有弹性，一下弹到空中，在空中大叫着：
　　“..祂已经指引一头龙，朝你这飞来，请你在原地等候...”
　　永世神选马鲁斯二话不说，拔出燃火的剑，转身一跃而起，就要直接离开。
　　山体震颤，雪崩发生。
　　永世神选马鲁斯抬起头，见到雪山上，雪崩如一道白色城墙，正往自己这里推来。
　　“诅咒你！诡变之主！”
　　他骂一声，哪怕在莫尔之眼中，见到自己悲惨的未来，还是挥舞着手中长剑。剑挥出一道火龙，足足有座战船大小，扑向雪崩，与雪崩相比，火龙如丢向墙壁的蚯蚓一样渺小。
　　雪崩吞噬沿路一切，包括永世神选、魔族尊主、终焉之主，将他掩埋在数十米的雪层之下。
　　半晌之后。
　　白茫茫雪地里，一下冒出一颗青铜色铁头，铁头上长有两白色犄角，三只眼睛，眼睛红热，正是永世神选马鲁斯。他晃晃头，将头上、犄角上的积雪甩掉。
　　“伟大的主人！”聒噪的声音又响起，三眼企鹅拍着翅膀冲过来，喊道：“呱呱呱呱，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果然不愧是永世神选、终焉之主，雪崩也无法伤你半分——”
　　永世神选马鲁斯一下从雪地里跳出来，冲上去，直接对着三眼企鹅就是一脚，三眼企鹅如炮弹般，直直飞向旁边的雪堆。
　　三眼企鹅拍着双翅，依旧尽职尽责大喊着：“告诉你个好消息，吾主的支援来了！”
　　“扑通”一声，三眼企鹅没入雪堆里，只剩一双鸭黄的脚，在外面蹬着。
　　一道阴影，盖住他的身形。
　　永世神选马鲁斯抬起头，只见一头披着血红盔甲的龙，正张开破洞的双翅，朝自己这降落，四足一下埋进雪中，肚子碾过雪，下半部分的身子，都沉入雪中。
　　龙死去多时，颈部的龙骨，从腐烂的肌肉下露出，双目散发出寒冷的蓝色。
　　但它能飞。
　　饱受赶路之苦永世神选马鲁斯，心里起了期待。
　　龙背上的骑手，跃下雪地，一下没到腰间，他大笑道：
　　“哈哈！这片雪地真软，要是在这地方，打上一架，心头肯定很恼火。”
　　永世神选马鲁斯仔细观察他。
　　僵尸龙的骑手，身穿厚重血色盔甲，他手在雪地一拍，便从雪地中起来，脚踩在雪地上，没陷进半分，像是踩在坚固的石板路上。
　　他抬起脸，脸色苍白，四根獠牙毫不避讳地从嘴中伸出，微微弯曲，看起来咬住脖子，就不会松口的样子。没戴头盔，银灰色的头发，在风中飘舞。
　　永世身形马鲁斯脸色一下就不好，是吸血鬼，吸血鬼中的血龙家族。他们视吸血鬼渴血的天性为诅咒，试图通过战胜巨龙，喝掉它的血，解除这诅咒。
　　所以他们热爱战斗、看到强者就想着去打一架，最后总是死在龙嘴里，毕竟吸血鬼的愈合能力，被龙炎克制。
　　永世神选马鲁斯可不想和他打一架，浪费时间。
　　“啊你就是永世神选马鲁斯吧？我能感受到你身上强大的力量，哈哈哈，真是名不虚传，是一位绝世强者。也不枉我，在永恒战场听到关于你的流言，连夜赶来找你，多亏了不知道从哪冒来的幻影指路，我才能找到你，我们还真是有缘。”
　　永世神选马鲁斯说：“如果你不想化为一堆没生命灰烬的话，就别挡我的路，我时间不多。”
　　“去找缺失的王冠碎片是吧？哈哈哈，一看你头顶上浮空的王冠，就缺一角，我就知道了，你别惊讶，我就是那么敏锐....”
　　永世神选马鲁斯确定，自己戴着全覆盖头盔，对方看不清自己脸色，又如何觉得自己惊讶？他看起来是个大号的三眼企鹅。
　　他失去耐心，准备离开时。
　　这位血龙家族的吸血鬼说：
　　“需要帮忙找王冠碎片吗？”
　　永世神选马鲁斯看向他的僵尸龙。
　　“哈哈，我龙背还是很大的，可以坐好多人，这可真是一头雄伟的龙，我当时选择挑战它没错，它的血也解除了我身上的诅咒，从此我再也不用吸吮人血。”
　　能击败巨龙，是一位非常强大的吸血鬼，就连永世神选马鲁斯，也对他有基本的尊敬。
　　永世神选马鲁斯问：“你想要什么？”
　　“破除另一个诅咒。”这位血龙家族的吸血鬼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其实也没多久，那时候我还是个小毛头，每年都要找几个人，吸干他们的血，浪费我挑战的时间。
　　“那时候帝国才刚成立，有个叫西格玛拿金锤的人类，特别能打，听说他搞到纳迦士的王冠，你知道纳迦士吗？”
　　永世神选马鲁斯听说过，他是远古时候的一位天才人类，开创了死灵法术，他的永生秘药，间接地创造出了吸血鬼一族。
　　永世神选马鲁斯说：“听过，操弄骨头的巫师。”
　　“哈哈哈，和我想的一样，我最讨厌施法者，像哥布林一下，呆在后面，用干枯的手臂挥舞这法杖，看着就烦。”血龙吸血鬼说：
　　“就是这叫纳迦士的，带领他的骷髅架大军，还拉上一批血族去攻打帝国。哦，那时也叫上我，我嫌他是个鼓搞骨头的法师，就没去。
　　“结果，一天我感觉到，我的血脉遭人刻下永恒诅咒，一打听才知道。叫纳迦士的，和帝国打仗时，西格玛直接一锤，把他的骷髅头给打碎了。
　　“因为护卫他的血族，都是一群怂货又弱，见到西格玛杀来，一锤死一个，吓得转身就跑。所以，叫纳迦士的，临死前诅咒我们血族，无论谁，必将会败给西格玛的子民。
　　“我那时年轻，很生气，想着要破除这诅咒。很多年后，一个脑子有毛病，还没鼻头的血族同胞，号召我们，参加他的亡灵大军，攻打帝国首都，因为这样，他就能当帝国皇帝，哦，他一直想做选帝候，脑子肯定生了大病。
　　“为了破除诅咒，我马上参军，那一仗打得真是太爽了，我们差点把帝国首都打下来。没鼻头很强大，但诅咒应验了，西格玛的子民拿着西格玛之锤，一锤子把他砸成灰，难以复活，骷髅架子大军转眼间，灰飞烟灭。
　　“说出来可耻，我没逃，结果五百年后才复活...”
　　永世神选马鲁斯耐心即将耗尽，这人话头怎么那么多，便打断他问：“你想要什么？”
　　“我已经破除了第一道诅咒，现在我要破除第二道诅咒。”血龙骑手说：“我要参加你的灭世大军，覆灭帝国，亲手挑战帝国皇帝，并杀死他，这样足以向世人证明，我，邓肯破除了诅咒。”
　　永世神选马鲁斯心喜，终于有个好消息，他说：“很好，你不介绍一下自己吗？”
　　“他们叫我血龙老祖邓肯。”血龙老祖邓肯说：“哈哈，我记得我还很年轻，就是时间过得太快，我在永恒战场杀几下，就过了一两千年。”
　　永世神选马鲁斯肃然起敬，他听说过血龙老祖邓肯的名声，是一位信血神的强大吸血鬼。
　　“你现在可以帮我一个大忙。”永世神选马鲁斯说：“我现在要尽快，从一头特别的双头龙手中，夺回我应得的王冠碎片。”
　　血龙老祖邓肯却没听他的话，自顾自地从龙背上，取下骑枪、巨剑。
　　永世神选马鲁斯问：“你是想挑战我吗？”
　　“哈哈哈哈，不愧是永世神选，一下就看出来了。”血龙老祖邓肯大笑道：“我们找个地方，狠狠打一架，不用留手，就用力把对方砍死。”
　　“我时间宝贵。”
　　“来！打一架，我和我的龙，快举起你的剑自卫！”
　　永世神选马鲁斯更怀念自己的坐骑玛沃，那忠心耿耿又健壮的龙女仆。


第835章  日常
　　地下通道，吟游诗人菲利克斯正教导姬玛声乐知识。
　　“朵瑞眯发索拉稀多。”
　　悦耳的女声模仿：“朵瑞眯发索拉稀多。”
　　“对，就是这样，最基本的音符。”吟游诗人菲利克斯，骑在天界战马老白身上，一抹脸上汗水说：“恭喜你，姬玛小姐，你终于掌握了基本的声乐知识。”
　　“这真是太简单了。”姬玛张着翅膀，飞在低空，和他等高，说话：“我感觉我很快，就能唱出自创的歌曲，抒发我内心丰富多彩的情感。”
　　“恐怕还有点距离。”
　　“这我明白，凡人。”姬玛摆着手说：“如同烹饪一样，开始我上手很快，但需要通过长时间的练习，在无数失败之中，总结经验教训，才能掌握好火候，做出喷香的菜肴，所以我需要多练练，多唱歌。”
　　背景音乐一下变得阴森恐怖，充满死亡气息，仿佛众人并非在黑暗的过道中行军，而是在阴森的墓园之中。
　　姬玛扭过头看向霜叶，在她腰上，挂着唱歌的“染血木偶”，那可是自己的东西。姬玛不满地叉着腰说：“霜叶！你什么时候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走在前头的霜叶，轻盈地在石笋之中前行，她头也不回，发出一段如凤凰般的歌声后说：“等你的歌声，不再伤人。”
　　“你说什么？”姬玛气呼呼地说：“分明它只是前卫，加上我的技法有点点不足，你们一时无法适应。当然，也是我的战歌恐吓到鼠人们，给一种“我歌声很可怕，连鼠人听了都宁可死”的刻板印象。
　　“其实是因为我铂金职业名叫“痛苦女妖”，敌人听了，肯定心里痛苦，我还有“女妖之嚎”，那是无视敌我的强力超凡能力。
　　“所以你们听到我歌声后，就自我催眠，说它难听到死人。其实我发觉我是天才，天才知道吗？我在音乐上的天赋不亚于烹饪！”
　　前面传来一声轻轻的哼声。
　　“喂！霜叶！”
　　没等姬玛挥拳完。
　　“染血歌姬”音乐一变，变得舒缓起来，听起来，是由竖琴与笛子伴奏。
　　前方，传来伊芙·霜叶悠长的歌声，歌声悦耳，歌声中有着淡淡的悲伤。
　　姬玛听得懂精灵语，歌的内容是关于远古之战，那时大漩涡尚未建立。恶魔大军涌向凡世，高等精灵保卫家园。
　　歌声中的主角，是一位精灵龙王子，骑着他的龙和恶魔大军作战，在漫长的战争之中，他未曾失败过，却受到污染，最后他的亲人们，不得不亲手杀死了他。
　　歌声渐渐远去，最后消失。听众们怅然若失，姬玛甚至见到矮人，偷偷地抹了抹眼角，这种忧伤的歌曲，很容易让矮人们联想到，自己正逐渐落幕的种族。
　　吟游诗人菲利克斯一脸欣赏：“真是好歌曲，霜叶小姐从小一定受过严格的声乐训练，还有名师点拨，当然她本身天赋也特别好。”
　　姬玛听得是一肚子的火。
　　她当然知道伊芙·霜叶的潜台词：这才是有天赋，才是好听的歌曲。你那算什么？
　　哼，唱得好又能怎么了？不就是嗓子好、家里条件好吗？
　　整天唱别人的歌曲，唱得再好听，也不过是一只高级复读虫。
　　想想看，花那么多精力和时间，练好一副歌喉,却和一随身听功能差不多。不像我，歌以咏志，抒**感。
　　周围人一致好评，像极了吃完姬玛做的菜样子。一人除外，那人便是乔治·大锤，此人身披重甲，肩扛双手巨剑，在不平的石路上，大步流星，一声不吭。
　　嚯嚯，你小子挺聪明的呀。知道这时候发表评价，八成会后宫起火。
　　姬玛心存恶意，眼珠子一转，便一拍翅膀，飞到乔治身后，一拍他肩，说：
　　“乔治！你觉得霜叶唱得好不好听呀？”
　　面甲下传来沉闷的声音：“好听。”
　　姬玛笑眯眯问：“那我以后，有可能赶上霜叶吗？”
　　微笑中，蕴藏着陷阱。
　　姬玛敢打赌，伊芙·霜叶那偷听狂，此时一定竖起耳朵在偷听。不管乔治如何回答，都会得罪一位女人。呵呵，勇者大人，纯爱后宫不是那么好受的。
　　面甲后的人沉默了。
　　学精了，学精了，一下看出这是陷阱。
　　姬玛问：“乔治？怎么了？”
　　乔治说：“目前我信息不足，不能下结论。”
　　“哎呀，我不要你当预言家嘛。”姬玛脸上露出媚笑，对他眨眨眼：“我只想知道，你对我有没有信心，唱歌能赶上伊芙·霜叶？”
　　屠夫高崔克扑哧一下，差点笑出来，扭过头对菲利克斯说：“你说那魅魔怎么会有这问题？”
　　吟游诗人菲利克斯一脸同情地望着乔治，低低地说道：“可怜呀。”
　　“什么？你说什么。”
　　“喂，乔治？”姬玛敲敲乔治的夏雷尔头盔，“咋不说话了呢？”
　　“这么说吧。”乔治说：“我——”
　　“嗖。”“嗖。”“嗖。”
　　空气中传来破空声，姬玛胸前挂着的油灯一碎，火焰居然神奇地灭了，所有人的油灯都黑了，周围一时间漆黑无比。
　　但姬玛能看穿黑暗，她一扭头，便见到两旁冒出鼠人们，手里投石索在打着转，冲他们射击。
　　同时，她眼见一鼠人脸上露出奸笑，手持灰色长杆关刀，直接冲自己劈来。
　　姬玛反手用“树枝斧枪”一别关刀、一刺，直接刺入他身体，鼠人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他才意识到，用油灯的，不一定没有黑暗视觉，可惜为时已晚。
　　姬玛拔出“树枝斧枪”，身后传来吟游诗人菲利克斯的惊呼声，回过头，见他身上套了个半透明盾，挡住袭来的铅弹。
　　姬玛拍起翅膀，飞了几十米高。下方鼠人们从四面八方，一同涌向“救世小队”，起码有五十几头...也仅仅有五十多头。
　　他们大多是氏族鼠，手中武器平平无奇，远程攻击基本靠投石索与弩，没见有强者，简而言之，杂兵水准。
　　姬玛一眨眼，进行快速占卜，下边鼠群立即出结果——这代表他们本身没有施法者干扰姬玛的占卜。
　　鼠群头顶上，多了几行通用文。
　　“数量：八十六。”
　　“近战：四十九。”
　　“远程：三十七。”
　　“魔法武器：零。”
　　姬玛下结论，一群根本无法对救世小队造成困扰的杂兵。
　　事实也是如此，三位矮人们迅速背靠背，乔治挥着双手巨剑，一剑两头，随便乱杀。霜叶拉弓，速度极快，一呼一吸，便有两头鼠人中箭而亡。
　　按理说，霜叶听力那么发达，这群没魔法协助的鼠人，应该会被她发现。
　　肯定是为乔治解围。
　　姬玛一下心有些不爽起来，想想自己都和霜叶滚过一次雪地，后续想更进一步，亲亲嘴什么的，不好意思，没门。伊芙·霜叶对自己，还是那一副冷样。
　　好不爽呀，明明有机会制裁一下某龙傲天的。
　　姬玛想着，双目一下锁定鼠人头目，翅膀一收，直接朝他俯冲，气势汹汹杀过去。
　　鼠人头目见势不妙，直接转头，钻进后面洞里，却只觉脑一困，直接入眠，腿部传来一阵痛苦，惊醒了他，他倒在地上，发现眼前站着一位黑发魅魔，她手中的斧枪，伸出尖牙长舌，正钻进他断腿里，吮干里面的血。
　　他叫出来：“饶命！饶命！”
　　看这罪魁祸首，姬玛气不打一出来，又一斧剁了他左手，斧枪将尖牙长舌从干煸的后腿拔出，伸向他鲜血流淌的伤口，姬玛一把将舌头拽回去，喊：
　　“留他一条鼠命！给我吃他手里的血。”
　　鼠人头目一下明白过来，对方要折磨他，他便叫道：“痛快！给痛快！”
　　“我不给。”姬玛笑出来，又是一斧。
　　“为什么？”
　　“可怜的小玩意，你出场时机太不对了。”
　　眼见乔治要杀来，姬玛出于自身形象考虑，一斧头结束鼠人头目的痛苦，尖牙长舌将鼠人尸体内的鲜血，吸得一干二净。
　　姬玛吐了口浊气，感觉心情好了不少，把刚才的事一下抛到脑后。
　　鼠人们正溃散，争先恐后地钻进洞里，逃跑。
　　乔治如猛虎般，一下追上，一剑一头。
　　“乔治。”姬玛冲他喊道：“我把他们的老大砍了喔。”
　　乔治杀死最后一头鼠人，点头说：“嗯。”
　　“哎呀，你也不夸夸人家嘛。”
　　“杀死两头鼠人，我很难给你不错的评价。”
　　“忘了，你是只会说真话的木头。”姬玛说：“真羡慕你，都不用对女孩子说浪漫的话，就能娶到那么多美少女。”
　　乔治拿出毛巾，边擦拭剑刃上的血，便走问道：“姬玛，我觉得你心里想抱怨什么，可以和我说说吗？”
　　姬玛一下意识到，自己刚才暴露了“男性思维”，放松的脑筋一下绷紧，说：“你说今晚吃什么好呢？”
　　乔治又说：“我认为这话题比不上我刚才的话。”
　　“你就别像老奶奶一样啰嗦了，一点边界感都没有。”姬玛说着，拍拍屁股，要飞走。
　　尾巴却一紧，触电的感觉，沿着脊椎涌上头，姬玛一下落地，转过头，乔治把她拽到身边。
　　姬玛一抬头，却见到乔治认真的脸，他说：“姬玛，你可以相信我，我一直觉得你内心很抗——”
　　“真没意思。”
　　姬玛说着，踮起脚，就用樱唇堵住他嘴巴，同时也结束这话题。


第836章  围城
　　乔治的下巴有点扎人，他一点不客气，舌头压进来。勒着自己后腰的手，用力很大，还抓揉着尾巴。
　　一股桃花香味淹没了姬玛，她来了感觉，尾巴翘起来，眼睛湿润。还有点疼，嘴唇有点疼，腰也是，但她不吭声，默默地忍受这一切。
　　他很喜欢我的身体，很喜欢，很喜欢..
　　姬玛心想着，眼睛眯了下来。
　　不知亲了多久，乔治才松开了手，两人分开。
　　乔治的眼神有些复杂，姬玛只在他蔚蓝的眼中看出沮丧。
　　可能这小子发现，他的三个女人之中，我在身体上很随便，但不管他进入了多少次，我都没敞开心扉，硬得像个铁王八似的。
　　姬玛舔了舔舌头，她脸蛋绯红，说：“我们好久没在一起，为诞生后代而努力了，或许我们能在打仗的时候，找一个空闲时间。”
　　乔治问：“我可以问，为什么这段时间你忽然很想怀上呢？”
　　干，给你上就不错了，整天问东问西。
　　姬玛心中有些恼，但没有表现出来，她手忍不住抚着平坦的肚子说：
　　“你可以用你聪明的脑袋瓜，慢慢猜，猜不到可以问霜叶，反正她肯定偷听到我们的对话，你连向她说明情况的工夫都省了。”
　　她说着，便转过身，黑发遮住了她微红的后脖。她裹在紧身裤里纤长的腿，在岩石上用力一蹬，张开翅膀，翅膀驮着她轻盈的身子，飞了起来。
　　“救世小队”又行军了将近五个小时，伊芙·霜叶漏报的事情，再也没发生过。救世小队接连遭遇了十六场战斗，对平均超凡等级铂金以上的小队，没花多少时间，便解决战斗，继续向前。
　　洞穴地势抬高向上，一路向上走，走到姬玛觉得，是不是要来到地表的时候，眼前洞穴豁然开朗，来到一巨大的地下世界，前方传来淡淡绿光。
　　姬玛隐形，朝前飞，头顶的钟乳石飞快后退，她飞出洞口，来到一广阔的地下世界，很宽广，一时间目光望不到边界。
　　在洞口下方，地势飞快向下，蔓延到远方。
　　黑暗中，大片大片的绿光闪烁，或照亮一处，仔细看，能见到鼠人们在灯光下出现，又消失在黑暗之中。
　　监工台上画有鼠人三角符号的大钟、鞭子下的奴隶鼠、手持法杖头长长角的次元术士、阴影下鼠巨魔的轮廓、一排排立在地上的疫爪投石机、一队队排列大致整齐的鼠人步兵大队，立起的军旗如树林般，军旗有用矮人皮做的，更多地挂着矮人胡子。
　　这一支鼠人大军，围住一座可称为巍峨的矮人城市，城墙高大厚实，上面有立有无数箭塔覆盖所有射击盲区，城门上雕刻着巨大的矮人脸，护城河是流动的熔岩所组成。
　　但许多地方的护城河，已经被挖开，熔岩导向另一处地方，几处本来厚重的城墙，已经千疮百孔。一队队鼠人步兵，正朝一段挖开的护城河进军，下边无数奴隶投石鼠，朝城墙上，用力转动着自己投石索，无数石子、铅弹飞向城墙。
　　与鼠人暴雨般的攻势相比，回击的弩箭数量之少，如同水盆泼出去的水一般。
　　鼠人步兵举着盾牌，扛着云梯，到了城墙底下，一排排云梯倒向满是缺口的城墙，城墙缺口冒出一个个重甲矮人，用叉子把云梯推下去，但更多鼠人从着云梯冲上去，又不断地在斧刃下，变成尸体，落下去。
　　相比之下，鼠人步兵的武器，对披甲善战矮人没多少杀伤力。至少姬玛没看到，有哪位矮人受伤。
　　上空闪过一阵绿光，一道道次元闪电重重劈下，劈中在城墙缺口处，堆在一起的矮人们。终于，姬玛见到有矮人倒下。
　　鼠人大军肯定是用数量优势，不间断攻城，迫使矮人们聚集在一起，用法术不断轰击。
　　姬玛得出结论，并向周围看一眼，没见有多少鼠人。像他们来时的洞穴，起码有上百个，她落下来，见到矮人工程师站在岩石上，眺望着远方，嘴里说道：
　　“....他们一直没停止进攻。”
　　姬玛飞到乔治旁，乔治拉起面甲，看向她。
　　“和事先梦境侦察的结果一样。”姬玛说：“这里有超多鼠人，我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鼠人，可能有将近十万鼠人，难以想象，他们是怎么保证后勤的。”
　　这数量，哪怕鼠人们以阅兵的形式，站在一起，密密麻麻的，任由救世小队用法术、用武器屠戮，恐怕杀一个月，都杀不完。
　　“直接正面突破，恐怕不行。”乔治估计了下，问：“你能再现之前，我们混进要塞所需的超凡能力吗？”
　　“再一次钻进陷阱里吗？”姬玛摇摇头，远处又劈下一道绿色闪电，她黑亮的犄角，反射着绿光，“所有超凡能力，都能被克制、压制，打没准备的敌人还行，现在我估计所有鼠人都知道，我的能力，有预防的话，很难混进去。”
　　乔治下意识摸着下巴思考，他抬起手，指着鼠人大军中的一口大钟，说：“我们突袭那口大钟怎么样？”
　　姬玛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那口大钟可谓是戒备森严，附近围了三道临时工事，鼠人们还在不断加固工事。鼠人强者们，什么次元术士、族长之类的，数量之多，在那地方，多得如同普通士兵一样。
　　姬玛古怪地问：“乔治，你脑袋瓜没问题吧？这地方严得，比矮人的城市还难打。”
　　“正是如此，我想那口钟一定很贵重。”乔治说：“我们可以试试。”
　　“我可不想再凭借我惊人的意志力，做不麻醉手术。”
　　圣女珍娜开口说：“可以试试。”
　　“嗯？”
　　姬玛看向鹅蛋脸的圣女珍娜，好奇她有什么想法。 
　　“我们可以突袭之后，和鼠人领袖谈判，让他们放我们进城。”圣女珍娜说：“否则我们不断骚扰袭击他们，虽然鼠人天**撒谎，但我们有许多手段，可以让他们遵守诺言。”
　　姬玛目光凝视着圣女珍娜的脸，后者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微笑，低声说：“这提议是不是很荒唐？”
　　荒唐到，可以在“我这辈子听到的最荒唐军事提议排行榜”中，牢据第十位。你八成是站出来，维护乔治的提议对吧？
　　但姬玛看在圣女珍娜宽大的胸怀份上，姬玛决定高情商说话，说：
　　“军事会议，忌讳的是僵化不变，有时候需要许多创新性、跳出传统思维的提议，可能会给人带来不一样的视角。”
　　要是别人这么和姬玛说，她嘴里一定会蹦出“个屁”，并把对方打上外行还爱瞎说的标签。这话严格来说不错，但“可能”成功的概率，微小到，连付出思考提议可行性的思考成本，都是亏的。
　　圣女珍娜听后，脸上露出笑容。
　　乔治说：“我们还是不突袭好了。”
　　“啊？”圣女珍娜问：“这提议不是很好吗？”
　　乔治要为团队负责说：“很荒唐。”
　　“啊？”
　　圣女珍娜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这有什么好开会的？”屠夫高崔克走过来，喘着气，哼哧哼哧地说：“我们当时是怎么从独龙城里钻洞钻出来，就沿着原路钻回去，不就行了吗？你们圣堂的人，满脑子都是开会吗？”
　　“没猜错的话，当时你们是杀出来的，对吧。”姬玛说：“鼠人们不会填你们出来的洞吗？”
　　“那肯定还有别的洞。”屠夫高崔克说：“总比你们这群人类崽子在这开会好，说得好像咱们后面有支军队一样。”
　　最后，大家同意屠夫高崔克的提议，打算和他去看看。
　　众人跟着矮人们走，边走边了解独龙城的情况。
　　这片地下世界，像是一个漏斗，而独龙城便堵在漏斗口前，独龙城还分两层，一层地面，一层地下，主城在地下。
　　姬玛问：“那地上的部分呢？”
　　屠夫高崔克沉默一下说：“我们用条石和花岗岩，把上面的通道给堵死了。”
　　换而言之，是已经沦陷了，只是矮人们不想大大刺刺地提出这伤心事。
　　伊芙·霜叶插嘴：“沦陷了？”
　　剩下的三位矮人，都一齐瞪了伊芙·霜叶一眼。
　　姬玛问：“既然要过去，一定要通过独龙城，那鼠人有没有试过，重新挖出一条道，绕过独龙城？”
　　“不可能。”屠夫高崔克说：“这里的岩石，不是花岗岩就是黑曜石，要挖凿绕过独龙城根本不可能。”
　　“都是岩石。”
　　“你这恶魔崽子，对地下一无所知。”屠夫高崔克说：“地表上不是有险峻地形吗？一座要塞堵在两座山峰之中，周围都是峭壁，根本没小路绕开。而独龙城的地形，比这还险峻得多，除非你走地表，去翻山越岭，否则不可能绕过独龙城。”
　　“这里有一处地表出口？”
　　“还很大。”屠夫高崔克说：“在以前，无数的商贸队伍，从那前往地表，那时候独龙城还很繁荣，我们矮人修建了一条宽阔的大道，比所有种族在地表上修建得平整多了。”
　　伊芙·霜叶又插嘴说：““那时候”一定比我奶奶还老。”
　　三位矮人再一次一齐狠瞪着伊芙·霜叶。
　　这曾经的盟友，互相打出一场惊世骇俗的血战，也不是没有道理。


第837章  鼠潮和次元石炸弹
　　小队在矮人带领下，走了将近一小时，期间绕过、杀害数队鼠人斥候小队后，在一凹下的一大块地方旁，来到了目的地。
　　类似矿坑，下边挖出了许多洞口，奴隶鼠们背着一筐筐石土，从洞口里出来。监工台上，一位鼠人工程师，正在分发着亮晶晶散发绿光的次元石。
　　没有任何鼠人发现，宁静隐秘所隐蔽的救世小队。
　　姬玛说：“洞多多，鼠也多多，你确定这洞口，是连着独龙城吗？真要这样，要不矮人们把洞口给堵了，要不鼠人们早就从这洞，攻陷了独龙城。”
　　“那群鼠崽子，是在找秘密洞口。”屠夫高崔克说：“我们是从一秘密洞口里逃出来，我们走出来时，把秘密洞口给封住，矮人知道在哪个方向。”
　　“秘密洞口有多大？”
　　“刚好到我头。”
　　“那我们全队都要趴着。”姬玛说：“简直是往陷阱里跳。”
　　“恶魔崽子，怕的话，你就别一起走。”
　　“我不胆小，我只是脑子比较好使。”
　　屠夫高崔克怒视姬玛。
　　乔治连忙打圆场说：“这样，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先潜入进去，如果前方是陷阱，我们后撤。”
　　姬玛反问：“那敌人把洞口炸塌了呢？我们倒是死不了，但一定会耗费许多时间。魔王王冠碎片，怕是要早早落入永世神选马鲁斯手中。天知道，他在四神帮助下，有没有找到那头双头龙的巢穴。”
　　通过之前，在鼠人指挥部抢到的资料。姬玛得知，魔王王冠碎片很可能是双头龙的宝物。她想不通，当年自己可是坐船到瀚海洋深处，把魔王王冠碎片亲手丢进深海里，怎么那么多年过去，就来到旧世界北方山脉呢？
　　它又是如何到双头龙手上的？
　　乔治问：“用什么炸？”
　　姬玛视线对准鼠人工程师，他的手下正接过散发绿色荧光的次元石，有电线有铁壳，看起来像是一颗炸弹。姬玛一眨眼，快速占卜，那次元石上冒出“次元石炸弹”五个字。
　　“那些绿绿的玩意。”姬玛下巴抬了抬：“叫次元石炸弹，杀伤半径十米，越近威力越可怕，可能杀伤手段不是单纯的爆轰波，这都是我刚才占卜到的。”
　　“一群小玩意。”矮人工程师接过话头：“最近鼠人研制出的垃圾工艺品，一直在他们的实验室里，炸个没完。他们把次元石炸弹，捆在炮灰身上，再让炮灰冲上来引爆，但这玩意总是不稳定，炸死的鼠人，比炸死的矮人多得多。”
　　“至少炸塌洞口不是什么难事。”姬玛说：“而且有总比没有好，东西造不好，还能慢慢改进。”
　　“胡说八道！”矮人工程师手激动得一挥，鼻子上的工程眼镜都快掉下来，“这种不把使用者生命当一回事的发明，就是好发明！会杀死使用者的作品，简直是工程师的耻辱！”
　　姬玛有些头疼，这些天晚上矮人工程师到梦境宫殿，为她改装、打造武器的时候，他非常追求安全性，拖延了工时。哪怕姬玛说，武器炸了没关系，只要它能迟点炸就好。矮人工程师反而脸气得发红，觉得姬玛是在嘲讽他。
　　可姬玛不需要，能连续开枪一万发不会爆炸的鼠特林。
　　“我有个作战计划，速战速决。”乔治说：“那我们首先尝试去除对方的次元石炸弹，之后进入洞穴里，在鼠人们没反应之前，到独龙城里。”
　　姬玛问：“刚才不是说潜入吗？怎么又成了杀进去？”
　　乔治说：“我们必须要随机应变，好了，珍娜你能制造笼罩这矿坑的黑暗吗？”
　　珍娜点头说：“可以。”
　　“等等，你不是曙光之神的牧师吗？”
　　圣女珍娜耐心解释：“我只是操作光线，让它们不为我们的敌人服务。”
　　乔治说：“好了，就这样。珍娜制造大范围黑暗，我们进去消灭敌人邪恶的炸弹，速战速决，这样即便有幸存者，他们也不明白我们的意图，延长敌人反应时间，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这简直是深谙犯罪的谋杀狂发言。”姬玛眼睛盯着“次元石炸弹”说：“我想收集这种好玩的玩意，它看起来，比矮人的武器要先进多了。”
　　矮人工程师在旁边愤愤不平地说：“这玩意根本没有实用性，对我们矮人来说，无关痛痒。”
　　与此同时。
　　独龙城地下矿坑。
　　身为矮人敢死队领队人物，头顶羊角盔的长须矮人，从一次爆炸余波中，站了起来，骂道：“天杀的鼠人，这点爆炸，杀不死我，我可是挨过长耳朵法术的老兵！”
　　这时候，前方岩石后的黑暗处，蹿出来一癫狂的鼠人，他双眼发红，口吐白沫、舌头乱甩，浑身上下捆满了“次元石”炸弹，四肢着地，朝羊角盔长须矮人狂奔。
　　羊角盔长须矮人大吼：“炸弹！炸弹！”
　　他周围站着二十多位矮人，为应对鼠潮，矮人们站得很密集。要是次元石人肉炸弹冲进人群里炸开，那后果想都不敢想。
　　但是，刚才爆炸的余波还在许多矮人脑袋里，嗡嗡作响。加上，羊角盔长须矮人尽管是第一时间发现次元石人肉炸弹，可他脑子转不够快，没报方位。
　　听到警告的矮人，下意识左看右望，寻找次元石人肉炸弹。
　　这短短时间，次元石人肉炸弹已经奔至十米远。在慌忙之下，矮人射出两支弩箭，一支射偏，另一支擦过对方的头皮。
　　羊角盔长须矮人想起自己手中陪伴他多年的好朋友，一咬牙，将手中符文斧头投掷出去，稳稳命中次元石人肉炸弹的面门，砸中一颗次元石炸弹。
　　随即一阵绿光爆发，鼠人的身体眨眼睛至零破碎，随着爆轰波飞向四方。冲击波撞倒了矮人们，其中也包括羊角盔长须矮人。
　　他趴倒在地，只觉得世间一下安静下来，只有不知名的鸟鸣声在耳中回响。他深吸一口气，肺部刺痛，喉间如灼烧般，好想一直趴在地上。但想到就连高等精灵的骑枪，也不能让他屈服，又想到，这个矿洞，是他赌上自己家族的荣誉而守。
　　羊角盔长须矮人便用力撑起地面，再度站起来。旁边躺着几位年轻的矮人，他们头盔落下，长长的胡须焦黑，睁着眼睛。他一看便来气，用力一踢喊道：
　　“真是一代比一代弱！我是你这年纪，说什么都不会趴在地上，不站起来，快给我站起来。”
　　一脚踢上去，年轻的矮人一动不动，身子软软的，眼睛睁着。
　　羊角盔长须矮人一愣，眼睛湿润，知道他多半是死了，他跪下来，用手合上年轻矮人的眼睛，就和他曾经合上成千上万战友眼睛一样。
　　他再度站起来，抚平了羊角盔，提起圆盾，周围站起来的矮人们，聚集在他周围，总共只剩不到二十位。
　　在他们周围，散布着一圈鼠人尸体，刨除因爆炸而失踪的尸体，完整的鼠人尸体，也是他们人数的四五倍。
　　但这还不够，周围岩石黑暗处满是窸窸窣窣声，在昏暗矿灯之下，无数双红色的眼睛，望着矮人们，身形渐渐闯入灯光中，是数不清鼠人的身影。
　　“小伙子们！坚持住！”羊角盔长须矮人喊：“随我一起，背靠这面石壁，坚固的岩石，是最好的后盾！”
　　一声尖利声传来，喊：“不能让他们休息！给我上！快给我上！不上没饭吃。”
　　羊角盔长须矮人听得懂鼠人卑鄙的语言，他知道对方是指挥官，只要杀死指挥官，那鼠人说不定会吓退。他四处张望，却没见鼠人指挥官的身影。
　　无数身穿破布、手持刀剑长矛的奴隶鼠，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前胸贴着后背、肩膀碰着肩膀，如一道洪流，拥向身披重甲的矮人们。
　　“坚持住！小伙子们！”羊角盔长须矮人说：“为了氏族的荣耀！”
　　“荣耀！”
　　矮人们身上多少带些伤，他们用圆盾组成盾墙，手持战斧，劈砍向连绵不绝的鼠人。他们身穿重甲，奴隶鼠们难以杀死他们，加上矮人坚韧，更有纪律，一位矮人倒下，另一位矮人立即拖走伤员，让人换防。
　　不少奴隶鼠倒在地上，在鼠潮围攻了二十分钟后，许多矮人喘着粗气，体力难支。
　　奴隶鼠们付出惨重伤亡，正要退去事，几个发烟的玻璃瓶砸在奴隶鼠之中，粉红的气体弥漫，奴隶鼠们闻到后，一个个癫狂地大叫，继续冲向坚守的矮人们。
　　长须羊角盔矮人旁的一位年轻矮人说：“对不起。”
　　他遍体鳞伤，体力衰竭，说完话倒在地上，鼠人们把他拖进鼠群，无数匕首从四面八方，**去。
　　长须羊角盔矮人咬牙，用战斧重重劈死一头奴隶鼠。
　　鼠人的尸体一层叠着一层。
　　怕死的天性，渐渐战胜药剂的效果，剩下百余位奴隶鼠们，最终吱吱叫着，往后撤。
　　长须羊角盔矮人喘着粗气，喉咙如破风箱一般，他努力嘲笑道：“哈，鼠人也有杀光的一天。”
　　“啊哈哈哈哈，矮垛子玩意。”后方岩石上，爬上一位身披重甲的鼠人头目，他提着盾牌，用流利的矮人语喊道：“这些奴隶鼠，本来就没食物供他们吃，多亏你帮忙，看看你周围还剩多少矮垛子？”
　　长须羊角盔矮人看了看周围，除了他，只有不到十位矮人站着，喘着粗气。
　　周围手持三角盾与长矛，身材比奴隶鼠壮实的氏族鼠们，一层又一层，如洋葱般围向矮人们。
　　鼠人头目大笑：“现在，才是正式战斗，你们矮垛子，就别想把这矿洞弄塌，鼠潮将淹没你们可怜的城市。还有，要是你嫌我们鼠少，我后面还有援军。”
　　话音刚落，他头顶上的岩顶裂开，几个身影落下。
　　其中一道身影拍着翅膀浮在半空抱怨道：“爬洞快把老娘的幽闭恐惧症给爬出来了。”


第838章  哄弄
　　第四卷 背叛和治愈 第一百二十二章
　　尘土弥漫之中，那拍着翅膀的身影，周围的灰尘自行退去，身影变得更清楚。她是位女性，头长乌黑犄角，有着一头及腰黑发，尽管阴影笼罩她大半身形，但这道身影，散发着超凡魅力。
　　所有人，无论鼠人还是矮人，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鼠人们盯着她光溜溜的尾巴，浮想联翩，矮人们则盯着她被阴影笼罩的面容，想象着她有完美靓丽的胡须。 
　　鼠人头目盯着她角翅尾，问：“援军？”
　　姬玛玩心顿起，手指和尾巴指着鼠人头目：
　　“我乃大角鼠亲使，你的狡猾与无耻，大角鼠都看在眼里，经过十三议会决定，特派遣我赐福于你。”
　　大角鼠是鼠人的神。
　　“真的？”
　　鼠人头目又喜又疑，他心中贪婪猛然膨胀，心脏砰砰跳。天降馅饼，砸晕了他的头。
　　这时，矮人们提起牛眼灯，一束灯光落在姬玛身上，剥去阴影，露出她光滑的脸蛋与脖子。
　　这也太像人类玩意了，一点毛都没有。
　　鼠人头目一时起疑。
　　矮人那边倒有人惊呼：“恶魔！”
　　一支弩箭袭来，直扑姬玛的脸，大部分人心一揪，那弩箭却好似惜香怜玉般，一偏，绕过姬玛，扑入黑暗之中。
　　鼠人头目不疑有他，喜道：“快请您快块赐福。”
　　岩顶上破洞，落下一道身影，如此沉重，地面都一颤，灰尘弥漫之下，乔治高大的身影站起来，肩扛巨剑，身披重甲，坚不可摧。
　　鼠人们吓得连忙将长矛对准他。
　　姬玛此时大声道：“我忠实的白甲奴仆呀，快上前，用暴力赐予这位祈求者无上智慧。”
　　乔治大步走向鼠人头目，手握剑柄，他身上镜面抛光过的盔甲，在火光下，虽然蒙尘但如镜子般反射着光芒。
　　鼠人头目心喜地半跪向乔治，鼠头低下，眼睛偷看着乔治，越来越近，看清他胸甲上用红蜡贴的纸条，上面写着他不懂的神圣文字。
　　那一定是什么恶毒法咒，要好好记。
　　又见他腋甲上，圣堂徽记的浮雕，越看越眼熟。没等鼠人头目想起，这是曙光之神的神徽时。
　　乔治已走到他面前，紧握剑柄，朝他的头用力下砸。金属配重球几乎全部陷进他颅骨里，鼠人头目的头，向下沉了半个头，当场倒地身亡。
　　鼠人们稍微惊慌了起来。
　　姬玛说：“赐福已下。”
　　鼠人们又遭欺骗，一齐赞颂大角鼠威名。
　　这时候，伊芙·霜叶和圣女珍娜纷纷落下，屠夫高崔克还怒吼道：“菲利克斯！你踩着我的头了！”
　　鼠人们疑惑地看向姬玛。
　　“别慌，他们是我其余奴仆，给你们批发赐福的。”姬玛露出残忍的微笑：“那便是死亡，只有死，才能让你们愚蠢的脑袋，变聪明。”
　　乔治挥着剑，大开大合，直扑鼠人堆。伊芙·霜叶拉开长弓，箭矢头冒着火光，圣女珍娜抬起双手，条条光线从十指之间冒出。
　　一时间，鼠人们吓得鬼哭狼嚎、四处逃窜。
　　姬玛飞过他们头顶，试验起自己最新领悟的唱法。是当日，在鼠人要塞听到鼠人实验室爆炸声后，心生感悟。她模仿着爆炸声，嘴里发出一声声女高音。
　　每一声落下，便有鼠人倒下。
　　姬玛努力尝试技法，倒下的鼠人越多，说明唱法越好。有了直观的效果反馈，进步惊人，从一开始一鼠人当场倒地，口吐白沫，神志不清，到一声七个鼠人倒地。
　　鼠人们逃的逃，死的死，留下一地尸体与伤员，消失不见。
　　姬玛虽然喉咙发哑，但颇为满意。因为现在她注定无法晋级变强，这点提升，已让她很是高兴。
　　矮人们聚集在一起，屠夫高崔克和剩下的矮人们说明的了情况，圣女珍娜正和还能战斗的鼠人，一起抢救伤员。
　　姬玛飞向矮人们，她落地后，嗓子有些痒，便用手指捏了捏嗓子，张口咳了下。不知为什么，连久经战场的羊角盔长须矮人，都下意识，后退一步，戒备地看向她。
　　一定是因为对恶魔的戒备吧。
　　姬玛大度地原谅了矮人们的不敬。
　　“你就是传说中魅魔？”羊角盔长须矮人脱下羊角盔，看向魅魔：“难怪，小伙子们总是忍不住看你。我见过几个，长羊头和三对蟹钳手，虽然长得很怪，但出乎意料地迷人，你还是我见到最像人的魅魔。”
　　姬玛说：“很多魅魔信仰欢愉之主，审美突破凡人想象，很正常。”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们。”羊角盔长须矮人说：“今天有太多优秀的小伙子倒在地上。”
　　“你们孤立无援，不是在守城吗？”姬玛说：“我们在外面见到，无数的鼠人大军，把独龙城围得是水泄不通。”
　　“小场面，和我所见过的长耳朵大军不是一个档次。”羊角盔长须矮人用流利的通用语说：“但鼠人们比长耳朵更狡诈，他们正面攻不进，不断地挖通隧道，想攻陷我们矮人坚不可摧要塞，这怎么可能？我挑选一群好小伙子，一起杀进来，要把这整个矿洞，给弄塌。”
　　“你们带了火药？”
　　“火药？火药是什么？”
　　“哦，我说得是枪药。”
　　“枪药？我明白你说什么了。”羊角盔长须矮人手指一指手持火绳枪的矮人工程师，说：“年轻仔鼓搞出不靠谱的新东西。我怎么可能会拿，那种随随便便会爆炸的新东西来执行这任务？”
　　矮人工程师不做声，只是看向别处。
　　姬玛说：“枪药不是来自赛里斯吗？我听说赛里斯人用枪药制造出可怕而强大的武器。”
　　“原来是人类崽子的玩意，那更不靠谱。”羊角盔长须矮人粗短的手指，摇晃得更厉害：“还是祖宗的符文引爆杖厉害，那可是我们矮人传统技术，坚实耐用。当时我们矮人，就靠符文装备，赢得长须之战，赢回了尊严。”
　　“你参加过长须之战？”姬玛有些不可思议，“那远古之战比帝国还古老。”
　　“那当然。”羊角盔长须矮人骄傲地抬起下巴，虽然长而密的胡须遮住下巴，他抬不抬都看不出什么，“我亲眼见到，长耳朵那傲慢的王，随着他巨龙落下，当时的至高王率部围去，长耳朵们发了疯一般，派骑兵、派法术，试图救他们的王，但我们顶住了，他们的王头被砍下，头上的王冠，成了我们的歉礼...”
　　真是够啰嗦的。
　　姬玛耐心听完说：“我听说矮人有恩必报，我们队伍，要穿过独龙城，前去双头龙巢穴，去拿取一件事关世界安危的宝物，我也不瞒你。永世神选本人亲至，和我们抢夺那件宝物。”
　　“我还以为你们是过来帮忙的。”羊角盔长须矮人说：“我就知道，基斯里夫那群人类，就和人类一样，总是不把盟约当一回事。不过我们矮人没脆弱到这地步，我会帮你们说话，让氏族长允许你们穿过独龙城，此外有什么需要的就说。”
　　乔治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们需要情报与熟知鼠人文字的人。”
　　两人一起回头，只见乔治刚从一三米高的岩石跳下，边走边拉起面甲。
　　“你是？”
　　“小队的队长，圣堂圣武士乔治。”乔治说：“我领导大家，试图赶在永世神选之前，销毁能威胁世界的宝物。老实说，这很艰难。”
　　“年轻人，你这就不用太担心。凡世从来不是一支队伍，一个国家，一个种族能拯救的。”羊角盔长须矮人说：“这.....”
　　姬玛自动屏蔽接下来一大堆絮絮叨叨的话。
　　在珍娜的帮助下，矮人们抢救回了六个，他们继续行走，要到矿洞深处，执行任务。
　　乔治正和羊角盔长须矮人对话，耐心听着后者絮叨。
　　“还好，圣堂的人比基斯里夫人更好，我应该再感谢你们一次。”羊角盔长须矮人说的时候，伊芙·霜叶出现在岩石上，手里拿着短弓，披着宽大的银边斗篷披风。
　　羊角盔长须矮人立即看向她，说：“哪怕是高等精灵，我也会感谢她，谢谢了，高等精灵。”
　　伊芙·霜叶看都不看他一眼，从岩石上轻轻落下，裹在银丝的大长腿，几步跨过矮人，离去了。
　　羊角盔长须矮人说：“长耳朵还是那么没礼貌，看来长须之战吃的苦头看来还不够多。”
　　伊芙·霜叶不理会他，直接把所有矮人当成空气，她大步流星，银色马尾在脖子后跳跃。
　　让姬玛意外的是，伊芙·霜叶走到自己身旁，离得很近，只有二十厘米，她低声说：“姬玛，矮人真的很讨厌，比绿皮还恶心，你觉得呢？”
　　原来是和我一起聊天倾诉，看来滚过雪地，我们之间关系是猛涨。
　　姬玛立即打起精神，顺着她话头，说下去：“老实说，每个种族都有优点，譬如说，绿皮有优良的政治制度，但矮人，不，甚至是矮人都有优点。”
　　伊芙·霜叶嘴角微微上扬，和姬玛一起说些关于矮人的种族歧视笑话。还好，矮人的听力也就和普通人一样，否则他们一定会气得跳起来，用鲜血写下仇恨之书。
　　两女相谈甚欢，一路从矿洞深处，谈到出矿洞，刚出矿洞不久，矿洞中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姬玛并不在意，她目光总是在意，伊芙·霜叶鳞甲裙后的大长腿，扫过她优美的肌肉线条，还有那在腰臀处跳动的马尾尖。她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抓住那调皮的马尾尖说：
　　“霜叶你的马尾好可爱。”
　　伊芙·霜叶说：“嗯，姬玛你也很可爱。”
　　伊芙·霜叶没拒绝，姬玛松口气，大胆说：“什么时候我们再一起玩一次？”
　　“会有的。”
　　听到她肯定的回答，姬玛满心欢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第839章  危在旦夕的独龙城
　　得到伊芙·霜叶的肯定后，姬玛欢快得快飘起来，事实也是如此，她翅膀小幅度拍着，脚步轻盈，看起来随时会飞起来。
　　前方矮人敢死队们带队，羊角盔长须矮人不断地和乔治絮絮叨叨，望着乔治的背影。姬玛心里莫名起了一股偷窃的**。
　　看看，他在前面公事公办，辛苦干活，却没想到我在后面挖墙脚。
　　想到这，姬玛一下抓住伊芙·霜叶的手，捏了捏她的手掌，后者好像吓到，手掌僵直，一对绿宝石般的眼睛，转过来看向姬玛。
　　姬玛冲她微笑，她清纯脸蛋上所绽放的笑容，足以让几乎所有人感到快乐。
　　伊芙·霜叶手软下来，反过来握住姬玛的手，食指上的老茧磨着姬玛柔软的掌心。
　　姬玛心痒痒的，但此时一阵轰隆声爆发，在独龙城之中回荡。
　　立刻松开手，姬玛一跃，拍翅升空，手中多一柄树枝斧枪，目光扫向四周，立即见到，在一处地面，灰尘滚滚，炸出一个洞，里面有鼠人的身影。
　　姬玛立即报告：“八点钟方向！地上炸出大洞，疑似有鼠人！”
　　下方，伊芙·霜叶、乔治以及圣女珍娜立即动起来，跃上屋顶，在二十秒内，赶到现场。
　　地上大洞灰尘未落尽，一群装备精锐的鼠人杀出来。乔治立起圣堂战旗，在洞口堵住，在其余队员协助下，生生将鼠人们堵在洞里。
　　五分钟后，一群矮人奔来。他们身披重甲，宛如行走的魔像，提着粗大钢管，背着钢罐，直接对准乔治以及他周围的鼠人，喷出道道火龙，炙烤鼠人，鼠人大溃，乔治随着矮人杀进去，杀到隧道深处，再将隧道给弄塌。
　　“感谢你们。”羊角盔长须矮人说：“鼠人们这已经是第十一次地底突袭了。”
　　矮人们的感谢，真没诚意，就一句话而已，刚才我们可是帮了两个大忙。
　　姬玛望着身披重甲的矮人喷火兵，眼馋他们的装备，问：“这叫什么？”
　　“铁手龙炮手。”羊角盔长须矮人说：“烧鼠人的利器，这可比长耳朵们......”
　　姬玛琢磨着，怎么利用这两次恩情，把矮人的铁手龙炮手身上装备，给要过来。
　　这时候，羊角盔长须矮人话锋一转，指着矮人工程师手中的火绳枪说：“老祖宗的东西，可比你手中新玩具，要好得多，你浪费时间在这上面，还不如去维护一下老祖宗的东西。”
　　矮人工程师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默不作声。
　　姬玛为他说话：“未来可期，至少我很看好他武器。”
　　“你懂什么？”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要还我的恩情，要为我研发更先进可怕的武器。”
　　羊角盔长须矮人又咕哝了一阵子，边咕哝，边带他们往城内走。独龙城除了最外层巍峨厚重的城墙以外，还有三道内城墙，在羊角盔长须矮人的带领下，他们经过一道又一道城墙。
　　经过第一道城墙，就有矮人军官过来要人，这缺人、那缺人，刚完成任务的敢死队矮人们，还未得到什么休息，也没得到什么庆祝奖励，便要去填补缺口。
　　一下子，整支队伍变少了起来。屠夫高崔克和矮人工程师离去，吟游诗人菲利克斯则去休息去了，他只是个普通人，能坚持到这，属实不容易。
　　最后只剩下羊角盔长须矮人与四位队员。
　　踏入独龙城的内城里。
　　姬玛第一感觉，像是回到了地球大都市。
　　街道由石砌成，平整坚实，路上没畜牲的粪便与坑洼，有人行道、旁边有规划良好的下水沟。
　　两旁的建筑都是用灰白色花岗岩堆砌而成，门槛用钢铁打造，建筑低矮，门口要弯腰才进得去。建筑整整齐齐，比起帝国首都——阿道夫好多了。
　　那里的街道总是有粪便与尿骚味，街道旁的建筑，总是有乱搭乱建的房子。
　　但姬玛第二感觉，觉得自己踏进墓园里。
　　街上空荡荡的，空得姬玛怀疑，在这即便裸（luo）奔也不必担心社会性死亡。不时见到几位矮人，拉着物资车，顶着深重的黑眼圈，脚步匆匆离去。
　　两旁的民居民房，寂静无声，烟筒没烟、窗口没光，没有一点生气，像是盛放骨灰的骨灰盒。
　　周围除了羊角盔长须矮人的絮叨声外，就没别的声音，只有不远处，外城墙上传来的次元闪电落地声。
　　虽然帝国的首都——阿道夫这不好，那不好，但那很繁荣，人很多。
　　直到经过了“工业区”，这里铁匠铺密集，烟筒排着黑烟，烧红的铁散发着火亮光芒，捶打钢铁的声音，叮叮当当，汇成一曲。
　　姬玛这才感觉到，独龙城是活着的。工业区像是一颗顽强跳动的心脏，让这具巨大的尸体奄奄一息。
　　离开工业区，前往最里的内城，一路上，姬玛见到的男矮人越来越少，更多的是女矮人。她们手持钢弩，有的在训练、有的提着染血的圆盾，结队往外面赶。
　　矮人女少男多，据说自然诞生下的矮人新生儿，三个就有两个是男矮人。为保证人口增长，女矮人一向被重重保护，除了危急情况，是绝不会上战场的。
　　看来矮人们情况很危急，幸好我们赶得快，否则看起来独龙城要沦陷了。
　　姬玛边想着，便端详着一位位经过的女矮人，没有一个符合她审美观，因此她没感到半点可惜。
　　反而下定决心，一定要在乔治耳边好好吹风，免得这守序善的笨蛋，又脑子一抽，誓要协助矮人对抗邪恶鼠人。
　　最后他们来到最里面的内城，它更像是一座要塞。踏上一级级台阶，走向空荡的矮人宫殿——看起来像是一座陵墓。
　　巨大石柱下，点着一盆盆火盆。在宫殿里面，他们没见到氏族长，他们是等了十几分钟后，阶梯下传来阵阵盔甲相撞声。
　　姬玛目光看去，见到阶梯下，冒出一个个小铁山，是碎铁勇士。他们身穿陨铁盔甲、精金包边，头戴圆盔，面甲下是胡子外形的精金，手提着半人高的圆盾，另一手提着染血斧头。
　　他们身上的盔甲，乃是整个矮人氏族里最好的，无论哪方面。姬玛看着眼热，想着要是能搞一副盔甲，该赚多少钱？哪怕拿去丢进熔炉里熔了，那材料也能赚一笔普通人难以想象的财富。
　　为首的碎铁勇士取下钢须圆盔，露出花白的头发，正是氏族长，他首先抱歉，自己刚才到隧道里，杀退可恶的鼠人，怠慢了客人们。他再耐心聆听，絮絮叨叨的长须矮人报告，和乔治的要求。
　　让姬玛放心的是，乔治没提到要协助守住独龙城。
　　氏族长脸上露出一分失望，他说：
　　“你之前说，你盔甲需要修理，我看也是，它出自大师之手，成现在的样子，一定是陪伴你撑过史诗般的战斗。刚好独龙城有位年老的符文铁匠，鉴于你对独龙城的贡献，我马上为你安排修理盔甲。”
　　乔治回道：“非常感谢。”
　　“但我有一个请求。”
　　姬玛心悬起来，准备随时用话术，驳回氏族长的请求。
　　“...你们能携带多少财宝？”氏族长问：“独龙城的金库里，躺着一大堆金子，你们想要多少，就要多少，我只希望，你们能带几件矮人的宝物出去。如果你们还活着，就转交给至高王。
　　“他见到后，一定能知道，我们独龙城哪怕覆灭，也没丢矮人的面子。”
　　乔治面色凝重，就连一向喜欢损矮人的伊芙·霜叶，也面露淡淡悲伤。
　　姬玛倒是松口气，随即又高兴起来。
　　啊，原来是交代遗言的，真是太好了，财宝随便拿，我岂不是要发大财了。
　　“尊敬的氏族长，请原谅我打断你。”姬玛说：“您确定想要多少就拿多少吗？不瞒你说，我的超凡能力之一是，连接另外一个世界，为队伍提供补给，理论上来说，只要给我充足的时间与魔力。
　　“我可能把您的宝库搬空。”
　　此时的诚恳，是为了之后的利益。
　　氏族长看向乔治，问：“真的吗？”
　　乔治点头：“没错，姬玛对我们团队贡献颇多。”
　　氏族长一挥手说：
　　“你们把金子全拿走都可以，那些金子都是死的，买不到食物、买不到雇佣兵，也买不到和平，放在宝库里，不过是为宝库增色，我们本来打算，把宝库给封死，这样鼠人即便攻破，也拿不到宝物。”
　　姬玛脸上露出笑容。
　　“但是。”氏族长说：“无论如何，有一件珍贵的宝物，你们一定要交给至高王，除非你们死了，这需要签订合约。”
　　乔治好奇：“什么宝物？”
　　氏族长一声令下，四位黑眼圈的矮人，扛着一宝箱走出来，宝箱坚实，外表华丽。人人都盯着宝箱，好奇里面到底是什么，让慷慨的氏族长如此在意？
　　姬玛心中已经隐隐约约猜到是什么。
　　氏族长拿起钥匙，用力一拧，打开宝箱，只见里面是一本厚到能给姬玛当枕头的书，氏族长伸出手，一翻，张张泛黄的书页翻过，上面一页页，记满了由暗红色血迹绘写的矮人文字。
　　氏族长一脸神圣庄重说：“是独龙城的仇恨之书，里面满是我们矮人珍贵的仇恨。”
　　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微妙。乔治脸上的表情僵了僵。
　　姬玛看向别处，嘴角抽了抽。
　　只能说不愧是矮人吗？都交代遗言了，宁可失去所有金子，也要保仇恨之书。


第840章  宝库里的思考
　　乔治答应了矮人的请求，还和他签了合约，姬玛更是积极，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通往梦境宫殿的出入口。当着所有矮人的面，把厚厚的仇恨之书，塞进风眼状的出入口。
　　并用力拍胸保证，除非自己死，否则仇恨之书必然安全，而她，是整个队伍最擅长于“从敌人攻击手中保护自身”的人。
　　羊角盔长须矮人口直言快，说：“那不就是最擅长逃跑吗？”
　　姬玛直接无视了他的话。
　　会话完毕，矮人们上来，为乔治解下他的超哥特符文板甲，送到符文铁匠那。乔治姬玛一行人跟着一起去。
　　羊角盔长须矮人说：“你们是连体婴儿吗？怎么走到哪都一起走。”
　　乔治说：“这是战争时期的守则，所有人最好不能互相离开超过五十米，战斗任务除外。”
　　“死脑筋。”羊角盔长须矮人说：“独龙城现在是最安全的地方。”
　　姬玛插话：“防止落单遭人伏击，大家好互相照应，谁知道现在在远处阴影处，有没有刺客在看着我们？”
　　到了铁匠铺，虽然老符文铁匠对于乔治插队的事很不满，但听到羊角盔长须矮人的话后，二话不说，立刻给他打造、修理，重新将魔法注入符文，并许诺明天中午会修好给他。
　　之后矮人收下，当日从鼠人指挥部搜刮来的情报，并许诺会将他们感兴趣的情报，翻译成更好理解的通用文。
　　一切都很妥帖。
　　自然，今日队伍要在独龙城内休息。
　　在回去的路上，姬玛飘飘然。
　　她幻想着。在矮人宝库里，金币堆积如山，熠熠发光，她趴在金币山，双臂用力，将一波波金币推下，金币哗啦啦作响，发出悦耳的声音，落入梦境宫殿出入口内。
　　在身后，不知何时伊芙·霜叶衣着暴露，脸颊肩膀红润，羞羞答答地咬着一鞭子，要和自己滚金币山...
　　乔治提议：“我们去城墙协助矮人们抵御鼠人们吧？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姬玛说：“我等下要去金库拿报酬。”
　　“一起。”乔治说：“你现在是团队里最需要保护的人。”
　　姬玛一听，脑中美好的幻想顿时化为一盆冷水，直落天灵盖骨：“我才不去，我要去金库。”
　　“姬玛，别任性了。”
　　圣女珍娜也说：“矮人们很需要我们的帮忙。”
　　“你们乐意打白工是你们的事，为什么非要拉上我？”姬玛说：“乔治，你觉得我像是善良富有同情心的人吗？”
　　“像...”
　　姬玛大惊，什么时候圣堂圣武士也能撒谎了。
　　乔治继续说：“我相信，你以后会成好人的。”
　　“但不是现在。”姬玛说：“不管怎么说，我会到金库去拿属于我们的报酬。”
　　“这不安全。”
　　“安不安全，还不是你定义的？”姬玛说：“要是觉得不安全，那一起到金库去，和我一起推金币，但你不会，你会去到城墙去，为矮人们白打工。”
　　乔治的语气重了起来：“要那么多金币有意义吗？”
　　“那杀那么多鼠人，有意义吗？反正鼠人大军也挡不了，我懒得和你吵价值观问题。”姬玛说：“我提醒一下你，小子。我们现在要尽快去夺回魔王王冠碎片。
　　“而你却决定，带着队伍到城墙上挥洒魔力。”
　　乔治说：“我没记错的话，大量的金币塞进你出入口里，会耗费你大量魔力。”
　　“对，就和你带队在城墙上，杀死鼠人会耗费魔力一样，是个显而易见的现实。”
　　“我们会视情况而定，不会耽误明日行程。”
　　“我也会。”
　　“确定吗？”乔治说：“出于我对你贪婪的了解，我很怀疑。”
　　“你是看《下金蛋的鹅》之类的童话小故事看多了。”姬玛说：“为什么你去做好事，就能理智控制好魔力消耗。而我贪婪，就不能理智地控制好魔力消耗？我贪，但我不蠢好吗？”
　　两人吵了一会，互不相让，两人床上有多激烈，吵得就有多激烈。最后乔治也不好直接把姬玛绑了，拉到城墙去，只好分道扬镳，要姬玛一个人多注意安全。
　　姬玛说：“好好，谁知道打仗会出什么意外？你们不在乎，也不在乎永世神选已经走了多远。”
　　说罢，便自己气呼呼地拍翅膀飞走了。
　　而永世神选马鲁斯，依然在赶向魔王王冠碎片的路上。
　　相比于几日前，他离目的地之间的距离，缩短了整整五米。
　　因为“胜负未分”，他还在和血龙老祖邓肯决斗。
　　“你这剑不错，按赛里斯人的话说，勉强比得上我三百年功力的一剑。”血龙老祖邓肯赞赏道：“不愧是现在的四神共选。”
　　“你也打得不错，不要自卑，我这不是谦虚，我是发自内心的夸赞你。”
　　“好久没打得那么爽快，我战斗了数千年，作为我的对手，你勉强能排进个前十吧，第一已经死在我骑枪下了。”
　　“可惜我比你厉害那么一点。”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还是老的更强。”
　　“虽然这样说，但这次胜利，我运气还是比你好了那么一点，太侥——”
　　“闭嘴！”永世神选马鲁斯一剑刺穿血龙老祖邓肯的嘴巴，猛的一炸，血龙老祖邓肯的下颚几乎要摆脱脸部束缚，一时说不话来，单脚站立，因为他左腿已经砍断，双手只剩右手，手执一柄黑色长剑，身上的血色盔甲破烂不堪。
　　相比之下，永世神选马鲁斯盔甲上，只是多了许多许多的坑坑洼洼。
　　永世神选马鲁斯厉声问道：“再问你一次，认不认输？”
　　永世神选马鲁斯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百次问对方了。血龙老祖邓肯，浑身上下最硬的，是他的嘴。永世神选马鲁斯一次次将他打倒在地，可他就是不认输，还一直说话，说得好像是自己要输一样。
　　吸血鬼惊人的愈合力，在血龙老祖邓肯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他下颚合上，礼貌客气道：“你没用全力，让着我了。”
　　永世神选马鲁斯举起剑。
　　“哈哈哈，好久没打得那么尽兴。”血龙老祖邓肯单腿跳着，从雪地上拿起自己的断臂，按上：“既然你已经展示了可敬战士应有的实力，那么我允许你坐在我的龙背上。”
　　永世神选马鲁斯，决定不追究对方嘴硬的事情，免得可能又要打上一天一夜，他不能彻底杀死血龙老祖邓肯，只能靠暴力，让他屈服。可之前，一想就脑袋嗡嗡作响的决斗经历，告诉他。
　　要让他嘴软下来，恐怕和杀死黑暗四神是同个难度，甚至更难。
　　“呱呱呱呱，真是史诗般的战斗，永世神选大人一定很喜欢这种战斗吧。”三眼企鹅从远处的石头后跳出来，一边拍着小翅膀，双掌一边在烧融的雪地蹦蹦跳跳。
　　永世神选马鲁斯忍住把它串在剑身的冲动。
　　“真是开朗活泼的小企鹅。”血龙老祖邓肯朝自己的僵尸龙招手道：“过来，快过来我的龙。”
　　遍体鳞伤的僵尸龙走过来，没错这次决斗，是血龙老祖邓肯和他的坐骑，单挑永世神选马鲁斯一人。
　　僵尸龙比起血龙老祖邓肯来说，也好不到哪里去，它依旧忠实地来到自己主人旁边。已经长出新肢体的血龙老祖邓肯，一跃跃上龙背，拍着旁边的龙鞍，说：
　　“来，快过来，身为在刚才战斗，表现出强大的战士，你有资格和我同乘龙背。”
　　永世神选马鲁斯忍着，将颤抖的剑，插回鞘中，提着塔盾，一跃而起，落在血龙老祖邓肯身后。
　　僵尸龙抬起基本没有啥翼膜的翅膀，歪歪扭扭拍了拍，纹丝不动。
　　永世神选马鲁斯忍不住深吸一口气，问：“它飞不了？”
　　“你也知道呀。”血龙老祖邓肯说：“我的朋友，你对龙下手真是太重了，它只是一头死龙而已，需要好好维护，也不怪你，毕竟你要面对我凌厉的剑还有可怕骑枪，惊慌也是正常，它需要一些时间来复原，趁着这时候，我再和你战斗，顺便指点你，怎么样？”
　　永世神选马鲁斯握着剑柄的手，一直在颤抖，将通红的剑刃拔了又插回，最后用力插回剑鞘。
　　他下了龙，抬头仰望着星空，在群星之间，依稀见到忠于自己的黑龙坐骑玛沃的矫健身影。
　　与此同时。
　　在矮人宝库中。
　　姬玛独自一人，坐在冰冷的金币山上。
　　光线昏暗，金币山没想象的高，也没想象中的闪闪发光，颜色黯淡，再加上一肚子的烦心事。把金币推进梦境宫殿出入口，这本来应该快乐的事，变得索然无趣起来。
　　她已经很努力把烦心事，给抛到脑后，但总是后悔，后悔自己和乔治大吵一架。这样其余两位善良阵营的妹子，怎么看自己？还滚金币山呢。
　　不行，再想下去，我就亏大了。
　　姬玛边推金币，边想其余烦心事。
　　不知道永世神选马鲁斯，已经到哪了？他是四神共选，必如虎添翼，说不定，现在坐着龙，飞跃崇山峻岭，比我们这群傻乎乎靠脚走的，快多了。
　　她联想到了魔王王冠碎片。
　　魔王王冠碎片，又忍不住想到自己，要是自己能拿到魔王王冠碎片，得多好呀，能修好圆盘回家...
　　她想到这，手不禁摸着胸口。
　　这样，自己就能亲手复仇治好魂伤。
　　可乔治？
　　如果他得知我的真实身份，一定会劈死我的吧，就如我在玻璃球中所见的一样。
　　她的手，摸向平坦的小肚子，那一直没怀孕。
　　她又想到今日的争吵。
　　他们两人在价值观上，根本是敌对，谁也不会为谁改变。真的能在一起吗？不，当然不能，最多做一段时间的炮（pao）友而已。
　　那为何，我不能将魔王王冠碎片为己有呢？


第841章  不忘初心
　　姬玛心动，手中推金币的活停了下来，心中的贪婪迅速蔓延壮大，如崩坝的。
　　那挨狗吃了还剩点的良心，发问：不是和乔治说好的，要协助他取到并销毁魔王王冠碎片吗？
　　姬玛迟疑一下，回想起当时。好像乔治承诺，要协助她治好魂伤，他是那么真诚，为人守诺，一时自己动了感情，答应了下来。
　　可杀死我，也算是治好魂伤，人死了，病也没了。她忍不住想。
　　是的他很守诺，也很爱我，至少爱我的尾巴，可他嫉恶如仇，连亲妈都能毫不犹豫，一剑杀死。要是他知道我真实身份的话，会不会杀了我？
　　她压住内心涌起的惊慌，努力理性评价。
　　很可能不会，但肯定会审判我，关个百八十年，这还不如杀了我为好。但我能主动自首，将功赎罪吗？他们现在可没有追求完全正义的力量，他们需要我。
　　但哪怕往好处想，最好的结果是我无罪，之后呢？
　　乔治可能会接受我吗？能接受魔王基玛，披着一层女人皮，当着他的面，弄他的未婚妻和情人吗？
　　姬玛回想起希雅沮丧的脸。她也是变身女，同时也有位追求她的男人。为了测试，自己偷偷撒播流言，揭示希雅是变身女的秘密。结果，那位男人立刻不能接受。
　　希雅非常失望，虽然她反驳了“流言”，让男友心生愧疚，但爱情早已飞走，无影无踪。
　　再者，我自首岂不是将我的尊严，双手奉上，眼巴巴地给他处置？期望着他下手轻点？要是他当面辱骂我、唾弃我，我除了流泪，悔恨自己傻到自首，还有什么办法？
　　秘密一定要牢牢守住！
　　既然自首会分，那我为何不背叛？抢了魔王王冠碎片，背叛他，我也能晋级到钻石，完成生命的质变。
　　一想到自己将会质变，她的心咚咚跳，如小鹿撞胸膛般。
　　那狗吃剩的良心，低声问：何至如此？你可以试探一下他的态度。
　　是呀，为什么会到这地步呢？试探他吗？
　　姬玛微微心动。
　　但想到乔治的脑子，真是太过聪明，他多少次看穿了自己精心编制的谎言？
　　试探是在刀尖上跳舞，是在军火库里玩火。
　　现在他肯定隐约猜到什么，但不知出于什么，或许是不想面对事实，又或许是对自己的爱，这层窗户纸，一直没揭破。
　　谎言不能持久，他迟早有一天，会揭开笼罩在真相上的谎言薄纱。
　　不先下手为强，就已经够傻的了，还居然去试探。
　　那么就这样定了，背叛，一定要背叛。
　　姬玛继续将黄金给推入梦境宫殿出入口。
　　她打开个人系统，其界面悬浮于她眼前，她在任务区那，看了下已经放弃的任务：
　　《治愈魂伤找到魔王王冠碎片，修好圆盘》
　　想了想，把它删了，又新建一个，标题只有两个字：
　　“背叛”
　　姬玛第一次感到，凭意念打字，是多耗费力气。
　　她写不了更多字。
　　但背叛二字太过笼统，她思考如何背叛。
　　要不要在背叛时，顺便晋级一下钻石？
　　她打开备忘录，找到晋级钻石的内容，里面记载着诡变之主“发”给她的原话：
　　“也很简单。伤害并背叛你的心上人。”
　　“他若有万里王国，勤恳爱民。你便毁掉他的王国，折磨他的人民。”
　　“他若视正义为真理，你便要践踏正义。”
　　“这样你才能获得他极大的痛苦，就着他的痛苦饮下魔药。他越痛苦，你成功的机会越大。”
　　“这些是你的前辈实践经验。”
　　要就着心上人的痛苦，饮下魔药呀。当着乔治的面，毁灭世界吗？
　　这太难了，我能不能用地球的前女友来顶替？至少她算是我曾经的心上人。
　　姬玛思考了下，摇头否决。
　　晋级仪式，又不是玩游戏可以玩文字游戏，曾经的心上人又不是心上人。姬玛还记得，自己上一辈子，在魔界靠杀戮晋级时，试过耍花招，得到的晋级内容是：
　　“大量杀戮，制造恐怖，在恐怖中喝下魔药。”
　　她对一窝蚂蚁窝展开惨无人道的杀戮，并喝下魔药，由于恐怖不达标，浪费晋级魔药不说，差点嗝屁，损失惨重。
　　话摆在那，你怎么理解，是你自己的事，反正死也是你自己。
　　姬玛不想死。
　　她在《背叛》任务之中，写：
　　“拿到王冠碎片，背叛乔治，晋级钻石，修复圆盘，回到地球。”
　　写完后，姬玛心隐隐作痛，长叹口气，才发现，自己推着金币的手停了下来。
　　她孤零零一人，坐在金币堆上，阴影笼罩着她全身，不知道过了多久，宝库门打开，大嗓门的矮人用矮人语提醒：
　　“喂，魅魔，你敛财时间到了，你队伍通知你去休息。”
　　姬玛才回过神来，那股情绪平缓了不少，她独自一人，在金币堆站起来，金眸渐渐坚定下来。
　　对乔治这种天才，我脑子不行实力也不行，唯一有优势的，是我无耻，必须要好好利用这唯一优势。
　　姬玛驱散了宫殿出入口，一步步走下金币堆，哪怕金币在她脚下滑落，也没让她失衡。
　　当她走到宝库门口时，她发现，自己的那股情绪，没那么强烈了。
　　下决心背叛心上人，也没那么难受嘛，至少不比我想象的要难受。
　　当然，关于如何让心上人乔治痛苦。姬玛还没有头绪，不过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拿回王冠碎片。
　　按道理说，也是我的东西，这次我可不想像上次一样。眼看着，乔治将我的宝库搬空，散给众人，重建城市。
　　姬玛想着，脚步愈加坚定，旁边的矮人说着话，指着她眼睛，姬玛掏出小镜子，一看，眼睛红红的，她用衣袖抹干净后，对着镜子绽放笑容。
　　很满意，一点破绽都没有。
　　一路隐形飞行回到约定好的“旅馆”，它看起来像是碉堡，离军营很近，免得救世小队遇袭时，援军赶不来。
　　在一起吃完干粮，洗完澡后，准备休息，四人都在大厅休息，不分房睡，以防被逐个击破。
　　在睡前，有一段自由时间。
　　伊芙·霜叶穿着便衣，找到姬玛。
　　很罕见的，她穿上精灵仕女的长裙，双手戴着白色金刺绣长手套，裸露的大臂上，缠着金色金属条装饰，银色马尾解开，平铺而下，长又直，端庄又美丽。
　　伊芙·霜叶走到躺在地铺上的姬玛，轻声说：“姬玛，你现在方便吗？”
　　姬玛看去，从下往上看，伊芙·霜叶裙摆透光，近看的话，朦胧间可见到一对笔直的银丝长腿。
　　这一下戳中姬玛的心。
　　她就喜欢，看起来优雅美丽正经，却在一些细节上，显得...性感。
　　姬玛一下坐起来，伊芙·霜叶伸出手，动作优雅，她手腕上手套上的金色刺绣，显得多么美丽。
　　姬玛抓住她手，站了起来，看她为和自己“床上平行慢跑”，如此精心打扮，与前段时间的冷漠，与她的外表，形成强烈反差，如同鹰爪弩炮，射出的弩，一下轰碎姬玛的脑袋。
　　果然是外冷内热，冷得我还以为她对我没感觉，我就知道，上次滚雪地，那些活没白干。
　　姬玛脑中可谓是浮想联翩，幻想着她长裙底，是否藏着某些不宜公开的玩意。
　　伊芙·霜叶牵着姬玛的手，走了几步，走到大厅角落，说：“开结界，有事和你谈。”
　　姬玛看着距离才四米远的乔治，他身上捆着绷带，珍娜正为他处理伤口。
　　在这地方，那么近？
　　姬玛惊喜地看向伊芙·霜叶，问：“真的？”
　　伊芙·霜叶脸颊微红，点点头。
　　不愧是高等精灵，真会玩。
　　姬玛几乎是迫不及待，立刻展开“宁静隐秘结界”，她满脑子想着前戏的事，要不要摆个桌子，大家吃一顿热的再说？我还珍藏有两瓶高等精灵美酒，她喝就行了，我不喜欢喝酒，顶多吃甜酒。
　　还有谁先手？就我先手吧，就先在桌底玩脚丫子碰碰游戏....
　　伊芙·霜叶淡红色嘴唇轻启，发出清冷的声音：“有件事，我难以说出来...不知道你能答应我吗？”
　　不就是拿鞭子打吗？当然可以。
　　姬玛脱口而出：“当然可以。”
　　“好的。”伊芙·霜叶说：“你能帮我偷精灵宝物吗？”
　　“当然可以。”姬玛等不及，“等等..精灵宝物？偷？”
　　“是的。”伊芙·霜叶脸上露出淡淡忧伤：“我偶然得知，那位杀害我族人的矮人老兵，得到许多从我们精灵一族，抢来的宝物，其中有一件珍贵的宝物，锁在他们宝库里。”
　　姬玛胸中的撩心之火，一下灭了一半，她说：“现在矮人正把他们的宝物，一起集中隐藏，免得成为鼠人的战利品，我怎么偷。”
　　“姬玛。”伊芙·霜叶抓紧姬玛的手，说：“我不会为难你，求你做你做不到的事。我知道你有位善于偷窃的半人类朋友，叫影王阿卡尼斯。我想好了，这也不会对队伍造成困扰，我们明天就离开，矮人们不会察觉到。”
　　姬玛有些失望，但看着伊芙·霜叶的瓜子脸上，难得露出淡淡哀伤。自己再怎么说，之前也是答应了她，抹不下面子。
　　“好的，我答应你了。”
　　“非常谢谢你。”伊芙·霜叶脸上露出淡淡微笑，一时间，姬玛内心得到极大满足。
　　“我马上去找阿卡尼斯那家伙。”姬玛转过头，又想到什么，她回过头，手轻轻抚摸伊芙·霜叶的手背，感受着银色丝绸上的金色刺绣，问：“我冒昧问一下，你答应我滚床单吗？”
　　非常直接，以至于伊芙·霜叶楞了下，她偏过头，点了点。
　　“好的，我马上出发。”
　　姬玛性致勃勃，打开梦境宫殿出入口，大步跨入其中。


第842章  老色批与乐子人
　　伊芙·霜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等等。” 
　　是要离别吻吗？
　　姬玛一下便转过身，期待地望向伊芙·霜叶。
　　“我还没说是什么宝物。”伊芙·霜叶拿出一张纸，递给姬玛：“怕说不清。”
　　霜叶真贴心，她肯定很喜欢我，所以才下那么多心思。
　　姬玛接过纸，感觉纸好像带着霜叶的体温，有点凉，她打开纸，见到一副素描画，画的是个八音盒，旁边绘有数个箭头，用精灵语标注八音盒的特征与颜色。
　　“才一件呀。”姬玛在美人面前，忍不住吹牛：“我能把里面属于精灵的宝物，全给你带回来。”
　　霜叶冷漠的脸上露出笑容：“那辛苦你了。”
　　姬玛只想给自己脸一巴掌，这时霜叶又说：“算了，我不能让姬玛多冒险。”
　　好善解人意。
　　姬玛重新笑出来：“好贴心呀。”
　　“我只希望姬玛能记得答应我的事，就好。”伊芙·霜叶说：“千万不要冒险，尽力就行了。”
　　姬玛飘飘然然，摆手道：“这点小事，没关系的，看我的吧。”
　　说罢，姬玛一下跨入梦境宫殿出入口之中。
　　随着一阵下坠感，她睁开眼睛后，映入眼帘的，是笼罩在月光下的森林。
　　猫耳女仆莉安夕正在操作筋斗云，运载金币，忙得额头满是汗水。她坚持锻炼、肉蛋奶不缺，发育很好，比以前高了不少，也大了不少，因为姬玛让她穿长筒靴。
　　姬玛心情很好，她跑向猫女仆莉安夕，抱了她，转了一圈，吓了后者一跳，她放下猫女仆莉安夕，对她说：
　　“好好干活，我去办个急事。”
　　说着，就一阵疾跑，跑向不远处的宫殿。
　　猫女仆莉安夕看着姬玛的背影，手托着下巴，说：“主人真是太美好了。”
　　姬玛的确很急。她看了看时间，要是一切顺利，她能在两小时内干完这事，那么就能和霜叶一起，在床上进行“平行慢跑”运动。
　　要是早半小时，就能多“慢跑”半小时，开发姿势。
　　想到这，姬玛脚下跑得更快，快得她一跃，张开翅膀，飞了起来，在空中转个圈，目光扫向夜空，望向天边，几十道细小的狼烟升起，狼烟发自于“梦境种子”，现在是晚上，睡觉的人很多。
　　姬玛从狼烟之中，迅速辨认出属于阿卡尼斯的狼烟，她抬起手，手指做手枪状，瞄准，嘴里发出一声：“砰！听从我的号令，阿卡尼斯。”
　　梦境宫殿的邀请，一下便传到阿卡尼斯的狼烟那。
　　十秒后、二十秒后、三十秒后，都没任何反应。
　　姬玛都飞到宫殿了，一张软床接住了她。姬玛气恼，对准阿卡尼斯的狼烟，连开了一通枪，一点反应都没有。
　　好呀，影王阿卡尼斯你小子一点契约精神都没有，居然装死。
　　姬玛生气地用力拍起翅膀，飞向夜空，飞向由黑白两色的梦境世界里，准备亲自去找阿卡尼斯。
　　话说在遥远的帝国。
　　远离帝国首都阿道夫的塔贝拉行省乡下野外。
　　得到阿道夫几乎所有权贵们恶评的猎巫人，阿卡尼斯正睡在自己的大篷车里，手搂着他妻子薇琳的纤腰，盖着一毯子。他眼皮一阵颤抖，使劲颤抖，终于睁开。
　　一睁眼，就看到薇琳近在咫尺的精致面孔，很美，但像是在黑暗房间里，见到洋娃娃的脸一样，让阿卡尼斯感到惊悚。
　　意识恢复。
　　猎巫人阿卡尼斯能感觉到，脖子凉飕飕的，大腿也是，眼睛向下移，见到薇琳裸露的雪白手臂，放在他脖子上，他后脖还能感受到，薇琳尖利的指甲。
　　而她的大腿，正压在自己的腿上，生怕他逃了一样，又好像自己是她的猎物。
　　猎巫人阿卡尼斯想起一些和吸血鬼谈恋爱的文学作品，心里气愤，真应该让那些作者，和吸血鬼睡上一晚，准会把他们吓出屎。
　　他感觉薇琳，也就是什么吸血鬼真祖，一个强大的吸血鬼。现在好像渐渐回忆起，以前的记忆。
　　丝毫不掩饰对他的占有欲，总是喜欢抱着他，四肢一起的那种，像是深海里，将整艘商船拖入海底的八爪鱼一样。
　　还有，她恢复了银发血瞳，只是在别人眼里，她发色普通。每当银发血瞳的薇琳，对他微笑时，阿卡尼斯总觉得被捕猎者盯上。
　　还好，刚才没响应那魅魔的邀请，否则一下消失的话，肯定会刺激到薇琳，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
　　猎巫人阿卡尼斯庆幸，自己及时醒来，要是那魅魔直接杀过来，就难办了。
　　阿卡尼斯视线上移，想要闭目睡觉，却见到一双大大的血瞳，在注视着自己，饶是猎巫人阿卡尼斯，也不禁倒吸一口气。
　　“亲爱的丈夫。”薇琳微笑道：“你醒了？”
　　“睡眠不好，准备继续睡。”阿卡尼斯马上闭上眼睛，假寐了起来。
　　薇琳却低头，把耳朵贴在他胸膛上，寒意透过胸口，渗入跳动的心脏里。
　　“你心脏跳得好快，是有什么心事吗？”
　　“没有。”
　　“还是，想要了？你刚才好像一直在盯我的胸口。”
　　“真的没有。”
　　薇琳把猎巫人阿卡尼斯推到一边，压在他身上，在他耳边低声说：“亲爱的，我帮你让心脏停缓下来如何？不用害羞，我们是夫妻。”
　　“不用了，我只想睡觉。”猎巫人阿卡尼斯打了个哈欠，“别打扰我，好吗？亲爱的。”
　　薇琳低垂下眼皮，说：“好的。”
　　说着，把毯子给阿卡尼斯盖好，准备躺下来睡觉。
　　大篷车忽然一阵颤抖。
　　“阿卡尼斯！！！你别装死，给我起来。”
　　姬玛踹了大篷车一脚，气呼呼地跳进大篷车里，手里提着“树枝斧枪”。
　　薇琳血瞳看向姬玛姣好的面容，比她挺拔的双胸，与圆润臀部，心里不由得联想到，刚才阿卡尼斯心跳加速，眼中一下充满敌意。
　　阿卡尼斯吓了一大跳问：“你怎么来了？”
　　“对于打扰你们小夫妻的事，我一点不抱歉。”姬玛说：“我和你签了合约，急用你的时候，怎么在装死？装死就罢了，居然一下自己醒过来，快给我去梦境宫殿里，响应我召唤。”
　　旁边薇琳的血瞳，危险得要杀人，还有一种被欺骗的恼怒。
　　影王阿卡尼斯说：“你就不能提前一天和我说吗？”
　　“事情紧急！”姬玛目光落在薇琳脸上：“否则的话....你要违约？”
　　“行，我马上睡觉，你快走吧。”
　　“好的，越快越好。”姬玛后退一步，向他们欠身，说：“为打扰你们夫妻夜生活而感到抱歉。”
　　说着，便消失在空气之中。
　　阿卡尼斯对向薇琳危险的目光，后者正咬着牙，他耸肩说：“没办法，我和魔鬼签订了契约。”
　　说完，闭上眼睛，躺在枕头上。
　　薇琳很生气，但无可奈何，现在她扮演的是，普普通通猎巫人的妻子。她可不想让阿卡尼斯，知道自己是吸血鬼的秘密，她伸出手，想把阿卡尼斯，属于自己的丈夫，抱得死死的，但又担心弄醒他，最后只能侧着身子，闭上眼睛。
　　在梦境宫殿里。
　　停尸房中。
　　阿卡尼斯冲姬玛喊道：
　　“我勒个去，你是想让我死，你没注意到薇琳那杀人的眼神吗？她已经发觉到什么，你一刺激，要是她想起，自己是她妈的超强吸血鬼真祖，无情者沃克马都不能彻底杀死她的，我就完了。”
　　“长得漂亮是我的错？”姬玛一点不愧疚：“要不是你抗拒邀请，我哪要耗魔耗时，去现实找你？”
　　“该死，愿西格玛拿祂的大锤子，一锤把你打上天。”阿卡尼斯用力跺脚，问：“让我做什么？”
　　姬玛一指停尸房里的鼠人刺客尸体说：“装扮成鼠人的模样，再去矮人宝库和我偷一样宝物。”
　　这时候，乔治进入梦境宫殿的邀请来了。
　　姬玛下意识同意，他经常要使用到梦境宫殿的训练场以及书房。
　　“就这？”
　　“事情紧急越快越好。”姬玛说：“你最好别搞事。”
　　“不搞点乐子？”阿卡尼斯说：“还让我快？”
　　“反正别暴露我们行踪就行。”姬玛怕阿卡尼斯坏事，退一步：“我们队伍明天出发，离开矮人城市。”
　　一个半小时后。
　　独龙城里。
　　姬玛后悔了，只想给自己脸蛋来一个重重耳光。自己怎么就傻到答应了阿卡尼斯呢？
　　不远处隧道里，正恪守职责的矮人守卫，站在火盆下，双目警惕地望着四周，但全然没注意到，自己宝贵的胡子，少了半截。
　　一眨眼工夫，他旁边的伙伴，铁盔下的大胡子，也少了半截，切口整齐。
　　姬玛心脏差点停跳。
　　长须之战起因是，矮人贸易路线遭到疑似高等精灵的掠夺队偷袭，矮人大使问高等精灵要说法，结果傲慢的精灵王，直接把所有矮人大使的胡须，剃光光。
　　消息传回国内，矮人们集体暴怒，气得当时的矮人至高王，直接宣布对自己的盟友高等精灵发起全面战争，得到矮人们一致响应。
　　阿卡尼斯的身形，在姬玛的“宁静隐秘结界”里出现，他双手拿着一大束胡须，目测至少有十几位矮人“遇害”。
　　影王阿卡尼斯说：“哇，矮人胡须还挺暖的，难怪他们那么喜欢大胡子。”
　　“阿卡尼斯！你在干什么？！”姬玛吼道：“我们只是偷个东西而已！”
　　“你不觉得这很好玩吗？”顶着鼠人刺客脸的阿卡尼斯说：“等下我跑出去拿胡子对着矮人们挥舞，想想看，他们会气成什么样？”
　　说着说着，阿卡尼斯自己忍不住笑出来。
　　“我的老天爷呀！”姬玛气得都说汉语了：“我要你偷东西，不是玩的。”
　　“宝库看得太严，我悄悄把影子埋伏在那。”阿卡尼斯说：“我再引他们走，不好吗？”
　　“不行！割胡子已经够离谱了，你再挑衅，简直是想让矮人们气炸！”
　　“那就要多费点时间。”
　　这时候，姬玛收到伊芙·霜叶要进梦境宫殿的邀请。
　　她一定是看我说的时间要到了，在梦境宫殿等我，好好准备。
　　一想到伊芙·霜叶的银丝大长腿，姬玛把所有考虑，都丢到脑后，一边允许伊芙·霜叶的邀请，边说：“好，那去做。”
　　“需要你配合一下，最好搞得全城都知道。”阿卡尼斯说：“你这什么结界真好使。”
　　“可以。”姬玛说：“对了，你要用本体来挑衅？”
　　“当然。”
　　“这不危险吗？”
　　阿卡尼斯反问：“用影子来挑衅，还好玩吗？”
　　“神经病。”姬玛说着继续说：“好的，我答应你，加快速度，时间不等人。”
　　“好咧。”
　　阿卡尼斯直接跳出“宁静隐秘结界”，顶着一副鼠人刺客的样子，用流利的鼠人语骂道：“矮垛子！矮垛子！看这里，是的，是的，看看你的胡子毛！”
　　说着，鼠人阿卡尼斯像是啦啦队女队员一样，双手舞着矮人的大胡子，尾巴还勾一个，又唱又跳，把鼠人的贱样模仿得惟妙惟俏。
　　两位矮人守卫气得脸发红，手一摸胡子，发现短了一半，脸红得发紫，气得冲向阿卡尼斯，阿卡尼斯高兴得大笑，转身就跑。
　　姬玛眼睁睁见他跑出去，在独龙城街上狂奔，身后跟着一大堆矮人，再一头撞上矮人堆，又手慌脚乱地逃走，整座城市热闹起来，而且阿卡尼斯的身影是奔向氏族长的宫殿。
　　总觉得这麻烦比想象得还要大。
　　但姬玛想到，霜叶在梦境宫殿等着自己，心像是猫爪挠一样，也懒得想那么多。
　　只要能让我快点拿到八音盒，哪怕城市燃烧也行。
　　在焦急等待十几分钟，终于有道影子出现在姬玛身前，手里拿着翠绿金边的八音盒，姬玛接过八音盒，转身要走，听到隧道深处传来怒吼：
　　“格朗尼的胡子在上！那天杀的鼠人崽子，居然在宝库把先祖雕像的脸全画上了！”
　　姬玛立刻开溜，霜叶还在等着自己，不能让霜叶就等，时间刚好赶得及。
　　她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匆忙打开了通往梦境宫殿的出入口，跳进去。
　　月光下的梦境宫殿，美丽静谧。夜空落下的银色月光，让姬玛想起了霜叶。
　　姬玛坐在筋斗云上，怀抱着八音盒，夹着双腿，冲向静谧的宫殿，一进门，在宫殿深处，便传来一声浪.叫声。姬玛楞在原地，侧耳聆听，又一声传来，仔细分辨。
　　大约的确是霜叶的声音。


第843章  虐待白鹿
　　姬玛只觉胸口挨了战争猛犸狠狠践踏，她捂着胸口，胸口剧烈起伏，一时间耳朵发嗡，尾巴打颤，说不出话来。
　　本以为，苦主是乔治，没想到居然是自己。自己费那么大力，干那么多活，不仅啥都没得，而且他们运动场地，还是她提供的。
　　乔治！乔治！你这小子，居然偷我家...但她一会儿，就发觉，乔治和自己的情人在床上“平行慢跑”很正常，很合理。
　　想到这，姬玛气更闷了，抬手要用力捶墙，却又想到伊芙·霜叶灵敏的听觉，她放下手，抬起尾巴，张口咬住自己尾巴，血的滋味在齿间蔓延，意外地发现很解压。
　　至少姬玛冷静下来。
　　她仔细想了想，捋顺了事情发展的整个过程，惊讶地发现，哪怕她跑去和伊芙·霜叶对峙，她也不占理。
　　银丝大长腿有说过，她今天精心打扮，是为了我吗？
　　没。
　　可恶，不愧是高等精灵，银丝大长腿知道我喜欢女人，她故意用言外之意误导我，让我产生错误期待，却默不作声。还是矮人对高等精灵看得清，就一有白化病的高哥布林！
　　再仔细一想，她用我的错误期待，为她谋取精灵的宝物，又能和心上人一起运动，真是...够高等精灵的。
　　姬玛很恼火，更恼火的是，她发现，这次伊芙·霜叶和乔治一起慢跑，居然还是自己答应过的事。
　　真要跑去当面对质的话，怕不是自取其辱。
　　她脑子开始乱，姬玛打开“宁静隐秘结界”，一屁股坐下来，颤抖的手，伸进异次元空间袋里摸了摸，里面东西摆放得很整齐，是乔治帮她摆的，她还没适应。
　　手摸了好久，才摸出一包手撕牛肉，再把蘸料撒在白瓷盘里。她将一根手撕牛肉一沾，颤抖地放进嘴里，整根用力咀，咀嚼牛肉纤维的感觉、蘸料随着牛肉纤维在味蕾上散开的味道，一同安抚她脑子的混乱。
　　她复盘了十分钟，得出结论，这事和乔治没关系，伊芙·霜叶布局良久。
　　可能不满的源头在自己拿了“冰箱”这超凡物品，也可能是自己和乔治有太多“慢跑”行为。
　　在没到独龙城时，她就开始做铺垫，先给自己一个承诺，到独龙城，也就是昨晚的事，把自己打扮好，是为了乔治，不是自己，她只是一箭双雕，误导自己。从头到尾，银丝大长腿都没违背自己承诺。
　　是的，她答应和自己滚床单，又没说是今晚。
　　这大概，也是她拿捏自己的筹码，这样即便自己撞破她阴谋，发现她和乔治慢跑，也不会撕破脸。如果她发现我很生气，那么她肯定会提高承诺，比如说滚床单那天她也会像今天这样打扮。
　　呵呵，真的把我当成舔狗、批奴了。
　　姬玛目光冷下来，脸上露出冷血的笑，嘴里咀嚼新的一根手撕牛肉。
　　但银丝大长腿不知道，我已打算背叛乔治，拿到王冠碎片，决裂几乎是必然，那时候她怎么可能兑现承诺？除非在冒险结束前兑现承诺，可离开独龙城后，大家处境会很危险，哪有时间和精力搞那种事。
　　也只有今晚，可今晚她是乔治的。
　　姬玛眼睛一眯，用力一口把嘴里的手撕牛肉吞咽下去。
　　“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这哑巴亏她不吃。今天，她就要把事情给闹大去。
　　姬玛离开了，离开前，她不忘撤掉宁静隐秘结界。
　　正在和乔治慢跑的伊芙·霜叶，听到她离去的声音，身子放松了下来。
　　水滴滴落的滴答声变密集了。
　　姬玛回到了现实世界，独龙城可谓是热闹至极，大家都在说，氏族长那荣耀的大胡子，挨天杀的鼠人一刀，已长不了。
　　但姬玛不关心这事，也不关心阿卡尼斯那家伙，会不会被抓到，供出自己。
　　她悄悄回到旅馆，进到放置有警报结界的大厅里。
　　圣女珍娜坐在椅子上，塔盾斜靠在她大腿旁，她看向姬玛说：“姬玛，那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呀？外面好像出事情了。”
　　“我出去看了看，是鼠人搞破袭。”姬玛说：“珍娜你怎么没睡？”
　　“我守夜呀。”圣女珍娜说：“霜叶和乔治都到梦境宫殿去了，要是敌人偷袭，我该去提醒他们，守夜规则是这样。姬玛你快睡吧，我一夜不睡，没问题的。”
　　姬玛看一眼两人空荡荡的床铺，上面只有一朵微小的白云。一时间，她对胸大无脑的珍娜，产生了同情。
　　要是她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守夜，他们在享乐，怕不是得气得毛都立起来。
　　姬玛金眸贼溜溜地一转说：“珍娜，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只要我能做到的话。”
　　“你也知道矮人固执保守。”姬玛说：“我的矮人工程师，接下一单子，为我研发新武器，这样我能更好的应对将来的威胁。可他也为此，而受到周围矮人的排斥，他想不干了。”
　　“我希望，你能帮我劝劝他，排解他的心理问题。”
　　“好呀，明天我们去找他。”
　　“现在。”姬玛说：“他在我梦境宫殿里，刚才和我说不愿干了，我叫他等等，就马上找你。”
　　“可是。”珍娜犹豫一下，“我还要守夜，这里没人的话。”
　　“别担心，我会展开宁静隐秘结界。”姬玛说：“再说了，我们就去二十几分钟，鼠人渗透进的势力，不是被发现了吗？现在很安全。”
　　珍娜鹅蛋脸上的金色眉毛，微微皱了皱，还在思考着要不要守规矩。
　　姬玛上前，抓住她放在大腿上的手，目光望向她胸口，说：“珍娜，求求你帮帮我嘛。”
　　珍娜心一软，答应下来，于是姬玛便拉着珍娜，一起躺在床铺上，以要抓紧时间的名义，让珍娜放弃抵抗，给自己拉入梦境里。
　　圣女珍娜在她眼前，缓缓闭上眼睛，望着她散发微光的面容，她身上散发的高洁气息，姬玛忍不住摩擦了下双腿，也闭上眼睛。
　　两人一起来到梦境宫殿之中。
　　一来到梦境宫殿，姬玛立即使用自己在梦境宫殿里的权能，在周围制造真空隔音层。
　　圣女珍娜问：“那矮人在哪？”
　　姬玛搂着她的臂弯，指着远处的露天工坊说：“在那，咦，他人呢？”
　　“回去了吗？”
　　“说不定在宫殿里。”姬玛拉着圣女珍娜，坐上了筋斗云，快速飞向梦境宫殿里，“我能感觉到，梦境宫殿的魔力消耗有三个人。”
　　圣女珍娜问：“怎么那么安静？”
　　“珍娜这里有夜宵，吃吗？”
　　姬玛端出事先准备好的臭豆腐。
　　“好香呀，谢谢。”珍娜松开姬玛的手，接过臭豆腐。
　　对她而言，普通的食物味道非常古怪。
　　姬玛撤掉隔音层，悄悄打开宁静隐秘结界，吃完臭豆腐的圣女珍娜，抬起头说：“你宫殿里，好像有惨叫声，姬玛你该不会在宫殿设有酷刑室吧？”
　　“怎么可能？”姬玛偏过头：“我怎么会在宫殿深处，设有酷刑室拷问别人呢？”
　　“真的吗？姬玛，看我的眼睛。”
　　姬玛“心虚”地看着珍娜的眼睛，嘴里说：“真的，我从不骗人。”
　　圣女珍娜搂住姬玛的臂弯，那侧峰压着姬玛的手臂，那感觉很舒服。
　　“我不信，带我去看看。”
　　姬玛心一喜，驱动着筋斗云前进，一路飞，还一路说：“真的，我没在梦境宫殿拷问别人。”
　　距离越近，那一声声高昂的女声也越清楚。
　　“那这女声，还有鞭子声是什么回事？”圣女珍娜听着说：“听起来，是在拷问。”
　　姬玛说：“很可能是欢愉之主腐蚀了我的梦境，我打开了结界，但小心点，别被发现，尽量不使用超凡力量。”
　　说着姬玛手中亮出树枝斧枪，圣女珍娜提起塔盾，两人下了筋斗云，踩着地毯，向着不断发出喧闹声的白色房门前进。
　　房门发出模糊不清的咒骂声，都是精灵语，上层贵族用的雅音。
　　“..低贱下等的生物..啪！”
　　“..没长毛的猴子，居然敢..呃！啊！”
　　“没进化完全的低等种族..我可是——啪啪！”
　　圣女珍娜低声问：“怎么听起来，好像是霜叶的声音？她以前还骂过几句乔治。”
　　“不要低估欢愉之主的腐蚀。”姬玛严肃说：“珍娜拜托你了，为我净化腐蚀。”
　　圣女珍娜点头，也一脸严肃，手里握紧钉头锤。
　　“我们先观察里面。”
　　姬玛说着，悄悄走到白色房门前，本来紧闭的房门，把手无声地扭开、推开，露出里面的场景。姬玛假装一愣，楞在原地。
　　“怎么了？”圣女珍娜悄声说着，凑过来，透过门缝，也楞住了。
　　看得清清楚楚，乔治居然在虐待动物——一只眼熟“白鹿”。
　　他一手拉紧项圈，扬起鞭子，用力一鞭，打在白鹿臀腿上，一道红痕出现在柔软的银色皮毛上，显得极为醒目。
　　白鹿头一抬，鹿眼撒下泪水，房间中回荡着辱骂声：“短命种！把你肮脏的东西拿开——”
　　圣女珍娜瞳孔都在震动，看向姬玛，她没想到，乔治居然虐待动物！明明他对自己，一直相敬如宾。
　　“真的吗？”
　　“真的。”姬玛说：“没想到是误会。”
　　“我们走吧。”珍娜握钉头锤的手在颤抖：“明天算账！”
　　姬玛却强拉着圣女珍娜说：“也可能是假的，我们多观察一下。”
　　圣女珍娜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耳根越来越红。


第844章  清晨
　　滴水声、鞭笞声、白鹿的叫声。
　　不知不觉看了几分钟，姬玛小腹的蝴蝶，疯狂地拍着翅膀，屁股后的尾巴尖，一直悄悄指着圣女珍娜。
　　圣女珍娜扯了扯姬玛，低声说：“我们走吧。”
　　“走？”
　　“嗯。”圣女珍娜说：“明天我们好好算账。”
　　这孩子，太善良了。姬玛不乐意了，连哄带骗拉珍娜来，还不是为了狠狠报复伊芙·霜叶，让她在这小团队里社死？
　　怎么能这样放过她。
　　姬玛脱口而出：“怎么能？”
　　圣女珍娜转过头说：“只是有点怪，...这时候打扰，太不好了。”
　　姬玛反问：“然后我们两个回去守夜？”
　　圣女珍娜点头：“嗯。也不怪他们，之前战斗很激烈，一放松下来就容易——”
　　“那我们就不容易那个了吗？”
　　圣女珍娜说：“我们回去守夜。”
　　“好呀。”姬玛声音古怪：“过完这城，就没时间整这玩意。”
　　圣女珍娜发红的脸，用力点了点。
　　“太好了。”姬玛拍着手，让白色房门关上，扭头就离开，大步离开：“她为了在里面开心，把我骗得团团转！”
　　说罢，姬玛消失在拐角处。
　　她对这团队非常失望。圣女珍娜太善良了，分明自己撩拨了她欲望，分明在自己影响下，她也越来越开放，但她不仅没和自己一起给霜叶一个“惊喜”，还劝自己走。
　　姬玛脑子里，一直想着那头气喘吁吁的白鹿，白白的、湿哒哒的。那本该是自己的猎物，却、却..
　　姬玛边想，边生气地朝空气挥拳，她背靠着墙壁，看了看时间。
　　过了十分钟。
　　想必圣女珍娜已经离开了，伊芙·霜叶那耳朵灵敏的偷听狂，一定不知道自己会杀个回马枪。
　　不管怎么样，今天她要给霜叶个好瞧的。
　　姬玛打开“宁静隐秘结界”悄悄地走回去，越走越可惜，要是珍娜也在就好了。
　　走过一拐弯，头迎面撞上软软，弹弹的。
　　“谁？”姬玛吓得连忙后跳一步，一看，居然是圣女珍娜。
　　她看到姬玛，脸飒的一下通红，非常不好意思地看向别处说：“我..我觉得可以趁他们休息的时候，好好谈一谈。”
　　“我也是。”姬玛拉着珍娜的臂弯喜道：“我们不愧是好姐妹，心灵相通，太有默契了。”
　　圣女珍娜低着头，点点头。
　　姬玛满脑子都想着，等下怎么融入那气愤，于是她光明正大地把手套脱下，露出泛红的手背：
　　“我好热呀，珍娜你要不要散热？”
　　圣女珍娜：“这个，姬玛..你轻点。”
　　两姐妹，气势汹汹再度杀到房门前，圣女珍娜虽然手提钉头锤，但还是说：“我们敲门吧。”
　　“好。”姬玛说着，抬起穿着黑丝的大腿，用力一脚踹开白房门，大喊：“不许动！查虐待动物的。”
　　两双目光意外地射向姬玛。
　　事到如今，珍娜也不得不板起泛红的脸说：“你们真是太过分了，居然——”
　　姬玛生怕她毁了这一屋的气氛，抢答：“不告诉我们，尤其是你！看不出你是这种人。”
　　说罢，用嫌恶和恶心的表情看向地上的白鹿。旁边的珍娜也看向白鹿。
　　在两人“正义”的目光下，白鹿快要把脸埋进
　　“放开她！”姬玛试图抢过鞭子：“让我来。”
　　在姬玛的努力下，一场动机正义的查房活动，成为大“混战”，双方大打出手，其场面之混乱，堪比绿皮兽人的大混艹。
　　珍娜对战乔治，使用她擅长的摔法，从站立技转到地面技。
　　在肉搏之中，前几日突破鼠人要塞时，数次徘徊生死边缘、重伤伤痛，等等带来的负面情绪，让大家尽情地宣泄，毫无忌惮。
　　趁此机会，姬玛杀向白鹿。
　　白鹿双肢被捆，正要挣脱，姬玛一把扑上去，毫无怜悯地用力拽住绳索，将高贵白鹿的脖子给拉住。
　　白鹿在姬玛心中，曾是高高在上，只可远观，不可近亵的优雅动物，好似站在山脚，仰望雪峰白鹿。
　　可现在，白鹿身上鞭痕累累，又捆住一半肢体，还落了水，浑身汗湿，如蒙尘明珠。
　　现在这狼狈的样子，激起姬玛心脏的暴虐，白鹿用力喘气，她使劲挣扎，根本不服从姬玛，在姬玛面前，她是充满野性的野鹿。她甚至凭借着体力，将姬玛从背上掀下，压倒在地。
　　姬玛骂道：“禽兽！”
　　骂着，她一手用力抓着绳，拉白鹿的脖子，嘴唇一边贴在白鹿尖长的耳被，警告：
　　“你这头野鹿！还挣扎的话，那玩意我直接丢进熔岩里。”
　　白鹿喉咙在动，姬玛拽住绳子的手，稍微放松，项圈不再收紧，白鹿吐出一句：“真——”
　　姬玛扯紧项圈，高贵的白鹿，艰难吐出最后一个字：“的？”
　　“你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的空间，野鹿！畜牲！”姬玛一阵辱骂，“今天看你能不能让我满意。”
　　没等白鹿赞同，姬玛猛得逃脱，拿起鞭子，用力打在白鹿臀部、和后腿上，没有一点怜悯，在驯鹿，也在泄愤。
　　柔软、带有惊喜刺绣的丝绸裂开。
　　虽然白鹿依据挣扎，但挣扎决心弱了不少，渐渐屈从姬玛暴虐的驯鹿技巧。
　　白鹿渴的时候，姬玛拉着她，不准她喝最喜欢的圣水，而是拉到小溪旁，指着挂满水珠的芳草和草下细细小溪，命令道：“喝它！”
　　白鹿扭过头。
　　姬玛一鞭子，手再用力把她的头，摁下去。
　　白鹿眼流热泪，低头伸出舌头，舔舐着芳草上的水珠与小溪。
　　这还没完，白鹿柔顺银色皮毛上，密布鞭痕淡去，姬玛拿起黑笔，在上面画一横、一竖，还命令白鹿，伸直了后腿。
　　为了让姬玛满意，不把珍贵的宝物销毁。
　　白鹿默默忍受，而姬玛显然不是心存善意、得理不饶人的人，她一次次突破底线，直到她虐待动物的行为，引起了公愤。
　　大家制止了她。
　　白鹿此时已经精疲力竭，躺在地上，双腿发软，不能再在森林中，矫健地奔跑。
　　姬玛这时才气消。
　　...
　　...
　　次日早上。
　　在半人高的梳妆镜前，姬玛简单打扮好，她拉开上衣，露出马甲线，手放在温暖的小腹上，自言自语：“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小子。”
　　她在能预言未来的玻璃球中，见到的，只有无穷的战斗。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再也没机会，像昨晚一样疯狂了。
　　想着，姬玛抬起右脚，将一圈白丝套上小腿，撸上去，盖过小腿上一条红痕，穿好黑白丝，再穿上短裤后。
　　姬玛弯腰想站起来，腰抽疼，她连忙用手摸住腰：
　　“真疼。”
　　昨晚还不如被动点，运动太激烈了。
　　她站起来，喝下了红色加糖的治疗药水后，深吸一口气，身上的疼痛缓和了不少。
　　姬玛从抽屉里，拿出八音盒，放进异次元空间袋里，回到了现实世界。
　　一阵类似梦醒的眩晕感过后。
　　姬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回到了旅馆大厅，连她一起只有四人。
　　可能是昨晚的余劲，气氛没有之前那么严肃。
　　乔治的眼神有些暧昧，圣女珍娜不知在想什么，有些出神，伊芙·霜叶则是在场之中，最正经的人。
　　她端着镀银茶杯，优雅地端起，正慢慢喝着红茶，全副武装，穿着银色盔甲。银发整齐，没一根是乱的。肌肤雪一般，没半点伤痕，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要知道，连乔治都没穿盔甲——当然，也是他的盔甲在修理之中的缘故。
　　看到伊芙·霜叶冷冰冰的模样，姬玛回想起昨日受虐的白鹿，却感觉更刺激，她走向伊芙·霜叶，伊芙·霜叶用侧脸看她，眼角射出厌恶的目光。
　　姬玛在她尖耳旁，轻声问：“想要它吗？跟我来。”
　　说着，姬玛走向大厅角落——正是伊芙·霜叶昨日和姬玛商谈的地方，事后姬玛复盘，认为这地点也是伊芙·霜叶用心挑选的，角落这场景，暗示着会发生不可告人的事情。
　　姬玛眼睛余光见到，伊芙·霜叶放下茶杯，咬咬牙，不情愿地站起来。
　　“姬玛。”圣女珍娜叫住姬玛，目光带有请求，“别在那样了？”
　　“啊？”姬玛微笑：“我只是有私事，想要和霜叶谈谈而已。”
　　说罢，姬玛抓住半米外，伊芙·霜叶的手臂，把她强行拉过来，继续说：“珍娜你不用担心，我会好好对待霜叶的。”
　　乔治刚想说话时，门拍响了，门后传来矮人粗犷的声音：“客人！你的盔甲要修好了，赶紧去取。”
　　乔治立刻站起来。
　　姬玛走到大厅角落，打开宁静隐秘结界，身材高挑比姬玛高的伊芙·霜叶，站在姬玛面前，抱着手，俯视着她，问：“宝物？”
　　“当然能给你，我可没骗你，昨晚闹出那么大动静，可不是白闹的。”姬玛说：“但是，你凭证带了吗？”
　　伊芙·霜叶本来没血色的长耳朵，立刻红润起来，从牙缝里吐出：“带了。”
　　“给我看。”
　　伊芙·霜叶没动。
　　“不给看，就是没带。”姬玛威胁道：“没带，那我就只能当你毁约，它也只能毁了，哎呀，恰好我缺点昂贵的靶子，用来练练手。”
　　伊芙·霜叶盯她一眼，可惜越盯，姬玛笑得越开心，不得已，伊芙·霜叶只能伸出大腿，弯腰，移开鳞甲裙甲，露出整根大腿，姬玛的目光透过银丝，隐约见到，一些黑字，绘在腿上。
　　都是她的手笔。
　　随着姬玛目光，欣赏地落在她那烂得出奇的字迹上。
　　伊芙·霜叶的脸也越来越红。
　　伊芙·霜叶清冷的声音，带着恳求：“好了吗？”
　　本来姬玛想提出更过分的要求，但考虑到再这样下去，霜叶撕破脸就不好了，且不说乔治，霜叶可和她同级，都是铂金。
　　“好啦。”姬玛从异次元空间袋里，端出漂亮的八音盒说：“几乎和你画的一模一样。”
　　伊芙·霜叶几乎是夺走八音盒。
　　姬玛忽然一抱她，碰了碰她冰凉的脸颊，说：“好了，昨晚的事情，我们以这个方式说个再见。”
　　伊芙·霜叶的目光快冷到可以杀人。
　　姬玛笑吟吟，在冷若冰霜的伊芙·霜叶面前，转身离开，觉得自己也算是赚到了。
　　至于未来的关系？哈哈，自己和她们多半没未来，哪还用考虑那么多？
　　姬玛没注意到，在她背后，伊芙·霜叶冰冷的脸上，露出一抹“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微笑。


第845章  炸了
　　姬玛离开时，满意地撤掉了宁静隐秘结界。
　　珍娜在圆桌上正艰难吞咽着正常早餐，见到两人那么快就谈妥，松了口气。
　　房门打开，乔治正和矮人说话，说完后，他笑着回过头说：“盔甲要修好了，我们马上能出发。”
　　大家都很开心呢，除了某人。
　　姬玛余光瞥到见，身后脸色阴沉的伊芙·霜叶，心里更开心了。
　　乔治说：“收拾好东西，我们马上出发。”
　　姬玛草草地把自己的床被，丢进梦境宫殿出入口，懒得叠，反正猫女仆莉安夕会把它，叠得整整齐齐。
　　小队四人，出了旅馆后，遇到屠夫高崔克，他说他不能随队一起走，昨晚他想了一夜，认为独龙城看起来，更适合追求死亡荣誉。
　　对此，乔治表达了惋惜之情，称他是很可靠的队友。
　　姬玛也很惋惜，主要是惋惜没了高崔克，整个救世小队一件神器都没有，也没有伤害到永世神选的能力。
　　在前往符文铁匠工作地点的路上，四处能见愤怒的矮人，瞪着发红的眼睛，连路上的一粒灰尘，都要看好几遍。
　　乔治好奇，问了带路的矮人，带路的矮人正巧是昨日并肩战斗的羊角盔长须矮人，他忍不住自曝家丑，絮叨道：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这简直是矮人第二耻辱的日子，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要是我那一代.....”
　　不只是姬玛，所有人自动忽略他一连串的絮絮叨叨。
　　羊角盔长须矮人抱怨了整整十分钟，才谈到正题，一脸愤怒：
　　“昨晚有无耻卑鄙劣等的鼠人，把宝库席卷一空！多少珍贵的宝物，都遭了他的毒手！更耻辱的是，它一路偷偷割下矮人的胡须，许多矮人都没发觉，甚至连氏族长，据说也挨割胡子。”
　　乔治问：“有人伤亡吗？”
　　“没！那瘦小的鼠人，连割掉矮人婴儿喉咙的力气都没有！”
　　“那还好。”
　　“还好？这事没一点好的！”
　　听众包括乔治，听了后。反倒觉得矮人们的脾气，太过古怪。
　　姬玛说：“真是一件非常不幸的事。”
　　羊角盔长须矮人看姬玛一眼说：“就连恶魔，都知道这是奇耻大辱。今天氏族长召集大会，决定就算把地面挖掉两米，都要找到鼠人，找回宝物。”
　　姬玛问：“知道丢了什么宝物了吗？”
　　“还没清点出来，年轻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姬玛松了口气，要是矮人们发现丢掉宝物之一，包括精灵族的宝物，一定会把怀疑的目光，放在伊芙·霜叶身上。等他们意识到霜叶不对后，小队早就出城离去了。
　　这时候，街边传来一阵矮人的怒吼，姬玛转头看去，只见一队打赤膊的矮人，胡须过胸，张大嘴巴，正仰头大吼大叫，酷似猿猴。
　　乔治问：“怎么回事？”
　　羊角盔长须矮人上前，抓了个矮人，交谈了一会，交谈声从低声变成怒吼。羊角盔长须矮人直接气得胡须翘翘，面容通红，仰头也大吼大叫。
　　伊芙·霜叶的目光，轻蔑地扫过这些无能狂怒的矮人们，抬起手，捂住尖长的耳朵。
　　吼了好一会，羊角盔长须矮人才说：
　　“我简直想死！搜索队找到了遗失的宝物，它们在粪坑里，还包着他偷来的矮人胡须！要是找到鼠人！我非把他生吃了不可！吼吼吼！”
　　耳膜都在震动。
　　姬玛连忙捂住耳朵，才好受些。
　　没想到阿卡尼斯居然玩那么大，还好待会大家都要出城，要是露馅的话，大家都得遭殃。
　　在听过不同矮人，不同的大吼之后，霜叶低声说一句：“矮猿猴。”
　　大家终于来到符文铁匠的铁匠铺，黑眼圈的符文铁匠萎靡地坐在石椅上，摆摆手，指了指放在石桌上的超哥特盔甲。
　　经过镜面抛光的超哥特甲，倒映着众人的面容，焕然一新，姬玛见了，都心生爱惜之心，忍不住伸手摸上去，盔甲上还有炉火的余温。
　　乔治说：“非常感谢，它简直和新的一样。”
　　符文铁匠摆摆手，让他们赶紧走。
　　姬玛提起胸甲，走向乔治说：“快穿盔甲吧。”
　　珍娜连忙拿起头盔，往乔治头上扣，两女一起为乔治穿上盔甲。就连伊芙·霜叶，也破天荒的拿起小腿甲，蹲下来为乔治穿上。姬玛估摸着，伊芙·霜叶仅仅是想早点离开独龙城而已。
　　乔治只需要抬起双手，做个大字便可。
　　才两分钟，姬玛站在乔治背后，用力拉紧了他脖甲的皮带，乔治便已全副武装。
　　她抱起乔治的精金巨剑，径直走向门口说：“好了，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争抢王冠吧。”
　　“好。”
　　门口，羊角盔长须矮人在等着，嘴里一刻不停，不知道在抱怨什么，他抬起头，看向走出门槛的姬玛。
　　“不用麻烦你带路了，我们知道路怎么走。”姬玛边说，边快步走：“我们时间不多。”
　　在姬玛的带领下，大家都快步走，姬玛还嫌不快，直接跑起来，拍起翅膀，抱着乔治的精金双手剑，直接飞起来。
　　乔治抬起脚跑起来喊道：“姬玛这也太快了。”
　　这时候，伊芙·霜叶的银影从乔治身边经过，看向乔治，认真说：
　　“分秒都宝贵。”
　　说罢，迈开大长腿，姿势有些变形，但还是一下超过乔治。
　　不一会，就连珍娜也不得不提着塔盾，快速奔跑。
　　一行人风风火火地奔向独龙城，城后的关口，捍卫关口的城楼越来越近，姬玛都能看清矮人守卫眉毛。
　　姬玛大喊道：“嗨，快开城门，我们是要通关的。”
　　话音刚落，城楼猛地一震，轰隆隆的爆炸声，从关口中轰出，整得姬玛浑身一颤，耳膜生疼。城楼上，矮人们东倒西歪，宛如巨龙吐息般，一阵烟尘，伴随着冲击波，从城门中吐出来，等到尘埃散尽。
　　姬玛见到地面上留下将近一公里的尘土带，就连城门都碎开。
　　毫无疑问，关口炸了。那是唯一的出路，独龙城镇守于此。
　　姬玛发疯一般，直接飞下去，不顾已成危楼的城楼，抓起一东倒西歪的矮人，直接往城门里走。
　　城门后，本来是一条宽阔的隧道，可碎石、碎岩，将它堵得宛如重度鼻炎患者的鼻腔一般。在它们的缝隙之中，还能见到弥漫出来的绿烟，用屁股想都知道，这是鼠人的杰作。
　　“发生了什么事？”姬玛用力摇晃着矮人，吼道：“睁眼看看，这洞还能挖开吗？”
　　矮人守卫睁开眼睛，不悦道：“能，一年。”
　　非常专业，不亏是善于挖洞的矮人。
　　“你怎么知道？”姬玛吼：“快组织人手挖！用力挖。”
　　“喂，里面的人！快出来，这里随时可能倒塌。”
　　“闭嘴，小矮子！”
　　最后，还是乔治把姬玛给抱出来，姬玛晃着双手双腿，喊道：“放开我，快叫伊芙·霜叶把这隧道给通了。”
　　“矮人不是擅长挖洞吗？快挖呀，磨磨蹭蹭地干什么？”
　　“杀千刀的鼠人！活腻了是吗？这都要炸，图什么？”
　　乔治用力一扯姬玛的尾巴说：“姬玛你冷静点。”
　　“你叫我怎么冷静？”姬玛说：“我们时间不多，在这拖延下去，永世神选早拿到王冠碎片了！”
　　她内心充满挫败，如矮人们一般无能狂怒。这隧道塌下，堵的不仅是他们离去的路，还堵住姬玛回地球的路。
　　乔治不得不把反应最激烈的姬玛给抱走，在乔治怀里挣扎几下，姬玛不得不接受这么一个可能的事实，可能她一辈子都要呆在异界。
　　永远当个铂金强者，一辈子望不到头，顺便给乔治生几个孩子什么的。想到这，她心情沮丧，低下头。
　　乔治倒一脸平静，说：“冷静，不要太着急，我们走隧道，本来比永世神选快。”
　　“怎么可能？”姬玛有气无力说：“有四神协助——虽然祂们总是内乱，互相拖后腿。只要停下风暴，再发个飞行坐骑给永世神选，他比我们快多了，说不定正在做仪式，召唤他的军队，进攻龙巢。”
　　“世事难料。”
　　“的确难料。”姬玛幽幽道：“我就想不清，鼠人炸隧道做什么？他们不是也需要隧道吗？”
　　过了大约一小时后，矮人方面派来使者，传来调查报告。
　　果不其然，隧道是渗透进来的鼠人炸的，他们可能是趁着昨夜的混乱，炸掉隧道。
　　“鼠人果然卑鄙狡猾。”乔治说：“我一直觉得，鼠人的目的没那么单纯，原来是为掩护他们的行动。”
　　姬玛和伊芙·霜叶对视一眼，一言不发。
　　姬玛抱怨：“矮人真是，被鼠人渗透成筛子，活该受辱。”
　　接着，她又一拍大腿，说：“我们也是，昨天应该让你们三人，先通过关口，我留在独龙城，等盔甲修好后，直接传送去找你们。”
　　乔治说：“埋怨过去，并不能改变什么，我们现在讨论下等下要怎么做。”
　　“但抱怨能有效地调节心情。”姬玛一想到当前的情势，心态又差点炸：“独龙城被围得水泄不通，原来进城的隧道塌了，独龙城肉眼可见要失守，不知道能不能在失守前，挖通关口。”
　　乔治补充一句：“不能，矮人们说，要挖开隧道，至少要一个月，这还是在人手充足的情况下。”
　　姬玛抱着脑袋：“这下，我们连活命都难。”

第846章  就这么塌了？
　　不仅关口炸了、姬玛炸了，不仅如此，矮人们也炸了。狭窄的窗外，传来阵阵矮人的咆哮声，伊芙·霜叶不得不用力捂住长耳朵，嘴里嘟囔了几句。
　　心态爆炸的姬玛抬起头问：“出什么事了？”
　　伊芙·霜叶开口：“小矮子们脆弱不堪，觉得自己被鼠人们耍了一道，心存愤恨。”
　　姬玛很想来一句，既然矮人们脆弱不堪，那为啥精灵王王冠还躺在矮人宝库之中。但如今她情商很高，加之现在和伊芙·霜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还是别在她伤口上撒盐为好。
　　她明白伊芙·霜叶的言外之意，提醒她要小心，别被矮人发现昨晚的事。
　　“既然短时间出不去。”姬玛站起来，冲伊芙·霜叶抛媚眼：“我们还不如抓紧时间，做一些大家都快乐的事。”
　　乔治直接抓住姬玛的手腕说：“注意场合，现在都什么时候，别整天想着色色的事。”
　　“反正现在又没啥事，也就一小时而已。”姬玛耸肩：“说不定过几天，要死几个，那么不如在临终前，一起有个美好的回忆。”
　　乔治依然不肯松手，说：“你太悲观了。”
　　“你对军事太无知了。”姬玛有些着急，“再说了，霜叶你同意吗？”
　　伊芙·霜叶偏过头，下巴点点。
　　“你看，我们两个成年人你情我愿的事，关你啥事呀？亲爱的。”姬玛说：“我又不会给你戴绿帽子。”
　　“你还不到三岁。”
　　“那你早应该进牢房蹲着。”
　　圣女珍娜睁大眼睛，看着姬玛，知道魅魔性淫，但这淫得太不遮掩了吧。昨晚的场面已经够劲爆了，但可以说，那是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做点欢乐的事，还勉强说得过去，但现在是白天呀。
　　她又想到，如今的大家庭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呢？想到这，圣女珍娜责怪地看着罪魁祸首——姬玛。
　　“姬玛。”圣女珍娜说：“请注意点。”
　　姬玛理都不理圣女珍娜，一脚踩着椅子，正用力把自己的手从乔治手掌中抽出：
　　“快松手呀，你这个控制欲超强的家伙，连未婚妻的爱好都要管。我只是单纯的好色而已，坦坦荡荡，从不忌讳....人家要色色！”
　　话音刚落。
　　石门一下推开，十余位穿精金盔甲，浑身上下包得只露出一对眼睛的碎铁勇士，鱼贯而入。
　　这一军事行动，立即引起四人警觉，乔治立即扛起巨剑，挡在前面，伊芙·霜叶拿起弓，向后走，背靠石墙，准备弄出个洞，珍娜扛起塔盾，姬玛手持树枝斧枪。
　　碎铁勇士们没下一步动作，他们放下斧头，呈半圆围住四人后，一动不动。
　　氏族长亲自踏入房间里，抬起一对黑眼圈说：
　　“客人们，不用惊慌，我们要问一件对矮人很重要的事。”
　　姬玛讽刺道：
　　“据说与怪物战斗久了，自身也会成为怪物，难道一向重诺的矮人，从绿皮和鼠人身上，学到了阴谋诡计？”
　　氏族长回道：“这是一件大仇，我不得不采取非常手段。”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一段絮絮叨叨的声音：
　　“小屁孩！怎么能这样对英雄呢？现在正是一代不如一代，去问个事，都要派人包围...”
　　氏族长脸一黑。
　　只见门口走进羊角盔长须矮人，碎铁勇士想挡住他，只见他眼睛一蹬，喊道：
　　“小子！你爷爷嗦他妈妈的奶时，我还给他换尿布呢！”
　　碎铁勇士立即收了手。
　　从远古长须之战活到现在的老兵，哪怕是氏族长也要给他几分脸面。
　　羊角盔长须矮人直接教训氏族长道：“他们都是好样的英雄，把鼠人大军杀了个对穿，你却让大家把斧刃对准他们...”
　　氏族长解释道：“事情太蹊跷了，唯一遗失的宝物，是高等精灵的宝物。”
　　羊角盔长须矮人一指乔治说：“圣堂的铁壳子又撒不了慌，你问他不就行了吗？”
　　乔治的剑，稍微垂下来问：“你是怀疑我们和鼠人勾结？”
　　“不不不，我并不没这么想，朋友。”氏族长一指伊芙·霜叶：“但我怀疑她。”
　　姬玛心一悬，颇为不爽地看着乔治，要不是这家伙不准自己色色，她早就借着色色的名义，和伊芙·霜叶串好供了。
　　伊芙·霜叶眉头嫌恶地一皱，“我？”
　　“我指控你和鼠人勾结，只为拿到宝物。”
　　乔治说：“尊敬的先生，我认为这指控完全是出于歧视，根本没道理。”
　　其实很有道理。
　　姬玛心里打算着，怎么把伊芙·霜叶给救出去。
　　羊角盔长须矮人大鼻子哼了一声说：
　　“我参加过长须战争，可以负责地告诉你，长耳朵是有白化病的高哥布林，什么卑鄙无耻的阴谋，都能用出来。”
　　伊芙·霜叶依旧面无表情。
　　乔治非常生气地看着羊角盔长须矮人。
　　姬玛借机拱火说：“那当然，当人无能时，很喜欢将过错，归咎于别人，尤其是上古仇人。”
　　羊角盔长须矮人跳起来说：“恶魔崽子，你说不定也一起干了坏事。”
　　“好了。”氏族长手一挥说：“屠龙的乔治，我相信你的品德和诚实，但你不一定知道你的战友，是不是把你蒙在鼓里，我听说你能分辨谎言，那么我现在问几个问题，调查调查，怎么样？”
　　“不怎么样。”姬玛抢答：“简直是把我们当成囚犯。”
　　乔治却抬起手说：“好，我们配合调查，希望能证明我们的清白。”
　　该死的守序善良。
　　“好。”氏族长指向伊芙·霜叶说：“你把异次元空间袋拿出来，我们矮人翻找。之后屠龙的乔治，你搜身她，怎么样？”
　　乔治说：“我同意。”
　　姬玛的脑筋飞快转动，真想让大家打起来，可氏族长提出的要求不过分，乔治和珍娜又是守序善良。
　　乔治走到伊芙·霜叶面前，后者冷冷看着她，乔治说：
　　“我不是不相信你，但公允地调查，能证明清白。”
　　伊芙·霜叶解开异次元空间袋，用力摔向矮人，举起双手，面无表情看着乔治。
　　要不是姬玛知道，偷窃矮人宝库的幕后主使，便是伊芙·霜叶。还真把她当成遭爱人怀疑而伤心的委屈女人。
　　伊芙·霜叶的异次元空间袋大开，什么东西都落在地上，矮人们非常麻利地上前搜查，一柄柄银弓放在地面上。
　　有的矮人忍不住说：“怎么那么多魔法弓呀？”
　　氏族长也不闲着，问：“你高等精灵，是否偷了宝库里，精灵一族的宝物？”
　　姬玛的心悬起来。
　　伊芙·霜叶清冷的声音响起：“我没偷。”
　　乔治停下手中的活，转过头说：“没撒谎。”
　　“那你有没有指示别人偷回宝物？”
　　依旧是冷冷的声音：“没有。”
　　乔治摇头说：“没撒谎。我希望你要对你的行为道歉。”
　　怎么回事？难道霜叶有规避乔治侦测谎言的办法？
　　姬玛用眼睛余光打量着伊芙·霜叶，她身姿挺拔，冰肌玉骨，微微抬起光滑的下巴，蔑视地看着所有矮人。宛如白天鹅在蔑视一大堆癞蛤蟆。
　　霜叶很骄傲，骄傲到扭曲的那种——等等，我明白了。
　　姬玛一下想通了。
　　真话的真，并不是客观事实上的真，而是自己认为的真。对伊芙·霜叶来说，精灵一族的宝物，从来便是精灵的，她不是偷，只是取回自己的东西。
　　所以，乔治的谎言侦测对她一点用都没有。
　　羊角盔长须矮人已经羞愧地遮住脸，嚷嚷道：
　　“居然给一长耳朵小看了，真尴尬，能在我这辈子派近前十。小子，快让小年轻们停手，你冤枉了人家。”
　　氏族长不得已，命令矮人们停手，把东西重新放回异次元空间袋里，双手捧着，亲自要交还给伊芙·霜叶，伊芙·霜叶依旧用下巴俯视他。
　　氏族长想到什么，脑子里有个模糊的念头，抬起头说：“八音盒是不是在你身上？”
　　伊芙·霜叶轻咬淡淡红唇，过了一会才回道：
　　“没有。”
　　姬玛心里松口气，还好霜叶提前把八音盒转移给自己，她又把八音盒塞给猫女仆莉安夕，让她带回现实世界，而猫女仆莉安夕本人在遥远的白城。
　　羊角盔长须矮人捂着脸，晃着手说：“别丢脸了，我老脸都搁不住了。”
　　乔治脸上有些怒气说：“虽然你是法律的代行者，但并不代表着，你能践踏公平公正。”
　　“对不起。”氏族长说：“但我想到一个可能性，会不会在骄傲的精灵眼中，她只是拿回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精灵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昨天或者是今天，你是不是亲眼见过八音盒？”
　　乔治摇头说：“不可能，昨晚她一直和我们在一起。”
　　氏族长双眼盯着伊芙·霜叶：“我要的是精灵的回答。”
　　姬玛心一下落进冰谷里，自己真不该拉阿卡尼斯那唯恐天下不乱的主过来搞事。不，不是这原因。要是自己不色色的话，也不会答应伊芙。
　　伊芙·霜叶哼一声，张口要答时。
　　不远处传来一阵钟声，在场的超凡者们，都能感受到钟声带来的魔法之风波动。
　　整栋楼都在振动。
　　轰隆隆的崩塌声响起，听起来像是岩石崩塌，姬玛一下跑到窗口前，只见独龙城那高大的古老城墙，居然自行崩塌.
　　那可是挡过灭世大军的城墙，就这么当着她的面塌了。


第847章  末日大钟
　　厚实高大的城墙，在钟声之中崩塌。碎石从墙体上落下，落在火红的熔岩护城河之中，上面的矮人，尖叫着，埋入碎石与灰尘之中。
　　崩塌的仅是一面城墙而非所有外墙。只因独龙城这一座古老的矮人城市，蕴含有魔法，能对抗钟声。
　　但也足以让久攻不下的鼠人大军欢欣鼓舞。
　　鼠人们如磕了药一般，通通兴奋地举着武器，在那里大喊大叫。
　　在鼠人大军之中，一末日大钟上，印有十三道散发绿光的符文，它正在摇晃，发出道道钟声。
　　川罗站在大钟上，一手抓着钟顶，身子随着钟体一同摇晃。他双眼发红，像个疯子一般，在那里大喊大叫：
　　“大角鼠的神威，是的，是的！
　　“冲上去！给我冲上去！”
　　他一边随着末日大钟摇晃，一边舞着次元石法杖：“独龙城是我们的！”
　　他的命令，一级级传达下去。
　　一支早已准备好的鼠人攻城部队，立即出发。在鞭子下，奴隶鼠们推着装满石头的大车，推向崩塌的城墙缺口，城墙的碎石和矮人一体，已填补了大半的熔岩护城河。
　　独龙城城墙上，弩箭纷纷射下，箭如雨下。奴隶鼠们一片片的倒下，扛着大盾的氏族鼠们，将奴隶鼠尸体丢入大车上，推到熔岩护城河前，将碎石和鼠人尸体一同倾倒入熔岩护城河之中。
　　一下堵塞了熔岩护城河，生生铺平出个道路。
　　阵阵粉色的药雾在鼠人军队中爆开，鼠人们纷纷双目赤红，如疯狗般，涌入城墙缺口。
　　此时，末日大钟渐渐停摆，川罗从末日大钟上跳下，冲下面的人喊道：
　　“仪式！仪式！更多仪式！末日大钟要更多力量！把独龙城的城墙挨个挨个敲碎！”
　　下面的次元术士立即点头：“是的！是的!伟大的川罗先生。”
　　红甲鼠人军阀骑着他的鼠巨魔走来，高声询问：
　　“我听说，你把那群地表上的玩意们，困在独龙城里？”
　　川罗大怒。昨晚他给城里渗透的鼠人刺客，下达炸塌关口的命令。这才刚成功两小时，怎么刚到的红甲鼠人军阀，就知道了？　
　　叛徒！肯定是叛徒。
　　川罗只觉，自己的权力没他想象得那么稳固。
　　他说：“是的，是的，里面有那队从你眼皮下，杀出来的小队！是你放走了他们。”
　　红甲鼠人军阀咧起嘴，露出泛黄的牙齿说：“你的鼠鼠不行！不行！”
　　“是你失职了！”川罗说：“十三议会，应该给你判死刑！死刑！”
　　红甲鼠人军阀缩了缩头，转过头，对他背上的头颅，说几句话：“我该和这神经病说什么好？”
　　“你才神经病。”川罗跳着喊着：“看看你，在和臆想中的人谈话。”
　　红甲鼠人军阀不理会川罗，开口道：“那让我的军队主攻，既然你把错误归咎于我的话。”
　　“不！不行！”川罗大喊：“里面有我的大敌！大敌！我要杀了她。她狡猾，非常狡猾，几次针对我，坏大角鼠的事。”
　　“你把洞穴炸塌，我们又如何行军？”
　　“再把它炸穿能炸穿的。”川罗指着大军身后：“你守着军队后面！”
　　“我们屁股后没有敌人。”
　　“有，一定有。”川罗说：“那魅魔受诡变之主宠爱，肯定在暗处，埋伏一支军队！或者...
　　川罗眼珠子一转：“现在你也可以命令部队进攻。”远处城墙缺口，数十道火龙蹿出，止住鼠潮。
　　他意思很简单，要不不分蛋糕，要不去做炮灰。
　　红甲鼠人军阀气愤地拔出剑，要砍川罗，川罗冲他龇牙咧嘴。红甲鼠人军阀生气地插回剑，说：
　　“你肯定和黑暗四神做了交易，我能闻到你身上的臭味。”
　　川罗笑起来说：“没有证据的指控，都是胡说，去守屁股吧，红甲虫！”
　　红甲鼠人军阀非常不甘心，但他不得不去守鼠人大军的屁股。不过出于私心下，他没派精锐部队，去守住屁股后，通往地面的通道，而是打发一些三四线部队去守。
　　大部队尽量离独龙城更近，这样独龙城沦陷时，能更快冲进城，捞点好东西。
　　独龙城内。
　　救世小队第一时间出发，去堵住城墙缺口，乔治扛着圣堂旗帜，插在缺口前，加上珍娜的战场法术，有效的阻滞了鼠潮。
　　一支支矮人结队，补了上。
　　几十位身穿隔热符文盔甲，隶属于碎铁勇士部队的铁手龙炮手，提着喷火器，轰出一道道火龙。扑向鼠潮，以及鼠潮之中屹立的乔治。
　　姬玛飞在空中，下边的火光照亮了她的肚子、脖子与脸，她见到火龙们，生生将鼠潮给压了回去。矮人们推着满载建材的推车，过来就地补缺口，建造工事。
　　但这临时措施建造的工事，还没城墙的废墟高，看着长达近百米的城墙缺口，
　　姬玛摇头道：“简直是用创口贴来堵断头伤。”
　　说罢，她落在乔治身旁，遍地都是冒青烟的老鼠尸体，烧黑烧焦，姬玛踩上一具焦尸，发出碎壳声，忍不住想到吃过的脆皮猪，心里有些恶心。
　　乔治转过头，那崭新的盔甲多了烧干的血迹，能将尸体烧成焦的火焰，对他并无什么大碍。
　　他拉起面甲，问道：“结果如何？”
　　“没错，鼠人有末日大钟，至于效果。”
　　姬玛看一眼周围的城墙废墟，原本高大能阻挡灭世大军的古老城墙，此刻却成为碎石堆：“你也看到了。”
　　“我们必须毁掉末日大钟。”
　　“然后死在这？把王冠碎片拱手相让？”
　　“独龙城沦陷，我们也好不到哪去。”乔治一指下方，“看看矮人们，他们正为自己的家园奋战，我们如果能守住独龙城，矮人们一定会出兵协助我们。”
　　姬玛看向下方，疲困的矮人们正争夺秒地，将沙袋、石块，从车上运下，构建工事。不时有一一块块石头，从天而降，鼠人们正用投石机轰炸这里。
　　“我想到了发洪水的时候。”姬玛说：“蚂蚁们出窝，叼着木棍、沙砾，努力堆成小小的堤坝，洪水一冲，谁也记不得，原地曾有堤坝。”
　　“不能因为弱小而放弃希望。”
　　姬玛看向乔治的脸说：
　　“乔治，队伍不是你的一言堂。珍娜和霜叶愿意和你一起死在这坟墓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我很恼火。”　
　　乔治觉得姬玛有些陌生，但他继续听姬玛的话。
　　“都到这时候了，就别继续追求正义了。”姬玛说：“我们必须趁机杀出一条血路撤退，从地表走。”
　　乔治深吸一口气：“或许我们可以组成一支突击队，和矮人们一起毁掉那口大钟，时机你来选择。”
　　“我拒绝。”姬玛冷冷说道：“我从没见过，有谁率领一支小短腿军队，杀向敌人的薄弱处。更别说，末日大钟那，守备森严。
　　“我的计划很简单，我煽动鼠人贪婪，在独龙城城破时，鼠人们一定会抢着去劫掠，那时候一片大乱，正是我们突围的好时候。
　　“这样大家可能都能活下来，当然如果速度快点更好，我们还要去抢夺王冠碎片。”
　　乔治问：“你想加快独龙城沦陷进程吗？”
　　很敏锐嘛，察觉到我想让矮子们早点死的心思。
　　“既然太阳迟早要落山。”姬玛反问：“为何不让太阳落快点？”
　　乱石雨落向两人，是鼠人奴隶投石鼠投出的石头。两人一动不动，石头绕过姬玛，落在乔治身上的石头，脆弱得和雨滴一样，只发出叮当的响声。
　　两人在“雨中”默默对视。
　　乔治蔚蓝的眼睛，有些失望地看着姬玛。
　　他在重新认识我，或许我应该委婉些，别随便撕破伪装，露出我的真性情....但我开始厌倦这伪装游戏。
　　姬玛感觉自己在玩火，但她又不想离火远点。
　　乔治说：“我很失望。”
　　“是的，你当年不该脑子一热，随随便便向我求婚，事后又那么坚持，乔治。”
　　“跑题了。”
　　“那我退一步。”姬玛说：“虽然你不会参与，“太阳快落山吧”计划。但仅仅是知道，却不去阻止，就突破你的底线。那我就不害那群可怜的矮人。
　　“轮到你了，乔治。那你打算退哪步？”
　　乔治有些恼火，姬玛的口吻是那么冷静，居然能将协助鼠人，屠杀矮人，说得那么轻松，说成筹码。他很想用力给姬玛的头一拳，这样或许能将邪念从她脑袋里打掉。
　　乔治忍住了说：
　　“突击末日大钟，顺便尝试杀出重围，我会和氏族长说，当城市陷落时，我们会逃跑。但你必须全程服从，不搞小动作。”
　　“好。”
　　这时候，一颗铅石砸在乔治头上，一下弹开，点炸了乔治。乔治怒吼一声，弯腰踹开尸体，直接将一块比磨盘大的碎石从废墟中抱起，扛肩膀上朝远处的奴隶鼠们使劲一扔。
　　碎石跨过近百米距离，碾碎一头奴隶鼠。
　　乔治一下转身离开，姬玛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两人之间距离越来越远。
　　可能我为了未来的晋级仪式，讨好他。
　　姬玛摇头，自言自语道：“算了，还不一定能抢到呢。”
　　要是感情破裂也挺好的。
　　当日。
　　救世小队火力全开，随着矮人突击队突袭末日大钟，大败后撤到独龙城。
　　鼠人不断攻城，无人休息。
　　当夜，末日大钟第二次响起，又一面古老城墙倒塌，一起倒塌的，还有之前矮人们为努力堵上缺口而造的临时工事。

第848章   外城沦陷
　　战斗没有停息。
　　激烈的攻城战持续了二十六小时。鼠人们集结了十二次进攻，矮人们视死如归，全数挡下。
　　矮人们一想到鼠人要用肮脏的爪子，践踏先祖的城市，便气得发狂，誓要阻挡鼠人进攻脚步。
　　钟声又响了三次，三面城墙倒塌，而且在十二次集结部队的空隙中，无数奴隶鼠，在饥饿和药物的驱使下，冲向矮人阵线，以命换弹药，换矮人的体力，不给矮人半点休息时间。
　　在第二十六小时末，鼠人发动第十三次进攻，氏族鼠、抬枪小组、死奔鼠、鼠巨魔、瘟疫僧，组成的混合部队，淹没街道上矮人的方阵，留下摆得整整齐齐的尸体，没有一位矮人违背誓言。
　　但一切誓言在鼠人攻势之前，都是那么的无力。
　　外墙沦陷，残余的矮人军队，不得不退到第二面城墙之后。鼠人抬枪小组爬到制高点上，一鼠人持盾，挡在前面，射手将长长抬枪搁在盾牌上，朝整齐后撤的矮人军队开火。
　　子弹在昏暗的地下，划出道道绿线，射穿矮人引以为豪的盔甲，将伤痕累累的矮人击倒在地。
　　“第三十十九个！”鼠人射手兴奋地大叫一声，将眼睛移到瞄准镜前：“好的，好的，这次我要爆个头。”
　　忽然一阵风袭来，一柄斧枪镶嵌入他的鼠头中，一时卡在里面。
　　“该死，失手了。”
　　姬玛骂骂咧咧，使用痛苦力量，炸开伤口，脚踩鼠人拔出斧枪，反手一斧劈向持盾鼠人，后者才刚回头，便掉了头。
　　一柄匕首从身后刺向她，偏了些，没刺中要害，只是刺入后背。
　　姬玛头也不回，斧枪向后一劈，脚一蹬，展翅高飞，使用了痛苦力量，飞得很快。
　　下方，四面八方一同射来子弹，有哒哒哒的鼠特林声，也有抬枪开火声。
　　姬玛立即将护身的“超凡魅力”开到最大功率。子弹们“嗖嗖嗖”地从她身旁飞过，绕过她身子。
　　“树枝斧枪”对下边尸体伸出尖牙长舌，在她脑海里大喊：“血！！！！”
　　啪的几声，几颗子弹将尖牙长舌炸成数截。
　　又一个捕捉自己的陷阱。
　　大腿后钻心一疼，中弹了。
　　姬玛咬着牙，速度不减，在空中划出优美一堆曲线，飞跃第二道城墙，成功拉开距离。
　　没办法，面对鼠人常规进攻手段，耗费大量魔力使用“替身人偶”或者用次数有限的“冰箱”都不划算。只能靠着飞行和肉体硬撑。
　　她伸直翅膀，在空中盘旋，血染红了紧身裤，一滴滴落下。姬玛目光寻找着能给自己治疗的队友。
　　前方混战堆里，一阵白光闪过。
　　姬玛一眼发现在前线英勇作战的乔治，他正从鼠巨魔尸体上跳下，是走最慢的人，毫无疑问，他又涉险去当什么狗屁英雄。
　　自然每位成功的英雄背后，都有一个默默加血的女英雄。珍娜是背后的女英雄，边用塔盾撞飞鼠人，边抬手给乔治加盾。
　　伤口在流血，大腿内的次元石，不知道加了什么料，在那发烫，噬咬着神经。
　　一时半会两位能治疗自己的队员，在那忙着当英雄，得靠自己。
　　姬玛没喝治疗药水，因为愈合的伤口会将子弹封在体内。
　　她手持治疗药水，瓶壁上写着“外敷”二字，伸到后背，粗粗倒在伤口上。
　　冰冷的药水一触碰伤口，便如水碰到纳一样，沸腾起来，疼得姬玛骂起来。
　　准又是什么阻碍疗伤的毒药。
　　姬玛用第三瓶治疗药水，伤口才渐渐愈合。
　　但大腿的伤口，还需要一场手术，伤口还在流血，血流不止。
　　她看向乔治和珍娜，发现本来撤退的他们，又冲上去掩护另一支矮人军队撤离。
　　血顺着鞋跟滴落，两边翅膀满是破洞，破破烂烂，就快只剩骨架了，还好她飞起来又不靠空气动力学。
　　我真是倒了大霉，跟了他，干嘛他就不堕落了？
　　姬玛抓紧了药水瓶。
　　此时，埋伏在鼠人军中的鼠人强者一齐发难，围杀乔治。后面矮人部队想救，所有的子弹又射向他们。
　　姬玛立即拍翅膀，想去支援，但乔治突围得更快，一记朴实无华的至圣斩，在一片光污染中，斩杀躲在后面的领头鼠人，一个大跳突围。
　　却在突围之际，受鼠人刺客背刺，狼狈地跌倒在地，圣女珍娜上前掩护，他才脱离险境。
　　拼死拼活的为什么？
　　姬玛指节泛白，目光落在下方撤退的矮人部队。
　　虽然鼠人死了许多，但下方的矮人部队与外面鼠潮相比，少得像是方便面里的牛肉。
　　顽固、保守、弱小，又没用，就为这群该死的矮垛子。
　　姬玛用力丢下喝空的药水瓶，药水瓶落下，在一矮人钢盔上炸裂。
　　“怎么不早点去死呢？”
　　姬玛骂了几句，调节好情绪后，看到城门关了起来，暂时安全了，才停止盘旋、落下，但心存警惕，随时准备使用替身人偶。
　　乔治扛着珍娜，越过城墙时，得到矮人们一致欢呼，再疲惫的矮人，都从地上爬起来，取下头盔，就连躺在地上的伤员，都要挣扎着起身。
　　姬玛抱着手，靠着墙，一片阴影遮住她的脸，火光照在她脚下，滴落在地上的血，格外殷红。
　　乔治和珍娜走来，乔治一脸兴奋，面色潮红，珍娜先开口说：“姬玛，你在流血。”
　　姬玛看向乔治说：
　　“大英雄凯旋了呀，下次可以再多救点人，这样回来，就能看到邪恶魅魔，流血过多而死，你好我好大家好。”
　　“对不起。”乔治说：“下次你可以直接要求治疗。”
　　“然后叫珍娜在鼠堆里，给我做个外科手术？”
　　乔治说：“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
　　“我很讨厌你去救一群废物。我们要节省魔力，准备寻时机突围，而不是在这玩英雄游戏。”
　　姬玛看着乔治盔甲上，最深的一道凹口，想象着那一道攻击，刺穿盔甲时，会给乔治的生命，造成怎样的伤害。
　　珍娜说：“姬玛，你需要手术吗？”
　　“要，大腿后中弹。”姬玛说：“我不需要躺下，也不必打麻药，我要继续和乔治谈。”
　　珍娜亮出手术刀，问：“真的？”
　　“对。”
　　“你站着会很疼。”
　　姬玛挥手，直接开启了“宁静隐秘结界”。
　　珍娜虽然很怀疑，但还是尊重姬玛的意见，说：“向前走一步，脱下裤子。”
　　乔治说：“我还是回避一下吧。”
　　“我们早把对方看个精光了，就别浪费时间了。”
　　乔治无奈，注视着姬玛的金眸。
　　“我不会让大家死在这的。”
　　“我刚才还想说，你像个任性的孩子一样，让大家去死。”冰冷的刀尖没入肌肤中，姬玛咬紧牙，注视着乔治的脸：
　　“但说着简单坐起来难，鉴于你的种种堪称傻到不行的英雄之举，你必须向我发誓，不能让矮人们的生命，阻碍你带领我们撤退的脚步。”
　　“无论什么情况？”
　　姬玛说：“对，无论什么情况。哪怕那矮人救了你一万次，现在他全家老小全在鼠人手里，嘶声力竭地向你求救，你都不能停下脚步。”
　　乔治不乐意了，他板起脸说：“这是我的选择，我自己承担所有后果。”
　　“然后珍娜停下、霜叶也停下，就一起死呗。”姬玛说：“我倒是想看看，你要被鼠人匕首捅死前，看着鼠人围住霜叶，啃咬她的长耳朵、撕下她冷白的皮肤，露出下面血红肌肉。
　　“你会不会性奋得露出笑容？别那么生气的看着我，我都是瞎说的，真要说实话，以我对你的理解，你会很愧疚，然而你越是愧疚，你内心深处也越得意。
　　“因为这正说明，你为你心中正义，献上的祭品有多珍贵。”
　　乔治没有发怒，而是抬起手指指着姬玛说：“姬玛，你对我的偏见很深。你实际上是在发泄情绪。”
　　“只要你别整天去送死，拉着整个队伍一起死。”姬玛说：“我信你发誓，只要你发了誓，我立刻会对你微笑，也不毒嘴你。”
　　“不。”
　　大腿钻心的疼，珍娜的手掌轻抚在伤口上，深处血肉的次元石子弹，正缓缓从伤口深处，向外面移动。
　　但姬玛不理会这痛苦，她眼睛直直看着乔治，看着他骄傲的脸，他并没妥协。
　　她忽然意识到，乔治只是不希望，她能要挟到他而已。
　　“算了。”姬玛示弱：“我只能相信你了，乔治。”
　　乔治开口说：“你别太担心生命安全，我不会让大家死在这地方的。”
　　姬玛对他微笑，这时候珍娜站起来，说：“手术已做完。”
　　姬玛伸了伸大腿，没感觉到任何伤痛，她说：“好了，可能是我太焦虑了，怕有人死在这里。”
　　“我从不担心无法撤退。”乔治说：“我只担心，会拿不到魔王王冠碎片。”
　　姬玛实话实说：“拿不到，也挺好的。”
　　“那我们世界所受的浩劫，会更残酷。”
　　你最好祈祷抢不到，而我....
　　姬玛回想起在地球时的记忆，已经很朦胧了，但牵动人心。
　　“好了，我们保存魔力，为下次突围做准备吧。”姬玛撤掉宁静隐秘结界。
　　此时，不远处传来阵响声，那方向是关口方向。
　　姬玛展翅飞起来，见到鼠人们，正在崩塌的关口隧道那搞爆破。


第849章  围猎
　　外城沦陷，鼠人军队忍不住抢掠，正好给了矮人部队集结备防与喘息的时间。
　　矮人们必须利用好这宝贵的时间喘息，大小军官都忙得脚不沾地，统计人数、合并残编、轮换休息安排。
　　而救世小队，也抓紧时间休息，恢复体力与魔力。
　　在这百忙之际，矮人工程师找到了姬玛，两人在城墙上碰头，姬玛手持树枝斧枪，站在城头，四舍五入也算是在执勤。
　　矮人工程师也没闲着，拿起火绳枪瞄准远处一鼠人，他正从门口拖出财物，扣下扳机，射杀鼠人。
　　“恶魔，我改好两把鼠人粗糙的作品。”
　　硝烟飘过矮人工程师青肿发红的眼睛，他看起来老了许多。
　　“很不错。”
　　“恶魔，你说的枪药武器真的存在吗？”矮人工程师边在枪管里倾倒枪药边问，“叫什么马克沁机枪的。”
　　矮人工程师压力很大，他忙于为姬玛改进武器，自然其它城防工作就搁置下来，其余矮人认为他胆小，在逃避责任。
　　所以姬玛根据前世记忆，在梦境弄出什么马克沁机枪的挂画，挂在工坊前，鼓励他。
　　“那当然，你觉得以我对工程的了解，能臆想出那么精妙的杀戮机器吗？”
　　“我有把握能造出枪药版的鼠特林。”矮人工程师脸颊贴在枪身瞄准，“只要独龙城能撑过这一劫。”
　　人才呀，在保守顽固的矮人中，算非常难得的了。他这么说，是不是想让我带他一起走。
　　姬玛起了爱才之心，思考着如何把这有创新思维的矮人工程师带走。
　　“砰！”
　　火绳枪枪口喷出火焰，远处试图偷拿走同伴遗物的鼠人，倒在地上。
　　那枪焰好似他心中怒火，姬玛改变了想法。
　　不，他没逃的意思，他想杀光鼠人。
　　姬玛问：“我看到鼠人，好想用次元石炸弹，爆破关口，他们是要炸开隧道吗？”
　　远处又传来一阵轰隆声。
　　“有可能。”矮人工程师说：“既然次元石炸弹能炸塌隧道，用量合适的话，也能炸通。”
　　“那会比用鹤嘴锄快吗？”
　　“我曾经研究过，用枪药来开挖洞穴、挖矿。”矮人工程师说：“那会比附魔的鹤嘴锄更快。”
　　“也就是说，鼠人们会比你们更快挖通隧道？”
　　矮人工程师沉默一会，装填火绳枪的手停下来，不情愿地说：“有可能。”
　　姬玛安慰道：“以后你们矮人接受了火药后，会比鼠人做得更好的。”
　　矮人工程师用力点头，姬玛转身离开，走下楼梯时，身后传来一声枪响，响若雷鸣。
　　珍贵的四小时休息时间之后。
　　姬玛躺在红色软床上，闭着眼睛休息。外面的一切喧闹声，都与她无关，她不在乎。
　　沉重的脚步声接近，姬玛眼皮没动，因为这脚步声很熟悉。
　　一只铁护手使劲推了下姬玛的肩膀，姬玛才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乔治的脸。
　　“姬玛，准备突围了。”乔治说：“氏族长答应为我们的突围，吸引鼠人的注意力。”
　　疲累的神经，不得不重新拉紧，姬玛坐起来，说：“鼠人们乱得那么快吗？”
　　“他们几乎维持不了纪律。”
　　“我要核实核实。”姬玛目光瞥向乔治的剑刃，果不其然，上面沾有血，他没好好休息。
　　真是本性难移。
　　姬玛轻哼一声，站起来，弯着腰，走出门口，在头顶上，漂浮着几乎能笼罩半个独龙城的欲望云朵，宛如能压碎独龙城的雨云，云朵呈现浓重的蓝色。
　　蓝色象征着贪婪。
　　云朵在不断扩大，又在不断收缩，看来鼠人方面意识到了不对劲，正在反制。可澎湃的贪婪，不断壮大蓝色云朵，正与鼠人打拉锯战。
　　姬玛注视欲望云朵一会儿，说：
　　“不愧是比人类更贪婪的鼠人，对方好像火力全开遏制欲望之云，可它的规模依旧不小。”
　　“我还以为人类是最贪婪的生物。”
　　“那是因为你是人类。”姬玛说：“论贪婪与狡猾，人类还不够格。”
　　“你判断结果如何？”
　　“还得看看。”姬玛说：“说不定是鼠人的阴谋。”
　　姬玛张开翅膀，一飞，到高处侦察。
　　独龙城是巨大，而极难攻克的城市，放弃外墙，也只有五分之二的城市地区沦陷，往里面，还有数道城墙与工事。
　　但这沦陷的五分之二地区，就能让鼠人大军，陷入一场混乱之中。街道上，鼠人们四处争抢着战利品，他们席卷一切有价值的东西。
　　钢制门槛、招牌、麦酒杯，甚至是一具矮人尸体。鼠巨魔拉着大车，四处走，强制收掉各处的战利品，丢入车中。
　　鼠人军官们，一边用鞭子维持基本的秩序，又一边谋取抢夺战利品。
　　看得姬玛都想命令守军出城进攻，不说一波将鼠人打退，给他们制造混乱也是很好的。
　　她看向第二道城墙，发现条石已将城门堵死，典型的矮人防守风格，一旦防守，会努力将城墙变成一道锁死的铁门。
　　很结实，但放弃了所有主动出击的机会，就一铁王八。这打消了姬玛的想法。
　　“铁王八种族走到这步，也算活该。”
　　姬玛轻飘飘落下，对乔治说：“的确是突围的好时机。”
　　伊芙·霜叶和珍娜，都在往这里走来。
　　乔治说：“我们按一计划行事。”
　　“好..对了，等下。”
　　姬玛尾巴卷着那颗能预知未来的玻璃球，放在眼前，期望它能揭示未来的迷雾。
　　哪怕只有一瞬间。
　　一张张画面掠过玻璃珠光洁的表面，看清之后，姬玛瞳孔微微扩大。
　　乔治问：“怎么样？”
　　玻璃珠重归平静。
　　姬玛抬起头说：“看到了我不想说的画面。”
　　珍娜问：“到底是什么？”
　　姬玛摇头：“不想说。”
　　她担心，说出预言会导致预言实现。尽管预言几乎不可能打破，但姬玛总想试一试。
　　乔治说：“好了，相信姬玛对战斗相关的判断。我们出发吧。”
　　“好。”
　　姬玛边走，边打开个人系统，看一计划的备忘录，复习一下。
　　很简单，大家在城墙掩护下，随即挑选一处事先计划好的出发点，直接以最快速度冲杀出去。姬玛则尽量隐身，不先参加战斗。
　　一路走，乔治一路问姬玛，鼠人们的分布情况，最后敲定了预先计划好的C路线，尽量避免鼠人强力部队。
　　这样，二十分钟后。
　　到达了出发地点，姬玛隐形升空，望着下方矮人城市里，乱成一片的矮人城市。
　　她很悲观，只觉队伍正扑向一个陷阱，说是陷阱也不合适，只是对方的优势太大了，大到，只要主动出击，和踩陷阱无异。
　　但当姬玛的手指，触碰到腰间“染血歌姬”不平的表面时，她心中乐观起来。虽然可能失败，但至少她能好好高歌一场，“歌”掉心中烦闷与别扭。
　　下方，乔治抱着珍娜，几步助跑，直接一个大跳，从城墙上一跃而下，跃下六米高的石墙，落向房顶。不愧是矮人手艺，乔治砸在房顶时，周围只是出现一圈裂痕。
　　伊芙·霜叶轻盈的银影在后面跟上。
　　姬玛拍翅，跟着一起，同时目光监视下方鼠人军队动向。
　　根本没鼠人察觉。
　　乔治就这样，抱着珍娜，从一房顶跳到另一个房顶，轻松越过十余米距离，越过街道，以及街道中忙着抢掠的鼠人们头顶。
　　直到逼近沦陷的外墙时，才有数十鼠人，从城墙上跳下，主动逼近乔治，向乔治投掷出飞镖。
　　乔治才不得不放下珍娜，用剑劈开一条血路。
　　但那些黑衣鼠人们，并不靠近乔治，他们不断地投掷出投掷物，干扰分心。
　　伊芙·霜叶一边跳跃，一边射击，每一支银箭都精准命中一位鼠人，可倒下一鼠人，就有三到四位鼠人，从阴沟中爬出，飞檐走壁，投出投掷物干扰。
　　普通的投射物，挡不住大家。
　　凭借着速度优势，乔治跃向沦陷城墙的薄弱处，与上面负责拦路的鼠人交手，那些鼠人唯一贡献是，浪费乔治时间，时间长短不长于乔治挥一剑的时间。
　　但等乔治要跃下城墙时，姬玛却显形，手中光棒射出红色光球，落在乔治右侧约三百米外。
　　这表示情况有变，要改变路线。
　　乔治立即奔向光球落点。
　　姬玛放下心看向城外，多了许多步兵小方阵，小方阵里面惨杂着奔跑速度极快的鼠人强者、还有一群群鼠巨魔，远处还有更多。
　　他们相互之间保持着距离，不会碍到彼此，正集团朝乔治突破点靠近。
　　如此有序的行为，说明一件事。鼠人大军，没想象中的混乱，他们放任大部分炮灰抢掠，用来充当诱饵，引诱救世小队出击。
　　而他们精锐部队，蓄势待发，在最好捕猎的猎场，等待着猎物上门。
　　但这包围网，能网住雄狮吗？
　　乔治和珍娜已经到位，毫不犹豫地从沦陷城墙上跃下，越过熔岩护城河。
　　大部队的调度和速度，肯定比不上小队。
　　他们之前的集结，反而露出巨大空隙，乔治和珍娜就朝这缝隙往外钻。
　　一颗颗信号弹飞上天上，标识乔治的位置。
　　姬玛看到，地面三人的屁股后，跟着一支长长的追兵队伍，像是在开火车。
　　姬玛不断用光棒调节下方，诡异的火车方向，让地面三人能避开敌人的锋芒，转而进攻杀向鼠人薄弱处。
　　越来越难，地面三人速度渐渐放慢，已经离沦陷城墙有将近一公里时。
　　一阵不详的预感，笼罩在姬玛心头。下一秒，姬玛反应过来，是玻璃球带来的预知危险效果，她立刻下意识一沉，目光向四方扫射。
　　只见一道粗壮的圆锥形闪电束袭来，撞过姬玛原本的位置，顺着袭来方向，姬玛见到远处有一座宛如特斯拉装置的奇异设备。
　　此时，末日大钟敲响，钟声扩散，如死人的手抓住姬玛心脏，她身子短暂麻痹，不详预感涌上心头，目光向下一扫。
　　才黑暗处，忽然杀出一队鼠人潜行部队，人数有上百，乔治几乎是一头撞进人堆里。
　　几乎是同时，远处拔地而起出现几道黑色的山丘。


第850章  次元风啸、次元闪电炮、鼠特林还有地狱深渊憎恶
　　一场正儿八经的遭遇战爆发。
　　火焰、白光、剑光...在下方闪烁，圣女珍娜与伊芙·霜叶并不吝啬自己的魔力，倾力使用一切范围超凡能力，尽快干掉拦路之虎。
　　但地面三人组的速度不可避免的慢下来，后面跟着一大堆部队，正朝他们冲过去。
　　姬玛心急，一边打着转，躲避远方一直瞄准着自己的“次元闪电炮”，一边俯冲向追击地大部队，张开嘴巴，高歌一曲。
　　腰间的“染血歌姬”一颤，遵循她的意志，配上伴奏。
　　她掠过鼠人军队上空，所有近距离听到她歌声的鼠人，不禁用双手捂着耳朵，速度慢了下来。有人快、有人慢，队伍之间的距离一下缩短，混乱初显。
　　姬玛身一侧，躲过数条次元石子弹划出的绿线，掠过她身旁，她随手丢下一根光棒，光棒喷射出发光的红雾，落向下方。
　　十余秒后，一团光团在冒烟光棒位置绽放，无情灼烧着鼠人们身躯。要逃的、要追的、要跑的，混在一起，加之姬玛挑拨他们的心中负面欲望。
　　贪婪、傲慢、暴怒，甚至有些鼠人们互相捅刀子，推倒对方。
　　一时间，急于支援战场的鼠人军队们，乱成一团。
　　姬玛心里松了口气，大家配合得还是很好嘛。
　　不过这只是一方面的敌军，敌军简直是从四面八方，不，就是从四面八方涌来，还有一面。
　　她打算依靠自己的战场经验，继续为圣女珍娜，指引位置。
　　“射下她！射下她！”
　　一队抬枪部队，正在部署。持盾鼠将三角盾插在地上，射击鼠夹好长长抬枪。十几只鼠眼用瞄准镜，瞄准姬玛，依次开火，在昏暗的地下洞穴，画出道道绿线。
　　姬玛在空中飞8字轨迹，绿线不是落空，就是眼看要射中，却拐了弯。干扰到了姬玛，姬玛忙于躲避，又要观察，找准最适合施展战场法术，堵塞敌人军队的地方。
　　她干脆直接俯冲向抬枪部队，掠过他们头顶，爆发出一阵女高音。
　　“咔嚓，咔嚓。”
　　抬枪上的瞄准镜出现裂痕。
　　一位抬枪鼠崩溃了，他捂着耳朵尖叫，直接冲到另一组抬枪小队前，一口咬住抬枪枪口，惊愕之下，对方扣下扳机，次元石子弹结束了这可怜鼠人的一生。
　　但五十米外，又有一队抬枪冲姬玛开火，而且视线范围内，肉眼可见有更多抬枪手正在部署。
　　姬玛暗道不妙。这就是慢下来的结果，只要慢下来，敌人远程部队会部署得更多，到时候她要躲避四面八方的次元石子弹，远处还有一门次元闪电炮，在瞄准自己。
　　尽管她身形灵活，但迟早会中弹，会消耗魔力。糟糕的是，她还不能靠最简单，也就是最有效的方法——飞得更高来解决。
　　因为头顶岩顶，距离地面最高处，目测还不到两百米。
　　姬玛在一次拐弯躲避弹雨时，速度慢下。
　　“嗖！”
　　死神似乎在背后咆哮，姬玛实在躲避不及，立即使用“替身人偶”，她身子变为一人偶，粗大的闪电束，吞噬人偶，眨眼间人偶灰飞烟灭。
　　姬玛在十余米之外现身，眼角见到绿点如马蜂群般冲来，姬玛躲避之余，看向来源，是一队鼠特林架着，正朝自己射击。
　　天，这群肮脏的老鼠，针对自己布置了多少远程部队？
　　姬玛已经根本顾不上为圣女珍娜指引火力，只能全神贯注以自爆，而且哪怕她身法再灵活，翅膀膜翼上，也多了十余个弹孔。
　　“射下她！射下她！啊啊啊啊啊！”
　　亢奋的鼠特林机枪鼠，没注意到手中鼠特林过热，冒烟、起火、爆炸。但炸了一位，有三位鼠特林填上来，昂贵的次元石科技武器，在此刻变得无比廉价。
　　姬玛发现，大部分鼠人武器小组，之间的距离不是很远，毕竟他们是赶过来，狙击救世小队，大家都赶近路，自然会聚集在一起，而且又方便互相掩护。
　　但姬玛战场经验老道，她二话不说，立即扑向一队鼠特林小组。
　　“来了！来了！冲过来了！”
　　戴着护目镜的鼠人，提起鼠特林，像泼水一样，将子弹泼向姬玛。同时潜伏在武器小组之间的鼠人刺客们，握紧了匕首，这是一场埋伏。
　　情报说，魅魔还信恐虐，好近战。
　　姬玛逼近，她速度快，转向灵活，泼水般的弹雨，纷纷避开她。但她没有俯冲而下，而是带着尖利的歌声，掠过鼠特林们头顶，一阵头皮发麻。
　　难道她要扑另外一队？
　　鼠人们纷纷提着沉重的鼠特林调转枪口，火力一下小很多，而抬枪武器小组，由于抬枪过长，又要架住调转得更慢。
　　姬玛压力减轻不少，她绕过一队鼠特林，袭来的火力，又稀松了些。她就这样，不断地绕火力更猛的鼠特林，迫使他们不得不调转枪口。
　　而其余的抬枪小组，由于离得近，也只能一同调转枪口，试图捕捉姬玛的身影，火力不可避免的减弱下来。
　　姬玛才能将精力，放在地面三人组上。
　　情况不错，他们已经再次突围，远处看不清的几座肉山，矗立在地面上。正常人都会选择避开那方向，骑着天界战马的乔治，也不例外。
　　但姬玛见到，他们正突围的方向，有段坡后面，正站着一队队黑毛暴风鼠，率领他们的领袖，正是“老熟鼠”——红甲鼠人军阀。
　　必须警告乔治。
　　姬玛立即伸向腰带，抓到一根红色光棒。但忽然，周围空气暴动起来，形成风啸，挤压着她，大大拖慢她速度。
　　一位刚施展次元风啸的次元石术士，亢奋地大喊：
　　“杀死她！杀死她！”
　　“砰砰砰！”
　　鼠特林喷出绿火，远处次元闪电炮投射出一长串闪电，扑向姬玛。
　　姬玛身子一疼，知道自己中弹了，一时不知道又会有多少子弹，将要命中她，她毫不犹豫，直接再一次耗费魔力，使用替身人偶，靠着传送与隐形，暂且逃离次元风啸的范围。
　　却见乔治正要一头扑向暴风鼠堆里。
　　姬玛赶紧挥出光棒，只见自己手上，拿着半截光棒，一颗子弹打断了它。
　　“该死！”
　　姬玛丢下半截光棒，又抽出一截光棒。
　　她此刻感觉魔法之风暴躁，周围空气扭曲，暴动，灰色的小龙卷风在她周围形成，次元风啸再一次困住她。
　　怎么可能连续使用同个战场法术？
　　姬玛转头一看。
　　好家伙，一排的次元术士，正将长有尖长指甲的食指，对准她。
　　指尖跳动着绿色电光，一束束闪电袭向姬玛。
　　居然拉了那么多施法者，又不是大白菜，这也对我太重视了吧。
　　迫不得已，姬玛只能再一次使用“替身人偶”，留下可怜的人偶，在闪电与子弹中，粉身碎骨。
　　她传送逃离后，第一时间便发现不对劲，紫色无害的妖火，在她身上燃烧，一时间成了绝好的靶子。
　　姬玛暂时不在乎这些，她更在意乔治，她看向乔治，大喊：“快跑！”
　　但晚了。
　　乔治虽然第一时间勒住缰绳，向后退，可红甲鼠人军阀，带着一堆亲卫，身后还有一大群身披坚甲，士气高昂的暴风鼠冲上去。
　　与此同时，又一次元风啸困住姬玛，远方粗大的绿色闪电串，快速跨越数百米距离，扑向姬玛。
　　真是把全军法术力量都用在我身上了！
　　姬玛大喊一声：“冰箱！”
　　淡蓝色坚冰顿时将她包裹，冰柱刺出，跨过近百米的距离，冻在地面上，将半空中的魅魔固定。
　　次元闪电炮轰出的闪电，扑在坚冰上，宛如海浪打在礁石上，粉身碎骨。无数绿色子弹跳弹或者粉碎。
　　晶莹剔透的冰晶，包裹着蜷着身子的魅魔，像是美丽的琥珀。
　　姬玛在“冰箱”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乔治三人在鼠群里奋战，他们陷入鼠群里，像是踩在淤泥中，进退维谷。
　　远处肉山，闪过几道绿色电光，接着电光，姬玛彻底看清肉山的外貌。
　　那是多么恶心又可怕的怪兽，像是从地狱深渊里爬出来的。小丘般大小，皮肤惨白，四处都是条条粗糙的缝合线，把几个肉身缝在一起。
　　主要头部露出颅骨，像是没血肉的大鼠头，之所以说是主要头部，是因为它还有五六个鼠人的头，那些鼠人的头，像是被粗暴地缝合在这座肉山里。
　　有的鼠人的头，下边还连着自己原本的上本身和一只手。
　　身躯两侧安有至少两对手臂。它可能长有十对腿，有酷似蟑螂的腿也有鼠腿。
　　正是鼠人血肉基因工程的最高杰作——地狱深渊憎恶。
　　绿色电光集火了这三头可怕的巨兽，所有头颅的眼睛发红，咆哮着，拖着臃肿又强壮的身躯，从远方冲向身陷鼠群里的三人，气势汹汹。
　　一路上躲避不及的鼠人，不是成两截，就是成一坨肉泥。
　　三头地狱深渊憎恶，冲进混战群里，对着乔治就是一阵猛攻，那强壮手臂上，泛着绿光的大刀一挥，一路上起码砍断了三头暴风鼠。
　　乔治如棒球一般，直接击飞，落在地上。
　　逃呀！快逃呀！
　　姬玛心生绝望，她想起出发前，在玻璃球所见的未来残像。他们突围失败了，还身陷包围中，总之伤得很重，和眼前的几乎一模一样。
　　她不说出来，是为了避免打击到士气，说不定能打破预言呢？
　　可现在看来，他们不仅突围失败，有些人可能还要交代在这里。


第851章  撤退
　　次元石子弹如冰雹般，纷纷落在蓝色冰晶表面，碎成绿渣。
　　姬玛身在“冰箱”里，目光透过纷飞的弹雨，死死锁定在，那被打飞在地的乔治身上。
　　还没等他起身，另一头地狱深渊憎恶冲过来，一手抓住乔治，握在手掌中，另一只手——或者说是安装有次元石铁锤的手臂，高高扬起，用力砸向掌中的乔治。
　　看得姬玛心一揪，在心中大喊。
　　你的“光之冲锋”呢？！
　　那覆着绿色闪电的次元石铁锤，正要砸中掌中乔治时。
　　一道白光爆发，抓住乔治的手，竟齐腕断开，次元石铁锤砸了个空，地狱深渊憎恶发出夹杂痛苦与愤怒的咆哮。
　　白光落下，乔治张开两排光翼，举剑飞扑向地狱深渊憎恶的头，后者大头与六个小头一齐张开嘴巴，朝他怒吼，乔治狠狠劈斩下去。
　　地狱深渊憎恶巨大雪白的骷髅头，立刻垮了半边，绿汁四溅。一条有力的手臂挥击向空中的乔治，但他身形一闪，化为光芒，落在地狱深渊憎恶的驼背上。
　　他脚踩白色肥肉，旁边长着的小头，还没反应过来，惊恐地大叫着，其中一头伸着手，用力拍着下边身体，乔治举起巨剑，向下一记挥斩。
　　数个小头惨叫着，斩为两半，他又用力将剑向下一插，大半剑身没入地狱深渊憎恶驼背之中。
　　地狱深渊憎恶扬起只剩一半的骷髅头，直起了腰，它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地下，连末日大钟的钟声，都不及其十分之一。
　　这家伙原来是把光之冲锋留着进攻呀，真是玩命，还让他玩成功了。
　　此时面前晶莹的蓝冰，裂出一道缝隙。
　　在无数冰雹粉碎声之中，姬玛似乎听到了冰块裂开声。
　　寒意一下冻透了她的胸。现在她处境，不比刚才被握在手中的乔治更安全，甚至更危险。
　　因为她现在还在几十米的低空上，所有武器小组的射界良好，换而言之，姬玛现在就是一个靶子，还是新手靶那种。
　　她是没想到，使用“冰箱”居然还能把她固定在半空，她还以为，自己会成一大块冰坨子，落在地上，唯一要考虑的是，落地上可能会震死、震伤自己。
　　所以她特地降低高度，才使用“冰箱”。
　　细细的裂缝开始蔓延，变得更深，冰箱时间要结束了，外面至少有上百支枪支还有一门次元闪电炮，在等着她。
　　是的，等着她。
　　现在只有稀稀落落的子弹，落在冰箱上。
　　狡猾的鼠人们，意识到冰箱坚不可破，耐心等到冰箱破碎时，一齐开火，将这“报丧女妖”轰杀成渣。
　　此时，伊芙·霜叶从鼠群之中一跃而起，拉满银弓，数支箭矢疾射，依次射在冰箱上。
　　第一批元素箭射中冰箱，爆出一朵朵浪花，简直是将质量守恒定律踩在脚下。
　　第二批燃火元素箭矢随即而至，纷纷炸开，火焰席卷整个冰箱，与浪花纠缠在一起，浪花沸腾蒸发，生成一大团雪白绵密的水汽，遮住整块冰箱。
　　一时间，鼠人武器小组们，不知所措，抬起头，看向各自的鼠人军官。
　　鼠人军官大喊：“射！快射！连续射击！”
　　话音刚落。
　　姬玛从绵白的水汽团里，毫发无损，甚至还有闲心将手放在眼旁，冲下边的伊芙·霜叶敬礼。
　　一时间，各种情绪涌上姬玛头上，她不禁引吭高歌。
　　鼠人们的头上，再一度响起要命的歌声。
　　“射！射！不要再让她唱歌！”
　　“次元风啸呢？快！快，再来一个！”
　　“什么，暂时没法用？”
　　姬玛远离次元术士们，倾斜着身子，斜着飞，将一颗颗绿点组成的弹雨，给甩在身后。
　　但现在不是耍飞行杂技的时候。
　　借助着视野优势，姬玛评估了当前局势。
　　如果要突围的话，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更要命的是，那很长一段路上，有好多好多暴风鼠和鼠巨魔，他们在军队后方，充当预备队，随时准备粉碎乔治三人的突围。
　　现在别说突围了，连保命都难。
　　又是一阵白光爆发，下方像是升起了小太阳。姬玛身为恶魔，只觉自己被光所照的地方，隐隐发烫。
　　她眯着眼睛，看向光源，“小太阳”的中心，是珍娜。她此时像是太阳的化身，周围的暴风鼠们在光芒之中，冒青烟燃烧，就连稍弱些的鼠人强者，也不得不后撤。
　　原本密密麻麻的包围圈，一下出现了缺口，地面三人还在试图突围。
　　连大招都逼出了，不撤不行。
　　姬玛双手立刻抽出一对光棒，光棒发出白光，还冒着白烟，在她身后落下一对长长轨迹。
　　是立即撤退的意思。
　　远远的，粗大的闪电串再度袭来。
　　姬玛猛得一拐弯，只听见“噼里啪啦！”的声音，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消失在远方。
　　她看向乔治三人组，他们已经掉转方向，朝独龙城方向前进。距离只有一公里，只要越过城墙，那么纵使鼠人大军老鼠再多，再能打，也不能跟过去。
　　鼠人方面也知道这个道理，红甲鼠人军阀一马当先，率领众鼠人强者，冒着珍娜周身的光芒，杀向阻拦他们，一点也不要命。
　　这对鼠人来说，简直是无比英雄。
　　在众多鼠人强者围攻下，离城墙仅四百米距离时，珍娜的光芒熄灭了，三人奋不顾身，火力全开，努力杀出血路。
　　纵使鼠人大军，为了让突围的四人上套，只遴选出精锐部队，还没摆出堂堂大阵，以免吓跑猎物。
　　但饶是这样，对三人来说，要杀出一条血路，无异于在刀锋上跳舞。
　　姬玛倒是轻松了不少，她不用再指引队伍突围方向，以避开高质量鼠人军队。所以，她不必在乔治三人头上盘旋，可以飞得很远，躲开鼠人小组进攻。
　　她不时俯冲、低空飞行，掠过鼠人头顶上，用歌声、用诅咒，迟滞鼠人部队，为乔治三人突围，创造有利条件，还抽空屠杀鼠人，收集痛苦力量与鲜血。
　　鼠人们又一次挡住浴血奋战的乔治三人组，军队试图围上去。
　　姬玛降下血雨，俯冲使用几乎所有痛苦力量，唱出“女妖之嚎”。
　　一时间场面宛如地狱，在滂沱血雨之中，女妖的嚎叫声，透过手掌，用指甲在耳膜上刮着，无论你跑向何处，女妖的嚎叫声都从四面八方袭来。
　　轻者眩晕想吐，重则双眼翻白，就连身经百战的红甲鼠人军阀，也忍不住干呕起来。
　　乔治三人组，互相帮助，跃上了沦陷的城墙，终于逃脱重围。
　　只是，在出发时三人是站着的。
　　回来时，伊芙·霜叶已经倒下，乔治横抱着她，从沦陷的城墙上跃下，奔跳回第二道城墙。
　　姬玛呢？
　　正在屋顶上跳跃的乔治，发现少了一个人。
　　远处。
　　在一斜向上的洞口前。
　　炮架高高的次元闪电炮，浑身冒着热气，下边负责操作的鼠人炮手们，浑身大汗，鼠毛都湿透了。
　　正在大吵大闹。
　　“都怪你！没瞄准，报丧女妖打不中，就连地上的三个玩意，都射不准。”
　　“对的！对的！杀自己人，倒是杀得挺多的，侧射一支军队，整个队伍都被你蒸发了！”
　　鼠人炮手怒道：“明明是地势不平，还有肉山玩意挡射界！还有你，动作太大，扰动炮架了。”
　　炮兵小组所有的人大吵大闹，分锅时。
　　一位黑发金眸，长着黑亮犄角的鼠人，默默工作，在操作台上，勤恳地将所有能推到底的操纵杆，都推到底，能按的按钮——尤其是红色的，都按一遍。
　　次元闪电炮的特斯拉圈，闪着不稳定的绿色闪电。
　　鼠人炮手注意到，抬起头来问“喂，你谁呀？”
　　“来**的炮手呀。”
　　“你是乱按的吧！快把那红色拉杆拉下，再这样下去，这玩意要炸。”鼠人炮手恐吓道：“这可是实验性新武器，弄炸了，把你内脏割了卖了，都不够赔！”
　　“这样呀，谢谢了。”一把将红色拉杆推到底。
　　次元闪电炮嗡嗡作响。
　　“你在做什么！找死吗？”
　　姬玛拿出“树枝斧枪”说：“你们刚才炮轰我，不是轰得很开心吗？”
　　说着，用力一斧砸入操作台中，一时间各种警报尖叫声响起，警报声只有一个，尖叫声是鼠人炮组们的尖叫声。
　　他们想逃，抬起脚，却发觉脚不知什么时候，变得软绵绵的，奔跑像是散步。
　　姬玛一跃而起，展翅飞翔。
　　这时，下边有鼠人喊道：“是报丧女妖！她是报丧女妖！”
　　怎么就没发觉她不是鼠人呢？
　　这后悔没后悔多久。
　　“轰！”
　　炮架爆炸，绿光照亮了姬玛的后背，过了十几秒后，热浪扑向她，掀起了她的黑发。
　　从始至终，姬玛一直克制住，自己回头看爆炸的冲动。
　　姬玛隐形，飞过战场、飞过沦陷的城区，她特意看了下欲望云朵，和意料之中一样，欲望云朵正在萎缩。
　　她安全后，取消隐形，飞到第二道城墙，无视不满的矮人，问了路，在单独的石屋之中，找到乔治等三人。
　　乔治浑身脏兮兮，血、肉、灰尘，混合在一起，再用雷电与火焰烤上一遍。他受伤了，抱着剑，看向姬玛。
　　相比之下，姬玛也就是身子里有子弹，需要开刀挖出，算是小伤了。
　　姬玛微笑道：“我回来了，她们呢？”
　　乔治一指身旁门口：“正在进行紧急医疗。”
　　姬玛看去，只见伊芙·霜叶的一截小腿，里面传来珍娜的声音：“霜叶，别害羞了，让我看看你的伤口，我们都已经做那种事了。”
　　危险的预感涌上心头，它来自能预言未来的玻璃珠。
　　难道鼠人刺客潜伏？
　　姬玛连忙闯进去，见伊芙·霜叶躺穿上，脸色惨白，地上放着染血的鳞甲，而她一只手揪紧了染血裙子，不给珍娜脱下。
　　姬玛当然知道，为什么她不给脱下。
　　因为，裙子底的大腿上，有她亲手写的“不文明用语”。
　　珍娜还叨叨道：“快把丝袜脱了，否则我不好缝补你伤口。”
　　“啊哈哈哈。”姬玛连忙说：“我和霜叶关系亲密，这事还是让我做吧。”
　　“啊？”珍娜怀疑地看向姬玛。
　　“真的，你就出去一会。”一想到自己用的油性笔，姬玛就头疼，“一会就好。”
　　伊芙·霜叶这时候松开手，珍娜下意识拉起她裙子，褪下染血的丝袜。
　　黑色的不文明用语，在冰白的肌肤上，是那么显眼。
　　珍娜一下明白了，扭过头喊：“姬玛！不是说好了，允许她擦掉了吗？”
　　“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乔治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有什么事吗？我刚听到有人在撒谎。”
　　姬玛尾巴吓得都竖起来，坚硬地回头看去，只见乔治如凝固的雕像，脸板得很硬，目光落在那一堆“不文明用语”上。
　　乔治厉声道：“姬玛！”
　　“这是情趣、是浪漫。”姬玛努力解释道，只是那打颤的尾巴，出卖了她。
　　伊芙·霜叶一言不发，低着头，半眯着眼睛，配合腿上的黑色不文明用语，似乎在进行一次无形而致命的指控。
　　乔治看向姬玛，后者试图偷偷溜走。
　　“姬玛！”
　　“我是无辜的。”姬玛说：“她也是答应过我，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那是怎么样？”
　　考虑到一旦说出来，恐怕事情就没那么好收场。
　　姬玛咬着牙说：“都是伊芙·霜叶的阴谋。”
　　乔治叹气，一把抓住姬玛的犄角，丢下一句：“好好治疗，我教训一下姬玛。”
　　说着就把姬玛扯走。
　　“真的，这是浪漫，我只是稍微强迫了下霜叶而已。
　　“这都是霜叶的阴谋，她故意的...”
　　乔治说：“不管怎么样，那些话都是你写的吧，你昨晚还答应说，只是玩玩，玩完就擦掉。”
　　“我比较持久嘛。诶！停下，我不是小孩了，别打屁股。”
　　“啪！”
　　一声，手掌的劲道透过布料，屁股一下火辣辣的。
　　久违的羞辱涌上心头。姬玛眼含热泪，双手撑墙，抬起屁股，心道：你这小子，最好祈祷，我有了你的孩子。
　　“啪！”
　　她头又一仰，咬紧牙。
　　否则，到时候有你好受的小子。
　　“啪！”
　　“好疼呀，我错了，下次不敢了。轻点，轻点，啊！”
　　片刻后，姬玛双手捂着屁股，心中暗自发誓，这八音盒，绝不能给伊芙·霜叶那腹黑的女人！她怎么敢这样？
　　要知道，为了躲开矮人搜查，伊芙·霜叶可是亲手将八音盒放在自己的梦境宫殿里。


第852章   基斯里夫军队
　　屁股发烫火辣辣的。
　　姬玛盯着乔治，这家伙，半点愧疚心都没有，打起自己屁股来，动作娴熟，经验老道。
　　等本王背刺你，拿到魔王王冠碎片后，看你哭成什么傻样，到时候，我看你还敢打我屁股吗？
　　乔治看向姬玛，问：“姬玛，你怎么笑得那么开心？”
　　“啊哈哈，看到你我就很开心呀。”
　　乔治眼神有些古怪，问：“你该不会和霜叶一样，也有那种爱好吧？”
　　“怎么可能？”姬玛立刻和潜在的色孽分子霜叶划清界限：“我身心健康！”
　　“谎话。”
　　“好吧，就是后背挨了子弹。”姬玛说：“冰箱治愈了我的伤口，也把子弹留在肉体中。但总的来说，我还是非常健康的，尤其是灵魂上。”
　　十分钟后。
　　珍娜对躺在病床上的姬玛，摇了摇头说：“你的魂伤已经没救了，我是说，就连抑制也难。”
　　“不可能，我感觉我心理正常，正常极了。”
　　“说明你已经过了反抗阶段。”
　　“到了治愈阶段了？”
　　“到了没救阶段。”珍娜打个比方：“像是邪恶之敌攻城一样，如果城市没反抗，说明它已经沦陷了，也就是说....”
　　珍娜同情的目光，让姬玛胆战心惊，问：“说吧，我可是能不打麻药开刀的人。”
　　珍娜以一种非常专业又肯定的语气说：“你现在很可能，我说可能，半疯了。”
　　姬玛难以接受，她张张嘴，看到珍娜这表情，又说不出话。
　　她不禁抓紧珍娜的手：“珍娜姐姐，快想想办法。”
　　“这次征途结束之后，立即去治愈，姬玛你不要再避讳你的过去，我们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怕不是我一说出来，一家人立即变成一家仇人。
　　姬玛敷衍道：“好的，好的，好的。”
　　“对了，你还个手术没做。”圣女珍娜娴熟地拿出雪亮的手术刀，问：“还是直接无麻药做手术吗？”
　　附魔的手术刀，刀锋闪过一抹白光。
　　“这个，这个，麻药呢？”
　　圣女珍娜蓝色的眼睛，有些奇怪地看着姬玛：“这几天用了很多，配起来要一小时，现在配吗？”
　　“当然不用。”姬玛说：“我可是顶过两回。”
　　“几小时前，你站着给我做手术，真是刷新了我的认识。”圣女珍娜敬佩道：“这份镇定，我只从乔治身上见到过。”
　　那只是忙着和乔治吵架，分散了注意力而已。
　　接下来的十五分钟内，姬玛用高昂尖叫声再度刷新了珍娜的认知。
　　姬玛走出临时手术室，还是珍娜扶着面色惨白的她，走出去的。
　　一出门，见伊芙·霜叶双手正捂着耳朵，乔治在门口，正和屠夫高崔克谈话，和他旁边，垂头丧气，一脸发黑宛如死人的吟游诗人菲利克斯不同。
　　屠夫高崔克脸上洋溢着阳光的笑容，那是一种长久的愿望，终于要得到满足的笑容。
　　“见到你真高兴，我的好伙伴。”屠夫高崔克说：“怎么样？准备好和我一起去慷慨赴死吗？这样我的诗人，也会在诗里提及你。”
　　“不必了。”乔治说：“我们还要开会呢。”
　　“又是开会，开完会后，记得找我一起追求光荣的死亡。”
　　屠夫高崔克挥手告别，拉着一旁，满脸写着“我还不想死”的吟游诗人菲利克斯离开。
　　听到开会，刚手术完的姬玛，顿时感到时日不多，命不久矣。
　　开会是痛苦的，因为强迫着大家，要用理性的眼光，看待突围惨败的现实。
　　姬玛交换了信息，众人得出一个结论，只要鼠人方面，一直提防着他们，他们是没机会突围的。
　　这个结论，一说出来，大家都安静了。
　　此时，外面传来一声次元石炸弹的爆炸声，那是鼠人们，爆破垮塌隧道的声音。
　　这声音，代表着他们在这王冠碎片追逐赛，大大落后了。
　　不仅落后，还可能死人，被淘汰了。
　　姬玛看着安静的众人，目光看向乔治，他在沉思，腰挺得笔直。姬玛难得起了些许怜悯之心，这小子，从小龙傲天，一帆风顺，恐怕从没遇到今天的绝境吧。
　　他在想什么呢？想到自己追逐的梦想吧。他勇者的名号和圣剑，都没了。而这个任务，可以说是最后的希望。但如今，在王冠碎片追逐赛中，眼看要被淘汰了。
　　可能，拿不到王冠碎片也是一件好事吧。
　　姬玛觉得，未来也不是一片灰暗的嘛。
　　“诸位。”乔治打破安静：“我们必须讨论残酷的话题，我们没办法让所有人都突围，只能让几位有飞行能力的人突围，剩下的人留在独龙城，与鼠人决一死战。”
　　话一落地，整个简朴的房间，更安静了。空气中弥漫着药味，血味，还有烧灼的焦味。
　　姬玛有些坐立不安，这个话题，她能感觉到，大家都在下意识回避。
　　但乔治作为队长，必须直面这残酷话题，乔治看向姬玛说：
　　“姬玛你能飞，伊芙·霜叶能飘，你带着她可以长途飞行，直接飞过鼠人大军。我希望你们，去找贝奥，协助他追逐王冠碎片。”
　　一座要沦陷的城市，在燃烧的城楼上，最后的勇者乔治手持巨剑，负伤杀敌。而自己站在旁边，陪着他，一起与城市同生共死。
　　想到这，圣女珍娜不禁心生向往，立即赞同道：
　　“乔治说得对，你们两个飞过半个基斯里夫，容易突围。”
　　“你们说得没错。”姬玛说：“可贝奥是谁呀？我不记得他了。”
　　乔治说：“现任勇者。”
　　“哦，拿你圣剑的那个？”
　　“准确地说，圣剑一直属于圣堂，算公有的。”
　　“好了，现在我知道贝奥是谁了。”姬玛一耸肩：“但我还想说，他谁呀？
　　“我凭啥听他的话？”
　　“姬玛，这是我的愿望，你只需协助他就行了，而不是听从他命令。”
　　“管你什么事？就算你现在跪下来，为天下苍生求我，我都不干。”姬玛说：“我就看不爽他，他谁呀？我就这么说吧，我突围后，只要你死翘翘了，我拍拍屁股就走。”
　　乔治说：“别任性了，他现在是最可能抢到王冠碎片的..勇者。”
　　姬玛摇头：“我管他什么勇不勇者的，拿了圣剑，就勇者了吗？那魔王基玛就算大勇者了，他可是和圣剑负距离接触。
　　“反正在我眼里，勇者就有一个。”
　　乔治心里一暖。
　　伊芙·霜叶说：“很遗憾，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必须讨论出合适的人选。我意见是这样，姬玛带着珍娜离开，这样能出去一位钻石与铂金，对拯救世界的大业，助益良多，珍娜你说是吧。”
　　“是，但..”珍娜心中那不同生共死的浪漫画面，一下破碎，她心急之下，想找理由，停顿了好一会。
　　伊芙·霜叶慢慢开口道：“而且除了姬玛之外，我是最有机会逃走的人。”
　　真是狡猾。
　　假如真要逃的话，那么姬玛宁愿和傻白甜珍娜在一起。
　　想必伊芙·霜叶也算到这点了吧。
　　算得挺好的，但我不同意。
　　“可是乔治呢？”姬玛说：“他可是我们四个人里最强的，我把他抱出去不好吗？”
　　乔治却摇头了说：“身为队长，我怎么能把队员丢在危城里？况且，你带我出去，我必定不能身披重甲，遭拦截的话，很容易失败。论逃出去概率最大的，还是你和霜叶。”
　　一时陷入了僵局。
　　珍娜低声问：“如果姬玛一人人的运出去呢？”
　　姬玛摇头：“又不是坐马车，鼠人们一定会追杀逃出的人，我带人逃，都不一定能保证能逃出去。”
　　大家讨论了一会，谁也不能说服谁，姬玛感到很虚弱，精神困顿，她长叹一口气：“要是有一支骑兵军队就好了。”
　　“先去休息吧。”乔治说：“如果还没达成一致，姬玛和霜叶，先撤退。”
　　外面传来末日大钟的钟声，随即是城墙轰隆隆的声音，与它一起崩塌的，还有人们心里最后一点安全感。
　　乔治立即站起来说：“姬玛，你先休息，顺便在梦中侦察，我去支援。”
　　“好的。”
　　姬玛蜷缩在自己铺在地上的床铺上，很快就睡着了，在陷入梦前，她闭上的双目前，浮现出乔治离去的残影，那可能是最后一面了吗？
　　她想着，把自己抱得更紧了。
　　在朦胧之间，姬玛隐约听到，鸟群拍翅的声音，这混杂的声音，在她耳中有了意思，简而言之，她能听懂。
　　“接受我的赐福吗？我所选中的人。”
　　赐福、选中。
　　这两个词，一下将姬玛刺激得来精神了，她睁开眼睛，警惕地望着四方。
　　周围环境，由黑白两色组成，正是梦境。
　　确定安全后，姬玛回想刚才发生的事。
　　无疑，诡变之主在注视自己，要发展她成为神选。但姬玛一点都不高兴，在此绝境造访自己，必有诡计。
　　但成为诡变之主神选后，一定能获得赐福能力，又和她的职业很搭配。
　　姬玛内心中，对力量的渴求，一阵翻腾，但姬玛忍住了，她打算，如果自己要接受诡变之主赐福，一定要和乔治说一声，免得中了什么老掉牙的离间计。
　　她飞起来，身形穿过屋顶，飞在独龙城上空，身下的城市一片寂静，和现实里“热闹”相反。
　　但估计只过了那么几天，独龙城就和梦境里的一样死寂。
　　独龙城城外，只见一些攻城器械，还有末日大钟，薄雾笼罩着末日大钟。
　　姬玛能感觉到，鼠人们在守护着末日大钟，无法通过梦境使坏。
　　不过，鼠人大军也没啥好看的，在梦境中，一只老鼠都看不到，因为无人睡觉，也没什么好侦察的。
　　姬玛索性直接飞，穿过地层，飞到地表，飞了大约十分钟后，眼前黑暗消失，仰起头，见到的是梦境中的夜空，低下头，见到的是在山谷之中，大片的梦境气球，它们散发着微光。
　　而且有散发白光的薄雾，在保护着核心区域，姬玛能感受到其对自己的排斥。
　　是一支军队，有魔法保护的军队。
　　姬玛用目光凝视，一个在边缘的梦境气球，窥视对方的梦境，扭曲他的梦，让他梦到白日所见。
　　在他梦中，姬玛见到了红色羽翼，羽翼来自翼骑士，她还见到了巨熊。
　　是基斯里夫的军队。


第853章  求援
　　姬玛揉揉眼睛，望着梦境气球中的景象。没错，里面的确是基斯里夫的军队在行军。他还见到，基斯里夫人艰难地推着，陷在泥地里的车辆。
　　虽然根据梦境气球的数量，目测一支基斯里夫的军队，连万人都不到，而作为对比，鼠人大军估计有二十万之众——鬼知道鼠人们为了发动这场攻势，囤了多少粮食。
　　但是，战争胜负不仅在于数量。一次时机合适的进攻，足以击碎鼠人军队的士气与纪律。
　　她顿时回想起，无数援军背袭围城部队，获得辉煌胜利的战例。
　　心脏砰砰跳。
　　这下好了，大家就不必讨论谁该优先逃出包围圈。
　　乔治那小子的提议，一听就来气，什么让逃出包围圈的人，去协助贝奥？这不是自己把绿帽往头上戴吗？
　　他有绿帽癖，本王可没有，从来只有本王绿别人，可没有别人绿我。
　　要是有人劝姬玛，要为大局着想，为全世界秩序所有的种族着想。
　　姬玛只会冲他翻白眼说：“这是你的大局你的世界，所以你去死吧，早死早超生。”
　　现在好了，援军到了，所有的矛盾都迎刃而解。姬玛本来打算，到最后关头，她会强拉着乔治逃，他不走，就打断他的腿，拉他走。
　　至于霜叶和珍娜，只能自求多福了。
　　毕竟晋级仪式还差个心上人，没自己的允许，他还想牺牲？白日做梦。
　　压下诸多复杂情绪，姬玛拍翅，想入梦，直接和基斯里夫大军的首领交谈，让他们去支援独龙城。
　　但那泛着白光的薄雾，令她明智地停下“脚步”，悬浮在空中。
　　首先思考，这是不是诡变之主的阴谋。
　　为什么成为神选的邀请刚来，就见到基斯里夫远征军，这也太巧了吧。当然，这也说得过去。
　　基斯里夫和独龙城是有盟约的，矮人之前还派了几轮使者求援。只是基斯里夫援军迟迟未到，所有矮人都觉得，定是基斯里夫人不讲信用。
　　而姬玛分析，如今基斯里夫人要应对从巨魔国度涌来的巨魔，就够头疼了，根本无法腾出手，发动一次远征。
　　其次姬玛思考，要如何取信基斯里夫远征军？她对自己有自知之明，想想看，要是自己是基斯里夫的将领，看到一个魅魔跑过来，说为矮人求援。
　　只要他脑子没被腐蚀，那肯定是要把魅魔的头给砍下来。
　　再者，基斯里夫远征军过来，不是支援矮人的，怎么办？
　　还必须让乔治出面游说。
　　想来想去，姬玛直接回到自己身体，也从梦境中回归现实。她一下从地铺上起身，大喊一声：“乔治！”
　　喊罢，就从床上跳起来，提着树枝斧枪，气势汹汹地跑出去。
　　伊芙·霜叶在灰色石墙前现身，问道：“出什么事了？”
　　“大事！”姬玛问：“乔治那小子呢？”
　　伊芙·霜叶摇摇头。
　　“那别浪费我的时间。”姬玛对心机很重的霜叶，没多少耐心，她助跑，拍翅，飞上天空，四处找人。
　　没见到光污染，飞到崩塌的城墙缺口，也没见到乔治。
　　姬玛只能去问矮人，急匆匆的。
　　飞来飞去，终于在一面偏僻的城墙前，找到乔治，他刚带走几位武器小组的性命，正在街道上跳跃，跑回城墙，因为他对魔力使用很克制，所以没啥光污染。
　　姬玛俯冲，飞到他头顶，大喊：“乔治！你这小子，又跑出去送吗？”
　　乔治说了什么，但盔甲碰撞声，盖过他的话。
　　“有急事！超级大急事。”
　　乔治全力奔跑，如一匹战马，在他面前，几百位鼠人们吓得四处逃窜，军官的鞭子也不好使，最后军官也丢下鞭子，自己逃了。
　　他一跃而起，直接跳上至少六米高的城墙，在惯性影响下，他重重踏了几步，还是从城墙上落下，落在地上，所幸没踩中矮人。
　　姬玛立即降临在他旁边，乔治拉起面甲，面色镇定，问：“什么事？”
　　姬玛张开“宁静隐秘结界”说：“有援军。”
　　饶是镇定的乔治，也不禁有几分动容：“援军？”
　　“基斯里夫人，就在我们头顶上的地表。”姬玛说：“你也知道，我是魅魔，众人对我偏见很深。所以，要你去交流。”
　　“好马上带我去，我就去睡觉。”乔治问：“你把人从梦境宫殿拉到现实，能持续多久？”
　　“一个小时多点。”
　　“听说矮人宝库遭窃，小偷闹了大半个小时，在众目睽睽之下，忽然消失了。”
　　你聪明的脑袋，就不能在这时候笨一点吗？
　　姬玛推着他后背说：“别磨磨蹭蹭了，快点给我去睡觉。”
　　撤掉“宁静隐秘结界”，乔治直接奔跑回居所，因为太激动，不得不灌下一整瓶安眠药来助眠。
　　在梦境里，姬玛简短又详细地，和他说了情况，和自己的计划。
　　“我会随着基斯里夫军队，帮助他们侦察，掩护他们行动。”姬玛说：“如果基斯里夫的头领，是个傻瓜，我可能会替他代劳，而他本人该睡一会，醒来接受不属于他的荣耀。”
　　“姬玛，情况不明你就做这打算了吗？”
　　“不管是哪个基斯里夫首领，反正指挥军队突袭，肯定不会有我强，这次突袭，容不得一点失败。”
　　“那答应我，如果他不是个白痴，就不要做那么极端的事。”
　　“当然。”姬玛问：“准备好了吗？我等下要“梦境跳跃”到基斯里夫睡着的士兵旁边，可能会发生冲突。”
　　“准备好了。”乔治罕见地拿出一面筝形盾。
　　姬玛站起身，又停顿了下：
　　“对了。在我睡觉时，诡变之主问我，要不是成为祂的神选？”
　　乔治肌肉绷紧，仔细看着姬玛，肌肉才放松下来，说：“你没受祂蛊惑。”
　　“对。”
　　“你怎么想？”
　　“如果时机可以，我会成为祂的神选。”
　　“绝对不能！”
　　“乔治，如果我想成为诡变之主神选，是不会受你影响的。”
　　“为何告诉我？”
　　“在这事上，我不想骗你，也担心，诡变之主会利用这点，离间你我。”姬玛对他微笑：“况且，这种大事，你也有资格知道，亲爱的。如果我决定成为诡变之主神选，我会告诉你。”
　　“如果是我，我永远不会接受黑暗四神的交易和所谓赐福。”乔治说：“你呢？”
　　“假如队伍陷入绝境，我会答应成为诡变之主的神选，利用神选能力破局。”
　　“我会监督你。”乔治说：“如果你犯下罪，我会给你相应的制裁。”
　　“好的。”
　　姬玛很享受这种，敞开心扉说实话的交流。总比害怕伴侣知道，藏着掖着好。要是说出来，会打击两人感情，那么到时候，被发现了，更打击感情。
　　当然，她自己都不知道。如此坦诚的对话，是因为她有个终极秘密，要一直瞒着、骗着乔治。还是为以后背叛他，而做好铺垫。
　　姬玛提起树枝斧枪说：“我出发了。”
　　“小心。”
　　姬玛点头，拍着翅膀，消失在梦境宫殿里，虚假的星空之中。
　　她在黑白两色的梦境之中，再一次穿过地表，来到基斯里夫远征军的营地，在一大片梦境气球之间，姬玛扫视边缘且没被泛着微光薄雾所保护的梦境气球。
　　她发现，刚才自己窥视的那梦境气球，已经消失了，一同消失的，还有他附近的几个梦境气球。
　　被发现了？
　　姬玛只能打起十二分的小心，随机挑了个边缘的梦境气球，扭曲梦并窥探梦，确定那是一位地位低下的小兵，便立刻入他的梦，以他的梦为跳板，来到现实。
　　穿过梦与现实的交界线，如猛地从深深的梦中惊醒，神情恍惚，失去平衡。
　　姬玛周围看不清，一脚根踩中某柔软的东西，随机一声惨烈的叫声响起。
　　“啊啊啊啊啊啊！”
　　那声音之高昂，堪比杀猪声，响彻整个军营。
　　姬玛才恢复过来，一看，自己一脚正好踩中，倒霉催的士兵**的宝贝，这位基斯里夫人疼得抱向姬玛的长腿，姬玛一下把腿抽走。
　　那倒霉的士兵蜷缩如虾米，眼泪直流。
　　旁边的基斯里夫士兵们，纷纷从床上跳起来，喊道：
　　“谁？”
　　“是谁？”
　　“什么人？”
　　外面还传来脚步声，姬玛暗自叫苦，自己真应该用“好运戒指”。
　　她立即开始呼唤乔治，对持刀指向自己的基斯里夫士兵笑道：“别紧张，我是使者，过来有事。”
　　虽然帐篷里，光线昏暗，只能看见姬玛朦胧的身形，但也能让基斯里夫士兵们，心仪不已，一时迷醉住，望着姬玛。
　　帐篷门一下掀开，光芒射进来，姬玛眯起眼睛。
　　“她有武器！”
　　外面的人喊：“偷袭！偷袭！”
　　一个不知道哪来的魔法，直接将姬玛的伪装卸掉，露出角翅尾。这一下，热闹了。
　　“恶魔！是恶魔突袭！”
　　“砍死她！”
　　旁边的士兵们几刀劈向姬玛，刀刀落空。
　　终于，姬玛施法完毕把乔治也拉过来，他落地后，也暂时昏眩。
　　“她还拉了一个！”
　　“是高级恶魔，普通士兵退后！让我来！”
　　“快包围他们。”
　　乱七八糟的，帐篷拉倒。好样的，周围围了三层，围得那叫水泄不通，什么刀剑矛弓，都对准自己。
　　“乔治，你快想想办法！”
　　乔治说：“诸位，我是圣堂圣武士——”
　　话还没说完，十几支箭落在他身上，通通箭杆折断。
　　“让开，让本勇者来。”沉稳的男声响起，人群分开，手持圣剑的贝奥一马当先，冲过来，却一下刹住脚步，定睛一看：“乔治？我的手下败将？”
　　“是你？”姬玛指着贝奥，“三十岁还是处男的家伙。”


第854章    吵架
　　贝奥掀开面甲，露出整齐的金色胡须，和周围紧张，脸上却多多少少带着对姬玛迷恋的士兵们相比，他可称得上正气如虹，没半点感情。
　　对姬玛浑身上下，所散发的超凡魅力，完全免疫。
　　他双手紧握圣剑，剑身雪白，剑槽内，金色笔画勾勒出一行精美符文。他持剑姿势是屋顶式，看起来好像随时要冲过来，把姬玛竖劈横切。
　　真是情理之外，意料之内的臭狗屎。
　　姬玛目光聚焦在贝奥手中巨剑上，甚是厌恶。
　　“你就是祸乱双城的魅魔吗？”贝奥也指着姬玛说：“我不会感谢你，让我有机会追上乔治，打败他。因为没有你，也会有其它人耽误他。”
　　乔治提着盾牌说：“我没记错的话，在竞技场上你没赢过我，你也能叫我手下败将？”
　　“肤浅了，小子。”贝奥说手指转向乔治：“如果个人在一对一竞技场上粗暴的暴力，能决定综合实力的话，那么血神冠军勇士，会是勇者候选者的有力竞争者。
　　“我意志比你坚定，信仰比你纯粹，更比你纯洁。我手执圣剑，毫无争议，说你是我手下败将，又有什么不对的？”
　　乔治握紧了手，姬玛能听见，他手甲甲片互相挤压发出的声音。
　　有人问：“勇者大人？这是什么回事？”
　　勇者贝奥将圣剑插回鞘中，背到背上说：“他就是前勇者乔治。”
　　众人一齐说一声：“哦，是他呀。”
　　刀剑入鞘，弓弦松下，士兵们散去。
　　看来几乎人人都知道乔治，但姬玛敢确定，不是什么好名声，而看起来，贝奥为乔治的名气传播，作出了很大的贡献。
　　姬玛看向贝奥说：
　　“你知道备用轮吗？旅人长途跋涉，为防止车轮坏了，在路上走不了，就带着一个备用轮。
　　“你还不清楚吗？圣堂的老头子们保守，担心乔治出问题，就换上个更差但稳定的勇者，也就是你，一个备用轮。”
　　贝奥瞪着姬玛，毫不掩饰自己对姬玛的厌恶：
　　“你就是个心思歹毒、生性邪恶的魅魔，从你嘴里出来的，都是真实碎片拼凑出来的谎言。”
　　“恼羞成怒了？”姬玛说：“说不过，就开始人身攻击，看来这次圣堂看错人了。”
　　“乔治，你最好让你的魅魔小老婆闭上嘴。”
　　乔治回道：“贝奥，我更想让你闭上嘴。”
　　姬玛阴阳怪气：“爸爸，爸爸，姬玛骂我，呜呜，快去教训她，让她闭嘴。”
　　这时候，一颗白白的光头，反射着周围火炬的光芒走来，难以忽视。
　　姬玛瞥了一眼。
　　光头主人，光头上只戴一圈铁圈，身穿带盆领的重板甲，胸前挂着黑十字，腰间别着一本用铁链锁住的青铜封面厚书，大步走来。
　　正是西格玛战斗牧师。
　　他双眼中似乎燃着白色火焰，看向姬玛：
　　“我在一公里之外，就闻到你身上的臭味，我知道你在梦境窥探着我们。西格玛的火焰，迟早要把你烧死。”
　　看来，是这位光头战斗牧师发现了我在梦境。难怪一下就陷入包围圈。
　　姬玛想着，也没正眼看他。因为不熟，懒得喷。
　　但乔治则没姬玛那么好的脾气，反呛了一句：
　　“她今日过来，身负拯救世界重任，若是西格玛火焰将她烧死，那西格玛也颇为不公。”
　　“你？一个信仰孱弱神灵的堕落圣武士，也敢质疑西格玛的神力？”
　　听到这，贝奥反倒不高兴了，毕竟他和乔治信仰同个神。
　　在双方吵架的时候，人群再度让开一条路，在两位骑着熊的骑士护卫下，一位同样也骑着熊的基斯里夫将军到来，为表示尊敬，他下了熊，走来。
　　他膘肥体壮，走起路来，像是直立行走的熊一般。
　　“怎么了？我听说传说中的乔治突然到来？”
　　乔治立即退出争吵说：“大人，我有非常紧急的事情要汇报。”
　　光头战斗牧师忿忿不平，脸色通红，他刚才和乔治辩经处于下风，正想到完美的反击言辞，结果乔治却不吵了。
　　他说：“懦夫！今天我们非要分个高下不可。”
　　贝奥手拍一肩，把他拉下说：“正事要紧，兄弟。”
　　熊一般的将军问：“什么紧急要事？”
　　“独龙城受困，估计二十万鼠人大军，正围攻独龙城，鼠人们动用了末日大钟，只需一敲，城墙崩塌，昨日他们攻破了外城墙，独龙城最多只能坚守几天。”
　　“恰好，我们奉沙皇卡特琳命令，远征而来，援助独龙城。”远征军将军说：“顺便带一路上，像只鸟儿一样，吵喳喳的勇者一起来，可以为我讲讲那群地底下的老鼠，是什么情况吗？”
　　“姬玛神奇的超凡能力，将我从地底带来，但我现在只能出现在这，不到一小时了。”乔治说：“我长话短说....”
　　乔治大致说了下鼠人大军的配置。贝奥边听，边在旁边写笔记，记重点，看来也是受过圣堂的精英教育。
　　“地狱深渊憎恶？我只是听说过，它有三层楼高？”
　　“大概那么高。”乔治手指发出红光，远处山谷上，出现一个红圈。
　　“嘶。这么高的怪物，居然有三头。”远征军将军摩挲着下巴，两片棕色胡须垂落在手上，“还有你说的一大堆什么鼠巨魔，黑毛的老鼠，这是鼠人的主力部队。”
　　姬玛能感觉到，这位远征军将军的畏难心理。看起来，尽管人类愿意履行不知道几百年前的盟约，但决心并不是那么坚决。
　　乔治说：“是的，独龙城急需救援，矮人们依旧没有放弃，他们的女人，都披甲持弩上阵了。每个矮人的街道上，都染满鲜血，每一米上都倒着一具尸体...”
　　远征军将军摩挲下巴的频率越来越快，姬玛看出，要不是当面说撤退没面子，他老早大手一挥说：“咱们回家吧。”
　　乔治真不会说话，你这么说，人家要被吓跑的。救援盟友是好事，但为救援盟友，全军覆灭，可是最坏的事
　　。
　　谁愿为别人的家园，而倒在地上？尤其是当自己的家园，正遭入侵时，而且未来魔族的灭世大军将会降临凡世。
　　“其实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护卫勇者贝奥去争夺什么王冠碎片。”远征军将军正色道：“虽然不太懂为什么，但我知道，一旦魔王拿到那玩意，大家都得遭灾。
　　贝奥不愧是拿到了圣堂所有资源，连出发都有军队保护。
　　远征军将军继续说：
　　“很久很久以前，戴那王冠的魔王，攻破了ki斯勒夫城，还好那时西格玛在世，一锤把他脑袋给锤成渣。所以只能说抱歉，如果我们能活着回来，会为独龙城的矮人们收尸的。”
　　乔治脸色一变说：“可是，基斯里夫人不是和独龙城的矮人，签订了盟约吗？”
　　“都几百年前的事了，我们和矮人的贸易，也断断续续，根本不像是盟友。”远征军将军说：“我们不是背信弃义，我带小伙子们过来，不想让他们以卵击石，白白死在黑漆漆的地下。
　　“他们如果要牺牲，那应该为全世界而死。”
　　乔治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姬玛说：“这场争夺王冠碎片的竞赛，选手不仅只有秩序阵营和永世神选，还有鼠人。他们肯定也在争夺王冠碎片。”
　　“谎话。”贝奥说：“至少你没那么确定。”
　　“独龙城镇守一个直通王冠碎片地点的隧道。”姬玛说：“鼠人们炸塌了隧道，不想让我们提前到，现在又在加班加点，要炸穿隧道。你们迟早要面对鼠人大军，除非你们现在拍拍屁股逃跑。”
　　远征军将军反问：“你有什么证据吗？”
　　这不是在为难我吗？难道我还能找鼠人将领，让他承认录个音？
　　贝奥开口道：“将军，既然这魅魔没撒谎，我们就杀到地下去，以神的名义，把那群邪恶又肮脏的鼠人，通通净化掉。”
　　旁边的光头战斗牧师颇为赞同：“以西格玛之名，通通烧了。”
　　远征军将军说：“我才是这支军队的领袖。”
　　“但尊敬的沙皇卡特琳，命令军队协助我们。”贝奥说：“谁也不想，在和邪恶至敌对战时，背后杀来一大群鼠人。”
　　姬玛松口气，尽管贝奥无论看起来、闻起来，都像是一坨狗屎，但还好，他是想抢到王冠碎片的臭狗屎。
　　远征军将军颇为不耐，但也没办法说：
　　“好，我们试试看。先率军到墓穴一般的地底下，再率领部队观望，如果战局合适，我会率领部队进攻，给鼠人们一个惊喜。”
　　大家一下放松下来。
　　只有姬玛听出言外之意，意思是，如果战局不合适，他会率军拍拍屁股开溜。
　　这怎么能打胜仗呢？突袭，就要全力以赴。本来就是以小博大，现在有背袭的优势，尚无决心，不想着用尽全力，还怎能奢求胜利呢？
　　“我将随队。”姬玛说：“我事先和乔治说好了。”
　　贝奥警惕又厌恶地看着姬玛说：“我可没答应，天知道你又有什么阴谋诡计。”
　　“你不会想看见拯救世界的军队，一下就没了吧。”姬玛立刻搬出大义之名说：“ 发挥我侦察优势，有我在，军队不用担心在隧道里被包围，被堵后路，或一头栽入绝路里。”
　　贝奥不说话了。
　　“就这么定了。”远征军将军说：“今夜好好休息，魅魔我会给你安排好远离勇者的住所。”
　　“谢谢。”
　　乔治说：“我也要离开了。”
　　“给我停下。”贝奥说：“你不是还剩半个小时吗？”
　　乔治看都不看他一眼说：“独龙城，还在等着我。”
　　说罢，乔治便消失在空气之中。


第855章  且战且退
　　次日。
　　在第二道城墙，两面城墙崩塌之后，第二道城墙没有护城河，鼠人们靠脚就能奔至城墙缺口。预料的猛烈攻势，却没有到来。不仅如此，连日常派炮灰，消磨体力和弩箭的攻势，也停了下来。
　　三座地狱深渊憎恶，耸立在第一道城墙之外，其中一头躺在地上，接受治疗。
　　鼠人们当着愤怒矮人的面，开始拆除他们世代居住的房屋，清理出一条大道。
　　在今日的日记里，乔治写道：“今日无战事。”他本想写，“盼援军快来。”
　　笔尖触及纸面，却停下来，只因害怕泄露出援军消息，导致功亏一篑。这绝密消息，除了两位未婚妻之外，只有氏族长一人知晓。
　　他还担心，要是泄露机密，鼠人反包围援军。姬玛她还在军队里，他担心贝奥借题发挥，攻击姬玛。
　　他合上笔记本后，收好。背靠着城墙站起来，望向下方，一片忙活的鼠人们，鼠人们攻势迟迟未来，他还担心鼠人是否在酝酿什么邪恶计划。
　　鼠人们确实是在酝酿计划。
　　分蛋糕计划。
　　“我功劳最大，最大！腐坏氏族万岁。”
　　“闭嘴，是我捍卫了大角鼠的尊严，你们这群蠢货，一而再再而三，把那四个地表玩意放走。”
　　大角鼠神选川罗喊道：“矮人宫殿和宝库，都是我的，我的！我居功至伟！”
　　红甲鼠人军阀不满道：“我千里迢迢率军驰援，你却把我塞到后面隧道里。艰难的攻城战，应由我的部队进攻。”
　　“你的，全程在划水的玩意，玩意儿！”大角鼠神选川罗喊：“我们不需要你。”
　　腐坏氏族代表说：“我们的三座血肉玩意！最高基因工程成就，将打先锋，攻进矮人玩意的堡垒里！”
　　红甲鼠人军阀怒火中烧，昨夜分明和腐坏氏族的代表说好了，要同进同退。他能想到，一定是对方把自己当做筹码，反卖给大角鼠神选川罗。
　　“你们攻城最好别出什么岔子。”
　　“哈哈哈哈。”大角鼠神选川罗说：“我要战胜我的宿敌，那群地表玩意，通通都死！死！”
　　红甲鼠人军阀生气，站起来径直离开，等他在护卫的簇拥下，回到自己的居所后，确定无人窥探，便歪过头，低声对人类头颅说：
　　“好朋友，你说的没错，我被背叛了。”
　　风干已久的人类头颅说：“鼠人不值得信赖。”
　　“那你让我出钱买通那些刺客，在仪式上做手脚，用处在？”
　　“如果你有盟友，可以以仪式失败为由发难。”
　　“我盟友背叛了我。”
　　“那可以出口恶气。”
　　红甲鼠人军阀拔出符文刀，一刀劈开眼前的桌子，深吸一口气说：“你说得对，老朋友。”
　　等末日大钟充分冷却，派出的鼠人们，在矮人投石机轰击下，清理出两条能供三座地狱深渊憎恶前进的道路后。
　　已经过了差不多两天。
　　在这两天之中，姬玛通过梦境和伊芙·霜叶“神交”，问道：
　　“如何争权？特别在自己声名狼藉，有四个人一根筋想要我死的狂信徒挑我刺，还有将领是胆小鬼的条件下。”
　　“怎么能悄无声息的阴掉对手？还能装出自己一脸无辜，是受害者的模样？”
　　“对了，你别挑我语病了。我知道你言外之意。”
　　“但独龙城要挂了，这时候就别玩你们高等精灵传统，除了短命种以外，全世界人都知道宫廷斗争是你们的优良传统。”
　　“没办法？那我就放心了，我相信专家的话。话说，你的八音盒你就别想要回去了。我知道，政治是妥协和交易的艺术。
　　“所以，只要我不妥协不交易，那我永远不会失败，我最讨厌那种把我当棋子，还一脸自信的棋手。”
　　“这不是讨价还价，而是底线，咱们没得谈了！银丝大长腿。”
　　姬玛转过来，和乔治“神交”。
　　“告诉你两个消息，一个是坏消息，另一个也是坏消息。”
　　“军队迟滞不前，远征军将军虽然对我有好感，但他却是个幽闭恐惧症患者，进地下后，心慌慌，不仅是他，许多基斯里夫人都受不了。
　　“他还是个胆小鬼，没有要发动一场突袭的决心。分明一路上，完美攻克各个守备空虚的关卡，但是他却担心是鼠人诱敌深入的阴谋。
　　“我做了许多尝试，都失败了，关于这点你可以去问伊芙·霜叶求证，她给了我很多有用的建议。”
　　“另一个坏消息是，我从那颗玻璃眼中，看到了失败的未来，和我想的一样，远征军将军，不具备打硬战的素质，中途退缩了。”
　　“对了，还有一个坏消息，我想成为诡变之主神选，问下你的意见，嗯，是反应，我好思考一下，这代价我是否能承受，希望你有艹长羽毛女人的爱好。”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成为神选的事，我还要多考虑考虑。我得走了，继续为那群脑袋不好使的人侦察，对了，再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我忽然想起的。
　　“我没怀孕。”
　　“你就当我生孩子恐惧症忽然治好了，反正是个坏消息。”
　　“以后？我担心我们没有未来，亲爱的。”
　　姬玛离开了梦境。
　　而鼠人方面。
　　当独龙城的高精度地图上，画满了红线，分割好各个鼠人氏族的“战利品区后”。
　　鼠人大军整个战争机器开动。
　　空中喷射着泛红的药雾，药雾下，劳累两天的奴隶鼠们，瞪红了眼睛。在鞭子、饥饿和药雾驱动下，奴隶鼠们嗷嗷叫，拖着疲累又干瘦的身子，冲向矮人第二道城墙。
　　当尸体一堆堆积在城墙下，当药效过后，奴隶鼠们逃完后，另一批奴隶鼠出动，将死去的奴隶鼠尸体，拖回去，用于解决自身饥饿问题，还拿来作“仪式材料”。
　　矮人们节约弹药，不向收尸的鼠人们射击。饶是如此，整支鼠人大军的奴隶鼠储备，已经消耗得七七八八。
　　根据鼠人计划，打完这场仗，刚好能将奴隶鼠消耗一空，甩掉大包裹。
　　末日大钟已准备好。
　　大角鼠神选川罗，已经就绪，他站在末日大钟前，脚踩魔法阵，周围围了一圈次元术士们。不远处，堆了一堆奴隶鼠们的尸体。
　　魔法阵上躺着一圈珍贵的材料。
　　大角鼠神选川罗，审视一圈，没发现什么问题。
　　没有问题，就是有问题。
　　他亲自伸手，将各个氏族凑齐的珍贵材料，放入包中，还说：“换一批，这批有问题。”
　　负责材料的鼠人张张口，没说什么，毕竟现在大角鼠神选川罗的权势如日中天。
　　不一会，备用的材料摆上。
　　大角鼠神选川罗拍了拍腰间鼓囊囊的材料包，看向红甲鼠人军阀，笑得露出洁白鼠齿。
　　仪式举行得很是顺利。
　　当末日钟声响起的时候，又一面矮人古老的城墙倒下。
　　进攻，正式开始。
　　乔治手持巨剑，站在城墙废墟口，他身后，身披重甲的矮人们，在火光之下，奔来列阵。
　　仇恨投石机投掷的巨石，从他头顶上飞过，落在眼前鼠潮之中，只掀起一朵小浪花。
　　次元石子弹在夜空中，划过绿线，不时击中城墙上的矮人，以及乔治。
　　子弹在他盔甲上碎裂。
　　鼠潮逼近了，他们手持三角盾牌，龇牙咧嘴，嘶吼着冲锋。
　　在那一刻，乔治内心深处，居然冒出一丝恐惧，鼠人太多了，在涌动的鼠群之中，躲藏了多少手持致命之刃的刺客？又在黑暗中，酝酿了何等阴谋。
　　他好似站在河道上，孤身一人直面山洪爆发。
　　但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霜叶和珍娜在他身后，还有如此多，为了家园宁可血流至死的矮人。
　　鼠人们逼近了，一股“多元化”的恶臭味首先淹没乔治，数把“泣血剑”拔出，对准他。
　　乔治不退反进，用力一蹬，如一颗炮弹，字面意义上的炮弹，撞入鼠群中，在鼠海之中，几剑斩杀斩断手持“泣血剑”的鼠人。
　　无数的弩箭落下，他周围一时变得稀疏，乔治舞起双手巨剑，大开大合，四处挥斩，所到之处，盾牌破碎、刀剑荡开，那柄剑轻轻一碰，脆弱的肢体便飞了起来。
　　不时有鼠人刺客悄悄突袭，不时有远处的抬枪部队射击乔治。
　　乔治不得不用尽全部精力，应对当前战斗，爱人、信仰、未来，逐渐从他脑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鼠人、碎肢、巨剑，不知从哪来的偷袭。
　　乔治是个认真的人，他沉浸状态能保持很久，越沉浸杀戮效率越高，他渐渐的，已经能在最大程度节省魔力情况下，斩杀鼠人。
　　这种沉浸状态不知持续了多久，第一批死去的鼠人血早已流干，尸体之多，鼠人们不得不扒走同伴的尸体，否则他们只能爬上尸体战斗，而且尸体堆还影响射界。
　　一声凄厉的号角声响起。
　　“撤退！撤退！”
　　乔治才从沉浸状态之中退出，这一批进攻的鼠人已经杀崩，下一批鼠人部队正准备前进，圣堂的旗帜尚未倒下，上面倒是多了许多弹孔。
　　“快撤退！”
　　伊芙·霜叶奔来，大喊：“撤退。”
　　乔治这才听清伊芙·霜叶的声音，怎么要撤退了？
　　眼前密布的鼠人尸体，彰显了自己的功绩，这群邪恶之敌，他还没杀够，还要杀更多——
　　乔治猛地回过神，狠狠掐断了这个念头，再次坚定初心，他是为了保护他人而战，而非单纯杀戮本身。
　　他喊：“出什么事了？”
　　不过，看身后只有单薄两排的矮人步兵，乔治一下反应过来。阵线肯定告急，抽了本阵地的步兵，那么撤退意味着。
　　伊芙·霜叶拉弓射杀一位抬枪手中的抬枪，跑来喊道：“撤回内城去。”
　　全线败退。
　　乔治脑海里，只冒出这一句话。
　　“咚咚咚。”
　　末日大钟敲响，熟悉的轰隆隆崩塌声响起，像是葬礼上的丧钟声。


第856章  进退维谷
　　第二道城墙之后，混乱初显。
　　从前线撤回的矮人勇士们，混杂在一起，和后面的女矮人弩手堵在一起。
　　女矮人弩手们，她们能拉开千磅弩，射得一手好箭，但极少受过战争训练，纪律不行，不能在嘈杂的环境里，准确分辨出军令。
　　一时间，撤退的街道上，乱成一团。
　　乔治站在嘈杂的街道上，停下脚步。
　　提着塔盾的珍娜问：“怎么了？”
　　他们能凭借超凡者的优势，直接越过嘈杂的人群。
　　“我们不能退得太快。”乔治说：“如果敌人杀来，仅剩的一点秩序会打破，后果不堪设想。”
　　像是为了证明他的推理。
　　身侧传来一阵惨叫声，一头山丘般庞大的地狱深渊憎恶，冲散殿后部队，矮人们四处乱飞，落在地上。它爬上去，一脚踩下倒在地上的矮人勇士。
　　精心打造的重甲，在绝对力量之前，脆弱得像是麦片，咔嚓一声，没了。
　　地狱深渊憎恶的七颗头，看向这里正撤退的街道。
　　羊角盔长须矮人，率领一队本要撤退的矮人勇士们，立刻停下脚步，抬起圆盾，组成一条细长的阵线，挡在它面前，还用斧头拍着圆盾。
　　长在主头颅后的六颗鼠人头颅，在尖叫、在叫嚣，一齐喊道：“把这群矮垛子玩意，全踩成碎片，碎片！”
　　地狱深渊憎恶冲向这不到二十人的矮人阵线，一撞、一扫，矮人们不是当场死亡，就是被打飞。
　　羊角盔长须矮人砸在地上，他的羊角盔落在地上，他马上站起来，血从额头上留下。
　　地狱深渊憎恶没注意他，它正抬起脚，用力将一位尖叫的年轻矮人勇士，给踩成肉饼。
　　“大肉块！你爷爷我在这！”羊角盔长须矮人怒吼着，独自一人冲向地狱深渊憎恶。
　　后面正奔来的乔治大吼：“快撤退！”
　　羊角盔长须矮人头也不回：“这比长耳朵的龙，还差得远了。”
　　说罢，他用力，一斧头砸进地狱深渊憎恶的脚脖子里，它脚下面踩着年轻的矮人勇士。他一斧又接一斧，边砍边喊：
　　“丑八怪！”
　　“比长耳朵的龙差远了！”
　　“我见过比你更强的巨兽！”
　　伊芙·霜叶的箭矢不断射击它的眼睛，可地狱深渊憎恶，还是注意到，下面絮絮叨叨，不断砍伐它脚脖子的羊角盔长须矮人。
　　它脚一抖，把羊角盔长须矮人给抖在地，抬起脚，踩向他。
　　羊角盔长须矮人马上爬起来，面对压下来的脚掌，怒吼：“差远了！”吼着，跳起来，斧刃砍向脚底。
　　“砰！”
　　脚掌落下，踩在地上还扭了扭，下边发出清楚的骨碎声，还有若有若无的一声：“差远了...”
　　这位从长须之战活到今天的老兵，死了。
　　地狱深渊憎恶迈出脚步，向街道出发，它脚底上还留有一抹殷红的鲜血，格外刺眼。
　　饶是性格顽固的矮人，也不禁心生恐惧，有的茫然地站在原地，握紧斧头，有的抬起重弩，朝地狱深渊憎恶射击，一片片“毛毛细雨”射向地狱深渊憎恶。
　　也如毛毛细雨一般，根本造不成什么危害，它拖拽着庞大身躯，一路撞碎民居，径直冲来，在身后留下一条废墟之路。
　　乔治高举双手巨剑，迎面冲来，不时挥剑，砍倒一切胆敢阻拦自己的鼠人。
　　地狱深渊憎恶大怒，今日居然还有人胆敢阻挡自己，咆哮着，挥舞着四条手，冲向他。
　　“停下！停下！”一位负责“引导”地狱深渊憎恶的鼠人，在后面大吼：“快让它停下！对面是乔治！乔治！”
　　或许是害怕，又可能是出于削弱腐坏氏族的心理。
　　在地狱深渊憎恶身后冲锋的鼠人，没一鼠阻拦地狱深渊憎恶。
　　乔治奔跑，用力一跃，他身上罩着半透明的罩子，直直跃向地狱深渊憎恶的头顶。
　　长在地狱深渊憎恶脖子上的六个鼠头一齐朝他尖叫道：“杀！杀！”
　　地狱深渊憎恶扬起四肢，从四面八方，斩向空中的乔治，在它看来，这跳高高的小虫子，本是找死，不过又是脚底的一抹血肉。
　　在次元石圆锤、屠刀等武器，要将乔治撕成碎片时。
　　他忽然化成光，一闪而过，出现在地狱深渊憎恶的头颅上，光翼从他背后展开。
　　熟悉的感觉、熟悉的人、熟悉的光污染，地狱深渊憎恶满是屠戮的脑子里，一下回忆起了前几天的事。
　　那长在脖子上的六颗鼠头发出惊恐的尖叫：“玩意！是那个玩意！”
　　“屠鼠玩意！”
　　“快把他弄下去，弄下去！”
　　乔治双手巨剑满溢着白光，向下一压，剑身插向主头颅。
　　“死！！！”
　　“啊啊啊啊啊！”
　　地狱深渊憎恶的主头颅，一下少了一半，但这由鼠人最先进基因工程生产的扭曲造物，可没那么容易死，它头一扭，把乔治甩开，一锤砸向乔治。
　　一道白光组成优美弧线划过。
　　一颗安装有次元石圆锤的断手，落向地面。
　　地狱深渊憎恶惨叫着，挥舞着手，安装有屠刀的手臂，斩中乔治，击碎护罩、击穿神佑，正中他，一下把他打飞到一边。
　　乔治拍着光翼，斜着飞起来，飞到地狱深渊憎恶身后，在空中转了一圈，剑斩向地狱深渊憎恶后背。
　　六个鼠头一齐尖叫，地狱深渊憎恶扭着庞大的身躯，艰难地转着身子。此时，周围的矮人建筑发挥了作用，阻碍着他庞大身躯。
　　为时已晚，乔治近身、巨剑将至。
　　鼠头赤红双眼闪过计谋得逞的光芒，地狱深渊憎恶剩下三条“手”，关节一转，刺向并挥砍背后的乔治。
　　在空中进退维谷！
　　乔治选择硬碰硬，又一剑斩掉一条手腕，他拍着翅膀，调整了身姿，屠刀砸在他背后，将背甲砸断。
　　但这也正合乔治的意，他正如一颗炮弹一样，陷入地狱深渊憎恶的肥肉里，又是一道可怕的白光闪过。
　　一道深度惊人的伤口出现。
　　鼠人强者们，正赶来，试图阻碍乔治，将这头巨兽杀死。
　　但伊芙·霜叶的剑挡住他们，而珍娜正用她的神术，化为千百条光网，网住要前来支援的鼠人步兵。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地狱身影憎恶庞大的身躯，闪过一道又一道白光，缝上的肉块跌落地，接着是剩余两条手臂。
　　最终落地的是只剩半边的主头颅。
　　地狱深渊憎恶垂着脖子，身下，第一对双腿跪着，肮脏的黑血不断从断脖上流淌而下。
　　但它的伤口还在愈合，长出肉芽。
　　天上落下几颗油石，随后天下降下火焰，伊芙·霜叶操纵着火焰，火焰笼罩着地狱深渊憎恶的身躯，熊熊燃烧。
　　乔治也落地，半跪在地上，拉开面甲，吐出满满一口鲜血，血里带着一些金色。
　　他手扶住后腰，摸到了深深的凹陷，手掌冒出白光治疗，愈合的血肉骨头，生生将凹下的盔甲给撑了回去，
　　他摇摇晃晃站起来，后腰还是生疼。
　　但和身后熊熊燃烧的地狱深渊憎恶相比，这算不了什么。
　　伊芙·霜叶冲乔治挥手，乔治摇摇晃晃的奔跑，跑得越来越快，一跃跳上屋顶。
　　珍娜走来问：“你还好吗？”
　　“还能战斗。”
　　他三百六十度视野，一下捕捉到另一头地狱深渊憎恶，赤膊上身的矮人屠夫们，爬满了它的身子，它一甩身子，甩掉不少矮人屠夫，但更多矮人屠夫爬上去。
　　蚁附！
　　地狱深渊憎恶，就像是丢在蚂蚁窝之中的大青虫一样，矮人屠夫爬满了它。
　　乔治从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能见到人口稀少的矮人，用蚁附来阻拦杀死入侵他们家园的巨兽。
　　看得让人惊心动魄。
　　乔治说：“我们要去支援他们。”
　　霜叶说：“正要和你说。”
　　这时候，满身是血，甚至背上还差有一支箭矢的屠夫高崔克，爬到最高处，挥舞着斧头，砍向地狱深渊憎恶的后颈，它的后颈已有一道深深的伤口。
　　但屠夫高崔克让它更深，砍断它颈椎骨。
　　地狱深渊憎恶不断用伤害累累的四肢，将矮人屠夫们砸下，也想把后颈那该死的矮人屠夫给弄下来，可惜不行。
　　乔治一时疑惑，为何这地狱深渊憎恶，不往后逃？逃到本军阵地里，就不再有矮人爬它身子。
　　走进了，乔治才发现，地狱深渊憎恶脚下，简直是一血肉修罗场。
　　下面满是矮人和矮人屠夫，不断地砍他的腿，同时也有矮人从他身下经过，不顾身边同伴被踩死，冲到地狱深渊憎恶后，去挡住前来支援的鼠人。
　　地狱深渊憎恶在乔治赶来时，便不堪重负，它的头掉下，庞大的身躯倾倒在地，压死下方无数残疾、受伤的矮人。
　　下面发出稀稀落落的欢呼声，因为活下来的矮人很少。
　　乔治从这片修罗场里，找到昏迷的屠夫高崔克，将他救下，同时还抱走几个看起来，还能抢救的矮人，随着撤退的军队，撤回了矮人最后的家园，独龙城的内堡里。
　　相比于整个独龙城，内堡面积小得可怜。
　　乔治一行人进了内堡后，本以为会见到拥挤的场面，却发现一点也不拥挤。
　　为了防止地狱深渊憎恶进攻，随着撤退的矮人部队，攻入内堡，矮人们付出惨重的代价，与大量的生命。
　　这些牺牲，也仅仅是让矮人们能多喘口气而已。
　　氏族长站在城墙上，看着倒在地上的地狱深渊憎恶，以及他身旁的矮人尸体堆，遍地都是血，他还见到尸体堆中，有不少受伤的矮人。
　　他重重叹口气，好像老了十几岁。
　　鼠人们涌上来，控制了战场。
　　氏族长扭过头，不忍心看。
　　乔治走来，他盔甲上的脏污才粗粗擦过一遍。
　　氏族长疲惫地问：“真的回来吗？人类。”
　　“我相信姬玛。”
　　氏族长目光跃过修罗场，跃过两道沦陷的城墙，跃过外边的战场，最后落在远处。
　　“我们矮人已无路可退了。”氏族长说：“下次城墙崩塌，就是独龙城灭亡的时候。”
　　“呜呜呜呜~~~”
　　随着一阵号角声。
　　在坡顶上，涌出火把，火光照亮了翼骑士的翅膀、鲜红的披风，还有如林竖起的骑枪。


第857章 中古战锤里的地狱深渊憎恶
　　[插画]:请使用epub查看



第858章  面如死灰（八千字）
　　虽然援军很远，远得普通矮人只能隐约见到骑枪林，就连基斯里夫的号角声，也穿不过战场嘈杂声，落在耳旁，仿若蚊叫。
　　但是援军到来的好消息，一下振奋了乔治和氏族长。
　　乔治还好，他在援军之中，搜寻着姬玛的身影，氏族长则面色红润像是一下便回到年轻时候，他甚至蹦了起来，一拍城墙上的垛口。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人类没违约。”氏族长目光如闪电，望向下方，“那群鼠人崽子，大半都进了城，把自己屁股留在后面。”
　　庞大的翼骑士群，开始整队，缓步朝着鼠人大军前进，他们竖起骑枪，红色旗帜飘扬，正朝鼠人大军背后的左翼前进。
　　乔治目测骑兵数量不到三千，其中不少骑兵，并非翼骑士，而是负责打扫、袭扰战场的轻骑兵，一矛、一弓而已。
　　相较于整个鼠人大军，这前来驰援的骑兵，虽然看起来漫天遍野，可相比于连绵十里的鼠人军营，小得像是一根戳向巨人的箭矢。
　　乔治不禁问：“真的能冲垮吗？”
　　“当然，只要翼骑士们冲锋，胆小的鼠人们便会溃败。”
　　乔治发现，城墙外的鼠人军营开始乱起来，各种旗帜乱摇，四处都是奔跑的鼠人，借助扭曲光线的能力，乔治能实现类似望远镜的效果。
　　他甚至见到两个惊慌的鼠人撞在一起，跌在地上，更多的鼠人绊倒在地，将过道堵住。
　　这时，乔治回想起历史上百人战胜五千骑兵的疯狂战例，渐渐信了氏族长的话。
　　一个人转身过去很快，但如果是一千人呢？而且这一千人，在不同的地方，要集合在一起，一并转身。假如将这个数字放大到一万，甚至是十万人呢？
　　鼠人大军像是拼命扭动庞大身躯的肥佬，骑兵们如一柄匕首，正逼近它的心脏，而它的拳头，还陷在独龙城里，甚至连头都没转回去。
　　想必，率军的鼠人们一定很惊慌吧。
　　乔治如此想着。
　　和乔治料想的一样，鼠人将领们乱成一团，在高台上如热锅上的蚂蚁，跑来跑去。
　　“后面怎么会有一支人类玩意的骑兵？”
　　“要死！要死！我们的军团都在前面，前面！”
　　“快把你最后一头地狱深渊憎恶拿去牵制人类玩意。”
　　“当我笨笨？你们眼睁睁看着我们腐坏氏族两头憎恶，全死了！死了！还想让我当炮灰？不！不！”
　　“安静！安静！快给我安静！”大角鼠神选，川罗咬下一次元石币，也才冷静下来，他瞪红了眼睛说：“一定是我宿敌的阴谋，只有她，才能悄无声息，在我们后面变出一支骑兵来！”
　　正争吵的鼠人将领们望向他。
　　他们在城内最高的平台上，能看到远方的骑兵们在逼近，尽管战马为保存体力，只是缓步前进，但像是正伏地逼近猎物身后的老虎一般。
　　在骑兵身后，基斯里夫的步兵们正小跑前进。
　　“但是，伟大的川罗早已经预见这一切。”大角鼠神选川罗说：“别忘了，我们之中最英勇的军队，正护在我们屁股上！”
　　话音未落，随着尖锐刺耳的号角声响起。
　　红甲鼠人军阀带领的暴风鼠们，手持长戟，组成整齐的方阵，正小跑堵在军营和军营之间，也正好堵在翼骑士们之前。
　　一块又一块方阵堵上去，机动性强的鼠巨魔们，在方块之间奔跑。
　　鼠人们一会便记起来。
　　对呀，他们身后还有红甲鼠人军阀。那位遭到排挤的军阀，被安排守护大军身后。刚好，为了避免士兵亲眼见到，其余鼠人们在独龙城劫掠发大财，以至于眼红士气崩溃。
　　红甲鼠人军阀还命令所有士兵们，背对着独龙城。
　　众鼠一下投以敬佩的目光，大角鼠神选川罗窃笑不已：“他能给我们争取到时间，快派精锐部队回防，现在，就现在！”
　　众鼠脸上都露出笑容，哪怕是损失巨大的腐坏氏族。红甲鼠人军阀和基斯里夫人战斗，一定是两败俱伤，这样就不用分红甲鼠人军阀更多的战利品了。
　　每位鼠人，都喜欢出最少的力，得最多的战利品。
　　“报！”
　　一位气喘吁吁的鼠人信使奔来，单膝跪下，一手抬起，手里拿信说：“来自前方急信。”
　　一看，是红甲鼠人军阀的信件。
　　大角鼠神选川罗接过，撕开一看，上面字迹潦草，内容很简单：“军营里的战利品都归我，否则的话.....”
　　川罗猛地抬起头，望向军营，只见自己堆积如山的战利品堆，正被装车拉走，为此还发生一系列小冲突。
　　红甲鼠人军阀居然乘机要挟，他气得牙齿痒痒的，却又无可奈何。要是不同意的话，红甲鼠人军阀硬抢。
　　基斯里夫人冲都不用冲，只需要在远处搞阅兵仪式，就能让鼠人大军不战自败。
　　没关系，没关系，独龙城里的战利品还有很多。
　　川罗胸口起伏几下，脸上努力露出笑容说：“传达我的命令，允许他拿走所有的战利品。”
　　“所有？”
　　“所有？！”
　　“闭嘴！”大角鼠神选川罗喊道：“还不快回营！我还有压箱绝招没使出来。”
　　众鼠恍然大悟，只要自己回营快，击败基斯里夫速度快，那么战利品是能抢回来一些的。至于说好的战利品全给他？
　　鼠人的承诺，比厕纸还不管用，厕纸还能擦屁股。
　　另一边，远望战局的乔治。见到一支阵容齐整的鼠人部队，如一块顽石，正往翼骑士前面搬。
　　一方面是这地下太大，又无起伏，也无树木。骑兵们一出现，远远地便被发现。
　　另一方面，他总觉得这支由远征军将军，所带领的骑士们，缺乏一股冲劲，慢悠悠的，似乎在踌躇不前。
　　他把事情汇报给氏族长。
　　“冲出去，里应外合。”氏族长决定，“告诉所有人，我们不能给那群鼠崽子，大摇大摆地走出我们的城市。”
　　乔治热血冲头：“我愿作为前锋。”
　　命令随即传下，已经知道援军到来的矮人们，欢呼雀跃，哪怕是受伤的矮人，也想参加反攻的军队。
　　乔治沿着楼梯走下去，半路杀出了屠夫高崔克，他一瘸一拐，身上绑着绷带。
　　伤那么重，却一下能站起来。
　　乔治对他生命力很是惊讶，更惊讶的是，屠夫高崔克满脸怒容，好像自己是他仇人一样。
　　“芒林！”屠夫高崔克冲他大吼：“你居然将我从死亡的荣誉中拖出来！本来我能好好死的。”
　　在他身后，吟游诗人菲利克斯一脸死灰，嘴里嘟囔道：“屠夫之歌又要写一首...”
　　乔治明白了过来，问：“那你想做什么？”
　　屠夫高崔克脸上一下变色，带着恳求的语气说：“带我反攻，我听见反攻的号角。”
　　乔治看向他抬起的左脚。
　　“你不是有一匹战马吗？”屠夫高崔克问：“我骑在你马屁股上。”
　　“好。”
　　屠夫高崔克脸上一下绽放出笑容：“你真是我见过最好的人类朋友。”
　　一刻钟之后。
　　城门之前，乔治骑着披甲的天界战马，人马皆白，如同天国骑士。
　　珍娜抬来一柄骑枪，递给乔治，骑枪很朴素，锥形，没有铁罩护手。
　　在他身后，矮人们士气高昂，在氏族长演讲下，不时举起战斧，发出怒吼，屠夫高崔克也亢奋地举起斧头。    唯有天界战马老白垂着马头，自言自语说道：“怎么总是让我驮那么重的东西。”
　　城门升起，露出门后无穷无尽的鼠潮。
　　乔治一马当先，冲杀出去，身后涌出愤怒的矮人们。
　　鼠人们一时猝不及防。
　　他们之前便人心惶惶，精锐部队撤离，引发了众多谣言，据传一支规模庞大的秩序联军，正从背后杀来。
　　如今，已是瓮中之鳖的矮人们，忽然杀出，坐实了这条谣言。
　　在乔治冲杀，骑枪戳倒鼠人骑手，矮人们涌向挡在前方的鼠人，铁手龙炮手们跑上屋顶，将喷火器对准下方逃窜的鼠人喷火。
　　尽管鼠人们占据优势，矮人们人少，身上都带伤。但在愤怒的矮人们面前，一退再退，最终溃败。
　　乔治骑着天界战马，一路追砍着鼠人们的后背，杀红了眼，从天界战马身上翻下来，拿起马上的双手巨剑，追着砍，一不留神，发现自己居然追砍到第二道城墙前。
　　见到这杀神杀来，吓得城墙上的鼠人们，丢下抬枪、鼠特林、投石索，翻墙直接从城墙上跃下。
　　伊芙·霜叶落在城墙上，她没拉弓射杀，只是呆呆地，望向远方，随后对乔治挥手，让他上来。
　　乔治用力一跃，跃到伊芙·霜叶身旁，走向她，问：“怎么了？”
　　“援军好像要逃。”
　　乔治眺望远方，发现那么久了，翼骑士们还没和鼠人们交战，而是在对峙，诡异地对峙。
　　“不，不要这样。”他心一寒，想到要是骑兵们逃的话。
　　矮人们幸苦拼杀到现在，一切都要没任何意义，他们已经无路可退了。
　　氏族长气在亲卫的簇拥下，喘吁吁地走上城墙，脸上露出笑容：“人类朋友，翼骑士们要攻进来了吗？”
　　乔治深吸一口气：“还没。”
　　“还没？”
　　氏族长踩着一具鼠人尸体，望向远方。
　　此刻，在翼骑士们之前，骑在熊身上的远征军将军，挥舞着手，掉头离开，旁边的号手吹起撤退的讯号，翼骑士们纷纷掉转马头离去。
　　乔治料想之内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远征军将军对胜利根本没有信心。
　　氏族长的斧头落了下来，“不！不！懦夫！回来，回来！”
　　他脸一下涨红，眼睛瞪圆。握紧拳头，而后又松开，跪倒在地，面如死灰。
　　远处传来鼠人们的欢呼声：“跑了！跑了！人类玩意跑了！”
　　一时间，乔治为自己身为人类而感到羞愧。
　　氏族长站了起来，最后一次带着希望，望向远方，但乔治清楚看到，翼骑士们离去的背影，还有马屁股。
　　乔治开口：“氏族长。”
　　“逃吧，你。”氏族长说：“今天是独龙城的末日，我会率领所有矮人，冲向鼠人，宁可死在进攻中，也不要死在防御中。”
　　乔治说：“我会和你一起战斗。”
　　氏族长扣上头盔，面甲遮住了他死灰的脸色。他举起斧头，发疯一般叫嚷道：
　　“所有的矮人！和我一起向前冲呀，直至死亡。”
　　碎铁勇士们簇拥着氏族长，冲向鼠人。
　　矮人们劈砍、格挡，倒下，纵使身负重伤，倒在地，也抓住斧头，要劈死鼠人。
　　得知基斯里夫人撤退后，鼠人们兴奋至极，从四面八方用来，用各种险恶的手段，杀死顽抗的矮人。
　　而此时。
　　在城外。
　　率领精锐部队，出城的大角鼠神选川罗，眼见基斯里夫军队撤退，便翻脸不认账。指使手下，争抢回自己的战利品。
　　“我哪说了，要把战利品全给你们？”
　　大角鼠神选川罗，站在末日大钟的高台上，冲带队前来对峙的红甲鼠人军阀大吼：
　　“小偷！强盗！抢劫犯！要不把东西全还回来，要不就去死！去死！”
　　“要不是我把人类玩意吓跑，你还能在这里叫喊吗？”红甲鼠人军阀喊：“别想！别想！”
　　“人类玩意的胆小！你有本事现在就逃，看我们还要不要你！”
　　大角鼠神选川罗话音刚落。
　　只听见侧面传来一阵号角声。
　　红甲鼠人军阀身躯一震，说：“是人类玩意的号角声。”
　　“哈，当我笨笨？”大角鼠神选川罗喊：“他们早逃，逃了。”
　　“就在你后面！”
　　川罗说：“然后刺杀我？”
　　又一阵号角声响起。
　　旁边有鼠拉了拉川罗，他一脸发白说：“真的，有一支骑兵部队，出现在我们右翼。”
　　“出现？”
　　川罗转过身，正好见缓坡上，已经站满了盔甲鲜明，红马红袍红枪，手执红色骑枪的翼骑士们。而且，不断有翼骑士从身后弥漫的灰雾中走来。
　　手执斧枪的黑发女人，站在最前方。
　　虽然挺远，但那身影，川罗一看都忍不住牙痒痒的，他大喊：“姬玛！姬玛！又是你这可恶的玩意。”
　　他瞬间明白了一切。撤军是假的，都是假的，是幻象，是那女人的诡计。真不敢相信，一整支军队，居然都被一堆触及便溃的幻象给骗了。
　　真正的主力，随着那头魅魔！该死的诡变之主宠女，隐藏住，悄悄接近。
　　姬玛手举起“树枝斧枪”又放下来，翼骑士们的战马缓步下坡，铁流从她两旁经过。
　　所有懂军事的鼠人将领，都感到一柄匕首抵住心口，正戳向跳动的心脏。
　　红甲鼠人军阀的暴风鼠，都去守住左翼军营，右翼空虚，只有他们。
　　尽管红甲鼠人军阀对自己的暴风鼠有信心，相信他们能正面对抗人类玩意的战马，但他们可跑不过骑兵，这个口子堵不及了。
　　“一定要堵住这个口子！”大角鼠神选川罗连忙变了脸，对红甲鼠人军阀说：“你还有预备队，对有预备队，所有的战利品都是你的，你的，等下攻下独龙城，也分你一半。
　　“只要拖延，拖延到我的仪式成功。”
　　红甲鼠人军阀问道：“什么仪式？”
　　“大魔！”大角鼠神选川罗狠狠道：“大角兽的大魔，能把这群人类玩意撕成碎片！”
　　“好。”红甲鼠人军阀说：“我会尽力，我还有一支预备队。”
　　留预备队是优秀将领应有的品质。
　　远处，传来一阵号声。
　　随军号手举起黄铜小号，吹起急促的号声。
　　周围所有的翼骑士，一踢战马，战马从缓步变为快步，速度又上了一个档次。
　　姬玛拍翅，从缓坡上飞起，在她身下。
　　翼骑士们大致分为三股，如一条红线般，从侧面扫荡向鼠人军队的右翼。
　　她见到，鼠巨魔们正朝骑兵大军冲来，意图拖延时间，原本数量众多的鼠巨魔，在围剿救世小队的行动中，伤亡颇多，看起来还不到百头。
　　姬玛都不放眼里，她继续飞，身下马蹄的轰隆声让她的血在升温。
　　在鼠巨魔之后，还有一头地狱深渊憎恶，但它已受伤，缺了一只手，当初乔治在它身上留下的伤口，远没愈合。
　　依然不放在眼里。
　　大约数百位全副武装的暴风鼠，不保持队形，急速朝右翼前去。
　　姬玛还是没放在眼里。
　　鼠人左翼的暴风鼠方阵群动了，旗帜摇晃、电光闪烁，方阵群以缓慢，却不失秩序的速度，缓缓地朝右翼前进。
　　姬玛目光立即聚焦在暴风鼠方阵群上，那是威胁。一旦骑兵们陷入混战，持戟暴风鼠们涌上来，让战局僵持住，就不好了。
　　不过随即。
　　一群持矛挂弓的轻骑兵们，骑着马冲上来，拉弓就射。
　　贝奥高举圣剑，和身后脑袋反光率疑似超过镜子的西格玛战斗牧师，一并冲锋，在他们身后，是基斯里夫的步兵们。
　　方阵群一下乱了。
　　正执行撤退命令的方阵，选择停下脚步，抵御突如其来的袭击，一处乱，处处皆乱。没得到下一步指令的鼠人军官，不知该怎么做，只能命令方阵停下，准备战斗。
　　而他们的命令，往往也得不到完全执行。
　　虽然基斯里夫轻骑兵射出的箭，难以伤害到身披铁甲的暴风鼠。
　　但哪怕是经过严格训练的鼠人，也难以在箭矢的呼啸声之中。集中注意力，听从命令、看军旗。
　　整个方阵群停滞了，可以预想，将来基斯里夫的步兵杀来，他们只会牢牢钉在原地。
　　可悲的步兵们。
　　姬玛嗤笑一声，拍着翅膀，随翼骑士们冲锋。
　　近百头鼠巨魔，咆哮着杀来，随军号角声，更急促了。
　　翼骑士们战马从快步变为疾步，全力奔驰，他们队伍分为两排、两排，进行冲击，竖起的骑枪，让他们看起来，宛如树篱。
　　“树篱”放下，直指鼠巨魔。
　　姬玛挥舞着树枝斧枪，诅咒着鼠巨魔，约莫二十头鼠巨魔受到诅咒，一时脑子混乱，停了下来，用手猛拍脑袋。
　　其余的鼠巨魔和翼骑士们撞上。
　　四米长的空心骑枪，首先戳中鼠巨魔，翼骑士们夹住骑枪，拼命将动能传递到鼠巨魔身体里。
　　“咔嚓！”
　　随着骑枪断裂，鼠巨魔身上插着三四根骑枪，跌倒在地上，旁边无数翼骑士骑马从尸体旁奔过。
　　第一轮冲击，鼠巨魔倒下二十多头，后面还有两排翼骑士接着冲过来，如筛子般，一遍遍筛过鼠巨魔，局部发生几场肉搏战。
　　姬玛此时俯冲支援补刀，杀死鼠巨魔。
　　等她杀死第三头，重新飞上天上时，发现已经没有活着的鼠巨魔。敌人手里的机动部队，在短短时间内，便全数消灭殆尽。
　　在这短短时间内。
　　姬玛见到，一道临时防线——以鼠肉构成的，已经在翼骑士之前成形。但从空中看起来，阵型稀稀落落，像是一条横在地上的威化饼干。
　　估计这些鼠人都是强拉来的，就站在这里，要挡住奔驰的马蹄。他们根本没时间好好结阵。
　　唯一的硬骨头是，两个黑色暴风鼠方阵，抵住在中央。他们身后，便是鼠人大军的指挥系统，姬玛能见到，一个叫不出名的鼠人，似乎在执行仪式。
　　毫无疑问，冲过去！正面冲过去。
　　姬玛怒吼：“冲过去！碾碎！砍！”
　　已经乱了阵形的翼骑士们先锋们，一股脑全冲向鼠人防线。
　　地面在震动，氏族鼠的双腿也在震动，有位鼠人忍不住抱头鼠蹿，手持鼠特林的督战队，立即朝他扫射。
　　粉色的药雾喷射，中和掉空气中鼠人散发的害怕气味。这才让鼠人“威化饼”防线，没在翼骑士们冲锋之前崩溃。
　　暴风鼠们将长戟斜立，一脚踩住长戟尾端，正面冲来的翼骑士，红甲鼠人军阀在后面大吼：
　　“不能后退！不能后退一步！”
　　骑枪放下，直直对准暴风鼠们。
　　暴风鼠们看身旁两侧，毫不后退的战友们，忽然心生勇气，翼骑士们正面撞上，肯定没好果子吃。
　　寒冰的光辉笼罩着前排翼骑士，他们的骑枪上泛着冰芒，骑马的随军寒冰女巫施法了。
　　同时，在密集的暴风鼠方阵之中，寒风带着洁白冰气，发出阵阵轰鸣，如海浪一般，冲撞得暴风鼠们东倒西歪。
　　翼骑士们撞了上来，骑枪贯穿暴风鼠的盔甲，深深嵌入方阵之中。许多被冰气冲倒的暴风鼠们，再也没有机会站起来了。
　　持戟暴风鼠们挥舞着长戟，将身陷阵中的翼骑士们纷纷打下来。
　　第一波冲锋，扛着魔法打击，暴风鼠们硬是撑了下来。
　　此时，鼠人阵线后的枪声大作，子弹雨扫过逃跑的鼠人——并不是每个鼠人都是暴风鼠。
　　鼠人指挥官认为，与其要数量不多的鼠特林扫射翼骑士，不如用来扫射逃兵，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做对了。
　　绵长的“威化饼”防线，将翼骑士们深陷其中，勉强挡下第一轮冲击。
　　随着撤退的号角声响起，鼠人们爆发出一场欢呼声。但欢呼声立即停下，因为第二轮冲击随后而至，他们排成两排，冲锋。
　　打头的，是骑在熊上的翼骑士，因为他们速度太慢，所以赶不上第一轮冲击。
　　“坚持住！坚持住！啊！”
　　一柄骑枪，贯穿了尖叫的鼠人军官。
　　巨熊熊掌一拍，掀飞了一片暴风鼠。
　　绵长但稀疏的威化饼防线，根本挡不住翼骑士们。战马不断奔驰，将一路将鼠人撞倒，翼骑士们丢下骑枪，拔出骑士剑，随意左砍右劈。
　　鼠人们终于撑不住，抱头鼠蹿，哪怕是吸入了粉色药雾，充满嗜血欲，也只是将这股嗜血欲释放在，一切胆敢拦住自己逃跑路上上的人。
　　鼠特林一直扫射逃兵，不是过热爆炸，就是被逃兵们撕碎。
　　一直坚持到最后的暴风鼠们，绝望地发现，他们是最落后的，已经深陷骑兵包围。
　　几位翼骑士只是用骑士剑，从暴风鼠方阵之后冲来，便引起了蔓延全军的溃逃。
　　最后的硬骨头已咬下，红色洪流不可阻挡，肆意屠杀驱赶着逃兵。
　　姬玛放声高歌，肆意地收割着逃兵生命，她最喜欢屠杀那些不敢反抗的敌人。
　　在她脚下，穿着红披风的翼骑士们，正如同红色推土机，将漫漫的鼠人，往前推。鼠人们逃到独龙城前，拼命挤进城墙缺口，鼠挤着鼠。
　　更多的鼠人被同伴挤下熔岩护城河，随着翼骑士们前进，压缩空间，落下护城河的鼠人更多，尸体之多，在熔岩上堆了一层又一层，形成一个隔热层。
　　后面掉下去的鼠人，居然有机会爬出去，不过他们往往被脚下，伸出的手牢牢抓住脚腕，那些压在下面，正被烘烤的鼠人，无比希望有人能拉自己出去，死都不放手。
　　此时一阵魔法之风猛烈流动，将姬玛从杀戮状态中唤醒，她才记得有鼠人要举行仪式。
　　只见仪式地点，宛如中流砥柱，屹立在逃兵洪流与翼骑士洪流之中。
　　两边都是逃兵，地狱深渊巨兽挡在前面，不管是敌是友，只要敢靠近，通通杀死，已经有不下二十为翼骑士惨死与此。
　　加上强者如云，短时间内，拿它没办法。
　　如今看起来，好像仪式要举行成功了。姬玛心一悬，但也没办法。
　　毕竟她又骗不动贝奥，否则以她的性格，早把全军的强者，全编进骑士部队里，集中优势，捅穿对方。
　　随着川罗举起双手，末日大钟响起，下边仪式法阵散发出刺眼红光，姬玛能感觉到，一股魔法之风暴风，正在肆虐。
　　红光之中，川罗发疯一般的大笑，望着姬玛，笑得更厉害了。
　　但姬玛非常疑惑，她不知道那疯子一般的鼠人是谁，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红光，这气息，分明是象征着血神。
　　什么时候，血神改了性子，居然不仇恨魔法，还和施法者合作？
　　红光之中，出现一位浑身赤红，背生双翼，双持冒火巨斧，身披黄铜甲的恶魔。正是血神大魔，一头强大的大魔，他看起来比地狱深渊憎恶还高。
　　血神大魔张口咆哮，火焰从嘴里喷出：
　　“谁！哪个肮脏的虫子，用恶臭的魔法，把我扯了出来？恶心！到处都是魔法的恶臭！”
　　川罗停止疯笑，转过头，惊道：“怎么是血神的大魔？”
　　一斧头迎面劈来，川罗用法术一躲，那斧头正中末日大钟，裂开一道射出红光的裂缝。
　　此时，红甲鼠人军阀才记起来。前几天，为了让川罗出丑，他买通鼠人刺客，偷换了被污染的材料。
　　难道说，这川罗把那批受污染的材料，拿来施法了？
　　“可恶的虫子！我要杀了你！！！”
　　血神大魔更怒，一边随手把一位鼠人强者的头劈下来，一斧头劈向川罗。
　　但川罗不愧是大角鼠神选，在最后关头，以极快又娴熟的动作，施展传送术，消失在血神大魔斧刃前。
　　“啊啊啊啊啊啊！！！”血神大魔气得真正意义上的五窍喷火，他的怒火，要流更多的血，才能熄灭：“卑鄙的法师！”
　　他朝周围鼠人强者们狂砍，没有哪位强者能挡过两斧头，横劈成两块的，竖剁成两片的，什么死法都有。
　　地狱深渊憎恶冲向血神大魔，血神大魔撞过去，他们扭打在一起，血神大魔把地狱深渊憎恶掀翻，一斧头劈下它的头。
　　“半边头？废物！”血神大魔狂吼，发泄般一直劈砍向地狱深渊憎恶的尸体：“废物！废物！废物！！！”
　　那场面，简直壮观，一头巨兽活生生被劈成肉馅，碎骨四飞。
　　逃过一劫的红甲鼠人军阀，看向不远处狂怒的血神大魔，当场发誓，日后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和川罗合作。
　　发完誓，他赶紧回到左翼，带着亲信和一些士兵，立即逃跑。这下，就连左翼的暴风鼠们，也轰然崩溃，四处溃逃。
　　目睹全程的姬玛，忍不住鼓起掌来。
　　太强了，真是太强了。本来她要费点脑筋，怎么将这地方给拔除掉，毕竟她并没有实际指挥权，那么多强者聚团，还是很难啃下来的。
　　没想到，那不知名的鼠人那么强大，居然能召唤出大魔。
　　不愧是血神大魔，正面能力就是强，一下把附近的所有人都砍翻了，连末日大钟都不放过。
　　“轰隆！”
　　末日大钟在血神大魔的怒吼和劈砍下，成为一堆废铁。
　　血神大魔身子开始散发出灰烬，这代表着他要离开俗世，他转过头，看向姬玛，冲她怒吼：“鸟人的臭味！又是你们的阴谋！”
　　血神大魔投掷出巨斧，快如闪电，姬玛出于尊敬，使用了“人偶替身”。
　　血神大魔只能在狂怒之中消失了。
　　姬玛笑容消失，一只手轻抚自己左眼。
　　看来，对方是察觉到我身上的诡变之主之力。成为诡变之主神选这事，要怎么和乔治说呢？


第859章   诡变之主神选
　　城外的动静之大，哪怕隔着两道城墙，哪怕正与鼠人们激斗，都能听见。
　　氏族长已面如死灰，他抱着决死之意，在鼠人围攻之中，奋力砍杀，在临死之前，多杀几头鼠人，为独龙城陪葬。
　　每砍一斧，他诅咒一句鼠人，又诅咒一句，胆小懦弱的诺斯卡人。
　　“酒囊饭桶！”
　　“胆小鬼！”
　　氏族长喘着气，将符文斧拔下，伤口与三天三夜未休息的疲惫，让他感觉难以为继，但是周围的鼠人还是那么多，永远不会减少。
　　但诡异的是，鼠人们停止进攻，他们里三层、外三层保卫着，这些不到百人的矮人，屋顶上全站满鼠人，却畏畏缩缩。
　　“来呀！”氏族长拍着盾牌：“谁想杀死我？”
　　乔治也感到疑惑，他看向高塔上，负责监视和狙击的伊芙·霜叶，却见她从高处跳下、落下来，直接扑向鼠群中。
　　此等主动跃入险境的做法。
　　吓得乔治，膝盖一弯，准备跳跃救援。
　　但诡异的是，没有鼠人阻拦，伊芙·霜叶轻易杀出一条路，轻轻一跃，落在乔治身旁，脸上难得有一抹激动的红色，说：“援军到了。”
　　“援军来了！”乔治立刻对不远处的氏族长吼道：“我知道，姬玛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氏族长没半点高兴：“晚了。”
　　此时，伊芙·霜叶才说：“姬玛带着部队，已经将城外的鼠人们，全部消灭了？”
　　“什么？”乔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全部消灭？”
　　伊芙·霜叶语气也有些激动：“援军没撤退，那是幻象，姬玛率领部队，给了肮脏的鼠人致命一击，落在熔岩护城河的鼠人尸体，都已经填满了护城河。”
　　远方，从城墙下冒出的浓浓黑烟，佐证她所说的话。
　　氏族长本已化为死烬的心，燃起希望之火，问：“真的？”
　　没等伊芙·霜叶回话，周围的鼠人以实际行动证明，他们真的败了。他们掉头就跑，一处崩溃，处处崩溃，不一会，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圈，便乱成一团。
　　四处都在尖叫着；
　　“败了败了！”
　　“跑呀！快跑呀！”
　　“跑！”
　　矮人们几乎看呆了，逃跑的鼠人从屋顶上被挤掉下，掉在街道上。
　　分明鼠人鼠多势众，只需一齐涌上来，击溃这支受伤又疲惫到极点的军队，也不是不行。
　　可他们逃了，丢下武器、盾牌，把后背露给矮人女弩手，将同伴挤下屋顶，踩着受伤的同伴。
　　前面的街道，鼠挤着鼠，像是堵塞的地下水道口。
　　氏族长血一下涌上脸，红得像是圣诞老人，他发出怒吼：“杀呀！”
　　矮人们才从突如其来的胜利之中，醒过来，纷纷冲上去，拿起斧头便剁向鼠人的后背。
　　氏族长追上去，一斧头把鼠人劈成两半，砍一斧，喊一声：“基斯里夫万岁！”
　　“勇士之国万岁！”
　　越喊越兴奋，甚至高喊：“矮人人类友谊万岁。”
　　伊芙·霜叶哼了声：“哼。”
　　乔治面带笑容，冲上去，挥舞着巨剑乱劈、乱砍，伊芙·霜叶手持双剑，跟着他一起收割鼠人生命。
　　城内数万的鼠人，竟被一百多位矮人追着砍杀。
　　独龙城内一片混乱。四处都是狂奔的鼠人，如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钻，每一条街道都挤满了鼠人，他们钻进民居里、躲在屋顶、往地下水沟去躲。
　　乔治一行人压力也没那么大。
　　所以，伊芙·霜叶决定主动和乔治聊天。
　　“乔治。”伊芙·霜叶把银剑从鼠人身体中拔出，“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嗯？”乔治一剑把两只鼠人，斜劈成两半。
　　“凡事皆有代价。”伊芙·霜叶说：“姬玛咨询过我一些，关于权力的问题。据我了解，她处境很坏。她在远征军中，只有远征军将军愿听她的话，其余人尤其是贝奥，想用圣剑杀死姬玛。”
　　乔治问：“但远征军将军，又是一位没有魄力的人？”
　　“是的。”伊芙·霜叶说：“在这小小的权力游戏中，她本必输无疑，但她赢了。”
　　“代价是..成为诡变之主的奴仆？”
　　“是神选。”伊芙·霜叶说：“到时候，你不要过于苛求她。哪怕她再邪恶，用的手段再坏，被诡变之主腐蚀得更可怕，也是为了我们能活下来，而牺牲自己。”
　　乔治说：“我明白。”
　　哪怕她是基玛的女儿，天性邪恶、死教不改、又受诡变之主赐福，成为神选。
　　但乔治决定，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失望。
　　前面街道拐角处，忽然跑出一堆鼠人，和逃跑的鼠人，撞成一块。接着，传来一阵熟悉的尖叫声。
　　“救命呀！”
　　是姬玛的声音，声音还未落，姬玛低空飞行，从拐角处杀出来，她身上“树枝斧枪”都是血，翼膜挨了一剑，断了一边翅膀，但依旧能以全速，朝乔治这里奔来。
　　姬玛一见到乔治，便喊道：“快救救我！”
　　乔治马上朝他冲过来，她背后闪过一剑光，是那手持圣剑的贝奥，怒吼：“邪魔，哪里走？”
　　姬玛姣好面容上露出惊吓之情：“啊！”
　　她是真的很害怕，浑身都在打抖。
　　乔治冲上去，迎着剑光，一击将圣剑打偏，火花四溅，乔治只觉手上的双手剑颇为无力，一看，剑身上竟有一指头大的缺口，两把剑交缠在一起，眼看着熟悉的圣剑，握住对方手中。
　　“乔治！还好我跑得快。”姬玛躲在乔治身后。
　　贝奥吼道：“你真的堕落了吗？居然保护诡变之主神选。”
　　“你居然对一位功臣下手。”乔治说：“我只知道，她救了我们大家，救了整座独龙城。”
　　“那又如何？凡是邪神爪牙着，皆杀。”贝奥说：“这次胜利，只不过是她阴谋一环而已，她装作楚楚可怜，只是利用你而已，醒醒吧，手下败将，想到我终其一生，击败的人那么蠢，我只觉羞愧。”
　　乔治怒道：“除非你从我尸体上踩过去。”
　　“后退。”伊芙·霜叶拉满弓，指着贝奥，以及从贝奥身后追来的队员。
　　连圣女珍娜，也坚定地站出来，护住乔治另一边。
　　“堕落了，都堕落了。”贝奥骂道：“你们一而再，再而三，把私人感情凌驾于对神的信仰与对全世界的责任感之上！用你被女色填满的脑子想想！她已有诡变之主协助，连我们这群人都能骗过，她要觊觎王冠碎片，怎么办？”
　　“如果她不骗你们。”乔治说：“你们只会像这满大街跑的鼠人一样，逃走。”
　　“是呀是呀。”姬玛附和道：“要是独龙城没了，我们没了，你觉得凭你能抢到魔王王冠碎片吗？”
　　“我知道，一旦这魅魔逃到你们这里，必定会受包庇。”贝奥的语气变得危险起来，他的队友们，走上来，四对四，“你觉得，你能挡住我们吗？”
　　说罢，贝奥手中圣剑指着乔治。
　　与贝奥一行人相比。
　　乔治这一队，魔力不足，身上带伤，乃强弩之末，况且贝奥手上还手持圣剑。
　　姬玛抓紧了乔治身后的披风。
　　“不觉得。”乔治抬起手，用缺口的双手精金巨剑，碰上圣剑，“如果你打算残害兄弟，违背规定的话，我不得不自卫。”
　　对峙，持续了数个分钟。
　　“该死！”贝奥骂道，后退一步：“圣堂就不应该为你这种任性的天才，践踏秩序！只因你一次天才的任性，圣堂同意你把魅魔带在身旁，最后成了这样子。”
　　说着说着，贝奥用圣剑剑尖指着乔治：“你还记得你初心吗？让那魅魔改邪归正，看看她现在的样子，有哪怕半点善良？呵呵，不过是我手下败将罢了。”
　　说罢，贝奥四人转身离开。
　　姬玛在乔治肩膀后，抬起头，冲他背影吐舌头。
　　一只手，握紧了姬玛的手腕，乔治的声音响起：“姬玛，你是故意去找贝奥被追杀的吗？”
　　姬玛心一沉，说：“是。”
　　随后又笑嘻嘻说：“没办法呀，人家也害怕嘛，毕竟成为了诡变之主的神选，直接来找你的话，我很怕你...会直接砍了我。”
　　“成为神选，代价是什么呢？”
　　“他说没有。”
　　“免费才是最贵的。”


第860章  人的偏见是一座大山
　　姬玛不知道多少次，庆幸自己拿捏住乔治。
　　否则，以乔治的智力和能力，她怕不是早就成一堆碎肉。
　　她也明白，挨贝奥一路追杀，追杀到乔治面前的计谋，有一个莫大的漏洞。
　　既然她能飞，又蓄意欺骗整支军队，知道贝奥对她可不怜香惜玉。打完仗后，直接飞向乔治队伍，或者躲起来，都不会和贝奥起冲突。
　　只要乔治的脑袋没被情绪冲昏头脑，怎么样都能想到。
　　可是，这家伙怎么没被冲昏了脑袋呢？ 
　　是我翅膀的伤口不够深？是我叫的不够惨烈？还是叫得太做作？演得太浮夸了吗？
　　我是不是应该，表示一脸没关系的样子，用脸上平淡的微笑，和我身上的伤口，形成强烈对比，用来打动乔治？
　　就好像写小说时，那些专门用来骗取读者同情的角色一样？
　　可这又不符合我以往的形象，他肯定会起疑的吧？这何尝又不是一种浮夸的表演。
　　姬玛脑子里想了很多，想得都脑子疼了，自然脸上没露出任何破绽。
　　对于乔治那句“免费才是最贵的。”
　　她回道：“可是，有更贵的事物，在这座独龙城里。”
　　她对自己的答复感到很满意。
　　“除此之外，还有吗？”
　　姬玛意识到，老一套的片面真相骗人大法，失败了，她说：“对实力的渴望。”
　　“还有吗？”
　　“我不是罪犯，乔治。”
　　乔治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可能在他的脑袋里，已经推导出正确答案。
　　姬玛尾巴不安地左摇右晃，一想到，被识破的后果，仅仅只是设想一下，无法回到地球的可能性，她胸口便疼。
　　这时候，乔治伸出手说：“其实你不必骗我。”
　　姬玛露出一脸悔罪的模样，尾巴甩得更快了：“嗯。”
　　乔治的手，搭在姬玛的翅膀伤口上，或者说是断口，姬玛的右边翅膀断了一半，断口还在冒烟呢。
　　“总是折磨自己，很疼。”
　　伤口一暖，暖流冲走了疼痛，落在姬玛心里。
　　她一时差点忍不出要落泪，翅膀长出新的，姬玛拍了拍翅膀，说：“谢谢你。”
　　说罢，姬玛用力拥抱乔治，抱得很用力，嘴巴在乔治嘴上用力亲一口，好一会后，才分开。
　　她不知道这好一会是多久，只知道，当分开的时候，整座城市都在欢呼，在欢呼声之中，还夹杂着鼠人逃跑时的悲呼声。
　　他们先向城外走，去见基斯里夫远征军。
　　踏过满是尸体的街道，穿过尸体燃烧的黑烟，第一道城墙外。堆积在熔岩护城河上的尸体，在燃烧，其熊熊燃烧的火光，照亮了独龙城古老的城墙。
　　这座古城还是撑过来了。
　　火光照亮了欢呼雀跃的基斯里夫人，他们四处搜集战利品，但当矮人们，推出装满酒瓶的小推车后，几乎所有基斯里夫人都丢掉手中的战利品。
　　排着队，去领胜利酒。他们纷纷贪婪地拿起酒壶，往嘴里倒。
　　他们四人穿过给自己猛灌酒的基斯里夫人，前往这次庆祝的中心。
　　那身材如熊一般的远征军将军，在众人的欢呼下，满面红光，他和氏族长碰杯，氏族长说：
　　“你是我见过最守约，也是最天才的将军，勇敢又有谋略，之前我还担心你的骑士们，无法击败鼠人大军。没想到，你干脆利落地直接干掉那群该死的鼠人。”
　　远征军将军大笑着：“哈哈哈，我的酒量和我的军事实力一样。”
　　说罢，便灌下一杯酒，吐了口酒气。
　　旁边的几位翼骑士，真心夸赞道：
　　“将军对骑兵部队的应用，真是天才。”
　　“那群堆成一坨的鼠人方阵，哪怕是背袭，我看都难打垮。”
　　“一下捅进敌人心脏里。”
　　他们的声音，传到姬玛的耳中，姬玛没啥反应。
　　乔治这时候说：“姬玛？”
　　“嗯？”
　　“他们没撒谎，是真心的。”乔治说：“可我看到骑兵部队，是你指挥的。”
　　“是呀。”姬玛说：“但我欺骗了大家，披了一层远征军将军的皮，否则我又怎么能指挥得动部队？”
　　“可我见到你，在率领翼骑士突袭的时候...”乔治回想起，那一幕。
　　姬玛站在坡顶上，高举树枝斧枪，翼骑士们如同火红的洪流，从她两侧冲下缓坡。
　　那一刻，姬玛简直是救世主。
　　乔治补充道：“你没有批一层远征军将军的皮。”
　　“哦，因为我用真面目。”姬玛说：“我是披了远征军将军的皮，下达让翼骑士们，随我突袭的命令。”
　　“那他本人呢？”
　　“你没见他挥手率领翼骑士们掉头撤离吗？”
　　“等等，那不是幻象？”
　　“至少他本人不是，他以为跟在后面的翼骑士们是真的。”
　　此时，前面的欢庆声更大。
　　远征军将军，又喝下一杯烈酒。旁边的翼骑士们、矮人们，一齐举手起哄，欢呼着远征军将军的名字，喊道：“万岁！”
　　“勇士中的勇士！”
　　乔治忍不住问：“怎么会这样？一位懦夫，却得到勇士的待遇，拿到最多的功劳。”
　　“我和他说好的呗。”姬玛一脸无所谓：“在幻象破碎后，他应该收到我留给他的信，一切功劳归他，我只要鼠人死。”
　　“但他怎么能心安理得？”
　　“冷静乔治，冷静，都到这地步了，别想着揭露真相，对大家都不好，真的。”
　　乔治说：“我知道。”
　　“这位就是鼎鼎有名的乔治！”有位翼骑士注意到乔治，满脸热情笑容，高声喊道：“多么荣幸，这就是在独龙城，一直坚守的强者们。”
　　喝酒的翼骑士们，纷纷看向“救世小队”。
　　“嘿，我听说过你。”有人走上来热情说：“听说，你一剑把那头，缝起来的巨怪给砍死一头，又剁下另一头的手。”
　　乔治回道：“是的。”
　　翼骑士们七嘴八舌道：
　　“不愧是屠过龙的英雄。”
　　“认识你真高兴。”
　　“来，乔治这有一杯送给勇士的酒。”
　　乔治回道：“不了，我不喝酒。”
　　“圣堂圣武士你和传说一样，我看那什么贝奥，整天说你的坏话，根本比不上你。”
　　在一片热情中，乔治的目光在人群中，找到了姬玛。
　　和受到英雄待遇的众人不同。姬玛受到众人的排挤，每个人离她都有数米远，哪怕她拥有超凡魅力，众人还是不掩饰脸上的憎恶，和她保持距离。
　　她静静地站在那，拉起兜帽，低着头站在那。
　　乔治问：“她也是英雄，为这场胜利贡献颇大，为何没有一人给她敬酒。”
　　一位喝熏的翼骑士，心直口快说：“她用邪恶的力量，欺骗了我们所有人。”
　　“她冒充了将军！”
　　“她骗我们一头闯入险境。”
　　乔治不解：“解围当然很危险。”
　　“但她让我们更危险。”另一位翼骑士很激动：“她嫌我们带后勤车队很慢，让我们把后勤车队留下，只要几位鬼鬼祟祟的鼠人潜入，把后勤车队全烧了，我们都会饿死在这！
　　“我们只带三天口粮，到这里后，只剩一天口粮，要是输了，我们连回到地表都难。”
　　乔治一下明白过来，为了加快行军速度，姬玛让整支军队冒着被歼灭的风险。
　　只要进攻受挫，基斯里夫远征军恐怕都无法撤离。
　　“可是最后不是赢了吗？”
　　“是呀。”翼骑士说：“多亏了将军，带领我们迅速击败鼠人大军，一旦僵持半天，整支部队可能都会因为食物短缺，而分崩离析。”
　　说罢，他一脸崇拜地看向远征军将军。
　　另一位翼骑士举起酒杯说：“赞美他。”
　　“祝他长寿。”
　　可是，分明是姬玛带领你们走向胜利。
　　乔治嘴张了张，记得姬玛的告诫，没这么说。
　　庆祝还在继续，氏族长只是庆贺一下，便离开休息了。矮人们已经很久没有睡一个好觉。
　　乔治找到姬玛，姬玛打着哈欠说：“真无聊，要不要我们玩点两个人都开心的事。”
　　“姬玛，打开结界。”
　　“哇。”姬玛看着周围人来人往，意味深长地看着乔治：“你真的是越来越坏了。”
　　说罢，她手一拍，打开了宁静隐秘结界。
　　乔治说：“他们对你很不公...”
　　他把刚才的事，都告诉了姬玛，最后感叹：“人的偏见是一座大山，即便你指挥军队的功劳归于将军，可是你在战场上的表现，也是有目共睹。”
　　“就这事？”姬玛不在意地挥挥手说：“让别人说去吧，我从未想得到别人的赞美，那又为何在意别人的恶评呢？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
　　“你现在想回去吧？”
　　“当然。”姬玛说：“我早就想回去了，这里胜利宴会，吃的都不好。”
　　“好，我去叫其他人，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
　　“一起去。”
　　姬玛撤掉宁静隐秘结界，牢牢地抓住乔治的手腕——她的确，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了。
　　救世小队很快便离去，整个过程耗时不到一小时。
　　休息了一晚后。
　　次日早晨，矮人信使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托鼠人连夜爆破的福，矮人们在随时可能坍塌的洞口里，搭起了较为牢固隧道，估计晚上，就能挖通隧道。
　　在独龙城停留多日的救世小队，终于可以继续出发了。


第861章  双头龙
　　“我是造的什么孽？西格玛，请拯救我吧。”
　　吟游诗人菲利克斯，一脸绝望。
　　屠夫高崔克一手扣着他手腕，拖着他向前走，他固执地说：
　　“你的神也救不了你，因为你在履行对矮人的诺言。”
　　“我已经为你编了两首屠夫之歌了。”
　　“我还没死，哪有屠夫之歌的主角，没得到荣耀的死亡呢？”
　　“你差点死了三次，我也差点死了两次。”
　　屠夫高崔克脸上露出惋惜的表情，说：“如果那头缝合怪，力气大点就好了，我就能得到荣耀之死。”
　　吟游诗人菲利克斯抱怨：“你为什么还没死呀。”
　　矮人一脸忧郁：“是呀，我为什么还没死。”
　　“你就不能，在格挡的时候，稍微把斧头多移开一些？”
　　“不行！”屠夫高崔克正色道：“屠夫，就要磨练好自己战技，要全力奋战去死，这样才不会玷污那荣耀。”
　　吟游诗人菲利克斯哀叹一声。
　　他们两人，经过一张椅子，椅子上坐着姬玛，她正和打赤膊的矮人工程师聊天。
　　他说：“很遗憾，我造的新东西没派上用场。”
　　姬玛很看好，眼前这位，同样也是屠夫的矮人工程师。
　　“以后会派上用场的。”
　　“鼠人的武器给我启发，以后我可能造出枪药版的鼠特林，但是...”矮人工程师抬起手，看着光光的手臂：“我不知道该如何得到我的死亡荣誉。”
　　“新武器的进步，是以生命为阶梯。”姬玛说：“你可以用你的命，不断尝试新式武器，直到一天，死在工场里。”
　　“谢谢。”
　　“对了，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姬玛说：“以后你研发出新武器，可以将其奥秘给我吗？”
　　“可以。”矮人工程师说：“你给了我很大的启发，尤其是那叫什么四七的武器。”
　　“阿卡四七。”
　　“如果我能造出它就好了。”
　　要是你能造出异界版的AK-47，我愿称你为神。
　　“到那时，一定要记得今日的诺言。”
　　“你怀疑我吗？”矮人工程师说：“我可以把誓约刻在金子上，给你。”
　　“不用了。”姬玛笑着摇摇头。
　　她今天找矮人工程师，要他的诺言，不过是大骗局的一部分。
　　她已打算背叛乔治，无论成不成功，在这个世界，都没有未来。既然没有未来，那何必在意矮人工程师，未来可能造出的武器呢？
　　但她又不能，表现出没有未来的样子。否则引起乔治怀疑可不好。
　　自从成为诡变之主神选后，姬玛只觉，自己对阴谋、谎言熟练了不少。不必再像以前，得在个人系统之中打草稿。
　　有空闲时间，还要一遍遍看草稿，慢慢推敲。
　　而现在，她能轻易地注意到许多可能露馅的细节。
　　“姬玛！”
　　下边传来乔治的声音。
　　“来啦。”姬玛站起来，说：“那么再见。”
　　矮人工程师对他挥手：“再见，我的朋友。”
　　对了，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姬玛隐约记得，他名字超过四个字。
　　那就没有记的必要。
　　她下了楼，弯着腰，过了门口，对乔治微笑道：
　　“准备出发了吗？大家可要好好保护我。”
　　她双肩上，各自多了一圈靓丽的黑羽披肩。
　　珍娜说：“你的羽毛披肩很漂亮。”
　　“谢谢。”
　　她问：“去哪买的？”
　　“自己做的。”
　　“做的？”
　　“是，包括原材料在内，全部由我个人制作。”
　　珍娜脑子一时还没转过弯：“啊？”
　　乔治说：“羽毛，都是你赐福变异后长的？”
　　“对。”姬玛说：“我一根根拔下来，还好我抗拒了部分赐福，否则真的要成鸟人了。”
　　说罢，她金眸之中，闪了闪蓝光。
　　“你眼睛刚才冒蓝光了。”
　　“也是变异。”姬玛说：“下次，我给你看看长羽毛的地方。”
　　乔治点头。
　　队伍的气氛有些凝重。
　　一行四人后面还跟着菲利克斯和屠夫高崔克两人，一共六人，直接向关口隧道出发。
　　此时，按地表时间算，已是晚上。昨日矮人们说过，到晚上的时候，隧道大概呀挖通了。
　　姬玛说：“这次不能再拖延了，一挖通隧道，我们就马上通过。”
　　队伍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奔跑到了关口隧道。
　　四处都是碎石，以及矮人施工队，地上打着地铺，躺着疲惫不已的矮人工人。
　　为了报答他们，矮人们抽出珍贵的人手，轮班倒，尽快挖穿隧道。
　　在隧道入口处，站着一行人，其中一颗光头在昏暗的火光下，尤为显眼，如海面上的灯塔，一闪一闪。
　　正是贝奥一行人。
　　“果不其然。”姬玛丝毫不掩饰对勇者贝奥的厌恶：“意料之内的一泡狗屎。”
　　贝奥金色胡须依旧修剪得很整齐，双目散发着光芒，远远地见到姬玛，也毫不客气，直接把圣剑剑鞘从身后拿下，拔出圣剑。
　　剑尖对准姬玛。
　　乔治不拔剑，大步走上前，挡在圣剑剑尖之前。他自信，哪怕不拔剑也能处理最坏的情况。
　　贝奥问：“手下败将，你怎么又带你黑暗之神的奴仆过来？”
　　“我还想让你感谢她。”乔治针锋相对：“没有她，你们现在不知道，到哪去找王冠碎片。”
　　“一定是她的阴谋而已。”
　　“无耻。”
　　“因为我对吾神的信仰在你之上。”
　　“只因你献祭了自己明辨是非与思考的能力。”
　　“你——”
　　姬玛本想上去拉乔治，可怜兮兮地说：“请不要为了我，起冲突，任务要紧。”以博取同情。
　　但觉得看乔治为自己喷人，很开心，就没上去拉乔治。
　　“嘿！嘿！”一位满身灰尘的矮人走出来说：“你们别吵了，隧道差不多挖通了。”
　　姬玛问：“那算不算挖通？”
　　“也算。”
　　“我还以为，隧道挖通就和怀孕一样。”姬玛说：“只有怀上和不怀上，没有差不多怀上。”
　　“挖出了一个口子，只能容一位矮人勉强通过。”
　　伊芙·霜叶插嘴：“狗洞？”
　　满身灰的矮人，那布满血丝的眼瞪了伊芙·霜叶一眼。
　　“你们人类，可以爬过去。”满身灰的矮人继续说：“或者是再等一等，等洞挖得大点”
　　贝奥迫不及待说：“我们先。”
　　乔治说：“先到先得。”
　　“我可不像你。”贝奥威胁：“如果有机会，我会毫不犹豫把黑暗神的奴仆审判制裁。”
　　这样，为了姬玛的安全，还是贝奥一行人先走为好。
　　姬玛说：“世界上最蠢的事，是当面说狠话威胁，而自己根本没实力将它落实。”
　　“闭嘴邪魔。”
　　贝奥说罢，气冲冲地带着其余队员，踏入满是灰尘的洞穴里。
　　救世小队在外面等了差不多一小时。
　　等待的时候，大家六人站在宁静隐秘结界之中，由乔治拿出独龙城矮人翻译好的情报，分发给大家。
　　姬玛看着翻译成通用文的情报，上面不单单是整理了，鼠人文件中提到关于双头龙的情报，还包括独龙城方面对双头龙的情报。
　　这是一头巨大的龙，盘踞在世界尽头的混沌荒原之上，根据独龙城的记载，大约在几千年前，双头龙便到来。
　　上面还画有一幅粗糙的图，是位矮人游侠所绘。
　　图上，龙头分为两半，一直蔓延到脖子根部。看起来，像是有人劈出惊天一剑，将它的头与脖子，劈成两半。
　　姬玛说：“双头龙，原来没有两个头。”
　　珍娜说：“看起来，它没多可怕，它可能吐不出龙息。”
　　“哪有那么好的事？”前魔王姬玛说：“看看情报，它是头被腐蚀过的古龙，看那张图，它身上长了好多尖刺，不知被腐蚀得多厉害。
　　“我跟你们讲，要是他屁股能喷出龙息，我一点都不稀奇。”
　　乔治问：
　　“这上面没有关于双头龙的描述，好像发生正面冲突的都死了...它还有一支仆从军队？”
　　姬玛说：“这很正常，废土和魔界差不多，强者为尊。”
　　“我之前和一位德鲁伊攀谈过，他教导我过，关于大自然的奥秘，植物从光和水以及泥土中获得养分，哺育虫子、动物，因此一片土地上的生物是有限的。
　　“我很好奇，废土上，没有一片绿植，可为何能有一支仆从军队？还很多。”
　　姬玛看了看，文字描述为：“怪物般的军队，一眼望不到头。”
　　“举个例子，魔族勇士。杀戮对于他们来说，如牛奶与面包，只靠杀戮与魔法之风，就能维持他们生存，还会变得更强大。”
　　“除此之外呢？”乔治说：“上面还说，他的仆从军队，有许多北地人、怪形、魔化巨人，当然，还有随处可见的地精部族。”
　　“可能有些地方，有绿植，受过魔化的绿植，很疯狂，也很有营养。”
　　“这种绿植在废土上不多。”乔治说：“我到过魔界，那里许多地方很贫瘠，但从不缺魔兽和魔族。”
　　“这我也不太清楚。”姬玛罕见地被问住了，仔细一想，不仅是废土，连魔界也有大片贫瘠，反正就没多少宜居地。
　　但姬玛习惯了，走几里路，就蹦出一头恶兽要吃自己。
　　她说：“反正就是魔法，问就是神奇的魔法。”
　　“好了，大家还有什么疑问吗？”乔治放下书卷。
　　大家都摇摇头。
　　屠夫高崔克不耐烦地说：“我听不懂，也不想听，只要告诉我，哪里有危险就好了。”
　　吟游诗人菲利克斯一抹眼泪，弹起忧伤的歌，听起来好像他要死了一样，歌声充满了对人世间的留恋。

第862章  废土
　　在地底数日前进后。
　　当救世小队六人，一同走出地表时。
　　凌冽的冬风如刀子一般，迎面而来，劈砍着人的脸。
　　字面意思，不含半点夸张。
　　吟游诗人菲利克斯就捂住脸，鲜血从指缝之中滴落，落在黑色地上，血滴竟如落在滚烫铁板上似的，一下蒸发。
　　他用哀腔说：“我想回家。”
　　圣女珍娜一抬手指。
　　他身上出现一淡淡的白模，伤口也愈合了。
　　姬玛像是被春风吹拂一般，情不自禁地伸展着翅膀，双手摊开，说：“感觉像是回家一样。”
　　从他们脚下开始，是一片缓坡，冰雪只延伸到坡脚，之后是一片黑色的大地，大地崎岖不平，裂缝颇多，仿佛龟裂的伤口。
　　在裂缝之下，尽是熔岩，四处都是凝固的黑色熔岩，远方天空，压着厚厚一层乌云，乌云一边移动，一边劈下闪电，弧线湛蓝的闪电，如雨一般落下。
　　乔治说：“废土真是一片饱受魔力腐化的地方。”
　　姬玛说：“毕竟每次灭世大军，都会经过这里。”
　　可以靠双脚走到魔界，很简单，一路向北走，来到废土，再往上，说不定走着走着，就忽然到了魔界。
　　在南北极，魔界和俗世是相同的，魔法之风从南北极裂缝涌出，最后都被大漩涡吸入。
　　乔治指着远处的阴云，问：“姬玛，知道这象征着什么吗？”
　　姬玛有些不安，感觉现在乔治和大家，都默认自己是魔王基玛了。或许不是，否则的话，自己早挨砍了。可能是把自己看成其它什么。
　　姬玛说：“象征着，不能在乌云下呆太久，容易被雷劈死。”
　　“这是正常现象吗？”
　　“一下就散开，反而不正常了。”
　　话音刚落，劈雷的乌云，一下便散开。
　　简直是乌鸦嘴。
　　姬玛说：“这不寻常。”
　　“可能是什么原因？”
　　“我做个占卜。”姬玛凝视着散去的阴云，眨了眨眼睛，进行一个快速占卜：“某种强力仪式造成的魔法之风波动，具体是什么，我必须举行一个仪式，放大我的占卜。”
　　“现在？”
　　“等下，我们继续向前走吧。”
　　一行人沿着路，一路向下，周围岩石都是黑色的，长出尖刺，尖刺向上，看起来很适合将尸体插在上面，岩石之中，无半点绿色。
　　轰隆的雷声还在岩石之间回荡。
　　不远处。在尖刺黑岩之上，奔跃的伊芙·霜叶如鸟儿一般，轻轻落在尖刺顶上，她手一摆，手里冒出红色火焰。
　　这信号表示，有敌人在靠近。
　　姬玛立刻掏出树枝斧枪，一跃而起，飞上天空。
　　她在黑岩尖刺之间，见到几道身影，是魔化獒，这些腐蚀过的狗，头头肩膀都到成年人胸膛，各自有不同的变异，肩膀多张嘴、多个爪。
　　这些魔化獒，非常狡猾，利用石刺掩护身形，时隐时现，悄无声息，皮毛是黑色，不注意点，还看不到。
　　但这都瞒不过姬玛的眼睛。
　　事实上，在起飞前，她就感知到这场针对自己队伍的小小阴谋，感知到实现阴谋的人与物。
　　她朝下面喊道：“十八头魔化獒，六点钟方向佯攻，三点钟方向主攻。”
　　乔治立刻指挥队员，大致呈圆形，自己提着剑，跑到三点钟方向。
　　先是身后石林里，爆出一阵咆哮，三头魔化獒气势汹汹，大吼大叫。
　　乔治高喊一声：“姬玛别唱歌，没必要。”
　　姬玛不情愿地闭上了嘴巴。
　　三头魔化獒，冲上前，又停下来，力图吸引注意力。三点钟方向，冲出十几头魔化獒，直接从石林冲出，乔治迎面向上，手起剑落、一阵劈砍，魔化獒七零八落。
　　不一会，魔化獒死伤惨重，其余的魔化獒转头逃跑，但一一死在，伊芙·霜叶的箭下。
　　姬玛落下，用树枝斧枪，敲了敲魔化獒的头，发觉它死了，才破膛破肚，说：
　　“内脏来了，让我们看看占卜结果吧。”
　　变形的黑乎乎内脏，从肚子中流出，那内脏上还有嘴巴，一张一合，还散发出一股恶臭味。
　　吟游诗人菲利克斯忍不住扭过头。
　　圣女珍娜只觉味道很好闻，所以她走远，避开味道。
　　姬玛用枪尖抵住长嘴的内脏，仔细看：
　　“内脏占卜结果很不好，东北方向有很强的仪式，需要我侦察吗？”
　　“小心。”乔治说：“去看看就回。”
　　“好，你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寻找双头龙的巢穴，为军队开路。”
　　姬玛拍起翅膀，飞了起来，往东南方向飞起来。
　　下方，黑色土地与熔岩裂痕在她身下掠过。
　　离开乔治后，虽然姬玛不感到那么安全了，但轻松了不少，可以思考下关键问题。
　　乔治到底把自己脑补成什么样？
　　魔王记忆的继承者？
　　不可能，难道是？
　　想了半天，姬玛还是没头绪。她考虑，是否向诡变之主提问，但她摇了摇头。
　　诡变之主坑害自己的名声，连她都有所耳闻。正如血神教派，鼓励互相战斗，诡变之主的教派，则鼓励互相智斗。
　　正当她思索时。
　　视线越过山坡，眼见一群军队，以及耸立在大地上的祭坛。
　　一锐利的目光，从下方直接贯穿姬玛，姬玛视线立即对视。
　　正是永世神选，他手持烧红长剑，在下方直指姬玛，旁边坐着一头僵尸龙，龙背上，有一位身穿血甲的强者。
　　姬玛立即停下，永世神选马鲁斯立即抬起剑，直指姬玛。
　　过去的记忆涌上心头，那一次次从永世神选马鲁斯剑下逃生的经历，折磨着她的神经。
　　但姬玛顽强抵抗，一下便回过神来，还对下边的永世神选马鲁斯伸出了中指，说：“有本事你飞上来呀？”
　　说罢，她拍起翅膀，飞得更高，同时仔细观察下方。
　　军队约莫有不到两千人，大部分都是普普通通的北佬，他们聚集于此，应该是受永世神选马鲁斯所号召。
　　祭台之上，摆满了头颅，一道裂缝打开。身披重甲的魔族勇士正大步跨出。
　　永世神选马鲁斯，正在召集一支军队。
　　姬玛松口气，看来他的进度，也不是很快，她目光转向那骑在僵尸龙上的血甲强者，一眨眼，进行一次快速占卜。
　　没有任何信息，对方很强大。
　　注意到姬玛的探测，那血甲强者便骑着僵尸龙，展翅翱翔，飞向姬玛。
　　姬玛立即转身、隐形，消失在天空之中

第863章  命中注定
　　在魔法之风充沛的大地上，姬玛飞得很快，她无惊无险地甩开了骑着僵尸龙的血甲龙骑士。
　　他很强大，姬玛占卜了数次，只占卜到了他的姓名。
　　血龙骑士邓肯。
　　姬玛听说过他的名号，信了血神的强大吸血鬼，一直在永恒战场上，孜孜不倦地战斗、屠杀。据说古老又强大。
　　像薇琳那种，实力全靠血统和时间堆的，所谓血族真祖，在他面前都不够看。
　　不愧是永世神选，得到四神协助，那么强的帮手都能叫来。
　　边飞，姬玛边想，越想越忧虑。
　　血龙骑士邓肯的加入，弥补了永世神选最后的短板——没有空中力量。
　　姬玛最担心的是，血龙骑士邓肯直接在空中将双头龙给斩了，拿到魔王王冠碎片，拍拍屁股直接飞走。
　　她也只能干瞪眼。
　　相比之下，己方唯一的优势，可能是人多，有一整支基斯里夫远征军，他们在突袭鼠人大军时，损失很小，大致统计约有九千人，其中一千多是翼骑士，连上其余骑兵，一共有不到三千骑。
　　但是，永世神选马鲁斯本人，可是有一人成军的实力。非神器武器，打在他身上，和挠痒痒没区别，他又精通各种战场法术。
　　姬玛怀疑，哪怕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永世神选马鲁斯直接对上基斯里夫远征军，最差的结果不过是杀死许多基斯里夫人后，全身而退。
　　越想，姬玛便越是急躁。一想到，大概率那颗蓝色星球要与她永远说再见，姬玛心口就隐约作痛。
　　那要不要寻求诡变之主的启示？
　　算了，谁都知道诡变之主最爱坑害自己聪明的神选。
　　但姬玛转念一想，现在自己的一举一动，何尝又不是在诡变之主的伟大阴谋之中？
　　我是棋盘上的棋子，诡变之主只需给我力量，让我顺着我的野心而动，便能推动祂的伟大阴谋。
　　姬玛厌恶地握紧“树枝斧枪”，她还敏锐察觉到了，无形的十指，正在编制她的命运。
　　她有一种想要反其道而行之，一脚将棋盘给踹倒的冲动。
　　她气道：“这王冠碎片我不要了，大不了我拍拍屁股就滚，退休享受生活去。”
　　刹那间，姬玛觉得天地变宽，人生有许多未来。
　　但随即，她想起在玻璃珠中，见到乔治一剑插向自己的未来。
　　回想起自己在地球的过去，一无是处的社畜，无能、懦弱、愚蠢、没血性，没胆子带走仇人性命，选择在高楼上结束自己蠕虫般的性命。
　　姬玛握紧了拳头。
　　胸口落在水泥地的痛觉，是那么真实，令她胸口隐隐作痛，怒火中烧，越来越痛，好像裂开。
　　可她，根本抑制不住这股怒火，总是忍不住要想，疼得她额头上布满汗水，小脸发白。
　　与此同时。
　　坐落在魔界之中。
　　诡变之主那座，永远不断变幻的虚妄宫殿之中，蓝色光线暗沉。
　　原初之井，据说万物乃至世界，一切的起点，都从这口井中诞生出来。
　　井之中，有世间一切问题的答案。但就连诡变之主本身，也不敢进去，一窥究竟。祂将自己的许多大魔，哄骗入井之中，所有大魔再也没爬回来。
　　除了织命者。
　　他爬出井时，多了一个头，一个头可以看到未来，另一个头看到过去。
　　如今，他在原初之井边，预言着未来。
　　两颗衰老的鸟头，轮流说话，在他身后，九位长蓝羽的鸟人，用着蓝色羽毛笔，每位蓝羽鸟人，再带九位书记员，一同记录下他说的秘密、他所说出的过去与未来。
　　左边的头说：
　　“魅魔姬玛本名是基玛是基玛本人。”
　　“她的灵魂，不来自这个世界，来自其它世界，这是她最大的秘密。”
　　右边的头说道，“在未来，她将背叛乔治，用手中受祝的武器，劈砍乔治背后.....”
　　蓝羽鸟人们，用黑红色的鲜血为墨，在一长条的泛黄色羊皮纸上，写着字。这长条羊皮纸上，记载着姬玛的过去与未来，也就是她的命运。
　　最后一个字落定，画为句号后。
　　书写有姬玛命运的长条羊皮纸，递交到织命者手中。
　　这头高大、衰老，长有两个蓝羽鸟头的大魔，双手接过长条羊皮纸，他两对眼睛皆已瞎，无法感知到“现在”。
　　右边的鸟头看到未来说：“她将有点变数，不过她又回到命运的轨迹，成为吾主伟大阴谋的一股推力。”
　　过了一会。
　　左边的鸟头看到过去说：“刚才在编织她命运时，她命中有不足为惧的小小变数。”
　　右边鸟头说：“是在编织完命运之后。”
　　左边鸟头说：“是在编织命运之中。”
　　九九八十一位书记员们，如实地记下织命者所说的话，哪怕它自相矛盾。
　　因为织命者有个头撒谎，有个头说真话。而他又信奉崇尚变化的诡变之主。所以，可能上一秒左边的头只会撒谎，而下一秒，左边的头便说真话。
　　一切都无法确定，一切又不断变化。
　　姬玛身为诡辩之主神选。
　　她能隐约感觉到，一巨大的阴谋将她笼罩，命运的蛛网，已缠住了她，看似她能在天空随意翱翔，想飞到哪，就飞到哪。
　　但不管怎样飞，她还是要回到乔治身边，继续努力夺取王冠碎片。
　　天色灰暗。
　　黑色龟裂的土地上，一片空地。亮起八个白火火盆，八个火盆围着整整一块巨大空地，足足有整个足球场那么大。
　　圣洁的力量，将饱含魔法之风的冬风过滤掉，保护着此地。
　　那么大，不可能是做来供只有六人的救世小队使用，而是给...
　　姬玛伸出食指，在空中估算了一下，由乔治带领的救世小队，今日的行军距离。
　　她能看到，他们从地下走出的出口，见到黑色的岩刺林，再看一眼脚下的“庇护所”。
　　距离短得可怜，目测才不到十五公里。
　　整整一白天才十五公里，他们又不是凡人，菲利克斯弱，但他能骑在天界坐骑上。
　　显然，他们是把大部分时间，用在仪式上，给基斯里夫远征军做前沿“庇护所”。
　　想到这，姬玛气得太阳穴旁的血管一突一突的。
　　现在，哪只小队能提前到双头龙老巢，就能提前得到更详细的情报，更有把握拿到魔王王冠碎片。
　　乔治领队做什么？
　　在这里做后勤的事！
　　他不是很骄傲吗？
　　怎么把那么大的功劳，拱手让给贝奥那假勇者。
　　姬玛很不高兴，她板着小脸，从空中落下，乔治坐在篝火旁，喝了一口热茶，对姬玛摆摆手说：
　　“姬玛，你回来得正好，能给珍娜单独做份叫什么臭豆腐吗？”
　　“是呀，回来得真是太好了，刚好可以当厨师，不过，也很符合我们这小队的定位。”姬玛说：“整个就一伙食队，要不我们就不往前走了好吗？
　　“在这里支个锅，我煮饭，霜叶建个石楼，开个旅馆，珍娜拿药箱提供医疗手术服务。你嗓门大，就在门口大声招呼揽客，顺便把一些酒鬼给丢出门外。”
　　乔治说：“姬玛，你听起来好像很不开心。”
　　“那当然不开心。永世神选正在集结部队，磨刀霍霍准备干一票。贝奥提前出发，在我们前面，也准备干一票。”
　　姬玛顿了顿说：“而你呢？率领我们在这开酒馆？负责后勤？”
　　乔治说：“贝奥的进度很快，我和他们远程沟通后，决定沿路建庇护所，防止军队有过多的损耗。”
　　姬玛听得胸口一闷。
　　“凭什么是我们？不是他们？”姬玛声音高起来：“他更快，在前面搭庇护所不行吗？”
　　“搭庇护所还是我们有优势，这只是分工不同。”乔治说：“贝奥一队的情报，也会分享给我们。”
　　姬玛胸口更疼起来。
　　“文字哪有亲眼所见来得真，要是他们再耽误一下的话。”姬玛越看乔治的脸，越觉得不耐烦，她非常生气地跺着脚说：“我真是后悔有你这么一个队长！”


第864章  玩弄于鼓掌之间
　　姬玛神情激动，小脸发白。
　　乔治问：“你好像身体不舒服。”
　　“不，我很舒服。”姬玛否决，但随即感受到胸口剧烈发痛：“好吧，有点疼，但脑子很清醒也很理性，没有半点精神问题。”
　　乔治看向珍娜，珍娜微微摇摇头。
　　姬玛叫道：“说不过，就不要人身攻击，我真的没问题，健康又长寿，不，永生！”
　　乔治站起来，直接走向姬玛。
　　他的面容，他走路的姿势，一下和从记忆中跑出来的幻象重合，姬玛一下便分不清真实与虚假。
　　现在自己是在魔王殿里，脑子还因为昨夜的床上女仆狂欢，而发懵呢？
　　还是在很久以后，自己竟和勇者在废土上，一起为了拯救世界而努力。
　　胸口好疼，破开了，血在流。
　　是躺在水泥地上，还是躺在卧室地面上。
　　一个坚实的拥抱，将她抱住。胸口贴着坚硬的胸甲，两只手抱在她后背。
　　她听见乔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说：“魂伤又发作了吧？你身子在抖，别害怕，有我在。”
　　记忆中过去的幻象消散了，姬玛重新拥有了时间观念。知道自己位于时光之河的位置，也明白了当下自己的身份。
　　我是未婚夫是乔治，我的心上人也是乔治。
　　害怕渐渐褪去，姬玛的身子不再颤抖，她脖子不再僵住，把头放松地搁在乔治的肩甲上，看着他没有盔甲覆盖，也没防备的后脖子。
　　心想：
　　他真的爱我...
　　也可以确定一点，尽管他很怀疑我，但肯定因为信息不足，产生了什么误解。
　　这个误解，绝对不是“姬玛可能是魔王基玛”，因为他本人是不会对疑似魔王基玛的女人，那么爱、那么关心。
　　这也是我能利用的地方。
　　想到这，姬玛的眼皮无力地垂下。良久之后，她笑道：
　　“好啦，乔治真拿你没办法，我不埋怨你怎么样？你就不用继续爱的抱抱了。”
　　乔治松开手。
　　姬玛看起来好了不少，脸蛋重新红润，
　　他看着姬玛的脸说：“放心，虽然贝奥很讨厌，把打败我当成终生谈资，一直说。也很喜欢当面直接表露自己的厌恶。
　　“但他是圣堂圣武士，和我一样，必须遵循规定。我们之间可能会憎恶彼此，但都不会把个人好恶，放在职责之上。
　　“也正因如此，我们追求守序之道。世界混乱无序，未来不可知，而秩序能给人安心感。”
　　姬玛说：“不会吧，你现在还没放弃教化我？是不是要举几个例子？
　　“什么经典的。荒野暴富的强盗，并不比城市里小市民更安心，因为前者睡觉的时候要提防手下把他头砍了，后者哪怕贫穷，也不用担心邻居见财起意，抢了他。”
　　乔治说：“看来当初你是很认真的在背，我还以为你都忘了。”
　　“那当然呀。”姬玛说：“那时候我还是只弱小又无助的小魅魔，不表现得积极些，给你正反馈。你要是失望了，不保我。我可能要在圣堂的地牢里，蹲一辈子了。”
　　说着，姬玛一撩发丝，笑道：“本姑娘的美颜，天下人就见不到了。想一想，还真是好大的损失。”
　　伊芙·霜叶忍不住说：“可能是一大幸事。”
　　一看到伊芙·霜叶那张冷漠的瓜子脸，姬玛就想起，在独龙城被伊芙·霜叶从头耍到尾的经历，心里不免有些火气。
　　虽然最后，玩得很尽兴，很爽，她不介意再被伊芙·霜叶欺骗一次。但转念一想，伊芙·霜叶都赚大了，她本身就是受虐狂。
　　有什么虐待，比真情实意的虐待更尽兴呢？旁边还有两位善良人看着，不怕出事。
　　伊芙·霜叶碧绿的眼眸，没有感情地看着姬玛，像是两颗冻硬的绿宝石。
　　她可能是看我和乔治抱久了，心里嫉妒吧。
　　姬玛一想，就直接揽住乔治的脖子，脚一踮，亲上了他的嘴唇，不一会，分开后。姬玛觉得，自己又又又来感觉了，随时随地都可以做那种事。
　　她闻着桃花香味，笑道：“我的口水香不香。”
　　根本不顾还有其他人在场。
　　圣女珍娜早转过头，不知去干什么。
　　吟游诗人菲利克斯长叹一口气，拿起鲁特琴，开始弹唱一首忧伤的情歌，怀念他远在故乡的情人。
　　屠夫高崔克提起斧头，说一声：“我去站岗了。”就从石头上跳下来，扛着斧头离去。
　　伊芙·霜叶依旧静静地看着两人，不时将热腾腾的茶，送入嘴里。
　　乔治说：“不香。”
　　“那你为什么一直吸舔呢？”
　　乔治在她耳边，轻轻说话，热气挠着姬玛耳朵痒痒的，姬玛咯咯咯的笑，反过来，也在乔治耳边说：
　　“随时随地你都能来找我。”
　　说罢，姬玛自己都受不了，一下捂着嘴，低着头，咯咯咯的笑，眼睛盯着乔治。
　　乔治被她说得脸有些红。
　　姬玛转身离开，一只手扯了扯姬玛的披风，姬玛转过身，见到是伊芙·霜叶，她悄无声息地来到自己后面，她腿很长，比自己高，那么近，看着她，有点仰望雪山的感觉。
　　“怎么了？”姬玛一只手抚着自己发烫的脸蛋，努力地在伊芙·霜叶身上，寻找到痛苦力量。
　　“两人之间的事谈谈。”
　　“好呀。”姬玛走了几步，离最近的乔治，有十步远，问：“亲爱的霜叶姐妹，什么事呀。”
　　“八音盒。”
　　“我还以为你不要了，这几天一直没找我。”姬玛说：“所以，我把它丢给了我的猫女仆小莉，给她拿回去换钱，补贴家用，现在可能在当铺里躺着。”
　　伊芙·霜叶的脸蛋，真是像一块冰雕刻成，依旧充斥着冷漠，但姬玛想到，那一晚，多种奇怪的液体挂在她高贵的脸蛋上。
　　便愈加地无视她凌人气息，甚至有点兴奋。
　　“别骗我。”
　　“真没骗。”姬玛目光落在她裙甲上，“看”着后面的大长腿，“当然，也可能是我记忆出了差错，毕竟我呀，精神有问题。
　　“不过我能像你保证，只需要一个刺激点的过家家游戏，一对让我热起来的美腿，说不定，我这记忆的小毛病，就能痊愈了。”
　　说罢，为了恶心到伊芙·霜叶，姬玛还用舌头舔舔嘴唇，努力发出油腻猥琐的轻笑声。
　　“真的？”
　　“真的。”
　　伊芙·霜叶脸上露出犹豫神情。
　　哇，不会真的有用吧。
　　姬玛只觉小腹有一只蝴蝶，在扇着翅膀，心痒痒的。到时候，肯定是不遵守诺言，越玩越大，玩到自己爽为止。
　　她撒谎道：“大家都是女人，那种事情，你开心，我也开心，不很好吗？我懂得分寸，只蹭蹭而已。”
　　伊芙·霜叶有些吞吐说：“你保证。”
　　“保证。”姬玛说：“不信拉倒。”
　　“信。”
　　“我不信。”
　　“什么？”
　　“我不信你的话。”姬玛冷笑：“真以为我是**上脑的蠢男人，你必须交保证金。”
　　“现在？”
　　“对，现在。”姬玛声音强硬，“伸出手。”
　　伊芙·霜叶伸出戴着鹿皮手套的手。
　　“脱掉。”
　　伊芙·霜叶，这位高等精灵听话的脱掉，露出雪白修长的手，指节上有老茧。
　　“不行呀。”姬玛摇摇头说：“你穿上及肘的白手套，上面还有金丝刺绣的那对。”
　　“不够吗？”
　　“那我的记忆问题，就修不好了。”姬玛说着，作势要走。
　　“等下。”
　　伊芙·霜叶脸上冰雕般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为难，转身就走。
　　不一会，伊芙·霜叶走过来，当着姬玛的面，脱下鹿皮手套，露出戴着薄薄白长手套的手，白长手套剪裁很好，像是第二层皮肤，过肘。
　　上面的金色刺绣，增添几分贵气。
　　姬玛心生亵渎之心，有种把它狠狠弄脏的感觉，她伸出手，握住伊芙·霜叶的手。
　　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伊芙·霜叶问：“好，好了吗？”
　　姬玛露出坏笑，这不过是铺垫，她说：“当然。”
　　伊芙·霜叶松口气。
　　“...没好。”
　　说罢，姬玛贴着霜叶，用她的身子掩护，尾巴伸入伊芙·霜叶的裙甲，摩挲着银丝。
　　伊芙·霜叶身子一僵低声说：“那里不行。”
　　姬玛的尾巴缠绕着，向上，在她耳边说悄悄话：
　　“行不行要看我，而不是你。”
　　伊芙·霜叶闭上了眼睛，脸微微发红。
　　不一会后，姬玛抽出尾巴。
　　伊芙·霜叶如释重负，低声问：“可以了吗？”
　　“那当然还不够。”
　　“现在可以把八音盒拿出来了吗？”
　　“当然不可以。”
　　“它对我很重要。”
　　“它对我也很重要。”姬玛微笑着，隐隐觉得不对，这伊芙·霜叶身上，咋就没痛苦力量呢？
　　这感觉，就好像吃到一盘珍馐，但没放盐一样。
　　应该是胁迫还没胁迫够。
　　姬玛接着说：
　　“打个赌，如果你能一句话，让我交出八音盒的话，我就不问你要报酬如何？否则的话，我可是要加倍收喔。
　　说罢，姬玛对乔治挥手：“乔治！”
　　“嗯？”
　　“没什么，叫你玩玩。”姬玛看向伊芙·霜叶：“我想你也不想让乔治知道这件事吧，毕竟你是罪魁祸首。”
　　伊芙·霜叶不满地看姬玛一样。
　　姬玛颇为享受。
　　她说：“八音盒可能能击败双头龙。”
　　“不行，这理由不够..”姬玛一下回过神来：“什么？击败双头龙？”
　　“对。”伊芙·霜叶说：“它可能是我们精灵历史上一位赫赫有名的龙王子遗物。而他的坐骑，可能是那头双头龙。”
　　“啊？确定吗？”
　　“和歌谣描述得很像。”伊芙·霜叶轻描淡写说：“我拿到手，鉴定了下，有七八成吧。”
　　虽然不知道这玩意和打败双头龙有啥关联。
　　但见到伊芙·霜叶微微上扬的嘴角，姬玛意识到，一切都在伊芙·霜叶的掌控之中，刚才她不过是陪着自己玩过家家而已。
　　“乔治。”伊芙·霜叶对乔治说：“是我指使姬玛偷了八音盒。”
　　音量正好，乔治能听见，但出去站岗的屠夫高崔克没听见。
　　这下姬玛确定了，她根本是有恃无恐，难怪从她身上感受不到痛苦力量，原来她是乐在其中。

第865章  姬玛的知音
　　一时间，姬玛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我诡变之主神选的身份，是不是假的？
　　她想着，看了看自己肩上的鸦羽披肩，鸦羽黑亮，颜色和她秀发一致。
　　不，这些鸦羽都是从自己身上，一根根连根拔起的。显然，伊芙·霜叶身上没长羽毛。
　　此时，乔治走了过来，他一脸严肃地问：
　　“为什么？我听说高等精灵与矮人之间有深仇大恨，但你也不必为了羞辱矮人，还把他们的宝物，丢进粪坑里。”
　　“这并非我的本意。”伊芙·霜叶剔透的绿眸瞥向姬玛。
　　诡变之主应该找伊芙·霜叶才对。
　　姬玛说：“也非我本意，偷东西的是阿卡尼斯。”
　　乔治脸上露出我懂了神情，他问伊芙·霜叶：“你为何要偷窃？”
　　“因为它可能帮助到我们击败双头龙....”伊芙·霜叶将之前对姬玛说的话，再对乔治说一遍。
　　乔治问：“这和打败双头龙的联系在？”
　　姬玛只希望，伊芙·霜叶说出的联系，听上来就扯蛋。这样，她可能荣获打屁股惩罚，尽管姬玛也可能一起受罚。
　　但姬玛宁可多打一百下，当然，伊芙·霜叶的屁股也要多揍个一百下。
　　伊芙·霜叶说：
　　“它疑似一位龙王子的坐骑，曾经是我们高等精灵的盟友，协助我们抵抗魔族大军，但可惜被腐蚀了，忘了自己的过去，可能八音盒的歌声，能帮助它回想到过去。”
　　姬玛说：
　　“然后倒伐，为我们作战，把永世神选和他的仆人们，烧得屁滚尿流，喊爹喊妈。太好了，按这种净化方式，没过多久，整个魔界都充斥着好人，我们就可以将四神通通砍死。”
　　伊芙·霜叶说：
　　“我要唱了？”
　　“唱吧。”
　　伊芙·霜叶用她清冷的嗓音，唱起了婉转哀伤的歌曲。歌曲前半段，歌颂一位英勇的龙王子和他的龙，英勇奋战，拯救家园。
　　后面唱他的亲朋好友，不得不将已被腐蚀的他处死，在处死之前，他又不得不亲手杀死他的龙。
　　姬玛的手，抵着下巴，用这几天向吟游诗人菲利克斯所学到声乐知识，分析伊芙·霜叶的歌声。
　　唱得不错，很有感染力。嗯，是我努努力，随随便便跳起来，伸手一碰，就能达到的高度。
　　待伊芙·霜叶歌声停下。
　　乔治点头说：“唱得不错，但为什么你不提前和我说？一定要指使姬玛，去偷呢？”
　　“我只是拿回属于我们高等精灵的宝物而已。”伊芙·霜叶打了个比方：“如果一群强盗抢走了圣堂的圣物，无论头还是，抢还罢，你会觉得是犯罪吗？”
　　乔治摇头说：
　　“即便是强盗，我也会提前和他们沟通交流。我相信，为了能打败双头龙，氏族长他会把宝物还给你。”
　　“不同。”伊芙·霜叶说：“这代表着，我承认八音盒属于矮人，他是出于大局与怜悯，才把宝物还给高等精灵。” 
　　银丝大长腿这刻在骨子里的种族优越感。
　　“我总算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乔治说：“可这并不是你偷的理由。”
　　伊芙·霜叶纠正：“是拿回。”
　　姬玛说：“那惩罚吧，她首恶，我次恶。”
　　伊芙·霜叶微闭上眼睛说：“我甘愿受惩罚...哪怕是羞辱性质的。”
　　差点忘了，打屁股对银丝大腿来说，说不定是奖励。
　　姬玛说：“我申请缓刑，为了显示我诚心悔改，伊芙·霜叶要单独听我十首歌。”
　　伊芙·霜叶的长耳朵，吓得一下直挺挺的，反口反驳：“你终于认识到，你唱歌是在施刑？”
　　“不。”姬玛说：“只是对你而言很难听而已。毕竟新潮的先锋音乐，并非每个人都有开放的心态欣赏。”
　　“那你运气很差。”伊芙·霜叶说：“一路上遇到的鼠人、人类、矮人，听到你歌声，都痛不欲生，我亲眼见到鼠人捂着耳朵宁可跳入无底火渊。”
　　姬玛却更骄傲，她脸微抬起来：“正说明我激昂的歌声，吓破鼠人的胆。”
　　“你能找到一位，愿听你歌声的听众吗？”
　　“能呀。”
　　一时间，众人都好奇起来，乔治一下把偷窃的事情放过一边，好奇走过来的珍娜，问：“出什么事了？”
　　乔治说：“姬玛说，有人愿意听她的歌声。”
　　姬玛说：“还报以热烈的掌声。”
　　“真的？”珍娜睁圆了眼睛，好奇地看着姬玛：“他在哪？”
　　“在我梦境宫殿里。”姬玛说：“我现在就能把她拉过来。”
　　伊芙·霜叶说：“难得你找到一位知音，把她藏在宫殿里。”
　　“你们都认识。”姬玛说着，一拍手说：“出来吧。”
　　在她身边，出现一道风眼状的白雾，白雾旋转着，落下一身影。
　　她身穿黑白女仆装，身材正在发育，浑身上下洋溢着青春的美好，留着一头红发。
　　她轻巧地落在地上，红发飘舞，随着一阵晕眩过去，她睁开棕色眼眸，好奇地打量四周。
　　见到乔治，她红发上的猫耳朵，立即向后掠，形成“飞机耳”。
　　看到姬玛，她猫耳竖起来，喜道：“主人！你好不容易召唤我，要弄什么。”
　　正是姬玛的贴身女仆——莉安夕。
　　“我举办了一次小型演唱会。”姬玛说：“唱歌给你听。”
　　猫女仆莉安夕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好呀，主人的歌声是世界上最棒的声音。”
　　伊芙·霜叶看向能测谎的乔治。
　　乔治说：“不可置信。”
　　猫女仆莉安夕颇为维护主人，叉着腰说：
　　“有什么奇怪的？主人最美丽，唱的歌，当然是最好听，哪怕是大海上的塞壬，都比不上主人的歌声。”
　　伊芙·霜叶顿时觉得，眼前这位猫女仆话外有话。塞壬，是唱歌引诱水手跳海的可怕生物。
　　用来比喻歌声能让鼠人选择，跳入无底火渊的姬玛，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姬玛清清嗓音：“我开始唱了，恰好霜叶唱的歌，给了我一时的灵感，我想唱一首歌，它内容关于孤芳自赏的艺术家。”
　　虽然孤芳自赏这个词，听起来很是奇怪，但从字面上，大致理解是什么意思。
　　她的自信，令所有人都心生佩服。
　　珍娜说：“我们大家还是放下偏见吧，姬玛最近真的有好好向吟游诗人学习。”
　　说罢，她对姬玛露出鼓励的笑容。
　　乔治说：“唱吧。”
　　姬玛张嘴即兴演唱：
　　“阿姨呀呀呀~♪”
　　第一句，乔治便懊悔了。
　　一向注重表面礼节的高等精灵伊芙·霜叶，在想，要不要不得体地捂住耳朵。
　　珍娜脸上的笑容僵硬下来。
　　不远处，陪着屠夫高崔克一起站岗的吟游诗人菲利克斯，捂着耳朵，一脸憔悴说：
　　“听她唱歌，我夜夜做噩梦。”
　　“哼。”屠夫高崔克闷哼了声：“难怪你主动跑过来和我站岗，真是脆弱的人类崽子。”
　　这时候，一阵悠长音调不断变化的歌声传来。
　　吟游诗人菲利克斯一下陷入幻觉之中，他仿佛见到。一双大手，正掐在老巫婆的脖子上，那老巫婆饱受折磨，遍体鳞伤，对世界充满仇恨，正努力发出声音。
　　顿时感到胸闷气短。
　　屠夫高崔克不屑道：“脆弱。”
　　歌声低沉下来，仿若老巫婆掐着脖子，吐出句句恶毒诅咒。
　　屠夫高崔克拿出磨刀石，用力磨着斧刃，发出一阵阵刺耳声音，暂时盖过姬玛的歌声。
　　吟游诗人菲利克斯此时觉得，磨刀石是那么悦耳，他抚着胸膛，呼吸终于顺畅起来。
　　另一边。
　　姬玛越唱越开心，她当场跳起舞来，随着歌声，身子一摇一摆，还轻轻跃起，翅膀轻盈拍动，尾巴如海浪一般摇摆。
　　舞姿迷人，所表现的身体协调感令人印象深刻。骄傲地向所有人展现力与美。
　　但她跳舞有多迷人，歌声就有多难听。
　　恍惚间，乔治想到了锯木头、想到邪教徒酷刑床上的俘虏、想到了墓地里，食尸鬼啃骨头的声音。
　　就连最讲究表面礼节的伊芙·霜叶，都捂住了耳朵。
　　猫女仆莉安夕则呆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不时跃翔起来的姬玛。
　　漫长的两分半过去了，姬玛轻盈落下，脚尖点地，停下歌声，朝众人优雅地鞠躬。
　　伊芙·霜叶只觉这两分半，快比自己年龄还长，她看向乔治，后者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
　　“啪啪啪啪。”
　　一阵掌声打破了平静。
　　众人只见猫女仆莉安夕，激动得眼睛发红，眼角闪着泪花，一滴泪水滑过婴儿肥的脸庞。她用力拍着手，把手掌拍红。
　　“好听，真好听。主人真是，真是...”莉安夕语无伦次：“完美的舞姿和悦耳的歌声搭配起来。所有的吟游诗人加一起，都比不过主人您呀，简直是伟大。”
　　说罢，莉安夕抹着眼泪继续说：“能见到主人的舞和唱，真是我一生最大的幸运。”
　　珍娜和霜叶都不约而同看向乔治。
　　乔治第一次怀疑自己的超凡能力，他说：“没有撒谎，都是发自内心。”
　　三个人都看向猫女仆莉安夕。
　　珍娜非常同情，还打算给猫女仆莉安夕一次免费而全面的治疗。
　　————
　　欠更进度：0/6

第866章  猎魔人夫妻
　　姬玛乐滋滋地叉着腰，对众人说：
　　“怎么样？你们无话可说了吧。”
　　乔治说：
　　“还是伊芙·霜叶说得有道理，从头到尾，听到你歌声的，起码也不下十万人，但却只有最崇拜你的女仆喜欢你的歌声。”
　　伊芙·霜叶说：“我从你的歌声中，听到了故事。”
　　“不愧是霜叶。”姬玛眼睛一亮：“我的确是将故事，溶于歌声之中。是众人不解，却依然独行的艺术家？”
　　“不。”伊芙·霜叶说：“我想到故乡的恐怖故事。在洛瑟恩，有整个王国最大的歌剧院，据说曾经发生过惨案，一位艺术家，在台上为了听到最好的音乐。
　　“他事先把门锁住，用火点燃观众席，以观众的惨叫声伴奏，起舞奏乐。
　　“之后，有人收到半夜十二点的免费门票，如果准时到歌剧院，就会听到艺术家用被火烤坏的嗓音，以及周围精灵们临死的惨叫声。
　　“当烧焦的幕布落下后，新的受害者会加入其中，为艺术家的惨叫伴奏而合唱。”
　　莉安夕气呼呼道：“分明是你们品味有问题！主人的歌声，明明像春天落在雪地上的第一束阳光般美好。”
　　“好啦，好啦，别生气。”姬玛抚摸着莉安夕的猫头：“知道有你这位知音我就满足了，回去吧。”
　　“遵命，主人。”
　　莉安夕点头，消失在姬玛的手掌下。
　　姬玛转过头来，看向乔治说：“你说得对，目前喜欢我歌声的，仅有莉安夕一个。但我歌声好不好听，从来不由别人定标准，而是我。
　　“哪怕没有莉安夕这知音，我依然觉得我歌声美妙。”
　　乔治问：“为什么？”
　　姬玛半举着双手：
　　“我唱歌时，能将我心中的情绪，完美倾泻出来。歌声震动着我的嗓子和颅骨，多么悦耳，唱着时候，我还能感觉到发自内心的喜悦。
　　“我唱歌能取悦我自己，这难道还不够吗？”
　　乔治说：“但他人受难。”
　　“受难说得太夸张了。”
　　“你为何不考虑，在无人区“孤芳自赏”呢？”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人面前高歌，更喜悦。”姬玛说：“可能是我开心的时候，想到不能将这份愉悦，分发给众人，我心里过意不去吧。”
　　珍娜说：“我诊断没错，姬玛可能真的是已经半疯了。”
　　乔治问：“还有治好的希望吗？”
　　珍娜深思熟虑后，点头：“就是很难。”
　　“艺术家总是孤独的。”姬玛说：“但我绝不认为，这是坏事。”
　　“好了。”乔治说：“让我们回到原来的事情。”
　　“是讨论我该用鞭子，还是用歌声，对霜叶惩罚，让她悔过吗？”
　　伊芙·霜叶说：“宁愿你用带刺的鞭子。”
　　“不，我无法代替受害者惩罚惩罚。”乔治说：“我会写信，将事情原委通通告诉氏族长。”
　　“哦。”姬玛颇为失望。
　　她还是很想用带刺的鞭子，鞭笞伊芙·霜叶的屁股，要穿裤袜的那种，薄薄的、软软的、绷紧紧的，一鞭子能在柔软布料开一个口子。
　　伊芙·霜叶对姬玛伸出手，手心朝上。
　　“怎么了？”
　　伊芙·霜叶说：“八音盒。”
　　姬玛说道：“我算是栽在你手上了。”
　　说着，姬玛不情愿地把八音盒从异次元空间袋中掏出来，交在伊芙·霜叶的掌心上，嘴里还嘀咕着：
　　“诡变之主看错了人，祂应该找你才对。”
　　“事情还没完。”乔治手里多了写字板，右手握着笔：“把事情经过都和我说一遍。”
　　姬玛和伊芙·霜叶，像是犯人一样，一五一十地把过程，全部和乔治说了一遍。
　　当然，两人都很默契地隐藏同一件事。
　　姬玛没说，自己是因为急色，着急着要和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伊芙·霜叶，玩好玩的，才催着阿卡尼斯着急干。
　　伊芙·霜叶也没提及，自己是精心打扮，暗示姬玛，让她产生错误的期待。
　　所以，最后的锅全甩在远在他方的阿卡尼斯身上。
　　是谁嫌乱子不够大？影王阿卡尼斯。
　　是谁把矮人胡子割了？影王阿卡尼斯。
　　是谁当着众矮人的面，把一堆宝物丢进粪坑里，看着气着跳脚的矮人们，大笑不已？
　　还是影王阿卡尼斯。
　　不过这些都是事实。
　　乔治感叹：
　　“知道屠夫高崔克和我说过什么吗？他说，看到你们两个，总是在一起鬼鬼祟祟的聊天，总让他想到，哥布林和绿皮兽人大只佬耳语，商量着阴谋诡计。”
　　姬玛说：“原话是白化病高哥布林吧？”
　　“原话确实是这充满种族歧视的词语。”
　　乔治边写边说：
　　“影王阿卡尼斯做出那么恶劣的事情，也不意外，他能为了看到城市乱成一团，不惜放火烧城，看着混乱的人群哈哈大笑。”
　　姬玛附和道：“对，最大的坏蛋是阿卡尼斯。我只是为了完成霜叶的请求而已。”
　　“我刚想说，你和他简直是坑蒙拐骗的一对。”
　　“你想说的是，狼狈为奸吗？”
　　“狼狈为奸又是什么意思？”
　　此时此刻。
　　远在帝国野外。
　　遭人诽谤的阿卡尼斯，打了几个喷嚏。
　　喷嚏喷出的气，将桌面上，汤所散发的热气给吹散。
　　旁边，薇琳身穿简朴家居服，银发用一块棕色头巾包着，问：“怎么了？亲爱的，是香料加多了吗？”
　　“当然不是。”
　　薇琳从身后抱住他，双手在他胸前交叠，在他耳边问：“那是不喜欢我做的家常菜吗？”
　　阿卡尼斯能感觉到，薇琳说话时，她嘴里吐出的冷气，扑在脖子上，冷飕飕的，远比这冬天的冬风，还要冰冷，像是她将獠牙放在自己脖子上。
　　但阿卡尼斯不敢和她说，免得她发现自己的异常，认识到自己并非凡人，到时候乐子就大了。
　　想象一下，一位吸血鬼真祖发现自己受了骗，居然乐滋滋地去当猎巫人的妻子，还同过床，为他做菜做饭。
　　自己怕不是得会活得特别惨。
　　“不是。”
　　“还是想到你那魅魔朋友了？她那么漂亮，又年轻，做的菜比我这黄脸婆好吃多了。”
　　薇琳说着说着，交叠在阿卡尼斯胸前的手，用起力来。
　　阿卡尼斯的胸骨，慢慢弯曲、凹下，阿卡尼斯有些喘不过气来。
　　但他努力用平常的语气说：“你开什么玩笑？我妻子做的菜当然是最好吃的。还有，你勒得有点紧，稍微阻碍我享用晚餐。”
　　薇琳担心阿卡尼斯察觉到她的欺骗。想想看，一位狂热的猎巫人，意识到自己的血族妻子，根本没被封印过记忆。
　　一定会锲而不舍地拿木桩，再次钉穿自己胸膛吧？
　　这样想着，薇琳一下松开手，亲了亲阿卡尼斯的脸说：“祝你用餐愉快。”
　　阿卡尼斯松口气，拿起叉子，在煮土豆块里，插出一块土豆，放入嘴里咀嚼。
　　老实说，薇琳的手艺还可以，虽然不至于如魅魔厨艺那般，给人一种奇迹的感觉。但能让品尝的人，胃口大开。
　　薇琳坐在阿卡尼斯旁边，叉起一块香料煎鹿肉，煎得很熟，放入嘴里说：“全熟的鹿肉，真的很好吃，你尝尝。”
　　说着，就给阿卡尼斯叉来一块鹿肉。
　　阿卡尼斯咬在嘴里，有点硬，差强人意，但他露出非常满意，似乎吃到满分作品一般说：
　　“薇琳你的手艺又进步了！这不比带血的肉好吃多了。”
　　薇琳害羞地低下头说：“是呀，真好吃。”
　　阿卡尼斯边进食，边努力露出满足的笑容：“快点吃吧，冬风一直吹，凉得很快。”
　　并非饭菜不好吃，只是薇琳选的地方，实在是...太过诡异。
　　餐桌位于年久失修的墓穴旁，大篷车摆在一边，附近都是枯树，东风吹拂，干枯的树枝在摇晃，宛如一片片鬼手。
　　盗墓贼挖出的泛黄人骨，落在路边、树下。树下，还有一颗较为新鲜的骷髅头，正用黝黑的眼窝，望着正在享用晚餐的两夫妻。
　　阿卡尼斯食欲确实不好。他能在腐烂成半固体的尸体旁，吃干粮。但在这种地方，吃家常菜，简直是种折磨。
　　家本该是安全放松的地方，而不是阴森的墓地。
　　但他没办法，托某位魅魔的福，薇琳一直嚷嚷着，要给他做一桌家常菜。她才不管在不在墓穴，毕竟，她本质上是个死人，在棺材里不知睡了多久。
　　“嗖！”
　　一支黝黑的负能量箭矢，射向阿卡尼斯。
　　阿卡尼斯反应极快，直接一躲，负能量箭矢将整个餐桌炸成两半。
　　薇琳惊叫：“我的餐桌！”
　　阿卡尼斯心里反而松口气，多谢热心老哥帮助。
　　这位热心老哥，从树身后面走出来，脸戴只有上部分的颅骨，露出嘴和下巴，皮肤苍白，身穿黑袍，身材枯瘦，是位年轻女人。
　　她说：“大名鼎鼎的范海辛夫妻，居然有闲心来这吃晚餐，准备去死吧，谁也不能阻碍我对知识的探索。”
　　数十头食尸鬼从墓地中爬出来，与此同时，几十具骷髅头，自行组合，包围两人。
　　阿卡尼斯的银手拔出弯刀说：“听说你被当成女巫，差点烧死，又因为会魔法，受人排挤？”
　　“不用你可怜我。”女死灵法师说：“大名鼎鼎的猎巫人范海辛，居然会可怜人？这一定是你的阴谋，但我会好好保管你的尸体，剥光泡在防腐液里，用你脊椎骨做法杖。”
　　躲在阿卡尼斯身后的薇琳，指甲不禁陷入肉里。
　　“我意思是。”阿卡尼斯说：“他们怎么没把你烧死呢？欺负你的人，怎么没把你捅死呢？要是你早点死，我就不用那么麻烦，还得翻山越岭把你烧了。”
　　——————
　　欠更1/6 


第867章  老套
　　枯瘦苍白的女死灵法师，将法杖掐得很紧：“你们这群信伪神的狂信徒，都该死！撕碎他们！”
　　墓穴里的食尸鬼从墓园里冲出来，嘴里垂落下充满病菌的粘液，越过墓碑，奔向两人。
　　四面八方枯黄的骷髅头们，在灰暗天空下，一致向前，动作一模一样，骨节发出嘎吱嘎吱声，极为渗人。
　　薇琳吓得叫起来，几乎要哭出来：“好多骷髅，好吓人。”
　　听到自己妻子惊叫声，阿卡尼斯颇感黑色幽默，他紧握薇琳的手说：
　　“用西格玛赐福保护好自己，等我把她烧了。”
　　“嗯。”
　　薇琳慌忙的血瞳，一下冷静下来，松开猎巫人卡尼斯的手，拿出一枚西格玛徽章，那是西格玛教会特别赐予。
　　薇琳垂下头说：“西格玛保护我。”
　　透明的白光，便形成屏障，将薇琳罩住。
　　猎巫人阿卡尼斯将高皮帽一戴，一手弯刀，一手短剑，奔向女死灵法师，路上骷髅战士们，朝他机械挥舞着生锈剑刃。
　　他轻易躲过、反击，挡在路上的骷髅战士，仅如树林中拦路枯枝一般，发出咔嚓声，落在地上。
　　很快，便将薇琳一个人丢在身后。
　　“果然是冷酷的猎巫人吗？”女死灵法师一边后退，一边指挥着不死生物们，围攻独身一人的薇琳，“直接把累赘丢下。”
　　不死生物们围向薇琳，却受到西格玛赐福阻碍，这道白光令他们厌恶，他们难以更近一步。
　　墓穴里的食尸鬼，因为无法完成主人的任务发狂尖叫。
　　猎巫人阿卡尼斯一脚踩着骷髅战士的肩膀，轻易越过骷髅头们，说：“小看我了。”
　　什么累赘呀，分明是被封印的吸血鬼真祖什么的。
　　带这危险人物出来狩猎，那当然留强力的防身奇物，要是她发现，自己刀枪不入，怀疑起来，就麻烦透了。
　　女亡灵法师生气：“撕碎他！”
　　枯树树身后，跳出几头墓穴食尸鬼，这些四肢爬地、手持长骨刺骨棒的怪物，本能地发出咆哮声，从两边扑向空中的猎巫人阿卡尼斯。
　　腐臭的腥风迎面扑来，猎巫人阿卡尼斯能感受到，墓穴食尸鬼的嗜血与对自己血肉的狂热。
　　阿卡尼斯倒是心情放松。
　　能将狂暴嗜血的墓穴食尸鬼，约束好，老老实实躲在枯树后，已经不是普通的死灵法师。
　　根据情报，她才当了两年死灵法师，无人教导，没有传承，没被失控的亡灵吃了，已算天赋惊人，看来情报又出错了。
　　面对袭来的骨棒、墓穴食尸鬼张大的嘴巴，阿卡尼斯没选择躲避，他硬上。常人肉眼难以察觉他具体做了什么动作，只见几道不起眼的刀光。
　　拦路的墓穴食尸鬼在空中解体，头、手、躯干分离，相继落在地上，残躯骤然燃起火焰，熊熊燃烧。三头围攻的墓穴食尸鬼，一照面便只剩一头。
　　幸存的墓穴食尸鬼难得惊一下，望着地上燃烧的残躯，花了几秒时间，理解发生了什么事。便一转头，重新怒吼着朝卡尼斯背影杀去。
　　毕竟亡灵不会恐惧。
　　但它没察觉到，肩膀上有一道伤痕，伤痕之中喷出火焰，将奔跑中的食尸鬼包裹。
　　女死灵法师灰色的眼瞳，倒映着奔来的猎巫人身影。
　　她张口，声音颤抖：“尸爆术！”
　　话音未落，阿卡尼斯周围微微隆起的落叶，一下炸开。
　　一面灰黑色的冲击波砸向阿卡尼斯，腐烂的肉块飞溅、碎骨激射。一下淹没了阿卡尼斯的身影。
　　但他反应极快，就地一滚，在冲击波掀起枯叶雨中，冲出来。
　　女死灵法师灰眼睁大，她没想到，她听说过猎巫人范海辛的名声，但没想到，他居然那么强。
　　一切的自救、一切的布置，在阿卡尼斯面前，简直像是孩童的玩具一样，不值一提。
　　阿卡尼斯本想勒住女法师的喉咙，将短剑**她胸口心脏，并且为了感谢她，打断了晚餐，他还会一扭短剑，让她死快点。
　　但他想到了薇琳那病态的占有欲，停下脚步，离女死灵法师只有一米远。
　　女死灵法师已经闭上眼睛，见阿卡尼斯没动手，手慌忙地抓向腰带。
　　“别动。”阿卡尼斯说：“在这距离，我现在刀刃和架在你脖子上没什么区别，再动，我就砍掉你手指头。”
　　“你要做什么？”她手握紧匕首：“我宁死，我不会上火刑架，我无罪。”
　　当了那么久的猎巫人，阿卡尼斯已经听了上百个目标的辩词。
　　在他们口中，他们都是冤枉、他们动机都是纯洁的、他们都饱受社会迫害，一而再再而三选择拥抱社会，屡屡碰壁后，才会走上今天这条路。
　　有为科学献身的民间科学家。
　　有受社会迫害死爸死妈死全家的无辜者。
　　有无偿医治病人，只是为了寻求一些真理，能更好地给社会做贡献的医生。
　　天底下就他们最无辜。
　　看在这位女死灵法师中断了晚餐的份上，阿卡尼斯打算让她多活一阵子，他说：“我想要你的故事。”
　　“故事？”
　　“对，你为什么走上这条路？”
　　“你要审判我？劝说我？”女死灵法师语气一下激动起来：“你最好别听，免得你做正义之事时，会大倒胃口！”
　　阿卡尼斯一边拿出写字板，一边挥刀劈向左后侧扑来的食尸鬼，将其劈死。
　　“在我听你故事之前，把这些恶心的亡灵，全停下来。”
　　女死灵法师一腔怨恨，通过言语爆发出来：
　　“论恶心，还是你们这些戴着西格玛徽章，满口西格玛之名的教会人士更恶心。只要你和亡灵保持距离，不招惹它们，它们不会随便把你捆在木桩上烧了，也不会把你家的牛给牵走。”
　　阿卡尼斯没反驳，在写字板上写一行字，边写边说：“嗯，又是社会迫害类，继续。”
　　“我恨你们！看这你们洋洋得意的脸，我想把你们撕成碎片，我父亲....”
　　简而言之，父亲手术治不好，因为医生不懂。女死灵法师发现是由于对人体结构不懂，而教会严令乱解剖，她只是为了避免更多人，如自己父亲一样，死于手术台。
　　所以解剖尸体，但一位追求她不成的病人，反手举报，导致她被教会冤枉为女巫....最后走上这一步，靠着一本残本，研习实验，终究成为死灵法师。
　　“那你天赋不错。”阿卡尼斯感叹：“算是天才，才学习五个月，就到这一步，许多死灵法师学徒，死在亡灵口中。”
　　女死灵法师说得口干舌燥，问：“你记这个做什么？用来忏悔？”
　　“我打算出一本书。”阿卡尼斯说：“《妓.女进阶指南》免费印发给妓.女们？”
　　“什么？”
　　“讲故事博取客人同情，是妓.女业务能力中重要的一环，但许多人，讲故事能力不行，故事千篇一律。”
　　阿卡尼斯将写字板收起：“这本书能启发她们。争取能让客人，不仅下面流泪，上面也流。善心大发，多多掏钱。”
　　女死灵法师楞了下，继而恼怒起来，喊道：“我本以为你还有点良心，还会感到愧疚，你比亡灵还恶心！比腐尸还恶臭。”
　　“你这些悲惨的故事，最好留给喜欢穿白白铁壳子的人说。”阿卡尼斯说：“他们最喜欢反思自己。
　　“我不知道，把多少“迫不得已”的巫师、邪教徒送上火刑架。看在你陪我说那么多的份上，你可以在后面选一个枯树，看哪个顺眼，就选哪个。
　　“调好后，我会把你捆住上面，烧了。”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薇琳的求救声：
　　“不要！”
　　阿卡尼斯转头，在一大堆宛如木头人的骷髅战士之中，见到一个男人，将匕首搁在薇琳的脖子上。
　　那男人很年轻，看装扮，是贵族子弟。
　　“快把她放了。”年轻的贵族子弟，脸色通红：“她是无辜的，她不会再伤害任何人！我匕首附魔过，是家传的，轻轻一划，你妻子就死了。”
　　附魔的匕首雪亮，夹在薇琳细嫩的脖子上，看起来能轻易捅穿她脖子。
　　阿卡尼斯头皮一下炸了，这个笨猪！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挟持的是位吸血鬼真祖！那可笑的匕首，除了让她醒悟过来大肆杀戮之外，甚至不能让薇琳掉一根头发。
　　他咬牙切齿喊道：
　　“快把你匕首，给我从她脖子上移开！”
　　身后的女死灵法师动了，但阿卡尼斯速度更快，他看都不看，弯刀向后划出一道弧线，女死灵法师的一根食指，落在了地上。
　　“我说过，你乱动，就削你指头，下一步，就是手腕。”阿卡尼斯冷冷说：“我希望你们这些蠢货都知道，在这一米的距离，你的命，在我刀刃上。”
　　女死灵法师笑出声来：“哈哈哈，没想到冷酷著名的猎巫人范海辛，居然那么爱他的妻子。”
　　这就是爱吗？
　　薇琳停止挣扎，血瞳望着阿卡尼斯喊：“亲爱的，别管我，执行你的正义吧。”
　　“小姐。”贵族青年将匕首一面贴在薇琳的脖子上：“请允许我的无礼，我们可以和平结束此事。”
　　但他的匕首紧张地在晃动。
　　阿卡尼斯看得心惊胆战，要是拖割到薇琳，吓到薇琳，她一手抓住匕首，一用力，发现匕首成了麻花。
　　那乐子就大了。
　　比独龙城的乐子更大。
　　“冷静，冷静，我们好好谈谈。”阿卡尼斯慢慢走向贵族青年。
　　“停下！”贵族青年说：“不准再靠近我一步！把你的武器丢下，快！”
　　“我为什么要把我的所有筹码，全丢下。”阿卡尼斯问：“再渎职，看着你们逃跑？”
　　贵族青年身后十米远的一个影子动了动。
　　这是阿卡尼斯提前设置好的影子，只可惜西格玛徽章在保护薇琳不受亡灵袭击时，也驱走他影子，它却无法保护薇琳，不受生灵袭击。
　　“你别想杀了我。”贵族青年说：“我是阿尔福家族的长子，我的仆人，就在远处看着，如果你杀了我，他会把消息，传递到我家里。”
　　“行。”阿卡尼斯压住火气，操纵着影子继续前进说：“我愿意一命换一命。”
　　“先把你的武器给丢下，埋起来。”贵族青年说：“否则，以你的实力可以轻易追上我们，之后全杀了，但没有武器，你也有自保能力。”
　　“好，贵族老爷。”阿卡尼斯将自己的弯刀和影之刃丢得远远的。
　　影子更进一步，快了，快要把这该死的贵族给割喉。
　　背后传来一阵杀意。
　　一支骨矛突然飞刺向阿卡尼斯后背，他下意识一躲，见到发怒的女死灵法师，她大喊：
　　“死！”
　　骨矛擦过阿卡尼斯的小臂，给他擦伤，但这一下，却吓到了紧张的贵族青年，他下意识，一匕首，捅向薇琳的脖子。


第868章  刑罚
　　薇琳痛苦地尖叫一声，紧紧捂住自己的脖子，如同一位普普通通的少女。
　　一时间，贵族青年眼睁睁看着薇琳，手足无措。
　　阿卡尼斯头皮麻了，麻炸了，麻到快脱发了。
　　影子速度很快，已出现在贵族青年身后，手里黑色尖刃直指贵族青年。
　　但已经晚了，太迟了。
　　阿卡尼斯依然选择尽力、尽快来到薇琳身边，他肌肉绷紧，释放出超人能量，在顺手给了背袭的女死灵法师一刀后，立即消失在原地，和影子换位。
　　手持影之刃，刃尖直捅贵族青年的肾。
　　贵族青年注意到身后有人，脸色煞白说：“对不起，对——”
　　影之刃已经捅穿他的肾，阿卡尼斯再用力一扭，以期最快瘫痪贵族青年的战斗力。
　　贵族青年惨叫着倒地，阿卡尼斯一脚把他踹飞了五六米，马上蹲下，抱起蜷缩在地上的薇琳，问：“你还活着吗？”
　　匕首从她肩膀上落下，落在枯叶上，附魔匕首雪亮的刃上，没有半点鲜血。
　　同时，她捂在脖子上的手，也不见半点血。
　　一时间，阿卡尼斯后背汗毛直立，如猫一般，微微弓着腰。
　　现在他抱着薇琳，相当于抱着一团锁链。那脑子蠢到家的贵族青年，不知道，自己唤醒了何等怪物！
　　薇琳轻轻叫着他的真名：“阿卡尼斯。”
　　阿卡尼斯甚至感到，一股无形的威严向四方蔓延，周围的亡灵们甚至都迟钝起来。
　　他牙齿在打颤：“怎么了？亲爱的。”
　　“好疼呀。”
　　薇琳松开捂住脖子的手，那为他缝衣做饭的手，白得像死人的手，手掌上的鲜血，染红了她的手指与手掌，格外刺眼，几滴血从她掌心边缘落下。
　　她脖子上，有一道不粗的伤口，比划伤重些。
　　阿卡尼斯剧烈跳动的心，一下平缓了一半，他抱紧薇琳的肩头，如获大赦般，说：
　　“还好，不深。”
　　一头食尸鬼扑向阿卡尼斯，阿卡尼斯一手扶起薇琳，一手刀劈出，了解了它。
　　“血味。”薇琳小鼻子嗅着，凑到阿卡尼斯的小臂前说：“你流血了，流得比我还多。”
　　阿卡尼斯毫不在意：“擦伤而已。”
　　“我舔舔。”薇琳抓住阿卡尼斯的小臂，伸出鲜红的小舌头说：“听说口水能愈合伤口。”
　　这打消了阿卡尼斯的疑虑，他看着薇琳，舔舐着他小臂上的伤口。他小臂，只有皮护臂，护臂脏兮兮的，但薇琳还是仔细地将那口子里的伤口，上上下下舔舐过一遍。
　　血不再流出。
　　薇琳脸上露出微笑：“真的有用。”
　　阿卡尼斯望着她精致如洋娃娃的面孔，顺手又给一不长眼的骷髅一刀。
　　这时候，不远处传来求救声：“救命！救命！救救我。”
　　阿卡尼斯看过去，是贵族青年。
　　没办法撕碎阿卡尼斯的亡灵们，循着鲜血味道，毫不犹豫扑向受伤的贵族青年，七八具骷髅压在贵族青年身上，他好似被丢进蚂蚁窝里的青虫般，奋力地扭动四肢。
　　越扭动，亡灵们越兴奋，一头食尸鬼咬住他手腕，他疼得尖叫起来。
　　阿卡尼斯拉着薇琳，冲上去，一阵乱劈、乱砍，骷髅皆成燃烧枯树，食尸鬼头直接砍下，它牙齿深深嵌入贵族青年手臂里，整个头还连在他手臂上。
　　贵族青年勉强站起来，对上阿卡尼斯凶神恶煞的脸，说：“非常抱歉，我的家族会给你丰厚的报酬。”
　　这时候，阿卡尼斯的影子抱起倒地的女死灵法师，为了防止这天才女法师再搞事。阿卡尼斯操纵影子，用黑色利刃，直插女死灵法师的肩膀关节，再用力一翘。
　　疼得女死灵法师惨叫起来，她的肩膀一下全费。
　　影子如法炮制，再费掉她另一只手。
　　从此以后，哪怕发生天大奇迹，女死灵法师侥幸活下去，也只能永远和双手说再见。
　　残忍，但有效。
　　贵族青年不顾现在的处境，他身上还流着不少血，肾少了一只，问：“住手！你要对她做什么？”
　　“知道为啥我的囚犯，从没一个能逃走吗？”阿卡尼斯说：“我一般会剁掉他们的脚踝、双手，这样他们永远逃不走。哈哈，经典的火刑之前，救囚徒的事，就从没发生在我身上。”
　　阿卡尼斯说着，说着，话瘾上来，说：
　　“你知道上次真的有人打算劫我的狱吗？结果，好不容易潜进牢里，却见到囚犯断了两个脚，舌头也没了，没半点战斗力，只能背着出去，没跑多久，就被追上。
　　“他只能把囚犯丢下，自己跑了，那样子哈哈哈，真好笑。”
　　贵族青年叫道：
　　“恶魔，你简直是魔鬼！”
　　“我最讨厌你们这种贵族，平时特权惯了，在这种事上还以为自己有特权？”阿卡尼斯立即变脸：“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若为爱情故，自由与生命皆可抛！”
　　“那你老爸老妈只能白发人送黄发人。”阿卡尼斯说：“然后，跟你一起躺在棺材里，因为我打算把你全家都送上火刑架。”
　　贵族青年惊了：“你做不到。”
　　“我相信你家在当地有势力，走法庭流程，是杀不了的。”阿卡尼斯吹了吹弯刀刀刃：“可惜我不走，我宣布你家罪状，然后半夜三更杀进你家里，连狗都不放过，再把你家给烧了，扬长而去。”
　　贵族青年更怕了，他结结巴巴说：“你那么..胆大妄为，不把法律放眼里，会有人追杀你，你会弄得整个行省的贵族人人自危，你会进牢里。”
　　“你说得没错，哪怕是我猎巫人。”阿卡尼斯承认：“但我就要这么做，你们这群人在文明世界，在阶级社会，高高在上惯了。全然忘了，在刀子前面，你们的头衔和特权，可护不住你们的肉体。
　　“而像我们这种人，在荒郊野岭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给你们的好生活，四处奔波，拔除邪教据点，烧这烧那的。要拿钱，还得用猎巫人的名号，去敲诈去勒索。”
　　“你是吓我，一定是。”贵族青年说：“你吓住我了，你有什么条件，我马上答应。”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赫赫有名，功绩那么大，却被赶出阿道夫、赶出瑞克领，来这偏僻的烂地方猎巫吧。”
　　“懂了。”贵族青年捂住腰侧：“你肯定杀伤了不少贵族，得罪不少人。”
　　“你觉得我答应你的请求？”阿卡尼斯笑道：“我名声那么差，受人厌恶，是因为老子不妥协，我就看你们不爽，所以我就砍了，就那么简单。”
　　“你什么意思？”
　　“我告诉你，等下我会对你严刑拷打，得到你全家和女死灵法师勾结的供词，再把你们烧了。”阿卡尼斯语气轻松，像是决定今晚晚餐吃什么一样。
　　“如果你供得快的话，我还给你选择在哪棵枯树烧的权利。”
　　“魔鬼！我和你拼——”
　　没等他动手，阿卡尼斯用刀柄在他额头狠狠来一下，把他敲倒，踩着他的脸说：“我说过，在阶级社会高高在上惯了，总会忘了自己的肉体有多脆弱。”
　　远处，小丘后跑出一辆马车。
　　一位马夫奋力地鞭笞着马屁股逃走。
　　想必是贵族青年说的，在远处观察，随时通风报信的仆人吧。
　　可阿卡尼斯的影子，早就摸过去了。
　　一道影子出现在马夫影子上，抹喉马夫，马夫跌落在地上。
　　“我很讨厌贵族的狗腿子，特别是穿绿衣服的。”阿卡尼斯说：“但我依旧给了他一个痛快，起来！”
　　贵族青年这下，才吓破了胆子，哭着、喊着。
　　“不错。”阿卡尼斯将贵族青年和女死灵法师捆在一起，一边说：“到现在才哭，已经情比金贵，我挺佩服你的，真心话。你很幸运，得了这么一个追求者。”
　　“别哭了。”女死灵法师说：“他是冷酷的人。”
　　阿卡尼斯说：“希望你们能抱在一起烧死，给这火焰增添几分浪漫气息。”
　　薇琳听着脸微红，她从后面走近阿卡尼斯。
　　“这位小姐。”贵族青年恳求道：“我是无心之举，您能不能原谅我，我看您如此美丽，想必也不忍心看着我受如此厄运。”
　　薇琳说：“你们抱一起烧死，很浪漫。”
　　说罢，将一张皮革递给阿卡尼斯，皮革上挂着大大小小的刑具，什么钳子、手术刀之类的。
　　薇琳还指了指其中一个火钳，说：“这挺好的，省力。”
　　“你还洗干净上油了，真是贴心。”阿卡尼斯说：“但还是留些血迹为好，能吓吓人。”
　　薇琳露出幸福的微笑：“好的。”
　　“你要看吗？”
　　“等下，我有些事。”
　　薇琳转过身，在她身后，贵族青年发出一阵惨叫。
　　薇琳悄悄拿出一块布，仔细地把食指指甲擦干净，指甲缝里，还有她的一点肉沫。她刚才，用指甲划伤自己的脖子。
　　——————
　　欠更 0/5

第869章  火
　　帝国的冬天，黑得很快。
　　才打了个遭遇战，天空便向大地，投下一层黑色薄纱。墓地墓碑在薄纱之下，若隐若现，遍地的骷髅尸体，遮掉不见。
　　餐桌没了，它死在女死灵法师手中。
　　薇琳为此很是惋惜，但还是从大篷车里，拿出一些肉干、胡萝卜，给阿卡尼斯煮了一锅乱炖。
　　黑锅架在篝火上。
　　火舌舔舐着漆黑锅底，里面的汤冒着白烟，水泡不断冒出，翻着土豆块和萝卜块。
　　薇琳勺了一勺，火光照亮她精致的面孔。虽然哪怕是滚烫的开水，都无法伤她分毫，但她还是吹了吹，才放在嘴里。
　　火光范围之外，浮现出阿卡尼斯的脸，他走入火光，面带微笑，嘴里哼着歌，手指头有些血迹。
　　薇琳问：“回来了呀？工作得怎么样？”
　　“很顺利，他没嘴上说的那么硬气。”阿卡尼斯微笑地说：“一下就全说了。”
　　“正好，乱炖煮好了。”薇琳拿出陶碗：“吃吗？”
　　“我一直闻着味，就盼着那小子快点说完。”阿卡尼斯将挂满带有血迹的刑具，丢在车上。
　　“东西不要乱丢。”
　　“等下才整理嘛。”阿卡尼斯在锅里勺了几勺，倒在陶碗里，坐在大篷车上。
　　薇琳也捧一个，坐在他旁边。
　　寒冷的冬风吹来，手里捧着温暖的陶碗。烧着黑锅的火，将温暖的光芒，投射在他大腿上，以及薇琳的侧脸上。
　　阿卡尼斯浑身放松，好像回到了童年的那个家一样。虽然简陋潮湿，一直在饿肚子，但家里永远有等着自己的妈妈，还有一直煮着的锅头。
　　旁边薇琳的话，一下把阿卡尼斯拉回现实：“好吃吗？”
　　“我还没吃。”阿卡尼斯回过神，勺了满满一勺，举起来，它在冬风之中，热气腾腾，吹了好几下，才勉强能入口。
　　阿卡尼斯说：“好吃。”
　　“以后我就多做点。”薇琳说：“阿卡尼斯，你很讨厌贵族吗？”
　　“是呀。”阿卡尼斯边吃边说：“看着他们礼貌的样，我就来气。”
　　“为什么呢？”
　　“想想看，一个什么贵族，躺坐在主桌前，每个人都按等级高低，自觉地坐在自己座位上。仆人站着，把好吃的、好喝的递上桌面。窗外街上，咱冻得手脚发红，衣不遮体，一看就来气。
　　“每次看着贵族们在他们大房子搞宴会，我就想把火点了，门反锁里。看着得意洋洋的笑容，从老爷脸上消失，大家慌忙逃命的样子，就好好笑。”
　　薇琳有些担心，毕竟她也算贵族，问：“那你点过了吗？”
　　“那当然点过，油一泼、火一烧，真壮观，比烟花还漂亮。”阿卡尼斯感叹：“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我就带你一起去看烧贵族大房子。”
　　薇琳开心起来说：“以后有机会。”
　　“没机会了。”阿卡尼斯叹气：“我老大是皇帝。”
　　“为什么要听皇帝的话？他不是贵族之中的贵族吗？”
　　“因为他是我老大呀。”
　　“那你和我说说，上次烧房子的事。”
　　“沙林城知道吗？想你也不知道，就一个垃圾城市。”阿卡尼斯说：“在我小时候的时候，我们贫民窟闹了瘟疫，城主叫布兰西，他那狗家伙，就派人，封锁我们那片地，见人出来就用弓箭射。
　　“我没病死，差点饿死，吃了人才活下来。后来他派人把贫民窟烧了，我还没死，我就琢磨着，怎么把贵族区也全烧了。
　　“还好，我遇到了我一个天杀的朋友，就是那只魅魔，她那时比你还矮。用了不知道什么玩意，把全城人搞得发了疯似的，我就乘机带一堆人，把贵族区烧了。
　　“有人挡在我面前，还说什么。当年布兰西烧我家，是为了整个城市，迫不得已，是最优解，没做错，我现在不能烧。
　　“我说，他做错了，错在烧了贫民窟，否则今天我也不会带着人，烧他全家。呼，那时候真开心。之后，我带一群人，打死守卫，冲进豪华的大房子里，把那些精心雕刻的家具，烧起来，烧掉房子，好好看。
　　阿卡尼斯越说，越手舞足蹈。
　　薇琳听着，却板起小脸，吹了老半天的阿卡尼斯终于察觉到不对，问：“薇琳？我说得很让你不开心吗？”
　　“听你说，那时候烧得很漂亮吧。”
　　“当然。”阿卡尼斯说：“雪白的木房子，烧起来最好看了。烧出来的落在，干干净净、打磨得白白亮亮的鹅卵石路上，那真是好好看。”
　　薇琳问：“那个魅魔，和你一起看了烧起来的美景吗？”
　　这一问，无异于在阿卡尼斯头上扣了桶冰水。
　　他说：“她可苦了，和穿着大白甲的傻大个在一起。跑去救火，最后还把发现的魔王宝库，把里面成山的金币，全捐出去重建城市。”
　　薇琳说：“但你还是和她一起看了，美丽的火景。”
　　阿卡尼斯决定不说话，拿起陶碗，吃着半热的乱炖。
　　薇琳哼一声，伸出手，搂了搂阿卡尼斯的腰，才勉强放下心。
　　吃着，吃着他忽然一拍脑袋，说：“差点忘了。”
　　阿卡尼斯站起来，从后面掏来掏去，掏出一把弩，弩箭前段，包裹着一层浸油的布。他上了弩弦，点燃箭矢，放在弩上。
　　“差点忘了火刑，他们也差不多要冻死了吧。”
　　薇琳说：“那么久早逃了。”
　　“哪可能呀，人哪有那么容易逃？”阿卡尼斯说：“你伤口还好吗？我看看。”
　　可你逃得就很快。
　　薇琳拉下衣领，露出打有绷带的脖子，血染红洁白的绷带，她说：“应该结疤了。”
　　阿卡尼斯伸出手指碰了碰。
　　薇琳触电般，一下缩着脖子说：“疼。”
　　“没事就好。”阿卡尼斯端起弩，瞄准着不远处的黑暗，说：“待会给你看看，火烧得有多旺。”
　　他一扣扳机，点燃的弩箭没入黑色树林里，轰的一下。黑暗枯木林里，燃起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炬，金黄色的火焰吞噬着两个身体，火光照亮差不多整个枯木林，还有洒落在地上的骨头。
　　男女的惨叫声只持续一会，便消失在柴火噼里啪啦声中。
　　在金黄色火焰团之中，能见到两个黑色的身影紧紧相拥。
　　薇琳看着跳跃的火光，与火焰中相拥的男女，低声说：“真美，现在我也和你一起看大火了。”
　　“是呀。”阿卡尼斯想放回弩，才注意到，薇琳的手，已经用力揽住他的腰。
　　阿卡尼斯轻轻放下弩，揽着她的箭头，望着枯木林里的火光。
　　还好荒郊野外没路人路过，否则，八成得吓死。
　　————
　　还是欠更 0/5
　　《开拓者正义大生气》呀，你罪大恶极，耗我青春。

第870章  赌局筹钱
　　废土笼罩在阴云之下。
　　虽然看时间是中午十二点，但是光线阴暗，如晚上七八点。
　　火把散发的光芒，在废土石原上连成一条细线，细线汇聚在避难所之中，汇成一团火光。
　　在天空望去，好似点亮一盏又一盏灯。
　　姬玛悬浮在夜空之中，凌厉的寒风裹挟着魔法之风，吹拂着她翅膀，翼膜鼓起，她一动不动，保持着平衡，身子微微晃动。
　　她在沉思。
　　思考着，怎么拿回王冠碎片，要是再能背叛乔治，能晋升那再好不过。
　　成为诡变之主神选后，她思考阴谋时，记忆力很好和思考消耗很低，但姬玛不觉得自己变得多聪明。
　　阴谋上限约莫还和之前，边谋划阴谋边打草稿差不多。
　　理由是，姬玛推演了一遍，又一遍，发现以自己的实力，来夺取魔王王冠碎片的话，基本上不可能。
　　哪怕她全心全意，和大家一起争夺魔王王冠碎片，都很难成功。
　　永世神选已经集结了他的部队，正往双头龙巢穴赶。部队声势浩大，约有五千人，其中两成是身披重甲的魔族勇士，还有一小支魔族骑士，一头魔化巨人。
　　虽然这支部队，人数和总体实力占劣，可永世神选和血龙骑士邓肯都在，是极为有力的竞争对手。
　　面对永世神选马鲁斯，唯一能伤害他的，只有贝奥手上的圣剑与屠夫高崔克手上的符文斧（神器）。
　　双头龙之巢的侦察报告也来了。是一头货真价实的古龙，贝奥一行人花了很大的劲，才从双头龙的攻击之下成功撤出。
　　很可惜，没死人。
　　同时，这头狡猾的古龙察觉到了危机。开始聚拢他的手下，在环形山谷之中，牢牢驻守。
　　据说，整整有三支地精大部落，一堆龙魔、魔化巨魔。人数嘛，将近两万，不过大多是滥竽充数的地精。
　　难以想象，在这看起来贫瘠的废土上，居然可以供养那么多人。
　　“都怪魔法之风。”姬玛自言自语：“这破地方，能养活那么多吃肉的。”
　　双头龙与它的军队，占据地利驻守，哪怕没有永世神选马鲁斯来干扰，攻下它的巢穴，就要费很大力气与鲜血。
　　而且昨天有报告，一支鼠人军队成功偷袭了一队后勤车队，后勤车队全军覆没，物资全偷走。
　　虽然损失的物资，让人伤心又担忧。但和这报告背后透露出的东西相比，算不上什么。
　　这表示，溃散的鼠人大军。已经再度聚集起来，可能没实力在明面上同台竞技，但能在暗中搞破坏。
　　四方角力，只是脑子里想一想，推演推演，姬玛便已经头疼起来，更别说，搞什么精妙的阴谋，远程微操对方首脑。
　　姬玛摸着发热的额头，放弃了耍阴谋的念头。
　　可能自己真的不适合做诡变之主神选。
　　姬玛回想当年，自己身为血神神选，总是受一位诡变之主神选的蒙骗，虽然最后把他给剁死，但对方临死前，依旧微笑地告诉她：
　　“这一切都是吾主伟大阴谋的一环。可悲，你的这次胜利，不过是为了以后，吾主胜利而做的铺垫。”
　　好吧，此类“虽然我输了，但从长远来看，我赢了。”这种话，总是从要死的诡变之主信徒口中吐出。
　　“不是我的问题。”姬玛想明白了：“八成是那群家伙嘴硬。”
　　姬玛退而求次，不再把宝贵的脑细胞，用在设计一个阴谋上。
　　她用过去担任骑兵指挥的思维来思考。
　　战场千变万化，没有谁能算到一切。也不必算到一切，手里握有一支强力的骑兵部队，只要等待机会出现，抓住机会便可。
　　机动性能确保自己有选择战场，也就是能选择机会的能力，而本身硬实力，能决定，自己能抓住多大的机会。
　　按照这个思路想，姬玛得出，要静观其变，等待机会出现，才出手。
　　可我的硬实力....区区神选铂金。
　　姬玛感到挫败，并想到，这次要真刀真枪和乔治干，她就恐惧，胸口隐隐发疼。
　　这次可不是在床上干。
　　虽然很不愿承认，但我和乔治对着干，就从来没赢过——除了绿了他未婚妻以外。
　　他真的好强。
　　挫败感涌上心头，她双手无力。
　　要不，放弃吧。
　　可想到回到地球。自己脚踩着仇敌，打她遍体鳞伤，杀死她。再将卧在病床上的人类父亲，直接送到最好的医院。前前世的人类母亲，对自己露出笑容。
　　周围人，都羡慕自己父母，有这么如此杰出的后代。
　　虽然姬玛早已忘了前前世父母的脸，本来淡漠的亲情，在时光冲洗之下，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是，她牢牢记住前前世的一切遗憾和愤恨。它们以胸痛的方式，提醒着姬玛。
　　姬玛思维发散，一个诱惑的心声响起。
　　我从未听说过、见过，地球上有类似超凡者的存在，哪怕是那些不知真假的流言，即便是真，也弱的可怜。也就是说，整个地球很可能是没有魔力的大幼儿园。
　　只是一想，姬玛的心就颤动不已。
　　虐菜，谁不想虐菜？姬玛尤为喜欢虐菜，持强凌弱、捏软柿子什么的，最棒了。
　　再一次坚定内心。
　　姬玛开始下一步，清点自己的硬实力。
　　她首先打开个人系统，查看自己的个人面板。
　　目光掠过个人属性面板，她的个人属性，也就敏捷和魅力非常高。
　　查看到数日前获得的神选能力。
　　“阴谋直觉：你总会感知到，针对你的阴谋，你很难会毫无戒备地，一头栽入阴谋陷阱之中。”
　　目前来看，除了不断给自己带来焦虑以外，没多大用。
　　“神选阴谋：你现在将谎言变为真的能力，大大增强，你能轻易地用谎言制造出幻象。”
　　很有用，她就是这招，骗了基斯里夫远征军，还制造出大片幻象欺骗了鼠人。可她用在永世神选部队上，却没多少用，只能让他的部队，绕了点弯路而已。
　　毕竟，对方可是死神共选。
　　“奥术导体：你能汲取到魔法之风，恢复魔力。恢复速率由以下两因素决定，你是否保持不动？与你周围的魔法之风，是否猛烈？同时，使用奥术导体需要你专注。”
　　多贴心的系统呀，直接把能力说得明白。
　　姬玛再次感叹，要是没个人系统，自己不知道死在哪地方，都没人收尸。哪怕它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只能看自己能力，以及当记事本的系统。
　　这点可怜的硬实力，好似那么几块钢镚。而她，就要拿这几块钢镚，到世界最大的赌桌上，和筹码堆成山的人对赌。
　　姬玛翻阅着个人系统的备忘录，像是在钱袋里，找遗忘的钢镚。
　　还真让她找到了。
　　“对了，薇琳她还欠我一次出战承诺！”　
　　————
　　还是欠更5章。


第871章  病娇
　　想好之后，姬玛降落，汇报情况后，马上去睡觉。
　　运气不错，她在梦境之中，见到薇琳的梦。
　　为表达诚意，姬玛直接耗费大量魔力，跨越大半块大陆，来到薇琳的梦里。
　　一入到她的梦，满眼火光。不远处，矗立在雪地之上的枯木林，燃起熊熊大火，在中心有一火堆，火堆之中。两个黑色人影互相紧紧拥抱着，宛如为爱殉情的恋人。
　　火中恋人之下，堆积着柴火。火焰并非普通火焰，它如血一般红，又如落山的夕阳，火势凶猛又纯粹，没有半点烟雾，看起来，居然有些浪漫。
　　这梦一定象征着，世人不为所容的爱情。
　　姬玛心想。
　　她目光落在，在火焰包围之中的薇琳，她身穿着繁复的黑色哥特裙装，布料层层堆叠，却不显得她腰粗，堆叠的裙子反而衬出她腰身纤细优美。
　　火光照亮了薇琳精致的面孔，镀上一层金红色，柔顺光滑的银发反射着火光。
　　薇琳痴痴着看着火中恋人，手紧紧抱住，旁边阿卡尼斯。两人皆一动不动，宛如一对人偶。
　　她是如此入迷，连姬玛轻盈落在她身后十米远，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姬玛礼貌地咳一声：“咳咳。”
　　薇琳淡漠的小脸转过头，同时还转过身，见到是姬玛，她直接咬紧牙，精致的面孔瞬间变为死人脸，獠牙伸出，尖爪弹出，已然进入战斗状态。
　　瞬间，从精致的芭比娃娃，一下化为杀戮野兽。
　　“喂！我是姬玛！”
　　话音未落，薇琳如影子般杀来，姬玛拍翅升空堪堪躲过骨爪，小腿传来一阵辣疼感。这还是她用“扭曲梦境”的能力，强行快速躲避的结果。
　　才刚升空不久，就见地上的薇琳消失不见。
　　繁杂的蝙蝠群声，从身后传来。
　　姬玛二话不说，直接使用“玩偶替身”，做工拙劣的木偶以出现，立即化为十块，切口整齐。
　　姬玛飞得更高了，喊道：“薇琳，我是来要求你遵循诺言的。”
　　回敬她的，是擦脸而过的血矛。薇琳的眼睛，像是注满血一样。
　　“那好，我直接撤掉谎言，还告诉阿卡尼斯真相。”
　　薇琳落向地面，穿着小黑皮鞋的小脚，落在地上发出咔擦声，尖牙利爪全部消失，重新变为精致的人偶。
　　姬玛看一眼地上的“阿卡尼斯”，那是薇琳梦中所梦到的阿卡尼斯，她特意改变落点，落在薇琳身侧，薇琳正好挡在“阿卡尼斯”前面。
　　要是薇琳个子再高点，姬玛就看不到阿卡尼斯。
　　薇琳开口道：“你是不是对我的阿卡尼斯下手了？为什么那么心虚？”
　　“不，我只是在乎我生命安全，只有疯子才会一见面砍朋友，尤其是给你想要的朋友。”姬玛说：“在疯子面前，要格外小心。”
　　“如果不是因为阿卡尼斯，那天我会毫不犹豫把你精致的脖子扭断。”
　　这时候，小腿肚传来阵阵辣疼感，姬玛不悦说：
　　“看来你活那么久，根本没给你的心智带来一点成长。我耐性有限，你再这样下去，阿卡尼斯可能明天，或者后天，会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枕边人居然是吸血鬼，她早就知道一切。
　　“他会一边疑惑，自己怎么那么蠢，之前根本没发现。一边哄你骗你，为自己赢得逃跑机会，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你嫉妒心发作，把站在你这边的盟友，用爪子赶走。”
　　薇琳的目光，在姬玛穿紧身裤的大腿上以及她胸口停留了一下，最后落在她戴有面纱的脸上。
　　看看，周围都是浪漫的大火。这等美景、这记忆，本该独属于自己，可是这个女人，占有沙林城的火还不够，还要参一脚这个。
　　薇琳压抑住怒气：
　　“你赢了，魅魔。只要以后你不再和阿卡尼斯见面。”
　　“我的谎言并非万能。”姬玛说：“这样谁都能察觉到不对。”
　　“我不管。”
　　“我不是你手下。”姬玛说：“这是你要考虑的问题，小孩。”
　　梦境在震动，姬玛能感受到薇琳身上散发的压迫力。
　　姬玛拍着翅膀要离开说：“我邀请你到我梦境宫殿，你不想来的话，也可能，等你冷静后，好好想想。”
　　说罢，姬玛消失在梦境之中，空气中划过一道爪痕，穿过姬玛消失的空气。
　　回到梦境宫殿。
　　在给小腿伤口敷好药之后。
　　姬玛斜躺在柔软的躺椅上，一银盘盛着她喜欢的干炒开心果飘来，开心果洁白的外壳自行掰开，里面青色的果仁落在她嘴里。
　　果仁触碰到舌头，咸香味在舌面蔓延，再一摇，咔嚓脆响声响起，牙齿咀嚼，果仁碎片带着咸香味，在口腔之中蔓延。
　　果壳自行落在一边，堆成一小堆，等姬玛吃腻后。
　　薇琳还没接受她邀请过来。
　　但姬玛不着急。
　　她相信，薇琳这种任性的大小姐，会想清利弊，乖乖过来，
　　哪怕不过来，也没关系，反正自己做得最好了。
　　薇琳可不是乔治，能讲道理。她情绪上头，呆在她梦里，不过是要玩被病娇追杀的游戏。不如离开，让她冷静一下。
　　虽然薇琳的年龄，比帝国的历史还长，但她性格如此，姬玛一点也不奇怪。
　　她见过太多强者，说好听点，没有受过挫折，不忘初心。
　　说难听点，是心理年龄低幼，不成熟，不理性。
　　但她也没多奇怪。
　　毕竟，太多强者能靠实力一直解决问题，没经历过什么挫折。倘若一孩童拥有巨龙力量，那么他无忧的童年，很可能要延长到老死。
　　因此，姬玛也没多烦恼。
　　她反而在思考一个问题，如何排解自己的欲望。魅魔旺盛的欲望与需求，挠着她心痒痒的。
　　要不要对朋友妻下黑手，把薇琳弄上..
　　这个念头一冒出，姬玛就掐灭了。
　　虽然薇琳身材平板，是姬玛讨厌的类型，可她的脸、她的秀发、她的身材、她的衣服、她的气质，都足以弥补这小小的不足。
　　但姬玛可没傻到，去和一位病娇谈情说爱，尤其是当对方实力强大，近身随时能撕碎她。
　　姬玛见过许多心理年龄配不上生理年龄的强者，见过更多，心理年龄老，而觉得自己能驾驭、利用强者的弱者。那些弱者，通常死得都很惨。
　　掐爆的脑袋，还在提醒着姬玛，归根结底还是实力重要。
　　毕竟，弱者只要有一次失手，那么他会死。
　　正当姬玛在考虑，到底是和自己的知音——莉安夕进行一次，双人慢跑运动，还是用冰冷的玩具，缓解天生的欲望时。
　　身穿半旧哥特裙装的薇琳，出现在桌面前，她小脸冰冷，直到她见到面前的一杯血。
　　“我很有幸来到你的宫殿。”薇琳语气礼貌：“但我已经进食过。”
　　“为了尽心准备的零食。”姬玛微笑说：“随便喝一小口吧。”
　　在清澈玻璃杯之中，显得格外鲜红的血，在诱惑着薇琳。她拿起玻璃杯，抿了一口，两口，最后将血喝完。
　　“厨艺很好。”
　　“我知道你比较喜欢喝掺有草莓汁以及盐的血。”姬玛说：“让我的血，不凝固，是个挑战。”
　　“你的血？”薇琳问：“纯洁，没有非处的臭味。”
　　因为是取自莉安夕。
　　“一点微不足道的手艺。”
　　“你想让我做什么？”
　　“在合适的时候，一直保持休息，等我召唤你去作战。”姬玛说：“和阿卡尼斯的借口我都想好了，你只需复述给他就好了。”
　　“好。”薇琳说：“但如果我要死，我会逃跑，抛弃你。请原谅，我不想和我丈夫离开很久。”、
　　哪怕是薇琳，死之后也要花一段时间复活。
　　“当然。”姬玛说：“这个战事对我很重要，如果你死了，我会召集我能召集的所有人。”
　　她暗示，她会再拉阿卡尼斯过来。
　　这引起了薇琳的危机感，决定要全力以赴。
　　“敌人是？”
　　“永世神选马鲁斯。”姬玛说：“以及他的部队。”
　　薇琳面色不变，点头：“嗯。”
　　“还有一头古龙。”
　　薇琳继续点头。
　　“还有一个，永世神选的伙伴。”姬玛说：“血龙骑士邓肯，你听说过吗？”
　　薇琳脸色一变说：“我不能战斗。”
　　“为什么？”
　　“要是和他战斗的话，我会死。”薇琳站起来说：“死得很惨，会和阿卡尼斯离开得很久。”
　　——————
　　还是欠五更，兰兰呀，兰兰，你要知耻，不能再颓废下去了。

第872章  诅咒
　　在姬玛眼里，薇琳本质上是长不大的任性大小姐。　　
　　她居然主动承认，自己害怕了血龙骑士邓肯。
　　这么一个古老的吸血鬼，还有自己害怕的同族。
　　姬玛从软椅上直起身来：“是他知道你什么弱点吗？”
　　“没。”
　　“他比你更古老？”
　　“不。”薇琳摇头，语气有些不屑：“他不过是我母亲的冠军勇士...”
　　“冠军勇士？！”
　　“..的仆从而已。”
　　“虽然冒昧，但可以告诉我前因后果吗？”
　　“我母亲很自私。”薇琳说：“她有一天，召集她的好友和手下，把传说中的长生不死药发给他们，本来也想给我吃。但那是她和她肮脏的情人，一起研制的，所以我拒绝了。
　　“之后，他们变成吸血的怪物，就很奇怪。我很庆幸自己没想我母亲那样愚蠢，没吃，但她不高兴就只有自己蠢，捆住了我，把剩下的长生不死药塞进我嘴里。”
　　这就是血族的起源吗？听起来平平无奇呀，和普通家庭矛盾差不多呀。
　　“冒昧问下，你父亲呢？”
　　“他早跑了。”薇琳嘴角露出一抹嘲笑：“他本来是一国王子，只是被送到我母亲这当学生和人质，我母亲爱上了他，但他不从。后来协约到期，他本可以回国。
　　“我母亲扣着人，不给他回去，一直耗着他，最后终于给他找到机会，逃回去了。好开心，我母亲那种女人，根本绑不住自己爱的人。”
　　感情病娇还是可以遗传的。
　　“很抱歉听了那么多私事。”姬玛说：“我会保密的。”
　　“可以保密，除了‘我母亲守不住我父亲，扣押他二十五年，最后还是让他逃了’之外。”薇琳说：“你认识一个叫‘黑毛者’的作者吗？要是你能叫他，写小说宣传这事情，就更好了。”
　　黑毛者就是我的笔名。
　　但姬玛没那么急着把这事说出来，而是问一下：
　　“你怎么知道黑毛者？很喜欢他写的书吗？”
　　“不，他写的书低俗下流，文字没美感。”薇琳说：“但我的丈夫很喜欢，我就看了看，好像很多下贱穷人都喜欢看。我母亲做的那些烂事，正适合他们看。”
　　你把你丈夫也骂进去了。
　　姬玛还庆幸，自己没第一时间承认，自己是黑毛者。否则以薇琳的脾气，吃起醋了，腥风血雨。
　　“黑毛者的书，还是我掌控的出版社出版的。”姬玛说：“四舍五入，也可以看成是我的手下，写些定制文是可以的。只是要受人欢迎的话，就要写一些不堪入目低俗的东西，不知道你的意见是？”
　　薇琳问：“说说。”
　　果然，终究是她的母亲，多问问还是好的。
　　姬玛说：“比如，以你母亲为原型的人物，成为主角后宫，而且还是通过男性读者们非常中意的....强制性..交媾的方式，考虑到..”
　　姬玛又停顿一下，看着薇琳的脸色，缓缓说道：
　　“..以你母亲为原型的人物，有过一段情史，这方法是最受读者欢迎的。男性读者能接受主角的女人，有丰富的情史，但不能接受，以纯爱的方式，迎娶这种女人。”
　　“你说的后宫是，和我理解的不是一个意思吧。”薇琳眉头微皱：“我母亲怎么能进后宫呢？说说你嘴里的后宫是什么意思。”
　　“主角取多位妻子，叫后宫。”姬玛小心说：“例如，我是乔治的三位妻子之一，我们就可以说，乔治开后宫了。”
　　她本想说未婚妻，但为了让薇琳更安心，免得她瞎吃醋，就把“未”字抹掉。
　　薇琳白色眉头一皱，指甲长了一截：“我母亲怎么能进这种后宫呢？。”
　　果然，薇琳再怎么厌恶她母亲，那还是她母亲。
　　将姬玛说：“哈哈，都是构思阶段，还能改嘛。”
　　“我母亲的后宫，养了娈童与奴隶，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人，厌了就打发走。”薇琳说：“我从来没见，有谁把后宫里的那些人，当成她丈夫的。
　　“我母亲应该进的是这种后宫，成为一个专用的侍奉奴...”
　　说着，说着，薇琳精致如人偶的小脸上，绽放出美好的笑容。
　　姬玛沉默了一下，脸上绽放出笑容：“那就依你了，读者还喜欢奴隶女仆流，一定会大受欢迎。”
　　薇琳的微笑更迷人了。
　　“好了。”姬玛把话题往回拉：“那血龙骑士是你母亲的冠军勇士？”
　　“不。”薇琳说：“他满脑子都是荣耀和信条，根本无法接受吸血，他出走，寻求解决血渴的办法，听说他认为只有喝龙血才能解决....
　　姬玛发觉薇琳有些啰嗦，静静地等她说到关键点。
　　“...他传承了两位‘后代’，他们是兄弟，其中一位叫邓肯。”
　　“也就是说。”姬玛理了理：“血龙骑士邓肯，比你低一辈。”
　　薇琳说：“是我母亲奴仆的后代。”
　　“但你不愿和他正面作战。”
　　薇琳反驳：“他是专门战斗的奴仆后代，自然不同。”
　　听了一堆废话，姬玛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心里烦躁，她问：
　　“他有什么弱点吗？”
　　薇琳摇头：“没。”
　　“所以你不愿出来作战？”
　　“只要不对上邓肯就行。”
　　“另一位是永世神选。”姬玛提醒：“他比邓肯还强，你对上去，怕不是粉身碎骨，化为骨灰。”
　　“可以。”薇琳说：“如果我死在邓肯手中，等我再度睁开眼睛，只能见到我爱人的骨骸，老死在我墓前。”
　　他只会欢呼我自由了。
　　姬玛提醒：“你去对上血龙邓肯的话，你有机会逃，但对上永世神选的话，绝无逃跑的机会。”
　　“为什么？”
　　姬玛简单说了下，永世神选马鲁斯强行将人拉到近战范围的能力。
　　薇琳沉默了，半响后，才不情愿地点头说：“我愿对上血龙骑士邓肯。”
　　“往好处想，打起仗来，一片混乱，你可能不会对上血龙骑士邓肯。”
　　姬玛嘴上说得很乐观，但想到双方的战力差距，又想到，费了半天劲，也只是让薇琳不情愿地出战。就觉得收获很少。
　　薇琳说：“我不愿和他作战，并非怕死在他手里...”
　　你这么说，已经算承认了。
　　“我只是嘲笑过他懦弱。”
　　“懦弱？”姬玛提醒：“他信仰血神。”
　　“缺什么信什么。”
　　“按你说得，他信之前，是第一位血龙的手下，不会胆小。”
　　“但他还是逃了。”薇琳说：“听说，在西格玛还是凡人时，他保护一位强大的死灵法师，但在西格玛杀过来时，他招架不住，转身逃跑，那位死灵法师在死在西格玛锤头之时，诅咒了所有血族。
　　“诅咒我们永远无法战胜西格玛后裔。”
　　“那这诅咒没用。”姬玛说：“西格玛没后代。”
　　“我们认为，后裔指的是帝国。”薇琳说：“我并非侮辱他，只是说一个他不愿接受的事实，他还声称自己没参加过那场战役。”
　　姬玛想了想，觉得这秘闻，除了拿来激怒血龙骑士邓肯以外，没半点用处。
　　薇琳接着说：“他很执着要证明自己，破除这诅咒，希望杀死皇帝或者西格玛信徒来证明自己。”
　　姬玛灵光一闪：
　　“等等，这就是他的弱点。”
　　“啊？”
　　姬玛说：“我们军队有西格玛战斗牧师。”
　　“他是不会被轻易打败的。”
　　姬玛说：“但战斗牧师可以拉仇恨。”

第873章  秘密会议
　　梦境宫殿，和薇琳谈好之后。
　　姬玛立刻结束会话，以保存自己少得可怜的魔力。
　　她回到了现世。
　　军营已经多了不少的人声，一推开帐篷门，见到许多士兵八十个成一群，围在篝火旁谈话。
　　姬玛一出帐篷门，尽管她面带黑纱，但还是引人注目。正站着和战友说话的基斯里夫士兵，转过头看她。
　　正用勺子搅拌篝火上热腾腾铁锅的士兵，抬起头看她。
　　一时间，几乎所有视线能接触到她的人，都望向姬玛。
　　姬玛早已养成无视“视奸”的习惯，她抛出一块银币，占卜了下乔治的位置，便踩着黑色石地，在昏暗的天空之下，走向军营里最大的帐篷。
　　大帐篷镶有金边，门两边有手持寒冰偃月刀的女兵在守，刀刃剔透、宛如冰块雕成。他们目光一和姬玛接触，立刻将寒冰偃月刀交叉，挡在门前。
　　远远地便说道：“魅魔，你没被许可进入军事会议。”
　　自从上次姬玛骗了全军上下后，所有人都十分提防她，连守卫都换成女性，生怕男性会轻易中了魅魔的套。
　　姬玛停下脚步：“我是等人，等我未婚夫。”
　　寒冰守卫们一动不动，不对话，也不去传话，军中有流言，要想不中魅魔的计，就别和她说话，一对话必输无疑。
　　不一会，大帐篷倒是自己推开，一只铁手推开帐篷门，正是身披重甲的乔治。
　　他大步走出，走向姬玛问：“有什么事，我听见你的声音了。”
　　“也不是什么急事。”姬玛说：“你先和他们一起开会吧。”
　　“已经开完了。”
　　“那到我帐篷里说说。”姬玛抓起乔治的胳膊，拉着他，大步向前，把他一路拉回帐篷。
　　路上望向她身子的视线立刻少了七成，剩下三成里，有一大半人说淫言秽语。
　　“快看，魅魔饥渴了。”
　　“啧啧，急着要拉乔治英雄去满足。”
　　“要是我，我也会娶个魅魔，哪怕她是这种坏魅魔。”
　　“算了吧，她差点害我们去死。”
　　姬玛还是无视这些话，把乔治拉到自己帐篷里。
　　受姬玛影响，乔治早已不是当年的“纯情”少年。
　　他站着，没进去说：“很急吗？”
　　“重要秘密，快给我进去，小子。”姬玛在后面推着乔治的背，把他推进帐篷里。
　　身后响起一片“啧啧啧”声。
　　姬玛的身影消失在飘动的帐篷门前。一位弓箭手，立即站起来，跑去和某疑似患有白化病的高哥布林打报告。
　　一进去，姬玛迫不及待打开了宁静隐秘结界。
　　乔治说：“谈什么事我都赞同，但现在是打仗时间，我们已经说好了，不能做那种事。”
　　他说的是前段时间的四人公约，不能再做那种事，尤其是前科累累的姬玛，得到特别关注。
　　姬玛瞥他一眼说：“小子，你想得没，快坐呀。”
　　由于腿甲关节的限制，乔治无法跪坐，就拉来一做工拙劣，但结实的小板凳，坐在上面。
　　姬玛跪坐在她那张，昨天才由莉安夕洗过的金丝红毯子，上面还有太阳的味道。
　　她说：“我已经拉来一个帮手，你也和她打过一个架。”
　　“我还以为是阿卡尼斯。”
　　“我都说她了。”在通用语中，她和他发音不同。
　　“哪天阿卡尼斯穿个裙子，证明自己是女性，我也不奇怪。”
　　这是在暗示我吗？
　　姬玛微笑道：“那这样，薇琳就要爆炸了。”
　　“不一定，听你描述她爱着阿卡尼斯，虽然她的爱很扭曲。”
　　“什么爱呀，分别就是小孩子见到好玩的玩具，爱不释手，就想占有而已。”姬玛说：“其中还惨杂着‘绑架犯综合症’，阿卡尼斯贯穿她胸膛，给她留下深刻又新奇的印象。
　　“不过你说得对，她不一定会嫌弃女版阿卡尼斯，因为她根本不在乎阿卡尼斯性别，玩具嘛，能有什么性别。”
　　乔治说：“所以你叫来了薇琳参战吗？她曾经确实是位劲敌。”
　　“对。”姬玛说：“但她主动承认，自己打不过血龙骑士邓肯，还乞求我，不要让她直面血龙骑士邓肯。这样她就不会和阿卡尼斯分离太久。”
　　“我曾受你召唤，在阿道夫战斗过薇琳，虽然严格意义上是群殴。”乔治说：“但她的实力，非常强大，加上她几近不灭的能力，属于几乎无法消灭的邪恶，对于这种，我们称为天灾。”
　　“但好消息是，我知道了血龙骑士邓肯的一个弱点。”姬玛停顿住，没说。
　　“我想，你要我猜？”
　　“既然你猜出来了，我就不用玩这游戏了。”姬玛说：“听说过一个传说吗？曾经有位极强的死灵法师纳迦士，诅咒吸血鬼，诅咒他们永远无法战胜帝国。”
　　“没听说过。我只听说过‘吸血鬼永远无法战胜帝国’的流言。”乔治说：“在我看来，那是因为帝国人为保护自己家园，富有勇气敢于牺牲，哪怕政治再腐败，帝国都不乏敢于牺牲的战士。”
　　“这是真的。”姬玛说：“虽然在帝国历史上，吸血鬼军队围攻阿道夫，当时的西格玛教会领袖，抱着吸血鬼头领，从城墙上落下，一起被串在木桩上，看起来是典型的牺牲换来胜利。
　　“但是，的确纳迦士诅咒过吸血鬼。薇琳告诉我，血龙骑士邓肯在面对西格玛时，落荒而逃，留纳迦士一人直面西格玛，他直接被砸成碎骨头。临死之前，抬起骷髅手指，指着血龙骑士邓肯的背影。
　　姬玛越说越代入，模仿着骷髅头说话的声音，声音嘶哑而充满怨恨：
　　“我诅咒，从此以后，吸血鬼永远无法战胜西格玛后裔。”
　　乔治说：“我听到你说了些假话。”
　　“我艺术加工了下。”姬玛说：“事实是，血龙骑士邓肯的确是在保护纳迦士时，逃跑了。纳迦士也因此诅咒了整个吸血鬼，是薇琳说的，她可是什么血族真祖，是第一个吸血鬼的女儿。”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找西格玛后裔去战胜血龙骑士邓肯？”乔治说：“可据我所知，西格玛没有后代。”
　　“后裔应该是代指。”姬玛说：“帝国士兵们不是喜欢大喊什么‘我们是西格玛后裔’，北方诺德领除外。恰好，贝奥的队友不是有一位战斗牧师吗？”
　　“你说的是，那位总喜欢用西格玛烈焰烧你的战斗牧师吗？”乔治说：“他刚才还在军事会议上提议，开战前，把你烧了，鼓舞士气。说不定，神灵还会降下赐福。”
　　“算了吧，我何德何能，能引来神祇注视？”姬玛说：“不是每个神祇，都是血神那输不起的神，动不动下场。”
　　“他的提议当然不切实际。”乔治说：“你打算让他去对付血龙骑士邓肯？”
　　“是的，你把这事和他说说，别说是我说的，如果是我说的，他肯定会反其道而行之。”
　　“反其道而行之是什么意思？”乔治问：“是反过来做的意思吗？”
　　“对对对。”
　　“你真的认为，战斗牧师能因为诅咒，而把血龙骑士邓肯烧成灰烬吗？”
　　“那当然不可能呀。”姬玛说：“否则，帝国境内还会有吸血鬼嘛？随便拍帝国的战斗牧师处理就好了，你看看，上次在阿道夫，薇琳随便一号召，就拉了一大堆吸血鬼。”
　　“我可以理解为，你想把讨厌的战斗牧师拿去送死？”
　　“肯定有这个想法。”姬玛说：“但我可不是公报私仇，至少不完全是，我更在意的，是这个举动，能在胜利天平上，添个砝码。”
　　乔治想了想说：“真正的弱点不是诅咒吧？”
　　“对，你猜猜是什么？”
　　“是血龙骑士邓肯想要破解诅咒的心。”
　　“聪明。薇琳因为之前一直拿这件事说，激怒了血龙骑士邓肯，之后肯定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所以薇琳怕了血龙骑士邓肯。”姬玛拍手：“你是怎么想到的？”
　　“很简单，他跑去信仰血神，又是诅咒的第一责任人，可能会想着要一雪前耻。”
　　“聪明呀，聪明。你说得没错，他一直很想破解这诅咒。”
　　姬玛再次对乔治愈加戒备，生怕他察觉到自己的阴谋。
　　她继续说：“弱点不是诅咒，而是他的执著，西格玛战斗牧师能不能打败血龙骑士邓肯不重要，重要的是，西格玛战斗牧师只要一扯嗓子，喊：‘我在这！’
　　“他怕不是立即屁颠屁颠地跑过去。”
　　乔治说：“我明白了。”
　　这时候，帐篷门外号角声大作，一度压倒了寒风的呼啸声，士兵脚步声一阵阵，掺和进号角声之中。
　　姬玛看向乔治：“集结部队的号角声？”
　　“对。”乔治说：“在军事会议上，大家决定，要以最快速度，赶到双头龙巢穴，抢在永世神选军队之前，攻克下巢穴。拿到并销毁魔王王冠碎片。”
　　“那么冒险？这不像是将军的风格。”
　　“可能是他吞了你的胜利荣光后，自信了吧。”乔治说：“你觉得如何？”
　　“不能说错，只能说冒险。”姬玛说：“要看进度如何，如果是攻一半，屁股后来了永世神选的军队，那可不妙。”
　　“我们估算了下，至少有三天攻城时间。”
　　“别忘了，永世神选的魔族军队，在废土上，行军特别快，他们可不用进食。”
　　“我们也考虑到了。”乔治说：“但永世神选的部队，有许多北佬，他们需要进食，也会拖累行军速度。你的看法是？”
　　“没啥好说的。”姬玛说：“我掌握的信息也不多，只能这样咯。”


第874章  试探
　　集合原地休息不到九小时后，刺耳的号角声再度响起。
　　军队集结在一处小丘下，小丘上旗帜飘扬，远征军将军站在小丘上，挥舞着他的剑，每一挥，下面的士兵们，便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他们相信，远征军将军能带领他们，打败可恶的永世神选，赢得胜利，再安全地回到故乡。
　　而姬玛，她只能站在下面，仰着头，看着那位熊一般将军，看着他兴奋地挥舞着剑，享受众人崇拜。
　　旁边的乔治说：“我对他没半点信心，军队应该由你指挥。”
　　“什么时候，大名鼎鼎的乔治，也不讲秩序了？”
　　“你做实际上的将军，明面上的参谋，没半点程序问题。”乔治说：“我无法相信抛弃自己盟友的将军，他还在邪恶的鼠人面前，畏缩不前。”
　　“没办法。”姬玛耸肩：“只能期望下一战他别从战场上开溜。”
　　“听起来，你很有把握？”乔治问：“是不是暗地下了什么手段？”
　　“贝奥那群人，天天守着远征军将军的梦境，全力提防我。”姬玛摊手：“我想入梦搞事都搞不了。”
　　“可惜了。”
　　“瞧你这一脸可惜的样子，是不是有言外之意？”
　　“有。”乔治说：“总感觉你成为神选，并没有书里记载的诡变之主神选那样...强大。”
　　“好呀，你这小子，别人都怕自己亲朋好友信了黑暗四神，你倒嫌自己未婚妻，堕落得还不够吗？”
　　小丘上，远征军将军的大脸，已经激动得通红，他猛地一挥剑，力道之大，长剑似乎随时会从手中飞走一般：“我们出发！抢在敌军之前，斩了那龙！”
　　“乌拉！”
　　基斯里夫人们大吼着，地上的石子都在颤抖。
　　姬玛安慰道：“小子，要往好处想呀，你看看，远征军将军那么积极，指不定他热血冲了脑，不说能做出什么精妙指挥，至少不会命令军队撤退吧？”
　　乔治却摇摇头：
　　“他太激动了，看起来更像是用激烈的情绪，来回避心中的胆怯和担忧。因为他窃取了不属于他的荣誉，自己明白自己，根本没匹配的实力。
　　“他选择强行军，在我看来是，更多是为了避开永世神选。”
　　姬玛问：“为什么？”
　　“我说过我们的猜测。”乔治说：“永世神选可能有预言能力，也不知道他能预言多长之后的时间，采取如此冒进的战术，简直是将全军命运，放在永世神选的剑刃上。”
　　“是的，远征军将军怎么说。”
　　“他以证据不足，否决我的猜想。”乔治问：“姬玛？你呢？”
　　“我？”
　　“以你老道的领军技巧，你认为如何？”
　　这是直接明示我吗？是不是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
　　姬玛后背起了片片鸡皮疙瘩，脸上却微笑道：“我只是继承了魔王基玛的所有军事经验而已，只是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让我亲自率领军队，也不好说。”
　　“你在独龙城的指挥既老道又致命。”乔治说：“我问过许多基斯里夫的军官，除去嫉妒的人之外，他们异口同声称赞你选择的突击时机以及目标。当然，他们都以为是将军本人指挥。”
　　靠！这军事白痴，怎么有不耻下问的好德性？拜托，你身上的美德已经够多了，能不能少点？
　　他是不是知道我真实身份了？知道了为什么还不砍我？很可能是对我动情了，想着先瞒着我，陪我干完这票，来个戴罪立功，这样他就不必再把我剁一次。
　　很可能是这样。
　　“哈哈哈。”姬玛一阵轻笑，掩盖自己的紧张：“不用为我愤愤不平，这是我计划的一部分，我欺骗了全军，他们都以为是远征军将军，指挥有方，这给我提供了许多谎言力量。
　　“这是我计划的一部分，我称为面壁计划。”
　　“嗯？”乔治说：“计划和面壁有什么关系吗？”
　　“乱起的。”姬玛说：“话说，反正我觉得，强行军的战术，也没啥错。”
　　“为什么？”
　　姬玛手又一摊：
　　“打仗又不是下棋，敌方布置和下一步，都看得一清二楚。现在我们在战争迷雾之中，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最终成败，要看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确定吗？”
　　“哎呀，真的没问题啦。”
　　乔治长吐一口气说：“你都那么说了，是我太担忧了。”
　　这时候，扛着塔盾的圣女珍娜与伊芙·霜叶结伴而行，走向乔治和姬玛这方向。
　　“要出发了。”姬玛说着，撤掉附近的“宁静隐秘结界”。
　　乔治转过头，看向两女，举起手，向十步外的两位未婚妻挥手。
　　姬玛忽然抱住乔治，深深地吻上去，主动将柔滑地舌头吐出。
　　乔治没半点犹豫，回吻着她。
　　姬玛在这骑兵突袭般的深吻之中，心沉醉了一半，另一半则在算计。
　　她根据舌头与嘴唇的触感。感觉到乔治的吻，没半点厌恶和牵强，是热恋之中，对心爱女人的亲吻。
　　这说明一点，乔治虽然怀疑自己，但没把自己怀疑为“魔王基玛”本人。否则的话，以他的性格，他的吻绝不会那么纯粹。
　　姬玛很确定，因为她上辈子，亲过许多女仆，大多都是强制性要求她们深吻自己，姬玛能从吻中能感受到她们的厌恶和不情愿。那时她反而很享受，很喜欢强吻。
　　自然也经验丰富。
　　嘴唇分离，银线断开。
　　姬玛双颊粉若桃花，笑得很是美丽，她舔了舔嘴角，看着乔治说：“出发前深吻一下，说不定这是最后一吻呢。”
　　几步外伊芙·霜叶冰冷地看着她，旁边的圣女珍娜脸上温柔的笑容，好像多了些尴尬。
　　姬玛冲圣女珍娜挥挥手说：“大家一起来，战前胜利之吻。”
　　说罢，主动松手，把乔治推向两女。
　　圣女珍娜紧紧拥抱住乔治。
　　姬玛拍起翅膀飞上灰暗的天空，离地上的乔治三人，越来越远。飞着飞着，她转过头，看向地上的乔治，他身影小如沙砾，周围有数千位士兵，如落在沙砾之中。
　　但姬玛还是一眼，就在军中看到了他，他正拥抱着银发的伊芙霜叶，两人深深的吻着。
　　姬玛转过头，拍得更用力，嘴里低声说一句：“祝你们以后幸福。”
　　说罢，她笑了，骂了自己一句：“可真够假惺惺的。”
　　当天，基斯里夫远征军急行军一天一夜，他们把盔甲放在车上，很大胆。一旦遭遇敌人，很可能难以披甲作战。
　　表明很信任姬玛的侦察和情报。
　　他们做对了，经过一天一夜的行军。他们已经能见到双头龙的巢穴上半部，看起来像是高耸入云的黑色石塔般，闪电不时劈下，缠绕着石塔。


第875章  战争迷雾
　　另一边。
　　姬玛在侦察。
　　姬玛翱翔在铅灰色天空之上，目光一遍遍扫过下方土地。焦黑的石地、地缝里流动着血红的熔岩，红光照亮斜立在地缝旁的石刺。
　　石刺上不时挂着尸骸、大型生物的骨头。这些都是不知名战斗之后，胜利者所留下的炫耀物。
　　有时候，会出现几座废墟，废墟看风格是精灵的建筑。绿色藤蔓缠绕着白色砖石和墙体，生机勃勃。
　　姬玛记得这里，从古至今，分明没有精灵的定居点，但她也不感到奇怪，在魔风腐蚀严重的土地上，什么都能看到。
　　这不。
　　远处大地上飘来一大片浓雾，滚滚向前，吞没废墟与石刺，石刺的身影在浓雾中若隐若现。
　　姬玛从中，能感觉到诡变之主的力量。
　　她微微皱起眉头，因为这片浓雾不只是笼罩了石刺、地缝与废墟，还笼罩了永世神选军队的身影。
　　这样，在高处姬玛是无法确定军队位置。
　　她想了下，俯冲而下，一头栽入浓雾之中。对凡人来说，只能见到数米远，对身为诡变之主神选的姬玛来说，也只是堪堪能见到不到百米远。
　　浓雾从她身子两旁飞过，掠过她耳朵，呼呼的风声，在她耳中变幻，最后变为嘈杂且没有规律的鸟鸣声。
　　诡变之主...一定是祂出手协助了永世神选马鲁斯。
　　姬玛愈加担忧，她明白诡变之主力量，备受恩宠的神选，甚至能祈求诡变之主降下神迹，将一整支军队传送。
　　要是这样的话，基斯里夫远征军，别说强行军去打下双头龙巢穴了。能不被突然袭击，保住性命就不错了。
　　姬玛稍微思考一下，发觉要验证自己的担忧很简单，只需要在浓雾之中，直接找到永世神选的军队踪迹就行了。
　　她继续俯冲向下，越靠近地面，白雾越是不浓。等她距离地面只有不到五十米时，雾已经是普通的雾，能见数百米远。
　　她最后落地，脚踩着坚实地面，身边的岩石上多出了几只眼睛。
　　姬玛没觉得又多奇怪，普普通通的诡变之主腐蚀而已，她走了几步。发觉在地面上走路时，其所视范围，哪怕是普通人，也能在雾中行军。
　　她心里有了主意，先飞起来，在空中打开了个人系统面板，结合占卜，计算了下行军速度，最后大致估算出永世神选军队的方位。
　　她朝着计算出的方位飞呀飞，雾气越来越浓，下面模模糊糊。
　　突然，危险预兆闯入她脑中，感觉宛如屠刀刀锋紧贴着脖子。
　　姬玛立即掉头，拉起、向后飞去。
　　前方浓雾依旧，耳中鸟鸣声也照常。
　　但姬玛敢肯定，刚才绝对有危险，埋伏在浓雾之后，如蜘蛛般，静静地等待着她，一头撞上蛛网上。
　　她毫不犹豫，掉头飞走。
　　在方向感指引之下，姬玛只花了不到一小时，就冲出了浓雾，不再有浓雾遮目，耳旁也无鸟鸣聒噪。
　　现在姬玛敢肯定，浓雾的作用是避免她侦查到永世神选的具体位置。
　　但为了保险起见，姬玛还是提前飞向双头龙的巢穴。
　　今日路途遥远，所幸魔法之风肆虐着大地，也吹拂着她，给她补充魔力。
　　她见到双头龙巢穴的全貌。
　　大体上是一座环形山，半个环坍塌，建有一面黑色城墙环住，这在无序的废土上，非常难得。
　　环形山的另外半个环，山体渐渐递增，在中间矗立着一座黑塔，黑塔高耸入云，湛蓝的闪电不时落下，缠绕着黑塔，一路“游”至下边山体。
　　没有见到古老双头龙的身影，但姬玛也没见到永世神选军队的影子。
　　她转过头，又飞回了基斯里夫远征军，将所见所闻，全部报告上去。
　　众人（姬玛排除在外），商量了一阵。
　　现在已无法得知永世神选军队的位置，以及他们的状态。
　　不知道他们是在急行军？还是继续慢悠悠地走。
　　战争迷雾掩盖了真相，带来了诸多不确定，也带来了分歧和争吵。
　　各种互相对立的观点，在空气中争锋。每一个观点听起来，都很有道理，但每一个观点，听起来都是个愚蠢至极的点子。
　　远征军将军左右为难，他熊脸上流着汗水。
　　正常行军派认为，他们只需正常行军，先在郊外击败永世神选军队，说不定能杀死永世神选，直接结束这次灭世。
　　强行军派认为，这是痴人说梦，先不说永世神选是否能杀死，等他们慢悠悠走到双头龙巢穴时。准见到，永世神选取下最后一块魔王王冠碎片，加冕成王。
　　正常行军派，一口咬定，强行军只会让远征军在攻城时，惨遭背袭，不仅全军覆没，还为永世神选白打工。
　　远征军将军一言不发，他不时用袖子抹去脸上的汗水。
　　两派停止争吵，看向他。
　　这让远征军将军更为紧张，神经绷得紧紧的，他本来想随便选一个军令，开了开口，却成了：“圣武士乔治留下，其余人离开。”
　　说罢，他又急忙补充一句：“一个个来，等下我传召你们，听从你们的意见。”
　　众人站起来，离开了帐篷。
　　远征军将军一只手放在嘴边，压低了声音说：“你的妻子怎么说？”
　　乔治脸上一直没表情，问：“哪位妻子？”
　　“魅魔。”
　　“她说她要好好休息，就睡了。”
　　“别装傻，你知道我意思。”
　　“我们圣武士特别呆板。”乔治说：“有什么话，你还是说明白些。”
　　远征军将军不情愿说：“对接下来行动，她有什么军事建议吗？”
　　“没有。”
　　“没有？”
　　“我想我吐字清晰。”
　　“那去问问她。”远征军将军急道：“我身负女沙皇卡特琳的命令，还要对一万位战士的性命负责。”
　　乔治纠正：“准确来说，是8621位战士。”
　　远征军将军一拍桌面说：“乔治，你别和我装糊涂，身为圣武士，你怎么能把个人好恶，放在整个世界上？”
　　“我当然不会将个人好恶放在整个世界的安危之前。”乔治说：“我早问过我的妻子，她说，你做得没错，重要的是之后的随机应变。”
　　“那现在呢？”远征军将军急着问：“现在她怎么说？”
　　“没说。”
　　远征军将军弯着腰，一手抚着桌面，说：“快去叫醒她，快去！”
　　乔治看着他，他看起来像是落入水中，着急着要抓住一切漂浮物的人，哪怕是一根稻草，也要紧紧地掐在手中。
　　乔治说：“如果有说的必要，她会跟我说的，你不必着急。”
　　“别说那么多废话，她忘了怎么办？快去问她。”
　　乔治丝毫不掩饰自己，说：
　　“你让我讨厌，你是个窃取别人荣耀的小偷，根本没资格戴上荣耀冠冕，戴就罢了，却连其重都不想承受。”
　　正如真诚的奉承令人倍感快乐，真诚的辱骂也令人倍感恼怒。
　　“滚!”远征军将军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地吼道，他深吸几口气，迅速将一切归罪于乔治头上，说：
　　“你这个好色的堕落圣武士！宁愿让一万个人死，也不愿打扰你的魅魔小妻子！”
　　乔治再次纠正：“是8621位战士，我认为身为合格将军，应当知道自己手下人数，至少精确到百位。”
　　“给我出去！”
　　远征军将军把酒杯砸向乔治的脸。
　　半分钟后，乔治从不再吵闹的帐篷里走出。他俊美的脸上，没半点伤痕。
　　“怎么了？手下败将。”贝奥问：“你们又吵起来了？”
　　乔治说：“轮到你了。”
　　说着，他离开了，
　　贝奥掀开帐篷门，见到远征军将军脸上，多了一块红印，红印的形状，和酒杯外形颇为相似。
　　短暂的一对一讨论过后。
　　远征军将军下达了激进的命令。他命令，全军放弃一切补给车，只携带盔甲、武器以及口粮，全军全速朝双头龙巢穴前进。
　　这一命令，上至贵族军官，下至普通士兵一致拥护。
　　他们夸赞远征军将军，有勇气与自信，下达如此激进的命令，一定能带领他们，走向胜利，赢得胜利女神的青睐。
　　基斯里夫远征军吃饱喝足后，立即出发，在身后留下一大堆辎重，没有马拉的车上，放满了麻袋。
　　看守这一大堆辎重的，只有不到一百人步兵。
　　身上的口粮，只能维持五天，但士兵们却一点不担心，士气如虹，跟在骑着熊的远征军将军之后，跟着将军的旗帜。
　　他们行军，唱起了歌颂胜利的歌曲。
　　姬玛难得侧坐在马上，和乔治一并骑行，旁边响起士兵们激昂的歌声。
　　乔治骑着天界战马，望着骑熊的远征军将军背影，说：“看起来，他至少还有勇气。”
　　“哪有...算了，说出来又会让你焦虑。”
　　“我不是玻璃。”
　　“下这个决定和勇气无关。”姬玛说：“更多的是出于一种侥幸心理。”
　　“怎么说？”
　　“这命令，和当初突袭鼠人大军几乎一模一样。”姬玛说：“按理说，战局不同，下达的命令也不同，但他依旧这么做，不就是想重现原本的胜利之外吗？”
　　“一支军队的命运，就这样交在他那种人手上。”乔治不安地说：“我们应该做些什么，你有什么建议？我传达给他，他还是知道自己的能耐。”
　　“要说的话，和昨天你把我叫醒后说的一样。”姬玛幽幽说道：“随机应变呗。”
　　过一会儿，姬玛才说：“还有，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心理准备？”
　　“辎重烧的准备。”姬玛说：“这次不一样，鼠人们可是很清楚，远征军的存在。”
　　在军队大后方，远远的升起一股黑烟，那是辎重的方向。
　　升起的黑烟，不知是由什么宝贵的辎重所组成，在铅灰色天空背景下，尤为显眼。
　　“好了。”姬玛说：“这下军队没有退路，只能拼死一搏了。”


第876章  强行军
　　军队陷入一阵混乱中，大部分人停下来，有的想回去抢救珍贵的辎重。能送到这鸟不拉屎的辎重，哪怕是一颗土豆，都价比黄金。
　　更多的是军官自发地阻止士兵离开。
　　一时间，大半支军队卡在路上，进退不得。
　　远方的一阵黑烟，便能让远征军进退两难。
　　姬玛摇摇头。
　　乔治说：“你应该早点说。”
　　“说出来呢？”姬玛说：“还要分兵派人去守，既然要全力以赴，那就不留余地。”
　　我用尾巴尖想都明白，肯定是我们救世小队要去守后方。
　　“即便我们胜利了，也没足够物资支持军队向后撤。”乔治心算一下：“只能指望双头龙的巢穴里，有足够吃的了。”
　　那不正好吗？置之死地而后生。当然，姬玛不把打赢后的粮草事情放心上，只要能赢，这些基斯里夫人饿死在废土上，她也不会眨一眨眼。
　　两人的马停下来，因为整支长长的队伍都停下来，堵住了道路。
　　姬玛说：
　　“之前我之所以说，强不强行军都无所谓，因为缺乏必要的信息，打仗是这样，不确定因素太多了。但是，最忌讳的是，既不强行军，也不正常出发。”
　　“你的意思是？”
　　“去告诉将军吧，劝他看都不看黑烟一眼，命令部下行军。”姬玛说：“否则，我们必败无疑。”
　　“好。”
　　乔治立刻下马，越过众人头顶，去寻找将军。
　　他留下的天界战马看了姬玛坐骑一样，姬玛盯着他眼睛，微微一笑：
　　“老白，我的小母马还远在马林堡呢，你看我给你找头母熊怎么样？”
　　这匹有智慧的天界战马，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姬玛说：“我明白了，你意思是要找公熊，没关系，随便挑，挑中哪个告诉我，我帮你魅惑。”
　　老白装作普通的战马，转过头，打了个喷嚏。
　　“既然你不做声，我帮你挑个吧。”姬玛指了一位熊骑兵：“不做声我当你答应了。”
　　只见那头熊，毛发油亮，又肥又壮。无形的魅惑之术，宛如箭矢，射中了它。它扭过头，圆胖的熊头看来，熊眼聚焦天界战马，眼中的熊熊火光，烧灼着老白。
　　老白菊花一缩，连发好几声。
　　“哎呀，你看来很满意...”
　　公熊不顾主人扯着缰绳，径直走来。
　　天界战马连忙摇头，嘴里发出一阵哞哞哞的叫声，像是老牛。
　　考虑到乔治回来，见到老白翻白眼的惨状，自己屁股恐怕要开花。
　　姬玛只能挥挥手，取消魅惑之术，颇为可惜。
　　她已经能隐约感觉到与乔治分离的命运，在此之前，不能报复这头，可耻的打小报告坐骑，还真是有点不开心。
　　好像第一次打屁股，就是因为这匹马。那时候，自己还是个小萝莉，趴在乔治大腿上，露出鼓鼓的小屁股，薄薄的衣料，压根挡不住乔治的巴掌。
　　思绪间，整支军队像是巨大的青菜虫一样，继续缓缓向前挪动。
　　姬玛一眼见到人群中的乔治，他的脸和回忆中的乔治，重合在一起。两年半时间，他一点没变，而自己也...一点没变。
　　姬玛挥着手，朝乔治喊道：“你好，乔治。”
　　乔治奔过来，纵身上马，姬玛笑着，仔细看着他的脸，要把他的脸刻印进脑子里一般。
　　“怎么了？”
　　“我只是想起，在沙林城时的，我们见第一面...”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魔王殿。”乔治说：“沙林城已经是很后面的时候了。”
　　“但对于我而言，是在沙林城。”姬玛说：“其余时候，你对我来说，只是个陌生人，属于别人范畴。”
　　乔治想了想，琢磨了下魅魔奇怪的话，问：“别人，指的是‘别人死活管我屁事’里的别人吗？”
　　“亲爱的，你真是了解我。”
　　行军在继续。
　　士兵们相信远征军将军，相信他能重现之前的胜利。
　　不到半小时，队伍有条不紊地向前进，将身后黑影，抛到脑后，离远处缠绕着闪电的黑塔，越来越近。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
　　缠绕闪电的黑塔，如悬在马前的萝卜一样，分明看起来触手可及，但还是那么遥远。
　　军队行军走整整一天一夜，不休息。陆陆续续有人掉队，败给了体能与这片腐蚀严重的土地。
　　坚持走下的人，在寒风中体力流逝严重，他们双眼发红，皮肤开裂，艰难前行。
　　军队只有进食时，才停下来，许多人一坐下来，就再也没有起过身。
　　行军持续到两天两夜，终于见到双头龙巢穴，见到环形山状的城墙，先头部队迫不及待，直接坐下，坐在开裂坚硬的石地上。
　　半圆形的城墙，环住环形山，城墙做工粗劣，有许多地方，只是用废墟上的白色石头堆砌，大部分箭塔，看起来是由木头和石头，胡乱建造的违章建筑。
　　但是在城门两侧，耸立着精灵风格的箭塔，雪白色塔身又修长，顶部是蓝色的。只看城门与箭塔的话，和精灵的城池很像。
　　姬玛微微心安。这很可能说明，巢穴的主人，双头龙真的是伊芙·霜叶歌谣中，那头龙王子的坐骑。
　　她目光向别处看，见到不远处浓白的大雾，大雾距离双头龙巢穴只有两三公里时，渐渐地淡去。
　　这战争迷雾之中，随时可能出现魔族的旗帜。
　　一阵大笑声传到姬玛耳中，姬玛偏过头，看向声源处。
　　在不远处，远征军将军骑着他的熊，站在小丘最高处，所有人都得仰望他。骑手拿着基斯里夫旗帜，站在熊旁边，竖起来，迎风飘扬。
　　远征军将军哈哈大笑，指着烂城墙，城墙前，留着遗弃的营地。城门大开，哥布林们鬼哭狼嚎，涌进城门里。
　　他大喊道：“我们先来一步，胜利在望！”
　　疲惫的士兵们，也通通叫喊起来。
　　姬玛没多高兴，她还是更关心，战争迷雾里会不会突然杀出一支军队。
　　命令传达下来，休息半天，之后准备攻城。
　　远征军士兵们如蚂蚁般，忙碌地搭建营地。
　　姬玛拍拍自己疲惫的坐骑，想要撤时，一高挑的身影走来，伊芙·霜叶拉住姬玛坐骑的笼头，说：“姬玛，有事。”
　　“我已经把八音盒给你了。”
　　姬玛面无表情，连笑都懒得笑，懒得舔了，舔银丝大长腿虽好，但过几天，自己人要不开溜，要不就人没了。
　　“别的事。”
　　“有什么事能谈吗？”
　　姬玛想不到，自己和伊芙·霜叶能有啥事好谈的。
　　在她看来，她们之间的关系嘛，除去乔治的联系，也仅仅是做过一次的炮友而已，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有。”伊芙·霜叶拉着马笼头，姬玛坐骑随着她，走到人较少的地方。
　　莫不是战前互相温暖一下？
　　姬玛一下来了精神，从马背上跃下，面带微笑问：“霜叶，什么事？”
　　伊芙·霜叶瓜子脸看向姬玛，问：“你要离开我们吗？”
　　姬玛露出奇怪的表情：“啊？”
　　“听到你在空中说的祝福了。”
　　艹！那时一时忘了这长耳朵，连空中的说的话，都能听到。
　　姬玛皱起眉头：“你一直在监听我？”
　　伊芙·霜叶说：“我不想你离开。”
　　姬玛心一动，这算是表白吗？
　　她有些紧张说：“你也知道我很好色...”
　　“不是缺点。”
　　姬玛心跳得更快，一阵前所未有的感觉，涌上心头。
　　仔细一想，好像那么多年过去，就只有一位美少女，不希望自己离开，有好感。普通的美少女不算，她们的爱慕，不过只是基于实力差而已。
　　一时间，姬玛不知道说什么，一直盯着伊芙·霜叶美丽的脸，伊芙·霜叶也不知道说什么。
　　只是，姬玛觉得她周围不再那么寒冷。
　　脱离了肉体关系，姬玛反而不知道如何应对。
　　最后她说：“我没有，我只是对未来悲观而已，你也看到，在纸面实力，我们差永世神选一大截。”
　　“你看起来...”伊芙·霜叶碧眼看着姬玛：“不是第一次，在你身上我感觉到了你的去意。”
　　女人该死的第六感。
　　“错觉。”
　　伊芙·霜叶抱了抱姬玛，轻轻拍她后背，在她耳边说：“不要离开我们好吗？”
　　她银发和肩头摩挲声，她说话时，清冷嗓音中带着的祈求，她脸颊的体温，她身上的味道，还有她那只从银发后冒出来的雪白尖耳朵，立在自己眼前，宛如嫩叶。
　　这一切，都让姬玛难以把持，她脱口而出：“好。”
　　伊芙·霜叶和她贴了帖脸颊后，离开了。
　　姬玛向下扫了一眼，坡底下，一群正扎营的士兵，立刻动起来，假装之前没看着她们。
　　哼，可怜的凡人，晚上回去好好撸吧。
　　整支远征军如火如荼地，开始为攻城做准备。
　　同时清点了下人数，发现足足有将近一千人掉队、开小差或者劳累倒下。
　　但事已至此，只得全力以赴。
　　此时此刻，战争迷雾之中。
　　一支黑色的军队正在前进，他们身穿厚实黑甲，立起旗帜，旗帜上八个尖锐箭头朝外扩散。
　　在队伍两侧，雾中亮着烧红的刀片，那是魔族骑士在护着两侧，阻止逃兵。
　　他们不休不眠地行军，凡人难以忍受。
　　不时有的北佬，悄悄脱离队伍，无一能逃过魔族骑士骑枪。
　　不敢逃跑的北佬，经常有人坚持不住倒下，身后的魔族勇士，直接一剑剁下病员的头。
　　他们的死亡，成为魔族勇士们的食粮。
　　永世神选马鲁斯满意地看着自己的队伍，行军速度很快，远超凡人。他走到前头，剑指双头龙巢穴。
　　他已经能见到迷雾后的黑塔身。

第877章  背袭
　　根据估算，不出意外的话，永世神选的军队约莫要二至三日，才能到达双头龙巢穴。
　　这一结论得到远征军决策层的一致认可。他们认为，以永世神选军队的实力，如果抛弃了一大堆北佬强行军的话，又会显得实力不足。
　　军官们是这样鼓舞士兵的：“要在两天内，攻下这座破破烂烂的小城！”
　　休息半日后，基斯里夫远征军已经开始准备攻城。
　　安排部队进攻与分配强者任务。不出所料，姬玛分配到无关紧要，远离前线的侦察任务，她悬浮在空中，充当人型空中警报器。
　　好像只要姬玛一碰到前线，就能有机会将魔王王冠碎片偷到手中一样。
　　但姬玛并无异议。
　　只要战局乱起来，她又有全军最强的机动性，总是会有机会的。
　　于是，姬玛伸直了翅膀，悬浮在攻城大军头顶上。
　　环形山上，闪电不时落下，缠绕着高耸入云的黑塔，轰隆隆的雷声从云端传来，但环形山却出奇的安静。
　　明明是双头龙巢穴，却没有双头龙，它一直没现身。
　　姬玛低头，看着掌心中的心愿指南针，指针死死指着雷电所缠绕的黑塔，再度确定，双头龙在塔内。
　　她想起，大家都有意无意地忽视一件事。
　　要是双头龙发觉不敌，拍拍翅膀飞走怎么办？
　　没办法，有翅膀就是厉害。
　　他们应该是很默契地，都没提这个问题。
　　反正换位思考，要是我是那头龙，我绝对会把龙穴弄塌，封住财宝，拍拍翅膀飞走，一直拖到军队疲惫不堪才出手。
　　下方传来一阵凌冽的号角声，打断了姬玛的思绪。
　　她低头向下看。
　　下方，基斯里夫士兵们如蚂蚁般，扛着新做好的云梯，云梯队前，是十几个大盾，这些大盾要两个人才能抬起来，缓步向前移动。
　　这攻城阵容，只能说非常寒酸。
　　没有冲车、攻城塔、配重投石机，因为附近没有树木，只有愚蠢的哥布林，留下的一片营寨，那些营寨粗制乱造，看起来像是垃圾堆。
　　基斯里夫人主攻方向是城墙左侧，它看起来最易攻陷，有几处缺口，只是用碎石堆砌住。城墙上的哥布林们，拉起游牧软弓，射出阵阵精度堪忧的箭矢，落在盾牌和护甲上，更多的落在地上。
　　基斯里夫弓箭手还击了，他们箭雨一阵又一阵，在空中划出弧线，如瀑布般落在城墙上。
　　哥布林弓手们尖叫着，哭喊着，纷纷躲进城垛后，挤在后面，不时把弓拉满，鼓起勇气，出来射一箭，但这时候就会有狡猾的哥布林同伴，抢他的位置。
　　旁边高大的魔化巨魔非常不耐烦，箭矢插在他们坚韧的皮肤上，只能让他们感觉刺疼。他们拔下箭矢，伤口一会就会痊愈。但这样站着挨打，他们很不高兴。
　　魔化巨魔们将哥布林从城垛后扯出来，逼迫他们对射，箭雨很快杀死他们手中的哥布林弓手，他们摇了摇，确定哥布林死了，就拔出箭矢，张口一口咬下哥布林的头，嘎吱脆，另一手继续扯出新的哥布林弓手。
　　效果显著，哥布林们死伤大片，他们试图逃跑。吃撑的魔化巨魔，抓起他们，朝下边的人群使劲丢砸。
　　等到云梯搭上城墙，对射结束后。
　　死伤于哥布林箭矢的基斯里夫人，比死在其箭下的，要多出数倍。
　　魔化巨魔们，站在云梯前，高举大棒，准备上一个，砸一个。
　　但第一个登上城墙的，是手持圣剑的贝奥，半个棺材粗的木棒砸在他头上，却无法撼动他，随着圣剑剑光闪亮。
　　魔化巨魔们一个个倒地，城墙头空出一片。基斯里夫士兵们，踩着云梯走上去，士气如虹。
　　圣剑的剑光，对姬玛而言，太过尖锐刺眼，她移开目光，看别处。
　　强者小队进攻得很顺利，他们炸开了城墙，用的还是火药——在这世界叫枪药，不浪费一点魔力。
　　随着一阵白色硝烟升腾，做工拙劣的城墙，多了一段缺口，碎石乱飞。
　　一声急促的铜号声响起，一群强壮高大，手持寒冰利刃的基斯里夫重装步兵，涌向缺口。
　　一时间，缺口前人头涌动。
　　在密集人群上，一颗黑点出现，随即扩大为一个黑色漩涡，如同连通漆黑深渊一般，中心漆黑无比。可怖的吸力，将周围重装步兵们，扯进中心黑洞之中，士兵惨叫着，淹没在黑暗之中。
　　黑暗深渊呀。
　　姬玛目光搜寻着战场法师的身影。
　　过了一分钟，她才见到敌人的战场法师，胸膛前长有片片龙鳞，头飞得很高，耳朵不尖，看样子曾经是人类。
　　贝奥的小队抓住了他，在敌群之中，将这位追求黑暗知识的人类法师，给劈成了两半。
　　黑暗深渊消失，地上留下近两百人堆叠的扭曲尸体。
　　但这也只是挫败了攻势而已。
　　一支等待多时的先锋，替换掉半残的部队，冲向缺口。
　　攻城战斗持续了三四个小时，左边好长一段城墙，全部攻占下来。
　　姬玛估计，一直那么顺利的话，约莫晚上可能就能打下这里。
　　虽然远征军无多少攻城器械，但论强者，可是有很多，铂金级超凡者一抓一大把。
　　此时，战争迷雾开始消散，它们蔓延到双头龙巢穴，雾气朦胧，遮不住什么。
　　雾开始散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潜伏在战争迷雾之中的野兽，已经伸出利爪，准备袭击了？
　　姬玛一激灵，回过头，望向远征军后方。
　　在蒙蒙的雾中，出现两头巨人，每走一步，地上便多一个脚印。是魔化巨人，比马车还大的脑袋上，长着一根血红的角，手里提着根大铁棒，上面满是锈迹斑斑的尖刺。
　　在他们胸膛上，用刀斧划出血淋淋的魔族通用标志——八个箭头，每个箭头之间，相隔约45度，指向八方。
　　一个个白热的亮点，从他们身旁涌出。近了才看清，是魔族骑士。他们骑着披甲的魔化战马，眼睛红得发光，嘴边残留着新鲜的血迹，驮着它们心怀杀戮欲的主人，直直奔向远征军身后。
　　在他们之后，是一群群多如角牛迁徙群的魔化战獒，乱哄哄一片，但方向一致，在对血肉的渴求下，它们超过魔族骑士，如黑色海啸一般，涌向远征军身后。
　　从哪拉来那么多狗的？
　　姬玛有些头晕，几天前的情报过时了，永世神选马鲁斯不知为何，居然能号令废土上的狗群。
　　迷雾之中，冲出一头僵尸龙。僵尸龙飞过巨人、魔族骑士与魔化战獒之上。龙背上，永世神选马鲁斯站得如柱子般笔直，他头盔上，悬浮着一圈王冠冠齿，只缺一片。
　　他注意到姬玛的目光，忽然抬起头，通红的剑尖直至姬玛。一股杀意透过姬玛身躯，几近令她心脏停跳。


第878章  复合冲锋
　　尽管两者相隔，足有近千米，属于安全到不能再安全的距离。
　　但永世神选马鲁斯的杀意，他的压迫感，透过姬玛脆弱的身躯。
　　她眼前的世界模糊，如坠梦境，一时分不清过去与现在，意识凌乱。
　　一剑轰破她的胸膛。
　　剧痛遍布全身。
　　我死得就像一条狗一样，我怎么愚蠢到，认为我能和永世神选同台竞技呢？
　　姬玛想着。
　　多贪婪，我一直是个贪婪的小虫子，贪心不要命，只是我一直没认识到。我为何要贪图魔王王冠碎片，前来送死呢？
　　永世神选好强，好强，我上辈子已败在他手中，又为何有自信，前来和他争夺？又为何前来送命？
　　刹那间，姬玛想到了什么。
　　对！是他这个混球！撕毁条约，伙同圣堂，借乔治之手，将本王斩杀！
　　一股愤怒涌上心头。
　　我要把你撕碎，拔下你的角，咬断你的喉咙！
　　她怒火中烧，意识不再凌乱，眼前的幻象消散，只见黑色大地，正撞向自己。
　　姬玛连忙惊慌地拍起翅膀，止住下跌的势头，她第一时间看向自己胸膛。
　　没有一点伤口，自己没被杀，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站在僵尸龙上的永世神选，放下了自己的剑，用别样的目光审视着魅魔。他想暂时威吓住姬玛，不给远征军反应的时间。但没想到，如此弱小的生物，居然能那么快便从恐慌中解脱出来。
　　同时姬玛也意识到自己的职责。
　　主要是魔族骑士枪尖上，挑着的凡人头颅——它看起来像是基斯里夫的侦察骑兵，提醒了她。
　　她马上从腰间，抽出光棒，朝下方军队喷出血红色的光球。
　　下方，视线透过薄薄迷雾，永世神选的机动部队一览无余。
　　数百头牛犊大小的魔化战獒在狂奔，它们自然分成两半，绕向远征军左右两翼。而中央，则是近百骑魔族骑士，枪尖发红发亮，充当矛头，全力奔驰，直指远征军屁股后。
　　从上空看去，他们人数虽少，但如一柄烧红的矛尖，笔直地刺向远征军的心脏。
　　在他们面前，基斯里夫的侦察骑兵们，纵马狂奔，惊慌失措，他们奋力奔向远征军大阵，边骑马边惊恐地尖叫。
　　姬玛不知道他们在尖叫什么，但她确定，等侦察骑兵们跑到远征军大阵不久，魔族骑士们便紧随其后，朝措手不及的基斯里夫人，发动毁灭性冲锋。
　　侦察骑兵尖叫声，除了带来恐惧，一无是处。
　　不过，下方的基斯里夫远征军，已经看到姬玛发出的警告信号。在缓缓降落的血红色光球照耀下，早已准备好的基斯里步兵们，手持长矛，排成一个个纵队，拦在屁股后。
　　尽管在战前，预计永世神选军队要来至少要两天，但基斯里夫远征军，依旧考虑到背袭的问题，他们决定主攻左边城墙。自然由于作战面积限制，他们不能将所有部队都投入攻城中。
　　所以，他们将大量的预备部队，布置在后方，矛尖与刀尖对准远征军身后，随时准备着。
　　当见到姬玛发出的红色光球时，他们便从地上站起来，结阵即可。
　　在这些士兵眼里，他们的视线，遭到起伏的地形阻拦，只能看到百米之内的敌人，但当最后一名士兵将矛尾抵住地面时。
　　他们听到铁蹄撞击地面的声音，数匹骑着快马的侦察骑兵，出现在坡顶，他们面色惊恐，大喊：“来了！来了！魔族大军杀过来了！”
　　一丝恐慌在军中蔓延，他们不知道敌人会从哪里冲来，也不知道敌人数量如何。有的士兵低声祈求熊神护佑，有的士兵握紧手中的偃月刀。
　　军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首先远处两侧，出现一群群嗜血的魔化战獒，它们狂奔向两翼。
　　负责守住军队后面的步兵们，有些惊慌，有的人移动矛尖一直，跟着战獒的身影。
　　但魔化战獒们，根本没有去撕咬他们的意思，而是继续奔向远征军两翼。
　　不远处，传来一阵阵军号声、号角声，如此的凌乱，代表着远征军其余士兵，还没做好准备。
　　坡顶上，突然出现一面魔族旗帜，八个箭头，旗尖上还插着新鲜人头，接着是一柄红亮的矛尖，两柄、四柄、八柄、十六柄...
　　一大群魔族骑士们从坡顶涌出，战马全身披甲，骑手身披黑甲，宛如天神一般。他们集群，从缓坡上冲向基斯里夫矛兵们。
　　“放箭！放箭！”
　　未等弓手们列好队，准备好，军官便迫不及待下达命令。
　　一阵箭矢飞向魔族骑士们，箭矢如细雨般，落入骑士群中，杀伤力也如细雨一般。
　　箭矢落在黑甲上，纷纷折断或弹开，没有一支箭矢能插在盔甲上，甚至没留下一个凹坑。
　　魔族骑士马蹄声如奔雷，红亮的枪尖纷纷平放，对准着基斯里夫矛兵们。
　　“准备！”
　　矛兵们纷纷踩住矛尾，屏住呼吸，要教训一下，这胆敢正面突袭的重骑兵们。
　　但一道阴影笼罩住他们，一头僵尸龙张开双翼，冲了出来，它掠过魔族骑士们的头顶，一下超越魔族骑士们，正面直扑矛兵阵。
　　在龙头上，站着比这头龙更恐怖的人。永世神选马鲁斯早已预见，自己的骑士们要直冲长矛阵，他也早做好准备，只见他将燃火的剑刃一挥。
　　空气瞬间燥热，一颗巨大的火骷髅骤然出现，出现在基斯里夫的长矛阵之中，它嘎嘎嘎大笑着，沿着一条直线，一路燃烧过去。暴动的火焰，不断吞噬着士兵们的肉体。
　　它宽度足有二十多米，差不多相当于十辆马车，十辆带来死亡的马车，在密集的长矛阵中奔驰。
　　火骷髅所到之处，身后留下一片片整齐焦尸，并非所有人能勇敢到，直面火焰而岿然不动，但所有人都因突然出现的火骷髅，而措手不及，来不及逃跑。
　　反应过来的士兵，惊恐地看着冲过来的火骷髅，纷纷逃离火骷髅的路径，一逃带动更多人逃，尽管没挡在火骷髅前，但许多士兵都想方设法逃离火骷髅。
　　至于那些站在最前方的矛兵们，听到逃跑声、火骷髅尖叫声，他们扭过头，惊恐地看到，后面的士兵在逃跑，阵形大乱。
　　此时，僵尸龙已经扑了下来，扑击这变薄的阵线，随即魔族骑士的铁蹄冲过来，轻而易举的将一切，胆敢挡在马蹄前的基斯里夫长矛兵，全数踏碎。
　　整整五排的长矛阵，在法术、骑士以及巨龙的复合冲锋之下，顷刻之间粉碎，魔族骑士们根本没受到什么阻拦，轻而易举地撕破这道防线。


第879章  绕侧
　　凡人终究是凡人。
　　能选入参加远征军的，并非普通士兵。他们纪律严明、身体健壮、身披盔甲，同时视逃跑为懦弱之举。
　　但在火骷髅灼烧之下，十辆死亡的马车驶过，将活生生的人烧成焦尸。他们的长矛顶在魔族骑士盔甲上，却断成两截，随即马背上的魔族骑士，骑枪戳死肆意收割生命。
　　死去已久的巨龙，在乱成一锅粥的阵线上，扑咬、扫尾。
　　勇气离他们而去。
　　幸存者们踩着焦尸转身而逃，剩下的人不是一时反应不过来，就是勇气可嘉，但他们稀稀落落，根本无法阻挡任何一位魔族骑士。魔族骑士们骑着披甲战马，随意奔驰，战马撞倒幸存者，燃火的马蹄将躯体踩骨折。
　　战马张口，露出尖利牙齿，一口咬住逃跑士兵的脖子，在惨叫声之中，脖子折断，鲜血直流。
　　魔族骑士们人数少，追杀劈砍着逃兵群，如几头恶狼在追咬着大群狼群。
　　不过，血腥味和惨叫声，引来了魔化战獒群。它们体积小，行动迅捷，轻易地追上逃兵群，扑倒他们，巨口咬断他们脖子，一边咀嚼着新鲜血肉，一边继续杀死更多的人。
　　有人试图背靠着背，十几个人组成一个小战团。但四面八方扑来的狗群，将他们吞噬殆尽。
　　魔化战獒的屠杀效率很高，充当第一道防线的几个连队，总数约五百人，在短时间内被屠杀殆尽。
　　第二道防线的士兵们，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修罗场，看着自己的战友们，纷纷沦落为魔化战獒的盘中餐，如被屠宰的畜牲一般。
　　杀红眼的魔族骑士们，见站着的人越来越少，终于将通红的矛尖对准第二道防线，那通红的矛尖，还升起血雾，滋滋作响。
　　他们都是千战精锐，号称“混沌之剑”，跟随过赫赫有名的魔王战斗，上一位主人名叫“魔王基玛”，曾随着他，击败上任魔王。
　　虽然通红的盔甲，表示他们信仰血神，满脑子都是杀戮。
　　但他们能压抑住杀戮欲望，没擅自冲锋，而是继续践踏着凡人肉躯，集结在一起，立起旗帜，永世神选马鲁斯站在最前面，他终于从血龙骑士邓肯的龙身上下来，率领魔族骑士们。
　　残存的幸存者，丢盔弃甲，逃进第二道防线内，他们身后跟着一群群嗜血的魔化战獒，战獒们，撞在阵线上，被长矛和斧头戳死劈烂。
　　恐惧在士兵们之间蔓延，他们斜插在地上的长矛，矛尖在颤抖。
　　从始至终，“混沌之剑”们尚未折损一人一马。
　　随军法师骑着马，终于赶到，骑的马是快马，人也随时准备好。但第一道防线，数个连队、将近五百人，崩溃死得太快。
　　“别怕！”随军法师是寒冰女巫，她拔出凝冰长剑，站在战士身后，挥舞冰剑：“寒冰与你们同在！”
　　话音刚落，引导的魔法之风，化为冰霜，扫过士兵们身上，盔甲附着一层冰霜，刀刃枪尖透着寒光。
　　这给了士兵们一些安慰，至少这次有随军法师助阵，身后还不断有援军到来，左右两边绵长的战线，也给他们安全感。
　　不过随军法师带来的安全感，也只是持续不到十秒。
　　血龙骑士邓肯骑着僵尸龙，直接扑下去，他本人从龙背上一跃而下，在数十位精锐士兵的保护下，轻而易举地透过寒冰女巫的护身魔法，将她的头给砍下。
　　随后，在永世神选马鲁斯带领下，混沌之剑经过短暂的重整后，重新直直撞向第二道严阵以待的防线。这一次，火龙卷风出现在步兵阵上，熊熊烈火将附近士兵卷起来。
　　士兵们尖叫着飞起来，在空中烧焦，化为灰烬。
　　一切试图稳住军队的超凡者、军官又或者是什么随军法师，牧师。皆被永世神选马鲁斯，一剑杀死。
　　第二道防线，比第一道防线多坚持了一半的时间，也仅此而已，混沌之剑们将基斯里夫人击溃，魔化战獒群大快朵颐。
　　“报告将军！他们正在进攻第三道防线！”
　　信使的声音，让远征军将军从恍惚之中，勉强回过神来。
　　他骑在巨熊上，位于小丘之上，视野良好，也因此，他通过望远镜，亲眼见到，永世神选马鲁斯使用魔法与剑法，带着一群魔族骑士，轻而易举地在远征军后面，捅出一个大窟窿。
　　士兵奔逃，惨遭魔化战獒追杀，成为狗食。
　　周围都是骑着熊的亲卫，但也不能给他安全感，他发现，自己的身躯在颤抖，远征军将军难以接受这事实。
　　自从从军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品尝到恐惧的滋味。
　　一切的预案都作废。他们本来认为，阵线是不会被突破得那么快，至少是不会被不到百人的重骑兵，与一大群战獒突破得那么快。
　　在他们设想中，至少会有魔族引以为傲的重步兵进攻吧？
　　战场法术都准备好了，可敌人是强大的魔族骑士，无需如步兵们秃头站得密集，也不会如凡人般，轻易被战场法术给杀死。
　　而所有的军中强者，像是小鸡一样，轻易地被永世神选还有血龙老祖杀死。
　　“将军，将军！”
　　远征军将军彻底回过神来，他注意到，自己的亲信脸比自己还白，注意到大家都没发现，自己在胆颤，这让他好受了些。
　　“我们该怎么办？”
　　“贝奥呢？”远征军将军克制住恐惧问：“只有他的圣剑，才能威胁到永世神选。”
　　“好像刚从城墙那边赶来。”
　　“乔治他们呢？”
　　“没联系上。”
　　战场辽阔，迷雾虽然正在散开，但依旧能遮住远处的视野。军队两翼中，只见无数模糊的身影在厮杀，生死未知。
　　在这种混乱的环境里，没联系上简直太正常了。现在他能调动的，也只有自己附近的士兵。远处的部队，各行其是，或逃跑或战斗。
　　远征军将军看着第三道防线被击溃，四处都是逃跑的士兵，惨叫声透过迷雾。
　　永世神选马鲁斯率领的骑兵部队，如一把尖刀，狠狠捅进远征军肉体中。
　　以将军的角度来看，绵长的阵线，被捅凹了很深一块，都快捅到腰部了。
　　前面的战士还在城墙上战斗，压根不知道遥远的一公里之外，发生了背袭的大事。
　　“命令所有熊骑兵。”远征军将军手心都是汗水，他故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害怕：“集结起来，准备折断永世神选的刀锋！”
　　末了，他补充一句：“只要等勇者贝奥到来。”
　　与此同时。
　　永世神选马鲁斯刺出剑刃，一位基斯里夫军官的满腔热血，在剑刃爆炸之下，化为飞散四周的肉块。
　　他第三只眼睛，望着这混乱的战场。
　　太混乱了。
　　逃兵和严阵以待的士兵撞在一起，前去支援的又和逃兵撞在一起，方阵和方阵之间，撞在一起。
　　轮秩序。他自己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周围“混沌之剑”只剩下三十多位，其余人在肆意屠杀，在血肉修罗场上，饱食鲜血，剁下头颅，献给血神。
　　当永世神选马鲁斯，如今并不追求片面的人头数。自从败给魔王基玛后，他研习对方骑兵战术。
　　一开始的飞行巨兽、法术、强者，配合重骑兵冲锋，身后跟一大堆善于收割的魔化战獒，就是魔王基玛惯用的套路。
　　受到对方战术思想影响。相比于杀死军队肉体，他更在乎斩杀对方军队的灵魂。
　　既士气、组织度等，看不见之物。
　　他三只眼睛，见到一片混乱之中，还有军旗在摇动、号角声在吹响。他知道，这代表着名为远征军的巨人，还在徒劳的试图抵抗。
　　只要他的魔化巨人和魔族勇士们赶到，本来摇摇欲坠的远征军巨人，必然会倒塌。
　　但永世神选马鲁斯并不介意，朝着着摇摇欲坠的巨人踹一脚，让他倒得更快。
　　永世神选马鲁斯剑指着前面，一完好的方阵，军官还在试图收拢逃兵，它是压舱石，阻止士气崩溃蔓延。
　　能看到他剑光的混沌之剑们，随着他一并冲锋，永世神选马鲁斯一马当先，魔法尖啸袭来、勇敢的超凡者杀来，但都如空气一般，根本不能阻碍永世神选马鲁斯。
　　他冲进步兵阵里，随意屠杀，劈砍人体，将“压舱石”啃了下来。
　　已经没有人敢阻挡他的道路。
　　一面高高竖起的军旗逼近，熊骑兵们冲了过来，与混沌之剑的先锋作战，那些先锋，冲得太快，瞬间在熊掌之下，惨遭碾碎。
　　“没搞错的话。”血龙骑士邓肯不知何时来到身旁，他浑身都是血，一脸享受：“每当人类劣势时，都喜欢孤掷一注，期望斩将来获得胜利。”
　　永世神选马鲁斯见到圣剑的光辉，但持剑人并不面熟。
　　又是哪位无名之辈？
　　出于习惯，他用“莫尔之眼”预见未来。
　　真是一场血腥的战斗，人类强者们怒吼着、不退缩，一个又一个成为他剑下亡魂。即便手持圣剑，新任的勇者依旧挡不住他。
　　他亲手砍下远征军将军的头，宣告自己胜利。
　　然后，发现自己被包围，“混沌之剑”全员灭编，原本来支援的部队，居然在中途被击溃。
　　之后，再也预见不到了。
　　永世神选马鲁斯退出预测未来，预测如此久的未来，很耗费精力，他不可能时刻预见遥远未来。
　　他想了想，发现在未来远征军两翼，居然没有如自己预期的那样，惨遭魔化战獒群收割？
　　分明自己已经中央突破了。
　　永世神选马鲁斯看向血龙骑士邓肯，问：“我不是命令你在空中支援，并且一直盯着两翼吗？你怎么下来了？”
　　“杀完人谈谈天不行吗？要不多无聊呀。”血龙骑士邓肯说：“反正两翼小胜，我看那群翼骑士在和一堆狗群，打得难解难分，根本腾不出手。”
　　话音刚落。
　　永世神选马鲁斯立刻回过头，正巧看到一位魔化巨人倒向地面，附近还有一群魔化战獒，正以最快速度，逃离现场，它们背后追着一群翼骑士。
　　翼骑士怎么绕到背后了？


第880章  折剑行动（上）
　　魔化巨人跌倒的动静，甚至能穿过嘈杂的战场与漫长的距离。
　　“那大家伙跌得真厉害。”血龙骑士邓肯感叹道：“每个人都想分胜利的一杯羹，哪怕是蠢笨的巨人。”
　　永世神选马鲁斯不作声，轻轻一跃，连人带甲一跃二十余米高。远处景象一览无遗。
　　远处，乔治站在巨人头颅上，扬起发光的剑，一招锄大地，杀死巨人。在巨人尸体旁。翼骑士们正追着魔化战獒跑，魔化战獒跑得可快了，慌不择路，一头撞在后面慢腾腾的步兵方阵。
　　他落在地面，踩碎地面，问：
　　“你之前看到了什么？”
　　“血神狂喜，我们能堆起几十个颅座。”血龙骑士邓肯说：“我军必胜。”
　　永世神选马鲁斯压抑住怒气说：“全是幻觉！”
　　“幻觉？”血龙骑士邓肯问：“怎么可能？谁来了都——”
　　永世神选马鲁斯打断血龙骑士邓肯的话说：“都是那可鄙魅魔制造的幻象！我们的侧翼狗群，全部落败，他们要把我们后路给堵住！”
　　说到这里，永世神选马鲁斯脖子传来一阵幻痛，他下意识捂住后脖。
　　那是可能的未来之一，他透过“莫尔之眼”见到基斯里夫人们，前仆后继，强者们誓死留住他，他杀死了勇者。
　　但前任勇者乔治，手持圣剑，劈开他甲胄，差点将他斩首。
　　“马上撤退！”
　　“逃跑？”血龙骑士邓肯说：“我绝不逃跑！”
　　永世神选马鲁斯脑壳一阵疼，他预见了诸多未来，发现要让血龙骑士邓肯和自己一起撤退，非得杀了他不可。
　　最后，只能说：
　　“随你。”
　　此时，在混乱战场之中，远征军将军在熊骑兵亲卫们的簇拥下，发起反冲锋，大喊：“谁敢过来一战？”
　　血龙骑士邓肯立即兴奋道：“我！”
　　永世神选马鲁斯刚想警告他，但血龙骑士邓肯跳上僵尸龙，僵尸龙拍着翅膀一跃而起。
　　刚起飞，赶来的手持寒冰弓的射手们，纷纷射出蓝晶色箭矢，一股脑地射向体积颇大的僵尸龙，这是她们唯一能射到的目标。
　　“噼里啪啦”
　　一阵碎冰声，还有数道彗星般的单体法术。
　　轰得僵尸龙在空中来了个“踉跄”，全身上下插满闪亮箭矢，血龙骑士邓肯本人头盔飞了，脸上还插着一支箭矢，他大怒，命令摇摇摆摆的僵尸龙冲向远征军将军。
　　这是唯一的空中力量！
　　永世神选马鲁斯握紧了剑柄，还好，他又以脑壳疼为代价，预见未来，僵尸龙没死。
　　这下永世神选马鲁斯，才跨上披甲战马，吹起撤退的哨声，留给远征军将军一个背影。
　　远征军将军面甲后的脸，冷汗直流：“哈哈！他吓跑了！”
　　旁边的亲卫们狂呼。
　　“混沌之剑”们，有信仰血神的魔族骑士之中，最珍贵的品质——有纪律。他们都是“魔王基玛”一手调.教出的老兵，手段颇为残忍，足以让以杀人为乐的魔族骑士们，心生畏惧。
　　永世神选马鲁斯吹响那特殊的黄铜哨，尖利的哨声透过战场，几乎所有享受血战的魔族骑士们，都收起剑、骑枪与偃月刀，他们头盔嗡嗡作响。
　　驱动着战马，踏过尸体、穿过战獒群，跟随在永世神选马鲁斯周围。
　　一共只剩五十多骑，但他们聚集在一起时，坚硬如铁，宛如剑尖，无可撼动，即便已杀入敌阵深处，依旧闲庭信步，再度杀穿回去。
　　一道冰冷的视线，穿过薄薄迷雾与黑烟，落在这队“混沌之剑”上，聚焦在骑手竖起的战旗，颜色如裹尸布，上面标志如黑血所绘。
　　姬玛眼神更为冰冷，她曾经一手打造出“混沌之剑”，也无比珍惜这柄剑。平时打仗时，藏在部队后方，养精蓄锐又精心呵护，生怕剑刃磨损一点，只有要一锤定音时，才拉出他们，奠定胜局。
　　如今她只想将这柄剑，踩在脚下，双臂用力把它掰折。
　　下方。
　　混沌之剑们，跟随在永世神选马鲁斯身后，那领头的位置，原本是魔王姬玛。
　　他们正笔直地，朝上千位魔族勇士们靠来。他们是永世神选军队的中坚，魔族可怕的重步兵。当他们行进时，几乎无人可挡。
　　乔治也只是趁着魔化巨人与大部队脱节，偷了一头，另一头跑回本阵中，乔治都没追。
　　混沌之剑们，在混乱的战场中疾驰，没人能挡住他们的步伐。
　　翼骑士们一团团上去，要围堵混沌之剑。可在永世神选马鲁斯的带领下，他们像是开了上帝视角一般，轻易地避开翼骑士们，游走在一团又一团翼骑士之间，轻易突破薄弱处。
　　相比之下，围堵而来的翼骑士们，其中有五成在寻找“混沌之剑”，哪怕他们刚和“混沌之剑”擦肩而过，双方也就隔个几十米，楞是没发现。
　　剩下三成，围堵“混沌之剑”时，互相挡路。
　　看得姬玛血压都上来了。
　　但她也知道，在战场上这无法避免，四处都乱糟糟的，视野短、方向难以确定，命令难以下达。
　　或者说，打仗就像扣扳机一样，扳机一扣，弩箭一飞，你对弩箭就失去了控制。
　　命令骑兵出击，骑兵就冲出去，你只能决定它出击的时机和大致方位，之后你基本上对这支骑兵，失去掌控力，一切只能靠骑兵将领自己判断。
　　姬玛也是如此。之前只是诓骗两翼的翼骑士，让他们与魔化战獒们对战，驱赶狗群，再绕到后面，拦堵“混沌之剑”。
　　可惜，她没有指挥权就只能骗一骗，骗完后，就看各个骑士军官发挥了。否则的话，她能拉来一堆翼骑士，不再理那一大坨魔族勇士，等着混沌之剑跑出来，直接冲上去。
　　可没多少时间给姬玛惋惜。
　　永世神选马鲁斯率领着“混沌之剑”，他亲手将勇敢冲上来的几位翼骑士，炸成碎块，快冲出包围圈，冲到一小丘上。
　　离他们不远处，见到黑压压一片的魔族勇士，旗帜高举，在无数骑兵袭扰下，以缓慢却坚定的步伐，步步走来。
　　“混沌之剑”的副手，高举军旗，大声欢呼，纵马疾驰，在他们身后，跟着一大群愤怒的翼骑士和各色骑兵们。
　　空中的姬玛冷哼：
　　“废物！高兴得太早了。乔治，时机已到，快上！”
　　乔治扑哧着光翼，手持圣剑，背着圣堂军旗，俯冲而下，白光环绕，如同天堂降下的天使。一时间，成铅灰色天空中最闪亮的明星，那是自然，毕竟圣女珍娜，在地面上用光照着乔治，庇护着他。
　　酣战正欢的“混沌之剑”们，发出嗜血的大笑，这从天而降的鸟人，有何本事能挡住“混沌之剑”和永世神选？
　　但脑壳烧一般疼的永世神选马鲁斯，却不发出一点声音。
　　“混沌之剑”的副手，甚至想问诡变之主，此时此刻此地，又有谁能挡得了混沌之剑？
　　姬玛从高空中，狠狠向下，投掷出“树枝斧枪”，“树枝斧枪”斜射下，插在“混沌之剑”剑尖之前。
　　数秒后，除了永世神选马鲁斯以外，所有在场魔族都想不到的人，出现在“混沌之剑”前。
　　“我要杀了你们！”
　　伴随一声狂吼，黑烟汇聚成一身材高大，身高接近两米五的光头大汉。他脸上尽是伤痕、碎唇。他出现在“树枝斧枪”后，拔出“树枝斧枪”。
　　正是“混沌之剑”前任主人，魔王基玛。
　　魔王基玛双手握紧“树枝斧枪”，斧身上裂开嘴巴，伸出兴奋摇摆的“尖牙长舌”，“树枝斧枪”感受到，这位前任血神神选的气息，居然发出声音：
　　“我好喜欢你呀！！！终于把我从那娘们手里解脱了！杀呀！快杀呀！杀呀！”
　　这时。
　　姬玛悬浮在高空之中，化为奥术导体，一动不动。魔法之风如飓风般，将海量魔力灌入姬玛体内，而姬玛又将它们灌入魔王基玛体内，他变得更大更强，一时间竟暂时拥有生前的力量。
　　手中武器也随着体型变大，背后长出一对破破烂烂的火翼。
　　“来！”
　　魔王基玛狂怒，周围百米尸体的骨头都在剧烈颤动、破体而出，飞向魔王基玛身遭，附在黑甲上，形成白骨铠甲。
　　永世神选马鲁斯怒不可遏，他很少做过手下败将，眼前魔王基玛给他上过一课。他凭借武力和军队，杀死、碾碎其余魔王，却唯独只有魔王基玛，是用诡变之主计谋，所杀死。
　　而如今，那怯懦地躲在高空上的魅魔，居然敢拉起曾打败自己的对手，亵渎他尸体、用他来当做炮灰，来挡住“混沌之剑”，只为了保护她的男人。
　　一时间，永世神选马鲁斯也不顾预见未来，产生的脑子过热问题，也不顾最佳选择未来。
　　永世神选马鲁斯剑指魔王基玛，誓要将其粉身碎骨，给一个体面的死法，彻底摆脱魅魔的束缚。
　　魔王基玛毫不示弱，手持大号“树枝斧枪”，直直冲向永世神选马鲁斯，满面怒容，张大嘴巴，爆发出令巨龙也胆寒的怒吼，连地上的小石子都震了起来。
　　永世神选马鲁斯早已枯竭的泪腺，竟微微湿润一下。
　　这一声战吼中，他听出了魔王基玛生前未被女色腐化的英雄气概。想必，这位屈辱死在寝室之中的王者，一直也期待着光荣的死亡吗？
　　这执念强到，哪怕灵魂受到束缚，也能从战吼中传达出来，嘴里还含糊喊着听不懂的话。
　　魔王基玛：“叼尼玛！干你&%%￥%”
　　一定是在执念驱使下，他恢复了点神智吧。
　　那好，我给你光荣之死。
　　永世神选马鲁斯，使出全力，他头盔上悬浮的冠齿更为黑暗，一剑劈向魔王基玛。


第881章  折剑行动（下）
　　对全身心操控“魔王基玛”魅魔姬玛而言，差不多算是亲自上场。
　　她满腔恨意，与永世神选马鲁斯，正面对决。
　　在她眼里，永世神选马鲁斯的全力一剑，差不多赶上记忆中，乔治杀死她的那一剑，而且乔治杀死她的那一剑，还有ptsd加成。
　　整个世界和空间，都在这一剑下，分为两半。
　　尽管姬玛拿的是“树枝斧枪”，长度远长于永世神选马鲁斯手中单手剑。
　　但当永世神选马鲁斯骑在马上，王冠变黑，一剑劈下时。
　　姬玛立即感觉到肉身一阵幻痛，无形之刃砍穿了她的身躯。
　　两人相交而过，姬玛的“树枝斧枪”直接将全速奔驰的坐骑刺穿，刺穿了它的头颅，这匹可怜的魔马，整颗头颅像是踩一脚的薯片一样。
　　永世神选马鲁斯落马，双脚稳稳落在地上。
　　在他身后，姬玛依旧操控着“魔王基玛”的身子站着，没有倒下，但也没动弹。
　　身上的白骨盔甲未有半点损伤，没有一丁点裂缝，但鲜血从腋下、脖子、屁股等盔甲关节处流出。
　　姬玛能感受到“魔王基玛”的肉体，真的被斩成两半。永世神选马鲁斯的剑，穿过她的斧枪和盔甲，如同穿过一道影子，她的斧枪和盔甲都没半点损伤。
　　但永世神选马鲁斯的剑，却能斩到她盔甲所包裹的肉体。
　　空间斩！
　　姬玛经验丰富，一下猜到是什么回事。一种能穿过盔甲、盾牌、长剑等等防御的招式，说是穿过不严谨，应该说是绕开。
　　在空间斩面前。所有的盔甲、盾牌、无形护甲、龙鳞....都没用，通通都能绕开。哪怕你是头古龙，在魔法上造诣非凡，龙鳞坚韧，周身环绕一万种防护魔法。
　　这空间斩，还是能绕过所有防护魔法与龙鳞，斩断心脏。
　　就如，三维世界的人，戳烂画里人的心脏般简单。
　　太强了，那时是卡在传送门不能用空间斩吗？否则救世小队早灭了。
　　思绪间。
　　身躯的伤口传来一阵剧痛，一阵爆炸发生在体内、盔甲里，血随着冲击波从盔甲的所有关节处，喷射而出，溅射到十余米远。
　　“你解脱了。”
　　永世神选马鲁斯意犹未尽，杀死他，是给老对手的最高敬意。对方的表现，也有可圈可点之处，完全不像是**纵的傀儡，动作没丝毫迟钝，好似魔王基玛再世。
　　一定是他渴望光荣死去，一时间拿到身体的主导权吧。
　　不愧是他，多顽强的战士。
　　永世神选马鲁斯直起身：“没死？”
　　此时。
　　混沌之剑们，毫不犹豫地朝他们曾经的主人，曾经率领他们在魔界打出名头的将领，冲锋。
　　其中混沌之剑的副手，冲最前面，手持偃月刀，一刀划出死亡弧线，劈向魔王基玛的光头。
　　魔王基玛动了。
　　“咚！”
　　火花四飞，通红的偃月刀偏过一边，斧枪的枪尖刺向副手的胸膛，他的红色盔甲厚实，远超凡人，又有恶魔赐福，普通武器甚至是普通魔法武器，根本无可奈何。
　　但在巨力加持下，“树枝斧枪”如透过一张纸张，贯穿了他胸口。
　　魔王基玛双臂一使劲，轻易地将奔驰战马上的副手，叉着举起来，像举个小孩般轻松。
　　两旁的“混沌之剑”骑士，乘机一枪捅向魔王基玛，但魔王基玛将斧枪上的副手，朝四周甩半圈，直接将披甲魔马给撞倒在地。
　　插在斧枪上的副手，拔出腰间骑士剑，挥舞着，够不着姬玛，劈在枪柄上，也只是劈出一串火花。
　　“你们杀得死我？”
　　魔王基玛大怒，端着斧枪，以枪上叉着的副手为盾，不停地朝前冲、斧枪戳刺。他靠巨力和战场经验，将最有威胁的攻击拨开，用身上盔甲直接承受其余攻击。
　　竟活生生劈开混沌之剑的铁流，这道铁流刚才还撕碎基斯里夫远征军的四道防线。
　　劈穿“混沌之剑”后。
　　落马的混沌之剑们，立刻拔出骑士剑或者拎起巨斧，围了上来。
　　魔王基玛不管不顾，一脚踩着副手的头，将树枝斧枪拔出，嗜血的“尖牙长舌”插在血肉中，不肯出来。魔王基玛暴躁地抽出尖牙长舌，一脚踢走副手的头盔。
　　想欣赏他临死前的绝望。
　　副手却露出别样的表情，说：“基玛回来了！”
　　话音刚落，魔王基玛用力一脚将他的头给踩碎。
　　旁边的混沌之剑拔剑杀来。
　　一声音轰响：“我来！”
　　永世神选马鲁斯撞开、撞倒混沌之剑的下马骑士，一剑劈向魔王基玛。他王冠发黑，剑如虚影。
　　又是空间斩。
　　魔王基玛不能招架、也不能缠剑，只能躲避或者进攻，但永世神选马鲁斯的剑，攻击范围并未如表面看到那样，难度极大。
　　一斧头劈开永世神选马鲁斯的手臂。
　　“好。”永世神选马鲁斯早已预知到结果，声音平平：“本以为一剑能杀了你。”
　　愤怒烧红了眼。
　　魔王基玛顶着伤势，一斧头勾住永世神选马鲁斯的盾牌，永世神选马鲁斯借机一剑刺穿，魔王基玛弃“树枝斧枪”近身，冲撞抱住永世神选马鲁斯，将他用力摔倒向地面。
　　但通红的剑身穿过他心脏，透出后背。
　　魔王基玛不管不顾，一摆拳将永世神选马鲁斯的铁头给打歪，拳头上的骨甲粉碎飞溅。原本想打碎对方额头的第三只眼，既莫尔之石。
　　但永世神选马鲁斯却立即反应过来，扭过头避开。
　　剑炸了。
　　魔王基玛后背炸开，血肉裹挟着骨头碎片飞溅，炸出一个血洞。
　　永世神选马鲁斯推开魔王基玛，立即站起来，一剑挡住身后斩来的至圣斩。
　　正是乔治。
　　他大喊：“你别想逃！”
　　圣堂旗帜已升起，混沌之剑们一时无法逃离，而后面数量庞大的翼骑士们，已经快追上来了。
　　“那杀了你。”
　　永世神选马鲁斯想使用空间斩，但魔力不足，加之频繁使用“莫尔之眼”预测未来，后遗症开始出现，一时难以分清现在和未来。
　　两人大战，乔治一时能守住，看起来居然有来有往。
　　而此刻这场战斗。
　　魔王基玛已看不清，跪着后仰在地上，后背血洞流淌着血和碎掉的内脏。
　　眼前模糊，满腔的怒火也随着血与碎肉，从惊人的伤口流出。
　　实力太强了，比以前强十倍，为什么这个世界怪物那么多？空间斩都来了，我败得太快了，不想打了。
　　魔王基玛缓缓要闭上眼睛。
　　模糊间，见到一位身着血甲的混沌之剑骑士，挥剑要斩下光头，献给永世神选马鲁斯。
　　通红的剑挥下。
　　铁手抓住剑身，身体高大强壮的混沌之剑骑士，居然抽不出剑。
　　光头睁开眼睛，说：“你能杀得了我？”
　　话音未落，混沌之剑骑士双手握剑想抽剑，但魔王基玛更快，抓住对方的剑柄，反过来，将剑尖用力捅进对方的脖子里。
　　强壮的混沌之剑，毫无反抗能力，像婴儿般无力。
　　混沌之剑骑士睁大了眼睛，目光透过魔王基玛胸口的洞，见到后面乔治和永世神选的激战。
　　他第一次浮出惊恐的眼色，这个传说中，死在满是女人卧室里，凡人一剑所杀的窝囊魔王，为何还能战斗？
　　魔王基玛握住贯穿他喉咙的剑，说：“又不是圣剑。”
　　说罢，剑一转，旋切下他满是恐惧的头颅，插在肩膀的骨刺上。
　　“来！”魔王基玛手一张，树枝斧枪飞落在他掌心上，摊开双手，露出胸口的血洞：“杀了我！”
　　混沌之剑们无瑕理会这位“死而复生”的魔王，他们要尽快突围。
　　但魔王基玛靠双脚追上他们，他挥舞着“树枝斧枪”，把一个个铁罐头从马背上扒下，将满腔怒火，发泄在一个又一个罐头上，厚实的盔甲被打凹、裂开。
　　伤痕累累的血甲之中，混沌之剑的骑士们在惨叫，惨叫声和魔王基玛肩上、背上的头颅一起，尖叫着，“合唱声”席卷四方。
　　听到惨叫声的敌人，眼前浮现出受害者临死之前的幻象，那劈在身子上的斧头，宛如真实一般，感同身受。
　　又见那胸口开洞，却在杀戮指引下，丝毫不停息的魔王基玛，奔跑追上自己。
　　恐惧和害怕滋生。
　　一向散布恐惧和杀戮的混沌之剑骑士们，身躯居然战栗起来。更难受的是，翼骑士们追了上来，冲向散开撤退的混沌之剑们。
　　他们又不敢恋战。
　　“来杀我呀！”
　　魔王基玛大步流星，跑得比战马还快，一边将受害者的头给拧下，一边向前追。
　　终于追上拿拿着“混沌之剑”旗帜的旗手，旗手并非普通的混沌之剑，实力极强，受伤的魔王基玛与之如野兽般搏斗，终于靠着实力与愤怒，将骑手的盔甲给砸穿。
　　魔王基玛夺下混沌之剑的军旗，旗杆是金属的，面料如裹尸布，血滴落在上面，化不开。
　　上面还有留存有，建队时，魔王基玛的一巴掌印，黑的，记得很清楚。
　　犹豫了不到半秒，一脚踹下，生生踹断了混沌之剑的军旗。
　　不远处，几位混沌之剑骑士，三五成群，正和翼骑士们厮杀要突围。
　　所有人都很有默契地绕开这散布恐惧的魔王，并且大部分人的身子，都在颤抖。
　　在恐惧与杀戮的滋养下，这身躯还能动，也仅此而已。
　　“还能多杀几个。”魔王基玛说，手刚握住树枝斧枪。
　　眼前，一柄血色骑枪放大。
　　一晃神，姬玛才意识到，是在空中做“奥术导体”的自己，一柄飞来的骑枪袭来。
　　她连忙躲开，只见数百米外，血龙骑士邓肯骑着飞得摇摇晃晃的僵尸龙，冲过来，他手里还有好多把骑枪。
　　都是翼骑士用的。


第882章  夹在中间坏处多
　　从第一视角操作光头强与“奥术导体状态”之中退出，姬玛还处于恍惚状态，刚躲过一个骑枪，已是战场经验丰富。
　　但第一支骑枪刚躲，第二支骑枪已至，力道之大，“超凡魅力”制造的偏斜力场，对其根本没用，它笔直地插向姬玛。
　　那红色骑枪直直命中她，姬玛的身躯化为一做工拙劣的木偶，骑枪矛尖将恐怖动能传递至木偶，木偶粉碎成渣。
　　姬玛一时难以接受。
　　自己都是铂金级强者了，防御手段，早已超越凡物。
　　血龙骑士邓肯却只用纯粹的力量与一根没有魔法的骑枪，逼出自己的保命技能。
　　好歹用点魔法玩意，这样至少自己心里还好受些。
　　浑身插满寒冰箭矢的僵尸龙，背上站着血龙骑士邓肯，他双目血红，发出大笑声，目光锁定隐形的姬玛。
　　刹那间，姬玛的脑壳就“滴滴滴”的响，危险预感拉满。比你在课堂上，躲在立起的书后面，偷偷吃零食时，一抬头，前后左右上下都有班主任用她那张老脸看着你还可怕。
　　血龙骑士邓肯拿起从翼骑士手上夺来的骑枪，朝姬玛用力投掷。
　　“嘭！”
　　翼骑士骑枪竟在他手中断裂，断成两半。
　　为了追求长度，骑枪越来越重，为了减重，工匠挖空硬木，粘成空心骑枪。当然超凡者没这烦恼。
　　姬玛借机使用痛苦力量，加快飞行速度，试图逃离。　
　　“空心的烂货。”血龙骑士邓肯抱怨，“比骨头架子还软。”
　　他命令身下僵尸龙去追，僵尸龙用力拍着翅膀，歪歪扭扭地飞，但姬玛飞行速度极快，拉起高度。
　　不过，血龙骑士邓肯的目的也达到了，他驱赶走了姬玛。
　　下边，光头强失去控制和魔力注入，它直直跪倒在地，胸口的血洞不再流血，脚下压着折断的“混沌之剑”军旗，一动不动，彻底成为一具尸体。
　　但它的尸体，散发着恐惧灵光。
　　没有人敢上前，砍掉它的光头，献给血神。
　　“太恐怖了。”姬玛见血龙骑士邓肯未追上来，松口气。
　　她目光望下。
　　见到下方永世神选马鲁斯在疾驰，而乔治在后面追。旁边，骑在战马上的高崔克高举双板斧吼叫，他身后的菲利克斯则吓得浑身打颤抖，一路尖叫着。
　　乔治居然能打过永世神选。
　　这大大出乎姬玛的意料，她心脏不由得快了几分。
　　要是能直接杀死永世神选，那魔王王冠碎片不得是？乔治能拯救世界，她能开溜回到地球，双方和平分手，都有美好的未来——
　　永世神选忽然一回头，使出空间斩，乔治离他仅有三米远，没法第一时间进攻，打偏对方的手，他下意识打偏永世神选的剑，但永世神选的单手剑，穿过乔治的剑，砍过他的肩膀。
　　乔治的精金巨剑划在永世神选盔甲上，只迸发出几颗火星。他肩膀炸开，整条左手手臂脱落，飞向一旁。
　　姬玛的心一下停跳一拍。
　　断手的乔治，立即后退，奔向自己的断手。
　　永世神选没有趁胜追击，他转过身，继续跑，一位英勇的翼骑士从侧面，一骑枪冲刺，永世神选马鲁斯挥剑，人马枪俱裂，炸开。翼骑士身后的双翼飞上了空中。
　　但更多的翼骑士冲上来，用自己的生命，拖延这位永世神选的脚步，哪怕仅仅一条命只能换一秒？又或者仅是半秒。
　　只因能让永世神选逃跑的，追上来了。
　　勇者贝奥手持圣剑，和他的伙伴们，以及远征军将军与一大群熊骑士杀来。那是远征军最顶尖精华的部分，哪怕是永世神选在预见未来后，也选择逃跑。
　　或许他能预见的未来，没那么远。否则也不会落入姬玛陷阱，在此逃跑了。
　　一对又一对红色双翼飞上天空，每一对红翼，代表着一位翼骑士的逝去。
　　“将军万岁！”
　　又一位翼骑士不顾一切，撞向要起跳的永世神选。
　　作为回敬，永世神选马鲁斯劈开他的马和人，说：“凡人，不错。”
　　永世神选马鲁斯已失去最后突围的希望。
　　翼骑士们的牺牲有用，熊骑士们围了上来，勇者贝奥手持圣剑，怒吼着冲上去，那吼声听起来有几分欣喜。
　　一时间，永世神选马鲁斯遭包围，里三层外三层，都是骑熊的大汉。
　　姬玛甚至一时看不清永世神选马鲁斯的身影。
　　人类们发疯一般进攻着永世神选马鲁斯，这机会千载难逢，只要杀死了他，所有人的亲朋好友、家乡与国度，都会有美好未来。
　　天上落下一朵朵火焰箭矢，由如着火的彗星，每一朵都有一骑士大，落在地面上，烧熔一切、炸碎一切。
　　密集的包围圈，那些身穿魔法盔甲，骑着熊的骑士们，伤亡惨重。他们是基斯里夫国最精锐的骑士，这死亡一幕能让所有基斯里夫将领，都为之心疼。
　　但是，随着一句：“冲！”
　　熊骑士们骑着熊，跨过同伴的焦尸，再度将永世神选马鲁斯围住。
　　十几道不同的魔法灵光，降临在人类头上，增幅他们的力量。所有的法师、牧师，都倾尽全力，使用魔法，将军队所存储的魔法之风，全部榨干。
　　近了，近了，身披重甲的魔族勇士们，冒着各色骑兵的袭扰，大步向前，距离永世神选也仅仅只有两百米。
　　翼骑士们和其余骑兵们，已经发动自杀式冲锋，连轻骑兵，都骑着瘦马，手持矛，冲向可能比人与马加一起还重的魔族勇士。
　　但这样，魔族勇士们依旧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自己的永世神选，一旦解围，一切都付诸东流。
　　一道光闪过，穿越战场，落在魔族勇士之中。
　　是圣女珍娜。
　　姬玛张嘴，想喊住她，但下一秒，一颗白色的太阳在上千位魔族勇士之中升起，
　　魔族勇士们痛苦的抬起手，挡住眼睛。盔甲上的皮草燃烧，骷髅冒出青烟，虽然在光芒之中，死者不多，但他们陷入致命的混乱之中。
　　“找死！”
　　血龙骑士邓肯命令他的僵尸龙，朝白色太阳中心俯冲，他将手中骑枪投掷而出，骑枪撞上半透明的护壁碎裂。
　　姬玛不能坐视不管，她俯冲，赤手空拳，发现血龙骑士邓肯留有两根骑枪。她留意这两根骑枪，不断变换位置，冲向血龙骑士邓肯。
　　“哦？送死？”
　　血龙骑士邓肯虽疑惑，但等姬玛距离靠近，投出翼骑士骑枪，快如一道影子，眨眼间便袭来，他根据惯性，预判了她的位置。
　　姬玛躲避不及，不得已，使用“木偶替身”，她一下超越血龙骑士邓肯，拦在他与珍娜之间。
　　“你没有武器！”血龙骑士邓肯喊道：“杀你我嫌脏。”
　　“来！”
　　血龙骑士邓肯投出骑枪，骑枪直直袭向，努力变换位置的姬玛，这一次，骑枪眼看要落空。
　　忽然，它便炸开，炸得粉碎。
　　是一凭空出现的人影，伸出纤手，将骑枪给捏碎，骑枪因自身的恐怖动能，而解体。
　　“粗鲁的下人。”薇琳轻蔑地昂起下巴，虽然不是血龙骑士邓肯的对手，但怎么说，自己的地位远在血龙骑士邓肯之上：“又见面了，逃——”
　　姬玛悄声说话：“多和他对话，只要拖住他就行，求求你了。”
　　“书？”
　　“一定。”姬玛说：“一定能大卖。”
　　“好久不见。”薇琳凭空浮空，飞向血龙骑士邓肯：“故人。”
　　“公主陛下。”血龙骑士邓肯语气冰冷：“别挡我杀戮之道。”
　　“你常年厮杀忘了礼仪？”薇琳举止得体，说：“我记得你的主人，我母亲的冠军勇士，一直是讲荣誉的贵族。”
　　“你现在要命令我转头离开吗？”血龙骑士说：“凭着你早已没意义的头衔？你的国家早已化为墓地，你的父亲，已缠上亚麻布，躺在金字塔里，你早不是什么公主。”
　　“粗鲁。”
　　“我给你三秒时间。”血龙骑士邓肯说：“否则，我会撕碎你的身体，下一次我们见面，会是千年之后。”
　　薇琳原地数数：“三、二、一。”
　　话音刚落，血龙骑士邓肯便骑着僵尸龙，冲向薇琳。
　　薇琳立即消失在空气中，从四面八方袭来，围攻空中笨拙的血龙骑士邓肯，他的僵尸龙，在薇琳攻击下，皮肉骨撕开、飞舞。
　　血龙骑士邓肯的头盔飞走，露出腐烂的面容，他脸颊少了块肉，能见到后面泛黄的牙齿，他张大嘴巴，露出尖利犬牙大吼着。
　　以他为中心，半径二十米的空间，薇琳的身形变缓，至少姬玛能把薇琳的脸，看得一清二楚，原本精致美丽的小脸，变为死去多时的死尸脸。
　　两人一人剥开骑士外皮，一人剥开公主外皮，露出的是两头怪兽，这两头怪兽在空中搏斗。
　　姬玛没有继续围观，看战果如何，如今她魔力损失严重，留下来也没用。她观察战场，看哪个地方，需要自己。
　　两声龙吼声，响彻云霄。
　　震得姬玛，身形一滞，回头一看，看向双头龙巢穴，原来是正主出场。一头外表灰黑色的古龙，张开双翼时，足有近八十米，它的头和脖子，被某种力量劈砍成两半。
　　他停在城门上，龙爪上抓着几只鼠人，似乎是在说明，自己晚登场的原因。
　　眼见一群人在自己地盘前打架，双头龙怒火中烧，伸直了两个脖子，两颗半头，都在发声吼叫。
　　城门大开，里面的守军，冲向远征军，要前后夹击伤亡不小的远征军。


第883章  双头龙
　　最糟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前后夹击。
　　只见富有精灵风格的城门大开，以魔化巨魔们为首的怪物们，顺从他们巨龙主人的吼叫，而冲出来。
　　先前负责攻城的部队，连忙扑过去，要拦截魔化巨魔们。平心而论，在没有指挥的情况下，他们能主动出击，做得已经很不错了。
　　眼看能拖好一会。
　　但双头龙彻底捏碎手中鼠人身体，翅膀一拍，拍翅飞起，飞向远征军的攻城部队。
　　龙威如山。
　　冲锋的士兵们一缓，攻城的弓箭手们擅自射箭，胡乱射击，乱糟糟的箭雨袭向双头龙，宛如毛毛细雨般，落在他灰黑色的鳞片上，没半点作用。
　　他俯冲向远征军攻城部队，两个分裂的头各自张开半边嘴，吐出炽热的龙息，两柱由细至粗的烈焰之柱，洗刷地面，一路飞，一路喷。
　　在身后留下一道燃烧大道。
　　躲避不及的士兵们，在烈焰之中化为焦尸，生还者也吓得心惊胆战，在双头龙双翼之下，四处奔逃。
　　双头龙喷了足足十二秒，他缓了口气，准备继续喷火。
　　眼看双头龙深吸一口气。（虽然姬玛不知道，一分为二的气管如何吸气。）
　　姬玛绷不住了，再这样下去的话，远征军要撑不住。尽管在姬玛眼里，远征军是一群好用的炮灰，但是在双手龙，和他部队的夹击下。
　　远征军溃散几乎是必然的。
　　溃散的炮灰，可不是炮灰。
　　再吐下去，姬玛的回家之梦，要喷没了。
　　姬玛感觉以身试险，她加快速度，飞至双头龙面前，先撒了个慌“我说话自带扩音器”。
　　再喊道：“尊敬的龙！我们现在并非你的敌人。”
　　说话的同时，一摸戒指，将魅惑之力，化为利箭射向双头龙。
　　双头龙抬起他左右两颗头，看向与之相比，小如麻雀的魅魔。
　　事情很顺利，好运帮上了忙。
　　姬玛松半口气，准备将说辞吐出时。
　　左右两颗头，吐出熊熊烈火，烧向姬玛，姬玛早有准备，拍翅便飞，富含污邪之力的火焰，冲刷着姬玛的身子。
　　耳边充满轰隆隆的流火声，眼前一片火红，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置身于火焰世界。
　　姬玛加快飞行速度，两秒后冲出火柱，重新能视物，但视网膜留下重重火影，世间一切都模糊不已。
　　分不清地面和天空，不过她早有准备，凭借方向感与预定计划，拍着翅膀，绕着朝左边飞。
　　周围的一切模糊事物，皆飞速倒退，凛冽的冬风迎面吹来，熄灭姬玛身上的火苗，她能重新视物了。
　　发现和预计一样，她正绕着双头龙飞，她扭过头，看到两柱火柱，紧追不舍，裸露出的小腿，能感受到身后火柱传来的热量。
　　她的翅膀，翼膜全烧光，只剩骨头在拍，骨头上还残存几朵火焰。
　　不过这并不影响姬玛的速度，翼膜更像是某种装饰品。
　　双头龙一边转着头，一边转着他庞大身躯，却怎么都追不上姬玛的迅捷身影。
　　龙息停了下来。
　　姬玛拍着没有翼膜的翅膀，她身上衣物近半焚毁，露出光洁小腿和手臂，还好她是恶魔又是超凡者，能抵抗双头龙龙息的能量伤害。
　　“请听我说。”姬玛喊道：“我们只是追求魔王王冠碎片，哪片都行，你头上有一片，永世神选头上足足有三片。”
　　双头龙无动于衷，一边转着身子，一边等待着龙息好，他左右两颗头一共两只龙眼，盯着姬玛，是猎鹰盯猎物的眼神。
　　“看看吧，我们和永世神选不是一伙的。”姬玛很紧张，她不知道这头双头龙对现在的局势了解多少？
　　他没有耐心听自己的长篇大论。要不要用珍贵的字数，来告诉他当前局势？这样才能说服他。
　　此时，在魔族勇士之中闪耀的白太阳熄灭了。光芒褪去，地上出现黑压压一片的魔族勇士。
　　为了拖延，珍娜已经尽力了。
　　姬玛身后一指，指着魔族勇士们：“看，这是永世神选的军队，消灭了我们，永世神选将砍下你的两颗头，将王冠碎片抢到手。”
　　双头龙左边的头，眼睛清澈，他说：“有道理。”
　　右边的头怒吼，眼中满是疯狂：“杀了！杀了！”
　　右边的头吐出烈焰，烧向姬玛。
　　但姬玛保持着快速圆周运动，龙息没能追上她，她飞到双头龙上空，继续说：“只要永世神选死，我们根本没必要开战。”
　　右边的头胡乱喊着：“虫子，闭嘴！”
　　但这头古老的巨龙，还是飞向黑压压一大片的魔族勇士们。
　　姬玛松口气，还好双头龙能沟通，有脑子。现在他要利益最大化，还真的是要对永世神选的军队下手，只要永世神选一死，他最大的威胁便少了。
　　远征军也没那决心，和双头龙开战，有机会就撤退，大家千里迢迢跑过来，又不是为了抢王冠碎片的。
　　除了姬玛以外。
　　姬玛一拍脑袋，骂了自己一句：“该死！”
　　要是这样的话，她永远都别想回到地球，刚才自己肯定是急坏了，才没想到这一茬。
　　远处的双头龙飞到魔族勇士们头上，在不远处，两位古老的吸血鬼在交战，互相撕咬。
　　正好，魔族勇士们正和自杀冲锋的翼骑士们交战，他们厮杀得正激烈，着急去救他们的永世神选，同时也挤成一堆。
　　飞到魔族勇士侧面的双头龙，头向后仰，喷吐出一大坨龙息，像是拉长的玉米棒，落在密集的人群里，龙息爆炸，在地面上用火，犁出一块长长的火线。
　　这一次侧喷，魔族勇士起码有差不多两百人丧生。他们身上的赐福、引以为豪的重甲，都没能将他们从龙息中救出来。
　　姬玛自言自语：“标准侧喷，肯定是受过高等精灵训练的龙。”
　　火光落在她脸上，显得颇为忧伤。这龙息烧了魔族勇士，也将她的回家之梦和治愈魂伤的梦想，烧得一干二净。
　　不过在忧伤之余，姬玛觉得浑身一松，像是长久背负的重物，从肩上落下。
　　这时，姬玛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事。一柄全金属血红骑枪，贯穿了薇琳的肚子，她身材娇小和粗重的骑枪相比，像是插在树枝上的虫子。
　　血龙骑士邓肯吼道：“太弱了！”
　　薇琳骂道：“逃跑的懦夫。”
　　“死！”
　　枪尖一炸，薇琳飞出，她几乎拦腰折断，也没表现出一位血族真祖的愈合能力，应该是某种力量抑制了她。
　　姬玛赶紧飞过去，接住了薇琳，她努力把目光聚焦在薇琳那张精致的脸上。因为此刻的薇琳，像是坏掉的人偶，被熊孩子一菜刀剁腰的那种。
　　“你尽力了。”姬玛说：“我这就把你送回去。”别再耗我的魔了，
　　薇琳脸色死白，像个死人，听到姬玛的话后，用力抓住姬玛的手说：“别！看到我这样，阿卡尼斯会知道，我们在骗他。”
　　“没关系我会骗他的。”
　　“告诉他真相吧。”薇琳脸上勉强露出微笑。
　　“啊？你对你的爱情那么有自信吗？”姬玛提醒道：“他肯定有多远逃多远。”
　　“我知道。”薇琳说：“可我暂时活不了了，不知道要死多久，至少在我死的时候，他会一直记得我。”
　　以你的所作所为，阿卡尼斯肯定一辈子都忘不了你，你多虑了。
　　姬玛说：“可你现在还活着，断个腰而已。何况也不算全断，你可是真祖大人呀。”
　　“不一样呀。”薇琳缓缓闭上眼睛：“请把我的骨灰，交给阿卡尼斯，告诉他真相，我只求骨灰一直留在他旁边就行。”
　　说着，她整个肉体以惊人速度腐烂，不到一秒，变为森森白骨，骨头化为灰，随风飘荡。
　　姬玛赶紧撒谎“化假为真”，暂时有了操作风的能力，骨灰聚拢在一起。
　　战场上分秒必争，姬玛赶紧掏出什么容器，她掏出一瓶绿色的玻璃瓶，原本是装饮料的，她操作着风，将薇琳的骨灰流入玻璃瓶之中。
　　恰好装满一瓶。
　　“委屈你一下。”姬玛说：“等打完仗，我给你准备雕花镶金的骨灰盒。”
　　她重新审视战场局势。
　　第一眼自然是看向永世神选。
　　大家围殴了永世神选那么久，居然还没成功，不仅如此，永世神选马鲁斯看起来，根本没落下风，与身上多多少少挂彩的敌人相比。
　　永世神选马鲁斯，也只是少了头盔上的一根角，膝盖多了些凹痕，仅此而已。
　　虽然看不到马鲁斯的表情，但姬玛从他战斗的姿势，能感受到他的心情。淡定，非常淡定，没有一丝愤怒，也没有一丝焦急，连一声怒吼都没有。
　　可能有高手修身养性，追求在战斗中，波澜不惊，即便全家在眼皮下死翘翘，眼睛也不眨。
　　但魔族可不兴这玩意，越愤怒越激愤，反而能激发自己的实力，做困兽之斗。
　　只有一个可能，他预见了未来，确定自己没生命危险。
　　血龙骑士邓肯正骑着他那头，伤害累累的僵尸龙飞向永世神选。
　　姬玛没多担心，虽然她根本没挡住血龙骑士邓肯的实力，她朝远处的双头龙大喊：“尊敬的龙呀，那骑着你同胞尸体的，正是永世神选的同伙。”
　　双头龙没看她一眼，他冲向血龙骑士邓肯，与之搏斗，血龙骑士赶紧命令自己的僵尸龙逃跑，自己跃向双头龙，跨越上百的距离。
　　但在空中，像只苍蝇一样拍飞。
　　姬玛忍不住露出笑容，但下一刻，她笑容凝固。
　　双头龙转过头，两头龙毫不犹豫，朝着正围殴永世神选的众人，喷射出两柱可怕的龙息。


第884章  火
　　两柱龙息，一下淹没了正在围殴的众人，烈焰席卷四方，淹没那微不足道的惨叫声。
　　那可是远征军最精华的力量。姬玛见到，在赤火中，熊低着头，和他背上的主人，一动不动，只剩黑影。
　　外围的翼骑士受到波及，他们的羽翼燃烧，惊慌地四处逃散。
　　冲天而起的热空气，掀起狂风，将笑容凝固的姬玛，吹得翻了几个跟头。
　　她一时忘了恢复平衡。
　　双头龙是怎么想的？
　　一下烧死远征军最精华的部分，远征军彻底失去杀死永世神选的希望。它难道有把握杀死永世神选？这根本不符合他的最大利益！
　　但姬玛恢复平衡后，深吸一口气，勉强稳住情绪。
　　假设大多数人都是理性人，本就不是经过理性思考得来的结论。
　　火焰褪去，发红的地面上，仰躺不少焦尸、马尸，这一次喷吐，比前几次喷吐威力更大、更可怕。
　　在喷吐中心，姬玛甚至还看到几个黑影。
　　她的目光，在战场上的焦尸上徘徊，辨认着可能属于乔治的尸体。
　　在这发红的地面上，孤零零地站着几个人，全都是强者。姬玛一眼看见，乔治的身影，他将怀里的一具焦尸放下，焦尸一看是男的。
　　这杀千刀的笨蛋，果然是去当别人的挡箭牌。
　　姬玛放下望远镜，心里松口气。
　　龙息的中心，在红得烫眼的地面上，永世神选单膝跪地，一手举着塔盾，浑身散发热气，周围空气扭曲，连他那外黑内红的披风还在，只是边缘烧焦了些。
　　居然蠢到用龙息杀死永世神选，龙息连我都不能快速烧死。
　　姬玛心里大骂双头龙。
　　永世神选放下盾牌，他胸甲上有一束闪光。
　　姬玛凝视了一会，才发现，那是红热的枪头，击穿了他胸甲正面。那可是盔甲最坚固的部分。
　　永世神选马鲁斯用力拔下枪头，他的鲜血喷射出来，火红火红的，那是熔铁，在一次邪神赐福中，祂将马鲁斯的血液替换成熔铁。
　　姬玛是知道的，这没多惊奇。姬玛还见过，许多受到赐福的人，他们的血液成了粪便，每次受伤，对敌人都是一次折磨。
　　永世神选受伤了，打了那么久，他终于受了重伤。双头龙居然有重伤永世神选的能力。
　　姬玛一下明白过来，这次喷息，是用龙息掩盖他的杀招。
　　但是，永世神选马鲁斯能预见未来。他为何没能避开或挡住这招？
　　是他预见了未来必然胜利，以伤引诱双头龙与他肉搏，再夺取王冠碎片？
　　还是他只是一时无法预见未来？
　　未等姬玛得到结论，永世神选马鲁斯一抬剑，剑却指的是姬玛，大喊：“杀死那个魅魔！”
　　一道风声从身后袭来，姬玛身躯如一面条，惊人一扭，避开身后袭来的骑枪，但她运气极差，骑枪居然在掠过她的时候，因扭动而炸裂。
　　枪身一偏，用力拍打在她后背，一时间姬玛只觉五脏六腑都在晃动，眼前半黑，落向地面，用力拍着仅有骨头的翅膀，重新飞了起来。
　　“这都能中？”
　　一个声音袭来。
　　姬玛看去，是骑着摇摇晃晃僵尸龙飞来的血龙骑士邓肯，他一跃而起，飞得很高，居高临下，骑枪指着姬玛。
　　虽然没马，腋下还夹着骑枪看起来很蠢。
　　但姬玛危险预感暴增，感觉像是一床弩对准自己。
　　她迅速检查自己的保命技能，“玩偶替身”？魔力不足，用了她魔力肯定会下20%危险线。
　　召唤光头强同理，而且树枝斧枪不在身边，赤手空拳就是送。
　　喝药？有什么药能挡住骑枪？
　　冰箱？他蹲在冰箱旁边，怎么办？
　　无数的思虑，在血龙骑士邓肯身后出现一对虚幻的龙翅时，全部消失，他化为一道虚影，快得像是一枚导弹。
　　姬玛加快飞行速度，做各种机动动作，但血龙骑士邓肯同时也改变方向，那骑枪尖死死瞄准姬玛的后心。
　　眨眼间，那柄将薇琳贯穿的骑枪杀到。
　　姬玛终于明白，为什么骑枪能杀死灵敏的薇琳。
　　她二话不说，握紧椭圆形冰晶，化为冰箱。
　　骑枪撞上，巨大的动能，令镜面般的冰面，裂出一圈圈，如蜘蛛网般的裂痕。
　　冰箱直直从空中砸向地面，生生砸入热烫的石面上，半边陷入地里。
　　这惯性，差点把姬玛给杀死，还好她并非凡人，有魔法护身，但也眼前一片红黑。
　　等红黑色褪去时，目光透过布满蜘蛛网冰面，只见血龙骑士邓肯，居高临下，看着自己，手里拿着一把黑色骑士剑。
　　部分碎冰落在滚烫地面，蒸发的白汽在他旁边升起。
　　他那张腐烂的脸，脸颊烂出一个洞，獠牙长出嘴唇，嘴里不知说些什么，嘴一直没停过。
　　姬玛双耳发聋，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清。只觉自己如冰封的鱼，外面的血龙骑士邓肯，眼神看起来，要把自己做成生鱼片。
　　她最讨厌吃生鱼片了，也讨厌成生鱼片。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久得让人想钻进墓地里。
　　姬玛终于听到血龙骑士邓肯的话，他说：
　　“...你肯定喊着：‘老公老公来救我对吧。’别那么惊讶看着我，我都懂。如果出于打击士气的考虑，我会哈哈大笑给你说，你丈夫来不了，他是圣武士。
　　“你是恶魔，他怎么可能为了正义什么的，来救你呢？
　　“但是我乃血神神选，堂堂正正，又不是你们这种可恶的诡变之主信徒。我就这么和你说吧，就算你丈夫杀来，他也保不住你，我说的，随便他怎么砍我，等这冰碎了，我一剑要你命。
　　“我会把你头砍下，不会伤到你头发，你肯定死的，不要多想呀，除非我傻到离开。”
　　这人的话怎么那么多，语速还那么快？跟机枪似的。
　　姬玛一下觉得，眼前站着一聒噪的红鹦鹉。
　　他身后远处，一头僵尸龙笔直地坠向地面，伊芙·霜叶如蒲公英的种子一样，一同慢悠悠地落下。
　　“轰。”
　　血龙骑士邓肯回过头，失声大叫：“我的龙！”
　　这头僵尸龙，受过很多伤，如今终于死了，伊芙·霜叶补的刀，僵尸龙的龙头上，插满了箭矢。
　　她落在龙头上，双手持弓，傲视着血龙骑士邓肯。
　　这代表着，永世神选一方彻底失去空中力量。
　　但僵尸龙大体结构完好。
　　血龙骑士邓肯说：“还好，能复活。”
　　伊芙·霜叶挥手，掌心喷射出火焰，整个僵尸龙熊熊燃烧。
　　血龙骑士邓肯咬着牙说：“区区凡火。”
　　伊芙·霜叶拿出一瓶圣油拔出倒在火焰中，火焰一下充满圣洁的气息，颜色都变白了，僵尸龙尸体如腐蚀一般，冒白烟。
　　不仅如此，她还做了一个手势，远处的珍娜射出白光，炙烤着僵尸龙的尸体，一下就焦了。
　　血龙骑士邓肯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我不蠢，你是在惹我生气。虽然这头龙对我很有纪念价值，是我破除渴血诅咒的证明。”
　　冰箱的裂缝开始蔓延。
　　血龙骑士用剑在姬玛头上比划：“我会先剁下她的头，再把她分尸了。”
　　他也不知道伊芙·霜叶能听到。
　　伊芙·霜叶不知道，从哪掏出一西格玛神徽，高高举起，一脸淡漠：“西格玛在上！看看那胆怯的吸血鬼骑士，我等西格玛之子，必将把他碎石。”
　　西格玛神徽在摇晃，像是愤怒公牛前摇摆的红布。加上伊芙·霜叶那张瓜子脸上，那种蔑视又高傲的表情。
　　姬玛都想揍她。
　　“杀了你！再杀了她！”
　　血龙骑士邓肯双目爆发红光，脚在“冰箱”上一踹，如炮弹般，冲向伊芙·霜叶。
　　后者二话不说，转头迈着大长腿就跑，跑得比风还快，一边跑，还有冰晶般的箭矢，砸在血龙骑士邓肯的头上，这位血龙老祖气得大喊大叫：
　　“杀杀杀杀杀！”
　　不愧是霜叶，不愧是血神神选。
　　但哪怕他比奔马还快，也追不上伊芙·霜叶。
　　姬玛一时有个荒谬的想法。可能伊芙·霜叶正因为她能惹人厌，所以才长出一对大长腿，否则早被人打死了。
　　不对。应该是她长出一双大长腿，发现别人追不上她，才会那么惹人厌。
　　姬玛选择取消冰箱。
　　天蓝色碎冰四散，姬玛一跃而起，拍翅飞向天空，化为自由的鸟儿。
　　下方传来血龙骑士邓肯的怒吼，如野兽一般。他强忍着愤怒，不去追击总是朝他头射箭的伊芙·霜叶，跑去给自己的僵尸龙灭火。
　　都已烧焦了，不管怎么样，要让它重新“复活”要花很大的精力和时间。
　　“姬玛！过来。”
　　伊芙·霜叶大喊。
　　姬玛飞向她，伊芙·霜叶将笔直的树枝用力扔向姬玛，姬玛借助笔直树枝，很直，自然直，上面还有一片树叶，树身泛红。
　　正是她那受过血神赐福的树枝，霜叶将它从光头强的尸体前拿走。
　　姬玛诚心大喊：“谢谢！”
　　伊芙·霜叶只是点了点头。
　　姬玛将目光投向另一处遍布焦尸的战场。
　　一片混战。
　　有的人攻击天上飞的古龙，有的攻击受伤的永世神选，有的犹豫不决，攻击永世神选，担心又遭到古龙喷息攻击。
　　混乱不仅是这地方，其余地方也一片混乱。
　　远征军和群龙无首差不多，各自为战，没有人组织新一波炮灰，赶到这里，斩杀永世神选，也没有人再阻止魔族勇士们，靠拢他们的永世神选。
　　古老的双头龙再度深吸一口气，这次，姬玛能见到他口中，所闪耀的骑枪头。
　　永世神选周围的强者们，包括乔治，不约而同地一齐散开。
　　一时间，只留永世神选一人，面对双头龙的攻击。
　　永世神选仰起头，直面双头龙，双头龙离他不近，有两百米，但体形庞大，看起来随时会将永世神选压个粉碎。
　　“懦弱。”
　　这话，并不只对天上的双头龙说，也是对犹豫不前的魔族勇士们说。
　　他朝不远处的魔族勇士们，大喝一声：“进军！”
　　魔族勇士们便齐步向前。
　　火焰已经从龙口蔓延，双头龙冲着地面上的永世神选开始喷吐时。
　　永世神选再次抬起剑，直至遮住他半个天空的双头龙。
　　下一刻，双头龙消失了，出现在地面上，正好在永世神选马鲁斯剑的范围内。


第885章   逐龙者
　　一眨眼工夫，本来高高在上的双头龙，便一下出现在地面上，来到永世神选马鲁斯之前。
　　那感觉，仿佛是蚂蚁将山岳给扯到面前。
　　姬玛一时心里大骇，这距离，在她心目中是安全距离，超过永世神选的“施法射程”。
　　他一直没表现出来，看样子，是藏着。等自己这小苍蝇不知死活靠过来，直接拉入武器范围，一空间斩秒杀。
　　她也没想到，永世神选马鲁斯竟能直接将体型如此庞大的敌人，也拉进武器范围。这可是头古龙，万般神奇魔法，对他而言只是挠痒痒。
　　在这场高等级的对决之中，自己真如苍蝇，又有什么能力来实现自己梦想？
　　姬玛来不及多想。
　　永世神选马鲁斯已发起进攻，他直接一剑砍向双头龙前爪，看起来，像是蚂蚱在给大猫修脚。
　　双头龙大怒，一边排翅，四肢后移后撤拉开距离，一边将蓄势待发的龙息，近距离直接喷烧向永世神选马鲁斯。
　　火红的龙息如火焰瀑布一般，在双头龙胸前奔腾而下，冲刷着地面，发出轰隆隆的轰响声。
　　姬玛眼尖，见火瀑布之中，永世神选马鲁斯跃出，火热的剑光一闪，双头龙前爪直接落向地面。
　　双头龙停止吐息，咆哮着，朝永世神选马鲁斯进攻。他虽身形庞大，但进攻起来，却一点也不笨拙，爪抓、两头撕咬、翼击、甩尾，快得出现虚影。
　　音啸声折磨着姬玛的耳膜。
　　双头龙的攻击，精准无比，招招准确袭向那蚂蚱大的虚影。
　　只要挨一击，别说四神共选，就是四千神共选，他也得尊敬下牛顿定律，像只跳蚤一样被弹开。
　　老实说，姬玛很期待永世神选弹开的场景。
　　可是，永世神选马鲁斯每次都堪堪躲过双头龙攻击，像极了前世地球，熟练背版的玩家。
　　爪横扫而来，他一跃用盾挡，只是擦中下边的盾牌，反而飞起来，龙翼上尖刺刺来，他又用盾牌一挡，双腿一蹬，虽然也算打飞，却飞向双头龙。
　　看起来反而像是双头龙想不开，将永世神选给“请”过来。
　　永世神选在空中打着转，飞向双头龙。
　　两颗龙头作势要咬，却在半途一齐张开半边嘴，嘴里吐出金红色骑枪头，射向仅有不到二十米远的永世神选马鲁斯。
　　虽然他转得天昏地暗，但先知先觉地甩出手中塔盾，塔盾砸在龙嘴前，将刚射出的金红色骑枪头给挡住。
　　而他旋转的剑，轻易地便将另一边袭来的骑枪头，给斩下，一斩为二，分裂骑枪头击中他身躯，却也止住他疯狂旋转的身躯。
　　他正正落在双头龙左半边头，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好像他已经试过一千一万遍般。
　　姬玛的心落入谷底，眼睁睁地看着永世神选马鲁斯双手持剑，一空间斩，刺向龙头，没入其中，又奔跑拉着剑，拉出巨大的伤口。
　　他的剑相对于龙头而言，仅有牙签大小，但就那么细小的武器，依旧能如手术刀般，将龙头切下一大半。
　　双头龙用力一甩头，终于将永世神选马鲁斯甩向地面，但永世神选马鲁斯甩飞时，经过龙翼，他伸出单手剑，在双头龙翼根上，拉出长长一条伤口，才落向地面。
　　与永世神选马鲁斯一同落地的，还有他的龙角，与一大块颅骨，颅骨内侧还覆着绿油油的脑组织，长着如蚯蚓般的触手。
　　双头龙吃痛大叫，左半边头颅，又只剩一半。绿色的血，从受伤的翼根上喷涌流出，落在地上，化为一团团绿色血肉，富有弹性，还一摇一晃的。
　　此情此景，几乎骇住所有人。即便没被骇住，身为永世神选马鲁斯的竞争对手们，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永世神选马鲁斯预知未来，就利用围殴强者们的一次散开，几乎单人屠龙成功。
　　更可怕的是，双头龙一路后撤，硬是撤进了魔族勇士堆里，正在阵中。哪怕拿出死亡的觉悟，秩序一方的强者，也难以在魔族勇士们的护卫下，干扰到永世神选马鲁斯。
　　他只需再发动一次进攻，双头龙必将成为他的战利品。
　　怎么办？
　　该怎么做？
　　撤还是牺牲？
　　一时间，秩序阵营的强者们，无法在短时间内打成统一认识。
　　永世神选马鲁斯在魔族勇士们崇敬目光之中站起来，除了腰侧滴落着熔铁鲜血外，并无其余大碍。
　　但本性持强凌弱的姬玛，一眼察觉到不对劲。他额头上用来预见未来的“莫尔之眼”已经黯淡，当然也可能是蒙上灰尘。
　　姬玛总觉得，永世神选马鲁斯已是强弩之末，他不能再预言，也不能再使用空间斩，更不能简单粗暴地将人拉近他武器范围。
　　这仅是一种感觉，它来自于战场上的千锤百炼，姬玛总能敏锐捕捉到敌军最弱的一点，随后带领机动部队，以多打少。
　　永世神选马鲁斯抬起剑，没等他下令，魔族勇士们已经发疯一般，去进攻古龙，挥舞巨斧劈砍他脚、尾巴。跳起来，抓住他的翅膀。
　　有的魔族勇士疯了，甚至用牙撕咬着坚硬的龙鳞。
　　一连串诅咒，钻进他伤口里，塞进血管中。各种魔法，接二连三去折磨他，虽然大部分难以击穿他的法术抗性。
　　远古龙如落进蚂蚁窝一般，身上趴着一堆蚂蚁。他声嘶力竭地吼着，困兽犹斗，爆发出恐怖力量，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逃离永世神选马鲁斯。
　　“快堵上！快堵上！”
　　姬玛已经飞到乔治等人头上，大喊着：“我们的大好机会，马鲁斯已经帮我们打了，我们只需收掉龙头就行了。”
　　远征军将军面甲后的熊脸，早已因冷汗而湿透。
　　环顾四周，四处都是基斯里夫远征军的焦尸仰躺在地上，其中一坨坨一人高的焦尸，是熊骑士的。里面有许多他认识的，一起战斗多年的亲兵。
　　他脱口而出：“这又是马鲁斯的陷阱，他能预言未来，怎可能有这种好事？”
　　洪亮的声音，让剩下的七八位熊骑士一时犹豫起来。
　　他们可都是优质炮灰。
　　姬玛骂道：“那又如何？不争取我们只能输！”
　　“还能保存实力。”
　　是呀。现在撤退的话，已没机动力量的永世神选军队，根本无法追击，虽然食物不多，但他们人也死得差不多了。
　　或许是时候退出这无望的战局，保存远征军残留的一点精华。
　　姬玛张嘴想骂，却一时说不出话，因为她知道，自己一点权威都没有，说啥话都不管用。
　　“哞哞哞。”
　　一阵白光之中，天界战马老白模仿着牛叫出场，乔治骑上坐骑，说：“我愿做最后一搏，姬玛一起。”
　　“好。”
　　乔治骑着天界战马，在遍布焦尸的坚硬石地上奔驰。
　　姬玛张开长出翼膜的翅膀，飞在他头上，手里提着“树枝斧枪”，为他之路。
　　不一会，一头红马载着贝奥跑来，喊：“手下败将，别跑到我前面，打头的，应当是真正的勇者。”
　　在他身后，他的小队只有骑着战马的西格玛战斗牧师跟来。
　　其余人不知是走散了，还是战死了。但大家现在没工夫管那么多，就连姬玛也只是看到伊芙·霜叶的身影，她跑得很快，很安全。
　　不过姬玛看到，在他们身后。远征军将军那胆小鬼，带着他寥寥几人的熊骑兵亲卫一起奔过来。
　　旗手高举半焦的旗帜，迎风飘扬。散落在战场四处的翼骑士们，纷纷赶来，跑着跑着就有近百人规模，不过大半人受伤，重伤的不少，不少人脸上有大面积烧伤。
　　姬玛怀疑再过一小时，战斗热情消褪，他们肯定站不起来。
　　有的翼骑士身下战马悲鸣着，它们已身受重伤，烧坏的皮肤不断滴落着体液。但受伤的翼骑士们，还是狠下心鞭笞爱马。他们也身受重伤，和自己的爱马差不多，
　　或许是死亡能逃离炼狱吧。姬玛心想，只要死了，就不用考虑怎么逃跑，自己身上的烧伤还有爱马的伤口，也不用头疼食物问题。
　　他们在姬玛的指引之下，凭借着机动性，朝着双头龙突围的方向奔跑，去围堵。
　　双头龙好不容易从兵堆里逃出来，如三脚猫般，一瘸一拐地奔跑，踏碎地上黑石，朝前方一大裂谷逃跑，双翅用力拍动，可奈何翅膀受伤，使不上劲。
　　一直没飞起来。
　　但姬玛相信，只要他逃至大裂谷处，一跃而下，便能起飞。到时候，两位猎人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猎物飞走。
　　永世神选在他们后面。
　　这进一步证明了姬玛的猜测，永世神选马鲁斯不可能无限使用预见未来的能力。
　　否则，跑到前面的，应当是永世神选马鲁斯。
　　只见身后永世神选马鲁斯和血龙骑士邓肯，一并快步奔跑，大步流星，比战马还快，一跃就是十余米，渐渐追上龙。
　　残余的混沌之剑骑士们，骑着战马，跟在他们的永世神选身后。
　　永世神选和他的同伴与部下，越来越近，他挥舞着通红长剑，一颗火球如炮弹般，轰了过来，直接将数位翼骑士，炸成粉末。
　　眼看越来越近。
　　姬玛又不确定，永世神选是否预言能力耗尽？他是不是预见了未来，认为即便落后，也无所谓？
　　“将军！”一位翼骑士声音嘶哑，“让战友们，一起去拖延后面的吧。”
　　“好。”
　　“将军。”他声音依旧嘶哑：“我们能胜利吗？”
　　两秒后。
　　“能。”
　　“回头，回头！”
　　不到百位的翼骑士们，调转马头，转头冲向永世神选马鲁斯。他们的本来红色双翼，早已烧焦，骑枪也用完，但他们举起的一柄柄剑，如钢铁羽翼般。
　　“冲锋~~”
　　由于喉咙烧伤，喊声并不激烈。
　　残余的混沌之剑剩有二十骑，他们排列成一线，正面迎向翼骑士们，争取将他们对永世神选的拖延程度，降到最低。
　　最后成建制的翼骑士们，烧伤的骑手骑着烧伤的战马，与残余的混沌之剑撞在一起。
　　四处都是嘶哑的厮杀声，骑士剑染上了血的颜色，一匹匹战马和人倒下或撕碎，爆炸不时将所有肢体炸碎。
　　在混沌之剑的协助下，永世神选轻易撕碎这最后的翼骑士们，但他的速度，终究是慢了下来。
　　乔治的冲锋范围，都够得着双头龙了。


第886章  抢龙（二合一）
　　“手下败将，我更快！”
　　贝奥抢先化为一道光，一闪光，便出现在双头龙那条伤痕累累的大腿上，挥舞起圣剑，双头龙的大腿用力蹬，将贝奥蹬下，他在空中，长出光翼，如攀岩般，在双头龙身上爬。
　　乔治不同，他施展过神术，令重甲变轻，只大喊一声：“姬玛！来！”
　　姬玛立刻从空中俯冲下来，自身后抱住乔治，张开肉红色翅膀，用力一拍，将乔治给抱起来。
　　她注意到，乔治没直接使用光翼，问：“你现在状态不好吗？”
　　“受了伤。”
　　姬玛飞高，展翅飞向双头龙背上，她问：“你的手，还好吗？”
　　“连上去了，不要紧。”
　　“伤重吗？”
　　“不...称不上重伤。”乔治问：“翼骑士们呢？”
　　他胸甲两侧，多了数道深深凹痕，甚至破了洞。
　　“还好，死得很快。”姬玛说：“我见远征军将军刚刚掉头，说要和自己士兵共存亡。”
　　“他真是个勇敢的人。”
　　姬玛心想：优质炮灰，表现比我期望好多了。
　　下边，龙背颠簸，翅根处有一道长长的口子，随着翅膀拍动，不断有绿肉团从裂开的伤口中抛出。
　　“准备着陆了。”姬玛跟着巨龙，准备挑一个好位置，把自己心上人放下去。
　　这时候，双头龙的右边头，转过来。
　　尽管早知道，所谓双头龙只是一头龙沿着双目间，直接劈开，劈开头与脖子，一路劈到身躯。
　　但近距离看这早该死的庞然大物，颇为惊悚。
　　右边头的剖面结了层厚厚的疤，但依旧能勉强看清结构，嘴腔、鼻腔、颅腔。他龙眼发红，张开嘴巴。
　　姬玛能见到，龙息沿着他半边食道涌向嘴巴。按理说，一根水管切成两半，是绝不能用来输水的，可龙息规规矩矩，没半点泄漏，涌到龙嘴，一口细细龙息，眼看要喷来。
　　姬玛猛地一侧，龙息没喷中。但她身后，飞来一火球，擦着她身子飞过，姬玛下意识回头看。
　　果不其然，又是马鲁斯那该杀千刀的，他正剑指姬玛，但剑歪了，远征军将军骑着他的熊，一骑枪狠狠戳中他的手臂，也因此，本来必中的火球，歪了。
　　乔治大喊：“可以了！”
　　姬玛一下松开乔治，乔治从空中落下，落在颠簸的龙背上，差点滑倒，一剑插.入龙鳞之中，才稳住脚步。
　　右边头放弃烧死姬玛，他低下头，烧向乔治，一时间，整个龙背都覆盖着赤红的龙息，龙息中，能见到乔治的身影。
　　强者是不会轻易烧死的，尤其是乔治。
　　姬玛仰起头，努力不再看向乔治，她飞向天空，看向前方。
　　尽管双头龙跑得比战马还快，但它离前方裂口处，大约还有近八千米，预计八分钟才跑到裂口，如无干扰，就乔治与贝奥两人，足够把这头伤痕累累的双头龙，给切死。
　　对，如果没干扰的话。
　　姬玛看向后面。
　　永世神选单枪匹马奔来，他本来不该落后那么多，但许多微不足道的生命牺牲，延缓了他的步伐。
　　说他是单枪匹马也不准确。
　　因为远征军将军，正如树袋熊一样，用力抱挂在永世神选身上，他已经没了一个肩膀。
　　永世神选边跑，边用未持剑的一只手，用力挤压远征军将军的腰，压凹他的盔甲，陷入他熊一般强壮的身躯之中。
　　“为什么？！”
　　重新面对捉摸不定的命运，哪怕是永世神选，也无法控制情绪，也没必要控制情绪。
　　他怒吼：“你们这些凡人，为何一而再再而三送死呢！”
　　铁手勒得更用力，远征军将军，快要勒成半。
　　“逼的。”远征军将军嘴里流着血：“根本..不给我退路。”
　　这时候，远远地射来一支银箭，射向永世神选的铁盔，虽然半透明的无形之壁，挡住银箭，但其爆炸出的冰花，打在永世神选的铁盔上，噼里啪啦作响。
　　“软弱！”
　　永世神选将他勒成两半，可远征军将军的手，死死的勒在远征军将军身上，永世神选用力推，才将残体推下去。
　　远征军将军摔倒在地面上，滚了几圈，面朝上，屁股也朝上，发出痛苦的声音。
　　永世神选没补刀，要让这不知好歹的爬虫，死得很慢。
　　但一支冰铸箭矢飞来，没入他的眼睛之中。
　　远处的伊芙·霜叶，给了他安乐死。
　　永世神选才得以全速奔跑，但见到龙背上两位强大的圣武士，在孜孜不倦地屠龙，他意识到，再这样下去，秩序一方要抢走王冠碎片了。
　　他下意识，转过头，看向自己同伴。
　　见到血龙骑士邓肯，落后自己好长一段距离。
　　血龙骑士邓肯刚解决对手，正准备奔跑，身子一顿，一柄飞锤从他身后落下。
　　血龙骑士邓肯回过头，只见单手单脚的西格玛战斗牧师单脚站了起来，他嘲笑道：
　　“你永远无法打败西格玛之子。”
　　他忍住没理会。
　　相同的招式，对自己可不会再有用一次。
　　现在要争分夺秒，去参加战斗。
　　所以他手一张，地上一块碎石飞手中，他边跑，边回身，一石头呼啸用力砸向西格玛战斗牧师的光头。
　　石头在光头上粉碎。
　　西格玛战斗牧师倒下。
　　血龙骑士邓肯爆发巨力，一跃二十余米。
　　嘹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再一次，面对西格玛的神力，你选择逃跑了！哈哈哈。”
　　血龙骑士邓肯一下转过头。
　　只见满头是血的西格玛战斗牧师，还是站了起来，明明他早该死了，头骨凹了一块，断了手脚。
　　西格玛战斗牧师喊：“懦夫！胆小鬼！全世界人都知道，是你的懦弱，招来诅咒！”
　　没错，姬玛在知道这上古秘密后，到处和人说，几乎整个远征军都知道这事。
　　血龙骑士邓肯激愤不已，张大嘴巴，发出比龙啸还大的战吼声：“吼！！！”
　　血怒涌上头，血龙骑士邓肯冲向西格玛战斗牧师，他不用剑，用自己长出尖爪的手，用牙齿，用自己的蛮力。撕咬、扯碎、分尸。
　　最后西格玛战斗牧师那颗凹了坑的光头，在地上滚动，脸上还残留着嘲讽的笑容。
　　此时。
　　姬玛在空中朝永世神选马鲁斯时而伸中指，时而伸出长长的舌头，时而各种辱骂，时而吐口水。
　　希望能像霜叶和西格玛战斗牧师那样，靠着嘲讽，吸引仇恨，为屠龙赢取时间，当然送命就算了，她可不想死，牺牲还是别人来吧。
　　但永世神选马鲁斯根本不理会姬玛，他忽然缓了下来，额头上的“莫尔之眼”恢复了一丝光泽。
　　随后，他双膝弯曲，长剑指向身后，火焰聚集压缩，身后一下发生剧烈爆炸，爆炸的同时跃起来。借着爆炸波，如炮弹一般，高高飞起，砸向双头龙。
　　这家伙肯定又预见未来了。
　　只要脑子能用，是不会用那么冒险的方法。因为双头龙并非是沿直线跑，
　　姬玛本想去干预，却又担心永世神选马鲁斯使用他超长距离的能力，直接将她拉至剑的范围内。
　　本来看他的轨迹，是绝不可能落在双头龙身上。
　　但双头龙忽然一个拐弯，将手持圣剑的贝奥，差点甩出去，好像操练好的一般，正将永世神选接住。
　　一下子，龙身上热闹了起来。
　　三方混战。
　　乔治和贝奥时而一起围攻有伤在身的永世神选马鲁斯，时而试图去斩下龙头。而且，三人很有默契的，一有空闲，就毫不犹豫用手中武器挥砍双头龙。
　　场面一时乱得可以。
　　但双头龙忽然又一颠，勇者贝奥显然平衡能力不行，从龙背上摔下。
　　乔治立即反应过来，深知自己并非永世神选的对手，他松开抓住龙鳞的手，化为一道闪光，冲到永世神选马鲁斯面前，一至圣斩，拉着他一并落龙。
　　就算让龙逃跑，双方都拿不到龙，也比永世神选集齐所有王冠碎片要好。
　　所以，伊芙·霜叶没有选择使用八音盒，唱起歌谣，干扰双头龙。要是干扰成功，大概率魔王王冠碎片要落入永世神选之手。
　　但姬玛忍不住失声叫出来。
　　她眼见，在离裂谷还有一段距离时，双头龙拍着翅膀，一下飞上天空。他伤害累累，大大小小伤口里，能看到长毛的血管，破了洞，露出绿血。
　　但他飞得很快。
　　他早都能飞了，只是姬玛一厢情愿相信，只有跑到裂谷，他才能飞。
　　姬玛不管不顾，飞向地上正搏斗的三人，大喊：“乔治，龙要飞走了！”
　　“小心！”
　　永世神选马鲁斯将通红的剑，对准姬玛。
　　一瞬间，姬玛来到永世神选马鲁斯身前，烧红的剑身，毫无阻碍地劈开空气，斩向姬玛。
　　姬玛早有准备，做工拙劣的木偶替了她去死。
　　乔治和勇者贝奥借机攻击，勇者贝奥的圣剑没中，乔治劈中了，却只是让永世神选踉跄一会。
　　高手对招，一会也够了。
　　“手下败将，你们去追！”勇者贝奥兴奋异常，冲上去和永世神选对战，“我要杀了他。”
　　乔治性格骄傲，哪听得他的话。
　　姬玛预判，提前说：“龙受伤，迟早会是他的。”
　　永世神选也知道这点，他冲向姬玛，试图斩杀她，勇者贝奥手持圣剑挡住，在巨力下架势变形，他后退几步。
　　乔治转头，拍起光翼，飞起来，姬玛赶紧从身后抱住他，飞快离开。
　　永世神选试图一跃而起，但勇者贝奥挡下他。
　　“哪走？”他本来严肃的脸上，却如小丑一般，总是止不住笑容，似乎天大的荣耀，唾手可得。
　　“愚蠢的凡人，总以为能打败我。”永世神选冷冷地看着他，以及展翅飞走的姬玛，一边出剑：“我会一下杀了你，再追上他们。”
　　“来！”
　　永世神选身上沉重的盔甲自行落下，落在石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露出古铜色强壮的肌肉。他的盔甲是直接从肉体上长出的。
　　只戴头盔，没穿盔甲，永世神选看起来很像是人类，浑身充满力量美。
　　勇者贝奥挥出圣剑：“我要一剑除掉你！万恶之源。”
　　“要是乔治手持圣剑。”永世神选快若离弦之剑，“我还不敢脱下盔甲。”
　　空间斩，斩在圣剑上，却不能穿过它。
　　“哈！你的伎俩没用。”勇者贝奥激动得浑身的毛孔都张开。
　　他知道，所谓乔治是自己手下败将太勉强，别人不怎么承认。但如果自己杀死永世神选，必然压过乔治。
　　这样想着。
　　勇者贝奥的剑势，愈加精妙，他的状态达到了巅峰。
　　剑相交的声音，响彻云霄，大地也为之震撼，但撼不动铅灰色的云层。
　　此时，圣堂白城也在厚重的铅灰色阴云之下。
　　本来盛放圣剑的架子，空空无也，一束光从教堂屋顶开口处落下，落在架子上，化为圣剑。
　　负责守卫圣剑的圣武士，张了张嘴，才急匆匆地转过头，对外边的人说：
　　“圣剑回归！勇者牺牲！”
　　严格来说。
　　现任勇者贝奥，现在还不算死，而算是要死了。
　　他身子由上至下，斜切了一半，腰侧炸出一个能看到脊椎骨的大洞，仰躺在裂谷之前。
　　若非他实力强大，现在只剩下肉块。
　　但是他临死之前，嘴里一直念叨着：“赢了，赢了，我赢了，真的赢了。”
　　远处，巨龙迎着夕阳张开翅膀在飞，那魅魔也长着翅膀在飞。
　　已经飞得很远了。
　　“觉得赢了吗？”永世神选说：“他们一时半会杀不死龙，我越过裂谷，拿回王冠碎片。”
　　勇者贝奥似乎没听见，念叨着：“真赢了...真赢了..”
　　随后嘴角带着笑意，垂下头。
　　永世神选再使用爆炸，一跃而起，试图飞过裂谷。
　　爆炸波浪将勇者贝奥尸体推下裂谷，落向下边，涌动的熔岩里。
　　也将永世神选，送到裂谷对面，横着送。
　　永世神选横着落地，在地上滚了几十圈，才站起来，因为他没能预见未来。
　　...
　　...
　　双头龙再一次趁着乔治躲避时，使用空中翻滚，将乔治掀下来。
　　姬玛再一次飞向乔治，抱住他。
　　“马鲁斯那杀千刀的，滚过来了！”
　　姬玛大吼着。
　　她魔力已经跌下20%的警戒线，她知道自己变得奇怪，也知道，自己的表现，可能让怀里的乔治意识到不对。
　　但每次试图控制情绪，都会令她胸口一阵剧痛。
　　她索性不管。
　　“我们没办法短时间杀死他。”乔治说：“除非他落地。”
　　龙尾扫过来，姬玛一下向下躲开，劲风刮着她的头发，甩在脖子上，辣疼。
　　乔治“光翼展开”时间已到，人又受伤，得需要姬玛飞到巨龙身上，手动将他降落在龙背上。
　　但双头龙又哪会轻易让她飞到自己头上？
　　“不行呀。”姬玛说：“这样下去，龙迟早要停下，马鲁斯那小崽子只要一直追，会拿到王冠碎片的。喂！你听见了没有！快给老娘我降落！
　　“明明你都快死了！为什么不给我死早点呢？！”
　　乔治确定，姬玛差不多进入暴走状态。
　　“八音盒你带在身上吗？”
　　“当然是霜叶拿，你们都觉得她唱歌好听！我又没时间飞到她那，去拿八音盒。”姬玛着眼睛一亮：“等等！”
　　乔治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我用“染血歌姬”模拟八音盒音律，再唱歌不就行了吗？”
　　乔治下意识回道：“不。”
　　“小子！不什么不？你以为，一直压着我艹，就能对我指手划脚的吗？”姬玛说：“看我把他唱下来，给我看好了！”
　　她腰间的“染血歌姬”，发出八音盒的美妙音乐。
　　乔治这时也没办法，只能向曙光之神祈祷。
　　姬玛努力回忆起，她所听到的霜叶歌声，她之前向吟游诗人菲利克斯讨教的音乐知识。
　　在心中复习一遍后，胸有成竹，便张开嘴巴，发出高昂嘹亮的....
　　锯木头声...
　　那歌声好似一群贪婪的盗墓贼，在阴暗潮湿的墓地里，用锈锯子，用力锯着棺材，还锯到了钉子。
　　棺材里的尸体听到后，气得砸棺材板。
　　双头龙大怒，他受伤的左边头扭过来，冲着姬玛吐出火焰，姬玛赶紧俯冲朝下飞，飞向双头龙的腹部。
　　但这次双头龙异常愤怒，受伤的左边头，一直吐，姬玛眼看躲闪不及，立即来个空中翻转，把怀里的乔治翻上，当了盾牌。
　　大部分龙息喷在乔治身上，但不到一秒，姬玛便冲出火焰，飞到双头龙下边。
　　“姬玛，你拿我当盾牌了。”
　　“我也烧到了。”姬玛说：“烧到了两只手，再说了，我可是你柔弱的未婚妻呀。”
　　两颗头一同探下，看着这对飞行的狗男女，张开嘴巴，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
　　乔治：“你还是别唱吧。”
　　“要唱，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姬玛说：“别打扰我，你看，效果很明显，他都怒了。”
　　“我都想怒了。”
　　前方两柱火焰喷来，沿着龙腹烧来，伤口烧得滋滋作响。双头龙不顾自己龙息误伤自己，也要烧死这只蚊子。
　　痛苦力量从双头龙身上溢出，传至姬玛体内，她只觉心头甜蜜，双翼充满力量，只需轻轻一拍，便轻盈地飞到双头龙身后的盲区。
　　她用不怎么准确的精灵语，唱着那原本忧伤的歌谣。
　　“龙说，还鸡得我章开双翼，歹你飞上蓝天吗？”
　　她还用赚来的痛苦力量，加强歌喉，歌声三维环绕，无处不在。若非乔治严守战争守则，否则早就脱下头盔，捂住耳朵。
　　“吼吼吼！”
　　双头龙气得两只头，一左一右伸过来，寻找姬玛的位置，找不到，一扭身子，见到正高歌的姬玛。
　　这该死的蚊子，一直躲在自己屁股后，直接喷出细长的龙息。
　　姬玛一边沉醉在自己的歌声，一边翻滚、变换着方向，灵巧地躲避着一人粗的龙息，很轻松，只需要不断躲入双头龙屁股后的盲区就行了。
　　双头龙是如此的愤恨姬玛，以致于他甚至不顾细长的龙息，误伤到自己的身躯。
　　姬玛唱得越来越起劲，还加入个人发挥：“你说，张开双翼，想要起航。伊呀呀呀呀呀！”
　　线状龙息断了，取而代之的，是几发火红的火球，从前方飞来，姬玛预感到危险，立刻飞向双头龙左翼。
　　“轰！”
　　爆轰波推着她后背，她受了点伤，飞到双头龙左侧，正好见到双头龙的左边头，在守株待兔。
　　即便如此，姬玛依旧唱着：
　　“你说，飞在空中，整个世界充满奇迹。”
　　左边头愤怒地吐出恐怖龙息，宛如火山爆发，火焰与爆轰波一并砸在两人脸前。
　　即便姬玛敏捷惊人，在最后一刻，躲到双头龙翅膀后，侧面对着龙息，但依旧受伤，失去平衡，歌声终于中断在轰隆隆声之中。
　　姬玛一时失去意识，但无助下坠带来的恐惧感弄醒了她。
　　她刚醒过来，乔治从身后抱住她，安全感驱走了所有恐惧。
　　他摇了摇姬玛问：“姬玛？”
　　两人在空中自由旋转，分不清上下，但对两人来说，都没什么。
　　“还能飞。”姬玛说：“你把光翼收了吧，还有松开手，我抱你飞。”
　　“不，就这样。”
　　乔治一边说，一手环抱住姬玛，一手捂住姬玛的嘴。
　　姬玛回过头瞪他一眼，伸直翅膀，轻易地便恢复平衡，脚朝地、头对着天空，正朝大地落下。
　　然后他们见到，也一同落向大地的双头龙，他左边的翅膀在刚才的爆炸中，彻底罢工，双头龙只能拍着一边翅膀，摇摇晃晃地下坠。
　　姬玛激动地用力咬了咬乔治的手，咬到了钢铁上，乔治松开手。
　　“你看，我说唱歌有用吧。”姬玛说：“他都着陆了，要是你不捂住我嘴巴，说不定他会生生摔死在地上！”
　　没人回应。
　　“乔治？乔治！”
　　她回过头，发现乔治的脸很白，没有血色，闭着眼睛，乔治睁开蔚蓝的双眼说：“我稍微冥想休息一下。”
　　他状态一定很差。
　　姬玛也不多说什么，要不要喝药之类的。他都受那么重的伤了，一定会想到相关办法，他都没开口，说明没用。
　　“好。”
　　降落花了足足三分钟。
　　双头龙落在一座骷髅头状的小丘上，龙爪踏碎黑石石刺，他盘亘在上，冲落地的两人怒吼着。
　　乔治睁开眼睛，握紧精金双手巨剑说：“如果我失败了，你飞走，别恋战。”
　　姬玛说：“你觉得我会是殉情的女人吗？开什么玩笑，冲吧，屠龙勇士，我在空中给你唱歌跳舞加油。”
　　“别唱歌。”乔治说着，手持双手精金巨剑，迎着漫天的龙息，用力冲向双头龙。
　　————
　　欠更 1/5
　　现在作息调回来了。


第887章  为什么要背叛我？
　　姬玛飞到高空，她只能旁观战斗喊加油。
　　因为她魔力已经降到18%，只能在紧急时候，唤出“光头强”来，打一波伤害。除此之外，她其余能力，姬玛早已试过。
　　诅咒？她试过将诅咒，投向这古老的巨龙，无力得宛如弹弓射出的石子，砸在钢筋水泥上。
　　撩拨欲望、欺诈..等等能力，哪怕能击穿巨龙自带的魔抗，在眼下这激烈的正面战场，也没一丁点用处，这种需要布局的能力，等生效后。大局已定。
　　她唯一能对双头龙正常使用的能力，为“欲望双目”，能见到在双头龙胸中，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怒火。
　　下方。
　　乔治已经穿过龙息，正和无法后退的双头龙作战。他正在双头龙身上攀爬。
　　双头龙在地上翻滚，试图碾压乔治，庞大的身躯，一度将乔治的身影，给压在石面上，吓得姬玛尖叫起来，大喊：
　　“%#%#，有本事来杀我呀！”
　　但乔治神奇般，从双头龙身下躲过致命碾压，他抓住双头龙身上伤口裂口，借着双头龙翻滚的力量，从地上“飞”了起来。
　　正好双头龙已滚到肚子朝上，两颗龙头还未意识到发生什么事，乔治落在他满是伤痕的胸口，一脚狠踹焦黑龙鳞，一跃而起，斩向左边只剩半边的龙头。
　　但在最后关头，龙头一甩，避开乔治“至圣斩”，反手一爪，将身穿破烂盔甲的乔治打飞，砸进不远处的黑色岩石之中。张口，便朝乔治击飞的方向，吐出漫天大火。
　　在龙息之中，夹杂着几道金色，那是能击穿永世神选防御的骑枪头。
　　对此，姬玛无能为力，她发觉，自己浑身上下，一大堆花里胡哨的能力全砸下去。给双头龙造成的伤害，恐怕还不如自己飞过来，抡起树枝斧枪。
　　正当她着急的时候。
　　一道光芒穿过龙息，乔治化为光芒，冲到双头龙的脖子，双头龙一时没注意，等乔治猛地展开光翼，绕着他颈部飞上来时。
　　他右边头才猛地发现乔治的身影，双头龙左边头扭过，正好迎上高举精金巨剑的乔治，他的剑刃洋溢着白光，一剑斩下，斩向左半边头裸露的脑袋。
　　那是永世神选留下的伤口。
　　耀眼的剑弧穿透龙头与脖子连接处，左边龙头带着诧异，落向地面。
　　痛苦的双头龙发怒一爪，打空，他右翼一击，打中乔治，乔治身子呈C形后飞，一块肩甲从他身上飞下，姬玛立即从后面接住他，张开双翼，抵消动能，飞了上百米才勉强抵消。
　　姬玛说：“加油，你干了他半条命。”
　　“快..送我回去。”乔治声音听起来很不妙：“我光翼张开时间不多。”
　　姬玛也不多话，拍着翅膀，飞向哀嚎的双头巨龙，脖子上的断口，不断喷出绿血，但没持续多久。
　　断口的肌肉一收缩，将血止住，肉芽从伤口长出，搅合在一起。
　　“他的头还能再生！”
　　乔治说：“那把他另一边头全砍下。”
　　姬玛松开手，乔治落下，拍着光翼，调整位置，冲向“双”头龙，但他才刚和双头龙肉搏，精金双手巨剑才喝上龙血。
　　左边的头初步成形，淡色的龙鳞，在风中硬化变黑。
　　完好无损的左边头长出来了，比原来几乎削掉一半的还好。
　　姬玛从中能感受到王冠碎片的力量，她一时间萌生退意，尤其是见到乔治，还在与双头龙肉搏。
　　巨龙一爪将他摁倒在地，他化为光芒逃过死亡一爪，但随即遭龙尾扫中，砸入山体里，又跌在地上，碎石将他掩埋。
　　姬玛边躲着龙息，边飞近高呼：“快撤退吧！”
　　天知道，她喊出撤退时，心里有多轻松，如释重负。
　　乔治再一次从烟尘和碎石之中站起来，他的光翼已经黯淡，头盔也不知道飞到哪去，但没回应姬玛，也没发撤退信号。脸上带着偏执表情，冲向双头龙。
　　这和一次次撞墙，把自己生生撞死有什么区别？
　　姬玛咒骂着乔治，国骂、魔族俗语，她用力扯着自己黑发，一狠心，手一拍腰间“染血歌姬”，决定再次高歌。
　　此时，乔治再一次飞出，他跌落在地上，但这时他没第一时间站起来，趴在那里，如同一具尸体。
　　双头龙因此断了一只前肢，他前肢皆断，不得不用能动的右翼，撑着地面，流血的后肢蹬着地面。摇摇晃晃，缓慢走向躺地上的乔治。
　　姬玛看着下面躺着乔治，不由得笑出来。
　　瞧呀，那大名鼎鼎的天才，未成年便屠龙的天才勇者，如今不也像一条狗一样，躺在地上，伤痕累累，连站都站不起来？
　　姬玛嘲弄着，心里却升起一股忧伤，高歌的冲动，令“染血歌姬”发出八音盒的音律。
　　姬玛落在与双头龙同高的山丘上，山丘下乔治勉强支起身子，听到熟悉的旋律，仰头，正好见姬玛要唱歌，下意识伸出满是灰尘的手说：
　　“不！”
　　双头龙口中闪着金光，龙空之中金黄几乎要烧熔的骑枪头，一个留给乔治，另一个留给姬玛。本来他想两个全留给乔治，以除后患，但现在分一个给恼人的蚊子，也不错。
　　姬玛一手扶着胸，高歌的热情，战胜直面龙口的恐惧，她唱道：
　　“♪你说，张开双翼，想要起航。”
　　“♪你说，飞在空中，整个世界充满奇迹。”
　　歌声委婉忧伤，配合伴奏，在歌声的包围下，似乎离开了这片饱受魔力腐蚀的废土。
　　一时间，双头龙感觉不到痛苦，也感觉不到愤怒。他一时记起自己是谁，现在和过去的记忆冲突，双头龙一时愣在原地。
　　他记得，自己是高等精灵的盟友。在洞中沉睡，直到一位龙王子，用古老的歌声将他唤醒，去与恶魔灭世大军作战。
　　啊，他记起来了。记得自己的骑手，无比渴望在空中飞翔。
　　奇迹般的歌声将双头龙吸引住，他直直看着高歌的姬玛，被斩成两半的脖子，合在一起，由下至上，渐渐愈合。
　　伤势颇重的乔治，听得头皮起了一阵疙瘩，一时忘了伤痛。
　　姬玛继续唱：“...，像鸟一样飞向天国♪OoohOooh♪....”
　　“可为什么？你要杀死我？♪”
　　唱到这，语调忧伤。
　　双头龙两只头最后合二为一，他终于记起，是他的骑手，最信任的高等精灵，却在骑乘他的时候，用他可怕的巨剑，一剑切开他的头颅，一路切下去。
　　“为什么！”双头龙从姬玛忧伤委婉的歌声中挣脱出，“为什么要背叛我？”
　　“双”头龙怒火滔天，龙眼要吐出怒火，在愤怒之下，他本来愈合的头再度裂开，最可怕的龙息已要酝酿而出，要将眼前这唱歌的蚊子，与她脚下的山丘一并烧成灰烬！
　　但在第一口龙息从愈合的龙脖子吐出之前。
　　一柄精金双手巨剑，带着光芒，切开了他的脖子。
　　龙头落下，龙息从断开的龙脖之中，喷涌而出，没有方向，姬玛也不必躲避。
　　龙头落在山丘下，他龙眼褪去赤红色，倒映着姬玛的身影，意识渐渐远去。他依然还记得，从洞里出来是，草地上盛开的黄色花朵。
　　龙头张开嘴，问道：“为什么..背叛我？”
　　山丘上，传来幽幽歌声：“为什么背叛我？♪”
　　“对不起，我们只能一起在天国飞翔♪”
　　他赤红的龙眼褪色，恢复原本的金黄色，缓缓地合上眼睛。
　　随即，无头的龙尸瘫在地面上，脖子落在地上，一动不动。
　　乔治半跪在地上，巨剑插在附近，他吐了些血，深吸一口，抓着剑柄，缓缓站起来。
　　“赢了！我们赢了！”姬玛飞下来，大笑着，用力摇晃着他：“哈哈，他自己将头合拢，一剑掉两个头，完美！”
　　说罢，还亲了亲乔治满是灰尘的脸颊。
　　“比起屠龙成功，你的歌声更让我震惊。”乔治缓口气说：“更在意的，是战场守则第六条，敌人倒下必须确定其生死。”
　　话音未落，异变突生！
　　只见龙头之中，钻出黑色碎片，仔细一看，应该是魔王王冠碎片，悬浮在半空中，它外形如同王冠上的冠齿般。
　　“王冠碎片离开，说明主人死亡。”姬玛的目光死死盯着王冠碎片，她的内心翻江倒海。
　　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小臂，姬玛才发现，自己居然已伸出手，伸向魔王王冠碎片。
　　乔治说：“我不希望我眼前诞生一个新的魔王，冷静姬玛。”
　　他另一只手时刻紧握巨剑。
　　姬玛只觉汗毛立起：“不会有新的魔王诞生。”
　　“很好，克制住自己本能姬玛。”乔治说：“现在按照计划，你升空，去侦察。”
　　“你呢？”
　　“我立刻和魔王王冠碎片绑定。”乔治说：“举行仪式，利用其愿望机制，粉碎它。”
　　“那么着急吗？”姬玛无比惋惜：“永世神选还在追来呢。”
　　“时间够了。”乔治蔚蓝的目光，深深看着姬玛，直透过她金色眼眸。
　　姬玛垂下眼睛，说：“了解。”
　　随后艰难地扭过头，手里拿着“树枝斧枪”，走几步，拍起翅膀，飞起来。
　　乔治的光翼黯淡、消散，走向魔王王冠碎片。
　　虽然目光脱离王冠碎片，但姬玛只觉自己的心，挂在王冠碎片上，她猛地转过身，见到乔治毫无防备的后背，他伤得很重，腰背也不像以前挺直，正朝悬浮空中的王冠碎片伸出手。
　　他总是这样，对自己毫无防备。
　　一道黑影自己身下，袭向乔治，姬玛下意识将手中斧枪，掷出。
　　黑影接过斧枪，用力一斧，没有留任何余力，斧刃深深镶入乔治后背。
　　他叫了声，挥起剑，想要反击，但黑影一脚将他踹开，一手夺走悬浮在空中的王冠碎片。
　　黑影一跃而起，跃向姬玛，姬玛看清。
　　啊，原来是光头强。
　　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偷袭而已。
　　姬玛落在小丘上，光头强落在她身旁。
　　这时，重伤的乔治起来，大喊：“姬玛小心。”
　　这个笨蛋，还以为是某位敌人偷袭，快得连自己这位哨兵都反应不过来。
　　姬玛脸上露出笑容，泪水却顺着嘴角，流入嘴里。
　　下边乔治的目光射来，他楞在原地，背上的鲜血一直滴落，也丝毫不顾。
　　不知道为什么，要抬手拿走“光头强”手中的魔王王冠碎片，太难了，手像是冻僵一样。
　　于是，她对光头强下达无声命令。光头强手上染着乔治的血，捏着王冠碎片，贴在姬玛额头上，鲜血将王冠碎片黏在额头上。
　　下边乔治蔚蓝的眼睛无比受伤，看得姬玛的心都在颤抖。
　　“解释一下姬玛。”
　　“我...”眼泪顺着她的脸庞流下，“我..”
　　但此时，乔治身上的痛苦力量，涌入她体内。如此甘甜，又如此美妙，她每一个毛孔都张开，生命的本质正在进化。
　　晋级仪式启动了。
　　魅魔要成为钻石，必须要心上人的痛苦。
　　她心一狠，让笑容奸邪起来：“哈哈哈，这个蠢蛋，本王当然是骗你，现在王冠碎片是我的了，吾即是魔王！
　　“别这样生气地看着我，乔治。你这样会显得你很蠢知道吗？什么叫无能狂怒呀？趁着我现在高兴，赶紧滚远点。”
　　她说着，旁边的“光头强”也大笑。
　　撕破所有伪装后，姬玛无比愉快，那从乔治身上来的痛苦力量，迷醉了她的灵魂。
　　她说：
　　“真是笑死我了，每个人都和你说，魅魔我呀，靠不住，但你呀，只觉得别人有偏见。你何尝不是对众人有偏见？觉得别人全都是傻子，就你最聪明是吧。
　　“你的骄傲，害了你。格里高利没说错，贝奥也没说错，你现在真像是一条狗呀。”
　　话音刚落。
　　额头上王冠碎片涌出热流，和晋级仪式叠加在一起，一时间姬玛难以动弹。
　　怎么一回事？
　　不是要经过灵魂同调，才能使用王冠碎片吗？
　　姬玛脑中闪过一道闪光。
　　难道因为是曾是王冠碎片的主人，灵魂早同调过，所以那么快？
　　乔治低声说：“对不起，格里高利，我后悔没早点听你的，对不起，大家，我忘了谦卑，但是——”
　　他目光一冷，本该油尽灯枯的身体里，爆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双手抓起剑，一跃而起，毫不犹豫，直接斩向姬玛。
　　“我会弥补错误！”
　　姬玛金眸放大，倒映着乔治举剑的身影。
　　他怎么还能打呀？
　　光头强连忙揽住姬玛的腰，一跃而起，向后退。
　　乔治轻易跃到山丘上，咬牙切齿，却充满一往无前的力量。
　　会死的，再这样下去会死的。魅魔这种垃圾职业，怎么可能乔治这龙傲天打正面。
　　姬玛感受着麻痹的身子，绝望大喊道。
　　她魔力近乎枯竭，光头强得不到魔力，速度缓慢，乔治的剑刃已经追上来，他剑尖闪着光，光芒锋利，好像已经透过自己的胸口。
　　那么的疼。
　　也那么的近。
　　姬玛无法躲避，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再一次，死在勇者乔治剑下。
　　乔治蔚蓝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为何姬玛她一直不躲？
　　这一丝疑虑，无法动摇他的剑分毫。
　　姬玛却敏锐地将它捕捉到，她已泪流满面，装作努力地动嘴的样子，说：“救...救救我。”
　　此时，光头强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乔治惊醒一般，将他的最后一击，努力一偏，剑尖划过姬玛的胸口，深深刺入光头强胸口中。
　　三人脚步一停，仿佛定格在此时此刻。
　　光头强捂住胸口，问：“你..为什么..刺我？”
　　“魔王基玛！”乔治怒吼着用力将剑一推，剑从光头强后背伸出，“把你的手，从我妻子身上松开！你这个要夺占自己女儿身体的恶棍！”
　　啊，原来乔治是把我当作..我的女儿。
　　姬玛身子没那么麻痹了，连忙将光头强的手推开。
　　“去死！”乔治本想撞开所谓的“魔王基玛”，但力气衰竭，只是将光头强推开，它倒在地上，双手紧紧握住剑身。
　　乔治摇摇欲坠，看向姬玛额头上黏着的魔王王冠碎片，说：“姬玛，我相信你，销毁..销毁它..”
　　姬玛上去，温柔地抱住乔治，给了他嘴一个湿吻，她能尝到乔治嘴里的血味。
　　他是多么相信自己。
　　姬玛能感觉到，乔治身上不再有痛苦力量，她的灵魂升华到一半，再恳求更多来自心上人的痛苦力量。否则晋级仪式必将失败，她将受到反噬。
　　姬玛抱紧乔治，双手轻轻抚摸他后背的伤口，感觉到他的力量，渐渐离开他的身子，他真的已经油尽灯枯了，只是凭借坚定的意志，才坚持没晕过去。
　　远处的夕阳渐渐入地平线，阳光落在他们侧面，看去两人好似剪影。
　　“乔治。”姬玛在乔治耳边耳语，声音很轻、很柔，也很残忍：“你错了，错过消灭魔王基玛的最好机会。”
　　“什么？”乔治浑身打抖，“我晚了？你已经占据我妻子的身子？”
　　痛苦力量流入，姬玛的身子，渐渐拔高，她的脸也慢慢地变成熟。
　　“没晚，你出剑很快，很好，只是...”姬玛嘴角勾勒出残酷的弧度：“从始至终，都没有所谓的魔王基玛女儿，他是享乐派，早把自己给结扎，不留后代，又怎么会留下女儿呢？”
　　乔治的身体僵硬，姬玛能感觉到，他本垂下的双手，正抱着自己的腰，渐渐用力，可是力气都不大。
　　痛苦力量如洪水般，灌入姬玛体内。
　　姬玛正在晋升的灵魂，却在乔治涌来的痛苦力量之中，因极乐而渐渐消散。
　　“你很聪明，我骗不了你，能骗得了你的，只有你自己。”姬玛说：“没错，我说明白点。我既是魔王基玛，你在寝室将我杀死，我按照预定计划复活，却不知为什么，复活成魅魔，刚破蛋，没见安排来的死士，只见你。”
　　乔治的身子抖起来了。
　　“是呀，谁能想到。威风一世的魔王基玛，居然屈尊去当勇者的未婚妻。”姬玛说：“这就是我最黑暗的秘密，你一直念念叨叨，想知道的秘密，满意了吗？
　　“对了，从始至终在你身边，我都不能好好地作恶，穷了还要合法赚钱，呵呵，现在我重新拿回我的魔王之位，终于可以为所欲为了。”
　　乔治使劲，想要将怀里的姬玛给抱死。
　　可姬玛已经长得和他差不多一样高，以往姬玛要踮起脚尖，才能吻乔治。
　　现在，两人额头对着额头，鼻子对着鼻子。
　　乔治看着眼前成熟美丽的面孔，说：“我恨你。”
　　虽然早有预料，并做好心理建设。
　　但这三个字，还是如刀子一般，划开姬玛的心房，一阵生疼。
　　她自身的痛苦力量，流遍体内，冲淡因乔治痛苦力量，而产生的欢愉情绪。
　　原本消散的灵魂稳固中。
　　姬玛能感受到，自己已经晋级至钻石。
　　原来，晋级条件要背叛心上人是因为，要用自己的痛苦来对冲，以稳住自身呀。
　　乔治双手勒入她腰间，姬玛根本不在乎，也不在乎自己身上的衣服，自行崩裂，露出她滑腻的肌肤，她一直轻轻抚摸着，乔治后背的伤口。
　　她说：“睡吧，亲爱的，睡吧。”
　　腰上的手，渐渐失去力量，这位圣武士不情愿地闭上眼睛。他的手，从姬玛腰间滑落，擦过她光洁挺翘的屁股，落在身侧。
　　姬玛跪下来，一手扶着乔治后背，看着他面容上，眉头紧皱，她伸出手，轻轻一抚，又抚，还是皱眉。
　　姬玛便在他眉心一点说：“祝你做个没遇见魅魔的梦。”
　　乔治的眉头才放松下来，陷入安眠之中。
　　姬玛看一眼个人系统，在沉寂许久的信息栏中，见到更新的一行字。
　　“恭喜你，晋级钻石，职业名为女邪神。”
　　真是没有格调，却又贴合的名字。
　　姬玛光溜溜的尾巴，抬起来，对旁边乔治的双手精金巨剑一指，无形力量拔起巨剑，收入她的异次元空间袋之中。
　　她横抱起乔治，张开四米多长的翅膀，**有力的双腿一蹬，轻而易举地飞向铅灰色天空，速度迅捷，转眼间，隐形在空气之中。
　　空气中传来忧伤的精灵歌曲：“....为什么你要背叛我？♪”
　　数分钟后。
　　永世神选马鲁斯站在切断的龙头旁，手里握着姬玛衣物碎片，望向空中，说：“魅魔姬玛，居然让你赢了，恶心。”
　　————
　　补更 2/5


第888章  圆盘
　　“我的愿望很简单。
　　“修复它，并保证它能让我回到我原本的世界。”
　　完好的圆盘落在姬玛手中。它质地仿若玉，浑然一体，其中的裂缝早已消失，拿在手上，还有些温度，摸起来暖暖的。
　　姬玛的手有些颤抖，没出什么意外的话，她能回到地球。
　　也不知道地球那过了多少年？
　　汽车是否飞上天空？
　　我的前女友，那婊.子是否早已化为枯骨？
　　我要准备一些招魂术法术，如果她死了，我能将她拉回来，好好折磨她。
　　姬玛边想着，边小心翼翼地将圆盘放回异次元空间袋之中。
　　不远处，垫子上浑身包扎的乔治，动了动。
　　浅黄色光芒落在他那张脸上，光不仅落在他身上，也落在周围的一堆药罐上、一桌菜、华美的毯子、浴盆以及一张火红色羽毛床。
　　还有几张鎏金桌椅。
　　若非这是普通的洞穴，洞顶皆是钟乳石，否则能媲美大公豪宅的房间。
　　乔治在说梦话，嘴里说着：“霜叶..珍娜..赢了..”
　　“美梦快乐。”姬玛给了他没有魅魔的梦，听他梦话，他过得一定很舒服。
　　乔治眉头忽然皱起来，念出姬玛的名字：“姬玛..魔王..基玛！”
　　冷汗顺着他俊美的脸上流下，他身子剧烈颤抖着，在无形束缚中挣扎。
　　姬玛从椅子上起来，大长腿踩着高背椅，懒懒伸了个腰，活动下关节，妩媚的双眸望着乔治。
　　乔治的挣扎越来越激烈，他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基玛！死！”
　　“真是好可怕呢。”姬玛食指按在火红如火的嘴唇上，嘴唇饱满松软，“真是好可怜，本来可以好好睡足十小时，不留半点疲劳，但是非要折磨自己，好好享受不好吗？”
　　她说着，轻轻走向乔治，姬玛只穿着火红的高叉晚礼服，每走一步，柔软的布料便从**大腿上滑落。她跪了下来，一吻乔治的额头，低声说：“继续睡吧。”
　　她刚离开，乔治猛然睁开蔚蓝双眼，眼神利如刀锋。
　　“姬玛！”
　　“哎呀呀，你醒了？”姬玛无视他杀人的眼神，“看来恢复得很好，不愧是你。”
　　乔治捆满绷带的手，用力一撑身子，姬玛伸手按下他肩膀说：“病号就好好躺着。”
　　“你对我下了什么恶毒咒语？”
　　“一点小小的咒语，能抑制你的战斗力。”姬玛说：“你现在也就只剩成年男人的力量，连你的剑都挥不了。”
　　他的目光聚焦在姬玛头上。
　　一枚漆黑冠齿悬浮在她头顶，环绕着半圈虚无冠身，冠身上仅有一枚冠齿，逼迫着所有强迫症患者去收集一切王冠碎片。
　　他说：“当时我要是能掐死你就好了。”
　　“嫌我的血会脏了你的剑，不妨用剑柄头吧。”姬玛微笑着指了指自己天灵盖：“朝着，用力一敲，咔嚓。你以后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你现在还有回头的机会。”
　　“你这话说得，好像是我，现在躺在地上，捆得像是木乃伊一样。”姬玛伸出光洁的尾巴，在乔治胸前点一点：“现在，你的小命可是在我手上，怎么？不考虑稍微求饶一下吗？”
　　乔治头忽然一仰，咬向姬玛的尾巴，但姬玛尾巴一抽，尾巴尖迅捷地从他牙齿下滑出。
　　姬玛惊道：“我知道你很喜欢尾巴，但没想到，你喜欢到那么变态。”
　　“住嘴。”
　　乔治看向姬玛，她已是成熟的女人，胸部硕大挺拔，同时她的身高，高到让胸腹有足够的空间，展示她迷人的胸部和腰肢。
　　他说：“你曾经是一位恶心、下流，光着头的大汉。”
　　“嗯哼。”
　　“现在却妩媚得像是娼妓，下.贱。”
　　“好伤心呀，居然有人这么说自己的未婚妻。”姬玛捂着嘴轻笑。
　　“别再逃避。”乔治说：“一想到，我曾经爱上的这皮囊，里面住着位邪恶、恶心男人的灵魂，我恨不得跳进河水里，把我的皮给洗脱下。”
　　“你觉得这样能伤得了我吗？”姬玛说：“在这一年多时间里。我曾是男人的事实，将我打趴了一次又一次，我现在早就麻木，你却期望用软绵无力的言语，来伤害我？”
　　说着，姬玛忍不住笑出来。
　　“你笑什么？”
　　“你还不知道大难临头。”姬玛的手和尾巴，轻轻抚摸着乔治的身体。
　　“你要做什么？快把你的脏手拿开！”
　　“当然是做夫妻之间，爱做的事咯。”姬玛笑道：“现在请牢记我原本的长相，光头碎唇喔。一直以来，都是你压在我身上，我一旦要反抗，你就把我摁在地上....
　　“你这混蛋，现在情况变了，轮到我压在你身上。”
　　“你这恶心的魅魔，快把你的手移开！”
　　“你身子倒是很诚实的嘛。”姬玛手法娴熟，“你的身体可不听你的，还有，如果你再污言秽语的话，我只能用球堵住你的嘴巴了喔。”
　　乔治只能眼睁睁看着，姬玛站起来，双脚分开，站在他身上，手捏住高叉的红裙，一掀...
　　...
　　...
　　这场战斗，打得非常激烈。
　　姬玛只觉得，自己像是骑在暴躁野牛背上的牛仔。
　　野牛浑身都是肌肉，用力扭动身子、蹬着蹄子，要把自己从背上甩下来。
　　姬玛**的双腿，用力夹紧牛背，摇晃着身子，在颠簸到能把人颠出去的牛背上，保持平衡。
　　这头野牛，真是太暴躁，太难驯了。
　　他力气太大，动作有力，总是隆起后背，后背一张，后背如波浪一般，几乎将姬玛顶上天空。同时，他后腿用力向天空蹬，要将姬玛从背上给掀下来。
　　姬玛凭借着多年经验和强悍体魄，才没从野牛背上跌下。
　　最后，野牛终于体力耗尽，汗如雨下，感觉到身下野牛的肌肉松弛。
　　姬玛大口喘着气，汗水从她下巴滴落，她屁股都麻了，她双腿用力一夹，野牛没有试图将牛仔掀翻，而是软绵无力地坐在地上，宣告着姬玛的胜利。
　　...
　　...
　　“我赢了。”姬玛大口喘着气，侧过身，下来，摊开双腿，双手撑着地面。
　　“你会输的。”乔治说：“永世神选不会放过你，你和他合作是绝对不可能的，我知道你们恶魔。”
　　“你比我这恶魔还懂呀。”姬玛尾巴摩擦着乔治：“我当然懂，可惜我不和你们玩了，永恒的善恶之战可真让我疲惫。”
　　“你要做什么？”
　　“我为什么要说？”姬玛说：“反正你不是把我休了吗？都说前任是敌人，我现在对你算不错了。”
　　“你差点杀死我。”
　　“是呀，因为我是坏女人呀。”姬玛毫无愧疚地对乔治笑，“不过告诉你也无妨，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
　　“我绝不会答应你任何事，你这下流的骗子。”
　　“答不答应你看着办。”姬玛说：“答应我别把我最黑暗的秘密到处说。”
　　“不，我会上报。”
　　但姬玛心情很好，“骑牛背”大赛感觉很舒服，浑身暖呼呼的。
　　“作为代价，我告诉你为什么我有恃无恐。”说着，姬玛挥挥手，像是拍走一只苍蝇：“啊呀，那该杀千刀的永世神选，又派他的爪牙，来探寻我的下落。
　　“嘻嘻，就让他们在错误的地方，找个一百遍。”
　　乔治说：“所以，你要一直逃下去？我很喜欢一句话，你能赢一百次，但只能输一次。”
　　“没记错的话，这句话还是我说的，我那时统领一大堆骑兵，对一大堆步兵团这么说。他们很坚强，死得也很悲惨。”姬玛说：“所以，你觉得我会期望，用干扰占卜的办法，来逃一辈子？”
　　“那你的计划是？”
　　“学会套话了呀？”姬玛微笑：“记得你的承诺。”
　　“我没答应。”
　　“很简单，只要我逃离这天杀的世界，去异世界，不就行了吗？”姬玛说：“这个世界简直糟透了，人口少、不发达，天天在打仗。活得可真难。”
　　“不可能。”乔治说：“根据天文家的说法，附近的星体上没有生命。”
　　“你涉猎真广。”姬玛说：“这就不说了，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总会有几个秘密。”
　　“你是男人，曾经是。”
　　“那牢记，我把你给啪了。”姬玛说：“而且，我很讨厌你一直这么说，给你点惩罚吧，乔治。谁叫你那么天真，输在我手中。”
　　说着，姬玛的手触摸着乔治身上，打湿的绷带，诅咒之力涌入，消耗着乔治的力量。
　　乔治渐渐无力。“你要做什么？”
　　姬玛抱起乔治的头，抱到胸前说：“玩过家家游戏。你可真幸福，小婴儿，来老妈这里...”
　　可惜乔治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
　　——
　　“我乃诡变之主的谕使。”
　　织命者出现在永世神选前面，他两颗蓝色的头，分别看着左右，都瞎了眼。手持法杖，法杖头部，摊开一本厚厚的泛黄书籍，上面写满诡变之主真言。
　　“祂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永世神选语气冰冷：“让开，别挡我去找那魅魔，也是你主人的狗腿子。”
　　“我看见了未来，你找不到她。”右边的头说：“你再一直找下去，灭世大军迟早会因内斗，而分崩离析。”
　　“这也是你主子的阴谋。”永世神选说：“我最后再警告一次。”
　　“我的主人并没插手，你们的争夺战，祂一直由衷希望，能发动灭世之战。祂对你降下恩赐，用谎言复制了王冠碎片。”
　　织命者伸出左手，摊开，掌心上躺着一枚漆黑的王冠碎片，和姬玛的一模一样：“她是吾主神选，透过她，吾主复制了王冠碎片。”
　　“代价是什么？”
　　“没有代价，只有一个小小的缺点。”织命者说：“假做不了真，一旦真的出现在假的面前，假的便会消失。除此之外，它和真的一模一样。”
　　“把他拿走！”
　　织命者卡洛斯拍拍翅膀，眨眼睛，传送至天空，落下一阵蓝色羽毛，他说：“我看到未来，你会接过这枚假的王冠碎片的。”


第889章  回家准备
　　姬玛沐浴完后，又去折磨乔治。
　　“其实我们也没什么你死我活的矛盾，我要离开这鬼地方，四舍五入，也相当于永久销毁王冠碎片嘛。”姬玛赤着脚，在他胸口上划圈圈，水滴顺着脚背流下，流过脚趾，湿润了他的胸口。
　　姬玛继续说：
　　“我只不过，是差点背刺捅死你而已。
　　“你身为秩序善，就原谅我啦。原谅的话，就眨眨眼。”
　　五花大绑的乔治，嘴里咬着球，怒视着姬玛，眼睛眨都不眨。
　　“唉，你就不懂得宽宏一些嘛，好歹也稍微服服软。”姬玛贱笑着，将赤脚轻轻踩在乔治额头上，她脚趾头圆润，脚掌温软，指甲涂抹着红色。
　　乔治气得把口中的球，咬得吱吱响。
　　越响姬玛越乐呵。
　　“好了，你也榨干了，就当咱们打了个分手炮，滋味还真不错，现在应该说再见了。”姬玛吸了吸空气中的桃花香味，移开自己的脚丫子，“你的剑我放在右手边三米，你的盔甲我摆在床头旁，已经擦好。
　　“再过约三个小时，我看你身上的诅咒效力会消失，嘛，也可能更早，我就给你个小小的挑战。地图我藏在这里，你慢慢找吧。”
　　说罢，姬玛将湿漉漉的黑发别过耳后。她的黑发，已长至臀部，却在无形力量影响下，发丝漂浮，水滴自行脱落。
　　她走过鎏金等身镜，看了一会镜中的美人，双手托了托胸，又侧过身，欣赏自己腰肢，最后冲着镜面里的没人，送出一个香吻：
　　“真漂亮，我好想艹死自己。”
　　说罢，她乐呵呵笑着，赤脚踩着地面，脚却未沾染半点脏污，翅膀一张，直接消失在空气中。
　　不一会，便进入到梦境之中，去了梦境宫殿。
　　双脚一落地，姬玛看了看系统时间。
　　本体从现实到梦境宫殿，只花了六秒，没有任何眩晕等负面状态，也没有任何“弱点”，不再像铂金时，要到梦境宫殿，首先呢，要打开梦境宫殿出入口，才能钻进去。
　　钻进去后，还留个显眼的梦境宫殿出入口，一旦出入口遭到攻击，自己将不得不从梦境宫殿里逃出来，成瓮中之鳖。
　　现在，她可以在战斗中直接回到梦境宫殿。
　　简单来说，只用六秒，就能开溜，睡都挡不了她开溜的脚步。
　　要抓到自己，只能想办法，杀到“梦境宫殿”里，而梦境宫殿又是她的地盘，她本人又是魅魔。在梦境和魅魔作战，无异于在深海中，和乌贼肉搏。
　　“真是倍感安全呢。”姬玛自言自语：“除非乔治拎着圣剑，杀进我寝室。否则...”
　　她本想说，否则还真没人能杀得了我。
　　但凭着自己丰富的经验，一下想到。数种能阻止钻石魅魔，逃跑到自己梦境宫殿中的办法。
　　姬玛便闭上了嘴，只觉这世界，还是早点离开为好，大神太多，并不存在什么一劳永逸的防卫手段。
　　但在离开世界前，姬玛得先做好准备，交代后事。
　　她手一抬，一镶金雕花的骨灰盒便落在她掌心上。
　　姬玛遵守诺言，把薇琳的骨灰放在精致的骨灰盒里。
　　但至于写一本畅销小说，将她妈编排进去，加入后宫，成为地位最底下，只是用作发泄欲望的东西这事嘛。
　　姬玛打算赖掉。
　　并非是害怕得罪了最古老的吸血鬼，而是写小说太耗费精力和时间了。她都要回家了，还整这些干嘛？
　　有本事，薇琳你从骨灰盒里跳出来，打我呀。
　　姬玛毫无廉耻之心地想着。
　　她的客人，阿卡尼斯久久未来。
　　姬玛便打开个人系统，重温一下，自己新得到的能力
　　“迷宫术：你现在可以在某个区域，制造一个看不见的迷宫，类似鬼打墙，受害者只要未识破迷宫，将永远困在迷宫之中。你也可以直接对人使用迷宫术，他将原地消失，困在迷宫之中，如同奥术“迷宫术”。不同的是，你可以随意定制你的迷宫术，达到困扰和误导的作用。”
　　看起来又是了不得的控制手法，还很有开发潜力。
　　“新的食物：你可以指定某个情绪，作为你的食物，你已经指定痛苦情绪作为你的食物，他人的痛苦将供养你，并且能给你恢复魔力。”
　　虽然看起来，对比食用“情欲”也就是多了个恢复魔力，但姬玛现在不想讨好别的男人，也算管用。
　　“迷魅光环：所有目睹、间接目睹你容姿的生物，必须使用意志，来克服心中涌上来的爱慕，否则他们会迷恋你，如同受到魅惑，可能会持续一辈子。所有对你有敌意的生物，如果无法克服爱慕，将会因为自己要伤害如此美丽的生物，而感到自责，将受到心灵伤害。”
　　看起来好厉害，我要不要去实验实验？跑到阿道夫去，挑个人最多的街，看看效果怎么样？要是整条街的人，都迷恋我，我叫他们举办跳水比赛，谁跳得越多，就证明越爱我，会不会只能活一个？
　　姬玛雀雀欲试，但一想到，这样做，必然会有一大堆光头战斗牧师，追着自己敲，就作罢。
　　她目光下扫，要看其余新能力时。
　　对桌的红色软垫高背椅上，忽然出现了阿卡尼斯。
　　这位银发矮个子半精灵，穿着黑色正装，正儿八经地坐着，腰挺直，双手交叠地放在桌面上。
　　姬玛不由得多看他几眼，后者一脸惊愕地盯着姬玛的脸。
　　姬玛问：“你是阿卡尼斯？”
　　后者问道：“你是姬玛？”
　　“对，我晋级了，现在我是高贵的钻石。”
　　“薇琳呢？”
　　“在这。”姬玛指了指骨灰盒：“她死了，临终前希望我把骨灰交给你。”
　　阿卡尼斯的目光一下从姬玛脸上移开，落在镶金雕花骨灰盒上，问：“真的？”
　　“真的。”
　　“耶！太棒了。”阿卡尼斯像个孩子一样跳上桌面，“憋死我了，她终于死了。”
　　“你今天穿那么正式是？”
　　“要和她补该死的婚礼。”阿卡尼斯从桌子上一屁股直接坐下，“她还给我买这天杀的正装，真是憋死人了。我现在是自由人了，想看美女，就看美女。”
　　说着，阿卡尼斯看着姬玛落在桌面上的两颗球，大声说：
　　“姬玛！你真&%￥性.感，真大，连路边的臭狗屎，都会发了疯一样，去追你，艹你。你的脸，你的嘴唇真火热，看得人，肚子发热，就想用烧红的铁棍，插肚子里似的。”
　　“你的性骚扰怎么说得跟施酷刑一样？”
　　“要不要我用实际行动来表示？”
　　“那你可能会死。”
　　“算了。”阿卡尼斯说：“我还是去花钱好了。”
　　看来这“迷魅光环”至少对铂金级强者没影响，阿卡尼斯还是和以前一样。
　　“事情说完了吗？”阿卡尼斯说：“记得你说过，这次事情办完后，我的卖身契也完成了。”
　　“什么卖身契？”
　　“就是那个什么，狗屁不通的合约。”阿卡尼斯说：“你那正义的大白甲未婚夫，拎着剑逼我签的。”
　　“它呀，当然失效。”姬玛说：“我还有最后一件事，如果今天事情顺利的话，你以后永远见不到我，我会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阿卡尼斯挥挥手说：“那永别了，我也得走了。”
　　“等下，你妻子的骨灰盒。”
　　“什么我妻子？”阿卡尼斯说：“分明是，名义上是我看管的囚犯，实际上是看管我狱卒的骨灰盒。就放你这吧，你想拿去浇浇花，施肥都行，我不要。”
　　“真的？”姬玛端起骨灰盒：“这很贵的。”
　　“再贵我也不要，虽然能换点钱。”
　　“那算了。”姬玛说：“我随便在外面找个地，丢了吧，否则她从我梦境宫殿里复活，不好。”
　　“什么，她还能复活？”
　　“那当然。”
　　“多久？”
　　“谁知道？反正她说了会很久。”
　　“真是个坏消息。”阿卡尼斯伸出手说：“把她给我吧，我找西格玛教会，给她找个最神圣的教堂，压在下面，再在骨灰里，倒一大瓶圣水，免得她早早复活。”
　　“那她复活后，岂不是要把教堂掀了。”
　　“那时候我早死了。”阿卡尼斯说：“死之后，我还要把我骨灰撒到大海里，再找个主教为我祝圣，免得她把我拉起来，死都不放过我。”
　　“你也是想得够周到。”
　　不出意外，两人之间根本没爱情，只有病态的占有欲，与发自骨子里的厌恶。
　　阿卡尼斯接过骨灰盒，打开看了看，他还生怕薇琳会从洁白的骨灰中跳出来一般。拿出瓶圣水，倒进去，滋滋作响，升起一阵白汽。
　　“果然，圣水一点用都没有。”
　　阿卡尼斯收下了骨灰盒，消失在姬玛眼前。
　　等阿卡尼斯再睁开眼睛时，已经是下午了。他起了身，摸了**前的镶金骨灰盒，再给自己一巴掌，确定自己不在梦中。
　　他发出一声欢喜的叫声，跳下大篷车，大喊：“啊哈，自由了，我自由了。”
　　树枝上，挂着一排死尸，新鲜的，胸前还挂着牌子：“我是杀手，收钱杀人。”
　　那是贵族们为了报仇，而雇的杀手。
　　一位中年杀手尸体，黝黑的脸上留着黑色八字胡，呆呆地看着欢天喜地的阿卡尼斯。
　　阿卡尼斯跑过来，抱着它亲了口脸颊，回过头一跃跳上马，用力鞭挞马屁股。
　　两匹马拉着大篷车，飞快奔跑，拉着阿卡尼斯来到最近的城市里。
　　他留下大篷车，挂个“猎巫人范海辛专用”的牌子，便一阵快跑，跑进城市里，所到之处，路人都吓一跳，以为自己要被马撞了。
　　他这样，一路跑到当铺，喘着气，敲了敲桌面说：“喂，有人吗？”
　　栏杆后出现带单片眼镜的白发老者：“你是？”
　　阿卡尼斯今天穿便装，因为他杀了某位贵族全家，得低调些——至少在服装上低调些。
　　“当东西的。”
　　单片眼镜老者，审视了下阿卡尼斯上下，目光在他衣服上手工拙劣的补丁停留了一会，问：“当什么？”
　　“我妻子的骨灰盒。”阿卡尼斯把装有薇琳的骨灰盒放在黑色桌面上：“多少钱？”
　　单片眼镜老者皱了皱眉头问：
　　“认真的？”
　　“当然是真的。”
　　“怎么会有人当自己妻子的骨灰盒呢？”单片眼镜老者说着，拿了拿骨灰盒：“里面还有骨灰？”
　　“对。”
　　“真是晦气。”单片眼镜老者缩回了手：“喂，你这穷鬼，很缺钱吗？”
　　“缺。”
　　“你妻子是？”
　　“以前是个贵族，没落了。”
　　“命苦。”单片眼镜老者脑补出，贵家女爱上穷小子，私奔最后却发现丈夫是负心汉。
　　“三铜币。”
　　“怎么才三铜币？”阿卡尼斯说：“最少也一银币，我换酒喝。”
　　“那就一银币。”单片眼镜老者抛出一枚旧银币说：“快去喝酒吧，酒鬼。”
　　“好咧。”阿卡尼斯接过银币，一下跑出当铺。
　　单片眼镜老者摇摇头，将骨灰盒收下。虽然内心很同情这苦命的女子，但想到，只用一银币，就收到造价至少两百金币的骨灰盒。  脸上不由得露出微笑。


第890章  回到地球
　　本地一家半埋在地下的酒馆，门口有位光头大汉站着，他赤着胳膊，露出强壮双臂，上面纹满了纹身，表情凶神恶煞，为酒馆秩序做出突出贡献。
　　喝再醉的人，也会在他身高与强壮肌肉前，找回理智。
　　酒馆门上挂着牌子，上书：“不能踹门，谁踹就踹他！”
　　银发半耳的阿卡尼斯跑来，抬起脚，就要踹门。
　　“住手，矮个子！”光头大汉伸手拦住暴喝：“你敢踹门，我一脚把你踹到街对面的阴沟里。”
　　阿卡尼斯放下脚，后退几步。
　　“这才乖——”
　　话音未落，阿卡尼斯助跑一跃而起，两只脚并拢，将酒馆门一蹬，酒馆门跌在地，发出巨大的响声，掀起一阵灰尘。
　　一时间，热闹的酒馆里，所有人都望向他。
　　阿卡尼斯高兴地高举双手说：“见到大家很高兴。”
　　“你这家伙！”
　　光头大汉一脚从他身后踹来，阿卡尼斯的腰，像是橡皮筋一样，一扭，躲开他一脚，再抓住他脚，一扯、一扭，便将光头大汉摔倒在地。
　　“天杀的，天杀的，我发誓，我会把你给踹进阴沟里。”光头大汉站起来，却感觉下面凉凉的。
　　周围人一通哄笑，光头大汉低下头，见到自己的棉裤，居然不翼而飞，只剩一条裤衩。
　　他是怎么把系有皮带的棉裤偷走的？
　　“嘿，可爱性感。胸只比魅魔小一点的老板娘。”阿卡尼斯将光头大汉的棉裤还有一枚银币拍在桌面上：“来大杯啤酒。”
　　老板娘发福，腰像是浴盆一样，又圆又粗。
　　“你这从哪来的小老鼠，踹坏我的门，还偷我看门的裤子来买酒？”
　　“当然！”阿卡尼斯喊道：“我还要请所有人喝一杯，庆祝我老婆死了，今天大家尽情的喝，对了，钱在这里。”
　　阿卡尼斯跳上桌子，双手从皮袋里一抓，撒出一大把金闪闪的金币。
　　金子的闪光，唤醒了老板娘的好客之道。
　　她忽然觉得，这酒馆门早该换了，也不该挂个牌子，总让客人觉得自己的酒馆不友好。
　　其余酒客纷纷拾起掉落的金币。
　　光头大汉撅着屁股，在地上捡金币。
　　“捡吧，捡吧。”阿卡尼斯拿起一杯别人的酒：“为我的自由干杯！为我的妻子死而干杯！”
　　酒馆热闹了整整一晚上。
　　...
　　...
　　“里面的骨灰别倒，这骨灰雪白细腻，生前一定是美丽的女人，可惜命苦，嫁给了一个穷光蛋。”
　　“死人的东西，收来有什么用？”
　　“编个故事，就说一位选帝候的女儿，和一个穷光蛋私奔，最后天天挨家暴，家人也不认她，她死后，连骨灰盒都被丈夫当了，换酒喝。”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
　　“呵，所以你只能当一辈子仆人，可以拿去拍卖，说是爱情坟墓。贵族们会喜欢这个故事的，好好放好了，明天寄到城里去。”
　　“要是它主人来赎呢？”
　　“不可能，一个酒鬼而已，就算他来，就说遗失了，他又能怎么样？”
　　身为地位卑贱的老仆人，自从接过这镶金雕花骨灰盒后。
　　他总觉得不对劲，很不对劲。
　　总觉得骨灰“没死”，会随时蹦出来。这种感觉很难说清，大家都说，越老的人，离死亡越近，自然也越能感知到死亡。
　　老仆人越来越觉得这句话没说错，他能感觉到，骨灰盒充满死亡气息。
　　他睡前，为了防止有人偷走这珍贵的骨灰盒，便把它放在自己房间的壁柜上，对着床尾，这样他一睁眼，就能看到。
　　不知为何，天气特别冷，整个房间冷冰冰的，像是睡在墓室里。
　　老仆人裹紧被窝，好不容易睡过去，在半醒半梦之中，他耳边隐约听到少女的哭泣声。
　　在黑暗中，美丽的少女哭泣着，她肤白如雪，哭着自己爱上不该爱的男人。
　　老仆人心生怜悯，走上去想安慰。
　　却见少女身影模糊，竟是幽灵，他想逃，但双脚却钉住般，挪不了半寸。
　　周围忽然变成了墓园，少女身影消失后，在她下方，一棺材盖飞起。肤色死白，脸半腐的少女，立了起来，双手伸向他，露出尖牙利爪。
　　“啊！”
　　老仆人一下吓醒，他听到响声，见到眼前黑暗处，竟有一模糊影子，什么白白的东西在摇晃。
　　是少女！一定是她。
　　老仆人一下叫出来：“谁..谁在那？”
　　“嗝。”阿卡尼斯打了个酒嗝，把薇琳的骨灰盒放进包里。
　　老仆人连忙点亮油灯，见到是小偷，气不打一出来，抓起拐杖，冲向阿卡尼斯骂道：“你这个小偷！”
　　阿卡尼斯拔出弯刀，一看是老人拿着拐杖，顿时吓得抱起了头，拐杖打在他头上，他惊叫一声，从窗口逃出，消失在黑暗之中。
　　他模模糊糊地出了城，却不见大篷车的影子。
　　“家呢？我的家呢？”他骂道，像只狗一样，趴在地上，嗅了嗅，看看地上的车辙，循着踪迹，消失在黑夜之中。
　　他在坐落在小城外的院子里，找到了自己的大篷车。
　　几个带武器的男人，借着火把的光芒，正从大篷车里搬东西。
　　“里面居然有餐桌、餐具？”一位啤酒肚拿起一菜盆：“洗得真干净，说不定这旅行者有个妻子。”
　　“要是把他老婆也抢过来就好了。”另一位蒜头鼻捧着一叠摆整齐的陶碗：“快看里面还有香料盒子。”
　　“发了，发了，都是做菜的。”啤酒肚说：“那旅行者，肯定过得神仙的日子，不知道是哪个贵族，在外面旅行，居然能吃那么好。”
　　“管他呢，反正现在轮到我们享福了。”
　　“嗝。”
　　刺鼻的酒气从身后传来。
　　“谁呀？”
　　漆黑的利刃划破喉咙，不到十秒，整个院子里，只剩一个呼吸声。黑暗吞噬了临死前的呜咽声。
　　次日。
　　当阿卡尼斯从宿醉中苏醒时，地平线已洒满金色曙光。
　　他从大篷车里起身，眼前的景物晃了晃，重合起来。
　　两匹马拉着大篷车，悠闲地在草地上吃草。
　　阿卡尼斯如哲人般，思考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想不起来，他只记得，为庆祝获得自由，他喝了很多很多酒。
　　“真难受。”阿卡尼斯拍拍脑袋：“真不该喝酒。”
　　迎面吹来晨风，阿卡尼斯深吸一口气，一想到可能永远摆脱了薇琳，他心情振奋。
　　他跳上马背，狠狠一鞭子打向马屁股喊：“出发！美好的一天，我来了！”
　　“今天真是坏透了！”
　　曙光撒在姬玛头上。
　　她走在仪式阵上，法阵周围长着嫩绿的草叶，圆盘在法阵中央，缓缓飘落，姬玛接过圆盘。
　　她一连试了几天，别说穿越了，连个异象都没有。
　　原本姬玛的心态，发生了一些变化，从胜券在握，渐渐变成如今焦虑的模样。
　　姬玛挠着黑发，努力思考哪里出了问题。
　　这时候，她忽然感到一道目光刺透了自己的身躯。
　　该死，该死！又准确定位到我了。
　　姬玛望向遥远的东方，仿佛见到年轻的乔治，瞪着那双布满血丝的蓝眼睛，正在找她。
　　她可没忘，乔治之前的职业名为“仲裁者”。
　　收集的罪证越多，对罪犯伤害越大，而且现在看来，他还有极强的追踪能力。再想到，自己不知道留了多少“强媒介”在他手上。
　　姬玛只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了——尽管她现在不需要呼吸。
　　偏偏乔治的能力，从各方面都克制她。她撒谎、他能识别谎言，她制造幻象、他有真实之眼。
　　没等永世神选马鲁斯找上门，乔治早就能把自己剁成碎尸，拼都拼不起来。
　　姬玛身形一顿，收起圆盘，自言自语骂道：“总算找到了那骚蹄子！”
　　几秒后，姬玛消失在空气之中。
　　在帝国东部。
　　一座毗邻基斯里夫的城市里，这座城市宛如文明孤岛。
　　黑森林包围着这座城市。
　　一条大道直通基斯里夫，这里是帝国到基斯里夫重要的中枢城市。
　　自从双尾彗星划过天空，旧大陆有志去抵御灭世大军的人，便络绎不绝。
　　有佣兵、冒险者、学者，以及追求荣耀光荣的骑士。
　　但骑士对光荣的追求，有时候会让位给美色。
　　一位金发骑士，跪在身材高挑的精灵面前，在他身后。另一位骑士捂着脸，在地上打滚。
　　金发骑士握住高挑精灵伸出的手说：“美丽的女士——”
　　“嘘~~”戴着美瞳的丽蒂丝，示意他安静，她伸出脖子，在金发骑士身上嗅了嗅：“嗯，很好，你按我说的，撒了香水，好好吸了个澡。我好喜欢你。”
　　金发骑士脸色激动得泛红说：
　　“虽然众人皆说这是你折辱我，让我喷女人喷的香水，但我相信，你是断然不会侮辱一位维护你名声的骑士。”
　　“自然。”丽蒂丝比他还急，把他拉起来说：“我们现在去上——我说，为了感谢你维护我的名声，我想到私密的地方，听你说说你伟大的战斗故事。”
　　“我感到十分荣幸，桑奇牵好我的马——这是什么？”
　　空气中，突然出现一长有漆黑犄角，长有宽大翅膀，身穿红裙，发如黑夜的女人。
　　她双手交十，放在脸前，她放下手，露出黑纱遮拦的容颜。
　　金发骑士立即陷入恍惚中。
　　姬玛大步走向丽蒂丝，喊道：“丽蒂丝！终于找到你这该死的，你骗了我！不想死的话，乖乖和我走。”
　　金发骑士回过神来，拔出长剑，低声祈祷：“湖中女神保佑。”
　　便挡在丽蒂丝面前，厉声呵斥道：“恶魔！快快离去，否则我用利刃——”
　　姬玛手一指，金发骑士原地消失——迷宫术困住了他。
　　“不愧是我的学生。”丽蒂丝颇为嫉妒地看着姬玛：“全街的男人都在看着你。”
　　“我现在没心情开玩笑。”姬玛说：“我的前任丈夫，现在拿着剑，正追杀我，他总是知道我在哪里，而你又恰好在这鬼地方，下一秒他从路边跳出来，要砍我，我都毫不意外。
　　“如果你再和我磨磨蹭蹭，骗我的话。我马上把给你下个咒，保证让所有男人，见到你只想呕吐，只有女人想用干你，我说到做到。”
　　丽蒂丝说：“不必这样吧。”
　　“我现在可以让你体验一下。”姬玛抬起手，打个响指：“先是女人的爱慕。”
　　原本惊叫或嫉妒的女人们，齐刷刷地将火热的目光，看向丽蒂丝。
　　丽蒂丝颤抖了下，说：“太恶心了。我跟你走就是。”
　　“好，抓紧我的手。”
　　姬玛又打了一个响指，周围环境变为黑白两色的梦境，丽蒂丝在梦境中闭上眼睛。
　　姬玛感觉在梦境之中，身体变沉，难以再随意通过梦境，跨越整个大陆。她一眨眼，进行快速占卜。
　　果不其然，是被某人限制了。
　　荒野外，有一处“梦境种子”散发的狼烟。
　　姬玛带着昏昏沉沉的丽蒂丝，在梦境中飞行。来到梦境种子旁，她现在可以通过寄生在人身上的“梦境种子”，直接从梦境来到现实。
　　再一个响指。
　　单调的黑白两色，填满了色彩。在不远的树下，一位樵夫在午睡，他陷入非自然睡眠中，不过只是姬玛的用来寄生梦境种子的玩意儿。
　　丽蒂丝站着睡觉，姬玛一拳头打她的脸，大声问：“醒醒，快告诉我，使用圆盘的真正办法。”
　　丽蒂丝一下惊醒。
　　姬玛冷声说：“快说，否则我能让你生不如死。”
　　“那么粗鲁做什么？”丽蒂丝说：“你再这样下去，我生气了，就乱说。”
　　“那我会乱来。”姬玛说：“我刚晋级为钻石，还没做能力实验呢，正缺一个活蹦乱跳的试验品”
　　“好了，我说就是。”丽蒂丝说：“很简单，我告诉你的仪式没错，只不过需要我的血。”
　　“那你为什么不说？是不是要一浴缸的血？”
　　“不用。”丽蒂丝说：“我担心抹上我的血后，会把我带回我原来的世界。”
　　“你在这世界呆了多少年？”
　　丽蒂丝扳指头数了数：“一世纪？还是一个半？不记得了，时间过得真快，我还以为我是一周前来到这美好的世界。”
　　“美好？”
　　“对！”丽蒂丝说：“这里的男人真主动，为了我还会互相打架。不像我那个世界，我看上一个男人，往往有十个女人也看上。我们在一起得好好打一架，打一架还不行，还要买礼物，天呀。我真不想回去。”
　　姬玛嘴里念念有词，声音很低。
　　“你在做什么？”
　　“念一个复合诅咒。”姬玛说：“你话那么多，我看是还没受过我诅咒的打。”
　　“别别别，我用血抹就是。”丽蒂丝抱怨：“知道吗？我感觉你很像我们那边的人。”
　　“闭嘴。”
　　血抹了，仪式完成了，圆盘也漂浮了。
　　但异象迟迟未发生。
　　姬玛嘴里念念有词。
　　“别别别。”丽蒂丝说：“它需要时间，对，时间。”
　　“我只是下一个保险。”姬玛说：“免得追兵追来，一路追到地球，有这可能吗？”
　　“不知道。”
　　话音未落，圆盘上空突然出现一天蓝色的隧道口。
　　与此同时。
　　一种熟悉的感觉，如电击般，袭向姬玛。
　　姬玛转过头，正好见到一支冰晶箭矢，从一抹飘过的银影手中射来。
　　正是伊芙·霜叶。
　　箭矢偏斜，爆裂，冰雾弥漫。
　　接着，三四支箭矢，一齐飞来，直射圆盘。
　　伊芙·霜叶都来了，乔治还会慢吗？
　　“怎么那么快！”姬玛咬紧牙，召出光头强挡箭，并且试图魅惑伊芙·霜叶，转过头问：“丽蒂丝！下一步？”
　　“钻进去。”
　　谢天谢地，伊芙·霜叶迷茫地看着她，停下手中的箭，但托伊芙·霜叶的福，圆盘歪歪扭扭，蓝色隧道变得不稳定来，看上去一直在抖。
　　“这情况还好吗？”
　　“不知道，我过来的时候，比这更稳。”
　　“你先给我进去。”姬玛推着丽蒂丝。
　　她还想谨慎，但她所有的谨慎，在见到一道逼近的白色闪光后，顿时全部消失。
　　姬玛吓得魂飞魄散，又把丽蒂丝拉回来，一头钻进蓝色隧道里。
　　钻进去的一瞬间，流动的湛蓝闪电，顿时将她包围。她见到，前方有一隧道出现，占卜一下，发现是通往地球。
　　不过此等异景未吸引住姬玛，她一边施展迷宫术，一边回过头。
　　只见，在流动的湛蓝闪电远处，只有一个小小的洞，丽蒂丝小得像是一个小点，在小点身后，跃入一银甲身影。
　　仇怨的锐利目光，一下锁定了她。
　　但在下一秒，“迷宫术”模糊了一切，阻拦了他的视线。
　　姬玛前方忽然出现一个洞，她闯过洞穴，周围流动的湛蓝闪电，立即消失，快得宛如一场梦。
　　是呀，一场梦。
　　陌生的环境包围她，她感觉不到一点魔力之风的存在。
　　姬玛脚下是结实灰色石地，右边是一座疑似受生殖崇拜影响的高楼，又粗又直，表面覆盖着块块玻璃。
　　在她长筒靴旁边，躺着穿黑短袖的男人，他趴在灰色石地上，旁边落着断了眼镜腿的黑框眼镜。
　　他右手向前努力伸着，食指放在一满是裂痕的玻璃块上，玻璃块上有奇怪的文字，下边是四行整齐排列的字符，上面显示着：
　　“120”
　　姬玛楞了一秒，胸口传来的剧痛，提醒了她。
　　这是阿拉伯数字，120意味着能叫来满载救护人员的车辆。
　　她如触电般，那段不愿回忆的过去，从脑海里冒出来。
　　跳楼自杀，趴在水泥地上一时未死，却后悔了，竭力伸出手，想要拨打120，但拨号键怎么都按不了。
　　躺在地上的死人，正是她自己。
　　我穿越到我死的那一刻？
　　“***&跳楼*&……”
　　随即，一阵脚步声从身后受生殖崇拜影响的高楼里传出。
　　姬玛捕捉到陌生而又熟悉的语言，她立即发动“宁静隐秘结界”。
　　一个黑发女人小步跑出门口，指着姬玛的方向，对后面的几个男人说：“诶！我刚才见到有人跳下来。”
　　“是不是掉在绿化带里了？”
　　他们靠近，却丝毫没察觉到，不到一米的地方。有位魅魔站在一具死尸旁。
　　姬玛不理会这些凡人，她蹲下来，抓住死尸的黑发，很油，还乱糟糟的。泛黄的黑发里，零零散散撒着白色头皮屑，里面还夹杂着几十根白发。
　　姬玛将死尸头转过来，抽出手抱怨道：“真该戴手套。”
　　死尸的侧脸挺油的，鼻子上有明显的黑头，鼻根有眼镜压出的红痕，眼袋肿黑，非常显眼。
　　姬玛凝视了几秒，将死尸的脸和无比久远的记忆中和自己的形象重合。
　　一个可怜可恨的弱者，做了一辈子畜牲，愚蠢地将自己血肉，贡给大坏人。
　　“喂，万子琪。”姬玛冷漠地叫着自己原来的名字，用的是汉语：“你这个废物，还活着吗？”
　　万子琪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
　　“自然是死了。”姬玛抽出一毛巾，用力擦着手上的油：“你这个废物，怎么就不能死早点呢？嗯？”
　　她胸口发疼，越想越生气，用力踹了万子琪一脚，死尸成C形，露出下方的血泊。
　　“你怎么那么蠢？赚钱多难不知道？天天加班，加班，好处全被别人拿走，得到那么一点，却全给那个女人。她虽然生点气，你就把血汗钱，全给她，你真是...软蛋！废物！”
　　姬玛又踹了万子琪，也是自己的尸体一脚。
　　她勉强缓了口气，双手放在头上，深吸口气说：“我就是一个废物。”
　　末了，她想到什么，看着离自己很近的一群凡人。
　　“但现在不再是了。”
　　虽然在地球故乡，没感受到半点魔力，但还好，至少目前自己的能力能用。看看这些愚蠢的凡人，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存在，更谈不上添半点麻烦。
　　“看上面是什么？！”
　　“哪里哪里？”
　　“那里！”
　　“一个洞！”
　　姬玛顺着他们的手指和视线看去，心脏停跳了半拍。
　　只见一个大洞，嗯，就是她钻过来的那种洞，悬浮在三楼，正在自己头顶上。
　　“咔嚓。”
　　凡人们手里拿着叫手机的玩意儿，闪出一阵白光。
　　“快发朋友圈。”
　　姬玛回忆起互联网、智能手机以及万恶的拍照功能，脸黑了下来。
　　又想到监控摄像头这玩意儿，脸更黑了。
　　——————
　　补更 3/5


第891章  星光
　　虽然总觉得，头上的大洞随时会落下某位正义使者，咔嚓一剑，将自己剁了。
　　但姬玛还是抑制住，将他们杀光光的冲动，好在乔治在沙林城所送的臂环，还能正常运作，它隐掉角翅尾。
　　姬玛跨过万子琪的尸体，踏出“宁静隐秘结界”。
　　在领头黑衣女子要点下发送键时，姬玛凭空出现，还没等她喊出声。
　　眼前的这群凡人，立即停下动作，目光齐刷刷地望向她，迷醉地看着她黑纱后的面容。
　　百米外，正驾驶车辆的司机，眼角余光扫过姬玛的身影，他便如着了魔一样。用力扭过头，望向车窗外的人影。
　　一时忘了看路，直到路灯撞上来，他才猛地踩刹车，咚的一声。园区里，黑色的太阳能路灯，一下撞得歪斜。
　　劫后余生的乘客骂道：“怎么？你不看路的？”
　　司机不理会他，解下安全带，推开车门，走下去。
　　乘客下意识顺着他目光看过去，目光透过贴有黑膜的车窗，见到魅魔身影，一时愤怒熄灭，也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路上车很少，但后面的车还是直直追尾，像是故意一般。
　　不过没有争吵，追尾的司机，也推开车门，目光痴痴地望向远处。
　　“对，删了，天上才没有洞。”姬玛撒了个慌，用谎言隐藏了头顶上的洞。
　　但她余光发现了不对，不仅是远处追尾的两辆车，还有身后的大厦。
　　一张张人脸，从大厦窗后浮起来，望向自己。
　　姬玛毫不怀疑，只需她喊一声“跳楼吧”。这些意志脆弱的凡人们，不管是老板、项目经理、部门经理，不管他们身份如何，财产几何、学历几何，一半人会跳下来，落在她石榴裙下。
　　剩下一半，会坐电梯到顶层跳下来。
　　姬玛一抚额头，她已经很克制“迷魅光环”的效果，但她高估了无魔的地球人。
　　她索性直接把“迷魅光环”关了，眼前的黑衣女人回过神来说：“姐姐，你好漂亮呀，你叫什么名字？我只是想向你请教一下美容——”
　　旁边的一个男人伸出手，手机上是二维码：“美女，方便加个微信吗？”
　　有人示范，原本因她容貌而畏缩的男人们，像是深怕错过高考一样，纷纷向前，要加她的微信。
　　根本没人在意，或者关心，姬玛的奇装异服，刚才亲眼所见的大洞。
　　“停！停！”姬玛连叫了好几声停，才终于发出汉语中的停。
　　“外国人？”
　　“欢迎来到华夏。”
　　“这样！”姬玛又打断这群凡人的恭维，“你们先闭嘴，等我..想..想好怎么处理你们，你们再张嘴。同意的点个头。”
　　四男一女，几乎所有人点头。一位年轻的程序员，低声问：“为什么我们要怎么听话？”
　　旁边的一位同事抓了抓他的手，低声说：“我们华夏有好客之道的传统。”
　　“哼。”姬玛伸直了食指，仰起头，望着大厦窗后一张张人脸，“看好我的手指。”
　　话音未落，她便以手指为媒介，向所有人撒下诅咒，诅咒他们今日记忆力差。当日，整个大厦有许多人忘了自己要小便，尿在了裤子里。
　　之后。
　　姬玛带着近距离目睹过“穿越洞”的四男一女，来到一房间，用“罐装魔药”，把他们相关记忆删除。
　　她还检查了一遍手机，顺便复习一下，如何使用智能手机，才放了他们。
　　期间，姬玛提心吊胆，生怕“穿越洞”里落下个乔治。她甚至不敢到洞下，给万子琪收尸。
　　但直到她跑去监控室，让保安把监控视频全删后，“穿越洞”依旧还是那个穿越洞，什么人都没出来。
　　姬玛放弃了直接开溜的计划，在下班时间前，去给万子琪，也就是曾经的自己收尸。
　　尸体依旧扑在街面上，手指还按在智能手机的拨号键上。
　　姬玛拍拍手，想打开通往梦境宫殿的出入口，却毫无反应。
　　或许在地球，连梦境都没有，至于真相如何，还需自己研究。
　　姬玛又感到头疼，还好她事先准备了蛇皮袋，很大，是某位体力劳动者“捐”给她的。
　　戴着手套，把尸体塞进蛇皮袋里，再把地上破烂的黑框眼镜丢进去。
　　但灰白色的石地——现在姬玛知道了，应该是水泥地上，有一大淌红得刺眼血迹。
　　姬玛看看头顶上，依旧存在的“穿越洞”，心里焦躁不安。
　　居然有一天，我要为一滩血迹发愁。
　　姬玛感觉真是不可思议。
　　她想了想，指着血迹撒谎道：“这不过是一滩无色无味的液体，嗯，是水呀。”
　　说罢，她使用“模拟”能力，模拟伊芙·霜叶的元素法术能力，将魔力转换为冰水，冲淡地上的血。
　　冲完后，她背起万子琪的尸体，张开翅膀，轻易地飞起来，在空气中隐形。
　　恰好，此时是下班时间。
　　血水流淌过一位年轻女人的白色高跟，她低下头看一眼，对旁边的闺蜜说：“这里是水管漏水了吗？”
　　她闺蜜抬起脚，看着淡红的鞋底说：“不知道哪来的水。”
　　她们双手空空，没拿包，也没拿手机。
　　不仅是她们，大家都是。
　　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觉得生命中有什么宝贵的东西，消失了。但那是什么？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直到公交车驶来，有人惊呼：“我手机呢？”
　　大家一拍口袋，才记起来，自己居然忘拿了手机。
　　另一边。
　　姬玛拍着翅膀，翱翔在这座大都市上空。
　　下边车水马龙，一辆又一辆汽车，堵满了立交桥，慢慢腾腾地挪动着。
　　在异界，所有文明的城市都远不及眼下的大都市，而且根据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她记得，这座城市在整个华夏，还有许多座。
　　姬玛拍着翅膀，一心向着东方飞行，飞了不少时间，下方的城市群依旧连绵不绝。
　　为了防止乔治追来，她宁可先将复仇大计搁置。
　　...
　　...
　　乔治从不稳定的穿越洞里落下，他身上盔甲坑坑洼洼，为了抓捕背叛的魅魔，他根本顾不上休整，更别说修理盔甲。
　　他右手抓着染血圆盘，左手抓着丽蒂丝。看向伊芙·霜叶，摇摇头说：“我怕回不来，没继续追，就从她的同伙身上，抓来了。”
　　伊芙·霜叶同样风尘仆仆，她本来光滑的鳞甲上，蒙着一层灰尘。
　　“不追很好。”伊芙·霜叶说：“你现在怎么想？”
　　乔治现在看来老了不少，他抬起疲惫的蓝眼睛看向天空说：“首先谢谢你，向你叔叔求情。”
　　他们马不停蹄，去追捕叛逃的魅魔。在基斯里夫的首都，遇见了奥苏安守卫者的弟弟，他是抵抗灭世大军的希望之一，乃凡间最强大的精灵大法师。
　　如今，他骑着凤凰带着自己的门徒，传送到基斯里夫，是过来是协助基斯里夫抵御灭世大军——不管魔王王冠碎片是否集齐，永世神选都会率领灭世大军，席卷整个世界。
　　伊芙·霜叶靠着关系，很轻松地让他施展定点传送，昂贵的材料费还报销给精灵王庭，名义是抵御魔族入侵。
　　“其次。”乔治说：“我不打算追姬玛了。”
　　伊芙·霜叶指出：“你后背的魂伤一直在流血。”
　　“让它流吧，提醒我是多骄傲的人。”乔治说：“我自视甚高，不听格里高利的劝诫。姬玛她说得对，我对世人有偏见，世人对我有偏见，我何尝不是对他们也有偏见吗？
　　“至于姬玛，我打算用余生忘了她。如果我能制裁她，那再好不过。可是，我的世界还需要我，她带着王冠碎片离开这世界，永世神选永远也别想得到它。”
　　丽蒂丝举起了手说：“可以放了我吗？我是无辜的，我的男朋友还在等我。我不是她同伙。”
　　伊芙·霜叶抬起弓，弓弦拉满，指向丽蒂丝说：“杜鲁齐必然满嘴谎言。”
　　“我不是黑暗精灵，把你的箭挪开。”丽蒂丝说：“我说，我说，我其实是异界人，靠着这圆盘来到这..性福的世界。有一天，姬玛她闯入我的梦境，意外发现了这个秘密。”
　　乔治说：“真话。”
　　伊芙·霜叶弓弦未松：“我们把你送回家，带着你的圆盘一起。”
　　“不！我才不想回去。”丽蒂丝大声说：“这个世界美妙极了，每个男人都像公猪一样浪.荡。你知道吗？在我的世界，要和一个有姿色的男人上床，至少要送三次礼物！还得打得头破血流。”
　　乔治语气很疲惫说：“她没撒谎。”
　　“好。”
　　伊芙·霜叶弓却没放下，而是一抖，箭矢直直朝乔治手中圆盘射去。
　　乔治下意识将圆盘一横，手再一挡，箭矢擦过圆盘，他的手也流出了血，滴落在圆盘上。
　　“你这是做什么？”
　　伊芙·霜叶语气没任何起伏：“你为什么要留圆盘，还是想去找姬玛，受她的骗吗？”
　　“不。”
　　“那松开你的手，你要把圆盘捏碎了。”
　　“不！”乔治说：“如果以后我还活着，我会亲自去找她。”
　　伊芙·霜叶的绿眼眸看着乔治，叹了口气，弓弦松下。
　　“我没办法。”
　　她淡红的嘴唇张了张，想问什么，最后还是没问出口，只是又叹了口气，任凭冬风吹拂自己银发发梢。
　　...
　　...
　　夏夜的夏风，吹过湿润的黑发发梢。
　　姬玛手持望远镜，在数百米高空中，锁定着穿越洞。
　　它在望远镜之中，渐渐缩小，直至小到看不清，也没见到熟悉的身影。
　　乔治没来。
　　姬玛心里松口气，全身紧绷的肌肉都放松下来。
　　她抬起头，目光透过灰蒙蒙天空，见到几点星光。
　　它们可能来自数十万光年。
　　现在，她和乔治的距离，可能比漂浮在孤寂寒冷宇宙中的星星，还要远。
　　她心里落空空的，自嘲地说一句：“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犯了。”
　　她打开个人系统，修改“背叛”的任务名，加了个“已完成”三个字，背着蛇皮袋，转身飞走。
　　在她下方“穿越洞”彻底消失，最后绽放出一点光芒，如同夜空上的星光。


第892章  余波
　　“我说，没有王冠碎片，我们也能杀进俗世，把西格玛子嗣杀个精光，你不用那么沮丧，前几任永世神选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也没有水规定，永世神选一定要收集全魔王王冠碎片。
　　“你的上一任，不就是只收集了三四片碎片吗？虽然还没到俗世，就死在内斗里。
　　“你怎么不做声呀？是叛军的京观堆得很好看吗？好看就对了，这是我一直琢磨设计的。等我把帝国全杀光，我会将西格玛子嗣们的头，全摆成这样....”
　　血龙骑士邓肯一直在说个不停，说得永世神选马鲁斯的头盔，都嗡嗡作响。
　　他内心烦闷无比。
　　在他面前，堆着好几座景观，许多魔族和恶魔，为盛大的景观，做出许多贡献。
　　虽然身为魔族，永世神选马鲁斯对本族人，充满野心、整天内斗，有足够的了解，他也认为这是美德。只有秩序种族的凡人们，才整天盼着和平。
　　但还没回魔界，便听说他的军团，四分五裂，互相内战，忠诚派不过只剩六分之一时。
　　永世神选马鲁斯便感觉到不对劲。他可是四神共选，四神皆选他为神选，是为了让他“团结”四神信徒，暂时放下争端，一齐去灭世，
　　而且，他一路上杀死的挑战者，他们头颅都可以堆成一座京观。
　　为何又有如此多叛徒？
　　多到，他连续砍杀了八天八夜，才勉强砍完一派。
　　远处的火山喷出熔浆，照亮黑色阶梯下的京观。身材高大的魔族勇士们，端着一颗又一颗头颅，摆在高高京观下，拍着翅膀的恶魔，将京观摆在更高处。
　　京观大如小山，魔族勇士们与之相比，宛如蚂蚁。
　　铅灰色阴云下，他忠实的、黑龙坐骑玛沃，拍着翅膀，身形摇晃，飞下来。
　　一直聒噪的血龙骑士邓肯，刚想就玛沃的飞行姿势，和伤口进行评价。
　　“闭嘴。”永世神选马鲁斯忽然对血龙骑士邓肯喊道：“否则，我把你四肢剁下来。”
　　“啊？我还什么没说。”
　　“闭嘴就行了。”
　　黑龙玛沃落在黑色阶梯之下。她的鳞片，还是和以前一样黑亮，反射着远处火山的火光，但多了许多山伤口，几片肉丝吊着鳞片，她踉跄了几步，受伤的前肢，难以支撑自己的身体，她一时跌在地上。
　　扬起尘土，再度起来时，已变为人形。裙摆破损，裹着健壮大腿的黑色皮袜，破洞甚多，流着血。
　　但即便重伤，黑龙玛沃依旧爬着，爬上阶梯。
　　永世神选走到她面前，说：“起来。”
　　“主人，我没资格起来。”黑龙玛沃将她威严的额头，靠在阶梯上，“您命令我看住军团，但我却让他们四分五裂。连您安排我的外交任务，也没能完成，叛将不仅侮辱你，还埋伏我。”
　　“和你无关。”永世神选说：“这是我的命令。”
　　黑龙玛沃这才支着身子，勉强起身。她那长而有力的腰上，捆着魔法龙鞍，与遍体鳞伤的黑龙相比，它没多少损伤。因为她一直有意保护着龙鞍，期盼永世神选早日骑乘着她作战。
　　“你说过，在我失败的时候，才几天功夫，整个魔界都知道我失败的消息？”
　　“是，我没能控制好流言。”
　　“如果诡变之主那病态的蓝鸟，不能撒播流言的话，那么祂早就死于非命。”永世神选说：“别再归罪于自身，玛沃，相同的事，我不想再说第二次。”
　　“是，主人。”
　　此时。
　　天上铅灰色阴云开始发生变幻，各种形状都有，七彩变幻光芒从云间中落下。
　　伴随着鸟鸣，在众多魔鲨和魔盘骑士的环绕下。
　　外表为双头蓝羽鸟人的织命者出来了，他一只手斜握着法杖，法杖顶端，固定打开着“万变法典”，书中绽放不断变幻颜色的光芒，宛如太阳升起。
　　下边几乎所有人都难以直视，抬起手，挡住光芒。
　　唯有永世神选强耐不适，直视变幻无常的太阳。
　　织命者从天空落想永世神选，他左边鸟头看着左边，右边鸟头看着右边。
　　左边鸟头说：“在这，在这，过去他在这。”
　　右边鸟头说：“也在这，也在这，未来他也在这。”
　　通过对比过去和未来，无法感知现在的织命者，确定了永世神选的准确位置，准确地落在他身前台阶上，看向永世神选：
　　左边头开始说：
　　“我是万变之主、欺诈谋士、至尊之鹰、诡道之主，既伟大的诡变之主谕使。吾主早已洞悉你的命运，特令我等待你，将王冠碎片赐予你。”
　　右边的头继续说：
　　“一切和我过去所说的一样，假遇到真，才会湮灭。如今新任魔王姬玛，已离开这世界，自己无法回归，没有真，那假便为真。为诡变之主的恩赐而欢呼吧。”
　　永世神选问：“这一切都为你主人伟大阴谋的一环？”
　　“自然如此。”织命者说：“你的命运，早已编织好。你的失败，也早已预见。是吾主，以姬玛为棋，让她拿走王冠碎片，否则，一旦伪神信徒销毁王冠碎片。
　　“那么即便是吾主，也不能凭空创造此等奇迹。因为没有真，也就没有假。”
　　“如果我接受你手中的王冠碎片。”永世神选说：“那么，分裂的军团会重新效忠我对吧？”
　　“我们可以承诺，没有哪位魔族胆敢叛逆您，他们会充满自豪，争先恐后地加入你的军团。”织命者语气中带着自信，“未来将会如此，我看到了。”
　　血龙骑士邓肯终于找到机会开腔了：
　　“啊哈，我知道是什么回事了。这都是诡变之主阴谋，那虚弱胆小的神祇，躲在他千变万化虚无的宫殿里，挑拨你的军团，逼你接受王冠碎片。我真是聪明。”
　　虽然这事实，连一稍微肯动脑的哥布林都看得出来。
　　但黑龙玛沃还是颇为惊讶地看向血龙骑士邓肯，他另一个身份是血神神选。
　　织命者说：“接受吧，你将会接受，你没有选择。”
　　说罢，他伸出手，手里捏着王冠碎片，伸向永世神选马鲁斯。
　　永世神选抽出剑刃，速度极快，才抽出一半。
　　织命者右边的头便尖叫：“他将会砍了我们，砍了我们。”
　　左边头大喊：“过去，我没见过胆敢如此亵渎吾主的存在。”
　　边喊着，边闪烁。
　　可惜，刚闪烁便遭永世神选拉回来，一剑将他从中间一分为二。织命者两半，各向两边倒下，死得平平无奇，死得无比质朴。
　　他的身躯，渐渐化为七彩的泡沫和光。
　　永世神选马鲁斯手掌一张，虚假的王冠碎片，飘到他手中，他说：“这是战利品，并非赐予。”
　　织命者卡洛斯右边的头，在化为泡沫前说：“你未来将死于并非凡人的手下。”
　　说罢，彻底地变为一大摊泡沫。
　　织命者卡洛斯死了，至少暂时死了。
　　血龙骑士邓肯惊道：“你居然砍了他！不愧也是血神神选。早知道他那么脆弱，我应该早点动手，至少应该比你早才是。”
　　“我主人的功绩，岂是你能做到的？”黑龙玛沃说：“正是我主人的强大，才显得这场战斗，干净利落，你上去，必会遭织命者魔法，轰炸成粉。”
　　永世神选马鲁斯将虚假的王冠碎片，放入缺位处。一瞬间，一完整的王冠在他头顶上成形，周围的所有火山一同喷发，将浓浓火山灰送入高空.....
　　...
　　...
　　珍娜已连赶三日路程，才来到基斯里夫的首都——基斯里夫。
　　因机动性太差，乔治和霜叶索性先走一步。
　　但一进城，珍娜便听说，乔治还是晚了一步，并未将魔王姬玛带回来。
　　本来珍娜想劝乔治冷静，别冲动，至少让姬玛为自己辩解之类的。
　　但转而想到。
　　乔治为了追上姬玛，抛下自己，她一人赶路，路上她遭遇埋伏，累死累活才赶来。便一肚子的气，尤其是在路上，和伊芙·霜叶交流一通后。
　　更是生气，草草洗了个澡，快步去找乔治，一定要和他谈谈。
　　敲了敲门。
　　“乔治是我。”
　　敲了好几下，门后才传来乔治的声音。
　　“请进。”
　　珍娜一下推开门，连珠炮似的说：“乔治，关于姬玛的事，你还有什么瞒着我们吗？霜叶说，你战斗报告对不上，姬玛怎么就突然和王冠碎片同调了呢？”
　　乔治正笔直地坐在椅子上，剑身平放在膝盖上，说：“珍娜抱歉，一些秘密，我不想分享给你们。”
　　“为什么？”
　　乔治摇摇头，面对一脸失望的珍娜，还是没说出，姬玛的秘密，她只是魔王基玛披了一个女皮而已。
　　珍娜立即转身，她想用力摔门，但在最后，还是将门缓缓地合上，门外传来珍娜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门关上之后。
　　乔治才露出疲惫的神情。
　　没过多久，门又推开，是珍娜。
　　乔治强打精神，问：“还有什么事吗？”
　　珍娜坐在他身旁，一下抱住他，问：“你还好吗？”
　　“啊？”
　　“对不起。”珍娜说：“刚才我太生气了，没注意，你那么累，乔治，你也有你的苦衷吧。”
　　乔治抱紧了珍娜。


第893章  计划
　　在珍娜的怀里与轻声柔语之中，乔治将心中的苦水，全倒出来。
　　“我把事情搞砸了。”乔治说：“我不仅不敢和所有人说姬玛的秘密，我甚至不敢承认我失败了。我辜负了所有人的期望和信任，仅仅因为我的自大。
　　“更可恨的是，明知道我遭到姬玛背叛，明知道她心性邪恶，肉体之欢对她而言，不过和吃一顿好吃的差不多。但..但是..我设想过，假如要审判她，将她斩杀。
　　“我却犹豫不决。”
　　珍娜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说：“没有什么好自责的。姬玛最后没杀你，对你好。任何善良的人，也会像你一样纠结犹豫。”
　　“但按道理。她背袭我，给我带来苦难，再将我从苦难深渊中扯出来。更别提，她如今是魔王，我又怎么能犹豫呢？”
　　“乔治，放松。”珍娜说：“遵从你内心的选择，不要因为道理而折磨自己。你太累了，是该好好休息。原谅姬玛吧，可能她只是太害怕，也原谅自己吧，没有谁不会犯错。”
　　乔治在自己未婚妻怀里，接受话疗和开导。
　　旁边铜炉升起淡香青烟，乔治疲劳的神经，渐渐松软放松下来。他好久都没睡觉了，像个孩子一样，在珍娜的怀里缓缓闭上眼睛。
　　青烟沿着腻子墙，擦过日光灯，最后悬浮在天花板上。
　　熏得蚊子缓缓落下，落在光溜溜的电脑桌上。
　　姬玛伸出一根食指，狠狠地将蚊子给摁死。
　　她现在在万子琪的家里，它是一间廉价的出租间。
　　姬玛抬起手指，在电脑桌上留下一滩蚊子尸体，它死得很像扑街的万子琪。
　　而所谓电脑桌，不过是不到百元的淘宝廉价品。勉强能放下一台台式电脑，桌面上落有灰痕，从灰痕形状可推断出，上面曾经摆着一台电脑液晶屏幕。
　　对于电脑液晶屏幕，姬玛记起了一些记忆，17英寸，144hz。因为它曾给万子琪带来许多快乐，P站肉搏片、各类电子游戏以及各类视频网站。
　　是万子琪为数不多的娱乐。
　　但它没了，多半拿去卖了，换来一点小钱，去填补巨大的资金缺口。
　　整个电脑桌上，只有没洗干净的不锈钢碗，上面放着一双筷子。筷子末端，还染有红油，嗅了嗅，气味和在她左脚的垃圾桶所散发出的味道一样，而垃圾桶里放着用完的方便面料包。
　　电脑桌虽然矮又小，姬玛一对大长腿，都不好放，抖脚起来，要小心，否则会顶到电脑桌。
　　但这“小巧”的电脑桌，却占据了房间里好大一块空地。
　　在电脑桌旁，紧挨着摆着一张床，还有一个衣柜，它们一起占据了房间里将近八成的空间。
　　而在这八成的空间里，还得塞下万子琪的尸体。蛇皮袋塞进床和窗户之间的一点空间里，刚好能塞得进。窗户上一个平台，约两平方米大小，能晾晒衣服。
　　姬玛记起来，这个自带平台的窗户。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她决定租这个房间里的主要原因。
　　个人系统面板上，悬浮着一大堆字，标题是《下一步该怎么做》下面逻辑并不连贯的段落，正如姬玛思绪一样，乱糟糟的。
　　整个房间小得像是蜗牛壳，姬玛很不习惯，连懒腰都不好伸，有种会将房间挤爆的感觉。
　　在这小地方，她都不好思考。整个房间，加在一起，还不如她的大床大，简直是鸡笼。
　　不，就是鸡笼。万子琪是个畜牲，畜牲自然要住最小的地方，产最多的肉，把自己的肉，给别人嚼...还是自己主动给的，当年我怎么那么蠢？
　　姬玛越想越气，胸口隐疼，但没以前那么疼了，不过依旧再次打断她的思绪。
　　姬玛向后一靠，靠在椅背上，廉价的椅子，便两脚翘起，两脚撑着她。
　　她下意识双手放在后脑勺上，手肘却碰到右边的衣柜。
　　真想马上住进，勉强符合我实力的房子里。无论用暴力，还是魔力都好。
　　但在没搞清楚华夏乃至地球，是否有类似超凡者存在之前。
　　姬玛不打算轻举妄动。
　　她嘴上抱怨着：
　　“他们应该主动给我献上大房子和仆人，再开个研究会，研究该给我这位钻石何等待遇...仆人，等等，我的猫呢？”
　　这时，姬玛才想起莉安夕。
　　哦，把她丢在原来的世界了。
　　那就没事了。
　　“不知道乔治在干啥？那龙傲天，虽然败在老娘的无耻下，但他现在，应该有红颜知己安慰吧。脸埋在珍娜的胸里，再骑着伊芙·霜叶.....”
　　再看一下周围寒酸的出租屋。
　　空气中，除了廉价的蚊香味之外，还有一股难以描述的臭味。
　　臭味来自万子琪，虽然姬玛在蛇皮袋里塞满冰块，但是万子琪尸体的混合体液——由血与尿液组成的臭玩意，还是流出来。
　　今晚，她要在这里睡。
　　睡，睡个屁，不睡了。
　　姬玛站起来，感觉皮肤有些粗糙，是染上灰尘了。
　　还是去洗个澡吧。
　　姬玛在异次元空间袋里掏了掏，什么都没掏到，异次元空间袋失效了，和她之前尝试的一样。
　　她这次掏，不过是抱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它就好了”的想法。
　　梦境宫殿失联、异次元空间袋也失联。一想到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一大堆香料以及上百件定制好的衣服，都和自己挥手说再见。
　　姬玛更郁闷了。
　　她现在身上只有乔治送的银环、树枝斧枪、幸运金戒以及染血歌姬，还有一套火红色的金边礼服与三角裤。嗯，没有胸衣。
　　“算了，就凑合一下。”
　　姬玛拉开衣柜。
　　衣柜了衣服不少，挂着黑色短袖、黑色短袖以及黑色短袖，哦，中间还惨杂着几件中裤，不是灰色，就是卡其色。四角裤和袜子，像是垃圾一样，堆在一角。
　　姬玛深吸一口，混杂蚊香味和臭味的空气，自我安慰道：“起码是洗过的。”
　　她忍着不适，拿来一件黑色短袖、中裤，还有四角裤，推开了房门，走在仅能容一人通过的过道里，狭小得令如今为大女人的姬玛，感到很不适。
　　逐渐记起的记忆，告诉姬玛。
　　出租屋是合租的，由民居改装。为了能容下更多租户，由三合板组成的墙壁，将房子隔了一间又一间。洗衣机、厨房以及厕所兼浴室，都是公用的。
　　她走向厕所，在短短的路上，能清晰听到房间里，智能手机发出的游戏声、视频声，不时还能听到一阵压低的声音。
　　姬玛经过厨房，推开厕所门，味道还能忍受，大家都爱干净。
　　姬玛走进，关门，没开灯，她能黑暗视物，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副失败者兼畜牲模样——字面意思，不含任何夸张成分。
　　现在她顶着万子琪的模样，所有人都认为她是万子琪。
　　姬玛认为，哪怕她那看不见的犄角，顶到玻璃，把玻璃顶碎。魔抗基本为负数的地球人们，也会坚定不移地认定，她是失败者兼畜牲。
　　褪下衣物，挂在门背的勾上。
　　肮脏的门背和金丝晚礼服，形成强烈的对比。
　　冷水冲刷着姬玛的肌肤，她拿起香皂，清洗身子，把洗发水倒在头发上，**着黑发。
　　在水声之中，姬玛烦闷的心情，渐渐平复。
　　她重新打开个人系统面板，重新打开文本系统，看着零碎的文字，开始思考。
　　现在遇到最棘手的问题，是无法恢复魔力，整个地球没半点魔法之风。
　　这即是故乡的人幸运，也是姬玛的不幸。
　　要恢复魔力的话...
　　姬玛看着自己能力：
　　“新的食物：你可以指定某个情绪，作为你的食物，你已经指定痛苦情绪作为你的食物，他人的痛苦将供养你，并且能给你恢复魔力。”
　　给人痛苦..
　　姬玛一下想到很多，现代社会有互联网，信息传播得很快。
　　要是我开个直播，直接使用魅惑，魅惑一切看到视频的人，让首先点开的人，发疯般地转发、扩散，再令他们做些痛苦事的话。
　　可行。
　　但先要做个实验实验下，找个人，令他痛苦。
　　姬玛顺着这思路想下去，最后摇摇头。
　　不行呀，这种大规模事件，现代国家一下会察觉到。
　　姬玛又想，假设自己惊扰了国家机器，会是什么情况？
　　一群武装人员，坐着战争机器来围剿我。
　　如果我隐形能不被仪器观测到，我只需往大都市里逃，面对的压力就小很多....但还是别暴露为好。
　　鬼知道，华夏有没有什么华夏龙组之类的。
　　想到这，姬玛写下一个任务名《探索地球是否有超凡力量？》
　　现在还是低调做魔为好，好好忍受这肮脏的“鸡笼”。
　　想好当前的生存策略，姬玛放弃在大都市寻找一处住所的想法。
　　她相信，会有家庭优渥之人，能明智到将自己家奉上给自己住——她只需用一点魔力即可。
　　但这可能会打草惊蛇。
　　那暂时先做第一世的废物社畜吧。
　　至于下一步要做什么？
　　姬玛心中涌起怨恨，金眸眯起，低语着自己前女人的名字。
　　找到她，复仇就那么简单。
　　她写了个任务，标题简洁《复仇》，并标为主要任务。
　　姬玛有了初步想法，先顶着万子琪的模样，在进一步熟悉现代社会的同时，寻找前女友的线索，然后.......
　　这时候，厕所的门敲响，外面传来不耐烦的男声：“你洗好了吗？洗那么久。”


第894章  贫穷
　　这句话，将姬玛从思绪中拉出来，她心一恼，但“低调做魔”四个字，历历在目。
　　“我洗澡呢。”
　　“我九点钟就见你洗，现在十点半了！你是女水鬼么？洗澡都不开灯，洗那么久做什么？”
　　“我再洗下。”
　　“要等多久？我屎都快拉出来了！”门外租客把单薄的厕所门，拍得“彭彭彭”响。
　　姬玛关了水，拍门声才停下，她打开厕所门，伸出一根小拇指。
　　“你先回房间等，回去等就好了。”
　　门外的租客道了声好：“好。”
　　就传来一阵渐远的脚步声。
　　还是忍不住使用魔力了呢。
　　姬玛瞟一眼个人系统面板，见到自己的魔力，还剩89%。
　　尽管解决了租客，理论上说，她可以在厕所里洗到租客把屎拉到裤裆里。
　　可是，姬玛已无洗澡的心情。
　　厕所瓷砖墙面下，满是泛黄污渍。白瓷蹲坑的凹痕里，有一条条屎黄色污垢，冷水从花洒上滴落，落在她头顶上。
　　可笑，真可笑。费尽心思，背刺乔治，出生入死，就是为了回故乡，和别人共用烂厕所？
　　姬玛深吸一口气，压住现在立即就去找个好住所的冲动。
　　“低调，低调，说不定华夏龙组脚踩神选，拳打大师，我一败露身份，天上立马飞来七八把飞剑，轮着把我片成烤鸭片呢。”
　　这样想着，姬玛一打响指。
　　水滴从她光洁的肌肤、湿润黑发之中，浮起来，纷纷落在地上。
　　姬玛伸手，拿起门背后的晚礼服，她闻了闻，觉得有股淡淡的臭味，便放下来，伸手去拿黑色短袖和中裤，还穿上四角裤。
　　只是，把黑色短袖套身上时。
　　过于丰硕的胸，用力撑着短袖，好不舒服。
　　姬玛用力，直接将黑色短袖给撕成碎片，拿起火红色晚礼服，穿好。
　　她之前哪怕在冒险途中，都不会洗完澡，还穿脏衣服。
　　姬玛踩着拖鞋，抓起笔直的树枝，握紧。
　　它在诱惑着姬玛，烦心的时候，就出去兜兜风，见人就剁，心情很快会变好。
　　“低调，低调。”
　　姬玛走回房间，经过一房门时，说声：“我洗好了。”
　　房门立刻打开，租客风一般冲出来，冲向厕所。
　　姬玛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开房门，万子琪熟悉的臭味，便迎面而来。
　　她忍住臭味，关好房门。
　　看着个人系统中的主要任务《复仇》，开始继续构思下一步该怎么做。
　　直接去找前女友吧。
　　我直接住她家里，反正她的房子也算是我买的。然后我就研究研究，怎么让她活得更痛苦。
　　嗯，这样也能研究，从人类身上获得痛苦力量，能不能恢复魔力。
　　只可惜，姬玛记得。前女友不知溜到哪里去，他连前女友的老家、住所在哪都不知道。
　　一想到当年，自己甘愿把血汗钱交出来，交给她用。她给的理由，仅仅是什么“我需要安全感”“我们一起买个未来的小窝”。
　　不仅上交工资卡，还把老妈给自己买的房子，给卖了。
　　更蠢的是，给了那么多钱。连新房在哪都不知道。
　　问，问就是“你不信我吗？”
　　“好寒心。”
　　“又听你妈的？不是我说你，你真的有点妈宝。”
　　三个世纪，姬玛忘了许多在地球的记忆。唯有这些零碎记忆，记得特别清楚。
　　她还记得，那些手机屏幕上的对话。
　　越想越气，手中的笔直树枝，直接变成“树枝斧枪”，嘴中吐出尖牙长舌，在空中晃动，渴求着鲜血。
　　“给我回去。”
　　树枝斧枪又变成树枝。
　　要冷静，至少别一时冲动，把前女友给剁了，否则会少许多折磨她的机会。
　　姬玛从床上，拿起带有血迹的手机。
　　上面有前女友的手机号码，也许它能作为媒介，帮助自己占卜到前女友。
　　手机是大学时后母买的，为了表示她在意自己的继子，她花了不少钱。似乎是当时的旗舰机，居然在跳楼后幸存，至少屏幕还是亮的，还能拨号。
　　姬玛摸索着智能手机，摸到侧面的按钮，用力一按。
　　布满裂痕的屏幕，亮了起来。
　　姬玛伸出手，触摸着满是裂痕的手机屏幕。
　　没任何反应。
　　她模仿着，当地人使用智能手机的办法，用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按压，一丁点反应都没有。
　　“奇怪，之前不是还能按出120吗？”
　　话音未落。
　　手机屏幕一黑，姬玛再按下电源键，按几次，都不管用。
　　“没电了？”
　　姬玛也没找到有充电器。
　　她又想到，之前搜过万子琪的身，无比清贫，连路边的哥布林都比万子琪有钱。他身上，连一点货币都没有，连哥布林都有闪亮的贝壳呢。
　　对了，前世是用智能手机来付款，有钱也不会带在身上。
　　姬玛一下发现，自己现在一分钱都没有。
　　还是先把手机修好再说，至于钱，修好再给钱。钱嘛，明天去他这个废物的“牧场”去，拿走他所有东西，再辞职，希望他的工资不是日结的。
　　姬玛想着，想着，又习惯性地用力一靠椅背，用两个椅脚支撑着。
　　不锈钢椅脚忽然一折，身子失重。
　　姬玛立即反应过来，身子敏捷地恢复平衡，她站好，看向自己的椅子。
　　这廉价的椅子，椅脚是单薄的中空不锈钢管，如今已折了。
　　姬玛二话不说，提着“笔直树枝”，跳上船，一脚踏在窗台上，推开窗户。
　　带着烧烤味的夜风吹在她脸上。
　　姬玛手扶着窗框，叹口气，关上窗户，低声念道：“低调，低调。”
　　她坐在床上，长夜漫漫，至少要找些事做。
　　已经决定好明天去万子琪的公司。
　　姬玛想了想，思考了下，如今自己逃跑能力很差。
　　原因是，目前无法进入梦境，也不能打开梦境宫殿。这等于将自己的个人强度，废了一半，不能在梦境中遨游的魅魔，还算什么魅魔呢。
　　姬玛闭上了眼睛，在廉价蚊香味和万子琪的臭味环绕下，缓缓地进入梦乡之中。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
　　很慢，也很快。
　　一眨眼。
　　姬玛便来到了自己的梦中。
　　在自己梦里，她想得到什么，就得到什么，但这毫无意义。
　　姬玛试着穿过自己的梦，来到梦境。
　　她如一只破茧的蚕，从白色的梦中伸出头，见到的，却是一片虚无的黑暗，空旷得让人心塞。
　　但在黑暗中，姬玛见到许多许多“梦境气球”，密密麻麻，堪比这座城市的灯光。
　　“原来，还没人开垦出梦境。如果我开垦出梦境，我应该就是梦境之主吧。”


第895章  日常
　　经过长达数小时研究，翻阅个人系统面板里，诸多关于神秘学的记载。
　　姬玛终于找到开垦梦境的办法。
　　她目视着不远处的梦境气球，散发淡白色光芒的梦境气球，接收到姬玛所输送的魔力，开始发出更强烈的光芒。
　　光芒如同颜料般，泼洒在虚无之中，却由无形之手绘制出一幅幅镜像。
　　墙壁、电脑椅、衣柜、窗台，渐渐明晰，由黑白两色所勾勒。
　　姬玛激活一个、两个、三个..梦境气球，它们所散发的光芒，将整个小区都绘制出来，还辐射到周围的街道。
　　姬玛从自己梦中，飞入梦境，展开翅膀，飞向天空。她下边，一颗又一颗梦境气球点亮，黑白两色的梦境朝四周扩展，于虚无黑暗之中，开拓出新的梦境。
　　姬玛忽然一停，伸直了翅膀，悬浮在空中，梦境的扩张同时也停了下来。
　　她俯视下方，下方是由黑白两色所组成的梦境，范围之大，包括了整个城区。大道笔直，将城市横纵切割，高楼大厦如密林般。
　　太大了，大到姬玛开始担忧，担心如此大的动作，是否会引起地球上“超凡者”的注意。
　　或许是什么隐于山中、云上的修真门派，又可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异能者，甚至是替身使者也有可能。
　　她有些懊悔，一时欣喜忘了低调做魔。梦境对她而言，太过重要，有了梦境，在梦境范围自己相当于可随意传送，还能随意躲入梦境。
　　无论是安全性还是灵活性，都得到极大保障。
　　姬玛将担忧抛到脑后，她在梦境之中翱翔，边翱翔，边估算这梦境的面积。
　　这片新开拓出的梦境，相比于虚空，小得如漂浮在寂静黑暗宇宙中的树叶。
　　但它的面积，经过姬玛大致估算，就有两个平方公里。
　　耗魔多少？
　　姬玛打开个人系统，查看了剩余魔力，还剩88%。1%魔力约等于2平方公里的梦境，加上高度约500米，那就是1立方公里的范围。
　　不知道要覆盖整个华夏要多少魔力。
　　姬玛忘却了许多前世记忆，也记不得华夏的国土面积几何。
　　她在梦境中，干完活之后，回到自己身体里，睁开眼睛，外面的天空已经蒙蒙亮。
　　肚子也有些“饿”，并非真正饥饿，而是出于对美食的渴望。
　　虽然不知道确切的上班时间是多少，但姬玛直觉告诉自己，离上班时间远得久。
　　她打算为自己做个早餐，从日常生活中，回忆起前世记忆。
　　说干就干，姬玛推开房门，走向公用厨房，厨房里有冰箱。
　　打开冰箱，里面东西极少只有挂面。
　　看来故乡的年轻人们，都没有烹饪的习惯。
　　姬玛拿出挂面，看到洗手盆旁，立有三四块砧板，其中一块塑料砧板看着眼熟，姬玛便拿来用。
　　调料品也很多，摆了四五堆，每一堆都是一个人的。
　　漂泊在外，总会尝试着做记忆中的家常菜。
　　其中一堆调料品看起来眼熟，由腐乳和多瓶老干妈组成。姬玛拿来一小半瓶老干妈，拧开盖子，特别的油香味和辣香味，一下让姬玛用力一吸，口水在舌齿间蔓延。
　　她咽下一口口水，伸出长长的舌头，伸进老干妈里，钻进颗颗黑红色豆豉中。特殊的油辣味渗入味蕾之中，激活古老的记忆。
　　味道很美妙，有点辣，但又不是特别辣，不像其它辣味，如一根根针，刺穿舌面，留下片片血洞。
　　原来，我之前也不是不喜欢辣椒的呀。
　　姬玛长舌头在里面一卷，卷入嘴中，咀嚼着软孺的豆豉。不一会，将小半瓶老干妈吃完，舌头刮弄着壁面，干干净净，老干妈的空瓶干净得像是新的。
　　她打开水龙头，接了一锅清水，开大火煮沸，丢入挂面，煮软，再倒几勺味精——仅仅是姬玛想多尝点味精味。
　　在异世界，她用过许多办法试图提取鲜味，包括不限于将海肠晒干磨粉，但都比不上比记忆中的味精，还是味精纯洁。
　　将煮软的挂面捞出过水，放入碗中，加酱油、倒老干妈，加一块腐乳，再搅搅搅。
　　面的样子和记忆中的重合后。
　　姬玛拿起筷子，一叉再一卷，将面卷在筷子上，一圈又一圈，塞进嘴里吃。
　　味道真是好急了。
　　姬玛胃口大开，一会便把一碗面吃光，浑身暖洋洋的。
　　住在狭小居所、洗到一半被打扰、和尸体挤在一房间里....种种带来的烦恼，在饱腹感之前，全速消失。
　　很少有那么享受的时候。
　　来自洛塞恩的葡萄酒加上伊斯达的幼牛，幼牛是现宰，它来自遥远的高等精灵岛。再由半身人顶尖厨师做的红酒煮牛肉，都比不上这廉价拌面。
　　看来，即便是贫穷的时候，也有些东西能鼓起面对生活的勇气。
　　姬玛舔着碗底的汁，很咸、味重。
　　如果有蔬菜就好了，刚好能中和。
　　姬玛想着，目光一扫，见到一抹绿色。
　　她才看见，在窗台角，有一小片姜，拿起来一看。姜上是抽出了绿芽，姜剩得不多，只有一块大拇指大，上面还有浅浅的伤痕。
　　姜虽受到阳光与水滋养，长出新生的绿芽，可它终究是要死的。没有土壤汲取养分，菜刀还会一刀又一刀切下它的身子。
　　残留身体中，所剩无几的养分，要用来愈合伤口，还要供新生的绿芽。
　　一种哀伤弥漫心头。
　　过了一会，姬玛渐渐觉得奇怪，自己居然会和长芽的姜共情。哪怕把新生婴儿的头给剁下来，她都没多哀伤。
　　这时，心中的哀伤唤醒了古老的记忆。
　　姜是她还是凡人时，一块块切下的，本来见到姜抽出绿芽，想埋进土里种，用别的姜来代替。
　　可在菜市场，看着姜的价格，又踌躇起来，没买。
　　最后为了省那么一点钱，将姜一点点切掉，忽然就感觉，这样活着可真没意思。
　　“可悲。”但姬玛不觉得可笑。
　　她下楼，在绿化带上，挖了土，装在碗里，埋入发芽的姜，洒了水。
　　为防止意外，她对着盆栽施展了个小小的“迷宫术”，防止凡人伤害到它。
　　等以后，我有钱了，给你搞个花园。
　　姬玛默默发誓，她洗了把脸，回到房间。
　　打开蛇皮袋，蛇皮袋里的冰块全融了，水消失不见，万子琪发白的脸，无神地看着姬玛。
　　“以后会轮到他们跳楼的。”
　　姬玛自言自语，使用“模拟”能力，创造一袋的元素冰——它们融化后会消失不见。
　　再将蛇皮袋拉上，拿起工作牌，揣进兜里，才发现，穿的晚礼服没有兜。她将工作牌挂在脖子上，出门在街上逛，通过问人，找到修智能手机的地方。
　　老板说，要把内外屏全换了，烂得很多，他这里没有货之类的。
　　姬玛虽然听不懂许多词，但告诉他，要他全力以赴，把手机修好，不管多少钱都行，还有越快越好。
　　她的言语，如此鼓舞人心，老板直接挂个今日休息的牌子，全心全意为姬玛修好烂手机。
　　望着修手机老板离去的背影，姬玛默默决定，如果很贵，她打算赖账。
　　早上路上的车辆越来越多，远比阿道夫马车还多。
　　十字路口的交通灯一下变红、变绿，车辆皆自觉在红灯前停下，秩序井然。
　　姬玛只在白城见过这场景，因为曙光之神领域包括守序。
　　她驻足看了一会，满足了新奇感后，见到路边的公交车站牌，下面站了许多人。
　　一辆她见过最大的车，轰隆隆驶来，姬玛颇为新奇看着它。
　　是公交车。
　　古老记忆恢复了，也褪去公交车上的新奇感。
　　她身上没有一点钱，便徒步遵循着记忆，走着，走着，走到地铁站。
　　在售票处。
　　姬玛四处搜寻，找到最年轻漂亮的女人，走到她前面，随意撒了个慌，便成功让她为自己地铁票买单。拿到了一塑料卡。
　　安检站前，排满了一队人，都要通过一个奇怪的门，姬玛凝视着它，靠着残缺不齐的古老记忆，回忆起它的功能。
　　是用来查找心怀恶意的人，身上的武器的。再一努力回忆工作原理，这思考难度，远比运用神秘学来搭建一个可怕仪式更难。
　　等姬玛走到门前时，才记得。
　　这门是通过“无形之光”穿过人体，而金属与一些物品，能反射“无形之光”，便能在发光屏幕上，显示出人体身上的金属武器。
　　姬玛开始紧张，这科技造物是否能解开自己真面目？
　　她可算是武装到牙齿，腰间可别着一笔直树枝，没等她犹豫，她踏过安检门，安检门没尖叫。
　　一点事都没有。
　　踩着能“自动下降”的黑色梯子，往地下出发。
　　姬玛饶有兴趣地看着下面，看到脚下的台阶，互相嵌合，没入地下。
　　真是赏心悦目。
　　姬玛想着，回忆起这叫电扶梯，新奇感又消失了。
　　她走到地铁旁，门是关着，每个门口前都站着一大群人。穿蓝色衣服的人，在维持秩序，命令人群站在白线外。
　　人也太密了吧，快比得上打仗了，能载入史册的那种。
　　一列地铁呼啸而来，准确停住，门一开。
　　人群涌进地铁中，人之多、速度之快，却没发生践踏事故，让姬玛啧啧称奇。
　　才几眨眼的功夫，地铁里便塞满了人。看着大开的地铁门，里面人挤着人。
　　我还是自己飞吧。
　　姬玛回过头，走出地铁站。


第896章  我救了你
　　飞到园区附近，找了个地方，避开摄像头，悄悄现身。
　　无人知晓，街上多了人。
　　园区里人流汇向公司门口，一个个年轻人拿出一张卡，在门口一刷，门滴的一声打开。
　　没有插队，更没人争吵，拔剑对砍，连带武器的人都没有。一切井然有序，无声的秩序在约束着众人。
　　姬玛有些不适，她克服这小小的不适。
　　迟早有一天，自己要在故乡完成复仇，出人头地。再这么说，为了到地球，乔治不知流了多少血。
　　要是在地球，没出人头地，那么乔治的血岂不是白流了吗？
　　姬玛想着，大步走向前，拿出塑料卡一刷，门禁在她面前打开。她跟着人群，走向上辈子跳楼的地方。
　　楼下，早已支起早餐铺，前面围着一群人，白汽从早餐铺之中升起。
　　三个世纪前的古老记忆，渐渐复苏，熟悉感越来越强。
　　姬玛踩着阶梯，和三五成群的人，踏过地上的血迹。因姬玛的超凡能力，没人在意地上淡淡的血迹。
　　她在楼前，停下脚步，转过身望向门口。
　　“大学...”她嘴里吐出陌生又熟悉的词汇：“很像大学生活。”
　　除了人太多除外。
　　地球上的时间已是九点半，离上班时间还差多久未知，但姬玛心里没浮出恐慌感，那说明离上班时间还差段时间。
　　姬玛走进电梯，里面只有五个人，但姬玛还是感到不适。
　　有人按下金属按钮，按钮上的数字亮起，有个数字眼熟，姬玛伸手摁下，之后习惯性地又按下方的一个按钮。
　　银白色金属门关上，将狭小的空间封得死死的，如金属全封闭棺材。几秒后，这尊棺材被拉了起来，感受到超重。
　　姬玛不安地将手，虚握着腰间的“树枝斧枪”。周围的人见怪不怪，不是低着头用手指划过“智能手机”的玻璃屏，就是直直望着门。
　　这地方，真是适合埋伏了。只用用几个炮灰，麻痹我，中途悬停，封住我后路，再用超凡能力...
　　姬玛在脑海里模拟起一场“伏击战”，她嘴里下意识低诵着咒语，还不时发出“树枝斧枪”切割金属的声音。
　　一位女生皱着眉头，转身看向她。在女生眼里，这位一头油发，嘴里念叨着古怪语言的男人，一定是中二病犯了。
　　姬玛根本不在意他人的目光，直到电梯停下，金属门对开，姬玛才从“模拟对抗战中”恢复过来，边走出电梯门，边用通用语自言自语：
　　“耗费百分之十四魔力...”
　　几束奇怪的目光目送她远去，电梯门要关上时，议论声从电梯里飞出。
　　“他是神经病吗？”
　　“犯中二了吧？”
　　“我记得他，他好像是姓万的，那个到处借钱的人。千万不要借钱给他，我听讲，他背了一百多万的债。”
　　姬玛一向无视别人对自己的评价。无数人在背后，骂她下贱、浪荡、恶魔...等等，她眼皮都不抬一下。
　　但那飘来的第三句话，让姬玛头微微颤抖。
　　过去的记忆涌上心头。
　　她记得，那时自己很内向，憋了很久，跑去问同事借钱。看着同事的脸，脚直发软，心里害怕极了。嘴里准备的话，吐出来，却断断续续。
　　她记不清，有没有借到了钱。
　　但她记得，那时自己的心情，惶恐不安。她甚至还记得，自己一点不掩饰自己的害怕，心里期盼着对方可怜自己，客套一些，别戳玻璃心。
　　许多人很客气，但有些人的回应，很刺人，例如说：“你不是赚了很多钱吗？”
　　“你怎么那么穷了？”
　　“你都没钱，我也没钱呀。”
　　姬玛记不清那些人的脸，否则姬玛不会介意，小小违背“低调做魔”的计划，给他们安排一些意外。只需一点小小的诅咒，保证他们不到三个月，一起到骨灰盒里报告。
　　她只记得，那时的情绪。
　　明知道借不到钱，但总是被这个，那个逼着，硬着头皮，像个乞丐一样，手心朝上去乞讨。
　　“安然，安然，早上好呀。”
　　有人朝她叫着，姬玛分辨了下汉语，记得自己原名为万子琪，便没理会，继续走。
　　“安然，你昨天怎么早退了？”
　　姬玛这才停下脚步，转过身，见是一位穿着白色短袖与运动裤的年轻男人，他看上去很干净，正对自己招手。
　　姬玛用食指指着自己：“我？”
　　“对。”白短袖男人笑道：“是我说话太小声了，安然。”
　　姬玛才记起，在公司里，每个人都要取花名，真是浪费记忆力的规定。
　　“我忘了，还有你觉得我奇怪吗？”
　　“奇怪。”白短袖男人说：“你昨天居然早退，主管电话打了十二次，你都没接，整个组的进度都卡住，连阿宁昨天都找你。”
　　姬玛心里居然升起一小股负罪感。姬玛自己惊了，除了给乔治一斧头，她还真的没多少负罪感。
　　包括但不限于，强掳美女、购买女仆，上好奴隶契约再欣赏她们逃亡的模样，这还是小事。比较大的有，将伤兵全砍断腿，丢给追来的战獒，用来拖延...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察觉到，这负罪感来源于社畜万子琪。
　　姬玛压下，问：“阿宁是谁？”
　　白短袖男人奇怪地看着姬玛：“是高P呀。”
　　高P是啥？高高的屁股吗？
　　“他的正式职阶名？”
　　“是我们部门主管。”白短袖眼睛睁大地看着姬玛，“还有职阶名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今天我想玩个游戏放松放松。”姬玛随口编了个谎：“是这样，我假装记忆全失，正在通过问询，来找回我的记忆。”
　　白短袖男人一下便接受了姬玛的说辞：“原来是这样，你这样挺少见的。”
　　“我以前是怎么样？”
　　“比较...内敛喜欢埋头苦干，我们玩王者荣耀你也不一起，自己去读代码。”
　　姬玛能感觉到，对方八成是地位低于自己。
　　“好了，我的座位在哪？”
　　白短袖男人指了一桌面说：“那里。”
　　姬玛循着他指示看去。桌面要比她想象的要好得多。宽大，宽大到桌面摆放三块很大的液晶屏幕，环绕着座位。上面还摆着一抬笔记本电脑，标记是一颗啃了一口的苹果，真丑。
　　可见原来的我品味真差。
　　不过可看出，万子琪在公司待遇比在出租屋里好太多。
　　姬玛坐在电脑椅上，腰托托着腰，她打开笔记本电脑，熟悉的感觉涌出来，她敲打着外接的键盘。直觉告诉她，在笔记本电脑里，有万子琪的许多私人资料。
　　对恢复自己记忆，大有裨益。
　　电脑屏幕显示输入框，需要她输入密码才能解锁。
　　姬玛右手放在小数字键盘，熟练地打出一串数字。没记错的话，这是自己常用密码，从得到个人系统，一直用到现在。
　　输入框出现一行星号。
　　姬玛敲下回车键。
　　没解锁。
　　又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嘈杂的人声中，脚步声靠近。
　　姬玛转过头，见到是白短袖男人走来说：“对了安然，你帮我在git上看看我提交的分支，最好快点，再这样下去，排期要做不完了。”
　　“哦。”
　　“对了，主管叫你有事。”
　　一种危机感从姬玛心底浮起，就像是作业没写，却又在课堂上被点名。
　　但她轻易将危机感摁下去。
　　凡人而已，何须在意？
　　“刚好，我也想找他。”姬玛说：“辞职。”
　　“辞职？！”白短袖男人惊了下，又笑了笑问：“你为什么要辞职？”
　　“和你没关系。”
　　姬玛拿起笔记本电脑，打算找人帮自己打开，就算打不开，也能换钱吧。
　　白短袖男人看着姬玛的背影，旁边的同事们，议论纷纷，开发组的主力居然要辞职了，这肯定是个大新闻。
　　几分钟后，姬玛折返而来，随便找了个人，问：“那叫阿宁的高p，他办公室在哪？”
　　语气平静、平淡，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一点也不会暴露出，自己缺乏常识的真相。
　　但为什么，被询问的年轻女生，非常奇怪地盯着自己呢？
　　办公室，这个词难不成还有其余意思？
　　“安然同学，我在这里。”一只手从不远处的桌面上举起来。
　　姬玛一看。
　　是位头发半白的老男人，鼻子上顶着琥珀色眼睛，穿着粉色短袖，伸出的两只手，像是烧黑的陶土，脸上带着客套的笑容。
　　熟悉的感觉。
　　是的，他就是部门主管，自己主管的主管。
　　部门主管是没有办公室的。
　　姬玛脸色不变，走过去说：“我要辞职。”
　　“我刚才听说了，安然呀，你——”
　　“辞职，把我这个月的工钱结了，我马上走。”
　　“你为什么不和你的主管谈谈呢？”阿宁说：“他叫安拓。”
　　“你职位更大。”
　　阿宁笑着，扶了扶眼镜，拿起保温瓶，拧开正要喝，说：“我要管三百人，昨天你早退，别人还以为你去跳楼了，我都打电话给你，什么事都找我，你说，我还用工作吗？”
　　“因为我对你有救命之恩。”姬玛抢过保温瓶，说：“这水有毒。”
　　说着，她倾倒保温瓶，茶叶与黄色茶水一同倒在地上。
　　阿宁低头看了看地上的茶叶，再看了看，自己被茶水打湿的裤子。
　　姬玛说：“纠正一下，是茶水有毒，很厉害，你差点死了。”


第897章   救命之恩
　　昏黄色的茶液，在地上蔓延，湿润了部门主管的运动鞋。
　　部门主管阿宁的表情凝固了。
　　现在，哪怕他用力一拍桌面，指着姬玛的鼻子骂，周围的同事也不意外。
　　旁边几位同事，在窃窃私语，隐约听到“...医院..”“..精神科..”之类的汉语。
　　还有位女同事，扯了扯路过的朋友，叫她一起看热闹。
　　本来部门主管阿宁是想不撕破脸皮，客客气气地把眼前的“万子琪”送到医院派来的救护车上。
　　他的事迹，部门主管阿宁略有耳闻，谈了个女朋友，把自己房子都卖了，连家里的医药费都出不起。
　　但是。
　　姬玛顶着万子琪的脸，从容冷静。
　　一点不像是在骗人的样子。
　　部门主管阿宁对万子琪有些印象，加班狂、技术不错，非常内向。这种人，真的会撒那么荒唐的慌吗？
　　这个念头，宛如疯长的野草，一下占据了他的脑袋。
　　他问：“你怎么证明有毒？”
　　姬玛说：“茶水有毒，你不信，你可以伸手指进金属瓶里，再舔舔手指。”
　　语气听起来怪怪的，阿宁也没多在意，他在好奇之下，将食指伸进保温瓶里，湿了指尖，再一舔，咂咂嘴。
　　一秒，两秒，三秒。
　　他脸上露出笑容：“没什么事呀。”
　　说罢，阿宁皱起眉头，忍不住捂住心脏：“我，我心脏怎么跳那么快？”
　　不是姬玛下的手。
　　她诱导问：
　　“你活动下自己的脚，有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吗？”
　　阿宁开始颠腿，越颠越感觉不对劲，颠腿的频率越来越快，他惊道：“什么病？我控制不了我的腿。”
　　惊慌之下，阿宁双掌压住自己的腿，才将颠腿压下。
　　姬玛继续诱导：“所以你觉得..”
　　“有人对我下毒？！”
　　阿宁不可置信，他虽然四舍五入，也算个大厂高层，但毒杀？犯得着吗？
　　“我不知道。”姬玛给他想象的空间，她再次确定，故乡人的魔抗，可以说是负的。
　　她不过是撒了个慌，其余什么没干。阿宁便受谎言影响，又是心脏暴跳，又是颠腿不受控制。
　　现在即便是十点之后的上班时间，如此惊奇的事，还是让不少同事放下手中工作，议论纷纷，又或者是掏出手机商谈。
　　阿宁也掏出手机，在上面拨号，拨出120。
　　“等等。”姬玛说：“你现在看起来没事了，能先报下我救命之恩吗？”
　　“我要到医院检查。”阿宁说：“如果没问题，我马上和人事打个电话。”
　　“但我要辞职，现在就要。”姬玛说：“我很急着用钱。”
　　她受够了廉价出租屋。
　　阿宁觉得姬玛说得颇有道理，便推掉早会，带着她，去办辞职手续。
　　万子琪的主管大惊，认为辞职就辞职了，可按规程，万子琪要呆最多一个月，把工作交接好再走，哪有直接拍拍屁股走人的道理？
　　好歹也要把代码的注释补上吧。
　　但如今，姬玛连写个HelloWord都不会，给一大堆自己看不懂的代码写注释？就算是第一世的她，连上周自己写的代码都看不懂。
　　更何况，姬玛暗自发誓，无论如何，回到地球后，她决不劳动赚钱，去当个畜牲拉磨赚口粮。
　　但不得不说，不愧是大厂。
　　即便姬玛拉了个部门主管，也不能第一时间辞职，拿到钱。
　　半小时后。
　　姬玛叹气：“人心不古，我只是想拿回我的血汗钱，就那么难吗？”
　　白头发的阿宁说：“如果你不坚持拿走公司财产的话，你早走了。”
　　姬玛怀里抱着笔记本电脑，上面有她认为难看的苹果标志。这台笔记本电脑，是进公司的第一天发的，里面有监控软件。
　　“我好歹干了那么多年，拿台笔记本怎么了？”姬玛毫无廉耻之心，“再说，我还阻止了一场阴险狡诈的毒杀，我说，人力资源主管，要是别人知道这公司没能保护自己员工，死于竞争对手毒杀，以后还会有人来吗？”
　　HR颇为奇怪地看着姬玛。
　　这人，脑子有毛病吧？开个公司，怎么说得和开黑帮一样？什么毒杀？什么“保护自己员工”？现在商战都那么硬核了吗？直接对高层下毒手？
　　但姬玛脸不红，心不跳。
　　HR动摇了，转念一想，至少姬玛说对一件事，如果阿宁真的死了，那么对公司影响不好。
　　姬玛又用了一个谎言，才成功让自己辞职，拿到这半个月的工资，一万五千元。
　　白头发阿宁松口气说：“终于，我要请个假去医院。”
　　姬玛却叫住了他：“等下，你的恩还没还完。”
　　五分钟后。
　　在数位同事惊诧的目光之下，姬玛怀抱着笔记本电脑，身后部门主管抱着一台液晶屏幕，旁边还跟一位年轻小伙，抱着两台液晶屏幕，跟在姬玛后面。
　　还有一袋装满万子琪生前在公司的私物。
　　走到园区门口，叫了辆出租车，直接驶向姬玛的出租屋。钱是阿宁付的，还帮她一起将东西扛到了出租间里。
　　房间内，夹在床与窗台之间的蛇皮袋，散发着寒气，以及若有若无的臭味。
　　但阿宁和年轻小伙，根本没注意到蛇皮袋以及它的气味，或者说，看不到、闻不到。
　　干完这一切，走的时候，阿宁为报姬玛救命之恩，顺手帮她仔细洗好碗，才离开，直奔向医院。
　　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天经地义得如同太阳从东边升起。
　　姬玛手拿银行卡，目送着这两人跨上出租车里。
　　按照姬玛所想，下毒这假事，应该会稍微引起警察注意吧。
　　加上昨夜自己开拓梦境，假如惊动到有关部门，那么这几日，必定会有人过来调查。
　　她已将梦境种子寄生在公司那一大堆同事身体里。她打算这几天，晚上挨个挨个去他们梦境里，“审问”他们的记忆。
　　“低调做魔”并不是要做缩头乌龟，她很想知道，自己的权力边界在哪？
　　整天束手束脚的，很不舒服。
　　一边思索着，姬玛一边走进写有银联的自助银行。
　　墙壁上，镶嵌有一排奇怪而笨重的机器，叫ATM，能取钱，姬玛还是知道的，因为她刚才问过人。
　　让她在意的是，周围人都没携带武器，旁边也没卫兵，按理说这种能直接取钱的地方，也是抢劫案、杀人案高发地。
　　这是个和平的时代。
　　姬玛想着，将银行卡塞进去，又要输入万恶的密码，不过只有六位。
　　姬玛很自信，她回想起来，自己的银行卡密码很单纯，都是老一套。
　　一万五，该找个大房子，再买几套便宜衣服应付应付...
　　姬玛边计划着花钱，手指边在金属键盘上摁下一个个数字。
　　密码错误。
　　试第二次。
　　密码还是错误。
　　梦碎了，新衣服没了，姬玛感觉身上的衣服，又臭有黏。
　　她没试第三次，拔出银行卡，觉得不对劲。
　　为什么没回忆出正确的笔记本电脑和银行卡密码？
　　分明以前的密码记忆很清楚，她长期就用那密码？
　　难道是后面改了？
　　但为何，自己记不起新密码？
　　新密码到底是什么？
　　只是思索，姬玛胸口开始隐疼，她眉头皱紧。
　　魂伤真讨厌，一定和杀千刀的前女朋友有关。


第898章  冷笑
　　银行卡密码肯定和魂伤有关。
　　想到这，姬玛头开始疼起来。
　　前女友呀...我的宝贝。
　　骨子里发软，心里生起前女友生起期盼的情绪来。
　　我说话太重，伤了她，她还是个好姑娘，只是怕我拿爸爸的病讹上她而已....
　　这个想法，陌生又熟悉。
　　姬玛掐着自己的手指，深吸一口气。
　　她呼唤愤怒来淹没这股情绪。
　　我要折磨死她！她算哪根葱？地上的蚂蚁，我连心上人都背叛，为什么不把她开膛破肚、扒皮抽骨？先折磨她，折磨到她生不如死，再用她血脉为引，把她亲戚朋友，全拉出来。
　　他们都是坏人，各个都得死，死得很痛苦。
　　她闺蜜是坏人，坏在一起欺瞒我。她父母是坏人，坏在生养出这个货，她朋友是坏人...
　　不知过了多久，姬玛才缓过来，才注意到，旁边取钱的人早已消失，可能是受她仇怨的情绪所影响。
　　胸口不再疼。
　　之前的种种情绪退潮，理性占据高地。
　　连她都无法理解数分钟前的自己。
　　一想到，之前自己居然有舔前女友的念头，一旦没抵抗过去的话。
　　姬玛身子都忍不住发抖，这简直是夺舍，心魔要夺她的舍。
　　她不由得想到珍娜，伊斯公子用心魔把把珍娜一介强者，弄得她和珍娜尤为狼狈。虽然最后他死了，再一次证明一个道理，弱者别去惹强者，哪怕你是城里首富。
　　但整个过程，简直是小黄书里NTR剧情。
　　姬玛拔出银行卡，决定要快点完成《复仇》这主线任务。
　　她心情烦躁，在看到个人系统中，剩余的83%魔力，便更烦躁。
　　自己居然在隐形花了那么多魔力。
　　姬玛转身便走，冷汗湿了柔软的晚礼服，黏在后背上，她真的很想换件衣服，可若非贫穷，她哪用将同件女装穿两天？
　　若非对华夏超凡力量多少不明，她又哪会贫穷？直接打听富豪姓名，以诅咒威胁性命，勒索钱财，不比现在快活百十倍？
　　思绪间。
　　姬玛找到手机铺，老板见到姬玛，颇为热情地打招呼：“帅哥，你手机修好了，就是按键修不利落。”
　　还好，前世自己没从更高的楼跳下来，否则这小玩意早坏了。
　　姬玛二话不说，直接拿走手机。
　　“一共432元。”
　　“等下。”拿到手机，姬玛尤为熟悉，无师自通地开机，屏幕亮起。
　　老板说：“我帮你把电充满了，不急着付钱哈。”
　　还好手机没密码。
　　屏幕中间有个框，显示一行红字：“29个未接电话。”
　　点开一看，张开一列红色数字，有阿宁的、安拓的，他们手机号占据了29个中的...29个。
　　除了公司，没有谁在万子琪失踪那日，给他打电话。
　　姬玛查看通话记录，见到联系名为“宝贝”的未接电话，拨了53次，接通1次。
　　胸口又隐约疼起来，她记得，在跳楼前，她和前女友打通了电话，具体内容她实在不想回忆，还努力遗忘。
　　只是涌上来的情绪，便让她的胸口不舒服了，眼前出现幻象，是一堵迎面而来急速靠近的水泥路面。
　　她明知是幻觉，可也无法祛除幻觉。
　　“帅哥，得了吗？”
　　修手机老板问，“我要关门了。”
　　姬玛心情不好，反问：“你现在感觉很困，为什么不睡一觉呢？”
　　话音刚落，修手机的老板眼睛闭起，趴在柜台上，睡了起来。
　　幻觉终于消散，姬玛深吸一口气，她点开“宝贝”，见到前女友的手机号码，很熟悉。
　　一刹那，姬玛回忆起许多关于前女友的事。
　　她叫桂知慧。
　　眼前破碎的幻象，又重新排列组合，变成桂知慧的脸。
　　素颜，看起来很单纯，像是领桌女生......分明长得只能说是略有姿色，都不能到她女仆选拔门槛。
　　但是，她对自己笑了，牙齿整齐而洁白。
　　桂知慧的笑容，像是一拳头，打在姬玛脸上。
　　她迷糊起来，心软起来。
　　她回忆起，一起旅游爬山时，桂知慧总是把什么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一起爬山时，自己累得直喘气，她回过头，对自己笑，把喝了一半的水递给自己。
　　自己一时有了干劲，一口气爬上山顶，桂知慧在后面勉强跟上，笑着说：“你等等我，别把你老婆丢下来呀。”
　　她是个好女孩。
　　姬玛猛地反抗这心底的情绪，她回忆起自己后宫三十佳丽，各有特色，论容姿、衣品、谈吐、举止，哪个不远在那臭女人身上？
　　哪怕是出身高贵的女仆，也只能像条狗一样，趴在我脚边，任我支配。
　　但效果嘛，只能说一般。
　　她盯着眼前桂知慧的脸，死死盯着，凶神恶煞。
　　姬玛看出，桂知慧所谓素颜，不是素颜，而是化妆成素颜的模样。她说的“情话”虽然算合格，但她说话的姿态、眼神，都是装出来的。
　　看她姿势，桂知慧那时分明能随意超过自己，却假装体力不支，跟在自己身后，又挑这时机说“情话”，太刻意不过。
　　桂知慧哪是什么女朋友，不过是猎人在捕猎而已。
　　幻象终于消失了。
　　姬玛松了口气，这坏女人！该杀千刀。
　　但她想到乔治，自己和桂知慧无本质不同，也是猎人在捕猎。唯一不同的，大抵是乔治不仅是单纯的猎物，也是她的心上人吧。
　　鬼使神差的，姬玛摁下拨号键，把手机贴在耳朵上，贴紧紧的。
　　“滴！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号码正在通话中——”
　　姬玛又拨几次，期间隔了十分钟，每次都说在通话中。
　　极少有通话时间，超过十分钟的电话。
　　姬玛根据回忆起的常识，确定，她一定是将自己拉黑了。
　　“呵呵。”姬玛冷笑几声，“果然是骗子。”
　　为什么事实那么明朗，自己还说果然是骗子呢？该死的魂伤，总是让我心想舔她的脚丫子。
　　但桂知慧一定想不到，她将那可怜的万子琪玩弄于鼓掌之间，榨得一干二尽，万子琪却化为恶魔，回到故乡报仇。
　　姬玛对着手机号码，眼睛一眨，进行一次快速占卜。
　　受诡变之主赐福的眼珠，令手机号上，出现一行行通用文：
　　“姓名：方诗筠。”
　　“性别：女。”
　　“年龄：22岁。”
　　“身高：158cm。”
　　.....
　　“银行卡密码：981157。”
　　“现住地址：魔都阳江路.....”
　　看到第一行，姬玛脸有些绷不住了。
　　占卜出来的名字，和桂知慧这名，只有几个笔画相同。
　　要么，是自己占卜出错，毕竟换了一个环境，天知道出什么麻烦，她还是程序员时，最讨厌的就是配环境。
　　要么，是自己当时的愚蠢，超过了想象。交往那么久，牵过手，亲过嘴，把全部身家都给她，却连她真名叫什么，都不知道。
　　一时间，姬玛倒希望自己占卜能力出错了。
　　她看向趴在玻璃柜台上呼呼大睡的修手机老板，眨眨眼，得到无比详细的信息，不仅知道银行卡密码，还知道他银行卡放在右裤兜钱包的第二层，叫工商银行卡。
　　存款有98541.7。
　　姬玛不打算偷——也不算偷，自己用能力赚钱而已，那叫偷吗？那叫赚。
　　她谨慎，可不想亲自“赚”钱。
　　再说了，要赚，也要赚富豪的钱。一个要自己劳动的人，肯定是穷鬼，穷鬼能有多少钱？在他们身上耗费魔力，浪费。
　　既然银行卡密码都知道了，自然也知道修手机老板的名字。
　　姬玛叫了声：“韦善斌！”
　　“啊？”
　　修手机老板抬起头，睁开惺忪的眼睛问：“你叫我？”
　　“没事，你继续睡吧，你看起来很困。”
　　修手机老板埋下头，继续睡。
　　姬玛冷笑，笑声越来越低：“呵呵呵....”
　　眼角有些湿，她抹抹眼角，甩下泪水。
　　最后，她用渗人的声音念出三个字：“方诗筠。”
　　宛如巫婆诅咒。
　　再看她的银行卡密码，有些眼熟，或许是过去的记忆唤醒缘故，姬玛多了些码农的敏感。
　　可能是类似yy：MM：dd：HH格式的日期，只是银行卡密码是六位，所以省略前两个数字，现在日期是...
　　姬玛看了看手机日期，20开头的。
　　她心算一下，减掉方诗筠的年龄，恰好得到1998年。
　　所以981157，应该是她出生日期，也就是1998年11月5日早上7点①。
　　她念头一动，有了个猜想，胸口疼得麻木，没那么疼了。
　　姬玛打开支付宝，扫一扫二维码，输入旧的支付密码，输两次，全错。她第三次，用前女友方诗筠的生日，输进去。
　　“余额不足。”
　　密码是对的。
　　余额只剩11.2元。
　　姬玛充了余额，付了钱，转身离开，快步走向自助银行，快走几步，变为慢跑，最后化为奔跑。
　　插卡，在ATM输入981157，密码正确，能看到余额，她转身疾跑回出租间，打开笔记本电脑，输入密码981157，密码正确。
　　电脑屏幕出现蓝天和绿草。
　　姬玛一下瘫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天花板上一群黑色霉点，十分显眼。
　　姬玛一下笑出声来：“呵呵呵....”
　　声音寒冷，宛如刀锋刮骨。
　　————
　　①相关日期：本作世界乃平行世界，因此许多大事不会在本时空出现，所以亲爱的读者们，不要问现在是叉叉叉年，怎么没叉叉叉事。


第899章  搬家
　　躺在床上笑完之后，姬玛起来，并没有直接有仇报仇，飞向前女友方诗筠所在的地方。
　　毕竟，姬玛连魔都在哪个方向都不知道。
　　她打开手提电脑，无师自通地将网线插上。
　　姬玛已经回忆起，属于码农的信息检索技能，她百度了下，搜了搜魔都离自己的位置。
　　好家伙一千多公里，姬玛板着指头算了算，这可能能横跨大半个帝国了？
　　压下复仇的念头，姬玛对这神奇的互联网很感兴趣。
　　她知道，互联网将全国乃至全世界的人，联通在一起。不过也仅限知道而已，三个世纪对她来说，真是太久远了，忘了许多体验。
　　姬玛用一根手指，在键盘上慢慢敲着键盘：
　　“怎么找仆人来搬家？”
　　“天府市哪里有贵族级府邸出租？至少是伯爵级的。”
　　下面，立即蹦出一大堆信息。
　　前面几行，看起来很靠谱，但姬玛把鼠标移上去时，却触动了古老的记忆，给她一种很危险的感觉。就好像见到烧热的热水壶，不要用手碰一样，属于常识。
　　姬玛见到右下角两字：“广告？”
　　她滑动中键，滑下去，屏幕一闪一闪的，看得难受。
　　在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信息之中，她没找到自己想要的。所幸码农的信息检索能力，开始恢复，加上她也看出，许多信息文字有问题。
　　“写这些文字的人，肯定是有人花钱叫他们写的，比我还虚伪。”姬玛嘀咕着，用两根食指，在搜索栏更换关键词，
　　又跑到论坛上去搜。
　　论坛上信息比网页上的好多了，都是活人，真实性很高。
　　姬玛越来越得心应手，找到了不少好用的信息。
　　她现在想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买几件衣服，她受够了这狭小的房间，连她的床都比这大。
　　还有，她才不想和前世的尸体挤在一个房间睡。虽然她可以很轻松地将前世的尸体处理掉，有许多神不知鬼不觉的办法，但她还想留下尸体，作为纪念。
　　姬玛终于找到，适合自己处境，而她又勉强满意的住所。
　　文华酒店，复式私汤套房别墅。下面还贴心的贴有价格，姬玛一看数字2550起。
　　算了算，现在存款14554元，只能住个五天。
　　“这比珍娜的庄园还小，却那么贵。”姬玛再次嫌弃前世的自己，“钱才赚那么少。”
　　不得已，她只能委屈下自己，委屈一下住所条件。
　　因区区存款的限制，姬玛只能一降再降，从“至少二楼，陪个干活的仆人”降到“好歹有个院子吧，怎么说也赶上我到马林城时的居所。”
　　那时她是黄金还是白银来着？
　　但她连带院子的居所，都租不到。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那时候我能买下个带院子的房子，还有小莉服侍。”
　　一想到以后，菜要自己切，姬玛就觉得烦，再想到，出于“低调做魔”的原则，她还不能上街随便忽悠个凡人来干活，姬玛便更烦。
　　最后，姬玛把标准降到“至少不是一个棺材间，而是几个棺材间，还有不合租！”
　　这才找到房子。
　　一个月房租2300季付，2室1厅1卫，面积只有87平方米，但好在能直接入住。
　　用占卜占卜过，不是骗人的，是真实的。
　　姬玛立刻动身，打电话去看房，再用手机上的应用（她很好奇，为什么应用不能放网页上，而是非要放手机里），找到了能搬家的了。
　　押金要一月房租也就是2300元，一次性要交4个月房租，所以只是房子，姬玛就付了9200元，搬家费倒是便宜。
　　姬玛告诉货拉拉的师傅，蛇皮袋里装着是自己行李，很硬。
　　货拉拉师傅是一位身材矮小，皮肤黝黑的中年人，有着劳动人民的吃苦耐劳。
　　他用绳子把装有前世尸体的蛇皮袋，捆在背后，坐着电梯，搬上了32层。再将装满屏幕的纸箱，给背上来。
　　全程没有什么疑问，尽管蛇皮袋梆硬又冷，但货拉拉师傅感觉很正常。
　　姬玛全程只拿着种有姜花盆。见货拉拉师傅如此卖力，不由得同情起来，想到他和前世的自己一样，也是畜牲，社会的畜牲，便多给了100元做幸苦费。
　　前前后后，便一共花了9500多元。
　　新家有许多家具，但没有洗衣机，也没有床铺被子。
　　姬玛还要自己去置办。
　　她感觉比冒险还累。
　　虽然在异世界许多方面比不上故乡，但在异世界她要弄个新家，没那么累，因为她有人可吩咐去做。
　　归根到底，还是我在故乡的地位太低，只是草民，换在异世界和巴托农民差不多。
　　姬玛光溜溜地躺在床上，心里想着。
　　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下，都黑了很久。但天下，还是一片明亮，到处都是电灯，这黑夜有和没有一样。
　　洗衣机洗衣的声音从房门外传来，很有规律，姬玛缓缓闭上眼睛，抱紧了床上火红的床被。
　　被子是棉被，把棉被卷成一卷，抱起来软软的，就像抱个人一样。
　　虽然天府市的夏天，尤为炎热，而新房也没安装空调，但对于姬玛来说，哪怕整个房子着火了，她也不觉得热。
　　姬玛脸靠着棉被，很柔软。
　　这个家还是挺不错的。
　　但睡了一会，姬玛睁开眼睛，没睡着。
　　她站起来，去洗了个澡，穿上新买的衣服，因为没她喜欢的裙装卖，所以她便买了两件旗袍来穿，有些不合身，胸臀太紧了，但布料还不错，只能说差强人意吧。
　　价格还贵，两件红色旗袍加上一些内衣，用了姬玛一千几，而且她没买胸罩，因为大号的没有。更因为，店员说她杯数低，拿着小号的胸罩，试图推销给她。
　　姬玛虽然不太了解现代的杯数，但她知道，不能包完自己双胸的胸罩，肯定是小码的。
　　再加上新买的洗衣机，姬玛一共花了两千多。
　　姬玛看了看余额，只剩三千几元。
　　不过，姬玛也不在意，够用了，能撑过一两个月就好了，在这一两个月中。
　　她不仅要复仇，还要试探这个世界，探明自己的权力边界。
　　洗完澡后，无事可做，姬玛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发现连不上网，她一拍脑袋，才记得联网需要迁宽带。
　　不过，她还记得可以共享手机热点。
　　她成功上网后，点开前世喜欢的网站，一个粉色的网站蹦了出来。
　　在不断闪烁的屏幕下，里面的小人在动，她记得，这玩意叫视频。


第900章  互联网+
　　点开一个“小窗户”，闪烁的屏幕下，一个人跳出来，在屏幕前，做着单调的动作，手提电脑反复播放着几段音频。
　　汉字一行行从屏幕右边，流到左边。姬玛现在对汉字还不是很熟，还没看完，汉字便消失了。
　　她注意到，人物的动作和声音反复播放，其中暗藏韵律，达到某种滑稽的效果。
　　真是好奇怪的娱乐方式。
　　姬玛耐下心来，看了一分钟，越看越觉得自己像个笨蛋，顶着闪烁的屏幕，看那么久，浪费时间。
　　“无聊。”
　　她点叉。
　　这事唯一的意义是，这让她回忆起一些东西。
　　飘动的汉字，叫弹幕。那类型的视频，叫鬼畜。
　　姬玛继续体验前世的娱乐，点开几个视频。
　　一个是游戏视频，看别人打游戏，她觉得很傻，如果我想玩游戏，那我玩不就好了吗？
　　另一个是看小姐姐跳舞，看在封面的面子上，姬玛点进去，视频里的小姐姐双腿纤细，穿着她喜欢的丝袜，脸长得还行，能看出化的妆很浓，皮磨白得不自然。（姬玛还没记得有ps这邪术）
　　但姬玛不在乎，她只在乎好不好看，不在乎自不自然。
　　不过，只看了一分钟，姬玛还是点叉。
　　肢体僵硬，我拉个僵尸跳得都比她好。
　　姬玛一边想着，一边无师自通地点开了舞蹈区，还无师自通地找了一大堆播放量很大的视频。
　　看一个摇一次头。。
　　屏幕闪烁不说，里面自然有容姿不错的女孩，可惜风格她不喜欢，跳的舞都入不了她的眼。
　　她再点开番剧。
　　闪烁屏幕下，几个眼睛很大的手绘女人跳出来，说着异国的话语。
　　姬玛觉得太简陋，眼睛也大的惊人，便也点叉。
　　“没意思。”
　　姬玛点开了头像，头像是个头长着电视屏幕的小人，账户是六级的，她熟悉一下界面，点开收藏夹，鼠标放在“学习视频”上，一点进去。
　　还真的是学习视频。
　　“java零基础教程视频...”
　　“尚硅谷雷神SpringBoot2...”
　　再也没有其它收藏夹，姬玛才记起，在前世。因为“前女友”方诗筠吃醋，所以收藏夹全部都清理掉了。
　　姬玛一想，便胸闷。
　　连这种免费、低质的娱乐都不能享受，真窝囊。
　　她心烦气躁，点叉。
　　现在，她确定一件事。
　　三个世纪是如此漫长，彻底地将她改变，以前所喜爱的东西，现在看来无聊透顶。
　　改变的，就仅仅只有这廉价的喜好吗？
　　姬玛胸愈闷了，她鼠标划向右上，鼠标经过首页视频封面上，浮出一行白字，姬玛目光一下锁定其中几个字。
　　“396.2万播放。”
　　“嘶。”
　　也就是说，有396.2万个人看了这视频？不对，这网站是要赚钱的，天下商人一个样，哪个商人不夸夸自己的商品好？
　　但姬玛转念一想。
　　哪怕有十分之一是真的，也就是39.6万人观看。
　　这意味着...
　　姬玛灵光一闪，一拍大腿，几乎要把结论说出来，但又害怕隔墙有耳，只在心里说。
　　互联网传播那么快，假若我以视频或文字为媒介，岂不是能收割一大片痛苦力量？
　　姬玛不禁回忆起，自己第一次出书的时候。
　　不少盗版读者，为她贡献许多痛苦力量。也因此，她感谢每一位看她书的读者，无论对方是否给她钱。
　　再进一步想下去。
　　我如果拍个视频，录下我的容姿，以我的姿色和魅力，一定能火爆整个互联网。我的“迷魅光环”提到，“所有目睹、间接目睹你容姿的生物，必须使用意志...”
　　就算只有一百万人观看，意味着有一百万人成为我的舔狗。
　　姬玛回想到，第一天回故乡时，整条街的凡人，都因她的容貌而吸引。
　　只要我一声号令，让那一百万人疯狂传播我的视频，拿着手机播放我视频，给他们亲戚好友看。互联网人人都是喇叭，一百万个小喇叭传播，一传十、十传百。
　　可能三天，不两天，便有几千万人成为我的舔狗。
　　话说，华夏有多少人来着？
　　姬玛激动得用四根手指头，在百度上搜“华夏有多少人？”
　　一个可怕的数字跳出来，14.1亿！
　　姬玛不敢相信，她搜了搜亿字的意思，确定一亿等于一万乘以一万。
　　那么多人？那么可能有数亿人，甚至上十亿人成为我的舔狗。哪怕是黑暗四神中的一位，也不会有那么多信徒吧。
　　我能控制一个国家，这个国家为了娱乐我而生，我不再是个要躲在狭小房子里的可怜魅魔。
　　我要让凡人们，给我建一个宫殿！天天给我选妃。
　　姬玛心脏砰砰跳，已经开始搜“如何拍视频？”
　　“国内几大视频平台是什么？”
　　“如何把视频上传到b站？”
　　“如何把视频上传到慢手？”
　　但看了几个教程后，姬玛渐渐冷静下来，使用模拟能力，变出一股冰水，倒在自己头上。
　　脑袋里的热血冷下来，姬玛重新恢复理智。
　　这太冒险了，尤其是在没摸清地球超凡力量的前提下。
　　全世界大部分都敢搞互联网，难道所有人脑子都被驴踢了，都是笨蛋。没意识到互联网能传递超凡力量？
　　尤其是一个有十四亿人口，历史悠久的国家。
　　既然敢，那么肯定有所依仗。
　　可能是神佑，也可能是什么仙术，再说了只是把人变舔狗而已，只要下定决心，派遣军队，可维护秩序。
　　但无可置疑，通过互联网来扩大自己的超凡力量影响，是个好办法。
　　姬玛不知为什么，又想到了乔治。
　　她圆盘没能一起带过来，可能它在乔治手中，也就是说，乔治有朝一日，是有可能来到故乡，制裁自己的。
　　那时候，就算她魅惑全球，亦有可能遭乔治制裁。
　　总是会有人摆脱魅惑，总是会有人暗中反抗。
　　一个邪恶的念头，从姬玛心中浮出。
　　如果我通过互联网散播诅咒，诅咒悄悄潜伏于凡人灵魂中，只消我一个念头，便能杀伤数百万乃至上亿的地球人。
　　届时哪怕她犯下滔天罪行，乔治也没办法制裁她，只能放过她。
　　那时候，没有谁会想让正义得到伸张，因为没人愿意为正义付出生命的代价，除了包括乔治在内的少部分笨蛋。
　　哪怕乔治把剑搁在我脖子上，估计外面哭成一片，上百万的凡人跪在地上，哭泣着，哀求着乔治手下留情。几个母亲抱来她们的女儿，抱住乔治的脚，求他给个活路。
　　他们甚至还会指责乔治说话音量太大，生怕触怒了我，害他们性命。
　　姬玛心中涌出邪恶**，忍不住捂着嘴，咯咯咯笑出来。
　　到时候，一定要乔治装狗叫，叫几声，才饶了他不敬之罪。
　　如果他追过来的话...
　　姬玛莫名有些惆怅，叹口气，关掉网页。
　　嘴里默念着“低调做魔”，决定在没探清楚地球的超凡力量之前，不要搞这种大事出来。
　　姬玛站起来，关掉电脑，再关掉灯，躺在床上，思考着下一步计划。
　　就在新家里休息几天好了，先看看国家机器的反应。至于复仇，还是别急着来，最稳妥的办法是，找到恢复魔力的办法，把梦境铺过去，铺到方诗筠那边。
　　这样出什么意外，我随时能逃。
　　而且还要假借他人手，绑架方诗筠才好，否则我亲自上，会留下许多线索。
　　如此想着，姬玛闭上眼睛，转过身，又不时侧过身。
　　嘴里还念着“低调做魔”。
　　最后，她忍不住睁开眼睛，直接从床上跳起来，打开电脑，在网上买了个直达魔都的高铁票，拿着身份证和手机，姬玛直接出门去。
　　不谨慎就不谨慎，本王好歹是钻石。
　　姬玛想着，握紧了身份证和手机，踏进了电梯里。


第901章  马上到你家门口第188章 第一百八十三章 穷
　　在灯光通明的火车站里，姬玛坐在一排椅子上，等待着。
　　谁叫高铁是早上七点才开？
　　长夜漫漫，而且为了省钱，她买的是一千元的二等座，姬玛用手机搜了下高铁二等座。发现不能睡，只能一路坐着，到魔都需要十三个小时。
　　没钱，就是那么惨。
　　姬玛开始怀念异世界来，在异世界四处都是梦境，她随便可以通过超凡能力，实现横越整个大陆的传送。
　　看了看手机余额，只剩两千几，姬玛一阵心疼，暗自发誓，见面要给前女友一个惊喜。不说扒皮拆骨，至少也千刀万剐吧。
　　白色的灯光，从高高的屋顶上落下，落在她身上，姬玛孤零零一人，坐在排椅上，闭着眼睛，度过漫漫长夜。
　　魔都的夜，也是被灯光所照亮。
　　高楼大厦，皆披着霓虹灯，将五颜六色的光污染泼洒在整个城市。
　　在江河看向魔都，好似一大堆五光十色的生殖崇拜建筑，笔直地指向天空。
　　在高楼大厦之间，橘黄色路灯汇聚成一条条河流，在高楼大厦之间流动。
　　高楼大厦将光污染投射到河流上，也包括其中的一辆豪车。
　　方诗筠坐在豪车后排，透过玻璃，望着两侧明亮的店铺与稍远的霓虹灯。
　　大都市的夜景对于她来说，平平常常，乏善可陈。
　　豪车车玻璃，给夜景镀上一层迷人的滤镜。
　　方诗筠对车了解甚少，只知道这豪车叫迈什么，但她丝毫不怀疑，这辆车价格足以令她心悸。
　　因为车的主人坐在她左边，他是位有些肚子的年轻人，穿着随意，名叫林枫。拿方向盘的，是一位戴着白手套的司机。
　　她听人介绍，林枫是一位富二代，货真价实的富二代。父亲曾在香江为政府引资无数，他的集团很大，取了香江小姐为妻，生下了他。
　　那时候通过选美而出的香江小姐，还是很有含金量的，是走向娱乐圈的敲门砖，用金子做的那种。
　　方诗筠刻意地看着夜景，夜景很美，但她把心思放在林枫上。
　　之前她太主动，太快，现在是时候该矜持些、害羞些。要有紧有松，才能征服对方。
　　不，不是征服，而是能最大取悦他。
　　可是他一言不发，是不是看穿了她的小心思？
　　方诗筠带有淡淡血丝的眼睛，倒映着沿途过往的灯光，心里开始焦躁。
　　她做过功课。
　　和万子琪那从小到大没谈过恋爱的癞蛤蟆不一样，林枫可谓是身经百战。女朋友——应该说是女伴，玩腻了便换一个，光是方诗筠了解的，就有十余个。
　　她提醒自己，不刻意讨好林枫可以，但绝不能晾着他。
　　过了十余分，车不时平稳停下，又缓缓起步，但林枫依旧一声不吭。
　　我是不是晾着他了？
　　方诗筠愈发不安，暗自埋怨万子琪几句。
　　俗话说，和臭棋篓子下棋越下越臭。
　　对万子琪晾他一个月都可以，只需要约会给他碰碰手，约会一切都用他付钱，离别的时候，再用淘宝买来的二十块木梳，给他梳下本来油腻的头发。
　　他就感恩戴德。
　　现在弄得自己水平下降。
　　林枫可不是万子琪那天阉的处男，只要碰个手，他就感恩戴德。
　　方诗筠终于忍不住，脸上带着淡淡微笑，看向林枫，林枫一身酒味，手里拿着手机，正在QQ群聊天。
　　她眼尖，不动声色地窥屏。
　　屏幕上划过一张又一张色图，林枫回复一张臀部圆润，双胸大到堪称累赘的色图，回道：“这我。”
　　这是什么意思？
　　未等方诗筠思索出结果，她敏锐注意到，林枫抬起头，方诗筠收回目光，问：“我在想，多久到酒店。”
　　“司机，多久到呀。”
　　“快了。”
　　这快了，是真的快了。
　　豪车缓缓驶上通往酒店门的缓坡，稳稳停在门口，门童走上来，拉开了车门，客气地说了一句，欢迎光临。
　　方诗筠立即矜持起来，不自觉地更挺着胸，她下了车，双手交叠在小腹前，手里拿着包，等着林枫。
　　林枫一时没下车，群友发的色图质量太高，他按着屏幕，连发好几条：“这我。”
　　方诗筠目光落在酒店门外的喷泉，白色的喷泉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等待也不至于无聊。
　　相比之下，等万子琪一分钟，都让她失去耐心，只觉大好青春，尽浪费在他身上。
　　万子琪没等待的价值。
　　过了几分钟，林枫从车里下来，他自然地挽住方诗筠的手，踩着红毯，走向奢华的酒店门口。
　　旁边的门童毕恭毕敬，方诗筠将腰挺直，自然地和万子琪一起走。
　　酒店门口确实奢华，金光透过剔透的玻璃墙，落在红毯上，方诗筠注意到红毯很崭新，上面没半点脏色。
　　方诗筠也不至于拘束，因为她做好了功课，早在半年前，她哄了万子琪，让他给自己付了五星酒店的费用——当然，他不知道自己是住五星酒店。
　　但住店过程，还是让方诗筠有些意外。
　　没有预约，林枫直接要了一张房卡，
　　林枫像是回家一样，直接带着方诗筠，坐着电梯，来到酒店高处，房卡一刷，大门打开。
　　房间宽阔，方诗筠一眼便见到明珠塔，整块落地窗擦得干干净净，明珠塔的身姿，没半点模糊。
　　这是这家酒店最好的房间之一。
　　方诗筠依旧保持着表面淡定，反过手，轻轻关上了房门。
　　...
　　...
　　姬玛靠着冰冷的不锈钢椅背，自己抱着自己，心里怀念着自己的羽毛大床，怎么样都没睡着。
　　她没钱买商务票，自然不能享用更高级的休息室。
　　姬玛也不娇气，她躺过巴托的土地、躺过北地的冻土，寒风呼呼地吹，篝火时刻会熄灭。
　　但是，那起码是躺着。
　　姬玛自然也能躺在冰冷的地上，可她自认为，还没沦落到这种地步。
　　等我要回我的钱后，我一定天天住豪华酒店。
　　姬玛想着，掏出手机，开始搜索“豪华酒店房间”。
　　一张张图片出现在屏幕上，
　　手机屏幕有些闪烁，但屏幕上浮现的图片，抚慰了姬玛的疲劳，她盯着上面图片。
　　第一张是棕灰色的地毯，上面织着一朵花，一张白床单的大床摆在房间中央。床铺肉眼可见的柔软，如云朵一般。盯着它，就感觉自己像是躺在上面，柔软的床垫托着疲惫的后背。
　　第二张图，房间有一整块落地窗，笼在半透明窗帘后。靠窗书桌前，摆着一柔软的皮椅，望着它，后背冰冷坚硬的不锈钢椅背，似乎变成了柔软的沙发。
　　旁边的床，上面摆着两个圆润的枕头。
　　姬玛幻想着把头靠上去，头陷入其中，那一定很舒服。
　　第三张、第四张....
　　不知不觉，她手机电池图标渐渐变红....
　　...
　　魔都文华酒店。
　　在那能望见明珠塔的房间里，两人相处得很愉快。
　　两人亲亲搂搂，林枫的手，不时伸进她薄薄的白裙里，抚摸她白皙的大腿。
　　方诗筠则害羞着笑着，夹紧双腿，抬起手拍着他的手，说：“快松手，好痒，真的好痒。”
　　但她的笑声是那么的放开，笑的时候露出洁白的牙齿。
　　有些醉醺醺的林枫，从装有冰块的小木桶中拿出香槟，托住瓶底，用力摇晃，旋转瓶身。
　　“噗嗤。”
　　白色的酒花从瓶口中喷出来，木塞撞在墙壁上，落在地上。
　　昂贵的酒液四处泼洒，撒在地毯上、电视上以及方诗筠的身上。
　　方诗筠笑着抬起手，挡住冰冷的酒液。
　　林枫拿出第二瓶、第三瓶、第四瓶...
　　“别这样。”方诗筠说：“我们会被酒店拉黑名单的。”
　　饶是她也明白，这种高级酒店虽然各方面做到极致，但弄脏的话，还是会很麻烦。
　　林枫笑出来，说：“怕什么。”
　　说罢，他弯下腰从一箱香槟里抽出两支，朝着明珠塔狠狠甩过去，而隔着明珠塔的，是一整块落地窗。
　　吓得方诗筠捂住嘴巴，心一下悬起来。
　　一整块落地窗非常昂贵，赔偿费可能搞到百八十万。
　　在一瞬间，方诗筠想到了警察，酒店报警叫警察来，把两人拉进黑名单。她听说过这种高级酒店，会拉黑一些不好的顾客，坚持不做他们的生意。
　　“啪！”
　　香槟在透明的落地窗前摔得粉碎，酒液和玻璃四溅。
　　“别怕。”林枫拿第二支，用力甩向明珠塔。
　　这次，酒瓶侧壁摔在落地窗前炸裂，碎得彻底。
　　碎裂声落在方诗筠耳中，如此清脆，她一辈子都没听过如此清脆的声音，呆滞地望着落地窗。
　　落地窗上没有半点裂痕。
　　但依旧给方诗筠带来强烈的冲击，他居然不担心要赔钱？一点都不担心。
　　林枫看她呆滞的模样，更开心了，他径直走向房间的电视，双手抱起它，扯下来，助跑跑向明珠塔，用力将电视扔出去，扔向落地窗。
　　“咚！”
　　整块落地窗震了震，看起来要脱落跌下去，方诗筠心跳到最高。
　　电视屏幕上满是裂痕，落在地上。一整块落地窗，裂痕则如蜘蛛网一样在蔓延。
　　方诗筠从震惊中回复过来，林枫已经靠过来，把她压向床，方诗筠手肘支着床面，问：“不会有事吧？”
　　林枫吐着酒气，说：“没事的。”
　　方诗筠手肘软下来，林枫抱住了她，说：“你心脏跳得好快。”
　　他们在床上拥抱、亲吻了好一会。
　　那么大动静，一定会有人来敲门的。
　　方诗筠本是这样认为。
　　但十几分钟后，没人敲门。
　　白裙落在地上后，没人敲门。
　　等她双手紧紧抓住床单时，她已经不在意敲门这小事，她软得像是一块泥，双手却紧紧抱住林枫，像是抱住权柄。
　　他们疯狂了一夜，直到次日醒来。
　　无事发生。 
　　没有她想象中的，酒店派出法律顾问以及管家部前来索要赔偿或者拉入黑名单报警处理。
　　若不是落地窗上的裂缝、破裂的电视，方诗筠还以为，昨晚只是一场梦。


第902章  马上到你家门口（4K）
　　方诗筠望着落地窗上的裂痕，陷入思考。
　　钱居然能让人如此百无禁忌。
　　一下，方诗筠昨日身上的劳累，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还残留些许欢愉。
　　天色不早了，毒辣的阳光从天空投射而下，透过落地窗。空调吹出徐徐冷风，驯服了阳光。
　　方诗筠小心从床上下来，不打扰床上熟睡的林枫。
　　她打开手机，拦截了79个骚扰电话，不知道万子琪他打了多少。
　　方诗筠不在意地划掉“79个骚扰电话”的通知栏，看时间。
　　已经是14点，下午了。
　　肚子饿了起来。
　　方诗筠下意识打开外卖软件。
　　以往这种时候，她都是叫醒男方，叫对方点。例如万子琪，只要一个电话，他就能点一份符合她口味的外卖。
　　如果不是太好吃的话，她就批评下万子琪，万子琪会记下她的批评，记下她喜欢的口味，这样下次能改进。
　　不过，林枫不是万子琪，这点小事怎么能劳烦他呢？
　　万子琪也不是林枫，方诗筠还没和他从一张床上醒来过。
　　方诗筠思索了一下，点了奶茶和牛排。
　　...
　　...
　　“香煎牛排、红酒煮牛肉、甜奶、酸菜、红烧猪肘子、洛萨恩葡萄.....”
　　姬玛望着黑屏的手机屏幕，屏幕如同镜子，倒映着万子琪那张可悲而**丝的脸。
　　姬玛念叨着美食，在黑镜中，见到美食的影子。
　　旁边乘务员推着满载盒饭的小推车，喊卖着，价格已从40元降到了30元。
　　姬玛没买，一方面她看不上这种食物，全是米饭、肉少。她姬玛吃个早晨，都吃战斧牛排。
　　另一方面，太贵了，性价比太低。
　　乘务员的喊卖声远去，姬玛拧开五元一瓶的高价矿泉水，一口喝尽，稍微抚慰了下饥饿感。
　　饥饿感并非真正的饥饿感。
　　毕竟姬玛不吃普通食物，她的真正食物是情欲与痛苦力量，现在也不缺。她的饥饿感来源于对美食的渴求，与身为凡人时的习惯。
　　当念到第289种食物，第274次怀念梦境宫殿时。
　　姬玛再也麻痹不了自己。
　　要是手机有电就好了，这样她能看着闪烁的五星级酒店，配着美食，在幻想之中度过一段体面的生活。
　　可是手机还剩下2%的电，也只能支持它开机，看一眼方诗筠的手机号，这样能以此为媒介，占卜到她的实时位置。
　　可惜直接写下方诗筠的手机号，却无法充当占卜媒介，因为和她没联系。
　　旁边的人将盒饭放在高铁座位自带的托盘上，正吃着半边鸡蛋，他吃饭的时候，嘴张开，发出吧唧吧唧的咀嚼食物声。
　　真想直接把他丢下车。
　　姬玛一手撑着下巴，手肘支在窗台，望着窗外。
　　分明我身怀伟力，随便能让整列车的人，为我效劳，我能躺在商务座，旁边环绕着貌美的姑娘....
　　“吧唧吧唧吧唧...”
　　还能把我左边的家伙，嘴里塞满石头，直接丢下车。
　　“吧唧吧唧...”
　　好想把斧头砍进他嘴里，横着砍，把他的嘴砍成小丑嘴，再用力拖拉.....
　　但这样闹，一定会引来龙组注视。
　　姬玛目光遥望着窗外的碧空，金眸眯着，仿佛见到无数强者，脚踩飞剑杀来。
　　她幻想着自己手提“树枝斧枪”，拍翅而起，先丢几个迷宫术，龙组成员几乎全部当场消失。
　　唯有一仙风道骨老者，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
　　便一挥拂尘，脚踩飞剑，从袖口掏出一柄加特林，大喝一声：“妖孽！哪里跑？吃我加特林。”
　　“咚咚咚咚。”
　　加特林喷出闪耀白光的弹雨，将姬玛覆盖，姬玛却近乎毫发无损，因为子弹纷纷避开她。
　　两人在空中、地上、水里，大战三百回合。高铁受余波波及，外壳全数剥离，乘客纷纷遭劲风吹飞，连走道都磨灭了。
　　“吧唧..嗝。”
　　姬玛左边的吧唧嘴，满意地打了个饱嗝，浑然不知自己逃过一劫。
　　姬玛久久才从推演中回过神来，看着还剩78%的魔力。心里默念：低调做魔，低调做魔。
　　高铁驶入站点，速度不减，没有停下，站台上的人影飞速掠过。
　　但姬玛动态视觉远超凡人，能清楚见到站台上的人群，他们无一例外，几乎人人穿短袖与夏装，加上从天空倾斜而下的烈阳阳光。
　　姬玛意识到，现在已经是夏天了。
　　夏天...好像是我生日。
　　姬玛从口袋里掏出身份证，看了下日期。
　　生日在初夏，在前天，也就是跳楼那天。
　　姬玛这才记起自己具体生日，自从她高中后，再也没人庆祝她生日。之后，唯有他庆祝别人生日的份，庆祝方诗筠的生日。
　　可怜，畜牲的生日又有何可纪念的？可恨，没人拿刀搁在我脖子上，那时我为何去舔？
　　不，不对！
　　姬玛猛然想起，还有一个人一直庆祝她生日。
　　乔治。
　　虽然连姬玛都记不起自己的生日，但他以初见姬玛的日期，当成姬玛的生日。
　　乔治为她过了一岁、二岁生日，眼看要过三岁生日，自己朝她后背来了一斧。
　　现在最后一位能给自己过生日的人，已经再也不会为她过生日了，她亲手砍走的。
　　高铁已驶出了站点，姬玛幽幽叹口气，寂静良久，眼睛望着窗外。
　　...
　　...
　　坐在餐桌前，方诗筠喝着自己点的奶茶，颇为尴尬。
　　管家部派来的服务生，已经将餐食摆在桌面上，低声询问林枫：“林总您对菜品是否满意？”
　　林枫咀嚼着牛肉，点点头。
　　服务生才推着餐车离开，落地窗的裂缝在太阳下十分明显，但服务生却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
　　在餐桌的丰盛菜品之前，方诗筠揣摩林枫喜好所点的外卖，包在塑料袋中，像是垃圾。
　　在下午三点时，林枫刚醒，床头的电话响起，管家部打来电话，询问：“是否按往常喜好提供午餐？”
　　林枫回了声是，几分钟后，午餐便送上了门。
　　根本不需要方诗筠自己点外卖。
　　在吃午餐时，和林枫对话中，方诗筠才明白。
　　林枫作为酒店常客，酒店向他特别留下一固定房间，供他随时入住。
　　管家部向他提供个性化服务，已经记好了林枫的菜品、他的作息规律等。
　　在尴尬之后，方诗筠很快恢复微笑。
　　尴尬归尴尬，但这也证明，做林枫的女朋友，远比做某位天阉舔狗的女朋友更好。
　　哪怕她实际是林枫的女伴，哪怕她实际是万子琪的未婚妻。
　　她同时庆幸，自己果断甩了万子琪。否则再拖延几天，自己就攀不上林枫这高枝，万子琪差点害了她。
　　吃完午餐之后，餐桌上点的外卖还未启封，方诗筠随手把它丢进垃圾桶里。
　　...
　　...
　　当姬玛从高铁站出来时，已经是晚上。
　　她不知道时间，望向天空，见到黑色的夜空，才确定现在到了晚上。
　　她还是不太适应故乡都市，四处都是灯，恨不得照亮整个地球暗面，只有看天色，姬玛才确定时间。
　　她目光扫过，挂在大厅上的大钟。
　　“晚上八点半了呀。”
　　和买票时说的一样，整个行程十三小时，直线距离将近两千公里。要是飞的话，姬玛不知道要飞多久，她不能全天全速飞行。
　　姬玛手里拎着“笔直树枝”，大步流星走出站，外面人来人往。这几天她见的人，都快比在异世界一个月见的人还多。
　　她还是经历过数次战争的魅魔。
　　“人太多了。”姬玛嘀咕着，她拉了个人，询问了手机没电该怎么办的问题。
　　后者脱口而出“买充电宝呀。”
　　姬玛用仅剩不多的电，打开手机，在一个报亭花了六十元巨资，买了充电宝和充电线，插在手机充电口，看到充电的标志，姬玛才安心下来。
　　一些记忆也回想起来，她明白了，手机要电，而电池能储存电量。
　　“为什么手机的电池不设计成可拆卸？”姬玛看着比手机还大的白色充电宝，一条白线连接着手机，愈发觉得多此一举：“这样直接换电池不就好了吗？”
　　难道大家都是笨蛋吗？
　　想到这，姬玛过往的回忆再次复苏。
　　她记得以前手机都是可拆卸的。
　　“真是倒退。”
　　姬玛点开联系人，点了宝贝明信片，准备拨号时。胸口涌出不可救药的感觉，软化了姬玛的心。
　　她称为“舔感”。
　　给她一个机会吧，她是个好女孩，那么传统保守，一定是误会了什么...诸多念头涌上心头。
　　饶是心黑的姬玛，也不得不妥协一下。
　　这样打她电话，如果她乖乖束手就擒，我就给她惩罚低一些。
　　姬玛打了个电话，打过去，果不其然，正在通话中。
　　她握紧手机，觉得今晚可能会比较血腥，一具血腥的尸体，应当足以引起国家机器的注意。
　　而自己鲁莽亲自复仇，这一路上用身份证刷卡，乘坐交通工具，应该会留下线索。这也意味着，万子琪，我的这个身份迟早会暴露。
　　怕什么？
　　只要我和万子琪这身份做切割不就好了吗？
　　谁会知道，万子琪是本王？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想到这，姬玛便用大拇指，慢慢打字，给方诗筠发个短信：“宝贝，快跑！我自杀献祭，引来了恶魔，现在操控我的身子去追杀你！”
　　这谎言，有朝一日自己被揭露时，一定能迷惑追查者。
　　更重要的是，姬玛感觉到身体中的舔感少了不少。
　　姬玛满意地点了发送，抬起头来，问报停的老板，问：“老板，你这里报纸有关于修仙呀、异能者、超凡者之类的吗？”
　　“啊？你说什么？”
　　姬玛又说一遍，老板拿出一本五颜六色的期刊，问：“你是不是要买这本？”
　　姬玛念出封面上的字：“斗罗大陆？什么意思？”
　　搞了半天才明白，老板根本不知道姬玛所说的词具体是啥意思。
　　但抱着不可错过的想法，姬玛还是买了本《斗罗大陆》的漫画单行本，边走边翻，试图寻找超凡力量的蛛丝马迹。
　　虽然对地球的超凡力量体系一无所知，但姬玛也可看出，漫画书里五颜六色的画，都是假的，完全是虚构的。
　　她得出一个结论。
　　要不地球根本没有一丁点超凡力量。
　　要不他们有特别手法，能隐藏自己的踪迹。
　　后一种可能性很高，但问题来了，为什么地球的“超凡者”要隐藏自己踪迹呢？
　　理由可能有许多，但姬玛认为，绝对不可能是因为地球的超凡者很强。
　　强者无需隐藏自己，如果需要，那说明不够强。
　　姬玛上网了解过各国的宪法，虽然许多名词都看不懂，但姬玛敏锐注意到，是强调人人平等，不仅是华夏，几个大国都如此。
　　不管现实如何，既然在明里强调人人平等，那说明凡人这个群体，在这世界上是最有力量的。
　　不排除所有的法律都是伪善，但伪善本身是对善良力量的屈服，只有邪恶力量打不过善良力量的地方，邪恶者才不得不披一层善良的皮，伪装自己。
　　至少姬玛是这么认为，她在乔治身边，就得收敛，不仅不能作恶，有时还得做好事。
　　但在魔界，她根本无需顾忌什么，也不会有人傻到伪善，在魔界你善良只能证明你怕了。
　　“至少地球上的超凡者，还没强到能凌驾于凡人之上，否则就不会有平等这词。”
　　姬玛自言自语，内心充满自信，手里拎着“笔直树枝”，大拇指在手机屏幕上花花点点，打开了联系人，对方诗筠的手机号占卜一下，得到了实时地址。
　　“...文华酒店？”
　　姬玛想到昨天，她找居所的时候，对着文华酒店的复式私汤套房别墅，动了心。
　　只是一日2550元的价格，一下让心动不了了。
　　“呵呵。”她冷笑着，在高德导航中，输入地址，一查。
　　直线距离居然23.7公里。
　　故乡的城市真是好大，高等精灵的洛瑟恩比起来，像是一座渔村。
　　智能手机上还给出路线，做一号地铁，在人民广场站换乘地铁二号线，再在陆....
　　姬玛直接把手机黑屏，撒播谎言，欺骗众人注意力，直接拍起翅膀飞起来，一手托着手机，根据导航在城市里穿梭，直扑向方诗筠的地址。


第903章  导航
　　在华夏排名前几的大都市上，街道人熙熙攘攘，没有谁能察觉到，魅魔无形双翼从楼顶上掠过。
　　姬玛如鹰一般，直直扑向猎物。
　　五颜六色的建筑物，各种各样的招牌从身下掠过，路灯下的汽车，汇聚成一条条光流。
　　饶是复仇心切，又受魂伤影响，姬玛也不禁目视下方。
　　那一栋栋楼里，有多少娱乐场所？如此大的都市，那么多人，一定会有庞大的市场，一定会有许多人琢磨着怎么取乐别人吧？
　　什么时候，我能大摇大摆地挨个挨个享受呢？
　　这些楼里，又有什么耐人寻味的故事呢？
　　在姬玛陷入对大都市的期望中时，手中的手机响了，发出机械女声：
　　“前方三百米右转。”
　　简直是魔法，虽然并没拥有真正的智慧，但比魔法好用多了。
　　姬玛想着，把手机凑近，看了看地图上表示自己的箭头。
　　屏幕上有非常方便的显示，一眼就能看出，她离目的地，只有一百米远，还是在她身后。
　　姬玛抬起头，见到闪着几色光的明珠塔，她回过头，在钢筋水泥林之中，见到一栋鹤立鸡群的大厦，上面霓虹灯组成文华酒店四个大字。
　　上面的窗户多得姬玛密集恐惧症都快犯了，而每个窗户都代表着一间房间。
　　姬玛拍着翅膀，缓缓下降，在用超凡能力转移走众人注意之后，她避开摄像头，在影子之中现身，披着万子琪的样子，大步走出，走向金碧辉煌的文华酒店。
　　边走，她还边打开个人系统，查看了下剩余魔力。
　　“75%。”
　　因为全程机动又保持隐形状态，耗魔已经够少了，这也是她晋级后的好处，以后她还能在战斗之中维持隐形。
　　但哪怕她是钻石超凡者，在异世界也算是强者中的强者，又身怀王冠碎片，能在魔界一方称王。
　　当姬玛踩着散播金光的红毯时。
　　戴着白手套的保安走上前，伸手拦住她问：“您好先生，请问你有预约吗？”
　　“没，不能进吗？”
　　“很抱歉。”
　　“是因为我手上拿着一根木棍吗？”姬玛将手往后背一放，木棍立即消失，实则是挂在腰间上，“现在它没了。”
　　保安再次上下打量姬玛一眼，扫过她廉价的“短袖”、中裤，望着她熬夜过多的青紫眼袋，还有憔悴面孔，眼神愈发警惕和不耐烦：
　　“请问您进去有什么事吗？”
　　姬玛本想使个小花招，但想到，现在她扮演的不是万子琪，而是被域外邪魔附身的万子琪。
　　“告诉方诗筠。”姬玛说：“诅咒已应验。”
　　说罢，姬玛径直转过身离开。
　　保安奇怪地看了她背影几眼，但做保安好几年，什么奇葩的事都见过，脸上挨的巴掌也不少，便不再留意。
　　姬玛身影消失在立柱后，她直接隐形，大摇大摆地从保安身旁走过，踏着红毯。若有细心的外人，能见到红毯上，凭空一凹、一凹，那是高挑的姬玛，在踏过红毯。
　　她走过黑色有光泽的大理石前台，走过前台小姐面前。前台貌美的小姐，脸上带着礼貌笑容，目光望着大门，等待着下一位客户。
　　姬玛对手机上方诗筠的手机号眨眨眼，快速占卜到她的准确地址。
　　“2302房...”
　　她走向电梯，在要按下金属按钮时，却闻到一股食物的香味。
　　这一路上都没吃东西。
　　便顺着香味，走上楼梯，来到酒店里的咖啡厅。
　　地方宽阔，足以能开一辆汽车在里面玩撞撞乐，穿黑西装的侍者在吧台后调着各种饮料。这里很安静，和宽阔面积相比，人稀稀落落。
　　姬玛经过一位躺在椅子上的司机，他靠在沙发上，闭目长眠，前面铺有白布的圆桌上，放着喝光的咖啡杯。
　　她走到吧台后，拎了一壶咖啡壶，又拿了几个糕点放在盘子上，离她只有一步远的侍者，什么都没察觉到。
　　姬玛拿着咖啡，一边大口大口地啃蛋糕，一边就着热咖啡喝。
　　后面传来侍者的疑惑声：“我刚煮好的咖啡呢？壶呢？”
　　姬玛正把热腾腾的咖啡，倒在自己嘴里。
　　吃完蛋糕后，她随手把盘子丢进垃圾桶。数米外聊天的两位女服务员，其中一位警觉地看过来，说：“垃圾桶在动。”
　　另一个看过来。
　　“是老鼠吧？”
　　“这里居然也有老鼠？”
　　姬玛一路走到电梯，肚子里装满热腾腾的咖啡。她按了“下箭头”，靠在墙边，又提起咖啡壶，将滚烫的咖啡倒进自己嘴里。
　　咖啡很苦，一点佐料都没加，也没有甜到齁的蛋糕相伴，喝起来像是煮药草。
　　但姬玛丝毫不在意，喝完之后，她随手将咖啡壶丢在地上，玻璃咖啡壶发出清脆一声，在地上碎开。
　　苦味的咖啡很提神，虽然姬玛可以一连半个月不睡，也没问题。但提起精神，有利于等下，狠狠干个大事。
　　姬玛抽出“笔直树枝”，等待这电梯开门。
　　但这电梯怎么那么久还没开门？
　　姬玛看了看，发觉电梯根本没下来，她一拍脑袋。
　　原来是按了“下箭头”，她电梯用得很少，总觉得“下箭头”指的是让电梯给我下来。
　　姬玛按了“上箭头”，金属箭头亮起，不一会，电梯门打开，里面空无一人。
　　姬玛踏进去，关掉电梯门，在一排排金属键里找着，按下23数字的金属箭。
　　电梯门缓缓关闭，超重感压着她双脚。
　　这里电梯很宽，周围也没一丁点广告，但姬玛背部肌肉还是绷紧，她还是不信任这拉着人的铁箱子。
　　“叮咚。”
　　在摄像头眼里，空无一人的电梯里，金属门打开。
　　这一层房间极少，姬玛很轻松地找到2302，她特异打了个嗝，在黑暗中现形，露出万子琪的模样，右手握拳，用力砸着门。
　　“砰砰砰！”
　　“砰砰砰！”
　　“谁？”
　　里面传来不开心的男声，姬玛一眨眼，以声音为介质占卜，占卜到他的信息。
　　一行行通用文在她面前展开：
　　“名字：林枫”
　　“性别：男”
　　“父亲：林建业”
　　“职位：龙龙龙建筑有限公司总经理....”
　　“....”
　　“是个富二代呢。”姬玛自言自语：“你还真有眼光呢。”
　　“谁呀。”门里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女声，姬玛身子一阵，无限美好的回忆在她眼前掠过。
　　方诗筠羞羞答答的样子，她和自己畅快聊天两小时的样子，除了被老妈训斥，那时万子琪还是第一次和人聊那么久..
　　这算什么？我连心上人都砍了。
　　一个念头刺了出来，将这些美好回忆全部刺碎。
　　姬玛冷哼一声，一手握紧“笔直树枝”，伸出左指，本想以“谎言之力”变为钥匙。
　　毕竟开锁想来和骗人差不多。
　　只可惜这门没有锁。
　　姬玛便化指为掌，拂过门把手下面。
　　“滴。”
　　姬玛骗过门锁，门锁自己打开，姬玛推门，一只白净的手握住门后的把手，一个穿浴衣的身影立在门边。
　　正是方诗筠，她黑发湿漉漉落在一边肩头上，脸上湿湿的，带有爽肤水的味道，棕黑色眼睛倒映着万子琪憔悴的脸。
　　她只是微微一惊，随后莞尔一笑：“怎么是你呀？你怎么找到这呢？”
　　没有害怕，没有慌张，只有好奇和吃惊。
　　好像在说一件非常普通的事。
　　“你把我的血汗钱全骗走了。”姬玛也语气平平：“你这个婊.子。”
　　方诗筠平静说：“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直接找我和我男朋友，这好吗？手里还拿着棒子，你是想抓奸吗？”
　　姬玛看着她，一动不动。
　　“闹下去不好，要是保安见你拿凶器找上门，会报警的。”方诗筠说：“这样吧，等有空我打电话给你，好吗？”
　　“我很奇怪。”姬玛说：“为什么你把希望寄托在离你有一公里的警察身上？”
　　姬玛以握剑的方式，将“笔直树枝”抬起，放到肩上空，标准的右下劈姿势，“而我的棍子不到半秒，就会砸在你头上。”
　　“冷静点好吗？万子琪我们都不是小孩——”
　　姬玛一棒直接敲在方诗筠的额头上，敲一个坚实，她的脑袋像鼓一样，发出清脆的闷响，整个脑袋一震，整个人开始失衡。
　　方诗筠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既没睁大眼，也没尖叫。
　　姬玛一脚踢出，把她往后踹，再一推门，走进跌在地上方诗筠，抓起她嗡嗡作响的脑袋，用力朝白色墙壁撞。
　　“咚！”
　　“咚！”
　　在墙上撞出几个血痕，血从头上流下，滴落在地上。
　　她哇的一声哭出来，惊恐地叫出声，喊道：“别打了，别打了。”
　　姬玛一使劲，把她的头往墙壁上撞，才松手。
　　穿着白浴衣的方诗筠仰躺着，躺在地上，她脸上满是血，哭着，喊着，朝姬玛伸直了手扯着嗓子尖叫：
　　“林枫！林枫！”
　　“随你叫。”姬玛双手握着树枝，一个横斩打在方诗筠手臂上，她手臂不自然一折，姬玛单手拎着棍子，朝着她身体，用力鞭。
　　方诗筠惨叫，声带都快撕裂了，一边哭叫一边朝后爬。
　　姬玛用棍子打不解气，抓起她的头发，一直拳打断她鼻梁，又丢下她的头，抬起脚，朝她肚子用力踹几脚。
　　姬玛尽管收力，免得一下把方诗筠杀了，但发力姿势正确，踹断了方诗筠的几根骨头。
　　她像个虾米一样卷起来，一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软绵绵的瘫在地上，说不出话来，像丢在岸上的鱼一样，张大了嘴巴，口水从嘴边流下。
　　姬玛停手了，问：“死了吗？”
　　方诗筠艰难地发出声音：“.我..内脏破了。”
　　“那离死还差挺远的。”
　　“你要赔我医药——”
　　姬玛一脚踹她肩膀，她后背撞在墙壁上，一时说不出话。
　　姬玛蹲下来说：“方诗筠，我不怕你死，我还会上网查怎么医你，再买几个大钳子，先从你脚趾开始钳断。”
　　“我..把钱全还给你..”
　　姬玛一拳砸在她流血又嗡嗡作响的头上，慢条斯理地问：“我有准你说话了吗？”
　　这时候，浴室里水声一停，传出林枫的声音：“方诗筠，是谁？怎么谈那么久？”
　　方诗筠又哭喊出来：“啊啊啊，林枫，快救我！”
　　姬玛发出方诗筠的声音：“噢，没什么事，你继续洗吧。”
　　“哦。”
　　浴室里继续传来水声。
　　姬玛冲着方诗筠的肚子，就是一肘，打得她，喉咙发出嘶嘶嘶的声音，好一会才缓过气来。
　　方诗筠睁大眼睛，看着姬玛。
　　“这样吧。”姬玛拿出手机对方诗筠说：“发个短信给林枫，说：‘林枫你鸡.巴太小，一点不舒服，我和我前男友万子琪一起走了，再见，阳.痿男。’。”
　　说了好几声，方诗筠嗡嗡作响的耳朵才听清。
　　她说没带手机，手机在里面，姬玛把她拖进去，方诗筠耍了几个花招拖延时间，姬玛毫不留情地在她身上留下几条淤青。
　　最后，方诗筠用没骨折的手，流着血和泪，按照姬玛要求，发了短信。
　　“好了。”姬玛按了120，伸手一把抓住方诗筠头发：“我拖你回去慢慢玩，今晚还能玩很久。”
　　“...你不是说好了打120吗？我要死了..”
　　“很奇怪。”姬玛把手机屏幕怼在她脸上：“拨号键按不下。”


第904章   折磨
　　姬玛抓着方诗筠的头发，直接拖出房间，关上了门，一路往电梯拖。
　　方诗筠受伤严重，她一只手软绵绵地垂在身侧，血一直从头上滑落，滴在地板上，在地板上拖出一条血线。身躯多处骨折，动一点就疼，非常疼。
　　恐惧与疼痛，冲昏了她嗡嗡作响的脑袋。
　　她把在文明世界的从容，忘得一干二净。
　　她本来一点都不担心万子琪，因为他找不上门，哪怕他找上门，见到万子琪，她也不害怕。
　　万子琪能奈何她什么？她手段都是合法，挨骂几句，又如何？最多万子琪动手，动手她反而觉得更好，到时候警察来调解时，她有更多筹码。
　　但没想到，万子琪一棍子将这文明社会给打得稀烂，一下变成丛林社会。
　　她六神无主，在尖叫、哭喊着，微弱的痛苦力量汇入姬玛身体里。
　　虽然很微弱，但姬玛感觉，胸口的魂伤开始结疤，没那么痛苦。
　　她拖方诗筠进了电梯里，按下一楼。
　　方诗筠蜷着身子，她没了力气，在那低声哭着，披头散发，满脸都是血，鼻青脸肿，甚是难看。
　　姬玛凝视着她，感觉到记忆中方诗筠美好的形象，正在崩裂。那压在心头的某个东西，咔嚓、咔嚓，正在碎裂。
　　一直以来，重生之后淤积胸口的气，化开了些。
　　姬玛直觉神清气爽，不由得又踹方诗筠一脚，她捂着肚子，蜷缩在角落，张开嘴流出白色口水。
　　“叮咚。”
　　电梯门一开，正好有几个人走来，穿着黑西装。
　　方诗筠下意识爬过去，高喊：“救命！救命！”
　　但那些商务精英自顾自在交谈，脸上带着微笑，看都没看她一眼。
　　姬玛抓起她头发一扯，说：“叫，随便叫。”
　　“啊啊啊啊！！！”
　　她像个疯婆一样，拍着地面，打滚，还伸手想抓住电梯门。
　　“真吵。”
　　姬玛双手持棍，一棍子打在方诗筠手上，咔嚓一声，她最后一只手软瘫下来，姬玛用力揪着她头发，拖出电梯门，经过几位商务精英旁边。
　　方诗筠蹬着腿，扯着嗓子尖叫，周围人没半点反应，等姬玛如入无人之境，把她拖出酒店门。
　　方诗筠那颗敲得嗡嗡响的脑袋，才意识到一件事。不知道为什么，不管自己喊多大声，都不会有人理会她，也就是说，万子琪可以当街把她活活给打死，也不会有人管。
　　恐惧如冰冷的海水一样淹没了她。
　　她低声哭着，嘴里说一些不成逻辑的话：
　　“...我牵过你的手..。”
　　“钱，钱我还给你..”
　　“我不会报警，我好疼，送我到医院吧...我要死了。”
　　姬玛说：
　　“你离死还有段距离，不过不远了，根据我估计，你会躺在地上，站不起来，苟延残喘个一两天，再嗝屁....你说我把你丢到哪个垃圾桶旁为好？”
　　方诗筠听不清“万子琪”的话，殴打损坏了她的听觉，她听不清，只知道死几个字。
　　“..我..我把钱给你，都给你...呜呜呜。”
　　“不用，你死不死我都能拿走你所有的钱。”
　　姬玛打算为“万子琪”的尸体打个120，不过打110还差不多，她要伪造“自己”跳楼的案发场景。顺便测试一下，普通警察对超凡者犯罪，是否能看破。
　　而且，万子琪是时候该进太平间里了，换个身份活下去，对她而言没任何压力。她“死了”三百年，三百年的腥风血雨早将她对过去的眷恋，磨光光。
　　因为过去也没什么可怀念的。
　　姬玛叫来出租车，姬玛拉开车门，边说：“师傅，到最近江。”
　　“姜？”
　　“江河的江。”
　　“黄浦江是吗？”
　　“对对对。”
　　“好的，上车。”
　　姬玛把方诗筠拖上出租车，方诗筠想逃，可姬玛力气很大，她双臂打断，使不上劲。
　　方诗筠哭着，喊道：
　　“..妈妈，妈妈..妈妈..”
　　姬玛心里不由得有些可怜，直接让她死快点好了，这样想着，姬玛关上车门。
　　“砰！”
　　车门关上。
　　姬玛把方诗筠一脚踹到角落。
　　前面传来司机的声音，说：“你朋友酒醉，不要吐在车上。”
　　“如果吐了，我给你五百清理费。”
　　“好。”
　　出租车行驶着，方诗筠不闹也不哭了，她靠着车门，低泣了一会，艰难地呼吸，好像随时会停下，如一条丢上岸的鱼。
　　姬玛心里难得起了些怜悯心，但她明白，这一定是来源于魂伤。
　　她杀过许多人，也被许多人差点杀死过，见过许多人将死的模样，早就不会为生命的流逝，而感到心软或悲伤。
　　方诗筠抬起脸问一句：“子琪...你是谁？”
　　“万子琪之前给你发过短信，如果你没拉黑的话，应该能见到。”姬玛打算玩过家家游戏，现在扮演域外邪魔，“但可惜，刚才打你我很累，我累的话，不想多说话。”
　　“..我要死了..”她哽咽着：“...跟我说..”
　　“那你快点死呀。”姬玛说：“我等下还得把你丢进江里，好麻烦。”
　　方诗筠绝望半闭上眼睛，一直不停地在抽泣，嘴里求饶，求姬玛绕一命。
　　“..我年轻..我还年轻，不想死..呜呜”
　　其中夹杂着可怜的抽泣声。
　　“我妈懂得后，会哭死的...”
　　“..救命，救命..谁来救救我..”
　　姬玛则靠着椅背，舒服地张开双臂靠着椅背。
　　微弱的痛苦力量从方诗筠身子，不断汇入胸口，多年陈伤居然渐渐愈合。
　　同时也证明了，她能从凡人痛苦之中，汲取食物、恢复魔力。
　　以此推断，她也能通过色色，来获取凡人色.欲来补魔。但姬玛可不想这样做，宁让别人痛苦，也不让别人欢愉，她可不想做女菩萨。
　　在异世界打生打死，好不容易回来，就是为了卖色？怎么可能。
　　但有个好消息，也有个坏消息。
　　愈合速度很慢，慢到出租车开到江边，姬玛拖着半死不活的方诗筠，准备丢进江里的时候。
　　别说痊愈了，能愈合四分之一就算不错了。
　　估计剩余魔力危险线，降到了12%左右。
　　方诗筠披头散发，趴在栏杆上，双腿一直试图蹬走，若不是姬玛摁着她，她早走了。
　　她真的差不多要死了，姬玛那一顿打，直接将她殴打得差不多。
　　到这一步，榨取的痛苦力量还不够？
　　还是，解决我心魔单单只是杀了她，也不够吗？
　　姬玛咧嘴笑出来，就这么杀了方诗筠，她从内心来说，也是不解气。
　　那为何又要把她投江了？
　　呵呵，肯定是“万子琪”对我的影响。
　　“想活吗？”姬玛抓起方诗筠头发，抓起她的头，对她发肿的脸问：“我能给你一条活路。”
　　方诗筠点头。
　　“只是，你会活得很痛苦。”
　　下面是流动的江水，倒映着灯光。
　　在求生欲之下，方诗筠继续点头。
　　“哼。”
　　姬玛笑着，用力一拉，把她扯丢在地面上。她使用了“模拟”能力，模拟了珍娜的一些低级技能，使用了“治疗中伤”，她掌心冒着白光，贴向了方诗筠....
　　...
　　...
　　林枫洗完了澡，他擦着头，走出来，喊了声：“诗韵？”
　　房内空荡荡，没人回。
　　“人呢？”
　　林枫换好衣服后，找了找，没找到方诗筠人影。他拿起手机，见到上面有未读短信，正是来自于方诗筠（联系人名字旁还注有日期），点开一看：
　　“林枫你鸡.巴太小，一点不舒服，我和我前男友万子琪一起走了，再见，阳.痿男。”
　　林枫气得摔门而出，脚下踩着方诗筠流下的血线，大步流星。
　　他先到咖啡厅，找到了没接手机的司机，司机在睡觉，林枫喊了几声，司机才朦朦胧胧醒过来。
　　林枫气得抓来旁边的烟灰缸，直接用力砸在司机身上，走向停车场，边走边打电话：“把我司机开了。”
　　他打开车门，开车扬长而去。
　　自有人事部会帮他处理好一切，赔偿、离职，以及选个更“称职”的司机。
　　...
　　...
　　方诗筠不知道，自己受恶魔指使的一条短信，竟让司机失去了工作。
　　她昏昏沉沉醒来，从魔都的一间商品房中醒来，从自己床上醒来。
　　头晕晕的，又沉又疼。
　　她想起，昨日自己做了个噩梦，万子琪死了，死得老惨了，发白的脸贴在她脸前，诅咒她做棒球。然后，她的头变成棒球，挨一群人用棒球棍打。
　　后背满是冷汗。
　　方诗筠缓了几口气，才恢复过来，坐在床上，看了下时间，是早上8：49分。
　　奇怪，为什么会有一封万子琪的未读短信？
　　不是拉黑了他了吗？
　　方诗筠点开短信：
　　“宝贝，快跑！我自杀献祭，引来了恶魔，现在操控我的身子去追杀你！”
　　“疯了？”
　　方诗筠很好奇，以万子琪那遭题海弄成木头的脑子，有能力开这种玩笑？
　　他不会想着这样吓她吧？
　　但又不能解释，他为什么会发癫。
　　方诗筠站起来，身子隐隐有些疼，尤其是手臂。
　　周围也就十五平米“不到”的卧室，提醒了她，有什么不对。
　　昨晚，自己不是和林枫在一起吗？
　　难道自己喝醉了，他把我送回来？他又怎么知道我在上海的房子，是问我的吧。
　　方诗筠拍拍自己的脑袋，连忙打电话给林枫，打了几次还不通，是被拉黑了。
　　自己昨晚做了什么？
　　方诗筠努力回想，却什么都想不到。
　　她走向卫生间，注意到地面很湿，泼有水。很奇怪，她喜欢打扫卫生，平时不会让水泼到卫生间的地板上。
　　卫生间的门禁闭着，方诗筠觉得里面有人，她隐约听到水声。
　　“谁？”
　　方诗筠打开了卫生间门，里面空空无也，但她总觉得里面有人，心里毛毛的。
　　方诗筠不理会这些，开始洗脸，又觉得不对劲，她发现，自己的洗面奶等，全都乱糟糟的，好想有人动过。
　　她低着头，洗脸时，眼睛余光猛得见到镜子里，自己后面站着一个人。
　　“谁？”
　　一抬头，人影却消失了。


第905章  闹鬼
　　“谁？谁在那？”
　　方诗筠转过身，喊道。
　　整个卫生间静悄悄的，只有她的身影才回响。花洒滴着水，在摇晃，水滴顺着反光不锈钢外壳落下。
　　方诗筠觉得是错觉，她回过头，继续将乳白色洗面奶涂在脸上。
　　但一片黑色忧虑沉在她心头。
　　会不会闹鬼呢？
　　她手上揉搓脸的动作更快，不知是不是噩梦成真，她脸有摁疼感。
　　闭上眼睛，将洗面奶擦过眼睑，世界一片黑暗，只有听觉。
　　在身侧的黑暗中，她听见水声，很清楚，像是有人在她浴缸里洗澡，她还隐约听见男声，说着她听不懂的话。
　　方诗筠后背直冒冷汗，她匆匆将脸洗过一遍，再次回过头，看向浴缸。
　　白色浴缸空空无也，明显没人。
　　但她闭眼时，很清楚地听到，有人在浴缸中洗澡。
　　方诗筠走过去，伸手在浴缸中碰了碰，摸了摸，只摸到空气。
　　一个她不想承认的假设浮出心头。
　　有鬼？
　　万子琪说的是真的？
　　不，不可能一定是自己酒喝多了，和林枫玩得太尽兴，脑子坏了。
　　方诗筠也没心情继续呆在卫生间，继续一天的皮肤保养，她用电动牙刷，草草刷了牙，匆匆走出卫生间，关上门，很用力，好像背后有人追着她一样。
　　她深吸几口气，努力回想一下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像是有人在她记忆中，挖走了一大块。
　　她只记得自己和林枫出去玩得很尽兴，之后回到酒店，他还想和自己洗鸳鸯浴，但她拒绝了。
　　太容易得手，男人不会珍惜。
　　可为什么林枫拉黑了自己？
　　难道是自己喝了酒，发了酒疯吗？
　　方诗筠心落空空的，自从林枫向她展示了，有钱人会多肆无忌惮、会有多能玩。
　　她的心便醉了。
　　方诗筠看着自己的窗户，很小一片，擦得白白净净。她想起酒店裂缝的落地窗，一时觉得这窗户廉价到不忍直视。
　　再环视一下自己的卧室。
　　本来她很满意自己的商品房，地段很好，很值钱，为了买下它，万子琪助力良多，她这才全款买下了这房子。
　　可现在看来，越看越难受。
　　和文华酒店那五星中的五星，根本没法比。
　　不行，一定要回到林枫身边。
　　方诗筠着急着去找手机，打了几个林枫的电话，一拨就是在通话中，无疑是拉黑了。
　　她打算通过“中介人”，来和林枫联系，找到了自己的手提包，是典型的奢侈品，她打开手提包，见到一张亲属卡。
　　她记起来，那是林枫给她的。这张银行卡，每个月都会有钱打进，消费额度很高。
　　根据她了解，一般林枫喜欢微信转红包，一次四五千，只有遇到满意的女伴，想长期相处，才会给亲属卡。
　　越是这样，方诗筠越是不甘。
　　自己昨晚做了什么？
　　大好局面，居然给自己搞到拉黑了？
　　林枫还是单身，这张银行卡给她一个希望，过上美好生活的希望。
　　但这希望，居然就这么从她指缝里流走了。
　　方诗筠赶紧打了手机，不一会，手机接通了，她把手机贴在自己耳朵，脸上露出笑容，腰不由得低了些：
　　“喂，你好，丽莎姐，你可帮我问问林总吗？我们之间好像有些误会。”
　　“误会？林总现在很生气。”手机传来冷冷的女声：“你让我很难办，很没面子，以后就不要联系我了。”
　　“滴滴滴滴。”
　　空号声从手机里发出。
　　方诗筠急忙又拨号。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方诗筠心里焦虑，拨打了好几次，都是通话中，微信上也被取消好友，怎么都联系不上。
　　她身体失去了力量，缓缓坐在床上，双目无神。
　　过了好一会她发现，房间里昏暗，一直很昏暗，像是外面阴天。
　　她看向灯泡，灯泡散发着黯淡光芒，她走向窗口，扯开窗帘，外面是大太阳天，火辣辣的阳光透过窗子，落在房内，却也淡了下来。
　　整个房子阴暗，灯光不亮，阳光仿若从棺材板破洞上，斜落入棺材里一样。
　　方诗筠连忙把所有灯、所有窗帘都拉开，可整个房子，还都是阴森森的气氛。
　　“喷他Q!”
　　这时候，书房里忽然传来声音。
　　方诗筠身形一震，虽然她对电子游戏很不感兴趣，但她为了哄骗万子琪，还仔细了解过一些电子游戏。
　　这是万子琪最喜欢玩的电子游戏之一，叫英雄联盟，这语音是游戏里杀死五人的声音。
　　方诗筠喊道：“万子琪，出来我们好好说话。”
　　无人回应，方诗筠从厨房找到了一把水果刀。
　　厨房洗菜盆用过，水滴洒落在洗菜盆旁，还有片片碎菜。垫板上，还有些新鲜的碎肉屑。
　　有人最近用过厨房。
　　方诗筠断定，肯定不是自己用。虽然她为了讨好万子琪那傻子，好好学了烹饪，学会怎么烘烤爱心蛋糕。
　　但她才懒得做菜，做菜不过是装贤惠。
　　厨房很久没用了。
　　万子琪他就很爱做菜，为彰显他是好男人，他学了许多家常菜。
　　“万子琪，我知道是你。”方诗筠高声喊道，手里拿刀：“有事好好谈，否则我报警了，你爸爸还躺在病床上，要是听到你进监狱，身体不会很好。”
　　书房传来“victory！”的女声。
　　方诗筠拿着刀，慢慢走进书房里。
　　里面摆了一电脑桌和书柜，书柜上塞满新书。
　　电脑桌上是高配置台式机，是万子琪挑的，花了差不多两万元。
　　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好像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方诗筠拿着刀，浑身颤抖，她压下恐惧，在书房找能藏人的地方。门背、电脑桌下，书柜上…...
　　半点人影都没有。
　　她看着直通阳台的门，门闭着，可能万子琪躲在阳台？
　　可她没听到开门声。
　　方诗筠打开了门。
　　不锈钢防盗网笼罩着阳台，根本无法进来，或出去。
　　阳台没晾衣服，在阳台末端，摆着洗衣机，洗衣机上摆着烘干机，没有任何可藏人的地方。
　　方诗筠走到洗衣机前，蹲下来，拉开洗衣机的玻璃门，里面没人，烘干机也拉开，里面也没人。
　　但在她把脸凑到烘干机前时，一只手用力一推她后脑勺，把她的头给推进烘干机里，接着“滴滴滴”按钮声传来。
　　方诗筠吓得把头从烘干机里拔出，又叫了几声，回过头，没看见人。
　　烘干机没工作，在关上门前，是不会烘干的。
　　但方诗筠还是吓得够呛，忍不住想到，要是自己头卡在里面烘干的话。
　　她身子抖了抖，握紧水果刀，大喊：“万子琪！我知道你在我家，再不出来，我要报警了。”
　　方诗筠的话在颤抖，她走进书房，空无一人。
　　客厅，空无一人。
　　餐厅，空无一人。
　　两个卫生间，空无一人。
　　卧室、书房、客房，都空无一人。
　　方诗筠快疯了，她走到书房，碰了碰鼠标，电脑屏幕自动亮起，它一直是开着的。
　　想到万子琪可能在她眼皮下玩电脑，方诗筠心里发毛，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身后没人，书房门紧闭，反锁了。
　　阳台确定没人。
　　这样才稍微给方诗筠一点安全感。
　　电脑屏幕是蓝天草原，桌面上多了个英雄联盟的图标，方诗筠确定万子琪动过自己的电脑。
　　她平时就是用电脑追剧、上上微博，是不会下个电子游戏的，也不可能是之前万子琪动过，他买了这台电脑，送给自己，但没动过电脑。
　　这样，方诗筠反而没那么害怕了起来。
　　至少说明是万子琪，他肯定潜入自己的房子里，这听起来很匪夷所思，但至少是个人。
　　方诗筠拿起手机，发现不知何时，万子琪手机号已移出黑名单。
　　这让方诗筠更确定，一定是万子琪搞的鬼。
　　这下，方诗筠心中的害怕便少了一大半。过去的经验告诉她，她能拿捏住万子琪这软蛋。
　　她甚至开始用另一只手，上微博了起来。
　　方诗筠气冲冲地拨打了万子琪手机号，一接通，她便以严厉的语气说：
　　“喂？万子琪！你在哪？”
　　“宝贝？你打电话给我了？”手机里传来万子琪惊喜的声音：“可以把钱还给我吗？”
　　“你闯进我家，还要强.奸我是什么意思？”方诗筠声音高昂起来，“你还发短信恐吓我，告诉你，我都发给警察看了。”
　　“哦，你说什么我不知道，万子琪给你发了什么短信？”手机里虽然是万子琪的声音，可语气一点不像他。
　　他声音中没半点惊慌。
　　装得很像呀。
　　方诗筠正打算拔高声音，却见微博一个热搜“天府市巴里啊啊程序员跳楼”。
　　巴里啊啊是大厂，而且万子琪是在里面工作。
　　方诗筠点开热搜，见到熟悉的办公楼前，白布盖着一人，奇怪的是，微博还透露他的名字，就叫万子琪，时间正是昨日。
　　联想到昨日的种种，方诗筠心脏一缩，问：“你公司是不是有人跳楼了？”
　　“宝贝，你关心我了啦？”万子琪说：“没，只是一个和我同名的人跳呀。”
　　方诗筠隐约听到，门外有人打电话，她悄悄地打开书房。
　　“喂，喂，宝贝你怎么不说话了？什么时候还我的钱。”
　　声音从防盗门外传来，有人在楼道打电话。
　　声音听不太清楚，但是是巧合吧。
　　方诗筠想到那则短信，吓得连忙挂断电话。
　　“滴滴滴滴…”
　　防盗门外，传来清晰的挂电话声。
　　方诗筠呀了一声，手机从手中跌下来。


第906章  痛苦力量
　　方诗筠连忙抓住要掉在地上的手机，屏住呼吸。
　　这是本能，猎物在猎手之前，保持安静，期望不引起猎手注意。
　　很安静，安静得能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在靠近，靠近门。
　　外面是人是鬼？万子琪死掉了，又为什么能来到魔都？
　　联想到昨晚至今，种种诡异事情，一直以来刻意忽视的可怕猜想，再度浮出心头。
　　门外脚步声停下。
　　“咚咚咚咚。”
　　四声敲门声缓缓响起。
　　“有人吗？”
　　沙哑的男声传进来，“方诗筠在吗？”
　　声音很熟悉。
　　方诗筠用力咬住自己的手指头，才没尖叫出来。
　　“咚咚咚咚。”
　　又是四声敲门声，方诗筠大气都不敢喘，她忽然想到什么，低头看向手机，用力按下手机侧键。
　　手机屏幕出现竖条音量框，蓝色音量条迅速消减，速度之快，如同方诗筠胆子漏气的速度。
　　音量刚关。
　　她手机便振动，屏幕出现万子琪的手机号，她早把万子琪的联系人给删了。
　　方诗筠一动不动，深怕碰到接听键。
　　房门再度敲响四声：“宝贝，宝贝你在吗？”
　　方诗筠没回。
　　脚步声远去，上楼了。
　　防盗门外隐约传来敲门声，渐渐消失。
　　方诗筠深吸一口气，大口大口喘气，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吓得没有呼吸，差点把自己憋死。
　　有鬼，一定有鬼。
　　方诗筠手指在颤抖，冷汗淋漓，脑子如乱麻，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大口呼吸了数分钟，她心情才勉强平复下来。
　　方诗筠冷静后，她大拇指在手机屏幕上，按下110。
　　一滴水落在她虎口，湿润她的皮肤。
　　是天花板漏水了吗？
　　方诗筠下意识抬头，见到万子琪满是血的脸，鼻子拍扁，他眼镜框裂了一边，扁鼻子下，嘴巴露出熟悉的笑，露出缺几颗牙的嘴，血从他下巴滴落，滴在方诗筠的手机屏幕上。
　　方诗筠脸色迅速惨白，张大嘴巴，如丢上岸上的鱼，一滴血顺着他脸颊滴落，落在她嘴里。
　　方诗筠眼睛翻白，嘴里发出嘶嘶的叫声，跌在地上，身体抽搐一下，晕过去了。
　　姬玛伸了一个懒腰，刚才她一直坐在方诗筠身后，看着这位凡人，像是看小白鼠一样。
　　之前，她在浴室里浴缸洗澡，哪怕房子主人方诗筠起床，打开门。姬玛也没任何行动，只是自顾自地洗澡。
　　期间方诗筠一直没办法发现自己。姬玛还肆无忌惮地使用谎言，来恐吓方诗筠，但她依旧没法发现近在眼前的姬玛。
　　姬玛在个人系统写报告：
　　“对凡人来说，我的谎言可能改变他们的认知。我没使用隐形，直接在她面前玩电子游戏，她也没发现我。”
　　对此，姬玛毫不意外。方诗筠仅是凡人，她仅仅撒谎，便能污染、改变方诗筠的认知。看来扭曲认知和撒谎
　　“魔力剩余50%，大头花费在昨日隐形，把方诗筠当众拖出酒店以及‘罐装记忆’....”
　　姬玛冷漠地看着地上活活吓晕的方诗筠，继续在写实验报告：
　　“痛苦力量收获众多，和耗魔相比，性价比很高，但魂伤愈合速度显然下降，预计单纯折磨方诗筠，也不能令我魂伤痊愈。”
　　但姬玛没半点放弃折磨方诗筠的想法。魂伤这玩意，能治愈一丁点都是极好的，更别说心中仇怨之火，依旧得不到平复。
　　现在方诗筠已晕，暂时没能从她身上获取痛苦力量。
　　姬玛站起来，走向电脑，坐在电脑桌前，手指敲着桌面。
　　刚才洗完澡后，姬玛一边玩游戏，一边使用撒谎能力折磨方诗筠。
　　电脑屏幕上，微博网页标题是《原来兔子脚那么大》，而非程序员跳楼的热搜，万子琪的尸体还冰冻在租房里。姬玛还没打算
　　连方诗筠微博热搜“程序员跳楼”，也是因姬玛的谎言，而认知扭曲。
　　姬玛点开《英雄联盟》，电脑屏幕没闪烁多少，这让她体验很好，不像万子琪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不过玩《英雄联盟》并非她玩性大起。
　　她只是想搜集痛苦力量，思路很简单，通过互联网来搜集痛苦，但不可能一开始就来大的。
　　要先搞小实验，例如通过凌虐对手，来实验是否能获得痛苦力量。
　　姬玛输入自己的QQ号，用手机成功登陆，点了排位赛，等了数分钟后，成功匹配。
　　对于电子游戏，姬玛既陌生又熟悉，刚才打了几把，除了第一把不熟悉游戏机制，输得很惨以外，其余局越打越顺。
　　因为她发现，只需要通过鼠标操作里面的小人，躲开慢吞吞的技能便不会受伤。
　　对线如此，打团也是如此。
　　在姬玛看来，对线躲技能和打团躲技能是一回事，不就是从要躲一个慢吞吞的技能，变成躲五个慢吞吞的技能嘛。
　　“叮！”
　　在思绪间，开始了选人。
　　姬玛鼠标停留在一位扛大剑的女战士，她很喜欢这个英雄，因为这女英雄拿的剑很大，身材却很苗条，显然身怀非凡超凡力量。
　　鼠标停留确定键上。
　　但姬玛余光闪过一个毛绒绒的英雄脸上。过去的记忆受到触动，她一下回忆起，这英雄叫什么提莫，大招类似埋地雷，因而很招人厌恶。
　　既然她不追求胜利，而是追求折磨对手，那为何不选它？
　　姬玛一下选中提莫，立即点确定。
　　似乎是见到美丽的女队友，一下变为招人厌的提莫。
　　下面对话框出现一行字。
　　“不会上路，就别选这英雄啊。”
　　“搞人心态，我晋级赛呢。”
　　姬玛面不改色，直接在聊天框缓慢打字：“信我，钻石高手，专精这英雄。”
　　姬玛一时想不起这英雄名字。
　　“那我躺好。”
　　姬玛点了点头，点开百度，缓慢打字“迅捷斥候怎么玩？”
　　顺便点了一键天赋。
　　聊天框出现“谁敢挑衅我，我将....”
　　看到这一大行，又有人问：“？”
　　姬玛打道：“真的。”
　　进入载入页面，姬玛切出去，点开搜索结果第一条，仔细分辨网页。
　　她相信，自己能获得痛苦力量，如果输了，那她将坦白，收割队友的痛苦力量。


第907章  遭人厌的英雄 4K
　　点进页面，第一行字是：
　　“提莫在人们眼中一向是个“瓜皮”英雄，似乎并没有什么可取之处，伤害不高，其实却长期占据着上单胜率榜的高位，再加上其可爱的外形而深受女玩家们的喜...”
　　现在，姬玛的目光早已不会在“女玩家”三个字上停留。
　　她扫过几段废话，目光掠过技能介绍，心里记起来了些。
　　她记得，这英雄之所以讨人厌，是因为对敌人来说。6级后大招类似埋地雷，踩中减速扣血。
　　对队友来说，这英雄打团没多大用。
　　根据异世界经验，姬玛得出结论：原来是陷阱刺客型英雄，难怪那么遭人恨。
　　目光继续向下，到了天赋技能点推荐。
　　召唤师天赋要闪现点燃，看起来是线上很凶的英雄。
　　天赋加点18/12/0。
　　等等，什么时候天赋能加18点了？
　　姬玛再仔细看日期，三年前的攻略，英雄早改了。
　　她退出网页，准备找其余攻略时，粉色兔耳耳机里传来进入游戏的声音。
　　没时间看攻略了。
　　姬玛切进游戏里，慢吞吞地点了商店，买了多兰戒+二瓶红药，朝上单位置一点，再度切出去。
　　“滴滴滴。”
　　耳机里传来发信号声，姬玛不理会，继续查找攻略。
　　但她对电脑的操作，还没那么熟练，找到最近几个月的攻略，看装备出装时。
　　粉色兔耳耳机传来英文：
　　“first blood！”
　　有人死了，听音调还是队友死，姬玛很熟悉这声音。她切进游戏，召唤师峡谷传来第二道女声，是队友死两个，一看地图。
　　对方五人一级野区入侵，宰了两位队友。
　　“滴！滴！滴！”
　　数个问号落在提莫（姬玛）那毛绒绒的头上。
　　“迅捷斥候—存活”
　　“你怎么不去打一级团？”头像刚变为彩色的疾风剑豪打字。
　　“会玩吗？”
　　之前声称是晋级赛的人马打字：“稳住，稳住，兄弟们。”
　　姬玛无师自通地屏蔽疾风剑豪的信号，朝他头上，一路发问号，一连串问号伴随着他的脚步，前往中路，直到标记太过频繁为止。
　　小兵生成，开始上线。
　　姬玛盯着提莫毛绒绒的头在思考，思考如何用它来榨取更多的痛苦力量。
　　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她记起提莫讨人厌的一点，她按下ctrl+4，提莫立即发出笑声：
　　“哈哈哈，哼哼哈哈。”
　　听起来像是熊孩子。
　　兵线上线，对线期要到了，提莫（姬玛）一蹦一跳，跟随着兵线前进。
　　队友开局死两人，丝毫没影响姬玛的心态。她来打游戏，又不在乎输赢，只要能折磨对方或者队友，就可以了。
　　队友死活，关我屁事？
　　队友再差，能妨碍我杀穿对手撒播痛苦吗？
　　正当提莫（姬玛）三步一笑地走到线上时，对面没人。
　　姬玛从旁边草丛之中，感受到一股微弱的杀气，那是身为“诡变之主神选”带给她的“阴谋直觉”效果。
　　它毫不犹豫，立即远离草丛。
　　一石头人踏出草丛，它上宽下窄，冲着提莫（姬玛）手一挥，石盘在土地上碾压出深痕，撞向姬玛，速度慢极了。
　　可笑的伏击。
　　提莫（姬玛）屁股一扭，躲开石头人出手方向，但石盘居然改变方向，撞上提莫（姬玛）。
　　居然是锁定技能？躲不了？
　　姬玛对线的自信，源自于自己能百分百躲开慢吞吞的技能。
　　那这应该不是他主要输出技能吧。
　　似乎她猜对了，石头人极少丢石盘。
　　姬玛继续对线，拉扯着距离，不时上去朝石头人吐几口，但这石头人总是宁可不补刀，也要呆在后面。
　　一段时间后，地上飞来石头，覆在他身上，让他血条多了一截护盾。
　　那应该是坦克类英雄，单杀有点难度。
　　姬玛边想着，边补刀，冲上去吐了一毒箭，石头人身上的石头护盾碎开。
　　石头人反手一挥，丢出一石盘，砸在提莫（姬玛）头上，血条下了一截。
　　换血亏了。
　　姬玛凭借着对双方距离的把控，一边补刀，一边压制，双方堪堪战成平手。
　　此时，她感觉到河道草丛冲来一股杀气，二话不说，便立即后撤。
　　黑暗草丛中，轰出一团“天音波”，堪堪擦过提莫（姬玛）的屁股，砸在她身后小兵上。
　　愚蠢的凡人。
　　提莫（姬玛）仰头大笑：“哈哈哈。”
　　一道人影从草丛冲出来，快速飞到小兵旁边。
　　他身材精瘦，用红布围住双目，正是“盲僧”，眼见没击中提莫（姬玛），他便一拍地面，音波溅射向四方，落在提莫（姬玛）身上，再减速，冲上去。
　　提莫（姬玛）已经跑到防御塔范围，再度大笑着：“哼哈哈哈。”
　　本来江湖规矩点到为止。
　　盲僧却冲到防御塔下，冲提莫（姬玛）屁股踹了一脚，提莫（姬玛）立即回头，朝他吐出致盲射箭，盲僧身形一拔，飞到赶来的石头人身旁。
　　防御塔攻击和致盲吹箭一同打在他身上。他宁可掉半血，也要踹提莫屁股一脚。
　　提莫（姬玛）只能回城，石头人也一起回城，没亏钱和经验。
　　姬玛心态很好，哪怕下路传来遭双杀的消息。
　　她反应更快，随便躲技能，还能感知到有人会抓她，对线应该毫无压力。
　　但一上线，她发觉事情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石头人出了双多兰戒，回蓝很快，频繁使用丢石盘技能，姬玛根本躲不了，它身上又能刷护盾。
　　别说单杀了，姬玛就只能补补刀和平发育，就这血量还一直低于石头人。她也只能操控着提莫，在兵线之前，跳跳舞，大笑几声。
　　在双方达到七级后，姬玛的血量只剩下不到四百血，价格最贵的跑车已然残血。
　　姬玛自然不会放过它，上去补刀，七十多金币一入手。
　　石头人立即拔地而起，凭空撞向姬玛，双方之间距离不过500，还在迅速缩减之中，速度为1835，普通人反应速度也就在0.2s至0.3s之间。
　　若无预判，非常难躲。
　　石头人还飞在半空中，便觉得能将那讨人厌的毛绒绒小玩意，给压成肉饼，那时他将在上面跳个舞，亮亮牌子。忍了这爱笑的提莫好几分钟了！
　　“哼哈哈哈。”
　　提莫（姬玛）不躲不毙，原地发出笑声，在石头人要撞飞她时，金光闪过，提莫（姬玛）身形消失在金光之中。
　　石头人撞了个空，只在地上撞出一个大坑，它恼怒地挥出石盘并点燃提莫（姬玛）。
　　提莫（姬玛）顶着身上烈火，回头对石头人吐了一口，跑回防御塔，一蹦一跳，边跑边笑：
　　“哈哈哈，哼哈哈哈。”
　　石头人恼怒之下，也一道金光闪现，猛拍地板，可惜没拍中，也追不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提莫（姬玛）离开。
　　从中，姬玛感受到微弱的痛苦力量，她心情大好，在一塔后面跑几步后，才开始回城。
　　一股不详的直觉笼罩心头。
　　提莫（姬玛）立即往第二道防御塔跑，但为时已晚。墙壁黑暗处，飞出来盲僧，跑了几步，冲要跑到二塔的提莫（姬玛），头一抬，轰出天音波。
　　天音波锁住提莫（姬玛）的前进路线，提莫（姬玛）立即掉头躲过，盲僧金光一闪，闪现拉近距离，在空中转身一甩脚，一脚硬是将残血的提莫（姬玛）给踹死。
　　提莫（姬玛）离二塔，防御范围只有一步之遥。
　　盲僧站在提莫（姬玛）的尸体上，浑身鬼畜般颤抖几下，头上亮标，悠哉悠哉地离去。
　　姬玛吸了一口气，这种不管怎么样，追杀你直到活活追死的感觉，真的很不舒服。如果有痛苦力量收支表的话，那么现在姬玛的余额是负的。
　　不要紧，我补刀没落下，还有折磨对方的机会。
　　这时。
　　中路痴迷对线的疾风剑豪，根本没注意到上路情况。
　　对方的虚空先知漂浮在空中，大摇大摆地靠近他，头顶源源不断射出紫色光线，将疾风剑豪给定在原地。
　　盲僧大摇大摆地从疾风剑豪身后黑暗处出现，抬手一天音波打中，飞起一脚，直接把疾风剑豪踹死。
　　人马—存活
　　人马—存活
　　....
　　疾风剑豪：“对面打野来了三次了！”
　　“又是先知让我怎么打？”
　　人马：“等下帮你。”
　　两分钟后。
　　虚空先知把疾风剑豪定住，盲僧一脚踹过去，直接踹死，人马姗姗来迟开大救人，羊入虎口，直接被打死。
　　盲僧双杀。
　　人马—存活
　　人马—存活
　　人马—存活
　　疾风剑豪示意敌人不见踪影。
　　姬玛依旧心态良好，一边不漏刀，一边保持血量，就是对线有些难受，大概是遇到了克星的缘故。
　　几个红色感叹号从在提莫（姬玛）身边亮起。
　　疾风剑豪：“换线”
　　提莫（姬玛）：“不”
　　疾风剑豪：“你送，一把都没玩过，养肥了瞎子。”
　　疾风剑豪：“装什么大神？”
　　姬玛很想给他诅咒，但想到打游戏，主要是为了探索搜集痛苦力量，恢复魔力的途径。
　　她一只手对线，另一只手在聊天框对线，和疾风剑豪展开对线。
　　但疾风剑豪跑到姬玛线上，在兵堆里穿来穿去，刮出旋风，轻松将姬玛的兵抢去，技能像不用钱一样，随便乱丢。
　　姬玛看着在兵线上快乐穿梭的身影，将兵线全收，心里不由得浮现出一股厌恶感。
　　她一下记起，这英雄才是最让人厌恶的。从一开始她就选错了。
　　姬玛对线败了，打败。
　　虽然在对喷中，她不落下风，还能压一头，但疾风剑豪用实际行动告诉她，抢兵你不如我。
　　姬玛只能跑到中路，相比于石头人，对面的虚空先知更难对付。
　　他的主力输出技能能传染，还是锁定的，完全躲不了。更恶心的是，他终极大招能将敌人定在原地，一动都动不了，同样也躲不了。
　　姬玛不得不把脚，从电脑桌上放下，更专注于游戏中。
　　和虚空先知保持距离。
　　但虚空先知推线很快，一下杀光小兵，姬玛不得不用终极技能——类似地雷的蘑菇，丢进兵群里。
　　更恶心的是，盲僧一分钟来两次，有事没事往中路逛。
　　这下，姬玛不得不将另一条腿从电脑桌上放下来，勉强摆正姿势。
　　突然，虚空先知一闪现，试图定住姬玛，姬玛同时按下闪现，拉开距离。
　　再次没收获的瞎子，从战争迷雾走出，在兵线前站定，听着提莫（姬玛）的笑声，打出字：
　　“挂？”
　　虚空先知：“是挂。”
　　虚空先知：“我R闪。”
　　英雄联盟这款游戏①，超过技能范围对敌人使用技能时，英雄会自动靠近敌人，这时候闪现拉近距离，只要在技能范围之内，便会第一时间用出技能，根本不给反应时间。
　　但姬玛的阴谋感知，感知到盲僧和虚空先知的这小小阴谋，同时按了闪现。
　　提莫：“不会玩就说挂。”
　　“举报我呀，随便举报。”
　　“菜鸡，嘻嘻。”
　　这时，上路传来捷报，石头人左右巴掌，生生将风一般的疾风剑豪拍死。
　　疾风剑豪：“20”
　　“开挂还那么垃圾”　　
　　下路女警：“20”
　　人马：“别我晋级赛，稳住。”
　　疾风剑豪：“打野梦游 就会送”
　　姬玛开启B计划，一边单手操控，一边打字。
　　提莫：“一群菜鸡，带不动。”
　　“连我一把没玩过的提莫，都比你们强。”
　　人马：“你不是专精？”
　　提莫：“对，骗你们这群菜鸟的。”
　　“20！”
　　“20！”
　　队友的痛苦力量，有点美妙，也是有点。
　　最大的痛苦来源，是来自于想要晋级的人马玩家，想想也是，其余人也没什么胜负心。
　　失策了呀，痛苦力量那么少，反而我还赔了点。
　　同时，中路一塔爆炸，峡谷先锋将它给撞塌。
　　姬玛叹口气，操控迅捷斥候在草丛里隐形。
　　对方手持黑弓的英雄，和兵线一起走，经过草丛，一脚踩中蘑菇，蘑菇爆炸，毒素减缓他速度。
　　提莫（姬玛）从草丛中现身，朝他脸上吐出致盲吹箭。
　　手持黑弓的韦鲁斯吓了一跳，提莫（姬玛）冲他吐了好几下吹箭，他才慌忙闪现离开。
　　提莫（姬玛）追上吐死后，一蹦一跳，一边笑着，一边离开：
　　“哈哈哈，哼哈哈哈。”
　　韦鲁斯看一眼近在眼前的自家二塔，这提莫怎么就摸到了二塔处？
　　正当姬玛为收获的痛苦力量而微笑时。
　　“咚咚咚。”
　　门敲响了。
　　“方女士，我们接到你的报警电话。”
　　“来了！”
　　姬玛转过头，见方诗筠飞一般地跑向防盗门。
　　哦豁，警察来了。
　　————
　　①某个版本，例如石头人还可以R闪，英雄表现为闪R更快，现在不行了。

第908章  钱
　　姬玛心一慌，警察的到来有些出乎她意料。
　　方诗筠一定是装晕，悄悄打110，看来吓她还不够。
　　姬玛边想着，边操控提莫，在众敌人追捕下逃跑。在这游戏里，跑到对面二塔杀人，差不多相当于，在你家门口拿等你出来用板砖敲头。
　　一年轻的声音响起：
　　“方女士冷静，有什么事情慢慢说，我们会保护你的。”
　　“快进来，他要杀了我，不用换鞋。”
　　书房离门口很近，两位警察身穿黑色制服、头戴大盖帽，出现在书房门口，肩章下别着一块黑色的玩意，上面有玻璃眼睛。
　　虽是死物，但和监控摄像头一样，窥视着姬玛。
　　姬玛看它一眼，一边用鼠标操控提莫，屁股一扭，一个飞行技能。
　　她记起来，这叫执法记录仪。
　　姬玛心慌慌，娴熟地按下Esc键要退出游戏时。
　　方诗筠指着书房，有些语无伦次：“他，他一直跟在我后面，之前在书房。”
　　两位警察顺着她手指，一并看过来，一老一少，老警察脸色淡漠，新警察双目充满好奇。三人的目光穿过姬玛的身子，根本没发现电脑椅上，还有位成熟魅魔在玩游戏。
　　姬玛与他们三人对视，没继续躲技能，石头人杀出来，如一陨石般，将提莫给撞飞，对方一路踩蘑菇，一肚子气，纷纷冲上来，直接将可爱的提莫给踩死。
　　粉色兔耳耳机发出女声英文：“你已被击杀。” 
　　我慌什么？
　　姬玛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牛肉干棒，叼在嘴里。
　　定是前世的影响。
　　老警察说：“方女士，你说房里有人，他在哪？”
　　“就..就在我房子里。”方诗筠很聪明，没第一时间说有鬼。
　　否则，警察来不来还是一回事。
　　年轻警察立即掏出警棍，问：“师傅，我去卧室那边找。”
　　“别急。”老警察说：“逼急了，捅伤你怎么办？我们一起，就从这书房开始找。”
　　受姬玛谎言力量影响，他们的认知也受到扭曲，硬是忽视电脑椅上正玩游戏的姬玛。
　　这看看，那看看。方诗筠亦步亦趋，躲在年轻警察身后，东张西望。
　　书房能藏身的地方不多，他们很快便把目光投向电脑桌，年轻警察走向姬玛，姬玛克制住心中恐慌，选择相信自己。
　　她把目光移到屏幕中，继续利用自身超凡优势，绕过视野，躲在对方野区一条路上。
　　年轻警察在离姬玛六十厘米外停下，一手推开不存在的电脑椅，俯下身查看，说：“里面没有人。”
　　“麻烦..看看电脑，上面是不是有个跳楼新闻？”
　　年轻警察直起身，目视前方，望着电脑桌上的空气。
　　电脑屏幕上，对方韦鲁斯再一次遭伏击死去。毛绒绒的提莫踩着他尸体，仰头大笑：
　　“哈哈哈，哼哈哈哈。”
　　不远处，两位敌人冲过来，誓要为死去的队友复仇，但带头的辅助，一脚踩中绿色蘑菇，蘑菇爆炸，紫色毒素扩散，两人脚步一缓。
　　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提莫，一蹦一跳，边大笑着，边扬长而去，笑声渐渐消失：“哈哈哈，哼哈哈哈。”
　　年轻警察看完后，点点头说：“对，有个跳楼微博，你微博号挺好看的。”
　　方诗筠说：“要加个微博吗？有个警察微博，我好有安全感。”
　　“好呀。”
　　但没等年轻警察掏出手机，老警察咳嗽一声说：“书房没有，我们到阳台去查。小李，办案时要认真，听到了吗？”
　　年轻警察收下手机说：“听到了。”
　　真会勾.引男人，不过比起我差远了。
　　姬玛斜了眼方诗筠，操控提莫，成功逃出包围圈。
　　年轻警察经过姬玛身边，走向阳台，方诗筠也跟着他身后，在经过姬玛身旁时，姬玛抬起手，一拍她的脖子。
　　“啊呀！”
　　方诗筠整个跳起来，猛得转过头，望向姬玛是，喊道：“救命，他..他…”
　　两位警察立刻转过头。
　　老警察目光在姬玛和房门口分别停留一会，说：“谁？”
　　方诗筠终于撑不住，她身上散发的痛苦力量，让姬玛毛孔都舒爽地张开了。
　　“万子琪，是..万子琪。”她指着正在玩游戏的姬玛。
　　两位警察也顺着她指示，看向电脑屏幕。
　　姬玛正一手操控英雄，一手和疾风剑豪展开友好问候。
　　“就是他。”方诗筠哭起来：“他跳楼死后，来缠着我，我知道你们不信，但…就是这样。”
　　老警察走上前，看了看电脑屏幕。电脑屏幕上，姬玛和队友正进行“友好”互动。
　　他说：“冷静，方女士。这新闻是天府市，离魔都很远。”
　　“他.他是我前男友，死后马上缠上我..别..别不信我，刚才我打110，他忽然从后背看来，血都滴在我手上，快看这里。”
　　方诗筠伸出她保养很好的手，上面干干净净，两位警察凑过头来看。
　　年轻警察惊呼：“真的有血。”
　　老警察说：“是不是你的鼻血？”
　　“真的。”方诗筠说：“他还在这，不信的话，你们警察赶快做一个dna检测，一定和新闻里的万子琪dna一模一样。”
　　老警察严肃地点点头说：“我们会的，现在向负责人汇报。”
　　接着，老警察在对讲机用很平常的语气，汇报报警人认为房子内有鬼，要求取样对比dna。
　　年轻警察安慰道：“方女士你不用太伤心。”
　　“我..我..真的。”方诗筠急了，拉着老警察不给走，直到老警察同意要做dna检测。
　　他们带着方诗筠出门，去派出所。
　　姬玛操控着提莫，第六次在敌方尸体上，大笑并抽搐着身子。
　　不知不觉，居然打赢了。
　　在团战中，姬玛能躲掉所有技能，只有平A才能砸在她头上，却只能边缘围观，看队友受苦。明明只要对方坚持抱团推进，坚持不去追那两步一笑的提莫，就能赢。
　　但当提莫的笑声，传到对方耳中时，没有人能压住火气，追着提莫跑。
　　望着要爆的敌人大水晶。
　　姬玛还觉得有些可惜，她试图在大水晶要爆之前，发起投降。
　　迅速四个赞同票。
　　可急于晋级的人马玩家，并未投票，就这样拖到胜利。
　　打完后，战后界面跳出。
　　盲僧：“举报开挂狗，一起举报”
　　“1”
　　“1”
　　姬玛并不觉得自己是在开挂，用个人能力虐菜而已，虐菜挺开心的。
　　姬玛反手发一句：“哈哈哈，哼哈哈哈哈。”
　　随后，看了下个人系统，查看剩余魔力。
　　只能说增长了一丁点，估计还没到0.01%，这其中还包括来自方诗筠的痛苦力量。
　　少归少，但能证明一件事，通过互联网来获取痛苦力量以恢复魔力，是可行的。
　　姬玛记下这点后，打开任务日志，找到主线任务《复仇》，通过系统了解了下自己魂伤程度。
　　写下评价：
　　“魂伤恢复程度，以肉眼可见速度降低，缓慢且艰难。”
　　“毫无疑问，单纯地折磨方诗筠是绝不能治愈好魂伤的，但我心底那可怜巴巴舔狗声音，也低微了不少。”
　　一想到魂伤的复杂性，姬玛便头疼。
　　这意味着，要以理性解剖魂伤。
　　她深怕，最后会出现这么一个情况，要治愈好魂伤，最后还得靠喜欢捅人心脏，性.癖是尾巴的某人。
　　姬玛摇摇头，把这想法抛之脑后。
　　不管怎么说，魂伤能治愈一点，就治愈一点。
　　要将方诗筠压榨，榨到没一丁点价值，还剩的50%魔力，能把她压榨成渣。
　　正当姬玛打算好好完成《复仇》这主线任务时。
　　手机响了，联系人名字只有一个字“万”。
　　有些熟悉，但姬玛一时记不起。
　　她接了电话，问：“喂？”
　　手机里传来女声：“儿子呀，借钱的事怎么了？”
　　姬玛脑子通电般，回忆起跳楼的前段时间。
　　万子琪耻于向同事借钱，借了一圈后无果。
　　但他母亲，一直埋怨他不够阳光。
　　“叫你外向点，不要当个宅男，你就是不听，你看你又没听我的话？快去借钱，你现在问同事都不敢借，等以后你遇到更大的事怎么办？借不到就先在镜子前练练。”
　　只能说，跳楼是多方面的综合原因。
　　姬玛说：“没借。”
　　“你怎么又没借？”万子琪母亲的语气，恨铁不成钢，继续教训道：“之前跟你说了，不要乱信她的话，你不听，你现在还不听吗？嗯？”
　　“因为她打算还我钱。”姬玛说：“就在这几天。”
　　“那就好，不管怎么说他是你爸，身为长子，你都应该给医药费....”


第909章  母亲？
　　万子琪的母亲，叫万雅萍，在小镇人民医院中生下万子琪，在万子琪三岁时，离了婚，法院把抚养权判给了她。
　　后来，母亲万雅萍将万子琪改了姓，让万子琪的父亲徐自强，在老家丢了脸。
　　“那这几天多催催她，请她出来吃饭，早点把钱要到手，你爸那边一直在欠着钱...不管怎么说，他还是你爸，你要孝顺他...”
　　手机里话很多。
　　对于亲生母亲这词，姬玛努力想着，是她诞生了我，她是我的血亲，我的亲人，她不是路边随便死的凡人，我应该对她有别样情感。
　　如此想着，姬玛努力在脑海里勾勒出亲生母亲的模样。
　　啥都没勾勒出，只勾勒出一路人脸，红头发的。
　　显然在华夏，一土生土长的华夏人是不可以有头红发。
　　她的心也不听姬玛辩解，依旧冷酷无情，对手机里发出的声音，只觉得吵闹。
　　好吧，至少不对她使用超凡力量。
　　“.....”
　　手机里沉默了一会，没听见姬玛回话便音调拔高：
　　“你在做什么？”
　　姬玛正在网上查如何剪辑视频，说：“查剪辑视频。”
　　“剪辑做什么？”
　　“剪辑游戏录像，发上网。”
　　她试试看，能不能获得更多痛苦力量。
　　“你不上班吗？”
　　“不上，辞职了。”
　　“辞了？”手机里的声音一下拔高：“你为什么辞了？”
　　“干下去要跳楼。”姬玛说：“再说了，我有的是搞钱手段。”
　　“发视频是拿不到钱的！你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好不容易在吧里阿阿找到个工作.....以后你怎么办？”
　　姬玛深吸一口气，她发觉，很少很少有人教训她了。
　　“我没说是发视频赚钱，能闭嘴吗？母亲。”
　　“你还顶嘴，我说你，你以后怎么找工作..”
　　一股烦躁感涌上心头，姬玛按下红色挂电话键，挂断电话。
　　手机迫不及待，立即吵起来。
　　姬玛接电话，问：“喂？”
　　“万子琪！”手机里发出声音：“你好好想想看，你那么大了，怎么还那么叛逆.....”
　　姬玛把手机放过一边，长吐一口浊气，胸口隐隐作痛，这令她脑子愈加烦乱。
　　她喜欢专注完成一个任务，讨厌任务出现变数，现在变数来自于母亲万雅萍。
　　姬玛打个响指，禁音了吵吵闹闹的手机。
　　继续思考，思考一会，她打开《复仇》这主线任务，在里面添加了一句：“要把方诗筠的钱，讨回来。”
　　讨这个字，真是太卑微了。
　　想到母亲万雅萍的教训，还要请方诗筠吃饭？还吃饭？没把她全家轮流吊死在她面前，已是自己的最大克制。
　　姬玛无名火起，把“讨”字，改为“抢”字。
　　要抢回钱很简单，用谎言扭曲方诗筠的认知就行。例如，她一天不打钱给自己，就一天不舒服，哪怕到街道上讨钱，天天吃泡面，也要把钱打给自己。
　　但有个冲突。
　　姬玛还指望靠折磨方诗筠获取痛苦力量，来治愈魂伤呢。她原本想法是，制造有鬼的假象，一直恐吓方诗筠，把她吓到愿意为平息万子琪的怨念，而把钱全部还给他。
　　还完后，再给她一个惊喜。
　　但不知道，这资金回笼周期得多长。
　　总归，还是去试试吧。
　　姬玛想着，把之前一行字修改成：“争取让仇敌方诗筠自己还钱。”
　　“备用计划，如果短时间她还不了，那就找林枫，要他的钱。”
　　但如林枫如此富裕的人，身边会不会有超凡力量护身？
　　迫害平民和迫害富人，影响都
　　姬玛长吐一口气，自言自语：“最讨厌改需求了。”
　　订好计划后，姬玛才继续眼前的工作。
　　在姬玛好不容易摸索出，剪辑的办法后，外面天色都暗下来了。
　　姬玛也不在乎方诗筠逃到哪，反正只要她还在地球上，姬玛都能找到她。
　　剪辑的视频，是以受害者为第一视角，音频里最不缺提莫这英雄的笑声。
　　“哈哈哈，哼哈哈哈。”
　　姬玛认为，剪辑视频和写小说有异曲同工之妙。以受害者为第一视角，如同小说用第一视角写一样，能给观众代入感，这样观众也会感受到，受害者的痛苦。
　　好不容易弄完之后，姬玛登陆某粉色视频站，上传了视频。
　　标题写的是：我遭提莫痛苦花样折磨，如在地狱。
　　这标题和整个网站的其余视频标题格格不入。如同她在异世界三个世纪后，回到故乡也显得格格不入。
　　用尾巴尖想都知道，这种标题肯定不会有人看。
　　但姬玛苦思冥想一会，也想不到什么能吸引人的标题，便冒险以这标题为媒介，诅咒所有见过这标题的人，他们的愤怒情绪会迸发...那么一点。
　　姬玛小心调整好力道，争取能让人既注意到，又不会愤怒到引起社会性事件，给自己招惹到更多意外。
　　上传之后。
　　咔嚓一声，防盗门开了。
　　是我吓她还不够吗？她居然还敢回家？
　　姬玛有些意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一位小伙子出现在房门前，他血气方刚，肌肉健壮——相比于其余凡人，是姬玛穿越过来，见过最强壮的男人。当然远比不上绿皮兽人小子，更别说大只佬了。
　　方诗筠如受惊的兔子，走在他身后说：“对不起，让你来我家，家里闹鬼，万一出什么——”
　　“诗筠，别怕。”小伙子拍着胸膛说：“就算真有鬼，我一拳把它打散，就像撸一次铁一样。”
　　方诗筠脸上笑着，露出白白的牙齿，说：“那我放心了。”
　　这位健身教练腰挺得更直，手里拿着监控摄像头说：“我安摄像头了，鬼出来你告诉我一声。”
　　方诗筠甜甜地笑道：“嗯。”
　　原来是找了头舔狗呀，万事不决叫舔狗，不愧是她，真是太有做魅魔的天赋了。
　　姬玛一手支着侧脸，冷笑一声。
　　健身教练穿着白色背心、紧身，将上身的肌肉勾勒得清清楚楚。他扛着人字梯，走到书房角落，支起来，踏上去，准备安装监控摄像头。
　　“小心。”方诗筠东张西望，背靠着健身教练：“鬼会把梯子扯走。”
　　健身教练笑着说：“哈哈哈，诗筠你帮我看看，要是鬼出来，马上帮我打120。”
　　“我帮你踩着梯子。”
　　“美女出手，不同凡响呀，梯子稳多了。”
　　姬玛在一旁，看着他们不做声。一来，她很好奇监控摄像头下的自己是什么？二来，她还没想好怎么吓倒方诗筠？直接把这健身教练，一脚踹下楼？
　　嗯，就让他摔死在方诗筠脚边好了，吓死她。
　　可行，很可行。
　　姬玛一打响指，敲定计划。
　　至于这个计划，要用掉无辜的健身教练性命。姬玛一点儿都不在乎，反正乔治又不在，有本事他一剑在异世界砍死自己呀。
　　书房摄像头安装好了，他们走向卧室，在卧室也安了一个。
　　方诗筠忽然说：“好像恐怖片里，死的都是分房睡的。”
　　“今天我们一起睡吗？”
　　“老师，你想得美。”方诗筠脸一红，轻轻一踢健身教练。
　　健身教练就在那笑说：“我说说而已，诗筠饶命，饶命。”
　　“你打个地铺吧。”
　　“好。”
　　姬玛跟在这两人后面，冷冷说：“很快，他不用打地铺了。”
　　健身教练走进方诗筠的卧室里，猛吸几口气，在墙角支好人字梯，踩上去，开始安装监控摄像头。
　　“诗筠，你知道鬼是什么来头吗？”
　　“肯定是我前男友。”
　　“我记得他，就是万老师吗？”健身教练笑道：“上次他来魔都，和你住宾馆的时候。”
　　“对，就是那次，我去你那学瑜伽。”方诗筠接着说：“你还说，那么晚回去，他肯定会生气，我和你赌，赌回去他还在玩游戏..”
　　健身教练打断道：“万老师还在快乐地打本，哈哈哈。”
　　他们相视一笑，方诗筠笑了下，却说：“别这样，人死为大，他是个好人，说不碰我就不碰我，一点不毛手毛脚。”
　　“嗯。”
　　“其实他很纯洁的，是纯洁男生，从小到大都没谈过恋爱。和他谈恋爱，真的有初恋的感觉。”
　　撒谎，不过是说给“鬼”听，还有用来驯服可怜的舔狗而已。
　　姬玛盯着方诗筠的脸不由得冷笑，她是老撒谎大师了，一眼看出方诗筠的心思。没猜错的话，下一步她会捧健身教练，顺手踩一脚万子琪。
　　“但是....他没能给我安全感，只能说是个好人。”方诗筠叹口气：“我们之间有许多误会，他是村里出来的，家庭很保守，不适合我。我是没想到，和他分手会给他那么大的刺激。”
　　健身教练说：“你很善良。”
　　“在你身后就很有安全感了，你什么都好。”方诗筠说：“如果你有他一半正人君子的话，今晚别对我动手动脚。”
　　“哈哈哈。”健身教练兴奋得发红，他没想到和方诗筠的“恋情”发展得那么快：“我今晚要做柳下惠，做正人君子。”
　　“这是对你的考验哟。”
　　几句暗示之下，健身教练简直是打了鸡血一般。他安好后，拿起人字梯，火燎火燎地奔向最后一个地方，阳台。
　　这也是计划之中，姬玛要让健身教练殒命的地方。
　　但看着这**上了脑的男人，姬玛仿佛看到以前的自己。
　　可怜的舔狗，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或许让方诗筠知道，哪怕她周围站着十八个兽人猛男，也根本没办法逃避厄运为好？
　　————
　　感谢班得瑞打赏，诶哟我又欠一更了。

第910章  吓人
　　最后一站是阳台。
　　阳台安装有铁笼般的不锈钢防盗网，外面天色已黑，健身教练笑嘻嘻地支起人字梯，去安装监视器。
　　方诗筠脚后跟踩着人字梯，看向前方，一直以来鬼都没作祟，她内心的恐惧少了不少。
　　“宝贝呀，你安摄像头做什么？”上面传来健身教练的声音。
　　“拍下鬼。”方诗筠说：“我报警了，他们根本不信，把我当小孩哄走。”
　　说完，她有些皱眉。健身教练太得寸进尺了，现在居然叫她宝贝，万子琪当年要叫自己宝贝，不知花了多少时间和金钱，但现在没办法。
　　健身教练问：“诗筠，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警察不相信我。”
　　“啊？这样呀。”
　　“我说，刚才不是你问我吗？”
　　“我刚才一直没说话好吗？”
　　“刚才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安摄像头吗？”
　　“没呀。”健身教练说：“我开车去买摄像头的时候，不是已经问过你了吗？”
　　方诗筠心里的不安瞬间扩大，起了鸡皮疙瘩。
　　防盗窗外的夜色也越加浓黑，灯光朦胧，黑夜似乎要溺死了灯光。
　　“你有没有觉得，现在越来越黑了？”
　　“可能是电压不够吧。”
　　“不，是鬼，他来了。”方诗筠有些语无伦次：“刚才他在套我话。”
　　“是这样吗？”
　　万子琪的声音响起，方诗筠抬起头，见人字梯上站着熟悉背影。万子琪回过头，露出满是鲜血的脸和塌下的鼻子。
　　“啊啊啊啊。”
　　方诗筠吓得立刻逃，也不管健身教练去哪了，她从阳台奔入书房，一只手用力抓住她胳膊。
　　“诗筠，你怎么了？”
　　方诗筠害怕地缩着头，伸手抓向健身教练的脸，喊道：“放开我，放开我！”
　　“诗筠！是我呀。”
　　手力气很大，抓着她不放。
　　方诗筠着急了，用力踹几脚，又尖叫了几声。
　　健身教练依旧不肯放手，任由她又踹又尖叫。
　　好一会后，方诗筠才确定抓住自己的，不是鬼而是健身教练。
　　健身教练可称为帅气的脸上，有几道鲜红的爪痕，脸上笼着一层愠怒。
　　方诗筠立即发出可怜兮兮的声音：“对不起，好吓人，刚才他假扮成你的样子和我说话。”
　　说着，方诗筠眼睛立即红起来，流下假惺惺的眼泪：
　　“你会不会觉得我只是精神有问题？不相信我？”
　　健身教练脸上的愠怒，一扫而空，松开诗筠的手说：“我信，我抓你手那么用力，只是怕你一个人走丢。”
　　“谢谢。”
　　方诗筠望着健身教练，深怕他还是万子琪假扮的，不由得向后退一步。
　　他们一起回卧室，天色晚了，但还没到睡觉的时候，玩了会手机，连上厕所都是两人一起。
　　健身教练**帐篷，就一直没收起。
　　健身教练想入非非：“你要洗澡吗？”
　　“不。”方诗筠说：“洗澡一个人，太危险了。”　　
　　健身教练不由得，有些遗憾。
　　“还有。”方诗筠想到什么：“刚才阳台遇到鬼的时候，摄像头拍下来了吗？”
　　“没，我还没开机。”
　　怎么那么没用。
　　方诗筠却叹口气：“谢谢你冒险陪我。”
　　健身教练挥挥手说：“没事。”
　　睡觉的时候，方诗筠睡床上，健身教练睡地板，房间日光灯是开着的，灯光有些昏暗，但方诗筠不肯关灯。
　　空调开18度，炎热的夏天弄得有些冷。但她喜欢，这样不用睡干硬的凉席，她也喜欢柔软的被窝。
　　方诗筠将薄被盖在身上，紧紧裹住自己。
　　这一天下来，真够吓人的了。
　　疲困的神经开始软化，她眼睛慢慢闭上。
　　由于日光灯是开着的，她将薄被盖在头上。
　　被子如同坚墙般，将外面的危险给隔开。从儿时便有的习惯，今日给予她宝贵的安全感。
　　她神情迷糊，渐渐地沉入梦境之中。
　　胸腹传来奇怪的感觉，像是猫还是什么动物，从被窝里爬出来。
　　这感觉越来越清楚，未知之物从下方爬上来，身子与被窝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从腹部到胸部，它吐出冷气，吹在她脖子上。
　　方诗筠浑身颤抖，她意识到不对，要睁开眼睛，但身体昏昏沉沉，根本无法执行她的命令。
　　眼皮无比沉重，她使劲要抬起来，只抬起来一点，却又落下。
　　未知之物越来越近，她能感到，原本私密安全的被窝里，有第二个人，它已经来到她眼前，冰冷的手指放在她脖子上。
　　这一激，方诗筠终于抬起了眼皮。
　　眼前，万子琪满脸是血，鼻子塌陷，黑框眼镜歪歪扭扭，他嘴唇发青，脸带层白霜，说：
　　“宝贝，我躺在太平间好寂寞，和我一起。”
　　说罢，便靠近方诗筠。
　　“啊啊啊啊啊！！！”
　　方诗筠如公鸡般尖叫起来，一下从床上跳起来，喊道：“鬼！有鬼！”
　　即便惊慌失措，但她任然保持有理智，没一个人逃出卧室。
　　健身教练仰躺在地上，正睡觉。
　　方诗筠着急不已，抬起脚冲健身教练的肋下，狠狠踹几脚：“快醒醒，快醒呀！鬼，鬼他来了！”
　　健身教练如狗一样，猛地被踢醒，起床气一时涌上心头，他麻溜地站起来，问：“在哪？鬼在哪？”
　　方诗筠躲在他身后，一只手紧紧掐抓着他胳膊，抓出红印来，另只手指着床说：
　　“在那！床上。”
　　柔软的床上，只有一床薄被，其余什么都没有。
　　健身教练抬抬手说：“你松下手。”
　　方诗筠没松手，手依旧掐抓着他手臂。
　　健身教练说：“松手呀！”
　　方诗筠才松开手，带着哭腔说：“你凶什么凶呀？吓的是我，又不是你。”
　　“我是有点生气——”
　　“生什么气呀？你说了要守好我，但你就在那睡大觉，鬼都直接钻我被窝了。”
　　健身教练压下心头火，哄了好几下，方诗筠才勉强气平。
　　“诗筠，我们看下录像吧。”
　　方诗筠冷冷说声：“好。”
　　哄完之后，健身教练才感觉到，肋下火辣辣的疼。他拉起紧身背心一看，肋下多了几片乌青色瘀伤。
　　方诗筠踢人的时候，根本没收力。
　　健身教练有点恼火，但还是把背心扯下来，遮住肋下。
　　方诗筠拿起手机，开始查看监控摄像头录像。
　　将时间倒退几分钟，退到她躺在床上的时候。
　　健身教练蹲在旁边，和她一起看。
　　方诗筠恢复理智后，知道自己所作所为让健身教练不高兴，她说：“等下你看，鬼他钻我被窝，我一睁眼，就看到他的脸。”
　　手机画面上，方诗筠将被子紧紧裹住自己，突然，方诗筠猛地掀开被子，发出尖叫声，面目丑极了，如疯婆子般，跳下来，用力踢向躺在地上的健身教练。
　　看得健身教练只觉肋下一阵疼。
　　监控摄像头拍得很清楚，全程没见到一丁点鬼的影子。倒是把健身教练，拍得好像一条狗。
　　健身教练不由得有些恼火说：“你本来睡得好好的。”
　　“真的。”方诗筠有些绝望，“他真的钻我被子，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
　　“好了好了。”健身教练有些不耐烦：“我继续守，你下次轻点，好吗？”
　　此时，方诗筠的手机响了，联系人是“林枫”。
　　他主动打过来了。
　　方诗筠本来想独自一人去接电话，但又怕落单，便低声对健身教练说：“这是我上司，你别做声。”
　　“好。”
　　接下电话，手机里传来林枫熟悉的声音：
　　“你在哪？快来陪我一起喝酒。”
　　“林总呀，我在家，今天不方便。”
　　“你不给我赔罪吗？”林枫说：“我正洗澡，你忽然就走了，算了那张卡你自己拿去用，之后我们再也不联系。”
　　“能不能等一等，今天真的不方便。”
　　“那算了。”
　　“等下。”方诗筠忍不住叫道：“我马上去，马上去...只是林总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相信呀。”
　　“那这样等下我具体和你说。”方诗筠放下手机，一脸歉意地看向健身教练。
　　她已经打算好了，先哄一下健身教练，让他呆在自己家做奖赏。
　　林总有钱，又有人脉，一定能帮她解决好万子琪那鬼的事情。
　　健身教练正看着手机，没说话。方诗筠瞄一眼，只见是两个光溜溜的人，皱起眉头，这健身教练怎么就敢在自己面前，看小视频呢？
　　她一拍健身教练的肩膀，咳嗽了几下，说：“不好意思，老板教我去加班，你今晚睡我这里吧。”
　　健身教练却没关视频，而是扭过头，看着她。
　　手机画面里，女方抬起头，正是方诗筠，她像只狗一样叫道：“...老板！老板艹死我..呜呜，林总我好喜欢你。”
　　手机外放，整个房间都是她的声音。
　　方诗筠一颤，这是那晚林枫拍下的视频，怎么在健身教练手机上？
　　“你是怎么看到它的？”
　　健身教练没说话，他脸色黑得难看，问：“艹尼玛，你就去找你的林总去当母.狗去呀！”
　　说罢，一下站起来要走。
　　方诗筠连忙拉住他说：“这肯定是鬼搞的鬼你别走呀。”
　　“放手！！”
　　方诗筠死死掐抓着健身教练的胳膊，在他胳膊上，抓住血来。
　　健身教练气得用力给她脸上一个大巴掌，方诗筠这才松开手。
　　健身教练的身影，消失在黑暗客厅里，不一会便传来门狠狠关上的声音。
　　方诗筠捡起手机，先给自己发肿的脸上拍个照片，房间里灯光闪烁，她顾不上那么多，拿起手机，直接往门口跑，但防盗门却怎么都开不了。
　　在灯光闪烁的卧室门口，出现冻青脸的万子琪，他动作僵硬，一步步走向她，如刚从太平间里出来一般。
　　方诗筠吓成一滩软泥，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万子琪在每次灯光闪烁时，都离她更近。
　　“你想要什么？饶了我。”方诗筠想到什么：“钱！我把钱全还给你！”
　　说罢，防盗门一下打开，方诗筠跌出来，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把门一摔，朝楼下逃去。
　　姬玛看着颤抖的门，打了个哈欠：“吓人真的好麻烦呀，要是能直接砍过去多好呀。”
　　终于，让她产生还钱的念头，真不容易。
　　鬼知道，为什么诡变之主找自己做神选？明明自己之前一直是血神神选来着。


第911章  善良的姬玛
　　“一天的工作好累呀。”
　　姬玛伸了个懒腰，没关监控摄像头，理直气壮地躺在方诗筠的床上睡觉。
　　睡前盘点了下魔力剩余，还是只剩50%，魂伤愈合速度比之前快那么一丢丢，从蜗牛爬升级为爬得快的蜗牛。
　　她感觉到，除去两人身上的痛苦力量，还有一些来自远方的痛苦力量。
　　不知道是谁？应该是看视频气到的人吧。
　　不过痛苦力量转换的魔力太少了，和超凡者根本没法比，凡人就是凡人，要获得充裕魔力，只能以数量弥补质量呀。
　　这样势必会惊醒国家机器。
　　不知道投毒案那边结果是什么？
　　想着想着，姬玛进入了梦乡之中。
　　她梦到方诗筠后悔莫及，跪在她面前，把钱——一大堆金币还给她。
　　姬玛冷冷地说不原谅，转身便走，方诗筠抱着自己的黑丝小腿，痛哭着，恳求姬玛和她复合，哪怕是当做最卑下的女仆也好。
　　姬玛踹了好几脚，才把这狗样的东西，踹走。
　　最后在痛哭声中，姬玛把方诗筠送到非洲去。
　　有人睡着，有人睡不着。
　　一位英雄联盟玩家猛然惊醒，梦里回荡着提莫的笑声：“哈哈哈，哼哈哈哈。”
　　他隐隐约约听到，这笑声源自毯子下，他掀开毯子，只见毯子下，竟有一青绿色蘑菇，嘭的一声爆炸，在紫色雾气之中，冒出毛绒绒的提莫，张口笑道：
　　“哈哈哈，哼哈哈哈。”
　　吓得他一身冷汗，猛然又惊醒过来，发现只是个梦...
　　他颤抖的手，伸向毯子一掀，没有提莫也没有地雷蘑菇。他才勉强安心睡下，可脑海里回荡着提莫的笑声：“哈哈哈，哼哈哈哈。”
　　天亮了。
　　太阳重新无私地将光芒洒落向大地，同时不分贵贱，落在一栋精品商业房上。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木地板上已久。
　　在女伴推搡下，林总不情愿地在下午两点半时起床，点外卖。
　　这座商品房临江，地段好，是林枫的一个家。
　　他也不是天天住五星酒店，也有平凡的时候，四舍五入，也算是与民同乐。
　　林枫洗漱完毕，玩着手机，在论坛上见到“房贷”、“房价”，心想：只有傻子才买房，房还用买吗？
　　林枫此时住的精品商品房，他没出一分钱，是建筑公司抵押工程款给他的。
　　毕竟他是龙龙龙建筑有限公司的老总。龙龙龙有限建筑公司，是行业龙头企业，他爸爸是当地行业会长，并有行业内定价权以及地方标准参编权。
　　《天府省抗震设防超限高层建筑工程界定标准》这本书，就是他公司参与编辑，编辑权还很大的那种。
　　从政府手中招标再容易不过了，他弄来两千万订单，再外包出去，钱就有了。
　　在他认知里，钱绝不是省出来的，左手倒右手就有钱了。
　　点了的奶茶来了，吃完奶茶后。
　　林枫的欲望来了，来了一点，这位女伴也很知趣，主动拉他在床上一起“平行慢跑”。
　　只是“跑”到一半，林枫便没了兴趣。
　　身下的女伴自然算美的，瓜子脸、长腿，要不然也不会勾起林枫的欲望。
　　但这种事做了太多次，他已经不由得腻了，他能猜出等下的感觉是什么。在心理预演了一边，果然一模一样。
　　虽然很想拔吊走人，但看在女伴满脸红晕，双腿使劲，脸上出汗的情况下，林枫出于“绅士风度”，还是陪女伴一起跑完全程。
　　女伴白色肌肤上，泛着红晕与薄汗，她气喘吁吁，脸上露出满足的愉快。
　　一时间，林枫不知道是对他“慢跑”的肯定，还是她真的那么享受和自己“慢跑”？
　　在心中潜藏已久的念头从脑海里浮出。
　　做女人，能那么爽吗？
　　林枫突然有种做女人好好享受的冲动，但想到要动刀子，很疼，他便摇摇头。
　　“好哥哥，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
　　林枫吃饱喝足草腻味，他脸上带着淡淡的厌倦。
　　他不再和女伴说话，打开手机和群友聊天。
　　女伴自己站起来，去浴室里清洗身子。
　　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洗澡声，林枫看中了一张色图，是白丝萝莉，虽是萝莉，却长着性感大肉腿，他回复道：
　　“这我。”
　　群里见林枫说话，纷纷向他“问好”——以群友的方式。
　　“老板焯死你。”
　　“淦你。”
　　“今天又焯小橡皮了。”
　　林枫脸上不经意露出笑容：“呜呜呜，我好穷，刚才还在吃方便面，谁借我点钱，等我变萝莉后，榨干群友。”
　　之后又是一通互动，属实是“与民同乐”了。
　　“林哥我洗好了。”
　　女伴推了推林枫，她属于小美女那类，说话语气软孺软孺的。
　　“好。”林枫按灭手机屏幕，没有随手把手机丢在一边，而是一起拿进浴室里。
　　洗完澡后，觉得家里太乱，根本没有人做家务。
　　于是他打了个电话，叫了阿姨
　　...
　　...
　　派出所。
　　民警在看着执法录像，屏幕上。
　　三人正对着电脑桌上的空气指指点点。
　　旁边电脑椅上，坐着满头是血，皮肤上落着层白霜，好似万子琪刚从太平间里爬出来一般。
　　老警察指着录像，手指头恰好落在旁边打游戏的姬玛身上说：
　　“小李呀，我说得没错吧，那女人就是精神有问题。你看那么正常，听老人一句话，离她远点，色字头上一把刀，别她求一下，你心软就来看录像。”
　　小李有些心不在焉点头，问：“那血呢？还验不验？”
　　“你和上级报告，他会狠狠地骂你一顿，哪有那么多闲心陪她玩游戏哟？”
　　“好的，师傅。”
　　几天过去了。
　　姬玛依旧住在方诗筠家里，用着她的电、她的银行卡（林枫送的）。
　　姬玛很耐心地等着方诗筠回来，这几天她主要是熟悉故乡的社会环境——通过互联网。
　　效果显著，才几天时间，她已经从三指打字的苦手，变为十字打字的高手。这多亏她一直坚持在系统之中，用汉字记载一切。
　　姬玛正在机械键盘上，用十指打得啪啪啪响。
　　“俞文彦！你敢骂我？你这个高二的渣，我告诉你，你妈死了，我杀的，我乃血神神选，一斧头把你妈的头砍下，挂在颅座上！”
　　“还有你，景宏义！删我帖子是吧。信不信我开膛破肚，把你心给挖出来，喂猫吃！”
　　“老娘骑马戳爆人头时，你们还在尿尿和泥巴！”
　　在贴吧里，姬玛荣升为吧宠——全吧人都不愿见到的那种吧宠，以一喷百。
　　开始大家觉得，这满口“超凡者”、“诡变之主”、“战马”、“至圣斩”、“赐福”，“魔力”的人，不过是中二病发作。
　　她整天和那些讨论冷兵器的人辩论，认为对面是菜鸟，才练了几年武术，连个人都没杀过，就在那胡扯一大堆。
　　很快，引起了全吧人围观。
　　辩论变为人身攻击，她的言论也挂在吧里最高一楼。
　　大家甚至给她封了个号，叫“血神神选”，封为贴吧五虎上将之首。
　　绰号源于她著名发言：
　　“老虎有什么可怕的？我穿全身甲拿提巨剑下去，跳进斗兽场都能砍爆一窝老虎，你们这群人在和平时代活久了，各个意志和身体上孱弱。人和人不能一并而论，我当年做血神神选的时候...”
　　吧友们发现，姬玛不是在哗众取宠，而是真的这么觉得。
　　便闹哄哄地将她的话截图截下来，发QQ群、贴吧、微薄，迅速扩散。
　　但姬玛可不是什么善良的主，二话不说，直接使用快速占卜，通过id直接得到对方的真实姓名，指着对面的鼻子骂。
　　还发银行卡号和密码。
　　效果很好，极少有人敢和她对骂。
　　姬玛很奇怪，为什么明明自己和对方相隔甚远，自己只是用对面本名骂对方，对方就受不了了？
　　果然，故乡人还真是善良——善良而脆弱。
　　放在异世界，指着真名骂不要太多。
　　姬玛如此嚣张，嚣张到威胁吧主恢复她帖子，因为姬玛威胁他：“你再删我贴，影响我言论自由，我直接把你身份证号、银行卡号到处说！”
　　气势汹汹。
　　吧友们一齐团结在吧主周围，为吧主撑腰。
　　然后，吧主怂了，把她的帖子都恢复了。
　　凭借着在网上当喷子，姬玛倒是收获许多痛苦力量。
　　嗯，她还顺便以自己发言为媒介，悄悄播下诅咒。
　　那些将她言论截图，四处转发看乐子的人没想到，他们灵魂和体内，已经悄然种下了一颗诅咒种子。
　　“鼠鼠？老娘最讨厌鼠人，整天搞臭臭的东西，拿要爆炸的玩意射人....刘子豪！你明显是人类，不是鼠人，居然假称是鼠人，浪费我精力，要是你在我身前，我肯定踹你一脚。”
　　骂完人之后。
　　一时无人回复她。
　　姬玛看着白色的贴吧，仿佛见到自己脚下堆满的尸山。
　　无敌，真是寂寞。
　　虐菜，真的开心。
　　她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好累哟，今天的痛苦力量收集就到这了，一群凡人，老娘好心教导冷兵器格斗，居然还笑我。”
　　手机亮了亮，随后响起。
　　姬玛条件反射地看向手机屏幕，又是自己的母亲，一阵头疼，打了个响指，禁音手机。
　　这几天，自己母亲不时打电话想教育自己，督促自己请前女友吃饭，让她还钱。
　　姬玛颇为头疼。
　　“话说，方诗筠应该回来了吧？今早占卜她，都回火车站了。”
　　这时候，门锁打开的声音响起。
　　姬玛眨眼，以声音为媒介占卜声音主人。
　　得到信息：“刘震撼，男，四十六岁，职业道士。”
　　“道士？”姬玛在网上一搜，脸一下黑起来：“看来我还是太善良了。”


第912章  烦躁
　　“大师，请你帮我看看，这鬼很厉害的。”方诗筠的声音，既诚恳又担心，能激起男人的表现欲。
　　沉稳的男声传来：“斋主不必惊慌，我看这房子邪气很重...死者生前必有莫大怨恨。”
　　不是标准的普通话，话里掺杂着香江那边的口音，掺得很多，姬玛得专心听他的话，才可以辨别出他说什么。
　　“大师厉害，他追我不得，跳楼自杀来缠着我..霸占我房子。”
　　姬玛深吸一口气，反思自己真是太善良了，居然没去缠方诗筠本人，整得她还以为，自己只能在她家活动？
　　手机还在震动，亲生母亲看来生气了，一直在打电话。
　　冷静，冷静，姬玛，有点诡变之主神选的样，想个办法，好好教训这两人，既让他们痛苦，又让方诗筠绝望，绝望到还钱。
　　姬玛使劲将手中的“树枝斧枪”变回笔直树枝。
　　道士已走到书房门口，他头戴道冠、穿道袍，脚踩十方鞋，手持罗盘，长着白色山羊胡，气质仙风道骨，旁边还站着一位拿拂尘的十三四岁小道童。
　　这番打扮，令姬玛从电脑椅上站起来，眯着眼睛望向对方。
　　今天会遇到故乡的超自然力量吗？
　　老道士一转身，直对着姬玛，手持罗盘，一手抬起，二指指着姬玛，厉声喝道：“邪崇！哪里逃？”
　　“被发现了吗？”
　　姬玛手里笔直树枝，变为树枝斧枪，双翼从后背出现，眯着眼睛，下意识把对方拖入梦境里。
　　出乎意料，太顺利了。顺利得就好像伸手去抽一面纸巾，张口吐口气。
　　老道士立即呆滞在原处，目光闪烁。
　　他就是凡人！根本没任何超自然力量。
　　“大师？”方诗筠轻轻推了原地不动的老道士一下。
　　姬玛连忙把老道士从梦境中拖回来，并且稍微扭曲了一下他的感知，老道士还以为，自己只是愣了下。
　　“刚才我在斗法，正在关键时候。”老道士吹胡子瞪眼：“斋主，你稍安勿躁可好？”
　　方诗筠立即低头，缩着脖子说：“不好意思。”
　　老道士转过头，树枝斧枪血红的枪尖，离他眼睛不到一厘米。但他眼睛不眨，还向前走一步，若非姬玛手一抽，他必当场死去。
　　姬玛懊恼道：“真的只是个冒牌货，白浪费了我3%的魔力。”
　　老道士走进书房，神神叨叨地说些奇奇怪怪，充满口音的话。
　　姬玛则坐在电脑桌上，苦思冥想。
　　方诗筠走在她面前，听老道士说，可以解决“某追求不得，自杀去死的怨灵”，脸上露出真诚的喜悦。
　　姬玛差点想要一斧头劈死她。
　　自己吓了这区区凡人那么多次，她居然想着要驱邪？
　　树枝斧枪，已经立在方诗筠的脖子上。
　　低调做魔，低调做魔，你现在是诡变之主神选，不是血神神选，要有个大阴谋家的样子。
　　姬玛收回树枝斧枪。
　　“嗡嗡嗡。”
　　手机振动。
　　“黑夜给我黑色眼睛，我却用它去寻找光明♪”
　　手机响了，一看，恰好是禁言手机的时间到了。
　　再怎么说，对方还是自己亲生母亲，是该接电话。
　　姬玛伸手，接过手机，一接电话，手机里便传来饱含杀机的女声：
　　“喂，是万子琪吗？”
　　“是我。”姬玛说：“这几天很忙（忙着上网对喷撒播诅咒收割痛苦力量），有时没能接电话。”
　　“你知道吗？不接电话，有多得罪别人......”
　　姬玛听到了后槽牙互相摩擦的声音。她很想说，我得罪的人多了去，夺妻之恨、夺女之恨、夺奶奶之恨、夺宝之恨，一大把。
　　在唠叨了好几句这个社会每个人都要学会的规矩后，亲妈万雅萍问：“你在听吗？”
　　姬玛看一眼眼前正和自己斗法的老道士，说：“听着呢，母亲。”
　　“你现在说话怎么那么怪？”
　　“哦。”
　　“那你复述一遍。”
　　姬玛只觉脑袋挨了一棒槌，但不愧是钻石的超凡强者，还是头上悬浮着一枚王冠碎片的那种。
　　姬玛立即回道：“手机要马上接，没第一时间接，要打回去，不方便打回去，要用微信回。”
　　“你以后要说到做到。”亲妈万雅萍说：“你女朋友还钱了吗？”
　　“什么女朋友？那最多是前女朋友。”
　　亲妈万雅萍听到姬玛语气中的愤恨，说：
　　“再怎么说，她也曾是你的女朋友，她都答应还钱了，本质也不坏。你整天恨她，有什么用呢？原谅她，也是原谅自己，大家吃顿饭，好聚好散..”
　　姬玛听得脑血管一涨一涨的，她还在想，怎么用脑子，完美解决眼前的事，现在一片混乱，有个屁的办法？
　　她抬起眼，看到完全没发现自己存在的三人。忽然起了个念头。
　　为什么？明明我那么强，为什么还要弯弯绕绕地，要洞察人心，要设计阴谋？我他妈的，直接打过去不就完了吗？
　　“嗯嗯嗯。”姬玛说着，手握成拳，朝着方诗筠的侧脸，就是一拳打出，直接一拳将她打倒在地，“母亲，我正在餐厅等方诗筠来，她来了...”
　　方诗筠吓一跳，正要站起来，抬头便见到万子琪，他脸色乌青，看似从太平间刚爬出来，便惊道：“大师，他出来了。”
　　姬玛一脚踩她后背，说：“干，你以为他有本事？”
　　老道士还在斗法，他正看着姬玛脚踩方诗筠，开口说：“斋主，此房已驱邪完毕，带我去别的房间吧。”
　　好像有人回应了他，他点点头说：“这次怨魂非同小可，但我愿意少收你一成香火钱。”
　　“大师救我！”方诗筠抬起手，努力朝老道士伸，离他仅不到二十厘米远。
　　姬玛抓起她秀发，用力一扯，一膝盖撞她肩膀，扔在地上。
　　咚的一声，方诗筠头砸在地上，一时起不来。
　　老道士带着道童，一前一后，跨过方诗筠的身体。
　　手机发出亲妈万雅萍的声音：“崽，怎么样了？”
　　“哦，我和她讨论得很好，母亲你说得没错，要与人为善。”
　　说罢，姬玛把刚要起身的方诗筠踹倒在地。
　　“她说多久还？”
　　“不知道，估计也就十几天吧。”
　　方诗筠已经爬起来，她跑出房门，跌跌撞撞，尖叫着逃跑，跑下楼梯，快得像是个疯婆子。
　　老道士依旧拿着罗盘，在卧室里说些神神叨叨的话，夹杂着口音，不时和旁边名为“斋主”的空气说话。
　　话说，方诗筠一路逃，逃到地下车库，她拉开黑色轿车门，钻进去，关好车门。
　　熟悉的环境，给予了她安全感，再想到这几日离开家，再也未见鬼骚扰，她认定鬼的范围只在家里，便长松了口气。
　　一只冻僵的手，把车钥匙拔出。
　　方诗筠头一扭，见到是万子琪尸体，吓得连安全带都没来得及松，上身从车窗伸出去。
　　“救命！救命呀！”
　　姬玛贴心地为她松开安全带，方诗筠跌出车门，连爬带跑，朝路上的一位男车主喊道：“救命！有鬼。”
　　姬玛冲上来，对她的后背又是一拳：“我受够了，我要活活把你给打死！”
　　方诗筠倒在地上，男车主似乎压根看不到她，从她身前走过。
　　姬玛上去，一顿拳**加，活活打晕了方诗筠。
　　“阴谋，阴谋个屁。”姬玛踢了她一脚。
　　等意识逐渐回到方诗筠体内时，她睁开眼睛，见到老道士那张神秘莫测的笑脸说：
　　“斋主，驱邪很成功，只要将这两张符贴身收好，不仅能彻底驱邪，还能保你未来三十年安康无忧。”
　　方诗筠惊慌地看向左右，发现还在自己的家，身上疼痛难忍，难以站起来，她摸着自己的脸，脸肿了一块，说：“大师，刚才鬼在打我，你怎么没出手。”
　　老道士仔细看着方诗筠的脸，说：
　　“斋主你脸色明显红润健康还很漂亮。”
　　方诗筠顾不上害怕，生气得和老道士争辩起来，但她发现，哪怕她照着镜子，指着脸上的青肿。甚至微信视频，去问亲朋好友，他们都看不到伤痕。
　　都说：“诗筠，你的脸很漂亮呀。”
　　最后方诗筠不得不给三万块，老道士不高兴，说什么不信不灵之类的怪话，走出了门。
　　方诗筠逃出这个阴森的家，她开起车，路上差点撞上别的车，开到医院，要求全身检查，检查了整整大半天。
　　医生拿着报告说：“你的身体很健康。”
　　“不，不对。”方诗筠说：“我疼，我浑身都疼。”
　　“这边建议你去看精神科....”
　　在大吵大闹之后，方诗筠最后什么也不说，无力地瘫在椅子上，甚至一度怀疑是自己疯了。
　　她不知道，她现在如同一个传染源，传播着姬玛小小的诅咒——每个人见到她的人，都认为她很健康，身上无伤，哪怕仪器检查出她骨折，但所有医生都会认为，她骨头完好。
　　她不敢回家住，只敢住宾馆，一夜未眠，眼袋青黑，最后才不情愿地回到家，一回到家便跪下，说：“万子琪，是我对不起你，我会还钱，绕了我吧。”
　　客厅空荡荡的，没有人。
　　真的没人。
　　姬玛以半真面目示人，正坐着出租车，手里拿着手机，手机视频上放着自己剪辑上传的视频。
　　弹幕都是：“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埋了吧，adc那么蠢。”
　　“ad现状。”
　　之类的。
　　居然没人发现自己玩的提莫，如此让人痛苦？
　　这些人就没一点同情心吗？一点也不代入被害者，感受痛苦？
　　发游戏视频，还不如我上贴吧骂人。
　　姬玛一撩一缕黑丝到耳后，出租车忽然急刹车，姬玛膝盖顶住前椅背，稳稳当当，抬起头来，问：“怎么了？”
　　出租车司机之前看姬玛走神说：“没事，美女。”
　　姬玛通过中间的后视镜，瞥了司机一眼，得知了真相，也不理会他说：“快点，我赶时间。”
　　“是。”
　　姬玛拿起手机，放在耳边说：“喂，林枫吗？我能给你想要的，做好心理准备。”
　　说罢，姬玛便挂断手机，顺手把林枫手机号丢进黑名单里。


第913章  日常
　　出租车继续行驶。
　　姬玛感觉到，不远处传来痛苦力量，微弱如晨风，此痛苦力量的滋味，姬玛无比熟悉，她知道其来自于方诗筠。
　　但她魂伤愈合速度接近于零。她知道，现在再折磨方诗筠对魂伤治愈，已没多大帮助。
　　姬玛现在感觉方诗筠如一块嚼没味的口香糖。在异世界，她曾多次幻想过，有朝一日回到故乡报仇，每天只需要换法子折磨仇人，在仇人的哀嚎声之中，能过一整年心情愉悦的日子。
　　但才几天时间，她就不想在方诗筠身上再花费精力，继续思考如何把她吓得如滩软泥。
　　否则，她也不会挑这时候出去。真要在意折磨方诗筠，她肯定呆在家等着方诗筠回来求饶。
　　我的魂伤究竟要如何治愈？
　　姬玛思考时，出租车停了。
　　“美女，到地方了。”
　　姬玛顺手扫码付钱，推开车门，挺着大胸，在出租车司机目送下，走入猛烈的阳光之下，，大步向前走去。
　　阳光落在她浅陶色肌肤上、落入她剔透金眸中，她丝毫没躲避阳光的意思，既没眨眼，也没伸手挡住阳光，她就如颗阳光下的钻石。
　　刹那间，无数道目光往来。
　　在步行街阴影下行走的男人们，侧过头，望向身穿红色旗袍的姬玛。三五成群打着伞的姑娘们，一同转过头，惊讶地看着姬玛，商讨着这人为什么不好好爱惜自己肌肤？
　　居然直面阳光，别看她现在那么年轻，但过几年，不，过一两年，皮肤肯定会像是老奶奶一样，又皱又黑皮肤暗沉。
　　虽然姬玛早已经学会无视视奸、嫉妒目光与他人指指点点，但..这也太多了吧？
　　分明自己像是一头怂狗一样，几乎将迷魅光环给停了，可怎么还是那么多人看着自己？尤其是那些雄性，目光恨不得烧穿自己胸口。
　　想来在异世界可没那么多人，还有我现在身边也没站着乔治了....
　　姬玛一时心情不好来，总觉得自己被白看了，一点好处都没有。
　　她走入步行街，准备踏入商城里。
　　一位年轻人拿着伞走来，他笑容明媚，很干净，衣品相比其余路人非常不错，他对姬玛客气地说：“美女，你要伞吗？”
　　姬玛看他一眼，个头和自己差不多高，很正常，哪怕是一米七个头的男生，也不敢和姬玛搭讪。
　　姬玛摇头。
　　“加个微信吧。”他笑道：“是外国人吗？你中文说得真流利。”
　　他笑起来，牙齿几乎能反射光芒。
　　姬玛起手就是大招：“我已怀孕了。”
　　年轻人当场愣在原地，眼见姬玛要走，不甘心地抬起手，问：“它有爸爸吗？”
　　“怀二胎了。”
　　姬玛一脚踩上阶梯，似乎踩碎了什么，咔嚓一声。一丁点痛苦力量汇了过来，她还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笑声。
　　可能是踩碎叫“一见钟情”的玩意。
　　姬玛推开玻璃门踏进商城，一股冷气迎面扑来，她走到大厅，抬起头，只见一层又一层楼层，扶梯连接着一楼又一楼。每个楼层里，有二十余商铺，卖什么的都有。
　　四处都是逛街买卖的人，提着袋子的女性居多。
　　姬玛踩着扶梯，一路上去，每层楼玻璃厨窗之后的商品都不一样，空气中食物的味道也没重复的。
　　仅看商品丰富度，一层楼的商品，能抵过异世界一整座小城的市集。
　　姬玛曾为了美食，到旧大陆各城镇去寻找土特产，什么火烤绿皮蛋糕、希尔凡尼草莓、巴托尼亚红酒...一座小城才一两个特产。
　　姬玛心中的一路遭白嫖的坏心情，以及这几天心烦，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今天她打算把什么主线任务《复仇》给丢到身后去，先爽再说。她没打算，就这样直接去见林枫，身为堂堂钻石级强者，出场好歹也要超越凡人想象范畴吧。
　　要不，怎么从他那里敲诈个几百万？
　　姬玛现在想通了，她不指望从方诗筠那很快地讨回钱，懒得。
　　来到四楼服装区，姬玛把手机插在腰间腰带里，直接走向最大的内衣店——这是她的目的地，今天出发前查好的。
　　招牌叫什么女王，上面一位胸宽腰粗大妈，但别有一种性感气质，她胸特别大，戴着黑色胸罩，自信地昂着头。姬玛一下便想到，在异世界做魔王时，去偷情偷的贵妇人。
　　招牌下，还有一句看不懂的英文：“i am queen”
　　姬玛还是感到有点奇怪，故乡官方语言是汉语，但许多地方都喜欢加一句英文。
　　姬玛走进店里，找服务生，要她给自己测量身材。
　　从晋级以来，一直在忙碌，新成长的身子，也没仔细端详过。
　　服务员是位穿着黑色贴身制服的年轻女人，和故乡开放风气有关，套裙只到膝盖。
　　服务员全程保持着虚假的笑容，她笑容永远露出八颗白净的牙齿，姬玛不由得想念起小莉来。做猫可以拿来揉，做人伺候人也挺不错。
　　在不大的更衣间，脱下衣服后，女服务员从上到下夸赞了姬玛，什么“我第一次见那么高挑有模特范的客人。”
　　“客人您身材真不错，我从没见过身材那么好的。”
　　“客人您真开放。”
　　从头到尾话都没停过。
　　还好，她手也没停，手拿起卷尺，要为姬玛量胸围。
　　姬玛抬起双手，这更衣间未免太小，手都没办法端平，服务员走到她身后，手轻轻地将卷尺缠在她两颗胸峰之下。
　　女服务员的指尖，轻轻划过姬玛腹部、腰侧的伤痕，惋惜又可怜道：
　　“客人您这些伤疤，还好吗？”
　　那道伤口....
　　姬玛一下回忆起，在暗无天日的地底里，空气中鼠人的叫声从未消停，她从次元石子弹呼啸“空中”落下，乔治接住她，立刻为她战地疗伤，姬玛再度飞回空中。
　　“你话太多。”姬玛冷冷打断：“这关你什么事？”
　　女服务员尴尬地笑着，她的手拉紧了软尺，说：“82，客人您向前弯腰45°。”
　　姬玛向前倾斜着，女服务员双手环上姬玛变得更伟岸的胸峰，忍不住赞叹道：“客人您的胸好挺，是我见过最挺，形状最好的。”
　　“有比我更大，或者比我差些的顾客吗？”姬玛心念一动。
　　“真的，客人是我见过最好的胸。”女服务员误解了，说：“有的胸很大是因为胸腔很粗，像个大妈一样，比我们招牌上的女模特还要粗。有的呢，胸型不好看，底盘大乳量却不够，杯数大了，但看起来只是像胖一圈。
　　“您不一样，您底盘大，乳量很充足，是最好看的半球型，又挺拔好像重力拉不下您的胸。”
　　姬玛说：“我允许你碰一碰，看是不是真的。”
　　“客人您真会开玩笑。”
　　“我只是想满足你的好奇心。”
　　女服务员的双手忍不住试了试，托起胸峰，抖了抖。她能从姬玛身后，在腋下看到胸峰颤抖的侧面。
　　女服务员放下手说：“客人真是好羡慕你的男朋友。”
　　姬玛声音冷下来：“我没男朋友。”
　　女服务员明智地避开这个话题，她用软尺测量姬玛胸峰峰顶，报出一个数字：“109。”
　　“什么罩杯？”
　　“109减去83，差值是26这边建议您买80H的罩杯，
　　“不，26差值不是G吗？”
　　“这样的，来月事时胸会大一些，那时候穿着不难受。”
　　“不，我喜欢G这个字母。”
　　“我们这里有显小的——”
　　“不，要显大的。”姬玛打断道：“还有一些运动胸罩，让我跑步的时候不会太碍事就行。”
　　“好的。”
　　“对了，你能满足我好奇心吗？”姬玛说：“我想找些同样胸大，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女人，嗯，就和我之前说的一样，比我差几个罩杯就行了。
　　“你能不能给她们联系方式，我想和她们加个群，交流一下经验。”
　　“好的，客人。”
　　在测量的时候，姬玛很痛快，但在挑胸罩的时候。
　　她一件件挑着，非常悠闲，挑了一两件后，穿好付钱，到下一家挑。
　　看着姬玛离去的背影，女服务员偷偷在微信里发着信息。
　　就这样，姬玛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将所有的内衣店几乎全逛了遍。途中还遇到有人向她推销高跟鞋，理由是，她穿着运动鞋和这一身搭配感基本是负数。
　　姬玛原本讨厌高跟鞋，但想着自己越高，越能挫败男性的自信心，便心底起了报复感，买了双红色高跟鞋，只是穿了走几步，她便决定要束之高阁。
　　之后，她买了自己更喜欢的长筒靴，每件女士长筒靴，都是高跟，好在没那么高，否则更多的男性自尊心将会受到，难以言喻地打击。
　　姬玛途中顺便测了下自己的身高，她赤着脚，站上去。头顶上一金属片落下，没碰到犄角，落在头顶，便报出一个数字：“一米八三。”
　　当姬玛大包小包去付款，感觉非常潇洒，尤其是心里属于万子琪那一部分。
　　万子琪以前大包小包拿着东西时，东西都是属于别人的，但现在姬玛是为自己而买，钱也不是用别人的，而是用方诗筠的。
　　没错，她偷了方诗筠的银行卡出来。
　　同时，姬玛深感故乡服务周道，在她买大包小包的各类衣物同时，还有位穿着得体的男服务生，在旁边和她唠叨品牌背后历史、设计师、谈谈单品设计。
　　“一共多少钱？”
　　姬玛把一堆玩意堆在收银台前。
　　体面的男服务生露出真面目：“姬小姐，我们聊得很开心，这样我帮你付，我们下午一起喝个茶？”
　　“啊？我还以为你是服务员。”姬玛说：“不用了，我已经快生二胎了，再见。”
　　姬玛捧着大包小包转身离开，一缕痛苦力量追向了她。


第914章  忤逆的代价
　　话说回来。
　　林枫接到神秘电话，听到成熟女声，还挂断拉黑，他并不放在心上，急需一天的享乐。
　　在用了整整四个小时处理公司事务之后，林枫觉得一周都充实了，晚上去玩到凌晨，在凌晨二点独自回家，洗澡躺床上。
　　这次没把昨天的女伴带回来，独自一人在凉爽的房间里，窗外是江水美景，和江水一同进入梦境之中。
　　一道女声念着他名字：“林枫，林枫”
　　林枫睁开眼睛，只见房内一片模糊，灰雾弥漫，在他床前空中，重重灰雾之后，悬浮着一模糊的人影，身材妖娆，或许是女性，一对金眸散发微光，宛如星云中的明星。
　　“谁？”
　　林枫心里吓了一跳，他想站起来或者坐起来，却发现四肢无力。
　　鬼压床？
　　林枫第一个念头是自己在做梦。
　　神秘的未知存在说：“你可以用几分钟了解自己的处境。”
　　林枫发觉自己意识清醒，他左右摇头，还伸出舌头，用牙齿轻咬自己舌头，一阵微痛，没有在梦里的停滞感，也没疲倦感。
　　“我不是在梦中？”
　　“我没允许你向我询问。”
　　“您怎么称呼？”
　　“优渥的生活，让你失去了敬畏感。”
　　话音刚落，林枫只觉一阵麻意沿着他脊椎攀岩向上，他脖子失去控制，脸部无法做出任何表情，只能眨眼和动嘴。
　　“你可叫我魔王。”神秘未知的存在——亦是姬玛说道：“我选中了你，你可以叫自己为神选者，或者天底下最倒霉的人也行。我要赐予你一些魔力，完成你内心所渴求之物。”
　　林枫头皮发麻，否定了一生的玄学之物，居然是真的，还找了自己。他内心激动得在颤抖，脸上没多少表情说：
　　“我还真幸运。”
　　“有代价。”
　　林枫屏住呼吸，默默估价。只要能给自己新奇超凡的刺激，他可以将公司转让，给对方提供她想要的一切稀罕之物，哪怕弄地下教会也可以。
　　姬玛下一句是：“三百万入门费。”
　　林枫眨眨眼，忍不住问：“三百万？”
　　“对。”
　　林枫目光从姬玛身上移开，落在别处，观察是不是有什么烟雾生成器，或者对方是用什么科学方法，搞出眼前这逼真特效。 
　　确定没有之后，林枫心里失落，很失落。
　　提钱罢了，才三百万。
　　他似乎见到，在那层神秘皮肤之下，住着一位为房贷发愁的打工人，就和在QQ群里哭穷的打工人们一样。
　　神秘的玄学一下变得庸俗了起来。
　　姬玛能感受到林枫心底的失望，她查过林枫的一张银行卡，拿出三百万算是咬咬牙就能拿出。她担心如林枫这般的大富豪，身旁会有龙组什么的神秘力量保护，因而不打算下重手。 
　　但姬玛不知道，林枫把大钱放在另几张银行卡，存的是活期，没用他身份证开户。
　　“一千万，我喜欢整数。”林枫说：“只是附加条件，我们能见个面吗？或者你能给我什么？”
　　“我来不是和你谈判的。”灰雾后妖娆性感的女人抬起手：“我现在，赐予你“亵渎之礼”，它的表现和你未来表现息息相关。”
　　神秘的力量，如同一条从冰箱里跳出的泥鳅，从林枫额头上钻进去，钻进他体内，这种感觉如此清晰，林枫敢肯定，对方真的赐予了所谓“亵渎之礼”。
　　姬玛丢下一句：“明晚十点之前，把三百万打入我指定的银行卡里。”
　　随后人影消逝，灰色雾气消散。
　　林枫身体恢复了知觉，他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跳下床。
　　灰雾在他面前，凭空消散。
　　窗外江水倒映着城市不夜灯光，空调吹出习习凉风，他拿起遥控器调高了几度，又走出门，在房子里走了几圈后，回到卧室，坐在床上心脏激动得砰砰作响。
　　床头柜上多了一张白纸，上面歪扭的文字写着一行数字。
　　林枫拿起它，前后左右端详了一番，才躺回床上。
　　好不容易睡着，又醒来，看纸条，又睡着，夜显得如此漫长，到天蒙蒙亮的时候。
　　林枫再也按捺不住，拿起手机，盲打了一串熟悉的手机号。
　　手机号是他左膀右臂的。
　　林枫知道，在自己这层次打电话其实并不安全，当面说更好，但他实在坐不住，等不住。
　　电话通了。
　　“喂？”
　　“喂。”林枫说：“准备东西，明天晚上六点前，送到我黄埔江的家，六百个。”
　　“好。”
　　电话挂断。
　　林枫这才放下心来。
　　次日，林枫照常过自己“平凡”的一天，唯一不同的是，他推掉所有的约会和聚会。
　　回到家时，一打开门，就见到鞋柜旁放着一小包黑包。
　　关上门，拉开拉链。里面躺着不到二十片金砖，所谓金砖不过长116mm宽52mm厚8mm，他拿一块在手中很窄、很细、很薄，只是沉了些。
　　金砖倒映着林枫的脸，上面没有任何标记，因为金砖是自己打的。
　　金子是全球硬通货，同时还是行贿打点的好东西，比现金更好用，他经常用。
　　林枫把金砖丢进黑包里，拎起黑包，那么一小点金砖，居然就能做踏入神秘的敲门砖，林枫还是觉得颇为失望。
　　所有的窗户已拉下窗帘，早就拉好了，林枫坐在沙发上，把十几片金砖放在茶几上，一块块摆好。
　　他没给神秘存在留下的银行卡号转一分钱。
　　林枫可不是随便能吓住的人，既然对方想要钱，那很好，自己最不缺的就是钱。对方想要三百万，自己不给三百万给六百万，只是偏偏不按她的办法交钱。
　　想要钱，那就现身在自己面前拿金砖，大家好好谈一谈未来。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十分钟。
　　已经过了十点了，神秘存在还没出现。
　　但林枫并不着急，他很有耐心，当然手机在其中立了不少功。
　　等到十一点，神秘存在还没出现，林枫去洗了个澡，洗到十一点半，发现金砖还在。
　　林枫耐下心来，他今天准备早睡，早睡前，把金砖移到卧室里，下意识打开手机，点开QQ。
　　有人发了一组萝莉色图，在Q群@全体：“大家要变哪个？”
　　林枫笑了笑，选了一张长腿、白丝、黑皮还超露骨的萝莉图，回了一句：“这我。”
　　下一秒，林枫眼前黑下，身子软软瘫在地上，耳边回响着成熟的女声：“...它的表现和你未来表现息息相关...”
　　似乎过了一千年，又好像过了一秒。
　　林枫在冰冷的陶瓷砖前醒来，很冷，自己怎么会在地板上起来呢？
　　林枫觉得身子很软，力气很小，想翻身站起来，有点难。他几乎天天在健身房练腿，身体也算强壮。
　　林枫撑着地板，慢慢起身，头发变长了，灰黑色的发梢流过脸颊，垂在地上，他直起了身，环顾四周。
　　周围是狭小的房间，很像他的浴室，但又不是，因为没有浴缸，前面的门是关的，上面挂着一块牌子，在昏暗灯光下，林枫看得却非常清楚。
　　上面写着：“看你后面的镜子。”
　　林枫回头看，镜中小美人也转头看着他，林枫抬起手，镜中的小美人也抬起手。林枫意识到镜中小美人竟是自己，惊讶地睁大眼睛，镜中的小美人，也惊讶地睁大明亮的金眸。
　　镜中的小美人，她的美丽并不存在现实，也正是如此，令林枫心颤无比。
　　她头发整体是淡灰棕色的，但越靠近发梢，颜色渐变成黑色，内侧是金色。大约是挑染，林枫见过现实的挑染，但不喜欢，因为头发是一根根，不同颜色的发丝总是混在一起。
　　她肤色类似小麦色，算黑皮，最显目的是占据整个身高近三分之二细长双腿，裹在纯洁雪白靴袜之中。腿虽然长得过分，但和身体很协调，没有任何缺憾。
　　林枫在现实见过不少腿长的美女，但总有缺憾，要不腿太长，挤压上半身，显得没有腰。要不脸不好，要不胸太难看...
　　但眼前的小美人，像是设计好一般，自胸以下有明显腰线，同时也足够苗条，哪怕上半身只占据三分之一，也不显得粗壮。
　　现实里决不可能有这种身材，这是设计好的，这超越了现实，只存在幻想之中。
　　现在，林枫拥有了幻想之中的身材。他套在黑色长手套里的手，激动颤抖着，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心里无比喜悦。
　　强烈的新奇感，刺激着他本因厌倦而麻木的神经，她贴近镜面，发觉自己眼孔类似猫，是竖瞳的。
　　参考图：

　　[插画]:请使用epub查看

　　看着镜中美人，林枫走近，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下镜面，品尝着冰冷镜面，镜面的味道烙进她记忆之中。
　　但镜面却一片模糊，林枫吓得赶紧一擦镜面，镜面重新清晰，原来是自己激动喘气把水汽吐在镜面上。
　　用了十分钟之后，林枫目光才从镜面上移开，发现旁边挂着一件白色交绑连衣裙，款式神秘，和现实也不一样。她二话不说，立刻给自己穿上，穿上之后，对着镜子转动身子，欣赏着自己模样。
　　越看越熟悉，再看一下想起。
　　这不是昏迷前，自己在QQ群回复的萝莉色图吗？
　　镜面上出现一行血字，如用口红书写：
　　“....等我变萝莉后，榨干群友..”
　　它曾是林枫和群友开的玩笑。
　　开什么玩笑？
　　林枫脸色一变，后退一步。退一万步来说，群友没借钱给她，自己为什么要榨干群友？
　　再退一亿步，自己这变的....也不算萝莉吧。
　　算少女吧。
　　后背靠着的门自己开了，林枫失衡，踩着高跟靴袜后退几步。
　　桃色灯光下，一位油腻宅男，身高一米八，赤膊上身，肚子明显，拍着旁边床铺，笑道：“富萝莉洗好了，就快来吧。”
　　“砰！”
　　身后的门自己用力关上。
　　————
　　补更4/6
　　因为有人大额打赏，所以不得不加更，欠得更多了，呜呜。

第915章  不可试探“神”
　　林枫很冷静，她背靠紧闭的门，面对笑吟吟的大肚子宅男，用严肃口吻说：“强.奸**最高死刑，你冷静放我走，你能得三十万，我保证。”
　　她相信，严厉的口吻能破坏犯罪氛围。一味逃跑，只能激起犯罪分子的捕猎欲望，更何况现在连个门都没有。
　　只可惜大肚子宅男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从床上走下来。
　　林枫金眸盯着他，就这样看着他，她此刻像是在公司年会一览广大打工人的林总，而非长腿力小的萝莉。
　　大肚子宅男畏缩了，他脚步停了下来。
　　林枫嘴角勾勒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冷笑。
　　既然神秘未知刻意曲解他开玩笑的承诺，那么说明，眼前这宅男定是群里某群友。恐怕是只摸过女生一次手的处男吧，还是那种会因为女朋友爱上别人，而伤心欲绝的处男。
　　像这种人，哪怕神秘未知在背后推动，只要遇到点困难也不会想着要做那种事呢。
　　“好，兄弟就这样。”林枫拿出林总的气势，她声音甜美：“你先穿上衣服，我们聊会天怎么样？”
　　话音未落。
　　两只手忽然从她身后，轻易地抱起她，某种触感和棍子一样的玩意，压着她后腰。
　　林枫吓一跳，挣扎着，两条纯洁无瑕的白丝，前后摇晃，后脚跟软软踢在身后的人身上。
　　“谁，放开我，快放开我。”
　　大肚子宅男笑出声。
　　抱着林枫的人一用力，粉红色床铺便向林枫扑来。
　　“啊呀！”
　　林枫双手撑起，翻过身，只见两个人站在床边，眼中的目光不明而喻，看得她浑身发毛、直犯恶心，她来不及普法。
　　大肚子宅男便走上去。
　　林枫二话不说，抬起细长的白丝腿，一脚提过去，直击裆.下。
　　大肚子宅男下意识一夹腿。
　　林枫身子软弱无力，雪糕般的纤长小腿，居然陷入其中，她用力抽了几下，才勉强抽出来。
　　大肚子宅男的脸立即通红。
　　“恶心！真恶心！”林枫忍不住骂道。
　　两位宅男一起上，一个轻松握住她的两个脚腕，另一个抓起她不断挥打的手，拉直她纤弱的手臂，用力把她朝床深处扯。
　　肩膀传来的疼痛，一下让林枫眼睛一酸，眼角滴下泪水。
　　这个身子，真是如水晶般脆弱。
　　林枫还没反应过来，便只觉脚腕、小腿一阵发痒，她抬起头，只见大肚子宅男，正用一只手把她双腿夹在一起，咬着嘴唇，兴奋地抚摸她纤长的小腿，大手在她洁白无瑕的小腿肚上上上下下。
　　要不是她穿着靴袜，受害的就不只是小腿肚了。
　　林枫一阵恶心，大骂：“把你的臭手拿开！&*%*&@。”
　　还没等他骂完，随着一阵哗啦啦响，冰冷的手铐铐在她手腕上，紧紧地锁住。
　　林枫不得不回过头，只见另个宅男，正将她的手往床头另一边锁，那里还有个手铐。
　　“不！别这样，兄弟，我是男的！男的！我是你们的老板呀！”
　　她甜美的女声嘶吼着，在难以遏制的笑声之中，第二个手铐铐下。
　　偷袭她的宅男，抓住她发量巨大的头发，一嘴亲上去。
　　林枫眼看他脸上的数个淡红色暗疮靠近，使劲扭过头，只有侧脸受袭，但那湿湿的触感，激起她全身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床。
　　林枫气急，转头咬向偷袭她宅男的手，用力咬，只可惜她咬合力太小，小到林枫觉得都不能咬掉排骨上的脆骨。
　　偷袭她的宅男反而笑出声，揉着她脸蛋。
　　小腿恶心的痒痒，已经跃过膝盖，两位宅男如点燃的火柴头，只凭林枫一人不管做什么，都不能熄灭他们。
　　她大喊道：“我要回家，我艹，我要回家！我错了！错了！我后悔了！放我出去，我给你一千万马上打进你的卡！”
　　如果神秘的未知存在要打压自己气焰，那么她成功了。现在她应该在千钧一发之际，停下这一切，再给自己一个甜枣，收服自己。
　　可什么都没发生。
　　本来就短的裙子，扯到腰间。
　　林枫再次喊道，这次带着一些哭腔：“求求你！我只是开玩笑的，不要！我把公司卖了给你！”
　　“啊啊啊！！！”
　　一阵高昂尖叫。
　　毫不客气地说，好比农村杀猪一样。
　　在童年，农村杀猪是件喜事。
　　四五个大汉压着猪，把猪压在几张条凳上。
　　猪不断挣扎，身躯晃动，人们用锐利的刀片，在它脖子上，刮掉猪毛，露出一片白白的无毛地方。
　　杀猪匠手持杀猪刀，朝着那片雪白，用力一捅。
　　猪的嚎叫声瞬间达到顶峰，猪脚用力划着，一直划。
　　但随着赤红的猪血流出，渐渐地，猪不再挣扎，只发出：“呜呜呜。”的低鸣声，猪眼划过一滴眼泪，落在肮脏的地面上。
　　束缚之下的身子变得柔软，杀猪匠们在人们喜悦的目光下，拿起杀猪刀，开始分割猪的身体。
　　无边黑暗淹没了林枫。
　　在失去意识前，她第一次觉得，有些东西比疼痛更折磨人，有些人不可试探。
　　渐渐的，地板的冰冷将林枫刺激醒。
　　林枫惊慌地睁开眼睛，只见瓷白色地板，她裹在长黑手套的手，撑起地面，站了起来，发现自己是在浴室里。
　　在浴室镜子中，里面的小美人惊恐地睁大金色猫眼看着她。
　　昨晚不堪回首的一幕幕，浮上心头。
　　虽然他们时间短，前后玩弄自己半个小时，但那可是她第一次。
　　林枫心脏砰砰跳，在十几分钟内他内心变得和外表一样柔弱，一会之后才回过神。
　　她摸摸脸，再闻闻鼻子，没闻到恶心的口水味，嘴腔里也没有特殊的味道。
　　一时，林枫怀疑昨日一切皆是幻觉，说不定连自己形象改变，也是幻觉。
　　这样也好，刺激但安全。
　　回到安全的地方后，林枫不再感觉到恶心，她只觉得因厌倦而麻木多时的神经，鲜活起来。
　　这真是前所未有的刺激，她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张开。
　　林枫抚摸着自己的脸，一想到自己这样子，要走进自己原本的人际关系圈，那是多新奇的展开呀。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可能唯一的缺点，那只是幻觉吧。
　　林枫心里有小小的遗憾。
　　她挪动脚步，却觉得脚步也过于虚弱无力，不可细说之处传来阵阵麻感，林枫将手指探入裙下，摸到湿冷的丝袜，再深入碰到一层膜。
　　她抽出手，抬起手，看着手指上那一点湿渍。
　　脑子轰的一声响，久久未回过味来，双手抓住洗手盆，才没跌倒。
　　太好了！太好了，这玩法，真是太棒了，虽然很恶心就是，但回味起来，却很意外的...更重要的是，自己还能回到安全的境地。
　　林枫咬紧嘴唇，转身慢步走出浴室，手碰到紧闭门的把手，迟了下，才开了门，走出浴室。
　　好在卧室还是熟悉的卧室，明媚阳光透过窗帘落在房间之中，摆在桌面上的无标记金砖熠熠生辉。
　　她慢慢走到床边，阳光落在她身上，林枫渐渐地觉得身体有力起来，几眨眼功夫，他健步如飞。
　　感觉到不对后，林枫低头看着手，是一张大手，保养不错，没暴晒过。
　　他不甘心地摸了摸男性第二特征，还在。
　　心里竟有些失落。
　　林枫拿起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银行卡号。
　　转个一千万吧，以表诚心。
　　林枫心想，他现在对神秘存在充满畏惧。她能随意惩罚他的试探，又能随手将他打入地狱。
　　打个比方。
　　昨晚林枫的经历，好似直接被从高空丢下飞机，在他要摔死时，忽然有人出现递给了他降落伞。
　　享受跳伞是一回事，从高空跳飞机死是另一回事。
　　林枫可不想直接从飞机上，生生砸在大地上死去。
　　但在要转账时，林枫犹豫了一下。
　　并非金额数目太大，大到饶是林枫，也要打几个电话。
　　而是，神秘存在直接让他转三百万，他转一千万，岂不是在忤逆对方意愿？
　　不可试探神。
　　林枫心里默念着，一阵操作，转了三百万。
　　他现在确定，三百万这小数字不过是神秘存在给他的考验，自己真是可笑，居然胆敢试探她。
　　“发大财啦！”
　　姬玛在手机网上银行中，见到三百万，那后面长长一串的零，令姬玛不禁心旷神怡。
　　三百万！
　　前日她购物只花了一万，能逛三百次街，原本的房子能租三千月左右。
　　有了这笔钱，亲生母亲将不再唠唠叨叨。
　　她躺在病床上的亲生父亲，能拿到一大笔救急的医药费。
　　自己这几天真是受够了没钱的生活。
　　姬玛高兴之余，将方诗筠从她家赶出，自己跑到菜市场买了一大堆食材，花了三个小时，给自己做了一桌美菜。
　　等她正式吃的时候，天色已暗下去。
　　姬玛从微波炉里，徒手拿出热好的饭菜，摆在能容纳一家六口的餐桌上。
　　她赤手掰开一瓶冰冻已久的玻璃瓶可乐，将弥漫白汽的黑液倒在高脚杯上，黑液到中气泡发出悦耳的声音。可乐冻的时机刚好在零度左右，当倾倒时，部分可乐甚至开始结冰。
　　姬玛端着高脚杯，里面盛满带着碎冰的可乐，她对着窗外夕阳，举起这杯完美的可乐说：
　　“再见了，廉价破烂出租屋。”
　　“再见了，共用厕所。”
　　“再见了，二等座高铁。”
　　最后，她凝视着夕阳说：
　　“再见了，乔治。”
　　说罢，她一口气将冰透的可乐，灌入肚子之中。气体涌上来，姬玛舒服地打了一个嗝，不是饱嗝，但她明白，离她打饱嗝不远了。
　　故乡生产力极度发达、人口众多，一定能好好喂饱自己。
　　姬玛放下高脚杯，夹起一夹蒜苔五花肉，狠狠塞进嘴里。


第916章   吃饱喝足
　　姬玛喝完两瓶可乐、吃完一盘白灼虾、一盘蒜薹炒肉，以及一根烤鸡大腿，正当她享用羊排时。
　　手机又响了。
　　又是亲生母亲？
　　姬玛目光移去，见屏幕上显示的是“爸”一个字。
　　对于亲生父亲，姬玛基本也没一丁点印象。
　　话说，在华夏一般独生子女是和父亲姓的，但自己姓氏却和母亲相同。
　　来不及多想，姬玛接过手机，内心罕见地有些内疚。
　　他一直躺病床上，想必是后妈照顾他吧？
　　那他们肯定会在背后说自己的坏话之类的。
　　姬玛说：“喂，是父亲吗？”
　　“阿琪呀。”虚弱的男声从手机里传来，姬玛隐约能听见背景声中，有人喊道：“换药！”
　　“父亲不用担心。”姬玛觉得应该是来催钱的：“我前女朋友已经先还了三百万，你给个账号，我转过去。”
　　亲生父亲徐自强说：“你什么时候回来，阿爸好想见你一面。”
　　回去吗？回到自己以前的家。
　　姬玛心里升起怯乡之情。再说了，她的事业刚起步，才使用了“亵渎之礼”在林枫身上实验呢。
　　她张嘴说：
　　“呃..可能最近比较...这样我恰好认识一位负责的护工..”
　　但模糊而灰色的童年记忆从心底浮起，胸口随之浮起一片隐疼，不太疼，不注意的话，会忽略过去。
　　姬玛半眯着眼睛，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重新认识一下从前的自己。毕竟，主线任务《复仇》本质是为了治愈魂伤。
　　“那这样吧。”亲生父亲徐自强说：“爸爸死之前，都见不到你...你不用把钱转给我，拿去好好创业，你女朋友是个好姑娘善良的人，你和她好好在一起。”
　　他背景音中，有个女人在说话。
　　“她不好。”姬玛说：“她把我的钱骗走了。”
　　“是吗？你之前不是说，她只是和你闹了点矛盾吗？”
　　“算了，就到这。”姬玛说着，问：“对了，刚才是不是后妈在说‘颠的，快叫你儿子回来照顾你！我们快被你累死了。’”
　　手机那边停顿了一下。
　　亲生父亲徐自强再度叹气，他的叹气声，让姬玛脑海里勾勒出自卑自贱的中年人形象。
　　“唉，怎么说呢？阿姨（指后妈）讲的没错。她儿子又不是我亲生的，但照看了好久了，你一直也没回来。阿琪呀，你也不要自责，这就是我的命。
　　“我生下来就是要受苦的，你不回来也可以，哦。”
　　那个“哦”的声音，是上扬的。姬玛能感觉到其中的讽刺意味，但也能感觉到，他整句话中的无奈和自卑。
　　“那正常。”姬玛语气平缓：“对了，你在哪家医院，后天我坐飞机回去。”
　　她本想明天就去，但想到王子琪的尸体还冻在出租屋里呢，便打算抽一天去解决，这让时间变得很紧迫。
　　亲生父亲徐自强悲伤地叹口气，他只觉自己儿子连自己住院医院在哪，都不知道：“龙城市第一人民医院。”
　　“好，我记住了。”
　　“那再见。”
　　手机挂断了。
　　姬玛轻抚着胸口，隐隐觉得，要解决魂伤——不，她不奢求能解决，能治一部分魂伤，将魔力警戒线下压两三个百分点，她都会笑出声。
　　“计划又被打破了呢。”
　　姬玛在任务系统，草草下了两个任务，分别命名《解决魂伤—了解前世》以及《试探能力边界》，《试探权力边界》任务内容大意是，要试试自己在这世界，能排老几，能做到什么地步。
　　设置完任务后。
　　姬玛继续吃着手中食物，将有点羊骚味的小羊腿，一点点啃噬干净。
　　这时候堆在厨房的木炭烧得正旺，姬玛给自己烤了二十串羊肉串，吃光后，留下一桌的残羹剩饭，美美地洗个澡，换了新衣服，躺在大床铺上，抱着大熊玩偶便睡了。
　　与此同时。
　　方诗筠孤独地在魔都街头上走着路，她逃出家时，没带手机，又不敢回去。一时间发现，魔都之大，无她容身之处。
　　闻着街两旁美食的味道，方诗筠胃蠕动力度更大，她吞咽着口水，依依不舍地将目光从美食上移开。
　　没人关心，没人照顾，有家不能回，大家都那么冷漠。
　　方诗筠一时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她走累了，走到一小公园，坐在长椅上。
　　附近的路灯坏了，环境有些黑。
　　方诗筠愈加难过，抹了抹眼角的眼泪，又觉得这地方危险重重，想起各种恶性刑事案件。
　　但脚板底走得都发疼了，她好久没走那么长的路，这时候方诗筠不由得怀念起以前的万子琪。
　　他那时是多好的男人。
　　自己只要说随便，他就能拿出自己最喜欢的奶茶，带自己到最美味的店里，请她吃饭。
　　想着想着，方诗筠靠着长椅休息，一个不注意在疲困之下，方诗筠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时，见到骇人一幕，吓了她一跳。
　　借着远处灯光下，她见到自己嫩白的手臂上多了十几个红包，上面还有三只蚊子在吸自己的血。
　　方诗筠吓得叫出声来。
　　好不容易捱到次日，方诗筠几乎一夜未眠，疲困不已，她再也撑不住，徒步又走回家。
　　万子琪想拿她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回到了家，她打开防盗门，映入眼帘的，不是阴森森的家，又或者是什么吊死在天花板上的长舌鬼。
　　而是：
　　杯盘狼藉的餐桌，可乐瓶倾倒，黑色可乐在桌脚聚成一滩。垃圾桶变成垃圾堆，吃剩的骨头和用光的卫生纸堆在一起。在厨房桌的墙角上，还堆着一堆炭灰，墙壁熏黑了一块。
　　方诗筠楞在原地了好几秒，一阵风吹来，把一张纸拍在她脸上。
　　她拿起纸一看，上面用印刷体写着：
　　“我乃路过的世外高人，暂时把鬼请走，但你要完成他执念，否则你家必会变成鬼屋，你也不得超生。报酬是，小小地借用你家一会。”
　　“——云游仙人。”
　　姬玛当然是不可能自己收拾餐具。吃东西第十痛苦的是准备食材，第一痛苦的是要洗碗、洗盘、洗筷子、洗刀叉。
　　现在。
　　姬玛已经在机场通过安检，拉着行李箱向指定航空楼走去。
　　而与此同时，在异世界。
　　乔治面色凝重，双手持剑，额头贴在剑身上，对着曙光祈祷，自己能驱走将要到来的灭世大军。

第917章  火山
　　距离某位新诞生的魔王，强迫乔治与之发生关系，那一夜他血流一地，已过去了四个月。
　　经过心理、身理治疗，背后伤口表面看已经愈合，加之这四个月全世界局势一路顺势转下，乔治忙起来，他没有多少闲心去回忆姬玛。
　　回忆那从一开始便利用他良善的魅魔。
　　她一直骗，每次要泄密时。
　　她便利用大家的善良，哭、摆烂又或者误导。
　　她丝毫没愧疚心，洋洋得意地将自己是魔王的残酷真相托盘而出，语气充满炫耀，感谢乔治眼光很好，原话是：“品质很好”、“我还真没艹过那么高品质的女人”。
　　对利用霜叶和珍娜的善良而欺骗她们，心底就没一丁点愧疚。
　　从某种角度来说，他得感谢灭世大军的入侵，能将这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埋在心底。
　　灭世大军正是入侵了。
　　根据占星家报告，根据天相，南北两极都撕开巨大空间裂口，将魔界与凡世相连。
　　混沌的触须向南席卷，逐渐包裹着整块大陆。靠近两极的聚居地，受腐蚀而荒废，异端邪说在各个秩序阵营的国度中流行，无数地下教派开始冒头。
　　如今一支灭世大军正气势汹汹从废土杀来，和历次灭世之战一样，必定要先攻打基斯里夫，而若要攻入基斯里夫腹地，又必要攻克受诅咒之城——普拉格格勒。
　　签订文明之盾条约的国家，纷纷伸出援手，支援基斯里夫。
　　帝国皇帝亲自率军支援，西格玛教会首领沃克马一同随军，已在一周之前，来到普拉格格勒，来到抗击灭世大军的前线。
　　而远在浩瀚洋之中海岛上的高等精灵，都派出他们特别的援军——泰格。
　　泰格，人称奥苏安双壁。他哥哥是赫赫有名的战士奥苏安卫士，曾在郊外，偶遇某魔王，打得对方落荒而逃，抱木渡洋。
　　同时泰格也是公认为天下最强法师，是帝国所有战斗法师的老师。他在千年前，率领魔法徒弟们来到帝国，协助当时的帝国皇帝“虔诚者”，训练法师建立魔法学院，将法术技艺教导给人类。
　　他所训练出的人类法师，在和当时的灭世大军战斗中，发挥了重大作用。
　　当时的帝国皇帝“虔诚者”感叹：“钢铁、魔法和信仰，是帝国的立国之本。”
　　如今，他骑着凤凰传送而来。不仅带来了门下几位骑龙的弟子，还带来一些魔剑士。
　　传奇亲至，秩序一方士气大涨。要问旧世界谁能毁灭灭世大军？许多人都会报出泰格的名字。
　　而泰格的到来，不仅让秩序一方士气大涨....
　　乔治晨祷完后，吻了下手中圣剑，这圣剑他受之有愧。
　　圣剑能传到他手中，并非圣堂重新信任他，认为他吃一蛰长一智，而是圣堂没人再有资格拿圣剑。
　　圣堂强者陨落的人太多了，连当初坚决反对乔治拿圣剑的红衣主教，也死得只剩一位。
　　在乔治一行人为夺取王冠碎片而努力时，还有许多圣堂同志在和魔族，和黑暗四神战斗。他们不少，因为圣堂将资源倾斜在抢夺魔王碎片上，只获得有限资源，而命丧黄泉。
　　乔治也自然恢复了勇者之名，但他心底不想要这勇者之名，它应当是自己优秀赢取来的，而不应该是“比比谁活得久比赛”的冠军。
　　乔治将圣剑扛在肩头，大步走出帐篷，推开帐篷门。
　　晨曦落在他银甲上，就如在另一个世界，晨曦落在要登机的姬玛身上。
　　珍娜矗立在帐篷外，她身穿银色金边长袍，对乔治微笑。
　　乔治心里一暖，对她点头问好，珍娜伸出手说：“一起吧。”
　　乔治握紧了她的手。
　　在他们旁边，一群帝国巨剑士在整队，士兵们从他们身边匆忙经过。更远处在飘扬的军旗下，帝国的剑盾兵们排起了方阵。
　　一路延伸到远方的厚实冰墙，立于这军营之前。
　　乔治和珍娜一起，走向这座冰墙，在冰铸的箭塔上，伊芙·霜叶站得笔直，如同一根旗杆。
　　他们走到冰墙前，珍娜笑着说：“抱我一起上去吧。”
　　乔治横抱起珍娜，用力一跃，穿着盔甲轻易跃上十五米高的冰墙上，放下笑出声的珍娜。
　　乔治对旁边箭塔上的伊芙·霜叶挥挥手说：“早上好。”
　　春风吹起伊芙·霜叶长长的银发，她并不理会乔治，真的像是一根旗杆。
　　乔治也不在意，他知道，伊芙·霜叶是讨厌他，坚持没说出姬玛那黑暗的秘密。虽然一直态度不好，但她一直没离开自己，本身就是最大的态度。
　　春风刮起一片尖锐的雪花，在乔治面甲上砸碎。
　　他望着冰墙之外，那道占据整个地平线的“冰墙”，称它为冰墙，完全不正确。
　　应该叫冰川才对，一堵冰川横贯普拉格格勒前的宽三百多公里的“隘口”，两个巨大山脉在此处绝交，留下一段进入基斯里夫的大口。
　　这是最适合进入大陆的入口之一，哪怕普拉格格勒矗立在这。
　　但泰格来了，他带着他的新法术来了，眼前的这一道冰川便是他的法术成果之一。
　　他还和基斯里夫的熊神教会展开亲密合作，加强仪式，呼唤出更强大的暴风雪，召来“冬将军”，让基斯里夫的冬天将魔族的怒火给冻硬在冰雪之中。
　　轻轻的落地声，如一片天鹅羽毛落在地上，伊芙·霜叶落在乔治身边，她抬起手，手里托着水晶球说：
　　“最新军情，哼，你们人类可怜的神术根本比不上凤凰之眼。”
　　乔治顺口说：“对。”
　　伸手拿水晶球，放在眼前。
　　水晶球前，鹅毛大雪如泥石流般，淹没大地。
　　在密集的雪中，能见到披着血红色盔甲的魔族、恶魔们，在雪地里艰难跋涉。
　　哪怕是魔族顶级军队力量，神选者们也不得不对这场暴风雪低下头。
　　在这支艰苦跋涉的军队之前，一身形模糊的之人，骑着一匹黑马，正率领军队。
　　画面再一转，他的军队蔓延至天边，哪怕如泥石流的暴风雪，也遮挡不住灭世大军的军势。
　　他们正往冰川来，选择最艰难也是最快的行军路线。
　　“永世神选。”乔治说：“一直没办法揭开他身上，诡变之主投下的迷雾吗？”
　　“是的。”伊芙·霜叶说：“我的两位高贵同胞，为了试探，付出了生命代价。”
　　“在灭世大军中有流言，说永世神选头戴完整王冠，统率所有四神信徒和恶魔。”乔治开口说：“我认为是真的。”
　　一旁珍娜摇摇头说：“不可能，我们抢到了魔王王冠碎片，姬玛又带着它离开我们的世界。”
　　“珍娜，从感性上我们都很难接受自己的付出和同志的牺牲，都没任何意义。”乔治说：“但从理性分析来看，永世神选为何率领大军，直扑普拉格格勒？他完全可以继续南下，走一道更艰难、更慢，但也更安全的路。
　　“他为何只扑冰川？要直破冰川，和联军战斗。”
　　珍娜说：“可能他们不知道我们在这。”
　　此时，嘹亮的军号声响起，随后更多的号角声响起，如同海啸般，从他们身后淹没过来。
　　乔治见到全军开始戒备，各忙各的。天空上，骑着凤凰的高精法师丢下象征危险的红色火焰。
　　强烈的魔法之风汇聚在一起，乔治感受着魔法之风，最后目光焦点锁定在，空中骑在奥术凤凰身上的泰格。
　　凡世最强的法师，他应该是正在引导魔法吧。
　　冰川上方，出现一黑红色不详的黑烟，像是给冰川上镶嵌一层薄薄黑色。
　　冰川外的暴风雪吹得更可怕了，乔治第一次见如此密集的暴雪，如同云朵坠落地面。
　　手中的水晶球忽然喊道：“快跑！”
　　乔治楞了下，才分辨出这是高等精灵语，是凡世最强法师，泰格的声音。
　　伊芙·霜叶脸色一变，夺回水晶球问：“发生什么事了？”
　　但天空暗沉下来，凌乱的魔法之风，中断了通讯，几乎是同时，整面冰川发出巨响声，好似浪涛拍在礁石上。
　　“轰！！！”
　　哪怕秩序联军在冰川之后，受冰川保护，但巨大的声浪袭来时，军旗倾倒、士兵纷纷跌倒在雪地上。
　　乔治在声浪中，屹立不倒，他望着两百多米高的陆上冰川。
　　炽热的火山灰从冰川上扑来，轰隆隆声不断响起，乔治的头盔嗡嗡作响。
　　是火山喷发声。
　　乔治听出来了，这是一群火山在喷发。
　　发生什么事了？
　　高得看起来顶天立地冰川裂出骇人裂缝，裂缝大如峡谷，峡谷喷涌出火焰。
　　永世神选站在漆黑魔龙龙头上，龙乘着火焰飞出来，她冲着下方如蚂蚁般小的人们，发出一阵龙啸声。
　　永世神选手持烧红长剑，他头顶上顶着完整的王冠，长剑下挥，峡谷般大的裂缝迅速扩张，附近冰川崩裂，成千伤亡的冰块，从天而降，落向地面。
　　乔治一时愣在原地。
　　永世神选俯视整个秩序大军，暴雪在喷上天空的火山灰之中，居然慢慢听下。


第918章    灭世之战开端（二合一）
　　永世神选脚下，成千上万块碎冰洒向大地、洒向那道矮矮的冰墙。
　　在永世神选马鲁斯眼里，脚下碎冰如同吃饼干，饼干碎屑从嘴边落下，砸向地上的蚂蚁。
　　但在下边的秩序联军看来，天崩地裂。
　　碎冰山丘般大，轻而易举地将十五米高的冰墙砸碎，冲击波扬起冰雪，袭向众人。有的士兵遭冰雪活埋。
　　无数双眼睛，畏惧地望着天空上的永世神选，他忠诚坐骑的双翼下，峡谷大的冰缝彰显他的武功，在他身后天空。
　　火山群爆发喷出的火山灰，直入云霄，暴雪停息，天空染成黑与红，湛蓝闪电游走其中。
　　虽然火山喷发、冰川劈穿，并未给秩序联军带来多少伤亡，但永世神选马鲁斯相信，自己已将凡人们军队的无形之躯，斩成重伤。
　　这是他向魔王基玛学到的。
　　许多时候，并不用斩杀军队实体，而是杀死其无形之躯，便能直获胜利。
　　秩序联军心存畏惧，或者说是一片大乱，军旗倾倒在地上，无人浮起。一位西格玛战斗牧师甚至跪倒在地，抬头望着永世神选歇斯底里叫道：
　　“末日！末日!末日来了。”
　　战斗牧师在帝国军队中，一向颇能鼓舞士气。
　　无数军人心惊胆战，不由得呆滞在原地。
　　此时。
　　无数魔族饥肠辘辘，从冰缝之中涌出，渴望通过杀戮填饱“肚子”。
　　军心动摇。
　　很少有人能从这惊人伟力之中回过神，所有脑子能思考的人，都忍不住想。
　　既然永世神选马鲁斯能使火山喷发、逼停暴风雪、劈穿冰川，那么他是不是，只需将剑尖对准秩序联军，下一刻，联军脚下火山爆发，全军覆灭？
　　“以西格玛之名！”
　　狮鹫名为死亡爪，驮着帝国皇帝只身来到危险前线，从士兵们头上掠过。
　　帝国皇帝手持西格玛战锤，战锤散发着金光，闪耀夺目，好似西格玛显灵，金光透过冰雾，激励着帝国将士。
　　他们纷纷抬起手，指着帝国皇帝手中发光的锤子，大喊道：
　　“西格玛显灵了！”
　　“西格玛毛蛋在上，干掉这群混沌渣子！”
　　帝国皇帝只希望，西格玛心胸宽宏，不计较他在西格玛战锤上弄的小手段——他让光明法师在西格玛战锤上，弄个会发金光的符文。
　　“在以前，在这片冰冷土地之外，在帝国境内，西格玛本人亲自把永世神选毁灭。”
　　“在千年前，在这片冰冷土地上，虔诚者手持西格玛战锤，将永世神选锤杀在这里，在勇士国度上。”
　　“今天，我们站在这！士兵们，想想你们身后的帝国！想想你们的家园！想想你们的娇妻！你们的孩子！”
　　“为了帝国！为了西格玛！”
　　帝国皇帝的声音洪亮，甚至一度压过轰隆隆的火山喷发声，防线上的士兵大半都听到，他们一起喊道：“为了帝国！为了西格玛！”
　　帝国将士们心生勇气，颇感光荣。
　　不就永世神选吗？
　　不过是会喷火山而已。
　　当年西格玛不就是把头戴王冠的永世神选，一锤打得全身性粉碎。
　　虔诚者不也干掉了个永世神选？
　　两千年的风风雨雨，不管遭遇了何等骇人灾难，帝国都挺过来了，这次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士兵们欢呼，发出战吼，呼喊着帝国皇帝的名字。
　　“骗子皇帝。”永世神选马鲁斯颇为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他胆敢离我那么近，玛沃和我去杀了他。”
　　话音未落，一抹血影从他前方掠过。
　　只见血龙骑士邓肯骑着僵尸龙，以极快速度扑向帝国皇帝，向他发起挑战，大喊：
　　“西格玛之子！我的骑枪要痛饮你的鲜血！”
　　“那好。”永世神选马鲁斯目光重新回到当世最强法师——泰迪，他骑在奥术凤凰之中。
　　永世神选马鲁斯用剑指着泰迪，命令道：“和我杀死他，杀死这混沌大敌。”
　　黑龙玛沃立即扑向泰迪，后者嘴中念念有词，强横的魔法肆虐——向冰川肆虐，他要将魔族先头部队掩埋在冰块中。
　　冰川粉碎，化为无数碎冰，开始崩塌。
　　“墙塌了！塌了！”
　　...
　　...
　　遥远的东方。
　　“长垣塌了！塌了！”
　　在震旦边军的尖叫声中。
　　上百米高，宛如奇观般的巨墙壁，如泥石流般在崩塌。在泥沙之中，无数石砖落下，烟尘之中。
　　魔族勇士们站在魔盘上，从烟尘中飞出，在他们身边，无数浮空魔鲨经过。
　　残余的天舟军队正与一路南下的灭世大军交火。
　　一艘如孔明灯般的天舟，正朝着空中与地面上无数的混沌军队喷射出火舌。
　　数十道在空中不断变化位置方向的蓝色能量箭，从四面八方将顽抗的天舟炸成粉碎。
　　诡变之主谕使，重新复活的织命者，拍着蓝色翅膀，在空气中显形，他看着措手不及的震旦守军，他能看到未来的右头笑道：
　　“可悲的凡人，我已看见了胜利，此乃吾主伟大阴谋的一部分。”
　　无论从战略上，还是战术上，此战时机都无比精准。
　　震旦帝国如今内外交困，前任皇帝享乐，祸乱天下，刚死了几年，谥号“灵”，称为灵帝。
　　在诡变之主地下教派的努力下，新继位的小皇帝，如今受十二位宦官桎梏，乱政天下，加之天灾频发，天下大乱。
　　在织命者身下，一大群震旦特色的野兽人，从长垣缺口涌出。
　　残余边军杀上去：“杀妖怪！”
　　但他们很快，便在“妖怪”群之中，被淹没了。
　　...
　　...
　　黑暗亲王，欢愉之主传奇大魔，纳卡利挥舞着她的四根上肢，两只手握利刃，剩余两只为优美的...龙虾钳和触手。
　　周围沉迷于纳卡利身姿的精灵，通通被切成两半，切掉的身躯和残余身躯的比，是完美的0.618既黄金分割。
　　高等精灵守军怒吼着，将长矛刺向它。
　　它强健有力的羊腿微微一弯，上面粉色吊带皮袜绷紧，尽显优美的肌肉弧线。
　　高等精灵守军心中，过去种种对丝袜长腿产生的愉悦，一同打包，涌上心头，他一恍惚，头便落下，在死之前，只见纳卡利跃上天空，宛如舞蹈的优美身姿。
　　纳卡利轻轻落下，她面色潮红，望向四周，只见到一大堆高等精灵的碎尸，他们盔甲是雪白色和蓝色，一尘不染，在鲜红血泊之中，颇具美感。
　　但还不够，这还不够，才死那么点人，其中还没一人有艾纳瑞欧的血脉。
　　那个该死的高等精灵，她誓要杀光他的所有后裔。
　　这时，一位以高等精灵标准来说，胖乎乎的高等精灵守军，从不远处跑来，他身上插着几支箭，见到纳卡利，他眼含热泪，说：“亲爱的，是我，是我打开了城门。”
　　从纳卡利身后涌来的欢愉之主女妖们，如蛇一般，对他吐着尖利的长舌。
　　纳卡利迈着猫步，优雅走向他，胸前的四个奶一同对他颤抖着。
　　胖乎乎的高等精灵守军忐忑不安地走到纳卡利面前，抬起双手，求抱抱。
　　“真是好孩子呢，要好好奖励。”纳卡利屈下羊腿，放下武器，双手、触手、龙虾钳抱住胖乎乎的高等精灵叛徒，四个奶一起闷在他脸上。
　　胖乎乎的高等精灵叛徒如婴儿一般，在四奶之中，沉沉睡去。
　　在纳卡利身旁，无数欢愉之主女妖涌进这座快要失守的要塞里......
　　...
　　...
　　灭世之战的战火，已烧到了全世界。
　　在远离旧大陆，满是热带雨林的大陆上。
　　古老的热带雨林里，火焰肆虐。
　　在挂着一串串干鼠人尸体的枯树下，蜥蜴人骑着冷蜥正和全身披甲的魔族骑士战斗，地面上的尸体积了一层又一层。
　　蜥人战士身后，古老的神庙城市正在燃烧。
　　而又在更更北方。
　　那是寒冷又贫瘠的土地。
　　黑暗精灵的王，亦叫巫王的家伙，浑身裹在黑甲之中，红眼冒着红色光芒，望着前方，从北方而来，茫茫多的北佬以及魔族大军。
　　巫王比帝国还年老，他为初代精灵王之子，见识过一次又一次灭世大军，也亲自毁灭过一波又一波灭世大军，他本身便是传奇。
　　他摩挲着手指上的钢铁指环，金色面具下发出冷哼声：
　　“全军撤退。”
　　说罢，黑暗精灵的王潇洒回身，外黑内红袍子一甩，大步走向自己的黑龙坐骑，留给灭世大军一个潇洒身影。
　　...
　　...
　　在两个月里。
　　乔治再次品尝到更大的耻辱。
　　秩序联军战斗两天两夜，损失惨重，帝国皇帝昏迷，军队差点崩溃，好在女沙皇卡特琳稳住局势。
　　联军不得不撤回普拉格格勒，但灭世大军怎能放他们走？
　　他们烧熔冰铸城墙，追向撤退的联军。
　　联军从撤退变成了溃败，在普拉格大桥上挤成一堆，好不容易恢复秩序，却浪费了宝贵的撤退时间。
　　西格玛教会领袖沃克马带着四位战斗牧师和他的战争祭坛，守在普拉格大桥上，堵住灭世大军，整整拖了半天，为撤退争取宝贵时间。
　　但他最后，还是死了，没有任何一点奇迹发生。
　　永世神选马鲁斯亲自把沃克马劈成两半，作为尊敬。
　　这个传说中，生下来，每一根胸毛都是为了反黑暗四神的男人，死了。
　　而泰迪不知所踪，能确定的是，所有人都看到，他败在永世神选手下。
　　连传奇法师泰迪都败了，那还有谁能阻挡灭世大军呢？
　　接下来是普拉格格勒沦陷，基斯里夫人在这座受诅咒之城，流尽了鲜血，在无可比拟的暴力前，还是失败了。 
　　乔治没见到普拉格格勒沦陷，因为他早因战负重伤，一直昏迷，无法清醒。
　　没人能杀得了永世神选马鲁斯，而且他的军队源源不断，无穷无尽，不断有魔族、北佬以及恶魔，从废土而来，参加他的军队，蹂躏着南方的土地。
　　等到乔治醒来，得知这一切后，面色发白，同时他还从珍娜口中得到另一条消息。
　　伊芙·霜叶走散了，不知在何处。
　　乔治颇为担心，却抽不出时间去找她，他的职责不允许。
　　因为联军从几个高级俘虏口中，得到一条隐秘无比的消息。
　　“假的？”
　　“对，是从你亲手抓的俘虏身上榨到的。”珍娜说：“经过验证，是真的消息，永世神选马鲁斯的王冠，有一片是假的。”
　　“假的？”乔治嘴唇颤抖着，“我要去找姬玛吗？”
　　珍娜沉默了。
　　“珍娜？”
　　“乔治，你一直很想找姬玛吗？”
　　“怎么这么说呢？”
　　珍娜摇摇头说：
　　“我们还没想出办法把假的王冠碎片粉碎，可你...为什么..她背叛了你，你还一直挂念着她呢？”
　　乔治抬起手，他看着自己的手，它曾经亲抚过姬玛的尾巴，乔治用力握紧拳头，将虚幻的尾巴给掐断。
　　“我...现在只想审判她，问她..为什么。”
　　珍娜望着乔治，握紧他的手说：“忘了她吧，别被复仇欲冲昏了脑子。”
　　“我相信，假做不了真，真实就是真实。”乔治说：“如果拿到真正的王冠碎片，我们一定能找到消灭假王冠碎片的办法，正如谎言在真话面前，必然破灭。”
　　珍娜的绿眼睛看着乔治蓝眼睛，问：
　　“告诉我，你是想见姬玛多一些，还是拿回王冠碎片多一些。”
　　乔治没回答，而是吻住了珍娜。
　　在他背后，魂伤裂开，鲜血沿着背滑落。
　　三天后。
　　乔治和珍娜，赶时间，找到了囚禁的丽蒂丝，用她的血，在法师帮助下，举办仪式。
　　整个仪式出乎意料的顺利。
　　没人知道的是，整个仪式过程，尽收于蓝羽乌鸦眼中...
　　随着一阵蓝色闪光，乔治在时光隧道中穿行，却遇到了意外，某种狡诈的力量误导他，将他和丽蒂丝，引向隧道洪流。
　　他失去意识，等再度抬起沉重的眼皮时。
　　见到白发红眼的丽蒂丝，坐在他斜对面，双手用铁链紧紧拷着，身上盔甲消失得一干二净。
　　丽蒂丝对他笑道：“嘿，你终于醒了。”
　　乔治发觉自己能力暂时无法发动，他不得不扭着头，看向四方。
　　他们正坐在一辆马车上，敞篷的。
　　自己的双手、双脚也锁上枷锁，旁边坐着一位矮小的男性，他一直在哭。
　　“这是在哪？”
　　丽蒂丝说：“欢迎来到我臭烘烘的故乡。”
　　“哎哟，小爷子终于醒啦。”一位骑着马的女兵上前，肆虐捏了一把乔治的脸，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欲望，说着乔治不懂的话：
　　“啧啧啧，肯定是哪个高贵家族的男骑士，真漂亮啊。嘿嘿嘿，不管你再高贵，也要给咱们姐妹乐一乐，男骑士出门，就是去找艹，你这个骚男。”
　　调戏完乔治后，女兵掏出一张纸，拍给乔治，又说一句他听不懂的话离开了。
　　“她说什么？”乔治冷冷问，他脸上多了一块脏痕，颇有明珠蒙尘之美。
　　丽蒂丝咽下口水：“她说，在俘虏你的时候，这张纸就贴在你脸上。”
　　乔治看了看纸张，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姬玛邪恶的笔迹：
　　“笨蛋！如果你看到这张纸，说明你肯定踩中我的陷阱了，真以为我没留后手吗？嘻嘻，有本事你继续再追捕呀，是不是皮痒，欠艹了？”
　　旁边还画了一个人脸，勉强看出是姬玛脸的简笔画，人脸对他吐舌头，做怪表情。
　　乔治的拳头硬了，一拳直接将纸揉成纸球，一怒之下，竟魔力贯通，一下便轻松操作光线，获得了360°的视野。
　　他在愤怒之下，不小心将手上镣铐之间的铁链给扯断了。
　　骑着马的女兵过来：“怎么了？还想挣扎吗？乖乖地被拿去拍卖吧。”
　　乔治冷静地将扯歪的铁链给接起来，问：“丽蒂丝，她说什么？”
　　“她说要把我们拿去卖。”
　　“卖？”乔治说：“这里是有个奴隶贩卖点吗？”
　　“和你拆掉的沙林城差不多。”丽蒂丝说着：“好怀念沙林城的生活。”
　　“我明白了。”
　　“那快把她们杀了吧。”丽蒂丝说：“我终于等到你醒来。”
　　“不。”乔治说：“这是铲除邪恶的最好机会。”
　　丽蒂丝叹气。
　　骑马女兵警惕问道：“你们说什么？”
　　丽蒂丝说：“他是圣骑士，说要想办法感化你们，救赎你们，走向正道，不要作恶。”
　　骑马女兵大笑，说：“男圣骑士，啧啧啧，看看你能在咱们娘们的深穴里撑多久。”
　　两天后。
　　因价值昂贵。
　　乔治并未失身，但被迫灌下媚.药、以及乏力药水，脖子上系着颈环，身上披着薄纱，只穿一条紧身裤，锁在符文鸟笼里。
　　拍卖师把笼子上的布掀开。
　　“这次拍卖会的压轴顶级美男！来自异国的男公主圣骑士，身材性感妖娆，气质圣洁.....看看这里的盔甲，是我们俘获他时，他穿在身上的。”
　　坐在包厢里的女贵族们，见到乔治，纷纷激动起来，甚至迫不及待地要喊价。
　　“看他骄傲的脸，看他高挑的身体，好想把他踩在脚下。”
　　“呵呵，看他那么壮，怕不是让你们翻车，你们居然那么激动。”
　　“呵呵，我看你都脸红了。”
　　那群携带长剑，身穿华服的女贵族与胖大妈富商，对着乔治指指点点，评论他的肌肤、他的身高、他的喉结、以及他的肌肉曲线，自然也少不了他的腿。
　　乔治皱着眉头，抬起头，望向虚无的远方。
　　在以前，姬玛在沙林城被拍卖的时候，比我现在的处境，还要恶心一百倍吧。
　　这也算她罪有应得，她包庇沙林城，一手扶持善主搞奴隶制为她提供女仆。
　　乔治再想到，在发现魔王基玛宝库后，他决定将宝库里财宝用来重建沙林城时。
　　姬玛一副又急又气的模样。
　　原本以为姬玛只是贪婪，现在想到，那可是她一辈子积攒的钱，她作恶多端一辈子，却眼睁睁看着自己，拿她敲诈勒索、抢劫来的钱，去做好事。
　　乔治忍不住面露微笑，心中对姬玛的恨不知不觉少了些。
　　“看呀，他笑起来多忧伤，又多美丽。”男拍卖师声嘶力竭地推销着乔治：“一定是想着家乡订下婚约的未婚妻吧？大家有没有信心，征服他，让他忘记家乡的未婚妻？我们提供的银纹，将会是你们征服男骑士的有力助手...
　　“两千金币起拍，一次加五百金币！”
　　“七千金币！”
　　“一万！我还有莱芜村的地契。”
　　“一万三，还有我河上的桥。”
　　贵族富商们的疯狂，令男拍卖师恨不得直接跳起来，他捂着嘴，娇笑着。
　　乔治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抬起双手，一振。
　　镣铐断裂落地。
　　乔治伸出手，抓住鸟笼两根铁杆，用力一扯，铁杆呲牙一声，弯曲到能侧身走出，但乔治又用上一把力，直接拉出一个大洞。
　　女贵族和富商们纷纷大惊失色。
　　男拍卖师还没反应过来，依旧如三流销售般，在鼓动人们加价。
　　乔治大喝一声：“接受制裁！罪人们！”
　　话音未落，他摆在一旁的盔甲，自动飞了起来，胸背甲套在他身上，头盔落在他头上。
　　下边负责守卫的女兵们，手持长矛、长剑、棒子一拥而上，一位头戴羽毛帽的女大妈喊道：
　　“别伤了他！快用魔法！”
　　女法师抬手，轰出掌心雷，只是在乔治身上，激起一丁点火花。
　　乔治扯下面甲，脸色变得冷漠：“审判开始。”
　　在他眼里，众人身上皆散发着红色邪恶灵光，他本来就能从灵光看出对方犯了什么罪，根据这几日搜集的证据，他更能治罪，面对他们也更强大。
　　数个冒电光的长矛戳向乔治，乔治迎着雷光长矛，冲进士兵群，数拳横扫，折断躯体四飞，甚至有个尸体将天花板砸出一个洞。
　　包厢上的贵族、富商们，尖叫着，在护卫保护下，正在退场。
　　但乔治只是一跃而起，便跨越二十米距离，跳上八米高的包厢上。
　　戴羽毛帽的女大妈吓得跌倒在地。
　　“蓄奴、贩奴、抓奴、杀奴，杀死杀伤奴隶总计上千，死立决。”乔治用夺来的长剑，一剑劈下。
　　刹那间，她所供养的女法师发力了。
　　透明的半圆力场屏障挡在乔治剑前，普通武器根本破坏不了力场屏蔽。
　　而且同时，戴羽毛帽的女大妈身上，石肤术触发、护盾术触发、移位术触发，隐形术触发....
　　戴羽毛帽的女大妈，一下消失在原地。
　　屏障碎了，因为持剑人是乔治。
　　他一剑刺中女大妈，虽然剑是普通的剑，但他是乔治。
　　他没受石肤术、护盾术、移位术，隐形术等影响，还是因为他是乔治。
　　所以戴羽毛帽的女大妈，在头部中剑的时候，宛如用额头接了一发12.7mm的子弹，整个头都炸了。
　　半秒后，旁边尽职尽责的女法师，头成了两半，彻底从学海中解脱出来。
　　————
　　补更5/6


第919章  后事
　　整个奴隶拍卖行乱成一团。
　　刚才还坐在包厢上，对鸟笼里即将恶.堕男圣骑士指指点点的买家们，纷纷作鸟兽散。
　　乔治大步流星，撞开包厢门，来到哄闹的走廊。
　　“拦住他！”
　　“快！”
　　一位女保镖，抽出剑，嘴里吟唱着奇异歌曲，青色气体从嘴吐出，环绕身四周——
　　乔治没等她搞完，便一剑跨越五米，撞倒撞飞沿路人，一剑将其刺杀。
　　“投降不杀！”
　　乔治发出字正腔圆的声音，这几天，他主要练习“跪下抬起双手”、“投降不杀”、“宽宏悔过者”、“审判”治罪等本世界语言。
　　但没人听他的话。
　　一位女贵族用家传宝剑，一剑从身后斩向乔治。
　　乔治反手荡开她的剑，切掉她心脏，顺手拿走她的剑。
　　“最后一次，投降不杀，投降着蹲下。”
　　乔治握紧剑向前奔跑，边跑边喊。
　　所有胆敢站着的、跑着的、身上还闪烁红色罪恶灵光的人，都一齐化为尸体，像是遭脾气不好儿童手里的玩具兵。
　　乔治不急着杀人，而是第一时间，化为光赶路，将这拍卖中心的前门给关去，门把手直接拆下来，徒手将钉子打进去钉死，又奔至后门。
　　时间不多，他干脆直接撞碎墙壁，将天花板弄下来，整个靠在后门上。
　　“停手吧，强者。”
　　“转过身来，我们切磋武艺。”
　　“你是我见过最强的男人。”
　　乔治根本没听到身后来了三人，出于对对手的尊敬，乔治转过身。
　　人均露出一乳的徒手女武僧，围成半圆，将他围住。她们很奇怪，没穿盔甲、没有武器，徒手作战。
　　“我们是罪渊三虎，相信痛苦能让我们顿悟无上武功——”
　　乔治说：“直接打！”
　　为首露双乳的女武僧，便暴喝一声，如狮子吼叫般。
　　左右两边武僧快如灵蛇，包抄向乔治左右两侧。
　　乔治双手持长剑，出剑极快，刀光剑影过后，三位武僧纷纷倒下。
　　为首的女武僧拼命直起上身，双手合十，说：“男士，你的技艺令人折服——”
　　话还没说完，乔治便斩下她的头，因为他听不懂女武僧说啥，只觉对方很可能在施展什么奇奇怪怪、神神秘秘的法术。
　　整个拍卖中心闹腾了十五分钟之后，终于、暂时不再闹腾。
　　乔治提着长剑，大步流星，命令所有投降的人，都集中在拍卖场，像是赶羊一样，上百位守卫、贵族、富商...都如羊一般，双手抱头，乖乖地执行他的命令。
　　恢复秩序的感觉，真不错。
　　只是让乔治觉得不舒服的是，下面上百人，其中不少女人都邪邪地望着他。男人则乖多了，他们衣着华丽又暴露，抱在一起，互相捂嘴巴，发出低低哭声，生怕哭声惹了乔治不高兴。
　　丽蒂丝身穿盔甲，威风凛凛，大步走过来，边走还边说：
　　“你们真是不长眼，以为什么人都能捕奴？”
　　她走到如舞台般的拍卖台上，见到乔治，便脸色一红，双手捂住脸，盯着乔治。
　　旁边一位女贵族，双手抱头，鄙夷道：“啧，爷炮。”
　　乔治拉起面甲问：“怎么了？”
　　“大哥，你这也太劲爆了吧。”丽蒂丝咽下一口口水。
　　乔治低下头，见到自己哥特胸板甲，有优美的棱条和神圣符咒，问：“怎么了？这不很正常吗？”
　　丽蒂丝目光落在他结实的大腿上，他大腿笼罩着层薄纱，**只穿着条四角裤，光着手和喉结。
　　“你，你不知道，你这样子相当于什么。”丽蒂丝说：“太色了，就好像圣女珍娜，把裙子全剪去，露出穿有蕾丝内裤的下半部分，还把自己的胸全露出来，你赶快把盔甲穿上吧，大家都受不了了。”
　　乔治有点恶寒，问：“所以他们交头接耳说什么？”
　　“当然说你表面看起来一本正经，实际上比谁都要骚呀。”
　　乔治当场脱下盔甲，穿上武装衣，再穿上盔甲。现场的呼吸沉重不已，每个女人的脸都憋红了。
　　还有个女贵族受不了，她跳出来，说：“嘿，爷们我们去找个房间，今天的事一笔勾销，我们顺便再好好商量商量，你看怎么样？”
　　乔治喝道：“跪下！双手抱头。”
　　“我不喜欢被动。”女贵族穿着紧身裤，跪在地上，双手抱头，眼睛色眯眯地看着乔治，长耳朵发红：“但是你的话，我不介意你骑我身上。”
　　乔治问：“她说什么？”
　　“她说你骚，想和你上个床，今日的事情一笔勾销，好像她是本地的一位城市贵族，势力很大。”
　　“和她说，再犯规一次，我会体罚她。”
　　丽蒂丝同声翻译。
　　长耳的女贵族，听着开心地舔着嘴唇：“只要你不用剑，你怎么体罚我都行。”
　　丽蒂丝又同声翻译。
　　乔治真是感觉浑身不自在，说：“犯规第二次，我只能将她当场杀死，如之前那些人一样。”
　　乔治说着，抬手指着高处包厢栏杆上的血迹。
　　这下，长耳女贵族才闭上嘴巴。
　　“好了，大英雄。”丽蒂丝说：“你现在真算是名扬天下，我敢打赌，这事情过几天后，能传遍整个国度，你下一步怎么做？”
　　“用她们做人质，和当局者交换，我只是想要解放所有奴隶而已。”乔治说：“我要水、食物以及交通工具，当然还有钱币。”
　　“和我想得一样，包在我身上。”丽蒂丝扶着胸，下意识朝乔治抛媚眼，“好歹我也算血脉高贵之人，对了，等下我帮你问一下，问她们的身份，这样你处死的时候可以避开一些最好别惹的人。”
　　“处死？”
　　“不是吗？”
　　“是也不是。”乔治说：“我会一个个审问，如果罪大恶极，罪不可赦，我会处死她。其余的，我要求她们写保证书，许诺少买奴隶。”
　　“啊？”丽蒂丝问：“哪怕只是少买奴隶，一张纸能做什么？”
　　“没办法。”乔治说：“我不可能把所有人全杀了，她们生在这个环境，作恶是必然，哪怕杀死她们，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她们实际上也没有选择，不如给一次忏悔的机会。”


第920章  低头
　　乔治拉着他的翻译，工作了一小时，成功收获一沓又一沓悔罪书。
　　虽然她们信誓旦旦，以后再也不买奴隶、也给奴隶脖子上套铁环、用带刺铁鞭打后背，甚至有人要提出要跟随乔治，为反奴隶事业共同奋斗。
　　但乔治听出来，全都是谎言。
　　一位带剑的女贵族说：
　　“..请给我一次机会，我会为在美丽男士身边，为解放奴隶自由而深感荣幸。”　　　
　　在她旁边，几个个子高高的女人，忍不住别过头笑。
　　丽蒂丝翻译后。
　　乔治点点头说：“告诉她，心意我领了，很感谢她心怀善意，我会筛选一些人，和我一同奋战。”
　　“你不会真觉得她们是真心悔过吧。”丽蒂丝提醒道：“她们全都把你当傻子看，见到她们的眼光吗？像是狼见到羊，一无所知的肥羊。”
　　“我知道，但这没关系，我愿意相信人会变得善良。”
　　“你真的要吸收她们做战友，她们只会等你最虚弱的时候，把你给雷普了。”
　　“丽蒂丝，回答我一个问题，只能回答是或者否。”
　　“啊？”
　　“你是姬玛吗？包括但不限于，曾用过姬玛的名字，曾从生理上有过一条尾巴。”
　　“怎么忽然问那么奇怪的问题。”
　　“说！”乔治手扶上剑柄，“否则我立刻将你一分为二。”
　　“..否。”
　　乔治的手才从剑柄上放下。
　　“你和姬玛是不是闹矛盾了？怎么忽然这样问呢？”
　　“不是闹矛盾。”乔治冷冷说：“我已经和她算是敌人了。”
　　“噢，我明白了。”丽蒂丝点头：“世界又变得和我熟悉的一样。”
　　这时候，一群女卫兵推举了位代表上来。她穿着鳞甲，双手空空，朝乔治鞠了个躬说：
　　“我们只是听命于人，既然我们都签了悔过书，那可以放我们走吗？我们会发誓，绝不会将武器对准你。”
　　丽蒂丝翻译后，乔治点头说：
　　“可以，只要你们放下武器，至少在这个月不再对我和我所解救的奴隶，刀剑相向的话，我会放你们走。”
　　丽蒂丝惊了，说：
　　“我敢保证，她们一出门就会立刻把里面的事情，全告诉外面的人，然后拿起长矛、长戟，戳向我们，还会朝你吐口水，笑你是蠢人。”
　　“那是她们违约，和我何干？”
　　当听到丽蒂丝的翻译后，卫兵们纷纷簇拥向前，朝着乔治发誓，发誓完后，静静地看着乔治。
　　乔治说：“想走就走。”
　　一位女卫兵小心翼翼地向后走，走几步一回头，走到门口发现乔治没阻止后，快步跑出去。
　　见到乔治言而有信，其余女卫兵蜂拥而出，不一会。
　　拍卖场变得空空荡荡，女贵族和富商们，见到此情此景，有好几个忍不住向丽蒂丝说：
　　“帮我问问，他还要战友吗？我也愿意为解放奴隶事业，和他一起战斗，嘻嘻。”
　　如果她们说话的时候，不双眼冒光，脸色发红。
　　丽蒂丝还真以为，乔治的高尚行动感染了，这些喜欢买奴隶顾客。
　　丽蒂丝翻译后，乔治点头，把面甲放下说：
　　“可以，但现在请你们先自觉捆住双手双脚，现在你们更多的是谈判筹码。”
　　众人应道：“好！”
　　捆好后，乔治又问了几句：“有没有困到自己无法挣脱？”
　　得到众人回复后，乔治走到几个不老实的女贵族身旁，把她们双手捆得严严实实。
　　外面传来一阵男人的尖叫声。
　　一个穿着黑白女仆裙的娇男，跑进来，尖叫道：
　　“外面的人，杀进来了！呜呜呜，怎么办？哥哥你快想想办法呀。”
　　“快一起来这避难。”乔治说着，把长剑递给丽蒂丝说：“你看着她们，假如哪位贵族恐吓这群可怜的奴隶，你可以直接杀了她们，我也事先和她们说过。”
　　“好。”
　　得到回复，乔治随手从缴获的长剑里，抽出一把剑，边走边祷告，不一会，一束白光落下，落在剑身之上，散发着淡淡白光。
　　走在走廊上，不少**隶从走廊涌过来，见到乔治他们都分到两边，不安地眼神看着乔治，有的男人忍不住哭出来，旁边一位男人拍着他肩膀安慰。
　　虽然知道这个世界，以旧世界观点来看，男女颠倒，但乔治依旧觉得颇为新奇。
　　这奴隶拍卖中心，看起来像是歌剧院改的，有一扇对开的大门，很大，用于防守再差不过。
　　攻城锤撞击大门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楼里。
　　乔治没从大门走，而是走到二楼，一脚踢开通往阳台的大门，整个院子以及下面熙熙攘攘的士兵们，都看得一清二楚。
　　一堵半圆院墙围绕，占地面积颇大，下面快挤满闹哄哄的女兵。好几位身穿银白色鳞甲的贵族女骑士，在大声下达着命令。
　　在她们身边，有几个穿长袍的女法师。
　　院墙外尽是看热闹的人，街道几乎站满，对面的红砖楼窗户推开。树上坐满了人，胆大的人都跨坐在院墙上。里面大多数是女人，穿着脏兮兮的、耐用的工作服。
　　“咚！咚！咚！”
　　在阳台右边下面，六七个女兵提着攻城锤撞击拍卖中心的大门。
　　乔治一看，很眼熟，为首那位身穿鳞甲，正是之前女卫兵们推出来的代表人。在她身后，都站着原本的女卫兵。
　　乔治拉开面甲，用刚学不久的异界文，冲她们喊道：
　　“不要违诺！”
　　听到乔治的话，下面违诺的女卫兵们哈哈大笑起来。
　　其余女兵，指着乔治的脸说：
　　“好漂亮呀。”
　　“要是喷在他脸上，啧啧。”
　　这群士兵的指挥官，一位高贵的老爵士，她抬起面甲，露出一张中年大妈的脸喊道：
　　“这位美丽的男士，如果你投降，我保证会让你受到和你高贵身份相符礼遇。”
　　可惜乔治听不懂。
　　他又冲下面喊了声：“你们违诺了。”
　　违诺的女卫兵们笑得更厉害，嘴里吐着污言秽语，穿鳞甲女卫兵更是放下攻城锤，冲乔治吐了泡口水：
　　“你这个骚爷们，明明你是想要挨艹，才放我们出去。”
　　乔治直接从阳台上，拿起一盆花盆，冲那群违诺的女卫兵头上抛去。
　　这小儿科的反击，更让许多人坚信阳台上站着的，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天真大公子。
　　乔治徒手从石头围栏上掰下一块，用力一甩，石子砸中花盆，如爆炸般，碎片和沙砾激射，溅射到下面几乎所有的违诺女卫兵。
　　惊人一幕发生了，女卫兵们通通倒在地上，幸存者哭嚎挣扎。
　　穿鳞甲女卫兵头盔上镶嵌着一片碎片，张大嘴巴，躺在地上，鲜血从嘴边流出。
　　花盆的一片碎片，砸在老爵士胸甲上，碎成两半，落在地上。
　　她愣愣地看着遍地死尸，征战那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用一盆花盆，杀死三十几位精壮士兵。
　　乔治从阳台上一跃而下，持剑冲向士兵们。
　　战斗是那么的激烈和可怕。
　　再也没人敢看戏，窗户惊恐地合上，人们纷纷从院墙上和树上跳下，纷纷逃跑。
　　因为士兵们和强者们，在乔治剑下成片成片倒下，骑着马的骑士勇敢冲向前，却纷纷落得人马俱裂的下场。
　　老爵士马失前蹄和马头，他跌在地上，马尸压着他身子，旁边传来逃跑的脚步声和尖叫，一切渐渐恢复平静。
　　马尸移开。
　　老爵士见到身穿银色盔甲，美丽的男骑士，这次他再也不敢小觑此男，拔出页锤，喊叫着要自卫。
　　乔治抓住他手腕，用力一推，把这位老爵士推倒在地说：
　　“你们可以抢救伤者，走吧。”
　　这也是他之前，努力学的话之一。
　　老爵士放下页锤，从一具具尸体上，跌跌撞撞地离开，身后留下三位骑士、数位法师，以及上百具士兵的尸体。
　　他把这件事和这座城市的最高统治者说，包括乔治的条件。
　　惹起众怒。　　
　　奴隶行会的头头们，更为愤怒。
　　这座以蓄奴、贩奴为主业的城市，根本无法容忍这**裸的犯罪行为！
　　要是乔治拉着解救的奴隶，大摇大摆从街上杀出去，他们还能接受。
　　但要他们准备交通工具、金钱和赎金，放奴隶们一起走？
　　此等行为，严重触犯法律，简直不把伟大而神圣的《奴隶法》放在眼里。
　　他们誓要在明天，把这座堡垒打下。
　　因为作为人质的贵族，还在楼里面，他们不能烧火，便直接强攻、渗透，甚至还有机灵的部队拿人质威胁乔治，让他丢下武器。
　　可惜乔治深知丢下武器，等于丢下一切，并发誓要为死去的人质复仇，审问问清了下达命令人的名字和特征后，为防止错漏，乔治便把那一支部队的军官们，全部处于死刑。
　　当太阳从东边升起时，乔治遍体鳞伤，向晨曦感谢神的护佑。
　　晨曦落在乔治身上，也落在由几百具尸体建成的血肉工事上。
　　为了威吓敌军，乔治就地取材，用杀死的士兵，作为建材。
　　一堵尸墙将院子门给堵得死死的，尸体层层叠叠，约有两百具，旁边还倒着一辆前来收尸的马车。
　　前来视察战场的指挥官，见到此幕吓得差点从战马上倒下，等他扶正后，便咆哮着说：
　　“满足那屠夫的条件！只要让他从我们的城市离开！什么条件都能满足！该死！是谁把他带过来的！”
　　整座城市都不得不向乔治低头，和乔治谈判。
　　“我可以问下，姬玛是谁？你为何要找她吗？”
　　“和您无关，奴隶主大人，您只需要把我的要求，传得广为人知便可。”


第921章  血色春晓（二更）
　　在数百位鳏夫的哭泣声中。
　　乔治的名声，也在哭泣声之中，如风一般迅速传播，由船只、车辆、空艇等，一路传播。
　　人人都在绘声绘色地说“血色春晓”（乔治的外号）的事迹。
　　有人说，他本是古老帝国的王子，不幸遭爱人毒药背叛，沦落成奴，失去贞操，愤怒之下，便怒杀上千人，鳏夫们的哭声一度比海浪声还大。
　　而他现在一边解救和他一样为奴的男人，一边去寻找那负心人。
　　在传播中，流言迅速变味。
　　失去贞操的部分，经过一阵阵添油加醋，变成乔治被捕获时，一路惨遭雷普，故而性情大变，誓要将名为“姬玛”的负心人，粉身碎骨。
　　最后经过多次加工，变为乔治还遭到整个军营的女兵玷污，哪怕是最卑微的奴仆，都能玷污他美丽的身躯，他身上还被刻上奴纹，**成放荡男子。
　　听众一边幻肢硬了，一边嘴上感叹，此男一生真是命运多舛。
　　而乔治一花盆瞬杀五十人的武功，迅速吹大。
　　许多人保证，他们亲眼见到，乔治对那些违背诺言的女兵，只是撒下一片花朵，以花朵为箭，把当场的士兵杀了七七八八。尸体马车运了一车又一车。
　　一位吟游诗人听到这，便忍不住叹气说：
　　“那一定是很爱美的男子，以花屠戮，肯定是不想见到丑陋的流血吧。可惜如此内心善良，外表美丽的男人，却遭人背叛...”
　　她灵感顿起，用嘶哑的声音，唱出歌谣。
　　在歌谣之中。
　　她将乔治塑造成心地善良、实力强大的男骑士。他富有骑士精神，尽管惨遭玷污，一旦敌人投降，便不杀，只要战俘许诺认罪，便放走。
　　但丑陋且心怀恶意的人们，却利用他的善良，绑架人质，逼他就范，背刺他，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伤口。
　　饶是这样，面对那群背诺之人，乔治洒出花瓣，夺走她们性命。
　　再经过几道流传。
　　一个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美强惨角色，跃然纸上。还带着更喜闻乐见的黄色、暴力元素。
　　大家不禁想知道，那名为“姬玛”的负心人，到底是谁？她一定又高又壮，外表英俊潇洒，和她邪恶的内心成反比，这样才能骗到天真单纯又善良的“血色春晓”。
　　这流言流传到森林里的王庭。
　　尊贵的卡多娜公爵，躺在床上，拍了拍自己远方堂妹让贞莉的肩膀说：
　　“你知道血色春晓的事吗？”
　　“我亲爱的堂姐，就连你庭院里的石头都知道了。”
　　“好，我们比比谁能亲吻到“血色春晓”的唇。”她说：“要他自愿，不自愿也行。”
　　“堂姐你又在自取其辱了？”让贞莉用手捋了捋自己的金色长发，她有着好看的小麦色肌肤，与“英俊”的脸，“上次你和我谈判，输得很惨，才第四个黑骚男就受不了，啧啧啧。”
　　“你故意的，肯定是你下了药！”
　　上次在谈判中，双方僵持不下，卡多娜公爵提出一个赌局，她找来十位训练有素的黑奴。他们经过严酷训练，早已将男德抛之脑后，成为专注肉体的男人。
　　而打赌内容，很简单比比谁那方面更厉害，两女趴在桌面上，命令黑奴主动上前服侍，两女面对面，看谁先持久。
　　结果卡多娜公爵输了，之后在让贞莉面前，她一直抬不起头，暗自寻找能重振雌风，证明自己的机会。
　　“堂姐大人，你真是莫名其妙。”
　　“见我最近突破，你是不是怕了？我现在能夜御十男。”卡多娜一拍自己结实的腹肌，说：“就问你，敢不敢和我赌？”
　　“我恰好对血色春晓也有兴趣。”让贞莉微微眯着大眼睛：“真是有趣的女人。”
　　“女人？”
　　“我说的是姬玛。”让贞莉说：“我想知道，是哪个渣女能迷得血色春晓神魂跌倒的。”
　　“你提醒了我。”卡多娜一拍手说：“只要找到姬玛，说不定血色春晓还会和我度过难忘一夜。”
　　...
　　...
　　“我现在怀疑，姬玛不在这个世界。”
　　乔治对丽蒂丝说，“虽然这里的人没原世界那么强，但我既没见到姬玛留下的踪迹，也开始怀疑，她是不是你老乡？”
　　“她肯定是。”丽蒂丝说：“她是个很爱撒谎的人，一直瞒着我。”
　　“那她为什么要想着回来？”乔治说：“她只喜欢女人。”
　　丽蒂丝耸耸肩：“可能是觉得，你世界的女人太爷爷腔了，她想玩大的，真是可怕的同性恋。”
　　乔治皱着眉头，想到姬玛原本是男人，嗯，在这个世界男人可以视为女人。
　　她是不是曾被这世界的女人伤害过，所以穿越后，使劲糟蹋女人？
　　但越想，越乱。一方面他要提醒自己，男人是哪个世界的男人？另一方面，他还要还原姬玛的心路历程。
　　“喂，乔治。你一定要找到姬玛呀。”丽蒂丝说：“要是你的世界毁灭了，那可真惨。”
　　“你不思念故乡吗？”
　　丽蒂丝说：
　　“故乡？我才不想回家。你知道吗？自从回到故乡，我至少受到十三次挑战邀请，脸上挨人打了五次！就因为我现在是你的贴身副官，多少个女人想争这个位子！
　　“要是在你的世界，我随便勾勾手指头，就有一大堆男人打成一团，只为和我亲一口。”
　　乔治摇摇头，表示不理解。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喧嚣声，众声鼓噪着，大声喊道：“赞美让阿娜！”之类的话。
　　“是谁？”
　　乔治推开帐篷门，在他身后，帐篷上曙光标记的旗帜在飘扬，是他临时骑士团的标记。
　　在帐篷门旁，一位五官深邃，长着长腿，浑身披甲，一尘不染的女骑士说：“肯定是哪位对你心怀不轨的狂徒，男士大人。”
　　不远处，在十几位骑兵簇拥下。
　　一位女骑士，心胸宽广，有着小麦色肌肤，身子高挑，骑在战马上，见到乔治，便单手将马背上的俘虏抛下马，抛到乔治面前说：
　　“美丽尊贵的男士，这位无耻骑士诋毁你的贞洁和品德，已被我教训。”
　　那俘虏在地上滚几圈，头上变形的头盔落下，露出满是血的头。
　　“非常抱歉，吓到您了。”胸大女骑士从坐骑上跳下，走向乔治说：“请允许我追随你，为你而战。您是要到卡廷王国去吧，恰好几个公爵是我亲戚。”
　　乔治心情有点复杂，还没等他开口。
　　一铁手套砸在胸大女骑士头盔上。
　　只见另一位女骑士赶来，她胸同样很大——几乎所有女骑士，都突出胸甲上的两座山峰，尽显雌风。
　　她忿忿不平道：
　　“哈！你随便抓个流氓，就想贪图“春晓”男士？我看你心怀不轨，没资格进“春晓之刃骑士团”。”
　　乔治叹口气，无奈纠正：“是黎明骑士团。”
　　可惜没人听他的。
　　两位骑士立刻吵成一团，争着在乔治面前，证明自己，立即开始决斗。
　　骑上战马，骑枪相对，实力都不弱，反正是乔治不能徒手分开的那种。
　　一下变为“雌竞”的战利品，乔治心情复杂，他最后不得不用武力阻止决斗——她们差点要杀死对方。
　　乔治也不得不同时同意她们参加骑士团，也不得不伸出手背，也算是入乡随俗。
　　“以后我会为你的名誉而挥剑。”第一位女骑士在他面前半跪下来，吻着他右边手背说。
　　第二位女骑士，她半跪下，向前微倾着身子，故意露出一截白色深沟，似乎在炫耀，自己的胸是真的，不像许多人，胸甲处只是一片空。
　　她亲吻着乔治左边手背，还偷偷用舌尖舔了舔：“我一定会帮您把那卑鄙的渣女好好教训。”
　　乔治把双手抽回，扭过头对丽蒂丝说：“我好想回去。”
　　哪怕在异世界生活了数个月，这种身份的错位感，还是让乔治难以接受。
　　他忍不住想，基玛变成姬玛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
　　丽蒂丝看了新加入的两位女骑士说：“乔治，是不是参加骑士团的标准是，一定要长得美丽？”
　　“喝！你说谁？”新加入的女骑士怒了：“说谁美丽？你这个爷爷腔。”
　　“不好意思，我是说你英俊。”
　　“你居然觉得春晓——”
　　“叫我乔治谢谢。”
　　“我可以叫你乔吗？”
　　“不行，我已经有未婚妻了。”
　　“我无意破坏你神圣的婚约。”新加入的女骑士一点也不介意，“我相信乔治并非是只看外表浅薄之人，因为只有英俊帅气的骑士，才有勇气加入春晓骑士团。”
　　肯定和那流言有关。
　　乔治忍不住低声说：“是谁把我编排成，只看外表，被人美貌迷惑失身的蠢..男人。”
　　在乔治还在为找到姬玛而头疼的时候。
　　姬玛推着一带轮的冰柜，走出飞机场。
　　冰柜来自小卖部老板的慷慨“捐赠”。
　　玻璃擦得很干净，所有人目光都能透过玻璃，看到里面的东西。
　　但所有人都见不到，冰柜里的万子琪尸体，而且所有人都不感到姬玛有多奇怪。
　　姬玛打了个电话，打给万子琪的上司：
　　“喂，阿宁吗？现在还好吗？那投毒案，调查得怎么样了？”
　　阿宁，姬玛倒掉他水杯里的水，骗他水里有毒，所以为了报救命之恩，阿宁光速辞退姬玛。
　　“没线索呀？能不能把警察的电话告诉我，嗯..谢谢。”
　　姬玛打了负责投毒案警察的手机号，撒了个慌，得知也只是立案，根本没一点线索，她便说声谢谢，关机。
　　她在个人系统里记载道：“投毒案和大富人，都没发觉有超凡的踪迹。”
　　——————
　　补更6/6
　　还至少要补一更这个月的打赏更。


第922章  要不要搞个大新闻？
　　出租车后备箱门大开，装着冰柜，姬玛坐在车后座上，靠着后背，闻着气味浓郁的空气清香剂，看着车窗前逼近的道路。
　　一想到离病床上的父亲更近了。
　　姬玛颇为紧张，内心焦躁不安，又该如何面对自己前世的亲生父亲？她连他的模样都记不清。
　　那今天先去找个酒馆住，明天再去找他吧。
　　下了决定后，姬玛拍拍前面师傅的肩膀说：“司机，改变目的地，直接到本城最好的酒馆。”
　　“酒馆？”出租车司机觉得这乘客说话起来，有点怪。
　　“就是能住的地方，我要最好的。”姬玛说：“记得了，是叫酒店。”
　　“懂了，你不是本地的吗？”
　　“我家在龙城下的县城。”姬玛说：“但我很久没回故乡了，很久。”
　　拖延一天后，姬玛心里的焦躁感少了些。
　　她背向后靠，犄角碰到后面，因此她不得不直起腰，好不舒服。
　　姬玛暗自发誓，自己迟早要有一辆宽阔的大车。
　　要比这狭窄的小车更大，上面还至少能拉一打的女仆，风格年龄都不同，轮流伺候自己。
　　用幻想缓解了下心中贪欲后。
　　姬玛打开个人系统，瞧了瞧所剩魔力：37%。
　　扣掉现在的魂伤警戒线，还剩25%，也就是四分之一。
　　不知不觉，珍贵的魔力就用了那么多了。
　　姬玛忍不住再次打开手机，两个大拇指交替点着屏幕，飞快地在喷人、挑刺。现在她已经不在冷兵器和格斗相关的领域喷人，因为受众实在太少。
　　她跑到游戏领域下喷人，评价对方枪打得臭，比不上自己百分之一，评价对方反应慢，比不上自己千分之一。
　　成功惹起众怒，面对众多：“你行你上的质疑。”
　　姬玛把自己的游戏视频上传，打枪类的游戏。在姬玛看来，此类游戏简单到弱智，很简单，只要把准心移到对方的头，开两枪，对方就死了，大脑都不带动。
　　自然，凡人根本无法理解超凡者的反应力，十个有十个喷她开挂。
　　现在，姬玛正在拱火，说改天发拍手图、录屏图，要一个个打脸。
　　她把评论刚发出去，感觉到微弱的痛苦力量，这点痛苦力量，勉强够她，通过ID来占卜。一想到这，姬玛顿时索然无趣，把手机丢到一旁。
　　自言自语道：“我只是用战术勤奋，来掩盖战略上的懒惰。”
　　既然现在已经试探到权力边界，比自己想象得还要宽，又怎么能小打小闹呢？
　　一个打脸的游戏视频，最多也就是五六万人观看。
　　虽然在网上，我用言语攻击一大堆人，让那群凡人心情不算，但这种痛苦，又算得了什么？一根毛都没伤到，一滴血都不流。
　　难道我只能卖肉？
　　姬玛有信心靠卖肉和一点小小的超凡能力，在短时间成为百万级别的主播。同时呢，隐蔽性也强，毕竟网上最不缺卖软色情的女主播。
　　但想到，自己在异世界出生入死、摸爬滚打，那么多年。回来还得靠取乐他人活着，姬玛便觉得很不爽。
　　那群凡人，也有资格受我魅惑？
　　再想到主播直播时，弹幕上那些肆无忌惮、猥琐下流的弹幕，姬玛更不开心了。
　　痛苦，只有撒播能切实影响对方真身的痛苦，自己才能获得真实的痛苦力量，才能恢复魔力。
　　有切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撒播诅咒。
　　可这势必会引起国家机器注意。
　　想想看，全国各地成百上千的人同时遭咒。
　　和它比起来。之前的投毒案和忽悠林枫，像是一粒灰尘，落在平静的湖面。
　　倘若投下一枚小石子，指不定见不到低的湖面下，蹿出一头龙。
　　再试探，这次要投一枚石子。
　　姬玛思索着，但不能让我亲自来投。
　　她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的第一位“神选者”——林枫。
　　现在，身为钻石级的女邪神，她能赐予某人“亵渎之礼”，将自己的部分力量分享给某人，作为代价，她更能掌控自己的神选者，例如知道他位置、知晓他心意，或者用“亵渎之礼”反诅咒惩罚对方，并弄一些奇奇怪怪的效果。
　　这些都在林枫身上得到实验验证。
　　但随即，姬玛摇摇头。
　　林枫引起国家机器注意的话，国家机器只需要顺着转账记录，能查到自己头上。
　　不管能查到什么，能不进入国家机器视线，就不进入。
　　还得找个冤大头，做我的白手套。
　　找谁呢？
　　姬玛边想着，边乱玩手机，无意间点开了QQ，又见到前几天加的QQ群，名为“一点不苦力群”已有99+未读。
　　这个群是姬玛为了解林枫而加的，林枫肯定没想到，神秘存在会是和他一个群，而且还下载了他发的几张色图。
　　见到群人数有四百多人，姬玛想到了个好主意。
　　自己干嘛不在里面，随便选个幸运儿呢？这样鬼才会查到自己。
　　姬玛浏览了下群名单，目光扫了扫，落在群主头上。
　　群主肯定是这四百多人里，最有权限的人，那自然要找她。
　　姬玛想着，对群主的ID“生产队的驴”眨了眨眼，瞬间得到群主的详细信息。
　　“月收入只有3100元？职业是写手，勉强算个同行。脸长那么油，还有暗疮，衣品真差。”
　　姬玛对他品头论足一翻后，本想换个人。
　　起码也换个美女，看着养眼。
　　但姬玛转念一想：“占卜都占卜了。”
　　她手指一点，将一份特殊的诅咒，直接传达给群主“生产队的驴”。
　　生产队的驴，并非是一头驴，而是形容一个人勤奋。俗话说，越是缺什么就越喜欢说什么。
　　“生产队的驴”不是勤奋的写手。
　　他仗着自己是写变身嫁人这小众题材的写手，仗着读者们对他的容忍和喜爱，总是发懒。昨天信誓旦旦说要双更，今天起了个早，但都中午了，还没生产出哪怕一个字。
　　“生产队的驴”在出租屋里，出租屋是县城的，很便宜也很宽阔，有两个房间两个厕所，还有一个阳台。
　　整个房间里，最昂贵的当属他的电脑，第二昂贵的当属于他屁股下电脑椅，是人体工程学椅子，其余地方能省都省。
　　他舒服地靠在椅子上，浏览着网页，不时拍拍键盘，为网络厕所贡献微薄力量。
　　他看一眼右下角，只见已是下午一点钟。
　　那么晚了，本来计划好要上午写一章的...“生产队的驴”想着，深觉时间不多。
　　为了节省时间，他便拿起手机，点了一个外卖。
　　在等外卖的时候，他决定看个短视频，再看一下游戏背景故事，刷刷论坛。
　　靠，这个煞笔怎么在胡说八道？
　　“生产队的驴”身子前倾着，双手拍得键盘啪啪作响。
　　门响了，只响了第一声。
　　“生产队的驴”便如巴普洛夫的狗，听到摇铃声般，嘴里口水出来，一下起身，喊道：“来了来了！”
　　打开门，果不其然是外卖。
　　这位每天工作不到两小时的写手，颇为同情地对外卖小哥说声：“幸苦了。”便接过外面，迫不及待地关上门，一边吃着外卖，一边喷人。
　　没喷过，因为他被拉黑了。
　　“要是我能隔着屏幕打那傻.逼一巴掌的话...”他吃着菜，含糊不清地说：“我天下无敌。”
　　这时候，电脑屏幕蹦出一个弹窗：“你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


第923章  顺着网线打人
　　“啊？”
　　“生产队的驴”有着十余年网文阅读经历，一眼看出，这是初中时看的《无限恐怖》里的内容。
　　他第一反应是，右上寻找点叉的按钮。
　　没找到。
　　“不会真的是要进主神空间吧。”
　　“生产队的驴”把鼠标放在下面的“是”上，食指放在左键上，没按下。
　　虽然当年《无限恐怖》看得很开心，但“生产队的驴”一想到，代价是可能死亡，便不再心动。
　　他点左下角，重启电脑。
　　屏幕黑下，但那对话框依旧直直地停在中心，一动不动。
　　“生产队的驴”察觉到不妙，他摁住主机上的开机键，不一会，电脑熄屏。
　　对话框依在。
　　他拔出电脑电源，对话框还在。
　　“嘶。”
　　“生产队的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出手机，点开相机，手机屏幕上，缓慢地打开摄像头。
　　“快点快点！别消失呀。”
　　终于摄像头打开，他把廉价手机对准屏幕，准备拍摄。
　　在手机屏幕里，他只见到黑色的电脑屏幕。
　　他一咬牙，一个大新闻就没了。
　　但当“生产队的驴”把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看了看电脑屏幕。
　　白晃晃的对话框依然在。
　　他反复看了几次，确定是超自然事件后，把手机放兜里，站起来，随手拿空调遥控器关掉空调，跑到门口，穿上凉鞋，手放在门把手上，准备开溜。
　　“生产队的驴”才不想跑到《无限恐怖》里去，除非有人立字据，保证穿越过去有挂，穿越的世界很好，颜值普遍高于现实三个档次，他还会考虑考虑。
　　房门一拉开，他却见到了自己的出租屋，而非楼道。
　　快递纸箱摆在墙边，乱糟糟一片，地有两周没拖了，有些脏。
　　“生产队的驴”一愣，回过头见到同样的场景，他不相信。
　　为什么打开外出的门，反而会进到自己的出租屋里？
　　似乎一股神秘的力量，将他的出租屋复制粘贴，连接了门口，摆在一起。
　　“生产队的驴”不相信。
　　他推开房门，大步走进外面的出租屋，一切非常熟悉。
　　花三百元巨资购买的玻璃不锈钢电脑桌上，摆着台式电脑、一块机械键盘以及热水壶，还有一个碗，碗底有油渍。
　　假的，肯定是假的。
　　“生产队的驴”坐下，坐在电脑椅上，电脑屏幕上依旧停留着白晃晃的对话框。
　　“你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
　　“生产队的驴”自觉生活美满，有什么工作能比每天只干两小时，更轻松的呢？
　　所以，他才不打算去探究生活的意义。
　　他打开电脑，电脑屏幕亮起，装了SSD开机只用十几秒。
　　他点开QQ，QQ群人数不多，但很活跃，里面外号叫老板的群友，一直在发涩图，不断地说：
　　“这我。”
　　“这我。”
　　“这我。”
　　都是前凸后翘，性感成熟的涩图。
　　“生产队的驴”飞快得在聊天框中打出：“@全体成员 兄弟们，我好像遇到一个怪事。”
　　“我屏幕上，有个弹窗，关不掉，叫“你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
　　一时间。
　　几个潜水的群友冒出头说。
　　“大佬要去主神空间了？”
　　“什么梗呀？”
　　“就这事你也叫大家出来。”
　　“没图说个JB。”
　　“生产队的驴”娴熟地截图，发在群里面。
　　“哇，真的耶。”
　　“群主什么时候变给兄弟们爽爽呀。”
　　“你是要做华茹吗？”
　　老板又发了一张涩图，说：“这我。”
　　他似乎换上了某种病，如学习魔法的学徒一样，试图通过“这我”这一句意义不明的咒语，来施放出魔法。
　　其乐融融。
　　“生产队的驴”本来也想和大家其乐融融，但确定里面的人都是真人后，他后背生起凉意。
　　这未知的神秘力量，真不是吃素的。
　　对方想要自己做什么？
　　“生产队的驴”准备站起来，他打算先试试怎么走出这套娃出租屋。
　　可这时候，QQ群里有人回复他：
　　“我帮你点了，变了后记得要让兄弟们爽爽。”
　　只是个玩笑话。
　　但电脑屏幕中的对话框可不这么认为。
　　“生产队的驴”亲眼见到，无形的鼠标点下“是”的按钮，对话框消失，但“生产队的驴”感觉，它是从屏幕里跳出来。
　　无形的泥鳅，钻进他温暖的胸膛里，钻进去，钻到心里。
　　他捂住胸膛，身子不断颤抖，趴在桌面上。
　　过了不知多久，他才醒过来。
　　像是做了梦一样，周围还是熟悉的出租屋环境，电脑屏幕发着光。
　　但“生产队的驴”肯定，自己刚才不是在做梦。
　　因为他一困了，就直接躺在床上睡觉。
　　还有，桌面上有打开的记事本，上面写有一行字。
　　“系统提醒你：”
　　“尊贵无上的存在，已经给你渺小卑微的灵魂，赐予无以伦比的伟力。”
　　“你现在可以直接通过网络，以来给某人一巴掌等方式，采取物理形势攻击某人。”
　　“另外提醒您，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要在网上至少攻击一百个人。”
　　“完成任务后，有其余的祈祷心愿，可在记事本里写。”
　　“生产队的驴”一下从电脑椅上站起来，飞快跑到房门前，扭开房门，连凉鞋都来不及穿，跑出去。
　　外面不再是另一间出租屋，而是楼道。
　　他从楼上跑下去，跑到楼底，跑到街上，惊魂未定，看到路边的粉店，才想到自己午餐没吃完，就去吃了一顿。
　　吃饱喝足后，“生产队的驴”也冷静下来。
　　虽然死亡威胁只是软趴趴的文字，但就自己遇到的事情看来，那不知名的存在，真的可以弄死自己。
　　不过“生产队的驴”还带着侥幸心理，也没真觉得可能要死。
　　他回了出租窝，打算探索一下所谓伟力。
　　坐在电脑椅上，“生产队的驴”二话不说，打开B站，点开私信。B站的讨论氛围一向不好，流行私信骂人，再拉黑的手段。这样对方就没办法骂回去。
　　“生产队的驴”点开陌生人私信，看了几条私信，立即血压升高。
　　他记得，骂他的人污蔑他是云玩家。“生产队的驴”私信发了游戏时长截图，一千小时。
　　对方回了句：“呵，老实人。”
　　这还算轻的。
　　其余什么对女性亲属的攻击，有好几条呢。
　　“生产队的驴”摸索了下，顺着网线打人的伟力，很快便摸索到了使用办法。
　　他凝视id，在眼前见到模糊的脸，“生产队的驴”抬手一挥，手掌碰到了什么实物，却又消失了。
　　也不知道成不成功。
　　“生产队的驴”如法炮制，把那些骂自己的私信，全都搞了一遍，搞完后。
　　血压不高了，他现在很担心效果，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遵循神秘存在的意愿，从物理上“攻击”了别人。
　　一个反馈都没有。
　　“生产队的驴”点开某著名直播平台，随便点进了个女主播的直播间。
　　看着直播间里的真人，他凝视着对方，模糊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里面的女主播一边笑着，一边玩游戏。
　　面对真人，“生产队的驴”非常犹豫，很有负罪感，他抬起手，只是用食指在模糊脸上一弹。
　　“啪！”
　　女主播漂亮白皙的脸蛋上，出现清晰的五指印，她身子一晃，从椅子上掉下来。
　　“生产队的驴”的良心，就像是挨踩一脚一样，也觉得自己脸火辣辣的疼。


第924章  愧疚
　　“哎呀，兄弟萌有人打我一巴掌。”
　　女主播重新坐回去，一手撑着下巴，将脸蛋上清晰的五指痕，展现给观众们看。
　　“生产队的驴”脸火辣辣的疼，他连忙把网页关掉。
　　明明和远方的人素昧平生，为何又要给她脸上一巴掌？ 
　　他内心不安，看着电脑屏幕，肌肉记忆般地在浏览网页、点开视频，视频声音就当背景声了。
　　不知过了多久。
　　他鼓起勇气，又重新点开那直播网站，想去找女主播，向她道歉。
　　但在首页找了一圈，没找到。“生产队的驴”当时也只是随便点了个女主播直播间进去，根本没记过房间名，而直播网站上卖脸的女主播有很多。
　　那脸上无辜挨一巴掌的女主播，消失在茫茫主播海中。
　　“生产队的驴”没有放弃，他在百度搜了下“女主播 直播 巴掌”，搜到了一大堆无关紧要的结果。
　　“生产队的驴”也没心情继续上网，他打开记事本，见到上面死亡威胁的文字。
　　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会莫名其妙选中自己，要自己去打一百个人的巴掌？
　　“生产队的驴”想了想，决定要报警，他拿起手机，犹豫一下，还是拨打了110，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拨打110。
　　在手机发出“滴滴滴声”还未接通的时候。
　　“生产队的驴”飞快地思考证明办法，要不要录屏，再找个主播打一下？
　　手机连通了，手机吐出听不清男女的声音：
　　“温馨提示，如果神选者你试图背叛你的神，你必将死得很痛苦，脚面长蘑菇。”
　　这些话是“吐出”的，感觉就好像有人贴着你耳朵，对着你耳朵说话，冰冷的口气落在耳中，顺着耳道一路蹿入，冷了“生产队的驴”的心。
　　他手一抖，把手机丢在桌面上。
　　手机外表看起来没什么改变，只是不知如何，自动变为免提：
　　“身为神选者，背叛神必将死得很痛苦。”
　　“生产队的驴”连忙伸手一点，把手机挂断，才发觉后背不知不觉已浸透了冷汗。
　　他心脏猛烈跳动，见到QQ群里，老板又如念神秘咒语般，锲而不舍地在群里发回复：“这我。”
　　本来，往常他一定会互动一番。
　　但现在他没那心情，只觉得群里欢快的日常离自己很远。
　　“生产队的驴”不敢忤逆未知存在的意愿，他在网上，随便找了些人开始打巴掌。
　　这感觉并不好受，他看着一个个ID，回想起女主播捂着发红的脸，他又点开一个ID，凝视着，模糊的脸出现在他屏幕前，手轻轻一挥。
　　手心传来令人不悦的触感。可以想象，在远方又一位无辜的人，平白无辜脸上挨了一巴掌。
　　“生产队的驴”在记事本上把数字加了一。
　　他继续找，这时候在B战视频网首页，见到封面，上面是一辆车。
　　“生产队的驴”突然想到，要是自己打的对象，是正在开车的司机，那岂不是害人吗？
　　这样想着，“生产队的驴”开始试图找没开车的人，他费尽心思，查对方过往发言记录，确定对方没在开车后，才给他一巴掌。
　　不过等他再打了三个人之后，已是网上了，他精神疲惫，肚子也饿了起来，看着记事本上的数字，只觉一百这数字，简直遥不可及。
　　他很累，暂时不想再见到发光的电脑屏幕。
　　只身走出门外，出去吃了顿饭，一路想了很多，见到那一百的指标，头又开始疼了起来。
　　他草草地更新，写完不到三千字后，心想：又没说期限，干脆今天就休息一下吧，明天再干。
　　这样想着，“生产队的驴”愉快地打开了游戏，一直玩到凌晨三点钟，才去洗了个澡，上床睡觉去。
　　次日。
　　早上他抱着今天双更的念头，迟迟未动笔，看着那一百的指标，他又看看外面天色，还很亮。
　　白天很可能有人在开车，还是继续等等吧。
　　就这样，“生产队的驴”一直拖延到晚上，更新完后，觉得很晚了，也没再打人巴掌，抱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洗澡睡觉。
　　第三日。
　　“生产队的驴”在知乎上，看到了新闻：“如何评价益州出租的女司机称有人打她一巴掌？”
　　他如触电般，鼠标一下点开问题，看问题描述，很简单。
　　在益州，一位只身开车的女司机，突然把车开进人行道里，撞伤了四五人。
　　“生产队的驴”心一阵心虚，只觉自己犯下了滔天大罪。他深吸几口气，勉强压住自己情绪。　　
　　见回答里，基本上是从社会、人文、科学、地理、物理、数学等角度，各角度讽刺女司机。
　　要不就是开始争论歧视问题。
　　“生产队的驴”忍不住，写了个回答：
　　“有没有可能？她脸上真的有一巴掌，只是无良媒体断章取义，等后面反转...”
　　打到无良二字，“生产队的驴”甚为心虚，只觉自己颇为无耻。
　　“我觉得，可能真的有人能隔着屏幕给人一巴掌。”
　　写完，他发表了回答。
　　小透明，没人看。
　　“生产队的驴”看着记事本那一百的指标，颇为头疼，他现在只在心里祈祷，那莫名其妙找来自己的邪神，对时间的尺度感知...非常迟钝。
　　此时此刻。
　　五星级酒店里。
　　姬玛很不开心。
　　她昨日在病房见到了亲生父亲徐自强，大手一挥两百万的治疗费，一下便到账。之后几乎守了一天的病房，和亲生父亲徐自强没什么可聊的。
　　她原本还觉得自己弥补前世遗憾，能治愈魂伤呢。
　　结果毛也没有，她看着亲生父亲徐自强，就好像见一个陌生人，路边随便拉来的凡人一样。她努力说服自己，勉强对亲生父亲徐自强，有那么一点亲情。
　　亲情这玩意对她来说，已经够陌生了。
　　她原本想着，既然看也看了，治疗费也给了，那就暂时这样吧。
　　等亲生父亲徐自强治好后，嗯，自己多陪伴一下他，弥补弥补前世遗憾，更重要的是治疗魂伤。
　　但亲生父亲徐自强告诉她，明天他要做手术，需要她陪床，询问了一下细节后。
　　姬玛打心底不乐意。
　　因为这样，她不仅要为亲生父亲徐自强换尿袋，还要躺在走廊上简陋的床上过夜。
　　她提出自己有点事，要雇（魅惑）个人代替自己。
　　亲生父亲徐自强问什么事，是工作上的吗？
　　姬玛不愿欺骗自己的血亲，如实回答说，自己早辞职了。
　　亲生父亲徐自强便阴阳怪气道：“你直接把我丢在床上，没看我，让我死了，你就轻松了。”
　　这句话触动了姬玛的内心，她马上答应要守床。
　　但心中也有了根刺。
　　她现在，一屁股坐在自己房间的冰柜上。
　　冰柜玻璃下，是万子琪冻硬的尸体。
　　她长长的手指点着玻璃，指着里面尸体的鼻子说：
　　“你真是个废物玩意。”
　　“留下那么多的烂摊子，要我慢慢收拾，好烦呀。”
　　“万子琪呀，万子琪，你的一生怎么就那么失败呢？”
　　万子琪脸上的黑框眼镜，歪了一边腿，双眼无神地看着外面坐着的姬玛。
　　姬玛在骂了一通原来的自己后，心情好了些。
　　现在要愈合魂伤，按她的理解是，仅仅复仇还不够，要逆转以前失败的人生，变成成功人士。
　　而变成成功人士，钱不能少，她还打算用大量的金钱，震慑那还未谋面的继母，直接买到成功的人生。
　　钱这种东西，得耗费魔力，魔力呢，又得要痛苦力量。
　　说到痛苦力量，姬玛便想到了“生产队的驴”。她印象中，这位为自己赚取痛苦力量并拿来试探权力边界的白手套，好像也没给她带来多少痛苦力量。
　　姬玛打开个人系统，看了一眼剩余魔力，还剩下33%。
　　好家伙，自己的第二位神选怎么那么拉跨？
　　姬玛本以为，区区凡人有幸获得如此伟力，肯定开心地飞上天，天天打人巴掌。
　　但姬玛眨眼，占卜了一下。
　　发现这三天，“生产队的驴”才打了二十二人的巴掌。
　　才二十二人？
　　别说收割痛苦力量了，连国家机器都没惊动一分，真是废物，白白浪费自己给他的力量。
　　姬玛打算作为“女邪神”，要和自己的第二位神选沟通一下，她闭上眼睛，通过“亵渎之礼”非常简单地联系到了“生产队的驴”。
　　“我所选中的凡人！你为何迟迟未给世人带来痛苦？”
　　“你..你是谁？”
　　“赐予你力量的尊贵无比存在。”
　　“拿走，快把它拿走，我不要！”
　　“你没对你的神有展现出基本的礼仪。”姬玛打了个响指。
　　在远方，“生产队的驴”本来在挑战二更，突然浑身乏力，身子瘫软无力，坐在电脑椅上，只觉胸如遭蟒蛇缠绞一般，难以呼吸。
　　“要...要死了..”
　　“你离死还有距离。”姬玛回复：“还能再折磨久点。”
　　“生产队的驴”已经无法呼吸，他感觉自己肋骨粉碎，生命在离他而去。
　　“真的要死了。”
　　“死就死，我换下一个。”
　　在“生产队的驴”的生命要离他而去时。
　　呼吸突然顺畅起来，力气重归瘫软的身子，但刚才折磨留下的痛苦，还残存在身体中，令其心有余悸。
　　姬玛觉得惩罚给了，那么得给他一点驱动力。
　　她通过“亵渎之礼”的联系，先查阅了下“生产队的驴”的记忆，对症下药，撩拨着“生产队的驴”的贪欲说：
　　“你同情那些人，但你知道吗？你已经和那些凡人，不是同个物种。”


第925章  画大饼顶屁用
　　回荡在“生产队的驴”的声音，非男非女，充满疑惑：
　　“既然并非同个物种，你又为何愧疚？”
　　“生产队的驴”惊了说：“这什么道理？我和他们素昧平生，为什么就要去打他们的巴掌呢？我差点要害死一个人。”
　　“一个凡人。”姬玛的声音一下轻柔：“不管你愿不愿意，现在你已超越凡人。”
　　“超越就超越，和我打他们巴掌有什么关系吗？”
　　“你不理解，我是在救你。”回荡在他心里的声音，格外有蛊惑性，她继续说： 
　　“我知道你现在很惊讶，区区凡人突然受到无上礼物，超凡脱俗了，却还没摆脱凡人思维。
　　“知道一个故事吗？训象人在大象小时候，给它系上细细锁链，它无法挣脱，以后长大了，哪怕它只要用一点力就能拽破。
　　“现在，我是教你早点拽破束缚你的锁链，早日自由。”
　　“生产队的驴”听了这个老掉牙的故事，弱弱地说一句：“我觉得捆个锁链挺好的，我才不想到外面打人巴掌。”
　　“如果你是神选者的身份暴露了，你觉得会怎么样？”姬玛想起这几天恶补的故乡知识，以影视为主。
　　在这些影视作品里，她最喜欢阿妹国拍的，它在华夏太平洋隔壁大陆。拍得很好，每次国家机器都会想尽办法，捕捉类似超凡者主角，还喜欢丢核弹。
　　这种凡人所研究出杀伤力强大的武器，令姬玛心怀畏惧。
　　她觉得，虽然电影里无疑有艺术夸张成分。但这样拍，不正说明观众们喜欢吗？
　　她继续说：
　　“你觉得能逃避被切片的命运？”
　　“生产队的驴”眼睛一亮：“那就现在打110试试，我肯定能成大名人，我和你说，我查过90年代气功大师的待遇，很好。”
　　姬玛：......
　　这个凡人不怕死的吗？怎么那么不听话？好烦呀，怎么一点上进心都没有，都有那么强力量了，居然还畏手畏脚，一点血性没有，我从巴托骑士国拉个老农都比他有血性。
　　姬玛回道：“那你可能会死。”
　　“所以我现在是你的奴隶？”
　　“幸运的奴隶。”姬玛眼睛一转，又心生一计：“你的祈祷我已听到...”
　　“生产队的驴”本想说，自己根本没祈祷，但想到这不知名的未知存在，真的折磨过他，不开玩笑的，他便缩缩脖子。
　　“...既然你不愿伤害他人，也没关系，我对我的仆从很宽容。”姬玛说：“这样，你将你的能力包装为蓝色药丸，拿去售卖吧，卖多少都算你的。”
　　“生产队的驴”总感觉这未知的存在，怎么好像传销呀，他问一句：“要不要交钱？我没钱。”
　　姬玛深吸一口气，咬紧牙，继续维持着高高在上的形象，说：
　　“不用。”
　　“生产队的驴”忐忑不安：“那..我怎么卖呀？”
　　要不是为省魔力，我早就把海量贪婪塞进你心里。
　　“你是小孩吗？”姬玛冷冷回道：“或许你应该考虑下，先在你的群里试试。”
　　“生产队的驴”说：“好吧，谁叫你是个神，还有我怎么搞出蓝色药丸。”
　　心中的声音不再回话。
　　“生产队的驴”又在心中呼喊几声，甚至叫出声来，但没半点回应。
　　他看着自己双手，小声说一句：“蓝色药丸？”
　　没有反应。
　　又要自己摸索。为什么邪神赐予力量，没有给个说明书的？
　　“生产队的驴”尝试各种办法，试图生产出蓝色药丸，包括但不限于，高声吟唱、双手做出稀奇古怪的动作、念经、双手合十、到淘宝搜索蓝色药丸等。
　　通通无效。
　　“那可能应该不能凭空生产蓝色药丸。”“生产队的驴”看着淘宝已下单的“蓝色药丸”，“只能等药丸过来试试，可那邪神能等那么久吗？”
　　恐惧如蜘蛛爬上他的心，在恐惧之余，他又心生怨恨，幻想着那邪神在自己面前，他一定会朝邪神脸上，来上狠狠的一巴掌。
　　他面前，突然出现一捧蓝色药丸，落在电脑桌上。他愣了下，赶紧把落在地上的蓝色药丸全部捡起来，收集放在电脑桌面上。
　　是要心怀怨恨吗？
　　“生产队的驴”又翻起记忆中陈年旧事，一些事虽然忘了差不多，但一旦又回想起来，越想越讨厌，怨恨在胸中翻腾。
　　一颗又一颗的蓝色药丸在他面前落下，他数了数，集齐了78颗药丸后，便停了下来，觉得脑子有些累。
　　嗯，今天的双更就没了，就写个两千字吧。
　　这个决定，令他疲困的脑子欢呼雀跃。
　　他找了个塑料袋，将蓝色药丸装好，坐在电脑椅子上。
　　理论上来说，他应该马上推销蓝色药丸，免得完不成指标，而且他对推销蓝色药丸，也没那么抵触。
　　但“生产队的驴”的拖延症犯了，他鬼使神差地打开直播网站。
　　恰好，在首页见到脸肿的女主播，她脸上红痕消得差不多了，但还是有点肿。
　　“生产队的驴”心生愧疚，点进直播间，发了一句：“对不起。”
　　他的弹幕，眨眼间便淹没在弹幕海之中。
　　没人看到，受害者也没原谅他。
　　但“生产队的驴”的良心，还是得到了安抚。
　　他拿起蓝色药丸，拍了张照，发到群里说：“能给对面一巴掌的蓝色药丸！先来先得@全体成员。”
　　仅仅几秒内。
　　七八个潜水的便冒头发：“？”
　　南方的麻雀：“群主呀，什么时候二更。”
　　“生产队的驴”习惯性地忽略这句话。
　　自然是没人信他，大家都在开玩笑呢。
　　正当“生产队的驴”准备贴钱白送的时候。
　　老板：“@生产队的驴 我全要，一颗多少钱？”
　　下面的群友立刻起哄：
　　“老板！”
　　“求求包养我，呜呜。”
　　“老板，快把兰兰锁在键盘前，天天码字。”
　　兰兰是“生产队的驴”的笔名。
　　见到老板那么干脆，生产队的驴顿时心胸澎湃。
　　原本他只想要十块钱一颗，但想到老板之前晒出的支付宝消费截图。
　　心一动，打字道：“一千元一颗。”
　　群友们立刻沸腾起来：
　　“好贵呀。”
　　“兰兰要宰大户了。”
　　“什么时候双更呀。”
　　“生产队的驴”开始后悔了，只觉自己真是太贪了，老板生气的话，连普通网友都做不成。
　　老板回复道：“好，走支付宝，我发地址给你，全款。”
　　“老板霸气。”
　　“大气。”
　　....
　　一开始，“生产队的驴”觉得老板是在开玩笑，但当他把支付宝号发给老板后。
　　短短几秒后，便有数个转账信息，一笔两万、两万的转，整整转了七万八。
　　“生产队的驴”看着巨大数额，头有些晕，他迫不及待，马上点开淘宝，点开收藏商品，给蹲在收藏夹里的全身甲部件，付了钱。
　　它们已经在收藏夹里呆了差不多半年。
　　输入支付密码，哗啦啦便花了五六千，买了夏雷尔头盔、哥特护手以及哥特长肩甲。
　　钱是真的钱，能用出去。
　　老板私信道：“几时发货？”
　　“现在！”
　　“生产队的驴”一下从电脑椅上跳起来，他拿起装着蓝色药丸的塑料袋，跑到房门前，却又一下站住回过头。
　　拿起他的书包，小心地把塑料袋放进书包里，背在后背上，穿上凉鞋，下了楼，骑上自行车——自从有未成年拿父母手机解锁出租电动车，还死在大货车车轮下后。
　　第三天，街上的出租电动车便消失了。
　　“生产队的驴”飞奔到顺丰快递网点，送了一个急件过去。
　　在回到家的路上，他满脑子都是钱。
　　第一次感觉钱居然来得那么容易，只要使用超能力搞来几颗蓝色药丸，仅仅三颗，自己写书一个月的收入就到手了。
　　不，还要多。
　　写书收入很不稳定，他最少的时候只有两千元收入，最高的时候四千元。
　　有钱了，许多想买却买不到的东西，都能买到手。
　　“生产队的驴”想着捷克造的全身甲，他打算要买不锈钢的，相比软钢，虽然贵至少一半，但不用维护。
　　软钢的全身甲，捷克造便至少要三万几。
　　“生产队的驴”记得很清楚，因为他用手机、电脑刷过，看过，看了好几个小时。
　　他心情澎湃，一下便将之前的愧疚，丢到爪哇国去了。
　　...
　　...
　　“啊~~。”
　　姬玛如猫一般，伸了个懒腰，后腰弯出优美的弧线。
　　故乡的人好难忽悠，自己还得和林枫沟通一下布局，才勾起“生产队的驴”心中的贪欲。
　　姬玛伸直了手，十指咔咔作响，伸完懒腰后，姬玛便发懒，想要去睡觉，她躺在柔软的床上，侧躺，抱着枕头舒舒服服地闭上眼睛，享受睡眠去了。
　　“黑夜给我黑色眼睛....”
　　手机突然发出声嘶力竭的唱歌声，打断了姬玛的美梦。
　　她好像一巴掌把手机拍灭，但模糊的脑袋提醒她，既然她睡前没关掉手机，那证明她想要手机响。
　　姬玛不情愿地爬起来，拖着黑色长发，拿起手机，不耐烦问道：“喂~~”
　　“子琪！你爸我都快要死了，还没来看我？”
　　“哦，马上。”
　　姬玛关掉手机，也不化妆，立即出发。
　　等到了病房，手术还没开始，问了医生，还有一小时要做手术。
　　姬玛不乐意了，问：“父亲，为什么那么早叫我来？”
　　“你不是没事吗？我就想多看一下你。”两鬓发白的亲生父亲徐自强，叹口气说：“不要怪爸爸，讲难听点，我可能挺不过这手术。”
　　姬玛深深吸口气说：“好的。”
　　要不要直接把万子琪尸体给搬过来，让他看个够算了。


第926章  孝？
　　想到过去曾是废物的自己身体，冻得梆硬，站在这四人病房里。亲生父亲徐自强一抬头，便见到自己的亲儿子，而亲儿子冻硬的脸也看着他。
　　物理上的父子重逢，一定能给他带来莫大的惊喜，惊到心脏说不定跳出嗓子眼，一路连滚带爬，再也不回来。
　　想着，想着，姬玛毫不掩饰直接笑出来，还站起来走来走去。
　　“子琪呀，你怎么总是突然笑出来了？”亲生父亲徐自强看着姬玛：“你有多动症吗？”
　　“没什么。”
　　姬玛脚步不停，这是她的习惯，不喜欢在一个地方傻傻坐着或站着。可能和以前傻坐着，挨暗箭射有关。
　　但亲生父亲徐自强不怎么认为，他有病痛在身，又见亲儿子乱动，便训斥道：
　　“走来走去做什么？好好坐下来。”
　　姬玛皱着眉头，从来没人管她这种小事，说：“管你什么事？”
　　“你这样乱动，别人会觉得你脑子有病。”
　　“觉得就觉得了呗。”
　　“你！”亲生父亲徐自强便深深叹口气，忧伤道：“子琪呀，我懂得你长大了，你爸我也没有什么本事......”
　　姬玛翻了个白眼。
　　“....等我死后，你就高兴了是吗？”
　　那您什么时候死呀——不行不行，我现在是要挽回万子琪失败的人生，治愈魂伤，微笑..对微笑。
　　姬玛勉强露出笑容说：“怎么会呢？父亲，我盼着你好好活下去。”
　　亲生父亲徐自强又叹口气，闭上眼睛。
　　漫长的半小时过去了。
　　护士过来和姬玛一起把徐自强弄到带有轮子的病床上，一起推出去。
　　姬玛还和主刀的医生询问：“我父亲可能活下来吗？”
　　虽然魔力宝贵，但她不吝啬使用魔力模拟珍娜的“治疗”能力，或者炼制“女巫药剂”为徐自强续命。
　　主刀医生摇摇头说：“你放心，你是病人的？”
　　“儿子，亲生的。”
　　两小时后，徐自强躺在病床上，神志不清，宛如死尸。
　　下面插着管子，管子连着尿袋，尿袋里尽是昏黄的尿液。
　　尿袋满了，她皱着眉头，用夹子夹着尿袋管，拔下尿袋，为徐自强更换尿袋。
　　尿液离她的葱指，仅仅隔着一层薄薄的塑料。
　　分明这个活，她能去雇个人来做，却不得不亲自做。
　　当晚，喂了亲生父亲徐自强肉粥后。
　　姬玛到网上厕所，发泄了一波情绪，躺在医院走廊的竹制床上。
　　床她睡得不适合，太短了，她不得不蜷曲着身子，犄角又太长，总是磕到床头。
　　走廊上不只有她一个，还有许多陪护家属，他们说着话。
　　姬玛现在无比怀念自己的床，她很想使用魔力，搞个假的自己，代替自己“受刑”。但魔力宝贵，加之她要治愈魂伤，自然要亲力亲为。
　　姬玛抚着柔软饱满的胸，祈祷道：“魂伤魂伤你快好呀。”
　　想着，姬玛闭上了眼睛。
　　一周。
　　一周后，亲生父亲徐自强便出院了。
　　姬玛松口气，有种刑满出狱的轻松感。
　　虽然做手术几天后，一天比一天轻松，但伺候别人，总归让姬玛不适应、不开心。
　　但随即，这轻松感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因为她魂伤依旧是那样，如每天东方升起的太阳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
　　魔力倒是亏了点，目前还剩32%。
　　投入了整个1%的魔力，没有回报也罢了，自己还亲自服侍，啊啊啊，明明魅惑一个人过来就能解决的事。
　　姬玛气得张开五指，伸向冰柜上的玻璃门，用指甲用力刮着，玻璃门下，冻硬的万子琪无神地看着她。
　　“我到底要怎么做！！”姬玛喊道：“就连我走个路、笑一笑、住五星酒馆，他都要教训我一下！连乔治那笨蛋，都不会这样教训我！
　　“整那么多，怎么半点不得？我简直成了奴隶，孝怎么难吗？”
　　她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她停下，伸直了尖耳朵，似乎听到什么声音。
　　“你说什么？大声点。”姬玛把尖耳朵贴在冰冷的玻璃门上，黑色秀发覆着玻璃门。
　　“什么？心诚则灵？”姬玛用力一拳打向万子琪尸体的脸，以她拳头为中心，裂痕在冰柜的玻璃门上蔓延。
　　“你说什么？”姬玛这次干脆拉开玻璃门，低着头，看着万子琪，冷冷说：“大声点，前世的废物。”
　　冻成冰棍的万子琪，两只眼珠早已冻硬，眼珠里有血丝，青黑的眼袋围绕着眼珠。那是一双饱受劳动所摧残的眼睛。
　　姬玛再度暗暗发誓，决不劳动养活自己，要做，就做肉食者，受他人供养。
　　万子琪冻硬的嘴唇蠕动着，说话：
　　“听着，我爸爸他很自卑，在我三岁的时候，他和我妈妈离婚，离婚之后我判给了我妈，我妈就拉着我，去改了姓，改成她的姓。
　　“我爸爸是农村当年，考中专考出来的。他是家里的大儿子，我是徐家里第一个大学生，他听到我改名后，就一直很自卑。
　　“因为他是公职人员，所以他只能生一个，也一直只有我这个儿子。”
　　“哦原来是这样。”姬玛抚着下巴：“我还以为，他天天说自己是个废物，是阴阳怪气我，原来有一半是事实。”
　　“对我爸爸好点吧。”万子琪说：“他一直是很传统的男人，上下班后，还去承包土地去种果树，种树拿去卖，本来做得有声有色，我妈妈还整天和我说，我爸发大财了，要多问他要钱，还记得吗？”
　　过去的记忆浮出脑海里。
　　姬玛模糊间记得，小时候自己的母亲告诫自己说：
　　“阿琪呀，现在你爸赚大钱了，你多问你爸要点生活费，懂吗？我听别人讲，你爸卖一次果起码得十几万去，他们还在龙城买房子了。
　　“现在我也没有多少钱，你爸很有钱的。”
　　众多的相关记忆片段浮出脑海。
　　“这次学费，你有没有问你爸要呀？他怎么说，还是说出一半？”
　　“你有没有讲，你妈没有钱，问你爸要钱。他真的很有钱，还在龙宝多承包了三十亩果地，龙城的房子都装修好了。”
　　“你有没有去问你爸要钱？”
　　“你是不是怕你爸呀？就不怕我？”
　　“跟他讲,给钱你就把姓改回去。”
　　姬玛摇了摇头问：“最后呢？”
　　“最后黄化病，他果树全部染病，坏了。因为还贷款买地，反而亏了一笔钱。”
　　“那他有没有在龙城买房子？”
　　“一直都没有，谣言而已。”
　　“原来是这样。”姬玛支着下巴，有了个想法：“那这样就好办，不就是钱的问题吗？”
　　远方，林枫忽然打了个寒颤，寒颤褪去后，身体莫名有点兴奋？

第927章  福不单行
　　姬玛稍微和林枫进行了小沟通，在沟通中，林枫表达了小小的不满——凭什么狗群主轻而易举地就能拥有隔ID打巴掌的能力，还能制造蓝色药丸。
　　姬玛又稍稍地和他科普一下，什么叫不要质疑神，差点给林枫留下心理阴影。她还表示，金钱此等俗物，重要又不重要，更重要的是林枫虔诚而追求极端的心。
　　至于具体是什么，自己想。
　　说完后，问林枫要钱。
　　林枫思考了下，本想给一千五百万，但觉得姬玛说得颇为有道理，便只把其中的五百万，转给姬玛。
　　他说，这五百万都是他勤勤恳恳赚来的。
　　姬玛颇为高兴，稍微掐了点魔力，赐予他微不足道的能力。
　　当晚，一点也不苦力群里，十余个群友通通做了噩梦，在梦中他们不得不去追捕一位身材高挑还火辣的女人。他们如老牛般，勤勤恳恳地在水田上干活。
　　农活苦累，太阳阳光毒辣。
　　次日醒来时，毯子凉席无一不湿，人人无一不累，有几位大学生甚至还请了假。
　　好事成双，不仅林枫的钱打过来了。
　　方诗筠的钱也打过来了，一同发来的，还有一篇小作文短信。
　　通过文字，似乎见到单纯纯洁又善良的方诗筠，在面前哭诉着。
　　自己是多想念万子琪，之前的一切，皆是误会。她为了卖掉上海的房子，又亏了多少钱，落得无家可归的后果，但她会自食其力，带着对万子琪的爱，坚定地活下去。
　　到账四百多万。
　　经历了林枫大数字冲刷，姬玛只是有点小欢喜，更多的是悲哀。
　　“你看看。”姬玛拿着手机，打开上面的网上银行，给万子琪尸体看存款数字：“这就是你的钱，你为它而受到万般侮辱、为它而跳楼，方诗筠为它为对你百般欺骗....”
　　万子琪为自己辩解说：“本来没有那么多，房价上涨，反而赚了。”
　　“废物，这样说得你更垃圾了。”姬玛说：“辛苦那么久，赚的这些钱，还不够林枫一个指头转来的钱多。而我要做的，仅仅是用一点小小的魔力。”
　　万子琪没回答。
　　“我知道你能说话，你总不是真的死人吧？”姬玛说：“告诉我，废物的我，你说那么多钱，又该怎么样把你失败到极点的人生，转为成功？”
　　“告诉我爸爸，告诉我妈妈，就可以了。”万子琪说：“对他们好些，没有他们，就没有我，我一直亏欠他们。”
　　“我倒是明白。”姬玛说：“一生下就像个寄生虫，啧，和我想的一样，孩子就是寄生虫，我可不想生个寄生虫。”
　　万子琪说：“总归比生头猪好。”
　　相关记忆从脑海里浮出，姬玛记起来了，小时候亲生父亲指着成绩极差的自己骂道：“生你不如生头猪，生头猪养大了，还能杀来吃，天天吃了拉，拉了睡。”
　　姬玛说：“说实话，我第一次觉得他没说错。”
　　万子琪说：
　　“他还是爱我的，我长那么高，是因为他菜做得好吃，我不饿，他不强塞菜给我吃，所以我不挑食。我想吃东西的时候，他总是能端来排骨或肉粥...”
　　“别说了，这些话在陪护他的时候，我耳朵都快听得起茧了。”姬玛摇摇手，模仿着亲生父亲徐自强的声音：“‘在你那么大的时候，我就天天给你擦屁股，每次你拉屎的时候，你妈就这样捏鼻子出去，喊我来...’。”
　　万子琪说：“是这样的。”
　　姬玛说：
　　“所以我一直觉得，生孩子是个苦差事，呵呵，乔治一直想让我怀孕，他难道不知道，魅魔想不要孩子，就能不要孩子的吗？我想了想，我之所以讨厌要孩子，一半得归功于你。”
　　万子琪重新归于沉默，好像他是一具冻硬的尸体一样。
　　“哼，又不说话了是吗？”姬玛把布着裂纹的玻璃门关上，“明天还要送父亲回去，我没有血缘的哥哥，要过来接呢。呵呵，是时候该见一面了。”
　　她这般说着，却习惯性地掏出手机，边点边走向书桌，桌面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旁边摆着新到的眼动仪，能捕捉她的目光，还有一个固定好的摄像头。
　　看着手机上，一大堆@自己的人，骂自己开挂的人，阴阳怪气讽刺她不敢自证的评论。
　　姬玛冷笑一声，撸起薄薄的袖子，露出手臂，黑色秀发擦过她圆润的肩头。
　　调整好摄像头的位置，保证能拍到手后。
　　看着录像视频中，握着鼠标好看的手。五指骨节分明、又长，只是这只手，便能给许多人联想的空间。
　　怕不是会取悦那群凡人。
　　姬玛眉头微微皱起，但又觉得自己太过敏，主要是想到还用万子琪那老手，还得用魔力来扭曲他人认知，她就不高兴。
　　这样想着，姬玛便决定不发声。
　　她开始录屏，小心翼翼地让除了手之外的身体，不暴露在摄像头下。
　　摁下开关，开机时，才打开拍摄电脑的摄像头。
　　一进电脑，姬玛打开任务管理器，展示了一下后台进程，再打开记事本，十指飞快打到：
　　“一群菜鸟，自己玩得辣眼睛，还说别人开挂，让你爸爸我，教你怎么大游戏，还有那个什么技术主播，打那么菜，还是别出来丢人现脸。”
　　啪啪啪打完字。
　　姬玛看着闪烁屏幕上整齐的字，心情好了不少。多谢互联网，给了她许多锻炼打字的机会。让她在互联网上，排泄苦闷情绪顺畅了不少。
　　她打完字后，还把记事本放在屏幕中心，鼠标围着文字打转，打转了半分钟，她才打开某枪战游戏。
　　毫无疑问，账号被封了。
　　不过没关系，姬玛早准备有新的账号，她进去后，选择个拿狙的女英雄，去打排位，排了五六分钟，才进去。
　　一进游戏，等待时间过后，姬玛便操纵着女英雄，一马当先冲出去，甩出钩锁，拉上天空，视角旋转360°，在疯狂移动的画面中，找到敌人的头，开镜、蓄力、一枪秒杀。
　　比赛一下变成了壮烈的诛仙大赛。
　　对面的人认定姬玛在开挂，没有人能百分百爆头、能一枪爆头升空的英雄又或者是一枪将俯冲而下，挥舞铁拳的黑人英雄给直接爆头死。
　　打了几把，输了一把。因为对方全面针对，开着盾牌、带着护罩去把她拍死，而姬玛的队友认为她开挂，因此没救她。
　　姬玛退出游戏后，在记事本打下：　“一群弱者，根本无法理解我的力量。不过他们比你们强，因为即便你们看了视频，也不会理解。”
　　打完这游戏，姬玛又换另一个“更简单的小脑游戏”，这游戏没前一个游戏，有许多花里胡哨的技能，只要枪枪爆头，那基本能赢。
　　姬玛打了几把，操纵着人物用一把AK-47，见人就射头，哪怕身遭埋伏，也能第一时间，把敌人枪毙，还喜欢原地转起来，以获得360°的视野。
　　直到对面也转起来，姬玛才输，之后又是封号套餐。
　　然后，姬玛打开英雄联盟，进去选了经过调研，最遭人恨的英雄——亚索。给视频表演了一番，平行钩子走位、无视野躲控制技能等。
　　打完之后，姬玛觉得甚为无趣，这些游戏太幼稚了，尤其是守望什么和英雄联盟，连血都不是红的，守望还好点，里面有几个美女英雄，对她胃口，尤其是一个长翅膀的女英雄。
　　相比之下，剪辑视频比打游戏还更有点意思。
　　把视频弄好后，已经是晚上该洗澡享受睡觉的时候了。
　　姬玛上传视频，去泡了浴缸，上面还撒着玫瑰花花瓣，虽然自己不得不屈尊撒花瓣，但姬玛嗅着若有若无的香气，回想起在医院走廊睡的那一夜。
　　浑身毛孔都张开，觉得非常幸福。
　　等她洗完澡，再把指甲涂成红色后，已是数个小时之后了。
　　姬玛用电热风机，吹着及腰的墨发，吹干后，把电热风机一丢，懒懒地躺床上，在心底祝自己有个好梦。
　　她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合拢。
　　三秒后。
　　姬玛猛地睁开眼睛，她感觉到不对劲。
　　很不对劲。
　　打开个人系统面板一看，魔力剩余居然为39%，比原来的32%多了整整7%。
　　难道是自己的挑衅视频，成功打脸，让众生痛苦了？
　　姬玛一下从床上跳起来，她简直不敢相信。因为以她经验来看，网上的人脸皮普遍特别厚，得让他们现实也痛苦，才能压榨出更多痛苦力量。
　　所以，她只是在挑衅视频上加了个“诅咒”，给看视频的人，传播诅咒，以便后续操作。
　　但如果是真的，那说明获取魔力远远比她想象得还要高效、安全。
　　有哪个国家机器，会在意一个游戏视频伤害了众多玩家的心？
　　姬玛几乎是飞到电脑前，唤醒电脑、上视频账号，点开“投稿管理”，见到自己的打脸视频名为《本高手来打你们这群菜鸡的脸来了！》
　　播放量高达3.2万。
　　姬玛兴致冲冲地点开，迫不及待地要欣赏评论区的哀嚎。
　　热评第一是：
　　“呵呵，贴吧五虎上将整活了，笑死爷了，1：50秒进程一晃而过，但我看见，正是开挂后台程序....”
　　热评第二是：
　　“up主从哪找来女的？迫不及待要卖吧？炒作哄抬自己B价，也是很卖力哟。”
　　姬玛眼睛眯起，这不对劲，痛苦力量来源不是这视频。
　　那来自哪？


第928章  出大事了！
　　第三个热评：
　　“手我能玩一年，舔骨折！”
　　“恶心。”
　　姬玛嘟囔了一句，克制住自己浪费魔力的冲动，将目光移开屏幕，感受从四面八方汇聚来的力量。
　　这些力量并非情.欲，她现在不接受任何男人的情.欲，而情.欲要化为魔力，得“吃”进肚子里消化的。
　　姬玛眯起眼睛，望着四面八方，隐约见到缕缕如白雾的东西，正向她汇聚而来。
　　是痛苦力量。
　　来自哪？
　　是“生产队的驴”吗？这不可思议，才一周，他一个软弱又无能的凡人，能做什么？
　　姬玛边想着，边关视频页面。
　　姬玛把“生产队的驴”当成汲取痛苦力量以及试探权力边界的白手套。
　　一旦出事，事情会找向他，而不是自己。
　　她本来还打算明天忙完后，抽时间出来好好改造“生产队的驴”。
　　“等等，这是什么？”
　　就在B站首页，一视频标题名为：“蓝色药丸测试？一颗能给人一巴掌。”
　　视频封面，是个男生，白净得如猪圈里的猪，他手里拿着一瓶蓝色药丸，药丸看起来很眼熟。
　　播放量五十多万！
　　姬玛心一凉马上点进去，播放视频，只见那男生白白净净的脸上，有两块红色巴掌印，在那哭诉卖可怜：
　　“我听我兄弟说，有个蓝色药丸，吃了能给对面一巴掌....”
　　“...兄弟萌，一颗要价整整五十元，为了给兄弟萌开开眼界，我花了...”白脸男生脸上露出浮夸的表情，摇晃着手中的药瓶。
　　还好，只是一个药瓶而已，影响没那么大。
　　姬玛松口气。
　　白脸男生马上把药瓶放下，双手搬起一个塑料罐子，里面满满的都是蓝色药丸，量之多，超过姬玛的想象。
　　白脸男生得意道：“我花了五万买了一千颗！兄弟们，把破费打在公屏上！”
　　姬玛眼角颤了下，“生产队的驴”是怎么生产出那么多蓝色药丸的？他明明是个软弱的善良人。
　　她本来只是想把“生产队的驴”当颗小石子，投石问路。好家伙，这家伙在空中自己变成一块岩石，重重砸向静谧的池塘，池塘底下，说不好蹲着个克苏鲁。
　　视频里的白脸男生开始测评，姬玛连忙快进。
　　“兄弟盟，这违反物质守恒定律！第二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肯定是卖家的了，你看，我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白脸男生抓一把，放进嘴里，对桌对面的朋友喊道：“给你一巴掌！”
　　“啪。”
　　朋友脸上多了个掌印，但也仅此而已。
　　“很可惜，短时间内多吃，也就打一巴掌。”白脸男生说：“不相信的小伙伴们，可以在评论区发个1领巴掌。我会挑选其中十位小伙伴，送巴掌和神秘礼物。
　　“对了，卖家说，这蓝色药丸有三天保质期。”
　　他举起塑料罐子，把剩下的蓝色药丸灌进嘴里，夸张地打了个嗝，对着镜头一笑：“有人要领这一千颗蓝色药丸的巴掌吗？”
　　“愚蠢的凡人！”
　　姬玛一拍桌面。
　　蓝色药丸，本质是姬玛封装好的诅咒，能根据媒介，对对方进行攻击。本来设计时，就没考虑一人吃多个的情况。
　　这up主对神秘学一窍不通，不知道吃了那么多药丸后，会导致诅咒失去控制，其后果根本无法用常识来预测。
　　根据姬玛推断，最起码所有在评论区发出“1”的人，都能领到一巴掌。
　　她打开弹幕，只见几乎满屏幕都是两个字：
　　“脸疼。”
　　拉下，看评论区。
　　热评第一是。
　　“up主给我出来！我看手机时，一巴掌打得我脸都歪了，挨打脸的兄弟点个赞吧。”
　　赞数上万，逼近两万。
　　抛去水分，很可能有近万人脸上挨了一巴掌。
　　姬玛滚动着鼠标轮，向下划，几乎所有人都在说脸上挨巴掌的事。
　　什么拉屎的时候挨，掉进屎坑，求赞。
　　什么赞过千就直播脱衣服。
　　但有少数几个热评，在分析巴掌是怎么打的。
　　涉及到量子力学、外星人、道法、蜥蜴人，都是一大堆姬玛看不懂的词，但看逻辑，勉强能说得通。很可能是这个世界的“神秘学”。
　　难道这投向池塘的石子，把潜伏在水面下的大鱼，砸出来了吗？
　　更令姬玛吃惊的是，她见到一个评论，自称是道门第四十六代传人，跳过自报家门。
　　“...没猜错的话，这是诅咒，和鬼有关，我用现代化道法掐指一算，已经上报给国家了，大家不要惊慌...”
　　下面好几个人在喊大佬，大佬。
　　姬玛反而不慌，而是眯着眼睛，看着这条评论。
　　果不其然，人口十几亿的故乡，真的有超凡者。
　　姬玛本想先下手为强，给他一个全家即死诅咒，斩草需除根。
　　但她转念一想，现在暴露的是生产队的驴，自己只需静静地看着他的下场，便能评估故乡的超凡力量。
　　自己绝不能暴露。
　　姬玛想着，一下跳起来，转过头双手抓来行李袋，一开，里面装满各种各样材料，小麦粒、黑麦角、白蜡烛、各色香料等。
　　都是仪式材料。
　　因为在地球，没有一丁点魔力。 
　　姬玛将所需材料全数圣化后，直接对着电脑屏幕，开始反占卜仪式。
　　姬玛确信这很有必要，她相信，故乡的世外高人一定以这视频为媒介，用卦卜算自己的位置。
　　否则，又如何解释这视频在惊动一大堆超凡者后，还能不下架？
　　诱饵，一定是诱饵。
　　随着最后一道青烟散去，仪式进行得很成功，姬玛还将迷宫术创造地运用进去，要是有人查到自己，那准会一头栽入迷宫里。
　　“哼哼。”姬玛食指一弹电脑屏幕：“想和我斗，还是太嫩了。”
　　现在她有个疑惑，也不知道是“生产队的驴”本身有天赋，还是想通了，他怎么能干出那么大的一件事？
　　虽然“生产队的驴”给了姬玛一个小惊喜，但还在能掌控的范围里。
　　嗯，就差点不在掌控中。
　　姬玛退出视频。
　　手机突然震动，一看是来了新短信。
　　八成又是骚扰短信，姬玛想着，伸手去拿。
　　要是以后我魔力充沛，哪个发骚扰短信给我，我就诅咒哪个。
　　姬玛拿起手机，看短信内容，一下呆了。
　　内容如下：
　　“国家预警发布中心”
　　“【龙省预警中心】所有公民，请立刻断网，不要上任何直播平台。脸部受伤者请立即步行到最近医院进行治疗。”
　　姬玛心里咯噔的一下。
　　看到脸部受伤，一下便想到了自己赐予“生产队的驴”的能力。
　　事情没那么简单，恐怕不只是一个视频。
　　她马上打开最著名的直播网，发现它正在维护中，姬玛又试了试几个直播网，全都在维护。
　　很可能是直播网站，成了诅咒媒介，给观众传播诅咒。想想看，一大群人喜滋滋地看着电脑、看着手机，看着里面的主播，吃下一罐蓝色药丸。
　　然后...啪啪啪啪啪。
　　姬玛马上上论坛，很轻松地便查清了——有的是人向好奇的人，叙说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听说是有个女主播，为证明自己之前是挨了巴掌，拿出一罐蓝色药丸实验。给人发巴掌，但总有人不信，她急了，一吃多，大家都挨巴掌了。
　　然后，所有直播平台的官方都接到电话，要求立刻关闭网站，避免这神秘巴掌事件蔓延。
　　姬玛又换了几个论坛，发现到处都在说这件事，全网热议。
　　感受着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涌来的痛苦力量，姬玛终于知道，为啥这痛苦力量，怎么越来越多。诅咒失控了，打了很多人巴掌。
　　用“很多”这个词，未免显得太轻描淡写。
　　她本来想把“生产队的驴”，当成小石子投向静谧的池塘。却没想到，这颗石子居然在半空变成了泥石流，涌向、砸向池塘....
　　未来十天，所有网民都知道蓝色药丸的事。
　　姬玛再度深吸口气。
　　自己真是挖到“人才”了，不过是稍微撩拨一下对方的贪婪，怎么就从软弱的绵羊，一下变成了血神神选呢？
　　她立即通过“亵渎之礼”联系到“生产队的驴”，她能感受到“生产队的驴”心中的爽快和贪婪，以一个凡人的标准来看，非常了不起了。
　　“伟大的神！”生产队的驴“说”道：“感谢你，非常感谢你的恩赐，我前几天向你祈祷，你没回应，我明白了，一定是我思维没转过来。”
　　姬玛一下回想起来，那时候自己要陪护，懒得去理会“生产队的驴”。在她看来，“生产队的驴”八成是像个孩子一样，对自己抱怨、撒娇。
　　“你做了什么？”
　　“我卖蓝色药丸，一桶捅的卖。”能感受到“生产队的驴”的激动，他继续说道：“我都没想到，我能卖那么多，果然请up主打广告是对的。
　　“我本来还想，闹大后怎么办？我想你祈祷，你没回应，一定是和上次一样，是小问题，所以不想回应我对吧。”
　　怎么那么喜欢脑补...肯定是心怀贪婪。
　　姬玛问：“你赚了多少钱？”
　　“三十万！我还能赚更多。”生产队的驴说：“我房间里还有一桶。”
　　一桶...
　　姬玛脑袋有些眩晕，想必是他大量生产蓝色药丸，耗费了自己不少的魔力，但他又制造许多痛苦力量，收支平衡不谈，还让魔力缓慢上升。
　　给姬玛一种，他在摸鱼的错觉。
　　姬玛好奇问：“你想要什么？”
　　“房子，市中心的房子，再过几天，我就能付首付了！”生产队的驴现在全然没一周前的害怕和抵触。


第929章  故乡人的贪婪
　　房子....
　　姬玛没想到，在和平时代长大、善良软弱的人，居然能为了房子而疯狂。
　　明明开始的时候，自己还得踢着他干活，威逼利诱。
　　“神呀，你能护我周全吗？”生产队的驴说：“我这次事情好像闹得有些大。”
　　何止是大。
　　姬玛小心翼翼地抬眼，望着无数条守护在她身旁的虚线，一旦有任何占卜触及到自己，这些虚线会晃动。
　　虚线一动不动，很安全。
　　姬玛这才用威严的声音，在他心中回荡：“我的神选者，这是我对你的考验。”
　　说罢，姬玛立刻中断一切和“生产队的驴”的消息。
　　姬玛伸了一个懒腰，一个懒腰的功夫，她便把“生产队的驴”抛之脑后，不过是炮灰而已，不能浪费她的脑细胞。
　　又有数道痛苦力量汇入身子，姬玛感受着魔力增长的愉快，在这时候，她才勉强想起，有个人叫“生产队的”什么来着？
　　姬玛看了下个人系统，魔力已经上涨到了43%，她微微一笑，打开b站，打开自己投稿的视频《本高手来打你们这群菜鸡的脸来了！》。
　　看了热评。
　　第一二条什么：“但我看见，正是开挂后台程序....”
　　“...哄抬自己B价，也是很卖力哟...”
　　她这次没吝啬魔力，全部快速占卜，记下真名和手机号。
　　第三条，说要舔折她手的，恶心，也记下真名和手机号。
　　第四条..第五条..几乎全是骂她、挖苦她、对她冷嘲热讽。
　　有一点姬玛不太明白，B站似乎有许多老年人，证据之一是，他们清一色发“爷爷”的图标来指代“我”。
　　而且虽然人多，但说起话来却很相似，许多人喜欢接一句：“你品你细品。”
　　姬玛把他们的id和真名，一一记下。
　　现在她确定，大家不过是想要骂自己，在这股情绪主导下，人们相信一切她开挂的言论，哪怕论据和逻辑一点经不起推敲。
　　只有一些觉得其中必有蹊跷，他们指出高赞的几个漏洞，但很快都淹没在反对浪潮之中。
　　这一些人之中，又有大半觉得，反正我又不喜欢这个up主，那我为何又为她说话？都选择了闭嘴。
　　只剩几个人顽强对喷。
　　最后，变成了双方的人身攻击大战，互相阴阳怪气。
　　站姬玛那方，头顶“舔狗”帽以一敌十，但他们士气昂扬。不过姬玛认为，他们不过是在众醉独醒的优越感驱使下，和众人对喷而已。
　　而对方大部分人，也没看过视频，不过也是随大众以多欺少，享受持强凌弱的愉快。
　　再继续看评论区。
　　不出所料，开始有些人支持她——看在那只漂亮的手份上，其中一半人因为发言太恶心，姬玛记上他们的名字。
　　姬玛一点不在意别人骂她。
　　并非她有强者气度，对蝼蚁辱骂不在意，也非她的心和她的胸一般宽宏。仅仅是因为她能反手给对方一巴掌。
　　姬玛把那些人的真名，全发出来，发到评论区说：
　　“这些骂我的人，我都记着，老娘现在就赏你们一巴掌！”
　　但她又担心，这样会引火自焚，便把“老娘现在就赏你们一巴掌！”删掉，换上“以后有你们好看！”，就发了出去，置顶发。
　　她再扫了一眼评论区，有人建议她下个moss，可以证明她后台没有开挂。
　　但姬玛根本不放心底，她回复道：
　　“你的提议好像有用，但当别人泼污水时，最好的办法是一剑砍回去，差一点的是把污水泼回去，最傻的办法是自证清白。我这个视频，不过是为了打你们菜鸟的脸，但既然脸都那么厚，我为何不更用力打回去？”
　　发完后。
　　姬玛决定偷偷对名单上的人下诅咒，为防止事情败露，引起注意。诅咒都是不定时、随机发作。
　　诅咒包括但不限于：扭伤脚踝、未来一个月拉屎必定出血、小拇指必定会撞到桌脚等硬物、会把水撒到电子设备上、手机会掉屎坑里。
　　姬玛满意地点点头，在她看来，这些诅咒既恶毒又隐蔽。在潜伏的时候，就靠这手法来悄悄摸摸地收集痛苦也行。
　　姬玛关掉B站，决定这段时间隐身，具体现声（或身）时间要看看“生产队的驴”的下场。
　　在睡觉之前，她看了一眼个人系统，魔力恢复到44%，带着对未来的期望和不安，姬玛躺在床上，在占卜线的守护下，悄然入睡。
　　...
　　...
　　乔治面无表情，站在露台围栏前。
　　下边乱做一团，女骑士们在打架，对！她们什么时候不打架？天天要为了自己丢下的一块布，轻吻他手背的权力甚至是舔他手背，而打成一团。
　　但这次，打得更厉害了。
　　整条街都在打架，骑士和骑士带来的扈从们，和带来的军队们，在街头斗殴。
　　一切的起因，仅仅是有人说，自己不过是破鞋，被糟蹋了。
　　显而易见，女骑士们便迫不及待，如二哈一般冲出去，要撕咬、要打架。
　　“亲爱的春晓。”
　　卡多娜走上来，高大的身子逼上来，乔治能感觉到她的胸，无礼地撞向他后背。
　　在这个世界里，这已经算是公开的性骚扰。
　　乔治避开，卡多娜手扶剑柄，看似将他逼进绝路。
　　“我想，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我房间的床还挺大的，我相信以良善为名的春晓，应该不会闹情绪。不愿为了协议签订的成功进行，而拒绝我的好意。
　　“二，扭头就走，大步流星，我当然不会拦你，别用你美丽的眼睛瞪我，我会非常伤心的。但你女骑士们，闹了那么大的事，是一定要坐牢的，你可以抛弃她们一走了之。”
　　乔治说：“是你故意派人挑衅我的骑士们。”
　　卡多娜红润的脸，只是微笑。她能称得上是短发美人，哪怕是以乔治原来世界的标准来看。
　　她温柔说：“小鸟儿，难道是我太丑陋了，让你不开心？”
　　语气就像是哄小孩一样。
　　“法律不过是你手中压迫他人的玩具。”乔治说：“你会把我的骑士们关在牢里，一直关。如果我走了，抛弃她们，那以后无人会加入我骑士团。”
　　“可能你对你的小小游戏流行太过看重。”卡多娜说：“世界没你想的那么天真，春晓。你有时候需要稍微变通一下。”
　　“我想和你说，我还有第三条路。”乔治再次压下心中的不快，他拔出剑，转身高举，剑身爆发出一阵强烈闪光，一下吸引住所有人注意。
　　乔治喊道：“各位！住手！”
　　卡多娜饶有兴趣地看着乔治，暗道：如果他声音轻柔些，就更美了。
　　“我既乔治，请所有为我名誉战斗的骑士住手，我现在公开回应所有对我的质疑。”
　　他的声音洪亮，言语中有莫名其妙的信服力。
　　一位女骑士把长剑从对面女兵体内一拔，拉起面甲，看向站在露台上的“春晓”。
　　“没错，我曾受过雷普，我不只和一个女人有过亲密关系，但和谣言不同，我只和三位女人发生过关系。”乔治说：“我曾有三位未婚妻，我发誓要娶她们，一位因为身份，没公开和我的关系，另一位是我的青梅竹马....
　　“最后一位..”说到这，一向光明磊落的乔治，只觉后背生疼：“她曾是我的未婚妻，背叛了我，雷普了我，我来这，是为了找到她，不仅是为了私事，还是为了公事。
　　“我一来到这里，便受缚为奴，期间没受任何雷普，我故意不挣脱，不过是为了打进内部，解放奴隶，仅此而已。”
　　言语一般苍白无力。
　　但乔治说的话，却如不可置疑的真相，落在所有人心中，轻易地便将那些乱七八糟的谣言，碾成粉碎。
　　卡多娜摇摇头说：
　　“你的骑士团只会剩一两个，没有人追随你，你再强，也无法让一个公国，为你订下禁止奴隶的法律。许多人是觉得你有童贞之身，才追随你。”
　　“那就这样吧。”乔治转过身说：“我是认真的。”
　　诚如卡多娜所言，下边许多春晓之刃的女骑士，忍不住哭出来，她们强忍着眼泪，或悲愤地将脖子上的春晓骑士团徽章给扯下来，丢在地上。
　　乔治头也不回，走向房门，要走出去。
　　“慢着。”卡多娜说：“我以公爵之名，要求加入你的骑士团。”
　　“我拒绝。”乔治斩钉截铁，“我难以容忍，伤害我正义事业的人参加我的骑士团。”
　　“我绑架了丽蒂丝，虽然她是小国贵族骑士，但对你很重要吧。”
　　乔治脚步不停，因为他听出，这是谎话。
　　“哦，对了。”卡多娜笑道：“你上次画的画，派人去找，我找到了。”
　　乔治脚步停下，他转过身，看向卡多娜。
　　身穿华服的卡多娜只是微笑，说：“我是否有加入你骑士团的殊荣？”
　　乔治说：“只要你发誓，不再破坏我的正义事业。”
　　“好。”
　　乔治点头：“我同意了。”
　　“你很有自信呀，真是个自信的男人。”卡多娜有些意外：“不过如你那般美丽又强大的男人，自是不相信会有人冒着受你憎恨的风险，背弃誓言。”
　　只是背约者更易受到我伤害而已。
　　乔治说：“我画的那些画...”
　　“那些印象深刻的铁甲人和钢铁鹰？”
　　“对。”
　　“没。”卡多娜说：“我确定，这些造物都未在我们的世界出现过。”


第930章  无题
　　听到这消息，乔治也没多失望。
　　在这个世界大张旗鼓寻找了六个月姬玛，已经有太多证据证明，姬玛并不在这个世界。
　　他没找到、看到姬玛的踪迹，一点都没有。
　　姬玛很会藏，但她绝对逃不过自己的搜捕，因为她背叛了自己，撕毁婚约。
　　那么只有一个沮丧的答案，既他找错世界了。
　　“好。”乔治点头，抬起手说：“你可以把我的画还给我吗？”
　　“你拿来做什么？”
　　“下次用来找姬玛。”
　　“姬玛、姬玛，句句不离姬玛，我快嫉妒死了，我很好奇她到底有多吸引男人？”卡多娜说：“在砍掉她的头之前，我会好好看看她的脸，再叫画师画下来，以满足后人的好奇。”
　　“你在胡说。”乔治纠正道：“我上一次提姬玛时，是五天前。”
　　“如果你心里没有这渣女，你是不可能记得那么清楚。”
　　“你误会了。”乔治说：“狼狗会时刻嗅着猎物气味，并不代表着它喜欢猎物。”
　　“都说男子讨厌雷普，但心底暗自期望英俊的女人雷普他们。”卡多娜说：“春晓，我想许多人知道你对姬玛念念不忘后，心里琢磨着要在你心底留下痕迹。”
　　乔治说：“所以，你在暗示你打算雷普我，顺便表达你的嫉妒？”
　　卡多娜微笑道：“你猜呢？美丽的春晓。”
　　乔治并未如她料想的那般，羞羞答答或是惊怒又或是脸红。
　　乔治的反应很奇怪，好像这般赤.裸的暗示和冒犯，只是一阵无害的微风。
　　乔治语气平静：
　　“你还我画吧，我画它们出来用了一周。”
　　“春晓亲手所画，我自然要留下做纪念。”卡多娜用幽默的语气，掩盖自己的嫉妒，“你总得给一位失败的女人，回忆你的信物吧。”
　　“我曾有三个未婚妻。”乔治说：“我们有好几次一起在床上，坦诚相露。”
　　卡多娜深吸一口气说：“春晓，你们男人的心有时候好狠。我难道很丑陋吗？”
　　“不，你挺美的。”
　　“你这么说，那是嫌我爷爷腔？没有大娘们气质？”
　　“可称为英姿飒爽。”乔治说：“假如在我十四岁那年遇见你，我可能会和你一起度过一段美好时间。但现在...请别说那么多废话。”
　　卡多娜美眸深深地看着乔治说：
　　“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像女人的男人，直接、了断、诚恳，反而显得我像个爷们。最后一个问题，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总是说你的三个未婚妻？”
　　“因为你们女人在意我的童贞。”乔治说：“那为何我不把你们最关心的事实，说出来呢？”
　　“如果我不是见过许多荡夫，我还以为你是浪荡的男人。”
　　“浪荡用来形容我，并不算过分。”乔治说：“我承认我很享受性——不过这件事我不太想继续谈下去，公爵大人。”
　　卡多娜礼貌地欠了欠腰：
　　“如你所愿，美丽的男士。”
　　卡多娜终于愿意，废除公国内的奴隶制度，废除公开拍卖行。此举将会得到，贵夫人们的一致赞同，男人们都害怕，有朝一日，自己沦落为奴。
　　虽说根据国情、民情，是不可能主动去打击奴隶主。但乔治也满足了，因为以后他师出有名，不再是“非法解放奴隶”。
　　事情勉强算圆满成功。
　　但他独自回到骑士团驻地时，整个营地空了一半，只有丽蒂丝出去迎接他。
　　“感谢你的坦诚。”丽蒂丝抱怨道：“我们好不容易有起色的骑士团，少了一半人，剩下一半人，还气势汹汹地要问你讨个说法。”
　　“我知道。”
　　“你当然知道。”丽蒂丝说：“你上次就知道了，你上次想把战利品分给骑士们，骑士们却不拿。我很开心，你很担心，你说，他们只是为了你的身体和荣耀而来。”
　　“没错。”
　　“所以你就那么看重你的身子吗？”丽蒂丝声调拔高：“你难道忘了，在你们世界，男的才去追求女性？占便宜的事，你为什么不去做？”
　　“我不拒绝性。”乔治说：“但我不会和不喜欢、不亲密的女人，做那种事。”
　　“嚯，你还真是有原则的荡夫。”
　　乔治看向丽蒂丝，丽蒂丝戴着有面甲的头盔，看不清脸。他忽然伸出手，抬起丽蒂丝的面甲，露出她青肿的脸颊。
　　好，丽蒂丝火气那么大的原因找到了。
　　丽蒂丝撇过头说：“拜你所赐。”
　　乔治把手伸得更近，手掌冒出白光，一阵暖流流过，丽蒂丝脸上的青肿消失了。
　　丽蒂丝抚着脸说：“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你有那么多老婆了，连我都心动了。”
　　乔治说：“按照这世界的性别定义，你这算同性恋吗？”
　　“或许吧。”
　　两人骑着马，气氛融洽了不少，走向驻地。
　　面对不满的骑士们，乔治如实回答，一半人又走了一半。
　　丽蒂丝向乔治保证，剩下的一半人里，其中大部分是觊觎他的身子。
　　她说：“她们正是觉得你浪荡，才留下来。”
　　没说错，当晚就有几个女骑士扒乔治的帐篷。乔治把他们丢出去，末了，那些骑士还捂着脸，边走边骂，骂乔治是荡夫，装样子。
　　虽然听着女声，骂自己浪荡，总觉得怪怪的。
　　但乔治决定，还是要为了自己尊严而战。他追上去，为自己的尊严而邀请对方，进行前置性的决斗，全部揍倒在地。
　　这时候，惊醒的女骑士们才记得。
　　春晓的全名是“血色春晓”。
　　等到早晨的时候，骑士团的驻地空荡荡的。
　　乔治忍不住叹了口气，叫出所有愿意留下的女骑士们，列队。
　　嗯，还排不了一个队呢。他边点名，边把一个又一个人的名字划去。
　　“好了。”乔治说：“下一步，我打算继续解放奴隶，征途会很艰辛，现在大家可以自由来去。”
　　在驻地外，响起一阵铜号声。
　　只见在众多仆人扈从的簇拥下，卡多娜骑着骏马，头盔上顶着华美的头饰，大摇大摆地走进营地里，来到乔治面前，摘下头盔，露出两支长耳朵，和戴在头上的桂冠。
　　“我错过了早上的点名吗？”
　　“是的。”乔治指着她马旁边，使劲吹铜号的男号手们：“还太过喧闹，按军规要青蛙跳一千米。”
　　卡多娜笑着，伸手拦住怒目而视的女扈从，一跃跳下马说：“既然当了兵，怎么有不服军规的道理？”
　　...
　　...
　　“法律只是用来约束不能打破法律的人。”姬玛叨叨自语，“道德是社会的规训，是训马的鞭子，所以，我什么时候才能闯红灯呢？”
　　姬玛看着车前长长的车队，陷入沉思中。


第931章  姬玛的凡人生活（上）
　　姬玛双手抓紧新的方向盘，如同骑士抓紧缰绳。
　　可她不能如骑士般，向前冲锋，碾碎挡路一切事物、杀死活人。
　　车是姬玛新买的，她也不知道品牌是什么，但花了五十几万，能在龙城付一座房子的首付，这就够了。
　　车很大，姬玛喜欢大车，因为可以装很多东西，例如一个冰柜，车顶上捆着断电的冰柜，冻硬的万子琪在其中蜷缩着身子。
　　后排坐着她的亲生父亲与...哥哥。
　　对，哥哥。
　　亲生父亲二婚后，女方带了一个儿子，比她大，因而她得叫哥哥。
　　不过姬玛不想叫他哥哥，还好万子琪的尸体开口说话，说：“他有个绰号，叫大师。小时候一般叫他罗大师。”
　　姬玛非常怀疑，自己的魂伤和罗大师有关，至少许多故事都是这样。偏心的继母，整天欺负人的继兄。
　　但目前姬玛还没从罗大师身上，瞧出什么端倪。
　　他正和亲生父亲徐自强，在后排聊得非常开心，他说起话来嘴巴不停。姬玛怀疑，这段路上罗大师和亲生父亲徐自强说的话，比自己和亲生父亲徐自强说得，还要多。
　　“阿琪呀。”身后传来罗大师的声音：“你买这辆新车多少钱呀？”
　　“五十万。”
　　“那么贵呀。”罗大师惊道：“都可以在市中心买个房了。”
　　“还好吧。”姬玛总觉得这种装逼很别扭。
　　“哪用买那么贵？”亲生父亲徐自强叹气：“你现在没有收入，在龙城买辆车又做什么？总喜欢乱花钱。”
　　“没事，我现在开了个公司。”姬玛说：“有个富二代入股，他投资了很多，我手下还有一个经理，负责帮我跑业务。我现在只要远程遥控他们就行了。”
　　罗大师大声道：“你开了个公司？”
　　姬玛从后视镜，看到罗大师向前伸着头，脸上带着笑，说不上是嘲笑，还是单纯的惊讶。
　　“对。”
　　自己这也不算是对亲人撒谎吧？从某种角度，我不过是把真相换了个说法。
　　“你公司一个月能赚多少？”
　　姬玛很讨厌这种直刺刺地问话，但好像这在亲密人之中，算正常？
　　她说：“前景不明，现在公司低调处事，暂时全靠富二代烧钱，他已经给了..五百还是多少万来着？”
　　“那么多？！”罗大师惊道，眉毛挑了挑，笑着拍亲生父亲徐自强的大腿说：“你生了一个好儿子，以后你就是富一代的爸，可以好好享受生活。”
　　亲生父亲徐自强一向忧郁，如今笑出声，说：“哪里...真要这样，我就放心了。”
　　怎么感觉我这五十万白花了。
　　前面的红灯终于变为绿灯，前面的车队慢腾腾地向前蠕动。
　　已经三百几年没开车的姬玛，凭借着昨晚恶补的开车知识，换挡、轻踩油门，还和前车保持一定距离——百度到的开车知识是这么说的。
　　新车缓缓启动，跟在车队后。车队原本看起来速度能和乌龟一较高下，现在速度愈来愈快，勉强能吃到兔子的脚后尘。
　　长长的车队第一次有了能在红灯亮起之前，能全部开过路口的迹象。
　　红绿灯越来越近，姬玛松了口气，总算能逃出这杀千刀的路口。
　　轻伤的感觉如同一口气把长长的粪便条排出一般。不过姬玛没有排便需求，已经很久没体验这种快乐。
　　一辆黑色轿车突然超过她，蛮荒又准确地塞入她和前车之间，姬玛下意识轻点刹车。
　　此时红绿灯变黄，加塞的黑色轿车趁着这时候，驶过斑马线，等到姬玛的车来到斑马线前时，黄灯刚刚好变红。
　　黑色轿车扬长而去，尾气管喷着灰白色尾气，留下姬玛作为车队首车，在斑马线前等着红灯。
　　腰间的“笔直树枝”大叫：
　　“杀了他！把他拴在车尾，拖着他绕着整座城市转，让所有人见到挑衅你的下场！再砍下他的头！插在车顶上！”
　　姬玛指节泛白，准备好的恶毒诅咒，直到黑色轿车消失在视野中时，都没有释放出。
　　低调做魔，低调做魔，忍一下，过月把两月，就杀他全家，对，杀全家。杀之前还要告诉他，他因为超了我的车，所以落得这个下场，老婆孩子父母全死，先用车轮碾死他孩子，再挨个挨个砍下他亲人的头....
　　最后一个轮到他，我脚踩着他的头，慢慢把他的头颅给踩碎。
　　这时，亲生父亲徐自强说：“子琪，你怎么没把车开快点，又要等。”
　　姬玛火起，转过头吼道：“讲什么！”
　　亲生父亲徐自强：“我讲你开车快点，要不换我来开。”
　　姬玛吼道：“你再讲一遍，信不信我把你从车上丢下去！”
　　“你怎么和你爸说话的？”
　　“要不是你是我父亲，我跑过来受虐是脑子抽了吗？我早就在外面享福了，你以为我这几天过得好开心的是吗？”
　　亲生父亲徐自强没说话，他脸上例常露出悲伤的表情，靠着车后背，抬起手一抹深深鱼尾纹中的泪水。
　　车里沉默了。
　　罗大师没说话，后排不时传来亲生父亲徐自强低低的抽泣声。
　　红灯终于变成绿灯，姬玛一踩油门，新车轮胎摩着路面，发出刺耳摩擦声，车后背猛地一撞身后，新车驶了出去。
　　“前方右转两百米有摄像头...”
　　放在车窗前的手机打破沉默。
　　车开了有十分钟，终于从烦人的城市圈里开出，真不容易，姬玛十次克制住冲上人行道，在人行道上疾驰的冲动。
　　后排终于有人说话，罗大师小声说：
　　“阿叔，不要生气。刚才是那个不看路的卵崽，赶着去投胎，堵在阿琪的前面，哪个没生气呀。阿琪也是很久没开车了，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亲生父亲徐自强说：“我直接从车上跳下去算了，既然不想要我这个爸。”
　　烦透了，这个凡人不过是想要我愧疚，装什么可怜。我还巴不得你跳下去，死了我轻松。
　　姬玛踩油门，将车速提了一个档次。
　　罗大师继续安慰道：
　　“阿琪还是孝顺你的，医药费他全出完，还辞职跑回来看你。见你的车开了差不多有十年了，还买了个新车....阿琪呀，以后你去别的城市发展，你的新车是不是留给你老鬼开？”
　　罗大师猜出了姬玛本来的打算。
　　姬玛说：“是。”
　　“你看，你还哭什么？”罗大师微笑着说：“我要是有阿琪那么出息，我妈早高兴得飞上天去。”
　　亲生父亲徐自强的表情缓和了不少。
　　姬玛也不知道罗大师是不是真心这么说。她只知道，自己超速了，但两人好像都没发现。
　　模糊记忆中的县城出现在眼前，姬玛减缓了车速，从国道缓缓驶入县城里。
　　后面传来亲生父亲徐自强的叹气声：
　　“阿琪，你长大了，我不应该讲你那么多。小时候你还那么小的时候，我给你换屎尿布......”
　　这次居然没经典的，我亲生母亲捏着鼻子跑出房门的情节。
　　姬玛全当耳边风。
　　但亲生父亲徐自强越说，情绪越上来，他一抽鼻子说：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是，把你生下来没有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庭。阿爸我也没有本事，给不了你什么帮助，我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嫌弃你没有用的爸。”
　　又是说怪话，试图引起我的愧疚感。
　　姬玛内心评估着，她开着车，驶向小区门口，小区在政府后院，可称得上老破小。
　　姬玛说：“就到这里吧。”
　　车门推开，罗大师拍拍姬玛的肩，说：“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是那个人傻卵。”
　　亲生父亲徐自强走到前车车门前，说：“今晚我们一起吃饭没？你二姑从老家带来的土鸡。”
　　“不了，我去我妈那。”姬玛面无表情地启动新车，离去。
　　或许亲生母亲那里更好？能更好的治愈魂伤。
　　虽然在电话里，她是个试图遥控自己的女人。
　　但车开了一半，姬玛发现自己迷路了。
　　她可记不得亲生母亲住在哪。
　　所以姬玛靠边停车，下了车，拍拍车顶上的冰柜，喊：“嗨！”
　　冰柜里发出闷闷的声音：
　　“你还是去我爸那里吃饭吧。”
　　“为什么？”
　　“你伤到他了。”冰柜里的万子琪说：“他算是个好爸爸。”
　　“我不觉得。”
　　“去吧，我良心不安。”
　　“他不过是利用愧疚心，逼人就范。”
　　“不是，他是真情流露。”
　　姬玛想了想，也开始愧疚起来，这非常难得，她说：“好吧，你说得对，但先告诉我，我妈住在哪？”
　　“在米粉店对面。”
　　“哪里的米粉店？县城里到处都是米粉店。”
　　“你会知道的。”
　　姬玛开着车，沿着街，目光扫过一间又一间米粉店，在一间米粉店，她停下目光，过去的记忆涌上脑海，她舌头分泌出口水。
　　因为小时候，经常在这米粉店里吃早餐。
　　自然，母亲的家也找到了，是个有榕树的院子。姬玛把车停在里面，抬起头，看向二楼。
　　更多小时候遗忘的记忆，模模糊糊地冒出来。
　　她记得，她在这房子里度过了初中、高中以及大学。
　　姬玛关上车门，转过身，径直走向院子门，把冰柜和车甩在身后，拿起手机拨打，接通后，她说：
　　“喂，爸我今晚去你那里吃呀。”


第932章  姬玛的凡人生活（中）
　　晚餐地点在亲生父亲的老破小房子里，说是老破小算是过火了。
　　不破、不小。
　　面积上百平方，两厅两卫四房，虽是二十几年的老房子了，但干净整洁，可脱鞋踏在瓷砖上。
　　姬玛一到亲生父亲家，便兴致冲冲地走到自己房间。她记得在小学阶段，自己是住在父亲家。
　　房门一开，姬玛弯着腰走进去，以免犄角碰到房门上段。
　　房间比记忆中的要小，一张床差不多占了半个房间的面积，床头紧挨着书桌，书桌左边立着青色书柜，书柜下是衣柜，书桌上有个台灯。
　　姬玛回想起在故乡第一夜的出租房，比它还窄。
　　往好处想，往好处想.....
　　姬玛坐在床上，床现在很小，她都躺不下，环顾四周，她手抚摸着书桌上扣掉的漆，再摁下台灯，台灯散发白光。
　　姬玛一下回忆起，坐在书桌前，埋头苦读的日子。太枯燥了，唯一可以玩的，是用指甲扣油漆。
　　她坐在木椅上，目光落在书桌左边。
　　书桌左边有一个和书柜相夹的小小空间，勉强能容下一个小孩，姬玛回忆起，小时候自己玩捉迷藏，躲在里面爬出来都难。
　　还算挺温馨的。
　　姬玛关掉台灯，它和自己相伴依旧，如今还能用。她目光落在那小小空间上，努力回忆起儿时的温馨记忆。
　　却想到了那一夜雨夜，雨水冰冷沿着洞口石头泼进去，自己躲在石头之中，嘴巴吸吮着伤口流出的血。静静地等待自己的命运——或是死于追杀者刃下，又或者是保住一命。
　　姬玛移开目光，望向陈旧的书柜，书柜上摆满了发黄的书，有许多是农业知识的书，那是亲生父亲的书。在这小小房间里，书柜大部分还不属于她。
　　她站起来，在书柜前找了找，找到一本《世界未解之谜》，翻着书页，书页从指尖划过，她逐渐回忆起童年。
　　无聊、苦闷是童年的底色。
　　这本书她看了又看，时常透过房间连同阳台的窗子，望着天空。遥想着未来种种未解之谜。
　　那时候自己对上面可是深信不疑。
　　书上说，金字塔能收集宇宙力量，令金字塔里的尸体不腐败。
　　她深信不疑，拿来硬纸片，按照书中所写的比例，做了个小金字塔，顶在脑门上，期望它能提供宇宙力量。
　　哈，说不定个人系统就是这么来的。
　　姬玛笑了笑，她还记得自己在路上捡到一只死鸟，把死鸟丢在金字塔里，想看它变成木乃伊。
　　有一天，死鸟的胸膛动了。
　　她还以为是金字塔收集到的神秘力量，复活了死鸟，把它变成木乃伊。但那只不过是蛆在死鸟身体里蠕动罢了。
　　看向窗，房间的窗联通阳台。
　　这很不好，因为小时候迷上大头本的盗版网文，在被窝里看的时候。
　　夜晚到阳台晒衣服的父亲，总是能发现。
　　回忆完往事后，姬玛心底盛着一汪浅浅的温馨。
　　她走向房门，看到木制的门把手，却不禁想起，自己被锁在房门里，父亲勒令她读书，就一直读、死读。
　　“吃饭了，阿琪。”
　　“来了。”
　　她走出房门，余光瞥一眼罗大师的房间，比她的大两倍。
　　吃饭的时候。
　　继母一个劲地给她夹菜。
　　姬玛不喜欢吃鸡腿，数次拒绝，但继母还是不容置疑地，用筷子紧紧夹着鸡腿把鸡腿塞到她的碗里。
　　姬玛低头，看着那煮的土鸡腿。
　　三个世纪了，从没有人向我碗里夹菜。
　　姬玛面无表情，心里想着。
　　“这个菜花好吃，你最喜欢吃菜花。”
　　姬玛以超凡者的反应回道：“不用了。”
　　继母笑着，不分由说又将一把青菜塞进她碗里。
　　姬玛仔细回忆，的确从来没给她夹过菜。
　　因为恨我的人多，他们只会给我的菜下毒。
　　爱我的——他的话，则不会无视我的意愿，把菜塞进我的碗里。
　　算了，算了，我也要适应凡人的生活。
　　姬玛想着，至少在这段风声紧的时间里，好好扮演以前的我，是非常安全的。
　　她想着，咬下鸡腿上肥肥的鸡皮。
　　煮得不错，但她下次可不想再吃了。
　　姬玛又夹了几样菜，继母便非常热情地说：
　　“阿琪，把这个菜放在你面前好夹。”
　　“不用了，我够得着。”
　　继母没听她的，把菜一换，放在她面前。
　　姬玛侧过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它能紧握“树枝斧枪”将敌人头给剁下来。
　　如今却因为“够不着”不到一臂范围里的饭菜，而令她蒙羞。
　　“真不用了，阿姨。”姬玛说：“我手能动。”
　　继母脸上堆满了笑：“给你方便呀。”
　　整个晚餐，姬玛只觉白米饭好吃，异界难吃到那么正宗的稻米。
　　在餐桌上。
　　罗大师带着他的国家公务员妻子，谈笑风生。在谈笑风生的同时，经常被他母亲不客气地指指点点，类似于这青菜要多吃点，那肉少吃点。
　　“阿琪，你听说了么？蓝色药丸。”罗大师说着脸上露出神经质的笑容，他克制不住自己的笑意：“我看见有个小孩，脸上挨好大一巴掌，在医院里哭。”
　　姬玛问：“啊？你能发给我吗？”
　　“可以呀，微信转给你。”罗大师说：“要是我也买了一瓶蓝色药丸就好了，啪啪啪啪。”
　　他越说越激动，手掌在空中扇动着，拍着妻子的手臂。
　　国家公务员妻子默默吃着饭，白了他一眼，说：“颠的。”
　　“神经的。”继母说：“肯定是骗人的。”
　　“不是假的。”罗大师说：“人都抓到了。”
　　亲生父亲徐自强摇头：“肯定不是真的，要是是真的，整个科学界都推翻了。”
　　“是的。”罗大师说：“警方都通报了，抓到一男子，非法获利三十余万。听说，还是个蹲在家里写那种变态小说的人。”
　　姬玛咀嚼白米饭的嘴稍微停顿了下问：“什么变态小说。”
　　“是什么变身嫁人。”罗大师说：“就是变成女的，嫁给男的，而且还是当人家后宫。”
　　亲生父亲徐自强啧啧称奇，摇摇头说：“更要紧，现在的人真是越来越看不懂，再这样下去，社会会乱的。”
　　国家公务员妻子说：“你懂的那么清楚，是不是去看过了？”
　　“哪有？”罗大师转过头对国家公务员妻子，一边轻推着她，一边说：“要是我变成大美女了，你怎了办？”
　　“你变得再说。”
　　罗大师开玩笑道：“那时候，我就不要你了。”
　　国家公务员妻子又白他一眼，不想理会她。可罗大师如精力旺盛的二哈，不断地供着沉默寡语的妻子。
　　国家公务员妻子也笑着说：“哎哟，你不要就不要了，你结婚的时候，跟我说声，我给你包个红包。”
　　姬玛可没闲心去看，这夫妻两的打闹。
　　她是没想到，华夏的国家机器那么快便公开了，抓捕“生产队的驴”消息。
　　无论是从好莱坞影视里借鉴的经验看，还是从现实的角度来考虑。
　　华夏都不会那么快公开。
　　它难道不知道这对社会来说，是多大的冲击吗？
　　哪怕再深入来想，从个人角度来想，若是自己是相关负责人。
　　面对这种非常奇异的事情，肯定是能压多久，就压多久。
　　很简单，鬼知道这事情会造成什么影响，没有任何前例可以借鉴，要是一个影响不好，自己的政治前途就完蛋。
　　姬玛仔细研究过现代权力机构，发现所谓统治阶级也是可悲的凡人，必须要考虑大众影响。
　　但这件事，在姬玛心底起了不少波澜。
　　连罗大师都知道“生产队的驴”详细信息，公开信息公开到这种程度。
　　只有一个解释。
　　因为有底气，有应付一切的底气。
　　恐怕故乡并不像表面看的那样，那么平静。
　　姬玛吃完三碗饭后，放下碗，说：“吃饱了，慢吃。”
　　“你吃那么少？”继母抬起头来说：“再多吃点呀，你才吃了一碗。”
　　出于礼貌，姬玛没翻白眼只是说：“哦。”
　　放好碗后，姬玛走到阳台。
　　楼是六楼，视野很不错。姬玛双手放在阳台上，望着远方天空，天空上阴云密布，细雨连绵，湿热的空气带着夏日炎热迎面扑来。
　　姬玛望着厚重的云层，觉得甚为压抑，翅膀都难以展开。
　　无形的压力，压在她身上，她好像好像飞起来，在天空肆意飞翔，之后再为所欲为，以痛苦为食，过享乐的日子。
　　但着云层太厚了。
　　那阴云之上，又有什么呢？
　　“轰！”
　　闪电劈了下来，随即一场暴雨砸向大地。
　　房子内亲生父亲喊道：“快把衣服收起来。”
　　姬玛便收起了衣服，在暴雨的驱赶下，躲回了凡人的屋子里，门一关，将暴雨与雷声关在门外。
　　低调做魔，低调做魔...
　　她想着，把衣服放下。
　　亲生父亲徐自强吃完饭后，拿出相册，和姬玛回忆起小时候给姬玛拍的照片。
　　看着照片上，瘦瘦的、丑丑的，好似哥布林般的小男生，听着亲生父亲徐自强感叹的辛苦抚养史。
　　姬玛不得不承认，自己曾经有那么丑。
　　她深吸一口气，再一次压抑住自己，努力地听亲生父亲徐自强的话，过凡人的生活。
　　之前心中一汪的温馨，早已荡然无存。
　　亲生父亲徐自强一脸温馨。
　　但姬玛只觉得，自己像是回到小时候。躲在房间里，书桌、书柜与墙角之间的小小空隙里，膝盖顶着桌，后背靠着墙，手肘碰着桌，畏手畏脚的，压得让人难受。
　　何时才能翱翔？
　　————
　　ps：罗大师真的是现实里一个人的外号。


第933章   姬玛的凡人生活（下）
　　外面下着暴雨。
　　龙城的夏天，喜怒无常。
　　总是猝不及防地泼下一场暴雨。
　　雨滴拍打着墙面，哗啦啦作响。
　　但姬玛坚持要回去。亲生父亲劝了几声后，就没劝。
　　继母如同一只生了蛋的母鸡般，叫个不停。数次叫姬玛留下未成后，又是命令她儿子开车送姬玛走，又是叫姬玛拿些东西回去吃。
　　“拿点果回去吃呀。”
　　“不。”
　　“拿点米饼回去。”
　　“不。”
　　“苹果多好吃的。”
　　“不。”
　　“拿点鸡肉回去呀，土鸡肉。”
　　“不..”
　　姬玛机械般一一否决，她知道没用。
　　她认为继母不过是用嘴皮子来表达对自己这个“继子”的关心和爱护。
　　仅此而已。
　　姬玛穿好靴子，不理会她，推开门。
　　亲生父亲徐自强说：“顺便拿个垃圾出去倒。”
　　姬玛顺手拿了个垃圾，关上门，走了下去，径直走进暴雨之中。
　　雨滴打砸在她身上，湿透的黑发，紧贴着后背。
　　姬玛没使用半点魔力，任由暴雨砸向自己，只因“低调做魔”。
　　离下边垃圾桶有三十米，她能轻松地丢进垃圾桶中，但她没丢，仔细扮演好“凡人”角色，走到三米远，当着摄像头的面，将垃圾丢进垃圾桶之中。
　　她在暴雨中前进，走了十分钟后，走到亲生母亲万雅萍的家。
　　姬玛那辆“豪车”还停在院子里，冰柜牢牢捆在车顶上，姬玛左右看一圈，这里没监控摄像头。
　　便用了点魔力遮掩，上了车顶，将冰柜扛下来，扛到楼里。
　　“怎么样？”或许是冰柜断电很久，万子琪的尸体显得很活泼，他敲着布满裂纹的玻璃门，说：“生活还好吗？”
　　姬玛犄角滴着水，她说：“坏透了。”
　　“有人给你做饭、有人爱着你，不好吗？”
　　“我不需要。”姬玛说：“继母并不是真的关心我，她连我吃了多少碗都不知道，却刻意表现出关心的样子。虚伪不是问题，问题是，这种虚伪是如此的浅薄，又是如此的强行，简直是在侮辱我的智力。”
　　“你说太重了，礼貌而已，继母也不是什么坏人。”
　　“但这种礼貌，是建立在把食物强塞在我碗里、根本不顾我感受、对我耳朵唠唠叨叨的基础上。”姬玛说：“我真的想不明白，这魂伤要怎样才好？你真的太失败了，给我带来那么大的伤痕。”
　　“这些都是很平常的凡人生活。”万子琪的尸体说：“是你在动不动死人，死全家的异界待久了，你最后会想念家人们的。”
　　“哦。”
　　姬玛冷漠地回了一声，她只觉得，像是有人手里托着一块鹅卵石，努力说服她，这鹅卵石是惊世宝物。
　　“你再试试吧。”万子琪说：“我妈对我挺好的。”
　　是挺好的。
　　姬玛回到亲生母亲家后住了数天后，心想：至少万雅萍不会整天搞那些虚伪的礼节。
　　但姬玛觉得，以前在亲生母亲家度过童年，也不是什么什么值得回忆的日子。
　　房间的房门是坏的。
　　姬玛看着房门，回忆起房门砰砰响的记忆。
　　踹门的是亲生母亲。
　　那是初中的时候。
　　在一次一小时长的批评教育中，她忍不住，回到房门把门关起来。
　　万雅萍勃然大怒，生生将门给踹开，继续批评教育。
　　姬玛连批评教育的缘由都记起来，好像是自己写卷子，写错了。
　　万雅萍叫她语文写一张，数学写一张，她听错，没写语文写英语。
　　每次她受不了，万雅萍便批评道：
　　“如果你每次都做好来，我还用讲那么多吗？”
　　姬玛双手抱住膝盖，膝盖压着肩膀，坐在自己床上，对旁边的冰柜说：“真是温馨的童年。”
　　这里房间更大，窗户外依旧阴云密布，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冰柜里传来万子琪的声音：“但我妈对我很好。”
　　姬玛抬起头，看向房间的墙壁，她记得墙壁曾被拳头狠狠砸过，墙壁外传来叫骂声。
　　亲生母亲万雅萍总是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半夜三更在床上不知骂什么。
　　姬玛说：“我还不知道，我居然是受虐狂。”
　　万子琪说：“她为了我能考上好学校，四处奔波，给我换初中，这样我才考上市里的重点高中...”
　　“哦。”
　　在姬玛耳里，这段话就和考上了高级干苦力学校差不多。
　　“万子琪，你出来一下。”
　　万子琪的尸体一抖，姬玛厌烦地皱起眉头，走出去问：“又有什么事？”
　　只见亲生母亲万雅萍插着腰，手里抓着拖把，手指着地上一点顽固的污渍说：“我是怎么和你说的？拖地，要拖干净，干净是什么，是又干又净....”
　　姬玛深吸一口气，抬起手碰了碰悬浮在头顶上的王冠碎片。
　　谁能想到，魔王居然还得自己拖地板、做家务。
　　姬玛伸手，抓向拖把：“好啦，我改就是。”
　　“不，你看我示范一次。”亲生母亲万雅萍说：“下次你就不要犯了，那么点小事都做不了，以后你在社会上还怎么办？你还怎么找工作。”
　　姬玛又深吸一口气。
　　“你叹什么气呀？”
　　姬玛罕见地对亲人使用魔力撒谎：
　　“没，你听错了。”
　　亲生母亲万雅萍弓着身子，用力在木地板上拖。
　　好不容易，姬玛撑过了批评教育。
　　“晚上我们大扫除，你负责把窗帘拿下来，洗一遍。”
　　“啊？又要大扫除。”
　　“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
　　“我就不能出钱雇人来做吗？”
　　“不行，家务事是家里人来做。哪要别人来做，像什么话？”
　　一想到前天和亲生母亲做大扫除的经历，姬玛头就疼。
　　做什么事都会挑错，她宁可面对一百挺鼠特林，翅膀被次元石子弹雨扫成骨头，也不想再干大扫除。
　　“晚上我要去我爸那里吃。”
　　“哦。”亲生母亲万雅萍说：“刚好你和他说，清明节在我这边过。”
　　从亲生母亲家里走出来。
　　姬玛一阵轻松，她长长吐着气，尽力把胸口中的闷气吐出。但胸口的郁闷之气，却牢牢盘踞在她的胸口之中。
　　这样的生活，真是一点不快乐，我当初是怎么想的？非要跑回来受苦？
　　姬玛想着，没开车，而是走。因为这样能晚点到父亲家。
　　晚餐上。
　　继母依旧热情。
　　“鸡腿好吃就多吃点，上次我看你全吃完了。”
　　“不用了。”
　　话音刚落。
　　白黄色的鸡腿，塞到她碗里。
　　碗里的菜堆得像个坟包，凸了起来，继母看得笑意盈盈。
　　姬玛看她的笑容，心中厌烦之意更盛。
　　“我真的吃不了那么多。”
　　“慢慢吃，慢慢吃，不急。”继母笑道：“你那么高，才吃一碗饭，哪才够？”
　　“我这是第二碗。”
　　“不急的，慢慢吃。”
　　“吃饱了。”
　　姬玛直接把盛满菜的碗放下，站起来，虚伪地丢下两个字：“慢吃。”
　　说罢，她便走到客厅，看着闪烁的电视。
　　不一会，亲生父亲徐自强过来，他坐在沙发上说：“阿姨是关心你。”
　　“我真的不想吃，说了多少遍，她硬是塞给我。”姬玛说：“能不能让她把嘴闭上？”　
　　“你怎么这样？”亲生父亲徐自强说：“我和她辛辛苦苦为你做饭，为你好。”
　　姬玛胸膛里的郁闷之气，一下炸开：
　　“为我好？什么意见都没问我？我他娘的是手断了，还是肌肉萎缩？用得着把菜塞进我碗里面吗？用得着把菜换到我面前吗？我都讲了不用、不用，她耳聋吗？听不见？！”
　　亲生父亲徐自强听完后，只是冷冷说：“她没像你这样冷酷无情。”
　　姬玛一下站起来，说：“滚吧！以后她把那该死的鸡腿，塞进她的自己逼里面，你也给我滚。”
　　姬玛说着，大步流星直接走出去，几秒穿好鞋，推开防盗门。
　　身后传来徐自强的声音：“万子琪！”
　　“他死了。”
　　姬玛“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走到楼下，她冲着垃圾桶，呕了一下，把吃的饭菜吐出去，也不顾有摄像头，用魔力擦了嘴，离开。
　　姬玛大步流星，离身后徐自强的家越来越远，她心里也越来越轻松。
　　但一想到，回到家还有大扫除要做。
　　她心里烦闷不已，抬起头见到头顶上的阴云依旧厚重。
　　“难道我回故乡，是要一辈子过这种狗屁不如的凡人生活？”
　　她心中烦闷不已。
　　回到了万雅萍的家，万雅萍在跳体操，暂时没叫姬玛去做家务。
　　姬玛回道房间，拉开冰柜玻璃门把事情大致和万子琪的尸体说一下。
　　万子琪建议：“你还可以到外面找个工作。”
　　“然后每年还要回一次受折磨？”
　　“要不然呢？”万子琪说：“这就是原本的生活，你本来如此。”
　　“本来如此？！”姬玛一激灵：“不，我回来可不是要过这种生活。”
　　她想通了什么。
　　她指着万子琪的鼻子说：“我为什么要老老实实做个凡人？现在我明白了。
　　“是你搞得鬼，万子琪。你囚禁着我，限制着我...”
　　万子琪尸体说：“你说什么傻话？我们是同一个人。”
　　“不，我和你不是同一人。”姬玛喊道：“你已经死了，而我，我是魔王姬玛，我是钻石超凡者，我是魅魔。你是毛毛虫，你是蛹，而我是破蛹的蝶。”
　　胸口魂伤有愈合的感觉。
　　姬玛没感觉到，她越说越激动，指着万子琪的鼻子：“我不再是凡人。”
　　“你和我分开，那以后呢？”万子琪声音微弱：“没我的身份，你就不怕被华夏抓到？”
　　“是你的懦弱本性污染了我，从来没哪个魔族，会如此胆怯。”姬玛目视着窗外的阴云：“我要向凡人宣战，他们要来，就来吧。”
　　话音刚落，闪电劈开阴云。
　　姬玛说：“今天是晴天。”
　　阴云消散，阳光撒落，晴空万里。
　　万子琪的尸体闭上了嘴巴，又或者他从始至终都没说话。


第934章  魔王姬玛
　　阳光透过不锈钢防盗落入室内，落在姬玛身上，她外表的伪装在阳光中消融。
　　头发消融，露出长而向后弯曲的犄角。
　　脸皮上留有不少痘迹，此时它却消散，露出光滑无瑕的脸蛋。青黑色眼袋环绕的血丝眼珠，化为透亮金眸。
　　饱满的红唇嘴角扬起，一对翅膀猛然张开，正大光明地出现在阳光之下。
　　此时，她已褪去所有的伪装，只觉身心轻松，连阳光也显得美好起来。
　　“万子琪，出来做家务了！”
　　房门推开，万雅萍走进来，姬玛随意一挥手，她便呆在原地，不得动弹。
　　姬玛身子轻盈，赤脚在地板上一点，凭空飞起来，她穿过窗户与不锈钢防盗网，如同穿过影子般顺畅。
　　她迎着阳光，翅膀拍了几下，便飞至云端，大县城在脚下，比她一个巴掌还小，她的翅膀覆盖着她长大的县城。
　　一阵狂意冲破她的谨慎。
　　她向下边的大地伸出手，紧紧抓住，立志要在地球为所欲为。要是人类向她宣战，那就来吧。　
　　我之前到底在害怕什么？身为魔族连命都不敢玩，那岂不是失去魔族最珍贵的品质？
　　她想着，将任务卷里的《复仇》给删除掉。
　　她的思想挣脱了桎梏，无数的想法涌上头。
　　虽然“生产队的驴”被抓，华夏还很有底气地公开，但这段时间，我甚至没有感觉到有人来占卜我。
　　“生产队的驴”一个人，就能为我带来如此之多的痛苦力量。说明这互联网，能够成为我绝佳的发挥场所，令我能肆意收割痛苦力量，恢复魔力。
　　有了魔力，我便有了能和庞大国家开战的资本，甚至是和整个人类开战的资本。
　　可笑，我手握如此大优势，居然还唯唯诺诺、规规矩矩地活那么久。
　　至于如果要死了话，该怎么办？
　　姬玛也设想过。
　　死了就死呗，自己在升魔之路上，就没把自己的命看一回事。
　　为何如今晋升到钻石，又头顶王冠碎片，反而变得心性怯懦？
　　她冷哼一声：“凡性桎梏。”
　　胸口魂伤的隐疼彻底消失，那种治愈的感觉，令姬玛只想高歌一曲，她唱了歌曲，在空中跳起舞来。
　　鸟儿为之而倾倒，纷纷从空中落下，砸在地面上，粉身碎骨。
　　她唱完一曲，感觉有目光在窥视她。
　　姬玛低头一看，下边蚂蚁般小的几个人，从车里拿出望远镜，看向自己。
　　“现在还不行。”
　　姬玛一拍手，撒播诅咒。
　　下边蚂蚁般小的凡人，立即瘫倒在地。
　　姬玛俯冲而下，不一会儿便回到了万子琪的房间里。
　　房门处，万雅萍还呆愣在那里，不得动弹。
　　姬玛回过头，金眸直视着太阳。
　　“太阳真讨厌，还是遮掉了吧。”姬玛说：“今天是阴天。”
　　阴云重新遮蔽蓝天，又变得阴沉沉了起来，但姬玛觉得阴天正好。
　　她扭过头看向旁边冰柜，冰柜里万子琪尸体冻成硬块，体表覆盖着层冷霜，冷霜无半点破损，看起来它从未说过话，或移动过。
　　现在，在姬玛眼里万子琪的尸体，就只是具尸体，普普通通的尸体。
　　但她脑袋里有了新主意，一个利用万子琪尸体布置骗局的计划雏形，浮出脑海。
　　刚才使用“谎话成真”肆意操弄天气，令她魔力消耗，如今已剩下43%。
　　是时候该存储一些谎话能力，收割凡人痛苦了。
　　姬玛一屁股坐在书桌上，蜜桃状的屁股，铺在桌面上，变形成半圆，屁股的弹性拉平了布料上的褶皱。
　　她思考着，不断将计划雏形加工，好编织出一张谎言之网，将世人套入其中。
　　在思考的时候，她无聊地伸手，伸向书柜，取下一本翻烂的杂志，叫《科幻世界》。
　　姬玛翻了几页，其中一个故事标题，令她眼熟，她便停下，看了看这则故事。
　　故事大意是：
　　年轻人救了老人，老人报答他，答应他一个愿望。年轻人便许愿钱和美女，之后每天早上起床他床头便会有位美女，同时还有一袋满满的钞票。
　　“他应该问要暴力，这样钱、性以及权，都有了。”
　　姬玛嘀咕着，翻到下一页。
　　与此同时，社会上出现许多自杀新闻。什么穷人积攒的看病钱不翼而飞，美貌未婚妻发现贞洁莫名没了，不堪受辱，跳河自杀云云。
　　年轻人见到新闻中一位自杀的金发女郎，正是某一晚和他共眠的女人，一惊，连忙问老人，钱和女人是从哪来的？
　　老人显出原型，原来他是外星人，他告诉年轻人，钱和女人都是他用黑科技从别人那抢来给年轻人的。
　　年轻人见如此多的人因自己受苦，自杀赎罪。
　　“又是劝人向善的傻子故事。”姬玛喃喃道：“作者是想说，如果那年轻人不求回报，也不会落得伤害他人，落得自杀的下场吧？可笑要是他心有我万分之一黑，心安理得，不就是能继续享受金钱与美人吗？不会死亡？”
　　在文章结尾，有一行潦草的中文：“为什么？他要是不后悔，不就好了吗？”
　　姬玛一笑：
　　“原来我那么小的时候，就已经看破了这个骗局。作者啊，你试图规训读者，骗每个人一定要善良到救人不求回报，而我现在要骗大家，看来我们都是同行呀。”
　　姬玛说着，把《科幻世界》放回原处。
　　房门口的万雅萍眼睛圆瞪着眼睛，两个眼球要落出眼眶了，她现在能看到不加伪装的美丽魅魔，也能见到冰柜里的亲儿子。
　　“啊，忘了你，万雅萍。”姬玛说：“忘了你还能思考。”
　　她跳下书桌，拔下冰柜插头，拉着冰柜走，万子琪还有用。
　　门口万雅萍身子动弹不得，堵住了路。
　　姬玛对万雅萍微微一笑，说：“你现在感觉到，其实你一直能动。”
　　万雅萍一下恢复过来。
　　姬玛说：“请让开。”
　　可万雅萍却挣脱了姬玛的“迷魅光环”影响，她没有让开，而是冲向冰柜，双爪抓得如虎爪般，扣着冰柜，对着柜门下冻硬的万子琪喊道：
　　“儿子！儿子！”
　　还伸手把柜门拉开。
　　姬玛说：“你又感觉到身体麻痹动弹不得。”
　　万雅萍抓向儿子的手，呆在半空中。
　　姬玛关掉柜门说：“你亲儿子早死了，唉真麻烦，你居然挣脱了我的“迷魅光环”，我还要抽掉你的记忆。”
　　她拉着冰柜，走向防盗门，头也不回。在她身后，冰雕般的母亲脚下，落下一滴眼泪。
　　姬玛胸有成竹，心中已有计划，计划中要回到外地的“家”，原本租的房子。
　　但带着冰柜，飞的话，快是快，危险还是其次，累是真的累。
　　坐火车的话，她可不再想和一大堆人坐火车上，挤一起。
　　所以，姬玛悠闲地拉着冰柜，在街上走，目光扫过一位又一位年轻女子，寻找比较中意的。
　　她找了半小时，在街上抬起手，一位打扮算时髦的年轻女子，停下车，车窗落下，她问：“你有什么事吗？”
　　姬玛目光上下扫了她一下：“就你吧，县城真是小，找个够漂亮，又会开车的真难。”
　　“你什么意思呀？”
　　姬玛眼皮一眨，时髦年轻女子，顿时觉得自己彻底爱上了这来路不明的大美人，否则自己怎么会涌出要为她做一切事情取悦她的冲动呢？
　　“把车加满油，开到天府市。”
　　“好。”时髦年轻女子拿出手机导航。
　　天府市离这里，坐火车要一天一夜。
　　但时髦年轻女子并没有一点为难的意思，还帮姬玛把冰柜放进撤离。


第935章  邪恶姬玛
　　派出所。
　　由领导小组派遣的专家小组，透过单向玻璃，看着坐在铁椅上的成年男子。
　　成年男子正是“生产队的驴”，红光满面，自从到了派出所后，伙食得到很大改善，生活也被迫规律，气色好了不少。
　　但神态有些疲惫。
　　第一天来派出所时，他志得意满。但三小时后，在专门抽调来的老警察审问下，全盘托出。顺利得令相关负责人大感意外。
　　新来的中科院院士点了点头，他不相信视频，只想亲眼目睹。
　　铁门一开。
　　一位鹤颜白发的黄袍道士，手持罗盘，大步流星，走入审讯室，站在离“生产队的驴”五米外的红线处，口中念念有词。
　　院士盯着这两人，眼睛不眨，生怕错过什么。
　　“生产队的驴”打了个哈欠，抬起眼睛，看了黄袍道士一眼，再看一眼面前的屏幕，屏幕是监控摄像头视角，正见到黄袍道士。
　　“生产队的驴”从一旁铁筒里，拿出一枚蓝色药丸，抛入嘴里，手再一挥。
　　“啪！”
　　院士眼睛看得一清二楚，黄袍道士脸上突然挨了一巴掌，头一歪，倒在地上。
　　旁边专家小组成员之一，一位老刑警说：“第三十九个大师了。”
　　单向玻璃之后，两位携带枪支的士兵，将黄袍道士给扶走，黄袍大师大喊，说自己还能再战，刚才只是出了差错。
　　“他是骗子。”院士说：“很可能他只是在演戏。”
　　“你不是查看过实验人员脸上的掌印吗？”
　　院士摇摇头说：“我还是不信，不是说蓝色药丸会消失吗？我要亲眼看。”
　　一个实验已接近尾声。
　　在高精度称重仪上，放置着真空玻璃罐，里面盛着一堆颜色变浅的蓝色药丸。
　　院士仔细看，问：“药丸重多少？”
　　旁边穿白大褂的实验助手，拿起实验记录说：“三十六克。”
　　“三十六克？”
　　“对，正好三十六克。”
　　院士坐在椅子上，亲自看着蓝色药丸，它们颜色渐渐变淡，之后彻底消失。
　　在消失的一瞬间，读数少了三十六克，不多也不少。
　　“啪！”
　　此时，在审讯室。
　　第四十一位大师，脸上带着红掌印离开。
　　院士吸了一口气，后背靠在椅子上，揉了揉自己发干的眼睛。
　　眼前的现象，完全将质量守恒定律踩在地上。虽然质量亏损现象也不是没有，但现在他没被炸上天，也不知道如何解释，蓝色药丸的消失。
　　院士仰起头，只觉科学界的大厦又要地动山摇。
　　所以，他寻思着能不能争取实验机会，多发几个期刊？事情就给手下的团队去做好了。
　　这种实验，不知道能争取到多少国家资金。
　　院士一下兴奋，秃秃的头红润起来。
　　...
　　...
　　某知名蓝色问答网站。
　　如何评价贴吧五虎上将之首，自证视频里“凡人根本无法理解强者的操作？”的言论？
　　高赞回答一：
　　“谢邀，路人。我给大家说下事情始末，这是它开挂实锤视频.......”
　　一排排视频，宛如铁山般的证据从上至下排。
　　“她还说过违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话....”
　　数个贴吧截图列出。
　　“正所谓人最缺什么，就最喊什么。它本质上是原生家庭不好，自卑又穷的人，自卑多了，就希望出名，输出暴论吸人眼球，开挂硬说自己手打。”
　　“后面自证视频，还p自己的手，这种手我一看就知道是p的，不就是为了吸引舔狗注意吗？效果还挺不错，有的人从小到大连女生的手都没碰过，看到一只p过的手就化身舔狗。”
　　“ps：之所以用它，是因为我不知道它真实性别，肯定是个抠脚**丝，就算是女的，也不会漂亮到哪去，否则她哪用上网卖丑？”
　　高赞回答二：
　　“它说是手操，我就算算，她手能移动多快...”
　　一大堆物理公式。
　　“所以，她反应速度至少要有0.001秒，手部移动瞬时速度上500km/h，这还是保守估计。”
　　评论区高赞：
　　“笑死，什么超级人类呀。”
　　“答主，快把答案删了吧，那些舔狗看了会网暴你。”
　　高赞回答三：
　　“上面的回答都匿名，我不匿，随便它怎么人肉我，我坐得正，身正不怕影子歪。
　　“另外，此人已经涉嫌违法，根据我国法律.....”
　　一行行回答从屏幕下掠过。
　　姬玛坐在龙城天桥扶手上，下边是川流不息的车流，在火辣辣阳光下穿行。一朵阴云遮蔽阳光，恰到好处地将阴影投射到这一片区域，为姬玛挡住烈阳。
　　她涂红指甲的手指，在屏幕上划拉着，只是一笑：“哼，凡人。”
　　她打算给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人们，一点小小的教训。
　　不过在教训之前，必然要声张。若不声张，那些凡人不知道自己冒犯了谁，也谈不上有多痛苦。
　　姬玛点下回答，准备将高赞回答的真名打出，却遇到了难题。
　　一行红色字体出现。
　　“什么？我被禁言了？”
　　跑到个人页面一看，禁言整整两周。
　　“干。”姬玛脸色微微一变，轻哼一声：“凡人。”
　　禁言而已，一点不生气呢。
　　姬玛慢悠悠地将个人签名一改，换成：“刚禁言老娘，老娘把你们全禁言，快解禁！”
　　姬玛改完后，望着红名，眨了眨眼，占卜到亲自按下鼠标，禁言她的工作人员，之后毫不犹豫，直接将持续一月的禁言诅咒，抛到他身上。
　　姬玛感觉好受了不少。
　　“对了，还有b站的那群人。”
　　姬玛跑到b站，她倒是没被禁言，找到自己视频，在评论区挨个挨个打出那些骂她的人真名与对应的ID。
　　旁边的时髦女子喊道：“有一个，有一个。”
　　姬玛将目光从屏幕前抬起，顺着旁边时髦女子的指示，见到天桥下，开着黄色轿车的女人。
　　她很美，白色针织上衣兜着两颗球，脸上戴着墨镜，肤白貌美，握着方向盘的手腕上，细着红绳。
　　“很好。”姬玛嘴上露出微笑，“你终于给我找了个美女。”
　　时髦女子见到姬玛笑，只觉浑身幸福，幸福到颤抖。
　　姬玛不愿将就。没有直奔到天府市，而是让时髦女子把自己载到龙城，自己挑一个更好、更美的女人服侍自己。
　　她来天桥搞自己的大计，叫时髦女子帮自己留意是否有美女。
　　但无奈，两人审美观有差异。
　　她看上的，姬玛都不喜欢。
　　下边的貌美年轻女子，开着车已经差不多要穿过天桥。
　　姬玛手指一指，对准对方，红唇发出轻轻“啪”的一声。
　　貌美年轻女子猛地抬起头，太阳镜落下，露出一双痴迷的双目，望向天桥上的姬玛。
　　但黄色轿车已开入天桥底下，貌美年轻女子见不到姬玛，连忙用力踩刹车。
　　黄色轿车的车轮在路面上擦出两道黑痕，后面的车差点追尾，男司机骂骂咧咧地从车上下来，喊道：“你怎么开车的？差点撞上。”
　　黄色轿车车门一开，一条洁白的大腿伸出，在阳光下好似散发着光芒。
　　男司机声音一下低下来。
　　貌美年轻女子跨着白色小包，下车说：
　　“不好意思，对不起，我踩错了。”
　　男司机的声音一下变成咕噜声，他说：
　　“还好没撞上，美女可以留个微信吗？”
　　貌美年轻女子说：“可以呀。”
　　留了微信后，矛盾化解。
　　貌美年轻女子轻车熟路地不给男司机看朋友圈权限。抬起头，左右看着，努力寻找姬玛的身影。
　　见到姬玛带着一位女人从天桥走下，连忙开着车，驶向路边。
　　车窗落下，貌美年轻女子不顾阳光猛烈，将费心保养的手臂搭在车窗上，双目呆呆地看着姬玛，看着她黑亮犄角、她的脸、她的身，她走路时的姿势。
　　一生之中，从未品尝过的美好从貌美年轻女子心底冒出。
　　好想好想一直留在她旁边，看着她微笑，那样自己一定会非常幸福。
　　想着，貌美年轻女子眼角落下泪水。
　　姬玛闲庭信步，绕着黄色轿车走了一圈。后面的时髦女子拉着冰柜，气喘吁吁，才走到。
　　姬玛在前车门停住，貌美年轻女子仰着头看她，呆呆的，眼角流下泪水。
　　她问：“你为何而哭？你也是一位母亲吗？”
　　“能遇到你我..我..我还没生孩子。”貌美年轻女子语无伦次：“你..你可以留微信吗？”
　　“不。”
　　“求求你了。”
　　“但你可以服侍我。”姬玛伸出手，捏住她下巴，左右看了下，“嗯，没我漂亮，但也行。妆化得还行，路上有时间教我一下。”
　　“好，好。”
　　貌美年轻女子说着，像是小动物一样，用头蹭了下姬玛的手。
　　“开后备箱，我要放点东西。”
　　“是。”
　　当貌美年轻女子开着黄色轿车，载着姬玛远去时，窗外传来时髦女子嚎啕大哭声，她哭喊着：“不要离开我。”
　　貌美年轻女子瞄了路边跪倒在地哭嚎的女人是，胸更挺了，她关下车窗，哭声小了起来。
　　“你这车好像不错。”
　　“是呀，男朋友给我买的，我家里也出了点钱。本来今天是给他过生日的。”貌美年轻女子对姬玛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但我现在就和他分手，专心服侍你。”
　　“但你这车，还是不好呀，我要到天府市。”
　　“我们坐飞机去吧，我马上给你买飞机票。”
　　“不，我打算去挑一辆好车，你负责开，另外准备好衣服、化妆品。”姬玛看了下她身下的热裤，“我不太喜欢你这身。露太多，又紧又短，反而没有美感。”
　　“我前男友喜欢，所以我穿给他长面子。”
　　“作为我的短期仆人，要挑我喜欢的衣服。”
　　“主人，以后你会丢下我吗？”
　　“正是因为爱会消失，所以它才美好。”姬玛不知为何，只觉有淡淡忧伤。
　　姬玛眨眨眼，占卜了一下。
　　“计划有变，带我去一个地方，我指路，你开。”
　　“是。”


第936章  水暖鸭后知
　　车开到城市临江的地方，这里车辆少了些。
　　一座钢筋混泥土的桥，从两女头顶，横跨过江，敦厚的桥柱踩在马路中间。
　　车开到路边停下。
　　姬玛从车中下来，用力伸展了自己双翼，骨头咯咯作响。
　　貌美年轻女子从车上扛下一折叠椅，她很久没扛过东西，速度很慢，她张开折叠椅，姬玛躺在椅子上，伸手接过一罐可乐。
　　貌美年轻女子手机又震动了，她低声对姬玛说：“主人，我前男友又打电话过来，我都说了和他分手，他——”
　　“安静就行，随便你怎么处理。”
　　貌美年轻女子点头，急忙快步跑，因为她想快点回到姬玛身边。她很久没跑那么快，跑了近五十米后，喘着气接电话。
　　姬玛听觉远胜凡人，还是能听见她说话声传来。
　　“喂！刘玉龙！我不是说了和你分手了吗？”
　　“我刚才跑步，你打那么多电话做什么？”
　　“分手！分手！分手！”
　　“你还骂我？我又没出轨，你们男人怎么就那么恶心呢？还觉得我是被绑架了是吧？你们男人真自信。”
　　“你怎么又说绿帽的事？好，我拍个照，给你看看我在哪？”
　　“满意了吧，刘大少爷？再来烦我，我就真的分手，给我休息一两个月不行吗？”
　　“再打电话，我就分了！叫我妈来都不行。”
　　姬玛一点不在意，慢悠悠地将冰可乐一饮而尽，打了个嗝。
　　貌美年轻女子跑来，对姬玛笑道：“主人，要不要我再去拿一瓶？”
　　“你的墨镜。”姬玛将表面有七彩光泽的墨镜还给她。
　　“我的墨镜不让你满意吗？”
　　“不，等下有好戏看了，你也别戴墨镜。”
　　话音刚落，一辆黑色轿车驶来，经过两女前方，正是之前加塞姬玛的车，害得她要多等一个红灯。
　　姬玛手一拍，黑色轿车突然加速，一头直直撞向敦厚桥柱。
　　貌美年轻女子张开嘴巴。
　　“轰！”
　　撞击声、钢铁变形声、粉碎声，一并响起，盖过她的声音，碎裂的黑片四散开来。
　　姬玛欣赏着车祸，愉快地将这笔仇恨划掉，她还在b站评论区，将那些喷她的高赞评论，真名全部挂出来。
　　在后面诅咒道：“我已经诅咒了你们这群人，之后躯体必承受巨大伤痛，把怨恨留给过去的自己吧。”
　　“好了。”姬玛站起来，对旁边的貌美年轻女子说：“打个120。”
　　“好。”
　　“等下你回家，以最快速度准备好一切行李，要能保持你每天美丽，多带些衣服。”
　　“是。”
　　“然后我们在人民广场集合。”
　　貌美年轻女子手指僵住，问：“你不要我了吗？”
　　“我说了，我要人开车。”姬玛说：“你的车不好，我换个好车。”
　　四十分钟后。
　　貌美年轻女子以最快速度，带着几箱行李来到人民广场，她看到了姬玛口中的好车。
　　一辆很新的旅游班车，某旅行社的。
　　“楞着做什么？快上来开车呀。”
　　“可是这是班车。”
　　“班车难道不比你那辆小车好吗？”姬玛说：“里面空间多大呀。”
　　“好..好吧。”
　　...
　　...
　　梦荷回到小区的家，打开大门，摘口罩，换鞋，洗手消毒，进房间里，解锁电脑锁屏。
　　她习惯性地上网，上论坛。原本她喜欢微博，但现在很少用了，她上了b站。
　　一个视频名叫《解密，蓝色药丸真的存在》的视频，出现在首页。在好奇心驱使下，她点进视频，看了下视频内容。
　　越看越觉得假。
　　这up主说得像个回事一样。
　　肯定是沙比营销号或标题党。
　　梦荷想着，退出视频，点开评论区，看看有没有省流高赞评论。
　　高赞评论：
　　事情是真的，昨天我们b站就有个up主测评蓝色药丸，说是吃了，能打对面一巴掌。然后他吃了很多，不知道为什么，许多人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高赞第二：
　　昨天挨巴掌的来这里集合，看在我拉屎的时候，挨巴掌吃屎的份上，兄弟们点个赞安慰安慰孩子吧。
　　高赞第三：
　　......昨天国家预警中心都让我们断网。
　　梦荷看之后，翻出手机，在骚扰拦截里，找到国家预警中心的短信。
　　【龙省预警中心】所有公民，请立刻断网，不要上任何直播平台。脸部受伤者请立即步行到最近医院进行治疗。”
　　梦荷的脑袋空白了下，这实在是超过她的认知范围。
　　在短暂的呆滞后，梦荷连忙正坐，用力敲打着键盘，在网上疯狂搜索。
　　她不相信这是真的。
　　渐渐的，整个事情浮出水面，此时梦荷才发觉，自己只是一天没上网，错过了好一场大事。
　　现在人们议论纷纷，她见到两个主流观点。
　　许多人认为，这是资本家弄的营销活动。 
　　他们分析得出，几天前有个女主播直播时，脸上挨了一巴掌，之后声称有人打她一巴掌，没人信。而昨天，她搞来一大堆蓝色药丸，说要打黑子巴掌，然后雇水军刷屏，假称挨打巴掌。
　　显然，这又是一起别出心裁的造势。
　　“忽然一天有那么多视频，说蓝色药丸，背后没有水军我不信。”
　　“我是水军，钱在哪领？”
　　“水军来了，来了。”
　　而第二个观点，拥趸也不少。
　　他们嘲笑第一个观点，是闭关锁国的大清。全人类面临万年未有的大变局，现在还想着要用科学解释的人。
　　不是蠢就是笨。
　　连直播平台都关了，肯定是出大事情了。
　　梦荷有些晕乎乎的，不知相信谁。从常识来看，第一个观点很正确。
　　但大资本营销，怎么大胆到借助国家名号来搞这些？
　　怕不是活久了，腻了，想死。
　　梦荷不知不觉，在电脑前呆了几个小时，她决定静观其变，回到床上睡觉去呃。
　　一周后。
　　梦荷本来差不多淡忘这件事。
　　但龙城市公安发出警方告示，蓝底白字，声称抓到售卖蓝色药丸的男子，蓝色药丸是其自产自销。
　　非法获利三十余万。
　　这一下，相当于官方间接承认。
　　一下轰动全网。
　　新的时代要带来了吗？
　　梦荷心中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她心里焦虑，如海绵般到网上去寻找各种说法。
　　网上议论纷纷，什么说法都有，她就像是落入大海的海绵。
　　知道了许多。比如贩卖蓝色药丸的男子，是一个独居于出租房的网络写手，QQ名叫“生产队的驴”，好奇的网友甚至扒出他的作品，据说是很小众，很变态的作品。
　　但梦荷的心还是空空的，唯有焦虑。
　　梦荷甚至跑到知乎上，看大V写的外星地球投资房地产建议。虽说一片分析超凡事件的长文，后面转进投资房地产有些突兀。
　　但梦荷觉得，他说得有理有据，不管未来再怎么变，反正房价总会涨——没涨是因为你没找对地方，这就是你落后他人的关键。
　　不买房，资产缩水。买对房，资产哗啦啦地来。
　　梦荷看得眼睛发干，疲了困了，上床睡觉去。
　　接下来几天，她天天留意官方的消息。
　　只可惜过了一段时间，官方沉寂下来，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一天下午。
　　梦荷正从大学教室里离开。
　　她旁边的一位男同学，走路时，抬起的脚一偏，小拇指结结实实地撞中门槛，撞的角度很刁钻，仅仅只有小拇指承受所有的撞击力度。
　　这一下，看得梦荷小拇指一抽，都觉得疼起来。
　　“诶哟！疼！”男同学疼得眯起眼睛，弯下腰来，手中的手机也掉在地上。
　　手机恰好落在梦荷脚边，她弯腰捡起手机，只见手机页面是粉色的APP，正是B站应用，一个目前华夏年轻人喜欢上的视频网站。
　　“同学你没事吧。”
　　男同学抬起头，脸皮挤成一块，眼缝湿润，他说：“有事...谢谢，你能把手机放在我脚旁边吗？等我缓口气。”
　　“好的。”
　　梦荷转身离开，这个小事她并没放在心上。
　　她从教学楼三楼，跟着人群，来到一楼，旁边传来一声痛嚎。
　　“诶哟！疼！”
　　梦荷和几个人一同转过头，见一位女生弯着腰，手伸向自己的脚，凉鞋上的小拇指通红。
　　梦荷想到什么，问：“你也是撞到小拇指吗？”
　　那女生点点头，疼得她说不出话来。
　　此时，梦荷才想起。
　　这已经是第五次听到有人撞到小拇指、还有人扭伤脚踝、或者是头不小心用力撞到奇奇怪怪的硬物。
　　都是平时生活人，人会犯的错。
　　但自从前天后，几乎天天都有人犯这个错。
　　梦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事情很诡异。
　　在大夏天，她莫名觉得一凉，拉紧了口罩，急匆匆地走回自己的家。
　　回到家，依然摘口罩，换鞋，洗手消毒，只是这次消毒用的消毒液多了些，她总觉得自己沾上什么不好的东西。
　　洗好后，她习惯性地拿出手机，点开QQ群，许多人给她发消息。
　　但梦荷一眼见到兔子头像的好友，他名叫雷加，是一起跑团的好友。
　　“今天要开团了吗？”梦荷心情好了些，点开消息，见到几个字：“新时代要到来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加入大师的手下？”
　　梦荷回一串：“？？？？”


第937章  水更暖
　　“大师得到神秘力量，你加入的话，可是新时代第一批人上人。”
　　梦荷认真地打下一行字：“雷加，你要是进传销窝的话，我会帮你报警。”
　　虽然雷加在跑团里喜欢搞事，干过的荒唐事，包括但不限于：
　　在强盗集团偷袭队伍时，察觉到了，但没吱声。
　　偷走队里女野蛮人战士的巨剑，当时女野蛮人正扛着巨剑。
　　给女野蛮人战士新买的全身甲，附上了魔声术，当周围人数超过二十时，自动发出“我是沙比”的话。
　　在沙漠中行军时，“驾驶”着骆驼飙车。车里的地精守卫吐了一半，女野蛮人战士倒霉，骰子投得低，压着一地精把呕吐物全喷在它脸上。
　　也因此。
　　力弱的雷加经常惨遭女野蛮人战士蹂躏，按在地上揍屁股的事，发生了不是一次两次。（他面板力量属性比女野蛮人战士一半还少）
　　但梦荷心地善良，见不得人受骗。
　　雷加发消息：“不会吧，你还不知道现在时代变了老大。你猜猜大师是谁？你肯定知道，不知道就是没上网。”
　　梦荷问：“就是那个关在派出所里，写变态小说的写手吗？”
　　“对对对。”
　　梦荷根本不信。她自己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女大学生，
　　毕竟成为新时代的人类啥的这种好事，怎么可能轮得上我，要是有的话早就自己得道飞仙了吧。
　　还用来找自己？
　　“你说的那个大师是之前卖蓝色药丸的吗？”
　　“是的，恭喜你，你好聪明。”
　　“既然是大师了，为什么逃不出派出所呢？”
　　雷加回道：
　　“以后你会知道了，那只是神给大师的考验。我可以向你透露几分实情。大师说，他现在关押在秘密基地里，由黄金锁链拷着，防止他发功。每时每刻，至少有五个人盯着他，但他依旧能发功和我们交流。”
　　此时此刻。
　　在所谓的秘密基地里。
　　“真香！”
　　“生产队的驴”悠闲地吃着肯德基炸鸡，抓一把薯条，就着冰冻可乐喝下去。
　　吃饱喝足后，他擦擦手，当着看守人员的面，在QQ群里发：
　　“这日子好苦呀，但这就是神对我的考验，我坚信，天要降大任于斯人...”
　　这些宽松的待遇，是他配合工作换来的。如今，“生产队的驴”也可以吹嘘道，自己参加了国家级实验项目，各行业的顶尖人员，绕着自己转。
　　那个要做药理分析，这个要做实验，一个个眼巴巴看着他，没有他实验就做不下去。
　　话说另一边。
　　梦荷看着雷加发来的消息，皱着眉头回消息：
　　“那大师是不是也是这么给你们说的？”
　　“就问你答不答应？”
　　“我不信，除非给我一个蓝色药丸尝尝，邮费你出。”
　　雷加：“可以呀，把你地址发给我。”
　　梦荷很谨慎，她发了小区附近菜鸟驿站的地址，因为附近小区众多所以不怕泄露隐私，虽然对方知道了她的手机号码。
　　第二天。
　　傍晚。
　　梦荷在家继续逛论坛，和许多焦虑的网民一起，交流着信息垃圾。
　　刨除跑到外星买房地产这种神奇脑洞①，许多人脚踏实地，四处打听猜测，新时代的异能培养学校，会在哪里开？
　　这样好提前在附近买房，狠狠赚一笔。
　　“咚咚咚。”
　　防盗门响了。
　　梦荷边喊：“谁呀？”
　　“警察。”
　　梦荷心一慌，走到防盗门前，透过猫眼见到两位黑衣警察，他们身后站着物业的人，她认识。
　　“我怎么知道你们是真的假的？”
　　“你可以打110验证，我的警号是....”
　　梦荷打了110，确定对方是真警察，打开了门。　　
　　门一开，警察走进去，直接没收梦荷的手机和台式电脑主机，带着她到派出所问话。
　　梦荷如实一一回答，耽误了三小时，被告知可以回去了。
　　临走前，他们记下梦荷QQ跑团群的群主。
　　一位警察把手机还给梦荷，说：“上面还有一条消息，以后你最好别和他联系，可能涉及到恐怖犯罪。”
　　梦荷连忙点头：“好的。”
　　手机上是雷加的消息：
　　“出于好心，我告诉你，千万不要在网上讨论或者辱骂，知乎id为：花花球的人。”
　　在抱着电脑主机回家的路上。
　　梦荷感觉花花球越听越耳熟。她一下记起来，正是最近崛起的“网红”，新任的贴吧五虎上将，声称能用斧枪砸死一个吧的人。
　　原话说：“你们一个吧才五万人，老娘我拎一支斧枪，砸上一天，就能把你们全杀了。”
　　她还喜欢跑到游戏主播下，骂游戏主播打得菜。
　　之后的事情，梦荷不太明白。
　　她回到家后，天色已晚，但她不着急着睡觉。
　　连忙上网，查一下花花球，关心一下后续。
　　网上许多人黑她，说她被众人围殴后，她发游戏视频自证清白，但被人锤是开挂。
　　“什么0.1s拉枪爆头呀。”
　　“鼠标时速五百公里。”
　　“新时代超人类。”
　　看起来，像是某著名开挂主播。
　　梦荷决定，搜索“花花球”和贩卖蓝色药丸的“生产队的驴”之间的关系。
　　可惜天色太晚，为了皮肤着想，梦荷决定睡觉。
　　在梦中，她似乎感觉到，某种冰冷的病毒，已经爬到她身体里。
　　第二天，她请了假没去上课。
　　搜索了整整一天，梦荷发现两人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怎么看，“花花球”像是中二病癌症患者，没救了的那种，还掌握着很强大的人肉技术，对人动不动扬言要把对方的头砍下来，摆在颅座上。
　　惹得大家一阵哄笑，说道：“又要用你无敌的人肉技术了？”
　　“来来，这次轮到我了吧？求求你了，人肉我吧，花花球我好喜欢你呀。”
　　梦荷看着，也忍不住笑出来，但她记得雷加的叮嘱，并没有和大家一起嘲笑花花球。
　　之后，梦荷又跑到知乎，搜了下“花花球”，不出意外找到了“如何评价知名贴吧五虎上将之首花花球被封禁？”
　　点进问题一看，她忍不住微笑。
　　“高赞回答一：既然花花球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凌驾我们这群屁民之上，怎么还被禁言呢？”
　　回答下面附了一张图，截图上是花花球账号主页，显示的是十二天封禁，个人介绍语气暴躁：
　　“敢禁言老娘，老娘把你们全禁言，快解禁！”
　　评论区一阵讥讽。
　　“五虎上将折戟知乎惹（悲伤）。”
　　“什么无能狂怒呀。”
　　梦荷看得笑了，忍不住给回答点了个赞，看下一条：
　　“高赞回答二：首先说明，人肉是不对的，是违法的。
　　“人肉是不对的，是违法的。
　　“人肉是不对的，是违法的。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现在可以确定，花花球就是个人妖，有大佬扒出来他简历，看看他这张脸，我只能说，相由心生，一副[和谐]脸。
　　“还是程序员，在某大厂工作，已经有人打电话给他同事、领导，好好交谈了。也难怪能人肉那么多人，听说是干安全行业的。
　　“再说一遍，人肉是违法的，我也只是搬运大佬们的劳动成果。”
　　评论区：
　　“呕呕呕。”
　　“呕呕呕。”
　　“答主，你应该折叠的，大半夜的吓到我了。”
　　“什么贵物呀。”
　　梦荷觉得照片上的花花球只是普通人，但她更认为，花花球不过是个人妖。
　　为什么雷加要自己别侮辱他呢？
　　梦荷想着，也没附和大家。
　　...
　　...
　　帝都。
　　知乎公司总部附近。
　　好几位知乎工作人员张开嘴巴，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你是说，这已经是第三起了吗？”
　　知乎工作人员中，职位最高的点点头。
　　他已经算是知乎高层了，是总经理。
　　“我看你们之前没报过案，为什么？”
　　总经理双手比划着，用笔在纸上写：“开始我们以为只是压力太大，有了精神压力。”
　　两位民警，一位写笔录，另一位点点头：
　　“这样吧，先备个案，只是说不出话，暂时还没什么影响。”
　　总经理摇摇头，在纸上继续写：“我们实验过了，没办法用电脑，也没办法用手机，我们还是找同时报的案。”
　　如今在华夏，手机承担钱包等功能。
　　民警露出疑惑的表情，转过头说：“准备药检。”
　　总经理早有准备，他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按了按，一点反应没有。
　　民警接过手机，试着按了按，手机屏幕反应很灵敏。
　　他们用电脑、手机测试了下，很奇怪。敲下键盘，明明键盘是好的，电脑却没半点反应。
　　这件事情迅速上报，上报的时候，民警还陪同受害者们去医院，经过医生的认真检查，发现受害者们很健康，只有些亚健康，理论上来说，他们至少能发出声音。
　　但受害者们即便张大嘴巴，努力发声，力道大到，能感受到口气。
　　但还是没听到半点声音。
　　哪怕是哑巴，大部分哑巴也能说发出声音。
　　民警陷入深思，他忽然想到什么问：“你们平时都是干什么工作的？”
　　总经理写道：“他们都是小管家，也就是负责管控平台上不健康的言论。”
　　“啪！”
　　此时，一位小管家捂住发红的脸，张开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放下手，露出脸上一行字，“还不解封是吧？明天你们公司全员禁言。”


第938章  水热热
　　随行民警盯着对方脸上的红字，楞了一下，才想起前段时间风行网络的“蓝色药丸”事件。
　　这一巴掌有力地证明了，这又是一次超凡能力犯罪事件。
　　民警脱口而出，问：“你们有没有把这事情告诉过别人？”
　　小管家们和总经理摇摇头。
　　“喂，李队。有新发现。”
　　同时，所里立即将此事上报。
　　在并不遥远的所谓秘密基地里。
　　“生产队的驴”正一边玩着单机游戏，一边暂停，抬起头对旁边的看守人员回答：
　　“发功？除了做实验，我没有发功呀，再说你们应该也能看监控确定呀。”
　　“谢谢回答。”看守人员说道，回去汇报。
　　经过专线汇报，这边的消息通过电流，飞速传递到遥远的远方。
　　“这是第二起超凡事件犯罪，犯罪嫌疑人疑似被禁言，心怀不满。”
　　听到这消息，办案民警松口气。
　　他正在知乎总公司的一个工位上，旁边也有几位穿短袖的便衣警察。
　　“把你们公司近期禁言的名单找出来。”办案民警说：“再把肖彦封号的记录单独列出。”
　　肖彦，正是之前脸挨巴掌的小管家。
　　“好，我们全都有记录。”
　　“你们公司账号，都有手机号码绑定吗？”
　　“我们公司严守国家法规。”
　　办案民警松口气。这样案件明朗了许多，只要找到被打巴掌小管家封的号，就离找到真人不远了。
　　屏幕上一行行文字吐出、刷新，很快填满一页。
　　“是近期全部的封号记录吗？”
　　“不是，是肖彦经手的。”
　　看着满满一页，目测有上百条。一想到要一个ID一个ID地排查，办案民警脑子发胀，只觉今晚又要加班了，下意识问：“就这一页吗？”、
　　鼠标移动到屏幕中央下方的数字，1/36. 
　　“不，警官一共有三十六页。”
　　“那么多？！”
　　“肖彦一直是我司优秀员工。”
　　办案民警只觉得头大。
　　一位民警走过来喊道：“李队，李队，又有人被禁言。”
　　他旁边一位穿西服的男人，如一条上岸的鱼，张大嘴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一脸焦急着看着各位民警。
　　一直配合警方查案的职工站起来说：“警察同志，我还有事，可以先走————”
　　他嘴巴动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周围人都看着他，神色有的恐惧、有的紧张。
　　职工慌了，他张开嘴巴努力地要喊叫，但依旧发不出哪怕一丁点声音，他焦急地看着办案民警，喉结蠕动着，嘴巴动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办案民警从他焦急的表情，猜出他的话，他摇摇头说：“对不起，我们都听不到你的话。”
　　职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只觉一阵恐慌。之前只有一位小管家被禁言时，他们还当做是某种精神疾病，没有报警。他们亲眼看到，“一号病例”由于无法和人交流，根本无法工作，不得不请假。
　　私企请假哪有那么好请？
　　也不知道这禁言要持续多久，持续久的话，肯定会丢掉工作。
　　当日，根据警方联系统计，整个公司百分之八十五的都吃了禁言，连没在公司上班，呆在家里的员工，也吃到禁言套餐。
　　知乎老总本人也遭禁言。
　　所有员工和办案民警，都遭到隔离。
　　一旦这种“禁言”蔓延到社会，后果不堪设想。
　　面对此次超凡犯罪，警方抽调了多个工作小组，总共上百人，轮流工作，彻查禁言名单。一连查了三日，面对海量的数据，不得不向上级请示再次增派人手。
　　但知乎总公司，已经全员被禁言。
　　某位魅魔极为生气，一边在电脑屏幕前丢诅咒，边看着主页的禁言，忍不住大喊：
　　“他奶奶的，还不解禁是吗？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肯定是上面的老板压着不给我解禁，禁言禁言超级禁言，给我全禁了！”
　　知乎公司名为帝都智科，远在美国帝都智科创始人之一，在聊天的时候突然说不出半点话，与此同时，另一位高层发现，自己无论怎么样，都无法在键盘上打出一点字。
　　他们不得不试图通过书写来和外界传递消息，却发现，好好的中性笔，写在纸上但写不出一个笔画。
　　最后，经过反复实验。他们只能拿小石子，在地上摆出文字和外界交流。
　　如此风波。
　　远在华夏的梦荷，对此一无所知。
　　在好奇心的趋势之下，她将“花花球”在网上留的痕迹，全部都看了一遍，试图和网上广大的福尔摩斯们，一起分析出事情原委。
　　不仅在家里干。在校园里，她边走着边拿手机看，手指不断地划拉着屏幕，希望能找到新的线索。
　　“啊！！”
　　又一声惨叫，一位男生倒在地上，捂着脚上大拇指，眼角流下泪水，嘴里喊道：“怎么又撞上死逼石头！真是撞了邪了。”
　　这已经是今天第六次碰到了，梦荷把头埋进衣领里，拉紧口罩，收起手机，加快脚步，赶紧回了家。
　　开门、消毒洗手、打开电脑。
　　还是用电脑搜索信息更方便。
　　梦荷在信息如海一般繁多的互联网上，寻找到了一条新流言。
　　“我舅舅说，又有一起超凡能力犯罪，知乎公司的全部人，连老总都说不出话，小管家们全员阵亡！”
　　下面气氛一阵火热。
　　“好死！”
　　“开香槟了！”
　　“如果是假的，我希望它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我希望超级加倍。”
　　“小管家是什么？”
　　“就是权限狗呀。”
　　“好死！”
　　“可笑，你们这群人只敢骂小管家。连畜生都知道兔死狐悲，等你们挨了，看还有谁为你们说话？”
　　“纯路人，小管家死得好。”
　　“啧啧，一个个连房间里的大象都不敢说，我说的吧，是塔呀，整天管制看，把人逼疯了。禁言小管家算什么？根本是找不到重点。他们只是为虎作伥的伥鬼。你们之前一个个骂我50W，现在好了吧，人家没意识到问题本质所在，来害你们普通人了，笑了，这叫什么？....”
　　但这种字行中的优越感，连梦荷都想吃一颗蓝色药丸。
　　不过梦荷没有多相信这条流言。类似的流言，多的是。她见过月球势力版本、讽刺月球势力版本、利维坦超凡实验失败版本、蜥蜴人版本、灵气复苏版本。这些留言各个不同，唯一相同的是，每一条流言下。
　　都会有人宣布，是自己的胜利，是自己推销的意识形态胜利。
　　梦荷跑到知乎上次数多了，才意识到，有一大堆人，说着怪里怪气的话，指点江山，一边指点江山，一边传播流言，以流言为依据，宣誓自己的胜利，再顺便给看不爽的大V泼泼污水。
　　梦荷只知道，他们有统一的名字键政。
　　她本能地避开键政，跑到知乎上，熟练地搜了下花花球的ID。
　　如果不出所料的话，这跑起来像小丑、看起来像小丑、叫起来也像小丑的网络小丑，应该还差两天。
　　这位精通人肉技术的程序员，终究还是打不过禁言。
　　梦荷按下回车键，一搜，熟练地点开花花球的主页，目光扫向熟悉的位置，嘴里说：“还是被封了吗？”
　　但这次，那一行红色的禁言字样消失了，无影无踪。
　　下面动态多了一个问题，梦荷点进去，熟悉的花球球风格。
　　题目是：“如何评价众知乎要骂我的人，可能要面临终生禁言？”
　　下面新长出一个回答，@了几十个知乎id，其中有好几位知乎大V。
　　在每个知乎id下，都有一行真名、手机号和银行卡号以及密码。
　　“真够硬的啊，本王我禁言了知乎全体那么久，终于解禁了，下次就不是半个月禁言了，而是一年。提醒一下，相关公司高层，再有禁言，我就追究你们责任，普通员工禁言半个月，你们至少禁一个月，嫌禁言不够，还有目盲、耳聋、鼻聋等套餐，随机选用。
　　“说正事，本王我残忍、冷酷、狡诈又无情，但今天心情不好，所以想软弱一下，给你们一次道歉的机会。只要上面我@到的人，我给你们24小时的时间，要是我在B站没看到你们弯腰道歉视频，统统享受禁言套餐，标题前面统一写“我对魔王道歉”。
　　“另外，我会在侮辱我的高赞回答点赞人群中，随机挑选一百位幸运儿，体验为期一周的诅咒，从目盲、耳聋、禁言以及漏尿中随机挑选。”
　　梦荷第一反应是，她又在吹牛了，但她想到雷加的警告——自从那日去派出所后，他再也没上线了。她还想到，花花球提前解禁。
　　一个疯狂，但好像又不这么疯狂的想法，浮出脑海，或许这网络小丑，说的都是真话？
　　她本来觉得非常荒谬，只想等官方通报。
　　但她点进评论区，发现下面一圈人在嘲讽。
　　“来了，来了！熟悉的无能狂怒。”
　　一位大V回道：“大家别担心，我君子坦荡荡，真名上网又怎么样？反而是你，真是充满了塞里斯一言堂的臭味，我捍卫我的言论自由。”
　　下边一水的心疼。
　　花花球回道：“我也捍卫我的言论自由，既然我的自由碰到你的自由，让我们打一架，目盲诅咒已发送，为期半个月。”
　　不到半分钟，数个回复嘲笑花花球。
　　还有人抬杠：“呜呜呜，我好怕，请问我如果在23小时59分59秒发视频行不行？B站审核不给过怎么办？”
　　花花球回复：“我话就丢在这，怎么做、怎么理解是你们的事，反正我负责诅咒你们区区凡人便可。”
　　“我是真心道歉，求求你，23小时59分58秒发视频怎么样？讲点道理嘛。”
　　“恭喜你抽到禁言一周诅咒，再见。”
　　下面真是一片欢乐，人们像是见到可爱的猫咪一样，一窝蜂地上去逗花花球。
　　但梦荷觉得，这哪是逗猫咪呀，这分明是逗老虎，老虎张口一口一个，其他人还不知道，傻乎乎地上去送。
　　他们没注意到，之前花花球送出的诅咒，那些人都不再吭声了。
　　梦荷想到一个验证办法，便找到知乎客服电话，打了过去，电话响了几声，有人接电话：“喂你好，这里是知——”
　　声音突然停下，随后电话挂断。
　　梦荷想到什么，连忙点进花花球的主页，主页上多了一行红字，永久封禁。
　　她一身冷汗，肯定是有谁封禁了花花球，愤怒的花花球，并立刻把整个知乎工作人员全禁言了。
　　评论区已经笑成一团，嘲笑着花花球被禁言。
　　这简直是火上浇油，厕所里打灯——找屎呀。
　　梦荷心地善良，连忙打出一行字：“不要骂她！不要骂她！她提前两天解禁！之前被她诅咒的人，都没在回复！她可能是真的超凡者！”
　　可这和群体情绪相悖，没人赞。
　　梦荷便复制粘贴，一个个回答下回复，一个个评论下回复。
　　复制粘贴完之后，她收到几个回复：
　　“绷不住了，小号双簧是吧？”
　　“笑死我了，什么魔王本王呀。”
　　她还收到几条私信，私信更直接：“傻.逼！”
　　“nmsl，我杀的。”

第939章   骗局（一）
　　梦荷只觉自己的好心，挨了群狗撕咬。
　　她气呼呼地用力摁下鼠标左键，把所有网页都关掉，一看时间，不晚了，得去洗澡了。
　　她站起来，走向阳台，自我安慰道，都是网上的事，网上的事。
　　房门打开，梦荷一步跨出房门，又忍不住回来，把门关上。
　　不管怎么说，还是好气呀。
　　她坐在电脑前，继续点开网站，搜索知乎，习惯性地点进花花球的知乎主页里。
　　看着一行红色永久封禁，不知为何，尿意涌上头，她突然想到。
　　花花球说过，要随机挑选高赞里赞同的人，随机发个诅咒。
　　吓得梦荷一机灵，连忙点开自己的动态，一页页查看自己点赞记录。还好，她并没有泡在知乎的习惯，一下找到了点赞的回答。
　　赞数有两千多赞，在知乎里算多了，她连忙取消点赞，网页一刷新，赞数变成了三千赞，回答还更新了。
　　“惊了，知乎小透明一起床就发现有三千赞，受宠若惊.....”
　　一张花花球永远封禁的截图。
　　“我劝你呀，有病看病，别整天在网上搞暴论，对身体健康不好。”
　　梦荷又刷新了下界面，点赞数还在上涨。
　　她本想发言告诫大家，但看着右上角红色的信息提醒点，不知道点开有多少人在回复里骂自己，又有多少人直接私信骂人。
　　她便冷下心来，用力一按退格键，将打好的警告，全部删掉。
　　说来奇怪，那股尿意来得快，去得也快，一下便消失了。
　　...
　　...
　　“厕所，厕所，让一让，我要去厕所。”
　　繁华商场，一位三十岁、衣着体面的大叔，夹着双腿，在街上快步走，将路上行人推开。
　　他脚一滑，脚一下狠狠撞上旁边不锈钢扶手。
　　“咚！”
　　一声闷响，整个扶手都在震动。
　　“嗷。”
　　这位衣着体面的大叔跌倒在地，小脚拇指刚才狠狠撞上扶手，这痛苦令他双眼通红，眼泪滴落。
　　周围人下意识看向他。
　　体面大叔体内尿意暴涨十余倍，他哪怕动用一切能动用的肌肉，对在尿管里狂涌的尿意围追堵截，也无济于事。
　　宛如消防水栓打开了，尿液冲刷着他内裤，他西装裤中央，水晕扩散，还有尿液透过衣料飞溅而出。
　　一股骚味扩散开来。
　　几位年轻时尚的女人，捏住鼻子一脸嫌恶地快步走开。
　　“好恶心。”
　　一个小伙子拉着自己女朋友的手快步离开。
　　但后面更多人的停下，寻着味过来看发生了什么事，或好奇、或恶心。
　　数个智能手机对准了他。
　　体面大叔连忙爬起来，朝厕所冲过去，双手捂住脸，一路滴着水。
　　在商场下方，奶茶店。
　　一位正喝奶茶的女大学生，突然伸出手，摸摸自己眼睛，喊：“是谁关灯了吗？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
　　....
　　....
　　梦荷坚信，知乎花花球不是小丑。不知为何，这信念在别人骂她之后，更坚定了。可能是潜意识里觉得，如果自己错了，那别人骂对了，自己就更丢脸吧。
　　她在B站一直搜索着“我对魔王道歉”这几个关键字。
　　一个标题名为“我对魔王道歉”的视频，出现在b站上。
　　梦荷心定了些，她打算要用这视频做证据，向那群无故喷她的人证明，自己没错。
　　她立即点进去，点开视频。
　　跳出来的，却是花花球的头像，随着音乐，不断用ai声复读着花花球的各种暴论。
　　“本王我从没开挂！”
　　喊这句的时候，跳出来的，是人肉来的花花球“真人”照片，其中又惨杂什么一位酷似希特勒的人，猛拍桌子的形象。又徒然插入，一个男子的惨叫声。
　　梦荷一看视频分类，鬼畜分类。
　　下边评论区一下来了十几个评论，内容整齐划一：“第一。”
　　第一个所谓“道歉视频”是鬼畜。
　　梦荷一下无语了，她看着视频播放量，从三位数到四位数之后飙升到五位数，这个过程不过才一个半小时。
　　她一直看着，连房门外妈妈叫她去洗澡了，她都不去。
　　梦荷眨眨干累的眼睛，回到知乎。
　　跑回“如何评价...”的话题。
　　发现高赞第一的回答变成：
　　“本人现在隆重地向花花球先生道歉，对不起，希望你能原谅，原回答已删。”
　　第二回答变成：
　　“原回答已删，对不起。”
　　第三回答变为：
　　“魔王大人对不起，恳求大家不要再赞了。”
　　这齐刷刷的对不起，反而让梦荷觉得有些惊悚。
　　她刷新了一下网页，一个新回答跑到了第一，是一个匿名回答：
　　“诅咒是真的，诅咒是真的，诅咒是真的，重要的事说三遍。”
　　这句话下，插了一个截图，是一个回答，点赞数三十二，评论数是五十六，回答内容是：“不要骂她！不要骂她！她提前两天解禁！之前被她诅咒的人，都没在回复！她可能是真的超凡者。”
　　梦荷一看，这正是自己之前的回答。
　　“我刚才还黑了这答主，她没说错，花花球可能是真的超凡者，我刚才被诅咒了，眼睛什么都看不到，现在字都是我口述，叫朋友帮打的，大家千万不要乱赞。该道歉的去道歉。”
　　梦荷心里莫名有些痛快，但一下，又升起某种负罪感。
　　她点开评论区，下面评论区可以说是一副惊慌的模样。
　　“真的？”
　　“不可能，像他这种装女人的人妖**丝，怎么能获得超凡能力？老天没眼了。”
　　“大家快把赞取消吧。”
　　“骗人，肯定是骗人的。”
　　“她是不是说，只要在哪里发道歉视频就可以了。”
　　“我刚才还骂那答主是傻.逼，这下我傻了。”
　　就在梦荷全程围观舆论变化时。
　　“已经查清楚，花花球真名万子琪，这是他的IP地址，他是实名注册。”
　　这结果有些出乎意外，技术科的人在查之前，本来已经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因为根据调查，对方是程序员，八成知道一些绕开、避开监管的办法。
　　例如，某位程序员使用各种手段，在网上肆意发超敏感言论，本人在境内，十年了，还不知道他是谁。
　　但没想到，居然那么顺利，对方直接用实名注册拉宽带，只需要问一下营业厅通讯地址就行了。
　　“记住，要轻抓、轻捕，千万不要伤到对方。”
　　“是。”
　　天府市。
　　市警局里，民警们紧急集合。
　　带队的队长，说：“记住，轻抓、轻捕，不要伤到犯罪协议人。”
　　“是！”
　　“根据情报，对方能把人弄聋、弄瞎、说不出话，所有人尽快抓捕，动作麻利点。”
　　“是。”
　　“出发。”
　　几辆车载着便衣警察们，直接开往姬玛在天府市的出租屋。


第940章   骗局（二）
　　负责处理全国超凡案件的，是成立才一月多一点的工作领导小组。
　　他们远在1792公里帝都，专门负责处理超凡案件。
　　其成员来自各部门一二把手，为了能协调各部门协作。
　　其中领导小组组长，一脸疲惫，忧心忡忡。之前，众人民主会议讨论结果为：
　　“对于超凡者犯罪分子，要坚持轻抓、轻捕...”
　　“...处理上一般从宽。”
　　这个结论，工作领导小组组长是赞同的，为了说服其余人，他还花了不少口舌。
　　根据对第一位超凡者的调查报告显示。其觉醒的超凡能力，对本人性格无影响，也没什么恶性危害性。
　　再考虑到，短短一个月之后，社会上又出现第二位超凡者，露面的就有两位超凡者，那暗处觉醒的超凡者又有多少个？未来还有多少超凡者将会觉醒？
　　新的时代，是否又会到来？在这新旧时代的转折点，能否处理好超凡者的问题，十分重要。
　　谁也不想看到，凡人和超凡者互相攻击。以“生产队的驴”为例，尽管他的超凡能力，杀伤性很低，但其无法防御的特性，就能扰乱社会秩序。
　　谁敢打包票，未来的超凡者会不会觉醒比这更可怕的超凡能力？
　　示范作用很重要，如古人千金买骨。必须要公开、让整个社会知道，国家并不会因觉醒超凡能力，而对他们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时。
　　事实上，工作领导小组还在讨论，该给“生产队的驴”什么待遇。
　　当整个社会，都知道“生产队的驴”受到的优待，那些暗处的超凡者，才会放心的露头出来。
　　而且，有了“生产队的驴”作为参考。
　　工作领导小组认为，万子琪危害性最多比“生产队的驴”高半档，属于那种侮辱性极强、传播途径诡异、极难及时掐灭，但实质伤害性很低的超凡能力。
　　根据“两轻一宽”，因此先作出拘留逮捕的决定，至于审判？反正是不可能会关进牢里。尽管实质上，万子琪的禁言给帝都智科公司带来不少损失——高层被禁言了，和公司大脑遭麻痹没有多少区别。
　　工作领导小组的组长一点都放心不下。
　　不知道远在天府市的当地公安机关，是否领会了“两轻一宽”精神，要是中途出个岔子，拿出枪什么的，又恰好走火的话...不知道要给未来的战略，带来多少麻烦。
　　也不知道，那万子琪是否有别的超凡能力？能爆炸的那种。如果在抓捕时，死伤多人，当地公安机关是否能沉住气？之后对社会的影响，又怎么处理？人民群众肯定会对超凡者恐慌。
　　工作领导小组组长越想，两天没睡的大脑，一阵发疼。
　　哪怕万子琪超凡能力，只有目前表现的那样，通过网络诅咒他人。虽然杀伤力很低，但要是他直接诅咒以那位大人为核心..
　　工作领导小组组长想都不敢想。
　　他踱步来回走。
　　越走越焦急，小组组长开始后悔，或许自己太匆忙。
　　两小时前。
　　他们下令解禁、禁言万子琪，以验证其是否是超凡者，刚验证完没多久，便下令当地警局将其逮捕控制。 
　　太急了，真是太急了，他好想看现场直播，但因为太急了，所以仓促间，没时间准备这些。
　　在工作领导小组组长踱步时。
　　二十几名便衣警察已经控制了周边，他们都是紧急抽调来的老民警。小到为老奶奶找狗，大到端掉偷车、贩毒团伙。
　　论“炸掉门、丢炸弹、顶着防弹盾冲进去，后面一群拿着短突的兄弟鱼贯而入”，他们当然不行。
　　但要论隐蔽执法、伪装欺骗犯罪分子，他们比轰轰作响的直升机、喜欢俯冲丢下核弹的先进战斗机和拿着突击步枪一阵狂扫的士兵，可擅长多了。
　　尤其是打头阵的李队，他有信心，能领着队里的人，在不惊动猫的情况下，围住犯罪分子的院子。假扮成几对情侣在公园抓住犯罪分子。
　　整栋楼已经封锁完毕，甚至还考虑到目标吓得跳窗的情况。偷偷地安排人，手里拿着蹦床，准备接住目标。
　　李队一边在脑子里复习自己是否有纰漏的地方，一边和几位老民警一起，走到万子琪的出租屋门前。
　　出租屋是防盗门，很厚实。强行打开的话，要是用炸弹来得快，否则只能用破门锤锤烂。
　　但上级要求他们，要在不吓到目标的情况下，以最快速度逮捕万子琪。
　　这要求，在李队的职业生涯里，操蛋程度能排上前十，但李队现在很有信心。
　　他压低声音，对警务通低声说一句：“准备完毕随时可以逮捕。”
　　经过层层转达。
　　一条现场汇报，通过电流和光，跨越1792公里，变为声音：
　　“各小组已准备完毕。”
　　听到这消息，工作领导小组组长深吸一口气，说：“我来亲自打电话劝他。”
　　先礼后兵。
　　他亲自拨打了万子琪的手机。
　　他已经做好被禁言到，只能摆小石子和外界沟通交流的心理准备。
　　这对他这种人来说，是莫大的伤害。但谁叫他是组长？
　　“嘟~嘟~嘟~嘟~”
　　每一个嘟声之后，都可能跳出一句陌生的男声，这代表着事情可能会朝不确定方向前进。
　　工作领导小组组长，准备用和孙女说话的口吻，和万子琪好好沟通。
　　“对不起，你拨打的号码无人接听...”
　　悦耳的女声传来，工作领导小组组长悄悄松口气，他又拨打了几次，拨打了整整六次，张开嘴巴说：“无人接听。”
　　“听到你说话了。”
　　确定没有遭禁言诅咒后，工作领导小组组长整个人放松下来说：“可以了。”
　　电流和光，再度穿越1792公里的距离，最后变为警务通上的声音：“动手。”
　　李队掏出他能快速解决眼前防盗门的精致玩意——一把从房东那拿来的钥匙，递给身边的老民警，后者直接插锁孔，钥匙一扭，没有反锁，防盗门打开。
　　李队第一个冲进去，手里拿着警察证喊道：“人民警察！”
　　同时网络直接切断、基站切断信号。
　　有人拿出银晃晃的手铐，没有民警带武器，他们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双手以及经验。
　　远在1792公里之外的工作领导小组组长，得到确定的消息：
　　“逮捕成功，无人伤亡。”
　　工作领导小组组长再也绷不住，他坐在软背椅子上，深深地陷进去，长长吐了一口气。


第941章   骗局（三）
　　当成功的消息传来，整个会议室压抑、着急的气氛一扫而空。
　　哪怕是经验丰富的官僚们，此刻也忍不住交头接耳，整个会议室充满嗡嗡嗡的谈话声。
　　工作领导小组组长放松了一会，又马上绷直了身子，站起来说：“请督促地方贯彻“两轻一宽”，不要太吓住年轻人。”
　　“早已经有预案，这方面我们相信天府市公安。”
　　“很高兴能和你们共事，同志们我们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一段落，离画个圆满句号，还有几步要走，但现在一切都往好处发展。”
　　哪怕工作领导小组组长两天没睡，脑子昏困，但一想到捕捉到了万子琪，他脑子又重新兴奋起来。
　　“报告，这里是目前为止所接到的报案，经过警察同志们筛选，认为都是和万子琪能力有关。”
　　工作领导小组组长接过一沓白白的复印纸，翻阅着。
　　上面已经有人为他概括统计好了。
　　目前来看，万子琪的超凡能力传播媒介疑似互联网，有极大可能获取对方信息、令对方漏尿、禁言，并且从持续时间和发动频率来看，他能力比“生产队的驴”高一档有余，这推翻了根据旧情报得出的结论。
　　他手指在禁言这两个停下。
　　虽然万子琪的超凡能力，对人身杀伤力低。但是对一个组织杀伤力颇高，想象一下，要是国家高层、公司高层...一切做决策的人，都必须采用摆石子进行交流。
　　那未来得多恐怖。
　　工作领导小组组长长吐了一口气。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万子琪能作为一件好武器，威慑国家。而是社会的不稳定大因素又少了一个。
　　根据和“生产队的驴”沟通交流经验，争取到万子琪的主动配合，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
　　想到这，工作领导小组组长忍不住想到十几年前看的好莱坞大片，他想不通，里面的阿美瑞卡政府，为什么动不动就要对超凡者动枪、动炮、动飞机？
　　把军队开到都市里准备作战，还开火了，这影响远比放任超凡者还要大。大家都无怨无仇，何必见个面都要打死打活？坐下来好好谈谈不行吗？
　　某位组员站起来，微笑说：“如果以这两位超凡者为典型宣传，社会上一定会有更多的超凡者，主动投效党和国家，为人民服务。”
　　工作领导小组组长听到后，本来脸色暗沉的脸，一下红润起来，他说：
　　“我们去看实时录像吧，假如万子琪想和我们通话，我们也要亲自交流，以表党和国家的诚意。”
　　...
　　...
　　帝都、天府市的风波，并没有影响到1951公里之外的魔都。
　　魔都一派出所民警正值夜班，他是新时代的年轻人，对封建迷信报以鄙视态度。
　　刚才他就故意违反民警忌讳之一。
　　他要值夜班前，对同事说：“今天忙不忙呀？”
　　同事的好脸色，一下凝固了，气呼呼的说：“你今晚出警要出个够。”
　　但事实证明，封建迷信是脆弱的。
　　夜班值到现在，什么事都没有。
　　年轻民警刚要打了哈欠，110报警中心便转了一个电话过来，说是一位女性报警，事关超凡能力犯罪。
　　前几天上面下了文件，要求各部门关心玄乎的超凡能力犯罪，还总结了几个特点，离奇性、网络传播性等。对所有可能涉及超凡能力犯罪的，都要出警调查清楚。
　　只是一次出警而已。
　　年轻民警安慰着自己，和自己的搭档坐着电动警车，直接开向报警人的家。
　　门一开，一张眼睛红肿的脸便出现在门后。
　　是方诗筠。
　　“民警同志，你们终于来了。”她带着哭腔说：“前段时间，我前男友对我使用超凡能力害我，把我赶出我的家差点在外面冻感冒，还骗走了我的六百万。我报案，差点被扭送到精神病院。”
　　年轻民警愣了楞，见到方诗筠身后的摄像头，立即明白是什么回事，他一脸严肃，问道：
　　“这位女同志，你有什么困难，请和我们说，我们人民警察一定会为你解决。”
　　方诗筠连声道谢，当然摄像头没关，请两位民警进屋，控诉前男友有暴力倾向，家暴自己，分手后，他用超凡能力摆弄玩弄自己，不仅**了自己，还连同江湖骗子，前后骗走她六百余万。
　　说到这，方诗筠哭了出来：“他做假新闻，骗我他已经死了，是个鬼。我没想到，他这个人那么恶毒，他以前说过，还要永远对我好的。”
　　此时此刻，梦荷正在熬夜“网上冲浪”。
　　她现在想看历史转折时刻的众生相。
　　知乎上一切和花花球有关的回答、问题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贴吧上的也是。
　　一股无形的力量，轻而易举地将花花球存在的信息，抹除掉。
　　梦荷猜测，国家早就盯上了花花球——或者叫万子琪，为了是不打草惊蛇，所以没第一时间，将他在网上的一切抹除干净。
　　现在动手，说明一件事。万子琪很可能被抓了。
　　什么嘛，什么超凡者在国家力量之前，和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
　　梦荷心里轻松了不少，她打开B站，搜“我对魔王道歉”。
　　“神秘力量”抹除了，但没抹除干净。
　　之前的鬼畜视频还在，播放量第一，排名也是第一。点进去一看，视频一播放，便跳出数行整齐划一的弹幕。
　　向勇者致敬！
　　流动弹幕里清一水飘着英雄、屠龙少年、勇者等词。
　　稍微了解了下，梦荷才明白，原来是B站用户们，赞扬UP主对某无耻、丑陋又心胸狭隘的超凡者，发起无畏进攻。
　　UP主亲自评论：
　　“感谢大家支持，UP主目前无大恙，暂时没受到诅咒。我本来是想做个视频开心开心，没想到对方是真的超凡者。但我是绝对不会删视频，不向黑恶势力低头！”
　　评论区下高赞评论一：
　　“up主小心，那个和之前卖药哥一样，是超凡者，知乎那边已经有很多人道歉了。”
　　评论区下高赞评论二：
　　“up主别担心！我们支持你，不要向他低头！支持的人点个赞吧。”
　　下面回复：“逼乎那群小布尔乔亚笑死我了，才几分钟，一个个行法国军礼。”
　　评论区下高赞评论三：
　　“路人近在咫尺，他嘴巴张到最大，但什么话都说不出....听说有个研究生，因为在网上批评了下那花花球，被诅咒了，他身子又有慢性病，晕倒跌在地上时，因为说不出话，错过了抢救的最佳时期。”
　　下面回复：“太可恶了，这是故意杀人罪吧！”
　　下面回复二：“不判死刑，说不过去！”
　　梦荷看着下面人，群情激奋讨伐万子琪，颇有一种讨伐魔王的感觉。
　　她点了几个让人小心的赞，退出视频，回到搜索页面。
　　搜索页面有几个播放量少得可怜的视频，梦荷点进去，看了几眼，全都是真正在道歉的视频。
　　有一个播放量比较高，是以道歉为名，疯狂阴阳怪气整活。
　　梦荷眨了眨干燥的眼睛，准备刷牙洗漱睡觉。
　　万子琪在网上掀起的风波，大约也就那么大了。他太嚣张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再过一个星期，网络会“遗忘”掉万子琪。
　　在要彻底离开电脑前。
　　梦荷有点依依不舍，她下意识点进了微博，看看有什么新信息。
　　多了个热搜。
　　“控诉前男友万子琪卑劣行径。”
　　梦荷点进去一看，两天前的小作文上了热搜。大致内容是，万子琪前女友控诉万子琪是渣男，浪费自己青春，是妈宝男、处女情结迷恋者、家暴男。
　　博主忍不住，和万子琪分手。
　　他却用超凡能力，装神弄鬼，霸占自己的家，联合江湖骗子骗走自己六百余万，还要把自己送进精神病院里关一辈子。
　　作文字数长达数千字，文笔感染，看得同为女性的梦荷共情生气起来。
　　“他一直骚扰我，我半夜睡不着，刚才才见到，他在男乎自爆，才知道他是超凡者，姐妹们，我连夜报警，上次我报警，差点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梦荷气呼呼道：“警察真是太不负责了。”
　　键盘敲了一小时，和众多姐妹安抚博主，再四处转发帮她扩散后。
　　梦荷再也撑不住，洗了把脸、刷牙睡觉去了。
　　几乎是与此同时。
　　在帝都知乎总公司。
　　进驻到总公司的民警们，在得到“成功抓捕”的消息后，已有说有笑地离开。
　　失去说话能力的小管家，留守公司，吃完了夜宵外卖后，他的家离公司很远，准备在公司住下。
　　“你想不再被禁言了吗？”
　　神秘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想的话，那就打开电脑，把我花花球解禁，否则你永远禁言吧。”
　　小管家张张嘴，却说不出半电话。
　　他沉默一会，真是受够了做哑巴的生活，没有沟通能力，他一个大学生除了去工地搬砖还能做什么？
　　小管家解禁了知乎花花球。
　　在胜利前夜，没人注意到这小小的不对劲。
　　同时，也没人注意到，李队和一行民警们有什么不对。
　　真正的李队现在按捺不住怒气，用力踹开出租屋的防盗门，门外并不是楼梯，而是另一个出租屋，摆设一模一样。
　　他们打开窗户，窗户外是另一个出租屋，也一模一样。永远都是同个出租屋，似乎他们被困在一个由出租屋组成的迷宫里。


第942章  骗局（四）
　　审问很顺利，万子琪很配合，一切都像是在做梦。
　　工作领导小组组长，第一有种现实在做梦的感觉，他面色红润，似乎已经好好睡了一觉。
　　在他人劝说之下，他老老实实躺在办公室的老行军床上睡，这是他的习惯了。他睡得很死，睡前吩咐其余人不要打扰自己。
　　同时，信心十足的官方，在经过短暂地商讨，认为现在可以公开部分消息，安抚一下民众。
　　自从上次“生产队的驴”被捕之后，整个社会不仅表面在讨论关于新时代到来的事情，表面看上去不温不火，是因为国家机器一直在维持一个度。
　　党内关于超凡时代到来，已经讨论了不知多少次。国际上根本瞒不住，只是没有得到第一手消息。
　　有了万子琪，许多决策者相信，新时代的线头如今握在华夏手中，很有可能一个不亚于工业革命的时代开端，即将来临。
　　智库宣称，在未来现在的一切秩序都将颠覆，唯有能正确和超凡者打好交道的政体才能存活下来。
　　饶是如此自信，官方公告还是在万子琪被捕的一天后，发出。
　　蓝底白字，非常简洁。
　　“....超凡犯罪嫌疑人万某（知乎id花花球）因涉嫌伤害他人而被捕...”
　　见到电脑屏幕上这一行子。
　　方诗筠忍不住笑出声，她赌对了，果然和她预想的一样，万子琪势必会遭逮捕。
　　她熟知万子琪的知乎id，在知乎上见他又蹦出来时。方诗筠立即意识到自己被骗了，普通人可能会大发脾气，随后看对方是超凡者，忍下来。
　　但方诗筠不是普通女人，她敏锐地察觉到，这是出手的最好时机。
　　只要能引起网上舆论广泛同情，那么她能有整个社会的力量，她若收到诅咒，那更能引起社会广泛同情。
　　现在万子琪又被捕，倒是省了她受苦——她本来做好在记者摄像头之前，用石子继续控诉万子琪。
　　她站起来，喝了口奶茶，幸福地望着四周的房子，不是一般的房子，是魔都好地段的房子。
　　万子琪骗走了自己数百万元，她差点就拿不回来了，那可是能在魔都买房子的钱。
　　她的微博转发量，正蹭蹭上升，原因不出意外，在国家官方发布消息后，许多人都想到了她的控诉。
　　方诗筠现在不担心拿不到钱，闹了那么大，不是万子琪给钱，就是国家发钱补偿。
　　她坐在椅子上，想了想，把那天在外面流浪一夜后回家，一脸憔悴的自拍照以及家里乱糟糟的照片上传，又写了一篇感人的文，还顺便将自己的损失加了一百万。
　　在短短几个小时，各大论坛都看到了她的文章，群情激奋，这个群字可能包含上千万的人，若加上同情者、心生恻隐之心的人，恐怕将近半个亿。
　　方诗筠的感觉没错，这出手时机正好。
　　关于新时代、超凡者的话题，网上已经讨论了整整一个月。这事情，又是第一件贴近人们生活，超凡者罪犯与凡人有矛盾的事情。
　　对于新时代到来的焦虑、对于自己可能会成为人下人的恐惧、对超凡者的愤怒等等，汇合在一起，形成一股强大的洪流，足以将任何一个人击碎。
　　这股情绪，在越来越多“花花球”言论和其受害人控诉挖出来后，如同浇灌汽油的干柴堆，熊熊燃烧。
　　官方根本删不过来，机器删帖，人们迅速用代称指代整个事件，不仅没有控制群体情绪，反而让它发酵得更厉害。
　　“...会主义站在超凡者老爷这边！”
　　“..还不明白吗？我们屁民只是燃料，干活的畜牲呵呵。”
　　“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快先练习叫魔王大人好。”
　　他们以方诗筠所写的文章为代表，四处转发，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这一切，姬玛还没看见。
　　暂时还没有。
　　她正在打通关节，正和虎牙、斗鱼等直播平台的人亲密沟通，她直接绕过领导层，和那些实际上能决定谁直播，谁推荐的人详谈。
　　他们都很乐意为姬玛办事，一分钱不收，也只是消耗了姬玛的一些魔力。
　　“对对，就是这样。”姬玛放下手机。
　　以李队为代表的警察们，还在徒劳地转圈圈，他们神情严肃、眉头皱在一起，不时还吃一片薯片充饥，那是姬玛从楼下小卖部买来的。
　　李队和他的同事还在寻找着出去的路，殊不知他们早已被姬玛放出迷宫，又丢进用谎言编织的迷宫之中。
　　如今正在冰柜前团团转呢，冰柜中万子琪的尸体无神地看着外面。
　　抓捕的万子琪自然是假的，连抓捕万子琪的民警也是假的。
　　这个小小骗局，已经为姬玛带来可观的谎言力量，当真正的骗局完成时，不知道自己又将会收获到多少谎言力量？
　　是否会产生质变？
　　姬玛心里充满期待，不过她更期待的，是来自于千万凡人的痛苦，痛苦将转换为魔力，她需要海量魔力在地球开拓出梦境。有梦境之后，她才能发挥自己的全部保命技能，才能使用新技能。
　　“镜头往左边，再左边，对，就是这样。”
　　姬玛指着天花板上的摄像头，以谎言能力影响对方，调整角度。
　　开始她的表演之前，姬玛上了个网，没有意外，见到方诗筠写的控诉，她撇撇嘴，只觉方诗筠为了四百万还是五百万来着，就那么拼命，属实可笑。
　　她随便一句话，林枫就转来五百万，而万子琪和方诗筠，就为了四百万，争得你死我活的。
　　姬玛虽然不放在心上，但并不代表她是大度的人，她关掉网页，吹着口哨，走过绕圈圈的民警身旁，在衣柜里翻了翻，找到写有方诗筠三个字的酸菜坛子，拿起来，猛地砸向地面。
　　此时，远在魔都的方诗筠，突然捂着脑袋，痛苦地从椅子上翻向地面，手肘打倒电脑桌上的奶茶杯。
　　之前抽取的殴打记忆，一下全涌进她脑子里，她如同再次经历过那噩梦般一夜般，双手抓住脸，惊恐地大叫大吼着。
　　放假了。
　　梦荷在小区里散步。
　　虽然方诗筠的遭遇，让梦荷很气愤，但想到今天早上看的警方通报，她又觉得挺解气，她相信国家能给一个公正的判决。
　　她边走，边玩手机，发现知乎本来已永久禁言的花花球，突然复活了。
　　花花球在知乎上建立了一个问题。
　　“大家这一天玩得开心吗？本魔王今天要好好算算账咯。”
　　问题的本人回答下，她发了个视频。
　　花花球好奇，但在点开播放键之前，她去小区花园找个阳光好的地方，旁边有小孩玩耍，在一个完全不阴暗恐怖的地方点开视频。
　　视频是监控摄像头视角，可以看到，几位赤手空拳的民警，推门而入。一位民警手持警官证冲进来，大喊：“人民警察！”
　　而房大厅，电脑屏幕亮着，一艳丽高挑的女性，坐在电脑椅上，她的背影不在画面中心，却有着莫名魔力，一下吸引住花花球的目光。
　　那背影长着犄角和翅膀还有一条甩来甩去的尾巴。
　　她忍不住伸出手，触摸着那背影，视频停下，梦荷才回过神来。
　　喜欢玩跑团的梦荷，一眼看出，这背影和各类游戏里的魅魔形象，非常吻合。
　　这时旁边几个小孩互相追逐，他们因为不能玩手机，而跑到梦荷身边，看着梦荷玩手机。
　　梦荷点了继续。
　　视频继续播放。
　　民警们理论上看到了坐在电脑椅上的魅魔，但他们似乎又没看到，因为他们只是在原地踏步走，一个又一个走向房间的冰柜，消失在冰柜之前。
　　视角拉近，能见到冰柜中，冻着一具尸体，尸体脸上已有层薄薄白冰。
　　梦荷看得很眼熟，仔细一看，不禁脱口而出：“万子琪！”
　　万子琪的真人照片，不知道多少人看过、诅咒过。
　　梦荷顿时只觉心脏一停，超凡者不是万子琪，那是谁？
　　那长得像魅魔的女人，又是什么？
　　为什么警察突然消失？
　　万子琪不是被逮捕了吗？
　　视频一黑，再次亮起时。
　　魅魔那张艳丽的脸几乎占据半个画面，梦荷不禁心跳加快。
　　“这几天所有的诅咒，都是我诅咒的，可怜的凡人们。”姬玛微笑道：“一切诋毁我的人，都将收到诅咒。话说，我有个惊喜。”
　　魅魔对着屏幕外，所有看视频的人笑道，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
　　“你们都被我诅咒了哟，别灰心，所以看过我言论，玩我梗的人，都被诅咒了，现在我给你们凡人一点小小的惊喜，认识一下你们的地位。”
　　魅魔抬起手指，打了个响指。
　　周围忽然安静下来，梦荷听不到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吵闹声，梦荷抬起头，看着他们，他们互相张大着嘴巴，却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
　　梦荷张张嘴，试图喊出声，也无法发出半点声音。  梦荷呆在原地，一时头脑宕机。
　　周围安静得可怕，没有一点人声，只有远处传来的阵阵喇叭声，声音是如此的凄惨，像是绝望的人在哭嚎着，也像是人类的末日。


第943章  骗局（五）
　　这一时刻，在华夏至少有六千多万的人，张口说不出话来。
　　他们中许多人，仅仅是看过姬玛的言论，便有诅咒潜伏在身子上。
　　人数还在不断攀升中。
　　整个社会，陷入迷茫、惊慌和慌忙之中。
　　国家机器各个层级一度失灵，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该怎么办？他们面临的是人类历史上，第一起大规模诅咒传染袭击。
　　在事实上，华夏部分地区陷入无政府状态，但没发生“零元购”活动。
　　许多人回到家，部分地区领导人有魄力的，直接通知停工停学。惶恐不安的人们回到家里，望着窗外，焦急而害怕的等待着通知，又或者是等待着宣判。
　　新时代的到来，以一种残暴而巨大的力量，鞭笞在每个人的心灵。
　　当网上的流言，从屏幕中跳出来后，扼住人的喉咙时，没有谁再把软绵绵的流言当成耳边风。
　　网上，姬玛还在继续说话。
　　她的视频发在各类直播平台，以及知乎上。
　　她很喜欢知乎，因为她觉得知乎的氛围很适合她，三观和她差不多，在里面发言很舒服。同时，她也认为知乎里用户，大多都是心灵脆弱之人，像是失去所有力量的自己。
　　她在屏幕后，眨眨了右眼说：
　　“本王温馨提示，我既能让你们发不出话，也能让你们心脏停止跳动。要不我们玩个游戏，所有让我不高兴的人...”
　　服务器一度满载，某平台的服务器直接宕机。许多人忍不住舔舐着屏幕，但更多人提心吊胆，目光却离不开。
　　她抬起手，五指虚握：“让心脏停跳十分钟怎么样？”
　　说罢，那涂有红指甲的手，微微一握。
　　某位鬼畜区up主，突然在电脑前按住自己胸口，头扬起来，脸色扭曲，蹬着双腿。他只觉得一只手正握住自己心脏。
　　各种微博、贴吧、知乎、B站..等等的喷子，他们或是学生，又或是已有一对子女的父母，都捂住胸口，脸色发青。他们唯一的共同点是，辱骂过姬玛，只是辱骂的方法不同。
　　姬玛也只握了五六秒，便松手。
　　或是考虑到人活着，才能提供痛苦力量。又或者是害怕，一旦乔治过来——虽然是小概率到不行的事件，自己难逃一死。又或者是出于理智，自己真的没必要要人生命。
　　和平时期久了，人们对生命无比看重，但如果杀的人多了，人们会渐渐轻视生命，到时候又得用更酷烈的手法，来赚取痛苦。
　　显然，这是合乎逻辑的，因此与某位连妈都杀的正义圣武士没半点关系。
　　姬玛说服了自己，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
　　“你们不是很喜欢自称为畜牲、草民又或者奴隶什么的？现在我告诉你们，你们将要回归自己的地位，侍奉我。能有幸侍奉我如此美丽的魔王，是你们凡人痛苦中的幸福。
　　“但我知道，你们也只是嘴上说说，本质上想是哭闹的孩童，索要更多好吃的，真要去当畜生当奴仆，一个个会急着跳脚。
　　姬玛舔了舔嘴唇：“所以，蚂蚁们抱团在一起和我战斗吧，看看你们能撑住我多少脚。”
　　此言一出，不知击碎了多少人心中仅存的幻想，他们之前幻想着，姬玛的内心和她外表一样美丽。只不过有某种难言之隐，暂时让她显得那么邪恶。
　　但显然她的犄角、翅膀和尾巴，都不是摆来好看，她是恶魔，本性邪恶。
　　有人忍不住，张开嘴巴发出无声的尖叫。有的人痛哭流涕。某个大学，操场上聚集满了哭泣的学生，一片慌乱，荒诞的情绪传染了每一个人。
　　“砰！”
　　一辆小车狠撞中小区大门。
　　将梦荷从难以接受的事实里惊醒，她扭过头，看着变形的小区大门，望着血红的太阳，不由得自言自语：
　　“这是人类的末日。”
　　当工作领导小组组长，在一阵推搡之中醒过来后。
　　他以为自己在做梦。
　　尤其是在看过报告、看过录像后，他更坚定自己是在做梦。
　　屏幕里播放着审问“万子琪”的视频，他如果没看过原视频，还真不知道是在审问万子琪。
　　因为小黑屋里，椅子上没有人只有空气。
　　但审问员一本正经地在审问椅子上的空气，审讯完毕后，两位民警甚至还扶起空气，带空气离开。
　　好像椅子上真的坐一个人似的。
　　不过除此之外，一切一切，都和工作领导小组组长记忆中的视频一模一样。
　　花了二十几分钟，工作领导小组组长不得不接收怎么一个事实，他们通通都中了障眼法。
　　下至基层民警，上至他，没有人发现这仅仅是个骗局。
　　没有一个人发觉万子琪不过是一团空气而已。
　　工作领导小组组长当机立断：“封杀！立刻封杀她！”
　　但效率奇低。因为在当下混乱的局面中，由一个个人组成的国家机器，陷入了迟钝。国家机器再大，做事的还是一个个具体的人。
　　魅魔现身，她在网上整整发表了大半小时的暴论后，才遭封禁。
　　有关部门紧急找到胆敢封禁姬玛的人，直接闯入公司里，将魅魔给封禁、封杀。
　　但为时已晚，晚透了。
　　姬玛肆意散播自己的言论，言论很吓人。她居然还很有耐心的和众网友交流，姬玛只是把人诅咒哑巴，没剥夺他们上网吹水的能力。
　　毕竟不这样的话，那些网友们又如何分享自己的痛苦呢。
　　有的人直接辱骂、咒骂姬玛，成千上万，刷满弹幕。姬玛只是微微一笑：“李柒、王鸿——等一万六千多人，现在全部享受随机诅咒套餐。”
　　有的人漏尿、有的人脸上挨一巴掌、有的人直接瘫痪在床上。
　　“魅魔姐姐，大家有得谈，只要你和我们合作，我们会给你提供你所有想要的。”
　　“我从不打工。”姬玛露出迷人微笑：“法律只是束缚不能违法或不敢违法的人，我既然身怀伟力，又为何赚血汗钱？”
　　反正，等全网都看不到姬玛的时候。
　　她的言论，足以将最乐观的人，心生失望，去学手语。
　　同时，海量的人听到言论，心生绝望等痛苦情绪。
　　姬玛关掉电脑，挥手进入到虚无的“梦境”里，这地方还没梦境。
　　海量的痛苦从四面八方涌来，姬玛举起双手，痛苦化为魔力，魔力化为她手中的光芒，照亮了虚无，在光芒之下，黑白两色的梦境，迅速蔓延...


第944章  骗局（六）
　　姬玛现身一个半小时后。
　　为避免可能存在的远程诅咒打击。
　　工作小组们全部紧急转移到掩体中，掩体许久未用，冷战时期建立，是为了防止核大战。
　　空间狭小、空气流通由通风机负责，且谁也不敢保证能防止诅咒打击。
　　一位年轻的秘书立正：“报告，这是最新概括好的言论。”
　　整洁的复印纸发到工作领导小组组员手上。
　　看着复印纸上的印刷黑字，众多领导面色复杂。
　　明知对方言论能传播所谓诅咒，但他们这些做决策的，却不能不看，尽管这些言论是经人概括过。
　　“啪！”
　　一位有多年军旅经验的组员，用力把复印纸摔在桌上。
　　“来者不善！一定要人民军队消灭这牛鬼蛇神！”
　　“冷静，冷静一下。”
　　“怎么冷静？现在全国上下都被诅咒了，各级政府电话不停问我们该怎么处理？你叫我们怎么冷静？”
　　他指头敲着复印纸说：“兵贵神速，上次我们就是慢了一步，被她占了先机。”
　　“不行。”鸽派反对：“谈判，我们要马上谈判，目前还没有死亡报告，说明她有所顾忌，如果立刻撕破脸皮，扩大战争烈度，她大规模恐怖袭击怎么办？”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老军人说：“看看外面，全国大乱。就因为我们一开始采取怀柔政策，才落到现在的地步，我们事后都是要被党和人民审判的！”
　　“你计划是？”
　　“通知天府军区。”老军人说：“以稳住局面的名义，进城戒严，携带重型武器。”
　　鸽派忍不住说：“军队开进城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够了，这次再不当机立断，很可能就要亡国，上千万的人命都在她手上。”老军人指着复印纸上的一行字。
　　上面写着，她能隔空虚握多人心脏，多人网上反应自己心脏疼。
　　“她只要手一抓，多少万人的人都会死。”
　　“所以我们才要和她谈判。”鸽派说：“我们连她有什么目的都不知道，一旦她走投无路。”
　　“那就别给她反应时间。”老军人说：“通知天府战区，派遣战斗机，用精确导弹直接轰击她的楼层。”
　　“误伤怎么办？那是一栋民居楼，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期，外面一片混乱。要是见到一架人民军队的战机，飞过高空，轰炸民居。”鸽派说：“这社会影响会无比恶劣，损害人民对党和国家的信任。”
　　“我来顶。”老军人拿下自己的大盖帽，放在桌面上，他指着大盖帽骂道：“再不当机立断，还当缩头乌龟，下一次就不是几千万人，而是几个亿。”
　　工作领导小组组长，长长地叹口气，没说什么，他转过头，看向站在门口的年轻秘书。
　　“叫分析员来。”
　　“是！”
　　分析员，既帮助他们查看一切姬玛第一手资料、并概括的人员，以防止诅咒波及到他们，虽然这种做法谁也不确定是否有效果。
　　一位年轻的军人走进来，立正：“分析员一号待命。”
　　“你看过她直播，确定她位置地点吗？”
　　“技术部的同志们正在调查，很快就能得到详细地址。”
　　老军人说：“必须马上通知军机起飞。”
　　分析员一号嘴唇蠕动了下，却没说话。
　　“说把。”工作领导小组组长说：“不用担心，我们都是同志。”
　　“我能确定，她直播时背景和录像视频不一样。”
　　“什么录像视频？”
　　“她发了监控摄像头的录像视频，我们的民警同志根本看不到她。”
　　众人回忆了下复印纸上的概括，工作领导小组组长抬起头来说：“意思是，她已经不在同个地方？”
　　“很大概率是。”
　　门口，一位报告员几乎是冲进来。
　　“报告！失踪民警们重新联系，目前地方让他们在案发现场隔离。他们发现了冰柜里有具尸体，根据前线指挥部，确定是万子琪的尸体。”
　　意料之内。
　　“万子琪只是她推出来的挡箭牌。”有人说：““生产队的驴”则是她扔出来的烟雾弹。”
　　“现在还继续出动战机吗？”鸽派问：“把民警同志们一起炸上天？”
　　老军人坚持：“她很可能混在里面。”
　　工作领导小组组长挥挥手：“等技术部的同志，发来报告吧。”
　　几分钟后。
　　“报告！她的IP地址是在龙城市龙峰区。”
　　“离天府市多远？”
　　“1244公里。”
　　出乎意料。
　　工作领导小组组长问：“没有技术错误？”
　　“技术部经过多次验证，多组独立查询，确定没错。”
　　为了防止“障眼法”，技术部的人分成多个组，互不交流，独立查询。这也导致效率变慢。
　　“果然。”鸽派说：“没人会蠢到呆在案发现场公开直播。”
　　“假的，肯定是假的。”老军人摇头：“她故技重施，只想混在民警里面走人，就像上次骗我们的一样。”
　　工作领导小组组长说：
　　“如果是真的，那么她拥有某种能短时间跨越上千公里的能力。如果是假的，那么她拥有“障眼法”，不管什么办法，都是战机和精确导弹解决不了的。”
　　老军人一下沉默了。
　　有人不懂军事问道：“我们可不可以马上根据IP地址发射导弹？”
　　老军人说：“导弹很厉害，锁定目标，咻的一下，就把目标炸上天。但如果我们不能锁定目标，导弹就是瞎子什么都炸不到。”
　　鸽派说：
　　“也就是说，不一定什么都炸不到。她能让我们觉得一堆空气是民警和万子琪，也能让我们觉得街上人民群众是她，这时候一个导弹飞过去。”
　　老军人摇头，连说几声“不”字，说什么红外线、雷达波，之类的，能辨别人群和一个人。
　　鸽派说：
　　“老魏呀，目前看来障眼法遮的是我们的眼，而不是仪器的眼，仪器看到了她，又怎么样？我们还不是被骗了。你看，那摄像头，拍得一清二楚，根本没人。但我们所有人都觉得有人。”
　　更可怕的是，她还可能有短时间跨越上千公里距离的能力。
　　老军人深知，这代表着什么？
　　这代表华夏哪怕是备战中的快速反应部队，战车刚开上马路，她便跑到新的城市。
　　“我们就只能束手无策了吗？”
　　工作领导小组组长摇头，定下了基调：
　　“以斗求和和则存,妥协求和和则亡。既然她说我们是蚂蚁，我们就要团结在一起，狠狠的给她咬个上千口，看她撑不撑得下？”
　　定好基调后，工作小组组员们商讨姬玛的弱点。
　　他们得到的信息很少，只有姬玛长相和西方宗教传说中的魅魔很像，她的言论、她的诅咒、她的意图只想奴役众生。
　　“我们可以发现，她早有布局，到底在图什么？”有人说：“我不知道她图什么，但她所有行为，都在为一个目的所服务，让更多人注意到她。”
　　“所以她才好散播诅咒。”另一个人说：“她只是想要我们屈服。”
　　“如果她要我们华夏屈服，明明有更好的法子。”有人说：“她目前为止，还没有主动杀死一个人，和她的发言一点不同”
　　在经过一番讨论后，大家认为，有以下几个可能。
　　“她法力不足，只能搞点小动作，折磨人。”
　　“她有顾忌，可能是玉皇大帝，又可能是什么东西，让她不敢那么肆无忌惮。”
　　“她有所求，还不想把事情闹得更大，兵戎相见。”
　　工作领导小组组长灵光一闪，说：“有没有注意到？除了知乎那群直接封她号的人，所有被禁言的人，都只是变成了哑巴。”
　　有人翻找情报：“第几页？”
　　“19册26页。”
　　“她好像是故意留手，给那群受了诅咒的人，上网诉苦的机会。她一个睚眦必报的女魔头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小组成员继续讨论，他们又接到最上级的电话，压力越来越大。
　　会议结束后，他们得出了许多互相矛盾的结论，没办法知道的信息太少。
　　但不管怎么样，只要敌人想得到的，那就不给她。
　　姬玛现身三小时后。
　　工作小组讨论结果出来。
　　“封！一定要封！不给她上网传播，我们要申请，把全国的网络全部封禁。”
　　但他们并非高高在上，口含天宪的上帝，权限还没那么大，还需统一思想。
　　这个讨论结果出来后，将引起争议，因为这其中牵扯了许多，民生、利益、舆论国际影响。
　　姬玛现身四小时后。
　　阿妹瑞卡大使馆谴责华夏对超凡者大搞人体实验，侵犯人权，导致超凡者报复社会。
　　原文是：“...呼吁华夏立即释放所有被关押的超凡者，并废除关押体系，拘留营，软禁和强劳...”
　　姬玛现身七个半小时后。
　　华夏外交部回应，
　　个别反华政客炮制的涉“超凡”虚假信息是“世纪谎言”。
　　.....如果阿妹瑞卡个别政客和官员真的想了解超凡的事实真相，就应该去认真读一读有关发布会实录，而不是引用个别反华势力炮制的所谓“超凡”报告来继续散播虚假信息，误导国际社会。
　　姬玛现身八个半小时后。
　　疲惫的姬玛打了个哈欠，发现开拓的梦境已经扩展到全华夏，最快的部分都蔓延到阿妹瑞卡。
　　她打了个哈欠，通过梦境行走，肆意消耗用不完的魔力，跨越很长一段距离，最终回到了现实世界。
　　一座五星级大酒店。
　　变为萝莉的林枫躺在床上，失去意识，陷入沉眠。
　　姬玛刚才是以他为锚点，快速在梦境行走。
　　姬玛踩着毯子，走到窗帘前拉开，阳光从窗外倾斜而入。
　　在华夏已是凌晨，但这里下午的阳光甚为猛烈，她来到了地球的另一端，阿妹瑞卡的国土上。
　　之前，她开拓梦境，梦境蔓延到一座城市，她就马上通过梦境行走，转移位置。
　　最后跑到遥远的龙城市开直播，开完直播，又一城城跳跃，溜到了帝都去，到帝都她才安心地开拓梦境。
　　“现在你总不能丢个核弹，把我炸上天吧。”姬玛对着阳光，竖起了中指：“阳光，真刺眼。”

第945章  骗局（七）
　　魅魔降世十四小时后。
　　已是早上。
　　阵阵嘈杂的人声从窗外传来，将梦荷从噩梦中惊醒。
　　她一下起床，后背因噩梦而布满冷汗，空调冷风吹来，她一阵颤抖。
　　人声更清晰了。
　　梦荷分辨出是人在说话，她张开嘴巴，尝试着发出声音。
　　“啊。”
　　自己的声音在耳朵中响起。
　　“啊！！！”
　　她欣喜之下，更用力，声音在房间中回荡，诅咒解除了。她跳起来，张大嘴巴还想喊，外面传来一声暴吼：
　　“叫什么叫？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那你吵什么？”
　　争论声开始。
　　梦荷连忙闭上嘴巴，去打开电脑，看看情况。
　　她心砰砰跳，既然诅咒已解，那说不定某魅魔已击毙，那定是大快人心的新闻。
　　可让她失望了。
　　网上还是乱糟糟的一片，现实中的混乱，在网络世界得到上百上千倍放大。
　　她跑到B站，搜了下道歉视频。
　　原本排名第一的鬼畜视频，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同一个up主发的道歉视频。
　　梦荷点进去看，只见一位高中生跪下，像是吓坏的小孩，哭道：“对不起，对不起，饶了我，魔王大人，我不想再瘫痪，再——”
　　一个长长的屁声响起，他捏住自己鼻子，说：“再不想继续放屁。”
　　弹幕骂道：“怕什么？昨天我们还叫你勇者！”
　　后面跟着一大串弹幕：“什么键盘侠呀。”
　　“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吗？”
　　“你行你上呀。”
　　看评论区热评，都是在抨击键盘侠怂恿人家去作死的行为。
　　也有热评骂up主，骂他娱乐至死：
　　“你发那鬼畜视频，为什么要用道歉标题？搞得魔王她都不看道歉视频，这下好了，我们这些发视频的，继续挨诅咒！”
　　往日其乐融融，抱团讥讽的氛围不再，投降得特别快。
　　梦荷却没觉得讥讽，只觉一阵后怕，忧心忡忡，心怀恐惧，手猛地从键盘上弹开，深怕惹怒了未知存在，引祸上身。
　　她觉得，以热血、楞头著称的年轻人群体，都屈服于魔王恐惧中，未来的生活会有多可怕。
　　梦荷退出B站，跑去知乎去。
　　不去知乎看花花球确认，她放不下心，担忧、害怕，像是异形卵深植于胸口深处，隐隐约约要破胸而出。
　　在知乎搜了搜，花花球的痕迹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知乎处处都在谈她，现在网络陷入某种无秩序状态，一片混沌。
　　她的来历，已经有十几个版本。
　　高赞回答之一分析，之前“生产队的驴”以及“万子琪”，全是魔王的试探，“生产队的驴”是烟雾弹，“万子琪”是挡箭牌。
　　前者用来投石问路，迷惑众人，万子琪也是。用万子琪再次试探了人类的手段，确定实力，以及误导迷惑。
　　“从魔王表现来看，她肆无忌惮，践踏我们的文明共识，刨除炫耀心理，很可能是她认为，人类没能力威胁到她。我尽量不太悲观，但是当前的局势...
　　“很难，以她的手段，我们几乎根本抓不到她。我和没看过视频的小伙伴说说，她发过视频，民警们根本看不到她，原地打转。官方还以为抓到了万子琪，而万子琪本人的尸体在冰柜里。
　　“说明，她有办法扭曲我们人类的认知，听说过“缸中脑”吗？不管我们科技再怎么发达，即便研究出能一秒定位出她位置的仪器，也没办法。
　　“笔者保守预测，未来很可能不只是我国，全世界人类都会成为她的奴隶，没想到人类文明的未来居然会是这样....”
　　看到这，梦荷的忧心更重了，心中的忧虑都快破胸而出，她忘了来知乎是为了减轻忧虑。
　　“下面，我分析一下房地产的走势。”
　　梦荷一愣，怀疑自己看错了，她看一眼答主，回答没看岔，她顺着读下去。
　　“笔者分析了超凡案件爆发的地点，推算出魔王可能选的首都，到时候那片地方房价肯定会涨、大涨，最好及时入手....”
　　梦荷这时才注意到，答主的签名为：“金融投资，公众号....”
　　梦荷顿时索然无趣，看其它回答。
　　其他回答开始分析魔王的来历，在热点事件中，回答一个比一个认真。
　　有的法医专业，从照片里推断，万子琪死了很久，可能有数个月。
　　有的挖出万子琪和昨天热搜方诗筠有关，并挖出她的自述，她的经历很像是受到魔王诅咒。
　　渐渐的，有人把零碎的线索串在一起。
　　“万子琪死亡是一个月前，之后方诗筠受到诅咒，生产队的驴售卖蓝色药丸....
　　“万子琪的死亡一定和魔王降世有关。”
　　魅魔降世二十四小时后。
　　一支专案组，坐着飞机，赶赴天府市，当地派出所报告，今天有多人报警，声称自己头疼，一下回想起一个多月前，见过有人跳楼。
　　专案组直接来到现场，在水泥地上发现淡淡深黑色的血迹，旁边人来人往，居然没人发现。
　　他们调取了监控，硬盘已经覆盖过了，但还是用技术手段，恢复了视频。
　　五十多人看监控视频，终于在时长一个多月的视频中，锁定了一晃而过的画面。
　　画面中，一个人从楼上落下，胸口朝地，结结实实地砸中坚固水泥地，跳楼者还在地上蠕动了一会，手便停下。
　　刚停下，上空凭空出现一个洞，魅魔身穿红裙手持斧枪，出现在尸体旁边，她还用力踢了尸体几脚。
　　她是如此的诡异，一出现，整个正常的世界就变得不正常。
　　远处的车辆停下，人们从车内走下，靠近她。下楼的一群人，硬是没见到近在咫尺的魅魔和她脚下尸体。
　　这发现振奋人心，至少魅魔的来历他们弄清楚了。
　　同时，尸检报告出来。
　　万子琪确实是死于跳楼中。
　　调查继续。
　　调查过程非常耗时和枯燥。他们必须从一大堆记录之中，筛选找到万子琪的踪迹，所幸魅魔一开始不适应人类社会的生活，一直用万子琪的身份证。
　　交通、住房等，都留下了痕迹。
　　魅魔降世四十八小时后。
　　他们发现，魅魔开始顶替万子琪的身份生活，还回去帮万子琪照料重病在床的父亲。
　　连夜赶赴龙城市。
　　他们见到了哭肿眼了万雅萍，她勉强克制住情绪说：“我看到她了，她把我定住，拉着冰柜，里面是我儿子。”
　　说到这，这位母亲忍不住又哭出来。
　　尽管已经经过DNA检验，确定魅魔冰柜里的尸体，是万子琪。但警方还是同意，万雅萍去认尸体。
　　不久后，调查万子琪关系的详细报告出来。
　　他们锁定了方诗筠。
　　魅魔降世六十小时后。
　　尽管方诗筠避重就轻，但连夜坐飞机，赶到魔都的专案组，还是理清了头绪。
　　他们查清了万子琪跳楼的动因。这并不难，只要问银行要个流水账，那些经验丰富的办案专家，便猜出个七七八八，这世界不缺舔狗。
　　魅魔降世七十二小时后。
　　也就是三天。
　　华夏宣布封网，以封锁蔓延的诅咒。大部分网站“维护”和“技术升级”，评论区关闭。
　　初步总结报告，递交到决策者的桌面上。
　　总结报告末尾：
　　“我们认为，受害者万子琪的死亡引来了魅魔。魅魔初期表现是在为万子琪复仇，折磨方诗筠。她甚至还为万子琪承担赡养义务....
　　“在见父母几日后，魅魔离开父母，只是每个月以万子琪的名义，转账一百万到万子琪双亲账上。”
　　经过讨论，在咨询了众多神秘学“专家”，并查阅了许多关于魅魔的古代传说。
　　有人认为，这是某种契约。万子琪召来魅魔，魅魔实现他的心愿，代价是吃掉他的灵魂。
　　这个猜想，逻辑说得通，魅魔视凡人为蚂蚁，以凡人痛苦为乐，很难想象她居然关心一凡人。
　　根据医生和护士的证言，“万子琪”甚至还帮父亲换尿袋，还为请帮工争执过。
　　除了契约，还有什么可以解释，能让魅魔给凡人父亲换尿袋，还是亲手换。
　　她本来可以用她的超凡能力，说服万子琪父亲，避免亲手换尿袋，但她没有。
　　加之契约论背后，有诸多古代传说做论据，这一猜想得到工作领导小组的赞同。
　　魅魔降世八十四小时后。
　　出于某种特殊原因，很神奇的，这份详细的调查报告泄露出来，又很神奇地在封禁的网络上流传——考虑到民生，许多和民生相关的网站不能全停。
　　加之有漏洞。
　　这份报告，被做成了BT种子，在网络上流传。
　　魅魔降世九十六小时后。
　　工作领导小组通过自查后确信，这是魅魔的手笔，愈加确信了契约论。
　　魅魔降世六日后。
　　这一报告继续扩散，尽管漏洞堵住，但人们口口相传。
　　人们又开始同情起万子琪，他从不知好歹的超凡觉醒者，摇身一变，变为劳苦的社畜，又遭诈骗，总之什么无辜就怎么来。
　　人们无一不对方诗筠咬牙切齿。
　　魅魔降世十二日后。
　　方诗筠心态大崩，她在两天内，受到鸡蛋砸头的待遇不下十二次，辱骂、推搡，不计其数。
　　在一次戴墨镜口罩被认出后，她几乎疯了，事后送入精神病院隔离治疗。
　　梦境之中。
　　姬玛见到象征谎言的黄雾，已弥漫了整个华夏，并伸出触手，蔓延到各个发达国家和周边国家。
　　庞大的谎言力量，发生了质变，她甚至感觉自己拥有了神话力量。
　　姬玛满意地结束了《大骗局》任务，这下她的保障又多了一分。
　　她信心满满，认为自己会赢。
　　————
　　大家别太担心，我已经联系编辑改了，至于编辑今天上不上班，这我就没办法了，作者是没有改文权限的。
　　唉......昨天是复制粘贴公文的时候，没注意到有那词，我的问题，抱歉了。


第946章  对抗
　　魅魔降世一个月零三天后。
　　姬玛头枕着酥胸，左右两位貌美的少女，趴在床边地毯上，贴身之物乱丢。
　　她这样已经半个月了，在来到地球前期，她压抑了太久，心中的火焰几乎要将她焚烧殆尽。
　　在确定地球上，真的没超凡者后，姬玛开始肆无忌惮地引诱女性，开始不正当的关系。
　　但是她心中的渴求，真正的渴求一直得不到满足。
　　“你也从床上下去。”姬玛对身后的大胸女人说道。
　　“可是...”
　　“下去，女人。”
　　“是的。”
　　大胸女人恋恋不舍地从床上下来。
　　姬玛小腹的蝴蝶依旧在扇动着翅膀，还没得到满足，但看着三女，她现在提不起兴趣。
　　“还是人太少了，也搞不了什么大型活动。”姬玛望了下周围。
　　这是她临时的据点，大平层，230平方米。
　　“还是太小了。”姬玛抬起手，对准客厅，“以前我能组织女仆们在这里跳脚尖舞，随便开什么派对。”
　　可自己又不得不这么做。
　　因为她不能抛头露面，公开建个宫殿，招募女仆什么的。哪天被发现了，那么大的宫殿，岂不是浪费了。
　　但姬玛相信，自己的对头更痛苦，迟早会坚持不下去，很快，自己就能摆脱了流亡的生活。
　　“主人，主人，网络部分开放了。”
　　“哈。”姬玛舔舔嘴唇，怀念上次收割痛苦的时候，她不缺魔力，但要是有广大网友的痛苦作为配菜，她会很幸福，“凡人就是软弱。”
　　一上网，发现是现在开始白名单制度，只有少数几个华夏网站能上——其中一半是论坛类。
　　“果然是屈服了呢？”姬玛精神一振。
　　自从禁网来，她现在痛苦魔力来源渐渐降低，在国外的痛苦魔力来源反而上涨，超过华夏。
　　不过姬玛现在暂时还没有到国外发展的打算，因为她不懂英文，更不懂文化背景。
　　“知乎居然能上。”姬玛看了下知乎舆论氛围。
　　已经从一开始的支持禁网，变为阴阳怪气疯狂骂街。
　　还有一位自称是生物博士，在转论文，声称阿妹瑞卡研究出针对诅咒的特效药，现在正进行双盲实验。
　　这一消息，处处都有，都压过自己的知名度。
　　姬玛颇为不爽，登上了万子琪的账号，发了一条动态，“凡人就是软弱。”
　　三秒后。
　　账号封禁、动态删除。
　　姬玛能感觉到，又亲自做这个的人，受到自己禁言全套餐的诅咒。
　　过几分钟“阴谋直觉”提醒她，一个阴谋正对她展开。
　　姬玛眼睛微眯：“呵呵，有意思，部分开禁是引我上套，再通过禁言来确定我身份以及扑灭诅咒媒介。”
　　“姑娘们。”姬玛站起来说：“把我行李拿来。”
　　“你要走了吗？”
　　“不不要，亲爱的。”
　　姬玛说：“谁把我行李拿来，我给她离别飞吻。”
　　不到一分钟，姬玛的行李箱整理好了。
　　姬玛拿着行李箱，对三位姑娘来了飞吻，“再见。”
　　六秒后，她原地消失，在梦境穿梭，来到一千公里之外的城市。
　　八分钟后，特警们找上了门，一扑而空。
　　姬玛拉着小巧的行李箱，一步跨入现实世界之中，红裙裙边落在柔软的大床上，一脚踏陷。
　　床上，一位金发少女缓缓苏醒，见到姬玛惊喜地叫出声，两条手臂如倒出的牛奶般，她扑向姬玛，痴迷着抱向姬玛大腿。
　　姬玛二话不说，抬起脚，一脚丫子踹金发少女的肩膀，后者倒在床上，她指了指小腿说：“只能这里。”
　　金发少女如狗一般，抱住她小腿，用脸蹭着。
　　姬玛把行李箱一丢，一指：“干。”再一指浴室说：“奖励。”
　　金发少女站起来，立刻帮姬玛打开行李箱，帮她整理衣物，里面全是衣服。
　　一小时后，洗浴完毕。
　　姬玛坐在电脑椅上，金发少女如狗一样，盘卧在她脚下，潮红褪去的脸颊，摩擦着她的小腿。
　　姬玛敲着键盘，上了白名单网站，冷哼一声：“我早料到了。”
　　这是她布置的临时窝点，自从知道地球无超凡者后，姬玛肆意妄为，布置了多个临时窝点，每个窝点，至少有一位貌美女性服侍。
　　换而言之，她已经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封禁我是吧。”姬玛打开一发帖机，里面还有许多备用好的账号密码，加一起足足有十M大，“看是你的人多，还是我的帖多。”
　　姬玛点开发帖机，它由某位黑客大佬订制，通过代理，用不同的ip发言。
　　姬玛敲着键盘，打出一行字，“魔王在此，有本事删禁我呀。”
　　她将自己的诅咒，附上这句话，敲下的发送键。
　　发帖机，还自动在这一句话之中，插入乱码，防止所有诅咒言论被一网打尽。
　　这样能最大程度让一条诅咒言论，禁掉一个发帖员。
　　发帖机在工作。
　　姬玛嘴角上扬，靠着椅背，将白丝长腿从金发少女怀里抽走，鼻梁高耸的金发少女仰起头，依依不舍。
　　姬玛翘起二郎腿，将黑丝长腿踩在她额头上，后者努起嘴，亲吻着锈金黑丝，吻着姬玛的脚底。
　　不一会，姬玛便感觉到，自己的“禁言”诅咒触发。一个又一个未见面的封禁员“毁灭”，被消耗，他们遭禁言后，将无法操作电脑，只能摆石子交流。
　　脚心痒痒的，姬玛脸上的微笑愈明显了，她感觉到，“禁言”诅咒触发的频率下降了，最终无人禁掉她的言论。
　　粗略估计，她这一下禁掉了至少一千位封禁员。
　　“没人了吧。”
　　姬玛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冰可乐，扭动瓶盖，噗呲一声，气泄了出来。
　　突然，“禁言”诅咒触发频率飙升，似乎是一群群飞蛾，扑向诅咒之火，要将在网络上蔓延的火焰给扑灭。
　　“一千？两千？”姬玛不心急，缓缓地喝了口汽水。
　　凡人组成的国家，也只有凡人觉得它不可战胜、所向披靡。但他们往往忽略了，再大的国家，做事都是要人去做。
　　只要我禁得多，不仅连小兵禁，按着指挥关系，一路向上禁。你们身居高位者，还能找多少人来禁我言？呵呵，到时候要不禁网，要不屈服。
　　发帖机一直在发帖，它通过各种代理服务器以及“肉鸡”，它们由各位黑客大佬贡献，这大大增加了被发现的难度。
　　姬玛对这玩意很有自信，她回忆过万子琪关于计算机的知识，知道某位计算机大佬，在网上嚣张了十几年，国家一直找不到他本人。
　　等发帖机发了十五分钟。
　　姬玛望着下面的金发少女，思考着要不要在街上再挑个美人，一起玩玩。
　　房门后，传来防盗门的声音。
　　“起来。”姬玛站起来说：“女伴们来了，今晚好好玩玩，呵，估计我能在这玩半个月。”
　　金发少女听不懂她说的汉语，只是跟着一起站起来，膝盖上的白丝袜有些黑。
　　房门推开，是数位成熟美丽的女人，在得知姬玛来之后，她们放下手中工作、学习，立刻赶来。
　　数分钟后，姬玛和她们在床上，已经在讲规则。
　　“就是这样玩，知道了吗？”
　　金发少女摇了摇头。
　　姬玛转过头对另一位身穿套裙的女人说：“你不是在外企上班的吗？”
　　“主人，可我不会听译。”
　　姬玛拍了拍犄角：“好烦。”
　　“主人....”
　　她声音弱了下来：“我们可以学的。”
　　“那我再说一遍。”
　　好不容易把“游戏规则”说一遍之后，终于教会了她们。
　　“对对，就这样，发骚也不要完全凭感觉来，你们要取悦我...算了，第一次这样也勉强够用了吧。”
　　突然，房间里的灯灭了。
　　不过，过了一会儿灯又重新亮起。
　　自然，电脑灭屏了。
　　“断电吗？凡人的造物和他们一样脆弱不堪。”姬玛嘀咕着，金发少女在舔舐她的尾巴尖。
　　姬玛微微闭着眼睛，任由柔软的衣料从光滑肌肤上滑落：“对就是这样——”
　　她金眸突然睁开，只觉一阴谋又在针对她。
　　“该死！”姬玛一下把尾巴从金发少女的嘴里抽出来，“快！给我收拾好，我要跑路了！”
　　在众女的哀求下，姬玛不到半分钟，带着她的旅行箱，消失在空气之中。
　　下一会，姬玛出现在数百公里之外的另一个窝点。
　　姬玛恼火不已，她许诺嗜好将得到满足，然而刚要开始，和自己挑好的女伴们玩乐，就不得不逃走。
　　她的嗜好，失望至极，在她身子里翻滚着，烦躁地叫着。
　　姬玛看一眼在床上睡懒觉的另一位女伴，穿着热裤与宽松的短袖，双腿很细很长，但姬玛一想到，要教她游戏规则，她还是个处，便一时提不起性趣。
　　“他们怎么那么快便找到了我？”姬玛努力思考着，凭借着诡变之主神选的身份，姬玛足足想了十分钟后。
　　“他们肯定是用技术手段，找到几个范围，再一个区一个区的停电，停的是居民用电。”
　　这正是大手笔，他们很可能在数千公里范围内，协调停电.....
　　姬玛感觉到，禁言诅咒的频率下降了。从一开始都没停，根据她的估计，已经禁言了一万人了吧。
　　“为什么那么急着去死呢？看来我还是太慈悲。”姬玛抬起手，脸上露出肆无忌惮的笑容：“来，我看你们能找多少个人送？”
　　姬玛手一挥，直接再度诅咒那些她所禁言的人。


第947章  神话谎言之力
　　恶毒的诅咒腐蚀着凡人躯体，无数人因此倒下。
　　数日后。
　　“第四团准备完毕！”
　　“稍息！立正！同志们党和人民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前进！”
　　新换窝点的魅魔，手指在键盘上一点：“送死的人又多了起来，看这下有多少人？”
　　...
　　...
　　“每次都是杀一救万，谁有资格决定杀掉那一个人？”
　　“就是，就是，我看到好多做网商的，因为禁网....”
　　“我们公司也是。”
　　“为什么别国没有魔王出现？我直接说吧，恶之花盛开...”
　　“看看黑非洲，天天死人，人们徘徊在饥饿线上，过得朝不保夕，但楞是一个魔王都没有，说明了什么？996猛于战乱...”
　　“现代社畜有多痛苦？看看万子琪就知道了，得多大的痛苦才能召来魔王？”
　　“大家要小心女人，看看国女....”
　　“华夏擅长解决别国没有的问题。”
　　姬玛目光浏览着屏幕上的评论，她已经换了十四个窝点，现在不知不觉养成了上网看广大网友们哀嚎的习惯。
　　想到在前几个月前，万子琪还是网上众人口诛笔伐的首恶。
　　她哼一声，说：“愚蠢的凡人。”
　　果然和她预料的一样，自己精心炮制的谎言，一下便得到广大网友们的欢迎。所谓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情绪。
　　他们心中有怨气，自己编织出的谎言，是他们发泄情绪的最趁手道具。愚蠢的是，他们情绪发泄着，往往信以为真，每位卑微的凡人，都为她贡献一丁点谎言力量。
　　姬玛陶醉地把一缕头发带到耳后：“我好聪明呀。”
　　“主人，您笑得好美。”
　　旁边一位交不出名的可爱女生微笑道。
　　“是这样，我利用人之本性——人们通常只会埋怨别人，再经过仔细观察网上言论......”
　　可爱女生专心听着。
　　姬玛却闭上了嘴，因为姬玛意识到，面前这位凡人肯定听不懂自己说的话。再说了，告诉她，待会跑路的时候，她肯定会告诉华夏官方。
　　“唉，算了。”姬玛闭上嘴巴，不由得开始怀念在乔治后宫里打工时，每次打完仗，大家都一起战后总结。
　　都是超凡者，无需解释能明白对方的操作有多优秀。
　　她望着可爱女生，后者冲姬玛露出甜甜的笑，可爱女生保养很好。似乎一出生后，上帝便把她放在容器里，不受外界所伤害。
　　肌肤白得可见皮肤下的静脉。
　　但...姬玛回忆起伊芙·霜叶的肌肤，又忍不住回想起舔舐她肌肤的感觉。
　　和伊芙·霜叶一比，好像是死猪皮一样。上面还能见到毛孔，还长有毛，她又忍不住，回想起珍娜，珍娜身子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像青春期小男孩心无瑕的女性幻想。
　　她又回想起，大家一起在床上多方混战，她们的汗水、表情，绷紧的肌肉...是多么美妙。
　　还有他...
　　“真是贱。”姬玛一咬舌尖：“现在还想着回去当人后宫，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可是那时候是真的很舒服。
　　姬玛的尾巴蠢蠢欲动。
　　“主人，你在说什么？”
　　“通用语。”姬玛嘀咕着，“质量不行数量来凑，我现在怀念，只是我还没获得成功。”
　　对呀，我有光明的未来。等我成功后，那时七十亿人类服侍我，意味着我所有的性幻想，所有的意愿，都将得到满足。
　　这不比呆在破烂异世界，辛辛苦苦打工，还得面对一个怎么看都打不赢的永世神选好？
　　想到这，姬玛心情好了些，揉了揉可爱女生的头发，后者对她微笑。
　　发量好少呀，比乔治的都少，更别说本王我了。
　　姬玛又忍不住回忆起伊芙·霜叶的秀发，发量多得多，虐待她时，抓她银发，扯她的尖耳，真是有趣极了。
　　手停住了。
　　“主人？”
　　“走吧走吧。”姬玛挥挥手：“好好去写你的毕业设计去。”
　　“可是我——”
　　“这是命令，我命令你考个博，否则我不会再见你了。”
　　“是，主人。”
　　可爱女生离去。
　　姬玛双腿放在桌面上，靠着电脑椅，用尾巴擦着鼠标滚轴，浏览着画面，看着知乎上的各种猜测。
　　除了在网上抱怨、发泄情绪、撒播焦虑，还有一些人在分析姬玛目的和手法。
　　看了好几个高赞回答，姬玛心情又好了些。
　　因为那些回答把自己想象成深谋远虑、从不失手的大聪明，单从回答来看，即便诡变之主亲自出手，也不能做得更好。
　　逛着，逛着，她又见到阿妹瑞卡。
　　刚回到故乡上网了解社会时，她还以为，阿妹瑞卡是哪位女明星的名字。
　　现在她明白，阿妹瑞卡是一个海对面的国家，牛逼，非常牛逼。
　　“要不...考虑一下阿妹瑞卡？”
　　因为华夏官方的各种手段，姬玛在互联网上收割魔力的效率大大降低。如今，一半的魔力来源，源于华夏之外，这一半中大部分又源自阿妹瑞卡。
　　可谓是东方不亮西方亮。
　　但这样岂不是显得自己怕了那些凡人，丢掉了魔族拼命的美德？
　　这群凡人撑不了多久的。
　　姬玛再看一眼网上的言论，怨气透过屏幕，坚信自己的判断。
　　半个月后。
　　姬玛在知乎搜“阿妹瑞卡”，认真地阅读长文。
　　“阿妹瑞卡用货币霸权，以及军队收割全世界.....”
　　“种族屠杀....”
　　“现代发动战争最多的国家...”
　　“科技发达昌盛...”
　　姬玛越看，越欣赏。
　　“十二支舰队？那肯定抢了不少资源，一定能把我养得好好的。”
　　当然，这也可能是污蔑。毕竟对凡人来说，战争、抢掠什么的，都是贬义词，但姬玛觉得这些分明都是好词呀。
　　也只有脆弱的凡人将其污名化。
　　所以姬玛决定搜搜数据，她查了人均资源消耗量，人均肉食消耗量，惊讶地发现，都是华夏的数倍，甚至上十倍。
　　姬玛忍不住，开始重捡英语，回忆着万子琪的记忆，拼读英文。
　　学了第三个单词后。
　　万子琪过去敲键盘的记忆，便从脑海里浮出。
　　她厌恶地丢下手机：“学，学个屁，我以后找人翻译不就好了么？哼，等我胜利后，要多少翻译就有多少翻译。”
　　她想着，望着周围的房间：“宫殿也会有的。”
　　十五天后。
　　手机发出声音：“呃妹瑞可。”
　　“阿妹瑞卡。”姬玛复读道，又回忆起以前辛劳敲键盘，跑到英文网上找解决方案的记忆。
　　“好烦了，这群人怎么都不怕死呀。”姬玛把手机一丢，指着屏幕骂道：“一个个上网吹牛，再信我就吃辣椒！”
　　论坛上，飘过一行字“华夏政府邀请魔王谈判。”
　　这句话飘了十天了，网上舆论沸腾——虽然平均四天沸腾一次，个个在阴阳怪气说，要屈服了，全国人民都要当奴隶了，要崩溃了。
　　姬玛于是撑了十天。
　　虽说她也没什么人身危险，魔力也充足，外网四处蔓延的诅咒，令无数人的大拇指遭罪，为她提供可观的魔力储备。
　　但这种跑来跑去的生活，真是很不爽。没有稳定的窝点，就没有稳定的女仆来源，也没有快乐的生活。
　　姬玛拿起手机，拨打了上面的号码：“喂，是我。要谈判的前提条件之一是，告诉天下，我应邀而来，就那么简单，等哪天我看到网上四面八方都是邀请再说。”
　　说完，姬玛手机一丢，消失在空气之中，通过梦境又出现在遥远的地方。
　　谈判？她才不打算谈判，迟早对方会屈服的。
　　姬玛双足轻盈落在床上，无聊地玩了会，便睡在又一张陌生的床上。
　　在梦中，她梦见了梦境宫殿。
　　它屹立在由黑白双色组成的梦境之上，梦境宫殿之中，传来熟悉的女声：“主人！主人！喵~你来了吗？”
　　是小莉？
　　此时，姬玛却醒来。她一醒来，便立刻钻进梦境之中，只是隐约见到自己的梦境宫殿——还未成形。
　　估计等全地球的梦境开拓完毕后，才会成形。
　　难道小莉她在梦境宫殿里？也一起来了？
　　姬玛现在无法验证猜测，翅膀一拍，直接在梦境穿越到现实。
　　她打开粉色电脑，上了网，见到满屏幕的邀请信息，红色的，像是放鞭炮似的。
　　还有一个回复框，没有任何发言限制的回复框，许多怒气冲天，甚至是敏.感的言论都有，不过都在一秒内遭删除。
　　“为了找到我的受邀请求，真有创意。”姬玛本想嘲笑对方。
　　但想到小莉，以后如果她不能一直呆在梦境宫殿，她也不能一直带着小莉。
　　“是时候，该和蚂蚁们谈一谈。”
　　姬玛敲打着字：“地点、时间，你们定，我会到，我可以提前说下我的要求，钱、性、权力。”　　
　　这饱含诅咒的评论一发出，没入在海量的虚假信息中，不过一位人受诅咒瘫痪在椅子上，证明了她是本人。
　　不到半小时，地点、时间，甚至是手机号码都出来了。
　　姬玛感觉了下自己发生质变的谎言力量，又发出一条回复：“账号：zxsdqd，让它开直播，到时候你们在谈判地点开直播，我会到。”
　　十余分钟后。
　　网页上红底的字变为：“好。”
　　姬玛拿起手机，把学英语的软件删去，说：“学习学个屁。”
　　时间一秒一分一时一日过去了。
　　约定的时间逼近了。
　　网络恢复了白名单制。
　　姬玛甚为无聊，跑到知乎搜索翻找吹自己的文章，看得正开心，见到一著名大V。
　　“人类新希望！阿妹瑞卡解诅咒神药双盲结果要出来了。还有，阿妹瑞卡动力公司，已经研究出人工智能机器人，能锁定疑似诅咒的言论，避免其传播。”
　　最后大V说一句：“事了拂衣去。”
　　下面评论一水的欢腾。
　　有人质疑，便有十人回道：“他是博士，看过文献，你呢？”
　　当然也专业人士质疑：“双盲结果还没出来，你怎么知道？”
　　但很快没了影，消失在欢腾声中。
　　姬玛撇撇嘴，发道：“说得好像你们这群蚂蚁已经战胜了本王一样，真是可悲的凡人呢。”
　　她可不信连魔力都没有的凡人，能解开自己的诅咒。
　　要不要给受咒人，脸上来个红色标志，免得总有一大堆健康人，声称自己受了咒，随便吃了点药，转过头来就说治愈了。
　　姬玛觉得这想法不错，便手拍了拍，用了魔力，让阿妹瑞卡那边的受咒凡人，眉心多了个红字，上面是三个汉字，已受咒。
　　约好的谈判时间快到了。
　　华夏一方严阵以待。
　　为表示诚意，谈判地点选择在草原上，周围方圆十公里没任何人手持武器。
　　一辆军车停在平原上，天线立起，谈判专家独自一人，从车上下来，摆好桌子，在风中连好屏幕。
　　已是晚上，平原上一条银河横跨夜空，星光璀璨。
　　在呼呼夜风之中，天线弯曲。
　　屏幕闪了闪，出现了某鱼的直播平台，今日主播只有一人，观众也只有一人，但唯一的直播间是黑色的。
　　头发花白的谈判专家，看了看时间。
　　对方已经迟到了三分钟。
　　直播间突然出现画面，姬玛身穿火红色金边晚礼裙，手持斧枪，出现在屏幕中。犄角、尾巴、翅膀，毫无顾忌地露出来。
　　她望向屏幕。
　　苍凉的草原都为她而温柔起来。
　　下一刻，姬玛抬起脚，走向屏幕，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她踏出屏幕，又在踏出的时候变大，这一过程如此自然，如同走出家门一般。
　　姬玛脚没穿鞋子，踩着草原，踩在草尖上，她轻得如一朵云，草叶只是微微弯曲，她一步步向前走，凡间一切脏污，都未能令她一只脚的白丝，沾染半点污秽。
　　老谈判专家微笑道：“您真美。”
　　姬玛面戴黑纱，说：“那么老？干脆派个阉人来好了。”
　　谈判专家说：“我们不会侮辱敢于牺牲的同志。”
　　“这躺椅不错。”
　　“专门为您准备的。”老谈判专家说：“我们分析了您的各处居所，您是很贪图享受的恶魔。”
　　“威胁？是不是在暗示我，我发帖机没那么好用了，是因为你们根据我现场留下的发帖机原件，找到了其制作人？”
　　老谈判专家说：“众志成城。”
　　“我乃灭城者，你们要庆幸我没使用更可怕的能力。”
　　姬玛坐上躺椅，坐垫松软，还没有该死的塑料味，真是不错。她心情好了些，抬起手，打个响指。
　　呼呼吹着的风停了，草重新挺起了腰。旁边官方准备好的饮料柜自动打开，一瓶冰镇的可乐飞来，瓶盖自动扭下。
　　姬玛悠闲地喝了一口可乐说：“真贴心，你们做到了这一步，应该给饮料加点毒什么的。”
　　“明人不做暗事。”
　　“你们很聪明，意识到了自己有多弱。”姬玛说：“我心情好，可以为你讲解一下我的能力。我本人亲至，跨过屏幕什么的，是我另一个能力“神话力量”，怎么解释呢...老头，你看过动画片吗？”
　　“看过劈山救母。”
　　“猫和老鼠呢？”
　　“有了解。”
　　姬玛指着谈判专家耳朵上的耳麦说：
　　“那就让你另一边的63位专家，好好和你科普一下猫和老鼠吧。总而言之呢，里面主人公能做的事，我都能做。”
　　“是不合理，看起来却又符合常识的事？”老谈判专家说：“例如火车压过，也只是变成蓝色猫饼？”
　　姬玛微微一笑，抬起手伸向犄角，她黑亮的犄角向后弯曲很长，群星如挂在角上。
　　她双指一捏，将角上一颗璀璨星星拿下，再新倒了杯可乐，将璀璨星星投入其中，说：“赐予你的，喝吗？”
　　老谈判专家露出礼貌笑容，接过可乐，慢悠悠地说：“我老人家，为了养生，好久没喝可乐了，这次谢谢了。”
　　他缓缓地喝着，如品茶一般。
　　耳麦里终于传来声音：“各地天文观察结果显示，天上同一时刻少了一颗星星！”
　　老谈判专家握住水杯的手，终于僵了下。
　　姬玛笑露虎牙，洁白的虎牙如同嗜血獠牙：“你喝过星星吗？”


第948章  送瘟神
　　面对人类根本无法解释的现象。
　　老谈判专家倒是波澜不惊，他浑浊的眼珠看着可乐中的星星，它真的像是从夜空上摘下的。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
　　“你还真喝呀。”姬玛说：“我听说，这世界里星空上的星星，可能是恒星、行星，甚至是星系，后果你自己承担。”
　　“您既摘下星辰，我又为何不喝？”
　　老谈判专家一口饮下可乐，一饮而尽，可乐猛烈出气，他忍不住打了个嗝。
　　姬玛抱手在丰硕的胸前，脸上带着好笑的表情。
　　监控摄像头之后的人，紧张地看着身子打颤的老谈判专家。
　　根据天文学家推测，若是喝下的是真的星星，不管那是个啥，地球都会完蛋，如薄尘般洒落在地球表面上的生物圈也完蛋，更别说人类了。
　　老谈判专家的身子颤抖更剧烈，他花白的头发落下，皮肤恢复弹性，拉平了皱纹，老人斑消失，浑浊的眼珠变得明亮起来，变为天空的颜色。
　　他抬起手，摸了摸头，摸到浓密的金发，“我...你对我做了什么？”
　　声音娇嫩，比他孙女的还可爱。
　　“返老还童而已。”姬玛说：“还顺便把你变得更美丽。”
　　她手指一动，一面镜子凭空而出，浮现在老谈判专家前。
　　镜子里，是可爱的金发女孩，面容特征非殴非华，白嫩的长耳朵伸出浓密金发。
　　镜子中的女孩大惊失色，姬玛甚为满意，说：“这样比一个老头子好看了不少。”
　　“你把我变回去！”
　　“我选择不。”姬玛欣赏着老谈判专家的失态，“我不喜欢你的外表，以及你总是一脸波澜不惊的样子，你现在的模样我喜欢。”
　　老谈判专家——或许叫谈判女孩更好，她双手按着桌面，风吹动她长长金发，用稚嫩的声音问：
　　“你不担心会影响你的谈判吗？”
　　“因为我强，强大是能让他人、他物符合自己意愿的能力。”姬玛拍拍手，草原上的风停了下来。
　　附近的灯灭了，光线昏暗，但同时夜空上落下月光，银沙般洒落在这谈判桌上。
　　老谈判专家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恢复冷静说：“我知道了。”
　　“你一定是信仰坚定，随时能为这个国家去死的人吧。”姬玛说：“所以，你们为什么不安排一颗核弹什么的，突然轰这里？”
　　“我们华夏人自古讲究诚信为本。”
　　“噢，应该是谨慎吧？如果我一下没死，那么接下来战争烈度也会上一个台阶。”姬玛叹口气：“本来我还保留一些吓蚂蚁节目，看来用不上了。”
　　“这是我们给你待遇的初案，你看怎么样？”
　　厚厚一沓复印纸，上面用严谨的公文格式，就姬玛所需的钱、性、权力，为中心，分三部分叙述。
　　同时信息量大，容易理解，上面都说的是大白话。
　　看得姬玛脑子里勾勒出未来美好生活的景象，对海的庄园，每天清晨，貌美的女仆们集体出动，为自己摘下菜园里最嫩的枝叶。
　　至于什么五颜六色的花，没意思，一颗都不种。
　　一个地方呆厌了，就跑到另外一个地方住，每个地方，要登在顶楼上环绕，看不到第二家人。
　　在华夏呆着这段日子里，姬玛真是人看都看吐了。在血神永恒战场上，人口密度都没那么大，毕竟仗打得再激烈，也有死光的时候。
　　钱、性，都令姬玛满意不已。
　　“你很满意吗？”
　　姬玛看着纸说：“目前为止很满意。”
　　远处指挥部们松口气，就目前为招安恶魔所花费的，还比不上一艘海军军舰。
　　“但是....”姬玛皱起眉头，目光停留在“权力”一沓纸张上问：“你给的一大堆官名，我看不懂，还算满意，但你提到的责任？”
　　“是，为人民服务？”
　　“哈？”姬玛噗呲一下笑出来，“你和我说为人民服务？”
　　“不管你怎么想，至少你要完成你的责任。”
　　姬玛把这沓纸丢在桌面上说：“我不管你们在想什么，总之我不能接受，你们之前很务实，怎么现在又拉出大道理呢？”
　　“从功利角度来说，我们能粉饰您，您至少也在那些职位上，做些事吧？”
　　“那岂不是要我伪善？”
　　老谈判专家捅破窗户纸说：“对，就是伪善，您至少在公开场合，要如此。”
　　“呵呵。”姬玛露出冷笑，“可我不想伪善。”
　　老谈判专家说：“我们能把你的待遇提高一倍。或许您觉得我们很虚伪——”
　　“我宁愿你们虚伪。”
　　“至少在公开会议上您要尊重核心价值观。”老谈判专家说：“做些事伪善一下。”
　　“什么事？把敌国军队全杀了吗？”
　　耳麦里传来一个声音：“拒绝她。”
　　“和平发展是当今世界的主流。”老谈判专家说：“您可以为我们扶贫。”
　　“扶贫？”姬玛一下站起来，气冲冲地说：“我付出凡人无法想象的代价，才到今天这一步，终于能恃强凌弱，结果你告诉我，要我来扶贫？我出生入死是为了服务你们这些凡人的吗？想得美。”
　　“这是最现实的办法，否则何以伪善？”
　　“伪善？”姬玛：“所有伪善，都是对善良的鞠躬致敬，因为这代表邪恶无力，不得不给自己披上善良的皮，挥舞着善良的大旗，去行恶事。这多憋屈呀，我这腰弯不下来。”
　　...
　　...
　　“春晓，你为何苦苦建立秩序？”
　　沙场遍地尸体，旗帜斜立。
　　乔治呼吸平稳，正用敌人的旗帜抹去鲜血。
　　“唯有秩序，才能令善良留存下去。”
　　“你有没有想到，你让大家流了那么多的血，建立的秩序，会被伪善之人利用？他们会拿你建立的功勋，肆意行恶。”
　　“想过。”乔治说：“我听说有个哲人说，正因为圣人建立国家，才导致恶人能盗窃国家，行更大的恶。”
　　“那你为何如此坚持？”卡多娜公爵苦笑道：“你早想明白了，为什么我们还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我评价是，大家不可能一直和猴子一样生活，还有那哲人一定没见过灭世大军。”乔治说：“每个伪善，都会为善良的大旗增添一分力量，它让恶人行恶有所顾忌，恶人不能抛头露面，肆意行恶。
　　乔治继续说：“在我看来，所有的伪善，实质上都是对善良大旗鞠躬，再行恶。”
　　“你的想法很天真，自称是恶人的人，通常活不了太久，成不了大事。”
　　“你应该见见我的未婚妻。”
　　“你又提到她了。”卡多娜公爵说：“难道男人总是忘不了雷普他们的女人？”
　　“我认为你是在嫉妒。”
　　“不是嫉妒，这场战争又如何掀起呢？”卡多娜勉强站直，对着血色的战场高喊，“看呀！各个大国君主就是为了这位美人，而互相征伐，把女人从她们父亲的怀里夺走，分开她们的丈夫，发一根矛，送她们去死。”
　　战场边缘，只有逃走的士兵。
　　“咳咳。”卡多娜说：“虽然只有躺在地上哀嚎的士兵听见，但无疑你将会以祸水之名，记载在历史上，恭喜你。”
　　“我们还有许多事可以说。”乔治说：“在我公开审判你之前”
　　“你那么残忍，一定要送你最倾心于你的追求者，一位公爵，送上审判庭吗？”
　　“是的。”
　　“男人残忍起来，比冬天的寒风还冷，我可以问下罪名吗？”
　　“背叛了入团誓言。”
　　“哈哈，那入团誓言？你真的觉得大家是为了什么解放呀、光明呀来追随你？”
　　“我不觉得。”乔治指着身后和战马一起死去的女骑士，“但她们为这个信念付出了生命，动机便不太重要了。”
　　“可以，我束手就擒，但我希望你能亲自砍下我的头。”
　　“我下的死刑判决，一定会亲自执行。”
　　“最后一个问题，你会处死你的未婚妻姬玛吗？”
　　“看她犯下什么罪，以及我是否有能判决她的实力。”
　　“这次我倒是相信你会砍下她的头。”卡多娜说：“只可惜，一直没见到姬玛，不知道她长得多帅，多坏，才让血色春晓念念不忘。”
　　...
　　...
　　草原上的谈判，已经到了尾声。
　　破裂的尾声。
　　“我感觉我像是在嚼一块牛皮糖。”姬玛坐在躺椅上，语气十分不满：“你们并没有真正的屈服。”
　　“我们是来谈判，而不是投降。”
　　“真是可悲。”姬玛说：“你们给了那么多官，都没用。包括你们这些当官的，都是没用。你们本身和所有凡人一样脆弱不堪，你们的权力，不过是众人所给的他物。
　　“看似威风凛凛，不过是公器的保管者，离权力近点，沾了点权力便沾沾自喜，觉得这是真正的权力，还把它当成宝，拿来做谈判筹码。
　　“我告诉你，我不需要你们给的可悲玩意，我伟力归于自身，谁也不能夺走。你们要做的，不过是要承认你们这群蚂蚁无能。”
　　谈判专家说：“我们随时奉陪，同志们都做好牺牲的准备。”
　　谈判再一次陷入僵局。
　　姬玛心里打了退堂鼓，倒不是说打不过华夏——至少她不觉得。
　　但想到这短时间的对战，她就头疼。蚂蚁多了，聚团在一起，死战不退，咬起人来，还是挺疼的。
　　姬玛再也不想过以前逃来逃去的生活。
　　要不换个国家试试？
　　谈判专家说：“我有个提议，您或许可以考虑到阿妹瑞卡发展。”
　　有了台阶下，姬玛问：“为什么？”
　　“您看起来不太喜欢公权力。”
　　“那当然，我又不是脆弱的凡人，得要众人抬着。”
　　“阿妹瑞卡很自由，公权力不如华夏集中。”
　　“既然你们都不担心与我为敌，此勇气可敬可嘉。”姬玛说：“你们到时别后悔就是。”
　　有着美丽金发精灵少女外表的谈判专家对她微笑：“我对我们的人民有信心，我们可以谈一下降低战争烈度协议？”
　　尽管魅魔嘴上的威胁不停，但从她谈判内容来看，她退步了。
　　她同意解除大部分诅咒，离开华夏，作为交换，华夏不再通缉魅魔，也不封她账号。
　　但要求她在一周内离开华夏。
　　“你们真有自信，不怕我开个直播故技重施？”
　　“那您再也不能在华夏网上兴风作浪。”
　　“我姑且把这当成一个威胁。”
　　姬玛的身影消失在屏幕之中。
　　第二日。
　　姬玛刷了下自己的银行卡，发现解冻了。
　　当晚，姬玛用自己的账号，公开宣布自己之后要到阿妹瑞卡发展。理由是，华夏太穷、太不自由，但即便自己离开，谁骂自己，她还是会送上诅咒。
　　不过这一点不妨碍网上欢腾。
　　第三天，姬玛接到阿妹瑞卡的媒体邀请，敲定好时间和地点后。
　　第四日后，姬玛提着旅行箱，在黑白两色梦境之中快速穿梭，她回过头，看一眼远去的华夏。
　　哪怕是姬玛也不得不承认。
　　这片古老土地上孕育的“蚂蚁们”，团结在一起咬人，还真是让人宁愿挪窝。
　　此时。
　　一位金发精灵少女在书房里拿着毛笔写着：“.......借问瘟君欲何往，纸船明烛照天烧。”
　　短短一分钟过后。
　　姬玛再次踏上阿妹瑞卡的土地，她拿着旅行箱，按时出现在机场临时搭建的高台上，下边记者们一拥而来。
　　没有阻止，似乎没人担心姬玛会以此散播诅咒。
　　姬玛忍不住，张开双臂说：“这自由的空气——”
　　云霄上，一颗精确制导导弹，冲着她头飞来。

第949章  阿妹瑞卡梦
　　姬玛反应极快，注意到逼近的导弹。
　　放在天空广阔的尺度下看，导弹慢如蚊子，但以个人尺度来看，这快得像是爱情。
　　姬玛才一拍翅膀，导弹便如一拳头，正中她脸上爆炸。
　　爆炸威力刚刚好，不大不小，下方涌来的记者们，居然无一死亡。
　　身为世界警察，阿妹瑞卡研究过许多附带伤害小的武器，他们甚至能将一枚水泥弹头，打中驾驶位上的司机，而不伤害副驾驶座上的人，以减少舆论反噬。
　　同时，根据华夏那边的情报。为阻断姬玛的诅咒媒介，他们使用图像识别技术，将姬玛的图像转换为红十字架。
　　以免士兵见到姬玛本人，会遭到魅惑，失去作战意志。
　　但这还不放心。
　　阿妹瑞卡军方担心士兵见到红十字架，也会受诅咒或魅惑，便蒙住士兵眼睛。
　　由Ai进行锁定，士兵们只需听到锁定指令，按下发射按钮即可。
　　姬玛提前宣布现身地点，给军方带来很大便利，技术人员提前将周围地形数据输入，以避免导弹误击的可能性。
　　硝烟从破碎的看台上升起。
　　“确定战果。”
　　一位无人机的摄像头锁定硝烟升起之地。
　　观察员手无寸铁，意志坚定。这是没办法排除人工的环节。
　　“...烟雾中发现人型！”
　　姬玛拍着翅膀，拍散硝烟，幽幽地叹口气说：
　　“为什么连贪官污吏都欢迎的阿妹瑞卡，居然对我一上来就展开攻击呢？”
　　又一枚导弹朝她袭来。
　　姬玛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这不正好来点见血的战争？”
　　“轰！”
　　第二枚导弹轰在她身上，特制的导弹头虽然爆炸威力远逊于普通导弹，但高达十米高台下，依旧有些记者昏厥过去。
　　“真是可悲。”
　　姬玛拍散硝烟，从红裙底下，伸出一条裹在白丝里的长腿，长腿之上笼罩着层薄沙。
　　“脏了我的白丝。”
　　第三枚导弹从无人机上袭来，望向靠近的导弹，姬玛脸上露出笑容：“阿妹瑞卡需要好好驯——”
　　“轰！”
　　爆炸声打破了她的话。
　　在军事基地，一位无人机操纵员暴起，试图抢夺枪械，他戴着眼罩，眼含热泪，为伤害到美丽的生物而愧疚难当，誓要杀死战友，以赢得宽恕。
　　在第四枚导弹爆炸后。
　　阿妹瑞卡空军停止了攻击，因为他们已经没能力再在短时间内发动攻击，操纵战争机器的操纵员们，几乎反叛了一半。
　　第二支备用空军接替攻击，但只是发射了一枚导弹后，无人机便转头，朝空军基地飞去，要撞上去“赎罪”。
　　好在空军有先见之明的使用无人机。
　　在六分钟后，三十二位阿妹瑞卡人同一时刻暴毙，除了听从命令的士兵以外，所有与这场行动有关的人员，全员倒毙。
　　次日。
　　令姬玛甚为可惜的是，自己“肉身”扛导弹的视频，居然没在电视台和网络上播出。
　　她可是为了这群记者，而特意提前公开日期和地点。
　　与此同时，她在外网上的所有账号，无一例外都遭到封禁。
　　姬玛不得不拿出在华夏的劲头，和阿妹瑞卡打仗。
　　战争非常激烈。英文世界的吃瓜群众们倒了大霉，越来越多的人大拇指或小拇指撞上桌脚。
　　同时，某号称能治愈诅咒的神药，双盲实验结果一出，股价一跌再跌。
　　有闲人摘取阿妹瑞卡报纸标题，记录整个战争过程。
　　第一个消息，“来自华夏的怪物在机场登陆。”
　　三日后。
　　第二个消息，“不可明说的吃人魔王宣布为六十七位高层死亡负责。”
　　又是三日后。
　　第三个消息，“卑鄙无耻的人类之敌现身大都市。”
　　一周后。
　　第四个消息，“姬玛公开现身。”
　　又是一周后。
　　第五个消息，“魔王大人姬玛现身华盛顿要求谈判。”
　　三日后。
　　第六个消息，“魔王陛下于今日抵达白宫。“
　　一日后。
　　第七则消息：“魔王姬玛公开赞扬阿妹瑞卡是最自由最包容的国度。”
　　战争整整打了二十四天。
　　对于这战争结果，某华夏报纸赞扬道：“和恶魔共处是高级人道主义。”
　　虽然此时华夏互联网掀起一拨又一波狂欢的浪潮——毕竟，他们的小拇指摆脱撞桌脚的痛苦。
　　但华夏并不乏理性、客观、中立的网友，他们评论道：“我不知道，一些狗呀，看到家里的主人从家外面搬家具进来，汪汪汪高兴叫得刺耳，很奇怪，这和它们又有什么关系。”
　　末了，他们不忘强调下自己爱国者的本质。
　　“爱的反义词不是恨，而是冷漠，只有批评才能让人进步。若批评不被允许，赞美也无意义。”
　　随后，他关闭了评论区。
　　一周后。
　　在有心人的指使下。
　　魔王姬玛的谈判视频泄出，在视频中。
　　谈判专家是身材火辣，金发红唇的金发女郎，她的金发梳理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颇为正经。
　　“您好。”
　　姬玛虽花了大功夫，回忆过去万子琪记忆，重捡英文，只可惜万子琪的英文也只涉及到读。他主要用英文到外网去问问题，以及更好的复制粘贴代码。
　　因此，姬玛只能勉强读懂英文。
　　还是阿妹瑞卡贴心，派了位黑白混血的翻译官，厚重的嘴唇发出标准汉语：
　　“您好。”
　　姬玛看他一眼，抬起手拿一杯可乐问：“喝可乐吗？”
　　翻译官连忙摆手。
　　姬玛点了点头，手里摆弄着飞镖，一镖投掷向十米外不停旋转的靶盘。
　　“联邦政府同意您停战的请求，但是您必须停下对自由世界的损害，撤掉诅咒，并给予受害者家属赔偿。”
　　“哦。”
　　姬玛一摆手，看也不看，飞镖准确命中旋转的靶盘，没中靶心，靶盘上贴有纸张，转起来哗哗作响。
　　“您可以实现阿妹瑞卡梦。”女谈判专家说：“您的意见是？”
　　“我没钱赔偿。”
　　姬玛说着，又甩手，丢一枚飞镖，插在哗哗作响的靶子上。
　　“联邦政府会介绍一些投资人。”
　　姬玛又甩手丢飞镖，啪的一声，落在靶子上。
　　“哦。”姬玛说：“我是不会收回对阿妹瑞卡的诅咒，那些辱骂我的人，对我下死手的人，必得到惩罚，我不善于原谅。”
　　这时候，金发女郎谈判专家听到耳麦里的声音，脸色一变问：“魔王姬玛，既然你谈判为何还在对我方下诅咒？”
　　听到翻译的话，姬玛说：“我懒得回答，你们自己琢磨。”
　　说着，无聊地又丢一飞镖，扎在靶子上。
　　不过，这一镖好像镖在姬玛的尾巴上，她一下跳起来，对旁边穿着女仆装，头长猫耳的莉安夕喊道：
　　“小莉！快把靶子停下，镖错人了！”
　　“遵命，主人。”莉安夕笨拙地按下开关，第一次按错，室内灯光灭下。第二次才按对，耙子停了下来。
　　“把你红纸上的飞镖摘下。”姬玛说：“谁把比尔·盖茨的名字印在纸上的？看在盗版操作系统的面上，饶他一命。”
　　莉安夕连忙跑过去，摘下飞镖。
　　这时候，前来谈判的两人才看清，靶子上贴满的纸张，上面写有一位位政要和富豪的名字。
　　女谈判专家看了看，发觉几个被镖中的名字，恰好是耳麦传来的名字——他们皆突然瘫痪。
　　“你是在发动战争！践踏人权。”
　　莉安夕重新打开的开关，靶子转起来。
　　姬玛又丢了一镖，反问：“我一直在践踏蚂蚁，你们居然现在才知道？”
　　女谈判专家倒吸一口气，感觉压力很大，耳麦一刻不停地在催促她：“你要什么条件？”
　　“什么条件？”姬玛又投了一飞镖，又一位手握海量资产的大佬倒下，“在我来阿妹瑞卡的第一天，你们应该亲自坐私人飞机来看我，奉上金钱，但你们没有。
　　“现在给了你们教训后，你们还觉得自己是世界之主，过来和我谈判，连我想要什么，都不给出一个方案。更别说满载资本家的私人飞机。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才让你们如此不尊重我？在金字塔尖上活久了，忘了自己凡人的身份吗？”
　　姬玛说完，白皙的手又投掷出一飞镖，深深扎入靶子里。
　　女谈判专家额头布满冷汗说：“只要您不再投掷飞镖，我们会保障您的权力。”
　　姬玛掏出手机，登上了社交网站，账号还是封禁的，她给女谈判专家摇晃了下，说：“没一点诚意。”
　　说罢，用力投了一镖，力道之大，某人余生只能用摆石子和手语和别人交流。
　　“请快停手。”
　　女谈判专家站起来，她身子摇晃了下：“一切，一切力所能及的事，都能满足您。”
　　姬玛手里捏着飞镖，侧耳聆听说：“我喜欢一切这个词，小莉，把飞镖盘停下，摘下靶子”
　　“是。”
　　姬玛拿下靶子上的飞镖，扯下一个个有洞的纸，漫不经心地说：
　　“每个有洞的名字，需要给我一笔满意的分红，我不要钱，钱只是数字，我要资产。如果我满意了，我考虑给予他们能变年轻的药水，但不会延长寿命。”
　　“我会转达您的话。”
　　“那到此为止。”
　　姬玛看了下手机时间，不到六周。
　　她心里感叹，好的环境成就人，真想给以前的自己一巴掌，干嘛要在华夏死撑着？
　　我打不过华夏，我还打不过你吗？
　　姬玛抬起头，对离去的女谈判专家说：“如果下次我还不满意的话，我会使用自动步枪，扫射一面墙，按着扳机不放的那种。”
　　听了翻译过的话后，女谈判专家脚下一瘸，差点跌倒在地。


第950章   破碎的圆盘
　　谈判的事，一传出。
　　立即引起整个国际社会的担心。
　　担忧阿妹瑞卡屈服魔王，之后成为她的打手，重塑世界秩序。
　　本来阿妹瑞卡实力便傲视全球，若有魔王全力协助，怕不是过几年全球都得屈从在魔王的统治之下。
　　面对国际社会的担忧，阿妹瑞卡未给予正面回复。
　　因为姬玛并不在意这些担忧，自从梦境覆盖全球，她升级过后的梦境宫殿重新回归之后。
　　姬玛确定，整个地球暂时没人能杀得了她。得益于女邪神升级之后的新技能，她的本体如今在梦境宫殿之中。
　　类似巫妖命匣，除非杀到梦境宫殿将她斩杀，又或者使用什么魔法手段，破坏本体。
　　否则她哪怕死后，也会重新回归凡世。
　　“我懒的回复。”姬玛打着电话说：“因为连我都不知道以后做什么，挂了。”
　　要是有确切回复，我还收割什么痛苦力量呀。
　　姬玛说罢抬起脚，将山上别墅门踹开，对开的门打开，露出后面宽阔的空间。
　　长着橘毛圆乎乎的莉安夕猫从姬玛怀里一跃而下，快活地冲进去，在光滑得能当镜子的黑色大理石砖上滑行，在撞中圆柱后，才停下来。
　　莉安夕猫如今体型更胖，毛更多。
　　在梦境宫殿回归之后，见到姬玛，她泪眼婆娑，很开心地表示，自己一定是通过了考验，证明了忠诚。
　　其实姬玛跑路的时候，是根本没注意到，梦境宫殿里还有个人。
　　把梦境宫殿里库存一半食物的莉安夕猫哭道：“主人，我困在宫殿里好苦呀！”
　　姬玛看着圆柱前，宛如橘猪的莉安夕，思考着要不要给她做个抽脂手术？
　　“喵~~。”
　　橘猪变为红发少女。
　　莉安夕站起来，按下按钮，整个室内都充斥着明亮光线。里面的豪华内设看得一清二楚。
　　“哇！”莉安夕说：“主人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吗？和梦境宫殿差不多。”
　　“暂时的家。”姬玛关掉身后的木门，走向跃层结构的别墅。
　　莉安夕猫初来地球不久，一边跟着姬玛，一边四处看看，不时发出惊叹声。
　　“是在山顶上耶。”莉安夕说：“那么好的房子，主人他们要你多少金币？”
　　“是对我的赔偿。”
　　“就这么白送吗？”
　　“对。”
　　“人类一定是意识到您的伟大了，主人。”莉安夕说：“否则不会给你献上宝贵的礼物。。”
　　“呵，和狗住的一样。”
　　“真的吗？”莉安夕不可置信：“那条狗像我一样吗？”
　　“不，它是一条德国牧羊犬，真正意义上的狗。”
　　“房子是它主人的？”
　　“它没有主人，是它的财产，他身家一共有3.73亿美元。有仆人伺候，吃的是厨师专门烹饪，出门坐私人飞机，喜欢吃鱼子酱，睡的床之前是麦当娜的。这一切，仅仅是一个女富豪，在三十年前，把八千万遗产给它的祖父继承，成立了什么信托基金，为它管理。”
　　姬玛越说越心里不平衡：
　　“我敢打赌要是那条狗对人类有兴趣，它准会有不下三位数的人类情人，还会有人绞尽脑汁突破人与狗之间的生殖隔离。”
　　“啊？主人您现在才有一亿美元。”
　　“还是一堆没用的钱。”姬玛和莉安夕走到阳台，一望下方的广阔天地，“连一条狗都能过得那么舒服，凭什么我不能过得比它好几千上万倍？
　　“那群政客富豪们还费尽口舌，想呼吁我好好干活，和人类和平共处互利共惠？呵，蚂蚁们一旦发现奈何不了大象，便用自己的嘴，试图操控大象。”
　　姬玛越想越不舒服，说：
　　“都说杀人放火受招安，是不是我在阿妹瑞卡下手太轻，打得太快，死的人太少，顾忌太多。现在来统战我了，才给我狗一样的待遇。”
　　说着，说着，姬玛望向远方，金眸眯起来，心怀恶意，考虑要不要给全人类瞧瞧，自己拥有毁灭城市的能力？
　　例如让一座八百万人口的都市毁于一旦。
　　既然女富豪的钱想怎么花，别人管不着，那自己的能力想怎么用，别人管得着吗？
　　“我伟大的主人，一条狗怎么能和你相提并论呢？”莉安夕真诚地说：“他们因为您伟大，所以将这房子献给您，只是有太多凡人，还未意识到您的伟大而已。”
　　姬玛反问：“你不觉得和我过委屈吗？连条狗都不如。”
　　莉安夕摇头：“主人，能陪伴在你身边是我最大奖励。”
　　虽然莉安夕努力想出的奉承，差点意思。
　　但姬玛心情好了不少，她眯着眼睛说：“的确，我现在要找点法子赚点资本。”
　　既然灭了毁灭城市震慑的念头，那只能用些“正经”法子。
　　姬玛没有头绪，用手机上网找找灵感，在英文网上恰好看见了大麻。
　　姬玛顿时有了主意，打了好几通电话。
　　打完后，又想到了林枫。
　　“喂，林枫呀。”姬玛说：“有个赚钱的机会，来投一个，对，投你所有的钱，我不看钱多少，我看的，主要是你的虔诚。
　　“对对。像你这种富二代，给一百万，就和常人给一百元一样，又如何能凸显你的虔诚呢？我挂了。”
　　挂完电话后，姬玛又想到了那只狗，操纵手机，查看浏览记录，看到“世上最富有的狗”一则新闻。
　　其中有张照片是，德国牧羊犬与金发美人一起共同进食，旁边还站着三位侍者。
　　姬玛对德国牧羊犬眨眨眼睛，以照片为媒介，赋予了它一点欲望，一点灵智。
　　...
　　...
　　冈涩六世是条狗，德国牧羊犬，毛皮油滑，发色黄黑相间。
　　它正趴在豪宅后院的游泳池旁，低着头，吃着鱼子酱。
　　鱼子酱产自伊朗。美食家蔡某尝过大多数鱼子酱，认为产自伊朗的鲟鱼鱼子酱最为美味。其中装在蓝色盒子里的鲟鱼鱼子酱个头最大。
　　饱满圆润的大粒鱼子酱在犬牙下爆开，喷出又香又甜的味道。
　　冈涩六世最喜欢吃这种鱼子酱，低着头，吃个不停，不时有几粒圆润的鱼子酱落在蓝色盒子旁。
　　在冈涩六世这条德牧旁边，站着四位身穿西装的侍者，面带微笑，表情谦卑，双手交叠放在肚子上，腰微微弯着。
　　一位蓝衣金发女郎微笑着，蹲在冈涩六世旁边，服侍着它。
　　摄影师手持照相机拍下这一幕。
　　蓝衣金发女郎站起来，看了看摄影师相机上的照片，满意地点头：“好了，好了。”
　　冈涩六世的照片，是最好的宣传材料。告诉所有潜在客户，瞧瞧，我们信托机构连一条狗都能照顾好，天天过奢华的日子，您就放心将资产给我们打理，让后代子孙享福吧。
　　蓝衣金发女郎是管家，同时也是团队经理，信托机构办得越好，她薪资便越多。
　　照片拍完，大家其乐融融地互相交流。
　　“下次到麦当娜的房子去住吧。”
　　“我们可以借助世界歌星的名气度。”
　　金发女郎管家微笑地说：“不如问一下冈涩六世先生，它想要什么，就给什么。”
　　侍者们都开心地笑出声来，一条狗又如何有灵智呢？
　　金发女郎管家只觉有人供自己的屁股，她脸色一变，居然有人胆敢职场骚扰她，她换上冷漠表情，手向后用力一抓，一回身。
　　手却摸到毛绒绒的狗头。
　　一看，是冈涩六世在拱着，吸着她的屁股。
　　金发女郎管家立即又换上微笑：“冈涩六世先生，您是想和我玩吗？”
　　冈涩六世转到她身后，后腿一立，前肢夹住金发女郎管家。
　　旁边的侍者忍不住笑出来。
　　金发女郎管家连忙挣脱，冈涩六世便一直追，似乎把她当成**了，最后金发女郎管家失态喊道：
　　“快把他牵走！牵走！”
　　但冈涩六世脖子上没有项圈，怎么能让身价3.73亿美元的狗，脖子上有项圈呢？
　　冈涩六世将金发女郎管家扑倒，后者用力踹它一脚，之后侍者们一拥而上，抱住了冈涩六世，才勉强阻止了一场不好看的案件。
　　事后。
　　金发女郎管家的手机传出咆哮声：“你怎么能这样？”
　　“可是它好像想雷普我。”
　　“冈涩六世只是一头牧羊犬，不是男人！”咆哮声没停：“女士！我要告诉你，你知道你涉嫌虐待动物吗？”
　　“但他是一条狗。”
　　“你还不明白事情严重性！要是这件事要媒体捅出去！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女士！动物保护主义者会堵在公司门口！而我们的客户们，会觉得我们之前都在撒谎！撒谎！
　　“他们会觉得，我们私吞冈涩六世的资产，糊弄一条狗。”
　　金发女郎管家哭出声。
　　“好吧，可能是我太暴躁了，但没有下次，否则我们都要被公司踢出门，知道了吗？”
　　“知道了。”
　　金发女郎管家挂完电话后，心里开始着急。
　　冈涩六世是条牧羊犬没错，但冈涩六世要是讨厌自己，不肯和自己在一起，那么自己的工作，很大概率会被调换一个收入低的。
　　不过，这也给了她一个灵感。
　　她不久后，在团队里提出一个提议：“让三位金发女郎穿着比基尼，与冈涩六世一起共度晚餐如何？”
　　这个决议迅速通过，冈涩六世非常配合，见到三位金发女郎，暂时不去嗅金发女郎管家的屁股，而是跑去和三位比基尼金发女人们玩在一起。
　　这让金发女郎管家松了一口气。
　　宣传照出来，大家都觉得很不错，上司好好夸奖了她一番。
　　但是，金发女郎管家的好心情在几天后消失。
　　在冈涩六世乘着私人飞机时，旁边多了一位金发女郎，正是那日比基尼金发女郎之一，一人一狗非常亲密。
　　悄悄问才知道，她居然是冈涩六世的女朋友，陪着它一起去夏威夷。
　　金发女郎管家鄙夷之余，也暗暗担心了起来，担心自己的前途。
　　数月后。
　　当华夏互联网已经厌倦了嘲笑阿妹瑞卡，加之华夏又闹出几件丑事，大家开始反攻倒算，众多旅居阿妹瑞卡人士现身说法，诚恳地说，和魔王姬玛在一个国度，那都不叫一个事，他们的生活依旧平静美好。
　　反正他们的生活依旧美好。
　　一则新闻蹦了出来。
　　“...众议院通过大麻去罪化法案...该法案旨在结束联邦对大麻的禁令，转而采用类似于酒精的税收和监管模式。”
　　“...37个州大麻已完全合法化，一年前这个数字是15。”
　　姬玛看着新闻上的字幕，现在她已经能读绝大部分英文，至于听读？基本上处于没人翻译难以和人交流的那种。
　　但对这个成绩，姬玛很是满意，甚至有些自豪。不过也不应该太过自豪，毕竟自己怎么说，也是诡变之主神选，脑子也算变得更聪明。
　　这时，她小腿一痒。
　　姬玛低下头，只见一位黑发女仆，忍不住轻吻了她小腿白丝，红唇在无瑕的白丝上留下一点红印。
　　黑发女仆貌美可爱，脸颊婴儿肥，坐在地毯上轻拥姬玛的小腿，见到姬玛看她，她轻咬下唇，试图蒙混过关。
　　姬玛吐出通用语：“换一个。”
　　“遵命。”
　　旁边女仆长莉安夕直起腰来，用流利的英语要求黑发女仆滚蛋。
　　黑发女仆脸上露出惊慌的表情，两位女仆走上来，在女仆长莉安夕的指挥下，直接将黑发女仆给拖走。
　　黑发女仆眼睛哭红，声音哽咽。
　　周围女仆们心惊胆战，都低下头，不敢看女仆长莉安夕。
　　“主人都说过了，不能随便亲吻她腿。”女仆长莉安夕环顾四周，冷冷说：“如果有人再犯，那就不是一天，是三天，三天不能做女仆工作，不能见主人。”
　　周围女仆们回道：“是，女仆长。”
　　姬玛看着手机，刷着新闻。
　　现在她为大麻合法化铺平道路，等那群人投资大麻赚了钱，肯定会有她一份，她只需要等钱偶从天上掉下来便可。
　　一则新闻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世界上最富有的狗，陷入绯闻之中。”
　　点进去一看，名为冈涩六世的狗身后，站着三位比基尼金发女郎，在它座位旁，坐着一位蓝衣金发女郎。
　　“...冈涩六世先生爱上了它的管家，如今冈涩六世的女友否认了之前的传闻，声称冈涩六世是可爱而专一的狗狗....”
　　“啧啧啧。”姬玛眨眨眼，怀疑自己看错了：“还真的能行？”
　　她在下面评论区诚挚地写道：
　　“本魔王顿时对人类文明充满敬畏，在我们魔族那，没见过狗能有女人的，狗一般是拿来追杀敌人的炮灰，某人的附庸品。另外建议您让冈涩六世先生养好戴套的好习惯。”
　　姬玛的id是金色的，以提醒大家，这家伙是货真价实的危险人物。
　　因而，网友们的回复克制得多。
　　“可能你们魔族那里，不知道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您对狗的偏见，恰恰证明了您是来自地狱。”
　　姬玛回复：
　　“我没讥讽，我活了三个世纪，也只是见到军阀、魔族领主，用脚旁边的战犬侮辱人，做交.配动作。狗作为人，和人发展恋情，我还真没见过。”
　　“毕竟您是彻头彻尾的达尔文主义者，对生命没丝毫看重...”
　　姬玛懒得辩经，退出网页。
　　因为她小腹中的蝴蝶又扇起翅膀，明明昨晚好好玩过一次。
　　“小莉，更新了一下女仆库。”
　　“遵命。”莉安夕问：“主人您又要聚会一次吗？”
　　姬玛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真正的嗜好永远不会满足得了的。”
　　...
　　...
　　圆盘已经龟裂，当它充盈能量时，能见到光芒从裂缝之中冒出。
　　“看起来，你是不会带我回去了。”
　　丽蒂丝眨着红眼睛，哀叹连连。
　　“这是你的家乡。”乔治说：“看来这次我只能单独行动。”
　　“一路走好。”
　　丽蒂丝无精打采地摆摆手：“你还是要去找你的未婚妻对吧？”
　　“是去拯救世界。”
　　“那还差不多，有的人埋怨你为了给这圆盘充能，减轻了几位奴隶主的罪罚。”
　　“正义落地的时候总是要妥协的。”乔治说：“我只希望我留下的秩序，能让更多人伸张正义，毕竟正义可不会伸张自己。”
　　“你打算怎么处置姬玛？”
　　“我是去拯救世界。”
　　“不仅如此，对吗？”
　　乔治手扶上剑柄说：“这要看她的表现。”
　　“但从你的语气来听，你很确定她会犯下不可饶恕之罪。”
　　“如果没人看管她，她是会这样。”乔治说：“我老师看人很准，他看一眼姬玛，就说她本性邪恶，价值观稳固，若她信仰邪恶的话，可以说比我还虔诚。”
　　“你们世界出这种人并不奇怪。”
　　圆盘上裂痕冒出的光芒愈加强烈，乔治滴血在上面，在这个世界法师的努力下，圆盘绑定的主人已换成他了。
　　在光芒之中，蓝色的虫洞再度出现，圆盘发出咔咔咔的响声，裂痕更深了。
　　丽蒂丝按捺不住好奇心，问：“所以你一直没说，你会杀了她还是？”
　　“我会拯救世界，拿回我的称号。”乔治说罢，便消失在蓝色虫洞之中。

第951章  姬玛的好日子（一）
　　姬玛的宫殿开工了，选在一大片适合种植农作物的肥沃土地上，地方很大，确保能站在二十层楼高，也不见半点人烟。
　　姬玛喜欢见到大片适宜种植、放牧的土地，单纯地成为风景。
　　土地是某几位富豪赠送的见面礼。
　　施工队效率很高，在一点点魔法的协助下，矜矜业业地为魔王殿所工作。
　　一切顺利。
　　姬玛站在她山上的别墅，总是不时遥望着自己未来宫殿的方向。
　　尽管国际社会还是对她的存在，忧心忡忡，深怕阿妹瑞卡和姬玛一结合，给整个人类，带来难以想象的灾难。
　　但也算风平浪静，至少姬玛是这样认为的。
　　“主人，现在您有二十八位临时女仆，两位正式女仆。”莉安夕在姬玛后面汇报道：“和您伟大的身份，并不搭配。”
　　临时女仆顾名思义是还没转正，一旦姬玛厌倦了她们，她们只能拿着遣散费，和姬玛赐予的一点超凡礼物，恸哭着离开。
　　“没办法，这破别墅装不下那么多人。”姬玛说：“我和她们玩乐，还要跑到梦境宫殿里，真是的。”
　　“主人，有人向我建议扩招，可以租用房子安置。”
　　“事情没那么简单，小莉呀你要多学学如何管理，我在这世界上最亲近的只有你一个。”姬玛说：“万事还要等到宫殿建成。
　　“建好宫殿后，才能有空间成立训练部，也不用我每次亲自训练，还需要一个稳定地筛选女仆的方法，以及尽量扩大筛选范围，总之慢慢来。
　　姬玛说个不停，眼睛亮着光，不听内容，还以为是新移民在畅想未来的美好生活：
　　“所以，我现在先谈谈情人，也算是打响我知名度，让人类知道，和我在一起能获得好处，包括但不限于重获青春、皮肤雪白、古铜色、免疫性病之类的。
　　“而小莉你还需要多多磨练。”
　　“遵命！主人。”莉安夕激动地挺起胸膛。
　　姬玛手肘支在阳台护栏上，遥望远方，自言自语道：
　　“我还需要发展能帮你打下手的女仆，还有亵渎之礼赐予我的追随者，等享受都弄好了，我慢慢追求获得更多的权力——既变得更强。”
　　阳光落在她脸上，落在她长而弯翘的眉毛上，她金眸闪着光，望向美好未来：“在这条路上，谁也不能阻挡我。”
　　能阻挡我的人，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哪怕圆盘落在他手中，他也不会过来，没有动机，那傻子还有世界要拯救呢。
　　因此，姬玛带着绝对的自信，心情愉悦。
　　这愉**持续了一分钟后，山下小镇之中驶来的车群，便打破了姬玛的愉**。
　　海量的抗议者举着牌子、十字架还有神像，气势汹汹地挤在马路上，涌向山上的别墅。
　　姬玛看了下面愈来愈近的抗议人群，好家伙，人数数千。
　　可能是上一分钟数百个阴谋预兆之一，但姬玛现在没心情分析阴谋预兆——因为自从她公开现身以来，针对她的阴谋预兆呈指数级发展。
　　“对了，小莉。”姬玛说：“上次你是不是说，你出去买东西、网购什么的，别人拒绝和你交易？”
　　“对，但您解决了。”莉安夕翻了翻备忘录说：“这次抗议，和有人在网上、线下号召抵制您有关。”
　　“我明白，我明白。”姬玛眯着眼睛，看着抗议人群组成的洪流。
　　在抗议人群之前，有守在周围的警察出来阻挡，但在人潮之前是多么无力，而且警察也没多少动力为姬玛效力。
　　“我记得前段时间和你谈过毁灭八百万新乡都市的事？”姬玛说：“阿妹瑞卡高层已经达成屈服我的共识，但更多凡人们没有，因为在他们眼里，阿妹瑞卡只是丢了几枚炸弹，就与我合流同污，你知道吗？我现在外号有母蜥蜴人，他们觉得我是蜥蜴人假扮的。”
　　“主人，您..冷静一些。”
　　“我很冷静。”姬玛说：“我发觉，诅咒虽然隐秘且无可躲避，但它的表现效果，还不够震撼，不能给凡人大众们，造成很大的震撼，所以他们一直来烦我。”
　　“您打算毁灭大都市？”
　　“可能，等我想个好法子。”姬玛抽出腰间的笔直树枝，它咆哮着，要吸吮凡人的血液。
　　“在思考出好法子之前呢，就让我屠戮一下吧，血神抱歉我无法献头颅给你。”姬玛手中的笔直树枝变为M2重机枪，食指扣上扳机：“因为诡变之主会很生气。”
　　姬玛对准人群，扣下扳机。
　　“啊啊啊啊啊啊！”
　　变为M2重机枪的笔直树枝在狂吼。
　　抗议人群大步向前，根本无视它。
　　因为没一发子弹射出。
　　“啊....看来我对枪械原理还是了解不多。”
　　笔直树枝在狂吼：“懦夫！懦夫！居然要可耻地躲在远处攻击！还一点血都没有。”
　　“真吵。”姬玛丢下笔直树枝，丢下阳台，转过身：“拿我买的突击步枪来，我要打靶。”
　　“遵命，主人。”莉安夕点头，回去就拿。
　　但离姬玛近的几位女仆，吓得脸都白了，说：“主人，您难道要枪击他们？”
　　“是呀，不是有什么城堡法吗？”姬玛说：“我记得我住址没公开对吧？都找到门了，打扰我平静的生活，我杀他们取乐，也没什么不可以吧。”
　　“主人，那些可都是人命，而且您这样做也是犯法的。”
　　“总统已经用特赦权赦免过我一次。”姬玛冷冷说：“我很讨厌赦免这个词，但他们告诉我要忍耐。”
　　莉安夕递来M4A1，它上面配件颇多，宛如圣诞树。
　　姬玛接过枪，问一句：“小莉，你觉得如何？”
　　莉安夕说：“主人的意愿最高。”
　　“所以你是我的女仆长兼贴身女仆。”姬玛将M4A1抵住肩膀，瞄准远方上山马路上的人群，丰硕的胸部分贴着枪声。
　　她用这把枪，能在一秒内准确命中十个人形靶的头部，远处射击也不在话下。
　　瞄准镜里，人群如畜牲群一般，有人发觉她拿起了枪，正大喊大叫着。
　　姬玛的食指按住扳机，呼吸习惯性地停下。突然她在瞄准镜之中，见到熟悉的银色身影，是乔治。
　　她慌忙地撤下步枪，害怕地吸口气。
　　“咻咻。”
　　不知道哪里飞来的流弹，射中别墅墙体。
　　“主人，您怎么了？”
　　姬玛脸上的惊慌一瞬间收敛说：“我只是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姬玛关掉步枪保险，继续说：“很好，很好的主意。”
　　一枚流弹绕过她的头盖骨，击中身后数米外的墙。几位女仆连忙跑进别墅里。
　　抗议人群在枪声下，自己乱了起来，有的跑、有的喊，有的喊人不要开枪。
　　“主人，您手机震动了。”
　　“接。”
　　莉安夕用流利英语说：“你好，我是至高无上伟大魔王姬玛的贴身女仆。”
　　“嗯，有人向主人开火，她暂时还没把冒犯她的凡人杀光。”
　　“为我转述翻译就行了。”
　　莉安夕说：“遵命，主人。”
　　“什么？建议我不杀？为了我宫殿能建好？安抚民众情绪？”姬玛语气高了起来：“好，我明白，这就是和你们这群凡人达成初步合作的代价。”
　　姬玛打了一个响指，立即群体诅咒所有抗议人群，诅咒他们身体乏力，混乱立即得到制止，因为许多人选择坐下来歇息。
　　“我不会和你保证什么。”姬玛说：“在我眼里，住在阿妹瑞卡的人和第三世界的人一样，都是凡人，说不定下次我会抡着斧枪进人群里砍杀。”
　　“得了，我挂了。还有你下次还是找个懂汉语的吧，你亲自打电话给我，表明态度问题没必要。”
　　“主人，您——”
　　看着莉安夕的红色猫耳，姬玛还在想着，怎么编个借口，掩盖刚才自己的失态。
　　“您的办法真是太好了。”莉安夕说：“他们看起来爬不上来。”
　　“没必要夸，你也知道我早就能这样做。”
　　“重要的在于，主人您原谅了他们的冒犯。”
　　“没办法，要和蚂蚁合作我不得不修身养性。”姬玛顺着台阶下来，走回房间，准备开始占卜组织者，丢丢诅咒。
　　姬玛使用水面占卜，对几位组织者以及捐款人，使用了恶毒异常的贫穷诅咒后。
　　手机又震动了。
　　“喂，最好你是个会说汉语的家伙。”
　　“您好，有抗议人群到施工工地阻止您的宫殿施工，请您不要担心，我们会安排人结束这小小的困难。”
　　“延期可能要多久？”
　　“三五天。”
　　“骗人。”姬玛说：“我都看到了，三辆挖掘机都烧了。”
　　手机对面的人说的普通话比姬玛还标准：“请相信我们。”
　　“我很理解你们的无力，不管你们名字再怎么响当当，本质上还是可悲的凡人，权力来自于其余凡人。”姬玛说：“而我权力源于自己，我要用我的方式解决，核弹。”
　　“请您务必冷静！”
　　“叫什么叫？”姬玛为自己刚想出的主意而自豪地挺起胸膛，“我说用核弹炸我。”
　　“啊？”
　　“就是号称能把人类文明炸回石器时代的那个，用起来会有金黄色蘑菇云，冒白烟的。”
　　“您...”
　　“还要我继续描述吗？”姬玛说：“炸死我，你们不也解脱了吗？也不用费尽脑汁，改法律承认我的地位在于凡人之上，挂了。”
　　莉安夕问：“核弹？”
　　“对，凡人和平的基石，最强大的武器。”姬玛轻描淡写，但尾巴骄傲地翘起来：“有什么比全球直播，核弹炸魅魔更震撼呢？我看，连八百万人口大都市毁灭都比不上，因为八百万人里所有美人加在一起，都没我美丽。”
　　哪怕是莉安夕，也为姬玛的脑回路所惊到。

第952章  姬玛的好日子（二)4500
　　乔治只觉得，一股力量将他粗暴地掷入现实空间中。他失去平衡，眼前蓝光突然消失，白色地面出现，猛地朝乔治的脸扑来。
　　乔治赶紧一转身，单膝落地，一手撑住地面，另一只手扛住巨剑。
　　“咚！”
　　一声闷响，乔治身下灰白色岩石面出现裂痕。
　　第一时间，乔治便感觉到这世界的诡异。
　　没有半点魔力，这令他非常不适应，如地球人一下丢到了没有空气的太空中。
　　乔治缓缓站起来，银白胸甲上，红蜡固定的两条写满神圣箴言布条，垂了下来。他在夏雷尔头盔之中，观察四周。
　　周围人纷纷看向乔治，粉色兔耳的、衣着暴露的、穿着各种奇怪盔甲的人。还有三排女人，排在一起，不知在做些什么，通通转过头看向乔治，奇怪的是她们服饰一模一样。
　　都是黑裙、黑布遮目、穿着长筒袜。
　　还有的人，穿着浮夸的盔甲，手持的武器，看起来比自己手中武器还大、还重。难道，这里的人都是极强的超凡者？
　　乔治再仔细观察一位黄毛男性，他手中的武器显得轻飘飘，再放大，一看，盔甲表面光泽显然并非金属。
　　再观察这内部，是很宽敞的建筑内部，比他见过的许多豪华建筑都宽多了。但没贵金属、宝石等装饰，也没奢华内饰。
　　因而可得出，这是平民建筑，这些人在进行某种类似化妆宴会的集体活动——从服饰上看，根本没有统一性，而且他看到许多少女穿的衣服一模一样。
　　这说明，她们很可能在化妆为某位角色，商人为了满足她们，批量生产出相同的服饰。
　　而且，当地人生活水平一定很高，文明程度不错。矮子少、没饥色，人群密集之处，也没有刑具或者是几颗头颅。
　　乔治推断得没错。
　　天府市有不错的二次元文化氛围，他刚好闯入某场大规模的漫展之中。
　　人们议论纷纷。
　　“你看到那个人吗？他盔甲好帅。”
　　“他好像是突然出现的？”
　　“标准的英雄登场姿势呀。”
　　乔治听不懂他们的话，拉起面甲，露出脸，试图表示自己的善意，他平静地对大家点点头，扛着剑，打算要在这地方逛一圈。
　　围观人群之中，他见到一抹金属色，目光下意识锁定，只见是一位身穿全身板甲的骑士，做工优良，头盔上插着蓝白两色羽毛。
　　而且款式还和乔治的差不多一样。
　　乔治差点以为，对方是位骑士，但注意到他的剑是某种非金属材料，并非真剑，脚后跟没有马刺、胸甲上没有骑枪托。
　　可能是步行骑士？
　　但他喉甲和自己一样，是固定在胸甲上，无法扭头。一般只有骑马的骑士才会使用这种喉甲，自己用，是因为自己根本不需要扭头。
　　全身甲骑士走到乔治面前，高兴地拉起面甲说：“兄弟，没想到漫展还有人穿高哥特？你这身是找哪个甲匠订的？”
　　乔治看着他，根本听不懂他说什么，只是感觉到对方带有善意，有些激动，他摆摆手，指指嘴巴，说了一句通用语：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是外国人？”全身甲骑士目光落在乔治的圣剑上：“还会发光，你是找哪个做的，能不能介绍一下？”
　　乔治再度摇摇头，扛着巨剑离去。
　　全身甲骑士和旁边侍从打扮的朋友说：
　　“好羡慕呀，我这身捷克造，根本比不上人家的，好看不说还找人做旧，看上面坑坑洼洼的，你看得出，是哪个甲匠打的吗？”
　　“反正不是阿三甲。”侍从打扮的人抬起手指着乔治的胸甲：“这不史实。”
　　“啊？”
　　“你看他胸甲太短，在腰线太上面了。”侍从打扮的人说：“这不利于腰部分担铠甲重量，倒是可以像龙虾一样，卷成虾米，可惜又是臆造甲，上面还有很多不明觉厉的符文。”
　　“我说，你现在就没必要出警吧。”
　　乔治面色凝重，并非是听到有人谈论他宝贝盔甲，而是他能感觉到，在场之中，十个有四五个人身体里，存在着微弱的邪恶力量。
　　带着恶意。
　　他心里隐约有了答案，但还是逛了几圈，收获不少。
　　这个世界的文明类似矮人，对机械有莫大的造诣，钢铁随处是，出入口都有全钢制作的箱型运人载具。
　　乔治观察了半分钟，学习了使用它的办法。
　　电梯铁门打开，乔治走进去，刚一进电梯，电梯立即报警超重，电梯里除了他之外，只有三个人，他们奇怪地看了报警的电梯，又看了看乔治。
　　乔治自觉地从电梯里走出来，又逛了一圈，随着人流，走出漫展中心，高楼大厦映入眼帘。
　　乔治停下脚步。
　　回忆起在以前，当他和姬玛还没确定关系的时候，那时候她看着像是调皮可爱少女。
　　她试图用一副幻象来欺骗大家，认为她是很强大的黑魔王，幻象里，虫族入侵、钢铁大鸟战争机器翱翔天空，下方的建筑和眼前建筑神似。
　　说明那幻象取材的现实便是这个世界。
　　姬玛，我找到你了，这里是你的故乡吗？还是你的猎场？
　　乔治后心隐隐作痛，他握紧了剑柄，在城市之中行走。
　　城市很整洁、富有秩序，红灯停，绿灯行，当然也有闯红灯的，不过是少数。街道上无畜生拉的铁车在行驶，数量很多，比故乡世界的马车还多。
　　城市里路旁种植有绿树，地面上粪便、垃圾很少。
　　很像白城，富有秩序，井井有条。
　　乔治边走边好奇地看着、欣赏着，他喜欢井井有条的样子。就这样，乔治扛着巨剑，在街道上人们奇异的目光下，走了一个多小时。
　　没有看见骷髅头、刑具或者挂起来的尸体。
　　说明这个城市和平了一段时间，统治者也不喜欢杀人威吓，也极少见到饥饿的人。
　　真是一个美好的人类世界。
　　如果没有潜伏在人们身体中的诅咒力量就好了。好像会随时会将这美好的世界给毁灭。
　　乔治皱起眉头，他确定是姬玛，她应该早了自己一步，来这个世界多年，也不知道潜伏在哪里。
　　走了一个多小时，乔治发觉城市颇大，他操控光，将视角转换为第三视角，拉高、拉高再拉高，如鹰俯瞰大地。
　　好大一座繁华的城市，房屋星罗棋布，处处透着秩序美，也只有秩序才能集众之力，创造出如此美好的城市。
　　退出俯瞰视角，乔治感觉到自己的魔力，一直没恢复。
　　满大街的人，诅咒在肆虐，在乔治眼里，繁华街道上，十个之中就有三四个人，身体上有邪恶的红色光芒，如同跳蚤一般附在他们身体上。
　　虽然很微弱，但考虑到这是无魔世界，可能姬玛一个念头，那些身负诅咒之人，非死既伤。
　　他认为自己有必要阻止这种事情发生，加上他也需要恢复魔力。建立良善秩序，帮助众人，便能恢复魔力。
　　所以乔治打算展现自己超凡力量，他找了几个地方，路边不行，可能会惊扰到铁车，步行街倒是可以，但人太多，可能会引发践踏事件。
　　也不能太公开，可能会惊扰到姬玛。
　　最后，乔治找到人很少的地方——图书馆。
　　他一走进去，在图书馆管理员惊诧的目光前，制造出一团光芒，悬浮在他头顶上，点点白光落下，宛若圣人降世。
　　图书管理员顿时放下了香烟，揉揉眼睛，还伸手碰了碰落下的光点，随后掏出手机，拨打了110.
　　“喂110吗？这里有天神下凡了！浑身冒着光，穿着铁甲。”
　　十分钟后，乔治坐上了警车，驶向派出所，全程配合。
　　二十八分钟后。
　　小小的派出所，基本上聚集了几位本市公安系统高层。
　　为以防泄密，所以没通知更多人，所有接触到乔治的人，都要默写一遍保密条例。
　　对乔治，天府市高层非常感兴趣。
　　“一位妖魔鬼怪审判官？白骑士？专门杀恶魔的？你怎么知道？”
　　“书记，请看这张图。”
　　一张素描草图，上面绘着乔治脚踩数个头长角和翅膀的怪物，他手里还提着一个长角的头颅。
　　书记的心脏砰砰跳，说起了方言：“经过我们研究，要亲自接待，这来自其他世界的客人。”
　　审讯室里，乔治穿着盔甲正吃康师傅泡面，门打开，前面的两位民警站起来。
　　只见一位发量稀少的中年男人走进来，面带习惯性微笑。
　　约莫是领导一类的人物。
　　乔治对他点头，听着他说了一通自己听不懂的话后，他抬起手，指着自己，再发出字正腔圆的汉语：“...你..姬玛...”
　　最后指了指画上遭切死的恶魔。
　　书记一下脸兴奋地红起来，通过纸笔交流，乔治表达了，自己过来是来审判姬玛的意思，还顺便将众人身体中的诅咒净化掉。
　　他便见到书记几乎高兴得晕倒在地，扶了桌面，才坐下来，嘴里自言自语：“人类有救了，有救了。”
　　事后。
　　乔治在高度保密之下，被运送到了郊外。
　　一位女兵坐在他对面，一脸严肃，她受过严格训练，脸部发黄、粗糙，女兵举起牌子，上面画着鸡蛋，说：
　　“ji鸡dan蛋，鸡蛋。”
　　乔治一脸专注，发出：“鸡蛋。”
　　“zhu猪。”
　　“猪。”
　　....
　　....
　　“我们给他选了个地球名，他选了乔治，和基督圣人圣乔治一个名，巧的是，发音也一样。”
　　“他语言学得很快，简直是天才，他在学习语言的时候，还顺便学习数学。”
　　“他已经能写汉字了，才七天时间。”
　　“等等，这写的是什么....快去报告上级！”
　　复印纸上，写着一行字：“姬玛..魅魔..曾是我未婚妻，我曾深爱她，或许现在也爱她。”
　　这简直是把一桶冰水泼在头上。
　　顿时，看乔治坚定的脸，大家也开始怀疑了。
　　你这家伙，原来就是姬玛嘴里的前夫呀，就是那个“被吃干净摸干净的笨蛋。”“我比他更聪明，更卑鄙，当然，更重要的是他馋老娘身子，所以他输了”（姬玛原话）。
　　这下，华夏方坐立不安。
　　经过工作小组讨论，决定一定要做好乔治的思想工作。
　　至少要让他知道，他前妻在地球都干了什么。
　　等乔治初步掌握汉语后。
　　华夏方便迫不及待地给乔治做思想工作。
　　因此，一封绝密U盘拿出，U盘的盒子上还有骷髅头的标志，上面写着：“禁止播放、禁止传播！”
　　几个人穿着防护服，背着氧气罐，把这U盘给递到乔治面前。
　　乔治颇为奇怪。
　　U盘插好，屏幕上播放着姬玛的直播视频.....
　　...
　　...
　　“魔王要求阿妹瑞卡部队毁灭自己。”
　　“三天内，毁灭魔王。”
　　“魔王亲自露面，声称不会还手，站在原地，承受阿妹瑞卡军队所有攻击。”
　　采访视频里，姬玛身材妖娆丰满，面带黑纱，记者几乎纯一**性，一个劲地要把话筒塞进姬玛嘴里，但都无法靠近其三米内。
　　采访是直播的，为了防止姬玛故技重施，一下诅咒上千万人。能将猫辨认为狗的AI技术派上用场，实时遮蔽姬玛的躯体。
　　至于实际效果？阿妹瑞卡高层心知肚明。
　　上次操纵无人机攻击姬玛的操作员，眼睛都是蒙着的。现在天天去教堂忏悔，每周固定用鞭子打自己一次，直到遍体鳞伤，忏悔自己对某美丽生物犯下的罪行。
　　华夏最直接，直接封掉，不准转播和传播，因此除了华夏互联网以外，广大网民都能看到，是一群记者拿着柱状话筒，朝着一堆黑框框舞动。
　　“实际上我想一天内做完，别浪费我时间。”姬玛打了个哈欠，侧躺在沙发上，慢悠悠地说：“否则我要毁灭八百万人口的大都市，也就是新乡都市。”
　　旁边莉安夕站着，为姬玛翻译成英文。
　　女记者们显得更激动了，用力挥舞着话筒向前挤。
　　怎么都是庸俗的黑丝和肉丝，难看死了。
　　姬玛抬起手指，懒洋洋地指了位红头发的女记者，她穿着黑丝，女记者身上的禁言诅咒解开，她马上问道：
　　“魔王，请问你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太多凡人根本没意识到我的实力。”姬玛说：“本来呢，我想毁灭八百万人口大都市，但又考虑到，如今我也在阿妹瑞卡安家，我家还要凡人修建，尽管我有自信能一直毁灭都市，毁灭到你们承认真相为止，但太麻烦，因此你们都要感谢我的慈悲。”
　　“这根本不是慈悲！”
　　“我本来能轻易捏死挡路的蚂蚁，却没踩死，这便是慈悲，你现在和我辩，不过是还没意识到我的实力。”
　　“不可理喻，你简直是屠夫。”
　　“我都是魔王了，下一个。”姬玛挥挥手，又指了指另一位顺眼的金发女记者，“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请问，如果成为您的女仆？”金发女记者激动地说：“你真是太火辣了。”
　　“我感性趣才有机会，你没资格说话了。”姬玛手一指，禁了对方的音。
　　她坐起来，伸懒腰，摆着自己的尾巴说：“所以，要不在一个月内准备好核弹炸我，要不就试试我是否能毁灭大都市。”


第953章  姬玛的好日子（三)
　　一周后。
　　阿妹瑞卡军方同意了姬玛的要求，并同意全程公开直播。
　　但早在直播之前，媒体引用华夏的警方报告，报告宣称姬玛本来便拥有扭曲人类认知的能力。
　　这不过是一场骗局。
　　哪怕每次开火完后，阿妹瑞卡军方会派遣人员，使用各种仪器来检测姬玛，以确保她是本人。
　　饶是如此，这一公开秀肌肉的戏，也吸引了全球人眼球。
　　因为如果姬玛拥有能力欺骗大家，自己能扛核武器的能力。那么这和她真的能扛核武器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风格大变，以往她肯定是会“踩”一群蚂蚁秀肌肉，为什么现在用那么温和的方式呢？我们承认吧，她已经受了阿妹瑞卡招安，有小道消息说，阿妹瑞卡已经开始建三座宫殿供奉.....”
　　“她作为回报，回赐三百青**剂，能返老还童...”
　　“阿妹瑞卡本在第四次工业革命中占尽先手，它的舰队横越四海，它的铁翼遮天蔽日，战车万乘，带甲百万，赈仓则半世无饥，兵发可山峦崩摧，令下使万邦惧颜...”
　　“现在又有撒旦加入，这次是真的药丸。”
　　姬玛看着这篇文章，自言自语道：“我就喜欢知乎网友们吹我牛逼，只是这牛逼吹错人了。”
　　她便在评论区回复道：“吹得不错，下次继续，但我提个要求，你阿妹瑞卡吹得太多了，本质上牛逼是本王。”
　　打完字后，毫无廉耻之心地回复。
　　一块显示屏上显示英文：“请问，您准备好了吗？”
　　阳光炽热，落在姬玛身上，周围是一望无际的沙漠，一支阿妹瑞卡的军队呈战斗阵型展开，工程师们带来了许多脑洞打开的武器，为了是能杀死这头魔王。
　　谁也不喜欢头上突然骑了个长角的玩意，哪怕她很美丽。
　　“3”
　　“2”
　　“1”
　　实验开始。
　　首先，是由AI控制的重机枪，将各式12.7mm的弹药射向姬玛，后面换成机炮，又换成A10攻击机，强大的火力洗礼，直接将姬玛所战的钢铁平台摧毁。
　　但也只是让她身上的衣服破损了几块。
　　主战坦克开火了，贫铀长杆穿甲弹，带自锐特性，跨越一千米距离，直直撞向姬玛的脸皮。
　　可能是她脸皮比主战坦克的前装甲还硬。
　　长杆穿甲弹破碎，连续射出四发亦是如此，唯一成果是将姬玛的面纱给打掉。
　　导致前来确定损毁情况的人员，发生了内讧。尽管全员事先服用能抑制欲望的药物，但还是有近半的人，试图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阻止着令人发指的可憎实验。
　　测量工作进行得缓慢又艰难。
　　他们用各种仪器，确定魅魔真的是魅魔，并搜集长杆穿甲弹碎片研究。
　　实验武器越来越多，战斧导弹、陶氏.....其中不乏硝酸银、圣水等传说中驱魔之物。
　　在听到前方的报告后，许多人心生悲观。
　　要是这一切都是真的话，她只要往城里一钻，以目前的人类科技水平，几乎不可能奈何得了魅魔。
　　越到后面，确定损毁情况越敷衍。
　　最后在第二天的时候，军方决定提前使用核武器。
　　魅魔换新衣服，飞到了一枚当量九百万吨的核弹头之下。
　　一颗巨大的太阳升起，滚滚升空，冲击波袭向四方，太阳升至近千米高空，缓缓垂落，形成一朵耀眼的蘑菇云。
　　现场布置的高速摄像头，在黑屏之前，将临终画面传入后方，一切通讯暂时中断
　　无人机以最快速度，扑向爆炸中心。
　　姬玛衣着褴褛，露出大片丰腴肌肤，一只手拦着丰硕双胸，在垂落的蘑菇云之下，赤着脚，踩着玻璃化的发红土地，一步步从大坑之中走出。
　　这双赤足似乎将人类最骄傲的科技与武力踩在脚下。
　　视频传到指挥中心，众人皆沉默，只有按捺不住的喘气，几秒后。有的人大骂着是骗局，咒骂着她，双目却死死盯着画面之中的成熟魅魔。
　　有的人跪倒在地，仿若在迎接新神降临，嘴里却悲伤祈祷，带着哭腔恳求上帝原谅。
　　还有的人全程没看，固执地宣称是骗局，拔出手枪冲天花板开枪，要求众人冷静。
　　当消息传播出去，阿妹瑞卡陷入一片激烈的争吵之中，坚持是骗局的和坚持不是骗局的，互相对骂。
　　但有心人发现，媒体在转播视频时，不再用一大堆黑框遮住姬玛的躯体，而只是打了马赛克。
　　网上到处有人科普，这是姬玛的阴谋，只要看了视频，必定会受姬玛诅咒，从而遭其奴役。
　　但在P站X站等各种网站，充斥着魔王无码的视频，评论区罕见地充斥戾气，辱骂批评着视频中的主角，但播放量都创纪录了，在某黄黑网站，点赞最高的评论说：
　　“她想做人类之主，我们用她开导，也算两清。”
　　即便华夏动用了各种行政能力，极力阻止视频传播，但消息还是在华夏网里传播开来，各位lsp功不可没。
　　在吵吵闹闹一个月后。
　　阿妹瑞卡宣布消息，正式从法律上承认姬玛高人一等。
　　吵闹一下结束，即便是最固执的人，也开始相信姬玛真的能抗下核弹。
　　“耻辱，天大的耻辱，人类文明在这一刻生生地向后倒了两百年。”
　　“不止两百年，直接退了几千年，到奴隶时代了。”
　　“还奴隶时代，以后真的成畜牲了，圈养的那种。”
　　乐观的人开始学手语。
　　聪明的人开始跑泰国做变性手术或者去整容。
　　悲观的人开始抢购墓地，免得死无葬身之地。
　　乐子人，五龙饶柱对着视频施法。
　　“乔治，请问您的看法是什么？”
　　“一点不出乎意料。”乔治面无表情：“她本性如此，以前一直遮掩，到了地球，没人能惩戒她，她肆无忌惮。”
　　有些失望，但也在预料之中。
　　“但是..”乔治目光坚定起来：“邪念埋在心理，和说出来，还强迫他人承认是两种不同的性质。她将人类最美好的事物，公然踩在脚下，践踏无数先贤流血所凝结的共识。
　　“看起来不比屠杀一座城市血腥残暴，但她杀死了人们心中共同的善念，亵渎人类良善的理想。之后，邪恶者将可公开行恶...危害极大。无论如何，必须公开审判她，才能救回大善。”
　　“乔治，有位首长想见您。”
　　几分钟之后。
　　一位四肢萎缩的老人，坐着电动轮椅，从门后驶来，他身旁的守卫和这座基地的守卫一样，从头到尾一言不发，仿佛哑巴。
　　老人嘴唇干扁，长着一张倔强的脸，胸口带有勋章。
　　“你好，让我自我介绍一下。”他说：“我曾经率领战士们和她开战。”
　　乔治说：“我能察觉到你身上遗留有很强的诅咒痕迹。”
　　“是她留给我伤疤。”他说：“我在病床上瘫痪了一些年，肌肉萎缩。我们英勇地战胜她，她怀恨在心，谈和的时候，没给指挥人员解除诅咒。”
　　乔治语气带着敬意：“那些一直没说话的战士，是和她战斗过的勇士吗？”
　　“是的，他们受禁言诅咒折磨，现在养成不爱说话的习惯，成了哑巴军。”老人说：“都是思想作风过硬的战士，绝不会泄密，呵呵，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你们有什么超凡手段对抗她吗？”
　　“没。”老人说：“她一直诅咒封她的人，我们的战士一直上火线，之后她逃到了阿妹瑞卡。”
　　乔治似乎见到，凡人们前仆后继用血肉之躯，生生将魔王赶出自己的家园。
　　“根据我对她的了解，如果她硬耗下去，结果会很不乐观。”
　　老人固执地抿紧嘴巴。
　　“..但我很了解她性格，她欺软怕硬，贪图享乐。如果有软柿子捏，她会毫不犹豫地放下手中的柿子，走捷径。”乔治说：
　　“有时候，捷径往往是远路。感谢你们的付出与牺牲，如果她在此地安窝，那么迎接我的可能是死亡埋伏。”
　　为表敬意，乔治甚至行了个军礼，“我希望能加入组织，协助你们捉拿审判她。”
　　老人浑浊的眼珠有些黯淡，又强打起精神说：“这我们还要回去讨论研究。”
　　“请等一下。”乔治俯身，握住他的萎缩干扁的手掌，使用珍贵魔力，白光涌入其中。
　　力量重新回到老人身躯，他萎缩的肌肉变得强有力，他从轮椅上直接站起来，问：“你还能救多少人？”
　　“我无法恢复魔力。”
　　老人的头低了低说：“没事。”
　　“但只要我建立良善秩序，良法所庇护的人群越多，我恢复魔力越快。”乔治说：“不要悲观，我很负责告诉你。她根本承受不了人类的武器，那不过是一场骗局。”
　　“骗局？”
　　“对，她只是用了幻术，以及某种能重生的能力。”乔治说：“我清楚她为何要诅咒众人，根据我推断，她可能可以从人类痛苦情绪之中汲取魔力。”
　　说到这，乔治握紧了老人的手。
　　“解救所有受难的人，就是解救我们自己。”
　　不知为何，老人眼眶湿润说：
　　“同志...我会把你今天的话，如实上报，如果他们不同意和她再开战，我会试第二次、第三次，挡着会议门，不给他们走。”
　　...
　　...
　　魔临一年一月。
　　姬玛站在刚竣工的露台前，遥望着四周肥沃的土地，目光之内，没有人烟。
　　露台之下，几十位貌美的女仆列队涌入宫殿之中，各不相同，衣服款式有露肩的、露背的、露半胸，发色与肤色则涵盖所有人种。
　　女仆长莉安夕走来：“主人，恭喜您宫殿建成。”
　　姬玛满意地露出笑容，感叹道：“许多时候，选择大于努力，还好我走了捷径，要是我还和华夏硬耗，估计宫殿才刚开工呢。呵，只有蠢货才放着捷径不走。”
　　“主人伟大。”
　　“好了，今天我们来一场聚会，衣服、食品与玩具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那我们玩到明天早上。”
　　“遵命，主人。我这就去安排。”


第954章  姬玛的好日子（四)
　　次日醒来。
　　偌大的床上，只有姬玛一人，因为她将其余女仆一起踢下床，唯有变为猫的莉安夕才躲过一劫。
　　她从床上爬起来，身心畅快愉悦，环顾四周，房间宽广，四处撒落的贴身衣物，各式各样的女装撒了一地。在衣物之中，半裸的女仆们通通陷入美梦之中。
　　肌肤泛红、带有红痕与粘液，有股颓废的美感。
　　一直充斥着全身的欲求，伴随这欢愉的仪式，泄到女仆们身上，姬玛身心通畅。
　　她赤着脚从床上下来，顺手拿起银色臂环扣上大臂，徒步走到通往露台，露台的大门是开着的，露台如后花园般，绿树、草坪、沙地皆有。红色软垫上躺着几位呼呼大睡的女仆，地上盖着一层破碎的白丝。
　　姬玛腹中的蝴蝶，渐渐开始扇起翅膀来。
　　她走到露台护栏前，护栏由大理石制作，宽阔得能勉强躺下一个人。姬玛坐上去，抚摸着大理石表面，回过头，看向自己凌乱**的寝室。
　　清晨的阳光斜落入寝室之中，落在几位女仆上，衣服凌乱破碎，或露出瓷白圆润的肩头、褐色肌肤、破洞丝袜后的小腿肚。黑暗之中，隐约见到更多女仆躺在里面。
　　她们都做着美梦，是姬玛给予她们的报酬。
　　回想起昨晚，虽然有许多地方待改进，但那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场景，令人痴迷。
　　她欣赏了寝室的一幕，回过头望向四周广阔沃土，田野青翠，地平线镶着层淡白的迷雾线，它能阻止所有人凡人偷窥到自己宫殿，哪怕是太空上的卫星也不能。
　　想到卫星，姬玛抬起手，触碰到悬浮在头顶上的王冠碎片。
　　思考着要不要让它上太空，这样其余人抢到它的机会就小很多。
　　不过姬玛转念一想，现在这么做，似乎没必要。
　　有谁能杀死自己，抢到魔王王冠碎片？
　　乔治？不可能，自己带走了王冠碎片，永世神选无法集齐所有王冠碎片，他应该呆在那可悲的世界，好好拯救世界才对。
　　至于人类？凡人根本杀不死自己。
　　想到这，姬玛手落下，将一缕飘动的发丝，带到耳后。
　　她突然想到一则预言，预言魔王王冠必将会合众为一。
　　她以前认为这预言还是废话，因为魔族只有打败旗鼓相当的对手或挑战更强者才会变强。
　　没有人能逃过搏杀的命运，每片魔王碎片易手，都伴随着死亡与鲜血。随着时间推移，总会有位强者拿到所有的魔王王冠碎片。
　　好玩的是，这预言据说是诡变之主的神启。自己作为诡变之主的神选，却打破了诡变之主的预言。
　　而且，现在身为诡变之主神选，姬玛感觉到自己脱离了诡变之主的掌控范围。当然，姬玛也没蠢到作死去主动联系诡变之主。
　　自己也算是改变了“诡变之主神选必然会遭坑”的命运。
　　姬玛忍不住感叹，她手指敲敲自己的头，甚为得意：
　　“我脑子平庸，比那群喜欢互相算计的诡变之主神选蠢笨多了。但因为我会逃，逃得够远，我反而逃出诡变之主编织的陷阱。”
　　唯一可惜的是，环顾四周，姬玛发现全球人都无人能领会到，自己实现了何等奇迹。
　　宫殿上的匾还是空的，名字未取。
　　“既然美好的一天，从女仆堆里醒来...”姬玛抬起手，使用神话谎言力量，“那就叫“美好宫”好了。”
　　匾上多了一“美好宫”三个字，通俗易懂。
　　姬玛拍拍手说：“花儿们，起床了。”
　　所有女仆的美梦结束，一双双惺忪的美目睁开。
　　姬玛和十几位身体黏黏急需洗浴的女仆们，一起进了浴室，洗了四十多分钟后，喝了杯鲜榨的奶，穿起浴衣，便从露台上跳下。
　　主殿旁边，本来计划种花花草草以衬托主人高雅审美的土地，全部翻过一遍。泥土中所有恼人的小虫子，都遭到姬玛的驱赶和谋杀。
　　她穿着浴衣，大长腿从浴衣叉中伸出，踩在黑泥土上。
　　莉安夕穿戴整齐，走了过来，她双手捧着一盆栽，里面半块生姜已发芽，长出绿茎。
　　这块姜是万子琪跳楼的诱因之一。
　　本来姬玛已经确定，自己和万子琪完全切割，但这块姜，还是很有纪念意义的。
　　姬玛接过盆栽，亲自将它种在黑泥土之中。
　　“从此你在这，能肆意汲取养分，长满整个园地。”
　　阳光落在嫩绿茎叶之上，茎叶透亮，在风中微动，叶子后是“美好宫”三个字。
　　手机响了，嗡嗡嗡振动。它在远处，但姬玛能感知到手机。
　　姬玛一抬手，手机如归巢燕子，从二楼飞出，落在姬玛的手掌之中。
　　“喂，大事？”
　　“什么？再说一次。”姬玛抓紧手机，不敢相信。
　　手机里发出声音：“千真万确。”
　　连贫铀穿甲弹怼脸，都没让姬玛破防，但这消息，却让姬玛破防了。
　　“什么？破产了？你告诉我，你们卖大麻还能破产？”姬玛喊道，“大麻明明是毒品！”
　　“魔王大人，您是受了误导，大麻是一种致幻性植物，它成瘾性甚至——”
　　“别和我辩！”姬玛手一挥：“它不是，那为什么华夏会禁？”
　　“华夏践踏自由和人——”
　　“我说了，别和我辩经！”姬玛喊道：“也别列举数据，告诉我，你们这群人是怎么把大麻卖亏本的？”
　　在莉安夕翻译下。
　　姬玛才知道，所谓大麻合法化更多的是对现实妥协，也就是说，当地早就大麻黑市泛滥，谁都能花钱买一支。
　　而合法售卖大麻需要缴税，在价格上处于劣势，怎么能竞争得过黑市大麻？
　　姬玛顿时反问：“阿妹瑞卡的警察呢？不打击黑市大麻吗？”
　　问完，姬玛就觉得自己是傻子，要是阿妹瑞卡的警察能打击大麻，那么大麻也不可能泛滥，更不可能合法化。
　　随后，她不甘心地说：
　　“经济学家不是说，大麻合法化，利国利民，既能让消费者吸上健康安全的大麻，还能扩展税源，刺激消费....”
　　手机之后的声音沉默了。
　　姬玛更觉得自己是傻蛋。
　　“我搬家和女仆们玩乐的好心情，都被你败坏了。”姬玛说：“给我时间恢复好心情，再见。”
　　莉安夕衣着整齐，穿着正儿八经的女仆装，猫耳耸立。
　　“小莉呀，你说我脑子是不是特别平庸？”姬玛说：“你也听到了，我投资大失败，快亏破产了。”
　　“是我伟大的主人。”莉安夕说：“但这并不能有损你半点伟大，因为你伟大的光芒，能盖过这点小小的不足。哪怕您破产十次、一百次，也没人敢让你真正破产。”
　　“是呀。”姬玛心情好了些，她握紧了拳头：“我的权力源自我无敌的战力。”
　　想到这，姬玛看一眼个人系统的信息通知栏：
　　“DM：恭喜您，在女邪神精进道路上又前进一大步。”
　　这消息是挺久之前，在阿妹瑞卡颁发法律，直接说“某人比别人更平等”之后，跳出的。
　　姬玛推测，变强条件是：公开自己存在，并让善良力量不得不承认自己。
　　也可能是要操控自己的神选者，撒播痛苦什么的。
　　也可能是创立一个乱七八糟的邪教，成为社会主流之一。
　　“是时候该变强，获得更多权力了。”
　　姬玛情绪稳定下来。
　　因为对现在的她而言，破产已经没多大影响。现在她也算是“大而不能倒”的那种，真要破产，阿妹瑞卡还得发钱支援，就如金融危机里那几个大公司一样。
　　但苦了投资者。
　　尤其是前富二代林枫。
　　一股力量推开防盗门，林枫之父——林建业一脸阴沉走进来，这自改开后，便经历无数风雨的“大人物”，连鞋都没脱，踩在干净地板上走来。
　　听到林枫搞了个超亏的投资，差点要把公司亏掉，林建业几乎是连夜赶到，和林枫对质。
　　“林枫，你——你怎么在吃泡面？！”
　　林枫穿着淘宝买的便宜短袖，坐在塑料凳上，正用叉子叉进统一方便面里，叉起一团所谓“牛肉”红烧面，放进嘴里咀嚼几下，毫无波澜地看着林建业。
　　周围空空荡荡，家具大部分都没了，可以说是家徒四壁。
　　林建业气不打一处来，压着火气问，厉声问：“你家具呢？”
　　“卖了筹钱。”
　　“别墅呢？”
　　“早卖了。”
　　“你怎么穿这种衣服？”
　　“原来的衣服也当二手卖了，换便宜的。”
　　林建业的牙齿咬得咔咔响，再次后悔自己年轻的时候，玩得太过激烈，导致不孕不育，只有林枫这儿子，他还得从前妻那里要回，给了不少钱。
　　林建业脸部肌肉抽搐一下，问：“那你怎么在吃泡面？”
　　“便宜。”林枫拿着塑料叉子在汤里叉出一团方便面，塞进嘴里说：“还好吃。”
　　“林枫！钱不是省出来的。”林建业抬起脚，一脚把价格二十元的小折叠桌给踹到墙壁那，泡面碗倒在地上，“左手倒右手就有钱了，你天天吃泡面，能省多少？！那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你还都不明白吗？”
　　“也是。”林枫吮了下塑料叉，把最后一条方便面吃进肚子里说：“桶装方便面还是太贵了，买挂面更便宜。”
　　“你故意气我是不是？”林建业喊道：“要不是你继母的亲戚发力，我去求人，公司差点被你搞没有。你缺钱，可以问我要呀...算了，你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林枫站起来问：“姬玛知道吗？”
　　林建业一下紧张起来：“别直呼其名。”
　　“她是我的神。”林枫说：“我领悟到了，献给她的钱，多少不是关键，关键是要诚心。她很满意，赐了我一点力量。”
　　林建业脸色一变说：“你怎么...你就不怕我们被打击吗？”
　　“我又不犯法，而且除了你之外，也没其它人知道。”
　　林枫把塑料叉丢进垃圾桶，拿起一桶统一方便面，递给林建业说：“一起吃吗？”
　　林建业皱起眉头，这位拼搏成功的富一代，已经好久没吃过泡面，但一想到，如今世界风云变幻，如同改开时。
　　多走一条路也是好的。
　　林建业接过泡面，支起折叠桌，和儿子一起吃起了泡面。


第955章  刺斩
　　乔治又做了一个梦，他梦到可爱的女孩，蜷缩在他怀里呼呼大睡，手里握着尾巴，醒过来，对他天真的笑，一点也不认为那地方是污秽的，反而带着好奇和微笑，肉肉的尾巴紧紧缠在他手腕上...
　　“我喜欢你。”她笑着说，几根黑发发丝沾在脸颊上，抬头舔舐着他的嘴唇。
　　乔治及时睁开眼睛，从行军床上醒来。
　　圣剑在一旁，是组织为表示信任，研究了十几天后便同意乔治申请还回来了。
　　他坐在床上，又忍不住想着姬玛。
　　她过去真是...充满了罪恶..但是，她还是爱着自己吗？尽管她背刺了，但也留有余地。没继续伤害自己，也没——
　　乔治中断思绪，闭目回想起自己查阅的资料，上千万的人身受诅咒，说不出话，整个社会人心惶惶，活在恐惧之中，以及一桩桩姬玛犯下的罪行。
　　重新睁开眼睛后，他目光坚定了许多。
　　他祈祷、洗漱完毕后，拔出圣剑，与沉默卫兵敬礼，走到宽阔的活动所。
　　乔治一有时间，每天早上在吃早餐前，都会进行空挥练习。
　　但这次不一样，他挥舞着利剑，似乎与空气搏斗，战斗很激烈，手中圣剑迟疑着，颤抖着，最终刺入。
　　他已经双目通红，用手抹了抹眼角。
　　“咚。”
　　卫兵敬礼时的跺脚声，提醒了乔治有客人过来。
　　转头一看，居然是首长亲自来。
　　这位老人走过来，目光有些躲闪说：
　　“乔同志，对于你的要求，组织上进行慎重考虑，希望您找到能防护诅咒的方法，短时间内切勿暴露或与她交流。”
　　言外之意，对能打败姬玛没信心。
　　乔治点头：“我明白。”
　　老人看着他发红的眼睛说：“乔同志，我很能理解你很想一雪前耻，这很好。但是现在情势复杂，我们要对人民负责，如果有闪失，会赔很多条人命。”
　　“我理解。”乔治说：“她本质上是绑架许多无辜人的生命，作为人质。”
　　“大而不倒，她很得意。”老人无奈笑道：“还整天在网上嘲笑，只要她手中握住人命够多，那么她永远都不会被判有罪。”
　　“是的。”乔治说：“所以我们必须把人质解决出来。”
　　老人杀了个回马枪：
　　“那小乔呀你为什么眼红，哭过吗？”
　　“不是，这结果并没出乎我意料。组织不会因为我几句话，把那么多条生命推上桌面给我赌。”乔治说：“但我会证明，一步步证明，我会让这个国度变得更好，推行良善秩序，善法将庇护凡人。”
　　“组织也同意了你的申请，你有意去扶贫吗？”
　　“我希望能首先调查她的来历。”乔治说：“根据现有的资料，是认为她是受那个他召唤，以命召唤而来的吗？”
　　老人说：“你找到伪造的部分了吗？”
　　“伪造的有，但不能质疑原本结论。”乔治说：“强烈的情绪波动，确实可能会引来她，虽然概率很小，但我怀疑这是诡变之主阴谋，这位邪神拥有能将小概率事件，变为必定事件的能力。”
　　“继续。”
　　“我想亲自调查。”乔治说：“吾神赐予我能看破一切虚假的双目。”
　　“你还没放弃你的观点，觉得他们是同个人。”
　　老人指的是万子琪和姬玛。
　　在姬玛肆虐世界的几年内，凡人们总结，得出公认的结论。只要有人提及她的名字，都会引起她注意，具体这名字是否包括“绰号、英文名、中文名”等等，还很有争议。
　　但有个共识，用她来称呼姬玛，是最安全的。
　　乔治指出，万子琪可能便是姬玛，因此为了避免引起姬玛注视，所以连万子琪这名，也不能直呼。
　　“是。调查罪犯过往，越了解罪犯，易伤效果越明显。”
　　“可以和我说，你刚才为什么眼红了呢？”
　　乔治眨了下蔚蓝眼睛，似乎在证明什么。
　　“小乔，可以满足我好奇心吗？”
　　乔治说：“我不想说，说出来丢脸。”
　　老人更好奇了，头向前倾着。
　　乔治叹口气说：“我刚才在心中预演与她的战斗。”
　　老人说：“为了不迟疑对吗？”
　　乔治微微点头。
　　“现在呢？”
　　乔治没回答，只是双手握剑，脚步向前踏出半步，剑猛地挺刺，刺开空气，空气发出一阵刺耳惨叫声。果断、迅猛、没半点迟疑，仿佛是射出炮口的次口径脱壳长杆穿甲弹。
　　“我告诉你一件好消息。”老人说：“组织同意你亲自去调查她的来历。”
　　...
　　...
　　魔临一年七月。
　　如今，姬玛事事都走上正轨。
　　每年都会有大量临时女仆离去，也会有大量的临时女仆填补进来，能转正长时间服侍她的寥寥无几，姬玛刻意为之，她更在乎新鲜感。
　　还会不时找离职的女仆，重温过去。姬玛一点不在意她们的感情经历，过去、现在、未来都不在意。
　　而国际社会还处于紧张情况，瞪大着眼睛看着姬玛的动作，发现她只是简单的贪恋女色，普通认为是烟雾弹、自污，要准备大动作。
　　姬玛很喜欢上知乎，因为知乎网友们，总是能将她意义不明的动作，脑补成非常高明的手段。这让姬玛有一种“我好聪明”的自豪感，有时候她甚至会参考知乎上的回答，规划下一步。
　　现在，她开始渐渐摸索出变强条件，打算悄悄物色神选者，撒播超凡力量，起名为女巫，那些“女巫”在撒播痛苦的时候，也会有痛苦力量入姬玛的账。
　　“这说明十字教是封建迷信，说什么踏水而行的人，是心地纯洁的。”
　　海岛银沙、椰子树、海浪、灿烂阳光、游艇。
　　姬玛站在游艇旁的碧蓝海水上，随着波浪上上下下，她身穿比基尼泳衣，双手展开，胸白晃晃的，她说：“你们看我纯洁吗？”
　　游艇上站着近六七位比基尼女仆，在灿烂阳光下，她们肌肤白得像在发光。
　　一阵笑声从游艇上传来。
　　“小莉呢？”
　　两位女仆合力将胖乎乎的橘猫抬起，莉安夕猫惊恐地叫道：“喵！”
　　姬玛喊道：“快丢下来。”
　　“喵！！”
　　胖橘在空中摆动着四肢，落在海面上，咕隆一下，便陷入海里，海水如果冻，一下又将胖橘给弹出来，莉安夕猫吓坏了，在海面上疯狂爬，肉垫长出利爪，抓住姬玛小腿，一路爬，一溜烟跑到姬玛头顶上。
　　“喵！喵！”
　　她边叫着，边在姬玛头顶上猛得翻滚皮毛，水滴四溅。
　　水滴溅了姬玛一声。
　　游艇上女仆们看得甚为羡慕，也只有莉安夕能和主人那么拼命，
　　“好了，小莉，你现在也能水面行走，放松，放松些。”
　　“喵！”
　　莉安夕猫瑟瑟发抖，毛绒绒肥肉里伸出两只前肢，紧紧地抱住姬玛的犄角。
　　一浪头拍了过来。
　　莉安夕猫声音又高昂起来，姬玛抬起脚，如冲浪般，乘着浪头，借着海浪冲劲，轻盈一跃，落在游艇上。
　　大部分女仆为她的身姿而叫好，或者是羡慕望着她。
　　姬玛抱着莉安夕猫，走向游艇边，边走边对靠拢过来的女仆们说：“你们玩你们的，别打扰我，乘着现在太阳晒不伤你们肌肤，尽情玩吧。”
　　女仆们依依不舍地散开。
　　姬玛坐在游艇边缘，游艇缓缓开到银沙般的岸边。这地区的景色，因姬玛的到来，而变得完美起来，如加了层滤镜般。海水清澈，海沙银白。
　　“扑通！”
　　一位会潜水的女仆，扑入海水中。
　　阳光透过海面，落在她白皙后背和手臂上。她穿着黑色过膝潜水袜，在海水下游动，如美人鱼一般。
　　姬玛欣赏着这副美景，嘴角微微上扬。
　　接着，又有几位女仆潜入海水之中，将洋溢青春的躯体展现给姬玛。
　　如此美景，真适合玩手机。
　　姬玛张开手，手机落入她手掌上，刷了刷新闻，偶然刷到一则新闻：
　　“冈涩六世的女朋友怀孕。”
　　有点印象，但不记得了。姬玛划过。
　　再一刷。
　　“世界上最富有的狗，女友已怀孕。”
　　姬玛一下点进去。
　　只见蓝衣金发女郎，挺着大肚子，旁边蹲着一头皮毛雪亮的德国牧羊犬。
　　什么？连狗都能娶妻生子？开玩笑吧。
　　姬玛飞快地浏览新闻，大意是，管家和狗恋爱上了，新闻赞扬这种“多元化”交融的行为。
　　评论区大部分人却提到姬玛，说肯定是姬玛搞得鬼。
　　姬玛这时才回忆起来，自己大约的确是让那条德国牧羊犬，有了点神智，还是什么来着？
　　评论区还有一个观点，认为是姬玛试图践踏政治正确，特别诅咒，打破生殖隔离，诞生人狗杂种。
　　“....如果我们狭隘地仇视他们后代，会落入魔王姬玛的圈套...”
　　“魔王，休想得到我的恨。”
　　“祝福他们。”
　　“别人的钱，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别人想嫁谁就嫁谁。”
　　不愧是和平时代，都那么包容，要是放在帝国，闹那么大，估摸着婴儿早被打掉了。
　　姬玛啧啧称奇，也不放在心上，她目光聚焦在，冈涩六世的背景介绍。
　　它财产源自于它祖父，它祖父的女主人死后，留下八千多万美元遗产，成立信托基金，给人打理，供它祖父过奢华的生活。
　　这笔钱，传到冈瑟六世已是第三代，资产升值到了三点多亿美元。
　　如今，姬玛资产远超过三点多亿，因此她心平气和，只觉得这信托基金真不错。
　　姬玛转念一想。连狗都能当好资本家，那么只要自己把资产给那信托托管，自己还会因为大麻的那点破事而破防吗？
　　要知道，为了弥补大麻投资大失败的亏空，姬玛不得不违背自己“誓不赚血汗钱”的法则。
　　熬制了十瓶“返老还童”药剂，虽不能延长寿命，但能给人五年青春。
　　把药剂给合作伙伴后，这才弥补了亏空。
　　姬玛立即占卜，找到了那信托基金的负责人，发了一通短信，对方战战兢兢回复，表示同意，大家达成初步合作。
　　姬玛哼着歌，随手把手机一丢，丢到远方。
　　————
　　①冈涩六世：的确有这么一只狗，当然名字和小说中不一样，也没让人怀孕。

第956章  浪潮
　　这时候，一位女仆从海水下露头，一只手举起一只大螃蟹，冲姬玛挥手说：
　　“主人，送给你。”
　　海水从她额头上流下，阳光透过海水，落在她美丽的脸上，脖子上项圈闪闪发光。这副美景，比她手掌上的大螃蟹还要美一点。
　　那大螃蟹一看，就知道是不错的食材，勾起了姬玛烹饪的心。
　　“你中文很流利。”
　　她笑道：“我学了三个月。”
　　还好，不是一周，还在常人能理解的范围内。我不讨厌聪明蛋，也不讨厌超凡者，但我讨厌超凡聪明蛋，要是那聪明蛋还是正义傻大个，那我更讨厌了。
　　姬玛张开手掌，大螃蟹飞到她手上。
　　“今晚我亲自下厨。”姬玛说着，对下边女仆说：“让大家多抓点海货。”
　　“是！”
　　她笑得更开心了，转身潜入海底里。尤霞双腿优美有力，套着白色过膝潜水袜，这意味着她是位新女仆，资历很浅。
　　能被我挑中，一起出去游玩的女仆，极少有新女仆。可见她很有心计——当然最重要的证据是，她抓到的大螃蟹，是她事先准备好的。
　　不过我喜欢贪婪的人，是当女巫的料。
　　姬玛想着，拿起大螃蟹，转过身走向游艇内部。
　　半路和一位金发女仆耽误了些时间后。姬玛开始烹饪螃蟹，连几位潜水女仆带来的海货一起，烹饪出一桌美味海鲜。
　　女仆们激动万分，却又不得不在姬玛面前，保持基本礼仪，她们边竭力维持表面的友好，眼睛一有空，就直勾勾盯着盘子上剩下的螃蟹腿。
　　姬玛烹饪的菜，能给予食用者一些神奇的效果。
　　恢复青春、肌肤光滑、去除痘印、毛孔等等之类的效果。服侍姬玛的女仆，无不盼望着能吃一口姬玛所烹饪的菜肴。
　　姬玛却想到了高歌的七鳃鳗，好像那次，吃饱喝足后，和乔治那家伙狠狠地玩了一次？
　　记不太清了。
　　姬玛抬起腿，碰了碰一位金发女仆的脚，又碰了碰尤霞的。
　　尤霞的脚贴上来，摩挲着，另一位金发女仆的动作，相比之下有些生疏。
　　姬玛慢悠悠地说：“其实你们吃多吃少，都是同个效果。”
　　旁边的莉安夕，翻译姬玛的话。
　　尤霞动作一下变慢起来。
　　“尤霞。”姬玛望着尤霞长长的金发，和有点起伏的胸口，“你想成为女巫吗？”
　　“女巫？”
　　姬玛看着她的身姿，很苗条，适合穿正儿八经的衣服：“对，我的女巫。”
　　“非常愿意。”
　　她胸口象征贪婪情绪的蓝色气团膨胀得很大。
　　“现在和我来，举行成为女巫的仪式。”姬玛站了起来，尤霞立即也站了起来，姬玛抚摸着她的金发说：“但在此之前，你还是变成银发好。”
　　于是尤霞的金发从头到尾，变成了银发。
　　一小时仪式过后，所谓女巫诞生了。
　　魔临二年。
　　阿妹瑞卡美好宫。
　　广阔红色大床上，姬玛打了两声喷嚏，在床上慵懒地睁开眼睛。
　　偌大床铺上，唯有一位白丝金发女仆，金发长而浓密，肌肤如牛奶一般雪白，脖子和脸上布满红痕，衣冠不整。
　　她脖子上戴着项圈，上面金属铭牌上打了三个点——说明为改善她的容姿，姬玛已熬了三管药水给她饮用。
　　同时，项圈上还有长发、嘴唇以及奶牛等图标，象征着她特长，最下面有她编号和名字。
　　金发女仆侧身而睡，脸埋在金发之中，睡得如同一只金丝猫。
　　她很美，但昨晚发泄整整一晚的姬玛，小腹里的蝴蝶已经收拢翅膀。
　　姬玛尾巴一抽，将湿润尾巴从金发女仆交叠的白丝腿之中抽出，她腿健壮有力，从小练舞。
　　姬玛从床上下来，浑身光溜溜的，只穿黑白双丝，脚踩在地毯上，跨过破洞的黑丝长腿、脖子上两个点的项圈、黑色长发、古铜色大腿、红发、高耸鼻梁、撕破的婚纱、羽毛翅膀..
　　从窗到露台的距离，姬玛跨过至少七位因疲累而躺在地毯上睡着的女仆。
　　露台上倾倒满月光，广阔的露台上种着几颗绿树，一片适合打滚的草地，是上演微型动物世界的场所。
　　露台大理石护栏很宽，宽到足以躺下一个人。
　　姬玛轻盈跃起，心形屁股坐在护栏上，尾巴湿哒哒软绵绵地躺在护栏上，姬玛并没有回过头望向自己的寝室。
　　而是望向远方。
　　她一个念头呼唤了一位女巫。
　　“主人，您召唤我有事吗？”
　　不一会身后传来好听的女声，还是汉语。
　　姬玛回过头，见到是她最为宠爱的银发女巫尤霞。
　　银发女巫尤霞穿着繁复的黑裙，裙摆布料精美，重重叠叠，露出一对小腿，小腿裹着黑色薄袜，烫了金，繁复的图形和女巫一样美丽。
　　在女仆之中，有个潜规则，丝袜上图形越繁复，地位越高。更别说，她脖子上项圈铭牌，点多到排列成两排。
　　她头发如月光下的雪一般，嘴唇如血，戴着黑色长手套，乖巧地走到姬玛面前。
　　聪明、美丽又有魅力，而且还很贪婪，姬玛能感觉到，她胸口中的贪婪之火所散发的热量。
　　看到她，姬玛很是欢喜，抱住她苗条的腰肢，抚摸着她的腰封，亲她一口。
　　姬玛说：“你美得像是白雪公主。”
　　“主人的夸奖，真是让人开心不起来，太普通了。”
　　姬玛语气慵懒：“懒得想。”
　　银发女巫尤霞目光落在姬玛的臂环上，红唇轻启问：“主人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一直在手臂上戴个臂环？”
　　“为什么这么问呢？”姬玛金眸微微眯起。
　　“我只是好奇。”银发女巫尤霞说：“和你一起大半年了，一直见你戴。”
　　“好看。”
　　银发女巫尤霞说：“也是，外面很多人模仿你，开始在手臂上戴臂环。”
　　“下次我干脆订制一副全身板甲，一露面就穿着。”
　　姬玛懒洋洋说着，伸出手，一点点解开银发女巫尤霞的腰封。
　　经过一夜运动，她现在很不主动。
　　银发女巫尤霞自己褪去腰封，腰封飘下露台。
　　“主人，你的教派已在外面传得到处都是。”
　　“维基解密吗？”姬玛说：“我也看到了。”
　　“主人，要不要让多话的人闭嘴。”
　　“我还挺喜欢主创人的，算了。”姬玛说：“他们页面给我教派选的插画不错。”
　　那插画是简笔画，画的是一位跳楼摔死在地上的人，他胸口裂开，飞出长着双翼与角翅尾的恶魔。
　　“可主人...”
　　这时，银发女巫上身最后一件衣物垂落，露出光洁的后背，在月光下，如羔羊般，肌肤上镀着一层光晕，纯白无瑕——假如没有一丑陋伤痕的话。
　　姬玛伸出手，皱着眉头，手指抚摸着银发女巫尤霞的伤疤。
　　银发女巫尤霞是她满意的作品之一，有天赋，能容下多个赐福，总之美又能打，贪婪的性格姬玛也很喜欢。
　　“枪伤。”姬玛说：“那威力能把凡人打成两截。”
　　银发女巫尤霞忧伤地说：“姐妹们出了一个叛徒，把我引入陷阱，我差点死了。”
　　“我明白。”
　　自从姬玛在培养“女巫”的消息流出，引起许多人担忧与害怕。
　　虽然姬玛自从宫殿建成后，沉迷于美色与玩乐之中，没有再搞什么大事，还不耐烦地公开表示对统治一点兴趣都没有。
　　不少人松口气的同时，还发出“就这”的感叹，甚至有人抱怨道，只是贪图享受的话，至于搞那么多事情出来吗？
　　但培养女巫是另一个回事。养姬玛一人舒舒服服的不费什么力气，要是姬玛一直培育女巫出来，培育出一个超凡阶层，那性质就变了。
　　加上有几起女巫犯法，却受到赦免的新闻报告，在火上浇油。
　　姬玛继续说：“我记得，我查过，想射杀你的是位独狼，看了许多贩卖焦虑的帖子，我把他以及写贩卖焦虑帖子的人，全都干掉了。”
　　银发女巫尤霞一脸哀怜，看着姬玛：“我差点死去，主人你都不去看我。”
　　那时候姬玛忙着在欧洲建立第二座宫殿，顺便和情人与前女仆们，一起发展不正当女女关系。
　　“是的。”姬玛说：“你想要什么礼物？”
　　她声音有些急切：“梦，我想进入梦境。”
　　“不，你上限快到头了。”姬玛说：“如此强的力量，赐予给你，我会很麻烦。”
　　“可是我真的想要。”
　　“从前你很聪明，从不具体指定要什么礼物。”
　　“是，主人。”银发女巫尤霞说：“请您给予我一点超凡能力吧。”
　　姬玛环抱她的腰，懒懒的说：“进行赐福仪式吧。”
　　银发女巫尤霞苗条的身子，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半小时后，汗水顺着她后背曲线流下，那道丑陋的伤疤已不再。
　　她坐在地上，气喘吁吁，身上披着姬玛亲自披的云被，望着姬玛离去的大屁股，说一句：“感谢主人赐福。”
　　说着，低下头掩饰自己心中的不满。
　　她注意到，姬玛真是臂环不离身，哪怕在赐福的时候，她假装无意要褪去姬玛的臂环，姬玛立即呵斥。
　　姬玛即便走到卧室大门，都能感受到银发女巫尤霞身上散发的贪婪气味。
　　但她并不在意，因为银发女巫尤霞对她而言，不过是只大点的蚂蚁而已。
　　她现在只想着，如何变强，无论人类反应再怎么激烈，她都要把这事公开、推出去。
　　...
　　...
　　“她是女巫！”
　　怒火冲天的暴民们，脖子涨得通红，拽着一位金发女郎的长发，把她拽到街上去。
　　光天化日之下，有人开着车停下来，想要阻止。
　　但金发女郎身后，有人亮出一件黑白相间的女仆服，仿佛某种许可证。
　　“她想要服侍那恶魔！”
　　人们停下脚步，冷眼看着金发女郎受辱。
　　金发女郎喊道：“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看了广告。”
　　她脸上挨了一巴掌，随后他们把他押到了理发店，那里已经有几个漂亮的女人在哭嚎着。
　　滋滋作响的电推递来，理发师把她的金发剃干净。
　　旁边的人快意地喊道：“婊.子，这会看那恶魔还会喜欢你吗？”
　　在路边，一广告牌在燃烧，广告牌上画着一位女仆指着观众说：“想要加入姬玛后宫，体验神奇生活，获得美丽与青春吗？”
　　几个剃光头的女人，被皮卡载着四处游街，经过燃烧的广告牌。


第957章  逆浪而行
　　“主人，订制的一批女装已经延期一个月没交货，对方要求中断交易，钱全陪。”
　　“主人，负责采购的女仆9527号，被采购物资中的炸弹炸死。”
　　“主人，根据现在情况，宫殿里的丝袜只能用...两周。”
　　姬玛一向沉浸在温柔乡之中，但如今她也能感觉到不对劲。
　　长久以来的蔑视，让她忽视了阿妹瑞卡社会中，愈演愈烈的民间情绪。
　　这情绪受多方面影响。一方面是国际社会对姬玛异化阿妹瑞卡进而统治全球的担忧。另一方面，是阿妹瑞卡公开立法承认姬玛特殊地位带来的后遗症。
　　种种不满与愤怒，在姬玛不掩饰制造女巫的消息传遍后，迅速引爆这颗炸弹。
　　网上言论代表一部分情绪。
　　“魔王要统治全世界，见鬼！她要她那些漂亮女巫们，世世代代地统治我们。”
　　“以后我们会被当成畜牲一样，派到战场去填沟壑！联邦政府已经和她成一伙的了。”
　　“被一群美丽恶魔女孩统治？这未来真不错。”
　　“什么怪胎？”
　　姬玛一只手支着脸，侧着头，看着屏幕，成熟艳丽脸蛋上，表情很是阴暗。
　　“小莉。”
　　“嗯？”
　　“如果让女仆全部回宫，食物能撑多久？”
　　“两个月吧。”莉安夕估算着说：“如果您一直从梦境宫殿搬东西的话，能一直坚持下去。”
　　“那太麻烦了。”姬玛说：“那我还不如把八百万人口的新乡给干了。是时候让那些热血上头的蚂蚁、唯恐天下不乱四处拱火的人，还有脑容量比狗还低的人品尝一下，什么叫废土。”
　　姬玛越说，越激动：
　　“还有那群人上人，就在一旁袖手旁观，甚至暗中拱火，证明自己的价值，想让我去买。给他们来一场黑死病，当他们人口锐减到四层，他们会悔不当初，把我当成上帝之鞭。他们将在传承文明的书本上，带着敬畏与恐惧写着千万不要惹怒我。
　　“所有愣头青、叛逆青年，想要试一试的时候，旁边的人会尖叫地把他头给敲破。而那些拱火取乐的人，连碰都不敢碰。
　　“小莉，你看怎么样？”
　　莉安夕说：“我丝毫不怀疑主人你有如此伟力。但是在您把世界变为废土之前，您要掠夺够几仓库的丝袜、内衣。我提议，您还是要准备好许多布料为好。”
　　“嗯。”姬玛点头说：“继续。”
　　“还有命令一些裁缝，为您提供衣物。”
　　“还有吗？”
　　莉安夕摇摇头说：“我想这样应该可以了。”
　　“应该还有。”姬玛说：“电，我们要考虑电的问题，我把迷雾范围扩散到个水坝，让它专门供电，然后我还需要魅惑一群工程师。食物的话，事先存储好能撑过十年的，以后我们还能去掠夺粮仓...
　　“宫殿维护暂时不用考虑，我能用神奇的魔法解决...”
　　“女仆，对女仆流动。”姬玛说：“以前我看腻的女仆，可以直接让她离职，去社会上去。到废土时代，我怎么能忍心把美丽姑娘们，赶到废土上？哪怕她已经老得像个小怪物。”
　　莉安夕赞叹：“主人对我们真好。”
　　姬玛说个不停：
　　“之后女仆选拔也是个麻烦事。理论上我只要把广告牌一打，一大群缺衣少食又或者是想让我息怒的美少女，会把我的门给挤破...但在废土时代，她们的营养能有多好呢？其中又有多少人经常健身？化妆？跳舞？”
　　“主人思虑高远。”
　　“烦。”姬玛一拍自己头上的犄角，大臂上的臂环反射着灯光：“一旦过上好生活后，我就难以忍受生活水平下降的未来，这就是那群万恶的人上人们，打的好算盘吧。”
　　“主人，您已经确定背后主使者们是他们了吗？”
　　“没有主使者。”姬玛说：“我昨天用了一整天，一个个的查，更多人是束手旁观，默认事态如此发生，反正事情变得这样，会增加他们手上和我谈判的筹码。”
　　莉安夕赞美：“没有人能骗过主人。”
　　“...所以，这正是他们该死的地方。”
　　“啊？”
　　“因为他们出全力，就能解决，但他们没有。”姬玛的尾巴烦躁地拍着椅背，“这就是我一开始想给他们颜色瞧瞧的原因，我只能妥协。”
　　“所以，主人一开始就看清了吗？”
　　“对。”
　　“那为何还？”
　　“我不开心。”姬玛说：“统计一下在职女仆们损失多少？”
　　“连离职的吗？”
　　有的女仆吓坏了，更多的女仆是被家人、朋友排挤，所以申请离职。
　　“不。”姬玛说：“她们想走就走，也不怪她们。罪魁祸首是那些逼她们离职的人以及那股浪潮，总有一天，我要让任何一位女仆，敢当着一万个摄像头的面，和我搂搂抱抱。”
　　莉安夕赞美道：“主人是抽刀向更强者。”
　　“你夸人的功夫和你数学一样，越来越好了呢。”姬玛说：“问一下星期四女仆团，准备好了吗？”
　　为了保持新鲜感，服侍姬玛的女仆团，会隔一段时间换一次，最短的时候，隔一天换一次。
　　“我问问。”莉安夕拿起手机，问了下，谈了一通话，最后对姬玛摇摇头：“抱歉，刚才德州食品库爆炸，我们有两位姐妹死在爆炸中，一些人用您发的治疗药水去救伤员，人手不够。”
　　一想到身穿女仆裙的貌美女仆，遭爆炸摧残，花朵凋落。
　　姬玛生气地一拍扶手：“我要杀了卖给我们食物的销售员，还有他公司老板，以及凶手，他们的头颅将挂在自由女神像的火炬下，挂一整圈！随风飘扬！”
　　旁边的两位贴身女巫以及几位女仆，惊讶地看着姬玛。
　　银发女巫尤霞身穿黑色洋裙，靠近了姬玛，拥抱着她。
　　她的腰很软，哪怕穿着腰封。
　　姬玛和她亲吻了下，舔了舔她甘甜的口水——这是个赐福，姬玛感觉冷静了些。
　　“主人去鞭笞世人吧。”银发女巫尤霞说，她胸口传出贪婪之火的热量：“我会做你最忠实的打手。”
　　姬玛微微一笑，抚摸着银发女巫尤霞的脸颊说：“你手持长剑与火枪，站在尸体上的样子一定很美，记得只让血染红你的裙边。”
　　银发女巫尤霞脸上嘴角上扬，露出真挚的笑容。
　　“...但我决定用人类的方式，大家还是好好享受生活，变得漂漂亮亮的为好。”　
　　银发女巫尤霞笑容可见的坚硬了，她低下头说：“是，主人。”
　　嘻嘻。
　　姬玛心底暗笑，说：“人不齐就不齐，该工作还是要工作。”
　　残编的星期四女仆团来了，总共有六人，身材娇小的到身材成熟的都有，丝袜从白、黑到粉都有。但唯一相同的是，她们脸上带着哀伤。
　　姬玛拍了拍一位褐肤女仆的屁股，和一位前维密天使亲吻说：
　　“不要哭泣宝贝，他们会付出代价。”
　　星期四女仆团的陪同下，姬玛和女仆们坐着软绵绵的云朵，来到占卜室。
　　占卜室很大，里面的占卜池有半个游泳池那么大。坐在椅子上，可以俯瞰占卜池，前面还挂有幕布。
　　姬玛躺在软床上，命令道：“拿爆炸的监控录像来。”
　　“是，主人。”
　　在几位女仆操纵下，投影机将画面投到幕布上，姬玛勾了勾手指，让黑发蓝衣白丝女仆过来，她抱在怀里，侧躺在软床上。
　　幕布上出现了食品库爆炸的场景。
　　姬玛使用魔力占卜，占卜池出现了一位白男，他坐在椅子上，手持一把AR，AR上写满了人的名字。
　　他正对电脑直播说：“我把三磅的黑索金偷偷放进运往恶魔那婊.子的后宫里，上帝保佑，多炸死几个不知廉耻的婊.子。
　　“大家我很快就要上天堂了，那恶魔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就像是德州的除魔勇士一样，他们死在了那该死的广告牌下，是被咒死的。”
　　说罢，凶手拿着AR，大喊：“下一位勇士，记得把我的名字画到你的枪上。”
　　“我不会让你死。”姬玛自言自语，眨了眨眼，并没直接诅咒对方，而是以对方为媒介，进行下一步占卜。
　　花了十几分钟，查到了对他影响颇深的几篇文章，是他们将姬玛所厌恶的思想，灌入他脑子里。姬玛查到文章的作者。
　　还查到一些刺激到凶手的言论。仔细分辨，一看就知道是拱火的人，互联网上最不缺拱火的人，他们喜欢扯虎皮做大旗，断章取义、上纲上线。
　　例如，抓着对方过去一些发言，恐吓道：“你居然让说魔王姬玛是烂鞋，你想死吧！快道歉！我已经私信发给她了！”
　　一边享受着恐吓他人的**，另一边又心中暗喜，认为激起对方愤怒，会反噬姬玛。
　　哼，没错。他们讨厌我，却没和我对抗的胆子，但借我威名恐吓别人，给我拉仇恨的胆子却很大。
　　姬玛一拍手，凶手立即瘫痪在椅子上，脸上还带着殉道的微笑，但他脸上出现几个英文：“终身瘫痪诅咒。
　　“其余凶手迈克尔、约翰....其下场皆在我推特上有。”
　　之后姬玛转过头喊：
　　“小莉？小莉。”
　　“来了。”
　　“在我推特上发长文章。”姬玛报了几个人的人名，住址和罪名：“...拉我名号煽动，终身贫穷诅咒...在旁边煽动的....每日全身性痛风诅咒...就这些，记下了吗？”
　　“记下了，一共二十八位。”
　　“发吧，另外我用了多久？”
　　“一小时零二分。”
　　“看来今天要通宵了。”


第958章  罪
　　直播间里，白人赤膊上身，瘫痪在电脑椅上，另一只手拿着写满人名的步枪，不断更新的评论区一片的“英雄”升起来。
　　视角一转，在姬玛推特上，又更新出一张大图，上面写满了名单，转发数字大得惊人，评论数字也大，比点赞高很多。
　　视频结束，浮现出一行字：
　　“魔临二年一月三日当日事情经过，不完全统计，受害者131名...”
　　乔治用手指滑过平板屏幕，把这视频文件，拷贝到名为“罪证”的文件夹里，查看了一下文件夹属性，已经有一个524GB大小。
　　这里面装的，都是确凿的证据。
　　“青山精神病院到了，请要下车的乘客....”
　　一位老奶奶上了车，乔治站起来，一只手拦住想要占座的青年，让老人坐上座位，慢慢挤过人群，在门要关上的时候，从火车站下来。
　　公交车人群中，近半人身上有淡红色光晕，此乃诅咒。
　　乔治握紧平板，期望自己能消除所有人身上的诅咒，再净除诅咒源头，关键在平板上。
　　走进医院里。
　　“你好，我是市里的。”乔治出示了警察证，“我要求见103号病人，名叫方诗筠。”
　　...
　　...
　　女仆团中，一半人忙着端可乐、端菜或者跳舞，另一半人无聊地互相聊天，刷手机。
　　姬玛全神贯注，不准任何一位女仆触碰她，在她旁边，矗立着差不多触及到屋顶的白板，白板上线条在蔓延，线条上又结出一张张照片，形成关系图。
　　星期四女仆团换成星期五女仆团，所有新女仆看着关系图的生长，津津有味。
　　占卜池里，突然出现一位脸圆乎乎的貌美女仆，正微笑着。
　　“坏了！”姬玛抬起头：“我们中间出现了一个叛徒。”
　　说罢，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姬玛便一溜烟消失了。
　　几秒后，她闯入女仆们的集合室，女仆们坐在红色软垫上又或躺在软床上，如聚在一起的猫群一样，银发女巫尤霞正在讲话，她抬起头，见到姬玛问：“主人？”
　　女仆中，一位圆脸女仆脸上露出惊恐。
　　姬玛二话不说，立即来到圆脸女仆旁边，她旁边放有手提袋，里面装得满满当当，一打开，是个关紧的高压锅。
　　姬玛眼睛一眨。
　　银色高压锅上出现一行字：
　　“自制定时炸弹。”
　　“装满炸药，将在三秒后引爆。”
　　旁边花一样美的女仆们还在呆呆看着姬玛。
　　姬玛一狠心，边在脑海里幻想自己是蓝色的汤姆猫，一边张大嘴巴，当众人的面，把高压锅吞进肚子里。
　　“咚!”
　　一声闷响，如同鱼雷落在深海里。姬玛的肚子一下变得如十月怀胎一般，涨了起来，随后她打了嗝，把一阵黑烟吐出来。
　　在众女惊讶目光下，张大嘴巴，哗啦啦地吐出一大堆碎片，落在地上。
　　“发..发生什么事了？主人。”
　　有人小心翼翼的问。
　　银发女巫尤霞已将愤怒的目光投向圆脸女仆，骂道：“叛徒！她想把我们全炸死！”
　　“呀！”
　　女仆们全部散开，看向圆脸女仆的眼神既气愤又愤怒。
　　银发女巫尤霞掏出手枪，熟练地解开保险，指向圆脸女仆的额头，说：“叛徒去死吧。”
　　“慢着。”姬玛伸出手，拉下银发女巫尤霞的手枪，问：“你伤害不到其余女仆，知道吗？”
　　姬玛没心情问她为何背叛，哪怕同归于尽也要在姐妹之间引爆土制炸弹。
　　“对不起主人，我不想伤到你，我——”
　　姬玛见到她象征贪婪的蓝色气团显目，便说：“你哥哥。”
　　“啊？”
　　“你哥哥煽动你，影响你。”
　　圆脸女仆小脸煞白：“求求您主人，千万别牵连到我哥哥。”
　　“闭嘴！你没资格叫我主人。”
　　“要给罪魁祸首惩罚。”银发女巫尤霞气鼓鼓说，“我们差点要死在这里，支离破碎。”
　　“求求您了。”圆脸女仆一下要跪下。姬玛的脾气她知道，整个阿妹瑞卡都奈何不住她，她脾气上来，可以想要谁死或者在余生中痛苦渡过都行。
　　“别跪，跪着难看。”姬玛手一挥，圆脸女仆便跪不下，“给你结工资，我再给你半小时时间打包东西，之后立即滚出我宫殿，从此以后，你再也不是我的女仆，我也不会对你家人做什么。”
　　其余女仆奇怪地看向姬玛。
　　哪怕是个正常人，遭到背叛要被全炸死，也会怒不可遏。
　　主人为何如此宽恕？虽热她胸宽宏，但心胸一点不宽宏。虽然主人对女仆们一直很好。
　　“主人？”银发女巫尤霞看向姬玛。
　　姬玛也曾救过她，子弹扫射向银发女巫尤霞时，姬玛突然出现，用翅膀护住她，她才免于一死。
　　但她没想到，姬玛对背叛的女仆如此宽宏。
　　银发女巫尤霞说：“至少要把这该死叛徒拿到手的赐福给夺回来吧，她没资格保留主人赐予的美丽。”
　　圆脸女仆无力地点头说：“求求您惩罚我。”
　　“搞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姬玛烦得大手一挥说：“就让她滚蛋，那么简单的命令，难道还要我下第二次吗？”
　　随着姬玛手一挥。
　　无形力量裹挟着圆脸女仆，飞出门口，飞向她的宿舍。
　　“好了，大家不用担心。”姬玛说：“这几天，大家全呆在宫殿里，不要出迷雾范围，在迷雾范围，我还能保你们人身安全。”
　　“好的。”
　　“对了，你们哪个偷偷把刚才的监控视频发网上。”姬玛一指摄像头，“这样她回家，至少不会被当成前女仆，遭人剃光头，拉到皮卡上游街。”
　　“主人，你这样宽容会让更多女仆心生背叛之心。”银发女巫尤霞拉住姬玛的手说：“而且我们很不舒服，你已经饶过她一命，又为何如此关心她呢？”
　　“多漂亮的女人呀，要是丑了、死了，多不好。”姬玛摇摇头，搂住银发女巫尤霞的腰，又抱住一位女仆说：“我也如此珍惜你们，你们放心，不用担心得睡不着，我会一直庇护你们。”
　　几个女声响起，“谢谢。”“感谢。”轻柔的、成熟的，有的女仆还抹了抹发红的眼眶。
　　银发女巫尤霞头靠着姬玛柔软的胸，低着头，眼睛若有所思。
　　“好了，我还要处理一些麻烦事，让凡人不再迫害你们。”姬玛轻描淡写地说：“如果我的计划不成功，那么你们也不用担心，哪怕外面打核战，也不会影响到你们，只是要过一段苦日子。”
　　“嗯。”
　　女仆们混杂恋恋不舍、期望以及崇敬的目光，令姬玛走出门时，昂首挺胸，斗志昂扬。
　　但想起刚才圆脸女仆背叛的事，姬玛还是觉得很气，但自己又答应了对方，不打击报复她那该杀千刀的哥哥。
　　怎么办？
　　姬玛抬手一张，路边的草叶抽起，汇聚到她手里，自动编织成了一人偶，她用食指在草人偶上写字，写出三个血红汉字：“方诗筠。”
　　用力一掐，远在华夏的方诗筠，发出能吓破野狼胆子的哭嚎声。
　　掐了几下，感觉到某人的痛苦后。
　　姬玛心情才好了些，继续去加班。
　　...
　　...
　　“103号，有人找你。”
　　半锈的铁门打开，一股复杂的臭味迎面而来。
　　病房是全包的，墙壁、家具角等，一切能用来自杀的地方，都包上软软的不知名材料。
　　在发黄的病床上，坐着一位中年女人，她穿着紧缚服，坐在沾点黄红脏迹的床单上，头发枯槁、纷乱，夹杂着不少白发，身上不知道多久没洗了。
　　护士挥着手中扑走鼻子前的味道，说：“警察同志，她有时候会大喊大叫，很讨厌。”
　　乔治问：“你们不给她洗澡吗？”
　　“一个月洗一次。”护士说：“没人想给她洗澡。”
　　“为什么？”
　　“还有什么为什么？要是她当年不贪心，怎么会招来那个她来？”护士语气重了些：“现在这副鬼样子，真是活该。”
　　“就一直把她关在这里？”
　　“上次放她出去，她还和病人打架。”护士说：“你要问什么，就问吧，我不打扰你办案了。”
　　乔治坐在方诗筠旁边，后者双目无神，乔治抬手，撩起她头发，帮她把头发弄整齐。
　　头发之后，是一张早衰又瘦巴巴的脸，双眼凹进眼眶，看起来像是中老年人，走到街上会有人迟疑地叫：“老奶奶？”
　　“我错了..错了..饶了我吧。”方诗筠低声说着，抬起头看向乔治说：“警察同志，求求你去和上面说一下，给姬玛她发个信息，告诉她，我错了。”
　　谎言的味道。
　　乔治担心姬玛通过方诗筠，注意到自己存在：“别直呼其名。”
　　方诗筠扑通的一下跪下，哭道：“求求你了。”
　　乔治说：“我尽量帮忙，我想询问你前男友的事。”
　　“他？他是个好人，我对不起他。”方诗筠眼睛通红，蓄满泪水：“我一直在反省，为什么我当时不好好和他沟通。”
　　谎言，几乎每个字都是谎言。
　　乔治认真听着，一边记笔记，一边问了许多问题。
　　渐渐摸清事情原貌，和档案里差不多一样，的确是方诗筠一点点骗光了万子琪的钱。
　　虽然从头到尾方诗筠都在撒谎，但乔治还是打算给她祛除诅咒，那么多年，她也够偿还她的过错。
　　但方诗筠突然尖叫出来，在地上痛苦地打滚，乔治能感受到，诅咒来自远方，上面有姬玛的气息。
　　或许是因为契约，又或许是姬玛记恨方诗筠。
　　无论如何，只要驱逐诅咒，会让姬玛警觉，从而把更多人置于危险之下。
　　乔治只能说声抱歉，临走前，他去讨要了新的床单和床垫，付了钱，给方诗筠换上，再把力竭的方诗筠抱上床。
　　“有什么用？”方诗筠情绪崩溃：“你什么用都没有！伪君子！装什么好人？”
　　这下，是真话了。
　　乔治关上铁门，将方诗筠的骂骂咧咧挡在身后。


第959章  我臂环呢？
　　“青春泉计划。”
　　“我们终于拿到一瓶魔王姬玛制作的青**水，对这种神秘魔法药水，我们很好奇，我老板可是费了不少劲才拿到。看到药水的一刻，我相信，诺贝尔奖向我招手。”
　　“我们用了全研究所的仪器，试图分析它的构成，很成功也很失败，根据成分推测，它可能是用肉蔻、香叶等多种香料熬制。其中还有一些我们无法观测和感受到的物质。”
　　“实验进行了三个月没有任何进展。”
　　“杰米建议我们用X光，我怀疑他是否脑子有问题，他说，要不去请他姥姥来，他姥姥是著名的占卜师，我们一致认为他快疯了。”
　　“一个月后，我们放弃了分析药水组成，它已经用了差不多四分之一。”
　　“我们试验有效成分，取出一滴药水，给A小组小白鼠饮用，再取出一滴药水和蒸馏水混合，喂给B小组....”
　　在鼠笼里，无菌小鼠吱吱乱叫着，A小组小鼠在喝药水后，一只小鼠突然肌肉膨胀，毛发脱离，把笼子里的其余小白鼠全数咬死。
　　B小组的小白鼠则温柔得多，它们肚皮朝上，全部没了气。
　　“我们根本找不到规律...”
　　无数小鼠以不同的方式死去。
　　“无论用原液，还是稀释，小鼠不是死，就是疯，每次结果都不一样，我们将药水稀释到万分之一，同样也没规律，小鼠的死亡方式和药水是否稀释也没半点联系。”
　　“我们怀疑药水变质了。还好，老板又搞来一管青**剂...实验结果和上次一样。”
　　“我们现有的知识和仪器，尚且未能发现药剂之中蕴含的神秘力量，也不能找到神秘力量的性质与规律。希望华夏那边的同行能有所发现，给我们启发。”
　　秃脑亮科学家穿着白大褂，面无表情地复述着，随着他复述，在他梦境之中，不时有回忆画面闪回，其中惨死的小白鼠特别多。
　　面对神秘未知，目前科学无法解释的力量，这些科学家们，也没有崩溃着去上吊自杀。
　　“和小说里刻板印象的科学家一点不一样嘛。”姬玛坐在秃脑亮面前，说：“你们就那么想掌握永葆青春的秘密？”
　　秃脑亮科学家双目无神点头，说：“当然。”
　　没说为什么，这是一个肯定句，肯定到不用举原因的肯定句。
　　“和我想得差不多嘛。”姬玛打开个人系统记录，边自言自语：“文学作品一个个贬低永葆青春，甚至把获得永生写成诅咒。呵，就和大谈穷人过得比富人幸福的文学作品一样扯淡。”
　　记录好后。
　　姬玛伸了一个懒腰，她的大脑已经三天没休息了，经过三天侦察与占卜层层剥茧。
　　她现在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事情很复杂，没有啥阴谋。只是各方都出于情绪、理性思量等，一起推波助澜。
　　例如那些人上人，掌控海量传媒资源，表面上看他们只是袖手旁观，实际上他们暗示，默许下面的人，拿起狗哨一吹，响应者众。
　　若要定罪，怕是世界上最好的审判官来都得摇头。
　　好在姬玛并不讲理也不讲法，总要有人为死去的女仆负责吧？所以姬玛凭心情，咒了几个人上人，咒瘫在床上，或许是出于前世对人上人的嫉恨。
　　姬玛诅咒得更重，他们瘫痪更为彻底，沦为只会呼吸的肉块。
　　然后，当高层人心惶惶的时候。
　　姬玛通知他们准时睡觉开会。
　　在“梦境宫殿”之中。
　　宽阔大厅里能容下军队阅兵，见不到墙壁，因为云朵环绕。大厅之中，摆着一长长的C形桌面，中心是层层向上的阶梯，顶端摆着躺椅，可以俯瞰整个大厅，她臭着脸躺在躺椅上，迷雾笼罩在她四周，免得超凡美貌会影响会议。
　　看着座位上，一位又一位人上人出现。大亨、政客、政治家族、总裁...他们身份无一不赫赫有名，性格各异，有跳脱号称要在火星上移民的，有沉默寡言如老古板的。
　　有人张着嘴巴，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姬玛开口了，声音环绕：
　　“我禁了你们的言，因为你们说话，我还用我疲惫的脑子理解你们说出来的垃圾。如果不高兴，我很欢迎你们用指甲与牙齿捍卫你们的言论自由，只要你打得过我。别憋着，我一直很欢迎你们挑战我。
　　“另外一提，我很喜欢斩首战术，你们应该也从过去我的战绩中总结出了吧。”
　　“我来这里，只是告诉你们，首先那几个人是我精心挑出来，杀给你们看，如果你们觉得抱有侥幸心理，用手势和眼神暗示手下朝火上泼油，却不惹祸上身，天真了。
　　“你手下不会有事，我有事只找你们。”
　　姬玛努力转动着自己疲劳的脑子，继续说：
　　“我也知道你们心里愤恨，我宁可将超凡力量分给女仆们，也不给你们半分，但若愤恨有用，我也不会安安稳稳地躺在这。
　　“好啦，接下来想走的就走，要走的人拍拍脑袋，就能离开。我也不拦，也不理你，你们可以聒噪起来了。”
　　姬玛一拍手。
　　说话的能力重新恢复。
　　一位黑白混血大佬开口便问：“你说的是中文吗？为什么我们能听懂中文。”
　　“因为这是我的地盘。”姬玛一拍脑袋，“我的天，我宝贵的精力用在回答这愚蠢的话题...”
　　当姬玛说话的时候，任何想插嘴的人都发不出半点声音。
　　姬玛伸出三根指头说：
　　“三个问题，你们好好商量三个问题来问我，我都会如实回答，想走的人，拍拍自己后脑勺就能走。对了，我只给你们十五分钟的讨论时间。”
　　说完后，姬玛眼皮慵懒地垂下，双手抚摸着小腹上一大坨莉安夕猫。
　　十五分钟过后。
　　姬玛撤掉隔音结界。
　　不出所料，下面议论声片片，根本没达成共识。头狼们在一起，是很难选出头狼的。
　　“代表举手。”
　　唰唰唰起码几十只手举起来。
　　如今，魔王姬玛的态度会极大影响世界，改变风向。因此获得提问权本质上是能抢先预知未来风向。
　　但姬玛之前没考虑到这点，见那么多只手举起来，一下不知如何是好。
　　有人不满地对一举手的高个子喊道：“嘿，根本没人请你做代表。”
　　“我代表我自己！”
　　姬玛打了个补丁：“至少要代表二十人。”
　　结果举手的人还是很多，下面逐渐闹腾了起来。
　　有人满脸通红对另一位老白人吼，有人抬起手指着对骂。
　　“好烦呀。”在吵闹声中，姬玛抱怨：“要是是魔族，早砍成一片，赢家才有资格发言，人类真是太和平了。”
　　姬玛不得不补充一句：“如果不是代表举手，旁边的人拉下，给你们五分钟，五分钟后还举手的，我就当成代表。”
　　这一下就热闹了，从文斗发展到武斗，姬玛看着下面百来人分成了几个阵营，互相攻伐。
　　“还是..无聊。”姬玛自言自语：“才有七八个人打起来。”
　　有的人气得满脸通红，冲向阶梯，边冲边大喊复读着自己的观点，似乎希望通过复读语言来改变姬玛的思想。
　　姬玛一挥手，他便被赶出梦境宫殿。
　　五分钟后。
　　“你、你、还有你。”姬玛指指点点，选中者皆手臂发红：“其余人给我闭嘴。”
　　大厅终于安静了。
　　“第一个问题，你来。”
　　走上一位女强人，文质彬彬，踩着白色高跟鞋，头发金黄，脸上皱纹很多：“请问您有统治或征服世界的雄心吗？”
　　“没。”姬玛终于回答国际社会最关心的问题：“统治你们干嘛？我又不蠢，统治了还要管你们吃喝拉撒。我现在的生活就很好了呀，我用得着傻乎乎地去当什么狗屁独裁者，有好处吗？凡人管凡人的就好，我又不懂怎么管你们。下一个。”
　　女强人脸上带着失望离开。
　　“请问您站在哪一派？什么时候您会发动您的力量呢？”
　　姬玛说：
　　“派？我自成一派。我对你们的意识形态呀，政治呀，不感兴趣。你们想干嘛就干嘛，哪怕哪天把所有资产都平分了，我都不在乎。谁碍着我享受，谁就是坏人，我很厌恶坏人。”
　　不少人暗自松口气，有的大鼻子老年人带着微笑和同伴低声说：“就这些？”
　　“她早这么说，哪用到今天这地步？”
　　“好了。”姬玛说：“三个问题已问完，抬头看看天花板，有你们名字的，可以留下，也可以离开。”
　　许多人猜到了什么，或者嗅到什么。一位白发老头没见自己的名字，说：“女士我想留下可以——”
　　姬玛一拍手，人一下消失了八十几个，只剩十余个。
　　桌面上出现二十几瓶绿色青**剂。
　　“我知道你们手握可观的传媒资源。”姬玛说：“要么喝下青**剂，为我服务，整理好烂摊子，要么离开。当然，喝完青**剂，也可以选择成为我的神选者。”
　　不一会，姬玛多了十三位神选者。在商讨几小时，明确“甲方”要求后。
　　他们保证，舆论会逆转，只需要十天就行，至少以后不会再有人攻击女仆。
　　姬玛也作出了一点让步，听从建议，她同意每年年末，举行一次拍卖会，拍卖十瓶青**剂，顺便让大家聚拢在一起，好好谈谈事情。
　　当一切都处理完后，神选者们满面红光，一脸兴奋地离开。
　　在他们离开后，姬玛脸上露出深深困倦，她扶着脑袋，说：
　　“要命，我终于想到这是什么感觉了，这是加班加到凌晨十一点半，从公司里出来，一天赚的钱，还不够打车回家花的车费...”
　　“喵..喵..”莉安夕猫伸直自己毛绒绒尾巴，蹭着姬玛的脸颊。
　　“不用安慰我，小莉。”姬玛打着哈欠：“现在不同了，那时我就在想，为什么世界上有人可以当寄生虫？为什么不是我？现在我终于如愿以偿。”
　　姬玛张开双翅，离开梦境宫殿，回到现实的“美好宫”。
　　女仆们在银发女巫尤霞的提议下，早在“美好宫”之中排练好，等着姬玛回来。
　　许多身穿白裙白色长筒袜，如仙女般女仆排成一列，还有身穿繁重宫裙的女仆，像是在cos一场盛大的宫廷盛会。在女仆簇拥下，银发女巫尤霞头戴银色王冠，耳朵尖尖如同精灵公主。
　　“你们在做什么？”
　　“迎接主人胜利凯旋。”银发女巫尤霞拥抱着姬玛，说：“你一定会很喜欢过家家式玩乐吧？我们已经排练好了，准备好剧本，如果你要更真实一些，可以像以前一样，使用谎言骗我，让我以为自己真的是精灵公主，无法摆脱你的奴印...”
　　“这剧本我很喜欢。”姬玛一下精神了，一下把早睡抛之脑后，“来！我们开始玩耍吧。”
　　整个美好宫近百位女仆，为了满足姬玛而团团转。
　　谎言种入众女仆心中，真的以为自己是侍女、女王、公主。
　　银发女巫尤霞扮演精灵王庭中，纯洁高贵的女王，但受到奴印影响，每天晚上不得不遵从姬玛的命令，穿上不正经的衣服，悄悄来到一个个隐蔽地点。
　　过程很真实很刺激。
　　悄悄潜入戒备森严的宫殿，在指定地点找到无法摆脱奴印的女王。
　　在月光下、在深宫中、繁闹宴会桌底下...有时候离露馅只差一裙之隔。
　　一个又一个过家家游戏，极大地满足了姬玛性幻想，加上外面传来的好消息，她愈战愈勇，把莉安夕劝告的话，丢到耳后。
　　整整玩了三天之后。
　　姬玛差不多七天没合眼，才停止放纵。
　　不知道休息了多久，姬玛睁开眼睛，独自一人躺在卧室大床上，她一时分不清现实与虚幻，还在想着，下一次如何利用精灵女王，玩弄精灵二公主。
　　她坐起来，摇摇头，恢复了点理智。
　　脑袋神清气爽，中午的阳光从落地窗斜射进来。
　　没有人过来服侍她，因为女仆们也很困，虽然她们是轮番值班，但不断地从谎言回到现实，又从现实陷入谎言，对心理影响很大。
　　这一点不影响姬玛的好心情，姬玛愉快地哼着歌，下意识一摸自己左手臂，空空无也，臂环不在，那是乔治送给她的臂环，能隐去角翅尾。
　　现在对她没啥用，她现在无需隐藏自己。
　　但姬玛心仍然一空，有点慌张地左右摇头，寻找臂环的身影。
　　没找到。
　　一想到臂环可能在狂欢中遗失，之后再损坏，永远离开自己。
　　她心一下慌乱起来，一时忘了自己会占卜，来到地球第一次失态。她连忙光溜溜地从床上跳下来，喊道：“我臂环呢？”


第960章  斩立决
　　慌乱了十二秒后。
　　姬玛终于想到，自己有占卜能力，她手指放在左臂上，她肌肤并未长年佩戴臂环而留下痕迹，但姬玛手指准确无误地落在臂环所在处。
　　魔力充沛，涌入占卜法术之中。
　　光线屈从于魅魔愤怒之下，投射在十米外墙壁上，形成占卜画面，十分清晰。
　　画面中，姬玛身躯美艳成熟还湿哒哒，正躺在床上熟睡，银发女巫尤霞头戴王冠，只穿丝袜，悄悄进来，先小声询问姬玛，未果后，她俯下身，将手伸向姬玛手臂上的银色臂环，撒娇道：“主人，我拿去看看，行吗？”
　　姬玛劳累三日多后，又纵欲狂欢三日，睡得死气沉沉，没回应。
　　银色臂环便落入银发女巫尤霞手中。
　　彻头彻尾的骗局！阴谋！
　　姬玛怒火冲冠，在地球两年多点，第一次如此愤怒。
　　投射在墙面上的画面突然一碎，一柄斧头冒出，树枝斧枪许久未饮用过鲜血，听到姬玛呼唤便赶了过来。
　　姬玛脸气得发红，接过树枝斧枪，鞋也不穿，翅膀也忘记用，双手拎着树枝斧枪，便奔出去，奔到露台，从露台上跳下去，正巧碰到莉安夕，她正给姜倒水。
　　莉安夕吓得猫耳都成飞机耳了，问：“主人，发生了什么事？”
　　“尤霞！她在哪？为何不回应我的召唤？”姬玛怒火冲天，一眨眼，得知尤霞位置，便大步流星，奔向位置所在。
　　莉安夕连忙上去：“主人，冷静、冷静。发生什么事了？”
　　另一边。
　　在宫殿一处庭院里，白玉色凉亭四周包围着草坪和花丛。
　　凉亭里坐着一圈貌美的女人们，她们气质奇幻，看起来皆为精灵。
　　此处是银发女巫尤霞尽心挑选的地方。在前天情景Cos玩乐中，她扮演精灵女王受奴印与欲望影响，不得不悄悄来这里，与潜入宫的姬玛，在此玩乐。
　　而恰巧，精灵女王妹妹和她双胞胎女儿过来，耳朵灵敏的大公主首先察觉到不对劲，独自一人走来。
　　银发女巫尤霞扮演的精灵女王，不得不边忍受姬玛，边违心编织谎言，把大公主坑进去。之后，自然小公主也难逃毒手，一起遭了奴印....
　　最后发展到，在月光之下，凉亭之中，公开玩乐...
　　姬玛玩得很尽兴。主要是银发女巫尤霞将精灵女王的复杂情绪表现得特别好，还把出戏的苗头掐断在摇篮中。
　　银发女巫尤霞确信，姬玛来到这，看一眼这里，便能回忆起之前她们之间的快乐时光。
　　这还不够，她还上了保险。
　　以“认清现实与演戏，培养演技”的理由，把两位扮演精灵公主姐妹的双胞胎女仆一起叫来，身上穿着美丽奇幻的戏服——头饰绿叶、身穿白裙，手穿锈金雕花长手套。
　　而臂环静静地躺在天鹅绒上。
　　银发女巫尤霞还有意无意地对姐妹们介绍，这是主人赐予她拿去玩玩的，引来女仆们无限羡慕。
　　臂环磨损，擦得闪闪发光。
　　她微笑着说：“拿到臂环，我亲自擦洗，还怕损了臂环，我擦洗了三小时...”
　　银发女巫尤霞没提自己用尽各种办法，试图激活臂环魔力，获取里面的力量。进度不好，但至少她能感觉到臂环里有魔力，这令一个猜想更具可信度，主人惊世伟力源于臂环。
　　“女王母亲真幸福。”
　　旁边异色瞳银发女仆说道。她双胞胎妹妹接着开口：“好羡慕母亲。”
　　两人头上都带着精致王冠。
　　“很好，我亲爱的女儿们。”银发女巫尤霞微笑：“演戏要演到底。”
　　两位“精灵公主”笑出声来。
　　“主人在呼唤我。”银发女巫尤霞站起来，心有点慌。
　　“那一定有急事。”
　　银发女巫尤霞眼睛一瞪说：“刚才我说什么来着？演戏要演到底。”
　　“大公主”说：“人家又没受主人伟力影响，好难进入状态呀。”
　　“小公主”脸上微红，露出恶心标签，呵斥道：“那件下贱畜牲又要把肮脏的猪液玷污——”
　　“尤霞。”
　　立柱式走廊，走来一群奇幻装扮的女仆，她们装扮成精灵或者女巫。什么侍女、女骑士、精灵贵族、舞女，都来了，都穿着那一日的戏服。
　　“大家过来坐一坐吧。”
　　银发女巫尤霞心安定下来，她找到拒绝响应呼唤的借口，“主人召唤我，我没去，她待会肯定来找我，我们给她惊喜怎么样？”
　　大家都开心地笑起来说：“好呀。”
　　“我们一起重温那天。”
　　“主人真是好美丽。”
　　大家其乐融融地坐在宽大的凉亭里。
　　“尤霞！”
　　几乎是怒吼着。
　　姬玛手持斧枪，气冲冲大步赶来，她只穿一件宽松睡衣，布料摆动中，尽显婀娜身姿。但总是充满欲望的魅魔，此时看起来，却像是嗜血野兽般。
　　她脚下，还拖着抱莉安夕，莉安夕抱着她的腿，喊着：“主人，不要为那个臭男人冲动呀。”
　　“冷静点，冷静点主人！”
　　姬玛没回话，径直踩着草坪上的大理石石板，踏过那日尽情和尤霞玩乐的地方，脚步没半点停缓。
　　众女仆们头一次见如此可怕的姬玛，一时都呆了，除了在部分玩乐活动中粗暴以外，姬玛对女仆们都是和颜悦色。
　　她总不会在众人面前，把我杀了吧，她一向很宽宏的，我可是她最宠爱的女巫呀。
　　银发女巫尤霞回过神来想。
　　莉安夕抬起头来喊：“快跑呀！尤霞，快跑！”
　　银发女巫尤霞没跑，她觉得，姬玛没像之前那样，直接从空气里出现，说明离开臂环，对她力量影响很大。
　　她站起来，边准备自保，边一脸惶恐，要将准备好的借口抛出：“主人，我——”
　　姬玛根本没理会她，一跃几乎是瞬移到银发女巫面前，吓断她的话。
　　莉安夕尖叫：“主人，不！”
　　树枝斧枪伸出尖牙长舌：“杀了她！血祭血神！”
　　姬玛伸手，抢过天鹅绒上的臂环，发现它没问题，转头看向银发女巫尤霞。
　　银发女巫尤霞一稳心神，面露平常微笑：“我们特意在这迎接你。”
　　姬玛挥舞斧枪，斧面一拍，银发女巫尤霞试图自保，屏障出现，却在斧枪前脆弱如鸡蛋壳。斧枪拍中她手臂，她飞出去，手臂骨折，摔倒在地上。
　　骨头碎声以及女仆们的尖叫声响起。
　　“主人。”莉安夕松开手喘气坐在地上，也不顾什么礼仪说：“还好主人克制。”
　　“主人对不起，这应该是误会。”银发女巫尤霞立即跪下。
　　其余女仆都不敢作声，她们第一次见姬玛如此可怕。
　　“是呀。”姬玛低着头，将不满的树枝斧枪丢到一边说：“你觉得我是蠢的吗？我要收走所有给你的赐福，你滚吧。”
　　说罢，姬玛抬起手，一手抓住她银发，要收走她身上的亵渎之礼。
　　“不！”银发女巫尤霞惊慌大喊道，双手试图掰开姬玛的手，全身却失去力量。
　　她本来纯银般的长发变为金色，失去了光泽，变得枯糙，多余的头发纷纷落下，最后常人无异。脸颊原本富含胶原蛋白，紧致又光滑，迅速出现几道皱纹和暗斑，肤色变得暗沉，眼睛也失去光芒，变得浑浊。
　　短短几秒钟，便从惊鸿一瞥的美人，退化成普通女人。
　　女仆们心中无比恐惧，对于从超凡脱俗大美人退化成凡人，她们恐惧甚于死亡。
　　姬玛一松手。
　　尤霞瘫在地上，哭着抓着地上落下的头发，边哭咽着：“我的头发，我的美丽。”边试图把头发安回去。
　　她不知道自己变成什么样，但看着往日姐妹一脸恐惧表情，她也猜出了七八分。
　　她泪眼婆娑：“主人，求求你，我错了，我不该拿走你的臂环，仁慈，仁慈！”
　　姬玛只觉得她烦，抬起脚，冲她抽射。
　　尤霞如动画片里的反派一样，尖叫着，飞向天空，消失不见，等她落地的时候，已经落在宫殿之外，永远再回不去。
　　凉亭中。
　　精灵“大公主”鼓起勇气打破平静：
　　“主..主人，您从没剥夺过您的赐福，您说过永远不会。”
　　“这是例外。”
　　“主人那您的臂环..可以满足我们的好奇心吗？”
　　姬玛没说话，她在思索，自己是不是出什么毛病了，至于那么疯癫吗？
　　莉安夕怕还有女仆作死，便说：“那是一位圣武士送——”
　　“不。”姬玛抬起头打断道：“它是我力量来源之一，所以我都不离身，知道了吗？”
　　众女仆点点头。
　　“走吧。”
　　众女仆们几乎是逃一般，离开这里，没有人敢经过尤霞落发的地方，生怕沾染上霉运。
　　过一会，凉亭只剩两人。
　　“主人，那个臭男人至于那么重要吗？”莉安夕说：“你和我说过，哪怕你委身于他，他发现你秘密，也会杀了你。你还说，他是你的天敌，可伟大的主人呀，您犯不着为他送的小小玩意，亲手摧毁你最好的作品——还是当众。”
　　“我不知道。”姬玛摇头：“或许我是有点冲动？”
　　“主人，您是看穿了她的阴谋才如此愤怒吧。”
　　“当然。”姬玛说：“要不是我阴谋直觉早被一大堆垃圾阴谋填满，我早就挫败她阴谋。她算计我，还把我当傻子。”
　　莉安夕说：“果然是这样，受尽恩宠却还算计背叛主人，难怪主人如此愤怒。”
　　姬玛点头：“对。”
　　莉安夕松口气，但望着姬玛手臂上的臂环，忽然想问：“主人，可以拿臂环给我吗？”
　　不过莉安夕嘴张了张，没问出来。
　　可能是预感到答案了，莉安夕心里有些苦涩，说：“主人，有件事。”
　　“是怎么处理后续吗？”姬玛说：“吓坏的女仆们如果要离开，先不批准，三天后她们想走就走。我要灭掉‘臂环是我力量来源’的谣言，否则我会很麻烦的。”
　　“不。”莉安夕说：“如果，如果那臭男人也来这个世界会怎么样？”
　　“我会死。”姬玛一脸沉重。
　　“啊？”
　　“哈哈，吓你的。小莉真可爱。”姬玛说：“我不会死，因为乔治他根本不可能过来，他肯定要忙着解决他可怜的世界。”
　　“主人，我有许多不懂，但连我都能来到这世界和你一起。”莉安夕说：“假如乔治也一起来了呢？”
　　姬玛露出严肃表情说：“那他肯定会执意审判我，我会判反人类罪，执行斩立决。”
　　“那么...”
　　“谢谢你提醒我小莉。”姬玛金眸眯起来：“我是该做个备用计划，刚好我这几天就会变得更强，必须麻烦你，再帮我多招些女巫苗子。”
　　莉安夕心中松口气：“遵命。”
　　莉安夕离开后。
　　姬玛拿起臂环，捧在手心中，她还不放心，亲吻了臂环，低声撒谎：“除了我，谁也感知不到你。”
　　臂环在她掌心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才满意地将臂环戴上。


第961章  高枕无忧
　　魔临三年。
　　貌美的女巫们低着头，双腿裹着丝袜，跪在光滑地面上，地上绘着六芒星阵，中央姬玛拿着椅子坐着。
　　女巫们都由姬玛培养，一个个皆是姬玛神选者，能灵活使用她所赐福的力量。
　　当一滴水落在地面碎开，姬玛睁开眼睛，站起来。
　　垂着头的女仆们纷纷抬起头来，看向姬玛。
　　“成功了。”姬玛说：“我更强大了。”
　　一张张美丽的脸上，露出笑容，崇敬、幻想与痴恋。
　　姬玛感受一下，她望着个人系统里的内容：
　　降临：“你能派遣分身或本体到你“神选者”附近降临，同时你能呼唤你的盟友。”
　　姬玛抬手一指，指中一位银发血瞳女巫说：“念诵我名。”
　　银发血瞳女巫踢了踢裙角，说：“是主人，魔王姬玛呀...”
　　话音刚落，她身后便出现一道虚影，虚影和姬玛一模一样，姬玛能通过虚影，看到银发血瞳女巫纤细腰肢，也能命令它施展自己能力。
　　姬玛一打响指，手上出现一把步枪，她持枪朝银发血瞳女巫瞄准。
　　几位女仆惊讶地抽气。
　　银发血瞳女巫双手合十，低头祈祷。
　　姬玛扣动扳机，虚影动了，银发血瞳女巫身遭环绕着“超凡魅力”，子弹纷纷偏移，落在不远处的山坡上。
　　下一刻，姬玛消失在原地，出现在银发血瞳女巫旁边，揽着她的苗条腰肢，低头欣赏着她的雪白**，问：“感觉怎么样？”
　　“我..我..”银发血瞳女巫激动得有些说不出话。
　　“主人，主人，我也要试试。”
　　“好了，我要试下一个。”
　　姬玛看下一条新能力：
　　亵渎仪式：“你和你的神选者或者手下，可以在一起举办仪式，来极大地增强你的某个能力。”
　　姬玛看向她们，现在她能感受到自己与“神选者”们之间的联系，无形之绳联系众人，微微晃动。她本能地感觉到，只要每根绳子晃动频率一致，自己能激发出惊人的力量。
　　“各就各位。”姬玛张开双臂，“感受我，感觉到那一根弦了吗？”
　　仅仅用了二十分钟，这些皆和姬玛有过肌肤之亲的女巫们，便和姬玛协同好了。
　　姬玛之前没想好要用亵渎仪式做什么事，她便取下臂环，双手捧着臂环，感受到力量的激荡，放大自己占卜能力。
　　她要占卜乔治是否在地球。
　　她闭上眼睛，眼前一片黑暗，但她又似乎见到无数条细线以臂环为中心，四处散去，没有头绪。
　　占卜没结果。
　　臂环作为媒介，和乔治联系太弱，弱到根本没关系。
　　姬玛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身上居然没半点关于乔治的媒介。身体里没有、身体外也没有。
　　但是..心里似乎有。
　　姬玛重新闭上眼睛，关于乔治的回忆如流水般，流入臂环之中。
　　臂环和乔治无关，它只是承载着对乔治的回忆，回忆才和乔治有关。
　　从臂环发散出的无数条线，聚拢在一起，集成一束，转向四方。
　　最后得出一个很好的结果。
　　地球上不存在那个男人，那个后背挨她一斧头的男人。
　　姬玛睁开眼睛，叹口气，又松口气。
　　但一想到，未来乔治可能回来，放松的尾巴不禁抬起来。比如说，他打败了魔王什么的，天下太平，他记仇，拿着圆盘杀过来。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以他的能力，肯定要先调查，再来找自己。如果查着、查着，查到自己的过往又该怎么办？
　　一想到这，姬玛心一跳一跳的。
　　姬玛思考了简单计划说：“好了，大家去休息吧。”
　　“终于弄完了。”
　　一位少女女巫，揉着膝盖抱怨：“跪得好累呀。”
　　“主人，什么时候我们再团聚呀。”
　　“等我心情好再说。”姬玛说：“我以后可能会随时降临到你们身边。”
　　“是吗？”
　　“真是太好了。”
　　也有两位女巫偷偷厌恶地扭过头，姬玛也不在意，她很喜欢这两位，明明很讨厌自己，却不得不遵循自己命令的感觉。
　　在去华夏办事之前。
　　姬玛看一眼剩下的新能力。
　　只有两个神性与神话形态。
　　姬玛双手合十，感受到位于华夏境内的神选者——生产队的驴。感应他周围，没感受到什么异常后，便使用降临。眼前一黑，她在梦境中飞快穿越，眼前再度明亮的时候。
　　她见到了生产队的驴。
　　已经两年半没见过他，他看起来更圆润了些，唇上长着细毛，年近三十。
　　他正快乐地敲键盘，房间对凡人来说挺宽的，约有四十平方米，房间内摆有万向跑步机。
　　华夏将他打造为对超凡者友好的名片，因此他日子过得还很滋润的。
　　生产队的驴根本没注意到，身后来了个一米八高的成熟魅魔，在自己键盘上飞快打字：
　　“b社的上古卷轴六什么时候才出来呀？就发个logo？怕不是才刚建好文件夹哟...”
　　对这第二个神选者，姬玛没半点感情。
　　她手上多了一粉笔，走到靠窗前，画了个门，推开，飞出外面。
　　门关上，发出咔嚓声。
　　“谁呀？”生产队的驴扭过头，看向窗户，空荡荡的，什么人都没有。他转过头，继续敲着键盘：“码字，哎呀，在写啦，反正我现在有编制，可以慢慢雕琢，写自己喜欢的。”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生产队的驴总是在晚上十点钟开始写，无论他今天有多闲，而且经常跳票。
　　经过数次梦境旅行，姬玛回到熟悉的故乡，回到她童年主要成长的地方，万子琪母亲的家。
　　姬玛踩着木地板，径直走进万子琪原本的卧室，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
　　自从和万子琪斩断关系之后，他在凡世所残留的一切，在姬玛看来皆是麻烦。
　　卧室里一切摆设都和以前一样，桌面没有灰尘，看来有人一直在打理。
　　应该是请人做家务吧，毕竟我每年都打个五百万给他们。
　　姬玛心里毫无波动，看了看过去的旧物，抬起手，决定还是烧掉为好。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太刻意了。
　　天花板上发霉的痕迹映入眼帘。
　　“拆迁？对，拆迁。”姬玛脸上露出微笑。
　　在运作一番后，未来几个月，这里的旧房子将会拆迁。
　　想必，在勾机之下，这栋楼倒塌，会除去所有万子琪过去的痕迹吧。
　　姬玛通过占卜，去寻找万子琪的尸体。
　　占卜很快，很顺畅。姬玛微微皱起眉头，和万子琪尸体联系如此紧密，令姬玛很不爽，他不过是一坨垃圾、败者。
　　有点意外的是，三年了，尸体居然还没投入焚烧炉里入土。
　　也不知道谁在坚持什么？
　　姬玛顺利来到安放尸体的不锈钢冰柜前，失效的摄像头看着她，姬玛弯腰拉出万子琪。
　　万子琪尸体说：“你来了？”
　　“闭嘴。”姬玛使用模拟能力，模拟伊芙·霜叶的元素能力，她抬起手，掌心火焰在翻滚，“你不过是魂伤制造的小小幻象，啧，才占我魔力5%的小魂伤，我早就不需要你这毛毛虫了，一场大火正适合你。”
　　万子琪没说话，他脸上依旧戴着歪腿的黑框眼镜，火光倒映在它附着冰霜的脸颊。
　　火焰熄灭了。
　　“一场失火简直是大声说，我心里有鬼。”
　　姬玛冷哼一声，把万子琪尸体推了回去。她展开双臂，呼唤她所散播的谎言，命令它们提供谎言力量。
　　海浪般的谎言力量涌来，如神话力量般，遵从姬玛狡诈意志，在这里布置了一个谎言，她使劲全部功力，在此布谎，确保即便乔治亲至，也会落入谎言所编织的谎言之网中。
　　姬玛又在此地磨蹭了一天，布置各种线索，才回到她的阿妹瑞卡，亲自和新加入的女仆们玩乐后，又跑到欧洲和几位旧情人开了个私人聚会。
　　在某一天醒来。
　　姬玛只觉浑身轻松，无忧无虑，头顶上也没剑悬着。她一边喝着加糖的鲜榨奶，一边走到电脑前。
　　现在姬玛暂时厌恶了女色，要换其余娱乐方式了。
　　坐在人工力学椅上，姬玛把光溜溜的长腿搭在桌面上，自言自语：“哎呀，本王现在真是天下无敌。”
　　一想到这种日子，想过多长就过多长，姬玛便心生满足。
　　只是有点淡淡忧伤，变那么强了，在地球尚未遇到可一试的敌手。
　　凡事顺心，也有点枯燥。
　　“今天就玩点电子游戏吧。”姬玛点开文件夹，点了点一个游戏图标，“隔了一年没玩游戏，日新月异的凡人，应该鼓搞出好玩的游戏吧。”
　　360Hz的显示器，确保姬玛不会再看到一闪一闪的画面。
　　游戏是跑路打丧尸，还有点意思。
　　她操纵主角，轻易地潜入狙击手身后，一把冲上去，掐住对方脖子，对方脸上戴着白色面具，在挣扎中落下，露出一张大鼻头、厚嘴唇的女人脸，一下占据大半个屏幕。
　　“什么母猩猩？”
　　对天天受美人环绕的姬玛而言，这冲击不亚于与母猩猩接吻，还是自己主动去亲。
　　她玩了几分钟，感觉是女主，便退出游戏，删掉游戏。
　　“凡人就不知道，把游戏女主做得稍微能看过眼吗？”
　　不管怎么说，一天美好心情，就这么没了。
　　姬玛又点进一个游戏里，玩了几下后，她退出游戏，仔细盯着游戏中文名，鼠标在名字上“仙女”两个字停留了一会。
　　如果自己不是对中文认知扭曲的话，仙女应该表示很美的女人？
　　姬玛一下没了玩游戏的心情。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不管从什么方面想，游戏里把主要女角色变得漂亮，是很符合开发商和玩家利益，哪怕是所谓追求真实，也不会这样。因为美人有很多种，战地美人、穿甲美人、真实系美人、比基尼盔甲美人...
　　“难道是...”姬玛心里咔哒一下：“是我这些年招了太多女仆，导致七十亿人类中，美女数量急剧下降？还是我审美有问题？”


第962章  抛弃的过去
　　姬玛一度怀疑自己审美观，赶紧上网，搜了一遍，好家伙现在网上，主要谈论的不是自己，而是什么多元化。姬玛看不懂，便联系了自己的联系人——由阿妹瑞卡与姬玛同流合污的人上人们派来的。
　　用于给姬玛提供更好的意见与建议，免得这位魔王，总是动不动要毁灭都市，要粉碎人类军队。结果打一架之后，还以为她要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联系人是女性，满脑袋知识，深入浅出地为姬玛讲解，讲着讲着。 
　　姬玛最后还是淹没在名词与知识的海洋中，差点给淹死。
　　“你说的我都明白。”姬玛说：“为什么这游戏角色那么丑。”
　　联系人又说了一大堆话，什么“物化女性”、“多元化审美”、“包容”云云。
　　“如果不这样呢？公司会怎么样？”
　　“抗议、起诉，股价大降。”
　　“噢我明白了。”姬玛说：“所以，一群消费者交钱给游戏公司，游戏公司努力往玩家口味上做游戏。本来那么简单的事，因为有一群人不高兴，过来闹来掀摊。”
　　联系人继续纠正姬玛的说法，嘴里蹦出什么女权、多元化...姬玛总算听明白了，是为了一个更好的社会，所以游戏里女性就得丑。
　　“什么宏大叙事忽悠人？”姬玛不乐意了：“归根结底不过是她们有力量，所以能强迫别人，不就和我一样吗？”
　　“魔王陛下，她们是您的盟友。”
　　“盟友？”
　　“都是女性，您难道没感觉到，您一直被男权社会欺压吗？”
　　“啊？”
　　在女联系人的科普下，姬玛才知道，一些女权组织居然将她看为精神领袖。
　　“您前夫一直性压榨您，您是女性，反对您的人大多又是男人，您又是同性恋....您对男权社会的反抗，鼓舞了许多饱受压迫的女性。”
　　姬玛一拍脑袋，把这堆乱糟糟的概念全部拍散。
　　“就一个在游戏里贴大字报的简单事情，硬是弄得那么复杂。”姬玛说：“那意思是，我要玩到有美女的游戏，还得把那群叽叽歪歪的人，全部给毁灭？”
　　女联系人倒是没多惊讶，她吓得多了。又继续和姬玛解释。
　　姬玛摇摇头，将她遣散：“别把你的私货塞进我脑袋了。”
　　女联系人消失后，姬玛捏了捏额角，抱怨道：“每个凡人一有机会，就想把一大堆文字垃圾灌进我脑子里，操控我行为。”
　　姬玛越想越气，自己还浪费魔力把她拉来，听她建议，结果是想拉自己入教？真是浪费精力。
　　姬玛没心情玩游戏，腾腾地跺着脚，走向露台，想出去散散心。
　　要不发个声明，谁他娘地把主要角色弄得和大猩猩一样丑，我就丢贫穷诅咒，让他们上街翻垃圾桶解决伙食问题。男的也要帅，一个个歪瓜烂枣的。
　　然后，我把什么女权组织全咒咒了，让大家看看，到底谁说得算。
　　很解气，但一在心中推导，便发现了很多问题。
　　游戏那么多，游戏角色也不少，自己哪有精力一个个看？就算自己组织人来审查。
　　那游戏制作人会因为什么是丑？什么是美？哪个角色得美？哪个角色可以丑，而忧心忡忡。
　　好吧，找一堆人来审查还不够，还得颁布标准。但有标准就有空子钻，有人审查，就会有人利用审查权胡作非为，本质上是利用她的力量为自己谋私利。
　　姬玛厌恶被白嫖。
　　而且可预见未来，她要为这堆破事耗费心力。
　　姬玛背着手，挺着两个球，在宽敞露台走来走去，随后又跃下十米高的露台，她头上漂浮“别打扰我”四个字，偶尔相逢的女仆们，都没打扰她。
　　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姬玛面前，是莉安夕的背影，她正提着一壶水，在浇灌油菜花。在姬玛寝室附近，极少种有观赏性植物，大多都是蔬菜。
　　小莉肯定不会像那个凡人一样用一大堆词控制我。
　　“小莉呀。”姬玛说：“如果我要享受好的作品，该怎么做？”
　　莉安夕转过头来，两只猫耳朵毛绒绒的：“啊？主人。”
　　“你说，我把坏的咔嚓了，好的大力扶持，怎么样？”
　　莉安夕一时搞不清姬玛在说什么，但见到姬玛目光，停留在前面的油菜花菜地，上面长着绿油油嫩芽。
　　她一下明白过来，主人是在问我怎么种菜呀。
　　“很简单。”莉安夕说：“只要施好肥、浇好水，就算长歪了，也不要紧，会有更多好吃的蔬菜长出来。”
　　不愧是小莉，用那么通俗的话。
　　姬玛心情好了些，问：“如果有人危害作品呢？”
　　“赶走、杀死害虫，保护菜地。”
　　“那我为什么不把害虫全杀了呢？”
　　“太麻烦了。”莉安夕说：“只要您保护好菜地，施肥浇水，给它们自由生长的土壤，美味的菜会有很多很多。”
　　姬玛焕然大悟：“我懂了。”
　　说罢，她一抱莉安夕，亲猫猫一口：“小莉真好。”
　　“啊？”
　　莉安夕莫名其妙地看着姬玛飞走。
　　姬玛跑到自己电脑前，通过推特发了几个消息。
　　“我宣布个事，大字报不要张到游戏里，我不管你用什么理由，攻击游戏公司角色外貌，我就弄你。最低贫穷诅咒任你选。”
　　“所有被政治正确弄打官司的公司可以找我，我会庇护你们，当然我想也不会有人会公开找我，没关系，不管你们愿不愿意，我是会找上门。”
　　“另外，我成立了个我也没想好名字的基金会，旨在鼓励游戏制作人做游戏，我打算先注资..三个亿吧。”
　　“我中意的游戏，我会出钱鼓励。”
　　莫名其妙。
　　充满互相攻击的网络，在短暂地宕机后，又沸腾起来。谁也不知道这来自异界的入侵者，要做什么事。
　　许多游戏公司处于观望态度，谁也不敢公开和姬玛合作，甚至有几个大公司，不得不公开宣称，绝对不会向姬玛寻求帮助。
　　但姬玛可不管那么多。
　　她成立了个基金会，钱直接打账上，爱要不要。即便有几位独立游戏制作人，公开表示，绝不会收姬玛的钱，姬玛也压根不在意。
　　她还亲自跑到B社，询问上古卷轴六开发进度。
　　员工们先是害怕，但姬玛亲至后，他们的害怕与厌恶，迅速转化为难以自拔的迷恋。
　　向她展示了公司里的最高机密。
　　姬玛点开名为“上古卷轴六”的文件夹，里面躺着一个上古卷轴六的logo。
　　“什么？你们就只做好了一个logo？”
　　“不不，美丽的女士，我..我们还有许多废案，和开发的美术资源...”
　　姬玛右键，查看文件夹属性，创建日期....三分钟前。　
　　“看着我的眼睛，凡人们，你们难道忍心欺骗本王，让本王失望吗？”
　　“我..我会尽量做出让您满意的上古卷轴六。”
　　姬玛却皱起眉头，在她看来，这句潜台词是：“你快来做我们的测试员吧。”
　　“不，是玩家满意的游戏。”姬玛说：“你先做出来，然后让玩家们玩，听反馈，更新、干掉bug，作品雕琢完美了，才来找我，我会给你们五千万美元，作为启动资金。”
　　姬玛只觉自己聪明极了，有那么多玩家为自己做反馈，雕琢游戏，自己只需要等成品出来便可。
　　她转身离去。
　　“做好后，您还会来吗？”
　　“当然。”
　　姬玛消失在空气中，她去拜访另一个不会数六的游戏公司。
　　...
　　...
　　“23号，来自魔索布莱城的超凡大师上线。”
　　网吧里回荡着电子女声。
　　几个玩家，好奇地伸直脖子，看向23号，见到了金头发的乔治。
　　他坐得一本正经，腰背挺直，如模范课堂上的学生，操作着狗头，当着对方腕豪的面，一拐杖把对面基地打爆。
　　右下角的时间是上午十一点半，和计划的一样。乔治打算再赢三把，用尽今日娱乐指标。
　　因为昨天他又做噩梦，后背伤口裂开，浸透床单，他赔了五百元给老板。
　　一个小时后，三连败，把把差点赢。
　　乔治没继续点下一把，而是带着惋惜，站起来，结账走人。
　　他经过一排排亮着的屏幕，以及屏幕前的玩家。
　　两个玩家说话。
　　“哇，这个网吧居然有新出的上古卷轴8！”
　　“在网吧上steam，你不怕被盗号吗？”
　　“我绑令牌了。”
　　乔治叫了出租车，报了个目的地，无人出租车行驶。
　　乔治闭上眼睛，感觉到时间流逝。
　　不知道故乡过了多久？百年？千年？还是仅仅一瞬间？乔治也不想浪费时间，早日审判姬玛，带回王冠碎片。
　　可万子琪母亲，和他约好十二点才把他带到家里。
　　他去找万子琪生前的居所。
　　可惜早拆迁了，原址上立着一排商铺。
　　在龙城市一小区里，见到了头发半白的万子琪母亲，万雅萍。
　　她看上去比同年女人要年轻，身体有锻炼的痕迹，但眼角深深的法令纹，令她看起来很老。
　　“你好，我是特别调查员。”
　　乔治出示了警察证。
　　万雅萍多次期望，多次失望，心如一滩死水，她打开门，说：“去看吧，不要乱碰东西，前年有一伙人搞坏我儿子的火箭衣架，我把他们全赶走了。”
　　乔治径直打开一间房间，房门把手是坏的，曾被暴力破坏过，一开门。
　　发霉的气味迎面扑来。
　　“这里是？”
　　“我儿子的卧室。”
　　万雅萍竭力将它的摆设，维持得和以前一样。遇到了拆迁，她花大价钱，把房间里的一切，搬运到位于龙城市的新家。
　　万雅萍年老的双眼，望着室内的摆设，墙壁全是蓝色，她回忆道：“我儿子说他喜欢蓝色...”
　　“请节哀。”
　　“节不了，小乔。”


第963章   骗局
　　乔治看万雅萍一眼，她双鬓发白，确实很有资格叫自己小乔。
　　这位母亲，眼中有化不开的疲劳与哀伤。
　　她一直等着她儿子回来。
　　乔治心想，忍不住说：“可能这次你的儿子能回来。”
　　万雅萍眼睛燃起一抹火花问：“真的？”
　　乔治说：“要看调查结果。”如果结果是，万子琪是姬玛的话....
　　但他突然想到，即便这样，万雅萍很可能在姬玛临刑前见她最后一面。
　　因此，他开始后悔刚才的冲动。不管怎么样，还是别告诉她为好。
　　“只是可能，你最好别抱什么希望。”乔治一指书桌，他在这些物品上，能感受到目标的气息，问：“我能去看看吗？”
　　“可以，但是我叫你停就停。”万雅萍抬起拐杖：“要不我会敲你。”
　　“好。”
　　乔治答应了，他走到放在墙角的L形书桌前，书桌由书柜和桌面组成，时光吹皱表面的白漆，不少漆面剥落。但乔治从一处斑黄的痕迹，判断出这是由指甲刮出。
　　为什么？
　　乔治开启审判官模式。
　　他双眼盯着斑黄痕迹，斑黄痕迹散发着淡黄的烟雾，他从中感觉到无聊，他抬起头，见到书柜里发黄的教科书，都散发着淡黄色烟雾。
　　这些烟雾是目标情绪的可视化。
　　乔治指着书说：“可以说说这些书吗？”
　　万雅萍说：“我儿子从小就能静下来读书。”
　　“他一天读多久的书？”
　　“整整一天。”万雅萍陷入回忆说：“我出去忙的时候，只要把他放在房间里，他就能自己把卷子写完。”
　　那这些教科书不该散发着无聊的黄雾。
　　乔治不动声色，继续引导万雅萍谈及她儿子。
　　或许是乔治魅力很高，又或许是之前乔治给了万雅萍一丁点希望，万雅萍滔滔不绝，在乔治面前倾诉着对万子琪的回忆与思念。
　　刨除万雅萍的美化。
　　乔治渐渐勾勒出万子琪的童年，三岁父母离婚，母亲爱玩，经常带着他去一处又一处地方，到表姐家住，还给他找了许多继父，但最后，万雅萍还是回归单身。
　　乔治还感觉到，万雅萍童年不幸福，打听一下，知道万雅萍也是单亲家庭，儿时她母亲因成分不好，去医院都要成分更好的邻居领着去。
　　渐渐的，在交谈中乔治感受到万雅萍的某种控制欲。
　　乔治敢肯定，万子琪绝对不是喜欢读书，他是被锁在家里，只能读书。
　　万雅萍倾述完后，说：“我好久没说那么久，小乔呀，和你在一起我就特别喜欢说话。”
　　“能帮助你我高兴。”乔治说：“谢谢你。”
　　他现在对万子琪了解程度，到能发动“回视”的技能，他一眨眼，便在现场“回视”万子琪的过去。
　　小小的万子琪，又瘦又高，普普通通，脸上长着青春痘，身体缺乏锻炼，浑身上下没半点吸引人的地方。
　　看着他的脸，再回忆姬玛的脸。
　　乔治下意识的不愿相信，姬玛是万子琪。
　　他压下这奇怪感觉，继续看。
　　书桌上躺着一张卷子，万子琪没写，而是无聊地用指甲扣桌面。有时候无聊地在房间里走来走起，去喝喝水，走到安有防盗窗的窗口前，眺望远方景色。
　　一切在快进。
　　万子琪总是受母亲斥责，斥责持续很长。大部分时间，是万子琪饱受无聊折磨，做出许多消磨时间的事。将看过的杂志，看一遍又一遍，拿起笔自己在日记本上写写画画。
　　有时候去自我安慰。
　　他看上去，像是挨阉过的一样，身上没半点雄性气息，唯唯诺诺，有种发自骨子的卑微。
　　乔治找不到他和姬玛半点相同的地方，也找不到他和基玛相似的地方。基玛也是男人，但他浑身上下充满雄性气息，邪恶又富有侵略性。
　　乔治心里有些失望，说：“恐怕您要失望了。”
　　“小乔，你看完了？”
　　“嗯。”
　　当乔治和万雅萍一起下了电梯，走出小区门口时，万雅萍抱着希望说：“留我手机号，有消息一定要打我手机。”
　　不管来者何人，每次离开时万雅萍都这么说。
　　“好。”
　　乔治点头，但不抱希望。
　　看下时间，是下午三点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乔治叫无人出租车，前去殡仪馆去看万子琪的尸体。在路上，他接收到上面发来的解密资料，其中有一段是采访姬玛的视频，很珍贵。
　　因为乔治能从视频中，判断里面的人是否在撒谎。
　　“..你说万子琪那个肮脏的废物吗？他不过是个祭品，是丑兮兮的毛毛虫，他平生最大价值是我，这是他可悲人生中，最有价值的一件事。”
　　视频片段中，姬玛满脸厌恶和恶心。
　　没有半点谎言。
　　关掉平板。
　　他靠着椅背微微松口气，很大概率，那瘦瘦高高、唯唯诺诺的男生，并非姬玛。他早看过万子琪尸体照片，内部资料，没看出什么名堂。
　　到了殡仪馆，出示警察证，加上早就打过招呼，乔治很轻松地见到万子琪冻硬的尸体。
　　歪了腿的黑框眼镜，挂在他脸上，他表情还残留着临死之前，对生的渴望。
　　乔治望着他，开启“回视”，很轻松便见到他临死的场景。
　　一遍又一遍打电话，问方诗筠要钱，最后一通电话打完，万子琪绝望地从楼顶上跳下，啪的一下，正面拍在水泥地上，挣扎着要拨打120，拨打了三个数字后，便断了气，同时一道美丽的倩影出现在尸体上空，缓缓落地。
　　正是姬玛。
　　意想不到的相遇。
　　乔治只觉血液在沸腾，一向平静的心蠢蠢欲动，她的尾巴还是那么可爱，还是让他有相拥的冲动。
　　姬玛她还是那么美，每一根发丝，每一寸肌肤，都喷发着魅惑气质。脑海里，与她亲热的记忆纷纷涌出来，她在耳边的耳语、她的抚摸、她的笑，她的温度。
　　与此相比，万子琪的尸体，肮脏丑陋，怎么可能是姬玛？姬玛说得没错，万子琪不过是祭品，得以召唤出姬玛，本身就是美丽的奇迹。
　　但同时，乔治后背开始发疼，提醒他这魅魔曾经的背叛。
　　他微弓着身子，回忆着之前模拟战，虽然身体蠢蠢欲动，但内心平静，能驾驭野兽般冲动，用剑准确地劈开姬玛的身躯、剁断她骨头。
　　姬玛抬起美腿，一脚踢万子琪的尸体，骂道：“废物！”
　　画面中断，回视能看到万子琪死后几秒，已是天大惊喜。
　　姬玛踢尸体时，脸上厌恶与恶心无比真实。乔治皱着眉头，觉得姬玛真是过分，哪怕万子琪是个失败者，丑陋的失败者。
　　不过，这下他明白为何方诗筠受折磨十年，一定是万子琪临终前，怀恨诅咒了方诗筠，从某种角度来说，方诗筠也算罪有应得。
　　乔治将冰柜推回去，离开殡仪馆，叫了个无人出租车。
　　在跨上车的一刻，乔治楞了下。
　　有点不对。好像有某种力量，在引导我，相信我愿意相信的事情。
　　他还记得姬玛说过：“人们总是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
　　他摩挲下巴，思考了下。
　　姬玛知道我能力，知道我调查她，调查得到的越多，对她伤害也越高。以她谨小慎微的性子，怎么可能不会在这上面做什么手脚？
　　乔治立即改变目的地，并打电话给万雅萍，希望还能再看一下万子琪生前的房间。
　　来到万子琪房间，在得到万雅萍许可下，乔治一页页翻着书。
　　这次，他小心翻阅翻烂一本叫《科幻世界》的书，见到一则故事。
　　故事大意是：
　　年轻人救了老人，老人报答他满足他女人、金钱等世俗欲望，却没想到，这愿望害了许多人，年轻人愧疚便自杀。
　　在文章结尾，有一行潦草的中文：“为什么？他要是不后悔，不就好了吗？”
　　乔治晃了一下，好像听到姬玛用她悦耳的嗓音质问。
　　在她还“小”的时候（指的是三个世纪的光头大魔王披着小萝莉的皮），乔治给她看了许多引人向善的故事。
　　姬玛总是如此质问，这很像她会说的话。
　　从一则劝人向善的寓言故事中，她能反问：“意思是，如果主角没有愧疚心，能黑下心来，他就能过得很幸福？”
　　这一发现，如一根针，刺破笼罩在他身上的谎言。
　　乔治脑袋不再受谎言力量所影响，开始发现更多的疑点，只是接受万子琪是姬玛有点难，不过也只是有点难。
　　“谢谢。”乔治放下书说：“我差点遗漏了线索。”
　　万雅萍眼中的火亮起来，本来浑浊的眼珠，一时清澈：“那我还能见到我儿子吗？”
　　乔治不语，说：“我不敢保证。”
　　“好，好。”万雅萍眼睛暗下来：“有希望总是好。”
　　乔治暗自下决心，他一定会带着姬玛，好好见她父母。
　　如果姬玛能活下来的话。
　　乔治离开，前去殡仪馆，他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姬玛使用连他都能骗过的谎言，到底在遮掩什么？
　　殡仪馆。
　　万子琪的尸体依旧躺在那，和之前一模一样，身上血迹干涸，凝结在皮肤上。
　　乔治蔚蓝眼睛闪过针尖般光芒，重重谎言所遮掩的尸体，露出真面目。
　　日光灯闪了闪，万子琪尸体变了样子，胸口多出一个血洞，散发着血气。
　　这下乔治确定了，万子琪和姬玛是同个人。
　　血洞中涌现魔力，他能感受到什么活物在其中，之前谎言力量束缚着它、封印着它。
　　乔治以手做刀，一个不对，准备至圣斩。
　　黑雾突然从胸口之中涌出来，一时盖过乔治的视野，刺着他双眼，只觉自己后背发疼，但他还是努力张开双目，见到一模糊影子从尸体胸口中跳出来。
　　速度很快，可能要逃。
　　乔治一步上去，高举手刀，影子落地没逃，乔治也没下手，呵斥道：“站住。”
　　影子一动不动，片刻间，黑雾因乔治的光芒而散开。
　　只见赤着身子的小女孩抱着头，蹲在原地，对眼前的乔治，没多大反应，她双目望着地面。
　　她和“小时候”的姬玛长得一模一样。
　　还想骗我一次吗？
　　乔治看清她脸，心里冷哼，问：“你是谁？”
　　“你是乔治对吧。”小姬抬起头说：“姬——。”
　　“别直呼她的名字，她会察觉到的，用她。”
　　小姬顿了顿说：“她凡人的过去，一刀两断，再也不受魂伤折磨。我是她的人性和良心。”
　　都是真话，但根据对姬玛的了解，她能用真话撒谎。
　　乔治压下心中的某种希望，说：“你能和她联系吗？”
　　小姬摇头说：“不，她丢掉了我。”
　　“你不相信我，这是应该的，人本来不该相信魅魔。”她顿了顿说：“请杀了我吧，对不起，乔治。”
　　“不会。”乔治说：“至少等我弄明白...可能你是无辜的。”
　　“不，我一诞生便不是无辜。”小姬垂着头说：“我继承了些她的记忆，我对她很了解，她本性邪恶，我也一样，我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一切都要按规章制度来。”乔治说：“不应以你我主观意愿做决定。”
　　乔治随便找了件衣服，带走了小姬，他还特意对小姬做了阵营侦测，结果是绝对中立。再三确定之后，确定结果没错。
　　乔治报告了小姬的存在，但是其余人都看不到、感知不到小姬，乔治一时怀疑，是自己魂伤发作，小姬也轻飘飘的，没有实体。
　　但小姬告诉他，他只是不想被其余人见到，她试过现身给其它人看，证明自己并非虚幻。
　　经过反复检查，确定小姬的确没撒谎，她本人也无法联系姬玛，并且她对姬玛的能力很了解。
　　“这些人身上的诅咒，太轻微了。”小姬穿着病号服，抬起手，指着街上的人：“她即便引爆诅咒，也只能让他们摔一跤，哪怕诅咒受驱散，她也不知道。”
　　经过集体讨论推测，姬玛是想将小姬封印起来，她不能杀死小姬，就如人不能杀死自己。
　　乔治看着复印纸上的一排字，都是关于姬玛的情报，由小姬默写出来的。：
　　“撩拨欲望、反向撩拨欲望、欲望双目、入梦（扭曲梦境）、强制入梦、梦境种子、神话谎言（令人相信，谎话成真）、玩偶替身、梦境跳跃（从梦境来到现实）、变色龙（隐形）、魅惑、占卜、诅咒（瘟疫诅咒）、模拟、梦境宫殿、幻象、迷魅光环、迷宫术、亵渎之礼...”
　　下面还有详细解释，看完报告，乔治明白，为什么姬玛要将小姬封印住。她也没烧掉尸体，应该是担心将大家注意力，引到尸体上。
　　“我很痛苦。”小姬看向乔治：“请净化我吧，身为魅魔，迟早会有一天成为她那样邪恶的人。”
　　在写完报告后，小姬试图用一柄手术刀自杀，可手术刀穿过她的身体，只有乔治才能将她毁灭。
　　看着小姬那张一模一样的脸，乔治心底燃起希望说：“不，我们试一试，我会警惕地盯着你。”
　　小姬不安地抓着床单，乔治的信任，哪怕只有一点点，也让她无可适从，她不确定的说：“你真的相信，我能克服邪恶天性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
　　“那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如果一年半后，我还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小姬说：“请净化我吧。如果不答应，我会竭力高呼她的名字，让你净化我。”
　　“可以。”乔治说：“但是你必须签订合约，以血做担保。”
　　小姬点点头。


第964章  开源刻印
　　合约签订完毕，乔治反复验证合约确实能束缚到小姬，面对乔治的猜疑，小姬并不生气，反而有点开心，虽然脸上看不出，但从她尾巴摇摆幅度能见到。
　　当日，乔治写的报告经过种种保密措施，跨越层级，直达决策层。
　　乔治希望，这份报告能打消华夏官方对魔王姬玛的忌惮，支持自己去审判魔王。
　　在等待结果的日子里，华夏官方希望乔治一直陪同在小姬旁边，因为他们担心，小姬是姬玛的阴谋，说不定是她本人。而世界之大，也仅仅只有乔治只能治得了她。
　　但是，小姬离开乔治一段时间，哪怕他们相隔五十多米。小姬的形态渐渐消散，不得不回到乔治身旁。他们之前有乔治弄不懂的联系。
　　她的身体变成半透明，窗外金色阳光落在她身上，她抬起手掌，阳光透过她手掌，没有半点影子落在乔治的身上。
　　整片阳光都畅通无阻地穿过她小小稚嫩的身躯，好像随时会溶在阳光中，一下消失了一样。
　　乔治下意识伸出手，抓向小姬。
　　“嗯？”
　　小姬抬起小手，抓住乔治的大拇指，但她一下触电般地收回手，低下头说：
　　“对不起。”
　　“怎么了？”
　　“你身上有好闻的桃花香味。”她说：“刚才我想吃你，害你。”
　　“你不用道歉。”
　　“我好怕怕。”小姬说：“怎么和你形容呢？我对你有捕食欲...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乔治温柔地看着她，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我对善良和爱，只知道字面意思，你们教了我，但我没办法理解。那些人类说，人之所以善良，是有共情能力，见到别人受苦，自己也感到痛苦..。”
　　乔治说：“你课听得很仔细。”
　　华夏给小姬找来了许多厉害的教师，为她解答善良是什么。
　　“他们给我播放了影片，第一个是穿破烂烂的乞丐，冻得浑身哆嗦，有人踹倒他。第二个是受家暴的小女孩，第三个是手空空的平民，有人用枪射他们的头。”
　　她咬了咬淡红的嘴唇说：“但是我一点也不觉得痛苦，还有一种..一种..”
　　“别担心，小姬，我不会怪你的。”
　　“憎恨满足的快乐。”
　　在阳光中，半透明的小姬，紧张地眨了眨淡金色眼睛，脆弱得如一触即碎的玻璃。
　　她把自己最柔软的部分展现给乔治。
　　乔治不忍伤害她，说：“这是你的天性，你不用害怕，没人会伤害你，可以告诉我，这些感觉是怎么来的吗？”
　　“看到那些弱小的人，我有一种要折断他们骨头的冲动。”小姬说：“我刚才一直想，后面才懂了，普通人应该是代入的受害者吧，但我却代入施害者。”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那样很厉害的，可以随便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用考虑别人。”
　　“慢慢来。”乔治说：“思考一下，你愿和喜欢持强凌弱的施暴者在一起，还是想和喜欢帮助别人的人在一起？”
　　小姬低着头，两根细细手指顶在一起，撇过头：“我..我想和你在一起。”
　　乔治谆谆善诱：“想想，为什么呢？”
　　“因为..因为..我背叛过你，你又对我特别好。”
　　乔治问：“如果我是像她一样邪恶的人，你又会喜欢吗？”
　　小姬用力摇着头，黑长直如波浪一般翻腾。
　　“所以我们帮助他人，是为了让身旁都充满善良的人，有善良的朋友。”乔治说：“再说，一个人再怎么强，也有脆弱的时候，总是要他人帮忙，我想这就是善良的意义吧。”
　　小姬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很好。”乔治鼓励道：“你和我在一起，久了我想在一年半后，你迟早会走上善良之途的。”
　　“真的吗？”小姬不确定地说：“我觉得，我没有半点改变，和她本质上一模一样，毕竟我们都是同个人。”
　　但是她半透明的金眸，却分明闪着期望的光。
　　乔治不能撒谎，他也不确定，有姬玛前车之鉴。
　　见乔治迟疑，小姬长长的睫毛垂下，低着头，看着自己雪糕般的细腿。
　　“我能抱下你吗？”
　　小姬点了点头。
　　乔治抱住小姬，她身子很软又很小，在他怀里，像是一只乖猫猫一样，她发抖的身躯渐渐平复下，又忽然受惊般轻轻推了推乔治的胸口说：“对不起我...”
　　乔治松开双手，见小姬脸微红。
　　“怎么了？”
　　她声音很小：“我刚才有脏脏的念头。”
　　“可以和我说吗？”乔治说：“不方便说也没关系。”
　　“我刚才想吃掉你。”小姬说：“你应该很喜欢我的身体吧，我可以用来控制你，一想到这可能性，我尾巴就直直的，就像这样。”
　　她像猫一样，直起了尾巴。
　　乔治说：“认识问题是解决问题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不要太担心，你能成功的。”
　　小姬点点头：“嗯。”
　　不知何时，她身子已经不再是半透明，不再像刚才一样，看起来随时会溶入光里，消失不见，像是海边的泡沫一样。
　　过了两天。
　　乔治受到通知。
　　要求开会，乔治必须参加。不过，他的意见要由他人转述，以防止拥有决策权的凡人，受他影响。
　　经过讨论研究，虽然已有小姬的协助，完成了对魔王姬玛的祛魅，至少不用担心，她拍拍手，全球死个几亿人的恐怖事情，但她对魔王姬玛最新的能力认知不足。
　　因此，决定让乔治去调查魔王姬玛的超凡刻印。
　　“超凡刻印？”小姬听到这专有名词后，摇摇小脑袋：“对不起，我..我根本没听说过。”
　　末了，她惴惴不安，说：“我..没撒谎。”
　　乔治温和地看着她，轻言细语：“没关系，说说你的设想吧。”
　　“她骗了许多人，量变引起质变，谎言力量应该能达成意想不到的效果。”小姬说：“但即便如此，‘谎话成真’也不能做到这种地步，连凡人都能使用。”
　　乔治看向纸一样薄的电脑屏幕，上面显示的是终点小说网页，一本书的详细页面，上面有几个与总体红白配色风格格格不入的金色按钮。
　　分别是：“发起小黑屋”、“年龄验证”、“永久保存”
　　下面评论区，每个人发言Id旁边，还有一行小字（付费读者）。
　　乔治早就注意到网上这些粗俗金字，通常分布在文娱网站，据官方资料，它们出现在魔临四年，期间采取各种措施，都没办法将这些字从网站上移除——哪怕是断网、后台删文。
　　乔治沉思：“到底是什么能力呢？”
　　魔临四年。
　　姬玛侧坐在她美好宫的露台，丰腴的大长腿垂在半空。
　　刚通宵玩完合口味的游戏，她心情很好。
　　在她下面，女仆们盛装打扮好，提着菜篮子，踏入金黄色的油菜花菜田里，伸手掰断一根根幼嫩的枝叶，只取最嫩的。
　　“真好看。”
　　姬玛喝下一口可乐，“就像现在文娱界一样，勃勃生机，万物竞发。”
　　经过姬玛一系列努力，现在不少3A游戏公开有色情情节，各种限制的框框架架，她拆得差不多了，连奥斯卡都废掉只实行半年的多元化评奖标准，该标准硬性规定，要有这族裔、那个跨性别者。
　　有人说她是要拉全人类堕落，有人说她是真正的自由主义者——除了言论自由领域外。
　　但姬玛不过是想要享受到更好的文娱作品而已。
　　这是最好的办法。每年生产的文娱作品那么多，有的是璞玉需要打磨、有的是巧克力里包有屎，有的是精品。总不能自己去踩雷吧？
　　这时候就需要海量消费者，为自己踩雷、试错，甚至去当付费测试员。
　　想到这，姬玛将目光投向东方，望向华夏，眼眸眯起来。那里可是有很大的潜力可挖掘，只可惜整个市场受重重限制束缚。
　　为什么自己不试试解开束缚？让世界上多几亿甚至十亿的消费者，为自己踩地雷呢？


第965章  事情起源
　　姬玛掏出手机，指尖划拉着玻璃屏，在近百人的女巫群里，发了一则消息：“有事，24小时内速来美好宫。”
　　女巫群五十三位，立即跳出一则则信息。
　　“主人有什么事吗？”
　　“这次要来一次大淫趴吗？”
　　“穿什么衣服好？”
　　“讨厌，能不能放过我？”
　　“你越说，主人就越喜欢玩你。”
　　“和主人在一起玩，多开心呀，不明白。”
　　“我宣布弄个婚礼主题，我带头。”
　　“凭什么是你呢？”
　　群里乱成一团，头像都是本人，看着像是一群貌美的女仆在争吵。
　　女巫皆是其贴身床伴，亦是姬玛的神选者，大部分时间不在宫殿里服侍姬玛。虽然姬玛理论上可以直接召唤她们，但还是用现代通讯工具方便。
　　姬玛也懒得看群，她目光再一次掠过下边，采摘油菜花女仆们的身影，又想起刚才某位女巫大淫趴的提议，腹中蝴蝶又扇起翅膀。
　　姬玛舔了舔嘴唇，却不急着满足她永远填不满的欲望。
　　她从露台扶手上跳下，走回宽广的卧室中，电脑开着，上面运行着《骑马与砍杀2》，姬玛坐下，继续游玩，玩了会，逐渐感觉枯燥无味。
　　“太简陋、太没意思了。”姬玛操纵着里面的角色，手持偃月刀，一刀劈死一骑兵。
　　“简陋的动作系统、简陋的战略，一支队伍带的食物，能够供整个集团军吃上一年，灭世大军都没那么夸张。”姬玛边说着，边退出游戏。
　　在黑色为主调的游戏平台上，游戏时长显示：153h。又一款经过大量付费测试员所打磨出的精品游戏，遭到了姬玛的厌倦。
　　“好无聊。”
　　姬玛金眸慵懒地看向外面。
　　去和女仆啪啪啪？好是好，但懒得起身，为什么她们不能来啪啪啪我呢？哦，试过了，被我一脚踹走了，那没事了。
　　想了一会，姬玛认为自己是快乐来得太多、太容易。
　　需要点痛苦作为调料。
　　几个选项在她脑里浮现“炫富”、“跑到知乎和做题家炫耀学历”、“找胆敢辱骂自己的人杀鸡儆猴”还是继续跑去嘲笑那群同类....
　　姬玛掏出随身携带的“诅咒人偶”，用分子纤维编织，更耐用，上面写着“方诗筠”三个字。
　　手指摁了几下，感受到来自东方的几丝痛苦。朴实无华且枯燥的生活，多了一丝蜜。
　　但这蜜吃得太多了。
　　这时候，一股痛苦力量如薄雾飘来，汇入姬玛心中，甜了她的心。
　　差点忘了她们。
　　她马上站起来，兴致勃勃地招来筋斗云，坐在上面，飞速飞出卧室，飞出露台。
　　此时电脑右下角时间是9：01分。
　　每天九点，便固定有一批痛苦力量汇向姬玛心中，虽然很少，但姬玛尤为中意这种痛苦力量的味道，更喜欢欣赏受害者苦不堪言的表情。
　　筋斗云载着姬玛，跨越三个公里的距离，飞到与美好宫整体风格格格不入的建筑——一栋办公楼。
　　姬玛大步走进去，前台女仆立即通知项目经理。
　　“主人，您来了？”
　　“带我去参观一下。”
　　“好。”
　　项目经理努力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但依旧无法柔化她那张严肃又严厉的脸，看着姬玛总想起自己小学班主任。
　　虽然办公楼外表看似很像现代建筑，但它内部结构，尽显姬玛土皇帝风格。
　　所有工作人员的格子间，都挤在一层，在她们上面第三层，有个可以瞭望全局的看台，看台宽阔，下面的人还能看到看台上的躺椅和床。
　　姬玛走到看台上，双手握着栏杆，将下方看得一览无余。
　　下面，格子间挤得像是蜂窝。电脑屏幕前，坐着一位又一位美丽少女、女人甚至是女孩。她们的容姿之高，一个个有做梦中
　　情人的资格，不知道多少男人，因为见过她们，而在半夜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们仅仅能靠自己的外表，就能过上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生活，事实也是如此，其中不少人来美好宫应聘女仆前，是演员、模特、女明星，甚至还有维密天使（在姬玛注资下，公司没倒闭）。
　　但在屏幕前，她们无一例外，无精打采、神情麻木，呆呆地看着电脑屏幕，眼袋微黑，十指在敲击着键盘，在进行编代码工作。
　　姬玛深吸一口气，微笑道：“真开心。”
　　项目经理适时插嘴道：“主人，她们已经996了一个月。”
　　996，就是一周上七天，早上九点上到晚上九点。
　　“不错。”姬玛说：“发青**水，让她们继续工作。”
　　“是。”
　　要是变丑了，看起来就没那么开心。
　　姬玛手肘撑着护栏，欣赏着下方被当社畜使的美女们。
　　姬玛现在一碰代码就恶心，她最讨厌编程写代码了。因此，见到一群美女被迫去做她自己最讨厌做的事，让姬玛心情愉悦。
　　已经有不少码农女仆察觉到姬玛，她们眼睛闪着崇拜或惊艳的光芒，抬手向姬玛，向这个折磨她们的恶魔打招呼。
　　姬玛只是微微一笑。
　　下边有几个女仆笑得更灿烂了，纷纷挺直腰板，以火热的热情，去敲击着键盘。
　　姬玛转头对项目经理说：“跟她们说，我有新的需求，应该会改一下。”
　　“好，您说吧。”
　　“骑砍2mod，要加入后勤生命线系统，确保关隘城堡有拦截后勤生命线，从而体现城堡重要性的作用。”
　　项目经理迅速用笔记下。
　　“同时要设计好军粮，嗯，就这样设计，要托运大量军粮需要四轮车，所以速度减慢....”
　　项目经理哗哗哗记下。
　　“...所以军队有放弃辎重，出击的选项....”
　　“..要有屠杀俘虏的选项，并且根据屠杀俘虏类型不同，设计npc们不同的反应...”
　　“...同时，俘虏也有逼迫角斗，增加治安的选项，当然这个行为也要对世界产生互动...”
　　这些要求之多、之宽泛，对游戏改动之大，连一向铁石心肠的项目经理，都忍不住说：“主人，要不要我们讨论出更清晰的？”
　　“我要的是结果，而不是去学怎么设计游戏。”姬玛说：“改到我满意就行。”
　　“好。”
　　“对了。”姬玛说：“对于后勤生命线展开的交战与保护，AI也要会用。”
　　“可是主人，这有些难，其中牵扯太大，许多代码都要改。”
　　“那加班改。”姬玛微笑道：“996不是还能997吗？而且要求代码简洁，注释简单明确可读性好。”
　　项目经理倒吸一口凉气，勉强说：“好。”
　　“既然好，那你现在马上去宣布。”
　　项目经理脸上露出苦笑：“是的，主人。”
　　姬玛侧靠着护栏，侧耳倾听，十分钟后，下边传来一阵痛苦的嘘声与抱怨声。
　　“又改需求？”
　　“还要不要人活呀？”
　　“997？我来这是做女仆的，为什么敲代码了？”
　　姬玛听得浑身舒畅，点了点头，才满意地离去。


第966章   邪恶仪式
　　24小时后。
　　美好宫忙忙碌碌，接待服装各异的女巫们。
　　她们花了整整两天时间才准备好仪式，其中化妆打扮洗澡就花了大半天时间。
　　直到忙活到傍晚，五十多位女巫狂热、痴迷又或是极不情愿地簇拥着姬玛，跪坐在没有什么卵用的六芒星阵，它唯一意义是给与会人员提供仪式感。
　　姬玛一路捏了女巫们的脸或者摸摸丝袜，偶尔亲吻几位女巫后，才开始亵渎仪式。
　　她精心准备“神话谎言”与“诅咒”糅合的可怕超凡能力，在众女巫的共振下，愈发强力。
　　她开口撒谎道：“...没有敏感词..没有字母缩写....没有盗版..”
　　如此谎言，经由可怕力量灌注，顺着地下光缆，涌向华夏互联网。
　　仪式成功后，为庆祝成功，姬玛立即和女巫们开了场少儿不宜的宴会。
　　...
　　...
　　“生产队的驴”伸了个懒腰，从自己柔软的羽绒被上起来。
　　外面寒风呼啸，他哆嗦着，在被子里穿好毛衣、羽绒服，还围好围巾，期间还打开手机，上上网，磨磨蹭蹭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从床上滚下来。
　　他新家是大平层，只有他一个人住。
　　他用电动牙刷刷好牙，走向电脑房，电脑房房门上挂着一块牌子，名为计划牌，上面写“周五双更”。
　　“生产队的驴”低头看了看手机，时间过得真快，已经是周日了，从周四到周日，自己好像更了一章？
　　不过也怪不得自己嘛。
　　“生产队的驴”扭下冰冷的门把手，踏入宽阔的电脑房里。
　　墙边放着落了灰的“万向跑步机”，三块电脑屏幕旁，放着INDEX VR设备，在电脑桌下，摆着取暖器。
　　瞧瞧那么可以玩的，现在自己也不缺钱有编制，收入稳定，写小说不就是为了开心吗？
　　“生产队的驴”胸不由得鼓起来，咕得理直气壮。
　　他打开空调，吹起暖气，一坐下，觉得精神状态很好，便心血来潮，想写作。
　　上了小说网站，点击个人中心，看了看，哦，原来自己没更新呀。
　　恰好，QQ群有消息了。
　　他点进去，准备要用更新的空头支票，拿去忽悠为数不多的读者——当然，他不觉得自己是在忽悠。他是真的认为，今日能更新呀或是双更，只是结果往往不如人意罢了。
　　点进QQ群。
　　“狗作者快去更新！”
　　“今天双更呀，真的不骗你们@全体成员。”
　　“真的？”
　　“真的？”
　　“狗群主又在骗人了。”
　　“不信，除非你在后台同意小黑屋。”
　　“对，同意小黑屋。”
　　“哎呀，骗你们干什么？”生产队的驴边打字，边打开网站：“我一政协的，参加过国家一级科研项目的项目领头人，怎么会撒谎呢？”
　　“狗群主又在炫耀自己当实验材料的事了。”
　　“呵呵，今天我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生产队的驴。”
　　“生产队的驴”打开了作者后台，此网站作者后台功能寥寥，连拉黑功能都没有，更别说什么追订等高级功能。
　　但是，一向“简朴”的作者后台，出现了好几个金字按钮“加入正版计划”“担保完本”....
　　生产队的驴把截图发到群里：“菠萝包居然更新网页端后台了？这审美也太土了吧。”
　　一位群友ID名为“波波杀人鲨”：“见到最后一个‘接受挑战’的按钮吗？点那个就行了。”
　　“哦。”什么新功能呀。
　　生产队的驴一点按钮，跳出个对话框。
　　“读者打赏300人民币，要求小黑屋三更，是否接受？”
　　生产队的驴一下笑出来，截图发群里。
　　“这功能挺好玩的，才五更，不够劲，看在大家打赏厚爱的份上，我更五更吧，60元一更。”
　　“波波杀人鲨”：“那我加300元，十更。”
　　生产队的驴一点也不放在心上，想着完不成最多赔钱嘛，大不了自己赔个1000元呗。
　　“好呀，有钱你就上。”
　　群友们很激动，纷纷去打赏。
　　几分钟后。
　　“读者共打赏1002人民币，要求小黑屋五十更，是否接受？”
　　生产队的驴一边发截图到群里，一边打字：“小意思啦，反正我也没说啥时候更新完五十更，啊哈哈哈。”
　　“狗群主！”
　　“狗群主！”
　　“狗群主！”
　　“哎呀呀，读者老爷们真是太天真太年轻了。”生产队的驴笑着回复，回复完点了下确定。
　　这是他一生最后悔的时候。
　　一点确定，周围突然一黑，只有屏幕是亮着的。
　　他下意识以为是停电了，但现在应该是中午，他看向窗户位置，周围乌黑麻漆的一片，啥都看不到，而且电脑屏幕是亮着的。
　　“怎么回事？”生产队的驴在群里发话：“我好像进了一个小黑屋？”
　　“？”
　　“？”
　　“好耶，懒鬼要更新了。”
　　“这特么是哪位道友显灵？还是女巫？我和你说呀，我是国家级超凡者，很厉害的，不要逼我打110。”
　　“狗群主又在炫耀了。”
　　生产队的驴操纵电脑，试了试，能联网，但奇怪的是，不能看视频也不能玩游戏，他本来还想玩游戏，来缓解一下心理压力。
　　他站起来，观察四周，终于见到了头顶上几个白色大字。
　　“小黑屋五十更新，目前进度 0/50 总字数至少15 000起。。”
　　“说明：如果你进了这小黑屋，别想着钻规则空子，觉得随便乱打字就能蒙混过关。”
　　“不必担心拉屎吃饭睡觉与温度问题，因为我把你拉到神秘的亚空间里，问就是神奇的魔法。”
　　“欢迎在各大论坛上分享你的痛苦经历。”
　　“还是那句话，不爽憋着，不服你可以去跳楼，头朝地，说不定能召唤救世主把我砍了。”
　　“蓝星魔王姬玛留。”
　　“砰！”
　　“生产队的驴”双拳一砸电脑桌，大吼：“什么渣渣！反了，反了！区区魔王也敢囚禁华夏公民！破坏条约！
　　“五十更，这不是要我命吗？”
　　“可恶！魔王姬玛，你给我听着！我现在不怕你，快把我从这小黑屋里放出去！”
　　实话实说，“生产队的驴”算是有勇气了，现在渐渐的没人敢直接打出姬玛真名，连说都不敢说，生怕引来魔王姬玛的注意。
　　据说，有好几个说她坏话、辱骂她的人，挨了诅咒，其中最可怜的那位，与姬玛对线整整三小时，骂了三小时。据说现在还在街上要钱。胸前挂着个“反抗魔王英雄”纸牌，也算吃喝不愁。
　　可见“五十更”这三个字，能给人多大的勇气。
　　生产队的驴，又在小黑屋无能狂怒了好一阵子，才颓然地接受事实。
　　开始查询如何让更新要求量变少的办法，他在群里发红包，恳求书友们收回要求，他跑到作者群里求助——里面十个有五个关小黑屋里。
　　通通没效果。
　　在折腾半天后，生产队的驴满不情愿的在小黑屋里更新，一张又一张。
　　第一天，他躺在地上睡觉，心里满是痛苦，一想到今天才更了两章，他只觉天昏地暗，日子过不下去了。
　　第二天，他愤愤不平，在笔下写了个正义的圣骑士，骑着白马高喊圣光在上，一剑把魔王给捅个对穿。
　　第三天，生产队的驴心如止水，过上规律码字的生活。
　　...
　　第十三天。
　　生产队的驴已经爱上了这种生活，虽然他现在浑身臭臭的、脏脏的。但依旧把键盘敲个不停，在这黑暗封闭的世界里，只有在写小说时，他才像是飞到广阔天地上，在第二世界翱翔，享受自由的风.....
　　...
　　...
　　小姬将目光从档案上移开，摇头说：
　　“不可能，如果对方也是超凡者的话，她应该没那么简单做到那么复杂的事。我猜测，其中加了迷宫术进诅咒了，但又要有一定智能性，确保受害者不能钻空空，还要确保对方在小黑屋里能生存。”
　　乔治问：“理论上对一个人有没有成功可能性？”
　　“有。”小姬点头：“但那么大规模的，根本不可能。”
　　“即便有海量魔力也不行吗？”乔治问：“她能从亿级别的凡人身上汲取痛苦力量。”
　　“不行，这已经超过她能力范围。”小姬说：“在地球，她绝对不可能晋级。”
　　“仪式？”乔治有了个猜测：“可能是仪式放大，毋庸置疑，她在封印你后，一定得到了新的超凡能力。”
　　“可能吧。”小姬帮不上忙，只觉自己很没用，用手揉揉太阳穴，想了想，愧疚地摇头：“我..不确定。”
　　“我们必须去一趟阿妹瑞卡。”乔治说：“根据我对她的了解，如果她拥有某种能“放大能力”的办法，决定会毫不手软地先用凡人做实验。”
　　华夏安排了一辆普通飞机，将两人送到阿妹瑞卡。
　　随着飞机越来越靠近阿妹瑞卡，乔治只觉自己如落入森林大火灾中的鸟儿，邪恶力量太强大了。
　　一下飞机，乔治的脸冷得如南极冰块。
　　小姬惊叫出声：“好..好多。”
　　机场中几乎所有人身上，都闪耀着血红色光芒，并且延伸出一条细线，蔓延至远方。


第967章  乐园
　　机场如同蜘蛛巢穴，蛛网密布，而凡人们皆是困于蛛丝上的小虫子，幸福的是，他们不知自己身中强烈诅咒。
　　小姬紧紧抓着乔治身后衣服下沿，缩在他身后。
　　“没事。”乔治摸了摸她的头，感受着对方头顶上两颗小小矮矮的犄角。
　　自己不能让乔治失望，要努力赎罪。
　　小姬鼓起勇气，努力看着一位金发阿妹瑞卡人。
　　她看上去三十岁，见到小姬，眼睛一亮，冲她微笑，还和她打招呼。
　　小姬缩了缩脑袋，用低低的声音说：
　　“乔..乔治哥哥，那些凡人身上的诅咒——”
　　“好了。”乔治突然说：“我们先去吃饭，坐飞机那么久，你也累了，飞机餐你也吃不惯。”
　　小姬松口气，点点头说：“好的，乔治哥哥。”
　　不知何时，小姬坚持要叫乔治为哥哥。
　　乔治在机场，选了一个国际连锁餐厅——肯德基。
　　小姬坐在椅子上，小手白净纤细，套着大大的塑料手套，抓着酥脆炸鸡块，贝齿咬下，发出咔嚓的声音。
　　一位穿黑衣的大胖子走来，向乔治打招呼，问他能不能和小姬拍张照。
　　乔治扭过头，用流利的话拒绝。
　　小姬这时才悄悄抬起黑溜溜的眼睛——她戴着美瞳，防止金眸暴露自己非人本质。她望向乔治的脸，仔细观察，看乔治是不是很生气，小心翼翼。
　　乔治转过头的时候，小姬连忙又垂下眼珠，一小口一小口啃着手中炸鸡块。
　　乔治看起来倒心平气和，脸上的坚冰熔化，他喝着白开水，吃了点薯条。
　　小姬摆着白丝小腿，等着乔治问话，她已打好腹稿，准备回答关于诅咒的问题，不时还用眼睛余光，瞄旁边的凡人，分析他们身上的诅咒，以确保她没说错。
　　小姬可不想让乔治以为，自己是个怙恶不悛、卑鄙无耻、背叛成性的魅魔，像某位大姬玛一样。
　　“小姬。”
　　“嗯？”小姬的小腿和尾巴停止摇摆，抬头看着乔治。
　　“我们今晚休息，后天去迪士尼乐园吧。”
　　“啊？”
　　小姬看向乔治。
　　在满是人的肯德基店里，众人身上闪耀着诅咒红光，蔓延出来的细线密密麻麻，好似进了魔窟。
　　乔治在这种环境下，却提议去什么迪士尼乐园。
　　“你愿去吗？”乔治说：“我和你一起去，如果不想去的话，我就取消预约了。”
　　难以相信，乔治一向听凡人组织命令，任劳任怨，却把任务放到一边...
　　小姬艰难地摇摇头说：“我不用了，乔治哥哥还是尽快完成组...公司的任务，要是他们知道你拿公费带我去迪士尼乐园，不太好。”
　　乔治说：“这并不违规。”
　　小姬说：“可是，不用了。”
　　“小姬，你想去迪士尼乐园吗？”
　　小姬对迪士尼乐园只是略有耳闻，想到能和乔治一起游玩，她点点头。
　　“那去吧。”乔治说：“缓解一下压力，我看你要被压力压垮了，不用太着急，好好休息。”
　　小姬看向乔治，露出花一般的笑容，开心地吸着冰镇可乐，这种甜甜的气泡水真是太好喝了。
　　当晚，两人在酒店租了个房子。前台小姐说：“只剩双人床。”
　　并以一种疑虑的目光，看着小姬和乔治。
　　乔治直截了当：“我不是恋童癖。”
　　前台小姐用笑声掩盖尴尬，给两人办了手续，小姬的尾巴微微向下垂了下。
　　到了房间里，天色渐暗。
　　小姬不能上网，也不能持有一切通讯工具，她捧着一个平板电脑，戴着蓝牙耳机，看着动画片。
　　乔治捧着平板电脑，在看着书。
　　时间流逝。
　　小姬很乖，她没打扰乔治，自己去洗了澡，吹干及腰长发，在十点之前，准时缩进被子里睡觉，默默地关上灯。
　　乔治在小姬躺床上后，手指在平板电脑上涂画：
　　“故乡世界时间流速未知。”
　　“女权世界，度过三年。”
　　“地球世界，目前将近魔临十一年，距离她来地球已将近十一年。”
　　“万子琪死后，到她出现，估计只用了半秒。”
　　“魔王基玛，出生日期不明，自称活了三世纪。”
　　乔治根据以上条件，设故乡世界时间系数为X，女权世界时间系数为Y，地球世界时间系数为Z，推导得出几条公式：
　　“3Y=11X。”
　　“0.5sZ=302.8X。”
　　乔治算了下，自己来地球已经大半年了，如果第二条公示成立，即便他成功回去，可能见到毁灭阵营横行的末世，也可能见到末日之战结束上万年的世界。
　　说不能还能见到，飞行的教堂飞上太空上呢。在古老的历史残本上，记载着某位勇者带着圣剑失踪。
　　真是要这样，珍娜和伊芙·霜叶老死之前，一定会念叨着自己名字，怀念...又怨恨吧。
　　这样想，乔治心里有些着急。
　　但是他很快压下来，小姬本身被赎罪的念头琢磨，小小年纪压力已经很大，自己就不要将焦虑的情绪传递给她。
　　她需要的是放松。
　　后天。
　　两人到了加州的迪士尼乐园，提前入场，乔治用金钱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又避开了节假日，双休日，迪士尼乐园人并不是很多。
　　小姬玩得很快乐，拉着乔治的手，到这玩，到那玩，一下将凡人受诅咒的事，抛到脑后。
　　两人整整玩了一天，小姬累得都走不动路，乔治背着她。
　　小姬双手揽住乔治身子，手指上吊着纪念品，头靠在他后背，小心地避开他后背伤口，闭着眼睛，要把这一刻一直刻入记忆里。
　　乔治背着她走向迪士尼乐园，将身后灰墙蓝顶的地标城堡，渐渐抛到身后。
　　走到迪士尼大门，旁边人群很多，大多是游玩过十点半的烟火秀的游客。
　　周围人说着英语，小姬听不懂，但她听懂一个词。
　　“..姬玛..”
　　“...姬玛..”
　　她睁开眼睛，抬起头，乔治背着她，刚出迪士尼大门，而大门上多了许多早上进门时，没见过的东西。
　　一块花边横幅，美术风格繁美，中间是剪影，剪影内容大概是一个人从楼上坠落下来，他胸口裂开一个口子，飞出了长有双翅的恶魔女人。
　　下面是十一两个字。
　　有人对着横幅，狂热地喊着，尖叫着，分明是个脖子红红的胖子，却像个见到偶像的小姑娘一样，失声尖叫出来。
　　有的人开始骂人了。
　　这下小姬才知道。迪士尼乐园是在庆祝魔临11年，庆祝魔王姬玛来到地球11年。
　　灯光亮起，一处早已搭建好的舞台，突然出现在迪士尼乐园门口旁，天知道谁在这不引人注意的搭了个舞台。
　　只见一位银发及腰，有超凡脱俗气般美丽的少女，穿着露肩连衣裙，头戴女巫帽，手拿麦克风在跳舞唱歌，赞颂着某人。
　　在她身后，则是一队队身穿女仆装美丽的女人，跳起了优美的舞蹈，她们人人脸上都带着莫名狂热。
　　那歌声带着对魔王姬玛的崇拜，涌向路人，虽然歌好听，舞也好看。
　　但有些人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赞美活动，弄得心烦意乱，有个人直接大骂，法克来法克去，在法克中夹杂着姬玛二字。
　　之后这位勇士脸上凭空挨了一巴掌，屁股冒出烟，自行着火，惨叫着跑走了。
　　一下打消了今天的好心情。
　　小姬咬着乔治耳朵说：“乔治哥哥快走，是她的女巫，她可能会察觉到我们。”
　　乔治不动声色，背着小姬，快步来到了停车场，在那里有他租的车。
　　到车上，之前游玩乐园的喜悦，消失得一干二净。
　　小姬打破平静说：“乔治哥哥，那诅咒应该和生命有关，我能感觉到，那根细线牵动着众人生命。”
　　乔治说：“她几乎给每个人都上了个强力诅咒。”
　　“是的，虽然具体效果是什么我不知道。”小姬说：“我忽然想到开始我和你说的，在华夏见到的诅咒程度不强的事。”
　　“可能有变对吧。”乔治说：“你那时还不知道，姬玛有放大自己超凡能力的技能。”
　　“对。”小姬说：“可能那些微弱的诅咒，是起到引导的作用，总之不像看起来的那么无害。”
　　乔治说：“抱歉了小姬，我们马上要回华夏，斩断她诅咒之网的计划，必须立刻执行。”


第968章  怎么才能活下去
　　魔临五年。
　　姬玛躺在宽阔红色床上，抱着一只胖橘猫，体重在柔软床垫上压出一个凹坑。
　　她突然睁开眼睛，眼眸在黑暗中散发着淡淡金光。
　　是噩梦袭击了她，将她打醒。
　　按理说，姬玛是不可能做噩梦，她可能是当今世界上最不痛苦的人。谁令她痛苦，哪怕痛苦只有一点点，少到只能称为“冒犯”、“不爽”。
　　都会引来姬玛的报复，不留半点怨气到第二天。
　　是愧疚心？毕竟因姬玛而死的人，以及如今饱受折磨的人，还是有很多的。
　　但是姬玛早就不会同情别人。可能是在三个世纪前，她拎着斧头劈开一个人又一个人的肉体时。可能是在将求饶的人头颅剁下，献上颅座上时。
　　姬玛也疑惑，她将手从莉安夕猫的身下抽出，下了床，赤着脚，走到露台，坐在大理石围栏上。
　　夜风吹拂着她黑发，下边几位女仆打着灯笼在巡夜，露台安安静静，只有虫鸣声。
　　在夜风帮助下，姬玛的脑袋也开始清醒。
　　她想明白，自己因为啥而做噩梦。
　　乔治。
　　美丽的女人总会觉得，因为美丽，敌人会饶自己一命。
　　还好，姬玛胸大脑子也挺大的。
　　姬玛回想起以前，面对拥有超自然美丽的绿龙小姐，面对她的求饶，乔治一剑杀了。
　　面对一位希望弃暗投明的黑暗精灵女骑士，乔治斩下她的头。
　　一点不含糊。
　　姬玛记不得她们的名字，但记得她们血的味道。
　　先假设乔治会来地球...不，算了，不如假设他现在就站在我卧室房门前，彬彬有礼地敲三下门，这是我生前最后听到的声音。
　　姬玛心想。
　　该怎么办呢？
　　求饶、赌咒发誓，把自己真名双手奉上？
　　“呵呵。”姬玛自己都忍不住笑出来。
　　或许自己能假慈悲一下，赌赌乔治那家伙真是爱我，就是喜欢我的尾巴，这样给他一个台阶下，给我赎罪的机会？
　　姬玛望了望自己的美好宫。黑暗下，灯笼的光芒勾勒出女仆们姣好脸庞与身形，一半隐于黑暗，一半在朦胧的光之中。
　　真美。
　　姬玛腹中的蝴蝶又扇起翅膀。
　　要丢掉这一切，丢掉我的财富、权力与性，跑到残酷贫瘠的世界，去做他的狗，帮他咬人吗？
　　姬玛继续想。
　　但死亡是可怕的，自己都输了，那还能怎么办？
　　在姬玛思考时，不知为何，想起自己还是个孱弱、脆弱、无能...的凡人时，看的许多世俗故事。
　　里面的反派之所以死，不少是有点良心，想从良，下手不够狠。比如说，自己最亲爱的妹妹，喜欢上主角之类的。又或者饱受良心鞭笞，内心煎熬。
　　在姬玛看来，这些反派失败是没坏到家。
　　“哈，用别人编的故事指导我现实做法，和我上知乎根据他们吹牛，来制订计划有什么区别？”
　　姬玛自嘲一句，开始用更现实的思考办法。
　　她拿出手机，又看了一遍史料。
　　数十年前，人类曾经打了一场波及全世界的战争。
　　伤亡之惨重，姬玛很难相信爱好和平的人类，居然曾经弄死了那么多同胞。
　　她很关注失败者的下场。她注意到，阿妹瑞卡是胜利者之一，为了在铁幕落下之前，与另一个人类势力较量。
　　阿妹瑞卡没有审判许多有罪之人。单论罪孽，姬玛甚至认为，他们比自己还深，但他们许多人没死，有的甚至继续当官管人。
　　“他们有拉拢的价值。”姬玛自言自语：“而且执行正义是有成本的，凡人付不出成本。”
　　想到这，她脑袋里蹦出最近在华夏网流行的一个新词“统战价值”。
　　她隐约觉得自己找到了答案，打开手机，跑到知乎上，搜了下“统战价值”。看了许多发言，许多人埋怨。
　　什么献血者去要血时，要不到，还发现规定上白纸黑字写着，某地人群优先用血。
　　还有什么，特供给某地人群的就业市场，待遇好，人少岗位多。还有房租补贴，生活费补贴之类的。
　　老实说姬玛看不懂为啥大家那么生气。
　　她如今，根本不明白什么岗位、每月补贴一千五的意义。
　　因此，她不得不跑到电脑上，更好的了解什么叫“统战价值”。
　　又陆陆续续看了许多言论与文章，为了更了解。
　　她忍着恶心，回忆起当年自己是可悲凡人的时候，在大学的时候天天刷面试题，想争取岗位。毕业后没能进大厂，以小厂为跳板，费心费力才进了大厂。
　　期间在大城市打拼，每个月花费算得清清楚楚，但没有人每个月发一千五补贴他。
　　姬玛自嘲道：“辛勤劳作，如牛马般拉犁耕田，却没半点...价值....”
　　虽然还是搞不清具体意思是啥。
　　但姬玛觉得，如果通过做“好事”服务别人，为别人而辛勤工作，结局约莫会和自己上上辈子一样。
　　一种深深的厌恶感涌上心头。
　　于是姬玛想出了一个邪恶的主意，她打算在邪恶这条路上一路走到黑。
　　“如果杀死我，等于杀死成千上万乃至十万、百万、千万甚至是亿的凡人。”姬玛自言自语：“那...谁会杀我？”
　　姬玛立即打起精神，野心勃勃的开始计划。
　　这些年她一直在物色女巫苗子，因此只用了半年便为她可怕的计划，聚拢了足够多的女巫。
　　开始了一场空前的亵渎仪式。
　　她加强诅咒，无数阿妹瑞卡人以及其余凡人的生命线，朝她涌来。
　　姬玛紧紧地伸手，将一根又一根生命线，插入自己灵魂与自己肉身之中。
　　如此贪婪，又如此恐惧。如吝啬鬼在金库将金币划拉进口袋里，又如溺水者在收集救命稻草。
　　以致于有些女巫达到了极限，当场昏厥。
　　有些女巫喊：“够了，够了主人。”有的向她撒娇。
　　但一想对女巫们温柔的姬玛，冷脸呵斥，逼迫她们坚持下去。
　　仪式很成功，生命线密密麻麻地与她身体连接在一起。
　　姬玛站在晕厥的女巫之中，满意地拍了拍胸膛，总感觉体内的生命力变多了。
　　当然她同时也知道，这是自己的错觉。
　　绝对不能觉得飘了，就去挨乔治几剑，会死人的，八成连梦境神殿里的本体也逃不了。
　　姬玛暗自提醒自己。
　　她是将凡人的命和自个捆在一起，效果很简单，要死一起死，突出一个同生共死。
　　有了这做保障，姬玛在安抚女巫们后，便迫不及待去睡觉，睡个踏实觉。
　　但睡了两小时，她突然醒来又醒了。
　　要是这事乔治不知道，也不给自己说话机会，一剑把自己剁死了怎么办？
　　姬玛马上跑到电脑前，查找办法。
　　最后弄出了一系列预防措施，什么一键群发邮箱，将事实真相广播出去。
　　她还弄了个手环，扣在手腕上，名为“摇篮系统”，只要一个按钮，全世界都会知道，有一大堆人与她同生共死。
　　此外姬玛也不打算坐以待毙。
　　她轻松和阿妹瑞卡军工搭上线。
　　“大家一直说，阿妹瑞卡军事实力第一。”姬玛说：“现在是像我证明的时候，我需要能发射长杆穿甲弹的炮，要人能扛起的那种。”
　　“我知道..我知道...但显然你没懂我意思。我说的人，和你嘴里说的人不是同个人。”
　　“对对，你真聪明，好。”姬玛说：“它的具体力量，还在测算中，我有资格怀疑，它能掀翻一辆坦克。”
　　旁边的光头强，正用力将一大坨金属给举起来。
　　“计划有变，我买的金属不够重，它至少背起了五吨重的玩意。”
　　“好好，我会带它到现场配合测试。”
　　“行行，我会用占卜查一查那开飞机撞楼家伙的位置。”
　　“随便，你们想公布就公布，选择权在你们手上，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说。”姬玛说：“这是我给你们的交易，所以给我做好来。”
　　“别试探我的目的。”
　　...
　　...
　　魔临十一年。
　　乔治的报告在华夏高层，引起一阵激烈争论。
　　不少人认为现状挺好的。魔王姬玛满世界游玩、找女仆，诅咒不长脑子冒犯她的人。
　　虽然她公然将人类的文明进步踩在脚下。让写下“人生而平等”的国度，将“不平等”写在纸上。
　　再怎么着，也比一下死上千万甚至上亿人好。
　　“她今天喜欢玩女人，搞了三个宫殿，还把文娱界弄得乌烟瘴气，无法无天。”老人几乎是忍不住喊出来：“明天她腻了，想看我们人类拿刀剑厮杀，我们也要顺从她吗？”
　　当然，还是没能打动对方。
　　最后出于审慎目的。
　　组织安排乔治去扶贫，看看他所谓的善法庇护人民，效果到底如何。
　　于是，乔治成了扶贫干部带着小姬，来到了群山之间的贫困村。
　　如此贫困。
　　小姬都忍不住当着乔治的面，皱起眉头。
　　路是泥土，还下了雨，她小鞋子上尽是泥巴。
　　乔治倒没什么，他穿着皮鞋，没穿什么正式衣服，服装和村民看着很像。
　　小姬说：“组织是在刁难你吗？他们真的是，怕怕的...一点都不敢赌。”
　　“不怪他们。”乔治说：“罪魁祸首是她。”


第969章   扶贫案例
　　小姬罕见地撇了撇嘴，不怎么赞同乔治的观点。在她看来，组织应该相信乔治，不说全力支持他，起码也要给个好点的机会。
　　村支书早在村口呆着，见到乔治，两人打了招呼，互相介绍。
　　轮到小姬，乔治看向小姬。
　　村支书的目光随着乔治，望向小姬，目光透过她身子，落在后方。
　　丝毫没看到，穿着小裙子的小姬，她纤尘不染，与这一切都格格不入。
　　小姬摇头说：“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
　　乔治尊重小姬的意见，他点头，说：“麻烦你带路。”
　　“好咧。”村支书倒是大大咧咧。
　　领着背登山包的乔治进村。
　　此村名为通山村，省级贫困村，全村只有一条两米宽的出村通道，正好上午下了雨，村支书裤腿都是泥。
　　小姬飘着，小皮鞋虚踩着烂泥，一起进村。
　　村里安安静静，没有多少青壮年，乔治问了村支书，许多青壮年都出去打工了，当地也没有什么产业。
　　到村之后，乔治顾不上休息便让村支书带他到村民家里坐坐。
　　村支书带着他去村民老魏家里，走进老魏没有门扇的大门里，乔治像个正常人一样环顾四周，脑子里蹦出一个成语：家徒四壁。
　　床是两块木板拼凑，上面乱七八糟堆放着一些衣服，黑白电视放着闪着雪花片的电视剧。
　　经过走访得知，老魏家里两个孩子一个大学，一个高中，都需要钱，因为学费的事情，老大还差点退学，好在有助学贷款。
　　从老魏家出来，村支书说：“像老魏家这种情况，村里还有很多户。”
　　乔治心情沉重，这巨大的贫富差距，更坚定了他扶贫的心。
　　小姬忍不住抱怨：“这和流放有什么区别？”
　　乔治没回话，因为他不想让村支书认为，他有奇奇怪怪的心理毛病。
　　他只是回道：“我会带着大家脱贫致富。”
　　村支书没回话，只是乐呵呵地笑了笑，在他看来，这位来历不明，上头空降来的第一书记，只是太年轻。他见过两个年轻人，在这里耗尽心力，变成老油条。
　　等到两人回到专门为乔治准备的屋子。
　　可以说是比家徒四壁还惨，红砖墙、水泥地，一张可能比乔治还老的木窗，上面没有被褥。地上还满是灰尘。足以让绝大多数毕业生，选择提桶跑路。
　　还好有扫把，乔治拿起扫把打扫地面。
　　小姬站在门口，说：“我可以利用她撒播在世间诅咒和谎言的力量，编造一个谎言，欺骗大家，让大家来这里旅游。”
　　“不了。”
　　乔治说：“假的当不了真。”
　　“乔治哥哥。”小姬说：“现在你耽误不起时间，我知道你要向那群软弱的凡人证明你有能力。可....别忘了，你的故乡。”
　　“有两点原因。”乔治说：“一，我现在还搞不清三个世界的时间流速比，可能没有规律，也可能有规律，最悲观的设想是，我已经迟了。”
　　“可这也不是浪费时间的说法。”小姬看起来，在这里一天都待不下去，她怀念人类的城市，哪怕是拿她去做实验的基地。
　　“二、许多时候踏踏实实向前走，才是正道、才是捷径。”乔治说：“我既然要取信于华夏组织，如果不用我的超凡能力，一步步来，又怎么能让他们，冒着危险，把国民的生命、把自己的仕途甚至是自己的命，交给我呢？”
　　“好吧。”小姬说：“那你打算怎么做？拉他们一起签合约？还是和老人说一说？我感到，有不少贵人支持你。”
　　“都考虑。”
　　“那我放心了。”小姬说：“我还以为你不会动用你的关系呢。”
　　“我不是木脑子。”
　　在小姬的想象中，乔治打扫完后，一个电话打给老人，之后几天内，大量拨款涌入这贫苦的村子里。
　　但没有。
　　之后一周内，乔治亲自将全村干部、产业大户和贫困户走访了一遍，了解各种情况。晚上回来上网学习许多资料，忙里忙外的，有时候一天和小姬说的话，都不超过十句。
　　弄得小姬嘴巴不满的努起来，差不多能掉个水瓶。虽然很不高兴，但小姬还是任劳任怨地陪伴在乔治旁边，为他干活。
　　“六个月了，乔治哥哥。”
　　小姬蹲在田埂上，双手抓起洁白裙边，免得它受泥土沾染。
　　乔治没那么讲究，他带着发黄的草帽，坐在田埂上，赤着脚，放在田地上，旁边放着锄头。
　　小姬没见到想象中的大量资金和政策倾斜，反而见到乔治甚至开始做农活了。
　　乔治力排众议，组建党员服务队，上门帮助缺劳户和贫困户发展生产。他起带头作用，最难、最耗时的事，他都一手包揽。
　　“哥哥。”小姬省略乔治二字，用纤白的手指戳戳乔治脏兮兮肩膀：“大家对你很不满。人家本来想就这样安稳下去，但你不仅组建服务队，自己还带头苦干，他们又不得不一起做，整天对你骂骂咧咧，说你脑子有病，又说你有官瘾。”
　　“特别是嘴巴扁扁的村支书。”小姬说着，模仿村支书的口气：“这小年轻，真是脑子进了水，不就是想当官，害得我整天八点才回家。”
　　乔治脸色平静：“我都知道。”
　　“好吧。”小姬说：“村里的女人们，还说你有精神病，整天和不存在的人交谈。”
　　“嗯。”乔治说：“普通人见到一个年轻人，经常和空气说话，心里绝对诡异是非常正常的。”
　　“哥哥，我想回去。”
　　乔治拍了拍小姬的头说：“既然想回去，直接说，不要对我用激将法。我回向上面申请。”
　　“不。”小姬说：“我只想和你一起，我们去外面散散心也好。”
　　“很抱歉，我时间不多了。”乔治说：“你的进度怎么样？”
　　“很差。”小姬低下头说：“我觉得还有一年多点要离开你，很伤心。我真的没能从你的行为上学到什么。看到那些可怜人，我很努力很努力地要把我心情变沉重。”
　　乔治拍了拍小姬的头，说：“没关系，顺其自然。”
　　小姬把头上的灰尘拍了拍说：“好吧。”
　　...
　　...
　　“通过走访调查，得出一个结论：通山村的贫困表面上看是产业薄弱，基础差，根源还是群众“等、靠、要”的思想严重，党员干部缺乏活力和热情，没有发挥好带头示范作用。要实现脱贫攻坚目标，首要....”
　　清澈的AI播报声，回荡在会议室里，会议桌前坐着十几位身居高位的干部。这些“八股文”他们听多了，但现在所有人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听听这异界人的成果。
　　“....如果激发广大党员群众的干事激情，没有一点基层工作经验的小乔赶到手足无措。上网学习关于基层党建的材料，向镇上的领导请教，与村两委干部商量，上门征求老干部的意见建议...”
　　“但光有理论不行，激发群众积极需要拿出实际行动及成果。他与党员干部以及贫困群众到凤泉、复月学习，体验现代农业和乡村旅游....”
　　“...到丰山县万向村等自然条件同样恶劣的地方学习，亲身感受‘小山村也有大作为’，增强了发展信心....”
　　“...通山村村支书说起小乔，一个劲地夸着这位年轻干部，说他带来的新血液让通山村活了起来...”
　　“...村上劳动力短缺，组建党员服务队，上门帮助缺劳户...”
　　“...争取Z银行总行工会和C县分行支持，捐钱130万元修建如村道路...”
　　“..组织村内技术人才成立“土专家团”，无偿向群众传授种养技术...”
　　“..引进两个农业产业化企业，新发展大型养殖场三个，家庭农场10个...”
　　“..小乔说起村上的贫困户，更是“门儿清”：老魏夫妇利用产业周转基金，在自家房子背后，因地制宜搭建了几圈，养殖肉鸡，其他贫困户也结合自身特色，通过政策扶持实现了增收致富...”
　　终于，漫长的八股文“播放”完毕。
　　一位“谨慎派”低下头，再一次确定桌面上的文件。洁白复印纸上写着：
　　“本文由乔治亲手写，由XXX删改去关于超凡力量内容。”
　　他再一次问道：“他永远不会撒谎，很诚实对吗？”
　　“对。”老人腰板挺直，面色红润：“你可以去看第五页报告。”
　　“我读过三遍。”谨慎派说：“制订村民合约，自从合约达成后，不文明、违法行为，大大下降，还调解了村里好几户的几代恩怨.....法律重新回归？”
　　农村基层失控，法律意识淡漠，谁对谁错，主要看谁家男人多。这很正常，毕竟派出所远在镇子上。
　　“对。”老人说：“他现在还把整个村子里的诅咒全部净化，我们用“生产队的驴”做了实验。”
　　“这不妥。”谨慎派说：“你们现在明知道“生产队的驴”是她的神选者，她通过他来判断我的虚实，万一这事情泄漏。”
　　“我们只是用实验的名义，问他要了蓝色药丸。”老人说：“并派人使用蓝色药丸，向通山村村民打巴掌，全部没奏效。”
　　“他本人是在村里面吧。”
　　“是的。”
　　“实验结果没有说服力。”
　　“咚咚咚。”
　　门敲响了。
　　一位两鬓发白的军人走进来，敬礼道：
　　“最新实验结果出来，一百五十颗蓝色药丸均无效。”
　　老人满意地点点头，看着谨慎派的眼睛说：“他现在在本地等着我们回复，人不在村里。”
　　坚持善良秩序似乎真的能庇护人们不受魔王诅咒鱼肉。
　　这个念头在许多人心中浮起。
　　“按照他的成绩，是可以评上省级旅游扶贫示范村。”
　　这代表着，按原本他们说好的，要给乔治更多跟多资源。
　　谨慎派挪了挪屁股，说：“我们应该还观察观察研究研究，看看这套持不持久？他用的可是超能力，还有政策倾斜。”


第970章   正义成本
　　“还有什么可好研究的？”
　　“什么是善良秩序？什么是良法？难道我们的法律中，就没有良善的法律吗？为什么我们不能阻挡诅咒？”
　　“因为我们之中没有能制定良法的超凡者。”
　　“也就是说，所以定法权全在他手上？”
　　“我们可以好好商量。”
　　“下一步呢？”
　　“推广到全国，力争不要引起她的注意，再配合他执行公开审判，只要公开审判能顺利进行，她无处可逃。”
　　早在数个月之前，在场的人都见过乔治写的计划书...其中关于推行的良法，乔治也多有叙述，他“野心勃勃”希望将华夏打造成诚信之国，计划先从高层搞起，人人诚实说话，减少沟通成本。
　　只有守信之人，才能获得更强大的秩序庇护，也能分辨谎言。
　　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改革，追求稳定的官僚们，本能地抗拒，本来过得好好的，经济发展、民族步步复兴，结果一下要转弯，拐入未知的小路上。
　　“但所谓良法，都是由他一手写出来的。我们会像通山村的村民一样，只能去守他制订的法律...他们夫妻两是一伙的？硬得来不了，就来软的？”　
　　“不可能。他说过不是，他不能撒谎。”
　　“乔治不能撒谎，谁能证明？只有她和乔治可以证明。一个那么强的人，怎么就不能撒个谎呢？”
　　“磨磨蹭蹭，我们时间不多了，迟早她会发觉到乔治的存在，到时候我们没来得及执行计划，她肯定会毫不犹豫侵略我们的祖国。”
　　“我们本来可以不趟这个浑水，是你们总是把人民群众推到危险悬崖上....”
　　会议室的争论，总是不会停下，最后竟然不得不告诉乔治，这个问题呢，大家还在讨论。
　　乔治也没多在意，他带着小姬回去扶贫。
　　还打算顺路去山丰山县去参观学习，那里自然条件一样恶劣，但取得不错的成就，摘掉了贫困帽子。
　　乔治带队参观学习过一次，但这一次，他打算只带小姬去看看，瞧一瞧。
　　拉着对城市恋恋不舍的小姬。
　　乔治经过一天一夜，坐飞机，从省市坐车，到城里的一个单位停车场，开着自己买的二手五菱面包车，载着小姬，从二级公路上开到乡村土路里，朝着贫困、贫瘠的山区出发。
　　面包车颠簸，小姬坐在副驾驶位，手里拿着乔治的手机在刷短视频打发时间。车里面，不时回荡着讨厌的猴子笑。
　　乔治望着前面路面，专心开着车。
　　耳旁传来小姬的声音：“哥哥，她..好可怜。”
　　可怜从她嘴里吐出来，简直是破天荒。
　　乔治心中隐约感觉，小姬真的要踏上善良之路，他压下心底的雀跃问：“什么视频？”
　　“一个有精神病的女人，脖子拴着生锈铁链...评论说她可能是被拐卖的妇女，巧的是在山丰山县。”小姬说：“你现在是国家公务员，能不能去看看？”
　　“当然。”
　　一小时车程后。
　　根据短视频上的线索，乔治很轻松地便找到了目的地。
　　对方声称，自己和她是夫妻关系，她患了精神病，给家庭造成很大负担，他们不得已，才用铁链拴起来，还有她的大儿子作证。
　　乔治当场拿出一千元捐款，捐款后，他突然问了一句：“她该不会是你花钱，请人介绍来的吧？”
　　“是..不是，我怎么可能是拐卖来的？”
　　乔治勉强点点头，脸一下冷下来，转过身离去。
　　“哥哥，他是不是在撒谎？”
　　“对，你怎么知道？”
　　“你眉头皱了呀。”小姬说：“我们能不能快点把她救下？她活得好像一头猪呀。”
　　“当然。”乔治也想呵护她心中善的萌芽。
　　身为圣武士，乔治自然第一步选择报警，报警前。
　　乔治犹豫一下，感觉这种事情，往往说明秩序失控，藏污纳垢，所以他动用自己关系，先和县长谈谈，上次他带队参观学习，还是县长亲自迎接....
　　...
　　...
　　几天后，当会议室讨论再一次焦灼的时候。
　　会议室大门敲起急促的敲门声。
　　男秘书抱着笔记本电脑，放在桌面上，通过投影仪，投影到幕布上，幕布上是微薄热搜“山丰山县生育八孩女”，点进去，向下拉。
　　是妇女拐卖新闻。
　　说冷酷些，这这种事在座的都听过、见过多了，这个说冷酷些，是更具有新闻性的拐卖妇女案，上个热搜很正常。
　　与会人员们望着男秘书，奇怪到底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男秘书中指在滑轮上向下一滑。
　　一个照片出现在幕布上。
　　头发染黑的乔治，低着头挤在蚂蚁般人群中，怀里抱着一蓬头垢面的妇女，周围人正拉他、试图抢夺他怀里的妇女，其中有一位年轻人，气红了脸，用木棍狠狠砸他的头。
　　老人面色铁青了，第一句问：“这个照片流传到外网了吗？”
　　“这是最近互联网的热点。”男秘书说：“照片已经流传到外网了。”
　　“知乎呢？”
　　“也有。”
　　有人打了个寒颤。
　　身为工作领导小组成员，谁都知道，知乎是她经常出没的地方之一。要是她看到了这张图片，认出乔治的脸....
　　她再举行什么亵渎仪式，增强诅咒，恐怕全华夏只有通山村能扛住诅咒之力。
　　“封掉、全部封掉！”有人不禁失声道：“不要让这张图片，让她看到。”
　　“冷静！听传播学专家。”
　　“我不赞同粗暴封禁。”传播学专家说：“这种事情，封得越紧、越快，也越容易引起她的注意。我们能封个华夏网，但是能把所有互联网全封起来吗？现在已经迟了。”
　　“等到舆论发酵，那时候更迟！你敢担保吗？她登陆华夏网发言频率是多少？快！”
　　几分钟手忙脚乱。
　　“前个月一月没上网，上个月平均两天上一次，这个月上网频率同期增长37%，有上涨的趋势...”
　　想象一下，某一天闲着无事的魔王姬玛，登陆华夏网，见到全民讨论的新闻，一点进去，滚轮一滚，好家伙一张“前夫”的侧脸映入眼帘。
　　他已经不敢想下去。
　　“不管怎么样，先把这照片删掉！”
　　“删掉会不会反而引起网民传播？”
　　“我建议顺其自然，根据我对她的了解，她上网估计和年轻网民一样，不会追根溯源，喜欢看新闻评论，而不是新闻本身......”
　　会议室陷入激烈的争论之中。
　　有人不禁问道：“他是怎么趟进这趟浑水里的？”
　　“他之前带人去山丰山县，学习参观过，这次他回去顺路约好再去参观——要是早点有结果，他还用得着继续当扶贫干部，跑去山丰山县那鬼地方去参观学习吗？”
　　“要是一开始就不把他送进扶贫，什么事都没有！”
　　会议开完之后，老人生着闷气，把嘴唇抿得紧紧的，亲自拨打电话给乔治。
　　他处理问题的办法，怎么就那么不成熟呢？
　　...
　　...
　　市医院里。
　　高级病房，病房内只有两人。
　　乔治躺在病床上，头上缠着装饰用的绷带。
　　小姬抓着乔治的手说：“对不起，哥哥是我太急了。”
　　“没关系，正义的义愤是值得鼓励的，只是你做得不太成熟，还有许多要学习。”
　　那天乔治试图通过秩序来解决问题，结果工作人员告诉他，他们是夫妻关系，只是妻子有精神病。但乔治知道他们在撒谎，连带小姬也知道。
　　她很生气，很气愤，晚上想悄悄地溜出去，靠自己的能力解决这事情。
　　乔治拦住她，小姬说了很过分的话，于是乔治决定，要冒一下险....
　　手机响了。乔治拿起屏幕裂开的手机，说：“兴师问罪的来了。”
　　说罢，他点接听键简要说了下走秩序的路遇挫的事后。
　　“抱歉，我冒险遇到了不幸的事情，请听我解释。
　　“我本来想直接把铁链一扯，抱着受害人直接跑到车上。但出现了几个意外，有人把我的背景透露给囚禁方，囚禁方已经和当地的家族...也就是宗族说了...
　　“当然，我还是很成功地把人给救出来，只是几乎全村的人都出来抓我。我不能表现出非人的特性，只能跑，还是很顺利跑到车里...
　　“但是不幸的是，车太老了，有人开车撞上我五菱后面，车熄火了。我又不能飞出去，所以只能像个普通人一样，做普通的事，把她给抱走...
　　“更不幸的是，我遇到了前调查记者过来调查，他手里拿着相机，还找了一个好角度，我努力把我脸埋下来...
　　两人交流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老人说：“在紧要关头出这种事，很难办，你好自为之吧。”
　　结束通话后。
　　小姬看着乔治，两只眼睛泪汪汪：“我已经不想说对不起，再说的话，显得我很...绿茶。”
　　“没关系。”乔治说：“他只是生气了，气到忘了我能侦测谎言。我猜，这件事反而刺激上面，下定决心要全力讨伐魔王。”
　　小姬脸上终于露出的笑容，她说：“乔治哥哥好棒，那些坏人，全都能丢进地牢里关到死吗？”
　　乔治说：“我只希望法律能得到落实。”
　　小姬心里还有些不满意，觉得不够痛快，要不是乔治不允许，她都打算借用一下姬玛的诅咒能力，给自己好好出气。
　　不过，她也是第一次感觉到做好事的快乐。
　　事后数天，风平浪静。
　　尽管上头一再要求乔治赶紧着手搭建所谓“良法庇护群众”计划。
　　但乔治决定要带着小姬，亲自去善后。
　　“如果只是满足自己救人的欲望，救人后就不管，那和无法无天的游侠又有什么区别？”
　　事情变得愈发沉重。救出来的被拐卖妇女，精神的确是有问题，大问题。虽然亲自送到她父母家，但她父母见到乔治送来一个累赘来，忍不住皱眉头，表示自己手头拮据，很难养没有自理能力的病人。
　　乔治很能理解，一边讽刺自己是青天老爷，一边自己拿出一大笔钱，也勉强算是善后了。
　　后面他要求彻查，把当地所有有罪之人，整个系统，全部拔掉。
　　在超凡能力的协助下，一抓一个准，整个地方“塌方式腐败”，深挖、猛挖，一连解救出许多拐卖妇女，这一次，法要责众。
　　也因此，派出所遭到数百位村民的围攻，市里面甚至不得不派遣出一支武装力量来维护秩序。
　　乔治忙里忙外，他制定律法，在律法之力的影响下，破坏法律的人力量减弱，而法律卫士力量增大，暴乱般的围攻一时停滞下来。
　　但过几天，县政府门口坐满了嚎啕大哭的妇女，她们怀里抱着孩子。
　　因为许多家庭的顶梁柱被抓走了，一个家庭难以生计，她们要求至少有人要负责。
　　乔治不得忙里忙外的，陪同市里来的人去调解，撒钱、撒了很多钱，前前后后弄了近一个多月，才弄完。
　　而小姬，早已没了原本的行侠仗义快乐，有的是无限的失望。
　　等乔治忙完后，她和乔治说：“我觉得我们是在做没有意义的事。”
　　“说说你的理解吧。”
　　“看起来事情最后圆满结束，但是这是撒好多好多钱的结果，归根到底还是遇到了你。”小姬说：“钱又来自收税，网上好多人都在叫好、痛快，但如果多收他们的税，他们肯定又不乐意，找理由推脱。
　　“而且也没治本，只要下面的农村，还是没有秩序，还是谁家儿子多了说得算，还是那么穷，就会有滋生这种事的土壤...
　　“还有，人们真的愿意给每个疯子一个好待遇吗？口头说得不算，要真金白银的那种。”
　　乔治打断道：“那你觉得呢？”
　　“我..我觉得这正义的成本太高了，好像以前和稀泥的办法也有道理。”小姬缩了缩脖子：“我这样说，是不是不太好？”
　　“你说得没错。”乔治罕见地赞同：“许多时候，经常因为成本问题，正义会打个折扣。”
　　小姬沮丧地垂拉着头：“那意义何在？”
　　“打折扣的正义，也是正义。”乔治很乐观：“我们不能因此放弃追求良善。”
　　“那她呢？”
　　“我努力降低执行她正义的成本。”乔治说：“到时候她的审判，将由人类决定。”
　　“阿嚏！”
　　姬玛打了个喷嚏：“又是哪个家伙在背后说我坏话？”
　　她边说着，边感应到有人直呼她的名字，说了坏话，便一挥手，随便丢了些诅咒。
　　她刷着手机，屏幕上出现“山丰山县生育八孩女”这几个大字。


第971章  星星之火
　　姬玛吸吸鼻子，嗅到不同寻常的气息。
　　乐子的气息。
　　点进热门问题，排在前几个的，都是那种图文并茂、长长的、介绍前因后果的回答。
　　她随便点几个回答进去，用了一两分钟浏览一下，连新闻原稿也懒得看，直接退出回答。往下拉，找乐子。
　　果然，见到了男女对立的回答。
　　什么“外交与女人事大”“弱智男被拉到小煤窑干苦力没那么大反应。”
　　又或者是“靠近男人会变得不幸”之类的言论。
　　双方拳打得那是虎虎生威，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就这场拳赛而言，观众席上理中客站起来高呼团结，不要被男女对立带错节奏，大家都是无产阶级云云。立马又有人反驳“这宏大叙事我不吃...”
　　“什么白骑士呀，你帮她们说话，上次摔男孩，人家一大帮人叫好..”
　　姬玛热闹看得挺开心，她不关心新闻本身，哪怕新闻链接在问题描述，但上知乎谁有闲心看什么问题描述？至少姬玛才不想把宝贵的精力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她开了一个回答@了几位双方拳手，写道：
　　“俗话说，言语无力，拳头有劲。这样，我开个角斗场，每人发把杀猪刀，直接把你们拉到亚空间决斗，胜者我给三百万美元，直播大家看个乐子。为公平起见，我参考中世纪决斗法庭，男的下半身在洞里呆着好了。”
　　如今，知乎已日薄西山，姬玛反而成知乎的顶梁柱。这回答一出来，各种数据蹭蹭地向上涨。
　　评论区里不少是如粉丝般尖叫的评论。反对者，基本没见人敢阴阳怪气或者直接骂人，而是用正儿八经的语气反驳：“决斗是带来不了公平工作，你这是满足你血腥欲望。”
　　姬玛回一字：“对。”
　　短短几分钟，@到的几位答主，纷纷在评论区推辞。
　　“好无聊呀，平时一个个说什么，没有希望就跑到街上抓小孩弄死。真给机会，手都不动，反正又不会死人，这也不敢，人类好软弱。”
　　敢怒而不敢言，是不少姬玛反对者基本反应。但如今姬玛的反对者是越来越少，曾经她上网，众人对她侧目而视。但那么多年过去了，华夏海岸线上没有出现阿妹瑞卡的舰队。
　　曾经信誓旦旦宣称姬玛要统治世界的一群人，其言论挖出来反复鞭尸了个一两年后，人们连提及都懒得提及。
　　下面有更多人刷屏，努力复读梗来表达对姬玛的喜爱。
　　什么没有你我不活了，带我走吧之类的。
　　为此，姬玛回道：“一群人真恶心。”
　　不少人在她下边发中二，努力想引起姬玛的注意。
　　“魔王大人，魔王大人，我知道华夏有个秘密组织正在针对你，叫龙组....”
　　“有人研发秘密生化武器，想要杀了你，真的！”
　　“姬玛，姬玛，我的姬玛快来看看我。”
　　姬玛眉头一皱，自言自语：“真是无聊。”
　　一堆人想获得她注意，得到赐福，成为超凡者已经想疯了。
　　她的不少女巫活跃在荧幕上，炫耀着自己的美丽与富有，曾经担任过她女仆的年轻女人，也总是喜欢炫耀自己过去的经历。
　　“人类软弱得让我没有成就感。”姬玛在回答里写道：“曾经我记得，在这个国度有成千上万的人，用肉身堵我的诅咒，把我烦到阿妹瑞卡。曾经你么把那些辱骂我、反对我，挨了全身瘫痪的人称为英雄，集体落泪、刷弹幕。
　　“但现在，才十二年就一个个发了疯的一样，过来对我献殷勤。上个网，都能遇见几百个信徒，华夏怎么不管管这群邪教？烦都烦死了，整天念我名字。
　　“不过这也在预料之内，毕竟谁也拿我没办法。”
　　下边评论区又爆炸了，一个个夸姬玛骂得好，自己很幸福，姬玛随机抽了几个占卜，看看是不是阴阳怪气，发现居然是真的。
　　也有人乞求她，为自己解开诅咒。
　　“求求你，给我解咒吧，我小拇指真的坚持不下去了，我也从来没骂过你，肯定是误伤了。”
　　姬玛难得有闲心，对它眨眼占卜回道：
　　“因为你拉我虎皮做大旗，跑去用我的名号吓别人，四处拱火，活该，再bb你另一边大拇指也保不住。”
　　回完后，姬玛懒得看热热闹闹的评论区。她想挑几个私信看，便吼一嗓子：“小莉！小莉!私信筛好了吗？”
　　“筛好了，正发给你。”
　　几条链接发来，私信分为几个大类。姬玛看到反对者这一大类，下面有条链接是：“最新反驳你的回答，答主一向是你铁杆反对者，逻辑严密，理性没戾气。”
　　姬玛点进链接里，见到该答主，头像是个中世纪桶盔，ID是GGDE，看起来是乱打，签名叫：“一位苦苦走在正义之路上的人。”
　　看得姬玛一撇嘴，八成又是什么魔怔人，他不觉得很中二吗？
　　回答内容是在反驳姬玛以及她拥趸的言论：
　　“大家是没忘记你的恶行，只是要回忆需要一定的刺激。只要见到战胜魔王你的希望，大家一定会团结在一起。
　　“要求大家对自己无法战胜的敌人，保持十二年的仇恨，本身是一种不切实际的高要求。
　　“...你们一边把我们称呼为，打嘴炮让别人去送死的胆小鬼，一边簇拥在魔王身边。本质上和西幻作品里的哥布林一样，围绕在某邪恶绿龙周围，靠近她，好像自己也有了她的伟力一般....
　　“不过，总得来说。许多人虽然屈服在魔王**下，但还是要点脸，比起魔王来说，魔王她是根本没有人类的道德观念。
　　“最让我惊讶的是，有些人居然论证魔王到阿妹瑞卡定居，是阿妹瑞卡先进、包容的表现，反观华夏没那么自由。当然，我不否认阿妹瑞卡的富饶，但是对阿妹瑞卡来说，这本身是一场灾难，你们居然认为是福报....
　　“赶走魔王，本是荣耀才对。”
　　姬玛啧啧出声，点了一个赞。
　　瞬间，GGDE的评论区就炸了。姬玛仿佛见到一万头猪，拱向这位可怜人。
　　“恭喜你引流成功（大笑）。”
　　“哦哦哦，又来了一个亲戚还是朋友挨咒的正义人士。”
　　“什么叼盘狗呀，那么冒险还加班996，工资不少吧。”
　　“华夏苦到，连魔王都待不下去了，笑死我了。”
　　“寄寄哥你好（大笑）”
　　本来姬玛只是想逗逗这位答主，她刷新一下。
　　发现GGDE顶着桶盔的头像，一个个回复，一个个讲道理。
　　他严肃回道：“魔王撒播恐慌，造成了人类历史上波及人数最多的超凡事件，华夏保护人民，赶走魔王是应有之义....”
　　“将生而平等写在宪法里的国家，却承认魔王高于所有人，本身就是可怕的灾难...”
　　有人阴阳怪气道：
　　“哈哈，你说得好像阿妹瑞卡要崩溃一样，有钱人还不是要跑到阿妹瑞卡？阿妹瑞卡那么惨，肯定没人移民吧。”
　　“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难得的是，GGDE不扣帽子，也不阴阳怪气，又或者像是知乎上的精英一样摆谱，而是一条条回答。
　　在互联网上，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姬玛好奇之下，一眨眼占卜了这位凡人。
　　只见一国字脸的年轻人，坐在普普通通的电脑椅上，神情专注，双手在普普通通地打字，名字也浮现出来，叫付国涛。
　　“对，你说的没错。”
　　姬玛发了个评论，觉得他发言风格挺新鲜的，点了个关注后，就离开去找别的乐子了。
　　一个特别短信发过来，发信人是阿妹瑞卡军方。
　　“...尊敬的魔王，对于您的单兵式反装甲穿甲炮，我们有新一步的升级计划，只要您愿意再为我们占卜一次，富有经验的设计团队会为您...”
　　姬玛回道：“不，没闲空。”
　　几年前，她设想过乔治要是来到地球该怎么办？那时心血来了潮，搞了很多武备，武装了光头强，还跑去学枪械原理。
　　但一年后，新鲜劲一过姬玛便觉得麻烦透了。
　　特别是“单兵式反装甲穿甲炮”，问题多多，没看上去那么美好，一次又一次调试，需要她亲自到场，极大耽误了她的享受。
　　在好不容易，让光头强装备上“单兵式反装甲穿甲炮”，并顺利用使用后。
　　姬玛只感到自己解脱了。
　　现在，那一套“单兵式反装甲穿甲炮”和姬玛许多心血来潮的玩具一样，锁在充满氮气的地下室。
　　曾经她每隔一个月，都跑到华夏去，看看自己设计的陷阱什么的。
　　但过了好几年，都没见乔治的半点影子，姬玛也懒惰了下来，最多偶尔拿出玻璃球，看一下未来的碎片。
　　“我们去爬山吧。”姬玛又心血来潮，因为她刷到雪山的图，“在冰冷雪山上，和漂亮姑娘们一起抱着取暖的感觉肯定很不错，小莉！小莉！准备一下，我要去爬珠穆朗玛！对了，准备下我的夏装，我要在上面拍照。”
　　“遵命主人。”
　　另一边。
　　“我认为你们发泄对生活的不满，大可不必通过慕强与颠倒黑白的方式实现....”
　　房间里回荡着标准普通话。
　　国字脸的付国涛，坐在电脑椅上，额头布满冷汗，听着普通话，双手快速敲着键盘。
　　旁边坐着乔治，以及小姬她穿着白色连裤袜，双腿合拢，缓缓睁开眼睛说：“刚才她的占卜过来了。”
　　“和我设想的一样。”乔治说：“她目前没办法直接占卜到我。”
　　“但如果她使用仪式增强占卜能力，可能会占卜到，说不定的，哥哥。”
　　GGDE是乔治的号，Id是亲手打的，之所以用英文，是华夏官方要求，担心会引起姬玛的怀疑。
　　乔治点点头说：“现在，我有时间可以放心上网和她互动了。”
　　门被敲响了。
　　“请进。”
　　“乔治同志，计划已经敲定下来，名为星火。请您立即动身。”
　　“是。”


第972章  工作与享乐
　　“测试结果怎么样？”
　　“她占卜和我有关的人，不能占卜到我。”乔治说着，看向右手边：“小姬可以作证。”
　　在其余两位人类眼里，乔治右手边空空无也。
　　稚嫩的女声响起：“对，我感受到她的占卜。”
　　“请问有什么明显证据吗？”
　　小姬不满地插着腰：
　　“叔叔，这种常识性的东东，非要肉眼可见的证据，我想可以去问她本人。脑子转转，占卜对哥哥的效果怎么可能和普通人一样？他本来比她还强一个级别，没有强媒介，是不可能占卜到他。”
　　“小姬，话不要说那么满，这位同志也是身负组织重任，不得不谨慎。”
　　“乔同志，你能保证吗？”
　　“能。”乔治说：“我对她很了解，在我们还是同伴的时候，和永世神选竞争抢夺王冠碎片。因为永世神选本身过于强大，她占卜不到更多信息，只能拍着翅膀，前去侦察。”
　　“抱歉，对于人类来说，超凡能力很陌生。”
　　“现在准备好了吗？”乔治站起来说：“准备进入诚信时代。”
　　两个人类，目光有些躲闪和担忧，有人点点头说：“准备好了。”
　　走在走廊上，小姬对他人隐蔽声音，对乔治说：“他们怕怕，怕新时代会害他们，虽然他们总是说时刻准备着。”
　　“很正常。”乔治直接开口说：“每个人都不是完美无缺，总担心新时代会很不近人情。”
　　当日，在露天的秘密基地里。
　　经过严密审查和乔治亲自筛选的十二位高层人员，在金色律法前宣誓，承诺不撒谎。从此他们不能撒谎，也拥有了看清谎言的能力，不过他们在和别人交流时。
　　要他人询问一个问题，回答实话，才能辨清谎言。
　　这是乔治一再要求的结果，以身作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因为地位差别，没有限制的诚实会成为单方面诚实，位卑者不敢保持沉默。
　　接着，是一群经过遴选的纪委，在发誓永不背叛之后，他们也获得分辨谎言的能力....
　　十天半个月后。
　　乔治忙得脚不沾地，在推行“善法”的时候，遇到许许多多棘手问题。
　　华夏新成立了个部门，乔治是副手，里面空降了数个有资历的大佬，用于协调其余部门运作。不过实际上，由于乔治的超凡者身份，部门基本是以乔治意见为主。
　　不过虽然他总是埋头在办公桌前苦干，但还是坚持带着小姬。
　　在他的黑色宽阔办公桌上，小姬坐在桌子上，在朗诵着小学生推荐书目之一《海的女儿》，摆着双腿。乔治不时将目光从文件上移开，望向小姬与姬玛相仿的侧脸。
　　有人敲响了门：“咚咚咚。”
　　“请进。”
　　有人抱来一大堆文件，放在乔治桌面上说：“领导工作小组需要你的意见，文件梗概在最上面。”
　　乔治拿起写有绝密的牛皮袋，打开看。
　　来者自觉离开。
　　文件梗概是关于姬玛举行“邪恶仪式”的资料，情报人员根据女巫们的聚集情况以及数十位前女仆们的情报，判断出，姬玛至少举行了三次仪式。
　　经过交叉认证，上面的情报可信度很高。
　　“三次大规模仪式？”
　　乔治叫来小姬，一起看文件。
　　结合相关情报，显然邪恶仪式不是姬玛想开，就开的，每一次邪恶仪式之间都隔了一二年。
　　第一次邪恶仪式举行完后，她迫害他人，满口撒谎的频率要高多了，似乎是为了收集痛苦力量。
　　她还成功地让成百上万的人相信，地球是平的，每年都有人自制火箭，发射到天空上，证明地球是圆的，每年总是要死不少人，此事遗祸至今。
　　第二次邪恶仪式后。近十位誉为反抗魔王的英雄，被暴出因为全身瘫痪与人们的热情褪去，他们家庭不堪重负，疏于照顾。
　　此事引起强烈的社会反响，大家纷纷捐钱，希望英雄们能过得好。但发现，由于之前有过一场反魔王姬玛的轰轰烈烈社会活动，他们甚至攻击想要成为女仆的女人。
　　姬玛下手毫不留情，将一堆又一堆人瘫痪，而他们的牺牲又引起许多人效仿——总而言之，诞生了数千位英雄，躺床上需要救助。
　　还爆发了受到什么程度诅咒才算英雄的讨论，一地鸡毛。由于诅咒难以辨别，许多不幸破产的人，都宣称自己是受了姬玛的贫穷诅咒，也算英雄，应该捐款。
　　第三次邪恶仪式后。
　　反魔王英雄悲惨遭遇，已经不能引起大家关注了。
　　姬玛“仁慈”，解了许多赫赫有名英雄的诅咒。有好几位被媒体选为标志性人物，用来指代反魔王英雄团体。
　　他们一获得自由，有的涕泪四下感激姬玛的仁慈。有的愤怒地大骂，骂护工折磨、虐待自己，骂这个社会对英雄冷漠，骂大家只是嘴上哄着人去送死。
　　他们在摄像头面前，展示自己的褥疮，坐疮展示少得可怜的捐款账单，展示这个社会对英雄是多么冷酷。
　　其中好几位英雄，向姬玛鞠躬认错，说自己只是被煽动，赢来她的慷慨，得到恢复青春的药剂。
　　此事在阿妹瑞卡引起巨大轰动。
　　因为宣传和人们的一厢情愿，大家都将英雄捧得高高的，关于英雄的小作文不胜枚举，赚得不少人的泪水与感动。
　　后来引起社会反弹，反魔王的英雄形象，遭到解构，成为脑子发热、受到煽动的愤青或者谋名利者的代名词。唯有这样，才能让众人心里好受些。
　　乔治看得摇摇头说：“她很懂得人心，一定汲取了许多力量，小姬你觉得三次仪式分别是做什么？”
　　“我对仪式了解不多，一定是她丢下我后，新获得的能力。”小姬说：“但我觉得，她将七八亿人的生命与自己捆绑在一起，本身就是不可想象的....”
　　她一时想不到合适的名词。
　　“奇迹。”
　　“嗯。”小姬点点头，清纯金眸转着圈。
　　和姬玛的思考小动作很像。
　　“..这么说吧。魔风未曾冲刷过地球人的身躯，在魔法面前，他们孱弱得像是羊咩咩，魔法是大灰狼。”小姬张着双手，做出狼爪的手势：“但那可是七八亿人，覆盖了几乎所有发达国家的人口。”
　　乔治说：“她没有对华夏下手，你说她内心深处，会不会对自己故乡有感情？”
　　小姬摇摇头：
　　“她丢下我，丢下她曾经身为人的一切，怎么还可能有家国情怀？她只是，嫌华夏是块没多少肉的骨头，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对发达国家人口下手，主要是因为他们命贵。”
　　“命贵？”
　　“至少她觉得是这样。”
　　“我知道了。”乔治轻轻叹口气，“她说过，人命本来分高低贵贱。同样天灾城市里死人，比农村轰动。富裕国家死伤十几个人，能让明珠塔变色哀悼，而落后国家，人几十几十的死，只占据豆腐块。”
　　小姬点点头。
　　“哥哥，你是不是心心念念着她能变好？”
　　乔治摸了摸小姬的头说：“我也期待你能成为善良的人。”
　　小姬仰着头，顶着乔治的掌心，像只小猫一样。
　　过一会后，小姬说出自己的猜测。
　　“我预计第一次可能是实验性质。”
　　乔治点点头，说：“她认真起来是很谨慎的人。”
　　“第二次应该是扩大到阿妹瑞卡，第三次是把所有发达国家人口，全一起绑架了。”
　　“是一劳永逸的吗？”
　　小姬摇摇头：
　　“不是，诅咒都会退化。她应该每年都会举行仪式，来维持诅咒。”
　　“小姬幸苦了，接下来我还有事要忙。”
　　小姬撇撇嘴说：“哥哥你都连续工作了四十九小时三十二分钟了，能不能答应我休息一下？”
　　“所以呀，小姬拜托你讲故事给我听好不好？”
　　“真拿你没办法。”小姬脚丫子踢了踢乔治的胳膊：“但我不想读海的女儿，多伤心呀，两个相爱的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
　　“好呀。”乔治说：“我请生活秘书找点大团圆的圆满故事。”
　　而此时。
　　在寒风呼啸的珠穆朗玛峰雪坡上。
　　姬玛紧紧抱着娇小的星期五女巫们，一起取暖。为保证新鲜感，女巫们每隔一日便轮换一次，以星期数命名。
　　外面很冷，因此她们运动取暖，长而绒绒的长发，五颜六色，交叠在一起，如狐狸尾巴一般，覆盖着或雪白或棕色的滑腻肌肤。
　　帐篷里的火热，将外面呼呼寒风，拒之门外。
　　次日，姬玛“遣散”了女巫们。因此只有一人、一猫走出帐篷。她穿着三角式泳装，三角裤上系着一根黑色丝巾，任由凌冽的寒风，吹打在她婴儿般的肌肤上。
　　等她赤着脚爬上最高峰，莉安夕迫不及待，蜷缩在睡袋之中。
　　姬玛招来了女巫们，让她们给自己拍好照，还把穿着衣服的莉安夕猫从睡袋里拖出来。
　　照片拍得很好。
　　雪山、白云、姬玛，她本已美得惊心动魄，浑身上下无不散发着超自然魅惑，又不惧寒冷，慷慨露出大片美丽肌肤。峰顶之下的白云，似乎是折服于她的美丽。
　　负责摄影的女巫感慨道：“主人，您真美，您是世上最美的人。”
　　姬玛：“这照片只有你们能看，不准其他人，尤其是那群臭男人看。”
　　“是主人。”
　　姬玛踩着硬梆梆的雪，欣赏着屏幕里自己搔首弄姿的照片，说：
　　“哎呀呀，又不小心骚了。”
　　“主人，您和俗物们不一样，我们只想现在立刻服侍您。”
　　“我只是感叹一下。”姬玛说：“这世上已经没有值得我讨好的人，等我欣赏完后，今晚把这些照片删了吧。”
　　“啊？那么美，您...”
　　“删了，它们已经没有任何取乐的价值了。要是不小心泄露出去，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把不明液体射到屏幕上。”


第973章   燎原之势
　　魔临十二年中。
　　坍塌式腐败、骗补，成为高频词，落狱的高官很多，非常多。
　　当然在知乎上，并没得到好评，人们普遍认为，他们是权力斗争站错队的炮灰，各种阴谋论谈来谈去。
　　但不管事情真相如何，风气变得清廉了许多。
　　还有人抱怨，华夏对科技创新并不放在心上。拒绝了华侨科学家、本国著名科学家站台的高科新项目，还非要说是骗补什么的，着实是伤了广大想要进步人士的心。
　　这引起众多知乎众的共鸣，纷纷抱怨自己的薪酬，认为是极大的拖累了科学发展。
　　在一段时期里“科技强国”成为最新的阴阳怪气梗。
　　因此在姬玛眼里，华夏还和以前一样，平淡无奇，日子枯燥无味。
　　所以，她破天荒地接受一位来自华夏富商的申请，允许他接见自己，打发在下一个心血来潮之前的枯燥时光。
　　在姬玛看来，他长得很丑，脸和头圆圆的，黑色头发已经有了从头皮上退下的趋势。在几年前，他还是个秃脑亮，在姬玛拍卖会上，以第十名买下了“青春水”，多赚了几年青春。
　　青春水拍卖会竞拍非常激烈。
　　每年姬玛只对外拍卖十支“青春水”能重获十年青春，竞拍模式，价高者得，且竞价失败者，资金并不退还，而且必须当场饮用，全程公开直播。
　　即便条件苛刻，竞拍者众，无数财富涌向拍卖会。据闲人统计，才三年，拍卖总额便与一年阿妹瑞卡拨给NASA探索太空的资金，还多一些。
　　本来姬玛是想赚钱的时候，还把痛苦力量赚了。
　　但没想到，在海量的肉喇叭鼓吹下，收获到的痛苦力量少得不行。
　　他们说什么什么“涓滴效应”既别人有钱了，那么全社会也会有钱。什么自己的钱，想怎么花都行，乃个人自由。
　　什么富豪购买奢侈品，对全社会好，有利于财富流通，比福利养懒汉模式科学多了。
　　再加上有人将登上拍卖会包装成“白手起家，登上梦想舞台”。还有人，搬出姬玛曾经暴论之一“永不赚血汗钱，决不劳动获益”，加了一句“除非钱给够”。
　　故事、理论、段子，都有了。
　　买“青春水”的富豪们，硬是成为了打脸魔王的英雄。
　　姬玛看在用钱刺激文娱作品的成效上，也就不搞什么幺蛾子。
　　她记得，眼前这来自华夏的富商，在舞台上意气风发挥舞手的模样，如今唠叨个不停。抱怨华夏宰肥羊、以什么劳动法和反垄断法的名义，把他辛辛苦苦一手带大的公司，当肥羊宰了。
　　末了，还几乎是诅咒道：“现在精英们人人自危，带着资本外流，穷死它！”
　　姬玛隐约记得，在知乎上见到有人说，那么多大老板移民，他们都是每个行业的前十名，精英中的精英，华夏经济总舵手，居然有人认为这不是个事。
　　还有人很高兴，因为这正证明华夏环境恶劣，连最聪明的人都逃走了。也有人贩卖焦虑，说华夏不尊重个人财产，迟早有一天会掳掠他们的家财。
　　虽然姬玛觉得，他们平时抱怨贫富差距大、动不动要挂路灯，如今应该庆幸欢呼才对，但想到，情绪本身非理性，也没那么在意。
　　几乎化身为祥林嫂的富商，念念叨叨，令姬玛颇为不耐，她挥挥铁手说：“给你三十秒，我不是你的心理咨询师。”
　　“他们冻结我的资产，只要你出面说一说，愿意庇护我们，绝对会给你丰厚的回报。”
　　“我不缺资产。”姬玛打了个响指，“再见。”
　　两个半透明的幽灵，左右抓着富商的手，向后拖。
　　“有！有人说！华夏研究出超凡力量！成立了叫什么龙组的组织，要杀了你，毁灭世界~~~”
　　他声音越拖越长，直到消失。
　　这种危言耸听的话，姬玛听得多了，她平时都是懒得多思考一下，浪费脑力。
　　不过，看在今天无聊的份上，姬玛眨眨眼，占卜了一下，对富商占卜，没发现超凡力量的痕迹，也就懒得理会。
　　...
　　...
　　小姬藕臂上散发着白色灵光，她喜极而泣，乔治忍不住拥抱着她，抱得紧紧的。
　　白色灵光，是阵营侦测结果，代表着小姬已经切断了与本性的联系，真的迈入善良阵营之中。
　　“谢谢你。”小姬抹了抹眼角：“我终于有基本的同理心。”
　　乔治望着她那张和姬玛相似的脸，说：“不，是我该感谢你。”
　　“她...”小姬说：“她也很可怜吧，虽然有了力量，但没从过去的创伤走出，一直从伤害其他人中，获得快乐和复仇的愉悦。能不能也救赎她呢？”
　　“我想人类法庭可能给她这么一个机会。”
　　“不，我问的不是公家的事，问的是你的事。”
　　“我？”乔治说：“我倒是很想对她仁慈，但人们未必会原谅她，这事情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那至少，可以让我和她见个面吗？我有些话想和她说说。”
　　“可以。”
　　乔治望着小姬，善良的魅魔，简直是奇迹般存在。就如血神的放血鬼中出现了个和平主义者。
　　他忍不住抚摸小姬的头，想着，要是姬玛早点踏上善良之途，得多好呀。
　　只可惜，可惜自己太过骄傲，没能及时察觉到她复杂的经历，要是自己早点知道的话，可能结果会有些不同。
　　当天晚上。
　　乔治做了个美梦，他梦见仙乐飘飘，姬玛在花丛之中，身穿纯洁白裙，眼中已无贪婪与欲望，温和善良，她跪坐在草地上，对她微笑。
　　但是她的脸模糊了，变得不像是姬玛。
　　随后，乔治梦到姬玛的受害者们，他们大声控诉与愤怒声，他们指责道：“为什么你不对那邪恶女人咬牙切齿？”
　　责骂声撕裂了整个梦境。
　　乔治醒了过来，在一人独处时，他难得露出犹豫、内疚与慌乱的表情。
　　从正义角度来看，他不仅要为正义事业献身，还要献出心灵。既内心也对姬玛抱有神圣般的仇恨。
　　但从私人角度来看，他恨不起来。总是回忆起，他们相处的美妙时刻，想到了在子弹乱飞的黑暗洞穴里，她在上面飞翔的身影，看着让人放心，她一直是可靠的战友。
　　想到了，在黑暗中，在自己身上，那一双明亮散发围观的金眸，还有放肆得意的笑，那么的刻苦铭心。
　　他难以对着她，咬牙切齿，充满恨意地用牙齿咬断她脖子。
　　又一场“无比重要”的会议召开。
　　“...解救全人类，就是解救自己，我们在阿妹瑞卡接触到了暗中反对她的高层人员，还是有许多人在暗中默默反抗，只等待一个合适机会。”
　　“下一步计划，是成立国际性组织，协助大家脱绑，再派遣乔同志，一决死战，直接消灭她。”
　　乔治举起手说：“我有个提议。”
　　“请讲。”
　　“是否可考虑给她一个机会？”乔治说：“如今华夏已可保，我和她谈判，争取把她规劝回到我们的世界。”
　　“我很能理解你的家乡如今在水深火热之中，需要强者协助，但是我们最大的优势是在暗处。如果谈判不成，你迟早要回去，她会在地球呆一千、一万，呆到人类移民太空...并且阿妹瑞卡方面的秘密回应是，他们更希望她能死..不过这个问题还可以探讨探讨。”
　　“抱歉。”乔治说：“我这个提议是完完全全出自于私心，和拯救世界没半点关系。”
　　会议室难得沉默，如今“星火计划”隐隐有燎原之势，但身为主力，反抗魔王根本的根本，乔治居然动摇了。
　　“那...如果组织要求是格杀勿论呢？”
　　“我会完全服从组织的安排。”
　　“好，别灰心。到时候情况可能有变，我们会灵活行事。”
　　有人问道：“我们为什么要冒险，到阿妹瑞卡，到魔王的地盘去发展呢？”
　　“这是最稳妥的计划。”
　　“我看了乔同志的秘密超凡能力报告，既然他可以“我为人人，人人为我”集众之力，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先造势，让他直播，使得他直接获得数亿甚至十多亿人的支持，获得无可匹敌的力量，直接打败她呢？”
　　“这是压箱底的紧急计划，像是核武器。我们工作领导小组认为，不到迫不得已，不要用。我们还要稳妥行事，不能把别国人的命不当命。”
　　“它有什么负面效果吗？”
　　乔治回答道：“没有，人民群众的朴素正义，会缺乏回旋空间。”
　　“你意思是？”
　　“我不会违逆民意。”
　　“是不能，还是不会？”
　　“我既以正义之名，向众人借力，本质是借公器，我又怎么能，私用公器呢？”
　　会议开完后。
　　严密的组织，正私下暗中招揽理想主义者们。
　　无论姬玛喜欢如何讥讽那些反抗她的英雄，但必须要承认的是，在看不见的黑夜之中，有许多人愿意为虚无缥缈的理念，奉献自己的力量乃至是生命。
　　这份理想跨越了国界、血脉与种族。
　　富有超凡力量的契约、能庇护成员的律法力量等等超凡手段，有效地筛选、甄别出潜在成员。
　　名为星火名为的星火国际性组织，正以燎原之势席卷世界。
　　在姬玛不愿多花脑筋，粗放式管理她的上千位女仆时。
　　星火组织，已经围绕乔治的超凡力量，制定严密有效的组织框架。
　　在姬玛去勾搭女运动员的时候。
　　星火组织已经开始暗自实验，如何短时间大规模，祛除姬玛的绑架诅咒，并进行演练。
　　在姬玛一边玩电子游戏，一边抱怨游戏怎么一代不如一代，GTA7怎么还没出，还有多少人没买GTA6的时候。
　　星火组织开始反复演练计划可行性，无知的官兵们，正开展多国演练。
　　自然，对于姬玛的各种情报，也进一步打探以及验证。“退休”女仆们没有受过严密的训练，也没有组织有纪律，很容易套话，他们甚至连姬玛爱吃油菜花，一年吃298餐都知道。
　　还知道姬玛主持的仪式叫亵渎仪式。
　　只是弄不清，亵渎仪式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连女巫们都不知道，而且每位女巫，姬玛都在她们脑子里下了强力诅咒，阻止她们泄密，所以乔治和小姬，也无法通过细节来判断，亵渎仪式的主要目的。
　　不过众人也没因此而畏缩。
　　因为经过演练与推算，姬玛面对乔治，将失去引以为傲的机动性，将成为瓮中之鳖。最保守的估计是，解决姬玛要五分钟。
　　姬玛唯一能活下来的机会，则是让星火组织投鼠忌器，既绑架众多无辜者。
　　也就是说，只要确保她没办法绑架众多无辜者的生命，只要将所有人身上的诅咒，残酷点，是大部分人尤其是大国平民身上的诅咒，祛除完毕就可以。
　　经过海量专家精确且严密计算，一大堆精尖的脑袋，得出一个结论。
　　“根据现在进度，还有半年至一年，我们就能发动最稳妥、最有效的进攻，在今年是特别关键的一年.....”
　　现在已是魔临十四年中。
　　秘密会议中，与会人员多了许多不同族裔的人。
　　发言者只觉这样说太严肃，便努力幽默道：“..当然，根据历史经验，她麻木大意，我们成员忠诚可信，训练有素，数次将意外掐灭在摇篮中。”
　　“报告！编号1457宣誓纸燃烧！有人背叛我们！”
　　“谁？”
　　“还在查询！”
　　乔治叹了口气，用手抵着下巴。不过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每次都顺利解决。
　　“...是特派员约翰逊。”
　　“怎么可能是他？”
　　他是星火组织里，意志最坚定的人之一，也是追捕叛徒主力之一。
　　“没错。”
　　“他不一定能扛过毁约反噬。”
　　“我们必须往坏处想，十小时，只有十小时，十小时过后，他能摆脱契约束缚，直呼她的名字，这样我们完了。他失踪地点在哪？”
　　“弗兰西。”
　　乔治睁眼问：“她在哪？”
　　“弗兰西首都帕瑞斯歌剧院，欣赏芭蕾舞，应该是去找情妇。”
　　乔治说：“我申请亲自追捕。”
　　“好，你将加入一支特别搜查队里。”


第974章  庸俗
　　特别搜查队是弗兰西国的一支反恐部队。
　　乔治说着一口流利的法语，加入他们。
　　约翰逊反侦察能力很强，他销毁了许多线索，将定位器安装在其它车辆上，误导了互相监控的人。
　　但这一切布置，在乔治眼里都如花招般无用。
　　因为在他眼中，他能看到空气中一道又一道红色烟雾轨迹，如同杂技飞机在空中留下的烟雾，那是背叛者留下的痕迹。
　　乔治对直升机驾驶员说：“继续往东，往帕瑞斯方向。”
　　旁边队长脸色不好了起来，他说：“根据经验，他毁约后至少要昏迷半天。”
　　“人的意志可能会创造奇迹。”乔治说：“约翰逊我在三年前见过他，他算是第一批元老，他的国家并没有遭受她的危害，但他在良善指引下，找到了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听说过有人霸凌他吗？”
　　“没，长官关于他的资料，你也看过了吧。”
　　“对。”乔治说：“我本以为他碰见组织里黑暗事情，随对我们的事业失望，但没有。”
　　“他就是一个叛徒。”队长吐了泡口水，他是黑人也是弗兰西人，“把我们全部卖给她！”
　　“叮叮叮。”
　　闹铃响了。
　　乔治拿出计时器说：“还有十五分钟，如果十五分钟内再找不到他，那他很可能恢复说话能力。”
　　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轰隆。
　　有人提醒道：“他有能上网的手机。”
　　“没事，组织已经封禁他的账号，并做好反占卜措施，煽动网民在她评论区下，发一大堆真假未知的信息。”
　　直升机驾驶员说：“我们已经得到进入市区的许可。”
　　直升机轰隆地掠过下方无人汽车洪流，远方铁塔地标映入眼帘。
　　对讲机突然尖叫。
　　“恐怖袭击！约翰逊发了短信，说自己在街上丢下了一个高压锅定时炸弹！该死，他逃的时候，带着一捆TNT炸药。上面还有个电子显示屏！正倒计时。”
　　乔治耐心听，问：“高压锅放在哪？”
　　“他说在步行街上的垃圾桶里。”队长气愤地涨红了脸：“他成了个恐怖分子！”
　　“我记得我们这有个拆弹专家？”
　　“对。”
　　“你们先去拆弹。”乔治说：“我独自追捕。”
　　队长看了下边，大都市，人多。
　　“你确定？我敢保证，如果你从直升机上跳下来，第二天帕瑞斯人报头版会塞满你的照片。”
　　“我会拿根绳子，假装我在绳降。”乔治边说边脱下外骨骼和防弹衣，露出运动短袖：“然后我化身跑酷运动员，穿梭找他。”
　　“好！我们先去找那叛徒。”
　　对讲机又尖叫起来。
　　队长骂道：“我们时间不多了，他说定时炸弹还有十五分钟要爆炸！”
　　“你们立刻去疏散人群。”乔治说：“我就在这里降落。”
　　“好。”
　　乔治抓着一根绳子，戴起口罩，直接抓着绳子，直接一跃而下，假装索降，双脚在地面上一砸，发出咚的一声。
　　吓到旁边穿棕黑色风衣，手里抱着一袋法棍的女士。
　　乔治一跃而起，脚在墙壁上一蹬，强大的动能便裹挟着他，飞向近三层楼高的楼顶，但他途中，脚碰了碰壁沿，假装借力。
　　跃到房顶后，叛徒的红色踪迹，越来越明显，直指帕瑞斯歌剧院。
　　哪怕网上干扰信息再多，如果线下两人见面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乔治想着，脚步越来越快了起来，如飞一般，在蓝色屋檐上飞奔。帕瑞斯歌剧院越来越近，在夕阳阳光下，这座古典风格建筑，灰色墙面变成了淡金色，高周围建筑整整一头。
　　但一个红点，更为显目。
　　是街道上，一位男人骑着摩托车在无人驾驶车流之中狂奔，超过一辆又一辆车，以视死如归之势，开向歌剧院，看那阵势，是要把歌剧院撞出一个大洞。
　　乔治在房顶上奔跑，考虑了下，直接飞扑而下，那太招摇了。
　　此时，计时器滴滴滴作响，提醒他十五分钟要到了，乔治二话不说，直接脚下一蹬，人几乎飞跃，双目锁定约翰逊，等他刚要超越一辆车的时候，这时车头指向人行道，前面没人。
　　乔治便深吸一口气，用力一吐，吹向百米外的约翰逊。巨大的肺活量，化为一阵风，在跨越近百米距离后，便微弱得几乎消失。
　　但约翰逊却宛如遭无形铁拳一锤，整个人从摩托车上翻下来，狠狠甩在人行道上，银色摩托车翻滚，撞在结实墙面上，迸发出火星，发出巨大响声，他整个人在人行道上翻滚，肢体如烧软的面条。
　　因为他是背誓者，易伤，且是地球凡人。
　　根据乔治的经验，尽管约翰逊身体植入一些机械植入体，但终究是凡人，能保持意识清醒，就了不得了。
　　他于是装作一位正常的跑酷者一样，从房顶上下来，刚落在人行道上，便见到约翰逊以惊人意志，苏醒过来，张开嘴巴，努力说道：“姬玛..我...”
　　乔治立即鼓起嘴。
　　此时此刻。
　　正在歌剧院里，姬玛与美丽洁白的芭蕾舞舞者们，正一起多人运动。
　　她敏锐地感觉到有人在附近提及自己的名字，一时竖起尖耳朵聆听，过滤优美音乐声聆听。
　　“..我..爱你。”
　　哼。
　　姬玛心里冷哼一声，在心里白了一眼，继续揽着旁边高挑的芭蕾舞舞者。
　　另一边。
　　乔治已经控制了约翰逊，他出示证件，拨打电话求援，单膝跪在约翰逊面前。
　　约翰逊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他没有再提及姬玛，因为他知道，在乔治面前，他没那个机会。
　　“..谢谢你。”约翰逊用英文说：“给我说完的机会。”
　　旁边围观的法兰西人之中，有人小声说：“又是阿妹瑞卡佬。”
　　乔治用英文问：“为什么？”
　　约翰逊在喘气，他很疼。
　　这时候乔治对话机响了。
　　“人群已经疏散。”
　　约翰逊咧嘴笑，嘴角滴落口水与血：“别担心，高压锅里只有我从超市买的面粉。”
　　乔治问：“为什么？”
　　“我...”约翰逊眼泪流了下来，此时的他不像是硬汉，而像是小丑：“我..爱她，我..知道这很..很..不好，但我就是爱她...在奥运会时，我远远地看过她一眼，她是我的女神..我的至爱..我爱她，很爱她..”
　　乔治沉默。
　　“对不起，让..你失望，让诅咒失望了...”约翰逊勉强笑着：“我也知道这很不好..一定是她对我下了咒..可我检查过....我没有中诅咒...我还看了她许多恶行...但是我就是...爱她...对不起..很对不起...我无法接受..要把她杀了。”
　　乔治紧紧握住他的手，说：“我不会责怪你。”
　　“谢谢。”约翰逊深吸一口气，身体放松，随后闭上眼睛，最后说了一句：“但请别治疗我..我不想受要杀她的人治疗。”
　　善后得很快。
　　当地警察当他是恐怖分子，直接抬到担架上，塞上救护车，进行人道主义急救。
　　乔治站在房顶上，望着古典风格的帕瑞斯歌剧院，小姬出现在他身边，问：“哥哥，你要不要看看她？”
　　“不了，她说，她要让帕瑞斯歌剧院的恢复到19世纪的优良传统。”
　　“什么意思？”
　　乔治博学说：
　　“19世纪芭蕾舞，虽然起源宫廷舞蹈，但不算是高雅艺术。一大看点是底裤和大腿，为了走光，而舞裙也因此被修改过。当时芭蕾舞女被称为小老鼠，而帕瑞斯歌剧院...像是更高级的妓.院。”
　　“啊？所以她..”
　　“对。”乔治深深叹口气，“我实在不想看到她那么..庸俗的样子。”
　　“但你早知道，她一直庸俗吗？”
　　“对。”
　　乔治回过头，似乎在躲避什么：“走吧，小姬。”


第975章  开香槟
　　“约翰逊也很可怜吧。”在回去的路上，小姬如是说道：“他终究是个普通人，根本无法承受她的超凡魅力...活活被扭曲。”
　　“是，所以我给时间给他说遗言。”
　　乔治身后，帕瑞斯歌剧院越来越远。
　　姬玛参与的多人运动正到高.潮处，她扮演黑天鹅，伴随着高昂富有节奏的音乐，正在舞台中央单脚旋转，左脚踮起，右脚如鞭子般甩出，收回。
　　这是芭蕾舞里高难度动作，称为鞭转。
　　她鞭转的时候，动作流畅，甚至看起来没有半点失衡的动作，每一转动作都一模一样、稳稳当当。
　　本来芭蕾舞舞女们不想为姬玛而舞，但又被迫过来表演，目光聚焦在她优美身体上，目光从惊叹、变为痴迷。
　　姬玛停下，张开双手，右手抬高，做了个优美的收尾动作。她不知道的是，她脸正好面对着乔治的背影。
　　“太好了！”
　　台下，女仆长莉安夕第一个鼓起掌：“主人跳舞的天赋堪称伟大。”
　　她鼓掌后，女仆长莉安夕周围几位女仆才跟着鼓掌。
　　姬玛点头，收下莉安夕的奉承问：“拍好了吗？”
　　“小拍？”
　　“拍好了，主人你要不要看一看。”
　　“我看看。”
　　姬玛穿着黑色舞裙，拿过巴掌大的柔性屏，展开到三倍大，播放出视频，长达两小时的多人运动视频——芭蕾舞。
　　姬玛看了几分钟，快进掉前面，因为都是凡人们在跳，快进到轮到自己上台，她欣赏着自己的舞姿，脸上露出微笑，说：“很好，拍得很好，我们走。”
　　有人用英文说道：“请等下。”　
　　姬玛抬起头，见一位芭蕾舞女过来，她羞涩问：“您..不在这多留一会吗？也可以指导指导我们精进。”
　　姬玛能感受到她的欲望，笑了笑说：“没兴趣...而且我根本不懂芭蕾舞，你们指导我还差不多。”
　　说着，姬玛转过头，对莉安夕说：“准备一下，我们马上离开。”
　　留下身后一脸惆怅的姑娘们，姬玛身影消失在舞剧院里。
　　在前往机场的班车上——姬玛对班车情有独钟。
　　她转过头，对莉安夕问：“查到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看到最新新闻了，说是有个恐怖分子，在附近丢高压锅。”
　　“谁？”
　　“新闻没报告。”
　　新闻报告和姬玛自己占卜结果一样。
　　“拿新闻来。”
　　“遵命。”
　　姬玛拿过新闻，看着界面，占卜一下，一直慵懒的金眸，难得地微微眯了眯。
　　“也叫约翰逊？太巧了吧，他是怎么知道我来这玩的？”
　　她在屏幕上打出约翰逊的名字，对他占卜，关于他的履历化为通用文，在姬玛眼前浮过。
　　有军警经历...至于为什么发疯，姬玛猜想，估计是和许多骚扰自己的男人一样，不知在哪个地方、哪个时间，瞧了她一眼。就好比受四神赐福，一不注意，便扭曲成怪形一样。
　　对知道她行程，姬玛也没多惊讶，她只是不公开行程而已，军警系统知道自己行程，真是正常了。
　　“对了，四个月后女巫聚会准备好了吗？”
　　每到女巫聚会，加固诅咒时，慵懒的姬玛才特别认真。
　　“好了。”
　　“根据我们研究调查，她将在四个月之后举行女巫集会，加固她的绑架诅咒。”
　　星火诅咒一次秘密会议上，带着标号的各州高层之中，“主持”人如是说道，“女巫聚会后，女巫们会分散到全世界放假，那时时机成熟，我们准备好，是动手的最好时机。”
　　乔治问：“我们能加速吗？”
　　“阿妹瑞卡是她深耕的地盘，每位总统，上任时都能得到她一瓶青春水赠予，利益网交差得太深，我们贸然发展的话，容易惊动她。”
　　“我也希望到最后关头不会动用紧急手段。”乔治说：“但随着组织规模变大，昨天的事会越来越多，我很担忧。”
　　“我也是。”一位代表发言：“乔同志我看过你写的她情报资料，在战争中她是很谨慎、富有经验还老练的战士...假如..我是说假如，她决定谨慎一把，占卜下我们，会不会提前暴露我们？”
　　“在良法力量庇护下，我们有一定反占卜能力。”
　　“有，但我们的网络舆情员，甚至不敢直接在她评论区下留言。”
　　“对于你的疑问，我想由十余位心理学专家组成的专家团，其中不乏实践经验丰富的专家，他们会给你解答。她蔑视我们普通人，认为我们是蚂蚁，没错和她邪恶力量相比，我们很脆弱，但我们脑袋加一起比她聪明多了。”
　　一份文字报告漂浮在空中，是专家团对姬玛的报告：
　　“预计她会发现的几率很小。人的行为是连续的，判断一个人不能从她过往的历史中割裂出来，去凭空假设。在她来地球的这十四年历史中，她的行为已经证明了，她绝非自律、勤奋、爱动脑的人。
　　“出于某种担忧，我们当然可以假设，在和平安稳快乐的生活中，她突然大彻大悟，悟出我们的存在。
　　“但是，大家更要接受一个现实。所谓居安思危，是平时一点一滴聚沙成塔所积累出的理性素质，而非某种临阵爆发的冲动力量。
　　“她这十四年生活里，从未表现出半点勤奋，只填充着享乐，她沉迷于自己无所不能的事实中太久，丝毫没考虑过，有一天它会成为泡影。
　　“我们不应该设想，她会在没有什么强烈刺激的时候，突然悟出我们的存在。
　　“过去她是懒惰、好色、不爱吃苦的人，现在与未来，她也必然是这样，哪怕她死在床上，也不是意外，而是自然而然的成果...”
　　“乔同志？”
　　沉思的乔治只抬起头，看向询问者。
　　“你认为呢？”
　　乔治吸了口气，心里有点痛苦说：“是的，她庸俗、世故、无情、好色.....我认为这说得没多大毛病。”
　　“好，既然没有异议，我们要全力推进跨国际的良法。”
　　...
　　...
　　“第十届全球气候峰会圆满结束...”
　　“专家声称，碳交易市场已经成熟...”
　　一则广告：
　　“少吃肉蛋奶、牛肉，拥抱健康生活，保护地球母亲...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广告画面里，是一只北极熊，又憨又可爱，它垂着头，蹲坐在小小的冰块上。
　　“如果您平时无瑕保护地球母亲...非营利机构NSSB将认证碳排放低为绿色产品....保护地球家园，减少温室气体排放...”
　　“...拟向183项高碳产品征收高碳税。”
　　“哼，赎罪卷都开始卖了。”姬玛躺在躺椅上，冷哼了声：“看来这次全球环保行动，又要冻死一堆可怜穷B。穷人要勒紧裤腰带，吃草吃菜，夏天挨热，冬天挨冻，给环保事业发展做代价。”
　　莉安夕说：“主人，我看他们说得好像真的很危险，全球变暖，极端天气。”
　　“你又被骗了。”姬玛说：“别的我不知道，我刚才占卜了下，看到北极熊数量变多了。他们用恐吓、用可爱动物来共情，推销他们的观点。在你的家乡世界，这种神棍一大堆。”
　　“如果全球变暖是真的呢？”
　　“很可能是真的，但那又怎么样？”姬玛说：“一群人排了一大堆碳，发达了，过上好日子，转过头举着牌子，让全部人为他们享的福买单，不准先污染发展后治理，以后别的落后国家怎么工业化？
　　“不过这和我无关，这世界本不公平，好在我是不公平中最不公平的。莉安夕别怕，就算两极冰盖融化，我也能保你和女仆人周全，过上好日子。”
　　“对了，等下我要开个工厂，只买牛肉，做牛肉狗粮，低价倾销，还要在上面标记高碳产品，卖不出去就烧了。不管怎么样，至少一个月要用一亿美元买牛肉。”
　　莉安夕一时没跟上姬玛的思维：“啊？”
　　“这样会刺激人们养一大堆牛，牛一边吃草，一边尽情放屁，排出甲烷，为全球变暖做出贡献。”
　　莉安夕问：“可是为什么要这样？”
　　“我讨厌别人把我当傻子刷。”姬玛说：“尤其是满屏幕的骗傻子谎言，还一直有。”
　　“遵命，主人，我这就去办。”
　　莉安夕坐上筋斗云离开。
　　“我会亲自落实。”姬玛补了一句后，继续上网浏览，她抱怨道：“最近的环保新闻怎么那么多？都持续一个月了。”
　　她喝了口可乐，觉得寡淡无味。
　　今日美好宫里女仆数量不超过一百，仅仅因为姬玛最近没兴趣。
　　她估计，这种“阳.痿”情况还要持续一两个月，等过一段“简朴朴素”生活后，自己才能从享受中得到快乐。就如最好的调味品是饥饿一般。
　　又或者是在现实里，见到能让自己眼前一亮的美人。文娱作品中的虚拟美人也行，反正她有手段，能找人装扮得9.9分像。
　　阳.痿日子是漫长的。
　　一日。
　　姬玛趴在露台护栏上，看着下方三五成群走来的女仆，尾巴软绵绵地垂在地上，一点兴趣都没有。
　　实在是腻了，反正都是主动送上门的，就算表现得坚贞不屈，坚持不和自己同流合污，但那也是假的。
　　姬玛走回卧室，觉得情景扮演玩法，挺不错。反正女仆们在自己谎言力量影响下，会觉得是真的，反应特别真实，自己肯定会特别开心。
　　但一想到漫长的准备工作，她又懒懒地趴在床面上。
　　“还是玩法太少啦。”姬玛自言自语，手一抬，噗的一声，一阵白雾轻轻爆开，一本黑色笔记本落在她手上。
　　上面写着姬玛玩过的玩法，整整一大本，按分类划好。
　　姬玛翻阅，书页哗啦啦在她面前经过。
　　“胁迫...要不要给英女王灌上一瓶返老还童药水？算了，她年轻时候我也不喜欢...”
　　笔记本一下没了一大半。
　　姬玛抱怨：“看着多，但实际上都是老一套，都是我主动，只是主动性多少而已。”
　　后面部分纸张白白的，只写了几个字，例如什么被迫进行交媾之类的，属于被主动类型。
　　身为好色的女人，姬玛也探索过这领域，也试过。女仆和情妇们也很卖力，不知多少女人，手里抓握着玩具，兴致冲冲地向姬玛冲锋。
　　可惜姬玛玩不来，将她们一一踹下床。
　　姬玛很清楚，本质上是自己本能地不能接受，比自己弱的生物对自己做那种事。
　　就算自己放宽条件，扮演扮演，也没那味。
　　可如今，地球上还有谁比自己强？能战胜自己？一个人都没有。
　　姬玛把笔记本一丢，后者消失在空气之中。
　　在美好宫的天空上，乌黑雷云在积蓄着闪电与风暴，但姬玛对此一无所知，因为美好宫本身的防护，将恼人的天气隔离在外，不过它的防护又将是如此脆弱。
　　时间一天天过去，女巫集会准备开始。
　　姬玛渐渐恢复过来，物色了好几位美女，发展为女巫，期间还给十几位女巫升魔——女巫需要和她有肌肤之亲，才能升魔。
　　现在她又可以自豪地宣称，真正的嗜好是永远无法满足的。
　　在她宫殿中，各有特色、奇装异服的貌美女巫们，不过大多数人衣着风格以奇幻为主。陆陆续续来到广阔的大厅里，飞过来的、走过来的，落座在摆在地面的桌椅上，又或者是漂浮在天空的桌椅。
　　“好多美丽的花。”
　　姬玛小腹中的蝴蝶开始缓缓扇动着翅膀。
　　“主人，这次可以狂欢多久？”
　　在她左脚下，一位银发女巫，异色瞳身穿露单乳希腊袍，怀抱着姬玛的左小腿问道。
　　“不知道，但肯定会很火辣。”
　　“我迫不及待。”
　　怀抱她黑丝小腿的女巫说道，她面容端庄美丽，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截白皙脖颈，上面戴着黑色项圈。
　　“人还没齐吗？”
　　姬玛拿出手机，看了看女巫群，到的女巫要刷卡，刷卡后人数+1。现在人数是416/636。
　　“还差...”姬玛用手机计算器计算：“220位，今年女巫们不怎么积极嘛。”
　　“主人，你在去年召唤的女巫少，大家还觉得你不喜欢我们了。”
　　“好了别说话了，小花们。”
　　姬玛拿出手机，正好负责摄影的女仆，已经发来照片，照片拍得很好，在淡金色光芒下，满目的美丽女巫令人心旷神怡。
　　姬玛在社交账号上发了张图，附上一行字：“我的女巫们。”
　　潜伏的星火组织成员，立即验证了女巫集会的真实性。
　　值得一提的是，姬玛发的高清大图，总会刮起各种奇奇怪怪模仿风潮，甚至是时尚潮流。而女巫诸多服装设计参考，是来源于各种文娱作品——其中大部分是游戏。
　　见到姬玛发的高清大图后。
　　星火组织的决策层松了口气，事实证明专家说得没错。
　　根据历史经验，姬玛会和她的女巫们，在晚上举行亵渎仪式，仪式完之后，一般会开始持续至少一周的“大乱操”，花样每年都不同，每天都有被玩腻的女巫退出，又有离去的女巫受召唤而来。
　　直到姬玛本人没兴趣为止，最长的是一个半月。
　　一小时后。
　　姬玛的社交账号中，多了一张女巫到齐的图片。在大厅里，女仆们推着漂浮的餐车来来回回，头顶上悬浮着餐桌，女巫和女仆们踩着透明的“地面”，围在餐桌旁，共分有三层。
　　姬玛的“王位”在第二层。
　　人齐了，女巫集会开始了。
　　星火组织虽然在值班，但许多人心态放松，等姬玛纵欲完之后，迎接她的，必是狂风暴雨，说不定她在睡梦无知地引来自己毁灭命运。
　　在见到女巫集会开始照片的二十分钟后。
　　星火组织阿妹瑞卡分部，甚至有个部门下放珍藏已久的香槟。
　　女巫们全部到齐。
　　姬玛也准备开始着手举行亵渎仪式，来巩固充实“绑架诅咒”。
　　她要站起来时，看了个新闻，是报告华夏扶贫成果，文章用克制的手段，褒奖这一行为。
　　姬玛眨眨眼。
　　文字的确是英文的。她向上拉，看了看发新闻的网站bbc。
　　这有些不太寻常。
　　当然，硬要说不寻常的话，也太牵强。
　　没人规定不能夸夸华夏，再说了，也可能是通过夸华夏来打击竞争对手。
　　所以，我为什么觉得不同寻常呢？
　　莉安夕喊道：“主人，仪式准备好了，您快来吧。”
　　只有女仆长才有资格催促姬玛。
　　“好。”
　　姬玛坐着筋斗云，来到美好宫中一片绿茵茵草地上，在六百三十六位貌美女巫，踩着提供仪式感的六芒星，围了一层又一层。
　　姬玛来到六芒星中间，一落地，她打开个人系统文本区。
　　她明白这种不同寻常感源于何处了。
　　她打开一个标题为《巧合？还是阴谋？》
　　里面记载着她判定为巧合的事件。
　　“....在帕瑞斯歌剧院时，名为约翰逊的前军警，叫过我名字....”
　　“...这段日子关于环保的动静也太多了....”
　　“...我看到称赞华夏扶贫的英文新闻...”
　　诸如此类的事，很多，太多了。
　　姬玛本能地感觉到不妙，转过头对莉安夕说：“先推迟一下亵渎仪式，我去占卜室一趟。”
　　“遵命，我会安抚她们的。”
　　姬玛飞到占卜室，摘下左臂隐形的臂环，正式占卜乔治，返回结果是无，她松了口气。
　　回到了仪式上。
　　看着周围一重重美丽女巫们，心想，反正来都来了。
　　为什么不用亵渎仪式增强下占卜能力，占卜一下乔治呢？
　　反正迟个一两年，加强诅咒也不碍事。
　　姬玛更改了亵渎仪式，在女巫们合唱之中，她抓住臂环，开始占卜，这一次在合唱声之中，她隐约抓住了什么....


第976章  正式宣战
　　在女巫们的共鸣声之中，姬玛双手捧着臂环。
　　臂环与乔治的联系少得可以说是一干二净。
　　因此，姬玛只是借助它，勾起以前和乔治一同相处的经历。
　　她凝视着臂环，回忆如水从眼前流过，沙林城那晚他骑马踏水而行、与他第一次肌肤之亲、他为自己过生日...也有他当面杀死绿龙小姐，毫无顾忌地表达对基玛的憎恶...
　　来地球都快十五年了，她没想到，这些记忆能如此清晰，宛如昨日。
　　以这些记忆为媒介，不计其数的无形之手抬起，向四周扩散，搜索着乔治。
　　她感觉到不对劲，首先只觉许多人身上，有一层防护，尤其是华夏方向。
　　冷汗顺着她脸庞流下，汇聚在下巴上，凝结成一滴汗滴，落在地面上。
　　最后无形之手突破重重阻碍，终于刺穿一层屏障，返回占卜结果：
　　“姓名：乔治”
　　“职业：华夏刑警、政治....”
　　仅仅只有这两条信息，但如两颗152口径的榴弹轰在她身上。这职业说明根据法律，乔治有资格逮捕、审判她，这和在马林城闹事不一样。
　　而乔治能借助律法之力。
　　他准备了多久？他是秩序善，应该已经建立起一支组织严密的势力针对我....而且似乎找到能割断我诅咒的方法。
　　姬玛手都在抖，结束了亵渎仪式。
　　这次亵渎仪式，透支了太多，仪式一结束，许多女巫便抬手抚着头。
　　莉安夕问道：“主人，怎么了？”
　　“乔治，他来了。”姬玛说：“可能来了四五年了。”
　　“那个臭男人来了？”
　　姬玛晃了晃神说：“对，他来杀我了。”
　　有的女巫问：“发生什么事了？”
　　“有屠龙勇士要屠我这头恶龙了。”
　　“啊？”
　　“做好心理准备吧，花儿们，好好休息，争取快点准备下一场亵渎仪式，我得先去应付麻烦了。”
　　姬玛说着，将臂环一收，收到了梦境宫殿里，便拍起翅膀，飞了起来，飞到露台，赤着脚大步走入卧室里。
　　姬玛心乱如麻，但主要想的并不是乔治利刃。一种担忧，如毒蛇一般狠狠咬住她的心，将毒液注入其中。
　　乔治他肯定会调查我的过去，他会不会查出..万子琪那种烂事？
　　虽然姬玛与过去一刀两断，拒不承认万子琪是自己。
　　但是乔治肯定不会这么想。
　　一想到万子琪那恶心、可悲又弱小的模样，映入乔治眼中，被他和自己联系在一起。
　　万子琪的过去，乔治会不会背得滚瓜烂熟了？
　　姬玛忍不住咬自己的尾巴，在上面留下一个鲜红牙印。
　　她宁可乔治把自己当成光头壮汉。
　　想到这，姬玛不禁地双手合十，祈祷道：“诡计多端、变幻无穷的万变之主，请您保佑我设下的谎言，能遮蔽该死的真相。”
　　说罢，她又朝血神祈祷：“高坐于黄铜神座之上的颅座之主，看在我曾是你手下冠军勇士的份上，求求您将您的智慧分享给乔治一半，令他没那么聪明。”
　　自然没有回应。要是血神知道了，八成得给她一斧头。
　　虽然在万子琪残躯上设有陷阱，但姬玛宁可乔治没踩中陷阱，踩中陷阱，说明不该知道的，他都知道了。
　　为此她愿意赤身飞跃阿妹瑞卡的大都市上空，只求乔治啥也不知道。
　　顶着嗡嗡作响的脑壳，姬玛坐在电脑椅上。
　　虽然嘴上说，屠龙勇士要来砍人了，但姬玛还是期望能谈判一下。
　　至于恳求原谅之类的，姬玛想都没想，都到这一步了，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我对勇者乔治·大锤说话，我知道你来地球，还聚拢一大堆蝼蚁准备要剁下我的头，弘扬正义。”姬玛手虽然在抖，但打出的英文，那可是充满硬气：
　　“无视是最大的蔑视。如果十分钟内还没回复，此等蔑视，令我难以忍受，我立刻飞去新乡大都市，将贪婪之欲植入每个人心中毁灭秩序，我将在燃烧的帝国大厦上，看着下面的人们互相杀戮，你很清楚我能轻易将这座大都市毁灭，这才是我对凡人最强的武器。这一次，军队进场都不管用，因为我今非昔比。”
　　姬玛还拍了手腕上的手环，发了一张图：
　　“对了，你们也可以考虑像好莱坞电影一样，丢丢掺点什么魔法玩意的核弹拦截我，但我提醒你们。
　　“这是摇篮系统，你可以看成把我心脏和你们的心脏链接在一起，我心脏停跳，你们也得一起死。”
　　“所有阿妹瑞卡人，所有发达国家的人，都已遭了诅咒，我将你们的生命和我链接在一起，同生共死。我流血，你们也流血，我头落地，近十亿人的头颅也陪我一起落地，我死得并不孤单。”
　　这一下。几乎是把航弹丢进池塘里，轰的一声。
　　一炸掀起千层浪，何止千层浪，连池塘里的水都快干了。
　　“怎么回事？”
　　“%#%&#，她怎么就开始发疯了？”
　　“从哪里蹦来的勇者呀？别折腾了好吗？”
　　总的来说，一片惊慌，整个互联网都在瑟瑟发抖。
　　姬玛也在瑟瑟发抖。
　　以她对乔治的理解，那么多年过去了，这天选之子一手组建的势力，怕不是早就想好了万全之策。
　　想到这，姬玛后脖发凉，回头望着对开的卧室门。
　　生怕门敲响，乔治推门而入，身上还穿着混进来的女装，一脸坚定地说：“万子琪！你的好日子到了！”
　　对于凡人来说，要混进她的宫殿里，基本上是骑电动车上月球——几乎不可能。因此她也懒得制定各种规则，严防混入。
　　想到这，姬玛的寒毛立得笔直。
　　她也不顾上打电话，和阿妹瑞卡那爱拉手风琴的大总统沟通沟通。
　　马上打了个响指，一钛合金胸甲凭空出现，姬玛穿上后，才觉得安全一些。
　　几乎是同时。
　　暴露的消息立即传达到星火组织高层。
　　一下把所有人吓得够呛。
　　“她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艹！是叛徒吗？”
　　“冷静！冷静！同志们，我们有预案，我们准备了那么多年，优势在我！”
　　“春雷行动，快开始春雷行动，正式对她宣战！”
　　华夏那边还是白日。
　　外交部、新夏社等等一致发了宣战书：“...在十五年中，据统计直接间接死在魔王姬玛手中的人命共计1453条....”
　　“..我国已经做好防护其恶毒诅咒的准备，跨国界星火组织也做好了解除她无耻绑命诅咒的准备....”
　　这一下，华夏网也炸了。
　　“发生什么事了？”
　　“对魔王宣战了？”
　　“我们会不会一起死呀？”
　　“不，官方说了已经找到解决她的办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姬玛眼看着已经到了九分钟。
　　她比那些焦虑的网民还急，那么久没回复，说明了什么？
　　说明乔治他肯定有恃无恐。
　　她立即决定，马上梦境行走跑到新乡大都市，先离开美好宫再说。
　　只要，只要自己能获得自由，利用机动性优势，谁能抓得住自己？
　　“咔擦。”
　　一轻微的声音，钻入姬玛耳中。
　　姬玛后背都在流汗，这一声她很熟悉，是手机摄像头拍照的声音。
　　“谁？”
　　她叫了一声，手习惯性一抓，才意识到现在她双手空空，好久没把武器放在身旁了，因为那“笔直树枝”整天喊着要血，要鲜血，非常吵。
　　在英文网的社交账号上，有了一个回复，头像是桶盔，回复一张图，图的内容很清晰，姬玛很熟悉，正是她卧室对开大门。
　　下面还配有一行英文：“姬玛，我是乔治。你猜猜我站在卧室门前，站了多久？
　　“公布答案十分钟。”
　　一时心肺停止。
　　要打开通往梦境宫殿的出入口，需要六秒，仅仅需要六秒，这样自己就能钻进梦境里，想去哪就去哪。
　　姬玛看到这回复，立即发动能力。
　　一秒。
　　卧室对开大门打开。
　　两秒。
　　姬玛只觉犄角传来一股巨力，整个人被掀飞，落在那张红色大床上，一只手用力摁着她犄角，面朝下压在床上。
　　她只能发出一阵呜呜声。
　　三秒。
　　姬玛感觉到，一柄能刺痛她灵魂的武器，架在自己脖子上，还能听到皮肤滋滋的响声。
　　看都不看就知道是圣剑。
　　姬玛想用替身人偶。
　　“惩戒！”
　　一股炽热力量洞穿她灵魂，一时间姬玛感觉到无形而烦恶的力量，封住自己所有逃生手段。
　　就..这么结束了？
　　四秒。
　　“罪人姬玛，我代表星火组织，代表所有无辜者，将你逮捕审判。”
　　身后传来乔治冰冷，还没多少感情的声音：“你背叛了我，背叛了许多誓言，做了多少罪恶，你都知道，在我近身时，你已经败了，等下我会松手，你体面些。”
　　要是这是游戏的话，估计我面板上堆的易伤数字，都差不多有半个屏幕宽了吧。
　　犄角上的手松开了。
　　姬玛起身，见到乔治那张堪比北极冰山的冷脸，失去家园的北极熊们，一定能在他的脸上找到新归宿。
　　“北极熊保护组织有福了。”姬玛说罢笑道：“唉，怎么是你呀，好久没见？她是谁？”
　　只见一位长得像是幼年形态的自己，手里正端着一摄像机。
　　“拍下她。”乔治伸手，抓住某恬不知耻女人长长的犄角，硬是把姬玛的头再次摁在床面上，“大家会安心的。”
　　“是。”
　　“咔嚓。”
　　一阵白光闪过，姬玛感觉自己就像是扫黄运动中，被警察按在床面上的卖身女。
　　“用她的账号，发出来。”
　　“好的。”小姬点点头，熟练地操作着电脑。
　　乔治才微微松了手，姬玛直起身来，双手拢住黑发，把它们弄整齐。
　　看着小姬的背影，说：“你们相处几年了？”
　　“快五年了？”
　　“还是处吗？”
　　“并不是每个人脑袋里都装满黄色的脏东西。”
　　“那可惜了。”姬玛说：“太可惜了，你打算让我做什么？”
　　“认罪、接受人类审判，我会逮捕你，把你带到华夏，然后你将在国际法庭上公开审判。”
　　“能活下去吗？”
　　“可能能，可能不能。你可以为自己辩护。”乔治说：“你至少要做好赎罪的准备。”
　　“给我翻译一下，什么叫赎罪？”
　　“努力弥补你犯下的罪过。”
　　“具体点。”
　　“你所有的诅咒要解除，至少要跪下向所有受害者道歉，其次你会住在牢狱里，和你奢靡宫殿说再见，你会不断地使用自己能力，为众人谋福利，以弥补你所犯下的滔天大罪，这还是一部分。”乔治继续说：“这些只是一部分，你的工作成果会专人评估。”
　　“那我的私人财产呢？”
　　“说的是你掳掠欺骗带来的财产吗？”
　　“不，是我神圣的个人财产。”姬玛说：“从法理上，它们来源合情合法，都是我私人财产，包括我脚下的土地，根据这个国度的法律，你现在是非法闯入民宅。”
　　乔治说：“你的文字游戏救不了你。姬玛你无药可救，我很伤心。长年的享乐与纵欲，已经把你变成了迟钝的羔羊，麻痹了你的神经。”
　　“总得让人想办法自救嘛。”姬玛凝视着小姬的背影，身子在微微颤抖：“你看过我知乎签名吗？”
　　“勿以善小而为之。”乔治说：“前几年签名还是永远不赚血汗钱。”
　　“哈耶克，写《通往奴役之路》那个，他说有句话我很喜欢，也很讨厌。大意是，我是个原始人在山洞里花了几天工夫，敲出第一柄石斧，可以去打猎、伐木，部落族长高兴地跑过来宣布，这石斧是集体所有。”
　　“讨厌哪？”
　　“讨厌他下半段。”姬玛说：“大意是如果搞石斧公有，可能我还在石洞里当原始人。”
　　“为什么？”
　　“因为他鼓吹“一毛不拔”都要和集体、文明捆绑在一起，说是为大家好只能这样做。”姬玛说：“当然，他不这么说，学说也没人喜欢。”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绝对不会给别人白干活，这和奴隶有什么区别？”姬玛说：“远方、他人都关我屁事。我幸幸苦苦变那么强，出生入死，好几次遍体鳞伤，差点彻底毁灭，为什么我还要去服务他人？”
　　“你简直无药可救。”乔治说：“但我理解你。”
　　姬玛脸上笑容一下消失。
　　“方诗筠做的恶，把你推进恶的深渊里——”
　　“闭嘴！”姬玛一下炸了：“收起你廉价的同情心，我现在已经不恨她了，相反，我还要感谢她。是她给了我教训，是她启发了我！”
　　乔治看着姬玛，说：“你还有救，小姬。”
　　“让她也闭嘴吧。”姬玛冷冷说：“亲爱的，该不会觉得这就完了？”


第977章  全副武装
　　“姬玛。”乔治伸手抓住姬玛不安分的尾巴，按在床面上：“撩拨对我没用，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体面问题？”
　　“我也不指望有用。”
　　但你肯定会觉得心里恶心，因为你知道我这张皮里面的是个平庸、好色的灵魂。
　　姬玛咧嘴笑了笑：“你什么时候晋级超凡大师了？”
　　“在来地球前。”
　　“真是天选之子呀，是一生气就突破了吗？”
　　“不，你迷宫术误导了我，我在丽蒂丝的世界，完成了晋级。”
　　“你组织名叫什么？”
　　“星火组织。”乔治说：“套话套完了吗？我们有许多时间解答你的疑惑。”
　　“那么多年没见，你还是那么傲慢。”
　　“你现在不考虑一下走上善良之路？”乔治下巴微微扬起：“我会为你辩护。”
　　“因为一位受奴役的魔王，对地球人来说远比一具尸体更有用对吗？”姬玛努力在这个男人面前，克制住自己的自卑与悲伤，“然后你大手一挥，抢走我的魔王王冠碎片，回去拯救世界，把永世神选的头砍下来。顺便给地球留下一个勤勤恳恳的公仆。好家伙，地球人上火星都会记着你，得在月球上给你立个碑。”
　　“我不想见到你死。”
　　“多谢你关心。”姬玛说：“还是把我剁了吧。”
　　“小姬。”乔治看向小姬说：“她是你丢弃的人性，亦是魅魔，然而她如今克服本性善良。”
　　“姬玛..”小姬双手合十，有些怯生生地对姬玛说：“你很强大，但你内心还是那么痛苦，你这样真的很可怜...”
　　姬玛瞥了乔治一眼，他望向小姬的目光，好似父亲在看着他的女儿，姬玛便没敢凶小姬，而是对小姬露出白眼。
　　...
　　...
　　而当姬玛失败的消息，传播整个全球网络的时候，不亚于陨石落在池塘。
　　许多人的心理大起大落，刚才还害怕着要受魔王波及，小命不保。才十分钟，就被摁倒在床上。
　　那连核弹都不怕的魔王，那能逼迫阿妹瑞卡承认她高人一等的魔王，那肆无忌惮从不屑于伪善的魔王，就这么倒了。
　　许多人忍不住在电脑屏幕前笑出了声。
　　梦荷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但那么多年来，她依旧有着上知乎去观察魔王姬玛的习惯。
　　今日早上，她照常上知乎。
　　一个问题是：“如何看待爬山请人抬轿子抬自己宠物狗的人？”
　　下面高赞回答是：
　　“轿工开心了，比抬人轻松多了，用户也开心了，就互联网上键盘侠不开心。”
　　梦荷点赞。
　　“我父亲呀，不准我把电饭锅放地上，说饭会脏....其实哪会脏，那些人心里有着封建尊卑观....说到底别人怎么花钱，关他们什么事。”
　　梦荷点赞。
　　“如何看待up主用牛排喂猫？”
　　高赞回答：
　　“..别人自己的钱，自己花是自己的自由，键盘侠就爱...”
　　梦荷点赞。
　　“怎么让精致利己者对社会做贡献？”
　　高赞回答一：
　　“古人说，一毛不拔利天下......根据专家实验，每个人都自私自利，在复数博弈中，会达成最优解。呵呵，反而像楼主这样，用宏大叙事骗人去奉献。就是我家的驴怎么不拉磨了？打也打不动，骂也骂不动，就跑来知乎问我们？其心可诛。”
　　梦荷点赞。
　　高赞回答二：
　　“可能是不想当燃料吧。”
　　梦荷点赞。
　　“如何看待华夏评选出的大国工匠？”
　　下面亦是一水的抨击，谴责这种卖惨、卖奉献的宣传手法。
　　突然间。
　　一个问题蹿到热榜第一。
　　“如何看待魔王姬玛已被捕？魔王十五年时代终结。”
　　下面的回答在狂欢。
　　梦荷点进去，了解了事情经过后，一起狂欢。她笑着，叫醒了自己的丈夫，决定今天不去上班了。
　　在这个问题下，已经有人开始抨击魔王姬玛的罪恶。
　　“魔王姬玛巧取豪夺，用金钱扰乱游戏市场，还有电影市场，拉低了水平....”
　　几张豪华宫殿和美食图。
　　“她还给她的猫吃和牛牛排，一顿饭的花费，能让一千五百个山里穷人吃饱饭。”
　　评论区群情激奋：“太可恶了！”
　　“她要赎罪一千！至少一万年！”
　　“一万年后，还要经过评议，看看她态度好不好，做得好不好？没做好就再关十万年，她不是说她永生吗？那最高关到永远，给我们人类打永远的工。”
　　这个回答的赞数蹭蹭地向上涨。
　　梦荷看了觉得说得很有道理，也点赞。
　　又一个回答冒上来，发了许多姬玛暴论的截图，说：
　　“我一直等着这一天，我一直相信邪不胜正！现在透露出的消息，不排除魔王姬玛死刑！她可谓是罪有应得，让我们历数一下她的罪过....
　　“...蓄意破坏地球环境，她每个月花一亿美元买牛肉做成狗粮，卖不出去的就烧掉，看看视频里这成堆的牛肉丸。每一头牛一生中，会排出许多温室气体...”
　　梦荷看得气呼呼地说：“真是太可恶了！”
　　用力点了个赞。
　　已经有的回答在开脑洞，设想一下姬玛能做什么。
　　“已知她能做青春水，原话说，她一眨眼就能做出一支....代入公式....考虑到她是魔王，一天给她睡五个小时，十九小时，就能生产出...这样算下来，几年就能解决我国老龄化问题。至于工资嘛，赎罪就不考虑了，而魅魔不用排泄，那更方便，我们只用给她准备好囚服就行了，至于进食，只要开个直播，就能解决。”
　　评论区已经有人口花花了：“嘻嘻，我可以，我能喂饱她。”
　　“应该让她的整个女巫团和女仆团一起干活。”
　　“对对，那些人类的叛徒最可恶。”
　　梦荷喜滋滋看完后，全部点了赞，整个互联网都充满了节日的快活。她手机接到短信，是公司的短信说今天大家可以不来上班。
　　窗外传来一阵鞭炮声。
　　不仅是知乎，整个互联网都洋溢着过年般的气息。
　　大家兴致勃勃地在讨论，到底是要判死刑好，还是劳教一亿年好。
　　而在阿妹瑞卡，高层本来混乱不已，直到见到姬玛受逮捕的图，本来与姬玛利益相关的利益集团，立刻沉默下来，有的人甚至第一时间跳反。
　　轰炸机轰鸣着开上云端，向城市等人口密集的地方，投掷经过祝福的圣水炸弹。
　　炮弹轰入云层之中，将事先准备的大量圣化炮弹，炸在云之中，雨水落下。
　　“我在等阿妹瑞卡空投疫苗水。”乔治说：“你在等什么？姬玛。”
　　“你觉得那么短时间，阿妹瑞卡那么多人，都能解除诅咒？”
　　“但这段时间，已经足够你宫殿旁边的同志们，用良法的力量，隔断你身上的联系。”乔治说：“你已经输了，我能理解你，现在还不能接受事实。”
　　姬玛抬起她涂红的指甲，点了点自己喉咙说：“杀了我。”
　　“你宁可死，也不接受救赎？”
　　“去你的救赎，去你的善良。”姬玛语气平静：“如果我输了，那是我还没够邪恶。”
　　“你真是无药可救。”
　　姬玛突然动了，她尾巴从床底下抽出，一把手枪，以极快速度朝乔治——
　　乔治速度更快，手持圣剑用配重球打中姬玛的手腕。
　　“姬玛！”
　　姬玛手中突然出现一柄手枪，直指小姬。
　　乔治不得不剑锋朝着姬玛，一剑将手枪断成两半，由谎言构成的枪立即化为乌有。
　　但姬玛的速度突然提升，她几乎用尽储存的痛苦力量，速度达到急速，快到只有高速摄像机才能捕捉。
　　然而这速度，在乔治眼里属于可以应付的地步，他不想让姬玛不体面，他自信能把控全局。
　　不过姬玛没有进攻、没有逃跑也没有施法，而是毅然决然地，用自己脖子撞上圣剑剑锋。
　　乔治一惊，他之前没想到，姬玛居然宁可死。他立即偏转剑锋，一只手将圣剑向后带，另一只手伸出推中姬玛的胸口。
　　“轰。”
　　姬玛后背砸在宫殿墙上，力道不大正好，能阻止她的同时，也不会伤到她。
　　不过晚了。
　　姬玛后脑勺一砸宫墙，她没感觉，只觉脖子火辣辣的在冒烟，黑红的血从她脖子里冒出，淋淋漓漓地落在地上。
　　乔治的声音传入耳中：“不！”
　　姬玛双膝跪下，双手捂住脖子，模糊的视线见乔治向自己奔来。她发动能力...
　　乔治伸出手，把她手指从脖子里的伤口拔出，她手指之间夹着锋利金属刀片，用于自杀。
　　姬玛已经侧躺在地上，睁大渐渐黯淡的金眸，看着他掌心闪耀着白光，想说话，却说不出话。
　　“坚持住，我来救你！”
　　属于乔治的治疗力量，如温水一般涌入姬玛体内，但姬玛第一次拒绝了它。
　　她只觉得，还好不愧是能直接斩杀罪人灵魂的圣剑，也不愧是乔治给自己叠了那么多易伤buff，让她去死的计划成功了。
　　她见到，乔治似乎在用双手捂住自己的伤口。
　　黑暗四神在上，千万别让这个傲慢的人救活自己，我可不想去当好人，去当别人的奴隶。
　　姬玛瞳孔扩散，她的黑色长发散落在地面上，和蔓延的黑红血混杂在一起，金眸散发的金光也消散了。
　　黑暗。
　　还是黑暗。
　　她只觉得黑暗之中，自己的形态在聚拢，她的灵魂残缺一部分，乃是圣剑所致。
　　姬玛在意识模糊之间，靠着她坚韧的精神力与意志，聚拢起魔力，修补自己的灵魂。
　　快！要快！
　　否则永无翻身之日。
　　这念头一闪而过，姬玛突然睁开了金眸，金眸的光芒透过清澈水面。
　　她“复活了”，位于梦境神殿中的本体，复活了。
　　姬玛从水池中起身，水顺着她黑发滴落，用手撑着池边，使劲用力，才缓缓撑起身子。
　　太虚弱了。
　　“什么时候了？”姬玛喊：“时间？快！给我看时间！”
　　几番呼喊，在她面前跳出个人信息系统，见到了时间后。
　　姬玛算出，自己从抓乔治的圣剑自杀，到复活之后，用时整整九分钟。
　　复活越快，代价越大，加上乔治的圣剑能直接伤害自己灵魂，这代价沉重得姬玛如刚学步的婴儿般，一边吐出肺中的水，一边一步步踩着光滑地面，走出复活室。
　　现在情况糟透了。
　　由于乔治宣布过自己被捕，大大打击了她从海量痛苦力量之中，获得的魔力收益。她再也没有海量的魔力，来实现量变变为质变。
　　付出如此大的代价，逃离乔治身边。
　　姬玛希望，能给自己争取到谈判筹码，她手一挥，眼前出现一张桌子，姬玛身体虚弱，双手撑着桌子，吐出冷水，看着桌子上漂浮的“梦境地球”——它能显示自己能旅行的梦境。
　　却绝望地发现，一个红圈以她的宫殿为中心，囚禁了她。
　　也就是说，自己现在不能直飞新乡大都市。
　　不知道乔治他做了什么，限制了自己的机动性。
　　刚才和乔治聊天时，谋划的计划失败了。
　　“砰！”
　　姬玛一拳打在桌面上。
　　逃？就算自己逃到南极，前脚躲在企鹅群里，后脚乔治就能把自己揪出来。
　　投降吗？打不过就加入？
　　“呵...”姬玛冷笑着摇头。
　　她打算启用备用计划，举行一个小型的亵渎仪式。红圈范围还是很大，只要自己落入一偏僻的地方，用超凡能力直接呼唤自己的女巫。
　　那么女巫，总有的女巫逃走吧。唯一困难的是，要直面乔治，要拖住他需要光头强，光头强占用了分身，自己就不能把本体放在梦境神殿里，派分身出去。
　　也就是说，这次死了是真的死。
　　一旦那圣武士发现，事态无法掌控，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求生还是死亡，这是一个难题，但姬玛根本没犹豫，她扬起手，下令道：“武装。”
　　树枝斧枪尖叫着，飞到她右手上，一块块盔甲部件落在她身上，皮带自动扣紧，保护着她的身体。
　　没有头盔，因为她犄角很长，向后弯曲，看着有如王冠。漆黑王冠碎片飞来，悬浮在她额头之上，宛如给王冠点缀上宝石。
　　两米高的光头强，扛着单兵大炮，出现在姬玛身旁，随着她，一并跳入黑白两色梦境之中，来到了现实。


第978章  众人之力，比肩神明（双更）
　　美好宫。
　　混乱还在继续。
　　不时有枪声从外边传来。
　　但乔治置若罔闻。
　　姬玛的尸体已经停止流血，脖子上张开的血口望着他，金眸黯淡，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犄角架在血泊上，落下的黑发沉入血泊之中。
　　乔治再次伸手，轻轻地摇了摇姬玛，轻声问道：“姬玛？姬玛？”
　　姬玛尸体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安静地看着他。
　　小姬在旁边张张嘴，却又闭上嘴巴。
　　乔治身上的通话器在嘶鸣，在叫喊：“乔同志！乔同志！那边情况怎么样？怎么样？”
　　小姬张了张嘴说：“乔治哥哥....”
　　“我知道。”乔治伸出手，把姬玛尸体的眼睛合上，对通话器说：“姬玛死了。”
　　“死了？”
　　“我太骄傲没看好她，她把脖子撞上我的剑——”
　　“那就是畏罪自杀了，太好了！”通话器另一头传来兴奋的声音：“整个人类终于摆脱她的奴役，我代表全人类感谢你。”
　　乔治沉默一下：“嗯。”
　　“按照组织规定，你现在该拍一张照片，彻底粉碎阿妹瑞卡利益集团的野心，他们还在干扰我们祛除诅咒。”
　　“我会遵守命令。”　
　　“你听起来很累，和魔王作战一定很艰难，同志你需要好好休息。”
　　“是，但我现在暂时不想听到你的声音。”
　　乔治按断了通讯，他一向注重坐有坐姿站有站姿，却在断了通讯之后，一屁股坐在地面上，双手抓着短短的头发。
　　“哥哥...”小姬小声说：“你看上去变老了。”
　　“再有几年我就三十岁了，早不年轻了。”
　　“我不该自以为是地说她。”小姬说：“她远比我想象的，还要...坚定。”
　　“不必自责你没错。是我们，尤其是我小看了她。”乔治说：“纵欲享乐并不代表她意志薄弱..可我..我..”
　　血泊上姬玛成熟妖娆的尸体，突然自行燃烧，乔治一下站起来，捧起燃烧尸体，冲出卧室，一跃跳下露台，露台下面有喷泉，能灭火。
　　但他还在空中，尸体便化为黑色灰烬，随风飘散。乔治连忙伸出手，抓向撒落的灰烬，但它走得是那么决然。
　　乔治落地后，长长地叹口气，张开手让剩下的灰烬从掌心飘落。他坐在喷泉边上，旁边花园的油菜花在摇曳，不时有女巫怒吼和尖叫声伴随枪声从不远处传来，还有一只胖橘猫在咬他的脚后跟。
　　“滴！滴！滴！”
　　通话器发出紧急通报声。
　　乔治打开通话器。
　　“紧急通报！紧急通报！侦测到在途的诅咒打击，魔王似乎复活了！距离你大约420公里，正准备亵渎仪式，轰天号正在前往你的所在地！
　　“收到请回答！”
　　乔治深吸一口气：“我会恪守职责。”
　　“轰隆隆....”
　　一艘来自阿妹瑞卡军方的武装运输机，四个喷气式发动机喷着蓝焰，悬停在他上空。
　　...
　　...
　　距离美好宫约420公里外的荒野。
　　姬玛从夜空之中凭空出现，拍着翅膀，轻盈落在树林中的草坪上，草叶因她翅膀而摇曳。而光头强如一泡鸟屎，轰的一声，直接砸在地面上。
　　姬玛仰起头，望向远处位于公路旁的阿妹瑞卡小镇。
　　“这画地为牢的范围，也太大了，大到快失去意义。”
　　大到她都有想逃去，去打游击战的临时想法，她相信自己靠翅膀能逃出画地为牢的范围，再一直梦境行走，在逃过乔治追捕的时候，一边对各国首脑下手，乔治和他的组织应该会屈服，和她谈判。
　　但她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女巫们现在暂时还没被抓光，现在是举办一个小型亵渎仪式，激活后手的最好时机。
　　再说了...
　　游击战是什么生活？是去地下水道当老鼠的生活。
　　姬玛握紧斧柄，决意要保卫自己的生活。
　　要么死，要么成功。她不想有其它选择。
　　“来，我的奴仆们。”
　　姬玛手持斧枪，抬起双手，如同像太阳祈祷。
　　她使用降临能力，其用处是：“你能派遣分身或本体到你“神选者”附近降临，同时你能呼唤你的盟友。”
　　在过去，这能力是随时召唤女巫为自己服务。这还是第一次用它来作战。
　　二十几位女巫惊惶未定，降临到姬玛身边，她们见到姬玛，有的露出由衷笑容，有的忧心忡忡，问：“主人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自杀逃脱囚禁，现在复活了。”姬玛说：“你们很弱小，所以只能维持在我身边约三个小时，我要是失败必定迎来真正死亡，你们会失去我的所有赐福，失去地位，还会进监狱。下场好点的话，可以把罪责推到我身上，通过忏悔求得不受罚下场。
　　“但如果成功，我会翻盘，一切都会和过去一样，所以你们如何选择？”
　　有的女巫喊道：“誓死追随主人！”
　　其余美丽女巫也从众跟着喊。
　　姬玛盯着几位吞吞吐吐的女巫，说：“我只要坚定的女巫，如果不想和我作战，向前一步，我不会责怪你们，会放你们走。”
　　她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有一位女巫怯生生地向前走一步。
　　姬玛抬起手，遣散了她。
　　剩下几位松口气，一齐向前走一步，姬玛通通遣散了她们，又呼唤了数位女巫作为补充。
　　“好了，大家准备亵渎仪式，围在这坡顶上。”
　　“是，主人。”
　　一位女巫身材娇小，身穿白裙，飘带环绕周身，在姬玛目光移开时，瞧瞧伸手摸向口袋。
　　姬玛立即转过头，呵道：“住手！”
　　白裙飘带女巫置若罔闻，手臂肌肉用力，试图摁下口袋里的触发器，但随即手臂乏力。
　　姬玛几乎是瞬移到她身边，拿出一指头大的玩意，眼睛一眨，一占卜：“追踪器？你是叛徒。”
　　白裙飘带女巫正义凛然喊：“魔王你之前一直奴役我，现在我觉醒了，我是——”
　　姬玛一斧头灵巧地劈下她的头，“树枝斧枪”张嘴，伸出尖牙长舌，快活地吞噬起鲜血。
　　姬玛抓起追踪器，用力一掷，追踪器消失在夜空之下，转过身对女巫们说：“好了，这下没有叛徒了。”
　　女巫们有些楞住，呆呆看着地上的干尸。
　　姬玛说：“如果你们还呆着这的话....”
　　有的女巫喊道：“赶紧准备仪式，姐妹们。”
　　二十几位女巫们才回过神，在坡顶上集结，准备亵渎仪式，月光落在她们身上，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姬玛拔起“树枝斧枪”，后者喊道：“更多，我还要更多的血！我渴了那么久！十五年了！”
　　姬玛拍了拍斧柄说：“待会你能喝到强者之血。”
　　她一边望着月光下美丽的女巫们，一边抬起手，指向一位戴着黑色绸带女巫帽的女巫说：“你，过来。”
　　“主人，有什么事吗？”
　　姬玛把一瓶指甲油丢给她，后者接住，姬玛再抬起手，黑色绸带女巫高兴地轻轻托起姬玛的手，扭开红色指甲油，涂上她指甲。
　　离亵渎仪式举行还有一段时间，姬玛张开五指，手机落在她掌心上，她手指划动着手机屏，在知乎上看到了大家的狂欢，他们甚至已经讨论出理性、得体的魔王赎罪计划，还有律师在敲定契约，以约束姬玛。
　　姬玛知道自己已被锁定，叛徒的英勇牺牲其实毫无意义，在她死之前，姬玛已经感觉到，卫星锁定了自己。
　　因此，她在知乎上发了一句话：
　　“看你们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我想问一问，你们是喜欢吃榴莲味的蚯蚓干呢？还是喜欢吃香菜味的蚯蚓干呢？”
　　随后她又跑到其它社交平台，看着自己账号发的“魔王被捕图”，咬紧了牙，在下面把这句话，翻译发了出去，将手机丢下。
　　“嗖！嗖！”
　　夜空不知何处，两颗精确制导导弹划过夜空，在远处的山丘上爆炸。
　　正准备仪式的女仆们一晃，姬玛靠在树身上，垂着头看手机，面无改色说：“别担心，他们炸不到我们。”
　　在她背后远处几次爆炸火光闪了闪。
　　“也不担心会动用核武器，星火组织对阿妹瑞卡的渗透，没那么强，没人敢冒着误伤旁边小镇的风险，丢核武器。”
　　虽然不知道星火组织是什么，但听到姬玛的话之后，女巫们彻底冷静下来，开始进行亵渎仪式。
　　姬玛抬起手，吹了吹手上红色指甲油，一手握着“树枝斧枪”，款款走到仪式中央，来到女巫们之中。
　　亵渎仪式开始。
　　姬玛心中酝酿着诅咒，嘴里吐着没有章法的咒语，声音开始渐渐与女巫们同频。
　　但才开始十几秒，一艘四喷气的武装运输机呼啸着扑来，一道光从数百米之高的武装运输机上射下，武装运输机上的机炮呼啸着，喷出朵朵火焰，全数射在远离姬玛一公里之外的树林上，为退林还耕做出一分贡献。
　　光芒在姬玛面前组成几个字。
　　“你已败了！现在停手还来得及！你杀手锏早已泄露，是单兵式反坦克炮！”
　　姬玛毫不意外，好几年前心血来潮的产物，炮本身是从阿妹瑞卡主战坦克上拆下来，炮弹是贫铀穿甲弹，需改造许多，参与着项目的人很多，不泄密才怪。
　　姬玛嘴角微微上勾，嘴里咒语没停，继续吟唱，眼睛盯着数百米外的树林里。
　　一个闪着光芒的身影在飞速靠近，防备着藏在暗处的反坦克炮，他用光芒隐藏自己的身子，干扰锁定。
　　姬玛猜测，接下来要用“光之冲锋”近身吧，冲锋距离是多少？一百米？两百米？他身负律法之力，应该和自己一样，远比在原本的世界里更强吧。
　　“砰砰！”
　　两颗大口径子弹，激射而来，在触及姬玛的一瞬间。
　　姬玛立即使用“人偶替身”，一边口念魔咒，一边出现在空中。
　　“你输了！姬玛，停止念咒。这个距离我一瞬间能贴住你的身子。”乔治拍着光翼，身穿板甲，在距离姬玛一百米的范围内，跑着、跳着、飞着，做着无规则运动。
　　“而你的杀手锏在距离我三百米的小坡上。”
　　真是个傲慢的男人，明明拔出圣剑，对我剑刃相向，却还没想着要杀我，而是试图嘴炮，一定是对自己很有自信吧，可笑。
　　姬玛盯着他，一字一顿念着诅咒。
　　他语速很快：“没有意义！那么小规模的亵渎仪式，我们早已能破解。”
　　姬玛继续念着咒语，作为回应。
　　乔治无奈，化为一阵光袭向姬玛。
　　但飞在空中的姬玛，只是一抬手指，吐出恶毒之语：“咒！”
　　恶咒之力，顺着名为小姬的强媒介，涌入掀开乔治后背的魂伤。
　　他在半空中由光变为人，发出一声闷哼，落在地面上。鲜红的血惨杂金色从银甲后滴落，他后背像是挨了一炮，直接破出一个洞。
　　小姬在他旁边凝结成人形，惊叫道：“哥哥！”
　　怎么可能？明明乔治比姬玛要高一级别，为何诅咒能轻易伤到他。
　　“射！”
　　三百米外闪过一阵火光。
　　但乔治预判到了，他强撑着，压下恶毒诅咒，吼道：“圣盾术！”
　　同时移动身子。
　　数米厚的半透明弧形光盾，出现在身侧。
　　没有魔法的凡物难以伤害到他这种级别的超凡者，但这枚贫铀穿甲弹注魔，上面刻着黑暗符咒。
　　它击中圣盾术，迟滞一会，压入盾中，最后偏斜擦过乔治身边。
　　姬玛冲小姬伸出手，以她为强媒介，大喝一声：“定！”
　　更多恶毒力量涌入乔治身体之中，黑色烟雾从他四肢喷涌而出，魂伤爆发，四肢无力，一时定在原地。
　　几乎是同时，姬玛呼唤招来光头强来到自己身边，它一现身，炮口转向乔治没有圣盾术保护的胸口，乔治一惊，一边扭转圣盾术，一边挥手射出白色利刃。
　　“轰！”
　　这穿甲弹本质原理和吹箭一般，只是拥有恐怖动能，大力出奇迹，硬是怼穿乔治的护身赐福等一系列能力，钻入他盔甲中.....
　　过穿。
　　注魔的贫铀穿甲弹穿过乔治胸膛与心脏，击倒他身后数棵树木，融化金属与鲜血四溅，这天使般的战士，飞落在地上，翅膀落地，肩膀上的摄像头仰着，看向夜空。
　　光头强扛着的炮，大到看起来头重脚轻，大半截炮管落在土地上。
　　“勇者，只要你死了不就行了吗？”
　　姬玛边主持仪式，边拍着翅膀，毫无表情地望着百米外倒地的乔治。
　　“住手！姬玛！”
　　小姬站在倒地乔治面前，张开双臂，哭着喊：“你们互相爱着，为什么要互相杀戮。”
　　可怜的小陷阱。
　　“相爱？”姬玛边说，边朝乔治投出手中“树枝斧枪”：“他知晓我真面目。”
　　光头强身穿钛合金黑甲，一跃而起，抬手抓住空中“树枝斧枪”，树枝斧枪化为巨剑。
　　“吼！！！”
　　光头强怒吼，一跳劈，劈向受伤乔治。
　　“不！”
　　小姬徒劳地挡在光头强面前，但光头强速度太快，一剑劈向地上乔治。
　　“咚！”
　　一声巨鸣如爆炸一般。
　　乔治突然站起来，用圣剑强剑身准确劈中光头强弱剑身，将其打歪。
　　恐怖的生命力，哪怕是蟑螂来了，都要跪地俯首称臣吧。这贫铀穿甲弹哪怕是过穿，它携带的动能在穿过身体时，震荡波足以将常识范畴内碳基生物身躯，震成碎肉吧。
　　姬玛命令光头强发动进攻，招招致命，双手剑两手持握，挥舞极快，两人仅在十秒之内，便互相攻防数十次。
　　乔治展现出他堪称伟大的剑技，但由于身负重伤，一时间也难以斩杀光头强。
　　“至圣斩！”
　　一道白光闪过。
　　光头强脸上多一道灼烧血痕，也仅此而已。
　　姬玛继续举行仪式，乔治想发动光之冲锋，可光头强用黑暗恐怖伟力，打断了他。
　　乔治突然后退数十米，抬起手喊道：“所有良善的人呀，请将你们的力量捐献给我，助我完成正义伟业...”
　　姬玛能察觉到恐怖的力量，她说：“我已经特意把你摄像头给打了。”
　　但似乎没用，乔治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共享了自己的视野。
　　光球如流星雨般，落在附在乔治身上，他伤口愈合，力量越来越强。
　　又是什么新招？
　　姬玛眯着眼睛，她在片片光芒中，似乎看到了许多人？
　　“姬玛，对不起。”乔治说：“接下来我们之间再无回旋余地，我是借众人之力，行正义之事...所有人都在看着我们。”
　　姬玛露出冷漠的笑容。
　　明明优势在她这里，可为什么乔治，还是那么傲慢？总觉得自己能赢？真的就非要把自己丢进牢里，寻求完美？
　　但看在那么恐怖的力量上，姬玛决定谈判一下：“我要享受生活，你要拯救世界，我可以把王冠碎片给你，和你签个条约什么，阿妹瑞卡的超然政治地位我可以不要，你好我好大家好，不行吗？”
　　一旁光头强停止进攻，表达自己谈判诚意。
　　“不！不！”
　　“杀了她！”
　　附在乔治身上光芒传来无数人声合在一起的声音。
　　乔治说：“我不能辜负所有信任我的人，除非你答应绝不会报复任何人，至少不要再网上诅咒他人。”
　　“不可能。”
　　“那我也不可能，我要履行我的职责。”
　　民意吗？姬玛动了歪脑筋。
　　乔治好似看出她的阴谋说：“别费劲诅咒了，你伤害不到我身后的人们。”
　　“可能是我还没把条件和你说好。”姬玛一撩黑发：“你知道我真面目，很恶心对吧？但你看看小姬，她纯洁、她善良，她什么都好，她还能满足你救赎别人的使命感，虽然本质上和嫖客拯救失足女心理一样。
　　“我可以让她从假人，彻底变成真人。”
　　乔治说：“小姬不是你丢下的人性吗？”
　　“只是她是这么觉得的。”姬玛说：“她由我的部分血肉以及海量神话谎言力量，再加上诅咒，专门精心为你打造的陷阱。能激发你的魂伤，可以说她的部分是由你魂伤组成。”
　　“你更愿意相信她是个能被救赎的魅魔，我丢下的人性，因此这个谎言变得更真实，嘭的一下，你就踩进陷阱里。”
　　也因此，小姬本身是姬玛的强媒介以及乔治的强媒介，还是直连魂伤，所以刚才诅咒特别有用。
　　乔治说：“不..不！”
　　小姬喃喃自语：“所以..我是假的吗？”
　　“当然，你是虚幻出来的。你诞生的唯一意义，是为了满足这勇者的心理需求。”姬玛说话如冷刀子般：“除了虚构出来的人物，有谁能有那么可爱、那么美丽，又那么可怜兮兮，心中渴求救赎，又懂事，还是魅魔？”
　　乔治握紧剑柄：“姬玛！”
　　“所以，这个要价如何？”姬玛说：“王冠碎片给你，你能回去拯救世界，旁边还带着一个从善的小魅魔，这可是历史上头次。也能让我签几条约定，看在你那么强的份上，我能稍微伪善一下。”
　　没等乔治回应。
　　通过“直播”目睹这一切的万民——不，应该是亿民，已经开始怀疑、沸腾起来。
　　“你这个骗子！”
　　“别动摇！她在骗你！”
　　“杀了她，快杀了她！”
　　姬玛侧过头说：“你能测谎，知道我没撒谎，另外提醒一下你，就算你身怀亿人之力，带着一诅咒强媒介，你觉得能杀得了我吗？”
　　小姬突然说道：“杀了我吧，哥哥。我不能再拖累你了。”
　　“啧啧，真是设计不错的好陷阱。”姬玛夸奖道：“主动求死，更能让勇者不忍下手。”
　　小姬生气道：“我是发自内心。”
　　“发自内心的求死，更容易激起同情。”姬玛微笑道：“但远方的众人，却不同情你。”
　　“快杀了那拖油瓶的！”
　　“勇者在干什么？在干什么？明知道她是陷阱，还不动手，骗人是吧？”
　　“肯定是看上人家美色了。”
　　“叫我们来帮忙，还挑起与魔王的战争，却在这里磨磨唧唧！”
　　“她一脸的碧池样！一个绿茶有什么好可惜的。”
　　姬玛满意地听着这些呼声，说：“选择哪个？勇者。为了战胜邪恶，献祭这可怜兮兮的小陷阱。还是妥协一下，风风光光地回去，做救世主。”
　　小姬本想鼓励乔治，却又担心会让他犹豫不决。
　　乔治颤抖的手拉下面甲，说了声：“对不起，大家。”
　　看来，你对正义的坚持也是有极限的。
　　姬玛脸上的冷笑更大了。
　　更多的光芒如羽毛般落在他身上，他圣剑快如闪电，一个捅刺，刺穿小姬的胸膛。
　　小姬抬起手，似乎要拥抱乔治，她努力露出温柔的微笑说：“哥哥，不要愧疚...我只是抱抱我必然的命运。”
　　说罢，她化为一群光点，消失不见了。
　　太快了，太果断了，果断到姬玛都觉得可惜。干嘛不多说点话？
　　说不定能拖到亵渎仪式结束，都快成功了。
　　光羽附着在乔治身上，覆盖他的面甲，他现在看起来如无情的钢铁屠夫，正义威严之声从面甲后传来：
　　“魔王！你一直以来蔑视众生，叫他们虫子、蝼蚁！践踏他们生命和尊严。”圣剑直指姬玛：“但数亿只蝼蚁之力集合在一起，可比肩神明！”
　　威严归威严。但他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他个人的灵魂。
　　姬玛金眸彻底冷漠：“不过是众人傀儡罢了。”
　　“轰！”
　　隐藏已久的第二门反坦克炮，突然偷袭，炮弹速度远比音速要快。
　　看看数亿蝼蚁的力量，能不能让你挡下贫铀穿甲弹。
　　姬玛金眸眯起。
　　但炮口的火光，远比炮弹快。
　　乔治一转身，圣剑竟劈开注魔的贫铀穿甲弹，一刹那向姬玛突进。
　　但此时，亵渎仪式已经成功了，黑色诅咒之力如鸦群扑向四面八方。


第979章   熄灭太阳
　　姬玛深知，要打败乔治，必须先击败他身后数亿人。 
　　乔治立即高举圣剑，浑身的白光聚集于巨剑之上射出，剑一挥，黑色乌鸦大半消逝。
　　白光耀眼，一时连姬玛也不确定，自己的亵渎仪式效果如何。
　　“哈！可笑。恶咒已经散播出去了！”姬玛大喊着，却拍起翅膀，动用痛苦力量，一跃而起飞离女巫们，向后逃去。
　　乔治本想追。
　　但他身上的白光喊着：
　　“快保护我们！”
　　“干掉那些恶咒！”
　　“我不想死呀。”
　　“怎么让她仪式举办成功了。”
　　“快杀了那群女巫！”
　　乔治明着感觉到，姬玛这亵渎仪式，规模不大，危害性不强。
　　他说：“她这仪式危害不大。”
　　“是你和她说话，没阻止仪式的！”
　　因此，乔治不得不暂时停下来，净化一下，意思意思。
　　与此同时，星火组织的舆论员入场，甚至还有解说。
　　“大家别慌，我们的隔离诅咒小组，已经把恶咒掐断在传播途径。请大家到室外，接受天上落下的圣水....”
　　专家团们在商量，思考着姬玛会有什么花招。
　　“这次亵渎仪式，可能有什么玄机？”
　　“不要被她表面骗到，只要我们让乔治确保，她不能施法引爆诅咒，再除掉每个人身上的诅咒就可以了。”
　　“现在诅咒消除得很快，感谢良法之力，没有魔王支持，那些诅咒坚持不了多久。”
　　“快让乔治去追着姬玛。”
　　话说姬玛。
　　她猛地一下拉开了两公里距离，远处白光在闪烁，和她预料的一样。
　　在能让别人为正义付出代价时，许多人根本没有为正义付出代价的觉悟。
　　虽然不知道，刚才小型亵渎仪式的真正效果，是否有用。
　　但姬玛依旧在手腕电子表上定时16分40秒。
　　一定时完，她立即开始使用降临能力，想要降临到自己的女巫身旁，从而达到逃跑目的。
　　姬玛双手握紧斧柄，双翅用力后拍倒飞，眼睛直直盯着乔治的方向，嘴里念念有词。
　　她身子在夜空下，在月光之中，渐渐变得透明。
　　目测已经有三公里，这个距离....
　　一柱白光袭来，横贯三公里之远。姬玛睁大的金眸，反射着这条白光。
　　乔治背生光翼的身影，出现在她身侧，一剑至圣斩劈向姬玛。
　　其光芒，如天空升起一万颗太阳。
　　光芒褪去，替身人偶化为灰烬。
　　姬玛隐形传送，出现在数十米之外。但她能感觉到，一双看破一切隐形的目光，贯穿了她的身体。
　　乔治拍着光翼，如火车头一般撞了过来。
　　“光头强！”
　　姬玛呼唤出光头强，碎唇光头的前魔王之身，立即出现在乔治面前，剑与剑相撞，又是刺目的白光闪过。
　　光头强这次没一剑而败，它飞出百米，撞断数根树木，在地上翻滚，由树枝斧枪幻化的大剑在痛吼。
　　乔治如天上降临的神罚天使，光翼一振，又冲了过来。
　　姬玛立即使用“迷宫术”，乔治身影暂时消失在空气之中，但姬玛能感觉到，这撑不了多久。
　　降临，快使用降临，拖点时间，拖点时间！
　　姬玛命令光头强死守这里，继续使用降临。
　　一秒、两秒...
　　空气突然扭曲，一柄炽热白剑似乎刺穿空间，直直朝半透明的姬玛袭来。
　　“咚！”
　　剑与剑相撞声，姬玛听过很多次，但从未有这次如此刺耳，如此震耳欲聋，她耳膜传来剧痛，耳洞有湿湿的感觉。
　　光头强挡住了，虽然它并没有完整的超凡物质，虽然它没能像姬玛和乔治一样，能在地球上因各种方式变得极强。
　　但这一剑，带着姬玛对乔治这天选之子的愤怒与不甘。
　　她一边施展“降临”，一边操纵着光头强与乔治互相攻防。
　　光头强身边环绕的恐怖灵气，就连在遥远处看直播的凡人，都见到恐怖幻象，一时浑身颤抖。
　　但对乔治没半点作用。
　　双方拼剑，血色的剑影和光剑影交杂在一起，白色剑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占据半壁江山，随后覆盖光头强。
　　他身上盔甲眨眼间凹下、破裂、碎开，随后一道白光，将光头强斜着劈开，它的武器脱手而出，飞砸向姬玛。
　　三秒、四秒...
　　才两秒。
　　姬玛的身影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乔治的剑如虹光，一正手斩，劈向姬玛....
　　在最后关头，姬玛彻底消失在空气之中。
　　但灼热而刺痛的火焰，在撕咬着她的眼睛和神经，她眼前发黑，火辣辣的疼。
　　脑子晕头转向，姬玛一时怀疑，是自己的头颅在天空做十八转。
　　直到她脚踩到实地后，才确信自己降临成功，旁边传来惊喜的女声：“主人！您来了！”
　　姬玛什么都看不见，她抬起手，手指触摸到眼窝，指尖只感到火焰灼烧的痛感。
　　“魔王！是魔王！”
　　“她..她好美..”
　　“呼叫总部，呼叫总部！”
　　姬玛能闻到血的味道，是自己的花儿受伤了。
　　“咚咚咚！”
　　随着右侧极近距离的枪声，姬玛听到子弹击中左侧的墙壁上，她还听见装甲车的轰鸣声。
　　姬玛只是抬起手，枪声停了。
　　虽然看不见，但姬玛使用了神话谎言力量，得到了感知周围的能力。
　　几十位星火组织的军警看着她，姬玛以伤害累累的“树枝斧枪”为拐杖，她翅膀暂时没办法飞，走向自己的宫殿，自己的卧室。
　　她踩着鹅卵石路，快速走出公园门。
　　身后传来阵阵枪声，星火组织的军警互相朝着战友的脸开火，纷纷倒毙在地上。
　　眼眶的火还在烧，她试图打开通往梦境宫殿出入口，躲入梦境里，却发现暂时失去了联系，梦境已经七零八落，此地又被画地为牢，自己来到美好宫，约等于自投罗网。
　　但姬玛并不害怕。
　　她徒步走在自己宫殿旁，她能闻到油菜花的香味，能听到女仆或女巫悦耳的嗓音。
　　“主人！主人，你终于来了。”
　　她们喜极而泣，簇拥着姬玛。
　　多美好的生活。
　　姬玛想，遣散了所有的女巫与女仆，命令她们有多远，逃多远。
　　莉安夕猫尖叫着不想逃，声称她能以自己尸体，挡住乔治前进的步伐。
　　姬玛不怀疑这点，说不定要是乔治直播“虐猫”，他身上的光芒估计会消散大半，但姬玛依旧命令三位女仆，将她们的猫女仆给拖走。
　　女仆们散去，姬玛独自一人，边喝着药水，边拾级而上，走向主殿。
　　“轰隆隆...”
　　喷气呼啸的声音，还未到来。
　　一道光芒便从数公里之外，落在姬玛身后数百米处。
　　“你败了！魔王。”
　　双目失明、光头强已死，翅膀暂时无法飞行，基本和待宰的羔羊差不多。
　　姬玛听到后，转过身，盲眼望着乔治说：
　　“勇者，小姬她的确是我丢下的人性，我无法杀死自己，感谢你消灭了它，现在我彻底抛弃了凡人的一切，成为真正的魔王。”
　　她说罢，翅膀展开，本来焦黑的翅膀生机焕发。她的黑亮犄角很长，向后弯曲，直到肩胛骨处，头上悬浮着王冠碎片，宛如魔王。
　　乔治的剑迟疑了，姬玛能从他身上汲取到痛苦。
　　“快杀了那臭女人！”
　　“呆着做什么？”
　　“是不是看她性感不忍下手呀？”
　　“至少也要抓住她再说，手下留点情。”
　　民意不满了。
　　乔治再次化为一道光，立即出现在姬玛身边。
　　老样子，依旧是替身人偶，但这次没有光头强挡，姬玛一传送到墙隔壁处。
　　墙立即裂开破洞，乔治杀出。
　　但这短短的时间，足够姬玛开展入梦，钻进一位早已催眠睡着的星火组织战士梦里。不过，这也只是延缓她必败的宿命，乔治立即锁定住姬玛“寄生”的战士。
　　姬玛又入梦躲避，但一刚入梦，一股力量将她给“踹了”出去。
　　无比蛮横的绝对力量扑来，姬玛努力避其锋芒，只觉是受火车头撞击般，她左臂一疼，整个人飞了起来，她拍着翅膀，不敢减速，反而加速，以快速远离乔勇者。
　　姬玛如疾射的箭一般，射入主殿中，后背狠狠地撞在墙壁上。噪音充斥双耳，她听到墙壁裂开声，感到头上剧痛，是犄角断了。
　　她落在地上，艰难地站起来，只觉左臂空空，一摸，断手了。
　　她的左臂在刚才撞击中，彻底和她身体分离，落在了地上。
　　勇者大步跨入奢华、糜烂的主殿之中，宛如神罚天使一般。
　　姬玛断了一只手，但依旧用剩下的右手，握紧“树枝斧枪”，做出战斗姿势，枪尖斜着对准乔治。
　　离她不远处，左臂躺在地上，断口滴着血，染红了上面大臂上一轮臂环，在脱离身体后，隐藏臂环的魔力也消散了。
　　勇者的目光聚焦在臂环上，很眼熟，是送给姬玛的第一件礼物。在所有公开资料里，都未曾见过她佩戴，原来是她隐藏了吗？
　　勇者暂时变为乔治，他不顾民意，停下脚步，剑尖也没有对准姬玛，说：“何必呢？”
　　姬玛能感觉到，他身体中的痛苦力量，或许这是自己能获胜的关键。
　　“我要保卫我的美好生活。”姬玛说：“它们值得我卖命，再说你赢了我又如何？你忘了你故乡吗？永世神选在率领灭世大军，践踏世界。而你，仅仅因为我的背叛，为了一口气，拿着圣剑，一路追来这里。”
　　“诡变之主复制了假的王冠碎片，永世神选集齐了碎片，只有真的碎片，才能消灭假的碎片。”
　　姬玛红指甲掐入掌心：
　　“祂果然在算计我，但你输了。我在你的世界三百年，在这里才几秒，你早迟了，以一位圣武士标准来看，你失败透顶。”
　　“以魔族标准来看，你惧怕永世神选，不敢挑战，取而代之，不是真正的魔族。”
　　民意对他们唠唠叨叨非常不满。
　　“不会吧！是不是要原谅她？真恶心。”
　　“她可是刽子手，杀了一万多人，横行霸道，独裁。”
　　“坏人放下屠刀就能成佛，好人就要八十一难？”
　　“正义！正义！我们要正义！”
　　乔治的身躯颤抖着，他说，声音甚至带着几分恳求：“你难道就不能说些软话，试着安抚他们吗？”他甚至不敢提赎罪，生怕刺激到姬玛。
　　“可笑，放下屠刀成佛。那是因为他拿屠刀时，日日夜夜要搏命，能活下来本身强大，因此才有被安抚成佛的价值。”姬玛冷笑：“你们这群小绵羊，屠刀不敢拿，也拿不起，能过安稳日子，就不错了，还跳什么脚？”
　　他们怒吼着：“正义！正义！制裁她！”
　　乔治身子抖了抖，一剑至圣斩向姬玛劈来。
　　呵，真弱呀。勇者，一点也没有之前你“既然拔剑，哪怕对面是亲妈也能下手”的坚定。
　　姬玛单手试图劈开圣剑。
　　没半点用。
　　剑不知道又斩断了什么。
　　乔治一肩狠狠撞在她胸口上，姬玛一时失去了所有感觉，等她恢复感觉的时候，浑身的痛苦袭来，后背靠着墙壁，墙壁裂开，墙灰流下，落在她头上。
　　姬玛觉得右腿特别疼，但抓了抓手，树枝斧枪还在手中。
　　还能战斗...
　　姬玛努力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才发现自己的右腿已经断了。她徒劳地动着翅膀，它也不像之前一样有力。
　　铁靴踩着碎石的声音走来，步步逼近。
　　“死刑！死刑！”
　　民意的声音在逼近，剑锋对准姬玛的脖子。
　　“滴滴滴滴。”
　　左臂手腕上的电子表响起。
　　这电子表质量真好。
　　姬玛心里想着。
　　在乔治身后，主殿大门后，夜空突然漆黑，像是有人关掉了月亮，没了月光，外边黑如浓墨，天上星星像是针在上面刺了几个小小的洞，一切人造光源刺不破如此浓郁的黑夜。
　　同一时刻，世界各地许多人脑子里蹦出这么一个疑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这里天突然黑了？”
　　“日食？”
　　“无法观测到太阳！再次重复！无法观测到太阳！”
　　本来太阳照耀的之地，一眨眼功夫便成了午夜。
　　繁华城市里，漆黑街道上人们无一例外，都惊讶地抬起头，试图在天空中，寻找太阳的痕迹。明明刚才还在，阳光留在头发、帽子上的热量还在。
　　但他们只见到大厦上，一扇扇亮起的窗户。
　　“那么久还没砍下我的头，咳..咳..看来真的成功了呢。”姬玛咳了咳血，露出邪恶的微笑：“还在直播吧，现在由我为你们这群无知的凡人讲解一下。
　　“我诅咒了太阳，早在第三次大规模亵渎仪式时，就..咳咳...诅咒了太阳，刚才只是激活诅咒力量而已....”
　　存在人身上的诅咒，迟早会消散，还得充能，世上有一万种去除诅咒的办法。
　　姬玛想到，既然如此，为何不改变思维，玩一个大的呢？
　　做了这笔大的之后，姬玛自觉高枕无忧，也懒得谨慎了。
　　“我诅咒太阳..咳咳..我恨你们..我...恨世间万物...”姬玛说：“多亏了你们..正义的勇者，我..才不得不把太阳熄灭...呵呵..你们不必再担心全球变暖的问题了...”
　　民意声变成谴责声，谴责乔治一意孤行，还没等他们搞清事态，就将他们拉入这场战争之中。
　　乔治身上的白色光团纷纷消散，抛弃了乔治，乔治微微弯着腰，手颤抖着，拉开面甲，露出一张疲惫不堪的脸。
　　“喂，勇者。”姬玛咽下一口血抬起手，指着不远处的右腿：“现在为了全人类，为了整个生物圈，快给我像女仆一样，拿我的右腿过来，要双膝跪在地上，双手捧着我的腿。如果你态度让我满意的话，或许我会考虑谈判一下，把阳光还给人类。”


第980章  这种事才不要
　　可惜乔治没听她的。
　　姬玛伤痕累累的身体，能听见、感觉到乔治两只**替地走来。
　　但这也只是小小的遗憾。
　　他败了！那个天选之子、傲慢的东西，彻底输给我了。未成年就把我捅了是吧？千辛万苦发展地下组织，油盐不进，说什么也要把我审判了是吧？输了吧！
　　一种难以言喻的亢奋感涌上心头。
　　残缺的身躯，因亢奋而血流加快。她生命形式早已发生改变，截断的肢体伤口，本不再流血，但因亢奋，血又重新流淌出来。
　　血涌上脑子，一胀一胀的疼。灵魂因圣剑灼烧与魔力反复充放，如揉扭干上万次的毛巾般，痛苦如针无孔不入。
　　但战胜乔治的快乐，将这一切的痛苦都冲淡了。
　　乔治的脚步声步步接近。
　　接下来要怎么折辱这位勇者呢？
　　只是稍微想一想，姬玛的血便流得更多，大脑整个在颤抖。
　　乔治在她面前单膝跪下，双手缓慢地将大腿接上。伤口传来一阵温暖，这次姬玛没有拒绝，她骄傲地扬起下巴，享受着败者服侍。
　　伤口传来痒痒麻疼的感觉，肉芽已经从伤口涌出，互相搅合在一起，大腿传来冰凉的感觉，接着是左臂。
　　都由乔治亲手砍下。
　　接好后，乔治又治疗姬玛的眼睛，但这伤口非常复杂，她的眼球全数烧尽毁灭，短时间无法恢复。
　　姬玛站起来，说：
　　“勇者，因为你的无礼，本王决定后天才会和人类谈判关于太阳的事。本王会告诉天下人，你勇者，因为你小小的自尊心，放任全地球在黑暗笼罩两天，使得无数孩童死在冰冷黑夜，这都是你自找的。”
　　乔治说：“对不起。”
　　真是太悦耳了。
　　乔治身上的通话器滴滴作响。
　　“拿起你的通话器通话。”姬玛说：“给本王承认你的失败，并让他们公布。”
　　不一会，她听到乔治的声音。
　　“我失败了——”
　　“说败给了我。”
　　“我败给了魔王姬玛——”
　　“谁允许你直呼本王名讳？”
　　“我败给了魔王，她亵渎仪式是引爆数年前，对太阳的诅咒，似乎将太阳熄灭。”
　　姬玛却警惕起来。
　　他肯定心里不甘，传递情报，要破自己的神话谎言——因为严格来说，她并没有熄灭太阳，只是让太阳光没照到地球与月亮。
　　她心里戒备，确保自己不会说漏嘴，被他识破。
　　“...请公开我的败绩，魔王短时间内不会和我们谈判...好了。”
　　“把脸伸过来。”姬玛抬起右手：“本王要给你一巴掌。”
　　难以置信，她听到头盔落地的声音，感觉到乔治真的把脸伸过来了。
　　姬玛毫不犹豫，直接一巴掌打在这位骄傲的男人脸上。
　　他一定很屈辱、很痛苦吧，尤其是他知道我过去，曾是一垃圾男，却被我用这一身皮骗得团团转。
　　“好了，本王看在你像条狗一样，我决定再给你一次机会。”姬玛眼睛没好，欣赏不到乔治脸上的表情，也没感觉到他有多痛苦。
　　一定是在强忍着。
　　姬玛思考着，如何更好地折磨乔治。
　　此时，左臂麻痹感觉渐渐退去，她能感觉到冰冷的臂环。
　　姬玛厌恶地皱起眉头，如此无用廉价的玩意，居然还在自己手臂上，戴出来也没见乔治砍杀自己时，心慈手软。
　　为了它废掉一位宠爱女巫，简直是赔本到家的买卖。
　　“还有。”姬玛用手把臂环扯下来，丢还给乔治：“把这破烂玩意，给本王掰断。”
　　乔治没动，身上散发着缕缕美味痛苦。
　　姬玛再次强调：“给我掰断！”
　　乔治却收下臂环。
　　“好呀。”姬玛冷冷说：“那等到水球变为冰球，等到所有人为蚯蚓开发上万种食谱后，本王才会屈尊谈判。如果你还没堕落的话，给我掰断！我不会重复第三次。”
　　乔治说：“姬玛，你之前背叛我，是一直活在恐惧中吧。因为我能毫不犹豫为正义弑母、屠杀投诚的绿龙与黑暗精灵，我能理解你。”
　　“呵呵。”姬玛冷笑：“和本王转移话题和打感情牌？那我要让世间多黑几日。太阳没灭之前，勇者你费尽心思，连家乡世界都不急着去拯救，非要夺走我的财产、我的生活与自由，对我赶尽杀绝。”
　　姬玛忍不住开始发泄：
　　“收起你那张嘴脸吧，你是什么人本王能不知道？有一天为了救济单身汉，你把你老婆捐出去当义妓我都不稀奇。现在，你是本王的奴隶，本王要给你脖子上套个狗圈，否则太阳永远不会从地平线升起。”
　　“至少现在，我不在乎明日太阳是否会升起。”
　　“难道堂堂勇者，要对人们临死前的哀嚎，置若罔闻吗？”
　　“我累了，现在暂时不想考虑那么多。”
　　“所以，你现在要把本王打残废或者用酷刑折磨我吗？”姬玛笑道：“尽管来，本王纵横魔界三百年，什么酷刑没挨过？区区疼痛罢了。”
　　姬玛的手遭紧紧握住，乔治说：“我爱你。”
　　“惹，本王我好感动，本王是不是该扑在你的怀里哭泣？”姬玛说：“尴尬恶心到，我都想吐了。”
　　说罢姬玛捂着胃部，弯腰做出呕吐姿势。
　　她觉得恶心，尤其想到这是真话。
　　这种用真话拼凑出来的奉承，一想想，就想把肠子给吐出来。
　　呵呵，他知道我皮下面是什么，知道得一清二楚。但是为了拯救苍生，硬是把这种话给挤出来，恶心，真恶心。
　　“对了，回到刚才的话题，你脑补错了。”姬玛说：“本王背叛你，实乃你太弱，像你这种蠢货与自以为是的家伙，我早能杀你一百次、一千次，但看在你有利用价值，本王我留你一条命。
　　“对了，别忘了。刚才和你对剑的，可是本王之前的雄姿，还有你未婚妻们真棒，本王想给你伸个大拇指。”
　　痛苦如蜂蜜倾倒到心里。
　　姬玛洋洋得意，但下一秒乔治冲了过来，双臂抱住她。
　　姬玛的脸贴着冰冷还破个洞的胸甲，讽刺道：
　　“怎么了？你们圣堂圣武士不是很喜欢真相吗？这就受不了了？你可以选择把本王的头给拧下来。”
　　天翻地覆，姬玛以为乔治恼羞成怒，把她摔出去。
　　但一会后才发现，乔治将她横抱起来，大步走路，朝主殿深处走去。
　　“本王命令你停下。”
　　乔治没停下。
　　“你又违逆本王命令。这次，世界要整整一周见不到一缕太阳。”
　　乔治说：“现在我不想考虑太阳的事。”
　　姬玛开始有些不安，她现在能拿捏乔治，全靠他的道德，她开始害怕：
　　“勇者，你要做什么？”
　　“我想告诉你，我并不在乎你的过去。”
　　“你这自以为是的恶心玩意。”姬玛说：“你以为你是谁？我在乎你怎么看？”
　　乔治停下脚步说：“到了。”
　　“什么到了？”
　　门推开的声音传来，姬玛能闻到熟悉的寝室气味。
　　“你要对本王做什么？”
　　乔治将姬玛轻轻放在床上说：“用行动证明。”
　　姬玛当场就呆住了，愤怒与羞辱混杂在一起，扭曲了她的脸。
　　“做什么美梦？！你这个傲慢到我想把胃酸都吐出来的家伙！居然幻想着用你那根金针菇，让本王就范？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本王和第一千位姑娘上的时候，你还在拉尿和稀泥！”
　　回答她的，是板甲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姬玛二话不说，翅膀一拍，身体浮空，但随后尾巴一疼，活生生拽了回来，落在床上。
　　她意识到恐怖的一点，从理论上来说，以两者实力。现在任人拿捏的，是她自己。
　　“刚才见过光头强吧，那就是以前本王的模样，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好伟大，好高尚。为了拯救全人类，做出伟大牺牲。恶心！真恶心！”
　　乔治伸手，抓向她。
　　“滚开！离我远点。”姬玛奋力地朝他胸膛踹踢，可对方一把抓住她的脚腕，将她身上的盔甲，一部分一部分地解下。
　　姬玛骂骂咧咧，用力挣扎，推着他、诅咒着他、手握拳头打他，但绝望的是，乔治岿然不动。
　　“哐当！”
　　胸甲落在地上的声音。
　　“你要做什么？”姬玛用力反抗着，但还是被拥入怀里，双臂如铁条狠狠卷住自己。
　　乔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说了，用行动证明。”
　　一柄剑抵住了她。失去视觉，姬玛触感很敏锐，他的确有底气，很有底气说这种话。
　　“本王..本王..和你是敌人关系！”
　　“你是我未婚妻，已经签过契约。”
　　“本王违约了！”姬玛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那契约早已变成本王之前身上的易伤负面状态。”
　　“但我没有把它变成易伤，所以契约还在，你还是我未婚妻。”
　　姬玛一时意识到，论辩经自己远不是乔治的对手。
　　“伪君子！”她骂道：“之前你还想刺杀本王。”
　　乔治说：“我思念你很久了。”
　　能从整个从始至终的战斗，一直没有消散的桃花香味能感受到。
　　但那又有什么意义？该砍的，还是砍的？
　　姬玛冷笑一声，身体放松下来说：
　　“随你便，本来我们魅魔便天性放荡，本王也不是什么守贞的人，本王今晚就当挨狗咬了一下，说不定你服务好了，本王我还赏你一根骨头。”
　　说罢，姬玛闭上眼睛。
　　乔治在她耳边说：“万子琪。”
　　可怕的羞耻感，如乱刀劈砍着她的心。
　　在乔治念了第三声万子琪后。
　　姬玛忍不住睁开眼睛，金眸透着金光：“别念了！”
　　“我见过你以前的样子。”
　　“那..那不是本王。”
　　“万子琪。”
　　“停下，快停下。”姬玛脸发红，双手紧紧抓着暗红色床单，“啊！..别再念了！你这个...变态！”
　　“不再念什么？”
　　“念那个名字！”姬玛喊：“你不觉得...啊..恶心吗？”
　　“我一直不在乎。”
　　“骗人！”姬玛用力挣扎，可最终还是被按住，她咬紧牙关，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只不过是馋本王的皮..明明就是这样的。”
　　可知道我过去是什么模样后，为什么还能有如此炽热坚定的爱呢？
　　“万子琪。”
　　骗人，骗人。
　　姬玛受不了，压低了声音，双手捂住脸，哀求道：“你..别再念了。”
　　“别再念什么？”
　　“我..以前的名字。”
　　“好。”
　　姬玛松了一口气。
　　“我见过你以前的模样。”乔治又给了她狠狠一击，“你无聊的时候，喜欢在房间里，用指甲刮桌面上的漆。”
　　姬玛只觉自己脸和脖子发红发烫，她脚趾用力蜷着，双手扯抓着床单，抱有一丝侥幸问：“你..你怎么知道？”
　　“你妈妈保留了你房间的所有物品。”乔治从容不迫：“根据上面气息，我观察到以前的你。”
　　姬玛像个鸵鸟一样，用力将脸埋在床单上：“不，不要说了，不要...”
　　“你写的小说设定，我也看了，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你合法赚钱时，会想到写小说。”
　　姬玛只觉浑身都热透了，红透了：“闭嘴，求你了，乔治别说了。”
　　还好，乔治没有步步紧逼，他闭上了嘴。
　　姬玛那颗快被羞耻感绞死的心，才有喘息的时间。
　　寝室里越来越温暖。
　　血味、火药味、汗味还有桃花香味混杂在一起。
　　在一次又一次运动中，姬玛用尽全力说：
　　“小子，你是不是很得意？得到了一个打折扣的正义，还是不是觉得我会感动得呜呜大哭？想得美！”
　　但说着，姬玛的眼泪总是忍不住沿着脸颊两边落下。
　　乔治伸手，擦她脸上的泪痕。
　　姬玛甩过头，拼命地把脸埋在床单上，擦拭源源不断的泪水。
　　最后昏沉沉地睡去。
　　......
　　次日。
　　没有太阳，世间一片黑暗。
　　不知是早上还是上午。
　　姬玛自然醒，习惯性一脚踹旁边，某位碍事的人。
　　但没踹动，又踹了几脚。
　　脚丫子被一只手抓住，手指还捏了捏脚底，痒痒的。
　　姬玛坐起来见到乔治，才失望地发现，昨晚一切不是梦。
　　乔治平静地望着他，瞧瞧他这正人君子的模样，好像昨晚野兽般的人不是他一样。
　　喉咙还有隐隐的烫感，小腹和肚子都隐约传来温暖。
　　羞耻心再度涌上来。
　　姬玛扬起头说：
　　“你工作不错，我挺满意的，看在你如此卑微地工作份上，我姑且饶你昨晚的无礼。今天我们好好谈判，我不和人类们谈，因为归根结底，天底下能挑战我的，也只有你。”
　　乔治吻了下她。
　　姬玛扭过头说：“现在最好趁我心情被你服务得好，和我谈谈条件。”
　　“我想让你必须答应我一个请求。”
　　“不。”姬玛声音很轻，但坚定：“我最多把王冠碎片给你，最多再用我人脉，给你塞颗我故乡的土特产——氢弹，把你麻溜地送回去。我是不可能随着你一起到你的世界，这里是我的家，我享受生活的地方，我在这里很幸福。”
　　“我只是想带你去见你的亲生父母。”乔治说：“我答应过你母亲，要带你回去。”
　　姬玛顿了顿说：“身为圣武士，你起床第一句话难道不应该是关心一下天下人？瞧瞧他们，现在还没见到太阳，人都要抑郁了。”
　　“我决定把它放在之后再谈。”
　　“那好，我们现在谈谈。”姬玛说：“你连线你的人，你做代表和我谈。”
　　“可以。”乔治说：“但你还没回答我，你必须答应我那个要求。”
　　“这种事才不要！”


第981章  见父母
　　姬玛看着乔治，经过一夜愈合，姬玛眼睛终于恢复了视力。
　　和姬玛猜测中，志得意满，浑身散发着人中之龙气息的模样不同。
　　他看起来怎么说呢...有一种解脱的感觉。好像昨夜的事，他心底真的没半点纠结。既然不纠结我曾是某光头男，也不纠结我曾是某位废物男。
　　更奇怪的是，他好像没纠结我把太阳给熄灭了。据说太阳灭个三四天，地球变冰球了，他居然从头到尾，都没关心这事情。
　　所以，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姬玛捂着被子，思索一下说：“乔治，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我和父母见个面，会唤醒我的人性？”
　　“有点。”
　　“呵呵。”姬玛说：“果然，硬的不行来软的，我很明确地告诉你，这没用。话说，如果我不够邪恶的话，我昨晚就死在你剑下，或者去当奴隶去了。”
　　“姬玛，我基本放弃把把你引上善良之路的念头了。”乔治说：“我主要是想让你去见你的亲生父母。”
　　“知难而退是好事。”姬玛说：“要不你试着走堕落之路？”
　　“如果你走善良之路的话，我会考虑考虑。”
　　这小子，真是屎坑里的硬石头。要是你早点堕落，咱们同流合污，还用得着流那么多血？
　　姬玛瞧着他，心里有很多疑惑。
　　姬玛说：“我有几件事很奇怪。”
　　“问吧。”
　　“如果我没熄灭太阳的话，你会不会放我一马？”
　　乔治摇摇头：“不会。”
　　姬玛有些灰心，说：“那你怎么态度变得那么快？是你有好几年没碰女人吗？”
　　“和我长时间没性生活关系不大。”
　　“难怪，昨晚你...简直是溃坝。”
　　“主要原因是我累了。”乔治：“职责太沉重。”
　　“太简短了，你肯定有什么事不想说。”
　　“说来话长。”
　　“那就说呀。”
　　“我一开始没预料到，你作战意志那么坚定。”乔治说：“我作战前，做好你飞快投降的准备。”
　　“呵呵，是不是觉得我会跪在你脚下，抱着你的脚喊，乔治大人，饶我一命，然后就一直哭？”
　　乔治闭嘴没回答。
　　姬玛有点恼了，板着脸问：“你沉默，是不是觉得我真的会这样？”
　　乔治说：“我可以不回答吗？”
　　“恭喜你成为一代情场高手。”我特意语气幽怨：“知道怎么哄女孩子，连昨晚的时机选择，堪称大师级操作。”
　　乔治说：“有这么想过。”
　　“呵呵，然后呢？”
　　“你自杀了，我开始有些慌了，发现我很难承受你彻底离开我的悲剧。”
　　“所以你想通之后，就挥舞大剑前去追杀复活后的我？”
　　乔治苦笑一下说：“职责所在，你恶性满贯，我怎么能辜负他人期待？我不得不杀了小姬，她..虽然是假的，但她和我的陪伴是真的。当你的手臂斩断时，我看到了你手臂上的臂环，我——”
　　“好了别说了。”姬玛伸出食指按住他嘴唇说：“说那么清楚，一点浪漫都没有，我又不是笨蛋。”
　　“是你让我说的。”
　　“喜怒无常，似乎是我的特权呢。”姬玛发觉乔治的目光一直聚焦在胸口和尾巴上。
　　“怎么了？还想要吗？”
　　乔治他抱住了我。
　　“可是我不想。”姬玛昨夜肢体才刚接好，身体还虚，什么都看不见，虽然体验很刺激，但姬玛现在不想再来一次：“你昨晚弄疼我了。”
　　“嫁给我。”
　　“好呀。”姬玛说：“就住在地球如何？”
　　“我要回去，要抵御灭世大军。”
　　听了这句话，姬玛一时间都觉得桃花香味不好闻了：“怎么？这就不嫌累了？再怎么说，马鲁斯也比我可怕吧。”
　　“不。”乔治抱紧了姬玛：“你永远消失更可怕。”
　　“真是拿你没办法。”姬玛热情又来了，她把手从两人胸口之间抽出来，手抚摸着他后脑勺，“来吧。”
　　一小时后。
　　姬玛洗漱更衣完毕，她对着镜子，在锁骨处有好多红痕，肩膀上也有激烈运动留下的痕迹。
　　“主人...”莉安夕看着，眼睛都湿润了：“他是不是对你做了。”
　　“是的，还三番五次。”姬玛说：“不过别在意，我本是魅魔，这种事我不在乎。”
　　莉安夕眼泪滴落下来，她用手背擦了擦眼角，抽泣几声，接着说：“主人要不要换一件衣服？这露出的痕迹太多了。”
　　“怕什么？我都不在意。”
　　“可是其他人会私底下骂你是....”
　　“随便他们怎么说。”姬玛说：“我都和那么多女人有肌肤之亲，几乎是把淫.乱写在脸上，还怕他们做什么？小莉，吧我头发在腰间束起来。”
　　莉安夕将姬玛浓密及腰黑发给束好，她两根犄角长而向后弯曲，直至肩胛骨，左角断了一截。
　　姬玛转了一圈，欣赏了下自己成熟高挑的身躯。红色裙摆飘起来，高叉裙摆露出一抹大腿与上面的巴掌红痕。
　　“小莉，你说这是不是遮得太严实了？”姬玛说：“换个露肩、露背的怎么样？”
　　“主人，那全世界都知道那臭男人占有了你。”
　　“什么占不占有的？”姬玛说：“反正我称不上不情愿。”
　　“我换个词，全世界会在私底下嚼舌根，说你靠卖，求来宽恕。”小莉说：“分明是你赢了。”
　　“那不正好吗？”
　　“啊？”莉安夕一愣随后忧愁的脸上露出笑容：“主人原来你早有计划，要揭露臭男人那伪君子的真面目？”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广大人民群众觉得他是好色的伪君子。”姬玛抚摸着莉安夕的猫耳：“这就够了。”
　　莉安夕不再苦闷，说：“果然一切都在主人的计划之中。”
　　“对，一切皆在计划之中。”
　　姬玛一弹自己一缕黑发，现在她开始理解，为啥万变魔君之类的诡变之主神选，都喜欢用“仅是个计划”“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作为口头禅。
　　梳妆打扮完之后，姬玛才和她的女仆长，慢悠悠地走出房门。
　　外边依旧是黑夜，明明是夏天，但空气冷了不少。
　　这些迹象，无一不象征着失去太阳，地球将成为冰球的可怕命运。人们惴惴不安，伸长着脖子，焦急等待着谈判结果，等待着魔王将太阳还给世界，越快还回来越好，不管她提出什么条件。
　　但姬玛从寝室走到主殿门口，花了整整二十分钟，期间女巫与女仆们簇拥着她，发自内心赞美着她的功绩。
　　到了主殿门口，女巫女仆们聚集在姬玛身后。
　　姬玛感觉自己就像是带着小鸡的老母鸡一般，她看向在主殿门口等候多时的特使。
　　穿着整齐黑色西装，女性，有点颜值。
　　看来他们是用最高效率，挑一个他们觉得会符合我口味的特使过来。
　　特使用流利的汉语说：“您好，魔王姬玛。”
　　连我不喜欢魔王陛下的称呼，也考虑到了。
　　“代表们都在等着您。”
　　“你们和乔治谈好了吗？”
　　“太阳曾惠及所有国家和民族。”女特使说：“要达成一致，本身是艰苦卓绝的工作。”
　　“那继续艰苦卓绝下去吧。”姬玛转过身说：“你们继续谈，我回去休息。”
　　“魔王姬玛，您再考虑考虑。根据专家测算，再有一天，地球海水表层会开始结冰，不到一周，地表温度会下降到零下80摄氏度。”
　　“那挺好的。”姬玛说：“华夏有句话叫，国家不幸诗家幸。以后导演、作家，都有一个全新题材来写文，我相信，以后会涌出大量优秀作品。”
　　“可是，会有许多人死去。社会崩溃，国家不复存在，这样您又去哪购买社会服务？您又要到哪招聘女仆呢？”
　　“对，这是个问题。”姬玛停下脚步，语气严肃道：“所以，你们要赶紧和乔治达成共识，我只和他谈判。否则耽误了我下一季度招聘女仆计划，大家都不好过。”
　　见姬玛如此坚持，女特使不得不将她的态度，转给后方。
　　这个消息一传到星火组织，传到外面，许多人不由得怀疑。魔王姬玛如此坚决要只和乔治谈判，是不是是乔治背叛了他们？败于姬玛魅力之下？
　　这令乔治承受了许多压力。
　　在三小时之后，美好宫的天空上开始飘下点点细雪。
　　女特使通知姬玛，说大家已经协调好了，请赶快登机吧。
　　准备飞机，也是姬玛的要求。
　　姬玛看了眼飞机，说不用了，她直接使用“梦境行走”，通过人的梦，快速来到会议现场。
　　会议现场灯火通明，为数不多的摄像机，在直播着谈判现场，也将姬玛一身的痕迹直播出去。
　　会议开了二十分钟。
　　其中有十五分钟，是乔治签订各种合约，确保太阳回来后，自己不会直接或间接把姬玛的头砍下来。
　　作为回报。
　　姬玛放弃超然的政治地位，终于人人生而平等回归了宪法，不再有例外，姬玛还赔了一笔抚恤金。
　　除此之外，还承诺规范使用诅咒。不随随便便，在网络上把键盘侠弄瘫痪，最多来个贫穷诅咒之类。
　　并且姬玛答应撤掉所有“绑架类”诅咒。从此不再给无辜人民身上丢诅咒。
　　但星火组织之后不要再针对姬玛搞七搞八的。
　　会议结束后，黑暗了16小时的地球，重新沐浴在阳光之下。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越发觉得这一次讨伐魔王行动，简直是个心惊胆战的笑话，因此许多人把乔治视为罪魁祸首。
　　乔治接过姬玛给的王冠碎片：“我大概会在二十天之后回故乡。”
　　姬玛说：“不考虑留在地球吗？”
　　“不了。”乔治说：“你记得和我一起去见你父母。”
　　“你那么执着是为什么？”姬玛看着他，眯着眼睛，忽然说：“该不会是想唤醒我人性，四舍五入也就等于小姬复活了？”
　　乔治沉默没回答。
　　“你死了这条心吧。”姬玛说：“为了让你更绝望，我就大发慈悲地陪你一起去见父母。”
　　“乔先生。”这时有人对乔治说：“这是法庭的传票，联邦政府指控你二十二项罪名。”
　　其中包括私闯民宅。
　　姬玛对乔治微笑道：“亲爱的，我们十天后再见。”
　　说罢便转身离去。


第982章   试图挽留
　　一场针对乔治的声讨如海啸般涌砸向乔治。
　　网民们在互联网上，一帧一帧分析，分析得头头是道。虽然对地球人来说，如此高等级的超凡对战，还是头一次。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使用玄学、心理学、生物学、物理学等知识分析，虽然分析方式大相径庭，但并不妨碍他们得到相似的结果。
　　乔治打假赛，故意放过了至少一百一五次胜利的机会。有位知名视频主，在视频里越分析越气愤，甚至骂道：“换我家的狗上去，就死命咬，也能把魔王咬死。”
　　对乔治诛心之论大行其道。关于他的履历被挖出来，在众人眼里，他那写满好词的履历，是证明乔治伪君子的铁证：
　　身为异界人，居然第一时间主动接触官方。说明他不安好心，一开始就想利用华夏官方力量，为自己追女人。
　　至于跑去扶贫，更能说明他是个可怕的人，为了让华夏官方放下警惕心，做的示弱之举。
　　星火组织那不过都是受乔治蒙骗，用来讨好魔王姬玛的人命货币而已。乔治用那些理想主义者们的生命，用来和魔王姬玛谈恋爱。
　　加之魔王姬玛谈判现场画面流出，那满身的爱.痕，根本不掩饰。
　　在这些图面前。
　　即便是一些“精英”网民，他们现实学历或高又或者读了许多书，自诩理性、博学、讲逻辑。也纷纷心怀嫉妒，相信乔治不安好心，拿地球人的人命去谈恋爱。
　　精英网民们，发挥各自优势，写了许多逻辑环环相扣，又有严谨知识做依据的文章。而这些文章、视频，大众们看了几眼，便拿来做证据，声讨乔治。
　　网上的风波还好。
　　阿妹瑞卡民间几乎要炸了。什么时候莫名其妙蹦出了个“星火组织”，居然能让阿妹瑞卡国民自卫队，违背命令，秘密协助来自华夏的官方人员，攻打美好宫。
　　又有爆料称，星火组织主要成员是华夏官员，这简直是往热油锅里倒水。还意外爆出资料，说是星火组织计划事情无法挽救时，会使用核弹直接轰击两人。
　　这下，上至华尔街下至流浪汉都一齐惊了。星火组织居然能染指阿妹瑞卡的核武器，这次能轰魔王，下次该不会轰首都，顺便里应外合，将华夏军队放进来？
　　阿妹瑞卡军队立即开始加强审查，剔除任何疑似星火组织的成员，并以叛国罪
　　乔治在阿妹瑞卡的待遇，比姬玛之前的待遇还好。“热情”的阿妹瑞卡人在他塌下集体抗议，人山人海。乔治在法庭出席时，不仅遭到了数次枪击事件，还吃了颗火箭弹。
　　星火组织这一试图超越国界、族群的组织，致力于打倒魔王，将人类文明带回正路。自身暴露后，反而引起国家与国家之间的紧张和猜忌。
　　互相制裁、贸易摩擦，将成未来的主旋律。
　　许多嗅觉敏锐的人，已经嗅到了地球村末代的到来。
　　不过。
　　姬玛根本不关心这些。
　　身为此次事件的女主角，她反而置身事外，极少人声讨她。
　　姬玛认为，可能和她把太阳给关了有关，也可能是她开了个名叫咒咒乐的官网。每次她要诅咒某位辱骂她的键盘侠时，她会发个链接，让对方去咒咒乐官网去抽个诅咒。
　　如果到期不去，那么对方将会承受更高一级的诅咒。而且，姬玛还注明诅咒列表皆是乔治制定的。
　　虽然下诅咒的是姬玛，而且乔治定下的诅咒类型，反而是削弱了诅咒效果。但众人都将怒气，发泄在乔治身上。
　　“...前星火组织首席执行官——乔治，座驾受到定时炸弹摧毁....其人引渡回华夏...声称将于十一日之后，返回原本的世界。”
　　姬玛左右搂着双胞胎银发白丝女仆，看着新闻，说：“还是太克制了，什么时候出动战机呀？”
　　右边的姐姐说：“主人——”
　　“嘘。”姬玛揉了揉她的下巴，说：“说好了，要扮洋娃娃，洋娃娃可不会说话哟。”
　　“对不起主人，我以为——”
　　“嘘。”
　　姐姐闭上了嘴，目光一直热切望着姬玛的侧脸，希望多得到魅魔姬玛的关注。
　　“主人。”旁边女仆长莉安夕说话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您伟大的复仇计划。”
　　“怎么说？”
　　“对于那伪君子，最要命的是失去善名，这样他就不能占领道德制高点，继续迫害您？”莉安夕感叹道：“主人真是太伟大了。”
　　“哈，我承认背后有我推波助澜。”姬玛缓缓地喝下一杯苦咖啡，“但我真正目的不是这个。”
　　“果然主人的深意我还是看不透。”
　　姬玛微微眯着眼睛，享受着这美好生活。
　　如果计划能成功，那生活就更美好了。
　　姬玛希望乔治不离开自己。
　　如果世界上有一种药，只要喝了，就会堕落。姬玛会毫不犹豫将所有一切，去换那么一管药，含在嘴里，吻住乔治。
　　但乔治又不是傻瓜，他应该能看出我在后面鼓劲吧。
　　“滴滴滴。”
　　“亲爱的。”姬玛拿起古老的手机甜甜地说道：“你终于想起我了，要见一面吗？来我宫殿吧，我做好吃的陪你。”
　　姬玛关机后，对莉安夕说：“让女仆和女巫们，针对乔治的审美，好好打扮，他要过来了。”
　　“遵命。”
　　两小时后。
　　乔治脚踩着红毯，身后跟着两位负责招待的女仆。
　　两边几乎站满了形形色色的貌美女仆，容姿各异、皆给人不同的美感，任何一位男人见了都难以招架。因为女仆之中，总有他的梦中情人——还不止一位。
　　若说花丛并非凡人能抵抗。
　　那坐在圆桌之前的姬玛，不分男女，更是无人能抵御。她身姿成熟，正轻轻抱着位娇小的白丝银发女仆，丰满的胸轻轻碰着女仆的胸。
　　“你来了？”姬玛将舌头从白丝银发女仆嘴里抽出来，几丝银丝扯断，脸颊带着淡淡红晕，“你想吃什么都行。”
　　圆桌上的食物，她以及一路而来所见的女仆....
　　姬玛能闻到很强烈的桃花香味，看来自己的布置真有效。
　　乔治心平气和地坐下，先吃下一颗“狮子头”，说：“这里说话方便吗？”
　　姬玛揉了揉银发女仆的尖耳朵说：“很方便，她们什么都听不到。”
　　“明天要和我一起去见父母了。”
　　“可以呀。”姬玛说：“婚房选阿妹瑞卡的呢？还是弗兰西的？”
　　“白城。”
　　“那太可惜了，那个世界很不宜居。”
　　乔治伸手，把臂环递出：“还给你。”
　　“是什么意思？”
　　“圆盘它已经裂开，我认为它最多只能穿越一次。”乔治说：“以后的日子我会想念你的。”
　　“不再想想吗？”姬玛说：“或者你找点办法，用神奇的魔法打开稳定通道。”
　　“我不会这么做。”乔治说：“我生怕会引起四神注视，污染这个世界。我的世界已经够坏了，我不想再见到相同的悲剧发生在这里。”
　　“唉。”姬玛幽幽叹气：“看来强扭的瓜不甜，你是察觉到我在背后推波助澜吗？”
　　“当然。”
　　“但我没用全力。”姬玛说：“我最多算是次要因素，那些受你恩惠的凡人们，对你的愤怒是实打实的。”
　　“我也明白。”
　　“那么...”姬玛放弃用利诱：“你看看，这个世界很有发展成天堂的潜力。只可惜你的出现，让本来和平的时代，出现战争的苗头。你不考虑一下，多留在这里一两年，弥合国与国之间的裂隙吗？”
　　乔治看着姬玛。
　　“我会帮你的，我发誓。”姬玛说：“虽然我发誓绝不赚血汗钱，也勿以善小而为之，但是这是让你开心，和行善无关，也不算是破戒。想想看，在我们两个人努力下，人类可能会联合在一起，天天往太空上发射火箭。
　　“根据科学家计算，本来人类生产的食物，能喂饱每个人，但每年还是有十几亿的人类活在饥饿之中。想一想，他们可能因为你的善举，而彻底摆脱饥饿。”
　　“珍娜和霜叶还在等着我，基斯里夫摇摇欲坠，战火焚烧了半个世界。”
　　“我在那世界过了三百年，地球只过了一瞬间，承认吧，你已经晚了。”
　　“时间流速并不确定，万一还赶得及呢？”
　　“他们有奥苏安卫士、有西格玛在世，有龙帝子女、有许许多多的英雄。缺一个耀眼的英雄，也不是什么大事。”姬玛说：“而地球需要英雄。”
　　“姬玛你做的一切是想让我留下来？”
　　“那当然。”姬玛说：“为此我可以尝试着做..好事。”
　　“记得明天去看你父母。”
　　“你还没回答我呢。”姬玛一手撑着下巴，用桌面托住自己的山峰，桌面下尾巴缠住乔治的小腿：“说吧。”
　　“不。”
　　“那真是太可惜了。”姬玛脸冷下：“你最好连夜赶到华夏，和我凡人父母们好好排练，，再把枕头垫高一些，做个我幡然醒悟和你一起回那该死世界的美梦。”
　　乔治慢里斯条地吃下一块牛排说：“味道不错。”
　　看起来，姬玛的所有努力都没半点效果。
　　“等你回到你的世界。”姬玛说：“就只能吃长有触须的变异牛肉，还有等你吃饱了，赶紧滚出我的后宫。”
　　“我八天没睡觉了，今天能在你这里睡吗？”
　　“既然你可怜兮兮地恳求了，那我只能勉为其难地答应你咯。”
　　当晚，乔治枕着姬玛的大腿，沉沉睡去。


第983章  回家难
　　膝枕是姬玛要求的。
　　因为乔治提出，他真的想好好休息，他上次找准机会休息，才躺在床上不到一小时，就有步枪子弹扫射他房间窗户、总是有抗议者“莫名其妙”闯到他门口，这些日子愣是没正经休息过。
　　纵观全球，能让他不受打扰睡觉的地方，居然只有魔王的宫殿。
　　确定乔治是真的要正经休息后。
　　姬玛的脸比夏天下绿皮大粪堆还臭，这不是在侮辱自己的魅魔身份吗？
　　因此姬玛提出：“看在我把你搞得那么可怜兮兮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让你枕在本王大腿上。”
　　“足够柔软的羽毛枕更适合我。”
　　“闭嘴，你这个欲情故纵的渣男。”
　　所以，乔治躺在姬玛的大腿上。
　　姬玛并拢着双脚，跪坐在床上，乔治的头顺着大腿缝而枕，这样舒服些，他的头颅枕着姬玛大腿，微微陷下去。
　　房间里一片黑暗，唯有姬玛双眸散发的淡淡金光，在端详着乔治的睡貌。
　　好看，真好看，比以前成熟了不少。
　　她不禁回忆起，乔治用力量，将她压制上，自己无力挣扎的时候。回想起他挥剑劈砍自己，那股惊人剑势。
　　或许是自己内心慕强吧。
　　但自己真的好喜欢他。
　　看着乔治粗糙的嘴唇，姬玛真想吻上去，可是他呼吸均匀，又怎么能打扰他呢？
　　姬玛感受着他的头，压在自己大腿上的感觉。
　　他头比想象的还轻，但为什么就那么硬呢？要是他能留下来，留在地球陪我，那我的生活会有多幸福呀。
　　姬玛开始意识到，在地球的生活美好归美好，虐菜归虐菜，但时间久了，竟开始孤独起来，全世界都没一个同类。
　　想着，想着，姬玛思绪到了其他地方。
　　她凝视着乔治的脸，一动不动，时间流逝，冲刷过她身躯，似乎将她化为一尊石像，淡金色眼眸一直凝视着乔治的脸。
　　肯定是有人恶意拨转时针。要不为什么才看了一会，清晨阳光便透过落地窗，落在地毯上？
　　晨曦如某种闹铃，乔治立即睁开眼睛，坐起来。
　　啊这欠揍的太阳，真应该多熄灭几天。
　　乔治说：“我好久没睡那么沉了。”
　　“羽毛枕头才适合我。”姬玛模仿着乔治的话，她的尾巴轻轻落在露有一抹雪白的大腿上，从乔治身上闻到了桃花香味。
　　姬玛迟迟笑起来：“要不要本王的赏赐？”
　　“我必须先做晨祷，再洗漱。”
　　“别那么死板嘛。”姬玛说：“反正在地球没有神灵。”
　　乔治摇头，他做了例行晨祷、洗漱完毕后，才和姬玛来一场短暂又热烈的运动。
　　姬玛抱着他后背，在他耳边说：“你很自信呀，昨晚居然敢在我腿上睡一脚，不怕我把你的头拧下来吗？”
　　乔治说：“不怕。”
　　“为什么呢？”
　　“因为你爱我。”
　　“啧啧，语气里满是骄傲。”姬玛的尾巴挠着他小腹说：“看来，你是很对那天的果断突刺骄傲，呵男人的骄傲，觉得征服我了吗？”
　　乔治没回答，而是抓起姬玛的尾巴，亲了亲。
　　痒痒的，姬玛笑着一下抽回去说：“变态。”
　　姬玛颤颤巍巍的胸，总是碰到他后背不规则的伤疤，硬硬的，有些硌胸。
　　她和乔治后背分开，望着他后背上的伤疤。
　　伤疤有半个手掌大，黑色结疤覆盖在上面，那么多年了，它还没有愈合。
　　姬玛想起自己用斧枪，从后背使劲偷袭乔治时的手感。
　　一时间泪腺一酸说：“还疼吗？”
　　“没那么疼了。”
　　姬玛伸出舌头，舔了舔他后背的伤口，结疤很松，一下落下，露出粉色刚愈合的伤口，伤口还没完全愈合，还有一指头大的结疤在那，边缘有点白白的脓水。
　　姬玛伸出手指，轻轻按了按。
　　乔治宽阔的后背立刻颤抖，倒吸一口冷气：“嘶！”
　　“以后我不会再给你后背来一斧头。”
　　“我也不会试着斩杀你。”乔治说：“除非——”
　　姬玛按住他的嘴唇说：“这时候就不要追求严谨了。”
　　乔治点头。
　　姬玛把手指放下，眼眸一转：“既然你在我这里睡一觉，魂伤好了那么多，那不试着留在这？一边促进人类文明发展，一边试着治好魂伤。”
　　“姬玛，如果你能和我回去的话，我会很感动的。”
　　“亲爱的，别说那么扫兴的话。”姬玛懒懒地说道：“我在地球享受生活够久了，如果没有女仆们竭力讨好我、没有各种现代娱乐手段，甚至都不能每天好好睡在床上，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这种艰苦生活，我无法忍受。”
　　乔治希望能从私利方面说服姬玛：
　　“但是地球没有力量与荣耀，我没记错的话，对于魔族而言，战斗过程本身就是一种幸福。在地球上，你根本打不起一场超凡战。”
　　“和幸福慵懒的生活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
　　“还有爱你的人在你身边。”
　　“呵呵，乔治。”
　　姬玛已经没有刚才运动时的热情，她像是一只猫，兴趣来了热情不已，兴趣走了，便冷漠似冰，
　　“你真是太骄傲了，你觉得我会为了你的爱，而放弃成千上十万美女吗？你根本无法想象，我和女巫们玩的花样有多少。我和你玩的花样，只有其千分之一。”
　　说罢，姬玛松开手，轻轻推了推乔治说：
　　“好了，我累了，你要走就走吧，想要按摩的话，跟我说声，我会安排女仆为你按摩，我要休息休息。”
　　乔治轻轻叹了口气：“那在你的宫殿我不能做什么？”
　　“不能随地大小便。”姬玛没好气地说：“规则是用来束缚无力之人以及君子，你现在比我更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那好。”
　　乔治一下站起来。
　　姬玛只穿着破洞的丝袜，身上盖着薄被，柔软薄被勾勒出她丰满身躯，姬玛斜躺在床上，看着乔治，看看他能给自己整什么活来。
　　她的尾巴悠闲地左右摇摆着。
　　只见乔治拿出了手机。
　　“您好，请问是万子琪的母亲，万雅萍吗？”
　　摇摆的尾巴立即僵直了，心肺停止。
　　“关于您儿子，总体上有个好消息....”
　　“闭嘴！”姬玛咬牙切齿：“快把电话挂掉，怎么来来去去就玩这招。”
　　“没错，您儿子还活着，并且今日晚上能见您，只是她的样子——”
　　姬玛二话不说，立即如猫一样，扑向乔治，冲着手机发出很大的妖媚声音，企图盖过真相。
　　乔治立即拔腿就跑，边跑边说：“..不是，是我未婚妻在开玩笑....”
　　“乔治！快把电话给我挂了！”
　　乔治跑得更快了，走廊的背影一下缩小，姬玛气得拍起翅膀，用力追。但每次拉近距离，都差一个拳头的距离。
　　这就是超凡大师？真可恶。
　　姬玛咬牙切齿，继续追。
　　两人如风一般，刮过一群手里捧着油菜花的女仆中，几盆油菜花落地，女仆们扭过头，惊讶地看着“衣衫不整”的主人，在狂追着勇者。
　　下午。
　　当私人飞机降落在龙城机场时。
　　姬玛透过舷窗，金眸冷冷地透过玻璃，看着繁忙的机场。
　　好多年没再踏上故乡。
　　变化真大。
　　所以...
　　为什么核战争还没打起来？
　　明明在网络上，一个个吵得要死，吵那么久，咋还没开启废土剧本呢？这样子我就不用去见父母了。
　　姬玛如是想着，当她下飞机后，望着天空，转而开始幻想天空裂开一个大洞。
　　外星人开着幽浮张牙舞爪地扑来。
　　大家打起地球保卫战，就没心情顾忌小家小事了。
　　再不济，蹦出一个长有两个钳子的怪兽也好，得有八十米高的那种。哥斯拉也行，丧尸危机也凑合。
　　旁边的乔治问道：“丧尸危机？”
　　“嗯，陨石天降也不是不行...”姬玛眼眸垂下，看向身后八位女仆说：“你们想去和我去旅游吗？”
　　“想。”
　　貌美的女仆们异口同声。
　　“对不起乔治。”姬玛说：“我得食言了，因为我要陪我可爱又迷人的女仆们，共度夏日假期，放暑假是本王治下的优良传统。”
　　乔治一把抓住姬玛的手腕：“答应的事，就要做到。”　　
　　“主人！”
　　“你们先回去，不必等我。”姬玛挥手道。
　　等走了几分钟，周围的人都在注视着姬玛，宛如雕像般，根本无法移开自己的目光与脚。
　　姬玛打了个响指，众人如梦初醒，目光透过姬玛身体，无法发现她。
　　“看在你给我面子，没抓我角的份上，本王勉为其难地满足你小小的恶趣味。”姬玛说：“好了，可以把手松开了吗？”


第984章  回家
　　“机场人太多了。”
　　姬玛说着，低头看着乔治紧紧抓住自己手腕的手，说：“乔治，你是紧张了吗？这一点不像你。”
　　“的确紧张。”
　　“因为在你脑子里，见父母是成婚的必要条件吧。”
　　“部分是。”
　　“在华夏，孝乃传统美德，你忍心让我父母直到死，都不能再见到自己女儿一面吗？”姬玛说：“他们肯定不希望我嫁到另外一个世界，还是整天打仗的世界。”
　　“根据资料显示，除了第一年刚回到地球，你其余十四年都没和父母见过一面。”
　　“我是悄悄通过梦境，远远地看他们一眼。”姬玛说罢，还叹口气：“父母老得真快。”
　　“你是怎么做到，明知道我能分辨谎言，却还理直气壮地撒谎呢？”
　　“算了，看在机场人多的份上，我们还是别挤入人群里吧，我已经好久没像头社畜一样，挤进公共场所里，和同类们塞进铁罐子里，运输到牧场，所以请你松手。”
　　乔治松开手。
　　“耶，我自由了，拜拜了您。”姬玛作势要逃，跑了几步，犄角没有传来熟悉的握感，她停下脚步，扭过头看向原地不动的乔治。
　　“你怎么不追呀？”
　　姬玛如今不计算犄角，身高一米八，身材成熟高挑，轻轻一转身，挺圆的胸便颤颤巍巍，脸上没半点稚气。
　　乔治上下看了姬玛一眼说：
　　“现在还玩儿童游戏，和你形象很不符合。”
　　“我还想跺脚呢。”姬玛说：“好吧，既然亲爱的不喜欢，我就不再玩这种幼稚游戏——下次我直接逃。”
　　“其实我也挺喜欢的。”
　　“瞧瞧昔日正儿八经不近女色的正义人士，堕落成什么样了。”姬玛语气欢快，手抓住乔治手腕说：“来，别拒绝我的力量，我们一起飞上天空。”
　　姬玛使用了神话谎言力量。
　　她抓住乔治的手，一起慢悠悠地飞上天空，飞过机场，跨越立交桥，飞过拥堵的无人车群，在高楼大厦之间穿梭。
　　街道上步行的行人，根本无法发觉他们的身形，这一刻整座城市都好像是他们专属乐园。
　　“是这里吗？”
　　姬玛落在临江的小区，居民楼高高的，每一层只有一户，临近市中心，房价很高。
　　“对，你母亲住这里。”
　　“我还以为她会买栋别墅。”姬玛说：“我每年打给她的钱，不是小数目。”
　　“因为她想和你姨妈住在一起，互相照应。”乔治说：“所以她还给你姨妈买了上层的房子。”
　　“哦这样。”
　　“其实虽然你给很多钱，你父母也不见得快乐。”乔治说：“你父亲被人盯上做局，亏了一千万，头发白了不少，但还好有你继母一直陪伴。”
　　“才一千万。”姬玛牵着乔治的手，走向小区铁门，铁门在她面前自动打开：“他最多要撑个两年，我转的钱足够他还好几次了。”
　　“但对从小穷惯的你父亲，是很大的打击，他的乙肝发展成肝硬化，住院掏空了他心力。”
　　“这样呀。”姬玛说：“明天我把青春水送给他，顺便再把那几个骗子，弄残疾，送到街道上谋生。”
　　“我已经抓捕了他们，华夏法律早已制裁了他们。”
　　“那又有什么关系？”
　　“别私刑好吗？”
　　“看在你恳求的份上，我就答应你一会。”姬玛占了便宜，沾沾自喜说：“对了，哪一层？”
　　“你走错单元楼了。”
　　“为什么你不提醒我？”
　　“因为我想和你手牵手再多走一些路。”
　　“真暖心。”姬玛笑了笑：“来，乔大同志你带路。”
　　乔治拉着姬玛的手说：
　　“你父亲其实还好，至少你继母一直陪着她。但你母亲，孤零零一个人，一直有人盯着她手上的巨额财产。好几次，有送上门的男人与女孩，照顾她，哄她，前前后后骗了她一千来万。最后让她不相信任何人，你随手给他们巨额财产，却从不花心思，想着要照顾他们。”
　　“那又如何？”姬玛声音冷了下来：“总比万子琪好。”
　　“你不必刻意和过去的自己决裂。”
　　两人走进电梯里，乔治按下25层，是万子琪出生日期数。
　　“也只有在你面前，我才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是万子琪。”姬玛眉头微动着：“回忆过去，我还是凡人时，从小到大都是为了赚更多血汗钱而生活，刻苦努力学习，高中从早上上到晚上，直到晚上九点四十分，晚自习才结束，才能多吸几口新鲜空气，赶紧洗澡，在晚上十点半躺在八人宿舍的铁架床上。
　　“然后大学毕业，好不容易钻进大厂里日日夜夜劳累，不就是为了赚更多钱吗？钱赚多了，我妈、我父亲，脸上就露出笑容，正如我高中时候，他们看到我一百一十二分的试卷一样。仿佛见到，一个合格努力有劲的牲畜诞生一样。”
　　乔治虽有反对意见，但静静聆听，没有再打断。
　　“现在我随手给点钱，都远比我还是凡人时，赚的一辈子钱多好几十倍，这不比以前强多了吗？至于拿到钱，遭人觊觎，那就是他们的事。你要不要上街，问一个人，你好我现在要发给你一千万美金，但你可能会被盯上，这是一个很痛苦的事，你要不要？
　　“你说一百人里会有多少人说要？我赌是两百个，只要你拉了一千万美金现钞在身后，他们还会把自己的血亲拉来一起领钱。”　　
　　如此无情无义，乔治只希望待会见到亲生母亲，姬玛会觉醒人性，他相信，人性是不会真正消失的。
　　“叮。”
　　几乎是姬玛刚说完，电梯门就开了。
　　乔治没有反驳姬玛的话，因为他知道，辩论不仅没办法改变姬玛，反而会将她推向反面。
　　“好啦，就别再谈万子琪那话题。”姬玛轻轻挥了挥手，好像是要把鼻前由万子琪散发的恶臭扇走：“我好久没见我母亲，看她怎么样了？”
　　她挺胸抬头，连走出电梯门都没低头，但离母亲家越近，姬玛步伐便越短，到最后她几乎如蜗牛爬一样。
　　“乔治，非得见我妈吗？”姬玛说：“昨天你有没有和她说，我现在是什么样子了？如果她知道我是什么样子，那她只消天天上网，就能随处看到我的踪迹，四舍五入，也等于天天见到我吧。”
　　“没有。”
　　“为什么？！”
　　“因为有无数人监听她的手机。”乔治说：“如果你能接受全天下都知道你的——”
　　“你做得很好，乔同志。”姬玛看着防盗门，抬起手，最后手又放下来对乔治说：“还是你来吧。”
　　乔治敲了敲说：“你好，万阿姨我带你儿子来了。”
　　姬玛捂住了脸。
　　门后传来欢快急促的脚步声，咔擦一下，门开了。
　　一位慈祥的老妇女站在门后，戴着毛线披肩，头发还是黑的，鼻梁上架着眼镜。
　　她半是皱纹的脸上，笑容凝固了下来，疑惑地问：“请问你是？”
　　“我是几年前来这里调查过的警察，名叫乔治。”乔治说：“其实我是隶属于华夏官方的超凡者，十天前曾讨伐魔王，新闻你应该知道了。”
　　万雅萍脸上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连声笑道：“欢迎欢迎，别人都说你欺名盗世，但不管怎么说，冲锋陷阵的是你，如果没有你，不知道那恶魔会有几嚣张？”
　　姬玛把脸捂得更死了。
　　万雅萍看着姬玛，姬玛一动不动在装死。
　　“所以你是不是从恶魔那里...”她语气激动起来：“找到了我儿子的灵魂？但是她早已经把我儿子变成她的女人？”
　　姬玛终于动了，她用手肘碰了碰乔治。
　　“这种事情还是你亲口说为好。”
　　真是靠不住的男人。
　　姬玛放下手，对上万雅萍期待的眼神，不情愿地说：“我是你口中的恶魔，你应该还记得我吧。”
　　万雅萍一怔。
　　姬玛现在恨不得给乔治后背一斧，她说：“其实我就是万子琪，曾是你的亲儿子。”
　　万雅萍看起来，像是中了石化法术。
　　姬玛豁出去说：
　　“什么你儿子和恶魔签订契约，将我召来，是我撒播出去的谎言。事情是这样的，你千万不要和别人说。方诗筠她是骗子，有团队的，把我钱骗走后，老爸他又急着要钱，我求她不行，那天我直接从楼上跳下来，摔死。
　　“之后我在另一个世界重生，嗯，变成这样了，活了三百年，找到神奇的办法，穿越回来，回到我临死前。”
　　万雅萍说：“你说什么？我好像听不懂。”
　　乔治拿出一张纸：“我为您整理了一张纸。”
　　万雅萍接过纸，纸面上字很大很工整，还配有图，很适合70岁的老年人看。
　　乔治还是靠谱的。
　　万雅萍抬起头，手扶着眼镜腿，不可置信地看着姬玛，上上下下看了一个遍。
　　姬玛已经准备好，应付她问“为什么？为什么那天做那种事？”的问题。
　　但万雅萍说：“欢迎回家，儿..女儿。”
　　姬玛心里松了口气，走进家门，她身高高，犄角长，犄角看似要碰到门框，门框却自己上抬，为她犄角让路。
　　万雅萍越看姬玛，越欢喜，她咬紧了牙，过去的记忆告诉姬玛，当万雅萍情绪激动的时候，喜欢咬紧牙。
　　她张开双臂说：“来抱抱宝贝女儿。”
　　姬玛迟疑了下，瞥了眼乔治，弯下腰来，张开双臂，抱了抱万雅萍。
　　她脖子饱满肌肤与万雅萍的老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万雅萍眼角湿润了，低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第985章  生日
　　拥抱完后。
　　姬玛吸吸鼻子说：“我闻到冰淇淋蛋糕的味道。”
　　“原本是想给你个惊喜。”万雅萍说道：“生日快乐。”
　　每一年生日，贴身女仆们费尽心思为她庆生，将有幸为她庆生视为一种恩赐。
　　姬玛平淡地回一句：“快乐。”
　　但乔治知道她在撒谎。
　　姬玛穿着靴袜，完美的衬出她大腿曲线，上面没有半点破坏流畅感的褶皱，她直接抬着脚，跨过门槛，踩在万雅萍光滑如新的木地板上，望了望四周说：
　　“好大的房子，看起来像是别墅，真不错。”
　　说着，姬玛还轻轻跺了跺脚，踩着木地板发出声音，说：“妈妈，你还是一直喜欢木地板。”
　　万雅萍抹了抹眼角说：“幸好我有个好女儿，才住得起那么好的房子。”
　　这时候，乔治弯下腰，正准备脱鞋。
　　“不用的，不用的，客气什么小乔。”万雅萍热情地道：“直接踩就得了。”
　　“好的。”乔治在万雅萍热情前，有些不知所措，他走了进来，随手关上门，小心地在光滑木地板上留下一个脚印。
　　姬玛用通用语说道：“没事，我妈习惯这样，对外人非常客气热情...”
　　“你们在说什么？”
　　“异世界的语言，妈妈。”姬玛露出笑容：“妈妈我肚子好饿，好久没吃过你做的菜。”
　　“我炒了你最喜欢吃的豆角。”万雅萍说：“还有油菜花，以及微波炉鱼。”
　　“在异界三百年，我还记得吃它们的味道。”
　　“你要是想回来吃，打电话和我说一声，想来就来。”
　　姬玛微笑着点头：“好的。”
　　万雅萍走到厨房，她菜还没炒好。
　　姬玛一起到厨房，主动为她帮工。
　　乔治受万雅萍热情邀请，直接坐在餐桌旁，望着开放式厨房一高一矮、一老一少的两个女人身影。
　　姬玛将青翠的油菜花放在塑料篮子里。
　　油菜花上长着小小金黄的花朵，菜杆挺直，菜叶上还有几个虫子啃出的洞。
　　万雅萍语气中带着某种夸耀：“这都是我从市场上亲自挑的有机食品，店老板和我关系很好，把最嫩最好的菜都留给我。”
　　姬玛手指尖捏了捏菜梗，皮很硬，油菜花太老了，这棵油菜花，也就只有新长出的那么一点芽，才有进她肚子的资格，其余部分只能丢垃圾桶。
　　她宫殿里就有一片油菜花田，每日女仆们都将最嫩的芽摘下。
　　姬玛点点头说：“很不错。”
　　“我来洗。”
　　“不用麻烦妈妈了。”
　　姬玛说着，指着油菜花说：“身为成熟的油菜花，你应该能自己洗菜。”
　　话音一落。
　　油菜花受无形力量驱使，纷纷飘浮，排着队到水龙头下，在水龙头下展开枝叶，互相清洗夹缝里的脏东西、剥下老叶，洗完后便自觉落到旁边的菜盆上。
　　万雅萍浑浊的眼珠看着这一幕，说：“我女儿真棒。”
　　炒了菜。
　　轮到炒豆角，姬玛本想加半瓶老干妈辣椒酱，但注意到万雅萍的目光，她一直认为口味重的玩意是洪荒猛兽，便只勺了半勺。
　　万雅萍亲自掌勺，悄悄问：“女儿呀，你和小乔是什么关系？”
　　“关系很深。”
　　“有多深？”
　　“我第一次给了他。”
　　姬玛本着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心态，保持着脸上表情不变。
　　可惜万雅萍只是微微一怔，便说：“你们要结婚吗？”
　　“我名义上是他的未婚妻了。”
　　“什么时候？”
　　“十五年前吧，在我回地球之前。”
　　“既然你们都打算结婚。”万雅萍说：“那为什么他还要把你砍了？”
　　“很简单，我作恶多端，杀人如麻，他要伸张正义。”姬玛淡淡地说：“好在，我够强，让他付不起伸张正义的成本，之后我们互相妥协了。”
　　万雅萍：“我听说你很喜欢女人？”
　　“没错。”
　　“那男人呢？”
　　“目前只有他一个。”
　　“那你没要不你不嫁了，听我一句，只是我的建议给你参考参考。”万雅萍压低声音说：“虽然小乔很不错，和你也相识，也算门当户对。但是他都能随便砍你了，我听讲他砍下你的脚和手，是吗？”
　　“没关系接上就好。”姬玛说：“之前我还偷袭他，给他后背来一下。”
　　“但他是奔着你的命来。”万雅萍说：“说句不好听的，下次他会不会还想要你的命？”
　　“我理解他。”姬玛说：“正如我打死不愿做好事一样，在这方面他和我一样坚定。而且他很讲信用，从不违约，我的安全问题你大可放心。”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对了，以我们说悄悄话的声音，他可以在五十米外就能听到。”
　　“那么离谱？”
　　“可以问问他，他是不能撒谎的。”姬玛便大声说：“乔治，刚才你的话都听见了吗？不准不说话。”
　　身后传来沉闷的男声：“都听见了。”
　　万雅萍脸上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转过身，对乔治说：“不好意思，我也这是关心我的女。”
　　乔治说：“没关系。”
　　“你先和他坐，我端菜去。”
　　“好的。”
　　姬玛坐在乔治旁边，乔治把手拍在姬玛大腿上。
　　姬玛笑道：“怎么啦？想一展雄风了吗？”
　　“刚才你撒了很多谎。”
　　“大家开心就行，至于真假。”
　　不一会，万雅萍端着菜上来，态度很热情，一直有说有笑，还开玩笑地和乔治要一起唱生日快乐。
　　“上次给你唱生日歌，还是你十岁的时候。”
　　“是呀是呀。”姬玛说着，一打响指，点燃蛋糕上三十根蜡烛——万子琪死在二十九岁。
　　房间的黑暗，火光映着姬玛美丽的脸，她撒谎：“有时候真想回到童年，无忧无虑的。”
　　“你还记得吹蜡烛前要做什么吗？”
　　“当然，妈妈，要许个愿望。”姬玛双手合十，闭上眼睛，真诚在心里许愿。
　　乔治留在地球，乔治留在地球...
　　她轻轻一吹，蜡烛尽数熄灭，黑暗之中烧红的芯散发红光，发光的还有她的金眸。
　　“你长得好漂亮呀。”万雅萍望着姬玛笑着说：“想着我儿子变那么漂亮，我也没有什么好悲伤的。”
　　“主要是变得更强了。”
　　万雅萍说：“小乔，你不祝贺一下她吗？”
　　乔治抓住姬玛的手说：“希望你心想事成。”
　　姬玛望着他，嘴角噙着笑容说：“也是这么想的。”
　　规规矩矩地切蛋糕，分蛋糕，在万雅萍面前，姬玛没皮到，试图偷袭用蛋糕糊脸。
　　期间，万雅萍一直很热情，聊着乔治，三人之间的拘束越来越少。
　　聊着聊着，聊到万雅萍最关心的话题。
　　“穿越到异世界呀...”姬玛用长长的舌头，将蛋糕上冰淇淋卷走，似乎在表面自己非人身份：“这个，妈妈你可以发誓不要告诉在场之外的任何一个人吗？这可是有魔法保证的。”
　　万雅萍点点头说：“要怎么发誓？”
　　发好誓后。
　　姬玛说：
　　“我一睁眼，就成了魔界里角斗场中的一员。我穿越到一个倒霉蛋身上，他本来是北佬，战败后被俘虏，丢进角斗场，为取悦血神而战，当然更多的是给周围魔族们取乐。
　　“我一开始对怎么用斧头一无所知，本来我的头要砍下，献给血神。好在刚死了个很强的角斗士，他充满魔力的血肉滴落在地上，我知道吃下它，能获得超凡力量，所以我吃了，差点死。
　　“在接下来一个月里，我砍下了二十七颗头颅，杀死了四头魔化战獒。受到血神赐福，我撑过去了，成为魔族一员，身上不再是光溜溜，我一日醒来，发现身子上长出了一副全身盔甲。
　　“一个魔族领主，叫什么人类灾星，问我要不要加入他的军队，去砍别人的头，我同意了，我只想从该死的角斗场里出来。”
　　“他的军队很强大，一大堆放血鬼，有魔化巨人，还有成对成对的魔族勇士，一个个都比我高，比我强壮，我被编入魔族勇士队伍里，而不是炮灰队，本来会觉得很安全。
　　“但参军第三天，魔族领主下达命令，命令我们互相残杀，磨练技术，胜者留下，败者淘汰。我脖子上挨了一斧头，血溅三尺远，膝盖还被打碎，手也断了一只，还好我挺过来了，杀死了对方。
　　“一个月，还是两个月来着？我几次差点溺死在自己血里面，但最后还是喘着气，等结束后。我的那个百人队只剩下三十多个，而我成了百夫长。”
　　万雅萍听了，一脸忧伤说：“你那时过得好苦，那个邪神害人不浅”
　　“苦是苦，但这是我的幸运。”姬玛说：“经过一次次淘汰和杀戮，我越来越强，我还得感谢血神，给了我一次变强的机会，虽然他时常输不起。”
　　“幸运吗？”
　　“对。”姬玛说：“血与火还有刀斧磨炼了我。”
　　一片安静。


第986章  图穷匕见
　　乔治握紧了姬玛的手。
　　姬玛笑道：
　　“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这样不太好呀，乔治要是你说你在圣堂接受训练、出去做好事磨练自己的经历，我一脸同情地看着你，你会怎么想？”
　　万雅萍问道：“你那时整天杀来杀去，是怎么生活的？”
　　“靠杀来杀去。”
　　“你到哪吃饭？”
　　“妈妈，你肚子饿了会吃饭对吧？”
　　“对。”
　　“活下去很简单，拎起武器去屠杀。”姬玛说：“杀死敌人，我们会填饱肚子。”
　　“怎么填报肚子。”
　　“杀人。”
　　万雅萍身子微微前屈：“我还是不太明白。”
　　“字面意思，就是杀人，杀人后，肚子不饿，有时候十几天都不用吃饭。”姬玛说：“魔族的生活和凡人不一样，屠戮和凡人饿了去吃饭一样正常。我平时不愿和你们说这些...你们不了解。”
　　“那..你参军之后有没有想办法逃走？”
　　“没有。”
　　“是他们用铁链拴住你吗？他们看住你，不给你走？”
　　“也不是。”姬玛说：“魔界之大，我能去哪？而且一旦我表现出软弱，想逃跑，我的力量就会减弱，到时候我的头颅会落地，献给颅座。我能做的，就是不断杀戮，挑战强者，每一次没能杀死我的，都让我更强大。
　　“我用了三年时间，逐步晋级。期间我手断了多少次都记不清，脸上挨了几斧头，即便是赐福恢复，也留下深深的伤疤。他们用炽热的铁，将血神印记烙在我背后，从此我和血神联系更为紧密。
　　“军中一群神选者邀请我加入他们，因为联合起来，大家能收获更多头颅。我们一共有六十三人，是战场上一支可怕力量。”
　　“我们一年到头南征北战，去瘟疫花园劈爆过绿油油的纳垢灵、踩扁过粉妖...同时也被火山般魔法火焰灼烧过。”
　　“又是三年，还是多少年？我们的杀戮引来血神注视，我们升魔了，升魔前有四十六人，升魔后只有我和二十几个人撑下来，其余战友撑不住赐福，当场变异，变成怪形。
　　“妈妈你绝对不想见到它，外形奇形怪状，四处都长有嘴、触须、还有手。我们和怪形搏斗，把他们通通杀死，死完后还是不到二十人。
　　“血神很高兴，又赐予我们可怕的钢牛，它有十几吨重，浑身都是钢铁，两米多高，力大无穷。跑起路来，火焰与铁汁从嘴里吐出。
　　“但要骑上钢牛，必须和它作战，血神所有关于活物赐予，都是如此。一大群钢牛直接朝我们冲锋，我们伤痕累累，背靠背在一起列阵，之后我断了两条腿，杀了两头钢牛。
　　“等我用烧焦的手指，抓着已经征服的钢牛上尖刺，爬上它后背时。我遥望遍地尸体，包括我只有三个人活下来。”
　　姬玛语气平淡，似乎是在说一件与自己不相关的事，她说着，慢悠悠地给自己一口蛋糕吃：“妈，你脸色看起来不好。其实我还没说完，我差点又死，我还是不说了吧。”
　　“没事。”万雅萍笑着：“正好借这个机会你多倾述一下。”
　　“血神很满意，又赐予我们三强大力量，有位战友受不了如此庞大力量，当场变异成怪形，和自己的坐骑搏斗，我们乘机杀死他。
　　“因为只剩我们两个，我们不得不按照古老的习俗，在血神神像之前决战，我们打了两天两夜，最后我用牙齿咬断了他的大动脉，喷出的钢汁差点杀死了我。
　　“我变得更强壮，更强大。当我走回军营时，我的领主远远见到我，就命令军队对我发起进攻，因为他害怕我杀了他，取而代之....当然最后我还是活下来，否则也不会在这和你们聊天。
　　“多亏了雨，冲走我的血迹与味道，我躲到一个地洞里面，掐死住在里面的三头蛇，和尸体休息了整整一天，都没被发现。”
　　万雅萍干扁的眼睛已经发红，叹口气说：“女呀，你也是受了好多苦。”
　　“都过去了。”姬玛说：“我现在至少不用每天提心吊胆，睡觉时手握武器。”
　　“如果那时候我多关心你就好了。”万雅萍说：“这样你也不会去跳楼自杀。”
　　“也算因祸得福，看看我现在多强大，过上多好的日子。”姬玛望了四周，开玩笑道：“否则你也住不上那么好的房子。”
　　“我宁愿住以前的老房子。”万雅萍说：“那你现在打算怎么过？”
　　“在地球过。”姬玛说：“我不想再回原来的世界，那里现在与未来只有无尽的战争。”
　　万雅萍松了一口气，说：“留在这里多好，不用提心吊胆。”
　　“是呀，很文明很和平。”
　　三人慢慢吃，刚才沉重的气氛渐渐消散，大家又欢声笑语起来，但姬玛故事里的一股血味，久久没散。
　　万雅萍找了个机会，试探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乔治一时沉默，他想到姬玛根本不愿和他一起回原本的世界。
　　姬玛倒是难得善解人意，她在桌面上握住乔治的手，微笑着靠着他肩膀，胸也靠着他的侧面，说：
　　“妈你不用担心，我其实也不在意婚姻，你看我都有那么多情妇，是传统的女人吗？所以别问乔治了，他有他的难处，我不在意。”
　　万雅萍开玩笑道：“既然这样，那小乔要不叫我一声岳母？”
　　乔治倒是很郑重地说：“岳母好。”
　　说着，还从腰间掏出一红包说：“来得仓促，我没准备什么像样上门礼物。”
　　红包上还写有“福如东海”四个金子，字很好看，乔治亲手写的。
　　万雅萍笑着推辞：“小乔你也太客气了，你把我女儿带回来就是最好的礼物。”
　　“妈你就别客气了。”姬玛伸手，把红包推到万雅萍手里说：“难道你不想让他认你为岳母吗？”
　　“那这样我就只能收了。”万雅萍眼睛笑眯眯，接过红包，望着乔治，越看越欢喜说：“你再叫我一声岳母听听。”
　　“岳母。”
　　“唉。”万雅萍说：“以后我的女儿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对她。”
　　“好。”
　　姬玛搂着乔治的手臂，开心地说：“妈妈谢谢你的祝福，我也有礼物要给你。”
　　说着，姬玛手一张一合，手掌之中便多了一瓶浅绿色的药剂瓶，放在餐桌上，说：“妈妈。这能让你恢复二十年的青春。”
　　万雅萍老手颤抖着，抚摸着温暖瓶身，问：“二十年？”
　　“对。”
　　万雅萍声音颤抖：“是你每年都卖的那种吗？”
　　“是。我卖的只是五年。”姬玛说：“虽然不能给你延多少寿命，但能让你有二十年的青春。”
　　万雅萍有些不敢相信，她拔下木塞，姬玛微笑道：“喝吧，妈妈。”
　　万雅萍拿起药剂瓶，一开始本想慢慢喝，但药剂瓶抬得越来越高，喝得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灌进嘴里。
　　她身上，皱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抚平，腰挺直了起来，眼睛也不再浑浊，头上没染黑的白发也重新黑亮。
　　几眨眼功夫，年轻的万雅萍便出现在面前。
　　她不可思议地站起来，姬玛还贴心地递来一面镜子。
　　万雅萍为了延缓衰老，一直保持做运动的习惯，如今见到镜子中年轻的自己，激动得落下眼泪。
　　之后大家又聊了些天，气氛很好，之前留下的血味，似乎已经全部消散。
　　聊着聊着，万雅萍说：“我什么时候能抱孙子？”
　　这时乔治又沉默了。
　　“是孙女。”
　　“孙女？”
　　姬玛微笑道：“是的，我占卜过了。”
　　乔治看向姬玛，也激动起来。
　　“对我怀了。”姬玛拿出测孕纸，上面的红条很显眼，“你的孩子。”
　　万雅萍开心地笑起来说：“今天是我最幸福的时候。”
　　姬玛望着乔治，把测孕纸放在桌面上，对乔治说：“妈，你说孩子的爸爸，会留在地球照顾孩子吧。”
　　“当然，小乔看起来多有责任感。”

第987章  分别
　　万雅萍笑眯眯。
　　姬玛也笑眯眯地看着乔治。
　　乔治分辨出姬玛没撒谎，她真的怀上了，这是今晚她少有的几条实话之一。
　　今日姬玛演的戏，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此时此刻。
　　乔治说：“姬玛我们可以回到我的世界吗？”
　　姬玛只是安静地看着他说：“那里战火席卷了全世界。”
　　“小乔呀，听我岳母的话。”万雅萍说：“这异世界听着那么可怕，不如在地球安家，你在那边有父母的话，也可以接过来。”
　　“非常抱歉岳母大人。”乔治说：“根据我的计算，我们两最多只能再穿越一次。”
　　“那就留在地球不行吗？”年轻的万雅萍，她满脸红光说：“我最对不起我女儿的，是小时候没能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
　　姬玛适时地眨眨眼睛，泛起些许泪光，正大光明撒谎道：
　　“是呀，小时候小伙伴们，都问我为什么你父母不住在一起？”
　　万雅萍抹了抹眼角说：
　　“我现在只希望，我这一代的悲剧，不会在我孙女辈身上重演。”
　　乔治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说：
　　“但是我必须回到我的世界，我的世界岌岌可危，在那里有我的亲人、我的好友、我的信仰，身为勇者，我手拿圣剑，不可违背我的职责，我必须回去对抗灭世大军。”
　　万雅萍听到许多陌生专有名词说：“这样呀？”
　　姬玛缓缓说：
　　“灭世大军是真的灭世，比打世界大战还惨，简而言之，就是让全世界过上我之前过的那种生活。而且我在那边过了三百年，这里只过了不到一秒，也不知道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万雅萍一下想起之前姬玛的叙述，惊道：
　　“你一个孕妇，不会要回到那个鬼地方去吧?”
　　“当然不会。”姬玛微笑道：“还是这里好，有妈妈，有爸爸，还有...”
　　她剔透的金眸一转，看着乔治的目光充满浓浓爱意说：“你。”
　　乔治和她对视，他一向坚定坦然，但这次姬玛在他眼里看到了犹豫。
　　犹豫就对了小子，那天不是在我身子里射得很开心吗？不是叫我名字叫得很爽吗？论和我斗，你还是太嫩了小子。
　　乔治目光躲避了一次，又转过头望向姬玛，说：
　　“对不起，但有许多的父亲不应该死在灭世之中。无辜者的灵魂，不该受黑暗四神所摆弄。”
　　“你就不担心，一穿越，见到的是累累颅座与各种受腐蚀的大地吗？”
　　“我更害怕，那些人一直盼着我回归，直到死都没见到我的身影。”
　　姬玛幽幽叹口气，一脸哀怨。如今她身材熟透，又已怀孕，彻底接受自己妻子的身份，眉目间颇有少妇的媚态：
　　“乔治其实我知道你是会拒绝的。”
　　姬玛低着头，手抚着小肚说：“珍娜还有霜叶都在那里，我怎么能自私地要求你只陪我一个呢？”
　　说这句话时，她用的是通用语，万雅萍还不知道自己女儿只是眼前这位看起来正直、坦率勇者的妻子们之一。
　　“但是...”姬玛铺垫完，准备亮出杀招，她用手抓住乔治的手，放在自己平坦而柔软的小腹上：
　　“我真的不想回去，我只是想恳求你，留下五年，不，四年也行至少让我们的孩子记住你的模样。我三岁的时候，父母离婚，至少你要留到她三岁...”
　　说着，她如无助的母亲一样，靠在乔治宽阔的怀里，用手指在他胸口划圈圈。
　　看似有感而发，但实际上眼睛盯着悬浮在眼前的半透明文字，那是提前写好的文稿：
　　“魅魔都很美丽，她一从蛋里生出来，肯定会有雪一般的肌肤，小小的，却已经能走路，不会像婴儿一样苦恼。她会遗传你的蓝眼睛，喜欢眨着大眼睛，扯着你的裤腿，叫你爸爸...
　　“她身上有你一半的血统，你完全可以教她各种善良美德，她一定会长成仁慈又聪慧的圣武士....
　　“到时候你再走好不好？”
　　姬玛说着说着她都感动了，只想待会和乔治尽情进行“爱的表示”，小腹的蝴蝶在翩翩起舞。
　　她信心满满。对乔治这种人来说，来硬的、来软的，都不行，得用责任这绳子捆住他。她自认为技巧高端，一开始抛出他难以同意的方案，等他犹豫事，假装退一步，让他只留在地球几年。
　　呵呵，等孩子生下来，叫他一两年爸爸。他想走都走不了。
　　霜叶珍娜抱歉了，我也很想念你们，尤其是一起躺床上的时候，但是异世界太危险了。
　　乔治握紧了姬玛的手，他的手在颤抖。
　　一声轻轻的声音，从头上落下。
　　“不...”
　　姬玛语气温柔：“你为了打到我，在地球至少留了五年，难道连三年都不愿为我们的孩子而留吗？”
　　乔治深深叹口气说：
　　“刚才我想象了一下你描述的未来，很幸福，幸福到我不敢答应。我会丢下圣剑，抛下我的誓言，无视那边世界所有期盼我，相信我的人，放任他们在烈火之上熊熊燃烧。”
　　姬玛只觉一盆冰水倒在自己头上：
　　“然后我的女儿问我，‘妈妈，为什么他们都有爸爸？我爸爸在哪？’，你说，我要不要摸着她的头说：‘你爸爸去拯救世界了，要一万年才能回来呢？’屁咧，我才不会这么说。
　　“我会说，你爸爸抛下我们母女两拍拍屁股就走了。哪怕我抱着他的大腿哭着挽留他，他也不愿留下。他宁可自己小家庭破裂，裂了一地，也要跑去给别人做奴隶。
　　“你猜，在我教育下你的亲女儿会成什么样子？我会把至少一千万人的命，绑在她身上，这样全部人类都得讨好她，照顾她，她所有要求都能得到满足，她会变得和我一样，却没有我那么成熟。
　　“乔治我再问你一次，要不要留在地球三年？”姬玛在乔治怀里，仰起头望着乔治蔚蓝的眼睛：“如果你答应的话，我会忘掉你刚才那些无情的话。”
　　万雅萍也开口说：“小乔，你刚才还叫我岳母，我们也是一家人，一家人哪有分离一个世界的道理呢？”
　　乔治和姬玛对视，这一次他蔚蓝双眼不再犹豫。
　　“对不起姬玛，对不起我未来的女儿。”
　　“对不起有用的话。”姬玛肌肉紧绷，瞬间温柔的目光变成捕食者锐利目光：“那还要鲜血与死亡做什么？我再问你一次，乔治。”
　　“不。”
　　姬玛一下从他怀里弹起来，刚才的温柔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翅膀张开，如老鹰的张开翅膀，在这一瞬间，姬玛甚至起了要把眼前这不知好歹的家伙撕碎的冲动。
　　桌上的食物与碟子撒落在地上，还剩一部分的生日蛋糕倒扣着落在地上。
　　但她大口喘着气，渐渐冷静下来。
　　因为她打不过眼前的男人。
　　“妈妈。”她语气冰冷，或者说是已经懒得继续演戏：“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姬玛独自一人走出门外。
　　防盗门自行打开，狠狠摔在墙上，门框自动升起为她的犄角让路。
　　乔治追了上去，全程万雅萍惊骇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姬玛听到乔治的脚步声，心里还抱有一丝期望，扭过头对乔治说：“怎么了？如果你后悔的话，至少你要舔我脚底板，我才考虑原谅你。”
　　“不。”乔治说：“我——”
　　“那你追出来做什么？”
　　“你还没见你父亲。”
　　“呵呵。”姬玛一针见血地说：“你是念着小姬吗？肯定是吧，毕竟我这个铁邪恶的魅魔，又长着累赘的胸，怎么比得上年幼、善良，还什么事都听你的小姬呢？做你的美梦去吧，她早已经消散了，半点记忆都没有，你杀的，你选的，一切都是为了正义。”
　　“姬玛——”
　　“别再说了。”姬玛皱起眉头看着乔治：“反正你也不会改主意，你这颗粪坑里的石头。既然这样，我也没必要和凡人演感人至深的亲人重逢大戏。
　　姬玛下一句话，令乔治再一次惊了。
　　“所以我们来一发分手炮，然后你就滚，彻底给我滚。”
　　几分钟后，梦境宫殿。
　　姬玛的憎恨和爱恋交织在一起，或许她习惯用性来表达自己恨与爱。
　　乔治心怀愧疚，让她主动。
　　在最激烈的时候，姬玛撕咬着他，牙齿用力咬穿他的肌肤，舔舐他的血，似乎是要把这个可恨的男人咬死，也似乎是要彻底记住他的血味。
　　等完事之后。
　　姬玛把臂环摘下来，丢在乔治身上说：“拿着你的破烂，给本王滚！”
　　乔治没滚，他还强行将姬玛摁住，吻了个早安吻，姬玛用力咬破他舌头，舔舐他的鲜血，冷冷地看着他背影，消失在门后。
　　数日后。
　　姬玛躺在躺椅上，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
　　在她身后，美丽的女巫和女仆们横七竖八，各色奇幻衣物四处都是。
　　自从那天之后。
　　姬玛转过头，一直放纵自己的欲望。
　　还是女仆们好，光溜溜的姬玛抚摸着猫头，心里想着。
　　那么多女人，一年到头都不重样，不比乔治这一个人好吗？我干嘛那么悲伤？
　　肯定是之前腻了，想换个口味。仅此而已，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乔治了。
　　姬玛想着，低着头，看着自己小腹，手掌抚在上面，目光冰冷：“这样的话，你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第988章  烧礼物
　　“喵？”
　　莉安夕猫趴在姬玛大腿上，抬起头来。
　　姬玛对她微笑：“我不是说你，说的是我腹中孩子。”
　　“喵？！”
　　莉安夕猫一个激灵，从姬玛大腿上落下，变为人形，脱口而出：“主人你怀孕了？”
　　“是呀。”
　　姬玛数了数指头：“已经有十五天了。”
　　“是那个臭男人的吗？”
　　“嗯。”
　　“虽然是那臭男人的。”莉安夕说：“您好不容易有一位孩子，为什么要打掉？”
　　“它没有任何价值，现在它不过是我肚子里的寄生虫。”姬玛说：“想想看，等我肚子变成西瓜那么大，费心费力把它拉出来，它有什么用？
　　“它八成还会埋怨我强迫它拥有这段不能选择的人生，但它也不会去自己结束自己生命，心安理得地伸手向我索取。
　　“这种寄生虫，我生下来折磨自己做什么？”
　　莉安夕惊了：“啊？主人，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网上的年轻一代这么想的很多。”姬玛说：“看来是年轻一代的思想潮流，那么我的孩子多半也会这样想。”
　　“主人，它要是一生下来，我们都会爱着它，在爱中长大，它会感激你的。”莉安夕说：“全世界没多少人的生活比你更好。”
　　“那它有什么用？”姬玛反问：“我凭什么要爱它？就因为它会在我肚子里，吸我十个月的血，再从我肚子里拉出来吗？然后还得像个奴隶一样讨好它，爱它，给它最好的？就凭它身上流着我的血？”
　　“主人你可以把胎儿放在我身上，我愿意为你承担生育与孕育之苦。”
　　“我为什么要为一条寄生虫去祸害我的女仆长？”
　　“感谢主人宠爱，你可以去找别人，整个世界会有许多人为你承担孕育之苦。”
　　“为什么要为它花钱？去祸害别人的子宫？”姬玛摇头：“我不需要继承人，因为我寿命极长、永葆青春。我也不需要另一个魅魔宠物，世上爱我的人有许多。我更不需要一匹白眼狼，哪怕它只是可能成为白眼狼。”
　　莉安夕张张嘴，不知道要说什么。
　　姬玛站起来说：“你去和医生约好，今天我要把肚子里的寄生虫流了。”
　　她语气平淡，没一丝感情，似乎只是在说，今天要吃驱虫药一样自然。
　　莉安夕不太乐意，但没办法，她垂着猫耳说：“遵命。”
　　上午过去，中午过去，到了晚上。
　　医生还没来。
　　姬玛叫来莉安夕说：“怎么医生还没来？”
　　“可能要晚上来。”
　　“别想着拖延，让我回心转意。”姬玛说：“我定了个闹钟，如果今晚十点后医生还没来，我直接去外面亲自找一个。”
　　莉安夕叹口气：“遵命，主人。”
　　到了晚上九点半，一架直升飞机搭载着位女医师和她的助手们到来。
　　姬玛已经躺在手术台上，看着人流原理图，说：“要除掉寄生虫可真恶心，要不是直接咒死更恶心，我就直接咒死了。”
　　女医师走来，脸上因兴奋而发红，她正询问着姬玛一些事情，并想为她检查身体，但姬玛拒绝了。
　　手术要开始时。
　　莉安夕的声音传来。
　　“主人！主人!那个臭男人送你的包裹到了。”
　　“包裹？”姬玛从绿色的手术台起身，对女医师抬抬手说：“等会。”
　　她一下走出手术室，看着气喘吁吁的莉安夕，她身后站着二十六位女仆，手里都捧着超过头顶高的纸箱，站满了整个走廊。
　　莉安夕递来一封信，说：“他寄的信。”
　　上面火漆完好。
　　姬玛眨眨眼，占卜了下，查到有人悄悄拆过信，之后将火漆复原。
　　“呵呵。”
　　姬玛又一眨眼，查到他上级，之后拿起手机，看了下和乔治约定好的诅咒，从中挑了几个最严重的诅咒，直接丢过去。
　　做完这些后，她才用直接揭开火漆，看信的内容。
　　“亲爱的：....”
　　姬玛再度冷笑。
　　“....我没办法陪伴我的女儿，所以我为她写了二十六封信，作为她能识字后二十六次生日礼物...
　　“...这些礼物有四分之三是每年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上面我都标好号，其中四分之一是送给作为母亲的你..”
　　“..拜托了姬玛，请让她活下去..”
　　“爱你的乔治。”
　　日期是三天前。
　　也就是说，在和姬玛分手后，他便连夜为未来的女儿准备生日礼物，还预判到姬玛有打掉胎儿的想法。
　　“呵呵呵。”姬玛一连冷笑，用力将信纸揉成团：“他以为他是谁？能让我忍受寄生虫寄生，做什么美梦！”
　　最后一句，她突然吼出来，吼破音。
　　吓得女仆们一颤，她们从来没见到姬玛失态的模样。
　　姬玛将纸团一丢，纸团在空中自行燃火，烧掉化为灰烬。
　　她对女仆们下令：“带着这些礼物，随我到大厅去。”
　　“是。”
　　“还有，把我的咒咒乐圆盘带来。”
　　美好宫里宽敞的大厅多的是。
　　姬玛带着女仆们，绕远路，直接走到美好宫外的空地上，将包裹放在地上。
　　姬玛拎出“树枝斧枪”，打开包裹，亲手挨个挨个将里面的礼物，全砸成碎片，什么玩具、童话书、绘本等等，全都没逃过她的毒手，一个不漏。
　　女仆们围观着姬玛，有人想帮忙，但被姬玛拒绝了。
　　美好宫工作并不多，女仆们闲空多，轮流来围观着姬玛。
　　许多人听说了乔治要带姬玛走的消息，因为网上有流言，有的女仆忧心忡忡问过姬玛，姬玛验证过流言。
　　现在人聚集在一起，信息交流特别快。关于姬玛怀上乔治的孩子，才一个小时，女仆们便人人皆知。
　　女仆们十分担忧姬玛会和乔治离开，这样她们会失业，而且不再得到超凡力量滋润，重归平凡世界。
　　女巫们担忧更甚，她们的超凡力量都来源于姬玛。
　　见到姬玛挨个挨个将乔治的礼物，全数弄碎，之后堆在一起，一把火烧了。
　　火光映着众人的脸，许多人脸上露出安心的表情。
　　“主人不会走吧？”
　　“肯定，主人那么痛恨那男人。”
　　“主人今天当着我们的面，烧掉礼物，也是有安抚我们情绪的意思吧？主人真温柔。”
　　莉安夕摇摇头，和伟大的姬玛在一起那么多年。她知道姬玛是率性而为，因为女仆们在姬玛眼里，大抵和好看的洋娃娃差不多。
　　“好了。”姬玛一擦额头上细汗，转过头看着周围围观的女仆们，至少有三百多人：“都凌晨两点了，大家不早早睡觉，会变得难看，快去睡吧。”
　　“主人。”有一位被推举出来的女仆长说：“您会不会和乔治回去？”
　　“是呀。”
　　“主人，请给个答复，否则我们今晚睡不着。”
　　“我怎么可能会放弃大家呢？”姬玛对着女仆群们微笑着张开双臂：“我怎么会放弃花海们，仅仅为了一根臭男人的*。”
　　女仆们脸上笑得如花一样，她们各有各风情，笑起来如春天百花齐放——如果现在不是夜晚，那就更好看了。
　　女仆们散去。
　　姬玛叫住莉安夕说：“咒咒乐呢？”
　　“在这。”莉安夕亲自搬来咒咒乐：“主人你是要做什么？”
　　“给那些拆我包裹的家伙们一些诅咒。”姬玛说：“他们居然抢先一步拆了包裹。”
　　莉安夕一下便不安起来。


第989章  等待
　　莉安夕的不安，源自于她对姬玛的了解，她担心姬玛真的会去追着那个男人，抛下姐妹女仆们。
　　否则，她为什么对这礼物如此在意呢？
　　“一个..两个...四十五个..”姬玛转着“咒咒乐”转盘：“真的是，不把乔治放眼里就罢了，居然不把我放眼里？看我不给你们教训？”
　　燃烧礼物散发的火光，落在她美艳的脸上。
　　等姬玛转完之后。
　　莉安夕踩碎一灰烬纸，走上前，悄悄问：“主人你打算回原来的世界吗？如果回请务必带上我。”
　　“你是想家了？”
　　莉安夕摇摇头说：“我不会怀念抛弃我的世界。”
　　“那你怎么也问这时？”
　　“主人你不会抛弃我们吧。”
　　“啊？你说的是我放弃梦寐以求的生活。放弃每年都会有新女仆来应聘的地位，放弃这一切，跑到鸟不拉屎、还处于要灭世边缘的世界？”
　　姬玛古怪地看着莉安夕说：“你是不是前几天一起玩乐的时候，弄坏了脑子？”
　　“我只是担心主人。”莉安夕听到姬玛表态，松口气。
　　她只觉自己是想多了，以她对姬玛的了解，姬玛性格“博爱”、好享乐，怎么可能冒着生命危险，为了一个臭男人跑去危机重重的异界？
　　她听到姬玛在自言自语：
　　“都说诡变之主神选逃不过祂手掌心，哼哼，今天我要逃给你看。”
　　之后数日。
　　到了说好要走的时候。
　　乔治一直没收到姬玛的任何消息。
　　他站在机场，跑道两旁是黄土、以及稀稀落落的植被，在平坦荒芜的平原上，显得分外寂寥。
　　乔治抬头仰望着天空，碧蓝天空上，只有一只大雁在孤零零地叫着。
　　盼着，盼着，一军用运输飞机飞来，上面载着加快送来的地球土特产——核弹。
　　姬玛在阿妹瑞卡顾问建议下，决定稍微避嫌一下，没有直接从阿妹瑞卡核武器库里拿，而是占卜到之前阿妹瑞卡遗失在淤泥之中的核弹，再派船去打捞，因而晚了些。
　　除此之外，还有协议上说的各种军火，大多是单兵武器。讽刺的是，这些东西乔治很难弄到手，哪怕他勤勤恳恳为人类谋福利，却连一件过期的武器装备都没弄到手。
　　还能顺利地送到华夏境内。
　　自从确定乔治会离开后，各国官方都开始对姬玛示好，至少避免和她产生冲突。
　　不过乔治并不在意这些，他问：“有姬玛写的信吗？”
　　军官拿起清单说：“有一封，在A箱里。”
　　乔治徒手掰开绿色的木制武器箱，在里面躺着一封印有火漆的信，信封上写有一行字：“友情提示，上次瞎拆我包裹的四十五个人，全都受到诅咒，乔治亲启。”
　　乔治拿起信封，大拇指放在火漆上，犹豫了下，大拇指搓掉火漆。
　　雪白信封中，有一张厚厚的纸叠在一起，份量不小，乔治拿出纸，连忙展开看。
　　白色复印纸上只有大大的一个汉字：“滚”。
　　乔治难过地深吸一口气，抹了抹眼角，仰起了头，将复印纸整齐折叠好。
　　这并不出乎意料，姬玛庸俗、淫.乱且邪恶，怎么可能会放弃现在的生活，怀着孩子去和乔治打生打死，仅仅为了拯救世界？
　　但意料如此，真的见到如此残酷的事实，感觉并不一样。
　　他靠着“地球土特产”仰着头，望了好久的天空。
　　天空上连一只孤飞的大雁都没有。
　　“滴滴滴。”
　　乔治的电子表响了，这代表他已经迟了一小时。
　　乔治重新振作起来，世界还需他来拯救。
　　希望“土特产”在原来的世界有效，这样直接丢到马鲁斯脸上，一定能送他上西天。唯一需要担心的是，血神是否会窃取到核武器的威力？
　　乔治一边搬行李，搬到空地，一边计划着未来。
　　他行李不多，盔甲穿在身上，肩章什么的早已被没收，也不能留纪念品。
　　一个黑色带轮，装着换洗衣物与洗漱的行李箱。一颗重263公斤重，30万吨当量的“土特产”，它装在铁箱里。以及一箱单兵武器，里面子弹占大多数，不多，乔治可以扛在肩上。
　　最后一箱是塞满书的箱子，这些东西全部塞进一个铁箱里，而它连集装箱的四分之一还没到。
　　仅此而已，除此之外乔治也没什么私人财产。
　　他站在这些物品中央，最后看一眼天空，只有一群麻雀叫着，飞过天空，拉下几泡鸟屎。
　　乔治拿出满是裂痕的圆盘，他早已经在女权世界，请法师改过灵魂绑定者。它看起来已经难以再次使用，撑过一次都难，但乔治反倒希望，用过一次后，它会彻底碎裂。
　　断了他的念想。
　　他不希望穿来穿去，这会让四神注意或者祂们可能已经注意到这世外桃源般的世界，只是还没办法侵蚀这里。一个姬玛就能把全世界弄得鸡飞狗跳，要是四神降临，那未来一片黑暗，唯有无尽的战争。
　　乔治干脆利落地在掌心一抹，鲜血滴落在圆盘上，随着力量注入，浅蓝色扭动裂隙，出现在他面前。
　　乔治抓起旁边铁箱把手，腰用力一挺，稳步走向裂缝，他前脚跨入裂隙，蓝光已经淹没他的眼睛，遮掉他视野，从此他再也见不到地球的景色。
　　似乎是嫌弃他走得不够快，不够果断。
　　一高速飞行的东西，狠狠撞在乔治身后，在裂隙之中无法借力，乔治又头顶铁箱子，一下竟踉跄，没入裂隙之中，蓝光淹没了他。
　　乔治下意识放下铁箱，伸手伸向剑柄。
　　熟悉的尾巴掠过他视野。
　　是姬玛。
　　无形的风暴撕扯着她长发，她一脸冷漠，一手抱着尖叫的猫，陷入她胸口之中。在黑亮犄角之间，头顶之上，悬浮着漆黑王冠碎片，她手握血红“树枝斧枪”，宛如君主手持权杖。
　　注意到乔治惊喜的视线。
　　姬玛明亮金眸冷冷地转过来，开口说话。
　　周围轰隆雷鸣声与滋滋声，盖过她的话语。
　　但她饱满红唇一启一闭之间，乔治读出了她要说的话：
　　“本王只是回去杀了马鲁斯那家伙，报仇雪恨，夺走王冠碎片，成为最强魔王而已。”
　　乔治脸上露出笑容。
　　姬玛一手揽着猫，对乔治竖起中指，红色指甲亮晶晶的。
　　一场“空间风暴”袭来，两人一猫的距离，突然就变大，互相分离。
　　姬玛在这蓝光之中，使用超凡能力，令自己在其中飞翔。她感应到丢失的铁箱，立即飞去，那里面可是装有地球的土特产。
　　只见铁箱开始扭曲，却没有裂开，很是奇怪。
　　姬玛赶紧上去，抓住快扭成麻花的铁箱，将意志注入，抵抗变形。
　　它又如扭过的橡皮筋一样，开始恢复原状——一点不讲物理法则，要是讲物理法则，就已经核泄漏了。
　　姬玛刚松口气，就见到远处扭成猫条的莉安夕，长长的，估计有十余米长。
　　身为弱者，莉安夕扛不过这次风暴。
　　姬玛毫不犹豫，一脚蹬飞铁箱，扑到莉安夕猫条上，抱住了她。
　　猫条才恢复一下，勉强有点猫饼的模样。
　　眼前突然一亮，一切的蓝光褪去，红色饱受腐蚀的大地便映入眼帘。
　　裂开的地面，如龟裂的伤疤，裂缝下尽是炎热熔浆，远处火山正喷着火山灰。
　　莉安夕还活着，在她怀里，仅仅抱着姬玛，她身上女仆裙破裂，露出富有光泽的雪白肌肤，她浑身打着抖，颤声说：“谢谢主人。”
　　说罢，她头一扭，猫耳竖起，望向不远处，正站起来的乔治，喊道：“看什么看！你这个臭男人。”
　　说着，她和姬玛贴得更紧了，以掩盖身上裸露部分。
　　姬玛使用谎言力量，变出了一块布，给莉安夕裹上，耗费谎言力量远超她所料。姬玛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回到异世界，不像在地球，数以亿计的傻瓜源源不断地给她提供谎言力量。
　　“姬玛。”乔治脸上带着笑容，摊开双手走来，似乎要抱下姬玛：“你来了？”
　　“勇者你这舔狗与自以为是的模样真难看。”姬玛说：“刚才我应该把话说清楚了，我只是为了挑战马鲁斯而来。我之前想到，你这人说话也有点道理。
　　“我耽于享乐太久，丢掉了魔族的优良传统。是时候该杀了马鲁斯，成为史上最可怕、最强大的魔王。所以，你别这一脸自以为是的表情，真是让人恶心呢。”
　　乔治说：“我能理解。”
　　“你应该说谢谢。”姬玛说：“因为本王的回心转意，给秩序阵营带来一分宝贵的胜利希望，所以为了全世界，为了大局，你应该给我磕个头。”


第990章  余波
　　“谢谢。”
　　乔治只说了声谢谢。
　　“哼。”
　　姬玛用意念控制了自己的王冠碎片，让它飘得高一点，以增强自己的王霸之气。
　　只可惜，乔治依旧没有下跪磕头的意思。
　　姬玛下意识抬手，想诅咒这无礼之人。但鉴于自己打不过乔治，姬玛便大度地原谅乔治的无礼之举，摆了摆手。
　　“算了本王勉强原谅你的无礼之举，刚才的话你听的都是真话吧。”
　　“是真话。”
　　“那就行，你脸上就别露出那种我是为了你跑过来的笑容。”姬玛抱着变成橘猫的莉安夕说：“我来这呢，是为我自己而来，知道吧。”
　　乔治点头：“明白了。”
　　但他那双蔚蓝的眼睛，一直看着自己，好像在说，我懂，我都懂。
　　“行了。”姬玛美眸瞥他一眼：“所以我们只是暂时为了同个目标，而联合在一起，等完事后，我戴着魔王王冠，拍拍屁股跑回地球。”
　　“圆盘已碎。”
　　“没事。”姬玛说：“反正只要我成了魔王，还能把它修一修。”
　　“我有个问题。”乔治抬起穿着铁甲的手，指了指姬玛头顶上的王冠碎片：“它本来应该是在我的行李箱里。”
　　“因为身为它的主人，在一定范围内，我能令它直接回到我头上。”姬玛说：“所以一般抢夺王冠碎片，要把原主人剁了。”
　　“你之前一直在暗处看着我，是吗？”
　　“看着你这白痴，望着天空，望着拉屎的鸟雀。诶呀呀，乔治呀，你的意志也不怎么坚定呀，本魅魔轻而易举地就征服、腐化了你。”
　　“我只想说，你愿意回异世界我很高兴。”
　　“别自作多情了，乔治。”姬玛冷冷说：“我其实只是想在你跨过裂隙前一秒，把王冠碎片给拿回来，给你一个教训，让你明白，忤逆本王的下场。”
　　是真话。
　　但乔治还是问道：“真的？”
　　姬玛一时意识到，这里不是地球。没有海量谎言力量以及魔力做后盾，她来到异世界，宛如凤凰变成了鸡。
　　她立即改口：“假的。”
　　“你撒谎。”
　　乔治向她走来。
　　“你..你要做什么？”姬玛意识到一件事，这里不是地球，自己离乔治很近，四舍五入约等于乔治随时可以用圣剑惩罚自己。
　　莉安夕背靠着姬玛的胸，对乔治呲牙，发出嘶嘶声。
　　“你这满脑子塞满正义的玩意，不会要用你的圣剑来——呜呜。”
　　腰被乔治的手揽住。
　　他那张得意的脸亲了上来，想得美小子！
　　姬玛扭过头，犄角传来一股力量，将她的头给扭正。
　　怎么又是抓犄角呀，后入喜欢抓，强吻也是..
　　柔软的唇贴合在一起，在漫天的桃花香味之中，姬玛张开了齿间，开始大口进食。
　　她很感到那不安分的手在和自己屁股发生亲密接触。
　　她的尾巴紧紧缠住乔治的小臂，难以遏制。
　　明明昨晚和女巫们玩了一晚上。
　　唇与唇离开。
　　姬玛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很淫.乱的人，所以万事不决就又亲又上？”
　　乔治抬起右手，小臂上还缠着姬玛的尾巴，姬玛正努力把缠绕的尾巴扯下来说：“回答我，乔治。”
　　“我只是用你喜欢爱的方式，来表达我的爱意。”
　　“哼，你现在说话高情商了呀。”姬玛说压下心中的瘙痒感：“不过，你直接承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就是非常好色淫.乱的人。你刚才要是用下面的圣剑惩罚我，我也没什么意见。所以，发现我压在你未婚妻身上，你也别介意。”
　　姬玛早将主意，打在珍娜和霜叶身上，好久没见过她们，已经开始想念一起在床上运动的经历了。
　　“姬玛，你什么时候会生下我们的孩子？”
　　姬玛避而不答，却将目光遥望四周，眨眨眼睛占卜，说：“瞧瞧这里，受血神腐蚀的土地，我还以为我回到了魔界。”
　　“这里是哪？”
　　姬玛目光遥望着远处，燃烧枯树群旁边的大道。
　　“基斯里夫和帝国东部的交界处，这里附近本来应该有座城市。”
　　乔治说：“那应该是你去故乡世界时的位置。”
　　“对，看起来凡世完蛋了，人们通通挨砍了头。”姬玛说：“最起码帝国人看起来完了，说不定我们消失了几百年。所以乔治协助我成为魔王吧，待遇很好，说不定我们还能找到霜叶的女儿或者孙女什么的？”
　　“现在我们还没确定当前情况。”
　　“乔治你就别抱希望了。”姬玛说：“秩序阵营失败是迟早的事，你现在没有地球土特产，就只有一把圣剑，怎么赢得了嘛。”
　　话音刚落，姬玛身后凭空出现一破烂的铁箱子，砸落在地上。哗啦啦的青铜子弹、几本红色封面的书，以及最重量级的“土特产”，产自阿妹瑞卡的核弹头，一把斜插在地面上。
　　虽然知道核弹头不是什么易燃易爆之物，点火程序不对，哪怕贴一公斤TNT炸都没事，最多核污染。
　　但姬玛还是尾巴一抽，眼皮一跳。
　　“好吧，乔治你的地位提升了。从我后宫主动型蠕动棍外加看门狗，勉强升级为我的男仆，得到每日穿女仆装的殊荣。”
　　“我好想打你的屁股。”
　　“有本事你就来呀。”
　　乔治有本事。
　　姬玛只觉天翻地覆，在莉安夕猫严厉谴责下，乔治横抱住姬玛。
　　姬玛一下闭起眼睛，夹紧双腿，呼吸急促。心里隐约期待的巴掌，却没落下。
　　她睁开一只金眸问：“今天没吃饭吗？”
　　乔治把高挑的姬玛放下说：“你能放弃你的享乐生活，来到异世界，我很开心。你心里不高兴损我也很正常。”
　　姬玛说：“又在自我感动了，乔治。”
　　“喵喵。”莉安夕变为人型，身子遮着布说：“主人，我一直想问，你走了姐妹们怎么办？你连一个遗言都不留。”
　　乔治看向姬玛。
　　“那就争我留下的遗产呗。”姬玛冷漠地说：“我给了她们美好生活，体验神秘力量，有的甚至还有我赐予的力量。现在我走了，她们就自力更生。”
　　“可是主人你也说了，如果你离开女巫们的神秘力量迟早会消失。”莉安夕说：“而且没了你做靠山，你的财产恐怕难以保多少，许多女仆可能会。”
　　“那就是她们的命运咯。”姬玛说话的语气，好像是谈及丢走的洋娃娃一样。
　　莉安夕叹口气，她提醒道：“可您的子嗣还在那边。”
　　“子嗣？”乔治想到什么，眉毛一下皱起来：“姬玛，我们的孩子呢？”
　　“那当然没死。”
　　姬玛说着，将精神集中在替身人偶身上。
　　“她在哪？”
　　“子宫里。”
　　“谁的？”
　　“一位白毛黑皮女巫身上，我记不清她的编号和名字。”姬玛说：“没错，我把她留在地球了。”　


第991章  熟人？
　　“为什么？”
　　“没有什么为什么。”姬玛饶有兴趣地看着乔治：“这样也刚好，如果你辅佐我为王，我们回到地球找女儿。”
　　“我意思是，既然你是想把偷走王冠碎片，那为什么提前准备这些？”
　　姬玛一下被问住了，姬玛想了想说：“其实嘛..是我嫌它在我肚子里寄生，我不高兴，不如让别人为我承担痛苦。”
　　“还有其它原因吗？”
　　姬玛心虚：“没有。”
　　乔治点点头，没再问下去。
　　姬玛才不会承认，那时候的确有和他一起溜回异界的心思，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姬玛说：“我说得都是实话吧。”
　　乔治说：“不。”
　　“那你不问下去？”
　　乔治说：“有些事直接说出来不好。”
　　姬玛故意叉起腰：“嚯，你意思是给我面子了？”
　　“是。”
　　“真是。”姬玛改主意了，乔治正经起来，逗就不好玩了：“没错，我把它丢在地球主要还是可以把你拉回地球。”
　　“我想把圆盘彻底湮灭。”乔治说：“我担心四神会注意到你的世界。”
　　一旦四神跑到地球，那地球人类会迎来史无前例的黑暗时期。一个姬玛就能把全世界闹的鸡飞狗跳，更别说黑暗四神了。
　　“我不同意。”姬玛也没抱多少希望，以乔治那杀千刀的性格，肯定会把圆盘给彻底毁了。
　　“好，那暂时搁置。”
　　“这可不像你。”
　　“我也想一家人能团聚。”
　　一家人吗？
　　姬玛的心微动：“难得你没有为大家，把还没长出的小家给掐死了，所以把圆盘碎片给我保管吧。”
　　“不。”
　　“喵~~”旁边莉安夕的咕哝声，提醒了姬玛，她还在。
　　姬玛目光一偏，见她无精打采地垂着猫耳，神情沮丧。
　　“小莉你是吃坏肚子了吗？”
　　“没有，主人。”她分明看起来病恹恹的模样：“你一直在骗着姐妹们吗？”
　　“哪有呀。”姬玛说：“我骗她们做什么？有那必要吗？”
　　“但是你分明很..爱..”莉安夕看着乔治，脸色一臭，猫耳一竖：“...不，都是你这貌岸道然家伙的错，完全把主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想了想，小莉说得有道理，他每次操作都恰好能满足我的期望，好像他是我心里的蛔虫。但是这又怎么样？
　　有个人彻底了解我，完全接纳我过去，也不在乎我所有缺点，还很强，又主动。这就够了。
　　当然这种事，最好别让乔治知道，要不他鼻子要翘上天去。
　　姬玛说：“好呀，乔治你玩弄我感情，先给我记住，以后我找你算账。”
　　说罢，姬玛又看向莉安夕说：“好啦，还有什么事吗？”
　　“姐妹们的事，主人你真没骗我们吗？”
　　“当然没有，还是那句话，骗女仆们做什么？”姬玛说：“我要做什么，所有女仆捆在一起，都不能忤逆我的意志，连自残、自杀要挟我的手段都没有，因为我一句谎言，摆平一切。”
　　“主人你..有些残忍。她们好歹和你在一起那么久，你也很亲热她们。”
　　“我宠爱她们，只是想取悦我自己。”姬玛决定，不能再让莉安夕这样笨笨下去了：“我想来异界，就来异界，至于她们死活？我不放在心上。”
　　莉安夕看起来，像是挨一淬毒匕首，捅入心口，身形有点摇晃，问：
　　“那身为您女仆长的我呢？也只是你的玩具吗？”
　　“那当然放在心上。”姬玛看到乔治眉头皱了皱，补充道：“虽然只有那么一点，否则我带你来这做什么？”
　　不出所料，在姬玛谎言力量的影响下，莉安夕脸上绽放着笑容，眼角闪烁着泪光，一下抱住姬玛，说：“这就够了，哪怕只在主人伟大的心上有一点，也是我的无上荣耀。”
　　姬玛拍了拍她的头说：“你能变成猫吗？”
　　“喵呜。”莉安夕变成橘猫，姬玛弯下腰抱起她，软软的，柔柔的，看向乔治。
　　这小子现在不多管闲事了，是个好事。
　　乔治问：“我们的孩子，在地球会怎么样？”
　　“我留了那么多财产给它。”姬玛不怎么在意的耸肩：“会有人养它的。”
　　“你写遗嘱类的书信了吗？”
　　“没。”
　　“有吩咐过女仆在你离开后，怎么安排吗？”
　　“也没有。”
　　“那我们的女儿危险了。”乔治说：“你离开，原本以你为核心的秩序，将会崩塌。那时候一片混乱，混乱代表着危险。”
　　“没错。”姬玛说：“所以我挑了地球上，一大堆这个政治家族，那个富豪家族，把他们的生命都和它绑定。除此之外，我还绑定了约一千万发达国家与社会的高收入人群。”
　　乔治微愣：“诅咒还没清完么？不可能，那日讨伐你，你身受重伤，但没牵连到无辜者。”
　　“自从你讨伐本王失败后，没多少人愿意再搞你的善法。”姬玛说：“星火组织内讧，各种思想路线争斗。阿妹瑞卡内部又将你的手段，视为来自华夏的意识形态入侵，总之和政治挂钩，所以虽然理论上再搞你的善法，再多搞几天，就能把诅咒彻底清除。
　　“但他们没有。加上你又官司缠身，我就利用残存的诅咒，弄了个升级版诅咒，和它绑定，而且还是加强版的那种。”姬玛说：“如果它摔一跤，破了膝盖，那么所有人膝盖都要遭殃，如果拉肚子....希望厕所够用。”
　　乔治压下斥责的冲动：“很有你的作风。”
　　“那当然，我最喜欢看一群傻子，因为发泄情绪而遭殃。他们不感谢你，怨恨一直帮助他们的你，各种抨击...”姬玛吃吃笑着：“可惜在这里不能上网，否则我还真的想上网上欣赏他们惊讶的嘴脸。
　　“尤其是他们在庆祝你走后，发现没有任何办法来削弱我的诅咒，脸上表情一定很有趣。不过他们反应我能猜到，最多四分之一后悔，后悔自己听信谗言，只有少部分人自我反思，然后剩下的人发明各种理论理由论证，这和他们没关系。”
　　乔治说：“你一直很喜欢这样。”
　　“那当然，我最喜欢慢慢折磨死鸭子嘴硬的人。”姬玛说：“从一开始反抗、诡辩，到最后情绪崩溃，期望我能高抬贵手，再到绝望。”
　　“他们没有错。”乔治说：“怨恨我是应当的，罪不至此。”
　　“那是你想，我要我想。”姬玛说：“好啦，所以你不用担心它的未来，人类准会把她养得好好的。我已经和那白毛黑皮的女巫说好了，让她生完孩子，给我爸妈看看，她也在华夏。”
　　乔治叹气：“我开始想，不如一开始你就把她一起带回世界。”
　　“为什么？”
　　“我的女儿做了寄生虫。”
　　“好事呀。”姬玛说：“当别人指责你是寄生虫、暴君的时候，你最好真的是寄生虫与暴君。”
　　乔治说：“原本我指望，我们两个离开后，地球会慢慢变正常。没有超凡者，人人平等不再是空谈。”
　　“说到这，我想到了万磁王。”姬玛说：“电影里的人物，原本从被人类压迫而激进反抗的斗士，变成了压迫人类的暴君。因为人们现在不能接受，电影里以有异能的变种人来隐喻现实问题。”
　　乔治不想和姬玛有再多的三观交流：“好了，你现在状态怎么样？”
　　“很不好。” 姬玛幽幽说道：“离开了地球，我就像凤凰变成了落汤鸡一样，你也一样吧？我不信你现在开直播，能有以前亿分之一强。”
　　“我想弄清楚现在的情况。”
　　“还需要吗？看看四周，已经灭世了吧，孱弱的秩序阵营打败，东至震旦，西至蜥蜴人，全部都没了。”
　　乔治说：“姬玛你好像是在找借口。”
　　“以往，这时候是午休时间，我想享受娱乐，再舒服地睡个懒觉。”
　　“姬玛...”
　　“急什么呀？我梦境宫殿里全是阿妹瑞卡带来的土特产啦。”姬玛开始打开通往梦境宫殿的出入口：“我们不如在这里放一颗实验实验，如果能成，我要把四神全炸上天。”
　　与此不同时。
　　在地球，华夏。
　　“报告！在乔治离开的机场上，发现大量来自阿妹瑞卡的核武器！”
　　机场上，上百颗核弹头像垃圾一样摆成一堆，其中还掺杂着坦克炮、主战坦克，一斜立的核弹头上，还挂着一条裙子。
　　在异世界。
　　黑白两色组成的梦境中。
　　“我的梦境宫殿呢？那么大的梦境宫殿呢？刚才还在这里！”姬玛双手捂着脑袋大喊：“怎么就没了呢？”
　　姬玛黑着脸，从淡白色风眼状的出入口里飞出来。
　　“怎么了？”
　　“乔治你听说过洗白弱九分吗？”
　　“在文艺作品中，作者为了跌宕起伏戏剧性，往往会削弱加入主角的反派角色？”
　　“没错。”姬玛面无表情地说：“我怀疑我们是在杀千刀的文艺作品中，我的梦境宫殿没了，要重建又要花好长时间，真是服了，也不知道是什么问题。”
　　乔治说：“正好，可以去调查下现在的情况。”
　　“噢~~。”姬玛垂拉着头，好似长假结束的学生，却不得不要去上学：“我想娱乐休息一下。”
　　话音刚落，空中出现一道蓝色裂隙，乔治立刻转过头，手扶着剑柄。
　　姬玛慢半拍，扭过头后，又立刻拍起翅膀，丢下猫，飞了起来，以防止这是诱饵，吸引自己注意力偷袭。
　　一道人影从蓝色裂隙中落下，摔在地上，诶哟地叫了声，她身穿全身盔甲，胸甲有着夸张的凸起。
　　乔治靠近，她摇摇摆摆地站起来，拉开面甲，用不流利的通用语惊道：“血色春晓？”
　　“丽蒂丝？你是丽蒂丝吗？”
　　“我是丽蒂丝呀。”
　　一阵风吹来，姬玛立即飞到丽蒂丝前面，金眸发着光，问：“血色春晓是什么回事？快点给我说说。”
　　“咳咳，姬玛现在局势很紧张，我们能不能——”
　　“丽蒂丝！快说。”姬玛打断道：“为什么叫乔治是血色春晓呢？”
　　乔治叹口气，把头盔扣上。


第992章  血色春晓
　　“血色春晓？当然是乔治男士，自然是我们那里赫赫有名，记入史书的——”
　　乔治出声打断：“这份经历可以不说吗？”
　　丽蒂丝闭嘴，红眼睛看向姬玛。
　　姬玛一挥手说：“这里我说得算。”
　　怀里的橘猫点点头：“喵喵。”
　　“真的？”
　　乔治说：“姬玛，人总有一段不想让别人知道的历史。”
　　这小子肯定是在暗示我的过去。
　　姬玛说：“这不公平，你知道我的，我也应该知道你的，你说对吧。”
　　乔治又叹口气说：“对，但——”
　　“丽蒂丝！继续说呀，今天的娱乐就靠你了。”说着姬玛拍了拍腰间，嘀咕道：“一点吃的都没有，真是的。”
　　丽蒂丝自信起来，用一种咏唱的腔调，叙说血色春晓男士的赫赫武功：
　　“那日他抓着我，一起用圆盘去追捕你，我们迷失方向，到达了我的故乡世界，头次穿越很不幸，我们都晕了，血色春晓乔治，被俘拿去拍卖——”
　　“当什么来卖？”
　　乔治试图用眼神来让丽蒂丝知难而退。
　　“乔治女士风姿绰约，身材性格，气质高傲，自然是当成床奴来贩卖。”丽蒂丝熟视无睹，越说越兴奋：“那一日拍卖会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女贵族们甚至能为买下他，卖掉自己的领地。”
　　“快给我说说。”姬玛找不到下饭的零食，只能干咀着嘴巴，假装自己在吃东西，继续问：“那天乔治他穿什么衣服呀？”
　　乔治的咳嗽猛烈起来：“咳咳咳。”
　　“乔治，你们圣堂教义之一不是公开公正吗？”姬玛扭过头大义凌然道：“怎么了？现在就不想公开公正了？”
　　身为超凡大师，乔治也无奈地点点头说：“继续，我现在不想在旁边听。”
　　“怎么可以呢？”姬玛一下抱住试图要转身走的乔治，双胸压在他盔甲上，“给我听呀，上次你不是很喜欢，一边在我耳边说那种事，一边艹我吗？”
　　丽蒂丝问：“艹你？”
　　“当然。”姬玛控诉道：“连本魅魔都受不了，只想快点找齐姐妹，一齐承受。”
　　“要是我世界的那群女人知道的话，一定会嫉妒得发狂，特别是骑士团里的女骑士们。”
　　“还有骑士团？”
　　“对，乔治组织了个骑士团，里面骑士都是——”
　　“女的？”
　　“是的，乔治名声大噪，美丽又富有实力，号召世人消灭奴隶制。众骑士纷纷追随，老实说，其中有一大半是想追求乔治。”
　　“噢噢噢噢噢噢。”姬玛用力拍着乔治的肩甲说：“好羡慕你这小子，女人主动送上门不说，还兼职打手与炮友。”
　　“甚至两个公国都为乔治而爆发战争。”
　　姬玛故意大声道：“蓝颜祸水呀。”
　　乔治把面甲拉得更紧了。
　　“大家都想得到乔治的青睐，哪怕只有他的一个吻，无数骑士声称自己和乔治有过快乐一夜，又有无数骑士为维护她名声。和前面吹牛的打起来。”
　　“说说当时乔治被拍卖的事情吧，血色春晓到底是怎么来的？”
　　“我永远忘不了那天。”丽蒂丝陷入回忆，“乔治是当时拍卖会的重头戏，拍卖会宣传他是异国骑士公主，当主持人掀下笼子里的布时，整个拍卖会都为他而沉迷。”
　　“可以说说那天乔治男士穿的什么衣服吗？”
　　“真丝睡裙与白丝。”
　　“嚯嚯嚯。”姬玛笑得和鸣笛的蒸汽火车一样，用力拍乔治：“乔治，什么时候你也穿一下？我们情景扮演，你扮演败北精灵女骑士，我们三扮演无恶不作的兽人，轮流雷普你。”
　　乔治的脸比黑板还黑：“绝不！”
　　“哎呀哎呀，丽蒂丝你们那都是尖耳朵的精灵对吧？”
　　“按这世界的分类能算是精灵。”
　　“乔治那天除了衣服外还有什么呢？”
　　“有人灌他喝下**。”
　　“啧啧啧。”姬玛咂嘴：“最后你是不是大发神威，一夜之间，用圣剑大战买家全部女性，一时间血流成河，无数处女童贞毕业....因而得名血色春晓？”
　　乔治闭目冥想，不理会聒噪的姬玛。
　　“那倒没有。”
　　“真可惜。”
　　“他当时徒手把牢笼给拉开，一路杀出去，挟持在场所有贵客做人质，并解救所有人。”丽蒂丝说：“他仁慈，只要士兵们发誓不与他为敌，他就放她们走，但她们嘲笑他的愚蠢，回过头将武器对准他，同时一支部队也保卫了拍卖会。”
　　“乔治手上不是有人质吗？”
　　“被一个男人挟持对贵宾来说很没面子。”丽蒂丝说：“因此她们宁可直接被乔治处死，也不愿求饶。当然，乔治本身也心存仁慈，没杀人质。”
　　“后来呢？”
　　“来了一整支军队！她们带着攻城武器而来，把拍卖会围得是里三层外三层，一起进攻。但是乔治只一挥一把沙子，那些违背自己诺言的士兵，纷纷倒下死去。
　　“他站在院子门口，无人能突破他剑围，一开始指挥官还想抓活的，到后面她声嘶力竭，吼着要杀了乔治。一夜屠戮，军队们根本无法打败乔治，她们绕过乔治，劫持无辜**隶做人质，想要逼乔治就范，但他丝毫不动摇。战斗一直持续到了白日，为了减少更多无谓死伤，乔治做了个艰难抉择。”
　　姬玛金眸发光：“他同意和金发长耳大长腿的指挥官和权贵做？”
　　“不是。”丽蒂丝说：“他趁着对方进攻间隙，组织人手，把死去的敌人士兵尸体，堆在大院门口堆成尸墙，墙垒了一层又一层。夜晚士兵们进攻看到尸墙，纷纷胆战心惊。指挥官咆哮着，挥舞着鞭子让她们攀爬尸墙进攻。
　　“士兵们屡次败退，指挥官当她们是胆怯，准备等天亮亲自进攻，但当黎明时，晨曦落在尸墙上时，那骁勇善战的指挥官当场崩溃，哭得像是三岁男孩一样，只想着让乔治赶快离开这城市，因此世人称他为血色春晓。”
　　“原来是这样。”姬玛又用力一拍乔治肩甲，用汉语笑着大喊道：“嘿！血色春晓。”
　　乔治闭目冥想，没理会她。
　　“血色春晓血色春晓血色春晓！”
　　钢盔下，冷冷传来三个汉字：“万子琪。”
　　这三个字如某种恶毒咒语，一下熄灭正在兴头上的姬玛。
　　“就这样了。”姬玛看向丽蒂丝：“细节来日方长嘛，我们可以慢慢说，话说你怎么突然来了？”
　　丽蒂丝说：“我背负着重要使命，想要拿回属于我的圆盘。”
　　“拿回圆盘？”
　　“对。一个伟大存在，向我预示了我的世界在末日边缘。”丽蒂丝说：“要想拯救我的世界，必须拿回我本来的圆盘。”
　　乔治转过身，拉起面甲说：“抱歉了，圆盘已经成了碎片。”
　　“没关系还有修补的方法。”丽蒂丝说：“我很急着用，可以给我吗？”
　　“当然可以，这本来就是你的。”
　　“不可以。”姬玛说：“按照协约，它应该是我的，我还打算用它回到可爱的地球呢。”
　　乔治继续说：“但是那伟大的存在，到底是什么，可以和我说一说吗？”
　　“我不太清楚，但是我知道，是祂的伟力将我带来这的。”丽蒂丝说：“祂还给我预示，在这附近我们能找到修复圆盘的方法。”
　　“那太好了。”姬玛说：“我大度地打算搁置争议先，乔治她没撒谎吧。”
　　“没撒谎，只是...”
　　“那赶紧出发呗。”


第993章   伏击
　　“姬玛。”乔治拉了拉姬玛的手说：“有些太巧了。”
　　为什么两人一回到异世界，丽蒂丝就马上出现呢？
　　“她说的是真话吗？”
　　“都是，但片面真相未必是真话。”
　　“巧当然巧。”姬玛说：“但我们的生活充满一万个巧合。”
　　一来到异世界，姬玛的阴谋直觉就怎么说呢？清净了不少。不像在地球，无时无刻成上万的阴谋冲刷着她阴谋直觉。
　　“两位。”丽蒂丝说：“你们当着我的面怀疑我，是否过于无礼呢？我可以证明自己，当做囚徒供你们审问。”
　　“那太好了。”姬玛说：“乔治快审。”
　　于是，乔治花了一小时时间审问丽蒂丝。
　　她疑似遇到神迹，她那世界的神，乔治也了解过祂。
　　虽然怎么看，都像是没问题，但乔治不紧不慢地问下去。
　　姬玛无聊地用“树枝斧枪”和张牙舞爪的红树搏斗，这些曾经的树木受血神腐蚀后，树枝如刃，一巴掌抽打下去，成年人身上要多数十道伤口。
　　最后，姬玛忍不住说：“完了没有？说不定这个世界本来还有点拯救的希望，却因你拖拉，导致那点希望也熄灭了。”
　　“我总觉得这可能是个陷阱。”
　　“如果诡变之主要欺诈你，你分辨谎言的能力压根没用。”姬玛说：“相信我，身为祂的神选，我实在太知道祂的手段了。”
　　此时，远处天边。
　　在火山灰染灰的天空下，突然迸发出蓝色光芒。
　　丽蒂丝不安起来说：“时间不够了，如果我们再拖延下去，拯救我世界的机会，转瞬即逝。乔治男士，你的世界毁灭我很悲伤，但你也要看着我的世界，步入你世界的后尘吗？”
　　“就是就是。”
　　乔治说：“我们现在对情况了解太少，甚至连逝去了多久都不知晓。”
　　“那丽蒂丝，抱歉了。风华绝代的血色春晓男士，不知为何，突然患上疑心病。”姬玛拍起翅膀说：“我先去侦察，你们慢慢聊。”
　　乔治扭过头对丽蒂丝说：“出发吧，或许是我有疑心病。”
　　他靠着双腿，飞快奔跑，顺着丽蒂丝的指引，前进出发。
　　经过一条流动血水的河，闯过杀人树林，吸着空气中的火山灰，沿着石坡向上，最后乔治见到了一座城镇。
　　城墙上有数个缺口，城墙染红，能见到在广场中间白白的京观，由大大小小上万白色骷髅组成。到处装饰着帝国、基斯里夫生锈头盔，好似经受了数百年时光洗礼，锈迹斑斑。
　　在广场中央，高约几十米的裂隙在扭动，从魔界涌来的魔力引起空气波动，腐蚀着大地。
　　这座城镇之前还是挺繁华的边境城市，如今成了恶魔的乐园。
　　恶魔们在此厮杀，争抢。
　　红色放血鬼、红甲魔族勇士们，正和一支蓝色军团战斗。
　　是信仰诡变之主的军队。拍着蓝色羽毛翅鸟头恶魔，正是万变魔君，手持权杖，挥舞着射出磅礴蓝色光彩，落在红色大盾坚甲的红甲魔族勇士方阵中，引起强烈爆炸。
　　街道上，小小的粉妖与蓝妖，手持匕首，尖叫着朝血神军队投掷出蓝色的魔法能量轰炸。
　　旁边破损建筑墙壁突然倒塌，冲出一群放血鬼，骑着钢牛，手持炽热长剑，践踏砍杀着粉妖与蓝妖。
　　乔治目光，一下锁定了两军正争抢的事物，它太显眼了，散发着金光，是一法杖。立在地面上，周围摆满了尸体。
　　“是它吗？”
　　丽蒂丝顺着乔治的手指，看过去说：“我什么都没看到。”
　　乔治试探道：“是金色锤子吗？看起来像是能修补东西的那种。”
　　“我只知道大概是在这城镇里。”丽蒂丝通过了他的考验：“我不知道它是什么玩意。”
　　“既然如此。”乔治抽出圣剑：“正好趁乱袭击，无论如何多杀几位恶魔都是好的。”
　　话音刚落。
　　一位蓝甲魔族骑士，站在喷火圆盘，在混战之中抢到了金色法杖。
　　率领这只军队的血神大魔，咆哮着，拍起翅膀，一跃而起，用尽蛮力要投掷出飞斧。
　　但恰好悬浮在空中的神尊火妖，它像是漂浮的床单，再在嘴巴和手那燃起火来。神尊火妖一拍书，惊人的魔法火焰恰到好处地冲刷着血神大魔的身躯。
　　神尊火妖动作比血神大魔更慢，却先发制人，仿佛早已预见己方抢到金杖一般。
　　蓝甲魔族骑士站在喷火悬浮圆盘上，急速飞向万变魔君，正要交接的一刻。
　　熟悉的身影从空气中显现出来，正是姬玛，红裙长角戴着王冠碎片，一手持拿树枝斧枪，另一手拎着猫。
　　未等蓝甲魔族骑士反应过来，树枝斧枪已砸破他伤痕累累的盔甲。
　　“我看此物与我有缘。”姬玛伸手，伸抓向落下的金杖。
　　万变魔君又惊又怒：“又一个魔王？”
　　他挥舞法杖，试图用最激烈的魔法力量揉碎姬玛，但法杖才刚抬起。
　　光头强便挥舞着巨剑，从后背破空斩，斩破他护身魔屏。
　　乔治能见到姬玛嘴角露出标志性的冷笑，但这抹冷笑，下一刻凝固了，光头强一斩而空。
　　金杖化为无数光绳子，反过来将姬玛给捆结实，她试图使用替身人偶，可是没成功。
　　“哈哈哈，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万变魔君凭空出现，他鸟爪般的手，一挥，整座城市恢复原本的面目。
　　没有颅座、没有红色城墙，也没有厮杀的血神军队，只有血神军队的尸体，摆在地面上。互相厮杀的，皆是诡变之主军队。
　　这座城市早已沦陷，从血神掌控，沦为诡变之主。刚才的一切，皆是虚假。
　　“该死！”捆紧紧的姬玛喊道：“肯定是诡变之主那鸟头，把我阴谋感知关了！”
　　“王冠碎片！”万变魔君将鸟爪伸向姬玛头顶上悬浮的王冠碎片，“永世神选大人即将成为最强大的魔王。”
　　乔治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现在姬玛梦境宫殿被毁，本体不再，一旦死去，那是真的死去。
　　他顾不上那么多，先不说姬玛遭难，要是王冠碎片拱手让人，那后果不堪设想。
　　他直接冲锋，脚蹬踹着大地，裙甲砸着大腿甲，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几步便是十余米，只身一人朝着城市冲去。
　　丽蒂丝躲在岩石后，探头看着他背影，缩了缩头，自言自语：“这种规模的战事，我还是不参与为好。”
　　说罢，她左看右望。
　　从包包里拿出一包圆盘碎片，如果乔治在，会很惊讶自己身上的圆盘碎片，为何来到丽蒂丝手中。
　　又拿出一张白纸，当白纸碰见空气时，上面浮现出诡变之主的神徽。
　　“还好拿到了。”
　　“我也这么想。”
　　“谁？”
　　丽蒂丝猛地抬起头，光头强靠近，一只大手用力捂住她嘴巴，凭空出现的姬玛，将一包圆盘碎片抢了回去。
　　丽蒂丝挣扎着，不敢置信：“唔唔唔。”
　　姬玛检查着圆盘碎片，说：
　　“一开始我阴谋直觉，什么都感觉不到，我就觉得太假了，身为诡辩之主神选，怎么可能不会被阴谋针对呢？”
　　丽蒂丝睁大着眼睛，恳求着她，死之前让她明白。光头强用力一扭，把她的头给扭下来。
　　丽蒂丝曾是姬玛的床技老师。
　　“抱歉老师。”姬玛说：“我不太喜欢在人活的时候，解答问题，要怨就怨埋伏我的家伙，太弱了，根本拖不住我。”
　　姬玛能猜到这个陷阱是什么？
　　先派人，把前来侦察的自己，扔进迷宫术里，拖着。
　　然后再弄出“姬玛落陷阱”的假象。
　　真正杀手锏是丽蒂丝，她有着能偷窃的能力，之前的一切，只不过是转移注意力的阴谋而已。
　　话音刚落，丽蒂丝的尸体化为蓝色脓水。
　　“说不定是诡变之主捏出来的人，相信自己是丽蒂丝。”姬玛自言自语，开心地拼着圆盘碎片，她不打算把圆盘碎片给乔治，也不打算提醒他。
　　谁叫他那么蠢呢？
　　但拼好后，她发现圆盘少了一块。　

第994章  命运
　　圆盘宛如打碎的瓷盘一般，组合后，唯独少了一块。
　　是怎么回事呢？
　　姬玛想了想，骂道：“乔治，你也太聪明了吧。”
　　说罢，她拎起旁边的莉安夕猫，飞了起来，望向早已沦陷的城市。
　　乔治已经接近城市，外围那些诡变之主的恶魔——粉嘟嘟的，像是长有四肢肉丸子，正朝着乔治投掷蓝色爆裂魔法烈焰，烈焰们汇聚在一起，形成一道瀑布，淹没了乔治。
　　姬玛用力拍打翅膀，迅速靠近。
　　但整个城市军队都反应过来，他们等候已久，只等乔治上勾。
　　末日骑士们，站在喷火圆盘上袭来，魔鲨们飞在空中，如同嗅到血迹般，纷纷扎堆，扑向乔治，一下将他的身影给淹没。
　　与此同时，万变魔君操纵着假姬玛，在那呼叫着爱人救助。
　　看得姬玛心头直冒火。
　　姬玛咬牙，骂道：“这个笨蛋。”
　　明明已经察觉到有不对劲的地方，为何又一头栽入陷阱里？
　　她扑过去，树枝斧枪变为步枪，冲下方扫射，光头强落入人堆里，凭借着两人强悍实力，有惊无险地杀出重围。
　　两人跑到了安全地方。
　　在那里乔治扛过来的地球土特产，安安静静地放在血红色的泥土上。
　　远处的万变魔君远远望了两人一眼，便不再追。
　　乔治取下冒烟的夏雷尔头盔，喘口气，问：“你没事吧。”
　　“这句话似乎应该是我说的。”姬玛说：“直接扑向一支恶魔军队，你当你还在地球吗？”
　　“我以为她是你。”乔治问：“这是什么回事？”
　　“我侦察路上挨了迷宫术，我认为是诡变之主搞得鬼。”姬玛说：“因为我阴谋直觉没起效。”
　　“阴谋直觉？”
　　都已经怀上这个男人的孩子，姬玛也懒得继续遮掩。
　　“我能感知到，别人对我谋划阴谋，成为诡变之主神选给的。”
　　“在地球的时候一点没感觉到。”
　　“那是因为每天有成千上万的阴谋。”姬玛说：“接下来你也知道了，他们弄个假的我引你上钩，话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既贪婪又蠢笨呀？”
　　“你贪婪，但不笨。”
　　“那你为什么扑过去？”姬玛说：“不谨慎点吗？瞧瞧你，下巴都烧伤了。”
　　“万一是真的呢？”
　　姬玛心里高兴，嘴上说：“好了，下次别把我想得那么傻。”
　　“丽蒂丝她？”
　　“化为蓝色脓水了，多半是诡变之主捏出人偶，把丽蒂丝的记忆灌进去。”
　　“也就是说，我在丽蒂丝故乡的作为作为，祂都知晓吗？”
　　“对。”姬玛心理充满不安。
　　要是诡变之主把自己的过去，印刷成纸报天下人人手一份....
　　她嘀咕道：“希望祂老人家没那么低俗。”
　　乔治猜到姬玛的担心说：“别怕，祂的手应该还没伸到地球，对你在地球的经历一无所知。”
　　“你怎么知道？”
　　“如果祂知道你在地球变强的话，那么怎么会算不到，法术没能困住你呢？”
　　“真聪明呀，有道理。”姬玛笑道：“那用你的聪明脑子猜猜，放在你身上的圆盘碎片，去哪了？”
　　两人身上都没有异次元空间袋，都在穿越的时候遗失了。
　　“我猜在你身上。”
　　“聪明。”姬玛一拍手，笑道：“那你再猜猜我会不会给你呀？”
　　“不会。”
　　“既然这样，你把最后一片圆盘碎片给我如何？”姬玛说：“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例如陪你一起全心全力拯救世界，途中还有性服务呢。”
　　“不。”乔治说：“一来，你身为诡变之主神选，圆盘碎片在你身上太危险，若是诡变之主用手段复制圆盘，地球可能会遭殃。”
　　“我不蠢。”
　　“如果诡变之主和你交易，让你回地球，而你要为祂发展些信徒呢？”
　　“不会。”
　　乔治有些惊讶地看着姬玛，因为这是真话。
　　“别这一脸惊讶的看着我，我是信不过诡变之主。”姬玛说：“还有我不想再见到你提着圣剑闯进我家卧室，话说上次你混进我宫殿，是不是穿了女装了？”
　　“没有！”
　　姬玛笑道：“啊？大名鼎鼎的血色春晓男士也有娇羞时候。”
　　“万子琪。”
　　姬玛脸一下红了，低声说：“别这样，万一别人听见。”
　　“回到正题。”乔治说：“所以我不仅不会把圆盘碎片给你，还希望把圆盘碎片全销毁了，诡变之主已经盯上了它。与其在祂最擅长的领域与他博弈，不如直接毁掉它最稳妥。”
　　“你的女儿还在地球呢。”
　　“为此我很抱歉，我是不称职的父亲。”
　　“不。”姬玛说：“那一块圆盘碎片就放在你那保管好了。”
　　“我不会保管它，理由我已经说过。”
　　“那你打算？”
　　“我已经毁掉它了。”
　　“啊？什么时候？”
　　“和丽蒂丝同行的时候，我留了个心眼，把一块碎片含在嘴里。”乔治说：“在救你的时候，我意识到这可能是个陷阱，如果我输了，那么地球七十五亿人会遭殃，所以我把含在嘴里的碎片给销毁成沙。”
　　轰隆。
　　适时的，远处火山喷发，火山灰云之中，劈出湛蓝闪电。
　　姬玛如遭雷劈，她看着乔治，张了张嘴，又闭了闭，最后整个人一萎，手捂着脸，竟然当场哭道：
　　“那我怎么办？梦境宫殿没了，地球也回不去了？我身上就这一件衣服，以后我还找谁订做衣服？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要是当年我没跟你来，就不会碰上诡变之主的阴谋，也就不会断绝回家的希望...”
　　乔治提醒道：“从时间看，距离我们到这世界，不过四小时不到。”
　　“都是当年！”姬玛说：“也没地方可以洗澡洗衣服，再过几天，我就只能赤着身子，用谎言力量骗别人我穿衣服。乔治，你忍心看你老婆光着身子给别人看吗？”
　　乔治给出一个可行方案：“你可以从战利品中挑一件衣服过渡一下，再用水洗衣服，用魔力快速烘干怎么样？”
　　“还要自己洗衣服？那太难了，我的衣服，都由香香的女仆们代劳，她们会一脸幸福地拿走我的衣服，按衣物分类，每位女仆专门拿一类衣服，再放进不同的洗衣机里洗。”
　　乔治无奈：“我帮你洗。”
　　姬玛的脸一下从手里抬起，脸上没有半点泪痕，惊喜道：“那就这样说定了！不许反悔。”
　　“当然。”
　　“你现在可以去侦查了吗？”乔治说：“我急需知道现在的情况。”
　　“可以呀，但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
　　十二小时过后。
　　一处腐蚀严重的树林里。
　　从血神魔域吹来的魔法之风，刀剑声、血味、青铜王座幻象，以及蕴藏在魔力之中，对战争杀戮的渴望。
　　因此，这些原本挺拔的古老树木，受其影响，决定不再安分在泥土中汲取营养。它们树枝化为刀刃，树干变为长满尖刺的绞绳，树身上还长有眼睛，随时捕杀着路过活物，汲取血液。
　　树枝上挂有几十具骸骨，大多为平民，其中还有几位帝国士兵。树枝紧紧缠绕他们挥舞长剑的手，尖刺直插入骨头中，士兵枯黑脸上遗留着，无比惊恐的神情，仿佛是在告诫来者。
　　“一支难民车队受森林突然袭击，躲进森林里吗？真是愚蠢，看到树木不对劲不自然，应该远离才对。”姬玛眨眨眼：“死亡时间半年前。”
　　说着，她叹口气。
　　种种线索表明，自己离开异世界，可能也就两三年，连一年不到都有可能。
　　秩序阵营还没全灭。
　　姬玛唉声叹气了一会。
　　“救我...救我...”
　　姬玛眼前一排大树之中，传来微弱的求救声，还是小女孩。
　　异变的大树们一动不动，静静等待不长眼的猎物上前。
　　“这是诡变之主魔域吹风的结果吗？”姬玛觉得智商受到了侮辱，回过头，对不远处的乔治喊道：“乔治！这些木材不错，我们就砍了，烧篝火怎么样？”
　　不远处，一处土坑里乔治直起身，他手拿铁铲，铁铲还在叫嚷着：“血！血！我要更多的血。”
　　他为无辜死难者挖坑，打算掩埋。铁铲是姬玛借出的“笔直树枝”，变成铁铲。
　　“好呀。”
　　乔治从坑里跳出来，随手从旁边的战利品中，拿出一柄魔族爱用的锯齿斩首斧，仅用十余分钟，便把一排三人合抱粗的树，通通给砍倒，看成一截一截，拖到土坑里，一把火烧了。
　　死难者的尸体足有上百具，莉安夕帮忙拖得浑身都是汗水。
　　躺地上的尸首，许多人穿着打补丁的冬天棉衣，有的甚至穿着皮草，还有几面纹有帝国双头鹰徽记的盾牌。
　　“由溃兵和难民组成的逃亡队。”姬玛看了看说：“不少基斯里夫难民，时间半年前。”
　　“看来，我们还来得及。”
　　“好吧，看来命运很眷顾你，乔治。”
　　极远处。
　　森林里一只三眼乌鸦，羽毛蓝黑，三只眼睛远远地望着这一切。
　　它的所见，皆呈现于冒着蓝色雾气的水盆里。
　　织命者卡洛斯，那看着过去的鸟头望着水盆，在低语着：
　　“一切皆在计划之中，他们又重归命定轨迹。”
　　随着它的话语，一条条凭空漂浮的蓝线，互相交织着，交织着挂毯。
　　挂毯上过去、未来的景象，依次浮现，在迷雾之中，可模糊见到几幅图：坐在蛋里的小姬玛与手持圣剑的乔治、从背后偷袭乔治的姬玛以及...一起从裂隙中落出来的乔治姬玛。
　　织命者卡洛斯一挥手，数根蓝线要绘出最后的命运。
　　“砰！”
　　森林里回荡着一声枪响。
　　三眼乌鸦的上半身没了，水盆之中幻象都已消散。
　　但依旧没能打断，织命者卡洛斯编织了她未来的命运，他看完后满意地点点头。


第995章  目标
　　最后为姬玛所编织出的命运是：死亡、尸山血海...英雄、恶人，皆因诡变之主伟大阴谋，而流血死去。
　　谁也没能逃过命运的安排。
　　“一切尽在计划之中。”
　　织命者卡洛斯两个鸟头，再度满意地点点头。
　　“伟大的主人。”
　　一只神尊粉妖，胖嘟嘟的，站在漂浮蓝火圆盘上飘来，说：“无上诡变之主，要您进一步毁灭打击震旦，我们的计划——”
　　“计划成功了。”能看见未来的鸟头开心地说：“灵帝乱国，边军焚烧首都，震旦内部分裂，一切尽在吾主计划之中。”
　　“伟大的主人再一次准确无误预知到过去。”
　　织命者卡洛斯志得意满。
　　他很难不高兴。
　　虽然在凡间，永世神选砍下他两颗鸟头，献祭了，召来血神传奇大魔。多多少少让他没面子，让诡变之主难堪。
　　但这一切亦是诡变之主伟大阴谋的一环，一定是。
　　否则，诡变之主为何又飞快复活他，将毁灭震旦这一古老帝国的重担，交给他呢？
　　魔逢喜事爽。
　　织命者卡洛斯走到楼梯前，下方是长长楼梯，婉转弯曲，连接各个平台，浮空圆盘来来往往。
　　他左边的头，看到楼梯的过去，那时候楼梯还是直的，很正常，在诡变之主虚妄堡垒里，万物皆在变幻。
　　然而，他右边的头见到，自己躺在床上接受蓝火灼烧治疗。
　　织命者卡洛斯疑惑不已，此时他爪踩空，慌忙地拍着翅膀，又拍到身后的神尊粉妖上，失去平衡，一下摔倒，尖叫着从楼梯上一路滚下去。
　　在滚到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织命者卡洛斯倔强地吐出一句：“这是伟大计划的一部分。”
　　说罢，两个鸟头便狠狠撞在坚硬石板上，哀嚎了好一阵。
　　就这样。
　　赫赫有名的诡变之主传奇大魔，能见到未来与过去，精通几乎所有魔法的诡变之主谕使，因为下楼梯踩空而摔伤，而不得不躺床上接受治疗，晚了一日上任震旦。
　　凡世。
　　姬玛手持AR步枪，一缕硝烟从枪口冒出。
　　她目光透过上面的全息瞄准镜，聚焦在远方打断的树枝上。
　　她脸从托腮板上移开，冷冷说：“哼，还想窥视本王？”
　　可惜血红色的AR聒噪着，打破了姬玛高手气质。
　　枪管伸出一根细细的尖牙长舌，努力朝远处乌鸦的尸体伸长，它怒吼着，抱怨着，谴责着：
　　“啊啊啊啊啊！懦夫，懦夫！只敢像是胆小的孬种一样，在远方放冷箭，肉搏！鲜血！血肉！我要痛饮鲜血——”
　　“吵什么吵？”姬玛用力拍着手中血红色AR步枪，“再吵！以后你就挖一辈子的坟墓。”
　　“鲜血！鲜血！我要换主人！啊啊啊啊啊！”
　　姬玛被它吵得不耐烦，对乔治说：“借一下你的圣剑，教训武器用。”
　　“你树枝斧枪还可以变成步枪？”乔治将圣剑从肩上拿下，剑身一下如光铸一般。
　　“为了明白步枪原理，我可是足足学了一年半。”姬玛吹嘘道：“其中还费心费力学了全息瞄准镜的原理，可比红点难多了。”
　　她说着，将手中血色AR步枪砸了砸圣剑，枪尖叫几声后，才消停下来。
　　“所以你武器变换前提是，要知晓武器原理？”
　　“对。”
　　“你为什么不学学反重力炮或者火箭筒什么的？”乔治问：“甚至是榴弹炮呢？”
　　“太难了，学不会。”姬玛说：“原理难，实现也难。再说了，要是花那么多时间弄清这些，我哪有时间享受呀，这地球不是白回了吗？”
　　“也是。”乔治把腰间的一排机枪子弹链给摘下，“看来我要销毁一批军火。”
　　路上乔治试了试从地球带来的小“土特产”，火箭筒无效、步枪无效。手榴弹倒不错，乔治用它杀了三头魔化猎犬，之后爆炸，烧掉了第四头猎犬的三根毛——姬玛亲自数的。
　　“结构还是很有参考意义的。”姬玛说：“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但我们现在没有异次元空间袋，你的梦境宫殿又损坏了，我们不宜带太多东西。”乔治说：“我也不想让血神注意到它们，万一祂打造出先进火器的话。”
　　“热知识，血神军锋几乎没有任何远程手段，鄙夷远程也鄙夷魔法。”姬玛说：“最多把新鲜砍出的颅骨砸出去，或者将恶魔当弹药投掷到敌人军阵之中。”
　　“后者我不太明白。”
　　“因为这样不算是远程攻击。”姬玛说：“只是将嗜血的恶魔，通过激进手段投入敌方阵地中大砍大杀而已。”
　　乔治忍不住问：“那你....之前也被投掷过吗？”
　　“当然呀。”姬玛仰起头陷入回忆：“那是一场攻城战，好多人死在城墙上——真有趣。他们把我像哥布林一下投掷出去，砸在城墙上，我生生砍出了一片缺口...咦，你还想听我以前的故事吗？”
　　乔治淡淡地说：“随你。”
　　他是不是对我的光头强过去感到恶心？只是不好说出来？
　　姬玛担心乔治只是强忍着恶心，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姬玛观察着乔治的表情，希望能从微表情之中，一窥乔治的真实反应。
　　但失败了。
　　因此，姬玛想了想，认为一个男人脸会撒谎，但他的反应撒不了话。
　　加上她感觉身上衣服脏了，虽然它只染上薄薄一层尘土，姬玛也没流汗。
　　所以....
　　半小时过后。
　　篝火熊熊燃烧，上面烤着魔化猎犬的狗排，姬玛一只手不时旋转着肉排，另一只手捂住胸口。
　　火光点亮她侧脸与腰臀腿侧面，阴影则遮住她小腹与神秘之处。
　　黑发湿漉漉，配合阴影，将身体一些部分遮住。
　　莉安夕在后面，正手持洗衣棍，用力拍打着姬玛唯一一套衣服。本来是乔治要为姬玛洗衣服，但莉安夕坚持不答应。
　　“姬玛..”乔治目光总是望向别处：“我认为你可以用树叶将就一下。”
　　“怕什么？方圆十里连个活人都没有，全是没有心智的怪物。我还能让你戴绿帽子不成？”
　　“可你这样，也太....”
　　“太什么？”姬玛满意地吸了口空气中的桃花香味：“反正你也起反应了，心里不是很高兴吗？”
　　莉安夕听了，猫耳一竖，转过头来猫眼透着杀气，射向乔治。
　　乔治觉得自己受冤枉了，他说：“但什么场合穿什么衣服，待会我们还要正式讨论接下来的路。”
　　“又不是上台开会，我穿什么衣服，管得着吗？我可不像你这个木脑袋，凡事都要讲仪式感。”姬玛说：“再说了，你都三通了我，我都给你生孩子了，四舍五入，也算老夫老妻了，你也不是未成年人了四舍五入，也三十岁了。再四舍五入，也算是中老年人....
　　这四舍五入的幅度有些大。
　　姬玛继续说：“小莉，快叫一声乔大叔。”
　　“乔！大！叔！”
　　莉安夕和姬玛在地球共渡十五年时光，也不再是以前的少女，她有着结实有力的臂膀，边叫乔治大叔时，边用力一棍狠狠砸在衣服上，汁水四溅。
　　乔治只觉脑壳一凉，似乎是砸得自己脑壳崩碎、脑浆四溅。
　　姬玛伸出手，在火中徒手撕下一块肉，放在嘴里咀嚼说：“烤好了，没什么佐料将就究吃吧。”
　　乔治扭过头，伸手抓向烤好的狗排。
　　“怕什么？”姬玛说：“反正你都有三百六十度视角。”
　　“我可以不发动。”
　　“那身为人妻魅魔，我还真伤心呢。”姬玛说：“对目标一点吸引力都没有，以往我们共度良宵时，你可没那么多拘束。”
　　乔治撕下一半多点狗排，在姬玛撕下的地方，撕下一块带骨肉，放进嘴里咀嚼。
　　很不错，烤肉外面焦黄有点发黑，表面油滋滋作响，里面却很嫩——姬玛在烤之前，事先煮了煮，煮了一小时，只能说火候把控得很好。
　　“情景不同。”乔治说：“这是在外面，算是在社会，我们在社会上，至少应该带一些文明与礼仪。”
　　“我明白了，你意思是你要把小莉发展成...自己人？陪床丫头那种？”
　　“嘶！”莉安夕对乔治呲牙。
　　“没这意思。”
　　“小莉陪了我那么多年，一直是我忠实的女仆长，我们之间关系也很亲密。”姬玛说：“算了，懒得说服你，随便你，吃饱了吗？”
　　乔治问：“小莉你吃吗？”
　　莉安夕充满警惕：“我不饿。”
　　“我最关心的是霜叶。”
　　“霜叶？”姬玛已经忘记霜叶长什么样了，只记得一双银丝大长腿，以及那天和她一起相拥，从雪坡上滚下。
　　为了不暴露出自己的薄凉，姬玛接着问：“她怎么了？”
　　“失踪了。”乔治语气沉重：“在那日永世神选让火山喷发，冰墙碎裂，之后霜叶神秘失踪。”
　　“请节哀。”
　　“你之前给大家种下梦境种子，现在还能用吗？”
　　“梦境种子存在，都会占用我的魔力，而我已经离开这个世界，可能半年可能一年，也可能两三年。”
　　“枯萎了。”
　　“是的。”
　　“占卜呢？”
　　“试一试，不过你最好别抱什么希望。”姬玛说：“我又没有强媒介，对方也不是地球人，一丁点反占卜手段都没有。”
　　“那我们只能。”乔治面露难色：“只能寻找别的办法。”
　　“还有个办法，或许我能让种在霜叶梦中的梦境种子生根发芽，但需要代价。”
　　“什么代价？”
　　“一只魅魔或者能力类型和我类似。”姬玛说：“现在这里到处都是腐蚀，找个色孽掌控的地区，应该能找到，祭品越强越好。”
　　“很好，有但是吗？”
　　“当然。”姬玛说：“节哀顺变，做好心理准备。”
　　“啊？”
　　“败北、**。”
　　“姬玛！”


第996章  索敌
　　“好啦好啦人家开玩笑嘛。”火光在姬玛脸上跳动，她笑道：“再说了，人家也巴不得快点把霜叶救出来，话说你知道谁劫走霜叶了吗？”
　　乔治摇头：“不知道。”
　　“往好处想，说不定她早就安全了。”姬玛说：“人家可是精灵女王的私生女，四舍五入也算是公主，父亲是奥苏安卫士，叔叔是当世最强法师。人家能动用的资源，不比我这区区小魅魔强？”
　　“我希望能确定她的安危。”
　　“我也是。”姬玛说：“我还不仅希望她安安全全，还希望明天我梦境宫殿就好，大家在宫殿里好好聚一聚。”
　　话是那么说，但最糟糕的情况，姬玛没提到。要是、万一，劫走伊芙·霜叶是色孽的话。
　　姬玛想都不敢想。
　　如果是这样，再见到霜叶的话，美好的回忆将会粉碎，说不定会给自己留下一丁点心理阴影。
　　姬玛没忍住，想象了一下霜叶的下场。说不定会堕落成，嘴巴奇大，要饮用钢汁来满足自己嗜辣欲，长有七八只手的怪物。
　　双方交流了下信息。
　　需要找到和梦境能力相关，最好也是魅魔的目标，作为祭品。在满足这前提下，目标越强大越好。
　　“按照战前守则，我们把所有战力列出吧。”
　　乔治把圣剑放在地上，再放自己头盔，说：“我身上的超凡物品只有这些。”
　　“真是穷酸。”姬玛一手揽住胸，分别放出一根笔直树枝、椭圆形冰块、染血歌姬以及幸运金戒，“我也只有这些，而且还缺了一样东西。”
　　莉安夕额头上满是汗水，她抱来叠整齐的衣物走来说：“主人，你的衣服烤干了。”
　　她非常关心衣物烘干进度，一直在旁边看着，为了只是让乔治少占一秒的便宜。
　　姬玛将手放在暖烘烘衣物上：“那我穿衣服了。”
　　乔治站起来：“我回避下。”
　　姬玛伸直了长腿，将锈金黑丝套上去，评价道：“木脑子，明明刚才我一直是裸的，穿衣过程中，肌肤暴露率还低于刚才呢。”
　　莉安夕低声道：“呵，他还算懂事。”
　　姬玛穿好后，端坐在篝火旁一张椅子上，跳动的火光落在她身上，阴影与火光来来回回，令姬玛多了些许半遮半掩的美。
　　莉安夕余光一直看着姬玛，她神情从容。
　　莉安夕只觉，自己离开这危机四伏又贫瘠的荒野，回到地球上奢华的宫殿里。姬玛正在壁炉边，悠闲地烤着火，自己从容地在一旁服侍她。
　　但这幻觉，只持续到乔治高大的身影，闯入她视野里。
　　姬玛翘着二郎腿，裙摆一边高叉，露出一抹大腿雪白，她朝着乔治伸出手说：“还给我。”
　　“什么？”
　　姬玛指了指地上四样东西，说：“还缺一件。”
　　乔治掏出臂环，没有确认，直接抛给姬玛，臂环飞跃篝火，闪闪发光。
　　莉安夕望着它，想到为了它，姬玛废了一位她最宠爱的女巫。
　　“就这些吗？”
　　“对。”姬玛把臂环套上手臂：“交流一下各自能力？”
　　“当然。”乔治蔚蓝的眼眸反射着篝火火光，在莉安夕眼中，他眼睛射出火光，射向自己。
　　他说话了：“根据守则，应当尽量避免战斗无关人员在场。”
　　姬玛挥挥手说：“莉安夕你退几步。”
　　“遵命。”
　　这个臭男人。
　　莉安夕咬着牙，后退几步，只能见到姬后背与她一对黑亮的犄角，心底滋生失落，连侧脸都见不到。
　　姬玛挥手，展开“宁静隐秘结界”隔绝了外界。
　　“定罪、审判、对违誓者增伤。”乔治说：“这些你都知道了吧？”
　　“当然。”
　　“我还能立法，限制一定范围内人与物。”乔治说：“包括梦境移动范围。”
　　“你上次禁我梦境行走靠的就是这招吗？”
　　“包括接触后让你无法逃跑。”乔治说：“早在一个月前，你所在的州，通过立法程序，规定不许穿越空间，我们把它隐藏在繁复的条文里，它增强我的能力。”
　　“那开直播效果又是什么？”
　　“是正义之怒。”乔治纠正道：“支持我替天行道的人越多，我越强大。”
　　“嗯，还有吗？”
　　“如果我能代表善良秩序的话，惩戒破坏秩序者，便更强。”
　　“难怪你上次来砍我的时候，职位那么多。”姬玛翻了白眼：“后面一查发现，你甚至是佛洛里达州的森林管理员，是因为我烧了一片森林吗？”
　　“能不能别再谈那件事？我心情不好。”
　　姬玛开玩笑道：“哈哈哈，是因为大名鼎鼎的天选之子，败于本王之手吗？”
　　“我总是想到你撞上剑的一幕。”乔治说：“我很伤心。”
　　“好啦好啦。”姬玛眼珠子一转：“既然你伤心我就不提，诶呀呀谁叫我是贤良淑德的妻子呢？”
　　既然知道乔治对此事内疚，那么就少提点，这样关键时候，就能拿出来戳戳他。
　　双方交流好信息后。
　　姬玛便开始占卜，她将魔化猎犬骨头丢进火里，在篝火旁翩翩起舞，展现自己优美舞姿。
　　莉安夕看着姬玛的舞姿出神，忍不住靠近，像是扑向火堆的娥，但想起姬玛的命令，便后退几步。
　　莉安夕只能看到家门的舞姿，却听不到她脚踩地面的声音。姬玛饱满红唇在动，她也听不到一丁点声音。
　　这一切，都是独属于篝火旁的男人。哪怕她兢兢业业服侍、热爱主人那么多年，也....
　　莉安夕心里酸酸的，她看向乔治的脸。
　　乔治看起来，似乎有些厌倦，他甚至没直视主人，无半点欣赏之翼。
　　莉安夕气得咬牙，又觉得心酸。
　　要是自己坐在乔治的位置，一定会认真观看倾听！
　　主人的一番好意，竟然全浪费给这臭男人。
　　乔治一向很有耐心，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占卜完了吗？”
　　唱着歌的姬玛摇摇头，她又一跃而起，右腿横扫过篝火，很美。但坏在她长着一张嘴，还吊起嗓子唱歌。
　　那宛如锉刀与钢锭交锋的高昂声一出，篝火里四块木头一齐断裂。
　　好不容易，姬玛才闭上了嘴。
　　乔治恍惚间，觉得自己老了一岁。
　　姬玛徒手从篝火中拿出烧裂的骨头：
　　“好啦，我找到几个目标。最强的是位魅魔，也算是我同胞，率领一支色孽军团，离这里大约有四百几公里远...还有一位是神尊色孽兽.....”
　　姬玛一连报出四五个名字和他们的特点，乔治一一记下，感叹道：
　　“姬玛你占卜那么好，是因为唱巫歌的关系吗？”
　　“巫歌？”姬玛说：“我只是唱一首内涵很深的歌曲，考考你，你听出什么吗？”
　　“一头海象在分娩犁耙机？”
　　“你真没品味，这是首高雅的地球歌曲。”
　　“也就是说歌曲并非占卜必要一环？”
　　“那当然。”
　　“以后你能不能别在占卜时候唱歌？”乔治说：“我甚至怀疑，骨棒是因你歌声而裂开。”
　　姬玛很坚持：“我唱歌开心，占卜就顺利不行吗？”
　　两人稍微争执一会，又回到主题。
　　乔治说：“我投魅魔一票，她最强，效果最好。”
　　“我也是。如果对方也会梦境行走的话，你的能力可以针对一下，不过老实说你这能力，似乎不太行呀。”姬玛说：“反正你“画地为牢”后，我发现你画的牢还很大，我完全找个离你远的地方降临，再用肉翅拉开距离，去打游击战。”
　　“那么我们不应该过多指望“画地为牢”。”乔治说：“应该做好能一击必杀对方的准备。”


第997章  准备
　　一击必杀？
　　而且还是跨越四百几公里的一击必杀。
　　姬玛摇摇头：“我身上甚至只有一件衣服，以我们实力一击必杀太牵强。”
　　“你梦境宫殿估计要多少时间修好？”
　　“慢则一个月，快则两周。”姬玛望向乔治开玩笑道：“还要你多多努力呢。”
　　乔治脸不红心不跳地点点头：“我会的。”
　　姬玛有点诧异，多看了乔治几眼，发现他很正经，于是怀疑是自己想歪了，就没多在意。
　　乔治说：“我们需要一些补给来增强我们的战斗力，异次元空间袋、药物之类的，姬玛你能占卜到魔法物品吗？”
　　“当然可以。”姬玛说：“我们要不要杀个回马枪，突袭身后诡变之主军团据点？抢一些魔法物品？”
　　“不了，他已经知道我们存在，突袭少了一半效果。”乔治想了想，给出提议：“我有几个想法，你占卜一下附近的大型聚居地，无论是魔族军团还好，还是未沦陷的聚居地，对我们都有用。”
　　前者可靠暴力夺取，后者可以靠交易。
　　“好。”
　　姬玛说完，拿起一根吃剩的骨头，准备投入篝火中，嘴一张。
　　乔治就不客气地用两根指头堵住自己耳朵。
　　占卜过后。
　　姬玛感到头脑劳累，发觉魔力只剩下75%。她暗自告诫自己，这里不是地球，没有充足的痛苦力量随时充满电，占卜对象也不是地球人。
　　“狮鹫林、人类灾星军团、纳垢军锋、色孽军锋....”
　　姬玛一边看着骨棒上裂痕，一边用挂过头颅的树枝在地上画着，大致标出它们的方向与距离。
　　其中狮鹫林离当前位置最远，但姬玛假装无意把它的位置画得更近些。
　　因为狮鹫林这名字，一听就知道肯定是帝国境内的魔法森林，里面生活着树精与木精灵。
　　姬玛对精灵的审美从未失望过，她现在希望，能多有几套漂亮的小裙子穿。
　　“好啦。”姬玛把树枝丢进篝火里，火烧得噼啪响，炸开的一块火炭，落在她黑发上，化成一朵火花，“你觉得我们去哪为好？”
　　乔治仔细看了看，指着狮鹫林。
　　姬玛内心暗喜。
　　乔治问：“这是什么字？”
　　“狮鹫林呀。”
　　“狮鹫林，不是在这位置。”
　　“你怎么知道？”
　　“我把帝国版图都记在脑子里了。”乔治说：“虽然地图不准确，但我知道，狮鹫林是在两个选帝候省之间。”
　　那么多年了，居然还记得那么清楚。
　　姬玛一点不尴尬说：“啊，画错了。”
　　她重新画在两个选帝候省之间，这次离当前位置不远不近。
　　乔治纠正道：“错了。”
　　姬玛也没分辨，她知道乔治看穿了自己的小心思，就大大方方地画在准确位置。
　　“狮鹫林离我们这里多远？”
　　“两百几公里这样。”
　　姬玛看着离当前位置最近的色孽军锋，只希望里面有几个审美稍微和凡人靠边的人，这样自己能把ta们的二手衣服，拼凑在一起，看能不能拼成几件女装。
　　“狮鹫林吧。”
　　“嗯？”
　　“木精灵的聚居点，虽说木精灵排外，但那里应该有我们需要的物品。”乔治说：“你也不用像野兽一样赤身裸.体。”
　　“哦，就这样说定了。”
　　当晚。
　　两人决定休息。
　　宁静隐秘结界隐蔽着两人一猫。
　　没有被子、没有营帐，唯有如刀锋般冰冷的夜风，吹得腐蚀树木，如同刀片碰撞般哗啦啦响。
　　莉安夕猫蜷缩在篝火旁，下面垫着几个巴掌大的毛巾，是姬玛用谎言能力幻化出的，很珍贵。
　　“啪啪啪...”
　　莉安夕猫睁开眼睛，见到一眼见到主人黑丝上，大腿的一抹雪白。她正用双手撑着树身，与身后的乔治一起互相取悦彼此。
　　她还是那么美丽，笑得那么开心，那么快乐。毫无拘束，丝毫没考虑到，现场还有一只猫存在。
　　她很爱那臭男人。
　　莉安夕猫心里一阵发苦。
　　云雨不断。
　　雨水落个不停，滴落在枯叶上作响。
　　莉安夕猫从未见过如此热情的雨。这些年，成千上万个女仆和自己费尽心思，服侍主人，她也未曾有一次如今日一样，那么欢快。
　　而且，明明姬玛每次云雨的时候，都对环境有很高要求。条件差的地方，哪怕女巫们再美丽，她都没半点性趣。
　　但今夜她却在这荒芜的大地上..
　　莉安夕猫在雨声之中，两只爪子抱紧了姬玛给她垫肚子的小小毛巾，头埋在柔软毛巾之中，脸蹭了蹭，幻想着自己在蹭着姬玛。
　　雨声骤然密集。
　　“...补得太多了，不..唔唔...”
　　莉安夕猫眼睛湿润了。
　　时间流逝。
　　天亮了，依旧灰蒙蒙。
　　两人一猫一路急行，遇到一条帝国大道，石路上不时遗留着几辆马车、尸骸。
　　在岔道上，树杈上挂满了吊死的尸体，吊死的人大多穿着帝国军装，尸体普遍残缺，断手、露出骨头，尸体上站满了乌鸦，在两人靠近后，鸦群一哄而散，落在两旁。
　　黑溜溜眼睛看着两人，像是在等着他们变为尸体，好饱餐一顿。
　　“呃...呃...放我下去....”
　　乔治仰起头来，忍着浓郁的恶臭，见到一个人，浑身长有绿色脓包，大如拳头，里面隐约可见蛆虫蠕动，头上还长有角。
　　从脓水浸透的衣服看来，他应该曾是位帝国将士。
　　脖子上吊着根绳子，勒入他肿胀脖子中，他摇摇晃晃地转过身，脸重度腐烂，鼻子头都没了，他朝乔治伸手求救。
　　已经完全被纳垢病毒侵蚀了，成为有点理智的行尸，它的身子成为病毒培养皿，四处散发传播着疾病与瘟疫。
　　乔治难过的摇摇头，抬起手，操纵光线在头顶上形成几个汉字：“麻烦烧掉这棵树。”
　　天上飞下一个黑点，黑点变大，手里甩出几颗火球，火焰吞噬着吊死鬼之树，在火焰中，行尸在挣扎，最后火焰淹没了他。
　　乔治简短地超度一下，继续迈开步子，沿着帝国大道向前奔跑，速度快如骏马。
　　一小时后，他再次卷入一场小规模战斗之中。
　　一群半裸露出结实肌肉，扛着人体竖琴的色孽狂教徒，看中了他的皮。
　　乔治用了十分钟把他们杀干净，用他们的旗帜擦了擦剑身，继续奔跑赶路。
　　帝国大道的石路断在一座桥前，桥头前粗糙的木桩上钉着两排帝国人，有士兵、市民、拿起农具自卫的农民，甚至还有一头奶牛。
　　尸体只剩下一半的骨头，下面画有火红色诅咒之语，咒骂着这群人，堵在桥口，坚持到断桥，害得他们不能追击溃兵。
　　乔治走到断桥前。
　　断桥下，河水是大血红色，流得很急。里面有几尾背长酷似刀刃的鱼，见到乔治身影，便伸出鱼头，张开嘴巴，露出嘴里两排尖牙。
　　桥的另一边是烧成废墟的小镇。
　　已牺牲的帝国人们，背对着废墟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乔治难以迈步，他将尸体们放下，连同奶牛一起烧了，前后花了二十分钟，才一跃过桥。
　　镇子口垒着一堆颅座，乔治才刚经过镇子口，从烧毁的房子里，突然涌出一大群魔族掠夺者，他们手持圆盾与斧头杀过来，带头的是一位身高两米，块头比乔治还大的魔族冠军勇士。
　　魔族冠军勇士手持大得惊人的双手斧，浑身上下着甲，宛如步行坦克，每一步似乎大地都在震颤。
　　这小型战帮，人数接近两百，全部冲向乔治一人，把他当成路过的秩序方超凡者。
　　乔治杀过去，一剑处决了魔族勇士，再反手杀进人群里。
　　姬玛没去帮忙，坐在勉强算完好的屋顶上，揉着莉安夕猫，后者尽量将肚皮最柔软的地方，呈现给姬玛，只求她多分一丝喜爱给自己。
　　“真是浪费时间呢。”姬玛抬起眼来，看了下天空：“快晚上了。”
　　下方，乔治几乎放弃防御，每一剑都灌注着怒火。
　　又一剑，不干净利落，直接将一位北佬掠夺者在中间劈成两半。
　　乔治原本在镇子口，如今在镇子中，身后躺着上百具尸体。
　　“诸神在上！他是个怪物！”一位穿着洞洞头盔的北佬掠夺者，开始崩溃，扭头就逃。
　　乔治冲过去，挥舞巨剑一转，三人连腰斩断，但这战帮四散而逃，乔治又缺乏群伤手段，实力再高，也只能看着他们逃散。
　　姬玛手拍了拍，诅咒发作，杀死这镇子的凶手们，纷纷惨叫着，跌倒在地上。
　　乔治冲上去，小跑着经过他们的身体，忍住一脚踩塌头颅的冲动，一剑剑捅死。
　　姬玛缓缓落在乔治身边。
　　乔治说：“你来得正好，我们继续赶路吧。”
　　姬玛说：“现在是下午五点半了。”
　　乔治一直没问姬玛如何知道那么准确的时间，他说：“那么快了？”
　　“对。”
　　“抱歉。”乔治首先检讨自己：“我一路上耽误时间太多了。”
　　“没事，他们把镇子烧了，一件衣服都没留下，我也很讨厌。”
　　姬玛抬起手指了指一个烧毁的店铺，招牌隐约可见，是针和线，表示这是裁缝铺：“死了正活该。”
　　“叛徒...”
　　一位魔族老乡，在远处尸堆里抬起头。
　　姬玛将树枝斧枪投掷出去，让它饱饮鲜血。
　　“好啦，我现在又不能脱光衣服，只能多忍一天的脏衣服。”姬玛讨厌在不安全的地方裸，“所以接下来的活你自己做吧。”
　　“嗯。”
　　等乔治把血神神龛毁灭，再将整个战帮尸体点燃后。
　　姬玛已经招呼他来吃烤鱼，鱼刚烤好，外面焦黄，条件很差，没有任何调料品，食材更是有一股铁锈味。
　　但姬玛将它处理得，勉强算是可口。
　　乔治大口吃完烤鱼，心情沉重地问一句：“姬玛，以你的了解，这对大地的腐蚀能有几分改善？”
　　毁掉神龛，烧掉腐蚀，都有助土地从腐蚀中恢复。
　　姬玛感受着风中的魔法之风，实话实说：“零。”


第998章  放逐者斯卡德
　　乔治继续不懂声色。　
　　但姬玛能感觉到，他心情很不好。
　　“我们明天继续赶路。”乔治说：“但和木精灵们交流，我们需要一些礼物。”
　　说罢，乔治站起来，草草几口吃完烤鱼，回过头几个跨步，跑到焚烧的尸体堆里，从中揪出冠军魔族勇士的尸体。把他的头给砍下来，连着头盔一起带过来，随手放在篝火旁。
　　头颅和那骇人的巨角头盔放在一起，他的头骨歪曲，脸上有好几道刀疤。
　　他会不会已受血神腐蚀？
　　姬玛眼一亮，感觉未来有盼头，抚摸大腿上莉安夕猫的手，力道更为轻柔。
　　莉安夕猫却觉得，自己刚才的姿势，取悦了姬玛，便左右蠕动着身子，将肚皮柔软的部位，移到姬玛手下。
　　“是个好礼物。”姬玛说：“前提是，狮鹫林还没完蛋。”
　　“木精灵的魔法森林，易守难攻。”乔治说：“而且我听说，狮鹫林里有非常强悍的超凡者，还有一群可怕树精镇守。”
　　当晚。
　　两人再度做互相取悦彼此的事情，地点离烧毁的小镇不远。
　　姬玛觉得，乔治对这种事已经有了瘾，或者说早就有瘾了。
　　因为他像是烟鬼一样，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就狠狠地抽几口，用力抽。
　　姬玛渐渐承受不住，在他耳边命令、辱骂、讲道理、哀求，最后嘴里吐出没有多少意识的哼哼声。
　　莉安夕猫围观了全过程，再看了看烧毁的小镇以及其中烧焦的尸体。
　　环境非常恶劣。
　　她依旧记得，姬玛在地球时，少数几次打野战，对环境要求非常高。至少要求草地上覆盖着柔软的毯子，远处风景要秀丽，还得在旁边摆一些户外家具。
　　第二天下午。
　　两人赶路，这次乔治没多管闲事，速度快多了，姬玛还抱着他，越过几处地理上的天壑。
　　因此，他们来到了狮鹫林，见到一片片枯立在烧黑大地上的树木。
　　狮鹫林里本没大道，但在一片死寂的焦林里，他们找到了一条大道，大道是数以万计只脚给生生踩出来的。
　　这些脚，征服了狮鹫林里的灌木、崎岖道路，甚至生生贯穿河道。
　　姬玛和乔治两个，小心前进。
　　一路上见到不少木精灵的无头尸首，躺在森林之间。他们尸首很“新鲜”，不时有魔化猎犬过来，啃食尸首，尸首真是太多了，因此魔化猎犬们首先啃下木精灵尸首的屁股，女性尸首，则啃胸与屁股。
　　“不对。”乔治检查他们尸首，有的伤口居然还在流血：“理论上来说，他们死了很久。”
　　“血神的魔力腐蚀了他们尸首。”姬玛说：“血神喜欢血，所以他们尸体会新鲜，还会流血。”
　　乔治说：“我之前还一直疑惑，魔力腐蚀过的地方，是哪来那么多生产者，来供养食肉动物。”
　　“是的。”姬玛说：“魔界看起来贫瘠，但我能在贫瘠的地方，建起一座环境优美的宫殿，里面流着奶与蜜，全赖四神赐福。”
　　乔治摇头说：“这不是赐福，是把自然环境，按照自己邪恶意愿扭曲、玩弄，地球上才是最自然的环境。”
　　他们在焦木林里，继续前进，见到了整整一座城市大小的生命之树，它树身炭黑，还在燃烧，树冠正在不断地冒烟，燃起熊熊大火。
　　两人继续接近，最后停在一颗焦黑的老榕树下观察，老榕树下还有一块界碑，上面写有精灵文——见到此字的闯入者死。
　　一般而言，木精灵对有意无意闯入树林里的人，态度可称为“热情好客”，要么奉上丰盛晚餐，灌醉拉去献祭。
　　要么身材窈窕的红发女精灵，穿着清凉，前来献舞，展现自己肌肤上的纹身还有手中剑刃。
　　通常，客人会在剑刃舞蹈中一点点失去自己的器官。
　　“显然，来狮鹫林的灭世军团更热情好客。”姬玛看着挨踩一脚的界碑，说着乔治不知道的俏皮话。
　　在生命之树下，驻扎着一支灭世军团，以血神仆从为主。他们住在木精灵下的城镇里，在树脚下，围着一圈铁匠铺，烧熔的铁汁、烧红剑身、灰黑色烟雾。
　　魔族铸造者用烧红的铁钳，夹持着蕴含败者灵魂的骷髅头，丢进烧炉里，在一声惨叫声之中，败者灵魂融入恶魔武器之中。
　　源源不断的恶魔兵器与盔甲在此打造，再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前线。
　　乔治脸铁青得厉害，姬玛看着，感觉下方轻微肿痛更为清晰，她舔舔嘴唇，压下不安的蝴蝶说：
　　“有个好消息，他们收集了整片狮鹫林的魔法物品，里面应该还有一些衣服。”
　　“很好。”乔治深吸一口气：“找准位置，我们潜入作战。”
　　姬玛手中的“笔直树枝”在颤抖，源于一股冲天杀气从生命之树下方传来。
　　只见，一高近五米的血神大魔，大步跨出。他满脸怒容，这并不稀奇，血神大魔就没有不怒的时候。
　　但他尤为特别，他身上伤势看起来非常严重。
　　一对翅膀折断，无法飞翔。脸上少了近三分之一的肉，露出洁白脸骨，眼眶中眼睛散发蓝光，另一边是红色。
　　双手操着两个大得惊人的斧头。
　　“他是....”乔治神色严肃起来：“坏消息？我好像听说过他。”
　　“没错，坏消息。”姬玛难得严肃起来：“我和他有那么几个...呃，血战之交，我可把他打得够呛了的。”
　　乔治知道，姬玛在撒谎。
　　“总之我们也勉强算是熟人了。”姬玛继续说：“他叫斯卡德，曾经是血神手下的最强大魔，差点攻陷了色孽魔域，四神就差那么一点点变成三神。但可惜他脑子笨，野心勃勃，居然一斧头砍向血神本尊的后脑勺。
　　“虽然我们总是暗中开玩笑，说是血神双腿断了，整天只能坐在神座上，但并不是真的觉得他是弱者。
　　“斯卡德证明了这点，他偷袭成功，却只是让血神微微低了低头，随后血神大怒，抓着他的脖子，一路拖着，拖到青铜堡垒最上端，当着众魔的面，直接把他甩出去。
　　“据说他飞了七天才落地，之后就成这鬼样。我听说他是受诡变之主所欺骗，他为了得到血神原谅，天天去砍头，砍到现在，砍了一千年了，血神还没原谅他。”
　　乔治点头：“也就是说，这一千年里他没死过？”
　　“对。血神抛弃了他，所以他无法复活。”姬玛说：“加上他没脑子，见谁都砍，到现在还没死，所以嘛，我们要想计划成功，最好能避开他。”
　　“最好如此。”
　　一小时过后。
　　两人手里抱着小山般的战利品，疯狂逃跑。
　　“喵！！！”莉安夕猫尾巴着火，紧紧地抓着姬玛的犄角。
　　身后，斯卡德大吼着，快步冲上来：“该死的小偷！砍了你们！！！杀你们一千遍也不够！！！”
　　一边跑，一边将拦路的魔族勇士一斧头，劈成废铁，砸向两人。
　　两只断翅，虽然不能飞，但靠着两条腿，居然跑得比乔治还快。
　　“乔治！看来我们要打一架了。”姬玛说：“刚好他脱离了大部队。”


第999章  假英雄
　　数月之前。
　　一支绝望的逃亡队伍，一头栽进了森林里。
　　途中，数支由基斯里夫难民和帝国难民的队伍汇聚在一起，纷纷交流着各路信息。
　　“卡特琳女皇呢？”
　　“死了，我听一位逃兵说，她带领剩下的翼骑士，冲向恶魔大军。”
　　“这不可能，不可能，她怎么会败呢？基斯里夫人..怎么会被打倒呢？”
　　绰号为斯卡里剑圣的荣誉巨剑士——亨利，扛着巨剑，走在队伍前，神情疲惫地听着他们的交谈。
　　这流言他听过很多次，看来基斯里夫的女沙皇，卡特琳真的已经死了。
　　据说，本来基斯里夫人拼死一搏，眼看要将魔族灭世大军击溃，血神本人恼羞成怒，突然降临扭转战局，最后在风雪之中，女沙皇卡特琳带领残余翼骑士，掩护难民队，冲入敌阵，再也没了踪影。
　　“队长。”有人叫住他，“我们能活到阿道夫吗？”
　　斯卡里剑圣亨利有些烦躁，他本不想当队长，他也没那勇气与实力，自己不过是逃兵，在见到火山喷发、战友倒下时，可耻地背叛入伍誓言，扛着巨剑逃了。
　　但是难民们，非要把他推举成首领，带着大家逃回、逃回家乡，逃到秩序军队那里，至少找到人组织他们，拿起武器，保卫家乡。
　　他一点也不想当首领，只想丢掉盔甲，只带着巨剑，孤身一人回到斯卡里村里。
　　什么剑圣不剑圣，什么功绩，都去他的。灭世大军太可怕，那群恶魔，从大地裂隙中，从熔岩之中跳出来，不休不眠，不用吃一点面包，喝一滴水。
　　他只想回去，老老实实做个农民，用锄头锄地。大不了躲在森林里，保住父母与兄弟，灭世就灭世了，外面的英雄多得是，少自己一个冒牌货又如何？
　　但该切成肉沫的，有人认出了他，指着他的脸说：“嗨，这不是黑曜石的战斗英雄！斯卡里剑圣吗？”
　　“我见到皇帝大人亲自嘉奖了他。”
　　“他一定是从魔族包围里杀出一条血路出来吧。”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人们围住了他，问他要去哪？
　　斯卡里剑圣亨利只得撒谎：“往阿道夫走，找皇帝大人的军队重新集结。”
　　“你的盔甲呢？看起来像是逃兵。”
　　“怎么可能？斯卡里剑圣是皇帝嘉奖的巨剑士，一定是奉命突围。”
　　他继续撒谎：“一个小偷偷了我的盔甲。”
　　有人惊喜地说道：“那这一定是你的盔甲，我从一个小偷那找到的。”
　　斯卡里见到了自己的盔甲，魔法板甲——由板胸甲、头盔、肩甲与大腿甲组成，胸甲上还挂着几枚勋章。
　　没给他拒绝的机会，胸甲套在他身上，职责与荣耀也落在他肩头上。
　　我只能把你们带上绝路！
　　但这句话，斯卡里剑圣亨利不敢说，他不敢承认自己是逃兵。
　　“队长！”那声音又问道：“我们能活着到阿道夫吗？”
　　斯卡里剑圣亨利从回忆中“醒来”，下意识道：“不会。”
　　“啊？”
　　“我们...”
　　人们纷纷停了下来。
　　斯卡里剑圣连忙回头，只见人们眼睛的光芒变得暗淡，绝望阴云笼罩在他们头顶上。问他话的，是位年轻的省兵，大盾牌上有着奥特克行省的标记。
　　奥特克行省，已经全境沦陷了。
　　他年轻的棕眼睛愣愣地看着斯卡里剑圣。
　　“哇哇哇。”
　　有的小孩哭出声来，坐在马车上的母亲，裙子打着补丁，抱着小男孩，哄着他。
　　斯卡里剑圣立即后悔，这群人已经够可怜了，错信了自己，这时候还....
　　他马上改口，用坚毅的目光望着年轻省兵说：
　　“帝国的军队还没全部覆灭，皇帝大人正联系他的盟友，正集结选帝候军队，没到阿道夫我们就能加入帝国军队。
　　“然后为伟大的胜利，而献出自己的生命。”
　　年轻省兵脸上勉强露出笑容，他说：“我们能活着走出这片森林吗？”
　　“当然，一路上那么多灾难我们都撑过去了。”斯卡里剑圣亨利说：“在那片森林里，整支难民车队都死在会动的树木下，是我带着你们杀出一条路。
　　“还记得那条河、那座桥吗？多亏了十二位义士殿后，还有矮人工程师的枪药，在追兵追上我们之前，炸断了桥，一整支魔族战帮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们远去。” 
　　孩子不再哭泣。
　　“是呀。”年轻省兵说：“当初选你做首领，是无比正确的，还记得吉姆吗？他不服你，自己带队，现在应该成为怪树的食物。”
　　“不。”斯卡里剑圣由衷地说：“是你们坚毅不拔，带领你们很荣幸。”
　　年轻省兵露出大大的笑容。
　　斯卡里剑圣亨利眼睛余光，见到旁边茂密森林的一片树叶，突然动了动。
　　他下意识觉得不妙，猛地一低头。
　　“嗖嗖嗖。”
　　箭矢破空声袭来，一支青绿色箭矢贯穿了眼前年轻省兵的头颅，他脸上笑容凝固，直挺挺倒在地上，手中的头盔落在地上。
　　“叮！”
　　一支箭矢在头盔上折断。
　　斯卡里剑圣亨利，来不及庆幸自己有戴头盔的好习惯。
　　双边树丛里，冲出一群红头发，身材矫健的女木精灵剑舞者。
　　是木精灵伏击！
　　斯卡里慌忙之下，手握巨剑反冲锋，他见到一位周身缠绕荆棘，漂浮在空中的女木精灵唱起了歌。
　　脚下荆棘迅猛生长，缠住了他四肢，动弹不得。
　　他见到，一位扎有长长红马尾辫女木精灵，她看起来如青春美少女，大步冲向他，动作充满动感，长长的耳朵被风压弯，脸上的战纹也无损她野性美，是位剑舞者。
　　这位剑舞者对他笑了。
　　像是爱情袭来一般，迅速而猛烈，一剑柄狠狠砸中他额头，活活将他敲晕过去。
　　在晕眩之前，斯卡里剑圣听到陌生的语言：“他是我的俘虏！（精灵语）”
　　没想到居然是这种死法。
　　亨利后悔莫及，早知道这样就别把当地人的故事，当成童话故事来听，这森林里居然真的有精灵。
　　等他再度苏醒过来时。
　　见到一条长而矫健的裸腿，站在自己眼前，滑腻肌肤上有几颗汗水在青绿色战纹上。同时还有一把锐利的剑。
　　亨利认识这条腿，它的主人把自己打晕，袭击了整个队伍，他用力想挣脱，想砍了她。
　　但手臂传来一阵刺痛，带刺的荆棘捆住了他。
　　“醒了？闯入者？（精灵语）”那红头发剑舞者抓住他头发，拎起来，迫使他跪下。
　　亨利骂道：“母老鼠！野人！野兽人！卑鄙无耻！”
　　抓住头发的手，更用力。
　　红发剑舞者生气地说起通用语：“你们没看见..老榕树奶奶下，石碑上写着什么吗？”
　　“鬼才看得懂。”
　　“闯入者死。”红发剑舞者说：“我会把你们献祭给伟大树木们，当养料。”
　　这时候，亨利才看清远处有一棵巨大的树木，他觉得，顺着树身向上爬，准能爬上云端。
　　浑厚的嗓音喊道：
　　“该打碎的卑鄙无耻长耳朵！你们比哥布林的粪便还臭！我要杀了你们！”
　　亨利扭头看去，只见是赤膊上身的矮人工程师，他居然差不多要挣脱了荆棘，但几位身材挺拔的木精灵，上来用脚踩住他。
　　一柄锐利弯刀落在矮人脖子旁，割出了血。
　　有的木精灵狠狠道：“应该现在就把矮垛子给割了，献给树木做养料。（精灵语）”
　　虽然听不懂，但亨利见到他们拽着矮人工程师的头发，露出脖子。
　　红发剑舞者大喊：“我来！”
　　说着，拿起剑准备要割开矮人工程师的喉咙。
　　“不！”亨利大喊。
　　红发剑舞者哼一声，丝毫不愿为这人类而停滞半分。
　　亨利接着喊：“你耍阴招，有本事和我比拼剑术！我看你剑术耍得比我家的鸡啄米还差！”
　　话音刚落，红发剑舞者停下，看向亨利，漂亮的脸上满是嘲笑。
　　其他木精灵问，红发剑舞者用精灵语复述一遍。
　　所有木精灵，蹲树上的、靠在树上的，都笑了出来。
　　红发剑舞者走了过来，她笑起来很漂亮。
　　亨利回想着无辜死去的年轻省兵，恶狠狠地看着她，挑衅道：
　　“你敢不敢和我单挑？”
　　“怎么不敢？”红发剑舞者笑声清脆：“我受洛依神庇佑，动作你看不清，剑术没有几个人敢和我比，这样你能坚持五分钟不死，我就放你们走。否则，我会挥舞双刃，切到一千剑你才一命呜呼。”
　　亨利心里只打鼓，但还是恶狠狠道：“那来！”
　　她真的割开荆棘，还把亨利的巨剑还给他。
　　大家让出一个空地，两人站在两端。
　　“开始！”
　　她突然喊着，如野牛一般从十米外冲来，双剑挥砍向亨利。
　　她的动作，优美又迅捷，又像影子。
　　亨利自觉招架不住，他勉强劈来正面几剑，可对方突然消失，从身后侧偷袭，亨利身子一偏，锐利剑刃擦过他胸甲，发出金石相撞声。
　　红发剑舞者剑势如夏天的雨一般，越来越快，越来越密集，几乎是从四面八方打来。
　　要死了！要死了！
　　亨利大口喘气，不得不一次次激发自己潜能，但他知道，自己是勉强撑住，随时可能下一剑，一命呜呼。
　　他步伐虚浮，汗如雨下。
　　一想到，迎接自己的，是一千剑死亡，他便后悔莫及。早知道当时不呈英雄出头。
　　此时。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吼声，仿佛地震一般，远处的森林爆发森林大火。
　　两人连忙分开，只见到在火焰之中，出现了血神的旗帜与大军。


第1000章  双斧狂魔斯卡德
　　斯卡里剑圣亨利，第一次庆幸见到灭世大军的旗帜。
　　因为他实在撑不下去了，死在那群信仰血神的狂信徒斧头下，总比死在第一千剑的剑刃下为好。
　　他连忙说：“我们并非有意闯入，因为它们毁灭了我们的家园，现在它们来毁灭你的家园了。”
　　“你什么都不知道，猴子。”红发剑舞者冷冷说道：“我们早已侦察到你们带来的毁灭大军。”
　　“我们只是一群难民！”
　　“连家园都守不住。”
　　斯卡里剑圣亨利难得脸一红。
　　血神魔族勇士全身披甲，只露出一双眼睛，双手高举血红与金色战旗，从熊熊燃烧的森林中走出，在他身后，是大批一齐身穿坚甲的魔族勇士。
　　森林中火光更甚，亨利仔细看才发现，那是火红色的裂隙，大量手持巨剑，裸着血红上半身的放血鬼们涌出。
　　血神魔族勇士们在一面面竖起的旗帜下聚集，形成方阵，一块块如坚定坦克般，朝着远处的生命之树前进。
　　在他们后方，放血鬼们焦躁不安。有的放血鬼骑在金属铸造的血神神龛上，血神神龛上串了许多头颅，有两个巨大铁轮，在败者灵魂驱动下前进。
　　怒妖嘶吼着，这些半个人高的恶魔，拍着翅膀，飞过头顶。两翼手持众盾与烧红骑枪的魔族骑士，与骑着钢牛的放血鬼，随着方阵前行。
　　各种各样的旗帜，各种各样的恶魔，看得让人眼花缭乱，聚集起来宛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烧向木精灵的家园。
　　根据亨利的经验，这一支绝对是灭世大军的主力之一。
　　那木精灵是何等自信？自信到傲慢，傲慢到愚蠢。
　　亨利侧眼看红发剑舞者，发觉她也愣愣地看着血神魔军的军容。
　　亨利琢磨着，如何说服这群野蛮的木精灵，把大家给放走。
　　一木精灵骑在野鹿身上，灵巧地跃上青青草坡，吹起号角：
　　“呜呜呜。”
　　号角声响起。
　　一支支早已集结好的木精灵大军，从森林里鱼贯而出，森林动了起来，整座森林都动了。
　　亨利眨眨眼才发现，那些树似乎是传说中的树精，有些树差不多和绿皮兽人的搞哥巨像一般高，看得亨利大开眼界。
　　又一声号角声响起。
　　在血神魔军两翼，绿草与绿树动了，浓密林间里，大群木精灵骑着白马冲出来，白马上没有马镫和缰绳。白马如同野马般，在林间如履平地，轻松跃过长满树根的草地，快如风。
　　这些林地骑手们，手持骑弓，将阵阵箭雨射向两翼的血神骑兵。
　　他们是如此大胆，在能看清对方的眼白距离，射出淬毒箭矢。
　　在血神魔军之中，那些充当炮灰，仅有圆盾与斧头的掠夺者们，首先在箭雨下寸步难行，箭矢贯穿他们的脖子，鲜血喷溅，倒在地上，一双双血红钢靴冷酷经过他们身旁。
　　狂怒的血神魔族骑士与钢牛骑士，试图追击，但木精灵林间骑手们灵巧万分，巧妙散开，吊着对方射。
　　亨利见过许多灵巧弓骑手，然而他们在这群木精灵林间骑手前，笨拙得像是头猪。
　　血激怒了血肉猎犬，牛犊大、头长角的猎犬们迅捷如风，一窝蜂地冲向林间骑手，宛如一道洪流。林间骑手们竭力后退，被堵在后头的几位木精灵，惨落入狗口之中，一下便被洪流吞没
　　但也仅此而已，林间骑手们散开，在那树林里，冲出无数狂怒的树妖和骑在高大麋鹿上的骑兵，树妖们怒火滔天，将血肉猎犬们活活撕碎。
　　他们还冲向脱离大部队的血神魔军骑兵们，此时林间骑兵们又从两翼包夹，卡住魔族骑士们和钢牛骑士们，人山人海一下淹没了血神魔军的机动部队。
　　红发剑舞者笑道：“这是个古老陷阱，对没脑子的血神特别有用。”
　　亨利不言，上次军里的团长也是这么和他说的。
　　但这次，似乎血神魔军真的踢到钢板上。
　　血神魔族勇士的方阵，已缓缓推到了木精灵们的射程内。箭矢铺天盖地袭来，木精灵们在树上、在地上，纷纷拉着长弓射击，箭矢如雨般拍打在血神魔族勇士的盾墙上，箭矢纷纷折断。
　　但血神勇士方阵速度慢了不少。
　　骑着鹿的荆棘姐妹们，从两翼袭来，朝他们射出带毒的魔法箭矢，魔法箭矢插在血神勇士方全身板甲上，竟然生根发芽，盛开花朵，带刺荆棘缠绕着身体。
　　同时，伴随着鹰啸声。木精灵们站在上百只巨鹰上，飞到方阵头上，仅仅相距离十米，对着他们肆意射击。
　　一时间，方阵出现了缺口，更多箭矢从缺口中涌入。
　　噼里啪啦，一位血神魔族勇士插得像刺猬，他徒拔出头盔视窗里的箭矢，下一秒两支箭矢相继射进他眼中。另一位血族勇士，前后左右插有数十支箭矢，血留下，艰难前行，最终流血而亡，倒在地上。
　　就连带领这群魔君的领头恶魔，斯卡德看起来情况也非常不好。这头遭血神放逐的大魔，正艰难前行，所有能看到他伟岸身姿的木精灵，都朝他射箭。
　　箭矢聚集在一起，像是从消防喷管喷出的水龙。
　　每一步，都有恶魔或魔族倒下，他们伤痕累累，移动缓慢，但依旧前行。
　　木精灵们悠闲后退，边推边射击，一直退，一直射。
　　直到他们背对生命之树为止。
　　在木精灵们精湛箭术之下，血神魔军的步兵们，只剩下一半人，他们伤痕累累，浑身是箭矢，若非血神将怒火灌入他们脑中，他们早已溃逃。
　　但他们撞上以逸待劳的树人军队，愤怒的树人早已等待不及，冲了上去。
　　在一位妖邪树精首领的带领下，数个大树人抱团，践踏血神魔族勇士，围上斯卡德。
　　他已伤痕累累，如他军队一般，已是风中残烛。
　　木精灵咏唱者呼唤魔法，削弱敌人，增强盟友。
　　一时间斯卡德血红色身影消失在绿叶之中，只有一声惨叫，回荡在森林里。
　　红发剑舞者忍不住说：“要赢了！”
　　“吼！！！”
　　树人之中，突然爆发血红光芒，树精首领的头飞了出来。
　　接着，浑身是血的斯卡德暴怒，双斧快如闪电，噼里啪啦地将一颗颗大树人给劈倒在地，树汁四溅，活活劈成原木、柴火。
　　亨利不禁道：“不，这不可能。”
　　“杀！杀！杀！”
　　斯卡德只身扑进木精灵阵地里，挥舞双斧，如入无人之地，尸体横飞、断肢升空，所有的木精灵强者，在他斧头下，都活不过两斧。
　　一位木精灵咏唱者浑身闪耀魔法灵光，在天空飞着，使用各种魔法袭向斯卡德，却像是在放烟花。
　　“闹够了没有！”斯卡德猛然抬起半边白骨化的脸，挥手一斧头飞出，劈穿了她一大堆花里胡哨的护身魔法，直接将她劈成两半，在天空炸开。
　　这仿佛是个信号。
　　所有血神魔军咆哮着，他们头顶上长出尖锐尖角，轻易刺穿树精和木精灵盔甲，浑身插满箭矢的血神神龛，碾压着木精灵，血液四溅，治愈周围血神魔军。
　　虽然人数众多，占据优势，但木精灵与树妖们渐渐落于下风。
　　他们咬着牙，等待着骑兵背袭击。
　　可背袭骑兵迟迟未来。
　　亨利亲眼见到，原本惨遭保卫的魔族骑士和钢牛骑士们，竟在包围圈里，生生撕碎了敌人，一刀一枪将木精灵骑兵们撕成碎片。
　　麋鹿骑士惨叫着，高大麋鹿伤痕累累，倒在地上。
　　迅捷的林间骑兵们见势不妙，试图撤退。
　　但之前逃跑的血肉猎犬们，此时已经在血味刺激下，纷纷冲上来攀咬他们，魔族骑士们冲上去，将被拖住的林间骑士们活活撕碎。
　　此时，红色裂隙颜色大涨，无数的血肉猎犬与怒妖冲出来。
　　原来是斯卡德未等军队到齐，便迫不及待发起冲锋。
　　不一会，战场上哀嚎遍地，血肉猎犬们纷纷捕杀着木精灵们。


第1001章  怒吼
　　原本看似唾手可得的胜利，原本应该闪着胜利光芒的战场，如今成为血色屠场。
　　从裂隙中涌出的血肉猎犬们，撕咬着马腿、将木精灵扯下来。怒妖们拍着翅膀，嘶叫着追上巨鹰骑手。
　　正面战场上，苦苦坚持的木精灵与树精们，等来的不是己方骑兵的背袭，而是马蹄与钢牛，钢牛冲进人群，沉重的牛蹄，每一蹄便踏碎一个胸膛。
　　上面的放血鬼挥舞剑刃，收割首级。
　　更多的血神神龛加入战场，从阵线薄弱处碾进去，碾碎他们血肉。
　　在这场屠杀之中，哪怕是灵巧的剑舞者们，也难以幸免。在厚甲大盾逼迫下，压缩她们活动空间，随后手斧劈下，劈断她们肢体，折断她们起舞的双腿。
　　木精灵大军已经退到生命之树下的家园里——或者说是溃败。
　　亨利眼见远方一些血肉猎犬往这边袭来，回过头，想招呼人逃跑。
　　红发剑舞者横着剑拦在他面前：“你要做什么？”
　　“你连家园都守不住。”亨利原话丢回：“我们留在这一起送葬吗？”
　　红发剑舞者脸色发白，一时手足无措。
　　亨利几乎是抢过矮人工程师，解开他，矮人工程师嚷嚷着要给长耳朵们好看，亨利大吼道：“快跑！灭世大军已经攻克了这里。”
　　他们纷纷从呆若木鸡的木精灵手中，解救回同行同伴，大家不知道往哪跑。
　　但只求离身后的屠宰场越远越好。
　　亨利扛着巨剑带队，好运气又回到他身上，一路上只有几头血肉猎犬追上来，但通通死在他剑下。
　　但好运气似乎又消失，此魔法森林诡异异常，亨利一行人再一次见到燃烧的屠宰场，木精灵建在树上的城市在燃烧，树叶在升腾热气之中翻滚。
　　火光之中，斯卡德狂怒的身影在翻滚。
　　亨利看得一阵胆颤，只觉天底下几乎无人可挡如此强大的恶魔。
　　这次，他见到一位老熟人。
　　红发剑舞者身上伤口流着血，正和落马的魔族骑士对砍，后者全身上下包裹在铁甲之中，两人皆伤痕累累，两旁躺着她许多战友的尸体。
　　亨利冲了上去，挥舞着魔法巨剑，和红发剑舞者一前一后包夹，找准机会，一手抓住剑身，一剑刺穿魔族骑士盔甲，红发剑舞者上去补了一剑，杀死对方。
　　红发剑舞者刚喘口气，亨利突然一剑扫荡，红发剑舞者力竭，勉强格挡，跌在地上。
　　红发剑舞者睁大了杏眸问道：“为什么？”
　　亨利回想起死去的年轻省兵，高举剑刃，眼睛发红，问：“那你为什么杀我们？”
　　说罢巨剑朝红发剑舞者劈下，红发剑舞者一个打滚，躲开这一击。
　　亨利旁边的同伴也赶来，围住了这位女木精灵，矮人工程师举起他的火枪，对准红发剑舞者。
　　“停！停！”红发剑舞者说：“我们没必要两败俱伤。”
　　亨利心中燃着怒火：“刚才你不是这么认为，长耳朵。”
　　“我可以带你们离开森林。”
　　亨利勉强恢复了理智，问：“真的假的？”
　　“别信长耳朵的话，我先祖早已看穿他们的真面目。”屠夫矮人工程师说：“她会把我们带进陷阱最后一人逃生，她独活，不如我们大家一起死在这。”
　　“我发誓！”
　　亨利回过头，看着自己少了不少人的队伍，那抱着孩子的母亲已经不在了。
　　他答应过，要把他们活着带回去。
　　亨利深吸一口气说：“我相信你。”
　　“很好，你做出了个明智之举。”
　　“但是——”亨利猛然睁开眼睛，用剑柄狠击红发剑舞者面部，生生将她击倒：“这一下，是为了我的战友，带路吧精灵。”
　　“我真应该一开始就割断你喉咙。”
　　“好了。”亨利不分由说，把她拉起来：“我叫亨利，你叫什么名？”
　　红发剑舞者不情愿地说：“凯莲。”
　　他们离开的时候，凯莲捂着鼻子，再次忍不住转回头，红色马尾辫飘舞着，她见到生命之树在燃烧。
　　斯卡德挥舞双斧，在火焰之中寻找一颗又一颗头颅，徒劳地献给血神，期望有朝一日，能获得祂的原谅。
　　凯莲忍不住，眼睛一酸，泪腺滴落。
　　亨利从尸体上捡来的补给包丢给她：“拿着吧，我们现在都是从家乡逃走的难民了。”
　　凯莲抓住了补给包，亦步亦趋地离开。
　　身后传来斯卡德胜利的大吼声，他的吼声回荡在整个森林里。
　　...
　　...
　　现在，斯卡德的怒吼声再一次响彻林间。
　　他仰头狂怒：“啊啊啊啊！！！我要把你们这群狗男女劈开！剁碎！”
　　身材变得巨大的光头强，正从他身后架住他，斯卡德愤怒地挥舞着双斧，却根本无法保护空门大开的胸腹。
　　乔治手持圣剑，和身形庞大的斯卡德相比，好似哥布林给绿皮大只佬按摩，但他每一次刺击和至圣斩，都在斯卡德身上留下可怖伤疤。
　　“划！”
　　白光污染的弧线掠过。
　　斯卡德小腹出现冒烟喷血的伤口，在痛苦刺激下，他一下一斧头，劈开了光头强的钛合金重甲，趁机要勉强挣脱时。
　　“突突突突突突！”
　　姬玛手持幻化为AR步枪的笔直树枝，冲着他的脸射。
　　打得他脸皮翻滚，气得他飞出斧头，砸向姬玛，斧头似乎撕裂空间，周遭光线扭曲，劈中姬玛，姬玛化为替身人偶，出现在他脑后，手中武器变为“树枝斧枪”，一斧头劈中他后脑勺。
　　斯卡德气得蹦起来，又没办法第一时间把恼人的“苍蝇”拍扁，乔治和光头强还在夹击呢！
　　乔治乘机至圣斩，狠劈斯卡德后膝盖，伤口之深，哪怕是能无视伤口疼痛的斯卡德，也不得不半跪下来。
　　地面在颤抖，魔族骑士们披坚执锐，骑着钢铁战马而来。
　　“快撤！”
　　姬玛挥手，叫来浑身都是凹痕的光头强，变回原形，当着斯卡德的面，抱着一大堆塞进包里的衣服，一条丝袜还挂在包口旁。
　　乔治与姬玛也没闲着，把偷抢来的战利品和橘猫，抱在怀里，身影没入了焦黑的枯木林里。
　　“好漂亮的首饰。”姬玛边飞着，边从包里掏出银闪闪的头饰：“这次赚大了，我终于有衣服穿了！”
　　此时她身后传来斯卡德挫败的怒吼声，回荡在整个烧焦森林之中。

第1002章  锁定
　　两人一飞一跑，带着猫，足足跑了半天后才停下来。
　　在确定安全后。
　　“好久没有那么脏过。”
　　穿着差不多两天没洗的衣服，汗水、尘土等各种杂物，混杂在一起，实在难受。
　　莉安夕猫变成人型，连忙说：“主人我为你更衣洗澡吧。”
　　“不，先看看找到了什么好东西。”
　　姬玛把大包放在地上。
　　远方乔治正从远处储存地里，扛起来自地球的核弹头，往这里走。
　　“魔法物品通通发光。”
　　姬玛话音刚落，就迫不及待地扯开大包上的结。
　　各种精细首饰与一大堆衣物混杂在一起，里面不少物品在发光。
　　姬玛把那些对战斗很有帮助的魔法物品，什么匕首、弓箭、树枝等，通通像垃圾一下丢在地上。
　　“哇，一件正符合我尺寸的挂珠内裤。”
　　“长手套？我喜欢。”
　　“绿色的，还是绿色的，木精灵都是色盲吗？和我一点不搭配。”
　　“终于找到一条长腿袜，可惜没有多少弹性，真是落后。”
　　姬玛手拿一条穿过的黑色长腿袜，可惜道，并把它放在左手边，继续从一堆皱巴巴的衣物中找心仪的衣服。
　　乔治看着心酸。
　　几天前，姬玛还是地球上的女王，几乎整个阿妹瑞卡的服装界为她服务。但现在跟了自己，连衣服都要从别人穿过的之中找。
　　他记在心里，默默地将发光的魔法物品整理好，从中筛选能帮上忙的。
　　“一件好看长袍！”
　　姬玛从衣堆里，扯出一件红色长袍，布料柔滑，有垂坠感，拿在手中，上面的皱纹自己消失。她眼睛看着衣物中银丝纹路，闪闪发光。
　　“还有避尘功能。”
　　姬玛爱不释手，灰脸上绽放起笑容，拿着它在身上比划了下，迫不及待脱下自己衣服，随手丢在一旁，迎着晨曦试穿银丝红袍。
　　太阳初升，仿佛为一睹她的美丽，透过铅灰色阴云，磨亮了她半边身子。
　　莉安夕站在一旁，痴痴地望着自己的主人，她余光瞥见姬玛换下的红裙。
　　红裙原本华美，乃大师亲自上面，为姬玛量体裁衣。它在离开她身体后，似乎褪去了所有光彩，上面的尘土与灰烬，变成一堆抹布。
　　“哎哟，好挤。”姬玛好不容易把红色长袍床上，可红色长袍，压迫着她的胸口，她抱怨着，脱下衣服：“木精灵里面难道就没有胸大的吗？真的是。”
　　莉安夕把一件洁白长裙抚平，让它看上去像是新衣服：“主人这一件怎么样？”
　　“这件呀。”姬玛接过，看了看，这件衣服设计一定是受附近人类服饰影响，胸口开口，有结绳，“勉强可以。”
　　莉安夕猫指着她脚边抹布般的红裙问：“主人，这些旧衣服呢？”
　　下一刻，她只觉自己多嘴了。
　　如此肮脏的衣服，怎么还穿得了？
　　姬玛罕见地犹豫一下，目光落在衣堆上，说：“把它洗一洗，还能穿。”
　　莉安夕泪腺一酸，连忙低下头，免得让姬玛感到尴尬，她说：“是。”
　　姬玛再穿上束腰，找了些配饰。她反倒乐呵呵的，还拿起一银色头饰，放在莉安夕猫猫头上，说：
　　“看，这个挺适合你，就送给你了。”
　　头饰由银链、绿宝石组成，手艺精湛，上有魔法力量，其纯粹是为了令宝石永不蒙尘。
　　莉安夕心一暖，说：“谢谢主人。”
　　“那以后好好洗衣服，我先给你弄盆水。”
　　姬玛用模拟能力，搞了些水，又将手中武器，幻化成洗衣盆。
　　“你肮脏的杂种！”洗衣盆大吼：“竟然拿我洗衣服！我要把你扒皮拆骨！”
　　莉安夕丝毫不理会他，用肥皂摩挲湿衣服，不一会，洗衣盆水便脏脏的。
　　堂堂血神赐福武器，沦落于此，若非今日挑战强敌，还敲了一下若非今日饮过血，敲过放逐者斯卡德的后脑勺，否则“笔直树枝”不干了。
　　乔治蹲在地上，背对着两女，正给魔法物品分门别类。
　　“嘿小子。”姬玛叉着腰，轻轻一踢乔治：“我新衣服怎么样？”
　　乔治礼貌地站起来回过头，上下看着姬玛。
　　她长裙、长靴，胸口绳子勉强捆起来，带着白色布料，勉强围住好似要炸开的胸口。
　　她很美艳，吸引人，但和衣服的关系不大，而且看起来像是酒馆侍女，还是很怪的那种，因为一身酒馆侍女服，和她头顶上悬浮的王冠碎片，很不搭配。
　　但能从一大堆衣服里，找到勉强合身又勉强搭配的衣服，已经很不容易了。
　　乔治说：“你穿什么都美。”
　　“真是油嘴滑舌。”姬玛说着，嘴上却分明笑了起来，手里捏着自己一缕黑发说：“是不是觉得我像是酒馆侍女？我也觉得像，像德国那边的，端啤酒的那种，我很还是挺喜欢的，但如果我头发是金色的，那更配这身衣服了。”
　　乔治微笑道：“是呀。”
　　“来，看看我们找到什么好东西。”
　　所有魔法物品与超凡物品都分门别类好。
　　其中当然少不了最方便实用的异空间袋，足足有四个。如果攻占毁灭狮鹫林的并非血神魔军，它们厌恶魔法物品，通常用来当燃料重铸，否则能找到更多。
　　容量很大，其中一袋刚好可以装下整颗地球“土特产”，这样乔治不必整天扛着核弹跑来跑去。
　　还有一袋能掏出许多水果干的袋子，姬玛不分由说，就把它分给自己，别在腰间，宣布是自己的。
　　“还有一顶王冠？”姬玛端起金绿配色的王冠，放在头上，在镜子中看了看自己：“真丑，比不上王冠碎片。”
　　王冠碎片不仅悬浮在她头顶，还制造出王冠虚影。
　　“一柄需要你鉴定的超凡木弓。”
　　姬玛接过木弓，看了看，弓身受藤蔓缠绕，姬玛撇撇嘴：“没多大用，我们这也没使弓的。”
　　“我可以拉弓射箭。”乔治说：“我还有一个超凡物品缺额，聊胜于无。”
　　“没多大用。”姬玛占卜完评价道：“普普通通的超凡弓，什么射出无尽木箭，能生出藤蔓捆绑对方，还有毒什么的，但对你来说，当服务器的话，还不如黑叔叔手中的AK步枪好使，话说你的圣堂旗帜呢？”
　　“我找你时没带。”
　　“那个才适合你。”
　　姬玛随手把木弓放下，拿起一枚焦黑的荆棘种子，她能感受到其中的怨恨，眨了眨眼占卜：
　　“来自一位荆棘姐妹的尸体，她死之前，见到自己姐姐死，很气愤。但可惜，魔法与愤怒，可没办法帮她在对砍中赢得胜利。”
　　“很特殊吗？”
　　“对荆棘姐妹来说，姐妹同心，共用灵魂，一方躯体战死，只要把尸体放在生命之树中，过个一两年就能复活。”姬玛说：“知道了吗？小子。”
　　乔治看向姬玛。
　　姬玛得意洋洋，在炫耀着岁月沉淀下的知识。
　　“受教了。”
　　“这还差不多，够谦虚。”
　　“你是怎么知道的？”
　　“以前的事。”姬玛说：“你不想听到，我也不想说给你听的那种。”
　　“你为了后宫闯入过木精灵的土地？”
　　“你怎么能把我想得那么..坏呢？”姬玛撒谎道：“我只是想一睹传说中，与自然最亲密的木精灵大美女呀，只是其中发生了点小误会，流了点血而已。”也就死了七八十个木精灵吧。
　　乔治已猜到七七八八，没谴责也没说教。在自己身旁，姬玛伪善就行了，他也有那把握，能让姬玛伪善。
　　“有什么功效？”
　　“玩过《英雄联盟》这老游戏吧。”
　　“我们上次还开黑。”
　　“记得，你这万年狗头爱好者。”姬玛说：“荆棘之心的大招还记得吗？和那玩意类似，就是长出一大片怨恨荆棘，上面还有喷刺的花朵，都有毒，但我觉得对真正强者威胁并不大，副作用是，你会变得很哀怨。”
　　“我内心坚定，应该受影响不大。”
　　“那给你，聊胜于无。”
　　其余的一堆零零散散魔法物品。有用的，只有几颗能量石，里面蕴藏着魔法之风，但是染上了血红色，受到血神力量所污染，姬玛用正好。
　　分配好后，姬玛开始进行占卜仪式。
　　因嫌再搞一盆水来麻烦，姬玛就干脆用洗过衣服的脏水盆来占卜，并且用附近无辜的魔化野兽内脏，投入其中，开始占卜。
　　占卜很成功。
　　浑浊的水面下，出现一无眼魅魔的外貌，她金色长发如灿烂阳光，穿着柔软光滑的火红露肩晚礼裙，衣服边缘绣着金丝。
　　“哇。”姬玛的尾巴一下抬起来，“好漂亮的姐姐，居然没有八个奶，也没有鳌钳，审美观罕见地和我差不多一样呢。”
　　乔治看一眼，觉得没姬玛好看，但他知道，这么说姬玛并不在意，看她翘起的尾巴，她肯定是想和这无眼魅魔发展一段露水情缘。
　　“很可能是伪装。”
　　“别小看我，我实力碾压她，不仅能占卜她，还能占卜到她真面目，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姬玛搓着手，摇着尾巴：“抓到她之后，我一定要狠狠地亲自审问她，”
　　“我会全力以赴。”乔治说：“杜绝她逃跑的一切可能性。”
　　说着，他扛在肩头的圣剑亮了亮，似乎在坚定决心。
　　洗衣盆骂骂咧咧，姬玛无视，观察着水面波纹：
　　“她的位置，在先锋城，一座帝国掌控的要塞，多半是沦陷了....咦居然还没沦陷？那她为何在先锋城里？”


第1003章  先锋城
　　大道上，一辆摇摇晃晃的大篷车在逆行。
　　周围两边是茂密得不正常的树木，似乎是受到魔力影响缘故。
　　歌声从大篷车里冒出来，飘荡在树林间。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烧火的小子，老大叫我去烧人，烧一个，烧两个，烧死他们，我高兴，哈哈哈...♪”
　　臭名昭著的猎巫人阿卡尼斯，顶着一副范海辛的脸，正鞭打着可怜的马匹，朝帝国沦落的东部走。
　　路旁边，两辆马车倾倒，车辙由东到西，是从沦陷区逃走的人。几位车辆乘客，竖在马车上，肋骨条条张开，左右对称，下边还放着敲打肋骨的骨棒。
　　“啧啧啧。”猎巫人阿卡尼斯停下唱歌，目光望过去说：“一定是信色孽干的。”
　　他没停下，继续鞭打着可怜的马。
　　一阵微风吹来，林子稍稍飘动，微风拂面，清凉且有股幽香。香味很复杂，起初阿卡尼斯以为是花香，但仔细“品尝”发现有烤面包的气味，是炊烟味。
　　炊烟气味，一下将他带回夕阳西下的沙林城街道，街道上污水四横，反射着夕阳阳光，他破烂的家，冒着炊烟，阳光透过撒下淡淡丁达尔效应。
　　甜蜜的家呀。
　　等待着顽童回归。
　　他再吸吸鼻子，锁定了炊烟味方向。
　　来自身后大篷车。
　　阿卡尼斯一激灵，莫不是大篷车失了火？
　　但这时候，两条僵白冰凉的手臂，从身后抱来，放在他脖子两旁，小脸冷冷的，贴在他耳边，轻轻地说：
　　“亲爱的，晚餐做好了，该回家了，你累了一天了。”
　　“嗯。”阿卡尼斯神经放松下来，问：“你是？”
　　“我是你的妻子呀。”她轻轻笑道：“你是先吃晚餐，还是先吃我？”
　　“我呀...薇琳..亲爱的..我的妻子..”阿卡尼斯眼皮垂下：“你先吃我一剑！”
　　话音未落，他突然暴起。
　　小臂长的影之刃狠狠末日身后人第三与第四根肋骨间，影之刃未完全没入，阿卡尼斯的身影，便原地消失。
　　他出现在一棵粗大树枝的阴影上，如猫一般四肢蹲在上面，盯着前下方的大篷车。
　　不知何时，周围起了淡淡的雾气。
　　一光头尖耳朵女欲魔，右手如蛇一般柔软，左手如鳌钳，肋下正涌出血，怎么堵都堵不住。
　　周围环绕着二十多位色孽信徒，几乎清一色莫西干头，手持鞭子、锯齿刀又或者是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是一处陷阱。
　　女欲魔索性将蛇一般的右手，捅进自己伤口里，泪流满面，说：
　　“痛，太痛了。我的爱人，你为何伤我的心？我是你亲爱的妻子呀。”
　　她已入戏，说着说着，脊背颤抖，微扬起头，仿佛她爱上了不该爱上的人。这种新奇而强烈的体验，令女欲魔欲罢不能。
　　她身体承受承受不住这种互相伤害的爱，女欲魔身子倾倒，倒在地上，蜷曲着身子打抖，但她依旧使劲将手塞进伤口里。
　　这就是“色孽”。
　　阿卡尼斯即便见识多广，也忍不住打了个颤。
　　他还真以为是薇琳，不知为什么，就一下复活了。
　　“范海辛！”
　　一色孽信徒，后脑勺捆了个骨瓶，骨瓶在冒烟，那短暂迷惑阿卡尼斯的迷烟，正源于此。他右手高举火把吼道：“你在哪？我数到三，你再不现身，我便把你的大篷车烧了，我知道，它是你亡妻留给你的遗物！
　　“三！”
　　阿卡尼斯从空中落下，风吹得披风阵阵作响。
　　“以西格玛之名。”猎巫人阿卡尼斯说：“今天我要把你们捆起来，通通烧了。”
　　“来了！”一声充满某种艺术腔调的话想起。
　　“来了！”另一位色孽信徒接道。
　　“他来了！他来了！”
　　他们声调阴阳顿挫，仿佛是在玩接龙唱歌游戏。
　　不仅如此，他们列成两排，簇拥着骨瓶色孽信徒，骨瓶色孽信徒，手持长剑，高声用浑厚男声唱道：
　　“那懦弱的男孩如今终于长大，苦寻仇人...♪
　　“卡尔之犬、帝皇刽子手，从阴影中降下，冷酷双眼一如当年屠杀家人时....♪”
　　旁边还传来叮叮咚咚的伴奏声。
　　阿卡尼斯循声望去，见到是立在路边倾倒马车上的人体乐器，几位头梳冲天辫的色孽女信徒，手持骨棒，敲打着张开的肋骨配乐。
　　此时，躺在地上的欲魔用女高音喊道：“痛！太痛了！”
　　“哼。”猎巫人阿卡尼斯冷笑：“我本以为我猎巫人生涯什么都没见过。”
　　“你！为何？！”骨瓶色孽信徒，踏步、抬手、食指指阿卡尼斯胸口。左右两边色孽信徒，皆矮他一头，也做同个动作。
　　骨瓶色孽信徒用浑厚男音唱着：“你为何杀我全家？”
　　“你是？”
　　“威森儿伯爵一家，你忘了？你在我面前，割下我父母的头？”
　　“我杀全家满门的多了。”阿卡尼斯问：“你又是哪位？”
　　“咚！”
　　骨瓶色孽信徒侧身一脚用力跺在地面上，怒目直视道：
　　“在逃难的车队上！你只因我家马夫的冒犯，便把我们全家杀光，还栽赃通敌之名！为我家族蒙羞！”
　　阿卡尼斯似乎想到什么，问：“你是那个我没砍死的小男孩？诶你堕落了？早知道这样，我该有个不留活口的好习惯。”
　　“不！我是有事外出，幸而逃过一劫。”骨瓶色孽唱道：“回答我，为什么？否则我烧你大篷车。”
　　“有点印象了。”阿卡尼斯说：“你家大包小包拉一大堆车队，慢不说，还堵路。态度又嚣张，谁挡前面，就对走路的人一鞭子打过去，我看着不爽，就找了由头，把你全家杀了，我应该连你五六岁的弟弟也没放过吧，不客气，我应该的。”
　　“可恶！皇帝害我，西格玛是谎言，如今温柔美好的祂，赐予我力量，给予我复仇机会。”骨瓶色孽气得满脸通红：“我要割下你的舌头，缅怀你的妙语连珠！”
　　“你很有自信？”
　　骨瓶色孽的确很有自信。他身后，那欲魔一直深情地大喊，痛，太痛了，声音虽然低了下来，但她的行为与激动情绪，引来了色孽赐福，赐福正涌入她的身躯里。
　　身体肉眼可见地发生变化，没多久，等她站起来时，将是可怕战力。
　　“有！”
　　“很好。”猎巫人阿卡尼斯拔出弯刀：“以皇帝老大的名义...”
　　十五分钟后。
　　“...我判你们火刑，立即执行。”阿卡尼斯把火把，丢在泼了油的马车上。
　　上面捆有一堆重伤的色孽信徒，在火焰中和他们制作的人体乐器，一起燃烧。
　　“啊啊啊啊！”骨瓶色孽信徒试图在痛苦中，发出富有节律的惨叫声，努力品尝复仇失败的痛苦滋味。
　　升魔过后的女欲魔，垂死着，在火焰中低声道：“痛，太痛了。”
　　一分钟后，火焰淹没了这群色孽信徒，将他们“净化”掉。
　　“终于没有人吵我的耳朵。”
　　阿卡尼斯坐在左右摇晃的大篷车上，“吓老子一跳，我还以为，那个吸血鬼复活了，等到了先锋城，多讨点强力圣水，灌进去。”
　　先锋城，这座要塞矗立在塔拉贝克行省边陲，位于帝国中部，此时成了帝国最前线，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沦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几近无敌的永世神选，带领他的大军，拔掉这颗钉子。
　　阿卡尼斯人缘极差，他几乎是被逼着，塞过去的，没有任何支援。许多人盼着他早点死，对他的仇恨，甚至不亚于对魔族仇恨。
　　但阿卡尼斯不在乎，老大开口让他去，他就去。
　　想到这，他还想到，先锋城有莎莱雅女神神迹，不知道是流泪还是什么鬼，反正有一口叫“莎莱雅之泪”的喷泉，只要在其中洗浴，便能恢复治疗伤口。
　　阿卡尼斯揉了揉有点疼的肩膀，打算到了先锋城好好体验下这神迹，他还准备有几个空桶。不管莎莱雅的牧师说什么，他都要用桶装好几桶水，装回去。
　　就用西格玛教会的名义好了。
　　阿卡尼斯一时觉得目的地充满了惊喜，吹着口哨，不由得多打了马儿几鞭。
　　又一阵微风吹来。
　　几缕银发在大篷车中摇曳着，薇琳一动不动，反正她也算是死人。
　　阿卡尼斯拥有一半精灵血统，听觉敏锐，没能察觉到，这位血族真祖的存在。
　　薇琳赤着身子，聆听着阿卡尼斯粗哑的歌声。
　　...
　　...
　　“呼...呼...”
　　亨利在大口喘气，冰冷泉水浸没他伤口，水流进那深可见骨的伤口时，有些辣疼，但随即是舒服的酥痒感。
　　他看到，自己深深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速度愈合。
　　“莎莱雅之泪”喷泉，真是名副其实，效果也太好了。
　　好到亨利起了一阵挫败感。
　　“斯卡里剑圣？！”
　　一声惊叹声，从旁边一起泡澡的大汉嘴里吐出：“你就是那个，全要塞上下都讨论的剑圣？你真是太英勇了。”
　　“嗯，对。”来了先锋城几个月，亨利的脸皮厚了很多。
　　他一来先锋城，果不其然，遭扣在这被征兵。
　　但好在，他带来的难民，随着一队残兵一起往后方赶。
　　亨利不想留在前线，他想回家。
　　为了找机会逃跑，最好逃跑后，还让别人以为，他只是失踪了。
　　亨利报名，加入了侦察队，负责出城巡逻、抓舌头，非常危险，只有个体强大的人且富有荣誉感，才能加入。但同时很自由，有许多逃跑的机会。
　　但他很难当逃兵，那叫凯莲木精灵，居然加入帝国军队，还编在他的小队。
　　每次他“不小心”在战斗中走丢，名为凯莲的木精灵总会找到他。
　　他心一狠，决定要在战斗中把自己弄残废。他发现“莎莱雅之泪”治不好残废，否则为什么会把残疾的士兵向后方送？
　　所以斯卡里剑圣亨利，不顾危险，一心去寻找魔族强大对手，以身试险。但是可能是运气好，每次都勉强能赢，在先锋城打响了名气，更不好意思逃了。
　　今天，好不容易身受重伤，眼看要残疾。
　　结果队友流着泪，加快速度，硬是急行军，把他及时送到“莎莱雅之泪”。
　　想到此处，亨利不禁叹口气。
　　旁边正讨论歌颂他英勇行迹的老兵问：
　　“斯卡里剑圣你怎么了？”
　　“我呀。”斯卡里剑圣换上神圣的嘴脸说：“想到杀了那么多怪物，灭世大军依旧在肆虐帝国，我心疼。”
　　“但凡像你一样的帝国英雄再多些，在皇帝带领下，我们早就能把那群恶魔赶回去。”
　　“对不起亨利，我上次以为你在逃跑。”一位骑士真诚地说：“没想到，你一头撞出了正潜行的怪物，他们正准备突袭我们侧翼。”
　　“哈哈哈，还是多亏了大家英勇战斗。”
　　亨利嘴上打着哈哈，心里却一阵庆幸，那时候差点就死了。
　　不行，等泡完澡后，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找个机会出去，一定要逃，谁出面都不好使，这里根本不是人能待的地方。


第1004章   煮（二合一）
　　大家没聊多久天，莎莱雅女神的牧师便来赶人。
　　“赶紧把你们肮脏的身体，从莎莱雅泪水中拿出来。”
　　清澈喷泉，沾染了血水、汗泥，已变得浑浊不堪。莎莱雅女神嚷嚷着病句，“这里不是浴池，你！别用手搓他的背！”
　　旁边互相搓背的士兵，停下手来，敷衍地说声：“哦。”
　　人们对灰混的泉水恋恋不舍。
　　亨利倒是迫不及待，从几乎挤满人的喷泉里起身，用灰毛巾擦干身子。
　　灰毛巾是宝贵遗产。来自某位牺牲的帝国将士，他遭踩成肉饼，留下的随身毛巾，对生活物资紧缺的先锋城而言，弥足珍贵，人们把它洗洗晾干继续用。
　　亨利是它第五代“传人”。
　　以仁慈著名的莎莱雅牧师，继续在旁边唠唠叨叨：
　　“莎莱雅原谅我吧，您的神迹几乎沦为浴场，又有一大堆人要进来洗浴，真是得了一铜币，还想要一金币！”
　　本来极少人，才能直接在“莎莱雅之泪”中沐浴，免得弄脏了喷泉，大多数人就只能用泉水冲一冲。但局势紧张，冲泉水愈伤效率，远不如沐浴。
　　所以莎莱雅牧师们不得不妥协。
　　现在....
　　亨利看一眼喷泉，浑浊不堪，虽然随着人们离去，清澈泉水正替换浑浊泉水，但池底、池沿，脏兮兮的，积着污垢。
　　那位莎莱雅牧师大妈，一边念叨着，祈求莎莱雅原谅，一边用黑毛巾，用力擦拭着污秽，露出下边白瓷般的池壁。
　　亨利安慰道：“仁慈的牧师大人，最近我们打了胜仗，这几天受伤的人不会那么多。”
　　“骗人。”牧师大妈对亨利眼一瞪：“外面还有一堆人，排成长队呢！连膝盖伤都来泡，真是欺负人！”
　　“啊？”
　　“啊什么啊？”牧师大妈说：“你这常客还好一点点，每次都是用担架抬进来的，他们扭到脚踝了，都要来蹭一下！”
　　亨利到神殿外面看去，站着五十多位人，他们身上的伤并没有多重。
　　见到亨利，他们肃然起敬。
　　“我亲眼见到了斯卡里剑圣！”
　　“他又泡泉水了？果然不愧是帝国英雄。”
　　“上次我见他大师反一头血神牛头人，把牛头都打飞去。”
　　亨利心底颇为害躁，脸上习惯性地装出一副英雄的模样，寒暄几句后，问：
　　“今天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那么多人来治疗？”
　　“大队长命令我们轻伤的来泡澡。”一位百夫长说：“我们要积蓄力量反击。”
　　“反击？”亨利一愣，“皇帝攻过来了？”
　　“没有，但大队长说了，这是我们打退塔拉贝克领灭世魔军的最好机会。”
　　亨利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先锋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捍卫一方似乎可以，但打退灭世魔军.....
　　他不由得回忆起，那一日，火山喷发，地面裂开，不休不眠以杀戮为食的魔族们，从裂痕中涌出来，铺天盖地。
　　“没问题吗？”
　　“哈，斯卡里剑圣你昏迷了太久。”一个人乐观道：“色孽魔军不过是一群精神变态，现在的局势对我们太有利的。”
　　“对呀，再说了。大队长是阿道夫军事学院的优等毕业生，上次你打赢的战役，就是他指挥的。”
　　“你晕了，估计不知道，我们把成千上万的变态恶魔，打得灰飞烟灭。”
　　“简直是西格玛保佑。”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起来，好像城外的色孽魔军，不过是由一群哥布林组成的军队。
　　斯卡里剑圣亨利眨眨眼，捏了捏自己的脸庞，怀疑在做清明梦。前些天，大家私底下还在交流末日降临时，用什么方法死最痛快，最好灵魂还不落入恶魔手中。
　　他大致听明白了，好像大队长得到一柄神赐武器，非常厉害，又找到了色孽魔军的弱点。
　　局势逆转了，至少他们不再需要一个冒牌货当英雄来鼓励他们，想到这亨利的负罪感轻了不少。
　　亨利问：“所以你们要出征？”
　　“对！”
　　“出征！”
　　“打死那群死变态。”有位士兵语气激动：“我昨日梦到我们大获全胜，一定是西格玛托梦给我。
　　亨利问：“点有我的名字吗？”
　　“没有，怎么剑圣你不需要休息，一起来战斗吗？”
　　“不，我身体还很虚，连只哥布林都掐不死。”亨利说：“需要好好休息。”
　　亨利说罢，和激动的士兵们告别。为了证明自己很虚，他走到一半路，还用手捂着腰间，脚步虚浮，可惜几乎没人注意到他的表演。
　　他的确虚弱，但没虚弱到不能掐死哥布林的地步。
　　他先去食堂。
　　帮厨见到是斯卡里剑圣，就笑呵呵地给他的面包，多塞一块火腿片。
　　亨利吃饱喝足，先叫人为自己准备两匹马与十五天的吃和，名义是出特别任务。
　　撒谎的时候，亨利很紧张，但对方根本不怀疑。
　　他回到军营，倒头就睡。在梦中，他梦到了斯卡里村的麦田，推着装满银矿手推车的乡亲，尊敬地向他打招呼。
　　邻居苏玛大婶，满脸笑容，拉着自己的孙子孙女，指着亨利，一脸骄傲地说：
　　“快看，是我们的大英雄回来了。”
　　熟悉的家门推开，他爸爸戴着浅绿色帽子，和母亲一起推门而出，脸上带着惊喜笑容。当铁匠的父亲，连铁匠锤都掉在地上。
　　“回来了我的儿子！”
　　母亲含着泪：“妈妈真为你骄傲。”
　　四面八方传来欢呼声：“英雄，英雄，帝国的英雄。”
　　“斯卡里剑圣，斯卡里的英雄。”
　　不对，我不是英雄，我只是逃兵。
　　亨利低着头，只见自己骑着一匹银色发光的俊美，穿着全身板甲，上面雕纹亮着光，在胸甲上，订着好几排勋章。旁边还有位红头发侍女，亲切地对他笑道：
　　“老爷，皇帝赐予你领地。”
　　“凯莲？”
　　亨利惊了。
　　她微笑道：“我无家可归了，亨利能不能让我住你家。”
　　亨利一阵挣扎，这不可能，自己只是个逃兵，冒牌大英雄。
　　强烈的羞耻感，将他从梦中晃醒。
　　他坐在床边，一头冷汗，窗外居然已经是清晨，同个营里的战友，还在打鼾，其中近半人在傻笑。
　　居然睡了那么久？
　　撒完尿后。
　　亨利立刻穿好盔甲，拿起巨剑，到马厩里。
　　好在为他准备的马和口粮都在，牵着两匹马，亨利直接往城门处赶。
　　天色还早，早得厉害，整座先锋城还在沉睡与清醒的边缘。冰冷的薄雾笼罩在先锋城上，亨利下意识看一眼，内城的城门上，没有看到西格玛战旗，听说它能阻止恶魔在附近打开裂隙，突袭城市。
　　应该是昨日出征时，带出去了。
　　路上没几个人，偶尔有几个打着哈欠哨兵，见到是亨利，说上几句话，连口号都不对，便让他离开。
　　正当亨利放松时。
　　“早啊，亨利。”
　　凯莲的声音从侧后冒出来。
　　吓得亨利菊花一紧，转过身，看到薄雾中，凯莲披着兜帽绿斗篷，腰间插着两柄剑，走了过来。
　　“我好像吓到你了。”凯莲抬起头，几缕红发在她富有异族风情的脸颊旁摇晃，“你那么早去做什么？”
　　亨利撒谎：“那当然吓到我了，我还以为是树丛旁，突然杀出一群要你小命的木精灵。”
　　凯莲板着脸说：“那是我们的习俗，人类。”
　　见蒙过去，亨利说：
　　“你有什么事吗？”
　　“你看起来要出远门？”凯莲奇怪的上下打量：“有什么任务吗？队长。”
　　“没。”
　　凯莲抬起包裹在皮手套里的手，指着马背上粮食。
　　亨利心脏砰砰跳，凯莲身为木精灵，心灵与感官都非常敏锐，真是麻烦。
　　“我...”亨利左看右望，压低声音说：“我去执行秘密任务。”
　　“秘密任务？”凯莲问：“为什么我没接到命令？”
　　身为小队的斥候，凯莲很称职，但同时也是个大麻烦，很大很大的麻烦。在她眼皮底下，根本溜不了。
　　“不。”亨利板着脸说：“非常隐秘，以你的身份....”
　　凯莲冷冷回道：“我明白了，再见。”
　　说着，头也不回便离开。
　　亨利松口气。
　　他一路走到城门前，远处隐约传来忧伤歌声，还有刀剑相撞声。
　　街道上有些安静得过分。
　　他仰头，看着城门上薄雾下的背影，怎么总觉得怪怪的，好像...多出一只手。
　　亨利一下拉住了马。
　　这一举动，仿佛触动了什么开关，城头、城门上，突然想起一片欢呼声。
　　“胜利了！胜利了！”
　　“我们胜利了！”
　　城头上有人喊：“快开城门，军队凯旋。”
　　十几位士兵来到城门前，绞盘拉起，城门打开。涌进来的，并非凯旋而归的军队，而是一群长有螯钳、吐着蛇一般舌头的恶魔，挥舞着刀刃，将士兵带着胜利微笑的头颅砍下。
　　在它们身后，是一个个立起的十字架，上面钉着出征受伏击的帝国士兵们，四周环绕着粉色雾气。他们流着血，有的少了肢体，伤痕累累，命不久矣。
　　但依旧用最后一点力气，抬起头来，扯着嗓子欢呼，做着一场不愿醒，也不想醒的梦。
　　一位百夫长，仰起头，眼窝一片血糊，眼球已扣，喊道：“我们胜利了！”
　　四路色孽魔军，如长矛一般正捅进大开的城门里，涌进去大开杀戒。
　　杀得先锋城守军一个措手不及。
　　亨利反应够快，他往马屁股上一拍，转头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喊敌袭！
　　一片混乱。
　　刚醒过来的帝国士兵，抓着剑，撞撞跌跌地出门。欲魔跑着如风一般快，用剃刀割下帝国士兵的头，拍着翅膀的色孽怒妖，乱叫着，从天空上扑下来。
　　没有组织的抵抗，士兵三五成群，互相抵抗，又三五成群地去死。
　　亨利简直吓坏了，他明白，一支军队没有纪律、没有组织，不过是案板上的肉。
　　逃，赶紧逃，他根本没有作战的勇气，几乎是狗急跳墙，但凡是挡在面前长得不像是人一样的东西，他就一剑劈去，一剑劈死。
　　他还砍死一头，长得像是食蚁兽的奇怪恶魔，跑得很快，但很脆弱。也顾不上那么多，亨利逃到西格玛神庙前。
　　身为先锋城的英雄之一，亨利知道一些先锋城的秘密。例如，在西格玛神庙里有一处通往外边的密道。
　　他速度很快，西格玛神庙门前还没有一具尸体。
　　他立即拍着神庙门，吼道：“我是斯卡里剑圣，快开门，有紧急事情。”
　　神庙门一下打开了。
　　亨利浑身都是血，吓到了开门的牧师。
　　“怎..怎么了？”
　　“紧急事务。”
　　亨利一下冲进去，路过举着锤子的西格玛神像时，他羞愧地捂了捂脸，跑到神庙深处房间里，一拉开烛台。
　　墙壁上一扇门打开。
　　亨利赶紧踏向门。
　　外边传来同袍们的惨叫声。
　　他脚步缓下来，自言自语道：“对不起，现在除非是西格玛再世，谁也救不了。”
　　想到色孽魔军玩弄俘虏的手段，亨利忍不住打了个颤，他可不想成为活体乐器，整天被敲敲打打的。
　　等脚踩进密门里时。
　　亨利想到了凯莲，还有那整天喜欢赤膊上身的矮人工程师。
　　“不行。”亨利捏着掌心，“逃出去后又该怎么办？”
　　自己孤身一人，身上好像也没什么食物....
　　这时候亨利才发觉，自己背上一直背着包，难怪跑起来比较吃力。
　　亨利把装满水与食物的包，放下来，丢进密门里。
　　仿佛是在说服自己，他自言自语道：
　　“一人逃，逃不了，人越多，越好逃。”
　　如此想着，亨利关起密门。
　　神庙里，牧师们慌慌张张，亨利抓起一位牧师的衣领，叫他为自己的武器祝圣。
　　之后奔向了军营，一路砍杀。
　　八小时后。
　　亨利悔不当初。
　　偌大的先锋城，如今已成了色孽魔军的掌中物，远处不时响起欢笑声，还有人类惨叫声。
　　他瘸了一只脚，巨剑横在后背，捆在他双臂上，脖子上拉着绳子，一瘸一拐地走。
　　街道旁，几位色孽信徒从污水沟里中拉出装死的帝国士兵。
　　“快走！大英雄。”
　　他屁股挨了一脚，亨利低垂着头，和几位不幸还活着的俘虏，一同被押着走。
　　路边，还立着几个十字架。
　　上面是随着大队长出征的帝国将士，他们还活着，是少见的生命顽强之辈。之前，有的流血过多死，有的被药效逼死，有的猝然从胜利幻想中醒来，接受不了现实，而疯叫的。
　　而他们，生命如风中残烛，但依旧扯着嘶哑的嗓子，在欢呼，在喊：“赢了！赢了！”
　　有一位一边唱着胜利之歌，一边敲着热乎的人皮鼓，皮来自他后背。
　　亨利忍不住眼泪滴落，哭个不停。
　　早知道当时就直接钻密道了，他还以为每一次都有好运气，非要回去找队友一起逃。
　　结果，好运女神不再庇佑自己这个冒牌货。很不幸地，他小腿挨了一矛，跑不起来，只能含泪叫队友先走。
　　他恨自己武艺不精，也恨自己没有勇气结束自己的性命。
　　在走投无路时，旁边的帝国士兵毫不犹豫通通捅了自己脖子一剑，誓死也不要做玩物。
　　亨利却下不了手。
　　“跪下！”
　　亨利被迫跪在地上。
　　旁边一位浑身是血的骑士低声问：“斯卡里剑圣？”
　　亨利哽咽着，问：“是..你是？”
　　“你为什么哭？”
　　“我..我..”亨利本想说怕，但拉不下面子说：“我为帝国失去重镇而哭。”
　　帝国骑士感慨道：“我还以为像你这种硬汉，从小到大不流泪。”
　　如果苦得多能从这残酷命运中摆脱出来，亨利敢哭出一个“莎莱雅之泪”。
　　受俘的人很多，亨利低着头，看不到前面，也不想看前面。
　　有人喊道：“谁是斯卡里剑圣？”
　　俘虏们面面相觑，无一人出卖亨利。
　　“再不说，你们都会后悔。”
　　旁边的骑士扬起头，喊道：“我是斯卡里剑圣亨利。”
　　“我是。”
　　“我也是。”
　　俘虏们纷纷叫道。
　　亨利眼睛又湿润了。
　　直到一位色孽兽骑手，他不男不女，吐着长长舌头，一指斯卡里剑圣亨利说：“他，他肯定是斯卡里剑圣。”
　　“为什么？”
　　“他一剑劈死了色孽兽，除了斯卡里剑圣还有谁？”
　　于是，亨利“喜提”前排。
　　他左右看，发现这地方是“莎莱雅之泪”的庭院，墙壁已经推倒了一堵，以便空有空地来容纳他们这群俘虏。
　　天空上绽放着烟花，在烟花下，无眼魅魔缓缓走来，她没有眼睛、也没有眼窝，很是奇怪，但她身上有种难以忽视的魅力，尖耳朵上金耳环，和她本身一样闪耀。
　　看着她，内心不可遏制地产生爱慕之情。
　　“小宝贝。”
　　无眼魅魔亲手牵着指挥官，指挥官是个硬汉，真正的硬汉。不屈不饶，大家都怀疑，他屁股上的胎记，是不是长得和西格玛神徽一模一样。
　　他嘴巴塞住，防止他不断把唾沫吐出来。
　　“你刚才又朝人家脸上吐口水呢。”无眼魅魔脸上露出天真的笑容：“你的堡垒很坚固，你们的心灵很脆弱，一点小小的虚荣，就让你们自己把城现了出来。”
　　方脸的指挥官，恶狠狠顶着无眼魅魔。
　　亨利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勇气，腰板不由得挺立了些，他听说，指挥官曾从黑暗四神的地下教会逃脱出来，什么酷刑都没让他眨一下眼睛。
　　但几分钟后，亨利便感觉到不妙。
　　“把它擦干净。”
　　在恶魔的命令下，莎莱雅牧师大妈，颤颤巍巍地将“莎莱雅之泪”擦得一干二净，彷如从震旦进口瓷器一样，上面泉水清澈见底。
　　无眼魅魔下令：“在下边点把火。”
　　在人体乐器奏乐下，一把大火点起。“莎莱雅之泪”上冒出一个又一个泡泡，像是厨房煮开的锅。
　　亨利脸色一变，心底直冒凉气。
　　莎莱雅牧师大妈直接跪在地上，磕着头，祈求莎莱雅降下神迹，让自己的泉水不会沸腾。
　　但无济于事。
　　“莎莱雅之泪”终究是泉水，冒着泡泡，沸腾了。
　　无眼魅魔剥光了指挥官，将他麻痹，丢进沸腾的泉水里。
　　一开始，扑腾的泉水里。指挥官一声不吭，他皮肤发红，煮出一片片水泡。
　　整整十分钟后。
　　惨叫声才从泉水里出来。
　　莎莱雅的仁慈祝福，此时成了残酷刑罚，吊着他的性命。
　　皮肤满是水泡，从煮嫩后，从他肉上剥离下来，露出鲜红血肉，又在滚烫泉水“治愈”下，长出新皮肤。
　　亨利眼泪不停地流下来，不只是他，许多俘虏也忍不住哭泣，有的人磕头，祈求色孽恶魔给指挥官一个痛快，有的人暴起试图结束这一酷刑。
　　泪流干，暴起的人被制服，额头敲出血。
　　但酷刑一直持续。
　　活煮了整整一夜，等到第一个中午的时候。
　　指挥官终于叫不出声。
　　亨利与一众帝国俘虏，站在“莎莱雅之泪”前看着，任由冷风鞭笞着自己的脸，鲜血从伤口中涌出来，仿佛要逃离这残酷的地方。
　　他们没有食物吃，没有水喝。
　　亨利只觉自己喉咙干燥开裂，胃部缩成一团，饥肠辘辘。
　　但刑罚还没结束，尽管无眼魅魔早已失去兴趣离开，但在邪恶魔法约束下，所有帝国俘虏，只能看着自己敬爱的指挥官，直到生命尽头。
　　到了第三日，还是第四日。
　　亨利已经记不清了，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腿，也感觉不到时间流逝。
　　但他感到饥饿。
　　指挥官已经活活煮了三四天，还没死成，他的肉已成灰白色，闻起来香喷喷的。
　　恶魔们还拿起扇子，把肉香味扇向俘虏们，肚子忍不住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口水咽入干燥的喉咙，一下就蒸发了。
　　亨利因为升起的食欲，恨不得去死，羞愧万分。但他双臂缚在巨剑上，和沸腾泉水里的指挥官一样，根本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
　　他木然地睁着无泪的双目，看着前方沸腾的喷泉旁，变态的色孽信徒拿着扇子，在嘲笑着人类的虚伪，还诱惑他们，说切下指挥官的肉给他们吃。
　　色孽信徒满脸笑容说：“来，快说求求我，求我我就给你们割下一片——”
　　一柄锐利刀刃，割破了他喉咙，一只手狠狠把他摁进沸腾泉水里。
　　“嗖。”
　　一支木箭，将沸腾泉水里的指挥官头颅射穿，仁慈地结束了这次刑罚。
　　“以西格玛之名！”
　　之后，麻木的亨利什么都记不清了。
　　他模糊记得，自己的队友们杀了过来，还神奇地把他救到密道里。
　　嘴里喝着淡酒水，双眼木然，没有神采。
　　凯莲红着眼朝着他脸狠狠打了几巴掌，亨利才勉强回过神来，问：“你们..是真的还是假的？”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旁边一位银头发的猎巫人说：“我可以把你送回色孽温柔乡里。”


第1005章  诅咒
　　亨利怀疑，眼前昏暗烛光下，一脸异族风情的凯莲是假的。
　　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嘴里的淡酒也是假的。
　　他现在还在沸腾的“莎莱雅之泉”前，看着灰白色的指挥官，在沸腾泉水中起起伏伏。那群长鳌钳的变态们，正用扇子把指挥官的肉香味，扇到他们的脸上，听着他们肚子咕咕叫，品尝着他们的痛苦。
　　自己只不过是出现了幻觉，为了逃避想要吃指挥官的罪恶感。
　　幻想出同伴与一位猎巫人，幻想出他们神奇地把自己救到安全的地方。
　　亨利依旧麻木地看着大家。
　　矮人屠夫工程师，吹了吹自己的燧发枪，幽幽叹口气说：“我们的队长...没救了。”
　　“对，没救了。”猎巫人阿卡尼斯说，“在秘道出口附近，有些枯木，刚好可以捆起来烧了。”
　　凯莲扭过头，她头发火红如火，甩动时如火焰跳跃：“烧了？”
　　猎巫人阿卡尼斯淡淡的说：“根据我多年猎巫经验，他灵魂已向色孽屈服，简而言之受了腐蚀，只有火焰才能净化。”
　　“不！人类。”凯莲说：“他是个好人，掩护我们撤退，他一直是位英雄。”
　　“我记得他，我和他一起在黑曜石隘口与绿皮兽人作战过，那时候他还为皇帝干掉一头巨蜘蛛，很大，哥布林们甚至在上面建了两层楼....”
　　阿卡尼斯说着，将弯刀刀刃架在机械般喝淡啤酒的亨利脖子上：“但世事无常，他已经被击垮了，连刀刃架在脖子上，都不做声，旁边救的这位帝国骑士，比他看起来好多了，喂，老兄你在做什么？”
　　帝国骑士拖着又困又疲的身子，手甲丢在旁边，正伏在地上写着什么，他说：“要给皇帝写一封非常重要的信。”
　　“瞧瞧看，这位老兄还能进行复杂的智力活动。”阿卡尼斯说：“多喝点热圣水，就好了。”
　　凯莲的手垂下，说：“是呀，亨利已经死了，烧成灰了，和我的家园一样，成了灰烬。”
　　“那就好。”阿卡尼斯说：“我杀人无痛又见效快。”
　　“但在此之前。”凯莲突然扬起手，抡圆了手臂，狠狠在亨利脸上，打个大耳光，“啪”的一声，回荡在整个秘道中，声音之大，连阿卡尼斯都惊了说：
　　“你这疯婆子，会暴露我们的。”
　　亨利的头扭过一边，这耳光力道之大，大到他的头差点从脖子上扭断、扭下来。
　　“好疼。”
　　亨利捂着肿起的脸颊，问蹲坐在前面的凯莲：“你是真的？”
　　凯莲扬起手。
　　亨利立即抬起双手说：“别别别，你是真的，你们都是真的。”
　　“有兴趣加入帝国国教吗？”猎巫人阿卡尼斯对凯莲伸出手邀请道：“帝国需要你这双，能拍散腐蚀的手，或许你的大耳光可以让西格玛牧师们，找到新式驱除腐蚀的办法。”
　　“要不要我给你一个？人类。”
　　亨利虚弱极了，他问：“这..这是什么回事？我..安全了？”
　　“你安全了，很安全。”屠夫工程师掏出一拳头大，颜色像是石头的面包，递给了亨利：“来，吃点。”
　　亨利一啃，牙齿差点掉下来。不愧是掺有石粉，再放干五天以上的矮人面包，用来砸门绰绰有余。
　　“我牙齿要掉了。”
　　“矮垛子，把你的石头拿走。”
　　“吃得了硬面包，才挖得了矿。”屠夫工程师吹着胡子，拿回自己的面包，吹了吹后，自己一口咬开：“有嚼劲！”
　　凯莲拿出所谓的精灵饼干，是用水果干混成的，亨利吃了一些，觉得有力气。听着凯莲那带着口音的通用语，语气平缓，像是睡前的童话故事。
　　“我们原本要放弃你，但路上遇到了猎巫人范海辛，好像是很有名的猎巫人。”
　　“什么很有名？”阿卡尼斯抬起头说：“我的名声从沙林城到帝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我就没听说过，森林里的鸟儿也没听说过你。”
　　“呵呵。”
　　凯莲继续说：
　　“我们沟通了下，有了范海辛加入，我们决定要冒险试着救救你。色孽魔军们得意忘形，放松了戒备，他们也不比凡人好到哪里去，城里真是噩梦...”
　　亨利想到城里发生的一件件事，差点要呕出来。
　　凯莲连忙收了嘴说：“防卫出乎意料的松，我们潜行到附近，完美伏击，很轻松地把你救出了。”
　　“我的战友们呢？”
　　“死了很多。”
　　“谢谢。”随着一口精灵饼干入肚，亨利越来越困，他眼皮打颤，最终合了上去。
　　他整整三天没睡，非常疲困，睡得很死，也很不安稳。
　　这几日的恐怖景象片段，连接在一起，仿佛在他眼前浮现。人皮鼓、十字架上的俘虏、在煮沸泉水中翻腾的指挥官，他又回到冷风割脸的刑场。
　　亨利疯一般想逃，想逃离刑场，但每次都失败，听见无眼魅魔在笑，大笑着品尝他的痛苦。
　　终于，一阵激烈的争吵声惊醒了亨利，将他从噩梦之中解脱出来。
　　他一睁眼，看到的还是秘道石质顶部。自己身旁，银发的猎巫人正和帝国骑士互殴，打起架来像小孩。
　　猎巫人阿卡尼斯骑在帝国骑士胸口，骂骂咧咧，一句一拳头说：“你们这群废物，丢了先锋城，还怪皇帝？”
　　“皇帝害了我们！”帝国骑士大笑：“他打败仗，他把我们送上战场，送给恶魔玩弄！”
　　“给老子闭嘴，不准骂我老大！”猎巫人阿卡尼斯气得脸发红，给了帝国骑士两拳。
　　刚好，帝国骑士写的那封信落在亨利旁边，亨利拿起信，看了看。
　　信上写着：
　　“皇帝陛下，先锋城沦陷了。
　　“这座城市失守了，愿您因此受到诅咒。
　　“因为是您把我们送到这里来，因为您没有告诉我们，死亡并非最糟糕的命运。因为您要我们承诺，保卫你的神圣旗帜，而它没能在怪物手中保护我们。因为您在后方，没有和我们并肩作战。
　　“当猎豹骑士团的小队奄奄一息，却没有哭喊求饶，坚守着通往神殿的那条可怜小巷时，您在哪？当我们的鲜血灌满沟壑，与污水混杂在一起时，您又在哪？
　　“当我们意志与精神粉碎时，像码头女工一样泣不成声时，您在哪？
　　“您的王位，建立在一群天真傻瓜和渴求荣耀的士兵尸体上。在恶魔们把维斯托尔指挥官带到神殿中，把他丢进“莎莱雅之泪”喷泉里，再往下面点一把火，我才意识到这一点。
　　“指挥官被活煮了三天。
　　“莎莱雅曾经的仁慈赐福，如今只能算是残忍，赐福吊着他的性命。他的皮肤上布满水泡，从肉体上剥离。
　　“我们跪在地上看着，任由冷风鞭挞我们的脸。我们的鲜血从裂开的伤口中流出来，仿佛是想逃离这可怕的地方。我们没有水喝，喉咙干渴裂开。我们没有东西吃，胃部干瘪畏缩。
　　“指挥官煮了三天没有死成。他的肉变得灰白，闻起来是那么喷香，让我因为想吃一口，而无比痛恨自己.......”①
　　字行间充满了怨恨，亨利看了也感同身受，想移开目光，却怎么也移开不了，渐渐沉迷进去。
　　此时此刻。
　　在远处。
　　帝国皇帝因身上旧伤发作而睡不着，他走出帐篷，望着远处，仿佛看到帝国领土在熊熊燃烧。
　　越发觉得，自己是个不称职的皇帝。靠着谎言和小聪明，坐在这个位置。不知道多少将士，因为自己的无能而死去。
　　永世神选的强大，骇人心扉。他背后的灭世大军，更是无比可怕。
　　他根本没有信心，战胜如此强敌。
　　但是...
　　帝国皇帝环顾四周，原本号称帝国三杰，如今只有自己一个孤零零的人在这。
　　西格玛教会领袖，沃克马死于永世神选手下。
　　另一位帝国战斗学院院长，精通金属系大法师，据说是叛变，去研习死灵法术。
　　只有自己，还在撑着帝国，多少人期望地看着自己。
　　帝国皇帝挺直腰板，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撑起帝国。
　　在先锋城秘道里。
　　一声怒骂传来：
　　“玩弄你们的是恶魔！凶手不敢去骂，转过头来骂自己人是吧？！你这头猪！改天我找一百头公牛，把你轮.奸了，你是不是还要提着裤子，去骂你妈把你生下来？”
　　这一骂，直接将亨利给骂醒，他恍惚一下，目光从信件上脱离。
　　阿卡尼斯抓着帝国骑士的脖子用力摇晃：“听懂了没？”
　　帝国骑士咧嘴笑：“我诅咒皇帝！”
　　他的舌头是那么的长。
　　“该死，我收回我的话。”阿卡尼斯抬起头看向凯莲：“被腐蚀的是他，他已经被击垮了，嘿，长耳朵快用你的大耳光给他狠狠一下。”
　　凯莲兴致缺缺，就给了帝国骑士脸上一拳。
　　帝国骑士还在笑：“诅咒皇帝！我诅咒西格玛！我诅咒帝国！”
　　阿卡尼斯掏出刀子说：“只能烧了。”
　　“烧吧，烧吧。”帝国骑士仿佛杀猪般喊着：“世界末日要——”
　　阿卡尼斯割破了他的喉咙，骂骂咧咧了几声，转过头说：“喂，那什么玩意让我老大很没面子，我想剁了她，你们一起跟我干，行不行？”
　　————
　　①查重率100%，来自《开拓者：正义之怒》。一个角色全点察觉，在眷泽城神殿密门里，可以找到这封信。我很喜欢这游戏的剧情和设定。


第1006章  傲慢（四千）
　　“你疯了。”
　　亨利说出大家的心声。
　　猎巫人阿卡尼斯坐在帝国骑士胸膛上，他喉咙割出一个大口子，脸上还带着疯癫的笑容，与此相比，阿卡尼斯平静不少，但在场的三个人，都认定这个人是个疯子。
　　“我可救了你的命，所以你得为我干活，忘了，我还有这个。”猎巫人阿卡尼斯掏出一枚猎巫人徽章：“以西格玛之名，以皇帝之名，现在帝国士兵，我很荣幸地告诉你，你被我征用了。”
　　凯莲大声说：“我们可不是你的炮灰！”
　　“我又不是把你们当炮灰。”阿卡尼斯说：“是正儿八经的偷袭，正义谋杀，我其实还有...对我有计划。”
　　“现在我们连密道还没出去，外面一定有海量追兵在追捕我们，不抓紧时间撤退，还——”
　　“对对对，撤退，逃跑，好样的长耳朵，你的树林子就是这样没了吗？”
　　凯莲欲要拔剑，“你！”
　　亨利连忙拉住凯莲。
　　“正是这样，我们才应该回过头谋杀。”阿卡尼斯说：“谁能想到，我们这群逃犯，居然胆敢杀回来？说不定城内空虚，恰好我们能杀他们个措手不及，把那无眼的婊.子头给砍下来。”
　　“那可是一支军队。”
　　“没有首领的军队，一群无头苍蝇。”
　　两人争执不下，最后阿卡尼斯说：
　　“昨晚在你们磨磨蹭蹭赶路时，我已经回去侦察过一次，你猜怎么着？那无眼**大怒，派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玩意，去追捕我们，城里强者很少，正适合我们发挥。”
　　“你是现编出来的吗？”
　　“我用得着骗你吗？看在西格玛的大榔头份上，我怎么敢在它前面撒谎呢？”
　　“那为什么你现在才说？”
　　“给你们一个惊喜呀。”阿卡尼斯说：“再说了，如果等下到先锋城，你们见到守卫森严，我们也可以扭头回去呀，乡下的土妞。”
　　“你说什么人类？”
　　“乡下土妞。”
　　虽然这猎巫人的嘴很损，但根据这两个月相处，亨利觉得这绰号，真是说得太对了。
　　凯莲恼怒之余，亨利拉不住，她直接拔剑砍向猎巫人阿卡尼斯，吓得亨利嗓子眼都要跳出来了。
　　但她剑刃只挥到空气，阿卡尼斯消失在原地，无影无踪。
　　黑暗中传来一句话：“我在先锋城等你们。”
　　凯莲看向亨利，说：“你还能作战吗？我看那天长矛戳中你的小腿。”
　　自从身体与意识不再麻木后，伤口的疼痛便清晰起来。他膝盖隐隐作痛，小腿的伤口又肿又辣，走一步疼一次，浑身肌肉酸痛。
　　对上凯莲漂亮的绿眼睛。
　　亨利想了想说：“我还能战斗。”
　　自己一定是疯了。
　　亨利认为，自己的精神状况出了问题，居然在这种危险时刻，还惦记着自己男人好胜心。
　　但还有补救的机会。
　　亨利决定，等到了密门，悄悄观察敌情后。不管怎么样，他都说“防卫严密、绝无机会、保存有生力量”之类的屁话。
　　摸黑走了一个半小时，观察敌情后。
　　亨利觉得，色孽魔军肯定是疯了。
　　城里居然真的防守空虚，挂在墙上的尸体，比卫兵还多。
　　猎巫人阿卡尼斯信誓旦旦地保证，是无眼魅魔大怒，派一切能走的人，跑到城外去捕杀亨利一行人，只因为他们打断了“美好的水煮艺术”。
　　更妙的是，无眼魅魔正要举行仪式，召唤裂隙。他们可以趁机谋杀无眼魅魔。
　　亨利亲眼见到，无眼魅魔在内城广场上，只带着寥寥数位色孽魔军做护卫，在那里举行仪式。
　　场面之小，一点也不像是占据整座先锋城的魅魔。
　　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感涌上心头。瘙痒感，从尾椎骨一路左右游向上，落在他胸口。
　　亨利大口大口喘气，不自觉地握紧了剑柄。
　　要是能杀掉无眼魅魔，不仅能为指挥官报仇，给这群可憎的色孽魔军一个下马威，还能获得无上荣耀。
　　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事迹记载在史书上，为后人传颂——如果帝国撑过这一关的话。
　　他耳朵好像听到了，众人在叫他的名字，欢呼着他的功绩。
　　凯莲等不及向前：“我要射杀那无眼魔物。”
　　屠夫工程师也没说什么，他端起了自己的“矮特林”。
　　他们一路潜行，顺利得出乎意料。亨利认为，其中猎巫人阿卡尼斯有很大功劳。他简直不像是猎巫人，而是一道影子，悄然出现，无声谋杀拦路色孽魔军，又消失，解决了许多麻烦。
　　城内各种奇妙音乐交织在一起，又掩盖了亨利盔甲碰撞声。他甚至觉得，自己可以放开步子，在街道上奔跑。
　　等他们从内墙缝隙，来到内城广场中时。
　　无眼魅魔完成了仪式，一团紫色裂隙出现在广场上，色孽魔风吹出。而她无精打采，肉眼可见的虚弱，坐在她“王座”上。
　　下边左右，除了一些杂兵外，只有两位长有四个手臂，怪模怪样的玩意很强。
　　内城广场上，摆着许多亵渎之物。各种扭曲美丽的“艺术品”，材料大部分来自于活人，非常的少儿不宜，不能用文字详细描述。
　　离无眼魅魔之间，已经没有能遮掩身形的掩体。
　　“你们想办法先突袭。”阿卡尼斯低声说：“我到那无眼魅魔身后，等你们吸引她注意力后，我立刻偷袭她。”
　　“好。”亨利拿出珍贵的隐形药水，他珍藏已久，原本是打算用来逃跑。
　　药瓶看起来空空无也，两人喝下之后，身形消失，屠夫工程师架好了“矮特林”。
　　绕过杂兵，很顺利，等他们靠近到四臂怪物时。
　　四臂怪物猛然扭过头，亨利果断冲锋，刹那间，他双腿灌满力量，以一往无前之势，冲向四臂怪兽。
　　对方猝不及防，向后敏捷跃起，姿势宛如舞者。
　　但亨利更快，他冲锋一剑正手斩，在四臂怪物近乎赤.裸的上身上，留下致命伤口。凯莲顺手补了一剑，扑向第二头，第二头反应快很多，但在他们围攻下，几秒后便头身分离。
　　“谁？”
　　无眼魅魔吓一跳，从“王座”上站起来，她立即朝现形的两人，念起咒语。
　　但喉咙蠕动着，刚吐出两声咒语，漆黑如夜的剑刃便从喉咙冒出。
　　无眼魅魔睁大了不能存在的眼睛，高扬着头。
　　猎巫人阿卡尼斯发出吃吃笑声，出现在她身后：
　　“难道你一生都在追求这一刻吗？”
　　“怎..么.可能？”
　　猎巫人阿卡尼斯又一弯刀，劈中她大腿，直接将她分尸了。
　　这就完了？...不，这很正常，这是我应得的荣誉。
　　亨利脸上露出胜利笑容。
　　猎巫人阿卡尼斯突然叫道：“糟了！”
　　他飞快地松开手，怀里的尤物，突然就有了双眼，成为符合色孽审美的“尤物”，她身子扭曲，长出许多触手，一下将猎巫人阿卡尼斯反抱住。
　　粉色烟雾喷涌，阿卡尼斯先脱身，脱而不得，他和他的影子一起，遭肉绳子给吊了起来。
　　与此同时，地砖在震动。
　　数十头“怪形”跳出来，内城广场后的建筑里，外形令人厌恶的色孽兽们涌出来。
　　把四人全数包围。
　　一时间，亨利心坠冰湖，难以接受，差点失控。
　　“凡人的傲慢呀。”
　　伴随着美妙琴声，两位色孽小妖，弹着人体竖琴。
　　无眼魅魔从大门，踩着红毯走出来，她嘴角上扬，带着笑容说：
　　“你们来来去去，我都看在眼里，真是...一点滋味都没有。如果不是你们指挥官煮得太单调，我腻了，也不会用他来换你们这小甜品。”
　　亨利惊醒，立即意识到自己和葬送先锋城的大队长一样。
　　自己怎么会蠢到这种地步？
　　无眼魅魔似乎看穿了他的思维：“凡人，你们的情绪终究无法逃脱被支配的命运。在色孽赐福下，我让你们傲慢，你们便傲慢。”
　　“凯莲！”亨利喊：“砍了我的脖子，我砍你的。”
　　“好。”
　　亨利刚举起剑，却发觉双臂不知何时发软。
　　叮当的一声。
　　凯莲手中剑落在地上。
　　“睡吧，做个好梦。”无眼魅魔说：“等你们醒来后，可以欣赏一下我的手艺。”
　　亨利强撑着，抵抗着睡意。
　　猎巫人呢？他那么强，只能指望他了。
　　一声长长的呼噜声响起。
　　亨利回过头，见到是倒吊在半空中的阿卡尼斯，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睡着了。
　　一面镜子不知何时，早已出现，照着阿卡尼斯。扭曲魔镜，由银色金属触手做脚，两边双胞胎色孽女妖满脸笑容，用镜面催眠阿卡尼斯。
　　“大名鼎鼎的猎巫人范海辛。”无眼魅魔欣赏地看着阿卡尼斯：“已经是我的好材料了。”
　　亨利眼睁睁看着她，款款走到“扭曲魔镜”旁，这强大的镜子，能倒映出最黑暗的欲望，以及最深沉的恐惧，非常可怕。
　　“先看看你怕什么？”
　　活体金属架上的“扭曲魔镜”，照向亨利。
　　镜面倒映着在滚水中翻腾的指挥官。镜面在低语，伸出无数双手，要把他扯进煮沸的泉水里。
　　亨利一阵反胃胆寒：“不！”
　　“果然是这样，一点惊喜都没有。”无眼魅魔说：“等下把你丢进里面煮。”
　　亨利一下流出了泪水。
　　镜面又照向凯莲，映出燃烧的森林，四处屠杀的恐虐军锋。
　　凯莲瑟瑟发抖，如落了水的猫。
　　无眼魅魔说：“真没意思，那矮垛子也不照了。”
　　她“看”向吊在空中的阿卡尼斯，两位色孽女妖知趣的，操持着“扭曲魔镜”对准猎巫人阿卡尼斯。
　　一秒、两秒、三秒...
　　镜面荡漾着，却什么都没显示出来。
　　“不愧是范海辛。”无眼魅魔充满兴趣，“以铂金之身，在睡的时候，居然能抵御扭曲魔镜这么久，快告诉我，你最害怕的是什么？”
　　魔镜上缓缓成像，无眼魅魔迫不及待，走近去看镜面。
　　镜面突然裂出一条缝，咔擦一声。无眼魅魔一下后退，看向猎巫人阿卡尼斯，大喊：“谁躲在他梦境里！”
　　一曼妙身影出现在阿卡尼斯身旁。头上漂浮着漆黑王冠，手持血色斧枪，犄角漆黑弯曲，及腰长发如泼墨般。
　　正是姬玛。
　　她身影倒映在扭曲魔镜中。
　　“哈~~。”姬玛飞在阿卡尼斯身前，打了个哈欠，拍拍嘴，“赶路真是累死我了。”
　　她眼睛瞥着下方的扭曲魔镜，对于镜中的身影，姬玛很不满意，衣服搭配真差，还有点不合身。
　　所以为什么要给我照镜子？
　　念头一起。
　　镜面无法承受她的力量和她的诅咒，裂缝迅速蔓延，两旁色孽小妖，惊叫着，操控着扭曲魔镜转头。
　　无眼魅魔厉声问道：“你是谁？为何你头上竟有冒牌的王冠碎片？”
　　“因为永世神选头上是冒牌的。”姬玛说：“我乃魔王姬玛。”
　　同时她能感觉到无眼魅魔在占卜自己。
　　“没听说过。”无眼魅魔占卜失败，感觉到她的强大，说：“既然猎巫人范海辛是你的猎物，你拿去，离开我的地盘。”
　　“你弄错了两件事。”姬玛说：“一，我猎物是你。二，身为善于操纵情绪的生物，你居然没有察觉到，大家的傲慢情绪有点过头了吗？你居然亲自来到，带有残余梦境种子的凡人面前。”
　　无眼魅魔一惊，随后一笑：
　　“我看是你过于傲慢。身为魅魔，难道你还能将我的禁卫军全砍死不成？姐姐，我们魅魔不善于正面作战，就不要随便在人面前露出真身。”
　　紫色裂隙之中，落下一头“守密者”，也叫色孽大魔，四臂、羊腿，穿着优雅红裙，个头足有四米高。
　　姬玛虽然贵为“魔王”，但真要和色孽大魔硬碰硬，那么多半还是要被撕碎的。
　　姬玛点点头：“我也这样觉得，所以现在有请，星火组织的创始人、世界第一狗头、艾欧尼亚超凡大师....”
　　这一系列头衔一时让众人摸不到头脑。
　　谎言一时蒙蔽众人。
　　无眼魅魔猛然惊道：“她在骗我们！她在施法召唤什么！快打断她！”
　　紫色魔火轰向姬玛，却没能伤她分毫。
　　色孽大魔微微屈膝，一跃而起，跃过三十米距离，四臂如镰刀般，挥舞向姬玛。
　　无眼魅魔则觉得不妙，立即施法要逃。
　　“.....圣堂最后的勇者、屠龙的圣乔治。”
　　姬玛使用了“降临”。
　　一阵白光闪过，白甲乔治凭空出现在姬玛身前，在色孽大魔四眼中，张开光翼。
　　又一道白光闪过，蛮横的力量，活活将迎面袭来色孽大魔，四臂斩断，胸口砍出能透光的伤口。
　　色孽大魔惨遭一击必杀，与她的断肢一并落地。
　　无眼魅魔身形开始透明，乔治化为一道光，直落在她身前，乔治一拳，把她的犄角都打掉一个，整个人空中旋转了一圈，砸在地面上。
　　乔治一脚践踏，直接将其踩残，失去作战能力。
　　“好！”全程围观，一动不动的姬玛鼓起了掌，“打得好！”


第1007章  尘埃落定
　　色孽大魔巨大的身躯，拍落在地上，正好砸在“扭曲魔镜”之上。
　　亨利好似从梦中惊醒一般，力气一下恢复，他见到这辈子以来，都难以想象之事。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原本高高在上，残忍嗜杀的无眼魅魔，如今已成那白光骑士的脚下俘虏，角断了一只，血流满地。
　　亨利睁大眼睛，瞪着乔治。
　　这是什么生物？
　　背生光翼，由白亮金属盔甲包裹，闪闪发光。他动起来时，动作毫无滞涩，他出剑的动作，亨利根本看不清。
　　是西格玛降下他的使者，消灭色孽魔军吗？
　　无眼魅魔挣扎着，拍打翅膀，在地上爬行，想逃。
　　乔治一手抓住她翅膀，一甩、一扯，她人在半空中转了一百八十度，翅膀在巨力下，生生撕破。大地如苍蝇拍一样，狠狠拍在她身上，她一下无法动弹。
　　亨利想到了，童年时惨死在自己手中的蚂蚱。
　　周围色孽魔军们，大吼着从四面八方一齐冲向那白甲骑士。他们迅捷如风，姿势优雅而致命，先是色孽女妖们，她们鳌钳锐利无比，在魔力加持下，亨利亲眼见到，她们一拥而上，将帝国骑士撕成字面意义上的碎片。
　　但乔治不知做了什么，亨利只能从四位同时头身分离的色孽女妖，判断出，乔治约是横斩了吧。色孽女妖头未落地，乔治身影化为光消失，亨利左右摇晃着头，捕捉着乔治身影。
　　他只能捕捉到一道道身影，乔治时而跃翔、时而大跳，每次跳跃，都留下一地尸体，每次都将要形成的包围圈，落在身后，身上盔甲好似羽毛般轻盈。
　　以迅捷与优雅出名的色孽魔军，在他面前，如同笨拙的舞者一般。
　　亨利“目不暇接”，只能随着不时出现的尸体，捕捉乔治身影，即便这样，目光也只能堪堪跟随着乔治的身姿。
　　“小心那个方向！”
　　凯莲在他身后，用手肘用力打了下他。
　　亨利顺着她手指，顿时魂飞魄散，只见一头“怪形”，如一堵肉墙般，朝着他们两碾过来，它肉体扭曲，看起来像是将肢体融化，搅拌在一起，再添一些触手、长牙、尖嘴，乃是无法承受黑暗四神赐福的扭曲产物。
　　在失去人性与理智后，它们也获得恐怖力量与悍不畏死的杀戮本能。
　　亨利亲眼见过，一头怪形活活将城墙撞破，也见过怪形冲进一支百人队里，在死之前，碾碎二三十人，伤者更多。
　　“撤，快撤！”
　　“周围全是色孽魔军！”
　　怪形快如奔马，眼看要撞上他。
　　怪形中央的头颅，突然就凹了进去，像是被无形力量对折一样，硬生生给折断，折成两半，两半尸体各奔东西。
　　是他！那个叫乔治的人。
　　亨利目光望去，正见乔治，将一头外形令人无比厌恶的色孽兽，给斩首，连同上面骑兵一齐落地。
　　本来，为了伏击亨利一行人，伏兵贵精不贵多。
　　除了用不战败的怪形之外，其余色孽魔军们，打了退堂鼓，四散逃走。
　　“赢了？”
　　亨利和凯莲，背靠着背，几乎不敢相信。
　　就这么结束了？
　　地上的逐渐消失的恶魔尸首，有力证明了刚才的事情，是真的。
　　但天空上飞来嘈杂的色孽怒妖尖叫声。色孽信徒们，如潮水一般，从内城大开的城门、内城城墙缝隙涌进来。
　　差点忘了，先锋城如今是色孽魔军的。
　　亨利说：“我们快撤吧，矮子呢？”
　　“砰！砰！砰！”
　　矮子用一连串的枪火声，宣示自己的存在，他朝大门里的色孽信徒们开火，但像是孩童将石头，砸向泥石流。
　　“放我走。”地上的无眼魅魔，尖叫道：“你不擅长对付军队！我会撤军！带着你们的人走吧。我们魅魔是为了爱和温柔而生，把你们的刀剑拿离我远点。失败的滋味，我已经享受够了。”
　　“恐怕没那么容易呀！”
　　天空上，传来那自称魔王的魅魔声音。她的声音，是那么诱人，就像是隔着层衣服，搔挠着你的心。
　　但亨利看都不敢看她一眼，都是魅魔，都是恶魔，能好到哪里去？
　　凯莲抬起头，忍不住想看她，亨利连忙拽她的马尾，喊：“别看！小心她。”
　　趴在地上的无眼魅魔大喊：“来！救你们的情人！”
　　色孽信徒们，头戴莫西干头盔，纷纷露出自己矫健肌肉，带着色孽赐福的肉鞭、鳌钳等物，从大门涌进来。
　　“姬玛！”乔治喊道：“别看戏了！”
　　“人家天天晚上辛苦工作，好不容易套住你，为了不就是不劳而获吗？”姬玛落在原本无眼魅魔的王座上，撑着下巴，懒洋洋地说。
　　亨利赶忙转过头，见到色孽魔军前锋，已经离他不过二三十步，真是人头涌动。
　　“后退！后退到内城指挥部！”
　　身后传来戏谑的女声：“上吧！光头强！”
　　一黑甲光头大汉，从天空撞进人堆里。抬起手，一把血色斧枪落在手中，变换为血色巨剑。
　　攻击从四面八方而来，凿击、挥砍、猛刺、鞭打，通通无力弹开。
　　黑甲光头大汉，开始战斗。
　　亨利从未见过这种战斗方式，难以形容，怎么说呢？像是靠着暴力，活生生地将人群给撕碎、给踩烂。肢体如雨，飞起的躯体砸倒一群人，死去的尸体，粉碎、化为血肉，附着在黑甲光头大汉身上。
　　他后背还长出数根漆黑骨刺，头颅插上，每颗头颅都张开大嘴，发出恐惧吼声。
　　亨利不禁腿有些软，但想到凯莲在看着，便努力给自己打气，却见凯莲的剑掉在地上，扭过头，见到面如白纸的凯莲，她赶紧将剑拿起来。
　　“死！”
　　不知为什么，大片大片的色孽魔军，头颅离地，无形的刽子手，一齐将他们头颅劈下。空出了一大片，一直空到内城城门。
　　而光头大汉的身姿越来越高，越来越壮，已经四米高，站在内城可顺畅通过两辆马车的城门前，完全可以堵住，堵着进门的杂兵们收割。
　　光头大汉浑身散发的恐怖灵光，是那么的强烈。以致于，一些色孽魔军转身逃跑的同时，另一些色孽魔军为追求刺激，面色潮红，冲向光头大汉，伤残落在地上，发出愉快的享受叫声。
　　看得亨利头皮发麻。
　　杀了不知多久，时间过得很慢，又好像过得很快。
　　如梦中一般，眨眼间便度过数年时光。
　　战斗结束了。
　　色孽恶魔们的尸体消散，信徒们的累累尸首，堆积如山，几乎将内城城门给堵住，在城门外形成半圆。
　　而城墙缝隙，那要窄得多，乔治一人守住，相比于光头大汉的尸山血海，他那里显得是那么的平淡。
　　光头大汉浑身是血，每走一步，身上血肉盔甲便往下滴血，他肩膀上的血色巨剑，居然伸出舌头，如狗一样，在舔舐着他，还会说话：
　　“好！好！大大的好，血神狂喜，从此之后，你就是我的主人！”
　　依旧趴在地上，发觉自己失去施法能力的无眼魅魔，发出绝望的声音：“魔王基玛？怎么可能？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亨利心一下紧张起来。
　　好家伙，又来了一个魔王。那叫什么第一狗头、叫乔治的白甲骑士，该不会是受魅魔诱惑，是她的奴隶吧？
　　似乎为了验证他的猜想。　
　　光头大汉狞笑着，碎唇裂开，目光看向凯莲，极富有侵略性，他开口说话，声音粗哑：
　　“看在我救你们命上，你脱光衣服陪我一夜，不过分吧。”
　　光头大汉身后尸山血海，浑身是血，恐惧灵光压着人喘不出气。
　　凯莲一时被镇住，楞在原地。亨利鼓起勇气，艰难向前走一步，脚步颤抖说：“除非我死。”
　　“好啦。”
　　白甲骑士拍着翅膀，落在亨利旁边，在他身旁，亨利和凯莲心中生起勇气，恐惧灵光似乎消散了。
　　乔治冷冷说：“我是不会让你抢占女人的。”
　　“哈，开个玩笑。”好在光头大汉笑道，之后立即消失不见，覆盖全身的血肉“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血色巨剑惨叫着：“不！我不要回那女人手中。”
　　它飞起来，变成笔直树枝，落在姬玛手中。
　　亨利赶紧和乔治说：“你要，尊敬的..第一狗头、勇者大人，非常感谢你的及时救援。”
　　“你很害怕吗？”
　　亨利一愣说：“对。”
　　“现在可以放心了。”乔治说：“一切都过去了。”
　　一切都过去了吗？
　　亨利感觉这一切未免太过轻飘飘的，他怀疑，这是无眼魅魔的手笔，这是在他的梦中。
　　“我..恕我直言，尊敬的第一狗头——”
　　“我不喜欢别人叫我第一狗头。”乔治说：“这是姬玛给我乱编的绰号。”
　　“哎呀，什么绰号呀，我这是如实描述。”
　　靠在王座上的姬玛，不知道从哪拿来的莉安夕猫，坐在她大腿上，她摸着猫背，一打响指，上面的吊着的阿卡尼斯，坠落向地面。
　　阿卡尼斯惊醒，在半空中转个身，如猫一样，稳稳四肢落地。
　　“好家伙。”阿卡尼斯马不停蹄，跑到无眼魅魔前面，冲着她脸就是一脚：“就是你这玩意儿，也敢打皇帝的脸？”
　　“猎巫人大人。”亨利惴惴不安，问：“这是怎么回事？”
　　“赢了呀。你没看到吗？我说了，这任务很简单，这狗屎玩意很轻敌。”
　　“她是？”
　　“哦。”阿卡尼斯看向姬玛，惊道：“你是谁？怎么那么性感？你是姬玛她老妈大姬玛吗？”
　　姬玛笑容凝固：“我就是姬玛本人。”
　　“才一年不见。”阿卡尼斯惊道：“你就变得那么老了吗？是生了吗？女人生了成熟好快。”
　　“闭嘴。”姬玛冷冷说：“我可没生孩子。”
　　“嗨你好。”屠夫工程师走过来，仔细看着姬玛又看向乔治：“我想我们见过面。”
　　姬玛夸奖道：“火枪做得不赖。”
　　“嗯，我打算献给皇帝，只有人类愿意生产这种新出不可靠的武器。”
　　阿卡尼斯问道：“所以这是什么回事？”
　　“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昨晚时候到你梦境里说的。”
　　“这不是给我的新朋友介绍介绍吗？”
　　“简而言之，我在阿卡尼斯的脑子里放了颗种子。”姬玛说：“它可以让我从远方，一下咻的降临在这，很简单吧。”
　　亨利忍不住问：“那你为什么不提前现身？一起袭击她呢？”
　　“难道你不认为，危急时刻现身才扣人心弦吗？”
　　漂亮的女人说什么都是对的。
　　亨利不打算在上面纠缠，他现在心初步放下，但还是很担心，坐在王座的这女人，一看就知道是非常强大的魅魔。
　　“呵呵呵...”无眼魅魔吐血笑道：“你原来是要发展你的后宫，魅惑的几个奴隶很不错。”
　　亨利心一下悬起来，他可不想成为恶魔的仆从。
　　“没错。”姬玛开心地从王座上走下，双手对乔治做介绍姿势，“这位是勇者大人，我诱惑他，魅惑他，好不容易把他堕落，瞧，多能打对吧？”
　　乔治看她一眼，懒得说话。
　　亨利倒害怕起来，问：“真的假的。”
　　“假的。”
　　乔治的话，莫名有一种信任感。
　　但一下句话，惊到亨利。
　　乔治说：“这是我的妻子。”
　　“众所周知，魅魔的每位奴隶，都觉得主人是自己的老婆。”
　　“我和她生有一女。”
　　姬玛说：“你什么时候回去呀，你的存在好浪费我的魔力。”
　　“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乔治抬手，指着重伤的无眼魅魔，“如果可以留她一条命审判，不行的话，好好献祭。”
　　“我和她们作为同胞，就不能接受一下她的投降吗？”
　　“不，她罪大恶极。”
　　“好吧，好吧，谁叫我嫁给了你呢？”姬玛叹口气，摆摆手：“拜拜啦。”
　　乔治消失在空气中。
　　亨利彻底放松下来，但还是不放心，尽管空气中的血腥味是那么真实，远处色孽魔军撤退时的声音，是那么悦耳。他扭过头，看向凯莲说：
　　“你可以再打我一巴掌吗？我觉得我在做梦。”
　　“可以。”凯莲高高扬起手：“你把头盔摘下。”
　　“我改主意了。”


第1008章  狼狈为奸
　　浑身发光的乔治离开后，遍布尸体与色孽艺术品的广场，就显得格外阴暗。 
　　姬玛喜道：“全身光污染的家伙终于走了！”
　　亨利只觉得，气氛变得阴暗起来。
　　这和留下了两个“天魔琴”关系不大，虽然色孽天魔琴着实很恶心，它是由光头肌肉奴仆做成，活的，他跪在地上，如鸟儿般抬起张开双臂，后背拉出红色筋肉，与双臂一起，组成竖琴。
　　黑暗，主要是和笑嘻嘻的魅魔有关。
　　没了勇者在场，天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亨利敬畏地扭过头说：
　　“很荣幸得到你们救援，但现在先锋城沦陷，我们救完俘虏，努力撤退吧，我先去找还没有俘虏。”
　　却见，姬玛歪着头笑嘻嘻地打量着亨利。
　　她很美，虽然有面纱罩面，但她的美丽不讲道理，无论你是否喜欢她的容姿，她身上散发的超凡魅力，都会拽取你的喜爱。
　　但亨利觉得，这比在站在魔王基玛面前更为可怕。
　　她不会要把我做成什么人体乐器吧。
　　亨利忍不住想。
　　“我记得你。”姬玛突然发话了。
　　亨利只觉这是借口，心脏砰砰跳，求助地看向猎巫人阿卡尼斯。
　　身为猎巫人，面对魅魔这种恶魔，至少不会坐视不管吧。那可是为了剿灭邪教徒，而屠杀整个乡村的魔怔人职业。
　　阿卡尼斯耸肩：“其实我和她算好朋友。”
　　异端审判庭里出异端....
　　亨利不知为何，脑子蹦出这么一句话。
　　“女士。”亨利说：“您一定是世上最美的女人，如果我之前碰见过你，一定一辈子都忘不了你。”
　　凯莲也帮腔道：“他带伤作战，现在不舒服，我们...我们现在就去治疗，先走了。”
　　“你当年在斯什么村来着。”姬玛说：“翻我院墙，想偷我内衣，还被我的女仆拿着棍子给打跑了。”
　　亨利脸一红，颤声问：“你是那村外的草药师？”
　　“没错。”
　　“什么？”凯莲转过头，一脸惊讶：“你居然是这种人！”
　　“不！”亨利连忙解释：“是我同伴要偷，硬拉着我跟风。”
　　姬玛见乐子不够大，插一句：“从理论上来说，你也算内衣贼。”
　　凯莲瞪了他一眼，“流氓！”
　　说罢便头一扭，走了。
　　“你去哪？”
　　“去找俘虏。”
　　“我也去，你一个人不安全。”
　　“矮子，我们来，你就留在这耍你流氓！”
　　屠夫工程师说：“土妞，别叫我矮子！”
　　姬玛抬头，看了眼越来越小的裂隙，再看了看地上的无眼魅魔，说：“今天要干的事可真多，来阿卡尼斯搭把手。”
　　她叫住无声无息离去的阿卡尼斯。
　　“叫亨利去吧。”阿卡尼斯扭过头说：“我在城里找点猎物杀来玩。”
　　姬玛金眸看向亨利，说：“凡人，如果你不想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兄弟反目、日日走路踩狗屎的话...”
　　亨利立刻低头：“您的意愿，就是我的意愿。”
　　怀里的橘猫感动地眼睛湿润，主人她还是爱的我，给我找了个苦力，不用我干苦力活，主人真好。
　　“喂喂，我说你。”姬玛用“笔直树枝”戳了戳躺地上的无眼魅魔，她像是挨了一拍的苍蝇一样，“你能不能站起来，走到祭台上？等下我还要关裂隙，要干的活比较多。”
　　“不，我的姐妹。”
　　“你叫什么名来着？”姬玛冲亨利招招手：“想要对一头无力反抗的女魅魔，进行正义的折磨吗？”
　　“女士，我们杀了她吗？”
　　“不能。”
　　正在砍死“天魔琴”的亨利说：“那抱歉了。”
　　“真是的，一点恩情都不讲。”
　　“你居然没有对他用魅惑？”
　　无眼魅魔满脸的血，望着姬玛，虽然没有眼珠，但姬玛感觉到，无形的目光如刀子一样，戳进她心里，挖掘她的思想与弱点。
　　“像你那么强的魅魔，只要念头一动，他也不过是你的傀儡，所以你在忌惮着什么？”
　　“忌惮？”姬玛一脸惊讶：“魅惑这种类似心灵支配的，可是违反神圣人权呀。”
　　“呵呵呵..咳咳。”无眼魅魔冷笑着，血一点点从嘴中咳出，“这句可笑的谎话，你拿去哄别人去吧...特别是那勇者，对，你是忌惮那勇者，所以你束手束脚的，不敢行邪恶之事，呵呵呵真是可悲。”
　　“苦力？”姬玛喊：“快过来，把这个人拖走，给我拖到祭坛上。”
　　亨利小心翼翼过来，拖着无眼魅魔走。
　　“你一个魅魔，到底是为什么和勇者混在一起？我猜猜...”无眼魅魔狞笑着：“因为你头上的王冠碎片，你肯定向他许诺，和他一起拯救世界，而你不过是为了打败永世神选，成为真正的魔王。你也只能这样....
　　“等到时机成熟，你会毫不犹豫地把手中武器，狠狠砸在他后背。为此你甚至和他生了一个女孩，你跟了他多久了？让他那么相信你，真是了不起，我有过几万个追随者与情人他们全部都比不上一个勇者。”
　　“你的话有些太多了。”姬玛说：“你根本无法想象出，我们之间的爱情，是多么纯洁，多么纯真，哪怕是月光下的雪，也没我爱情纯洁。”
　　无眼魅魔忍不住笑出声，笑得血从嘴里飞溅出来。
　　姬玛摇摇头，感叹道：“诶，现在说实话都没人信了。”
　　亨利将她扯到祭坛上，转身就跑。
　　无眼魅魔躺在祭坛上说：
　　“你的演技让我恶心，我们同为魅魔，心里想的，我能不知道吗？”
　　姬玛怀里的莉安夕猫跳出来，落在地上，变成人形，她斥责道：“你在主人面前，不过是一虫豸，我主人怎么会费心骗你这条虫？”
　　“你相信她的话吗？”
　　“当然相信。”
　　“相信他们真心相爱？”
　　莉安夕心里有点别扭：“当..当然相信。”
　　“你骗得不错。”无眼魅魔说：
　　“你把你的仆人骗得很好，她是真的相信你们相爱。呵呵...杂种猫，你是不是觉得，你主人不爱你，一直把你当成工具人？你感觉没错，你对你主人的忠心与喜爱，不过是我们魅魔，用天生能力，在你心里植入的...
　　“你地位和家里会说话的扫把一样，你对她而言，不过是用熟了的扫把。就算我把真相告诉你，你也不会醒悟，即便你醒悟了，你主人只需勾勾手指，你又会像一条可怜的狗一样，冲她摇尾巴。”
　　莉安夕很想反驳，无眼魅魔的却带有魔力，深深植入她心里，她怒道：“你撒谎！”
　　姬玛淡淡说道：“她在用超凡能力挑拨离间。”
　　说罢，她看向无眼魅魔：“好了吗？准备咬紧牙关了吗？献祭要开始了喔。”
　　...
　　...
　　“对不起了，我的侄女，为了我们的世界，只能牺牲你了。”
　　世界第一大法师，奥苏安卫士的弟弟，帝国所有战斗法师的祖师爷，泰格在心里默念。
　　“你确定，你把你的侄女传送到我们那吗？”
　　“当然！百分百确定。”
　　“为什么到现在，她还没到！”
　　“亚空间！你这个恋尸癖！”泰格难得发起火来：“你知道我为了抹除痕迹，费了多大功夫？我背叛了我的兄弟，他正在满世界，绞尽脑汁找他的女儿。”
　　“这和我无关，你必须履行盟约。”
　　“这也要看亚空间的脸色！”泰格说：“亚空间喜怒无常，拖了那么久，必定是诡变之主的阴谋。”
　　“也很可能是你们长耳朵的阴谋....”
　　...
　　...
　　另一边，在虚妄堡垒之中。
　　“终于，她开始献祭了、占卜了。”手一挥。
　　希尔凡尼亚，一处阴森古堡里。
　　随着一阵扭曲蓝光亮起，霜叶落在锈迹斑斑的铁笼里。
　　“这是什么地方？”她立即拔出银剑。
　　“拯救世界的地方。”
　　在青绿色光芒下，一个吸血鬼的大光头出现了，“只是你要为世界献出你的血脉，复活有史以来最强大的死灵法师，对抗灭世大军，希望你好自为之。”


第1009章  坏消息
　　如果说青春活力，是汁液、是水的话。 
　　那祭坛上的无眼魅魔，已经和萝卜干差不多算近义词了。
　　皮肤干瘪、皮包瘦骨、金发枯燥，像是深度吸.毒者一般。
　　饶是如此，姬玛还记着留她一条命。她不仅活着，嘴皮子还一直在动，滔滔不绝，喋喋不休，简直是个奇迹。
　　修复了种在霜叶的梦境种子后。
　　姬玛闭目，望向“梦境种子”所散发的黑烟。如今她已无比强大，目光穿过城墙、穿过山峦，捕捉到黑烟的方向。
　　再通过挂在先锋城指挥室的地图，确定了伊芙·霜叶的位置。
　　她手指落在地图一画有黑色骷髅头的地方，希尔凡尼亚行省。这里死风肆虐，遍地沼泽，生活艰苦，名义上是归于帝国统治。
　　实际上，只要是对过去历史了解颇深、或者是到那里冒险过，还活着回来的人，肯定知道，那里的实际主人是吸血鬼贵族们。
　　姬玛二者皆有，她曾抱着对吸血鬼的桃色幻想，跑去希尔凡尼亚去发展几位吸血鬼情人，合适的收为女仆也不错。然后，她以来时的十倍速度，跑出希尔凡尼亚。
　　她记得。
　　那里曾出现一支席卷大半个帝国的亡灵部队，优势巨大，差点把帝国首都给攻下来，后来一败涂地，极大验证了纳迦士的诅咒。
　　也只有读书读傻的历史学家，认为没有吸血鬼。所谓吸血鬼战争，不过是胜利者对败者的嫉妒与污名化。
　　话说，乔治居然没有要求等他来再献祭。
　　姬玛敲着桌面，思考着是否能用这信息差，为自己谋点福利。
　　来个英雄救美女什么的，把自己背刺乔治的好感度给补回来。这样，日后亲热起来方便得多。
　　至于乔治？那浑身上下填满圣水的家伙。让他自个到先锋城遍地尸体那，捡几个色孽魔军的尸体，自己解决去。
　　“呵呵...”熟悉的冷笑声响起：“蠢猪勇者没要求旁观献祭，是他最大的失误。你一定在盘算着给他设个陷阱。”
　　姬玛一脸贤淑良德：“你懂什么？我是为我的姐妹，为他的三老婆而担忧。”
　　“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无眼魅魔说：“你知道每次我说中你，你身上的痛苦力量，有多少么？”
　　“零。”
　　“只捡别人二手货的衣服，不合身，也不搭配，真是丑得我要吐了。”她言语恶毒：“连件自己订做的衣服都没有，你一直在羡慕地看我衣服对不对？没关系，我很大度，等我死后，你随便拿去穿。”
　　姬玛深吸一口气，只觉法律程序真操蛋，自己恨不得现在就把无眼魅魔给剁了。但没办法，谁叫自己的男人讲程序讲法律呢？
　　“你临死前，也只有这点把戏来报复了。”姬玛说：“也就临死之前，用可怜的一点魔力，离间我和我的贴身女仆，离间我们夫妻俩。”
　　“呵呵呵...”又是熟悉而难听的冷笑声：“身为恶魔、身为魅魔，你宁愿和勇者过连衣服都只能捡死人穿的生活，所图甚大，我太了解你了。”
　　“我们相识似乎还不到半天。”
　　“正因如此，你设下的烟雾弹，没蒙住我的心眼。还有，刚才你很痛苦，现在也很痛苦。是假戏真做了吧？不用担心，我们魅魔，到最后关头，总会坚定初心，遵循本性。你一开始和勇者在一起，是为了什么？你心里清楚。”
　　姬玛脸色不变，说：“好啦，好孩子，好好睡一觉，等明天我男人来了，就拉你去审判。”
　　她说着，转身丢下已经算是“药渣”的无眼魅魔，走出门外。
　　那让姬玛无比讨厌的冷笑声，追着她一起过来。
　　想当日。
　　她从地球跟乔治跑来这世界。
　　自己如实说，是为了野心，为了当上永世神选，为了成为真正的魔王。
　　乔治并未在意，他那时肯定觉得，片面的真相并非真相。人的动机往往不只有一个，只是姬玛羞于说出主要动机而已。
　　但是，现在姬玛也不太确定，主要动机是什么。
　　不过，她很快从这烦恼中解脱出来。
　　因为她走到原本指挥官用来阅兵的阳台上，下面内城广场，站了许多饱受折磨的俘虏，起码有五六百人。
　　见到她的犄角和翅膀，数十位汉子活活吓晕，只觉这又是一个陷阱。上百人瑟瑟发抖，剩下的人疯一样大喊大叫。
　　搞得姬玛头一下疼起来，她本来还打算，以亨利他们为撬点，撬动数百位帝国俘虏。当苦力，改善一下先锋城的环境。至少把各种人体挂件给拿下来再说。
　　姬玛试着解释，没人相信她。最后气得姬玛把他们全催眠了，好家伙，这下以亨利为首的苦力们，忙坏了。
　　一个个安置好自己的战友。
　　第三日晚上。
　　乔治骑着许久未见的老白，终于来到了先锋城，来听姬玛汇报。
　　“对，事情就是这样的。营啸了，我见俘虏们在色孽那过得有心理阴影了，就让他们安心睡觉，养好精神。
　　“然后呢？果然不出所料，俘虏之间有坏人，有人意志不坚定投了色孽，我本来叫阿卡尼斯做个猎巫人，筛选腐蚀分子。
　　“结果，他两手一摊说：再见，我还得去救我的大篷车。一点命令都不听，直接开溜了。
　　“然后呢，那些投了色孽的家伙就想逃，去泄密。你也知道色孽魔军只是被打散了，那天大部队还在城外呢，等他们回过神来，咱们还是得老老实实地把先锋城让出去。
　　“我活用诅咒，咒了几个坏家伙。但在那群当过兵，挨色孽俘虏的帝国人看来，我是找理由，杀死他们亲爱的战友。好家伙，一大堆人趁夜开溜。我拦了一些，还有一些，我就懒得管了，就让他们逃，嗯，他们就被色孽俘虏，再度投入色孽温柔乡里。”
　　说到这里的时候，姬玛忍不住笑出声来，又勉强压下笑容，说：
　　“其实我很悲伤，我知道他们只是无知，只是担心受怕，还是有心理阴影，不可能相信，一位魅魔站在秩序阵营，好好待他们，仅是他们当苦力使唤，而不是拿他们做乐子。”
　　乔治叹口气说：“你还是笑吧，我不在意。”
　　“哈哈哈，一群傻蛋，死了活该。”
　　“之后呢？”
　　“两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
　　“色孽魔军的残余大部队有集结的迹象。”
　　“好消息？”
　　“我把裂隙关了，这地区腐蚀没那么强，也代表着，需要魔力来到凡世作战的恶魔，数量必然受限制。”
　　“另一个好消息？”
　　“已经确定了霜叶的位置，不在色孽手中，我估摸着，在吸血鬼手中，不过我还没有联系她。”
　　“嗯。”乔治点点头问：“你觉得先锋城能守下来吗？”
　　“多半不能。”
　　“为什么？”
　　“色孽魔军中还有一大堆凡人军队呢。”姬玛说：“他们可不需要魔力才能存于凡世。”
　　“那这样，我先审判裁决那魅魔，建立好秩序，明天着手准备去救伊芙·霜叶。”
　　“好呀，我好久没见霜叶，很思念她，其实我和她感情挺不错的。”姬玛说：“对了，我考考你，你还记得霜叶吗？那么多年了。”
　　“记得。”
　　“真的吗？我不信。”姬玛说：“这样吧，你抽个时间，画素描，画下霜叶的脸好不好？画出来我才信你。”
　　姬玛如今用上伪善的本领。她才不会直接说，“我都忘了霜叶长什么样？万一抱错了就尴尬了。”


第1010章  审判
　　交代完基本事情。
　　姬玛直接愉快地当甩手掌柜，把这一烂摊子，甩给乔治。
　　乔治发着白光，努力证明自己是正义使者，是正常人。
　　他心平气和地劝说饱受折磨而神经紧张的士兵们，哪怕在一分钟前，他们还用弩射击乔治。仅仅因为他承认，姬玛是他的妻子，他和她还有一位可爱的女儿。
　　士兵们对他半信半疑。
　　他说的都是真话，自然能取信于人。但人们不愿相信，一位和魅魔搞上床的人，是什么正义使者。
　　就算是，那也是脑子进水，太蠢了，受魅魔愚弄摆布。有朝一日，必会助纣为虐。
　　帝国将士们，要求乔治摘下头盔，要求用他们脏兮兮、沾血的手，摸他的颅骨，确定他颅骨没变形，没有受腐蚀。
　　乔治头型本来是黄色短发，大家都摸过一遍后，发色便由黄变成了灰黑色。
　　如此努力，漫长一夜过去，他才勉强在先锋城稳住基本秩序。
　　而姬玛，则霸占了先锋城里最好的房间，躺在最柔软的床上，在里面睡大觉。
　　一觉睡到中午。
　　睡到肚子饿的莉安夕猫，举起爪推了推姬玛的脸蛋。
　　姬玛才从淡紫色的床上下来。
　　姬玛对着猫说：“清晨好。”
　　莉安夕猫抬起毛绒绒的前肢，指了指通往阳台的房门。
　　中午的阳光斜落入房内，为因这座窗口狭小而阴暗的准堡垒建筑，增添了几分光亮。
　　姬玛难得喜欢阳光，她伸了个懒腰，下意识喊一句：“女仆呢？午餐呢？”
　　“喵~~~。”莉安夕猫发出幽怨的猫叫声。
　　姬玛晃晃脑袋，才记得，现在是在异界。
　　在阿妹瑞卡女王般的荣华富贵生活，早已经成了过去，永远回不到的过去。
　　她拿起斜立在床头边的“笔直树枝”，赤着脚，徒步走到阳台。
　　难得出太阳了，正午的太阳将薄薄金色，镀在基调为死亡的石灰色先锋城上。在阳光渲染下，即便是先锋城，也变得“青春阳光”起来。
　　如果没有一些还没清完的人体壁挂艺术品的话，就更好了。
　　阳光落在她脸上，暖洋洋的，软软的，像是猫在挠。
　　“美好的一天开始了。”
　　姬玛用力伸个懒腰，翅膀伸直，翅膀里的骨头伸得咔咔咔响。
　　有人在下面用手指指着她。
　　姬玛目光向下看去，只见不少人在下方驻足，望着她。
　　她早已习惯了自己的容姿与超凡魅力带来影响。
　　在他们回过神后，多半会对我更恐惧，更厌恶。因为这不是温室一般的地球。
　　姬玛想着，抱起了肥胖的橘猫。
　　自己解决梳洗等问题后，姬玛全副武装，提着沉甸甸的“树枝斧枪”走出房门去，脸上并没有挂面纱，懒得挂了。
　　在内城里走着，遇到几位帝国士兵。
　　有的士兵颤声道：“西格玛在上呀。”有的士兵用力捂自己的眼球，“不要看她！不要看她！求你了。”
　　有的在他背后，低声向神灵祈祷。有的一边念叨着驱魔的咒语，一边冲姬玛的背影做出驱魔手势。
　　姬玛不理会，剔透的金眸，似乎都未曾倒映过他们的身影。
　　通过占卜，姬玛找到了乔治的位置。
　　在内城一层的房间里，走在房门之前，她听到里面传来哽咽的男声。
　　“西格玛在上，人类诸神在上，我亲眼看见，那魅魔命令我受魅惑的战友，互相残杀取乐。我...我甚至还为她扣下两颗眼珠，献给她。”
　　“一切都过去了...”是乔治的安慰声。
　　姬玛敲响了房门，出于不在乔治勉强，刺激可悲凡人的目的。姬玛发出中性声音：“是我，你知道是谁。”
　　“推门。”
　　姬玛推门，一股药味涌入鼻尖。
　　房间里有一群士兵们，或坐或站，一见到姬玛，他们如遭惊动的鸟群般。一位胡须花白的老兵，立刻抓起自己手边的剑。另一位士兵拿起西格玛护身符，对准姬玛。
　　有位伤员，猛地从床上撑起来，手里抓着一把剑。
　　乔治抬起手来说：“冷静，冷静，大家冷静。”
　　他的话很有份量。起床的伤员躺下，剑放下，西格玛护身符也放下，人们重新把屁股放在椅子上。
　　但人们总是暗自斜眼偷瞥着姬玛，目光或是落在她丰腴成熟的身体上，又或是落在象征着她恶魔的漆黑犄角上。
　　“发生什么事了？发生什么事了？”
　　一位瞎了眼的士兵慌忙地说，他正坐在乔治旁边。双目缠绕着泛黄的绷带，眼窝处一片暗红。
　　他前几日，用手指活生生将自己宝贵眼珠扣下来，献给无眼魅魔，以表自己的“爱意”，那受操控的爱意。
　　在这世道，他一位士兵失去双目，和在黑暗中失血，慢慢等着自己死亡差不多。
　　他双手抬起，到处伸，希望能用双手，感知到现在发生了什么事。
　　乔治如知心大叔一般，抓住他颤抖双手，轻声安慰道：“没有，现在你很安全。”
　　“这样呀。”士兵的手不再颤抖。
　　姬玛说：“看样子你做得挺好的，我炼了些药，给你。”
　　她说着，从篮子里拿出几瓶药递给乔治。
　　乔治捏起一瓶淡红色的药剂瓶，闻了闻，问：“这是什么药？我好像闻到了辣椒油的味道。”
　　“辣椒味的治疗药水。”
　　“你不是很讨厌辣椒吗？”
　　“所以给你呀。”姬玛说：“再说了，偌大的先锋城我还没找到红色颜料，就只找到辣椒油，勉强有一点红色。”
　　“治疗药水一定需要红颜料吗？”
　　“不。”姬玛说：“只是上个色。”
　　乔治拿起一瓶黑色的，问：“这应该是女巫药剂吧？”
　　“对，能让你暂时借...”本来姬玛想说，暂时借用我的隐形能力。
　　但见到在乔治旁边瞎眼士兵，担心在乔治面前，刺激到了他，就说：“隐形，是隐形药水。”
　　瞎眼士兵说：“请..请问你是炼金术师吗？”
　　“很抱歉地告诉，我不能炼制能让人长出眼球的药水。”姬玛洞察人心：“否则乔治肯定会要求我治疗你。”
　　瞎眼士兵沮丧地低下头。
　　乔治说：“我现在还有事，需要去审判她。”
　　“她？”瞎眼士兵问：“是那凶手吗？”
　　“是的，她罪不可赦。”
　　瞎眼士兵双手抓紧，语气充满仇恨与怨恨：“所有魅魔，都应该钉上十字架上烧死，不！所有恶魔都应该全杀了。所有！所有！”
　　众人望着姬玛头上漆黑犄角与那悬浮的王冠碎片，默不作声。
　　姬玛和乔治一同出门，房门关上，门后还传来混杂恐惧与怨恨的声音，不过更多人是无声的，他们麻木了，某些东西被杀死了。
　　乔治说：“他不是针对你。”
　　姬玛只是将他兜帽翻下，说：“你头发好脏，身子也臭要不洗洗？我房间有热水。”
　　“不了，我要审判罪人。”
　　“哦，那可以加一条罪责吗？”
　　“什么罪责？”
　　“污染喷泉。”姬玛说：“本来我想用喷泉水洗澡，过去一看，嗯，很色孽。”
　　乔治说：“这小罪，和她其余所犯的相比，根本不值得一起宣讲出来。”
　　审判开始了。
　　按照帝国律法。
　　枯萎的无眼魅魔，钉在十字架上，几乎所有人都在场，哪怕站在城墙上，就能看到远处正在集结的色孽部队，看到他们亵渎的旗帜。
　　按照乔治经验，他让姬玛把无言魅魔禁音，不给她表演说话的机会。
　　审判完毕，群情激奋，纷纷要求要亲手把无眼魅魔千刀万剐。
　　虽然乔治很反对激情判案，但如今这个世道，他必须妥协。
　　所以，他为所有人提供一颗石头，重量大抵相等，两只手可以很好抓握，投掷出去。
　　每个人只能丢一次。一颗颗石头，使劲用力地砸向无眼魅魔，使出全部力气，每一颗石头都注满他们的情绪，或恐惧或害怕或愤怒。
　　无眼魅魔经得起四百多颗石头的洗礼，但这是她的不幸。四百多颗石头，将众人的情绪，狠狠地砸进她身子里。
　　骨头折断、伤口裂开，最后勉强有个人形。
　　“好了，最后一批。”乔治挥手，允许最后一批人投掷出石头。
　　“差不多死了吧。”姬玛看着魅魔说，“宁静隐秘结界很耗费我的魔力。”
　　最后一颗石子落在地上。
　　“撤吧。”乔治说：“可以烧了。”
　　姬玛撤掉结界。
　　看起来无声息的无眼魅魔却仰起头，她等着就是这一时刻，她用最后的生命诅咒道：
　　“姬玛！我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你明白！你和我一样！”
　　“勇者！你迟早会遭她背叛！”
　　姬玛问乔治：“猎巫人呢？”
　　“油来咯！”阿卡尼斯姗姗来迟，履行了身为猎巫人的职责，烧人，他将油泼上十字架，一把火点燃。
　　姬玛的金眸凝视着熊熊燃烧的十字架。
　　是她动用了自己的能力吗？自己觉得她说得...挺有道理。
　　乔治走在她身旁，默不作声。
　　姬玛微笑道：“你是不是在组织语言安慰我？打个亚撒西组合拳？比如说，很同情我身为魔族，在魔界的遭遇，很体谅很理解我之类的。”
　　乔治说：“不，我知道你过去，然后接受你，就这样。”
　　姬玛的心在微微颤抖，她看着烧得噼里啪啦响的十字架，安心靠着乔治的身子，说：“她什么都不知道。”
　　——
　　欠一更，状态恢复中。


第1011章  拯救精灵霜叶
　　室内。
　　笼子生锈、绿火扭曲跳动，石像鬼蹲在墙上，表面长着苔藓，冷酷地望着笼中精灵。
　　伊芙·霜叶困在笼中，碧绿的眼眸透着一股，疏远高傲的冷漠。
　　负责看管她的一头光头吸血鬼，就很讨厌她的眼神。好像自己是只死猴子，玩弄着不值一提的黑魔法。
　　厚实的石墙，挡不住在城堡庭院传来的阵阵咒语声。
　　死灵法师们在“歌唱”，活人祭品在死去。
　　光头吸血鬼走过来，看一眼她眼睛，这高等精灵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说：“你第三次逃跑失败了。”
　　伊芙·霜叶根本不理会她，她站在这腐败、古旧的牢房里，整个人与这里格格不入。纤尘不染，神情从容，像是在永恒女王的宫廷里一般。
　　丝毫不像是逃跑三次失败的囚徒。
　　出于对她身份与实力的尊敬，吸血鬼们并没有把伊芙·霜叶关在地牢里，他们甚至为她提供了最好的床、雕花椅子以及各种配饰，以符合她尊贵的身份。
　　然而，她屁股从始至终也没沾到那红色的天鹅绒坐垫上。
　　能站着，一直站着，睡觉也是站着。
　　似乎吸血鬼们所提供的家具，太过劣质下贱，这位养尊处优的精灵女王私生女，根本不愿屈就自己半点，宁可一直站着。
　　光头吸血鬼很讨厌，这次他有把握，击碎这冰山般的女人。
　　“你也不用想着要逃了，等一下，祭坛上会轮到你。”
　　伊芙·霜叶置若罔闻，生死攸关之事，也不能让她眼珠子，稍微移动那么一点。
　　“也不会有人救你。”光头吸血鬼说：“你无父无母，只是孤儿。”
　　伊芙·霜叶表情虽然没有变化，但光头吸血鬼，能感觉到目光中，多了一些嘲笑，对无知者的嘲笑。
　　但这也是他正想要的。
　　“你亲生母亲已经默认你成为对抗灭世大军的祭品，因为她有了你妹妹，一位名正言顺的精灵公主。”
　　伊芙·霜叶雪白的睫毛，微微颤动一下。
　　“你父亲在这大半年时间之中，已经默默接受你已经死的事实。”
　　光头吸血鬼说：“而你的勇者同伴，下落不明，可能是去追逐他的魅魔未婚妻吧，他已经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宣布过。”
　　伊芙·霜叶雪白的睫毛又颤了颤。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光头吸血鬼图穷匕见：“但有一件事，你不得不相信，只是你不敢相信，就让我将它捅破。是你叔叔把你交到我们手中的。”
　　空气气温下降了许多，石像鬼潮湿皮肤上，凝结着一层冰霜。
　　“你应该也隐约察觉到。”光头吸血鬼说：“一次正常的撤退，明明你也没担任什么艰辛的殿后任务，为何落入我们手中？
　　“当世，又有几位大法师能利用亚空间，将人强制传送到千里之外？
　　“而其中，又有哪位大法师和你关系密切？”
　　伊芙·霜叶眼珠子终于动了，她看向光头吸血鬼，用精灵语说：“尸体在骗人。”
　　“本来泰格他不想和我们合作。”他用流利的精灵语回道：“但当日，他一睹灭世大军军容，就改了主意，他参加了三次灭世战争，显然这次不是普通的浩劫。
　　“而你，作为初代精灵王艾纳瑞欧的血脉继承人，你的血脉正好能让我们复活有史以来，最强大的死灵法师纳迦士，是他创造出了我们。
　　“其中当然还少不了你们高等精灵特色阴谋诡计。艾纳瑞欧血脉受诅咒，也会影响到纳迦士。他应该想着，正好能给未来的盟友一个弱点。
　　“又正好你是一位孤儿，在亲生父母眼中，哪有名正言顺的精灵小公主重要？”
　　伊芙·霜叶没说话，她努力地在心中推演着，希望能找到漏洞反驳。
　　但无论是以她的思维方式，还是她过去经历，都得到一个结论，眼前这吸血鬼说的是真的。
　　伊芙·霜叶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没有任何反应，好像刚才的谈话，未曾发生过一般。
　　光头吸血鬼转身离去，将附有魔法的门关上，这个房间，重新又成为了坚不可破的牢笼。除非诡变之主亲自赐福，无人能跨越空间，穿梭进来，将她带走。
　　门关上后，等到悬浮在空气中的尘埃，缓缓落定后。
　　伊芙·霜叶转过头，脸与地面平行，几滴眼泪从眼角滴落，在地砖上砸碎。
　　望着湿润的石砖，伊芙·霜叶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
　　她静静地站着，听着墙外隐约传来的吟唱声。想到，她将在这些吟唱声的环绕之中，孤零零的一个人死去。死在这毫无生机的土地上，死在异国他乡。
　　不是在战斗中牺牲，也不是为了某个伟大事业而献身。只是作为没人要的孩子，死在这里。
　　门打开，绿色女妖一手托着蜡烛，发出墓地开启的声音说：
　　“轮到你了。”
　　光头吸血鬼在后面，双手拿着一副镣铐。
　　伊芙·霜叶一动不动，像是个死人，任由女妖将镣铐锁在她双手上，她碧绿眼眸失去了生机，和墙壁上的石像鬼雕塑一模一样。
　　光头吸血鬼很满意她这反应，见到地面上湿润的地砖，他嘴角毫不客气地上扬，露出微笑。
　　他一扯镣铐说：“走吧。”
　　伊芙·霜叶第一次主动走，从弥漫霉味的昏暗古堡中走出，来到流淌着鲜血的庭院。
　　用泛黄颅骨作为半脸面具的死灵法师们，身穿黑袍，正环绕着一具具死尸，身披重甲的骷髅头们，正将死尸给拖走。
　　光头吸血鬼说：“选帝候大人，祭品来了。”
　　一位吸血鬼，举止得体，头发花白，穿着很久以前，流行的帝国贵族华服，牵着他妻子的手，她妻子正端着一杯血。
　　很奇怪，一位吸血鬼被称呼为“选帝候”。
　　选帝候吸血鬼，礼貌地对伊芙·霜叶微微鞠躬说：
　　“我尊贵的客人，希望这些天你在我寒舍，住得还习惯。”
　　伊芙·霜叶木然地看着祭台，一言不发。
　　选帝候吸血鬼并不在意，他微微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还请您走上去，我安排了一位熟练的刽子手，希望能让您满意。”
　　一位手持镰刀的幽魂，浮在祭台上，等着她。
　　伊芙·霜叶点了点头，脚踩着浓稠的鲜血，一步步走到幽魂的镰刀下，她仰起头，露出天鹅颈般的脖子，在吟唱声之中闭上眼睛。
　　她昏昏欲睡，不知是哪来的睡意。
　　也好，睡死总比清醒的时候死更仁慈。
　　“咚~~~”
　　丧钟敲响，第一下，第二下，第三下....
　　幽魂刽子手，扬起夺命之镰，高举着。
　　什么奇怪的异响声响起。
　　是刀剑相撞声，还有熟悉又陌生的嗓音。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嬉笑声响起：“砍不得，砍不得。”
　　伊芙·霜叶猛地睁开眼睛，清醒过来。
　　只见一位成熟，脸长得和姬玛很相似的魅魔，正笑嘻嘻地，用手中斧枪挡住幽魂刽子手的镰刀。她脚边有一缕切断的黑发，刚才出现的时候，精神恍惚，挨了一镰刀，不过无大碍。
　　“姬...姬玛？”
　　“好久不见，亲爱的霜叶。”姬玛目光充满热情，上下扫过她的身体：“可惜现在不能抱一抱。”
　　她手中斧枪，已没入幽魂刽子手的胸膛之中。
　　那血色的斧枪怒吼着，嚎叫着：
　　“没有血！没有血！一丁点血都没有！啊啊啊啊！”
　　很可能因声量太大，刽子手幽魂魂飞魄散。
　　死灵法师们利用这短暂时间，暂停了仪式，以免被这不速之客打扰。
　　而在场的三位吸血鬼，已经拔出利刃，准备进入战斗状态，在场的所有亡灵护卫，将祭台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
　　姬玛砍断伊芙·霜叶手中镣铐，背对着她，屁股用力一撞伊芙·霜叶的屁股，感受着那软弹感。姬玛心中燃起了熊熊火焰，这几天她实在是挨艹腻了。
　　“你是何方恶魔？”选帝候吸血鬼说：“竟要打断我的仪式？”
　　“本王乃姬玛，前来救援我的姐妹。”姬玛想着，要不要乘机狠狠刷霜叶的好感度，便颇没廉耻的加一句：“....同时也是我的爱人。”
　　“魅魔情人...精灵真是不出意料..你有把握能突出重围吗？”选帝候吸血鬼依旧保持礼貌：“如果你选择离开，我会送你离去，允许你带走你情人的遗物。”
　　“没把握。”姬玛说：“毕竟你应该是冯·卡因斯坦家族的，第一次吸血鬼战争发起者，周围的杂兵也很多，我一个人跑，还挺难逃走的，但我不会放弃。”
　　“姬玛。”伊芙·霜叶手肘碰了碰她的肋下：“你还是走吧。”
　　“不用关心我这个叛徒。”姬玛说：“我命很硬，乔治都捅不死我。”
　　“我希望你能把我的遗言，亲手交给我名义上的父母。”伊芙·霜叶说：“否则我死后不得安眠。”
　　丧钟再度响起。
　　姬玛能从她语气中，感受到浓浓求死的欲望。
　　“霜叶呀。”姬玛说：“可对于我来说，你独一无二，我不想让你死。”她故意隐掉乔治。
　　“我意已决，姬玛有些歉等下我要向你道。”
　　姬玛放弃了隐掉乔治的打算，说：“乔治也来了，来救你了。”
　　伊芙·霜叶声音有些颤抖：“乔..乔治？”
　　“对，我们计划一起来的。”姬玛说：“只要坚持几秒钟，就能见到他。”
　　吸血鬼选帝候果断下令：“进攻。”
　　同时，姬玛阴阳顿挫的吟唱声也响起：“现在有请，艾欧尼亚超凡大师，世界第一狗头.....”


第1012章  杀出重围（五千字）
　　午夜显贵和他们的仆从们，攻势猛烈而迅速。
　　选帝候吸血鬼一下令，那些毫无神智的不死生物们，立即动起来，动作呆板却整齐划一。荒守卫们身披重甲，手持重剑，如机器人般，一致踏步，脚踏鲜血，从死灵法师们之间，整齐往祭台处冲锋。
　　幽魂们速度更快，它们手持镰刀，从墙面浮现，以奔马之速，掠过死灵法师们头顶，从四面八方拥向祭台上的二女，镰刀直指吟唱的姬玛。
　　而在幽魂锐利镰刀，袭向姬玛时。
　　午夜显贵们，快人一步，袭向姬玛。
　　如此之快。
　　伊芙·霜叶双手一推，试图聚集风墙，拍走袭来的午夜显贵们。
　　但如清风拂面，选帝候吸血鬼身形一点也不受影响。他出击迅速，气势上压倒，一切或者生物都受其影响。午夜显贵一方中，唯一的生者们，亡灵法师们正念咒，无一不受其影响。
　　有的舌头打结，咒语戛然而止。有的直接愣在原地，浑身冻僵。繁乱的吟唱声，一度被姬玛的吟唱声压下。
　　空了。
　　打空了。
　　姬玛如树叶般飘上天空，无数的刺击、挥砍，离奇地偏开，似乎选帝候吸血鬼，一下成为初出茅庐的新手。
　　但飘舞在空中的幽魂随后而至，他们身上带着午夜显贵所施放黑魔法，攻击凌厉，速度快捷，层层包围，将空中的魅魔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屠龙的圣乔治！”
　　话音刚落，白光自重重幽绿色幽魂包围之中，爆发出来。
　　一张开光翼的白甲勇士，出现在半空之中，手持光铸般巨剑，白光向四处发散，几乎驱散了午夜之下的黑暗。
　　亡灵法师们通通抬起手，挡住眼睛。
　　在乔治头顶上，姬玛捂着眼睛，喊着：“我的狗眼！”
　　“乔治？”
　　选帝候吸血鬼迎面冲上去，他的妻子也一并上前，光头吸血鬼加入围攻。
　　他们自信，身为午夜显贵，力量远超生者，哪怕对方是手持圣剑的勇者，也自信能赢。
　　剑与剑相交，顷刻间分开，双方身影弹开，选帝候吸血鬼本人向后，砸在荒坟守卫身上，几乎将那不幸的亡灵，给盔甲砸凹，本身骨骼碎了几块。
　　乔治则在半空之中，向后飞跃，拍着光翼，在半空中调整身姿，后腿在墙头一蹬，古旧墙头粉碎稳住身形。
　　光头吸血鬼见选帝候吸血鬼如此狼狈，大怒：“生者！”
　　说罢便冲向乔治，双方过了三招，在一次耀眼的至圣斩之后，光头吸血鬼的光头上，多了一道烧灼伤疤。
　　他不得不退下。
　　但这并不代表，姬玛一行人占据优势。
　　死灵法师们诸多黑暗法术，如夏天的蚊子一般，纠缠着伊芙·霜叶，追向天空上乱舞的姬玛。
　　若非指定要抓活的，伊芙·霜叶手无寸铁，早便败了。
　　乔治与姬玛受围攻，根本无法抽出手，救援伊芙·霜叶。
　　选帝候吸血鬼手一扬，所有亡灵皆停手，无半点迟滞。
　　“勇者！”选帝候吸血鬼冲乔治喊话：“停手，难道你要眼见世界毁灭吗？”
　　“不死生物。”乔治声如洪雷：“我只看见你们，谋杀生灵，举行邪恶仪式。”
　　“不得已为之。”选帝候吸血鬼说：“我们需她的命，复活纳迦士，他是最强大的亡灵法师，必定会成为秩序阵营一大助力，对抗毁灭大军。”
　　伊芙·霜叶大腿有一道伤口，流着血，她长耳朵抖了抖，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乔治方向。
　　乔治声音如洪说：“我拒绝！”
　　“你要眼看着世界毁灭吗？”
　　乔治斩铁截钉：“不，但这和谋杀她没半点关系！”
　　选帝候吸血鬼颇为惋惜：“那很抱歉，秩序阵营又要损失几员战力，但你们死后，将为我服务。”
　　此时，虽然选帝候吸血鬼表现得很礼貌，但他已进入战斗状态，对面貌遮掩消失了，露出腐烂过的面容。双目发红，鼻头缺失。
　　“没鼻子，你惋惜用错地方！”姬玛在天空飞翔，双手一拍：“出来！”
　　前魔王的“遗体”，光头强出现在半空中。树枝斧枪渴望着，冲前魔王大吼：“带我走！快带我走！”
　　可黑甲的光头强毫不理会他，如下坠的空投舱般，落下上百米高度，狠狠踩在地上，将伊芙·霜叶身前数位荒坟守卫，踩在脚下，盔甲凹陷，骨头断裂。
　　一剑向前横劈，剑刃爆发延长，如收割麦子的镰刀，一下夺去一片荒坟守卫的性命，边缘的亡灵法师受到波及，当场毙命。
　　旁边一位亡灵法师，在恐惧灵光笼罩下，又目睹同伴死亡，吓得头从脖子上落在地上。
　　这些生灵的恐惧，令光头强身躯拔高，身高与体型一下翻倍，浑身散发若有实质的恐怖灵光。但死去多时，毫无心智可言的荒坟守卫们，不会恐惧，步伐稳健，继续一拥而上。
　　午夜显贵们试图强攻下霜叶，这一下，攻势一滞，但也是暂时一滞。
　　嗜血天鬼，这种长着强健翅膀的飞行巨兽们，成群飞入战场，身形如同马车般大小，强壮的双爪与力量，能将路上马车与拉车的马一同拉走。
　　他们堵上飞在天空的乔治，但在这种战场上，他们也只能当炮灰，以身去挡乔治的剑、消耗他的魔力。
　　“大人！我来！”
　　光头吸血鬼骑着入场的僵尸龙，参加对乔治的围攻之中。
　　午夜显贵们的坐骑来了，选帝候吸血鬼的夫人，伊丽莎白骑在一头死亡的飞马身上，也参加了空战，缠住了乔治。
　　这下，在场最强的选帝候吸血鬼得以解放，他一跃而下，直接扑向下面奋战的光头强，混在兵堆里，连着给其数剑。光头强盔甲开裂，伤口割裂，却并无半点鲜血。
　　选帝候吸血鬼说：“傀儡而已，未有真正魔王的威力。”
　　在他掩护下，残余的死灵法师们连连后退，退到安全位置，使用黑魔法增幅他们的不死主子和军队。
　　场面呈现某种诡异的平衡，但源源不断的亡灵大军加入，将胜利天平，朝着午夜显贵们一方推。
　　“还有人呢。”姬玛在空中灵巧飞行，在她身后追击的蝙蝠，纷纷中她诅咒，而直直坠向地面，“来吧！欠债鬼、放火狂魔、帝国的传奇猎巫人！烧掉这些腐朽的贵族！”
　　又随着一阵可怕的魔力消耗。
　　猎巫人阿卡尼斯出现在半空，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重力将他拽向地面，他脸上笑容消失，一手捂着高帽子，竖起中指，大喊：
　　“姬玛艹！老子不会飞！”
　　一头嗜血天鬼蛮横地拍着翅膀，向他袭来。
　　“该烧的大蝙蝠！”他狠狠骂道。
　　在嗜血天鬼的扑击前，他身影消失在爪下，眨眼间，便出现在头戴颅骨的亡灵法师头上。
　　猎巫人阿卡尼斯裹挟着动能，一下将他压垮，压倒，屁股几乎坐断他的胸口。
　　“谢谢了，恋尸癖。”阿卡尼斯顺手一刀割断他喉咙，望向四周。
　　好家伙，四面都是亡灵法师，左边的亡灵法师，还因为他的猎巫人打扮，而一时心肺停止。为了给源源不断的不死军队让路，正好撤离的亡灵法师聚成一团，也方便保护。
　　“猎巫人！啊！！！”
　　惊恐的叫声刚起，便割断在喉咙之中。
　　宛如黄鼠狼掉进鸡窝中一般，阿卡尼斯在里面大开杀戒，亡灵法师们抽出骨杖，想捕捉阿卡尼斯身影，射出缠绕死亡力量的骨刺，但只是穿过影子，扎入同伴身体中。
　　他们想逃，可两边支援战场的不死军队，如骨墙一般囚禁住他们，只恨死亡魔法，少有逃跑的法术。
　　“姐妹们！保护亡灵法师！”
　　在二楼，一群姗姗来迟的女午夜显贵们，纷纷进入战斗状态，露出腐烂死尸的面容与尖牙，纷纷从二楼跃下，试图围剿其中的阿卡尼斯。
　　数颗烟雾弹旋转着，飞上空中。
　　“砰砰！”
　　烟雾弹爆炸，黑烟弥漫。
　　女午夜显贵们落入黑烟中，她们能在黑暗视物，但黑烟遮蔽她们目光，现场愈加混乱。
　　阿卡尼斯的身影和影子，出现在任何位置，猛地割断女午夜显贵的喉咙，她抓着脖子，脖子伤口喷涌出火焰与白眼，惨叫着，朝自己姐妹求助，希望她们能解救自己，不让自己永生的生命在此结束。
　　在恐惧与混乱之下，她们捕风捉影，砍向每一处突然动的影子，诅咒每一个可疑身影。
　　一片大乱，为了正常行军赶往庭院。
　　午夜显贵们甚至指挥他们的不死军队，推倒古老院墙，涌进去。
　　胜利的天平似乎朝生者一方倾斜。
　　没了亡灵法师们的黑魔法支援，乔治杀出重围，和拿起武器战斗的伊芙·霜叶汇合，一点点一步步，从骨海之中，杀出来。
　　他们抓准时机，在姬玛诅咒的帮助下，跃过了院墙，将残忍血腥的祭台抛诸脑后。
　　但如此大手笔的阵容，已消耗姬玛不少魔力。
　　她如战机般在天空翱翔，看了看自己个人系统，好家伙才这几分钟，魔力便消耗只剩到30%。
　　使用“降临”拉帮手消耗很大，还要诅咒，还得维持光头强的存在。
　　而下方...
　　姬玛突然在空中一个翻滚，躲开疾射而来的骨矛，顺便看了下方。
　　古堡建立在一座山上，如果以山脚为任务成功点来计算的话，现在大家连古堡都没杀出来。
　　为了弥补魔力消耗，她不得不使用诡变之主神选赐予她的能力——奥术导体。
　　周围的魔法之风，汇入她体内，从四面八方吹向她，作为代价，她翅膀上渐渐长出光亮的蓝色羽毛。
　　“诡变之主的力量。”
　　选帝候吸血鬼的目光一下犀利起来，如果他还有鼻头，那肯定还能见到他抽抽鼻子。
　　一定是诡变之主的阴谋。虽然现在看起来，救援小队离胜利还远，在海量且质量不低的不死军团协助下，午夜显贵们想撤就撤，想进攻就进攻。
　　但谁知道又有什么变数？一旦走出这古堡，突然出现裂隙，带走流有艾纳瑞欧血脉的伊芙·霜叶，那一切都完了。
　　他再看一眼在骨海中蝶泳的三位强者，为防止他们跃走，午夜显贵中的强者，几乎都骑着死亡飞马又或是僵尸龙，从天空轮流发起攻击。
　　他下令：“全力进攻魅魔！”
　　只要打败她，杀死她。他相信，她所带来的强者们会如风中蜡烛般熄灭。
　　事实也是如此，千年战斗经验没出错。
　　在翅膀变重的那一刻，姬玛便嗅到，自己成了集火目标。
　　她不能离队伍太远，否则通过降临而来的乔治和阿卡尼斯，会遭“遣返”而回。
　　姬玛用力拍着翅膀，手持斧枪，做无规则运动。
　　不死军团的大部分空中力量们一股脑扑向姬玛。尖叫而迅捷的蝙蝠们，各个有狗那般大。女午夜显贵们，骑着迅捷如风的死亡飞马们，嗜血天鬼拍着翅膀，粗笨地追着姬玛。
　　在他们围追堵截之下，姬玛劳累地四处躲避，逃窜。奇迹般的躲过数次围剿。
　　但她好运气即将用完。
　　选帝候吸血鬼的夫人，伊丽莎白精通黑魔法，她一手托着鲜血杯，一手剑指姬玛，抽取姬玛魂魄，黑色烟雾从姬玛身子中抽出。
　　姬玛本身负诅咒，这一下身子迟缓，落入包围之中。不得已，手狠狠抓向腰间椭圆蓝色冰核，坚固蓝色冰块顿时将她整个人冻住，冻在半空之中。
　　纷乱的攻击，纷纷折戟在厚冰之前。
　　透过冰块，姬玛发现自己遭围住。前方有骑在僵尸龙身上的光头吸血鬼，他头顶上的那一烧疤分外显目。夫人伊丽莎白托着鲜血黄金杯，慢慢啜饮一口贱民的血。
　　周围拍着翅膀的各类不死生物，简直不要太多。
　　乔治他们见到自己受包围，正往这边赶。
　　但最强的吸血鬼选帝候，正拦住他们，不给他们如愿。而阿卡尼斯？消失了，或许是见局势不对逃了，在硬碰硬的局面，他也没用。
　　“冰箱”在开裂。
　　姬玛很镇定，看了眼还剩的魔力26%，如今魂伤已愈，再低自己也没事。她估算了下接下来的技能消耗，很冷静。
　　骑在飞马上的女午夜显贵们，开始用手中放血剑，比划着要如何割开她动脉。
　　裂纹在增长，如蜘蛛网一般。
　　突然，伊芙·霜叶拉开了古旧的弓，射出一箭，旧弓无法承受，直接炸开。
　　吸血鬼选帝候见箭直直扑向自己夫人，只觉不妙，大喊：“快躲！”
　　夫人伊丽莎白没躲开，箭如导弹，正中背心，冰霜炸开。
　　乔治和光头强，立即放弃防御，猛烈进攻，朝夫人伊丽莎白那边靠。
　　吸血鬼选帝候拼命拦截。
　　夫人伊丽莎白没落马，只是受伤，但同时，她身后影子一变形，阿卡尼斯出现在她身后，一短剑，一弯刀，冲着她就是一阵捅刺。
　　下一秒。
　　冰箱承受不住，一下裂开，碎裂。
　　周围飞行怪物们，前仆后继地撞上去，冰块碎裂成粉，一下炸开，冰雾弥漫。
　　夫人伊丽莎白骑着伤痕累累的死亡飞马，从冰雾之中脱出。她身上华服多处伤口，冒着白烟，但终究是从猎巫人阿卡尼斯充满爆发的攻击中，活下来，没落马。
　　选帝候吸血鬼心里不由得放松下来。
　　这代表着救援小队的一轮集火完全失效，而那拥有诡变之主力量的魅魔，看起来已山穷水尽，应该没机会再逃了，就算逃了，也逃不了多久。
　　姬玛毫无伤口的身影，在冰雾上方出现，可怜的木偶为她承受太多伤害，她在空中翻滚着。
　　为了是在旋转的视野中，快速锁定住夫人伊丽莎白的背影。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乔治他们集火夫人伊丽莎白，但必定有他的目的。
　　一副从眼前晃过的“画”中，出现夫人伊丽莎白的背影，她满头白发，都包在一起，扬起下巴，正饮用鲜血黄金杯中的血。
　　姬玛念头一动，手中树枝斧枪变为一把AR步枪，在下一轮翻滚来临前，她布满羽毛的翅膀灵活一动，稳住身形，停止翻滚。枪托抵肩，头微微一侧，全息瞄准镜的红点，对准夫人伊丽莎白身下坐骑。
　　扣下扳机。
　　“突突突。”
　　“突突突。”
　　六发子弹，几乎不分前后，击中伤痕累累的死亡飞马。
　　“啊啊啊啊！！！懦弱的远程射击！”
　　在步枪的大叫声之中，死亡飞马失去力量，带着主人一同坠向地面，灰烬从骨头中飘出。子弹一刻不停地射向她和她坐骑，夫人伊丽莎白连人带马，一同重重砸在地上。
　　距离够了，
　　乔治化为一道白光，直接光之冲锋，跨过骨海，来到夫人伊丽莎白面前。她趴在地上，鲜血黄金杯落在她前面，她宁可不第一时间站起来，而是伸出手抓向鲜血黄金杯。
　　乔治手中圣剑光芒更盛。
　　吸血鬼选帝候情不自禁伸出手：“不！”哪怕这让光头强袭击他。
　　朴实无华的至圣斩。
　　几乎将夫人伊丽莎白的后背劈砍成两半，她身上的黑暗哥特风格裙装，几乎裂开，神圣力量灼烧着她死白的肌肤。
　　但她还没死。
　　选帝候吸血鬼发疯般冲过来。
　　乔治一脚用力踏下，直接将鲜血黄金杯踩扁，一手抓起夫人伊丽莎白的白发，强迫她站起来，将炽白圣剑搁在她锁骨上。
　　选帝候吸血鬼正好见到这一幕，他妻子身上的衣服，烧掉、裂开不少，露出大片死白肌肤，上面的弹孔与烧灼砍伤，触目惊心。
　　乔治警告：“不要动
　　“我相信你应该知道，我把圣剑放在她肩头是警告。我相信你也不愿见你的妻子，再受一次至圣斩，我了解过她的罪行。为了手中黄金鲜血杯，你们毁灭两座帝国城镇，用成千上万人的鲜血填满杯。”
　　“不用管我，亲爱的丈夫。”夫人伊丽莎白一边捂着胸，一边说：“他无法彻底杀死我，我们只要分别一段时间。”
　　乔治说：“你可以试一试，猜猜我们带猎巫人过来是为了做什么？”
　　选帝候吸血鬼咬住牙，如野兽般，冲乔治发出低沉的嘶吼，指甲变厚，变长。他一向很注重文明礼貌，少有野兽之态，但这次例外。他恨不得把乔治撕碎，再一点点吃下其尸体碎片。
　　————————
　　还欠一千字。


第1013章  妥协
　　姬玛欢快地在天空飞翔，一边飞，一边突突。不死军团的空军，在她面前和大笨蛋无异。
　　枪击声和笔直树枝的叫声，成了背景音乐。
　　乔治直视选帝候吸血鬼，表示决不让步。
　　选帝候吸血鬼红色眼睛可怕极了。
　　在纷乱嘈杂的战场中，这一处，这一刻分外安静。
　　“我要放干你的血！”一位午夜显贵杀来。
　　“慢着！”
　　选帝候吸血鬼抬起手，说：“你条件是什么？”
　　“放了我们。”
　　“一天，我只给你们逃一天。”他说：“下次见到你，我要用你的血来做晚餐。”
　　“三天。”
　　“一天。”
　　乔治让圣剑更亮一些。
　　选帝候吸血鬼改口：“两天。”
　　乔治说：“好，我同意，你呢？”
　　他声音庄重，凡人听着，可能以为这只是圣武士的习惯，但选帝候吸血鬼能感觉到，其中蕴藏的秩序力量。
　　选帝候吸血鬼说：“好，快把你恶心的巨剑移开。”
　　乔治放下圣剑。
　　夫人伊丽莎白走向自己丈夫说：“你不该太重视我。”
　　选帝候吸血鬼说：“要怪，应该怪诡变之主，是祂插了手。”
　　周围的不死军团们，通通停下来，定格在原地，停火的鼓声响起，那些有自主意识的不死生物们，纷纷不情愿地停手。
　　乔治说：“很高兴你的选择和我一样。”
　　选帝候吸血鬼抱着自己夫人，冷冷地说：“等钟声响到第四十八下，你再高兴还不迟。”
　　乔治没理会这位卡因斯坦家族的一家之主，他朝伊芙·霜叶的位置走去。
　　那些阴森的骷髅们、怨灵们，通通为他让开一条路。
　　伊芙·霜叶大腿上流着些血，染红腿上银丝，狼狈不已，脸上依旧还是那副模样，冷冰冰的。
　　她见到乔治，脸上却露出淡淡的微笑，好似冰山开了个缝，走向乔治。
　　乔治许久未见，忍不住加快脚步，张开双臂。
　　伊芙·霜叶也加快脚步，眼角泪水如融化冰雪一般，湿润了她碧绿的杏眸。
　　双向奔赴，双方只有三步远时，她轻轻叫出乔治名字：“乔——”
　　“霜叶妹妹！”
　　一更快的身影，从天而降，扑到伊芙·霜叶怀里，紧紧抱住她，胸前的累赘，狠狠地挤压着伊芙·霜叶。
　　姬玛摩擦着她脖子，尾巴缠上她小腿，带着哭腔道：“霜叶好久没见，整整十五年了，我好想你呀。”
　　伊芙·霜叶问：“我成了妹妹？”
　　姬玛蹭着她，金眸闪着光，望着伊芙·霜叶：“霜叶还是那么年轻。”
　　或许是刚经历过一场有来有回的战斗，又或许是伊芙·霜叶，与普通美貌女人不同，又或许是这几天圣水喝到腻。
　　姬玛只觉，伊芙·霜叶浑身上下，都充满吸引自己的超凡气质。她的银发纯白无瑕又光亮，她的身上散发着魔力的香味，她身上的衣服，也好好看。
　　与她相比，地球上姬玛所赋予超凡力量的女巫们，像是拙劣的模仿品，尽管女巫们也拥有姬玛赐予的超凡力量。
　　伊芙·霜叶双手轻轻搂住姬玛的腰，说：“见到你高兴。”
　　姬玛得寸进尺，在众目睽睽之下，仰起头，和伊芙·霜叶贴了贴脸。再这样下去，伊芙·霜叶毫不怀疑，热情过火的姬玛，会伸出舌头，把她全身上下都舔一遍。
　　乔治眼睛一片冰冷，握着姬玛的犄角，以伊芙·霜叶看来，有些粗鲁的动作，把姬玛给扯走。
　　“乔治！”姬玛理直气壮地说：“我们姐妹多少年没见面，热情一下，不行吗？”
　　周围真是骨山骨海，天空上还有一头腐烂的僵尸龙在看着这里。姬玛真是一点都害躁。
　　乔治说：“马上撤退。”
　　伊芙·霜叶拿回自己的武器，和大家一起飞快地离开。
　　选帝候吸血鬼遵守诺言，也没作弊，不过是天上有几十只蝙蝠跟着他们而已。
　　阿卡尼斯消失不见，不在任何人视线里，为了减少吸血鬼们对自己能力的理解，姬玛也正好将他给“遣散”。
　　因此，只剩下他们三人。
　　在讨论了逃跑计划后，姬玛说：“乔治，持续时间快到了。”
　　很快就只剩自己和银丝大长腿相处了。
　　姬玛尾巴真是迫不及待地暴露出这魅魔的本性。
　　“好，我们在先锋城集合。”乔治说：“在此之前，有几分钟的私事时间。”
　　伊芙·霜叶说：“乔治。”
　　“嗯？”
　　“你看起来老了不少。”
　　乔治回想了下过去，自从追逐姬玛到其它世界，再回来，真有恍如隔世之感。
　　而伊芙·霜叶相貌无一丝一毫变化，还是那么年轻靓丽。
　　他说：“是呀，我经历了许多。”
　　姬玛拍着乔治肩膀说：
　　“嗨，短命种能理解。和我们在一起，你画风一下从青少年漫画，变成十八禁本子中，大腹便便的中老年人。但没关系，咱们还是好战友，不用自卑。”
　　乔治斜了姬玛一眼。
　　姬玛笑嘻嘻，正大光明地搂了搂霜叶的腰臀，把头靠在霜叶的肩膀上。
　　乔治无可奈何，至少目前无可奈何。
　　他答应过姬玛，要不会把她的过去，透露给异世界的其余人，并且要帮她保密。
　　姬玛有恃无恐，嬉皮笑脸，心里高兴极了。
　　叫你一边给我灌圣水，一边叫我以前的名字，看老娘我不给你来几个当面NTR？
　　伊芙·霜叶一手把姬玛过于热情的头慢慢推开，嘴里轻轻地琢磨几个陌生词组：“画风、本子、漫画，这是什么意思？”
　　乔治回答很简短：“其它世界的一些名字。”
　　伊芙·霜叶问：“你们到其它世界多久？”
　　“她十五年。”乔治说：“我一个世界待四年，另一个世界五年。”
　　“过了那么久了？”
　　乔治说：“所幸，我们的世界时间才流动一年。”
　　伊芙·霜叶有些失落。
　　姬玛背叛过乔治，然而现在他们之间，相处了那么久，拥有了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的词语，这份共同语言独一无二。
　　她第一次有种，重要的东西一下成了别人的感觉，心中浮起淡淡忧伤。
　　姬玛很快活，还没意识到自己让两人有了奇妙的NTR感觉。
　　乔治说：“但好像和你分别了半辈子。”
　　真是好听的情话。
　　姬玛身子稍稍靠近伊芙·霜叶，兢兢业业地当个大灯泡，说道：“是呀，离开了半辈子，怪想你的，霜叶咱们亲一下如何？”
　　伊芙·霜叶试图将目光化为刀子，捅穿姬玛的脸皮，可惜她的脸皮就和她胸口鼓囊囊的一样厚实，毫无作用。
　　“我想知道，你经历了些什么？”伊芙·霜叶问：“你成为超凡大师？”
　　“是的。”
　　“是在艾欧尼亚的世界吗？”
　　乔治疑惑了下，见到姬玛，立即明白了过来。
　　姬玛抢答道：
　　“对！无敌的乔治，化身为狗头，勤勤恳恳闻经验升级，兢兢业业锤兵升级，终于以70%胜率，成为一区超！凡！大！师！”
　　“姬！玛！”
　　“你抓我角做什么？”姬玛控诉：“难道我没说对吗？”
　　“你又在给我乱起绰号了。”
　　“好，那第二天我给你拉条横幅，上书：魅力四射、成熟美艳，冠军群芳的血色春晓男士。”
　　“姬！玛！”
　　“嘿，有种你打死我呀。”
　　两人打打闹闹。
　　周围枯黄濒死的树木、树林中满是蛛丝，远处还有几处飘有鬼火的荒坟...
　　与这一切都格格不入。
　　伊芙·霜叶也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
　　她问：“可以解释下？”
　　乔治停下和姬玛打闹的手，正经起来：
　　“她说的是她故乡世界的一个游戏，里面有位前期弱势的英雄，外号叫狗头，通过技能杀死小兵而渐渐变强。超凡大师是里面挺高的等级。”
　　伊芙·霜叶觉得，自己脑子转不过来，问：“艾欧尼亚？”
　　“游戏服务器名，也是游戏背景的国家名...”
　　“服务器？” 
　　“服务器在网络中为其它客户机提供计算或者应用服务.....”
　　越问，有更多的陌生名词跳出。
　　伊芙·霜叶放弃了理解，她幽幽叹口气说：“好吧，我明白了。”
　　“你居然明白了？”乔治很惊讶：“我当初学了一段时间，才明白。不得不说，姬玛的故乡世界，正是社会富裕，文明发达的世界，有太多难以想象的事物。”
　　伊芙·霜叶明白了，姬玛和乔治之间的关系，独一无二牢不可破。
　　她点点头。
　　“我时间快到了。”乔治说：“好了，总之姬玛我希望你以后别叫我什么狗头。”
　　“不。”
　　话音刚落，乔治便消失在空气当中。
　　“终于走了。”姬玛原地双手交十，撑在头顶，用力伸了个懒腰，“可累死我了。霜叶，我们休息一下再赶路怎么样？你伤口还好吗？”
　　“止血了。”
　　姬玛目光落在她大腿上：“要不要我看看？”
　　“不。”
　　两女稍微聊了一会，在蝙蝠的监视下，正大光明地开始休整，恢复状态。
　　另一头。
　　乔治回到先锋城，盔甲也不脱，先是问了下先锋城的事务，安排了些工作，整理了些自己，几小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第一时间拿出笔记本，在上面记下今天姬玛的一笔。
　　今天她一直对伊芙·霜叶贴贴，一定是他在场，激起了姬玛雄竞的本能。他打算，要好好报复一下。
　　同时另一边。
　　午夜显贵们咽不下这口气，开始对今天战斗进行分析。
　　“勇者实力强悍，恐怕已是超凡大师。”
　　“艾欧尼亚超凡大师这个名号，又有什么意义？快让那群法师们到黑图书馆里查艾欧尼亚这四个字！”
　　“狗头又象征着什么？”
　　“家主，不会只是她乱说吧？”
　　“不可能。除非嘴贱，否则召唤咒语不可能胡说，必有其意义。”
　　当晚，黑图书馆遭翻了个遍，大家努力寻找着一切和“艾欧尼亚”“狗头”等相关的词语。


第1014章  无题
　　姬玛尚未知晓。她戏弄乔治，随口编出的绰号，让午夜显贵的仆从们，劳累了一日一夜。
　　她和伊芙·霜叶，采用各种反占卜手段，悄悄避开蝙蝠眼线，之后抱着由风托起的伊芙·霜叶，张开双翅，以最快速度，翱翔于天空之上，飞向先锋城。
　　很累，但姬玛很满意，只要有超凡美女在旁边，她就很开心。
　　拥抱着伊芙·霜叶，抱着她，她裹着雪白手袜的手，握着姬玛的手腕。她很轻盈，如同风能吹走的落叶。
　　虽然还是和以前记忆一样，她总是面无表情，但心情很低落，低落到，姬玛尝试性贴贴，她都没半点拒绝的意思，以致于姬玛怀疑，她是不是心死了，反过来不在乎这些。
　　中间陆陆续续谈了一下，姬玛才搞明白，伊芙·霜叶的症结。
　　在休息的时候，她总是像一尊冰雕，望着篝火，让火光在她身体上，镀上一层火光。
　　姬玛在旁边，唠叨着说：
　　“不就是爸不疼，妈不爱吗？你还有我这个好姐妹呢，现在你有手有脚有实力，广大天地，大有所为。”
　　伊芙·霜叶出于礼貌，点了点头。
　　她察觉到，姬玛话语之后的目的——魅魔想和她互相慰藉，肌肤之亲。
　　她对姬玛的肉体，没什么生理上的排斥，但也谈不上什么喜爱。以往，她最多是出于维护双方关系，不和姬玛撕破脸，答应她一次。
　　但现在。
　　篝火烧得很旺，但怎么都暖不了心里空出的一片冰冷。
　　“...所以没什么大不了的。”姬玛说：“大不了老死不相往来。”
　　伊芙·霜叶冰凉的绿眼睛，望着姬玛，张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姬玛问：“你冷吗？”
　　“冷。”
　　姬玛便上前，抱住她。
　　伊芙·霜叶的身子，用冰肌玉骨来形容真是太合适不过。
　　姬玛感受着她肌肤的冰凉，心里想着。
　　她的尾巴和双手开始动起来，她的手指抚过伊芙·霜叶手袜上，繁复的纹路。
　　起初，伊芙·霜叶还是有些抗拒，但她身体渐渐温暖后，便不再抗拒。
　　四五十分钟后。
　　姬玛头脑冷静，开始居安思危，思考着如果乔治知道这事，会不会教训自己？
　　毕竟他可是知道自己过去是什么样的人。
　　又或许这正是伊芙·霜叶的阴谋，为了是有把柄？
　　“姬玛。”
　　“嗯？”
　　伊芙·霜叶轻轻地问：“你能让我忘掉我父母吗？”
　　“为什么？”姬玛问：“我从利益出发，做一位暗地里的高等精灵公主，不吃香吗？”
　　“我很痛苦。”伊芙·霜叶难得开始说长句：“我没办法不在意他们，他们抛弃了我，把我当做一颗石头。我在我母亲身旁，却不能当众叫她妈妈，我没能继承他们的姓氏，我的姓氏，只是路边落下的枯叶，如我一样，不过是大树不要的叶子而已。
　　“一想到他们会将百倍、千倍，对我的爱，放在我妹妹身上，我…..很难受。”
　　姬玛说：“缺乏记忆，会影响你的性格。”
　　“我明白。”伊芙·霜叶说：“我宁可做一位普通物质的精灵少女，陪伴在大家身边，也不愿有高贵身份。”
　　可是你这清冷的气质，这迷人的性格，是来自于你的出身，你的过去。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的精灵少女的话。
　　我又何必馋你身子呢。
　　姬玛如是想着，说：“你说得没错，但是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从技术上来说很难。”姬玛说话半真半假：“你并非普通凡人，你是强者，切掉指定的记忆，本就非常困难。
　　“而且身为超凡者，心态健康很重要，切掉记忆，如同切掉了脑子一部分，对你本身危害很大，所以，霜叶很抱歉，为了你好，我无法这么做。”
　　伊芙·霜叶银白的睫毛微微合拢：“是吗？”
　　姬玛说：“抱歉，我的好姐妹。”
　　至于伊芙·霜叶的心理问题？
　　姬玛现在懒得继续刨根问底，去好好关心她。把鱼钓到手了，还会给她继续喂鱼料吗?
　　她望着伊芙·霜叶，说：“很抱歉。”
　　“你不需要道歉。”
　　“我这是为没能给你一个好的环境而抱歉。”姬玛说着，脸上露出微笑，“所以等下我会用一手法，让你快乐。”
　　“不用了。”伊芙·霜叶推开姬玛说：“我独自休息一下。”
　　可能是女人的敏感，察觉到了什么。
　　姬玛不清楚，但也没纠缠下去。
　　篝火噼啪作响，听起来异常孤寂，姬玛睡不着，坐在一颗石头上，望着夜空与远方。
　　难得思考着这世界的未来。
　　如今灭世之战如火如荼，死人特别多。也不知道伊芙·霜叶的族人，在干什么？
　　希望高等精灵这古老的种族，能和他们先祖一样，在灭世之战，发挥重要作用。
　　姬玛可不希望，局势会差到，乔治不得不去死。
　　世界上许多人可以死，就连旁边的伊芙·霜叶，也可以死，她死的话，姬玛乐意为她哀叹上几句，从泪腺中挤出一点泪水，哪怕旁边没人看着。
　　但乔治例外。
　　那小子要是死了，自己丢下地球后宫，跑来异界，岂不是显得自个是麻瓜？
　　“秩序阵营能撑过去的。”姬玛自言自语，想到以前高等精灵的战绩，她便安下心来。
　　当年恶魔入侵凡世，四处都塞满了魔力，支持着可怕的恶魔。
　　是高等精灵，建起了大漩涡，吸取魔力，让恶魔难以在凡世现身，保护了世界。
　　虽然现在精灵分了三家，但面对共同的威胁，哪怕是高等精灵和黑暗精灵，应该也能并肩作战吧？
　　在遥远，遥远的远方。
　　跨越大半个大陆，跨越浩瀚洋，再跨越高等精灵岛，那如甜甜圈一般的岛屿，上面居住着高等精灵。
　　在海岸边，黑色方舟正在行驶，撞碎一艘高等精灵的战船。
　　巫王亦是黑暗精灵的最高统治者，站在“船头”上，誓要夺回属于自己的王位。
　　他望着前面的高等精灵港口要塞，剑一挥，身后黑暗精灵的刽子手们，高喊：“为了真正的凤凰王。”
　　说罢，数百位高等精灵俘虏，便人头落地，血流满地。
　　他们的灵魂与生命，化为黑暗魔法力量，成为黑暗方舟的炮弹，紫色火焰从天而降，轰烧着港口要塞。


第1015章  死亡
　　而另一旁。
　　奥苏安卫士在自己亲弟弟面前拔剑。
　　身为奥苏安卫士，他从小到大用剑、木棍与拳头，保护他体弱多病，风吹就倒的弟弟。
　　谁敢嘲笑他弟弟是瘸子、是瘦高棍子，那免不得挨他这位哥哥一顿打。
　　但他却冲自己亲弟弟拔剑，根据魔剑士们的情报，巫王夺到港口，是因为自己的亲弟弟泄密。
　　“是的，哥哥。”第一大法师泰格说：“其实他才是真正的凤凰王。”
　　奥苏安卫士本人没说话，身为高等精灵战争议会推举出的战帅，他负责协调、指挥精灵王国们派来的军队，负责再次从巫王手中，保卫家园，保卫他的同胞。
　　“哥哥，我已经和巫王商量好了。”泰格说：“只要你愿意扶持真正的凤凰王，让他到阿苏焉神庙，跳入圣火之中，浴火重生。你将是他最信重的将军，你和女王的地位不会有半点降低。”
　　“弟弟。”奥苏安卫士尖盔上的羽毛，都在发抖：“你居然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
　　“不，是整个高等精灵背叛了真正的凤凰王。”
　　“他屠杀奴隶我们同胞。”奥苏安卫士说：“即便他是真正的凤凰王，我也要砍下他的头颅，踢进海里去。”
　　“哥哥，要是以前我很愿意和你一起把巫王的头砍下。”泰格说：“可是现在灭世大军已经差不多将帝国给毁灭，我直面过永世神选，他比我见过的所有永世神选更强大。唯一能打败他的办法，只有统一战线，发展盟友。”
　　奥苏安卫士尖盔上的羽毛停止颤抖，冷冰冰地说：“继续。”
　　“只有真正的凤凰王，才有那名分，统一高等精灵、黑暗精灵还有我们向下树林同胞（木精灵）。”泰格的话无比真诚：“也只有统一起来的精灵，才能抵挡灭世大军，保我们种族延续下去。”
　　奥苏安卫士突然一喝：“所以你还把我的女儿，卖给那群吸血鬼用来献祭？”
　　泰格沉默一下说：“这只是必要的牺牲。”
　　“她那么可爱，她小的时候，你还很喜欢抱她，为她梳头。”奥苏安卫士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但你却瞒着我，把她抓了，献给那群死人。”
　　“这是迫不得已。”泰格说：“必须复活纳迦士，只有他的不死大军，作为我们盟友，才能挡下灭世大军。而且，复活后他也会受到艾纳瑞欧的诅咒影响，是一个强大，又有弱点的盟友。”
　　“你这个..你这个..”奥苏安卫士气得牙齿都在打颤，双眼发红，流下眼泪：“叛徒！”
　　说罢，便一剑挥劈砍去。
　　“哥哥你一直是那么冲动。”泰格叹口气，任由奥苏安卫士的赤炎剑，斩断他身躯。他身躯化为浮光，散去成一团光点。
　　泰格又骗了自己的亲哥哥，他只是用幻影和他相见。
　　奥苏安卫士大吼大叫了好一阵，才渐渐平复下心情。
　　“不行，不行，我必须保卫我的祖国，保护我的女儿。”
　　他心乱如麻，回去继续忙着统领军队，抗击黑暗精灵的部队。期间，和几位高等精灵亲王吵起了架，也不知道中间有多少人，是视自己国民生命为蝼蚁，为了所谓名分以及荣华富贵，去当了叛徒。
　　他们为何又如此愚蠢？居然一而再，再而三怀疑自己？自己明明数次将巫王打退。只是这次少了我的弟弟。
　　吵完架后，奥苏安卫士又找到他信得过的家仆，顺便找精灵女王，一起协商如何救回伊芙·霜叶？
　　高等精灵的军队鞭长莫及，而且如今每一支海军都尤为珍贵，根本不可能为了一位女王侍女，跑到旧世界，从帝国马林堡登陆，横穿大半块大陆，去解救伊芙·霜叶。
　　最后，他们想到了老对手。
　　矮人。
　　在驻帝国大使馆发来的地图上（比人类自己用的还精准）。
　　希尔凡尼亚行省附近，正有一座矮人城市激流堡。
　　虽然两族曾在上古有过血腥一战，但如今局势不同，或许可以捏着鼻子，和那群顽固、恶臭、野蛮，又死脑筋的矮人，重修外交关系？
　　而作为代价，矮人们必须要攻打吸血鬼们，顺便救回伊芙·霜叶。
　　但名分，又是一个大问题。说到底，伊芙·霜叶在明面上的身份，是一位实力强大的女王侍女，仅此而已。
　　乔治和其余精灵，商量了半天，才勉强想到一个理由。
　　为了能救回自己女儿，他通宵达旦，和仆人们商讨着详细机会，还得处理着不时送来的战报。
　　两天一夜后，他们敲定，以帝国为中介人，与矮人展开外交谈判。虽然和矮人有远古血仇，但再怎么说，帝国和矮人之间一直是坚定的盟友，坚定到，高等精灵给帝国人起了个外号叫“高矮子”。
　　等最终方案出来后，奥苏安卫士的焦虑才稍微轻了一些。
　　他不理会气走的精灵女王——双方之前发生了些摩擦。盔甲也没脱，径直回到自己的帐篷里，躺在床上。
　　一闭上眼睛，他想到了背叛，想到伊芙·霜叶只有自己膝盖高的时候，抬起双手叫他爸爸。
　　他绷紧而劳累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但突然，外面有人叫他，叫醒了他。
　　奥苏安卫士连忙提起剑，小心掀开帐篷——根据三百零九次被刺杀经验，他遇见过假扮上报紧急消息，而借机刺杀的信使。
　　这次不是刺杀，而是比刺杀更可怕消息。
　　城市里所有墓地里的死者，都在复苏变为无意识的僵尸。
　　之后，更多消息汇报而来，乡镇有，哪里都有，只要有死人的地方，必然有僵尸。
　　很可怕，但也就仅仅是可怕。
　　处理好破坏性不强的僵尸们之后。
　　奥苏安卫士得到了白塔法师们的解释。
　　是死亡之风突然暴涨，他们使用各种占卜，模糊得出一个结论，有人举行复活纳迦士仪式，可能成功了，也可能失败了，但更可能是成功了。
　　奥苏安卫士身子晃了晃，刚才梦里小霜叶软孺带着微笑的脸蛋，破碎了，取而代之的是血。
　　他视野中充满了血，在血中，只见一柄剑，位于北方的剑，是凯恩之剑，是弑夫者。
　　他再再再一次听见了它的声音，只要拔起了它，便能手刃叛徒，报仇雪恨，拯救他的族人。
　　…
　　…
　　“砰！”
　　一僵尸头颅爆裂，身子落下，躺在一群死去僵尸尸体旁。
　　枪口冒出一缕青烟。
　　姬玛吹了吹说：“我最喜欢爆头丧尸了。”
　　因得罪姬玛，一直挨饿的武器说：“血……”
　　“估计仪式失败了。”姬玛转过头对伊芙·霜叶说：“才搞得那么大动静，全世界的死人都醒了。”


第1016章 
　　伊芙·霜叶下巴微动，表示听到姬玛在说什么，之后也没多说啥。
　　自从那天两人“互相慰藉”之后，伊芙·霜叶的态度就恢复到以前。姬玛估摸着，是她已经走出来了，也可能是因为，她从自己身上，找不到除了性之外的事物。
　　但姬玛也不怎么在意，反正有乔治在就行了，迟早大家还会上同一张床。她才懒得对伊芙·霜叶嘘寒问暖，照顾她心情，提供情绪价值。
　　“希望你的族人能再次把灭世大军打掉牙。”姬玛说：“毕竟守着最重要的大漩涡。”
　　“你很关心？”
　　“那当然。”
　　“为什么？”
　　“瞧瞧我头顶的王冠碎片。”姬玛说：“永世神选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了我，拿到它。如果局势变坏，对我来说也不利，所以我不得不站在秩序一方——暂时”
　　“乔治的感化失败了。”
　　“那是当然。”
　　“但你更担心的是魔军。”
　　“什么魔军？”
　　伊芙·霜叶一针见血指出：“身为魔王，你可以统领魔军。”
　　“的确可以。”
　　“但是乔治不可能和你的魔军陪在一起，还要和你划清界限。”
　　想象一下，自己统领一支魔军，下面的人要砍人类祭祀了怎么办？还有和黑暗四神沟通，要赐福，这简直是找腐蚀。
　　“对对。”姬玛说：“霜叶你对政治很有敏锐性，但如果局势差到，我不得不统领魔军，那我也不会拖拖拉拉，我对这事没多大抵触。反正乔治也知道了，我不可能变得善良。”
　　“希望你不会。”
　　“我也希望。”
　　她们聊了一会，休息了会，又继续飞，来到了先锋城的郊外，已是傍晚。
　　先锋城周遭的腐蚀，在这几日内，肉眼可见下降了不少。
　　暮光并非是紫红色，阳光一束一束，跃过绿树树林顶，在焚香的烟雾之中，由于丁达尔效应，形成一根根光柱。
　　在树林下方。
　　那群受腐蚀，信封色孽的信徒们，正在将木头锯下准备制作攻城武器。
　　紫红色的帐篷，连绵数里，像是霉菌一般长在先锋城附近。四处都是色孽印记、丝绸带，以及邪恶残酷，无比刺激感官的仪式活动。
　　有尽情宴会。下边人体乐器发出的音乐声与享受美食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在飞过围城部队的时候。
　　姬玛忍不住看向下方，看见有些色孽魔军士兵，穿着缀满宝石贴身的丝绸衣服，就感到羡慕。
　　她同时还用肉眼侦察。
　　色孽魔军之中，由于魔力缺乏，恶魔很少，更多的是“信徒”。曾为凡人，后投入色孽怀抱，接受其赐福，长出多余肢体，又或是手臂变形。
　　以北佬为主。
　　他们相较于恶魔，最大优点是，无需魔力支撑在凡间的形态。
　　但是以他们举行的仪式来看，越来越多的恶魔会加入这支军队。而且他们数量本来就占据优势。
　　姬玛怀疑，若是率领这支军队的是恐虐将领，先锋城已经陷落——攻城武器不足，并不能阻止恐虐魔军不停地进攻，而先锋城根本没办法守住。
　　回到先锋城，先和乔治报告，见到乔治。
　　伊芙·霜叶没之前在希尔凡尼亚那般失态，只是开口打了个招呼。
　　相比于出发的时候，先锋城看上去已经像个能住人的地方。墙壁上没挂起来的碎肢艺术，属实不错。
　　还有清洁的沐浴空间，姬玛本来想借机和伊芙·霜叶一起洗澡。大家两姐妹，感情好，一起洗澡多好呀。
　　可惜，乔治这坏蛋拉住了姬玛说：
　　“我要和你商量一下最近先锋城的局势。”
　　“等霜叶一起洗好，大家一起商量不行吗？”
　　乔治看向霜叶。
　　霜叶摇摇头说：“我不熟悉战争。”
　　姬玛用撒娇的语气说：“人家我一身污秽，可不想那么脏的和你共处一室呢。”
　　“我不在意。”
　　“我在意。”
　　乔治没说啥，扯着姬玛的手，直接走向指挥室，指挥室真是空荡荡的，门口只有一位担任跑腿职责的卫兵。
　　在空荡的指挥室里，姬玛伸了个懒腰，坐在椅子上，把穿有黑丝的腿，直接搁在桌面上。她生命形式早已改变，可以不出汗，数天赶路，身上反而有一种淡淡的香味。
　　她第一句问：“你向帝国其余地方求援了吗？”
　　“派人求援了。”乔治说：“但根据我了解，不能报以信心，其余地方的驻军，难以支援先锋城，听说有个计划，只要先锋城沦陷，那么帝国军队会向后撤退。”
　　“所以你打算呢？”
　　“放弃先锋城撤退。”
　　“那挺好的呀。”
　　“但我听说一件事，你腿抬高一些。”
　　姬玛把小腿抬起，乔治抽掉下边的地图，他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
　　是塔拉贝克行省的北部行省，诺德行省。
　　帝国的北方沿海，同时也是主要战线，帝国在这层层抵抗灭世大军主力，以及抵抗源源不断，从北方来的北佬们。
　　“永世神选亲自率领的军队在这里。”
　　“是吗？”姬玛说：“可能是要决战了？”
　　“不知道。”乔治说：“我们离永世神选，比想象中的还近”
　　姬玛又将另一只大腿，搁在桌面上，吸着空气中淡淡的桃花香味，两个脚丫子互相磨了磨说：
　　“你担心永世神选会来杀我？”
　　“的确。”
　　突然，这时候魔法之风变得剧烈。
　　姬玛尾巴一直，一下将两条腿撤下，说：“不好了！”
　　乔治手扶着剑柄：“什么事？”
　　“魔法之风刮起来了！”
　　“你先上天观察。”
　　姬玛跑到阳台，直接跳到空中，张开翅膀观察远方。
　　只见到一大群色孽恶魔，出现在围城部队之中。
　　她叹口气，自言自语：“早知道会这样。”
　　飞回去，她看着乔治蔚蓝的眼睛，头歪着，耸肩摊手说：“可以把突围计划取消了。”
　　“什么？”
　　“不少恶魔出现。”姬玛说：“已经失去了突围的可能性，虽然本来突围成功的概率就很低。”
　　“你有什么办法吗？”
　　“没有。”姬玛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我们只能逃了。”
　　“不过。”姬玛说：“我有一个提议，如果我率领魔军呢？”


第1017章  暴风雨
　　姬玛看着乔治。
　　他的脸还是和往常一样冷静，双眼古井无波。但姬玛知道，他心理活动一定非常丰富。
　　就如，之前他一直保持这冷静脸色，却对姬玛，散发着能纾解五日飞行疲劳的欲望。
　　他开口道：“你想统领魔军？”
　　“身为魔王。”姬玛说：“我能这么做，只要将围城魔军的首领杀死，我有资格也能统领他们。”
　　“色孽会同意吗？”
　　“不知道。”姬玛说：“但总比不得不杀光他们好得多，我会制造分裂，会有人为我而战，听从我命令，对同伴举起鳌爪或者是什么鬼。我相信，色孽信徒之中有许多人，会很享受背叛和被背叛的滋味。”
　　“色孽会腐蚀你吗？”
　　“对于我来说，你可以把腐蚀称为赐福。”姬玛说：“你看这个计划很好，只需要你们大家帮我杀掉统领这支色孽魔军的首领，或许是大魔，又或许是什么鬼。”
　　“然后呢？”
　　“在我命令下，所有帝国人可以有序撤出先锋城。”姬玛描绘着一幅关于未来的美好图景：“我继续统领魔军，看看能不能吸收其余魔族，和灭世大军对着干。”
　　“他们会追随你吗？”乔治问：“你无名声，你又能为其余魔族带来什么？杀死秩序阵营？”
　　“杀死名不副实的永世神选。”姬玛说：“他根本没集齐王冠碎片，他觉得他打败了所有魔王，但我要告诉他，他想得太多。再说了，如果失败，我拍拍翅膀飞回来不就行了吗？我相信我亲爱的丈夫，会从魔族爪下保护我。”
　　“如果你成功率领一支魔军呢？会需要我们帮助吗？”
　　“当然。”姬玛说：“尤其是你，在夜晚我是你的妻子，在白天我是统领魔军的魔王，而你要是愿意为我而战的话，那会对正义事业带来莫大助益。”
　　姬玛希望，这样说辞能唤醒乔治的征服欲。
　　但是，他略薄的嘴唇却吐出两个字：“不行。”
　　“你是不相信我吗？”姬玛说：“说的也是，谁知道叛徒会不会再次背叛你呢？”
　　“不。”乔治问：“如果四神腐蚀你，选你为神选，让你统领祂们的恶魔，你会答应吗？”
　　力量的代价，往往会影响人的价值观。
　　姬玛说：“也许会，也许不会。”
　　“我不想之后某天，我和你站在战场对立两端，我手中的剑尖指着你。”
　　姬玛有些恼怒：“那你最好祈祷这个世界能撑久点，秩序阵营能对抗住灭世大军。”
　　“你主要原因，不是为了救世。”
　　“那当然。”姬玛说：“若无打败永世神选取而代之的野心，你觉得我会仅仅因为你和你下面那根，而跟着你跑过来吗？我只是通知你我可能会这么做，没有征求你的允许。”
　　乔治说：“我明白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姬玛问：“要是你决定，要我们强者开路，去赌杀出一条路的渺茫机会，我也会跟你，没办法，谁叫我贤良淑德呢？也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不。”乔治说：“我计划是协助你夺权。”
　　“你答应支持我成为魔王了？”
　　“仅是这一次。”乔治说：“如果成功后，你选择继续统领魔军，我也不会反对，但我不会接受你的降临，为了一群魔族而战。”
　　“好呀。”姬玛说：“也在我意料之内。毕竟，一位勇者协助魔军作战，本身就是很大逆不道...也很危险的行为。”
　　危险，指的是乔治常年与一大群恶魔接触，引起黑暗四神注目，遭腐蚀**。
　　当然，对于姬玛来说这再好不过，也是姬玛小小的期望之一。
　　姬玛看了下系统时间，距离我回来直到现在，发生了那么多事，仅仅过了一个小时多点。
　　不知道伊芙·霜叶是否还在洗澡？希望美丽女人的洗澡时间和她的美丽成正比。这样我就有充足的理由，和伊芙·霜叶共浴，好安抚我小腹中翩翩起舞的蝴蝶。
　　“好了，我先走了。”
　　“等下。”
　　身后传来翻页声。
　　“什么事？”姬玛回过头，看着他。
　　“私事。”
　　空气中飘来桃花香味。
　　“嗯？小别胜新婚对吗？”姬玛有了反应，却想起伊芙·霜叶的冰肌玉骨。同一地点，同一时间，相别许久的未婚妻，却和我温存....
　　想到这，姬玛小腹的蝴蝶翅膀，扑得更欢快了。
　　姬玛用酥软，充满暗示的语气说：“今天我很劳累，算了，明天有时间，随时随地。”
　　“就现在。”他仔细阅读着手中摊开的本子：“虽然说出来不合适，但我坦诚说，我和霜叶见面时，你的行动让我——”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姬玛立即反驳：“身为坐拥三位未婚妻的男人，见到妻子们互相贴贴，你不应该是很高兴，起反应吗？”
　　乔治向前一步，他的动作很快，当他手牢牢的扼住姬玛后腰时。
　　再一次提醒姬玛，姬玛在近距离其实任其**。
　　他的话，吐在她耳朵旁，说：
　　“但是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万——”
　　“别念这个名字！”姬玛龇牙，“你是同吗？”
　　“当然不是。”乔治说：“只是出于男人难以启齿的嫉妒心。”
　　他的手，在姬玛屁股上加重力道，解释了下他的嫉妒程度。
　　“你要在这里？”
　　要是之前他要求我做夫妻间的事，我当然会半推半就，但现在他为了这个而惩罚我，还念出我的真名？绝对不能惯着他。
　　姬玛夹紧双腿，扬起变得粉红的脸，墨发拂过脸颊，说：“决不。”
　　话音刚落，犄角又传来熟悉而无法违抗的力道，姬玛不得不转过身来，双手抓住他的手说：“别这样！我——”
　　屁股一辣，整个屁股都在颤抖。
　　姬玛眼睛一下热起来，发狠的语气，也不由得软下来：“轻点。”
　　“错了吗？”
　　“没错。”
　　“啪！”
　　姬玛头一扬，双腿夹得更紧。
　　不仅空气中桃花香味变浓，姬玛还听到，他越来越粗壮的呼吸声。
　　他欲望很强烈。该死，不知道是这小子是杂种的缘故，还是姬玛性启蒙他的功劳。
　　一想到等下可能要发生的事。
　　姬玛不禁浑身都打抖发软。
　　结果，这小子的雄性气息愈发浓烈，像是两只爪子按住绵羊的大灰狼一样。
　　“别。”姬玛声音低下来：“我知道错了，乔治别在这里，外面还有人，霜叶也可能回来。”
　　但他的行动，告诉了我答案。
　　如果他指挥军队的能力，和他动作一样有力的话，那么他应该不需要我这个军事顾问。
　　姬玛心想着，调动大腿“士兵”，用力阻挡乔治的“骑兵”，没用。
　　他冲锋破阵，轻易突破封锁。
　　“你没穿。”乔治陈述事实，远比反问更可怕。
　　姬玛咬紧牙，没回答。
　　“为什么呢？”
　　姬玛既期待，又羞耻：“你去死。”
　　十分钟后， 姬玛感觉自己死了。
　　就好像，坐在远航的船上。暴雨降下，浪潮使劲用力拍打着船只，上下颠簸，左右晃动。
　　姬玛只觉自己在这暴风雨之中，在大自然伟力之前，无比无力，她只能紧紧撑着墙壁，试图在剧烈颠簸之中，扶稳身子。
　　但没地方可抓，没过多久，她被抛至天花板，又跌在木板上，在一片混乱，一片混沌之中，只能徒劳地伸着双手，蹒跚前行，寻找着任何可以稳住自己身形的支撑物。
　　最后，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终于牢牢抓住栏杆，才勉强在暴风雨之中，停下脚步。
　　在惊涛骇浪之中，使劲地撑着，努力地撑着，等待着暴风雨过去。
　　她双腿支持不住，发软跪下，臣服在自然伟力之下。
　　回想起过去种种，变得混沌的脑子，冒出一个念头。
　　我..我已经成为随时随地可玩的玩具吗？
　　想到这，她大脑一阵颤抖，夹杂着羞耻、兴奋的复杂情绪，一下冲进她脑子里。
　　温热海水打湿了她的身子。
　　她渐渐地放弃了抵抗，努力顺着暴风雨颠簸的节奏。
　　突然，一声音打破这场暴风雨，它压过一切噪杂声。
　　“乔治在？”
　　是霜叶的声音。
　　姬玛菊花一紧，她希望能夹断什么，但很可惜，她是魅魔，一直都没有排便需求。
　　她一下站起来。
　　但暴风雨还在持续，两个浪头打来，甲板颠簸，姬玛差点又跪下来。
　　“坏蛋！”姬玛站在船头，冲天地之间的惊涛骇浪骂道：“快停下！”
　　好几个浪头打来，直接将这艘摇摇欲坠的船给打沉。
　　姬玛一个哆嗦，随着船一同沉入海底，冰冷的海水淹没了她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请进。”
　　正溺水的姬玛，抬起眼皮，地上湿漉漉的，这很正常，沉过大海谁不湿？
　　双腿跪在地上，膝盖部分的丝袜，已经浸湿。
　　姬玛双手撑着地面，努力抬起头，正好迎上伊芙·霜叶冷冷的眼睛，她的绿眸好似冰雕成一般。
　　以往，从这双绿眸射出的“生人勿近”目光，姬玛可以完全不在意。
　　但现在不同，姬玛觉得自己可以用双手，从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徒手挖出一个大洞。
　　好在，这双绿眸没朝自己射出目光。
　　伊芙·霜叶没看向姬玛，径直向乔治走来，坐在他对面，问：“乔治你有空吗？”
　　“有。”
　　“我想和你谈谈....”
　　姬玛长长吐了口气，她勉强站起来，内八字，膝盖互相顶着彼此。
　　她脑子庆幸地告诉她，宁静隐秘结界一直开着。


第1018章  找回场子
　　姬玛缓了几口气，用颤抖的深呼吸，将勉强缓解身体之中残余的欢愉。
　　她将屁股后的裙子扯平，还揉了揉自己发酸的尾巴。小腹与肠子里传来阵阵温热感。
　　感觉就像是吃到了过期食物，肚子在抗议，要拉肚子。
　　但姬玛已经很久没拉肚子，也很久没排泄过，毕竟美少女是不会拉屎的。
　　但我不算美少女，算是少妇？还是娇妻什么的？妇这个字感觉好老呀。
　　姬玛胡思乱想着，后背靠着墙，双腿交叠。
　　随着身体里淡淡的欢快散去，胸部有点疼，是某人双手的劳动成果。
　　她望向乔治，这个男人的侧脸，还是那么认真。
　　真是伪君子呢，刚才还为了那点男人自尊心，狠狠教训我。
　　姬玛想着，对乔治咒骂道：
　　“坏蛋！”
　　声音太大，乔治的头微侧，似乎听到什么。
　　姬玛下意识心慌，声音又弱下来，“坏家伙。”
　　但旋即，想到自己在“宁静隐秘结界”里。
　　或许乔治能看见自己，但不一定能听到自己，伊芙·霜叶肯定看不到，也听不到自己。
　　但希望她注意力，没那么集中。
　　姬玛想着，看向不远处地面上，几点水痕构成一滩，一滩又一滩，断断续续，蔓延到姬玛脚下。
　　刚才在“乔治”暴风雨的胁迫下，船只几乎绕了偌大的指挥室走了一圈。
　　微微哽咽的女声，将姬玛从刚才的回忆之中，唤醒了过来。
　　她看向伊芙·霜叶，可能他们谈话，已经到了尾声。伊芙·霜叶坐在乔治旁边，和他倾诉着什么，即便空气因姬玛而温暖得有些...浪漫，总而言之，就是让人有浪漫的念头。
　　但和乔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伊芙·霜叶，依旧还是那一副冰山的模样，腰背挺直，和背椅离一拳，姿势端正，只是下边小腿靠在乔治的腿上。
　　她又倾诉了很多。
　　姬玛稍微侧耳倾听，便觉得头开始头，太散、太乱了。
　　要串起来，很麻烦。
　　她没心情串起来，更没那份心去与伊芙·霜叶共情。要是伊芙·霜叶写下合同，同意自己成为她的一天女仆。
　　姬玛或许会答应。
　　他们又谈了十几分钟后，一起站起来离开。
　　姬玛才撤掉“宁静隐秘结界”，她没找机会离开，因为顾及伊芙·霜叶的敏锐听力。
　　还好，伊芙·霜叶没察觉到。
　　姬玛打算好好洗洗，走了几步，足底传来冰冷的湿漉漉感觉，她发觉自己脚上没穿靴子。
　　她绕着指挥室的方桌，走了一圈，在原本的自己位置下，找到了靴子。
　　姬玛的座位，恰好又对着门口，姬玛懒，总会坐离门口路程最近的椅子上。理论上来说，伊芙·霜叶肯定发现了什么。
　　但她刚才的表现，可一点也没看出。
　　姬玛坐在座位上，穿起了靴子，自言自语：“真是装糊涂的高手。”
　　她脑筋开始转，思考着伊芙·霜叶的用意。
　　或许伊芙·霜叶是用高等精灵，最喜欢的暗示手法，在暗示，她已经承认了自己是正宫？
　　姬玛那残留的一丁点男性尊严，在抗议。
　　堂堂的魔王，居然就这样把自己当成勇者的正宫？还是属于那种随时随地可用的...
　　在脸红一下后，姬玛便把自己问题抛到脑后。
　　毕竟，对正不正宫她没多在意。
　　在意的，也只是自己能不能压过霜叶与许久未见面的珍娜。压过，也只是为了能有更多亲热机会。
　　想到亲热，姬玛刚才还野心勃勃，试图与永世神选一较高下。
　　又突然想到，所谓小别胜新婚。
　　乔治与伊芙·霜叶一定今晚八成会过新婚之夜。
　　那肯定不能给乔治那家伙一人吃独食。
　　姬玛一下精神抖擞，从椅子上站起来。临走前，她看一眼黑乎乎指挥室里，地板上一块明显的水渍。
　　作案现场还是要打扫的呀。
　　可曾作为阿妹瑞卡的女王，姬玛哪做过这种杂事？
　　所以姬玛没看第二眼，走到阳台，一跃而下，张开翅膀，飞到自己的卧室。
　　姬玛的卧室前任主人，是惨遭火刑的无眼魅魔。有一张能容下五人的大床，旁边还有一张小床，用屏风围起来，仆人睡的有些小。
　　莉安夕猫，盘成毛绒绒一团，睡在小床上，等着主人归来。
　　她听说姬玛已回，就一直在这里等。
　　卧室门打开，里面昏暗，但对姬玛而言，开不开灯差不多都一样。
　　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在地毯上。
　　“主人！主人！”
　　匆忙的脚步声响起，莉安夕双手提着裙摆，快步跑到姬玛面前，笑得像是中午阳光下的向日葵一样。
　　“你回来了？”
　　“是的，为我准备下洗澡的。”
　　“已经为您准备好了。”莉安夕匆匆拉开屏风，露出后面的浴袍与毛巾等洗浴用品，“水也打好了。还有晚餐，在桌面上，只要主人你用伟力稍微热一下就能吃。”
　　“好的，我先洗澡吧。”姬玛尾巴一挥，将身后的房门给关上。
　　莉安夕抓起自己粉色的毛巾，脸上带着红晕，准备为姬玛服务洗浴，她一直在期待着。
　　“对了。”姬玛说：“你拿拖把之类的，到指挥室里，把地板好好拖干净。”
　　“啊？”
　　“听明白了吗？”
　　莉安夕竖起的猫耳垂下问：“是..是把指挥室拖干净？”
　　“对。”
　　她内心失落说：“遵命。”
　　“快点。”姬玛还把浴盆里的水，倒进木桶里：“越快越好。”
　　这给了莉安夕某种期望。
　　莉安夕动作麻利，带着水桶和拖把，一路快跑，来到指挥室。
　　还期望着早点拖干净，回去服务姬玛洗浴。
　　但拖着，拖着，见到了地板上的水渍。她好似遭了定身术一般，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身为姬玛的贴身女仆，手下女仆成百上千，她自然知道这水渍是如何来的。
　　起初莉安夕还不肯相信，她提起女仆裙，跪在地上，俯身嗅了嗅冰冷地面，又微微舔了舔。
　　是..是主人的味道。
　　苦涩的滋味，一下从舌尖蔓延到眼眶，随即眼泪从眼角滴落。
　　擅自期望，又擅自失望。
　　莉安夕抱紧了双膝，猫头搁在膝盖上，失魂落魄。
　　那颗扎在内心中的嫉妒种子，在泪水滋润下，发芽、长出，开出一朵粉色花朵。
　　粉色象征着嫉妒。
　　另一边。
　　姬玛用最快速度，也就二十分钟洗完身子后，再用谎言力量，制造出风将她长长秀发吹干。
　　她穿戴整齐，隐下身形，利用“宁静隐秘结界”偷溜到乔治的房间，偷偷听着里面的动静。
　　果不其然，里面没人。
　　乔治还得去为那几百人帝国士兵而操劳办事。
　　但姬玛很有耐心，她在暗处等了一会，最终靠着自己用百年衡量的潜伏经验，潜伏在附近，一直等到两人进卧室里。
　　一男一女共处一室，加上小别胜新婚.....
　　姬玛摩拳擦掌，只等里面声音响起，她便杀进去，打算挫败乔治吃独食的邪恶计划。
　　可是听到他们絮絮叨叨谈了很久。
　　谈到姬玛都昏昏欲睡时，脚步声响起，走向房门。
　　姬玛连忙一跃而起，在犄角碰到天花板，伸直翅膀，稳稳悬浮在空中。
　　首先迈出门的是一对银丝大长腿，伊芙·霜叶迈着优雅步伐走出，道了晚安，离开了。
　　乔治回道：“晚安。”
　　这家伙，居然从头到尾都没提到那种事。
　　姬玛气得牙痒痒的。
　　是不行了吗？之前还一股有余劲的模样，怎么现在就那么正人君子呢？
　　房门里传来戴头盔的声音，沉重脚步声靠近。
　　想必是乔治今晚又要加班，姬玛轻盈落在地上，开着“宁静隐秘结界”，靠在墙边。
　　“姬玛？你怎么在这？”
　　“我呀。”姬玛捉奸失败，心情很不好：“我潜伏发现一个情报。”
　　“什么情报？”
　　“你萎了。”
　　“你可以说明白一些吗？”
　　“没啥。”
　　“撒谎。”
　　“那就是我不想说，”姬玛摆摆手，打了个哈欠说：“有什么事到我卧室找我，我先去休息。”
　　她挥挥手，撤掉“宁静隐秘结界”。
　　虽然没有质问，但姬玛也能猜到，为啥乔治没有和伊芙·霜叶来“小别胜新婚”。
　　可能因为霜叶不是本性淫的自己，沟通方式不同。
　　回到自己的卧室。
　　莉安夕猫已经干完活，蜷成一托，睡在小床上，毛绒绒一坨，微微起伏着。
　　关上门，姬玛草草脱了衣服，下了点警报结界，上了床去睡觉。今天耗费的体力与魔力很多，但托某位勇者的福，喂他的食物特别多。
　　魔力与体力在休息中，飞快恢复着。
　　与此同时，莉安夕猫后腿蹬着，做起了噩梦。


第1019章  魅惑
　　清晨。
　　魔风吹拂着先锋城的城墙。
　　起源于色孽魔域的魔风，影响着众人的各种欲望。
　　姬玛坐在床上，看着床尾挂着火红色晚礼裙便忍不住唉声叹气。
　　这是她最后一件得体的衣服。阿妹瑞卡的一个服装团体，苦心研究数年，才为她量体裁身，做出如此满意的衣服，它很合身，为容纳她双胸，留有恰当的余料，又保有恰当的弹性。
　　穿上去好似第二层肌肤，没有多少褶皱，衣服贴身得好似画上去一样——这对不会使用魔法的凡人来说，已经很了不得。
　　可只有一件，还得反复穿，战损了，破洞了，大概率还得用魔法修修补补，继续穿。
　　想到这，姬玛愈加唉声叹气。
　　再瞧瞧这狭窄的房间，看看这我看不爽的装饰，厨房又很远，也不好用，还得劈柴，食材也不够。真是差极了，梦境宫殿还要多久才能上线呀。我连拐美女的信心都没有，这破地方，一点不适合浪漫！
　　姬玛心中抱怨连连。
　　完全没注意到，在她身后屏风之后，莉安夕的异样。
　　她正为姬玛准备早晨，说是早餐，实则是冷餐，由苹果、奶酪与牛奶组成。
　　她的手，却拿着一小瓶并非调料的不明物。
　　小小的，只有小拇指粗，里面流淌着液体，颜色是爱情的粉红色。
　　昨晚噩梦中，那温柔的声音告诉她，只要对方喝下这药剂，就会真正的爱上她。
　　是真正的爱。
　　莉安夕并不奢求专一的爱。不期待主人会抛弃那臭男人，会抛弃她的姐妹，转而爱自己。
　　她只是想让主人好好爱着她。
　　为此，她甚至要背叛主人。
　　莉安夕的手颤抖着，迟迟未将手中药剂倒入牛奶中。
　　窗外传来风声，风声在她耳中，变为温柔又严厉的声音。  
　　“倒进去，倒进去，倒进去她就会爱你。”
　　可这是背叛...会不会永远失去主人的爱呢...
　　想到这，想到姬玛会对她露出厌恶与恶心的表情。
　　莉安夕便痛彻心扉。
　　“啊啊啊，好烦呀。”外面飘来姬玛的声音，“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就不应该和那渣男一起来异界。要是我没来，我就不用盯着一件衣服反复穿，也不用面对强敌，可以天天去虐菜，还有十万女仆服侍....”
　　可是，再给你选主人你还是会跟着他一起。
　　莉安夕想起那一群，性格各异、千姿百态的女巫们，她们是多受姬玛的喜爱。
　　但姬玛根本没考虑过她们，她们对她而言，也不过是一堆玩具。
　　她想到了昨天，那指挥室里一滩不明液体。想到了姬玛几乎从不在糟糕的环境中，和女仆们温存，但和乔治在一起时，一点不挑食。
　　主人呀，我好想好想得到你的爱。
　　莉安夕手哆嗦着，将瓶内无色无味的液体，倒进牛奶里。
　　再毁尸灭迹般，将药瓶赶紧塞进自己的口袋里，深呼吸了几口气，才端着木盘，走出去，喊道：
　　“主人，早餐好了。”
　　“哦。”
　　魅魔坐在床上，她转过脸，及腰墨发丝绸般，发尾在腰间晃荡着。她金眸还是那么美丽，看多少次，都会陶醉在其中。
　　这次，莉安夕也不例外，站在原地楞了愣。
　　姬玛漫不经心地对莉安夕进行例行魅惑。
　　莉安夕回过神来，什么都没察觉到，几步走到姬玛前。
　　“真是简朴。”姬玛拿起苹果，问：“你吃吗？我讨厌苹果。”
　　“好的，主人给我什么就吃什么。”
　　“要是在地球，我现在能喝上一杯冰镇可乐...”姬玛念念叨叨着，手抓向木杯：“这牛奶一看就纯天然，一定很难喝。”
　　莉安夕心中涌出对姬玛无限爱意，身子一颤，喊道：“不要喝，主人！”
　　“啊？”
　　“里面..里面..有毒...”
　　“有毒？”姬玛一下把牛奶放下：“我讨厌异界，在地球，人类制造的一切毒，我都能喝。真不该和渣男一起回异界，话说你怎么知道有毒？”
　　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落在木盘上。
　　莉安夕哭着说：“我..是我给你下毒。”
　　“为什么？”
　　“昨..昨晚..有个温柔的大姐姐，问我想不想得到你的爱？..我..我答应她了。”
　　“哦，那八成是色孽搞的鬼。”姬玛说：“你很坦诚，不像我第一个杀的那个啥女仆来着，还想搞一堆花里胡哨的，想要挟持我。我原谅你了。”
　　“啊？主..主人..可我背叛了你。”
　　“看着我，小莉。”
　　莉安夕望着姬玛双眸，她的金眸发着光，落在莉安夕心底里，是那么的温暖。
　　“你是我第一个女仆，也是我的贴身女仆。”姬玛说：“我爱你。”
　　“呜呜呜。”
　　莉安夕轻轻放下木盘，扑在姬玛怀里哭出声来，姬玛揉了揉她的猫头，脸上没多少表情。
　　姬玛心想：
　　真的是。连续几周忘了魅惑，差点不知道搞出什么幺蛾子。还好，这段时间我感觉到她不对劲，今天魅惑了她一下，今天第二次魅惑，应该能撑好久吧。
　　算了，还是每天早上都养成魅惑她的好习惯。否则有姿色、能干活、还有猫耳的女仆，去哪找呀。
　　姬玛想着，揉了揉莉安夕的猫耳说：“好啦，好好干活，我当这件事没发生。”
　　莉安夕用手指擦着眼泪，哽咽地说：“谢谢，谢谢主人，我....”
　　“你忘了什么？”
　　“遵命，主人。”
　　“好。”姬玛拍了拍她的头，“可以松手了，我等下要好好教训一下色孽神选，免得总有神想在我头上拉屎。”
　　城外。
　　在少女粉色的帐篷里。
　　遵从色孽意志，从魔界而来，率领色孽魔军的色孽传奇大魔。
　　如今宝石般的双眸，正盯着水晶球。
　　“她喝下吗？”她脸覆着绿色笑脸面具问着，唱着：“喝下了，一定是喝下了。她的仆人，软弱不堪，她的嫉妒，她的渴望，又比大海还深。”
　　她唱着，脚下随着歌声节拍而舞动，如母犬般的八奶，正颤动着。
　　“主人呀，主人。”
　　她的两位侍女，头长羊角，脸上露出苦闷表情，咧嘴吐出长长舌头，也一边跳着舞，上身平稳，托着盘子，盘子上，柔软天鹅绒之中，躺着一颗水晶球。
　　她们说：
　　“她是强大的魅魔。”
　　“她只需魅惑那弱小仆人，便能得到死心塌地的爱。”
　　热爱跳舞的色孽大魔，抬起羊腿，来了个大劈叉，优雅转了半圈，她右手手持“法杖”，法杖两端各有面具，一面具是绿色笑脸，另一个面具是红色怒容。
　　这次，她换上红色怒容。
　　几乎是吼着，唱着：“她这个混蛋！无耻、恶心，我要把她的头发扯下，拿去做我的琴弦。再把这敢妄称魔王的假货，把她的头颅，和那假的王冠，献给最最伟大的永世神选。”
　　侍女们齐声说：“献给他，献给他。”
　　其中一位侍女，脚疲累，一个抽筋，跌在地上，累倒在地。
　　可她疲累的双手，还一直撑着地，要起来跳舞。
　　“主人，求求你，让我休息一下。”侍女说：“我好累。”
　　“给我一起舞，一起舞。”舞者大魔优雅一提她的头：“跳舞呀，跳舞呀。我要集结军队...”
　　她唱着，又跳着，跳出帐篷，踏着优雅美丽舞步。
　　在她旁边的士兵们、恶魔们，都忍不住一起跳起了舞。
　　头戴莫西干头盔，露出涂油强壮肌肉的号手们，跳着踢踏舞，一齐高举雕花黄铜号角，吹起一阵阵富有节奏的号角声。
　　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鞭子声为伴奏，各处的号角声附和。
　　主要由色孽女妖组成的恶魔军队，跳着舞，集结在集合场。
　　乔治站在先锋城城墙上，墙头下倒挂着一排昨晚偷袭的色孽魔军尸体。
　　他掀开面甲，问：“这是什么神秘仪式吗？”
　　“我认得她。”姬玛拿着化为针管的“树枝武器”，正在墙头，如蚊子吸血般，将其扎入挂城墙上的尸体，继续说道：
　　“原本是色孽宫廷里，色孽最喜欢的宠妃，祂可喜欢她的舞了。但一次，恐虐大军攻入色孽魔域，色孽军队损失惨重，色孽差点被扬了，她呀，就在色孽前跳舞，想要安慰祂。”
　　乔治猜测：“但色孽大怒，反而诅咒她必须一直跳舞？”
　　“没错。”姬玛说：“很麻烦，她跳舞的时候，周围的人也要一起跳舞，我还真没见过，有多少人能例外。你见过纳垢大魔跳舞吗？他们一个个又绿又胖，跳起舞来，简直是灾难，尤其是当他们用响亮屁声来伴奏舞步的时候。”
　　“但这是我们的唯一办法。”乔治说：“消灭她，让你取而代之。”
　　“你给下面的士兵，做好思想工作了吗？”
　　“相比于成为色孽手下败将，他们更宁愿帮助一位魅魔魔王。”
　　“把怕死说得那么高情商。”
　　姬玛撇撇嘴。她手里的针管骂道：“可恶！可恶！你这怕死的雌性！居然用死人的血，大发我！”
　　姬玛用力将手中针管在城墙垛口上敲、用力敲，威胁道：“再吵，我就让你去吸纳垢臭臭军的粪血！”
　　初生牛犊不怕虎。
　　它大喊道：“那就去！懦夫！”
　　“到时候别后悔！”姬玛说着，双手抓着“树枝斧枪”从城墙垛口上，一跃而下，要去向色孽魔军，宣传自己的魔王身份。


第1020章  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上）
　　数十位士兵，站在城墙上，伸长了脖子，看着城外姬玛的表演。
　　她双翼伸长，又伸长，翼宽足有六米多宽，在色孽魔军的头上盘旋着，呼喊着，亮出自己头顶上王冠。
　　身后跟着一大群，迅捷如风的粉色怒妖，你追我赶。
　　姬玛时而俯冲，时而盘旋，时而躲避，时而开火，好不热闹。
　　斯卡里剑圣亨利，驻足望着她火红身影，后者身子一旋，手中火器喷火，他呆呆说道：“她..虽然是魔王，但..好美。”
　　凯莲用剑柄敲了下他的头盔，咚的一声响。
　　亨利质问：“你干什么？”
　　“看你是不是受了魅惑。”
　　亨利的头迫不及待扭过去：“没有！”
　　凯莲说：“猎巫人！猎巫人！这里有人受腐蚀了。”
　　亨利吓得跳起来，伸手要捂住凯莲的嘴，奇怪的是，身手敏捷的凯莲，竟被亨利捂住嘴。
　　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哪里有要烧的人？”
　　猎巫人阿卡尼斯不知从何出现，他那张刀疤脸，不怀好意地看着周围，像是看着柴火。
　　“没有！”
　　“没有！”
　　一男一女异口同声。
　　阿卡尼斯靠在城墙上，眯着眼问：“你捂着她嘴做什么？”
　　“只是...”亨利赶紧说：“打闹而已。”
　　“打闹？”
　　亨利后悔了，木精灵凯莲在一个多月前，还是要拿剑，把身为外乡人的自己给捅死。
　　凯莲说：“对。”
　　亨利有点惊讶地看着凯莲，心头一动，难不成和别人说得一样？这异族对自己有意思？
　　亨利岔开话题：
　　“你的大篷车找到了吗？范海辛大人。”
　　“车呀。”阿卡尼斯顶着范海辛的脸，优哉游哉地叼着根枝条：“当然找到了，藏在树丛里好好的，要我说，那群色孽全都是蠢蛋，离他们营地那么近，居然没人发现我的大篷车，真是幸运，连矮脚马都没少一匹。”
　　阿卡尼斯尚未知晓，若是他挥起稿子，随便在大篷车附近地下一挖，准能挖出一具色孽信徒尸体。
　　运气好的话，能挖出两具，因为地下足足掩埋上百具色孽魔军尸体，他们死前，有幸用自己的鲜血，为某血族真祖的恢复贡献力量。
　　凯莲问：“魔王她，你认识？”
　　“在她还那么矮的时候。”阿卡尼斯用手指了指旁边沉默寡言的屠夫工程师，“我就见过她。”
　　“猴子！”屠夫工程师扭过头，他手里正抓着只笔，面前纸张上画着一把枪，这位矮人脸色发红：“我把你膝盖砍下，你就知道谁高谁矮了。”
　　阿卡尼斯说：“比他还高点。”
　　屠夫工程师对阿卡尼斯竖起他粗壮的中指。
　　“那时候她还个四肢只有麻杆细的小魅魔。”阿卡尼斯说：“跟着勇者的屁股后跑，我们合作过一段时间，她看起来一点不像是新生的魅魔，经验丰富，很老道。”
　　亨利颇为惊讶。主要是这些话，是从猎巫人嘴里说出来，他脱口而出：
　　“那她会不会有什么邪恶计划？就这样放任她？”
　　“她以前也就青铜白银。”阿卡尼斯说：“现在据说是钻石，还是大师？都有可能，还是魔王。能暂时在我们这边，已经得感谢勇者大人床上勇猛，体力充沛。”
　　“那以后呢？”
　　“谁知道？”阿卡尼斯说：“我看勇者现在能压着她。”
　　“你认识她多久了？”
　　“两三年吧，谁记得那么多？”
　　“两三年？”亨利再次问道：“两三年从青铜到..钻石？你确定”
　　阿卡尼斯有些不悦：“谁他吗还记得那么多？反正她晋级速度就是快。”
　　凯莲说：“我活了那么久，从来没听说过有谁能升级那么快，一定是黑暗四神赐福。”
　　“但她身上四神印记一个都没有。”阿卡尼斯说：“再说了，你一个乡下土姑娘，又懂得什么？”
　　“什么乡下的姑娘？”凯莲大怒，自从上次以为高等精灵家乡——奥苏安，是在东边，帝国在南边。大家都接受了她乡下姑娘的外号？
　　阿卡尼斯模仿着她的语调：“奥苏安在东边，一定在，我是精灵，我还不知道那群自诩高等精灵的同胞，住在哪里吗？”
　　凯莲拔出剑，指着阿卡尼斯：“你再叫一次试试？信不信我把你的嘴唇割下来，埋在树底下，做肥料？”
　　“乡下土姑娘。”
　　凯莲说道做到，一剑劈向阿卡尼斯。
　　阿卡尼斯身影化为一道黑影，剑穿过黑影，下一刻，黑影消失。好似他从未出现过一般。
　　“砰砰砰！”
　　不远处，又传来一连串火器开火声。
　　屠夫工程师赶紧拿起望远镜，目光聚焦在姬玛手中的自动步枪上，舔舔嘴唇，脸上露出痴迷的笑容：
　　“噢，胡子在上，噢，我的心肝宝贝。”
　　边说着，边用力揉着自己的大肚子。
　　姬玛双腿一边在空中跳起芭蕾舞，一边冲着怒妖群开火。
　　而她手中红色自动步枪边开火，边给敌军打气道：“干死她！干死她！干死伪君！干死篡位者！干死冒泡货！”
　　真是烦透了！
　　...
　　...
　　真是好透了。
　　姬玛跳空中芭蕾，手持火器开火的身影，出现在一颗玻璃眼珠上。
　　那是未来的掠影。
　　万变魔君睁大了鸟眼，看着能预言未来的玻璃眼珠，尽管它只能呈现过去的“只言片语”。但是这足够了。
　　当然，仅是如此还不能令他野心得到满足。
　　经过占卜，他知晓这玻璃珠子来自于另一位诡变之主神选，名为姬玛的魅魔身上。
　　她居然被赐予如此神物，这神物，理应镶嵌在她眼眶之中，这样才能更好地发挥它的价值，也不会随随便便遗失。
　　可是，她没有。
　　更可气的是，他旁敲侧听，打探到诡变之主旨意，居然是要他献出自己的部队，辅佐那名为姬玛的魅魔。
　　此位万变魔君不禁心怀妒意。他也是刚知晓姬玛不久，如此年幼的魅魔，短短数年，竟能成长如此强大，成为魔王，在世界舞台上，独居一隅。
　　这必然是诡变之主伟大阴谋一环。
　　对于诡变之主伟大阴谋，万变魔君向来是没有多少敬意——有好处除外。
　　一个不怎么大胆，却有很大胆的念头，从他心头浮现。
　　为何不将诡变之主特批给姬玛的机缘拦下，给自己呢？
　　这头万变魔君，对诡变之主没多少信仰。其实对诡变之主有信仰的大魔、信徒很少，在这群“聪明人”圈子里，信仰意味着一件事——
　　你是傻瓜。
　　只有傻瓜，才动不了脑，因此才会傻傻地将一切，寄托在一位神灵身上。
　　万变魔君二话不说，他亲自抠下自己的鸟目，将玻璃珠子放入血糊眼眶之中，血与肉包裹着玻璃珠子，在一阵火烧灼的痛苦之下。
　　万变魔君睁开玻璃珠子眼，见到了未来。
　　透过那染血的玻璃珠子，他看到了。铁壳人勇者正在那群，生理和心理上都变态的色孽杂兵之中蝶泳。
　　这勇者，令万变魔君印象深刻，上次他设下的陷阱，士兵包围、魔法齐轰，愣是没能留住他，甚至只是给他盔甲抛光。
　　但在这玻璃珠子所给予的未来，他见到了勇者伤痕累累。而那魔王姬玛，也身受重伤，不过他们赢了，杀死了名为“永恒舞者”的传奇色孽大魔。
　　什么时候？
　　万变魔君赶紧问。
　　如果抓到这一时机，他能杀死魔王姬玛，夺取诡变之主给予她的恩赐。
　　未来片段之中，两人眼睛一同望向他，万变魔君能窥探到，眼睛之后的惊讶与不安。
　　那片段是如此清晰，万变魔君甚至可以见到他们瞳孔之中，倒映的蓝色羽毛与鸟喙。
　　是他，玻璃珠子向他揭示了未来，揭示了他必然抓准时机的未来。
　　玻璃珠子黯淡下来。
　　万变魔君笑了，他伸出鸟舌，打算率领一支精锐机动部队，赶去远方，到命运所许诺的地方，去拿取他命运所赐予的礼物。
　　部队在集结。
　　站在浮空圆盘上的末日骑士们、一位漂浮飞着的神尊火妖，还有一群浮鲨。
　　万变魔君用鸟爪，翻着他的魔法大典，在下方手持匕首的粉妖吟唱声中，有些漫不经心。
　　为什么魔王姬玛，她会拒绝诡变之主给予她的赐福？没将玻璃珠子放入她眼中？
　　想来想去，万变魔君只得到一个答案。
　　魔王姬玛她怕了，她看上去就不像是聪明人，更像是野蛮人——她手中充斥着暴力与血腥的武器，是最有力的证据。
　　她担心自己被耍得团团转。
　　万变魔君无声的笑了。
　　愚者死得通常很快。
　　他也不担心，自己杀死姬玛，会惹怒诡变之主。这种事情呢，很常见。
　　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既然自己能耍阴谋算死魔王姬玛，那么诡变之主赐福，应当由更聪明、更狡诈的自己所继承。
　　在他思绪间，周围的魔风之泛滥，犹如风暴。
　　万变魔君唱着，他摊开的魔典上，浮现出一个光球，他手一挥，拍中光球，光球变大，炸开，出现一裂隙。
　　他和他精心挑选的部队，涌入裂隙之中。
　　而同一时刻，姬玛还在和乔治商讨着如何拯救精灵公主霜叶。
　　万变魔君相信，数日之后，他会抓准时机出现，夺取姬玛的赐福。


第1021章  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下）
　　先锋城，傍晚。
　　攻城战开始。
　　城墙上不时发出哀嚎声，肌肉涂油的色孽信徒们，手持盾牌，扛着楼梯，在粉色熏香之中，狂热地攻向城墙。
　　先锋城缺乏人手的石弩，一次次将碎石抛过城墙。
　　守军几乎全部上阵，由超凡者组成的救火小队，四处去救火。
　　局势勉强僵持下来。
　　然而，对方发起的攻击只是“骚扰”。色孽魔军，凭借人数优势，派遣色孽信徒进攻，色孽信徒只是色孽非恶魔军队的统称，里面最不缺的是炮灰。
　　几乎所有的色孽恶魔，除了一些低级步兵——如色孽女妖之类参加进攻，几乎全部严阵以待，看着激烈的攻城战，无动于衷。
　　而仅仅是骚扰，就已经让缺乏人手的先锋城，摇摇欲坠。
　　色孽一方的攻城塔们，挂着华美丝绸、绘着抽象图像，正缓慢地驶向先锋城的城墙。
　　城池已被填满。在被围城之前，守军本来有几天窗口时间，来挖通城池，可那几天失去秩序，刚被解救的守军们，不相信姬玛，姬玛也不在乎这些凡人性命。
　　因此，色孽的攻城塔们可畅通无阻地驶到城墙之前，落下倒勾的木板，牢牢勾住城墙。这样成百上千的色孽信徒们，将从攻城塔源源不断地涌上城墙。
　　对此，先锋城守军毫无办法。他们本可以临时加高城墙，但你瞧，正有一大堆色孽信徒，扛着云梯攻城呢。
　　天色渐暗。
　　姬玛坐在椅子上，在先锋城瞭望塔上，看向城外色孽魔军的军阵。
　　先锋城不愧是帝国重要要塞，三层城墙，周围树林皆已砍伐殆尽，所有能做掩体的岩石山丘，都已推平。建起的瞭望塔，能让指挥官肆无忌惮地打量城外军阵。
　　乔治问：“有破绽吗？”
　　“多了去。”姬玛说：“骑兵都集中在一起，左右又是一大堆恶魔，后面有营地，缺乏机动空间。怒妖们几乎全部升空，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永恒舞者应该派遣自己的所有空中部队，去围攻先锋城里的石弩，这样的话城墙早就沦陷了。”
　　“听起来很有希望？”
　　“噢，如果我手里有一大队嗜血成性的骑兵和一群闻到血味就跑得特别欢的猎犬。”姬玛说：“我有信心打败这一大堆变态狂，但是我没有。”
　　乔治说：“意思是，我们几乎无法战胜敌人？”
　　“那当然，在绝对实力差距面前，再好的将军都只能束手无策。”姬玛说：“就算永恒舞者是个笨蛋，她也不会输掉这场战争。你作战计划商讨出来了吗？”
　　这时候，就只能小队作战。
　　姬玛其实对此没有多大信心，开玩笑呢，外面可是有一万五千几色孽魔军。
　　但是，要乔治出力扶持自己做魔王，摆脱光棍魔王的名头。是自己的主意，因此姬玛决定不对此次作战，发表客观性评价。
　　她更想直接开溜，找个小魔族战帮，开始奋战，一步步来，吃吃小鱼，逐渐成长。
　　“作战计划有了，我们打算在你的掩护下，夜袭。”乔治说：“在十点后进攻。”
　　“可以告诉我这时间的含义吗？”
　　“根据帝国法律，十点后非战斗人员在城外聚众是犯法的。”乔治说：“身为先锋城指挥官兼守夜人，我准备依法办事。”
　　“真是太好了。”姬玛看向伊芙·霜叶：“霜叶，不说些什么吗？”
　　霜叶手持银弓，姬玛怀念她搭弓射箭的姿势，她摇摇头，没说话。
　　她穿着柔软的兜帽斗篷，斗篷仿佛是用绿叶与黄叶织成，在斗篷下摆，能见到纤尘不染的银丝。
　　姬玛既起色心，又羡慕霜叶。尽管她生在艹蛋的高精宫廷，有着超级政治化的双亲，但是再怎么说，她有着一大堆塞在异次元空间袋里的华美衣服，一件件都附过魔，纤尘不染，不会沾染上污水。
　　天色渐暗，月亮升起。
　　喊杀声未断。
　　已经有一面城墙失守，又夺了回来。
　　一支敢死队，打开城门，发起有死无生的冲锋。
　　城门在他们身后紧闭，条石落下，堵住城门，再也无法打开。
　　看戏良久的色孽恶魔们，迫不及待地一拥而上，去屠戮、去戏耍这群敢死队。
　　令人闻风丧胆的色孽兽骑手们，一马当先，优雅地撕开他们的护甲。
　　恶魔群们如潮水般，淹没了这群敢死队，但随后，残余顽抗者们又如礁石般，出现在潮水之后。
　　军旗倒下又举起，摇摇欲坠，直到最后一位帝国将士，紧紧抱着斜立的军旗，鲜血顺着旗杆流下。
　　他们这群凡人，只能拼上自己性命，为袭击军营的超凡部队们做掩护。
　　“姬玛，军旗已经倒下了。”
　　“亲爱的，多谢你提醒。”姬玛说道。
　　他们三人，借助姬玛的“宁静隐秘结界”已经潜行到军营盘。而阿卡尼斯，他不知道跑哪里去，他总是喜欢单独行动。
　　在他们身后，是一大堆乱糟糟的色孽魔军们。一头色孽兽嗅来嗅去，从伊芙·霜叶两米外走过。
　　色孽魔军的军营中，四处都是粉色火焰，火光驱走营中的黑暗。笑声、歌声混杂在熏香香味中，扑鼻而来，里面正办着舞会。
　　军营，姬玛喜欢军营。
　　通常军营代表着不设防、作战面积小、容易混乱。简而言之是以小博大，以弱胜强的理想场地。
　　只可惜军营戒备森严，四处都是侦测魔法的灵光，姬玛移动“宁静隐秘结界”准会被发现。
　　姬玛掏出水晶球说：“我只能占卜下对方的位置了，或者我们赌一赌？”
　　永恒舞者很谨慎，很尊敬先锋城这一方超凡强者的实力，过夜不在同一地方过夜，白天周围必定围着一大堆载歌载舞的卫兵。
　　乔治说：“占卜，我们赌不起。”
　　时间是他们的敌人，只要拖的时间够长，那么海量围上的恶魔，就能逼退甚至杀死他们。
　　“好。”
　　姬玛开始占卜，水晶球亮起，她将心中永恒舞者的形象，凭借意志倒映在水晶球之中。
　　她击穿了永恒舞者的层层屏障，捕捉到了永恒舞者的位置。
　　水晶球中，永恒舞者身子动起来，她将手中双面面具一转，覆上怒容。
　　“找到了！”
　　姬玛话音未落，军营中央传来一声怒吼。
　　“宁静隐秘结界”破碎，他们三人身形，一下出现。色孽兽，这长相令人厌恶的魔兽，正立起来，如蛇一般对着他们吐舌头。
　　姬玛二话不说，把水晶球砸在它尖长的头上。
　　乔治喊：“准备跃起！指示方向！”
　　姬玛张开翅膀，抱住伊芙·霜叶后腰，翅膀一拍，带着因乘风而轻盈的霜叶升空。
　　旁边，亮起熟悉的光污染——乔治又伸展出他的光翼。
　　简直是举起一块牌子，大喊来打我呀。
　　不过，精通小队作战的乔治，早就想到这点。
　　伊芙·霜叶拉开弓，搭着十只箭，朝周围一射，箭矢带着火焰，垂落在周围军营上，纷纷炸开，炸出一团团轰隆耀眼火球，火焰冲击，掀开帐篷，惊倒了正跳舞的色孽魔军们。
　　只要四处都是火焰，那么亮闪闪的光翼也就没那么显眼。
　　姬玛将手中光棒，指向永恒舞者位置，一束红光落在帐篷上。
　　“那！”
　　三人迅速跨越重重帐篷与敌军，飞跃数百米，杀到永恒舞者身前。
　　尽管早有预料，但永恒舞者没想到，姬玛一行人的夜袭，居然如此有力且迅速。
　　她跳着舞，从帐篷里出来，周围涌出一群她的禁卫士兵。相对凡人来说，各个都武力非凡，什么冠军勇士、神选者云云。
　　但他们在乔治面前，如伐倒的树木一般，一棵棵倒下。肢体四飞、长舌飞起。
　　“舞！”
　　永恒舞者尖叫。
　　姬玛和霜叶跳起舞步，乔治不受影响，化为一道光，贴近了永恒舞者。
　　至圣斩。
　　姬玛伸长了脖子观看。遗憾的是，永恒舞者并未倒毙。
　　她跃起来，舞姿优雅，六个乳环随着音律上下，连身上的伤口，都看起来那么美。
　　乔治欲追击，可是两个肉盾冲了上来。
　　肉盾越来越多。
　　营帐推平，骑着色孽兽的骑兵们，一拥而上。天空上填满了拍翅的怒妖。
　　逃了，该逃了。
　　姬玛双腿划着圈，如此想着。
　　但乔治没下达逃跑命令，他丢下盐和荆棘种子，荆棘蔓延五十余米，刺伤、毒杀范围内所有敌人，再将他们抛起，一时空出一大片。
　　这是全力以赴的信号。
　　姬玛手掌一拍，唤出了光头强，全力逼近永恒舞者。
　　为此她身形停顿，挨了一爪，血在流。
　　乔治也没好到那去，他全力以赴，怒妖们抓着他的腿，又扯又咬又撕，但他还是一剑刺中了永恒舞者，她尖叫着，将身体从白得在烧的圣剑中拔出。
　　她没死，只是手中的黄金假面破碎，所散发的诅咒力量，席卷周围一切，所有人都成为她舞剧中一员，跳起舞来。
　　就连乔治也不例外，他跳着踢踏舞，看起来像是一头愤怒的黑熊。
　　姬玛刚通过替身魔法，躲过怒妖群扑击，见着忍不住笑起来。
　　但她笑容很快消失。
　　乔治不会如何一边飞，一边起舞。
　　在这场致命的舞剧之中，永恒舞者经验更丰富，人更多。三米高的怪形们，笨拙地一蹦一跳，用触手将乔治从空中扯下来，他们用自己畸形而厚重的身躯，挡住乔治。
　　那永恒舞者优雅撑起一跃，那穿着粉色吊带皮袜的反曲腿，蹬在乔治的头上。他头一歪，向后扑去，两人距离更远了。
　　舞者们从四面八方，拥挤向乔治。诅咒、魔法、神术，一拥而上。鳌爪、镰刀各种武器高高举起落下，尖的利的，都带上了血。
　　天呀，得想什么办法！
　　姬玛一紧张，就忍不住张口，张口就想唱歌，所以她就唱了。
　　永恒舞者正优雅鞠躬，脸上带着笑容。
　　姬玛一扯嗓子，唱出女高音。一群光头色孽女妖，一捂肚子，当场吐了出来。
　　永恒舞者听到歌声，一时间一动不动，色孽的诅咒竟一时失灵。她怒气冲冲，抬起头来，吼道：“你在亵渎音乐！”
　　乔治抓准这诅咒失效的一瞬间，化为一道光，出现在永恒舞者身前，他半边身子都是血，盔甲上破了好几个洞。
　　姬玛心一疼，又一扯嗓子。
　　乔治和永恒舞者异口同声道：
　　“闭嘴！”
　　就这闭嘴的工夫，乔治劈死了她身前最后一个肉盾，一记正手斩，劈中永恒舞者，她长着镰刀般副肢的手，连一块肩膀劈落，但她动作迅捷，反曲腿再一蹬，远离了乔治。
　　“我——”
　　嗖的一箭，如巡航导弹一样，转了弯，击中了永恒舞者的侧面，炸出一团冰花，白冰将其给冻住，又迅速破裂。
　　随后射出这死亡一箭的伊芙·霜叶，被怒妖群给淹没了。
　　但乔治反应极快，直接将圣剑掷出，如一道光贯穿永恒舞者那印有色孽印记的胸，将她钉在地面上。
　　“我...”永恒舞者想将沾血的假面盖住痛苦的脸。
　　但姬玛看见人头，迫不及待，姬玛动用所有白色痛苦力量，袭向永恒舞者，如老鹰扑击，犄角之间的王冠碎片闪耀。要砍下她的头，宣布违逆姬玛这魔王的下场是什么。
　　栏杆？从哪来的？
　　蓝色栏杆凭空出现，从周围拦住了姬玛。
　　她下意识，要耗费魔力，使用“替身人偶”，但这念头一起。立即被反制，聚起的魔力一散。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团纯粹的魔力火焰，结结实实轰烧在她身上，接着是一束蓝色虹光，在她身体上闪耀。
　　姬玛在火焰焚烧中，最终还是用上了“替身人偶”，她冒烟的身形出现在十余米之外，朝地面砸去，双翅烧焦，只剩黑骨。
　　天地都在旋转，痛得如骨头在烧。
　　但在模糊的视野里，她捕捉那一道令人心安的白光，朝白光方向摔去。
　　她头着地，泥土拍在王冠碎片上。
　　一位骑在色孽兽的骑手，试图用骑枪弑王。
　　姬玛睁大了金眸，一道身影撞上了色孽兽，是乔治，撞得可结实了，姬玛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不要是他骨头碎呀。
　　姬玛企图使唤受灼烧，受冲击的肢体动起来。
　　夜空如点亮起一盏盏蓝色油灯。
　　全身披甲，站在浮盘上的末日骑士们，簇拥着一头蓝羽万变魔君。
　　他的鹰眼讥笑地看着她，羽翅拍动着，鸟喙张嘴道：“魔王？”
　　姬玛还见到神尊火妖，它漂浮在空中，双手与头如鲨鱼的嘴，能喷涌出最纯粹的魔火，足以烧死她和乔治。
　　姬玛那还未被痛苦占据的脑子，一下意识到，自己的旅程可能在今日结束。
　　这根本打不了！
　　万变魔君善于制造幻象与阴谋，它既然已经现身，说明他有百分之百把握，能拿下自己。
　　如此多的末日骑士，如此多的浮鲨，还有一神尊火妖。他们占据了天空，自己又身负重伤....也不知道乔治有没有取回他圣剑？
　　姬玛飞快思索一会，回忆一下。得出沮丧的结论，为了救自己，他根本没时间取回圣剑。
　　难道要乔治创造奇迹，指望已经打过照面的万变魔君，突然智力下降到哥布林水平，靠近乔治吃“光之冲峰”挨一拳击毙？浮鲨们正在扑咬怒妖们。
　　“你是我的了。”万变魔君一翻悬浮在身前的魔典，亮蓝色符文在周身浮现，围成一个圈。
　　神尊火妖也正在蓄能，准备朝姬玛开火。
　　扭断色孽兽与骑手脖子的乔治，拉起了姬玛，喝出一个字：“撤！”
　　哪撤得了？
　　姬玛心想，一道白色寒光刺入她金眸之中。是万变魔君假眼的反光，它好像有生命一般，在呼喊着姬玛。
　　万变魔君的假眼，看起来怎么那么熟悉呢？
　　念头一起，她联系上了它眼眶中的玻璃珠子，正是她“遗失”的玻璃珠子。
　　有什么媒介，能比镶嵌在对方眼眶里的玻璃珠子更“强”呢？
　　姬玛喊：“停下！”
　　乔治立刻停下。
　　她凝视着万变魔君，毫不犹豫，通过玻璃珠子这一强媒介，感受着自己身体的痛苦，准备将最恶毒，最痛苦的诅咒，塞进对方身子里。
　　很顺利，姬玛差点喜极而泣，也就是差点。
　　因为在恶毒诅咒通过玻璃珠子的时候，她感受到了，诡变之主的神力。她顿时明白，为何狡诈异常的万变魔君，会给自己加那么大的弱点。
　　只因诡变之主的计划。
　　“啊啊啊啊！”
　　万变魔君突然仰起头，周身蓝色符文破碎，他镶嵌玻璃珠子的眼眶变黑，而且在蔓延，他用鸟爪，毫不犹豫地将玻璃珠子给活活从眼睛中抠出来，丢向地面。
　　怨气冲冲，低声骂一句：“一切尽在计划之中。”
　　神尊火妖的魔火，已轰烧而来，自动寻踪。
　　乔治立即抱紧姬玛，挡住火焰。
　　姬玛头埋在乔治胸口，她能感觉到，魔火在灼烧着她犄角，烧得劈啪作响，她能感觉到盔甲在灼烧着自己的脸皮。
　　他一定比我更疼。
　　姬玛想着，下意识握紧了拳头，掌心之中，却握住一颗湿漉漉的玻璃球。
　　恍惚之间，她见到一簇变化无常的火焰，在乔治盔甲上跳跃。
　　“接受我的印记，接受我的力量....”
　　还是...逃不过诡变之主的算计吗？
　　几乎每位诡变之主神选，身上都会有其印记，但姬玛没有。
　　火焰散去，乔治没说话，姬玛只听出一声强压在喉间的痛吟，姬玛轻轻推开盔甲白热的乔治，他踉跄了一步。
　　这次，姬玛挡在乔治面前。
　　万变魔君吼着：“即便诡变之主宠信你，我今日也取而代之！开火！”
　　姬玛仰起头，左眼流下一行血泪，镶嵌着一颗玻璃眼珠子，玻璃眼珠上浮现出诡变之主的印记。
　　万变魔君突然打了一个寒颤，他从始至终都没察觉到，玻璃珠子上有诡变之主的印记。这一不确定性，令他忧心忡忡，蓝色鸟羽立起。
　　自己为了杀死魔王姬玛取而代之，用玻璃珠子替代眼珠，如何不是阴谋之一？
　　姬玛冲他笑。
　　优势在我！
　　万变魔君没有被吓住，神尊火妖和他，都在朝姬玛开火，她没地方可逃，她能躲过一次，躲不过第二次。
　　下一秒。
　　万变魔君的眼部神经一缩，眼前一黑，他双翅不受控制，拍着翅膀，不知飞向哪里，他知道，自己飞向一处很温暖的地方。
　　不！不！是诅咒，是诅咒！那强媒介！
　　万变魔君猛然挣脱诅咒，赫然见到离自己只有十余米远的姬玛。
　　姬玛魅惑他，诅咒他，让他靠近。她焦黑的翅膀骨，还在拍动，还在飞。
　　玻璃珠子里的诡变之主印记，倒映着他的鸟头。
　　一瞬间，聪明的万变魔君意识到姬玛的计划。
　　她要用自己，来挡神尊火妖的魔焰。神尊火妖，是诡变之主的恶魔中，罕见的无脑玩意，只要你下令，好它会不折不扣地执行命令，哪怕你挡在它面前。
　　万变魔君手颤抖着，努力要操控自己的魔法与身躯。
　　“不要动。”
　　又一阵恶毒诅咒力量，传遍全身。
　　万变魔君僵住，魔焰轰烧在他后背，炸出一阵火光，他的魔屏破碎，蓝羽烧焦。他魔法完成，对于浑身僵住，又身遭火烤的施法者来说，这简直是了不起的成就。
　　遗憾的是，他身体僵硬，无法控制方向。
　　磅礴的魔法能量，从姬玛身边数米外轰过，将数十位不幸的色孽女妖吞噬殆尽。
　　姬玛问：“还没死？”
　　“你杀不了我！”万变魔君结结实实挨了一记，他挣脱了诅咒，翅膀一抖，打算瞬发法术。
　　嗖嗖嗖。
　　三支箭矢扎进他的后背。
　　姬玛焦黑的翅骨用力一拍，拍断一根，逼近，手持“树枝斧枪”逼近，耗费痛苦力量，快如闪电，一斧挥向万变魔君。
　　树枝斧枪喜极而泣，喊道：“血神新娘万岁！女武神万岁！至高魔王万岁！”
　　斧刃砍下万变魔君的头，树枝斧枪的长舌迫不及待钻进万变魔君脖子中，**着“鲜血”。
　　姬玛抓住万变魔君的鸟头，它张开鸟喙，吐出舌头，一脸惊讶与不甘，姬玛低声对它说：
　　“一切尽在计划之中。”
　　“呼呼呼...”
　　英勇善战的末日骑士们，乘着浮盘赶来，左右包夹。
　　姬玛一手高举头颅，头顶上魔王王冠碎片发出黑光，她喊道：“我乃诡变之主神选，至高的魔王，特来接受诡变之主赐福，接过你们的指挥权。”
　　一位末日骑士反应迟钝，又似乎是想试探姬玛，蓝光一闪，一枪捅来。
　　姬玛将头抛起，反手荡开，一斧狠狠将其劈下浮盘，她站立在浮盘上，接住落下的头颅，大声问：“谁有异议？”
　　“噗！”
　　那末日骑士扑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吾主。”末日骑士们说：“你愿既吾命。”
　　姬玛随后割下了永恒舞者的头颅，挂在斧枪枪尾上。她衣服烧毁许多，露出大片烧焦、划伤的肌肤。在末日骑士们簇拥下，站在浮盘飞跃战场，展示她的武功，大声呼喊着她的名号。
　　占据绝对优势的色孽魔军们，一时之间，陷入迷茫之中。支持魔王姬玛的和反对魔王姬玛的，互相残杀，在姬玛操控情绪的能力影响下，发展成纯粹享受杀戮的盛宴。
　　一万五千人，够杀上好一阵。
　　姬玛心想。
　　————
　　六千五百字，好了，欠的全还清了。


第1022章  命运、阴谋
　　左眼隐隐作痛。
　　在答应成为诡变之主神选的时候，姬玛提出一个要求，不在身上刻印上诡变之主印记。
　　代价是，和其余神选不同，她得不到更强的力量。
　　好处是，四舍五入算是白嫖了诡变之主的力量。
　　但是，如今看来。这不过是诡变之主伟大阴谋的一环。
　　姬玛突然记起，在她记忆中，好像有许多诡变之主的信徒，不是虔信诡变之主，而是想用自己聪明才智，白嫖其力量。
　　他们自觉赚了，但正落入诡变之主圈套之中。
　　现在想想。
　　那给自己送部队，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万变魔君。他本人从头到尾，都没逃脱诡变之主的阴谋，被算得死死的。
　　自己何尝也不是如此？
　　现在诡变之主通过祂的布局，祂的诡计，如愿以偿地在自己的左眼上，留下祂的印记。
　　但祂为什么确定，我不会把它给扣出来吗？
　　姬玛逆反心起，手指头碰着眼眶，红指甲微微陷入眉骨之中。
　　旁边站在浮盘上的末日骑士问：“吾主？”
　　姬玛中二心复发：“叫我王。”
　　“王。”末日骑士说：“一支骑兵听从您调遣，您有何旨意？”
　　末日骑士们簇拥在她周围，火光在他们蓝羽围脖上泛着光芒。他们站在浮盘上，身披重甲，威风凛凛，他们本身便是可怕的战士，浮盘又给予他们非凡的机动性。此等兵种少之又少，但眼前数量足有上百人。
　　正合姬玛的心意，她喜欢机动性强大的部队。
　　下方在厮杀，成千上万的色孽信徒，在开着一场鲜血狂欢宴会。
　　成千上万条生命，全在自己一念之间。
　　姬玛突然意识到，如果自己抠掉左眼，那么这一支末日骑士，便很可能弃她而去，还有一支骑兵。
　　诡变之主送给她的礼物，姬玛很喜欢。
　　但坐实魔王身份后，恐怕之后要和乔治离开了。自己不可能一边指挥着一支魔军，一边在乔治身边，和他拯救世界。也不可能让他陪自己一起去指挥魔军。
　　因为他是勇者，他是圣武士。他能因为爱情和无能，和自己妥协，但不能眼睁睁看着，一大堆邪恶恶魔做恶事，而袖手旁观。
　　可是，把眼珠子抠出来好疼呀。
　　此时，下方的火光开始变幻，令受伤的姬玛神情恍惚。
　　在恍惚之间，她隐约见到那位诡变之主，她听到了承诺声：
　　“你想回地球吗？”
　　姬玛一口回绝：“不想。”
　　“因为爱情？”
　　姬玛决定，要和这喜欢算计别人的主，杠到底：“不。”
　　声音变成温柔知性女声：“你爱乔治，但如果你接受我的赠礼，回到地球那他一定会反对。”
　　姬玛开始不确定，和自己对话的是否是诡变之主，又或是某位恶魔的诡计。
　　她继续抬杠：“不。”
　　“我有个提议。”祂说：“如果你能消灭永世神选，我不仅能将你送回地球，也能将你的丈夫腐蚀堕落。”
　　“有人向邪神祈祷要永生不死，结果他成了一尊能思考的石像。”
　　“我保证，你在地球的生活，会和以前一样，标准由你定。”祂声音充满诱惑：“我保证，你的丈夫会堕落成你想要的那样。”
　　姬玛心微动，但同时警惕起来。
　　越是让人心动的条件，往往越是陷阱所在。
　　“我爱乔治。”姬玛说：“爱他外表、爱他性格、爱他实力、爱他的人，我尊重他的底线，不想扭曲他的性格。”
　　“那他呢？他不是要扭转你的性格吗？”
　　姬玛开始怀疑，和自己对话的，是否是自己心魔？如果还有这玩意的话。
　　她撒谎道：“没，我反人类，他为了我没清算我，双标了，我们两清了。”
　　“是无能所致的正义妥协？”她似乎听到诡变之主的笑声。
　　姬玛心情开始紧张，手心发痒，身体的疼痛都变得不重要了。
　　对方对自己真是太了如指掌。祂难道已经染指了地球，所以对那发生的所有事，一清二楚吗？
　　想到这，姬玛甚至为故乡稍微担心了下。
　　虽然别人死活，关我屁事。但...那也是自己的故乡。
　　诡变之主继续问：“....还是说，你想抱着正义法典睡觉？”
　　这句话，说到姬玛的心底。
　　“你意思是？”
　　“如果他堕落了，也会爱你，但不会成为他人的奴隶。”
　　姬玛问：“你到底是神，还是我心中的第二人格？第二个我？”
　　又是一阵笑声。
　　姬玛问：“好了，你就自己笑吧，我要回去洗脚了。”
　　“我不会强迫你什么。”
　　“所有被你坑害的人，一定都听过你这一句。”
　　“你只需要接受这赐福，消灭打败永世神选就行，那就是我的意愿，之后，也将是其余三神的意愿。”
　　“为什么？”
　　“现任永世神选太过强大，他野心勃勃，想弑神，成为新的神。”
　　姬玛继续杠：“真的吗？我不信。”
　　“未来你将明白。”
　　...
　　...
　　“未来你将明白。”永世神选马鲁斯，手持通体通红的单手剑，指着群星闪烁的夜空，“众神在上，众生在下，皆是其提线木偶，互相杀戮、阴谋诡计，不过是在取悦众神而已。”
　　“老实说，伟大尊敬又无敌的永世神选阁下，你说得很有哲理，但很可惜，我们血龙一脉天生听不了哲学.....”旁边的血龙骑士邓肯，念念叨叨，说了一大通废话。
　　“....我有没有和你说，我们家族的一位血龙？他因为读了许多哲学书，人格分裂，里面有二十多个人格在他脑子里叫唤.......”
　　永世神选马鲁斯打断：“我说——”
　　“....所以哲学真是可怕极了，我人生简单而又漫长不需要如此复杂的东西，来折磨我的脑袋，我只需要如我荣誉的先祖一样，磨炼武技....”
　　永世神选马鲁斯三眼钢盔中，嗡嗡作响，发出一阵闷呵斥：“邓肯！你再不闭上嘴巴！我就把你的嘴皮给剥下来！”
　　“伟大尊敬且所向披靡无敌的永世神选，如果你想让我闭嘴，你只需要叫闭嘴二字就行，不用说出那么一长串文字，这样多浪费时间，也很啰嗦，你说是吧？”
　　永世神选马鲁斯的剑微微颤抖，他语气冰冷：“你会失去与西格玛之子——帝国皇帝对战的机会。”
　　“为什么？”这苍白头发，长相粗犷，嘴里却说个不停的血龙骑士，继续问：“现在我们局势大好，如此多的魔军集结在一起，哪怕领导他们的是一头猪，只要哼哼两声，全军出击，也能将帝国可悲的军队，碾压成灰尘。”
　　永世神选马鲁斯淡淡说道：“我的剑会比你更快。”
　　“不要这样吧？”血龙骑士说：“说好了，我参军只是为了杀死帝国皇帝，覆灭帝国而已。”
　　“如果你闭嘴，老实听我说的话。”
　　破天荒的，血龙骑士邓肯只吐出一个字：“好。”
　　“你为什么执着地要杀死帝国皇帝？”
　　“纳迦士的诅咒。”血龙骑士邓肯说：“我命运不该如此。”
　　“我相信你能打破自己的命运，不任人摆布。”永世神选马鲁斯说：“那之后呢？”
　　“什么之后？”
　　“之后我要打破众神施加在众生身上的命运枷锁。”永世神选马鲁斯说：“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
　　“好呀。”血龙骑士邓肯无所谓：“只要你让我杀死帝国皇帝。”
　　“好。”
　　血龙骑士邓肯左看右望，夜空没异象，下方连绵至天边的灭世大军，也显得平平无奇。反正，这一切太过平淡，一点仪式感都没有。
　　他忍不住问：“你说得太玄乎了，你到底打算怎么做？”
　　“最坏的情况。”永世神选马鲁斯说：“我宁可将世界毁灭，砸毁棋盘，也不让众神操控你我他的命运。”
　　血龙骑士邓肯说：“那在世界毁灭之前，我会一直追随你，只要你完成你的承诺。话说，你知道吗？有神谕了，有人提到在南边，出现了一位魔王，许多人说你头上的王冠是假的。”
　　“既然你知道了，那么大约全军一半能听得懂话的，都知道了。”
　　“为什么？”血龙骑士邓肯问道：“我消息落后了吗？”
　　“不，是你的嘴太能说了。”永世神选马鲁斯说：“不足为虑。我认识她，虚假无力的魔王，不过是神扶持的一可悲棋子，用来针对我。要是她能觉悟，我会不计前嫌，接纳她为盟友。
　　“但以她可悲的意志力与决心，她绝没有勇气摆脱神的摆布。”
　　“你怎么知道？”
　　“我与她交战过。”永世神选马鲁斯说：“我了解所有和我交战的人。”
　　“我意思是。”血龙骑士邓肯说：“既然有神扶持她，为何你不担心她？”
　　“她太弱小。”永世神选马鲁斯语气平淡：“如果我没有如今实力，早死在诡变之主阴谋之中。但我摆脱了，祂强加给我的命运。四神以戏耍众生为乐，也制造出了祂们的掘墓人。”
　　...
　　...
　　一声声呼唤，将姬玛唤醒：“王？王？”
　　姬玛回过神来，说：“命令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遵命，王。”

第1023章  分家
　　在一片混战之中。乔治将浑身是血与尘土的伊芙·霜叶，从一堆死尸中给拖出来。战场上生与死的脏污，将一向爱干净、纤尘不染的伊芙·霜叶给污染。
　　她裙甲下的银丝，已经染得黑污一片，血染在发灰的银丝上，却红得刺人。
　　将她刚拖出来时，伊芙·霜叶没什么反应，乔治顶开一位试图偷袭的色孽女妖，双手手掌蓄满光芒，用力一按伊芙·霜叶的胸膛，她才缓缓张开眼睛。
　　这短时间，乔治后背挨了下，他几乎是用圣剑撕碎了偷袭者，对伊芙·霜叶说：
　　“能听到我说话吗？”
　　伊芙·霜叶如初生的婴儿般点点头，乔治一手拉起伊芙·霜叶，说：“我带你出去。”
　　周围真是一片血光，各种外表可憎的恶魔们，在一起厮杀。空气中，弥漫着色孽兽散布出的迷香，常人嗅之，轻则产生各类不切实际的幻想，重则陷入迷梦之中。
　　伊芙·霜叶却说：
　　“不，请你去遥远的奥苏安，告诉冠军骑士和女王，告诉他们，我死在和魔军战斗中。告诉他们，我已经嫁给值得托付一生的人类，我很幸福。再将我的尸体烧掉，灰烬撒在异乡它土，我的所有遗物都归于你，但乔治啊，不要把我任何一点遗物，带回奥苏安。”
　　“别说傻话了！”乔治说：“你会活着的。”
　　乔治说着，一记怒拳硬是将一头前来突袭的色孽兽，头都给打歪。
　　“不了。”伊芙·霜叶身体歪斜着，全靠乔治一手拖拉着，才没有倒下，“我..坚持不下。”
　　“不要拿你生命做为报复父母的筹码。”
　　“你..你什么都不知道。”伊芙·霜叶说：“我没有父母。”
　　乔治松开手，斩断前方所有胆敢拦路的人，拦腰抱起伊芙·霜叶，用力一跃，飞跃数十米，踩在几位倒霉的色孽女妖后背上。
　　但带了伊芙·霜叶，他不得不用身体，为伊芙·霜叶挡下攻击，他饱受打击的盔甲，发出无力呻.吟声，乔治闷哼一声，反手杀死对方。
　　“放下我乔治。”伊芙·霜叶说：“我说放下我。”
　　“不。”乔治说：“你是我未婚妻，你不能死。”
　　“呵呵。”伊芙·霜叶冷笑着：“短命种，我不过是和你寻找刺激，你还真当真了吗？你不过是我短命的情人，你不明白。”
　　“我当真了。”
　　“你不明白，我愿和你温存，只是因为你是短命种，能让..我同胞们..大为吃惊。”
　　乔治听出这是真话，性子高傲的伊芙·霜叶和他在一起，多多少少有种自贱，报复出身的心态。
　　“但我相信，这不是主要原因，霜叶。”乔治用力用手，揽住她的肩膀，紧紧的，前面有一段疏散的空地。
　　乔治奋力奔跑，从受重伤的体内，榨出剩余魔力，光翼缓缓在自己身后展开。
　　相比之下，伊芙·霜叶的双腿，几乎是无力地垂着。
　　乔治如卡车一样，撞开拦路的色孽掠夺者，说：“霜叶，你的人生还有许多可能！我对你办婚礼的承诺，还没实现呢。”
　　他速度渐渐达到最高速，光翼奋展，用力一拍，乔治双膝一沉。
　　这时，伊芙·霜叶一双大长腿也充满了力量，和他一跃而起。光翼的光芒，重新给她注入生的希望。
　　他拍着光翼，带着伊芙·霜叶飞跃重重敌军。
　　伊芙·霜叶全程没有再说一句话，她本来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瓜子脸，多了些许粉红色，她紧紧抓着乔治的手腕，和他一起飞翔。
　　等他们落地后，已在战场边缘。
　　回望着那血与火的战场。
　　战场既血腥又变态，色孽恶魔与信徒们，居然在战场之中，在血与死亡之中，满足自己各种难以入目的欲望。
　　但乔治不在乎，他的视线焦点终于在战场上锁定住了姬玛。
　　姬玛现在变得很陌生，她身上散发着邪神力量的臭味。
　　头顶散发黑光的王冠碎片，脚踏着浮盘，一手拄着树枝斧枪，斧枪上挂着两颗头颅，彰显她的武功。两旁簇拥着上百位也脚踏浮盘的末日骑士，威风凛凛，俯瞰着战场。
　　她身影背对着乔治远去，熟悉的姬玛似乎在离她远去。
　　乔治知道，姬玛不会放弃到手的权力。所以，之前和她说好的，她不会照做。
　　乔治说：“她最后还是选了这条路。”
　　伊芙·霜叶声音虚弱：“你以后明面上要和她保持好距离。”
　　乔治说：“知道。”
　　“最好还要公开谴责她。”
　　“为什么？”
　　“否则，帝国之中、军队之中，你的反对者会以此为把柄要挟你。”伊芙·霜叶提议，现在完全没刚才要寻死的样子，好像只是在做个梦，“我相信其中不少都是邪神教徒。”
　　“听你的。”乔治说：“但在那之前，我要和她商量。”
　　“你…相信她吗？”
　　“相信，你呢？”
　　“我不信。”伊芙·霜叶说：“但你信，我也信。”
　　乔治转过身，扶着一瘸一拐的伊芙·霜叶，走向城墙。和远处的魔王姬玛，背道而驰。
　　…
　　…
　　鲜血与死亡的盛宴，持续到了次日中午。不少人受够了，逃离了这场盛宴。
　　姬玛虽身受重伤，但还是命令骑兵部队，去追杀堵截所有逃窜的逃兵，除非他们投降，愿意效忠自己。
　　期间，姬玛感觉到自己引来了色孽注视。
　　祂的注视，引起姬玛心中最黑暗的幻想，刺激她的感官，令她怀念起乔治的圣水净化流程。
　　但也仅此而已，色孽本尊并未作妖，默许了姬玛收拢残兵，将其据为己有。
　　等到第三日中午，报告才出来。
　　一只粉敦敦，手腕上戴着金色手肘的粉妖，拿着报告喊道：
　　“王，那群追求粗浅刺激的变态们，总共还剩下四千三百二十一人，其余还有四千多位人受伤，其中重伤——”
　　“全杀了。”
　　“什么？”粉妖副官问：“王，他们许多是愚昧无知的北佬，大家都是同一部落。”
　　“我知道。”姬玛说：“所以这样，就说来个鲜血角斗晚宴，所有色孽信徒和恶魔参加，包括伤员，剩下你懂的。”
　　“明白。”粉妖副官说：“我们的侦察兵，侦察到城内的凡人们，正准备突围，真是大胆，他们甚至大摇大摆地准备各种后勤车辆，慢吞吞，全然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放他们走。”
　　“为什么？”
　　“我只要这座城市，何必又要折损人手？”
　　“可那是有生力量，不该消灭吗？”
　　“我主要目的，是诛杀伪王。”姬玛说着，揉了揉怀里莉安夕猫的猫头：“传我命令，谁也不准擅自偷袭车队，擅自偷袭也可以，我抓到，就死。”
　　“明白。”


第1024章  目标
　　姬玛认为，自己可能是最寒酸的魔王之一。
　　在“优化”掉受伤的魔军之后，她手下总人数加在一起才六千余人，其中大部分是凡人信徒，唯一好处是，不会消耗魔风。
　　而其中，最精锐的部队是自己的末日骑士大队，足有九十九位成员，九正是诡变之主的圣数，姬玛有理由怀疑，祂是在警告自己，一切尽在其计划之中。
　　还有一头傻乎乎的神尊火妖，姬玛挨过它喷出的魔火。
　　至于之前色孽魔军，精华大失，没有一位色孽强者选择追随姬玛。色孽怪形全军覆没，死于“战友之手”，色孽兽骑手剩下约二十余名。
　　还有两支色孽魔族勇士百人队，他们选择效忠新王。
　　色孽女妖倒有不少，有近六百名。这种色孽魔军的基础步兵，迅捷如风，身上三只或四只手臂，所长出的鳌钳，坚可破甲，唯一缺点是，她们拒绝穿盔甲，身上防护只靠几块布。
　　受色孽信仰影响，那群色孽信徒们，也穿得很少，拿盾牌配战斧、鞭子。虽然跑得也很快，但在姬玛看来，他们的作用是，尽可能拖住对手，无疑他们的优点都不足以胜任作战任务。
　　帝国一支普通满编军团，人数就有四千八百人，会搭配上能施展战场法术的战斗法师。
　　姬玛评估自己的军队实力，如果自己纯指挥，不上场的话，自己的军团要战胜帝国一支普通满编军团，得磕掉几颗牙。
　　如果考虑到，如今灭世之战，帝国如一台战争机器，将所有能搜集到的资源，用于强化军团。士兵们面对魔军，个个都有牺牲精神，士气坚韧。
　　那估计自己新收编的军团，得磕掉满嘴的牙。
　　按姬玛对战争的理解，要打败对方，要不杀死对方有形躯体，要不杀死对方无形之躯。
　　两者皆要战场法术支援。而姬玛的军团无人能施展战场法术，也就只能通过向诡变之主祈祷，丢一些战场法术。
　　姬玛在系统的文本区里，如此记载：“综合评价：就像游戏里的初始部队一样。”
　　而她计划要打败永世神选，复仇、终结末世，而且也算是履行对乔治的承诺。如果能回地球享福，那再好不过。
　　至于诡变之主给自己下的命运枷锁？
　　姬玛只能“看情况”，能打破就打破，要是祂给自己安排了，完美的命运与结局，那为何要打破命运枷锁？
　　她知道，所谓魔族本身就是黑暗四神，为他们的伟大游戏需求，而制造出的“种族”。说是种族，也并不恰当，在凡世里，人们通常将生活在魔界，甚至是北方饱受魔力侵蚀土地上的人与恶魔，通通称为魔族。
　　一位战士，可能因为热爱战斗，而受血神奖励与蛊惑，成为为杀而杀，靠杀戮存活的杀戮机器，整个人生的意义是取悦众神。
　　但姬玛并没有多在乎，她早已习惯，在上辈子来异界奋斗的三百年，可以说是取悦黑暗神灵的三百年。她自认为失去了许多，但得到了更多，变得更强。
　　不过，现在还不够强。
　　负责担任军师的粉妖说：
　　“王，您的名号一打出来，忠于永世神选的魔军们，一定会围攻您，将您的头颅与王冠碎片献给永世神选。”
　　“我当然知道。”
　　姬玛看着地图，上面用不同颜色，划分了许多四神魔军的范围，与预估的军队数量。
　　在北方，也就是先锋城所在的塔拉贝克行省上方，隔了一条河。
　　失去近半国土的帝国，正与永世神选亲率的灭世大军对峙。
　　代表永世神选一方的军团旗帜，插得那是满满当当，数了数，各种叫得上名号的战帮，就有二十余个。其中有十多个名字姬玛眼熟，赫赫有名，和姬玛交过手。
　　至于永世神选亲率的军团，里面塞满了精英，姬玛不用猜都知道，里面的步兵都是魔族最强大的步兵——神选者。巨兽众多，要是魔龙数量超过三十，姬玛也不会惊讶。
　　粉妖军师准备很足，姬玛非常怀疑，他早知道他的前任主人——万变魔君是来“移交部队”的。
　　“你认为永世神选有多少头魔龙？”
　　“三十头至少。”粉妖军师说：“这是两个月前的情报，会更多，永世神选要直接毁灭帝国主力，更多的魔军还在集结，源源不断。”
　　“巨兽呢？”
　　“漫天遍野。”
　　“人数？”
　　“三十万，太多我不知道。”粉妖军师说：“估算的。”
　　“那他要兵分数路，将这个行省的帝国主力军队，全部包围消灭。”姬玛说：“等凡人们死后，就轮到我们了。”
　　粉妖军师点点头说：“我军必胜，在您所向披靡的指挥下。”
　　姬玛一敲粉妖军师的头，这圆嘟嘟，矮小的恶魔生物，便弹了弹。
　　“行了，把你嘴闭上，我一个人好好想一想。”
　　矮小的粉妖军师，从桌子上跳下来，落在浮盘上，飘走了。
　　姬玛坐在一张躺椅上，上面铺满绫罗丝绸，柔软贴身，由在色孽信徒中，找到的工匠所做，他在堕落之前，是奥斯特玛行省中，远近闻名的奢侈家具工匠。在追求舒适、完美的道路上，毫不意外地堕落了。
　　她抱起了沉甸甸的橘猫，揉着猫头、猫肚，听着咕噜噜的声音，陷入思考。
　　要大鱼吃小鱼，慢慢吃到大，掀起分裂，打败永世神选？这条路几乎走不通。
　　最快捷，最简单的办法是，直接把永世神选给弄死。没了他的指挥与威望镇压，所有的灭世大军，肯定会因为信仰不同的原因，互相杀戮，团结是不可能团结的。
　　举个例子，在血神的恶魔军团看来，凡世中反抗灭世大军的军队是礼物，他们只需要享受杀戮的过程就行了。所以，他们非常鄙夷色孽魔军，因为他们把战争，看成满足极端、下流、变态心理需求的方法。
　　互相杀戮的灭世大军，实力大大下降。
　　高等精灵们也能喘过气来，弄好因双尾彗星而部分失效的大漩涡，吸收凡世过多的魔法之风，就能大大削减恶魔大军的数量。凡世军队在一步步收复沦陷土地，将裂隙关闭。
　　至于如何干掉永世神选这一大敌？
　　姬玛觉得可能把西格玛拉过来，才有战胜的可能。不过这不可能。
　　她想到了地球土特产——核弹头。这来自阿妹瑞卡核武器库的核弹头，经过工程师的傻瓜式改良，只要输入密码，拉下拉杆，都是机械式的。
　　那么十分钟后，它便会爆发出30万吨TNT炸药的威力——如果在异界核弹能爆炸的话。
　　如果它在永世神选头上爆炸的话，说不定能直接将永世神选给炸成灰。
　　但是姬玛不敢保证，这土特产没半点魔法玩意。非魔法武器，对身为钻石强者的自己，只能造成一点可悲的伤害。
　　她还记得，自己初到阿妹瑞卡的时候，脸上就吃了两颗精确制导导弹，用的是水泥弹头，以免误伤台下的记者。理论上，她早应该毙命。
　　但她只是衣服上脏了些灰尘尘土。
　　更别说永世神选马鲁斯了，只有神器才能伤害到他。
　　所以，要给核弹头加点魔法玩意，达到量变引起质变。
　　姬玛在系统任务区名为《消灭大敌永世神选马鲁斯》的文本中，加了一句：
　　“和土特产加点魔法玩意，捆一点次元石？”
　　这方法实在太土了。
　　理所当然的，姬玛想到了擅长魔法的诡变之主。
　　如今身为诡变之主神选，她自然能通过许多渠道，获取知晓附魔的“人才”，为自己干活。
　　但诡变之主教派里，最不缺的是阴谋家，要是给土特产加点意外，到时候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这条路绝对不能走。
　　姬玛惦记起了伊芙·霜叶，好歹她也是精灵女王的私生女，可以通过她搭线，得到高等精灵白塔法师们的协助，给土特产附个魔。
　　只是似乎她很想和家里人断绝关系？
　　姬玛并没有多放在心上，反正有乔治在，这种需要心理疏导、需要“亚撒西”的事情，就交给乔治来办好了。
　　谁叫他开后宫来着？
　　所以，关键是要争取到乔治的帮助。
　　“我们目标是一致的，也是夫妻，应该没问题.....吧。”
　　姬玛自言自语，但没多少信心。
　　乔治可是很反对自己，成为实质上的魔王。
　　虽然这样，但姬玛还是打算悄悄和乔治沟通一波，大不了给他好好发泄发泄，一定要拉伊芙·霜叶一起，自己一个人属实难以承受乔治的需求。
　　再说了，夫妻哪有隔夜仇？床头打，床尾和。自己也没打算理会，还是要过些夫妻之间正常的夜生活嘛。
　　而且一旦获得乔治的支持。
　　意味着，自己能在战场上拉来乔治、霜叶，以后还有珍娜，填补了没有战场法术的空白。
　　如是想着，姬玛在夜幕降临之后，便穿着色孽裁缝刚裁出来的新衣服，跑到乔治的梦去。
　　“乔治！”她出现在乔治头脑里，一脸无辜地对乔治招手喊道：“来，我们开个家庭小会，叫上霜叶，商量下怎么把永世神选干掉吧。”
　　笑容、表情，突出一个无辜。
　　若不是她的墨发，遮住了左眼，还以为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第1025章  商议
　　夜深人静。
　　乔治的帐篷外。
　　姬玛立起“宁静隐秘结界”，她深吸一口气，拉开帐篷，朝里面探头。
　　只见乔治穿着胸甲，跪坐在地上，闭目养神。
　　他睁开散发白光的眼睛，问：“你来了？”
　　姬玛脸上立即露出无辜的笑容：“来了。”
　　她在帐篷里脱鞋，踏着白丝，蹑手蹑脚地走进乔治帐篷里，看了看周围，除了乔治、黎明之神雕像，除此之外，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霜叶没来参加家庭会议吗？”
　　她特地提到家庭会议，一是为表态，二是为提醒乔治，现在自己可是他的妻子，可别因为自己统领魔军，当了魔王，对自己翻脸砍人。
　　“没，她受伤严重可能要躺一会。”
　　姬玛从异次元空间袋里，抽出一小板凳，塞在自己心形大屁股下，板凳是雕花的，带着前卫怪异的美。没办法，色孽工匠不整点花纹，就浑身难受，无药可医。
　　帐篷里安静下来，唯有些许声音从帐篷外传来。
　　姬玛和乔治面对面坐着。
　　姬玛身上以黑色为主调，披肩由自己黑羽制成，布料柔软、丝滑，上面纹有优美银纹，裙子一侧敞开，露出大腿根，衣服是色孽裁缝的手艺，花纹是色孽裁缝所设计。
　　衣服上的附魔，也是色孽裁缝做的，为了是让衣物纤尘不染、包裹身子减少褶皱还施加了些反重力效果，穿起来更美观。
　　听说色孽裁缝说，它（性别不明）用了一个凡人灵魂，还用了好几个凡人灵魂，打算为她做各种场合的衣服。
　　当时姬玛准备去找乔治，听到后，徒手把色孽裁缝打一顿。
　　这不是把自己拿到火上烤吗？用尾巴尖想都明白，穿这件衣服，到乔治面前，多半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邪恶气息，要溢出来的那种。
　　姬玛打得如此给劲，看得放在武器架上的树枝斧枪，都雀雀欲试，叫嚷着：“让我来！让我来！”
　　打完后，姬玛喘口气，拿起礼裙、配套装饰，丝袜，看了看，爱不释手。
　　色孽裁缝站起来，脸上带着笑容，等待着夸奖。
　　姬玛反过来，一脚把它给踹倒，扑上去一阵狂揍，骂道：“你特么手艺那么好！做得那么好看！搞得我不得不穿这件，去坏我的大事！你该死！”
　　活活把色孽裁缝给揍晕，嘴都给打歪了，色孽裁缝晕之前，脸上带着幸福笑容。
　　姬玛改主意了，她就想穿这浑身上下宣示“色孽”的漂亮衣服去见乔治。
　　反正走上统领魔军这条路，她不可能把魔军改造成，秋毫无犯的军队，必然会犯下凡人眼中，一桩桩不可饶恕的罪行。
　　那么，对乔治遮遮掩掩耍小聪明，还不如大家坦诚点，直接说明白，看看他的态度。
　　和姬玛那一件，耗凡人灵魂所换来的美丽服饰相比。
　　乔治的，可以说是各方面都站在姬玛对立面。
　　武装衣简朴无花纹，穿着凹凹坑坑的胸甲，脖子上挂着简朴的神徽。大腿上放着斩妖除魔的圣剑，专门为斩杀姬玛这种强大恶魔所造。
　　盔甲上涂着一层圣油，姬玛摸之，凡人如手摸烫水。
　　如果我阵营是混乱邪恶就好玩了，正好和他全部反过来。
　　姬玛忍不住想。
　　乔治什么话都没说，时间过了六分钟。
　　姬玛从原本的忐忑，到平静，到无聊地甩尾巴，最后不耐烦地，用尾巴一扫，拍拍乔治腿说：
　　“喂，你说个话呀。”
　　“什么话？”
　　“别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姬玛抱起沉甸甸的胸，“如今站在你面前的，是魅魔女王，先锋团的军团长。”
　　“你把那群恶魔与邪教徒组成的军团，起名为先锋团？”
　　“对。”
　　“明白了。”
　　乔治停下，没说话，也没睁开眼睛。
　　姬玛感觉像是有羽毛，轻轻挠着她大腿内侧，摩挲了下双腿。这很正常，只是几天没见乔治，这反应来得有些快。
　　“你怎么不说话了？”
　　“嗯？要说什么吗？”
　　“别装傻了。”姬玛掀开遮住左眼的黑发，露出泛着蓝光的玻璃眼，上面：“我现在是货真价实的诡变之主神选。”
　　“明白了。”
　　“所以，乔治你不说些什么吗？”姬玛说：“而且我不打算抛弃我的军队，老实说，我可以说是为了拯救世界，打败永世神选，但这是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是，统领魔军，比起呆在你身边，像小说里一样，做一名冒险队队员，要好太多，能满足我各种欲望。”
　　乔治叹口气，终于睁开蔚蓝的眼睛，双眼在黑暗中，散发淡淡白光，问：“这是你真实想法吗？”
　　姬玛看了眼他腿上的圣剑，扫来扫去的尾巴，停了下来，鼓起勇气说：“对，你不生气吗？”
　　“我没有给你提供，能拒绝诡变之主力量的环境。”乔治说：“又怎么能责怪你呢？那时候我们处境很危险，突然出现的诡变之主魔军，很可能将我们葬送在战场上。”
　　“你可以放弃先锋团，把他们引入包围圈，全杀了。”姬玛心里还是不踏实，说：“但我没有，我有野心，我想要指挥魔军，为我而战。”
　　“你本来为我而战，我怎么能苛求你？把你带入险境的是我。”
　　“这样么？”姬玛陷入沉思，一会儿，头一抬，胸一挺，叉着腰说：“对呀，理亏的是你。是你为了正义，害我落入险境，居然这样，还不来点表示，表达一下你的歉意？”
　　“要我说对不起吗？”
　　“想得美，那又那么简单？”姬玛拍拍自己的胸，“现在给我好好按摩，再叫妈妈，然后你自己动。”
　　“我不会按摩。”
　　“身为万中无一的天才，你可以学呀。”
　　“我意思是，我不会按你的要求做。”
　　“那按摩？”
　　“不。”
　　“自己动？”
　　“也不。”乔治板着脸：“能不能谈谈正事？现在场合不合适。”
　　“嚯，提起裤子说话就是硬气。”姬玛把手从颤颤巍巍的胸口上移开，念着乔治名字：“乔治。”
　　“嗯？”
　　姬玛双眼看着乔治的蓝眼睛说：“你会为我而战吗？当我用超凡能力召唤你时，你会应召而来吗？全力奋战。”
　　“不会。”
　　姬玛的心，像是在冰湖上踩碎冰面，落入冰水之中，沉下去。
　　乔治开口道：“在一定情况下会。”
　　姬玛身子前倾问：“什么情况？”
　　“总的来说，在非正义战争中，你不能召我而来。例如，你的军队在屠城、你和秩序联军战斗——要我来避免冲突谈判的话，倒是可以，我会视具体情境，而选择为你而战，中立，或者是与你为敌，我的妻子。
　　“在狗咬——你的军队和灭世大军之类的毁灭阵营军队作战时，我会全力以赴，为你而战。不过我不可能二十四小时，无时无刻响应召唤，你有战斗需求，最好提前告知我。
　　“更详细的在这。”
　　说着，乔治从旁边拿起一张纸，纸面泛黄，质量远比不上地球的A4纸。
　　姬玛接过，发现上面写满了中文两面都写有，“作战申请书？出战情况大致条件？”
　　那作战申请书，上面有作战缘由、作战预期时间、战争性质等等。
　　至于出战情况大致条件，则写了整整一面，例如什么有急事时，不会响应召唤。在战斗中，也不会响应召唤之类的。下面还有一句，解释权在乙方，也就是乔治手上。
　　姬玛一行行浏览，她心暖暖的。
　　乔治几乎把大部分情况都想到了，说明他很在意自己，事先做好功课。
　　但还是忍不住吐槽道：“你提出那么多条件，甲方居然是我？”
　　“这些事情说清楚，说详细更好。”乔治说：“我最担心的是诡变之主，他要算计、离间我们，太容易了。一场关键战斗，只要让我迟一些，再对你动手脚，让你损失惨重就....”
　　“放心好了。”姬玛把这张，这个世界中只有两人才能看懂的羊皮纸，折叠好，塞进胸谷中。
　　她向前，双膝跪在地上，捧着乔治的脸，亲一口说：“现在你是我的神奇宝贝了，亲爱的。”
　　乔治的手从头到尾，抚摸姬玛的尾巴，随后眉头微皱，轻轻推开姬玛。
　　“怎么了？”
　　“你的衣服。”乔治说：“我听到人惨死前的叫声。”
　　“你不早说。”姬玛说：“我讲需求时，没想到裁缝会用人的灵魂，我现在把它脱了吧。”
　　说着，姬玛抓住腰间，准备解开衣服。
　　“别。”乔治说：“会议还没进行，现在不是时候。”
　　“那好吧。”姬玛说：“霜叶怎么还没来？是出事了吗？”
　　“你占卜她看看。”
　　姬玛眼睛一眨，又一眨，占卜两次，第一次失败，第二次霜叶没有抵抗，主动透露了自己的位置信息，人活着，离乔治帐篷有十五步。
　　又占卜了下，成十步了，腿真是长。
　　姬玛说：“她在走过来。”
　　不一会，帐篷门掀开，伊芙·霜叶，露出一副冰脸说：“我迟到了。”
　　“没事，你来得正好，好好养伤。”
　　其实，伊芙·霜叶早就起来了，她一直在等，等姬玛占卜到自己，才进来。
　　因为她想给乔治与姬玛一些两人独处的时间，让他们好好谈谈，他们也需要好好谈谈。要是他们在一起为爱鼓掌，伊芙·霜叶也不意外。
　　所以，要进来的时候不尴尬，最好是等姬玛占卜自己。
　　同时也算是对姬玛正妻身份的认可，相比于正妻身份，伊芙·霜叶更中意“小三”身份。
　　可惜，这番心思姬玛和乔治两人一点也没察觉到。
　　姬玛只是觉得，伊芙·霜叶来得正好，也迟到得正好。
　　伊芙·霜叶在姬玛和乔治旁边坐下，形成正三角形。
　　“霜叶伤怎么样了？那口泉水能用吗？”
　　“能。”伊芙·霜叶说：“但一些伤口，只能靠时间。”
　　不意外，对于伊芙·霜叶这种强者，不可能泡个泉水就愈合得了。
　　姬玛问：“有个问题，为了打败永世神选，你愿响应我的召唤，为我而战吗？”
　　伊芙·霜叶说：“乔治响应，我也响应。”
　　乔治没反对。
　　伊芙·霜叶明白了，两人谈妥了，也不用自己操心其他问题。
　　姬玛心想：霜叶真是明事理呀。
　　“那好。”姬玛说：“我有一个计划，但需要你的帮助。”
　　“说。”
　　“高等精灵一族的魔法造诣之高，举世闻名。”姬玛拍拍马屁说：“我想让你搭线，借助下白塔法师的力量，附魔。”
　　要搭上白塔法师，那么必定要通过自己的叔叔，当世第一大法师，也是将自己送到吸血鬼手中的泰迪法师。
　　伊芙·霜叶浑身一颤，颤抖微不可见，她失态，脱口而出：“不！绝不！”
　　“啊？为什么？”
　　伊芙·霜叶扭过头：“没有为什么，我一辈子都不会再踏上奥苏安一步。”
　　姬玛张口欲言。
　　乔治抬手示意姬玛不再往下说，他说：“姬玛，你是想附魔土特产？”
　　“对，虽然可能没用。”姬玛说：“但如果成功的话，肯定能把永世神选消灭，连同他的大军一起气化了。”
　　伊芙·霜叶好奇问：“土特产？”
　　“姬玛故乡世界中的文明，发明出强大武器，名叫核弹，将质量转化为能量，破坏力惊人。因为它的存在，各个拥有核弹的大国，彼此之间，已经差不多一个世纪，未互相发生过战争。”
　　伊芙·霜叶有些吃惊：“有多强？”
　　“他们曾经用它来造人工湖。”
　　“我们精灵的魔法也能做到。”
　　“但靠的是用纯粹破坏力造湖。”乔治说：“就像要用法术轰炸地面，炸出人工湖。”
　　伊芙·霜叶：“听起来还行。”
　　姬玛插嘴：“一颗下去，精灵最大的城市，估计人要死一半。”
　　“不可能，你不知道我族的防护魔法，也低估了我们最大城市的面积。”
　　“相比于我故乡，那小得和乡下差不多，楼又低又矮。”
　　伊芙·霜叶耳朵气得一竖：“不可能，我族是世界上最文明，最擅长建筑的种族。”
　　“姬玛，别挑衅了。”
　　姬玛耸耸肩，说：“你不信，你可以问乔治。”
　　“乔治？”
　　“姬玛原本居住的城市，有两千五百万人口。”
　　她细细咀嚼着这数字，怀疑自己耳朵，“两千五百万？”
　　“对，繁荣昌盛，是我见过秩序最井然的地方，也只有秩序，才能让两千五百万人协调地在一起生活。”乔治说：“如果成功的话，我丝毫不怀疑，核弹能直接消灭永世神选，霜叶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受。”
　　“我不保证什么。”伊芙·霜叶的瓜子脸冷冷的：“姬玛，如果你准备好，可以叫我。”
　　“说定了。”


第1026章  爬山
　　姬玛对今天的谈判很是满意，唯一有点瑕疵的是，她暗示涩涩，可惜乔治反对。
　　姬玛站起来，拍拍屁股，带着凳子，消失在空气之中。
　　“宁静隐秘结界”消失了。
　　伊芙·霜叶也站起来，准备回去继续养伤，她走到帐篷门口，犹豫一下，问道：“乔治。”
　　“嗯？”
　　“为什么那么信任姬玛？”
　　“因为我相信她。”
　　“不告诉我原因，我很不安。”
　　乔治有些无奈说：“我知道她真名。”
　　恶魔真名，是恶魔的弱点。
　　伊芙·霜叶脸上露出了然神情，走出帐篷。
　　乔治抚摸过如光铸圣剑，低声向黎明之神祈祷、忏悔，希望自己能赎罪。
　　话说姬玛回到先锋城后。
　　立即准备，如何到达高等精灵的家园，它遥远，外形酷似马桶圈。
　　直接在梦境里飞不可行。
　　现在她刚接手部队，部队信仰不一，矛盾重重，说难听点，如果现在要打野战，姬玛毫不怀疑，这支部队拉到外面，走到一半，自己都散架了。
　　她一没有任命各级军官，二没有搭建起指挥系统，三没有制定新版军规。
　　姬玛清除，还有一个更要命的问题——是信仰问题。
　　祭品、祭祀是有限的，选择献祭取悦不同的神灵，又有不同的军队赐福。她曾在魔界见到，一支满编的诡变之主军队，受神恩赐，直接全体精确传送，跨越整个大陆，打得那个叫出其不意。
　　身为诡变之主神选，选择主要取悦诡变之主，似乎天经地义，又非常稳妥。
　　但坏就坏，如今部队中大部分是色孽信徒与色孽恶魔。
　　姬玛想了想，勉强有个头绪，又觉得不是很靠谱。
　　她索性在床上一翻身，决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己好歹也有三百年当魔王经历，也带过不少魔军互相征伐，按乔治的话来说，是狗咬狗。
　　唯一有点不足的是，她当魔王基玛时，率领的都是血神魔军。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非常单纯、纯洁，是各类人性批判家们的心仪对象。
　　满脑子都是肌肉，不耍阴谋诡计，只要将领能带来头颅与鲜血，他们就听话。
　　姬玛闭上眼睛，渐渐沉入梦境之中。
　　一到梦境里，想到到高等精灵的家园，长路漫漫，不知要飞多久。便想好好睡觉，享受睡眠。
　　反正今天已经做了那么多事，这赶路的事，就先缓缓。
　　姬玛睡着了。
　　芳龄为三百一十八岁，这个年纪她睡得很香。
　　第二天，姬玛号令集结全军，命令他们选出百人队队长，再分成中队、大队。
　　第三天，大家为了旗帜的风格吵起来，乌烟瘴气的。
　　第四天，姬玛杀了几头挑拨离间的粉妖，杀鸡儆猴。
　　勉强主持了一个献祭取悦诡变之主的仪式，获得了些神恩。
　　第五天，因为军纪问题、和奴隶归属冲突，有的人想让奴隶唱歌，有的人想要奴隶角斗，而末日骑士队，则仗着自己是姬玛的禁卫军，要求让奴隶学数学，进行数学比赛。
　　第六天，双方几乎打起来。姬玛的命令，得不到贯穿，许多人开小差。她要求先锋城装饰，不能出现色孽人体元素，但在早上一开窗，一天的好心情毁在尖刺、活人与粉色所混合的先锋“艺术品”。
　　下午，姬玛用占卜与对阴谋感知，把十三位色孽信徒，挂在城墙外，作为诱饵，希望能引来点魔化战獒，用于填补先锋团，机动力量过少问题。
　　第七天。
　　姬玛消耗了不少魔力，揪出幕后黑手，将九位末日骑士，抓捕归案。犯罪嫌疑人交代，因为他们觉得姬玛笨笨的，连高等数学都不会。
　　如此愚笨的上司，为何不暗中兴风作浪？
　　姬玛将他们盔甲剥下，吊在外面，由色孽女妖们发挥自己的创造力。
　　勉强摆平了问题。
　　只是，这几天忙里忙外的，耽误前往高等精灵家园的计划。
　　她是这样，飞几小时，找到做梦的人，下一个梦境种子当“传送点”，再回来。而最远的传送点，连阿道夫都没到。
　　虽然一天下来，姬玛很累，但她强打起精神，来到梦境里，寻找最远的梦境种子。
　　却发现，梦境种子的寄生者死了，气得她深吸一口气。
　　“慢慢来，在乱世最不值钱的就是命，谁都可能死。”
　　她情绪稳定了下来，在黑白分明的梦境里，眺望远处“梦境种子”所散发的狼烟。这些狼烟，在她眼里，携带着明晰的含义。
　　她目光锁定在最远的狼烟，读出其寄生的人物名：“亨利，绰号斯卡里剑圣。”
　　也就是说，这几天她边忙着搞内政，边抽出时间飞向高等精灵的家园，最后还比不上，亨利一行人用脚走得快。
　　姬玛抬起拳头，左看右望，想砸什么东西，发泄发泄怒火。
　　但因为她在梦境里，是坐在先锋城最高处，周围没东西给她砸。
　　“砰！”
　　姬玛只得狠狠打了下自己手掌。
　　“诶哟，真疼。”姬玛摇晃着发红的手掌，用力吹着。
　　真怀念单纯的血神魔军。
　　姬玛想着，撑着下巴。
　　要不要投血神好了，还是血神恶魔们好，老哥们一条筋，说好又好听，整天就会“血祭血神，颅献颅座”，虽然令人怀疑其词汇量只有七个字——另外一个字是杀。
　　但总比那群信诡变之主的好，难以置信，在她和粉妖军师商定好新军规后，下午就有末日骑士，找到规则空子，还在自己面前，滔滔不绝的诡辩。
　　更气人的是，她还辩论不过他，于是用武器的批判，代替批判的武器，差点没把对方打死。
　　末日骑士人数保持在九十人，依旧是诡变之主的圣数。
　　但不管怎么样，这支军队磕磕碰碰，还是勉强走上正轨，只是我太急了。
　　姬玛如是想着，睡觉去了。
　　第八天清晨。
　　开窗，没有破坏心情的先锋艺术品。只有奴隶和士兵们，勤勤恳恳修补先锋城的身影。
　　天气很好，是阴天。
　　姬玛松口气，自言自语道：“终于遇到美好的一天了。”
　　姬玛带着一天的好心情，抱着猫，来到了指挥室，坐在舒服的躺椅上。
　　“咚咚咚。”
　　一丑陋的粉手，从桌面上伸出来，敲着桌面，手指上戴着金色戒指。
　　“有什么事。”
　　“王。”粉妖军师从桌面上爬上来，右手一拍左肩，再伸直向姬玛，敬了个军礼。
　　是姬玛新编的军纪。
　　他一向很懂事，能克制住本能的傲慢与嫉妒，知道哪怕姬玛笨得和血神一样。要捏死在幕后兴风作浪的人，也随随便便。
　　“坏消息一件。”粉妖军师手中握着羊皮纸，递向姬玛，“关于财政。”
　　姬玛接过羊皮纸，展开。
　　“金币剩余两万四千五百六十二。”
　　“抱歉，我统计凡人的货币来让数字好看些，下面您看。”
　　对魔军来说，金币的用处仅在和凡人交易中有用。
　　他们主要靠神恩。
　　粉妖军师将神恩量化成一般等价物。
　　“578？”姬玛叫出声：“后边还跟个括号，里面-256是...”
　　“明天预估支出。”
　　“没关系，我派出一支小军队，去最近的魔力漩涡，去带回魔力与神恩。”
　　粉妖军师说：“他们可能逃了。”


第1027章  阴谋
　　“逃了？”
　　粉妖军师说：“对。”
　　姬玛仔细看着眼前的粉妖军师，它长得像是直立的海星，中间是张大嘴，环绕着牙齿，“头发部分”是向后的触手。这种恶魔，乃诡变之主将变幻无常的魔法能量，禁锢于肉体之中所创。
　　因此，每位粉妖都不同，丑得不同。
　　眼前这位粉妖，鼻孔部分，长出两颗尖牙。
　　姬玛很怀疑，一切都是这粉妖军师搞的鬼，问：“你牙齿编号是多少？”
　　“9527。”
　　姬玛每任命一位军官，就要求对方留下肢体的一部分，用于充当诅咒与占卜媒介。
　　“如果你撒谎的话，我想你明白后果。”姬玛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您要求我们监视手下可疑人物。”粉妖军师说：“我使用小小戏法，偷听到您派出去的人，经常在抱怨没有佳酿、没有音乐也没有乐趣。”
　　“所有的色孽人都在抱怨。”
　　“但我刚才得到一个消息。”粉妖军师说：“附近来了一支色孽魔军。”
　　“那他们叛定了。”
　　所有凡世里的魔军，不说百分之百，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魔军，都效忠于永世神选——至少表面如此。
　　哪怕不把他当一回事，用永世神选的名头，讨伐自己，也必定能得到永世神选的奖励。
　　“烦。”姬玛说：“要打开裂隙，需要他们带来魔力与神恩，但现在神恩少，又需要打开裂隙....”
　　要招兵买马，要真正建设先锋城，那必须打开裂隙。打开裂隙，又需要献祭呀之类的，本来姬玛是派人去引导魔法之风过来，举行仪式打开裂隙啥的。
　　姬玛摇摇头，问：“你叫什么名字？”
　　粉妖军师说：“阿布嘟噜范迪塞尔——”
　　“停。”姬玛抬手制止：“为表亲近，我叫你的昵称好了，以后你昵称就叫做，鼻齿好了。”
　　“王，您给我取名真是莫大的荣幸。”
　　姬玛怀里的莉安夕猫，感觉到危机，抬起头来，盯着这头丑陋的粉妖。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好久没努力赞美主人的伟大。明明主人很伟大，但因为自己水准太低，数次赞美，主人皆不满意，也没责怪。
　　自己就心安理得地躺平，仗着主人喜爱，不继续努力下去。
　　“拙劣的拍马屁。”姬玛说：“好了，等下我去占卜验证，虽然我觉得你没蠢到骗我。”
　　“好的，王。”
　　...
　　...
　　先锋城外。
　　一处名为斯坦的废墟城镇，本来是帝国一处城镇，一支魔军开了过来，切破躯体，品尝灵魂。
　　便成了废墟。
　　上空漂浮着裂隙的废墟。
　　“好喝，真好喝，求求你再给我喝一口，不，舔一口就可以。”
　　接受姬玛命令，前来处理废墟裂隙的色孽军官，正低声下气地哀求着。
　　他旁边，站着一头色孽战马，像长了两条腿的海马，伸出长长的分叉舌头，如食蚁兽般。
　　色孽军官所哀求的，是头双耳尖尖，面带薄纱，挂有十二个装饰第三乳金环的神尊色孽女妖。
　　“亲爱的族类，我能感受到你内心深处的异痒。”神尊色孽女妖说：“可是色孽之乳很少，我们也不效忠同一位主人。”
　　“您行行好吧。”这位色孽军官，曾是凡人，他整个右手手臂，变异成长如长矛的几丁质长爪，“我已经命令手下，把伪王派来的丑八怪给弄死。”
　　在他后面，长矛上插着几头神尊粉妖，还没死透，身体一抽一抽，他们手中记载着操纵魔法之风奥秘的魔典，在火中燃烧。
　　操控魔力之风，自然是诡变之主恶魔的长处。
　　前几日仪式。
　　诡变之主为自己神选——姬玛带来几位，精通魔法之风的粉妖，属于非常珍贵的“魔”才。
　　现在则像是羊肉串一样，被叛徒插在长矛上。
　　“告诉我，告诉我伪王的秘密。”她说：“这样，我身为主人侍妾，取得她的欢愉，我才能帮你说话，为你求来更多汁水。”
　　“快吧，快带我走。”叛徒色孽军团用唱戏般的腔调说：“我迫不及待，要逃离伪王统治。她的城市糟透了，无聊透顶，没有永恒的歌唱剧院，也没有散发馨香的华美建筑。她甚至连一起欢愉都做不到，在那里，我快要死了。
　　“哪怕我身负诅咒，她一念之间，便能将我躯体捏成肉团，我也不会后悔，更不会回去。”
　　神尊色孽女妖说：“那走吧，快走吧。”
　　他跨上色孽战马，不理会身后同样背叛的士兵，是否能跟上，和神尊色孽女妖一同离去。
　　神尊色孽女妖也跨上一匹色孽战马。
　　色孽战马迅捷如风，分明在地上跑，但速度眼看快赶上飞马，从远处看，两条腿快得像是轮子一样。
　　边赶路，叛徒色孽军官边说：
　　“我担心赶不上诅咒，我先说下伪王军团情况。
　　“她刚统合诡变之主魔军和我们，手段狠辣有效，许多人都屈服她，但她才刚掌权一周。
　　“她快撑不下去了，缺乏黑暗诸神赐予，所以派我前来此处，一旦她无法再次打开裂隙，即便她守在凡人堡垒里，过不了几日，也坚持不下去。恶魔会消散，信徒们会离她而去。
　　“她的军团，步兵很多，大部分只是信徒和色孽掠夺者。没有战车，只有几头色孽兽。骑兵很少，只有一些上不了台面的轻骑兵，唯一值得顾忌的是她有九十位末日骑士大队。”
　　“请问，你的主人有多少战车？多少骑兵？”
　　“真是太巧了。”神尊色孽女妖伸出舌头，舌头长至肚脐眼：“我的主人手下，有战车竞技场内，最优秀的车夫她们驾驶着剥皮者战车，能将所有拦路之敌，碾压切成碎片？”
　　“有多少？”
　　“六十四辆。”
　　“色孽在上。”叛徒色孽军官惊喜道：“足以在几千名轻步兵之间，压出一条血路，把他们剥皮、切碎。”
　　“我们还有近千位骑兵，许多是手持地狱长鞭。”
　　“地狱行者？”叛徒色孽军官说：“我怀念他们的长鞭，是半活着，能把凡人的血肉从骨头上咬下。”
　　神尊色孽女妖吃吃笑着：“还有觅心者，也就是我们，将灵魂献给色孽。”
　　“献给色孽。”叛徒色孽军官话音刚落，突然左手一捂胸口，“诅咒，那无趣的女人在诅咒我。”
　　神尊色孽女妖脸色大变：“坚持住。”
　　“我...我坚持不住了。”叛徒色孽军官说：“我还有那么多欢愉未享受。”
　　“停下吧，抱紧我。”
　　“不用了。”
　　“如果你要活命的话。”神尊色孽女妖笑着，吐出跳动的长舌，对他张开三臂，胸口上饰品闪闪发光，浑身散发着，难以抗拒的馨香味，“忘了和你说了，我便是军团的主人，我曾为色孽本尊表演过车技，大家叫我...”
　　“绰号太长，叫车王好了。”
　　姬玛说。
　　乔治全副武装，站在旁边。
　　他们在整整一个半公里外。
　　来自一个半公里外的光线，听从乔治命令，落在一块屏幕大的幕布上，幕布挂在一小木屋里，没有窗户，里面昏暗，这样看得才清楚。
　　这两夫妻，一直看着他们直播。
　　“真可惜，要不是我担心打草惊蛇，没占卜那女妖的话。”姬玛在个人系统里，记好情报，“要是早知道她是头头，我们直接把她给干碎了，更简单一些。”
　　画面上，“车王”正要和叛徒色孽军官共行欢愉之事。
　　“可以关了吗？”
　　“关吧，我们也犯不着要学习新姿势。”
　　乔治问：“你作战计划是什么？”
　　“打不过就伏击呗。”姬玛说：“我们费尽心思，不就是要“请君入瓮”么？”
　　一支以步兵为主的军队，伏击主力是骑兵的军队，听起来有些疯狂。
　　“我们夜袭斩将如何？”
　　“我不想再复刻先锋城夜战。”姬玛说：“虽然你我她实力强劲，但还是太冒险了，成不成功，靠对面是否犯错。老实说，如果那一夜围城的是我，我可不会被偷袭到，而且还有政治因素。”
　　“政治因素？”
　　“我和霜叶商量过了。”姬玛说：“上次夺位太容易，内部矛盾多多。这一次，我打算打一次胜仗，巩固我威信，再顺便把一群不听话的手下，一起送了。
　　“况且，有什么仪式能比起献祭战俘，更能取悦黑暗诸神呢？”
　　乔治没说话。
　　“哈哈哈，不必太过惊讶，我就是那么聪明。”姬玛笑着，假装无意说：“还是得好好感谢霜叶，论内斗，她才是专家，感谢她给我那么好的提议。”
　　姬玛有个好习惯，不擅长的领域，总是会去找专家帮忙。
　　乔治说：“祝你旗开得胜。”
　　“对了，预计三天后战争打响，来，乔部长这是我的申请书。”姬玛抬手，手里捏着一张申请书，“真希望诡变之主见到我阴谋得逞，给我些神恩。”
　　乔治接过后，说：“我会安排好时间，如果提前更改时间，一定要提前通知我。”
　　“那当然。”
　　“我走了？”
　　“不。”姬玛说：“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伏击对军队组织度要求很高，但是嘛，许多人都不服我，前几天我颁发军纪，还有人各种钻我空子。”姬玛叹气：“所以，麻烦你立立规定，盖盖章什么的。”
　　一想到工作量和工作内容。
　　乔治头皮发麻，但看着一脸期待的姬玛，他点点头：“好。”
　　之后，乔治忙得脚步沾地。
　　当先锋团一众恶魔军官，来到姬玛指挥室，见到乔治时，差点动手。
　　姬玛几乎是胁迫着他们，让他们宣誓，保证不违背前几天对姬玛宣誓的内容，
　　不听话的几个，给乔治立威。
　　乔治回去后，还得盖章，把整整两盒印泥用完。
　　姬玛一脚踩在椅子上，看着高高的文件，搓着手说：“这下，看谁还违反军纪？....看我不把你伏击死？什么车王呀，听都没听说过。”


第1028章  伏击
　　乔治帐篷里发出响亮的声音。
　　“砰！砰！砰！”
　　逃出生天的帝国士兵们，互相露出暧昧的表情，悄悄互相说道：
　　“刚才你看到了吗？那大漂亮精灵走进了勇者帐篷里，嘿，可真响。”
　　“大白天的都等不及，不愧是勇者，体力真不错。”
　　“人家是英雄，能随便在敌阵中杀来杀去。”
　　“我听说好像那魅魔还是他老婆。”
　　“怎么可能？他前些天，不是谴责叫姬玛魅魔的行为吗？”
　　“我不管，像他这种好人，就应该能有魅魔妻子。”
　　“你这是在诅咒他。”
　　帐篷里响声频繁了起来：“砰砰砰！”
　　帝国士兵们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容。
　　“话说他们是怎么干的？那么响？好像是用锤子砸桌子？”
　　“人家大英雄，一蹦能跳上城墙，当然不同凡响。”
　　帐篷里。
　　乔治用力盖章，面部表情，手机械动着，左手不断划拉着合同，划到章下。伊芙·霜叶双腿合拢，坐在旁边，看着大头本。
　　不时抬起眼睛瞟一下，站起来，帮乔治将一大堆合约，放在他左手边，供他划拉，可怜的乔治，几乎成了工厂里的流水线机器。
　　…
　　…
　　“把先锋城地区的魔法之风调低，给我吹到斯坦那边。”
　　身为诡变之主神选，姬玛如今能调控魔法之风。
　　“赶路，快给本王赶路，越快越好，我们要抢占先机，到适合我们的战场去！”
　　鞭子不断地打向怠惰的士兵。
　　一只色孽女妖被打得嗷嗷叫。
　　今日，军队缺乏神恩，缺乏补给。
　　这场战必须要打赢，输了话，缺乏补给，无法补员，还有损耗，那没有再来的机会。
　　对于凡人军队而言，补给源于社会分工合作。
　　例如要修补身上的锁子甲，那么需要远方的矿工挖出铁矿石，经过一系列的工匠工作，铁矿石变成铁丝。
　　再将铁丝，变成铁圈，士兵用铁圈铆接上身上的破口，修好。
　　但对于魔军而言，修补身上盔甲，可以靠工匠，也可以靠神恩。正如魔族勇士身上的全身板甲，大部分是赐福变异后，从身上长出来的。
　　色孽恶魔身上的面纱、丝绸、紫丝也是如此。
　　在下面军队艰苦行军时。
　　姬玛一屁股坐在“浮盘”上，喝着牛奶——正儿八经的，和色孽恶魔掏出来的乳白液体，一点不相同。
　　丝丝痛苦力量汇入她体内。
　　“真是美好的一天。”姬玛自言自语：“喂，鼻齿你想好新的指挥体系吗？”
　　“王，这难还有些。”粉妖军师习惯使用倒装句回答。
　　它之前的表现，得到了姬玛的信任。她早知道那些色孽军官很可能会反叛，故意派遣他们，姬玛相信，许多人也看出问题，但只有鼻齿粉妖军师提醒她。
　　虽然有邀功的嫌疑。
　　“我真是想不通，明明我们都能坐在浮盘上，施展法术、操控魔风，为什么还得用旗语来传递消息？”
　　姬玛浮盘上，有好几捆不同颜色的旗子。她旁边还有一位末日骑士，后背插满旗子，简直像是京剧上的演员。
　　鼻齿粉妖军师想了想说：“有能力远程通讯的人，一般不是军官，就算是，也不够，可能是。”
　　“以后我一定要想办法解决这问题。”姬玛吸着奶，又揉揉猫头：“整得和中世纪战争一样落后。”
　　“王，中世纪指的是沙漠诸王在前帝国历三千六百年前时期，是吗？”
　　“不知道。”
　　下面队伍慢了下。
　　姬玛低头一看，几位色孽掠夺者倒在地上，像是个缺水的螃蟹。
　　时间过了几小时。
　　“把倒在地上的，通通放在路边，别让他们挡路。”姬玛说：“就说这是赐予他们痛苦盛宴，因为我们许诺，回来会带他们去参加胜利宴会。”
　　“是的，王。”
　　北边山坡亮起蓝光，一位末日骑士手中闪着蓝光。
　　这代表着，有人当逃兵了。
　　十几位骑在长鸦羽马上的凡人信徒，手持弯刀，里面赶过去。
　　这是第三次逃兵信号。
　　“真的是，怕死还来投邪神。”姬玛抱怨道：“传我的命令，告诉那些色孽女妖，如果这仗打赢了，逃兵的灵魂，随便她们怎们玩。”
　　“是的，王。”
　　不一会，下面的色孽女妖们便发出一阵喝彩声。
　　这支又累又缺乏神恩补给的魔军，终于在傍晚的时候，赶到了斯坦镇。
　　见到废墟上的裂隙，许多恶魔都忍不住想钻进去，逃回魔域之中。
　　姬玛的浮盘“没电”了，在和一大堆浮盘放在一起，由几位叽叽喳喳，跳来跳去的粉妖们，来利用此处的魔法之风“充电”。
　　先锋军团很想立即休息，但姬玛命令他们，先集结报告，再分批次休息。
　　军团遵命了。
　　不一会，姬玛拿起纸张，看报告。
　　“末日骑士99位。”
　　“色孽女妖587位。”
　　“凡人信徒骑兵，我觉得比不上狗….324位。”
　　“神尊火妖1位。”
　　“色孽兽12头。”
　　“浮鲨135头。”
　　“魔化猎犬58头。”
　　姬玛看一眼，笼子里汪汪叫，浑身都是鞭伤的狗。多亏了这几日，闹矛盾的士兵，提供了不少饵料，来引诱魔化猎犬。
　　“总计5732人。”
　　姬玛再次评价道：“正面打肯定失败。”
　　但她心态如纳垢般健康良好，输了大不了拍拍屁股，拍翅膀跑呗。
　　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下面，神尊火妖像是幽灵一样，缓慢地从士兵们面前飘过，后面留有几具烧焦的尸体，八成是有人惹到它了。
　　姬玛很看好神尊火妖，它能对密集的敌军造成恐怖杀伤，能飞还能找角度。
　　“等等。”姬玛拍翅膀，飞到神尊火妖面前，问：“你不是能飞吗？怎么这几天都在赶路呢？”
　　神尊火妖茫然地看着她——虽然它没有眼睛，头部是裂开的大嘴，里面总是冒着蓝火。
　　它茫然摇摇头。
　　“你不会飞？”
　　点点头。
　　“那那天你是怎么从空中对我喷火的？”
　　神尊火妖摇头又点头。
　　姬玛想了想：“你的前任主人能让你飞起来？”
　　神尊火妖点头。
　　“该死！不会飞的火妖，我拿你有什么用？靠你用脚走到敌人侧面？肯定会被跑得比飞还快的色孽骑兵给切成碎片”
　　神尊火妖摇头。
　　还好，有空出来的浮盘，姬玛二话不说，把神尊火妖给拉上浮盘上。
　　但这个蠢货，不会使用浮盘，就只会飘在浮盘上面。
　　不得已，姬玛拉来两头浮鲨，当拉车的马，拉着浮盘，这些浮鲨还算聪明，终于勉强解决了这个小问题。
　　在军队休息的时候，姬玛跑去勘察地形。
　　最后她看中了斯坦镇的郊外，那里有尊高高的西格玛神像，立在战场中央，中间算是凸出的山坡，更妙的是，在缓坡周围，长着密密麻麻的树林。
　　很方便伏击，如果战斗在此打响，也能限制对方战车。
　　而且中间也有空地，供步兵展开。
　　唯一有点问题的是，不知道西格玛他老人家，看脚底下两支魔军互相厮杀，会作何感想？
　　用占卜计算了下敌军的距离之后。
　　毫无疑问，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但好在，对方反而加快了行军速度，可能是担心姬玛率部逃跑。
　　姬玛命令才休息五六小时后的军队，埋伏在树林里，她亲手抓纪律。
　　“用枯叶把你头上的饰品给我埋了！我不是说，把你头埋进枯叶里！”
　　“快让这头该死的色孽兽，给我安静。”
　　最后，她不得不把色孽兽给催眠。
　　折腾了半天后，姬玛才勉强满意。
　　她折腾了些幻术，发挥诡辩之主神选的优势，令这片地区笼罩上一片白雾。
　　鼻齿粉妖军师夸奖道：“王，您现在越来越像是身经百战的诡变之主魔将。”
　　“拙劣的奉承。”姬玛说：“就等他们上勾了。”
　　埋伏在树林里的时间，过得很慢。
　　等到太阳的第一缕晨曦落在树林里，刚睡完“美容觉”的姬玛睁开眼睛。
　　便见到鼻齿粉妖军师，跑过来说：“伟大的王呀，您真是军事天才，醒过来时机也恰恰好，敌军来了，已经能见到。”
　　“我浮盘呢？”姬玛拍拍身上的猫毛，“军旅生活真艰苦。”
　　在宁静隐秘结界隐藏下，姬玛乘着浮盘，直接升空，见到约三公里之外的敌军。
　　她见到一大群色孽战车，像坦克一样，行驶在荒野之中，打着头阵。
　　这些色孽战车，从物理学来说，根本不适合行驶。
　　它们有着一排轮子，轮子像是尖利的齿轮一般，根根插入地面上，由两头色孽兽拉着。按理说，这种结构的轮子，能拉起来算不错了，但这种战车跑起来，比战马还快。
　　而且色孽战车上，还安装有高台，由楼梯相接，上面站着两只一脸变.态的色孽女妖，理论上来说，这些战车应该很容易倾倒。
　　但姬玛亲眼见过，一辆色孽战车把一百人队步兵，给碾压成肉渣。
　　姬玛分辨出战车种类：“剥皮者战车，难办，看来步兵够死的了。”
　　剥皮者战车很强大，顾名思义，它轮子上的刀刃，能把皮给剥下来，因为是活着，因为加有操蛋的魔法，想想看，在战场浴血奋战的士兵。
　　侥幸从剥皮者战车碾压中活下来，转眼见到战友浑身上下没有皮，成一血肉，是多可怕的场面。
　　除此之外，姬玛还见到了不少色孽骑兵，有由变异凡人做骑手的地狱行者。也有专门为色孽捕捉灵魂的“觅心者”，那些骑在色孽战马上的色孽女妖，善于用长长的爪，来掏出凡人心脏与灵魂。
　　根据估算，对方人数也就五千人左右，但精锐度远超己方。
　　姬玛准备按照事先准备的作战计划走。
　　当对方进入伏击圈，用海量的炮灰步兵冲出去，冲向对方战车群和骑兵群。由末日骑士们先接敌，拦住战车。
　　只要剥皮者战车们陷入步兵海里，就行了。
　　没有速度，它们冲不起来，周围机动空间又少，难以脱身。
　　对对面的强大骑兵也是如此，色孽骑兵迅捷如风，但弱点在于，防御极弱，在烂泥般的肉搏战中，很容易损失过多。
　　其中关键在于，聚堆的步兵容易受到对方战场法师杀伤。
　　还有避免步兵和色孽骑兵对冲，但又要步兵冲到战车群前....
　　姬玛打算，首先在人群之中，抢先干掉对方的战场法师，再看看能不能斩将。
　　嗯，剧本写好了，就等对方被伏击了。
　　姬玛乘着浮盘，下落，开始颁布任务。


第1029章  血战（一）
　　“车王”的军队，呈纵向一头朝伏击圈栽来。战车开路，两辆战车并行前进，如履平地，拦路的树木皆在刺轮之前，折倒落地。
　　色孽女妖们，在战车上起舞作乐，身体轻盈，一下从这辆战车，跳到那辆战车上。姬玛还见到，有人吹起骨制笛子、弹起人体竖琴，简直是个移动的舞剧院。
　　姬玛以捕猎者的身份，审视着这支敌军。
　　一头把肚子露出来的狮子，尽管瘦猴手里只有一把石刀，但时机得当，也可一击毙命，击杀强敌。
　　剥皮者战车虽然可怕，但它们呈纵队行军，如果伏击成功，在混乱与地形的制约下，难以变为横队。
　　假如它们要列队冲锋，那么伏击的步兵，将冲上未开动的战车。
　　如果它们擅自冲锋，不摆开阵型，会因为数量太少，杀伤效果不佳，自己也有能力，一辆辆击毁。
　　战车后的骑兵们，也是如此。
　　混乱将是姬玛的盟友。
　　色孽骑兵与战车，好似剃刀，虽利而快，但切的地方不对则易折断，破碎。
　　她心脏加速跳动，血管开始扩张，只待对方一头栽入陷阱里。
　　天空出现一群粉色怒妖，是色孽怒妖，这种恶魔大军中，脆弱但能飞的小恶魔，通常是开路先锋。

　　[插画]:请使用epub查看

　　上百只粉色怒妖，一路飞来，飞过战场中间的西格玛雕像，顺便在雕像头上拉下几泡屎，它们如一条激光扫描线，缓缓地扫过埋伏在树林之中的大军。
　　在她阴谋之下，“车王”也算是疏忽大意，只想着强行军，以防姬玛逃了。
　　但该有的侦察，还是有的。
　　这让姬玛不禁有些失望，她见过不少，没有侦查部队的军队。战争之中，看起来一无是处的行为，真是比比皆是。
　　可惜，对方不是。
　　姬玛忍不住屏住呼吸，她目光一遍遍扫过自己身下，藏于树林中的部队。
　　就像是在高考结束前，一遍又一遍审阅自己答卷的考生一般。
　　树林是浅蓝色的，野草是淡淡晶蓝色的，树木树身上长有眼睛。这是诡变之主的腐蚀，算挺正常的，毕竟大家都知道，姬玛是诡变之主神选。
　　自然，在这片受诡变之主腐蚀的森林里，有淡蓝色雾气弥漫，也是很正常的。
　　以怒妖的水准，应该是看不出，这是靠魔法力量来隐藏的吧。
　　粉色怒妖牌“扫描线”在逼近，姬玛能看清它们的模样。
　　唧唧乱叫，惹人心烦。
　　姬玛有点慌，因为以她的目光，在树林之中见到了好几个破绽，破绽太多了。
　　有金饰的闪光。
　　该死我不是叫他们埋在枯叶里吗？下次直接把整个人活埋进地里。
　　有隐隐约约的嬉笑声。
　　一听就知道，是发骚的色孽女妖声。
　　甚至，她还见到灌木丛里有三个翻动的影子。
　　要是输了，你们也别活了，都死去吧！
　　姬玛心里狠狠骂道。
　　粉色怒妖们飞了过来，几只怒妖飞过她旁边，根本没注意到她本人。
　　姬玛眼睛紧紧盯着几个“考卷”上的错漏。
　　粉色怒妖们，一边飞一边扫视着下方树林，什么都没发现。
　　在身经千百万次战争姬玛眼里，非常明显的错漏，但在他人眼里，非常平常，不值一提。
　　粉色怒妖们继续飞，飞在军队头上，缓缓地向后飞。
　　姬玛长松了口气。
　　突然，一声尖利的惨叫声，打破了树林里所剩无几的平静。
　　姬玛猛然扭过头，眼睛盯向声源处，眼睛快喷出火来。
　　只见，一头色孽兽“游”上树冠，身后如蝎子尾的尾巴，一下将头落在树冠上歇息的怒妖，给戳了个对穿。
　　心肺几乎停止。
　　按理说，哪怕色孽兽本身能进入梦境，有一定催眠抗性。
　　但以自己实力，应该能让它们睡到明天。除非有人吵醒了它们。
　　拜托了，这只是一头色孽兽，色孽兽捕食，没啥大不了的，在乡下应该也很常见。
　　姬玛像是在恳求阅卷老师一样，在心中自言自语。
　　旁边的粉色怒妖群，惊动了。
　　或许是其它人埋伏得太好，这些渺小又胆小的恶魔们，只见有一头色孽兽，便仗着数量多，一拥而上。
　　集体扑向树林里。
　　这一闹不要紧，直接吵醒了其余的色孽兽，它们“游”上了树身，直接和成群的粉色怒妖们搏斗。
　　接下来，其它人觉得被发现了，那就不用再苦哈哈的埋伏。
　　色孽女妖们便加入了战斗，用长爪、鳌爪，将怒妖们撕碎。
　　姬玛忍不住一拍额头，她还抱着侥幸，转过身看向车王的军队。
　　前排车队缓缓停下，一头色孽女妖，穿着清凉，站在战车顶上，登高而望，互相交流，指指点点，在商讨着前面发生了什么事了。
　　车王的军队离埋伏圈，还有一段距离。如果以西格玛雕像为参考物，那么西格玛雕像恰好在这两支魔军的中点。
　　姬玛放下侥幸心理，迟早会被发现的。
　　巨大的沮丧感涌上心头。露肚皮的狮子，发觉不对，已经趴在地上，警惕地看着周围，迟早会见到躲在树上的瘦猴。
　　而瘦猴没有退路。
　　考虑到组织度、士气、体力以及兵种，根本没办法有序撤退，估计色孽骑兵们赶上，这支军队就一哄而散，成为砧板上的鱼吧。
　　鼻齿粉妖军师，乘着浮盘直升到姬玛旁边：“王，那群愚蠢的变态，辜负了你编织出的精妙阴谋。”
　　但我又担心什么？我直接能飞走，干脆点，直接溜到梦境，逃到乔治那边，有本事她乘着那辆车，追上来呀。
　　姬玛反而露出笑容：
　　“没事，现在趁着他们没反应过来，我们还能把他们拖入战场之中。”
　　鼻齿粉妖军师抬起“头”看到姬玛脸上自信的笑容，一时充满自信，他发出一阵嘶哑笑声：
　　“不愧是王，对方一定会后悔遇到您。”
　　“传我命令。”姬玛说：“原计划一、二、三编组的步兵，原地待命，由四、五组步兵，前进。”
　　每个编组都有若干个百人队，可能是步兵队，也可能是骑兵队。
　　而一、二、三，是步兵里最精华的一批，色孽魔族勇士、色孽女妖之类。
　　四、五组嘛，是炮灰，而且姬玛特地将一些，意志不坚定，不服她的人，编入五组——这是伊芙·霜叶的建议。
　　“对了，命令五组呈横队前进，快速接敌，混乱对方。”姬玛说：“由我亲自带领！”
　　“遵命！”
　　命令下达，十余分钟后，树林里一片喧哗。
　　姬玛见到，一支地狱行者骑着色孽战马，往自己的树林侦察。她等这支侦察部队靠近后，诅咒他们，让他们速度减缓。
　　再派遣末日骑士们，配合冲出来的色孽女妖，吃掉了五六十人的地狱行者，也是彻底地暴露自己的存在。
　　姬玛将树枝斧枪从一具尸体中抽出，染血斧枪在歌唱，她抬起头来。见到西格玛雕像另一边，站在高高神尊色孽战车上的车王，在看向自己。
　　姬玛不管她能不能看清自己，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在她身后，走出一支支百人队，排成横队，表情犹豫。但姬玛乘着浮盘，飞到高处，飞到最前面，那旗子向前一指。
　　主要由色孽信徒和色孽掠夺者组成的步兵们，便听从她的指挥，向前前进。
　　同时，姬玛又挥挥旗帜，对一、二、三组的步兵们下达命令......


第1030章  血战（二）5000字
　　以西格玛神像为中点的战场，刨除浅蓝色茂密树林之外，空地并不多，正面战场并不宽大。
　　尤其是西格玛神像所在的缓坡，四边都有小悬崖与树林。上坡的宽度不过也就五百米。
　　当编组四、五组的部队，拥上缓坡时，这一堆总数加起来，不过一千五百左右的步兵，在缓坡前，要横队变竖队。
　　一时间，上坡地段人头涌动，百人队之间，因为变阵型和先后顺序问题，果不其然，发生了一定程度拥堵，减缓了移动速度。
　　不过，也让本来犹豫不决，左右摇摆的士兵们，有了勇气。
　　他们看着左右前后，皆是自己的“同伴”，而且军团长姬玛乘着浮盘，在前方，也算是亲自率军冲锋。
　　他们胸膛里生起勇气，脚步坚定，昂首阔步，如同在走台步。
　　姬玛想起了鼠人，一旦周围人数多，便有勇气。
　　还好，下边的四、五编组没有姬玛的视野。
　　姬玛乘在高高的浮盘上，对整个战场一览无余，她见到色孽战车们，正从纵队变横队，色孽战兽们拼命拉着战车，刺轮碾压、折断树木。
　　虽然和姬玛预计得一样，短时间内，在算得上是狭隘战场中，这战车从行军的纵队变横队，得要一段时间，她们甚至发生了“堵车”。
　　是个破绽。
　　但姬玛现在抓不到破绽，狮子正把肚子翻过来，四肢着地，的确是虚弱的时候。不过对于一抓着石刀的瘦猴，冲上去就是送。
　　已经有一排约十六辆战车，排成一队横队。阳光透过薄雾，落在剥皮者战车的刺轮上，灰黑色刺轮反射着金属光芒，特别恐怖。
　　后面的战车们还在陆续赶来，排队。
　　姬玛对旁边的鼻齿粉妖军师说：“我敢打赌，如果下面的可怜人们，见到这排战车，说不定现在脚都
　　迈不起。”
　　鼻齿粉妖军师点点头，一言不发。
　　剥皮者战车图：

　　[插画]:请使用epub查看

　　姬玛双手合十，竟向下方立于缓坡中央的西格玛巨型石像祷告：“感谢西格玛神像保佑。”
　　“王，天上有颗眼睛，在窥视着您。”
　　“粉色的？”
　　“是。”
　　姬玛淡淡说：“我早知道了，是车王的把戏。”
　　天空上，粉色的无睫毛巨眼闭上眼睛。
　　它已经将所见到的，都传给了它的主人。
　　车王。
　　在这排剥皮者战车之中，是一辆受过色孽赐福，带有神力的神尊战车。由四匹色孽战马拉着，高高平台上，站着“车王”本人。
　　她挥舞着地狱长鞭，兴奋得直吐长分叉舌头。
　　前面一大堆步兵，是一块肥美的肉，装备落后、意志不坚，速度缓慢。对方居然想派他们，来主动进攻？
　　真是美味的痛苦与灵魂，送到自己嘴里。
　　她一俯下身子，亲吻、舔舐着，背叛色孽军官的脸庞，后者捆在她战车前的十字架，她说：“亲爱的，感谢你的情报，对面真是个傲慢又愚蠢的指挥官。”
　　她救了背叛色孽军官，但又将他捆起来做肉盾，为了是获取他从极乐到极痛之间的情绪。
　　说罢，她迫不及待，扬起鞭子，一甩喊道：“姐妹们，给我冲！”
　　第一排十六辆剥皮者战车，在欢声笑语之中，开始行进，长得如食蚁兽的色孽战马，用力拉动着车，刺轮开始转动，越来越快，不一会，便快到发出刀刃破空声。
　　它们快到像是安装了翅膀一样，贴地飞行，非常不科学。
　　姬玛目测，比全身披甲的帝国骑士，还要快两倍。
　　她望着在原地不动的车王，说：“可惜了，要是她一起冲锋就好了。”
　　这样，就能直接斩将。
　　但对方显然得到了情报。
　　思绪间，十六辆剥皮者战车已经飞快驶上了缓坡。
　　而此时，编组四、五组的步兵们，才刚刚上到缓坡。
　　姬玛挥动黄色战旗：“四、五组，全体固守原地！”
　　旁边便有两位末日骑士，挥舞着战旗，将她命令传下：“四、五组，全体固守原地！”
　　更下边，九位末日骑士乘着喷火浮盘，飘过步兵的头，呼喊道：“所有人固守原地。”
　　听到上面的末日骑士们命令，这群以色孽掠夺者为主的轻步兵们，停下了脚步。
　　左翼一位色孽掠夺者，戴着莫西干头盔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停下来了？”
　　“不是说全军出击吗？”
　　他们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甚至，还有人冲着浮在空中的姬玛，用唱山歌般的腔调喊道：“嗨~~~，将军你怎么要停下？”
　　旁边还有人帮腔，跟唱道：“嘿哟哟哟！”
　　歌声刚落，便听到一阵刀刃破空声，由远及近。
　　戴莫西干头盔的，看向西格玛神像底座侧面。
　　一辆、两辆、三辆....总共一排十六辆剥皮者战车，蹿了出来。
　　长距离行驶，已经将它们的速度，提升到恐怖的地步，
　　才刚回过神，便见到一整排的战车，直直往脸上撞。
　　那刺轮，差不多有两人高。旋转的刀片，快得出虚影了。
　　而他，只有头上一顶铁盔，一面能护住半边身子的盾牌，还有一只长长，变异成爪子的手。
　　仅此而已。
　　只是看着逼近的刺轮，他赤着的上身，就已经隐隐作痛。
　　恐惧刚生出来一点，剥皮者战车，便冲到跟前。
　　他下意识地将盾牌挡在胸前，举起右手，企图挡下全速猪突的剥皮者战车。
　　“轰！”
　　刺轮碾上来，将他碾倒在地，刺轮刺破他盔甲，从脚到头，全戳出一个个血洞。剥皮者战车驶过他尸体，带血的刺轮，扬起他一条碎肢。
　　剥皮者战车，直接如切入肉里的剃刀，轻易得碾压切碎前五排士兵，从上往下看，简直是活活犁出十六条血路。
　　侥幸从刺轮之间幸存的色孽掠夺者们。却逃不过，战车上色孽女妖们的长鞭，她们肆意尖笑着，屠杀着伤者。旋转的刀刃将人的皮肤，活活给剥下来，失去脖子以上皮肤的色孽掠夺者，在尖叫，在叫喊。
　　阵阵惨叫声，传到右翼步兵耳中，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飞速袭来刀刃破空声，很快将左翼的血肉炼狱场复刻。
　　是第二排十六辆剥皮者战车。
　　剩余的十六辆剥皮者，则连队型也不顾，直接冲上来，在西格玛神像脚下，参加着痛苦的血肉盛宴，享受着一千五百位色孽掠夺者的款待——她们为食客，他们为食物。
　　士气摇摇欲坠，队形在战车切割下变得混乱，旗帜倒伏。
　　也对亏了姬玛选择了狭窄的战场，缓坡上坡处，两处是树林，有矮悬崖。
　　剥皮者战车只有少数几辆，居然直接碾穿这一千五百人的肉堆，在后方回旋，重新积累动能，朝色孽掠夺者们背冲。
　　在海量的肉体投喂下，即便是高速旋转，还带有神奇魔法的刺轮，也终于遵守了下牛顿定律，终于卡顿，缓慢了下来。
　　断掉的几丁质长爪，卡在齿轮内，有好几辆剥皮者战车，速度慌忙，色孽战马们用力拉着战车，举步艰难。
　　周围还有勇气的色孽掠夺者，用自己变异出的长爪，戳刺着色孽剥皮者战车，但收效甚微，车体结构及其坚硬，耐打。
　　已经有人转身逃跑。
　　“突突突！”
　　姬玛端着自动步枪，直接将带头几位逃跑的直接枪毙了，她将自动步枪变幻为树枝斧枪，高举着树枝斧枪，高喊着：
　　“末日骑士们，和我一起冲锋！冲向停滞的剥皮者战车！”
　　数量重归到九十九的末日骑士们，在姬玛领头下，纷纷自行冲向、包围，在“肉堆”里停下的剥皮者战车。
　　在这轮支援之下，保住了摇摇欲坠的士气。
　　末日骑士们挥舞、戳刺，天空闪过一道道蓝光。
　　在姬玛亲自带领下，她和她的禁卫军们，一同围殴五辆无助的剥皮者战车，将它们打垮，把驾车的色孽女妖撕碎。
　　她手中“树枝斧枪”发出狂欢歌声，赞美着举世无双的女武神。
　　当这些恶魔受伤严重，失去士气时，她们尖叫着，变成粉色灰烬离开凡世。而剥皮者战车，则喷出一股股粉灰，失去了魔力，垮下成为一堆废铁。
　　但其余四十三辆剥皮者战车，还在畅快犁地。
　　姬玛很保守，只带着末日骑士们以多欺少，生怕折了她的刀锋，甚至天空上，还有浮鲨未动。
　　编组四、五的色孽掠夺者们，虽然在姬玛率军支援下，还不至于全军溃败，但正步步后退。
　　地面在颤抖。
　　上千名迅捷如风色孽骑兵赶了过来，主要由色孽地狱行者组成，也有色孽觅心者，后者强于前者，区别是骑手不同。一个为变异的凡人，另一为色孽女妖。
　　色孽觅心者为色孽猎杀了成千上万年的灵魂，武技精湛，难以抵挡。
　　色孽地狱行者：
　　[插画]:请使用epub查看

　　他们职责一样，都为色孽本尊猎杀灵魂，并善于此道。
　　他们从缓坡两边的大道上，正围过来。
　　因为路太窄，嗅到血味的色孽骑兵又太多，因此他们形成长长的一条线，但人数之多，也足以令先锋军团的士兵们绝望。
　　有人高呼：“两翼有致命迂回者！”
　　色孽骑兵虽然不披甲，防御脆弱，但善于侧击、背袭，是步兵的噩梦。
　　尽管姬玛也在一线搏杀，但色孽骑兵的出现，直接让士气动摇。
　　接着，空中突然出现一道黑色漩涡，如同黑洞般，不断吸取周围士兵，卷入黑洞之中。色孽掠夺者们几乎是一哄而散。他们惨叫着，转过身，拼命地朝后方逃去，任由剥皮者战车，从身后碾压他们。
　　姬玛带队乘着浮盘升空，手里拄着染血斧枪，观察战场。
　　她的士兵，编组四、五的色孽掠夺者们，逃得更快了。
　　从两翼绕来的色孽骑兵们，那群地狱行者在傲慢与荣誉刺激下，迫不及待，发起冲锋，争先恐后，要将这群溃兵给吃干净，抹干净。
　　姬玛能见到，这大群色孽骑兵头上，欲望之云浓厚到发光——这其中有她的功劳。
　　“骑兵终于来了，也不出意外地冲锋了。”
　　鼻齿粉妖军师看得是胆战心惊，骑兵驱赶溃兵，冲乱本阵，简直是经典战败场景。
　　但见到姬玛在笑，他拍马屁道：“一切尽在计划之中。”
　　“是的，一切尽在计划之中。”反正只要我不想赢，我心态就很稳，姬玛如是想着，说：“只是不能让他们杀得太快。”
　　她一拍手，喊道：“出来吧，光头强。”
　　前任血神冠军神选，前任魔王，便大吼着，直直从天空落下，砸落在左翼迂回包抄而来的色孽地狱行者之间，将数骑连人带马一同踏碎。
　　战场上的恐惧增强了它与它的体型，碎肉聚拢在它身旁，形成恐怖盔甲。
　　他高举起手，接住尖叫着树枝斧枪，变为长柄巨斧，用力朝四周挥舞，六七头色孽战马飞向天空，鲜血流淌。
　　“树枝巨斧”叫道：“好爽！好爽，你比那女人厉害多了！再来！再来！”
　　站在浮盘上的姬玛评价道：“下次我要把它变成搅屎棍，去搅动粪池。”
　　说罢，她挥舞蓝色旗帜：“投入所有浮鲨，背袭左翼敌人迂回骑兵。”
　　“是。”
　　光头强已经有八米高，如一道柱子，站在大道上，堵在色孽地狱行者之前。
　　虽然不能全部挡住，但阻滞了不少色孽骑兵，毕竟有人停下后，大家互相卡位，如同节假日的高速公路，仅仅一辆车出事挡住一条车道，甚至能给你堵出好几公里的长队。
　　而末日骑士带领着浮鲨们，直接从身后，从空中扑击向停下的色孽骑兵。
　　这样，溃逃的色孽掠夺者们，才不至于在两翼迂回的骑兵攻击下，全部阵亡。
　　他们在距离茂密树林，短短四五百米的空地路程上，留下至少三百具尸体，大部分人带着伤，一头逃进密林里。
　　色孽战车们，根本不假思索，直接一头撞进密林里，树木折断、倒塌。刺轮在长有树根的崎岖林地上上下颠簸，硬是没翻车。
　　色孽骑兵们也一起追上去，他们是如此渴望杀死逃兵，以致于根本没发现，在两翼密林里，埋伏着雀雀欲试的色孽欲魔们。
　　尽管密林难行，但战车和骑兵们，硬是追上逃跑的步兵们追杀，直到深入五六十米后，从追杀的狂热中稍微清醒过来，抬头发现，有两支百人队，身披重甲的色孽魔族勇士们，手持长戟，严阵以待。
　　在他们两侧，还有更多步兵，正慢慢围上来。
　　稀稀落落的逃兵，冲向严阵以待的阵地，从百人队之间留下的空隙逃走，直接冲击阵地正面的，色孽魔族勇士们毫不犹豫，直接用长戟杀死他们。
　　逃兵太少了，没能冲击阵地。
　　因为有薄雾，林中的步兵们，也没有见到编组四、五步兵们的悲惨下场。
　　姬玛看着一大坨的色孽骑兵与色孽战车，猪突猛进，自己一头栽进口袋中，亲自吹起了反攻号角。
　　来自两翼密林，埋伏已久的色孽女妖们，迫不及待冲了出来，她们也是致命迂回者，兴奋地侧击、背击。
　　冲在最前面的剥皮战车，上面的色孽女妖高呼着要后退，要撤退。
　　但后面的色孽骑兵们，不知道前面、后面、左右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知道，前面有许多灵魂要逃跑，拼命向前挤。
　　而见到严阵以待的阵地，想要转身时，在密林中，左右两边还都是同伴，骑兵要转身非常难，更别说战车了。
　　结果，他们只能硬着头皮，下令向前、向前，向前冲！
　　色孽战马用力拉着战车，冲向色孽魔族勇士，一卡一卡，速度缓慢。
　　抵住地面的长戟、重甲的身躯，轻易拦停，挥砍、戳刺，粉碎了色孽骑兵和色孽战车们，试图突破的希望。
　　一大坨色孽骑兵和色孽战车，陷入“淤泥”之中。
　　姬玛抓住时机，对末日骑士们喊道：
　　“冲锋！”
　　九十九位末日骑士，看戏已久，直接从空中，朝着那一大坨战车与骑兵后背，发起了空中扑击，阻碍拦住他们撤退希望。
　　更多的步兵从两翼包过来，要将饺子包住
　　一部分色孽骑兵灵巧逃了出来，但更多色孽骑兵和战车，挤在一起，人挤着人，挤着树，呼吸困难，刺轮甚至刺入骑手肉体之中。
　　尖叫与歌声一同响起，编织成一曲挽歌。
　　姬玛微微鞠躬，朝着召回一起堵路的光头强下令道：“下雨！”
　　光头强高举吸满鲜血的树枝长柄巨斧，天上出现血云，狂风呼啸，夹杂着血雨滴，狠狠拍向酷爱比基尼盔甲的色孽军们。
　　他们皮肤割开，血流个不停。
　　从追逐胜利荣耀，一下变成瓮中之鳖，色孽女妖们，不禁站在停滞的色孽战车上，引吭高歌，流着血泪，唱着她们的挽歌。还有人吹拉弹唱，一起伴奏。
　　只能说，不愧是色孽魔军。
　　正在一线搏杀的姬玛，忍不住倾听，听到他们唱的挽歌，有她的名字。
　　唱早了。
　　姬玛心想，饺子皮很薄，对方还有一大堆步兵呢。
　　她想着，平静地升空转过身，见到在车王带领下，步兵们组成一条横线，已经来到了上坡处，那里满是被剥皮的尸体，这些步兵离“饺子皮”不过也就三四百米的距离而已。
　　人很多，如潮水一般。两翼之前逃走的色孽骑兵，以及没有栽进口袋里的色孽骑兵们，已经重组完毕。
　　这次，是他们背袭“饺子皮”。
　　姬玛也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她见到，在一群色孽小姐姐之中，还站着高差不多十米的色孽大姐姐——色孽大魔“守密者”。
　　——————
　　题外话：
　　西格玛神像这张图，本帝国玩家最讨厌了，中间巨型西格玛雕像，把火箭炮的弹药全挡下来，还挡帝国军视野，而帝国军是炮优势力。


第1031章  血战（三）
　　姬玛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有什么不对劲。
　　现在局势应该很明朗，在打仗呢。她用编组四、五的炮灰步兵，用来当诱饵，引诱敌人的机动部队，陷入密林与步兵海中。
　　失去速度的色孽魔军机动部队，输了一半，它们骑兵、战车，几乎没有一丁点护甲，人均比基尼盔甲，在战场上奔跑。不知道的还以为在集体裸.奔呢。
　　敌人的步兵们杀来了，要解救围困中的骑兵与战车。而他们要面对的饺子皮，很薄。
　　虽然姬玛亲率末日骑士们堵，还命令等待多时的诡变之主凡人骑兵们，一起来堵，埋伏在两翼的步兵们，也陆续赶来。
　　但在敌人步兵的冲击下，必然会轻易戳破。
　　只不过，敌人的骑兵与战车，还会困许久就是。虽然没了“饺子皮”，但从后方蜂拥而至的友方解围步兵，何尝不是另一种饺子皮呢？
　　混乱与堵塞，还会迟滞他们很久。
　　胜负未定，对方实力超过已方军团太多，胜少败多。
　　是的，局势就是这样。
　　但一种异样的感觉，总是在挠骚着自己。
　　是魔力消耗过多吗？
　　姬玛已经命令手下，将魔法之风，朝自己聚集，饶是如此，为了维持光头强的长时间战斗，同时也是为了作战，她目前只剩下百分之三十五的魔力。
　　一阵让人发毛的目光，从天而降，凝视着自己。
　　“王？王？”
　　旁边的鼻齿粉妖军师将姬玛呼回现实，“现在您的命令？”
　　一声咆哮传来：
　　“我要碾碎你们的头颅！！！”
　　姬玛立即看向声源处，只见光头强沐浴鲜血，发了狂似的，挥舞着长柄巨斧，在传播着恐惧、碾碎敌人身躯。它一个人冲进兵堆里，尽管四周色孽骑兵们，一直在戳它、刺它，伤口不断。
　　但它越战越勇，令人胆寒，有的色孽女妖，直接吓得化为粉尘末。
　　唯一不足的是，它手中武器在大喊大叫，喊道：“好爽！好爽！再用力点！..更多！我要更多！”
　　有这狂怒嗜血的杀人机器，那应该高兴才对。
　　姬玛却一慌，因为她可从来没让光头强喊出这句。这种不安感，就好像你的手，突然喊道：“血祭血神！”
　　“血祭血神！”
　　光头强大吼着，单手将一色孽觅心者的头颅，从脖子上拧下来。在他身后屁股上，亮起了血神鲜红印记。红彤彤的，非常显眼。
　　姬玛的心情，就像是回家见到自己的娇妻，小腹亮起粉色淫.纹一般。
　　她之前身为血神神选时，嫌血神印记丑，就放在了屁股上。
　　之后光头强肉体重塑，从万兽之母的肚子里拉出来，按理说，血神印记应该不存在才对。
　　等等，乔治是万兽之母生的，光头强也是万兽之母生的，我其实是光头强，那么是不是等于，我是乔治的妹妹，我和他在搞——
　　姬玛猛得一摇头。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种乱七八糟又不着边际的事情...莫名有点小兴奋。
　　只有一个解释。姬玛思维重回正轨上。
　　她抬起头，见到了朦胧天空，已成血色，在这片血色之中，她在缭绕雾气之后，见到了坐在黄铜王座上的血神本尊。
　　这位战争之主、世间一切杀戮的本尊，在注视着她。
　　她没想到，自己的谋略、战场指挥、以及武艺，最后令血神注视凡间的她。
　　坐在黄铜王座上的血神，抬起自己的右手。
　　姬玛猛地抬手，要把光头强给收走，光头强本尊消失在空气之中，一柄长柄斧插在地面上，在怒吼着：“人呢？怎么不使劲！”
　　姬玛脸微红，抬手，使用“谎话力量”，树枝斧枪飞舞着，飞向姬玛。
　　她抬起头来，天空依旧血红，她依旧能隐约见到血神本尊，祂抬起的手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同时。
　　色孽本尊，祂六环所环绕的宫殿之中，透过镜面，也注视向这处战场。
　　在她周围，回荡着挽歌，歌声之中带有姬玛的名字。
　　战争还在继续。
　　姬玛将注意力从注视之中移开，回到战争之中。
　　真是越来越糟了。光头强在血神目光注视下，有脱离控制的风险，或者祂意思是，要我成为祂的神选吗？
　　姬玛不确定，所以在这片血红天空之下，姬玛不打算召唤出光头强，这让放在胜利天平上的筹码，少了一块。
　　车王的骑兵，已经集结重组完毕，觅心者们开始冲锋，她们速度快极了，一下便冲到两翼，背袭、侧击，肆意屠杀着姬玛的步兵，步兵们如朝阳下的霜一般，融化消失。
　　姬玛果断下令，大吼道：“全体升空！脱战！”
　　末日骑士纷纷后退，想要升空。
　　周围突然变得黑暗，灰色烟雾生起，包围他们，从烟雾中，守密者身姿优雅，挥舞四条手臂，挥向他们。
　　睡眠的欲望涌上心头。
　　姬玛猛地从这种非自然睡眠感脱离出来，她抓住呆在原地不动，一脸茫然的鼻齿粉妖军师，将他给扯起来，升空。
　　低头一看，在灰雾之中，许多末日骑士困在里面，无法移动。
　　如潮水般，大量的色孽女妖从缓坡上，如潮水一般涌下，将她堵路的凡人骑兵们，通通撕成碎片，将困在原地动不了的末日骑士给淹没。
　　她精锐的空中力量没了，至少在这场战争之中，没了。
　　这是她对车王军团为数不多的优势。
　　姬玛咬紧牙，暗骂道：“什么战场法术？哪个该杀千刀放的？”
　　她可以察觉到，战场上的魔风大量减少。
　　姬玛目光锁定了法师，一位精通色孽系的魅魔侍从，她在重兵保护下，很安全，至少看似很安全。
　　下方一片混乱。
　　在密林里，色孽兽游动着，冲进人群里，它身上散发的馨香，令敌人昏昏欲睡，难以招架。身穿重甲的色孽魔族勇士，正用长戟收割生命，又一辆剥皮战车在围攻之中被毁灭。
　　包围圈里的敌军，正奋力朝着缺口涌去，毫无意外，和解围的步兵们撞成一团，混乱异常，通过效率极低。
　　混战，大混战，大部分军队已经失去了组织度，难以下达命令。
　　这种时候，就是拼硬实力的时候。
　　可惜，先锋军团硬实力可比不上对手。
　　要败了吗？既然要败了，干脆拍拍屁股走吧，就别在血神目光下呆着。
　　姬玛想着，又颇为不甘心。
　　她还没亮出底牌——乔治呢。
　　所以，她给自己一次机会。
　　姬玛望着笼罩在敌方军团上的欲望之云，她布局已久，一直在滋生着对方的傲慢，如果车王亲率军队，突入已方阵线之中。那么自己就有机会直接斩将。
　　但从头到尾，对方很谨慎，把法师保护得很好，把自己也保护得很好。
　　姬玛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边乘着浮盘向后撤，边对车王伸出中指，撩拨她头上名为傲慢的云彩。
　　令人惊讶的是。
　　车王和她的禁卫军，突然动了起来，她乘着神尊色孽战车，从人较少的侧翼，与她的守密者与一干禁卫军一起冲锋，目标是，姬玛放置在密林里，作战的侧翼步兵。
　　姬玛二话不说，立即调头去，去命令自己的步兵。远远的，她见到车王脸上的笑意，似乎在嘲笑着她的异想天开。


第1032章  血战（三）
　　姬玛乘着浮盘，飞至侧翼密林之中。
　　之前包围敌军的步兵，在色孽觅心者们的侧击下，溃逃向密林。
　　色孽骑兵们追了上来，又撞到在密林里严阵以待的步兵们，双方撞在一起，互相搏杀，四处都是尸体。
　　但己方士气摇摇欲坠，一些色孽掠夺者们，扭头就跑，大喊着：“败了！败了！”
　　姬玛端起枪，冲着几位逃兵扫射，才稳住阵地。
　　她抬头，看向车王方向。
　　车王站在神尊战车的高台上，她下边的两位色孽女妖，挥舞着地狱长鞭，驱赶着一切拦路之人。
　　她在她的禁卫军与守密者严密防护之下，以不慢地速度，逼过来，要冲破密林之中，姬玛的侧翼。
　　但车王的速度慢了下来。是在忌惮姬玛。
　　姬玛很烦这种情况，明显车王应该知道，她能招来勇者，也不知道她知道了多少。
　　姬玛望着她，感受到她心中的傲慢欲望在膨胀。
　　姬玛灵机一动，从浮盘上跳下来，并命令人将自己军团的战旗，插在树顶上，宣誓着自己的到来。
　　她赌，赌车王在傲慢情绪之下，不肯放弃斩杀自己的机会。
　　她这一番行为，刺激了敌军进攻欲望，色孽骑兵们奋不顾身，不顾一切伤亡，冲向密林里的部队，数次无果后。
　　一大群近乎裸.奔的色孽女妖扑来，密密麻麻，姬玛唤来神尊火妖，终于命令它在空中，朝着拥挤在己方阵线前的敌军，喷涌出火焰。
　　神尊火妖开火了，它头部大嘴和双手大嘴张开，粉色魔火如雪花般降临，纷纷落在色孽“小姐姐”们光滑的肌肤上，火焰腾空，无数色孽女妖在火焰中，惨叫着，化为粉尘。
　　神尊火妖喷了五次，至少杀死、杀伤了三四百位敌军，差点将树林给点燃。焦黑的地面上，躺着许多焦尸，打退了两次进攻。
　　但同时，敌人攻势变了，在魔火炙烤下，他们不再拥挤，而是一队一队地冲上来厮杀。
　　姬玛的步兵们，早已精疲力竭，百人队竖起的军旗，一面面倒下，再一次击退一次攻击，许多军旗下，只有二三十人，零零散散。
　　车王还未进攻。
　　姬玛回过头，看了看自己翅膀，自嘲地笑了笑。
　　对方也不弱嘛，没有被傲慢冲昏了头，还有远超血神的智商，知道姬玛有翅膀，跳下浮盘和没跳一样。
　　看来这把要输了，底牌也用不上了。
　　姬玛惋惜，她可以飞到车王头上，把乔治和伊芙·霜叶全部空降，但在守密者们和禁卫军严密保护下，注定无功而返。她也不想霜叶可能死翘翘，毕竟还没亲热够。
　　她回过头，喊道：“鼻齿！鼻齿！”
　　“王？什么事？”
　　“拔下军旗。”
　　“是。”鼻齿粉妖军师，乘着浮盘，飞上树顶，它是矮小的恶魔，正踮起脚尖，努力拔下旗帜，飞到姬玛勉强，等待着她下一步指令。
　　出乎意料，撤退这两个字，难以说出口。
　　真的要逃吗？
　　虽说胜负乃兵家常事，可撤退，意味着她以后，就彻底没办法指挥一支军团，干死马鲁斯那小白脸，给自己报仇雪恨。
　　也意味着，她虽头顶王冠，但有王之名，无王之实。
　　姬玛发觉，自己总是会重新认识自我，她说：“等下。”
　　看了看所剩魔力42%，身为诡变之主神选，有各种回魔手段可以使用，真是太好用了。
　　“出来吧，光头强。”
　　在树枝斧枪的欢呼声之中，屁股上印着一块血神印记的光头强，出现了，没有失控，也可能是暂时的。
　　姬玛将“树枝斧枪”抛给光头强，闭上眼睛，伸直了翅膀，翼展六米多。
　　她切换到光头强的视角，感觉到对鲜血、肉搏与胜利的渴望。
　　光头强将“树枝斧枪”变化为斩首大刀，唰唰两刀劈下去，两片带血的翅膀，落在地面上。
　　血一下染透了姬玛的后背，但伤口自动闭合。
　　姬玛睁开眼睛，面不改色。
　　很奇怪要是平时，用利刃在手掌上割开一口子很难，很疼。
　　但现在，却没多少感觉，反而在自断后路之后，充满了对战斗的渴望。
　　好吧，也不算自断后路，因为自己还能强行进入梦境里，直接开溜。
　　远处传来车王银铃般的笑声，她的三对奶笑得都上下摇晃。
　　她命令自己周围的所有部队冲锋，几乎是立即冲锋，少数几辆脱困的剥皮者战车，环绕在她周围，朝着姬玛的位置突袭。觅心者们，骑着色孽战马，一同协同冲锋。
　　守密者也一同冲锋，她前倾着身子，步伐优雅，但当你双脚站在颤抖的地面，看着至少十米高的人形生物，朝你冲锋时。
　　谁也不能抑制住心中的恐惧。
　　这是这一场战斗中，最可怕、最恐怖的冲锋。
　　巨兽、战车、骑兵。一路上来不及撤走的敌人步兵，都在这一波冲锋之中，化为肉泥。
　　姬玛选择相信自己，相信乔治，既然他能将近乎光着身子的自己，捅死在卧室之中，那说不定，能直接一剑把车王给捅死。
　　捅死了，最好还说一句，搞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开局直接冲上去就行了。
　　但姬玛也没把握，守密者和一堆觅心者们可不是吃素的，它们并非杂兵。
　　当车王离自己有一百米距离时，姬玛开始使用降临，呼唤着艾欧尼亚第一狗头。
　　乔治从空中落下，一手撑地，伊芙·霜叶如蝴蝶般，缓缓落在树枝上，见到冲锋人群之中，一并冲锋的色孽狂信徒——那自然是位精灵，便气得直接拉弓，射出浅蓝色箭矢。
　　这时，车王距离姬玛也就五十米。
　　很近了，以他们的速度，只要几秒便冲到他们阵中，哪怕有树木作为障碍。
　　乔治手持圣剑，耐心等待。
　　姬玛之前和他商量好，只要等着车王和她的爱车，一并撞入阵中，乘着脱节的机会，一起围攻诛杀对方。
　　突然，车王急刹车，刺轮深深没入土中，后方来不及停下的骑兵，一头撞在刺轮上。
　　“什么回事？”
　　没等姬玛反应过来。
　　树木折断，剥皮者战车碾进来，撞击阵线，肢体四飞，卡在阵线之中。随后，色孽战马驮着觅心者们，纷纷冲杀进阵线里，薄薄的阵线，立即破出了好几个洞。
　　四臂的守密者杀了进来，如舞者般跃入，四臂一旋，轻盈跃起，断开的尸体，在极乐之中死去。
　　同时，在色孽狂信徒的咒语之中，出现了一道裂隙。
　　一片混乱，姬玛双脚着地，根本看不清战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逃了！”乔治大吼道：“追！”
　　乔治说罢，一跃而起，光翼张开，飞过人们头顶。
　　姬玛追不上，她命令光头强，一起上前，光头强大吼着，一跃而起，一脚踹断树干，如投石机抛出的石子，一同飞出去。
　　守密者立即一跃而起，跃到二十米高，如跳空中芭蕾舞般，拦住光头强，将它打下来，光头强落入兵堆里，无数的觅心者从四面八方朝它攻击，拖着他的脚步。
　　守密者也不恋战，直接回头就跑，追向飞在空中的乔治。
　　“艹！”
　　姬玛气得大骂一句，她连忙像一只猴子一样，灵巧地攀爬上树冠。
　　刚好见到，裂隙之中走出另一头守密者，她穿着粉色吊带袜，优雅踏着猫步走出，和另一头守密者一起，追逐着飞翔的乔治。
　　车王在两百米外停下。
　　姬玛敢肯定，她是在嘲笑自己，她一定察觉到了自己小小的诡计，可是之前被傲慢影响的她，为何突然清醒了呢？
　　姬玛只见到，乔治如一道白色流星，一闪，冲到车王面前。
　　姬玛担心，乔治也会如流星般一闪而逝，喊道：
　　“不！”
　　随后是一剑白炽的剑光。
　　姬玛睁大金眸，想要看清发生了什么情况。
　　但两头守密者高大的“倩影”挡住了她的视线，他们正和一些骑兵们，围杀孤军深入的乔治。
　　下方净是己方士兵的惨叫声，但姬玛一点也不关心，她正用力操控着光头强，要它挤出包围圈，去协助乔治。
　　一种不妙的感觉袭来。
　　在树顶上开火的伊芙·霜叶，朝她叫道：
　　“姬玛小心色——”
　　一种馨香味，渗入姬玛鼻孔与肌肤之中，她眼前一模糊，又努力抵抗，见到伊芙·霜叶双目迷茫，直接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姬玛能感觉到，自己背后有某种...温柔。
　　怎么形容呢？
　　像是太阳一样，照在自己背后，暖洋洋的，浑身都痒痒的。
　　她的大脑在颤抖，各种欢愉的记忆涌上心头，汗湿的肌肤、汗透的银丝、一拨又一波从身下涌上的浪潮、乔治贴近的脸以及他的嗓音，在她耳边叫着她的真名。
　　姬玛无法抵抗，陶醉在这片刻欢愉之中。
　　她努力挣扎着，如落进温水里的青蛙，可温水涨上来，要溺死她。
　　好不容易，她才勉强从温水中，伸出头来，喘口气，呼喊着血神的遵命，主动通过光头强，联通血神。
　　一阵怒火涌入她心中，姬玛左眼一烫，勉强恢复意识，看清面前。
　　一条柔软的手臂，轻轻地抚摸她胸口，背后传来柔软触感，这种触感难以形容。和她想象中，背靠着挺立丰满胸部的触感几乎一模一样——她也试过，但每次都不尽人意。
　　舌头，在温柔地舔舐她的耳朵。
　　饶是姬玛，也不禁在打抖。
　　她问：“色孽？”
　　“聪明的孩子。”一只无瑕的手抚摸着姬玛脸颊，上面的卷须打着颤，在不断轻轻划过她皮肤，每一次划过她肌肤，都带来全新的体验，“你真是我最可爱的孩子。”
　　色孽说着：“让我来满足下你，别担心孩子，我又不会杀了你。”
　　接着，姬玛感觉色孽的舌头，钻入她脑子里，一点不痛苦，如慈母抚摸着自己后脑勺，舌头在寻觅探寻着她的记忆。
　　姬玛接受血神的力量，以此想要和色孽抗衡。
　　“没用的。”色孽的声音，在她心中响起，轻笑着，“我看到了你心中最黑暗、最隐秘的愿望，你想要吗？”
　　简直是色孽诱人的标准过程。
　　姬玛仅存的理智喊道：“不！”
　　但她的欲望，在喊道：“搞快点！”
　　姬玛是欲望生物，因此她体验到了自己最黑暗、最隐秘的愿望。


第1033章  血战（四）
　　姬玛曾作为血神神选，打过色孽，很了解色孽勾人堕落的流程。
　　那就是勾起人们内心深处最黑暗的愿望。
　　人们通常不了解，也拒绝了解自己黑暗而隐秘的愿望。用道德、用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牢牢锁住它。但锁得越紧，当它挣脱出来时，杀伤力也越强。
　　简而言之，是让你沉浸在最黑暗的愿望之中，给你爽一爽，之后你会如吸了毒般（这并不准确，因为这远比吸更可怕），沉迷于此，无法自拔，堕落变异。
　　姬玛绝望地沉入黑暗愿望之中，眼前渐黑，黑暗之前，她蠕动着嘴唇说：“乔治....”
　　黑暗愿望如黑水，彻底淹没了她。
　　她失去知觉，失去一切感知，又重生，忘掉之前一切，陷入极乐的欢愉之中。
　　她体验到了，自己最黑暗的愿望。
　　在床上，她和数位“高质量”超凡者女性，在一起纠缠，之后又一同臣服在堕落的乔治之前，一并雌伏...
　　又有的时候，她慵懒地躺在王座上，左拥右抱，问着头上长有角的堕落乔治：
　　“怎么？还不快给我去找几位姐妹？”
　　他上前，下手很重，再一次提醒她。
　　自己和其它后宫成员一样，亦是他发泄欲望的工具，最后虚脱地躺在地上，抱住一位软软的小姐姐，闭上眼睛，慢慢睡去。
　　只需要懒懒地睡个觉，在家里多待个几天，早已堕落的乔治，总是会在外面找到几位新姐妹。
　　总有的姐妹，拒绝当“姐妹”。一并慢慢地、缓缓地教育，让她们一并堕落。
　　分明自己曾是魔王，光头大汉，可是，可是这种生活也太舒服了。
　　她见到，一脸悲愤的圣女，正五花大绑，哭道：“乔治你怎么能这样？姬玛我看错你了。”
　　姬玛笑出了声，她的声音在整个后宫之中回荡，她迫不及待，想要上去，好好玷污。
　　一声轻笑响起：“孩子，真可爱，你太纯洁，太可爱，我真是受不了...你是我最可爱的孩子...”
　　姬玛勉强停住，探寻这声音源于何处。她根本没注意到，色孽在汲取她的雌.堕的情绪，在享受着她的情感。
　　姬玛短暂的清醒，结束了，她如做梦一般，一步步走向圣女珍娜，笑道：“你会加入我们的。”
　　突然，一个浑身冒白光，身上残留有血迹的乔治，出现在面前。
　　他出现是如此的突兀，与周围黑暗且堕落的气息，格格不入。
　　他大喊喊道：“姬玛！姬玛！快醒醒？”
　　姬玛一笑：“是要玩欲擒故纵吗？太好了，我好害怕，你可以把珍娜救走。”
　　乔治大喊：“它已经离开了，你快醒醒。”
　　姬玛说：“怎么可能？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我们不是已经，拥抱欢愉好多年了吗？”
　　乔治用力抱住姬玛，使劲拍她后背，他声音中带着些哭腔，“回来，快回来，姬玛，是我救你救晚了。”
　　这盔甲好硬，又好烫，我..我..他在玩什么？
　　姬玛睁大了眼睛，看着他，问：“救我？你说什么胡话？”
　　左眼一热。
　　姬玛猛然记起，左眼有诡变之主印记，自己还是诡变之主神选，她闭上右眼，透过玻璃左眼，见到了乔治脸颊，还见到了依旧在互相搏杀的战场。
　　远处，车王的神尊战车还在那，只是她的身躯，如今插在刺轮上，没有头。周围遍布着一圈的尸体，一剑两半。
　　但姬玛更注意到乔治的脸颊，他没戴头盔，脸颊上沾有好多血，姬玛伸出舌头，舔了舔，舔到了铁腥味、传来刺痛感，还有色孽恶魔的迷香味。
　　她还见到，自己的舌头分了叉，稳了稳心神，分叉的舌头，开始合拢。
　　姬玛明白过来，色孽亲临，对自己那是又抱、又舔，好像还吻了。
　　自己黑暗又隐秘的愿望，该不会让乔治知道了吧！
　　她脸一下红了，说：“乔治，你可以放开我吗？我快喘不过气，虽然我也不用呼吸。”
　　乔治松开了姬玛，他眼睛上还有泪痕，上下看了看姬玛，伸手把姬玛肩膀上，一根脱离的卷须，丢在地上，恢复了以往的镇定与冷静，说：
　　“还好，姬玛你没堕落。”
　　“刚才发生了什么？”
　　“一个非常强大的色孽大魔降临，在腐蚀你。我把它赶跑了。你变得很可怕，身体变异....”乔治关心地看着姬玛：“你现在还好吗？”
　　“我觉得你似乎搞错了什么。”姬玛说：“你对我用堕落这个词，就好像我对你用善堕这个词。我本来就是无可救药的邪恶生物，还有一点，你赶跑的是色孽本尊。”
　　“色孽？！”乔治说：“祂就这样随便降临了吗？”
　　“人家色孽能同时存在世界各地呢。”姬玛说：“据说，还能存在过去、现在还有未来。”
　　“分身？”
　　“不要用那么低级的东西，来形容祂。”姬玛对着乔治笑：“不愧是你，居然把色孽给赶跑了。”
　　乔治说：“赶跑得不够快。”
　　“听你口气，好像只是为一个村庄，赶跑了哥布林一样。”姬玛微笑道，随后有些不安地问：“我想问下，如果我堕落了，嗯，这堕落的定义是你的那个，你会怎么样？”
　　“我认识的姬玛已经死了。”
　　“拜托，不要向伊芙·霜叶学高等精灵的言外之意。”姬玛说：“是会净化我对吗？”
　　乔治点头。
　　“那刚才我变异成了什么？”
　　“你看下周围吧。”
　　姬玛低头看，只见脚旁边粗壮的树干上，洒着一圈卷须，卷须还在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回忆着，刚才姬玛所享受到的欢愉。
　　在树下面，更是躺了好几个肢体。
　　姬玛勉强微笑道：“这几个像是从螃蟹上拔出的，你说用来当食材，是不是很美味。”
　　“从你身上掉下去的。”
　　姬玛觉得，那时候自己一定丑极了，乔治一定很恶心吧。
　　但她还是忍不住问：“我那时候..很丑吗？”
　　乔治沉默一下说：“比怪形有点人样。”
　　姬玛后悔了。
　　她忍不住想问乔治，你会不会感觉到很恶心？
　　但她看着乔治的眼睛，又放弃这念头。
　　乔治不能撒谎，换个立场来想。
　　自己长得和怪形一个样的话，乔治怎么不可能感到恶心？哪怕自己屁股后，长有一百根尾巴。
　　所以，她轻轻踢了踢乔治，发觉自己大腿上黑丝，破了好多个洞，露出滑腻的肌肤，说：“你平时哄女人的渣男高情商去哪了？”
　　乔治说：“我想，你更想知道事实。”
　　“好啦，霜叶呢？”
　　“走了。”乔治说：“似乎是你召回的。”
　　姬玛看了下剩余魔力，还剩5%，战场上也没有光头强的影子。
　　原来，哪怕自己受了诱惑，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但还是死死的，维持住乔治的存在。
　　“等等。”姬玛抬起头，盯了盯远处插在刺轮上的车王尸体，问：“所以，你是在两头守密者的围攻下，把车王斩首了，再跨越战场，来救我？”
　　“对呀。”
　　真是了不得的壮举。
　　姬玛大为惊讶：“你这语气，好像是杀进哥布林群里，把哥布林头领踩死一样。”
　　“运气好，这次两剑把车王斩了。”
　　“为什么不是一剑呢？她没穿盔甲。”
　　乔治看了看姬玛，微微笑道：“可能是她没在卧室里，附近也有守卫护她。”
　　姬玛踢他小腿一脚，说：
　　“你这小子，还不是运气好？如果你运气差点，我保证会发生的事，你想都不敢想...对了，你看到我黑暗而隐秘的愿望吗？”
　　乔治说：“我看过圣堂秘密书籍，谈到色孽教派，喜欢用人们黑暗而隐秘的愿望与秘密，来要挟别人。我之前的同袍，也被要挟过。”
　　“然后呢？”
　　“我们尽量不放在心上。”乔治说：“既然是黑暗又隐秘的愿望，那说明，它被人们自己的良知与道德囚禁，也说明，它并非人自己真正想要的，所以我不在乎。”
　　“什么？你都知道了？”
　　“没有。”乔治说：“如果色孽派人寄信给我，我会烧掉信，如果他们告诉我，我不会放在心上。”
　　姬玛悬起的心，放了下来，踮起脚亲了亲乔治的脸颊，说：“这是奖励给你的。”
　　周围有些太安静了，搏杀声缓缓慢了下来。
　　一阵阵声音喊道：“投降！我们投降！”
　　“我们投入受色孽之吻的神选怀里！”
　　“这是色孽的旨意。”
　　姬玛转过头，见到一批一批的色孽女妖和色孽掠夺者，高举着爪子或者长爪，丢下盾牌与武器，成建制投降。一眼看去，投降的人，比姬玛附近的自己士兵还多，分明他们可以转身逃，但没有。
　　连远处溃逃的色孽骑兵，都重新集结在一起。
　　乔治低声说：“我斩杀车王时，她一直在恳求着色孽来救她，我现在明白了，之前是色孽回应了她的祈祷。”
　　“这么说，也是色孽清了，我施加给她的负面情绪。”姬玛问：“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你没事就好。”
　　“虽然我也想强笑着说我没事。”姬玛叹口气，看了下个人系统的状态栏，上面有四个大字“色孽之礼”，“但这种事情还是告诉你为好，色孽已经在我灵魂中，留下她的吻，现在我魔力所剩不多，等我们有时间再详谈吧。”
　　乔治身影消失：“好。”
　　“王，下面有颗蛋。”
　　“哦。”
　　姬玛起先不在意，她从树干上轻盈落下，见到在一大堆卷须之下，埋有一颗蛋，那颗蛋还在缓缓变大，蛋壳雪白，越看越眼熟。
　　脑子如通了电一般，一闪。
　　不知为何，她猛然想起，诞生自己的蛋，和这颗蛋看起来一模一样。


第1034章  色孽之礼
　　姬玛闻到了阴谋的气息。
　　阴谋直觉告诉她，这是天大的阴谋，和自己息息相关。
　　该不会，是色孽让我生的蛋吧？一阵恶寒浮上心头。
　　色孽应该已经读取到自己的所有记忆，知道自己曾为血神神选，那祂应该也知道，自己曾在血神手下干活，打过色孽魔域....
　　其实像姬玛这种地位的血神神选，和色孽掐个架，是太正常不过。
　　色孽和血神一直不对付，前者鄙夷血神，追求低级而粗浅的杀戮之欲。
　　后者鄙夷色孽，杀个人都搞得那么麻烦，用自己肮脏的欲望，玷污了伟大的战斗。
　　只是，姬玛有一次在血神联军中，统领了几支小小军团，稍微让色孽魔军吃了点亏，也就一不小心，让大家一起推到色孽宫殿的大门口。
　　那一天，色孽大怒，将自己最宠爱的舞姬诅咒，诅咒她永远无法停下舞步——只因她想用舞姿，安慰自己的神，但色孽觉得是在嘲讽自己。
　　色孽指不定，给自己整个什么特别的活。
　　姬玛对这颗蛋，眨眨眼，开始占卜它的来历。
　　出乎意料的顺利。
　　这个雪白的蛋上，跳出了一行字：“色孽之礼。
　　“色孽送给她钟情孩子的礼物。”
　　很快，姬玛反应过来，之所以占卜如此顺利，是因为这颗蛋和自己的身子，有很深很深的联系。
　　姬玛脸更黑了，她大口喘着气，想着要不直接把长发剃短，梳个冲天辫，去投血神，专门和色孽怼好了。
　　但还是有希望，因为姬玛没感觉到身体，有什么异样，一点不像生过孩子的样子。
　　很可能是色孽自己生的。
　　这种事情，祂干得出来。在为魔三百年之间，姬玛自己就听说过好几例，色孽和心仪的信徒当情人，生个蛋什么的事情。在许多色孽信徒眼里，色孽是大众情人。
　　姬玛脸色好了些，她多了个心眼，占卜了下这颗和自己“非常有血缘”关系的蛋，占卜它的“生产日期”。
　　“四个小时前。”
　　回想一下，四个小时前自己在做什么？在亲自督查伏击情况，教训好几个不会伏击的士兵。
　　那么这颗蛋，也不是她降临后生的。它是拿来做什么的？
　　姬玛思考着，手里默默端起了步枪。
　　由“树枝斧枪”幻化而成的自动步枪，在哀叹着，幽幽问道：“他呢？他去哪了？怎么是你？”
　　“闭嘴。”姬玛低声说：“如果你再在大庭广众之下，学我说的话，我保证让你尝尝搅屎棍的滋味，我会把你捅进“大不净者”的菊花里，搅动里面的东西。”
　　树枝斧枪在光头强手里，使劲砍对面时，发出的声音，是学姬玛的。
　　“为什么呢？”树枝斧枪难得思考：“明明你很爽，所以你发出的声音，为什么我不能发出声音，表示我很爽？像你这种弱者，是根本无法理解，能在至尊伟大血神使者手中挥舞，是一件多大的幸事？”
　　“呵呵，等着吃屎吧。”
　　姬玛嘴上威胁着，枪口对准那颗雪白的蛋，她本来犹豫着，是否要开枪，毁掉色孽之礼——虽然不知道它能干啥，或许能跳出个魅魔**？
　　一种血脉上的亲切感，以及邪恶欲望，令姬玛最终垂下步枪。
　　“玩养成游戏也不错。”姬玛自言自语：“大不了，拿它来做咸蛋，拿去煎了也好。”
　　她收下了这颗“色孽之礼”，它生机勃勃，散发着强大的生命气息。
　　姬玛不禁更期待，这颗蛋煎炸后的口感和滋味。
　　暂时将这件事抛到脑后，姬玛开始最喜欢的战后清点环节。
　　这场战争，可谓是血战险胜。
　　原本军团人数也就五千几人，如今粗略用占卜术来占卜计算，得出结果，在场的只剩下两千人出头，剩下的不是死了，就是逃了。
　　大部分敌军选择投降，尤其是色孽骑兵们，他们本来逃跑，但见到色孽降临，并且色孽通告大家，自己亲吻了姬玛。
　　于是便纷纷集体回来，向着姬玛投降，乞求她带领自己，去寻求更多欢愉。
　　这再一次提醒了姬玛，之前色孽对她做的那些事。她还能回忆起，黑暗而隐秘愿望给她带来的欢愉，它深深地扎根在姬玛的记忆之中，像是一根羽毛挠着心，痒痒的。
　　旁边的鼻齿粉妖提醒道：“王，王。”
　　姬玛再度回过神，看着眼前下了色孽战马，站着的色孽俘虏们，她们投降了，不只是她们，许多色孽掠夺者也投降了。
　　正好，姬玛很缺乏心仪的骑兵。
　　但是有许多步兵，他们身上挂着彩，看起来没用。那些俘虏们，又交头接耳，纷纷好奇地看着自己，评头论足，批评她的服装风格。
　　理论上来说，她得忍受，因为她现在需要她们。
　　“我要那么多俘虏做什么？”姬玛坐着浮盘掠过她们头顶说：“受伤的人，全部处死，活下的，全部给我跪下，朝你们的胜利者致敬。”
　　下面的色孽女妖，呆呆地仰起头，看着姬玛。
　　姬玛端起枪，对着她额头来了一发，大喊：“这是在打仗呢！血祭血神！”
　　俘虏群发生了混乱，但姬玛早就事先安排好了部队，直接列队去砍杀不服的俘虏，至于逃跑的俘虏，姬玛终于记得，自己还有两队狗没用，狗笼一开，叫饥饿的魔化战獒们猎食去。
　　色孽魔族勇士们，一批批将捕获的俘虏，押在她面前，她大拇指向下，便砍下他们的头，用来做祭品。
　　直到所有人，包括色孽女妖，匍匐在地面上，朝着她跪拜，姬玛看祭品够了，大拇指不再朝下。
　　手下人在清点战利品，清点具体人数，姬玛准备将祭品献祭，如今她是几位黑暗神灵的神选，可以选择献祭给其中一位。
　　打开裂隙，让先锋城真正运转起来，成为正儿八经的魔城。
　　姬玛幻化出一面镜子，一手掀开一缕头发，看向左眼。
　　左眼上，挤着诡变之主、色孽、血神的三个印记，蓝、紫，红，还在发光呢，搞得眼珠像是加了RGB灯一样。
　　“这场战斗，收获也太多了吧。”姬玛脸上勉强露出笑容。
　　要是以前，她得乐开花，但现在心情复杂。
　　看了看个人系统的状态栏，三行字：色孽神选、诡变之主神选、血神神选。
　　就差个纳垢，自己很可能会成为第二个永世神选，和马鲁斯斗殴，但姬玛本来打算，自己就好好在后面加加状态，丢好控制。乔治在前面顶，自己不用很麻烦，就把永世神选给斩了。
　　成为三神神选，意味着她能献祭三神中的一位。在先锋城里，招募对应的恶魔，组成一支复合魔军。
　　但要献祭什么，还是要看战后报告。
　　天色渐暗。
　　车王头挂在神尊战车的高台上，色孽回应了她的祈祷，却并不是为她而来，而是为姬玛而来，塞给姬玛疑似自己生的蛋、赐予她色孽之礼、还把车王残部，一并打包送给姬玛。
　　蓝色篝火火光，映着车王的半边脸，体现了失去宠爱的下场。或许，在她死之前，她还向色孽哀求，看在往日车技一搏笑颜的份上，拉自己一把吧。
　　远处传来幽幽的歌声，不知是为车王而唱，还是为今日死去的人而唱。
　　篝火周围，围着一群能说上话的军官，信仰诡变之主的居多。
　　“王，您的禁卫军末日骑士们还剩九——”
　　“还是九十九？”
　　“不，仅仅九位。”
　　“我可真喜欢空中骑兵，一下就没了那么多。”姬玛说：“对面法师呢？”
　　“您也见到了，她身体断成两半，是勇者下的手。据说，她是保护自己的情人，挡在勇者剑前。”
　　“其余机动部队呢？”
　　“您的狗，全跑光了。”
　　“还好，我还有一只猫。”姬玛捏了捏莉安夕猫厚厚的肉脖，后者发出愉快的呼噜声。
　　“至于信仰吾主的凡人骑兵们，很不幸的，没人逃过色孽骑兵的利爪与尖牙。”鼻齿粉妖说：“色孽女妖们还剩下两百人。”
　　“有好消息吗？”
　　“近八百位色孽骑兵投诚。”鼻齿粉妖军师说：“其中有一百位是觅心者，其余皆是狱行者。”
　　“很可怕的一支骑兵力量。”
　　“还有剩余近九百位色孽女妖选择追随您。”
　　“色孽魔族勇士呢？”
　　“很可惜，只剩下八十人。”
　　“那也可以了。”姬玛说：“最后军团人总数过三千人吗？”
　　“王明鉴，出头三千人。”
　　“那反而越打越壮大了，从一支以一大堆垃圾兵为主的五千人战团，一下精品化成三千人的军团。”姬玛说：“对了，战车呢？”
　　“神尊战车一辆，其余战车灰飞烟灭，可能是色孽青睐您。”鼻齿粉妖说：“王，您的表现吾主一定看在眼里，只要您献祭给他，为了他伟大的阴谋，他一定会派遣一支部队协助您。”
　　“说的对，我能听到祂满意的乌鸦笑。”
　　在场的军官们，要不是长鸟喙的凡人，要不是诡变之主恶魔，心里都踏实了。
　　因为，如今先锋团里毫无疑问，以色孽系部队为主。原本诡变之主系的军队中，最有地位的末日骑士，只剩九位。
　　这很不利于他们的地位。
　　今天来开会，大家都期盼着姬玛早日献祭诡变之主，多拉点魔军过来，稳固稳固地位。
　　“好了我决定了。”姬玛站起来说：“今天我决定，要血祭血神颅献颅座。”
　　现场惊得鸟叫声一片。
　　姬玛一脸不解：“怎么了？”
　　鼻齿粉妖军事头上的触手蜷缩着，不得不站起来，说：“王，血神的军队和我们部队不配合。”
　　“对，他们是一群莽夫。”
　　“和我们军队体系不搭配。”
　　“怎么不搭配了？”姬玛说：“一大堆脆皮，你看车王军团精锐度那么高，就因为被我堵在这不利于展开，树又多的地方，居然败了，要是在平原上，我们根本没胜算。”
　　“王，再考虑考虑。您身为吾主神选，敌人一举一动，皆在您的计划之中。”
　　“你要教我做事？”姬玛脸一冷：“要不，你上颅座吧。”
　　一下，大家都安静了下来，谁也不敢吱声。
　　姬玛感觉好像出了什么问题，但转念一想，反正有霜叶可以求助，放心地追求最有效的配兵好了。
　　——————
　　PS：大家别把本文任何和中古战锤相关的人物、设定与剧情当真，大部分是我瞎编的，是看着吧里的背景资料和军书瞎编的。


第1035章  政治建议
　　次日早上，姬玛仗着自己血神神选的身份，举行了祭祀活动，将这场胜利，献给整日坐在青铜王座上，喜爱打造战争武器的血神。
　　俘虏们一个接一个斩首，堆高头颅，血神大悦，赐下许多神恩。
　　一时间，整片地区血光大现。
　　在血光映照下，许多诡变之主军官，脸色很是不好看，色孽士兵们的脸色也不好看。
　　但在三神共选的姬玛面前，也没什么好说的。
　　举行完盛大祭品之后，先锋军团回先锋城，走了整整两天两夜。期间，晚上姬玛跑去请教霜叶，后者毫不留情地说：
　　“你在制造内战。”
　　“怎么说？”姬玛说：“我打了胜仗，还变得更强了。”
　　“你身上，色孽香味。”
　　“挺不错的，不是吗？”姬玛嗅了嗅自己变得柔软的肌肤：“总比花里胡哨的香水好。”
　　“你什么考虑？”
　　“很简单，我的军团已经有一支可观的色孽机动部队，如一把剃刀，割中弱点，敌人暴毙，割不中，自己暴毙。现在我还无法精确操控这支机动部队，缺乏容错率，因此血神重甲军队，很适合我。”
　　“一塌糊涂。”
　　“别卖关子了，大长腿。”
　　“魔王大人。”伊芙·霜叶淡红的嘴唇，吐出些许讥讽之语：“诡变之主军队损失惨重，他们军官失去根基，要失去权力。色孽军队众多，但在决策层缺乏代表人。
　　你本可以全力支持诡变之主军官，以少数统领大多数，达到政治上的平衡。可是你又引入了血神魔军，这一下把诡变之主派和色孽派，逼到一起。”
　　“那怎么办？”姬玛有些苦恼：“我就想好好打仗，我还要和诡变之主的那群人，研究研究魔法，搞一些能远程精确向军队传达我命令的手法。”
　　“仪式还可以收回吗？”
　　“生下的婴儿，无法塞回母亲肚子里。”姬玛叹气：“现在先锋城上有个红咚咚的缝隙，就像索伦之眼一样，非常酷炫邪恶。”
　　伊芙·霜叶听不懂，索伦之眼是什么意思。
　　她站起来说：“你准备好迎接内战吧。”
　　“等等，亲爱的霜叶。”姬玛动作迅捷异常，一下从她身后，抱住了她，说：“麻烦你帮帮我。”
　　“不。”
　　姬玛在她身后，冲着她透白的尖耳朵叹气：“霜叶呀，你也不想见到乔治战死在沙场上吧。”
　　“我对他关心，没你想象的多，他...终究是人类。”伊芙·霜叶说着，轻轻推开姬玛，却坐在椅子上：“你是他妻子，不会看着不管。”
　　“那我也要有能力。”姬玛笑意盈盈说：“如果霜叶能帮上忙，等我梦境宫殿修好后，我也在聚会上，好好帮你忙，你一定想不到，我从色...学到了什么新技能。”
　　“色孽是毒瘤。”伊芙·霜叶身为高等精灵，义正言辞地说了一句后，继续说：“我有计划，你能不能开其它的裂隙？”
　　姬玛想了想，说：“应该能，只是有个问题，不同黑暗邪神的魔风互相冲突覆盖，这会导致一个问题。我“邪恶显化”难以精通。”
　　“邪恶显化？”
　　“你可以当成，我在下面写个报告，让黑暗邪神来点神迹。”姬玛说：“举个例子，当大地上诡变之主腐蚀很多的时候，我呢，就可以举行相应仪式，把全军精确传送到远方！这对军队来说，非常大的战略优势。”
　　“最好放弃这想法。”伊芙·霜叶说：“你亵渎先锋城后，最好建一些非血神的建筑。”
　　“这样风格不统一。”姬玛小声嘀咕道，但考虑到，现在是自个求教别人，补了一句说：“可以，就是难专精，具体怎么操作？”
　　“你建色孽享乐建筑，满足她们。”伊芙·霜叶声音清澈说：“未来色孽必然会和血神冲突，你扶稳诡秘之主派，许诺裁决之位。”
　　姬玛点点头问：“为什么？”
　　“给少数群体仲裁权力，它们为了自保和权力，才能稳稳团结在你旁边。”伊芙·霜叶说：“他们也合适。”
　　“有道理。”
　　“细节部分，你自己用心。”
　　“好的。”
　　姬玛在个人系统文本区，飞快地记录，不时问问伊芙·霜叶几个问题，等抓着她，薅干净之后，姬玛才心满意足地从伊芙·霜叶梦中离开。
　　回到军中，她悄悄召集几位军官，都是诡变之主系的，开诚布公，说以后血神派肯定要和色孽派的人打起来。仲裁部分，需要在座诸位，多多努力。
　　等秘密集会散去后，姬玛不放心，悄悄占卜、入梦调查，发觉大家还是挺满意的。
　　次日。
　　在军队集结要出发的时候，姬玛公开演讲，向色孽士兵们许诺会在先锋城建个宏大的享乐建筑，声称那是色孽的旨意。
　　原本精神萎靡的色孽士兵们，一下精神振奋。
　　回到先锋城，先锋城已是一片血色，姬玛忙了起来，让岩浆喷涌，覆盖城池。
　　将先锋城大致划为三个区域，分别建起相关建筑。
　　鼻齿粉妖军师提醒道，身为将来的四神共选，最好给瘟疫之父，慈父纳垢留一片区域。
　　姬玛摇头：“我才不想让城里多一大泡会走路的屎。”
　　等一日充实而又疲累的日子过去之后。
　　先锋城上，又打开了一道通往色孽魔域的紫色裂隙。
　　色孽派的人，欢呼着，要建起华美的宫殿，要好好享乐。
　　姬玛则倒在床上，享受睡眠之乐。
　　但在床上翻了几个滚，还不小心压到了莉安夕猫，反正怎么都睡不着。
　　她不禁回想起，色孽朝她展示，她那黑暗而隐秘的愿望，给予她满足黑暗而隐秘愿望的欢愉感觉。
　　和这感觉相比，自己亲手煎的牛排与腌的萝卜，都没半点滋味。
　　她忍不住，看了看个人系统的状态栏：
　　“色孽之吻：你现在可以将色孽留给你的礼物，通过吻的方式，吻到你心上人灵魂上，色孽向你担保过，肯定能令他堕落，让你过上你所期望的生活。”
　　话是那么说，但也太羞耻点了。不仅做了他后宫一员，还...还给他管理后宫，鼓励他“多多益善”。姬玛想，再说了，如果失败了？我就彻底失去他了。
　　但又怎么可能失败呢？他对我毫无防备。
　　思来想去，姬玛索性不理会那么多。
　　她看别的去了，看成为神选后，自己得到的好处。


第1036章   心烦的姬玛
　　对个人系统这外挂，姬玛怀有感恩之心。虽然它不能加点，也不能直接发放奖励，但它能帮助自己，了解自己。人贵有自知之明，姬玛见过，许多人得到超凡力量，容易忘乎所以。
　　因为身怀利器，杀心自起。好不容易求得一柄利刃，自然要试试刀，看它有多锐利，能切开多厚人体。
　　所以许多人死了，他们不清楚自己有多弱，招惹到不该招惹的人，也不熟悉自己能力。
　　而个人系统，连debuff都显示，属实是慢性毒药的克星。
　　“血神神选：血神青睐你，你能激起怒火，转换为战斗状态，获得力量与肉体强度加成，每当你杀死摧毁敌人，会让你近战暂时变得更强大。亲手杀死不相伯仲的敌人，你也会变得更强。
　　“同时，身为血神神选你能激发出杀气，统领血神魔军。”
　　姬玛评价，没多少用处，反正和敌人贴身肉搏，让乔治来代劳好了，最大用处是有个统领血神魔军的身份。
　　“色孽神选：现在你情绪越激烈，自身速度越快，也越柔软，同时你身上的体香，能影响所有人，增强你魅惑能力。
　　“你现在可以统领色孽魔军...”
　　姬玛一眼跳过去，连尝试的欲望都没有，她看了看奸奇神选给的能力，多了个“魔屏”，也就是身上有常驻的屏障，短时间未被破坏，还会自己恢复。
　　姬玛只关心，自己三神神选，是否能使用相关的魔军军队技能。
　　正事想着想着，之前灵魂之中挥之不去的欲望，渐渐平复下来。
　　色孽之礼暂时平复，姬玛也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但没有得到休息。
　　白天，忙着军务与政务。晚上，姬玛还得像蜻蜓点水一般，在梦境里，朝着高等精灵的国度飞去，留下一颗又一颗梦境种子，作为梦境之中的灯塔。
　　还得跑到乔治梦里报告、交流情报。
　　乔治和姬玛说，他们一路披荆斩棘，剁了好几个不长眼的战帮，已经和帝国军队接触上，打算与帝国皇帝见一面，去支援正面战场。
　　姬玛更关心珍娜的下落，问了问，得知珍娜如今随军作战，赫赫有名。
　　“太好了。”姬玛说：“这段时间太累了，等梦境宫殿好了后，我们大家要好好聚一聚。”
　　她迫不及待，现实如柄锤子，将劳累一点点地锤进身躯里。浑身上下，都渴求着释放劳累，好好轻松一下。
　　每次新的事情，新的问题跳出来，要姬玛解决。她都想一推了之，不干了。但想到要打败永世神选，要变得更强。又不得不驱动着叫苦不迭的身躯，强打起精神，去处理事情。
　　每天，难得休息的时候。
　　是跑到乔治梦里。
　　但乔治也忙，聊了下天后，便说现在没时间睡觉了。
　　姬玛不得不把屁股挪开，从乔治梦里离去。
　　回到先锋城。
　　眼睛一睁开，就是一大堆事情要处理。
　　姬玛二话不说，直接推到一边，理直气壮地说：“身为色孽神选，我今天还没享受呢。”
　　说着，便跑去跑“莎莱雅之泪”。这座能愈合伤口的泉水，如今已经成为姬玛的私人泉水，周围拉起警戒线，示意谁也不准动，动了就得死。
　　冰凉的泉水流过光滑肌肤，姬玛懒洋洋地将长腿搁在白净如玉的池沿上。
　　旁边，莉安夕猫划动着四肢，潜水穿过她腿下。
　　姬玛自言自语：“要是水是热的就好了。”
　　但联想到，前任先锋城指挥官，就是在这泉水之中，煮了好几天，活活给煮死。
　　好不容易有的好心情，一下就烟消云散。
　　说不定，就在自个屁股下，曾躺着皮肤煮得发白的指挥官。
　　“真是的，应该让她活下来，慢慢折磨。”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想一些让人开心的事，好不容易，泉水活煮的事跳出她脑子里。
　　外面传来一阵急促声音。
　　“伟大的王，那群色孽...色孽士兵要造反了！”
　　这声音，如蹿入瓷器店里的猫，将周围难得的寂静给打个粉碎。
　　姬玛太阳穴一跳，深吸一口气，从泉水中站起来。
　　水顺着她凹凸有致的躯体，落在地上，她黑发贴在后背，掩住半边屁股。
　　当她走出泉水外。
　　外面又传出一声：“王，请宽恕我的罪过，事情紧急非常！”
　　姬玛贴在后背上的黑发，一下炸开，水汽呈圆形扩散。
　　她不想吼，拍了拍旁边湿漉漉，变为人型的莉安夕。
　　“告诉他不要吼第三次。”
　　“好。”莉安夕冲外面吼道：“主人说！不要吼第三次！”
　　“王——”
　　第三声嘈杂的声音，一下中断了。
　　“真是烦人。”
　　姬玛一抬手，挂在衣架上的黑色裙装，如乌云般飘来，落在她婀娜多姿的身姿上。
　　莉安夕不眨眼地看着这美景，直到数秒后，姬玛抬脚穿好黑色靴袜，她已经穿好了，肩上披着黑亮的鸦羽披肩，衬得脸与脖白如雪。
　　在头顶悬浮的漆黑王冠下，是一张恨不得把人杀人碎尸的脸。
　　她扛着血色“树枝斧枪”，轻盈飞起来，一脚踹开门，一眼见到，抱着法杖，站在浮盘上的鼻齿粉妖军师。
　　“王，情势再危急，只要见到你，一切都心安了。”
　　姬玛忍住一脚把它踹下浮盘的冲动，毕竟研究更先进的指挥系统，还得需要它。
　　“带路。”
　　“是。”
　　姬玛跳上浮盘，翻阅了一下“阴谋直觉”，好家伙，才泡个澡的功夫，针对自己的阴谋数量，一下从83跳到86。
　　看了看，其中一条是诸位诡变之主军官的，连鼻齿粉妖军师也有份。
　　真是太诡变之主了。
　　姬玛想了想，厉声问道：
　　“是不是你们煽动他们叛乱？”
　　“王，我——”它丑陋的脸看着姬玛。
　　这位三神共选，已经摩拳擦掌，手持血色斧枪。
　　“他们本来就不满。”鼻齿粉妖军事说：“我试着处理过，压不下，就想着，要不让王你出重拳，我所做的，也只是提高嗓门，千真万确。”
　　姬玛之所以没一斧头把它剁了，一是它还有用，二是她还没了解完事情。
　　姬玛冷冷说：“暂时留你一命。”
　　她回忆起伊芙·霜叶对自己说的。
　　“诡变之主派，势力弱，定会抓住机会，让你削弱色孽派系。”
　　果然，和伊芙·霜叶说的一样。
　　姬玛乘着浮盘，没叫九位末日骑士禁卫陪同，独自一人，二话不说，亲手将带头的几位色孽头子，给枪击致死。
　　再用占卜术慢慢调查。
　　逐渐查到事情原貌，了解完后，姬玛心情愈加暴躁。
　　色孽派，不满很久。
　　姬玛放弃优先建立血神军营，转而第一个建立色孽建筑——永恒歌剧院。
　　本来呢，从魔界那边打包来一位歌姬，她一直不停地在唱，哪怕声带早已萎缩。
　　可到了先锋城，或许是环境不好。
　　她失声了。
　　在众目睽睽下失声。
　　要知道歌剧院，挤满了一大堆色孽人，挤到都叠罗汉了。
　　起初，虽然观众们不满，但还是勉强安抚下，说要修好歌姬的声带。
　　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诡变之主派忍不住参一脚，稍微做了点手脚，让歌姬声带久久未治好。
　　于是色孽观众们反了，沸腾了。
　　只觉跟错了人，到了先锋城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没有美酒，也不能大搞“人体艺术”（姬玛嫌恶心，禁止了）。
　　了解事情原委后，姬玛气得差点想“血祭血神，颅献颅座”。
　　自己明明为了尽快满足色孽人需求，连军事建设都延迟了。
　　她才发觉，自己做错了一件事。
　　就应该先建血神兵营，先从魔界那招揽一批血神魔族勇士，这样手上有镇压色孽人的资本。
　　看着一大堆色孽人，姬玛越来越厌恶，也越来越烦。像是来到海鲜市场一样，不是鳌钳就是触手。
　　姬玛冷着脸说：“这样吧，我亲自为你们而歌。”
　　几秒后，海一般的鼓掌声，淹没了姬玛。
　　两位色孽女妖，她们都长有鳌钳，各自用手，互相用力拍掌，拍得手都红了。
　　在色孽魔军里，本来上司经常和下属互动。包括但不限于，拷打、一起鼓掌之类的，无论欢愉与痛苦，皆可以。
　　相比之下，姬玛根本没那意思，显得古板又乏味。
　　许多色孽人还想尝尝她体液的味道。
　　“既然大家都欢迎。”姬玛乘着浮盘，在宽大的歌剧院里来回飞行：“那么就让大家挤一挤，多叫点人。”
　　不远处，从第一次战斗中幸存至今的色孽掠夺者，开始逃跑。他们在战场上，听过姬玛的歌声。
　　姬玛脸一板，一指：“把他们给我抓回来。”
　　不一会，几个大男人被扯着腿，拖回去，他们喊着：“不要！不要这样！”
　　蟹爪在地面上留下长长爪痕。
　　更多的色孽人挤入歌剧院里，将宽大的歌剧院，挤得满满当当，像是沙丁鱼罐头，至少有一千人，人都挤到舞台下面。
　　“鉴于可能会挤出去。”姬玛冷冷说：“把门窗给我全部钉死。”
　　“高明。”鼻齿粉妖军师说：“这着就去拉神尊火妖来，惩罚这群叛徒。”
　　“不。”姬玛说：“我是真的打算唱歌，对了，你留下来，你们也留下来，没位子了，给我坐在浮盘上一起听。”
　　鼻齿粉妖军师听得那是莫名其妙，但还是尊令，不一会带来一众色孽军官，乘着浮盘，来到香味四溢的歌剧院里。
　　门窗已经钉死，还用石头堵起来，没攻城锤，是出不去的。
　　姬玛骗大家，说这是能让歌声环绕，不漏半点歌声出去。
　　色孽人们没多大反应，更离谱的享乐操作，他们都体验过。
　　看着下面沙丁鱼一般的人们，姬玛清清嗓子，在众人期待目光下，深吸一口气，打算先来个女高音，来发泄这几日对工作劳累的不满。
　　值得一提的是，乔治能忍受珍娜亲手烹饪的食物，却不能忍受姬玛的歌声。


第1037章   歌声环绕
　　简直是一场灾难。
　　姬玛亢奋有力的歌声，与大理石墙面针锋相对，双方争锋你来我往，难分高下。墙面颤抖，落下灰尘。歌声从墙面上弹开，四处乱撞，试图找缝隙离开。
　　可负责钉牢出入口与窗户的诡变之主派，太过称职，他们还以为，姬玛想要耍阴谋诡计，要谋杀这群“叛乱”色孽人，扶持诡辩之主派。
　　因此他们动力十足，几乎把永恒歌剧院，封得就那个水泄不通。
　　找不到出路的歌声，在大理石墙面来回晃荡，回音阵阵，一次次扫荡过在场所有观众的脑袋。
　　仅仅一分钟。
　　鼻齿粉妖军师就后悔了，忏悔了。这头丑陋的恶魔，冷酷无情，平生第一次眼睛湿润，留下泪水，匍匐在浮盘上，双手握拳，朝姬玛哀求道：
　　“王，饶命！为你我能研发无敌的指挥系统！”
　　“饶命！”
　　他身后的惧妖等诡变之主派的人，一同齐声恳求道：
　　“是我们背叛了你！”
　　“请仁慈！仁慈！”
　　声音尖利，充满哀求。
　　但姬玛唱得渐入佳境，在她耳中，这些恶魔的齐声哀求，恰好踩点了。
　　真是完美的伴奏。
　　姬玛便手舞足蹈，边舞边唱。她跳的舞十分优美，而她歌的造诣上，比她的舞蹈略胜数筹。
　　如果用数字来表达，那么她舞蹈是90，而她歌声是-110——后者绝对数比前者高。
　　歌声依旧继续。
　　诡秘之主派乘的浮盘，摇摇欲坠，如洪水上的落叶。一些人尖叫着，趴在浮盘上，砸落在下面密集人群。
　　一头千年色孽女妖，什么刺激享乐活动与痛苦活动都经历过，那些经历只是粗略说出来，就能让普通人在短短五分钟内，恶心得把内脏都吐出来。
　　然而，她双爪捧着脸蛋，脸部变形扭曲，抬头呐喊着：“啊啊啊啊啊！”
　　“别唱了!”
　　一位色孽掠夺者，一手捂着自己胸大肌，趴在地上，几欲吐血：“要死了！”
　　如此多的痛苦力量，汇入姬玛心中，带来甜蜜的感觉，令姬玛越来越确定一个事实。
　　唱歌真快乐，那说明我唱歌水平高，我好厉害呀。
　　至于下方挤得和拉丁罐头一样的众人，纷纷生不如死？
　　别人死活，关我屁事呀。
　　她越唱越起劲，鼻齿粉妖军师已经和他的浮盘一起，陨落在舞台上，嘴里冒着火焰，神智不清，嘴里念叨道：
　　“我的罪，我的罪...”
　　色孽凡人信徒，只觉内脏纷纷颤抖着，要从身体里逃出来。
　　有的人用力想戳穿自己的耳膜，有的人趴在地上，口吐白沫，两眼一翻，幸福的晕过去。但幸福时光是多么短暂，仅仅晕了几秒后，又被吵醒。
　　更多的人，逃离姬玛，逃离舞台。
　　一双双手和爪子，在门背上扒拉着，划出一道道深深痕迹，绝望喊道：
　　“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
　　人群在门被堆积在一起，叠罗汉一般，一路叠到了天花板那么高。
　　外面还有一群色孽人，骑着色孽战马跑来。
　　雕花大门紧闭又厚实，只有少量的歌声才能从中逃逸出来，这种设计确保“美妙”歌声，最大可能地落进听众耳中。
　　他们无比惋惜，敲着门，希望能进去。
　　“门窗都被严严实实钉住，还加有魔法。”
　　“一定是里面的歌声太美妙，所以不让人进来。”
　　“可恶，为什么正好我在城外巡逻。”
　　他们把耳朵贴在一切意思缝隙的地方，张大了耳朵，用力捕捉一丝一毫逃逸出的声音。
　　“你听到了什么？”
　　“海妖，简直像是用锯子锯我的心。”
　　“看不出，我们的土老帽军团长，歌居然有如此高的造诣。”
　　“我意思是很难听，但很可能是歌声隔了墙，扭曲了。因为难听而拙劣的歌曲，是不可能会让人如此痛苦，正说明她唱歌造诣很高。”
　　“真想进去看看。”
　　他们说干就干，直接用变异出的爪子，挠起了门。
　　姬玛已经唱了十分钟。
　　歌剧院里安静了一半，因为有一半“人”不省人事。
　　“她要谋杀我们！”
　　几位色孽女妖与色孽掠夺者，恶向胆边生，一跃而起，冲向舞台，要弑王。
　　姬玛看都没看她们一眼，仅仅是提高了几个音调，他们便纷纷匍匐或跪倒在地。
　　我的歌声征服了他们，连训练有素的叛乱分子都不例外。
　　姬玛心里满是自豪。
　　“嘻嘻嘻。”
　　突然，躺在地上的千年色孽女妖睁开眼睛，癫笑着：“好听！真好听！”
　　“啊啊啊！”
　　伴随着一阵阵惨叫。
　　躺在地上的许多色孽掠夺者，突然就变异了。
　　如密林般的卷须长了出来，在颤抖卷须的触摸与包裹下，身体痛苦又欢乐地颤抖着。
　　脸扭曲着，发出尖笑声：“好！太好了！”
　　“大大的好！”
　　在一次次昏厥惊醒轮回的折磨下，许多色孽人，因此而感受到非同一般的痛苦，这种新奇的感受，极大刺激他们已经厌倦麻木的神经。
　　在痛苦之中，他们更接纳了色孽。极端的情绪与感受，本来就是色孽的一环。
　　他们纷纷站起来，脸上带着极痛又或者是极乐的表情，纷纷涌向舞台，仰望着又歌又舞的姬玛。
　　在出入口，色孽人们挤成一团，尾巴与触手互相纠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缠成了个大肉球，为了近距离聆听姬玛歌声。
　　那些色孽女妖们，用爪子在地上划拉着，驱动着大肉球，朝姬玛滚动。
　　看到这一幕，姬玛感动得金眸湿润。
　　自己前卫又先进的歌声，终于有人承认了，还不少。
　　虽然对方是色孽人，以变态著称。但无疑，论艺术与鉴赏水平，色孽人自然是最高，这正说明了，只有高水平的人，才能欣赏到自己美妙音乐。
　　大肉球越来越近，肉球里的色孽掠夺者鬼哭狼嚎，恳求着离姬玛远一些。
　　姬玛听在耳中，一点不介意。
　　就算是金子，也不可能人人喜欢。有人讨厌是正常，这正说明大家并非是出于阿谀奉承，才恭维自己，而是出于真心。
　　最后，姬玛的表演在一通通热烈掌声之中，拉下帷幕。
　　能鼓掌的不多，只有一半人。
　　鼻齿粉妖军师趴在地上，像是丢上水泥路上的海星，正受烈阳炙烤。
　　姬玛上去踹了几脚：“喂还活着吗？”
　　直接把鼻齿粉妖军师给踹翻了个身。
　　它缓缓睁开眼睛，虚弱道：
　　“王，我的罪。”
　　“好好把指挥系统给我整出来。”姬玛说：“这段时间难得平静，我要演习，要测试指挥系统。”
　　“王，多谢不杀之恩。”
　　“我亲自唱歌给你们，瞧瞧你们可怜的鉴赏能力，居然还觉得是刑罚！”姬玛手一挥，指着舞台下：“看看他们，一个个兴高采烈。”
　　“他们色孽，王。”
　　“呵呵。”姬玛说：“再有下次，你们再一次来听。”
　　鼻齿粉妖军师当场颤抖。
　　出入口大门终于打开，观众们蜂拥而出，只觉重新活了，这种新奇的体验，让他们各个一脸兴奋地向别人——或者是潜在受害者，推销起姬玛来。
　　一场危机化解了。
　　姬玛回去，喝了杯水，润了润喉咙，感觉到梦境宫殿已经差不多恢复。
　　想到在过几天，大家都能聚一聚，心情不由得变好了起来。
　　到时候，一定要献上自己歌声。


第1038章  聚会
　　帝国前线。
　　双方正进行短暂的对峙。
　　永世神选正在集结他的军队，来自北方的北佬们，魔族大军，从混沌废土而来的战帮人，正汇聚在他的大旗之下。
　　灭世大军攻势凶猛，尽管帝国军队不屈不挠，用鲜血与骨灰，肥沃自己家园。
　　但在这短短两年未到的时间里，帝国在燃烧，半壁江山沦为废土。
　　帝国里，选帝候们、城防军、骑士团、各种教会，为了拯救帝国，而紧紧扭在一起。
　　但是，帝国皇帝本人知道，这一场战役在未开打之前，便已经输了。
　　灭世大军数量太多。
　　北佬们源源不断地从北方，登陆上帝国北岸，一路烧杀抢劫。
　　森林里的野兽人们，纷纷涌出来，为灭世大军当牛当马。如今大漩涡废了一半，世间充盈着魔法之风，帝国失去的领土，四处都是裂隙。
　　从魔界吹来的魔法之风，不断鼓入凡世里。
　　不少恶魔可以直接在凡世之中存在。
　　人们把希望，寄托在高等精灵身上，希望他们能快点把那“大漩涡”给修好。
　　但从阿道夫高等精灵大使馆那，传来的消息让人绝望。
　　帝国皇帝看着眼前的信，沉默不语。
　　以高等精灵战争议会议会长的名义所写，高等精灵拒绝一切军事支援，因为他们正和黑暗精灵战斗，信里面有一半内容。是指责他们黑暗表亲，所犯下的累累罪行。
　　至于大漩涡？
　　他们正在抢。
　　至于文明之盾其余盟友。
　　同为人类的巴托骑士国，也陷入一场前所未有的内战之中，根本无力向帝国支援。
　　原本好好的，但突然跳出了个私生子，是狮心王的私生子，要和他争夺王位。据说实力非常强劲，也有模糊的情报，声称对方是吸血鬼。
　　看得帝国皇帝那是一阵头疼。
　　营帐里，蜡烛很暗在跳动，似乎随时会熄灭。
　　如现在的局势。
　　帝国皇帝一个人在营帐之中，再一次回想起，一年多前的失败，正是那场联军大败，才导致基斯里夫国，国土沦丧。
　　永世神选太过强大，他的毁灭大军，用铁靴与火焰，一路烧焦国土，都毁灭了半个帝国。
　　攻城掠池如此快，在历史上都无比罕见。
　　帝国皇帝低低叹口气，脸上肌肉垂拉下来，屁股下巴软绵绵的。
　　自己一开始，就尽力统合选帝候，四处征战，为今日做准备，但如今半个帝国在燃烧。
　　正说明自己能力不行，简直是冒牌货，不用简直，就是冒牌货，辜负了众人，浪费了英勇战士的鲜血。
　　几分钟之后。
　　帝国皇帝从营帐中走出来。
　　他脸上肌肉紧绷，屁股下巴鼓鼓，看起来意志坚定又刚毅，丝毫没之前的半点消沉。
　　将士们转过头望着他，骑士团团长、战斗法师、教会主教、帝国将军等等，表情各异，刚才大诵经师还在发表末日论，指出根据古代禁忌文献预言，如今是终焉之时，世界将毁灭，没有人能幸存下来。
　　但见到帝国皇帝的表情，原本压抑又绝望的气氛，淡了不少。
　　“陛下。”
　　一位瑞克禁卫抬起面甲说：“圣堂勇者想要亲自与您见面。”
　　有人惊道：“他不是失踪了吗？”
　　帝国皇帝说：“我读过他写的信，他说他去追逐魅魔姬玛，一个月前刚回来。”
　　“我们这里有圣堂的人吗？”又有人问：“可以证明他。”
　　“直接让他展现圣剑，不就行了吗？”
　　“说不定他已经堕落，只是诡秘之主的无常迷雾，笼罩着他，欺骗世人，就像盖尔特一样。”
　　“根据最新情报，他公开谴责魅魔姬玛，统领魔军，占领了先锋城。”
　　“一点不意外，他的魅魔未婚妻终究是恶魔。他一位圣武士，伸张正义，却唯独放过她。一定早已腐化堕落。”
　　听到盖尔特的名字。
　　帝国皇帝那是心里一酸。
　　盖尔特是帝国魔法学院院长，是帝国皇帝坚定盟友与朋友，精通炼金系，是帝国历史上万中无一的天才。
　　他和帝国皇帝以及西格玛教会领袖——沃克马，一齐称为帝国三杰。
　　可如今，沃克马和他的战斗牧师们，为掩护帝国军队撤退，扼守在普拉格大桥上，战死沙场，死在永世神选剑下，尸体还落在魔族手里。
　　而盖尔特。
　　在帝国到了最危急的时候，却背叛了帝国，偷偷学习亡灵魔法，还有了很深的造诣。
　　本来偷学禁忌魔法。
　　帝国皇帝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城里的贵妇人，有的还偷偷地跑去森林里和野兽人苟合呢。
　　只要他忠诚，只要他为了帝国而战，哪怕他用禁忌的死灵法术，哪怕他亵渎人的灵魂，帝国皇帝都能接受，为他辩护。
　　但是。
　　他背叛了帝国，使用死灵魔法，暗杀选帝候，之后负罪逃跑，不知所踪。
　　在案发现场，猎巫人们找到了诡变之主的痕迹。
　　有好些个现场目击者称，盖尔特是用神奇的法术，掩盖自己身上的死灵魔法痕迹，跑去造访选帝候，声称自己是被诬陷。
　　无疑他已经背叛了人类，背叛了秩序阵营，投靠了诡变之主。
　　当时他们三人，还聚在一起发誓，要振兴帝国，消灭境内的邪恶势力。
　　帝国皇帝不由得叹口气，才发现大家不知何时已经商讨完毕，都在看着他。
　　刚才说了什么？商讨出了什么结果了？怎么我才走一会神，就这样了。
　　帝国皇帝脑子空白。
　　大家看着皇帝，皇帝看着大家，希望谁能给点提示。
　　沉默。
　　皇帝在沉思，不要打扰他。
　　大家心想。
　　这样，双方对视了几分钟后。
　　帝国皇帝：“见他。”
　　有人拔出剑，说：“陛下，小心刺杀。”
　　帝国皇帝一笑：“如果他能刺杀我，我还不如早点死在战场上。”
　　大家心想：果然不愧是皇帝，充满自信，胸怀宽宏。
　　拔出剑的人，觉得自己格局太小，有点羞愧地将剑插回。
　　当乔治扛着圣剑，在禁卫带领下，踩着泥土，大步走向皇帝时。
　　帝国皇帝看着他肩甲上的圣剑，心里想着，为什么没人让他上缴武器？
　　他要是刺杀我怎么办？
　　他左看右望，只见左右，都一副皇帝格局大的表情。
　　非常熟悉。
　　帝国皇帝突然记起，好像是乔治要求带武器来的，之前他们讨论过。
　　但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再叫人收武器，就显得太小气。
　　于是帝国皇帝只能硬起了头皮。


第1039章  快乐
　　乔治盔甲身经百战，仔细看，上面有许多浅浅凹痕。他盔甲精心养护，涂有圣油还抛光。那圣剑扛在肩头，剑身仿若由光铸造，散发剑光，在肩甲上反射，充满危险。
　　帝国皇帝看得是眼皮直跳。
　　巨剑不方便随身携带，一般大家有侍从帮拿，或者是不带。
　　现在，一位疑似已堕落的勇者，未婚妻还是统领魔军的大魔，扛着巨剑大摇大摆地站在自己面前....
　　气氛紧张。
　　旁边的禁卫和帝国强者们，目光如炬，死死盯着乔治。
　　帝国皇帝开始后悔刚才的走神，他开口准备说话时。
　　有人质问：“勇者，你为何要随身携带不便的巨剑？”
　　“现在是非常时期。”乔治说：“根据作战守则，无论何时，圣剑还在手能伸到的地方。身为圣剑持有者，我必须遵守这合理又古老的教条。”
　　这条规定注有来源。原因是一位勇者，在后方接待客人的时候，没带圣剑，放在卧室，结果一个偷袭，人没了。
　　帝国皇帝脸上露出礼仪性的笑容：“勇者既然要亲自见我，你有什么要汇报的吗？”
　　“我希望能见到圣堂圣女珍娜。”
　　“斯旺。”帝国皇帝说：“带他去见圣女。”
　　“好，陛下。”
　　乔治对他点头致敬，转身离去，剑尖转了一圈，其余人皱着眉头，目送他远去。
　　帝国皇帝心里松了口气，脸上依旧习惯性地保持礼貌笑容。
　　旁边的人在低语：“真是无礼，死脑筋。”
　　“算了，圣武士都是这个样，何况是大号圣武士？”
　　“勇者。”帝国皇帝看着他背影，莫名觉得他可怜，说：“你做好心理准备，圣女半年前受了重伤，落下残疾。”
　　乔治的身体一下僵直了，他转过身，说：“谢谢。”
　　“别再像个鼠人一样唠唠叨叨了，怕这怕那了。”有人低声说：“你看，我们的皇帝，有害怕过吗？他相信自己，也相信我们。”
　　乔治骑上马天界战马，跟着一位瑞克禁卫一同离去。
　　在路上，他回想起帝国皇帝，不由得低声感叹：
　　“真是王者。”
　　乔治自知名声差，他坚持带武器见皇帝。
　　一是，为了遵守作战规则，也是为了防止刺杀。
　　二是，想看看皇帝对自己的看法。
　　乔治有许多事想要告诉皇帝，火器、机械、蒸汽机，以及来自地球的土特产。
　　但一股脑地将所有事，全部说出来，往往适得其反。假如皇帝怀疑他，那么他说那么多，反而会让人怀疑，他在设套。
　　毕竟要用到地球土特产，就要告知皇帝，需要和魔王姬玛合作。他相信姬玛，但别人又凭什么要相信一头恶魔？
　　而且轻易说出来，要是被魔族那边的间谍知晓，就难办了。
　　本来乔治打算先说一部分，慢慢取信于帝国皇帝，才全说出来。
　　现在他打算找个机会，全说出来。
　　他要见圣女珍娜，除了让她证明乔治是乔治以外，还有好久没见到她，很想念她。
　　就是不知道，她落得什么残疾？在受伤昏迷的时候，她一定在念着自己名字，而自己却不能在她身边守护她。
　　想到这，乔治不由得更急切地想要见到圣女珍娜。
　　...
　　...
　　珍娜很累。
　　在战场上，她矜矜业业努力净化了许多魔族。
　　在战场外，她努力净化腐蚀，治疗伤口。
　　但是大地在腐化，灭世大军的铁蹄着了火，一路焚烧凡世的土地。
　　伤员越来越多，受腐蚀折磨的人也越来越多。
　　乔治和好友不在身边。
　　在许多睡不着的夜晚，她甚至埋怨乔治，为何要为了一头背叛他的魅魔，消失那么久？
　　却又在清晨祈祷他能活着回来。
　　她在这战乱的年代，交了好一些朋友，能说上话，能倾诉哀肠，但他们大部分死了，死法有很多。
　　在这临近末日的时代，没有谁能长命百岁，人命如同路边野草般，不知什么时候就没了。
　　还好，她还有一个说上话的朋友。
　　是个小孩，叫小绿。
　　虽然傻傻的，但是他很爱吃自己做的饭菜。
　　“哗啦啦啦，嗝~~”
　　“小绿呀，好不好吃？”
　　“姐姐做的真好吃。”稚声稚气的男声响起，又打了个饱嗝：“我肚子总是饿。”
　　“什么姐姐？”圣女珍娜笑开了话：“我都可以做你阿姨了，我已经有未婚夫，只差一次婚礼。”
　　“姐姐结婚了吗？是不是像他们一样，打完仗了，要回去结婚？”
　　“我也不确定。”圣女珍娜脸上浮起忧愁：“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活着。”
　　“虽然我不知道结婚是什么意思，但结婚应该是比朋友更朋友的吧。”小绿说：“姐姐那么好，一定能找到你的未婚夫，不像他们。”
　　“他们？”
　　“我听他们临死前说，可惜没能活着回老家，说着说着就一动不动。”
　　圣女珍娜心情衰落了下去，但想到，对方是小孩，虽然世道已如此残酷，末日降临，但还是少让他知道死亡。
　　她说：“别为他们担心，他们在另一个世界活过来，过得很快乐。”
　　小绿笑道：“我知道，我知道，死亡新生是轮回，他们过得快快乐乐的，幸福美满，整天都在笑。”
　　一定是看了什么童话故事吧。
　　圣女珍娜如是想着，小绿是个善于幻想的天真小孩，他总是相信童话故事。
　　“是呀。”圣女珍娜维护儿童心里的那片净土：“他们在别的世界，无忧无虑，过得很幸福。”
　　小绿说：“如果大家都能过得那么开心就好了。”
　　真是天真善良的孩子。
　　远处还有伤员临死的哀嚎声，以及相信末日论的信徒，正拿着鞭子，狠狠鞭笞自己“赎罪”。
　　在这种环境下，小绿的天真乐观，像钻石般珍贵。
　　“姐姐，我要回去了，我听到了钟声，否则叔叔会踢我的屁股。”
　　圣女珍娜问“你父母是？“
　　“我没有妈妈，但我有父亲，他很仁慈，姐姐下次再见。”
　　小绿的声音越来越小，消失不见了。
　　一段时间后。
　　一群纳垢灵坐在大不净者头上，肩膀上，或者钻进他胖胖肚子的褶皱里。他们绿油油的，看起来像是腐烂多时的大胖子。
　　“小绿怎么还没来？”
　　“他说他认识了个姐姐。”
　　“真的是，又迟到。”
　　“我来了，我来了。”小绿朝他们奔来，见到朋友们，他咧嘴笑着，露出一排排黄牙，牙洞中探出了一只蛆虫。
　　纳垢灵们跳起来，高兴喊道：“他来了！他来了！”
　　几个头，从大不净者的肥肉里探出来，脓汁顺着他们的下巴滴落，也一同笑起来。
　　“对不起晚了，我和你们说，那姐姐真是太好了，整天煮好吃的给我吃。”
　　大不净者冲他裂开了大嘴，嘴里是一堆堆蛆虫，说：“真是太好了，你交到了一个好朋友。”
　　小绿惋惜道：“只是她太干净了，一点不想和病菌交朋友。”
　　“为了庆祝小绿交上朋友，完成慈父计划，你说今天玩什么？”
　　小绿高兴跳起来，“要玩转转乐。”
　　纳垢灵们也一同跳起来，笑道：“转转乐，转转乐。”
　　“转转乐来了！”
　　大不净者将手中丧钟低斜，纳垢灵们欢快笑着，纷纷跳进青铜腐蚀的丧钟之中。


第1040章  快乐的花园
　　大不净者肥肥胖胖，高高大大，像一座小丘般。十几头胖蠕蠕的纳垢灵，一通跃入他青铜丧钟中，在里面喊道：
　　“转转乐！转转乐！”
　　大不净者笑眯眯，摇晃着丧钟，纳垢灵们贴在丧钟腐朽的铜壁上，开心尖叫着。
　　纳垢灵们唱起了歌谣。
　　“转呀，转，转到瘟父花园...”
　　一位携疫者，骑在腐烂苍蝇上，他腰间挂着颗帝国士兵腐烂的头颅，听到阵阵童谣，便拿起唢呐，抬起头，吹起唢呐伴奏。
　　歌声阵阵。
　　纳垢兽，这种长得像是鼻涕虫，足有骏马高的亚空间怪物，听到歌声。兴奋地从绿油油，散发瘴气的池塘里冒出头，蠕动着，爬向欢快的歌声。
　　纳垢兽如狗一般吐着舌头，粘液与蛆虫顺着舌头滴落，嘴里发出模糊声音：“朋友..新朋友。”
　　几头纳垢兽爬到大不净者周围，他们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湿痕，又丑又腻。他们直起身子，随着纳垢灵们的歌声，一同摇晃起身躯。
　　“瘟父给我一颗逗。”
　　“什么痘？”
　　“牛痘！”
　　“什么牛？”
　　“水牛！”
　　“什么水？”
　　“清水！”
　　“什么清？”
　　“青蛙！”
　　“什么蛙？”
　　“挖你的脑袋做肿瘤！”
　　最后一句“童谣”唱完。
　　大不净者用力将丧钟向上一甩，纳垢灵们欢呼着，从丧钟里面飞出来，飞向空中。
　　小孩般的纳垢灵们，在空中尖叫着，伸直了四肢。
　　大不净者张开大嘴，大如坑洞，身子左摇右晃，用嘴巴将纳垢灵们一只只接住，接进嘴里。
　　最后一只纳垢灵，差点掉地上，大不净者舌头一弹，如青蛙捕虫，将他卷进嘴里，嘴一闭，喉咙一咽，纳垢灵们的尖叫声，消失了。
　　唢呐声停了下来。
　　大不净者只觉浑身发痒，他乐呵呵大笑着，身上腐烂肥肉在颤抖，肚子上的大嘴也笑得裂开来，几头纳垢灵从他烂了洞的肠子里钻出来，跳出来。
　　还有几只，从他腐烂大腿上的流脓伤口钻出。
　　最后他肥屁股一撅，伴随着绿色粪便喷射，最后数只纳垢灵，一起欢快叫着，从排泄位置给喷出，落在了地上。
　　“耶！”小绿站了起来，又蹦又跳：“我是最后一个出来。”
　　大不净者喜欢吃掉纳垢灵，看看它们从自己身子的哪个地方里钻出来。
　　纳垢灵们经历过一次大不净者体内冒险，一个个开心得不行，围绕在大不净者旁边，绕成一圈，喊道：“再来！再来！”
　　“好玩，真好玩。”
　　大不净者上下两张嘴笑哈哈，他笑得太开心，身上的脓痘爆炸，一只崭新的纳垢灵在脓汁之中诞生，落在地上。
　　他才刚睁开眼睛。
　　周围的纳垢灵们，便乐呵呵地围上去，一同欢迎他加入这个欢快的大家庭。
　　“呱！呱！呱！”
　　一人高的癞蛤蟆，在跳动着，上面骑着手持锈剑的携疫者，他喊道：“永世神选的命令，命令。”
　　大不净者用发黄的指甲，挠着腋下问：“什么事？
　　“永世神选命令，要你带着军团，与其余军团一起，剿灭南部伪王，确保大军安全。”癞蛤蟆骑手说：“命令书在这，立即行军。”
　　“终于要动了。”大不净者站起来，说：“集结部队后出发，对了，小绿。”
　　这头大不净者，和小小一坨纳垢灵相比，如鹅卵石与马车，而他们地位之悬赏，也如鹅卵石与马车。
　　“你要不要和你的朋友告别？”
　　“好呀！”纳垢灵说：“我要和姐姐告别，再去散播瘟父的仁慈。”
　　...
　　...
　　乔治迫不及待打开帐篷门，一股比周围伤员帐篷里味道，更恶臭的味道渗入鼻子里。
　　他问：“珍娜？”
　　“乔治？！”
　　珍娜回过头，她银袍多了不少淡淡黄渍，是血迹、脓水之类的东西沾上去，再洗干净。
　　但乔治不在意这些，他的目光落在珍娜脸上。
　　一条亚麻布带，看着像是从裹尸布上裁剪下来的，遮住了她双眼，他再也见不到珍娜的绿眼睛。
　　除此之外，珍娜和他记忆中一模一样。
　　鹅蛋脸，虽然衣物显得破旧，但气质高洁。
　　她脸上既欢喜又激动，几步走向乔治：“是你吗？乔治？我觉得是你，我看到你的灵魂。”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珍娜扬起手，本想打他脸，却一巴掌打在乔治肩膀上。
　　“对，你对不起。”珍娜说：“你对不起我，你更对不起你自己，你还回来做什么？现在一切都晚了，回来一起死吗？”
　　说罢，她探头“看”向乔治身后，问：“姬玛？你这个叛徒？在哪？过来，我要打你一耳光。”
　　乔治说：“珍娜，姬玛她没来，只有霜叶来。”
　　“霜叶？你找到她了？”珍娜语气欢快起来：“听说她失踪了。”
　　“嗯，在姬玛的帮助下，我们救出了她。”乔治说：“希望这里没人偷听，你绝对想不到，是谁偷偷绑架了霜叶。”
　　“那就不说。”珍娜气鼓鼓说：“今天姬玛她就逃过一劫，你坐下来，告诉我，这段时间你去做什么了？”
　　乔治留心了下珍娜帐篷里的布置，和自己一样，什么都摆得整整齐齐，很擅长做家务。只是那股难以言喻的臭味，来自哪？
　　乔治只觉自己和纳垢魔军在作战，他使劲嗅了嗅空气，做出了巨大牺牲——如他这般强者，根本不需呼吸。
　　臭味来源来自于一个移动厨房，摆在火炉上的银制器皿，分明擦得一干二净，差不多能当镜子使。但里面热气腾腾，黏稠又不断冒泡泡的液体，闻起来却是那么臭。
　　这不是单纯的臭，是一种死亡的味道，只是吸进鼻子里，马上让你脑海如走马灯般，想起烂在地上的尸体、爬满蛆虫的老鼠尸体等等，与死亡相关的意象。
　　看来珍娜眼瞎后，厨技反向增长了呢。
　　乔治忍住吐槽的欲望，说：
　　“简单来说，我去追逐姬玛，第一次受误导，落到陌生的世界。第二次才来到她的世界，她诞生的世界，没错。她之前也是凡人，也是人类，不过不是我们这世界的人类。
　　“她是受了感情欺骗，跳楼自杀后成魔。”
　　珍娜表情柔和了些，说：“原来她是受难的灵魂。”
　　“嗯，她回到自己故乡后，首先报复了她的仇人，再赡养她父母....”
　　“姬玛也没那么坏。”
　　“然后成了那世界的魔王，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许许多多人的痛苦之上。”乔治说：“不过她没杀多少人，但我必须去讨伐她。”


第1041章  再见
　　圣女珍娜问：“她最后痛改前非了吗？”
　　“她在故乡，安逸久了，世上又无人能对抗她，她已经成为实质上的女王。所以一开始讨伐时，我很轻松地抓住她，要送她上审判庭，并希望她痛改前非，给她救赎。”
　　“我们聊了很久，她确定我很坚定后，直接撞上圣剑，杀死自己。她宁可去死，也不要所谓救赎。在她看来，善良正义是去做他人的奴隶，而她在异界拼杀数百年，不是回来做奴隶的。”
　　乔治说：
　　“尽管她有过受害的经历，但她不需要垂怜，更不需要同情。她意志坚定，坚持自己。之前我老师格里高利说过，她对自己的信仰，比我还坚定。那时我才明白。”
　　圣女珍娜问：“之后...你是不是要杀死她？”
　　乔治目光黯淡下：“是呀，这是我的职责，正义要求我为全人类而消灭她。”
　　“但她还活着。”圣女珍娜说：“你们两人，都是不肯让步的人，互相在一起撞得头破血流，我不敢想过去发生了什么事，一定很可怕，但既然她还活着，结果应该是好的。”
　　“嗯，没错。我都不想回忆起和她激战的那一夜，我一次又一次地将剑砍向她、刺向她，她的身躯曾经温暖我，我却将它劈断。”乔治说：“我输了，她赢了，她诅咒了太阳，要万物与她一同去死。
　　“所以，之前要求我讨伐姬玛的众人，他们之间不乏受害者，全部要求我停手，埋怨我，要求我答应姬玛的一切要求，只要让太阳重新亮起。
　　说到这，乔治苦笑了下说：“她指责我，不过是众人的奴隶，我发现我没什么可反驳的。”
　　圣女珍娜轻轻地说：“你没做错什么，乔治。”
　　“我错了，错得太傲慢。”乔治说：“自以为是，总想着把她性格扭转，生生掰成好人，按我想要的模样，用力捏她，改造她。自以为自己是在救赎她，为她好，但她根本不需要。我完全没有顾忌她的想法。
　　“那时我好累呀，珍娜。”乔治继续说：“那时我不想再扛着正义，我按我想要的，冒险...和她和解，她接受了，太阳重新亮起。
　　“最后虽然舍不得她在故乡世界的情人和炮友，以及她的权势，但她还是跟着我，一起回到这世界。”
　　炮友和情人？只能说果然不愧是魅魔吗？珍娜决定不想那么多。
　　珍娜松口气，说：
　　“和好是好，但是你们真不该回来，虽然她带的王冠碎片，能毁灭永世神选的王冠。但是，这对大局来说用处不大，你们还能回去吗？如果你们还能回去，一起生活在姬玛的故乡，也好。”
　　说到这，一想到乔治要离开，她忍不住有些哽塞。
　　“珍娜，我是不会放弃这个世界，更不会放弃你，你也不能放弃这片土地吧。”乔治说：“别哭了，怪难看的。”
　　“我双目已盲。”
　　“你泪水刮花了脸蛋。”
　　“真的？”珍娜摸了摸脸，只摸到有点湿，惊讶地问：“乔治，你是不是堕落了？撒了谎？才一点点泪花。”
　　“但在我看来，是刮花了脸蛋。”乔治抓住珍娜的手：“别悲观珍娜，我从姬玛的世界带来了一些，那里人类的智慧结晶，很可能能拯救世界。你猜猜，姬玛那世界人类有多少人？”
　　“四千万？”
　　“不对。”乔治说：“九十亿，一万万的亿。”
　　“九...九十亿？”珍娜说：“这数字大得难以想象，我根本不能想象，他们居住的城市会有多大？他们的食物又怎么保证？”
　　“他们的都市足有一个王国大，我亲眼目睹，上百米高楼，比路边的树还多。那是文明、繁盛又和平的世界，各个大国之间已经和平了很久。”
　　“他们的道德水平很高，还是有神灵的律法约束？”
　　“那里没有神，也没有半点魔力，更没有超凡者。”乔治说：“我想，正因如此，他们的世界才走上繁荣的道路。”
　　“那里秩序如何？”
　　“处处都是白城。”
　　“真是美好的世界。”珍娜说：“姬玛生在这世界好幸福，可惜她走上了邪恶之路。不过她能回来，对她来说，一定是做了很艰难的决定。”
　　“是呀。”
　　“你还没告诉我，大国之间如何保持和平。”
　　“一种武器，能毁灭世界。”乔治说：“至于具体的信息，出于保密原则，我们只能在更安全，更隐蔽的地方交流。”
　　珍娜点点头，表示认同，问：“哪儿？”
　　“姬玛几天后，会在梦境宫殿邀请我们一起去聚一聚。”乔治说：“更多我不方便的话，可以在那说。”
　　“好。”珍娜说：“大家好久没见，我想我可以下厨，让大家尝尝我的手艺。”
　　“不必了吧。”乔治说：“说难听点，帐篷里的食物味道，让我想到了纳垢。”
　　“什么？！”一向温柔的珍娜抬高了声调：“那只是气味特殊而已，分明很好吃，不只是我。前段时间，有位天真可爱的小男孩，天天来我这里蹭吃蹭喝，特别喜欢我做的饭菜。”
　　乔治一惊：“他父母呢？”
　　“他只有父亲，真是可怜的孩子。”
　　一定是饿得不行，只能来珍娜这吃锅里的东西。
　　乔治无比诚恳：“可怜的孩子。”
　　珍娜声音沉下来：“你说的可怜，是什么意思？”
　　“对了，珍娜我有一件礼物希望你喜欢，是来自姬玛的故乡世界。”
　　珍娜好奇问道：“是什么？”
　　“电子设备，很脆弱，有一定智商，不用眼睛也能使用，你试一试就知道了。”
　　乔治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智能手机，差不多有半块砖头大，核电池。
　　他向珍娜演示了，如何用语音操控，播放音乐以及听书。
　　“里面下载的书籍，可以堆满至少一百座圣堂图书馆。”乔治说：“我把那世界的大部分资料，都下载进去。”
　　“太好了。”珍娜一下气消了，对这智能手机爱不释手，握在手里说：“一个繁荣文明的知识，就在小小的机器里，真神奇。”
　　他们在一起，又谈了很久，直到小规模战争再次袭来，珍娜需要去救治伤员，不得不离开。
　　到了晚上，珍娜独自一人回到帐篷时。
　　她听到了小绿的声音。
　　“姐姐，姐姐，是我小绿呀”
　　“小绿？那么晚了，你还没睡吗？你父亲不担心你吗？”
　　“我要和我的小伙伴们一起走了，姐姐。”小绿说：“我叔叔让我和你告个别，再见了姐姐，祝你天天快快乐乐的。”
　　“再见了，小绿。”
　　说罢，窸窸窣窣的声音渐渐消失。
　　珍娜不由得感觉有些寂寞，乔治现在还在忙，忙很多事情。
　　在这战乱的年代，或许下一次见到小绿，只能见到它尸体了吧。

第1042章  聚会准备
　　洛瑟恩，高等精灵最大的城市。
　　来自黑色方舟的“炮火”声，轰杀在城墙上，轰隆隆的响。
　　一处私人酒馆大门紧闭，几位高等精灵酒客躲在酒馆里，喝着酒，忙里偷闲。
　　“娜露可呢？”
　　“她和昨天刚认识的小队长，现在正在二楼温存呢。”
　　“她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开放？”
　　“我们可能活不过第二天。”同伴摇晃着酒杯，他的短弓斜靠在椅子上，“用爱来对抗恐惧很正常，就像我们用美酒和小菜。”
　　他摇晃着手中的葡萄酒，喃喃道：“可惜，明天可能喝不到了。”
　　“那如果能活到战后，不知道有多少新郎。”
　　“新郎再多又有什么用？”第三位高等精灵说：“听说了吗？奥苏安卫士和他的支持者北上了。”
　　“北上了？魔族大军要从北方登陆吗？”
　　“别听官方的胡扯，忘了吗？奥苏安卫士血管流着艾纳瑞欧的血，那受了诅咒的血，他要做什么，还用我说吗？”
　　“弑夫者？！他要拔弑夫者？”
　　弑夫者是凯恩之剑的绰号，本来是打造给精灵的战争与杀戮之神凯恩所用，蕴含着极为强大的力量，但同时会带来无尽的诅咒。
　　当年艾纳瑞欧为了消灭魔族灭世大军，拔出“弑夫者”，诅咒弥漫在精灵之间。他的追随者，变得越来越冷酷无情，嗜血嗜杀，之后成为了黑暗精灵。
　　诅咒深入他血脉，他的儿子，如今的黑暗精灵之王——巫王，掀起了内战，最后分裂了精灵。
　　无数精灵死在战场上。
　　以致于高等精灵谈及凯恩之剑时，都只提及它的绰号，弑夫者。夫是丈夫的夫，指的是杀死许多人的丈夫，也称为寡妇制造者又或者是众母之泪。
　　惊得站起来。
　　“他怎么能这样？！这样他和我们变态的表亲又有何区别？”
　　楼上传来一阵攀爬巅峰的叫声。
　　此时，酒馆的门咔嚓咔嚓响。
　　三位高等精灵，立即下意识将手放在剑柄上。
　　“咔嚓。”
　　门锁开了。
　　一位极美的女人走进来，她身材挺拔，长着一对漆亮的犄角。黑发比他们所见的最好丝绸，还要柔软。她的金眸，好似满月，明亮动人。
　　一缕黑发将左眼遮住，令人惋惜的同时，也给她的美貌，增添了几分神秘。
　　姬玛食指转动着钥匙，冲他们微微一笑。
　　三人呆在原地，思绪立即消失，眼睛里只有她的笑容。他们忽略了姬玛的犄角与尾巴，忽略了她手中的钥匙，也忽略了她为何知道这秘密地点。
　　姬玛走向他们，门在她身后自行关闭，走动间，一边高叉的裙子，不时露出矫健大腿，撩拨人心。
　　等姬玛走到他们面前，一打响指，他们才活过来，结结巴巴地问：“你...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我千里迢迢赶到这。”姬玛开口了。一股芳香弥漫房间，顿时像春天到了，树林里白花齐开，鸟儿鸣叫。
　　三人皆回忆起，在和平时期，故乡鲜花遍地的树林。
　　姬玛丝毫不客气，直接把一位高等精灵屁股下的椅子，给抽出来，自己坐着，翘起二郎腿。
　　“我要最好的葡萄酒，叫什么来着？还要你们这里最好的菜，名字我忘了，但我记得之前吃过，很好吃，是什么海鲜。”
　　“我们高等精灵热情好客，无论你需要什么，我都能请客。”
　　“我请！”
　　“我也请！”
　　他们目光灼灼，望着姬玛，希望能为这女人帮忙，哪怕付出再多也值了。
　　“擅长做菜的做菜，葡萄酒我要加块方糖，再加冰。其余人，给我做菜。”
　　三人齐声说：“非常荣幸！”
　　此时，楼上传来娜露可爬到颠覆的吼叫声，很快乐。
　　但三人觉得，她所得到的欢愉，远远比不上自己为眼前陌生女人服务，所得到的。
　　他们速度很快，飞快地把餐桌抬走，换上崭新的。不一会，将只舍得在节日里饮用的葡萄酒给拿出来，倒了一杯，放上珍贵的糖，再从冰窟里凿出碎冰加上。
　　虽然在战争时期，糖和冰无比珍贵，但能让眼前的女人脸上多一点微笑，他感觉什么都值了。
　　姬玛美美地喝了口酒，说：“还可以，你闲着给我搬来一张床，还有叫楼上的那个女人，如果漂亮的话，叫她过来给我按摩。”
　　对方点了点头，噔噔噔跑上二楼，楼上传来阵阵敲门声，男女不耐烦的声音。
　　但过了会，这对男女加入了姬玛的服务团队。
　　姬玛斜躺在床上，吃着清蒸贝类，很新鲜，酱料以鱼露为主，还有些凉拌菜。她边吃边打听消息，打听到了奥苏安卫士要去拔剑的消息。
　　“记下了，对了你这里有魔鬼辣椒吗？”
　　姬玛将润白的贝肉在酱料中搅拌，放在嘴里咀嚼，鲜味和咸味随着汁水弥漫在口腔之中，之后有淡淡回甘味。
　　“魔鬼辣椒？这我们恐怕没有。”
　　另一位高等精灵说：“有，刑房里有，用来拷打俘虏的。据说有人用来调味，真是太重口了。”
　　“拿来，有多少给我要多少。”
　　“可是....”
　　“没有可是。”
　　“好，我马上给您偷来。”说着，那位高等精灵几乎是夺门而出。
　　姬玛又吃了会，随后懒懒地躺在床上。
　　有人低低的说：“您好美，您比精灵女王还美。”
　　“那当然，她腿比我短，脸虽然漂亮，但尖酸刻薄。”姬玛懒洋洋地说：“但是，单纯的美丽也只是美丽，知道你们为什么那么沉迷于我的魅力吗？”
　　“为...为什么？”
　　有人开始察觉到不对劲。
　　看着他们脸上无知又好像开始察觉到什么的表情，姬玛恶趣味上来了：
　　“因为香味，因为我的超凡魅力，简而言之呢，我是色孽神选呀。”
　　色孽这两个字，犹如在他们长耳旁，狠狠敲了两声铜锣。痴迷享乐的精灵饱受色孽所害，也对色孽尤为警觉。
　　娜露可这女精灵身躯一震，回过神来，惊叫道：“色孽！你是恶魔！”
　　“什么？怎么可能？我见过色孽女妖，她们分明很丑，那么美的人——唔！你踢我屁股做什么？”
　　女精灵冲着同伴屁股，就是一鞭腿：“快醒醒！这是色孽神选！完了！”
　　其余三位男精灵，屁股都挨了一脚，纷纷回过神来，拔出武器，拉满弓弦，箭尖对准姬玛。
　　姬玛喝了口葡萄酒，露出杯底的方糖，咂咂嘴说：“还是快乐水好喝。”
　　“她似乎没对我们使什么坏事。”
　　“好像只是吃点东西，你一定是好人吧...”
　　“我给你最后一次投降的机会。”
　　他们动摇了。
　　姬玛再一打响指，使出魅惑，四人纷纷放下武器，呆呆看着姬玛。
　　她说：“把最好的葡萄酒，还有所有新鲜食材，给我搬过来。”
　　他们照做了。
　　忙忙碌碌，抬着酒桶放进通往梦境宫殿的出入口里。
　　等姬玛吃完最后一碟菜时。
　　门突然撞开。
　　“偷到了，在这。”气喘吁吁的高等精灵将木罐丢向姬玛，木罐上画有骷髅头。
　　姬玛接住后。
　　酒馆门后涌进一大堆头戴尖盔的高等精灵士兵，其中一位贵族打扮的高等精灵，用魔法剑指着姬玛，尖叫道：“色孽恶魔！”
　　嗖嗖嗖。
　　箭矢疾射向姬玛。
　　姬玛消失在床上，箭矢穿过空气，扎在桌面上。
　　“她一定隐形了！注意！”
　　一位法师使用了破隐魔法，但还是没发现姬玛的踪迹。
　　除了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花香味外，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曾经来过。


第1043章  聚会
　　梦境宫殿修复了。
　　回到梦境宫殿，刚修复好的梦境宫殿，如遭过地震、暴风雨、核武器以及台风三重打击。
　　陆地粉碎，漂浮在白蒙蒙的空气之中。
　　周围，是一望无际的白蒙蒙空间，站在漂浮的“小岛”上，望着远方，人的心里会生出一种恐惧，就如失足落在太空上，太阳只是漆黑太空上的一个小点。
　　由各地“热情友善”人们赠送的各种食材，堆积在一座“小岛”上，小岛很小，物资堆将姬玛挤到边缘。
　　她张开双臂，凭借自己单纯的意志，将所有小岛合拢在一起，如创世主创造世界。
　　半小时后。
　　虚假的太阳挂在天空，在树林包围之下，宫殿矗立在绿草地之上，一条石路从远方森林，径直蔓延到宫殿之前。石路两旁立着电子路灯，非常现代化。
　　现在自己所有秘密，乔治已知晓，姬玛不用再提心吊胆地，从各种细节细节下手，防止秘密暴露。
　　各种食材飘入现代化厨房里，姬玛不急着烹饪。
　　而是去翻捡，在穿越之后，梦境宫殿还剩有什么。
　　核武器库是没了，弹药库倒还剩很多，全是各类子弹，唯一用处是，能拿给欠收拾的“树枝斧枪”使用。
　　它射出的是血子弹，射一轮后，需要近战补充血液和杀气，否则它就罢工。
　　对于上次，树枝斧枪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声复读着，自己和乔治在床上运动时，所呼喊的口号，姬玛依旧耿耿于怀，打算找机会给它点教训。
　　正好今天占卜到了些情报，会有复数军团南下，奉永世神选之命，消灭自己，其中正好有纳垢魔军。
　　姬玛收拾好子弹后，还发现个惊喜。
　　一台破旧的笔记本电脑，还能使用。这让她大为高兴，直接开机。
　　随着window15的图标结束，电脑桌面出现在屏幕上，上面乱糟糟地摆了一大堆文件。
　　其中有个文件夹是“乔治”。
　　姬玛回忆了下，才记得，自己自从发动“日食”诅咒，在宫殿里，被乔治那家伙，狠狠地边呼唤真名，边用圣剑讨伐后。
　　自己一直在搜集他的资料。
　　全部丢进文件夹里了。
　　点开文件夹，里面乱糟糟地放了一大堆视频文件，许多都文件损坏，无法播放。
　　姬玛一眼就见到一视频文件，名字叫“英雄联盟——狗头上大师”。
　　“真是有缘分。”姬玛喃喃道，点开视频。
　　熟悉的画面，提醒她，这是乔治晋级大师的一局。
　　她是从游戏商那，通过点技术手段，直接拿到的录播文件，并录成视频。
　　只见，视频里乔治操纵的狗头，正熟练地躲在草丛里，闻着小兵经验。
　　“你也有今天呀。”
　　姬玛看得想笑，一点不快进，看得津津有味。
　　不一会，乔治操纵的狗头，在塔下遭遇敌人蜘蛛与鳄鱼两人越塔，他凭借着高超的走位，绕着塔跑，各种极限操作，最终死翘翘，还亏了一大波兵线。
　　看得姬玛笑出声来。
　　巨大劣势之下，乔治的狗头勤勤恳恳，如农民般锄地，锄向小兵，每杀死一个小兵，都能让他变得更强大。
　　最终在巨大劣势下翻盘。
　　看得姬玛鼓起掌来。
　　她寻思着，这快乐可不能让自己独享，恰好她又找到了投影仪，眼珠子贼溜溜一转，弄了块幕布，挂在餐厅墙上。
　　挂完之后，姬玛发热的脑袋，微微降下温来，变得理智。
　　会不会太尴尬了？
　　她想。
　　伊芙·霜叶还有珍娜，连电子游戏是什么，都不知道，肯定会一脸莫名其妙。
　　而看得懂的乔治。
　　除了在床上不正经之外，他一直是正儿八经，没意思，像是法律书上枯燥无味的法律条文一样，还是微软正黑体，方方正正，无勾无撇。
　　那时候肯定很尴尬。
　　姬玛想了想，把手伸向幕布，想将它扯下、消失。
　　但最后还是停手了，懒得想那么多。
　　整完这些。
　　姬玛再把莉安夕猫拉过来，如女主人般，开始准备烹饪食材，还准备了个舞台，准备给大家一展歌喉。
　　至于唱歌尴不尴尬，她不在乎，反正现在，有一大堆色孽人认证，自己唱的歌，就是前卫，就是先进，就是动人心弦。
　　能听到自己唱歌，那可是别人的福分，而且她还排练过。
　　考虑到色孽人的审美嘛，总是有一点惊世骇俗，所以她还找到了莉安夕，让莉安夕评价自己的歌声。
　　效果非常好。
　　在自己前卫歌声下。
　　莉安夕面露幸福的微笑，还擦了擦眼泪，表示非常好听，让人头皮愉快的颤抖。
　　正好和色孽人的评价相反，他们评价是：姬玛的歌声，深谙痛苦之道，令人身陷痛苦深渊之中，难以自拔。
　　这正说明，色孽人的价值观和正常人相反。
　　在色孽人耳中，是痛苦之歌，海妖的歌声与此相比，是小巫见大巫。
　　但在正常人耳中，那是无上美悦之曲。
　　这正说明，自己唱歌造诣很高，融合了痛苦与欢愉。
　　“好啦，来点普通中餐，小莉包菜撕好了吗？”
　　“撕好了。”
　　“先备着，给我拿点醋来。”
　　姬玛吟着歌曲，围着围裙，在热气腾腾的锅前炒菜。白汽飘过她脸颊，掠过王冠，顺着她犄角被吸入进风扇里。
　　一想到，聚会最后的四人搏击环节，姬玛就充满期待，脸上露出笑容。
　　当醋溜包菜炒肉做好后。
　　姬玛看了看时间，已是晚上五点五十七分。
　　和乔治约定是晚上六点。
　　他们会很守时，除非有意外，因此姬玛不用担心菜放得太久会凉。
　　刚将锅里的醋溜包菜炒肉，铲到瓷盘里时。
　　姬玛灵感一动，感觉到有三人进入到自己梦境宫殿之中。
　　她连忙走到厨房窗口，踮起脚，望向远方。
　　厨房的位置，根据她的意志而改变，姬玛目光落在宫殿外的道路上。
　　只见在石路尽头，出现了三个人影，乔治和珍娜并肩走，走在前面，伊芙·霜叶落在他们身后。
　　姬玛眯了眯眼睛，见到圣女珍娜用布条遮住双目，她已双目失明，无法复原。
　　尽管如此，但姬玛依旧从她脸上，感觉到了珍娜很不开心，情绪甚至带有愤怒。
　　该不会是因为我背叛的事情，生气吧。
　　姬玛心想，有点心虚。
　　同时，乔治注意到“厨窗”后，围着围裙的姬玛，抬起手来，远远地向她挥手，手落下。望着这崭新的宫殿，那屋顶，那尖塔，越看越眼熟。
　　乔治回想了下，想到了当年和小姬，一起去迪士尼公园。
　　这宫殿，外形和迪士尼公园里的童话城堡，有些相似。


第1044章  吃吃喝喝
　　乔治心头一动，那遭姬玛否定的猜想，又重新浮上心头。
　　小姬该不会没死，虽然她死于自己剑下，但最终化为人性回到姬玛身上。
　　他知道，直接问姬玛的话，这狡诈的坏女人，会用一千一万种方法否定，很可能她自己也认为，小姬不过是自己布的陷阱，用于坑害自己。
　　仅此而已，工具人罢了。
　　但在和一脸不开心的珍娜，一同走进那童话般的宫殿后。
　　乔治径直走向厨房，穿着女仆裙的莉安夕，正俯身将菜肴摆在推车上。
　　姬玛站在熄了火的炉灶前，正反手解开身上的围裙，见到他，冲他微微一笑，笑容温柔，问：“你等不及了？”
　　“有事需要和你单独谈谈。”
　　“好呀。”
　　姬玛将围裙随手一丢，一手撑着桌面，坐上去，顺手将长长黑发上的发带解开，黑发分散，垂落在她臀部上。那条不安分的尾巴，落在她桌面上，尾巴尖冲乔治稍微撩了撩。
　　她又朝乔治放魅惑了。
　　乔治走上前，按住她尾巴尖，手指一捏。
　　“疼疼疼。”姬玛说：“你这死尾巴控，快把我尾巴放开。”
　　“你不用整天对我放魅惑。”乔治说：“没必要。”
　　“我知道。”姬玛展开了宁静隐秘结界，隔绝内外，她微微低着头，看着眼前离自己很近的乔治。
　　脖子能感受到乔治的呼气，能闻到空气中的桃花香味。
　　“但现在要吃饭了，你总不能直接把我就地正法吧。”姬玛坏笑起来，露出小虎牙，黑丝包裹的小腿，朝着乔治身下撞：“已经是铁棍咯，你就慢慢忍到晚上吧，哈哈哈。”
　　乔治捏住姬玛尾巴的手指，稍一用力捏。
　　姬玛便颤了下，一种冲动沿着脊椎冲到脑袋，头微微一扬，说：
　　“放了我的尾巴。”
　　莉安夕默默地将餐车推出去。
　　“有些事情想和你说说，正事。”
　　“恰好我也有正事想和你说，小乔。”姬玛凭借着地利，她坐在厨房桌上，比乔治高一些，摸着乔治的寸板，“我去高精岛侦查到许多事情...”
　　“什么事？”
　　她小腹的蝴蝶在用力拍动翅膀，愈来愈大胆。姬玛俯下身，乔治不得不后退一步，否则要被两颗圆满的球给撞脸上。
　　薄薄的灰黑毛衣，堪堪拦住她的山峰，在峰谷中，隐约有一物。
　　“在里面。”
　　“姬玛，你能穿得得体些吗？”
　　“这很得体呀，至少三点都盖住了，要不是考虑到今天你两个女人来了，我没只穿一条内裤，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再说了，我穿什么，好像和你无关吧。”
　　“你可以把报告从你胸里拿出来吗？”
　　“不行。”姬玛嬉笑地看着乔治，她能感觉到，乔治心中的冲动在和理性较劲。
　　他不敢将自己当场法办，因为莉安夕正在摆菜，他两位未婚妻还在餐桌等着他。
　　越是这样，也越有趣。她食指在胸口轻轻一扯，说：“看清楚了吗？在里面，自己拿吧，小子。”
　　乔治叹口气说：“别怪我今晚....”
　　姬玛嘲笑：“有种干死我呗。”
　　三根手指，探入峰谷之中。
　　手指很糙，姬玛早来感觉了，肌肤敏.感，痒痒的，咯咯咯直笑。
　　纸塞得很深，峰谷又太狭窄，乔治抓取了一会，才将带有姬玛体温的报告拿出来，他放进口袋里，说：
　　“说正事。”
　　“你已经强调了第二次。”姬玛说：“是不是，内心深处要克制不住自己了？”
　　乔治深吸一口气，除了食物的香味，乔治还闻到另一种迷人的花香味。
　　“做好准备，珍娜可能会打你一巴掌。”
　　“啊？”
　　“因为她对你的背叛耿耿于怀。”乔治说：“虽然我和她说过了，但不能保证。”
　　“她真的要打我的话，我就躲在你后背吧。”姬玛无所谓地耸耸肩：“还有吗？她今天脸色那么难看，是出事了吗？”
　　“我说服她，别把自己烹饪的食物带来，吵了点架。”
　　哪怕已经过去十五年了，但珍娜烹饪的食物味道，刻印在姬玛的记忆深处，她一下便回过味来，说：
　　“你真是大好人呀，乔治。可以形容食物的模样吗？”
　　“如果里面跳出纳垢灵，我丝毫不奇怪，还有我亲眼见到，一只蟑螂吃了吃剩菜，它肚子朝天，脚动了动，死了。”
　　“你救人一命呀。”姬玛说：“还有事吗？”
　　“没了。”
　　莉安夕已经将最后一碟菜摆在桌面上。
　　乔治说：“我们该回去吃晚餐了。”
　　“等下。”姬玛叫住乔治，对他伸出双手，柔软的胸压着她大臂，“来，亲爱的，快背着我。”
　　乔治没拒绝，他将后背露在姬玛身前。
　　姬玛轻轻从厨房桌上落下，双臂抱住他脖子，在他胸口前交叉。胸口压在那宽阔，自己又曾背刺过的后背。
　　“走吧。”姬玛舔了舔他的耳朵，“快背着本王，去将你的两个女人，献给本王，嘻嘻。”
　　话音刚落，自己的屁股，就被乔治一拍，辣疼得姬玛叫一声：“真是小气鬼。”
　　乔治步伐很稳，比战马还稳。
　　餐桌在一步步靠近，姬玛望向餐桌旁的三位女人，伊芙·霜叶表情依旧是冷冰冰的，没什么异样。
　　估计也没啥意见，毕竟她有自毁、自污倾向，说不定心里更有感觉。
　　至于珍娜？
　　她双目失明。
　　姬玛微微失望，从乔治后背上下来。
　　倒是站在自己椅子旁的莉安夕，气鼓鼓地看着乔治，脸真正意义上的鼓起来。
　　姬玛落座，坐在乔治对面，餐桌是圆的。
　　姬玛左右是莉安夕与伊芙·霜叶，位置是她布置的，她喜欢左右都有美女的感觉。
　　大家寒暄一下。
　　姬玛问了问珍娜的瞎眼，得知了是被血神大魔一鞭子给打伤，当时脸凹下一块，能活下已经很了不起。
　　她也没有非要打姬玛一巴掌，让姬玛心里那是松口气。
　　“菜式奇怪。”伊芙·霜叶用筷子，夹住红烧五花肉，问：“你故乡的？”
　　“对，感觉怎么样？”
　　伊芙·霜叶小口咀嚼了几下：“口感还好，但没味道。”
　　“差点忘了。”姬玛说，伸手在自己乱糟糟的异次元空间袋里摸索了会，“我到你的故乡洛瑟恩，带了些东西回来。”
　　伊芙·霜叶轻轻说：“我故乡不是洛瑟恩。”
　　“找到了！”
　　“砰。”
　　姬玛将一罐魔鬼辣椒拍在桌面上，四双眼睛望过来，只见罐身上，有红色骷髅头标志。


第1045章  吵架
　　木罐上，还残留有血迹。
　　乔治忍不住开口说：“这是什么？”
　　“我可是为了霜叶，千里迢迢跑到洛瑟恩，还被一大群高等精灵追着打，你根本不知道，我是从哪得到这玩意的。”
　　珍娜问：“千里迢迢是什么意思？”
　　伊芙·霜叶打开木罐，放在鼻下，轻轻嗅了嗅，说：“刑房里用于逼供的。”
　　盲眼珍娜说：“姬玛，这也太离谱了。”
　　“我喜欢。”伊芙·霜叶说：“谢谢。”
　　“那就好。”姬玛笑着，在桌子底下，用脚轻轻碰了碰伊芙·霜叶的大长腿，笑意盈盈看着她。
　　她要回报。
　　没一会，姬玛感觉到，冰凉又顺滑的触感，从小腿传来。
　　而桌对面的乔治，一无所知。
　　她舒服得，尾巴都翘起来，但又怕乔治发现，这小子自从知道自己的过去后，开始吃自己的百合醋，千万不能让他发现。
　　这样想着，姬玛硬是将尾巴按下来，藏在身后。
　　大家又聊了会，盲眼珍娜像女主人一样，把握住了话题走向。在这种多人交谈的情景里，姬玛如电脑前的程序员一样，沉默不语。
　　她悄悄的，在桌面上用尾巴研究伊芙·霜叶的银丝质感以及肌肉曲线。
　　研究多了，伊芙·霜叶悄悄将脚从靴子里抽出，脚掌一下踩住姬玛不安分的尾巴。
　　奇妙的触感，沿着脊椎往上爬，姬玛舔舔嘴唇，反手给尾巴尖使上力气，尾巴尖钻着她脚掌。
　　伊芙·霜叶如冰雕版的脸颊，多了一抹粉红，她保持表面平静，用银勺在木罐里勺上慢慢一勺，撒进自己盘子里，再几口吃下。
　　刑罚用的魔鬼辣椒粉，在落入她嘴后，她脸与脖颈便白里透红，蒙上层薄薄细汗。
　　姬玛看着想笑。
　　“姬玛。”
　　“啊？”姬玛连忙回过头，如上课被老师点名的学生一样。对上乔治蔚蓝的眼睛，她有些怕，“什么事？”
　　“珍娜想问一下，你在故乡的生活。”
　　“我故乡在名叫地球的星球上。”姬玛说：“我生活超好，全世界都是一丁点魔抗都没有的凡人，我的诅咒和流言，能随意在人群中传播，他们对我束手无策。很快，地球上最强大最富裕的国家，就将我奉为女王。”
　　“听乔治说，你建起宫殿，宫殿里有至少几百位情人和炮友？”
　　踩在尾巴上的脚掌，一下停住。
　　姬玛敏锐地能感觉到空气中，微妙的变化。她是不守女德，天性浪荡，霜叶和珍娜都知道，魅魔嘛，难道指望魅魔是处，还从一而终，性经验人数永远不超过一？
　　但，姬玛看了看个人系统里的性经验统计人数，那一串长长的数字，大到能挤爆珍娜宽宏的心胸。
　　要命的是，乔治可不会在这方面为自己遮掩。
　　“不是几百。”
　　珍娜稍微松口气：“不错，对你来说很克制。”
　　“是一万。”
　　“什么？”
　　“莉安夕。”
　　“主人？”
　　“身为女仆长，十五年来做过我女仆的女人，有十万吗？”
　　“包括你的情人和女仆的话...”莉安夕点点头说：“十万出头。”
　　姬玛转过头来，微笑地看着珍娜说：“对，没错。”
　　气氛一下凝固了起来，原本踩在脚下的尾巴，被霜叶一脚轻轻扫走。珍娜脸色有些难看，她说：“姬玛，你这也太....”
　　她最后没把脏字说出来，而是说：“太..开放了吧。”
　　姬玛没反驳，只是低着头，叹口气说：
　　“我...本以为故作轻松地说出这个数字，没什么。我也不想为自己争辩什么，可是，我真的好喜欢涩涩。
　　“我的故乡，枯燥无味，没有奇迹，没有魔法。一切奇迹与魔幻，只存于素白纸张上。自然那里也没一丁点魔力，凡人能在那自由呼吸，但超凡者在地球，魔力得不到补充，只会渐渐窒息而亡。
　　“我是魅魔，情.欲是我的食物，他人痛苦是我的蜜糖，能补充我的魔力。
　　“我无意自我辩护，只是陈述事实。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因为我没完全避免，在养活我的时候，尽可能不伤害别人。
　　“乔治，你说我说的有假话吗？”
　　这一套说辞避重就轻，乔治也只能回道：“都是真话。”
　　“其他男人我碰都不想碰，没有哪位比得上乔治，我一生中，也就只能接受乔治这个男人。”姬玛说：“所以，我从来都没有汲取其余男人的情欲，我把目标放在了凡人女性上。我建起宫殿，请来裁缝师为她们订制衣物，让她们开开心心的活着......”
　　轻轻的抽泣声响起。
　　一看，是莉安夕，她说：“对不起主人，我想起以前的姐妹们。”
　　珍娜的表情柔和了不少，连莉安夕都这样表现了，说明她说的都是真情流露。
　　姬玛感觉到气氛缓和了不少，继续说：
　　“所以我女仆很多很多，许多人在我这得到了欢愉，好聚好散，我还提供青春.药水，让她们保住几年青春。”
　　“对不起姬玛。”珍娜语气变得温柔：“我刚才语气太重了。”
　　“没关系。”
　　“那么乔治，你为什么要讨伐姬玛？”珍娜问：“虽然她犯罪了，但之前你说过，她尽量避免杀人，用诅咒瘫痪凡人。”
　　火烧到了乔治头上。
　　乔治说：“但在那文明世界，她犯的是反人类罪，我不能坐视不管。”
　　珍娜说：“够了，在末日。她犯下的罪过，比起动不动屠城的末日军队而言，根本没办法拿来比较。乔治你脑筋有时候太死了。”
　　尽管珍娜是善良人，但在这动不动死人的异界，每天都能见到尸体，尸体，还有尸体。难以感受到，姬玛在文明世界犯下的罪，有多大。
　　乔治得不到理解，不说话，只是埋下头，默默喝汤。
　　伊芙·霜叶用膝盖，碰了碰姬玛，是示好的举动。
　　珍娜摇头说：“姬玛，有时候乔治真是太不温柔了。”
　　姬玛看着默默喝汤的乔治，想起自己看的庭审录像，乔治在被告席，被阿妹瑞卡联邦政府以多项罪名起诉。陪审团——那些他所保护的凡人，指责他，没事也搞出大事出来。
　　她心中有口气说：“我应得的。”
　　珍娜转过头对乔治说：“你欠姬玛一个道歉。”
　　“道什么歉？”姬玛努力克制自己，她看向珍娜说：“你懂什么？你以为我故乡是这个蛮荒又野蛮的世界吗？我回我故乡，如饿狼丢入羊群，想咬就咬，想吃就吃。
　　“我之所以尽量避免死人，是因为麻烦。如果酷刑用多了，人们阈值上升，我就不得不加大力度，费劲。
　　“我故乡的人，生性软弱，欺软怕硬，如没长大的孩子，他们指责他们的救世主，还算意料之中。要不是乔治在，我早他妈送他们下地狱。
　　“你呢？珍娜，你根本不理解乔治，不安慰就算了。还在这像是唠唠叨叨的老太婆一样，埋汰他。”姬玛反问：“是因为乔治和你关系亲密，又是好人，所以你就拿剑，搁在他脖子上比划？”
　　珍娜一下脑袋宕机，连说：“我..我..”
　　“我什么我？”姬玛冷冷说：“虽然我差点被乔治杀死，但做什么选择，就要承担什么后果。我不后悔，他也不必向我道歉，就这样。”

第1046章  贺喜
　　姬玛怼完，就自己用叉子，叉一块牛肉，塞进嘴里咀嚼，脸色如常。
　　珍娜很不知所措，张张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看样子，急着要哭了。
　　乔治深深看着姬玛，觉得命运有些讽刺。
　　他所保护的人，不理解他。他的青梅竹马理解了，但并不共情。
　　只有眼前这上辈子是死对头，生性邪恶，且无药可救的魅魔，却理解并共情自己。
　　旁边的珍娜头微微低下说：
　　“对不起。
　　“可是我..我不是这样...我是..”
　　珍娜手动着，似乎努力在空气之中，构建出自己的想法。
　　“没事。”乔治按下珍娜的手：“我不在意。”
　　珍娜转过头，看着他，低声念着他名字：“乔治....”
　　“姬玛。”乔治说：“好歹珍娜也是为你说话。”
　　“小子，你以为我是为你说话？”姬玛抬起眼，瞥向乔治：“我们之间的事，两清了，也没必要拿来算，哪个对，哪个正确。这种鸡毛蒜皮的事，至于吗？而且，我也不用可怜。”
　　“珍娜的眼睛瞎了。”乔治说：“她没说，是因为身边缺乏护卫，所以受了伤，如果那时你没叛变的话....”
　　姬玛说：“对不起，珍娜，我话说得太重了。”潜台词是，我只是语气问题。
　　珍娜点头说：“也是我不好，没什么。”
　　但心情肉眼可见的低落。
　　在一旁当第三者的伊芙·霜叶，以她的个人视角来看，这是一场后宫主导权的争锋。
　　珍娜一直把自己代入主母角色，但她性子软，根本不是姬玛的对手。
　　姬玛没想那么多，什么维护后宫和蔼啥的。
　　后宫是乔治这小子的，要维护，也是他去吧，自己好好享受就行。反正后宫少一个，也没啥，虽然无论怎么说，还是多多益善为好。
　　随着进食继续，珍娜夸赞了几下，姬玛做的臭豆腐很有滋味，还向她请教了做法，气氛逐渐舒缓过来。
　　等晚餐吃完后。
　　姬玛寻了个机会，点了点碗碟，对乔治说：
　　“乔治，饭是我煮的，菜也是我“买”的，所以你和莉安夕一起去洗碗，没什么吧。”
　　乔治说：“好。”
　　珍娜也站起来，说：“我也一起。”
　　“珍娜，你双目失明，还是不用了吧。”
　　“好的。”
　　至于霜叶，这只政治动物，她敏锐嗅到了姬玛话里藏话，一声不吭，屁股稳坐椅子，脚掌正摩挲着姬玛的尾巴。
　　等一脸气呼呼的莉安夕和乔治，一同推着推车，带着碗碟，离开餐厅，向厨房迸发之后。
　　姬玛露出一脸悲容，说：“其实，乔治还在另一个世界待了好像五年那样，他遭遇了许多许多事情。”
　　珍娜问：“什么事情？”
　　“我...本来不想说，他好不容易才告诉我。”姬玛说：“但是呢，姐妹们之间，又怎么能把秘密藏着掖着，这样以后起误会，多尴尬呀。虽然这样想，但乔治叫我最好守住秘密。”
　　霜叶虽然一言不发，但耳朵伸得笔直，她知道，姬玛这么说，那就是要说了。
　　珍娜虽然心像是被猴子挠了一样，但还是说：“如果答应了要守住秘密，最好不说。”
　　“是这样，但是珍娜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冷酷无情又邪恶，根本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姬玛佯装叹气：“嗨，还是不说了。”
　　珍娜改口：“如果是为了乔治好，还是说吧，虽然唆使她人违反诺言很不道德。”
　　“还好，我没许诺。”姬玛神秘兮兮说：“你们知道终极侮辱吗？”
　　“终极侮辱？”
　　“对，乔治挨了终极侮辱。我那日逃跑时，在时空隧道留下了迷宫术，误导了乔治，让他和丽蒂丝，一同来到错误的世界，也就是丽蒂丝的世界。
　　“在那里，是女性掌握暴力，男性难以获得超凡能力，可以看成是性别反转。
　　“乔治一来到那世界，受伤晕过去。捕奴手们将他抓住，上拍卖场拍卖，他醒过来后，自然是伸张正义，解救各种奴隶。城市派来一队女兵来镇压起义。
　　“乔治全数将她们砍杀至死，幸存者惊呼，叫他为血色春晓，从此他赫赫有名。
　　“但是，那些被解救出的奴隶中，出了个叛徒，他背叛了乔治，导致因奋战而伤痕累累的乔治，再度被抓。
　　“为了驯服他，也为了惩罚他。”说到着，姬玛金眸闪着泪光，嗓音哽塞道：“那邪恶至敌，派出了四位男同性恋，号称基头四，来折磨侮辱他。
　　“他们每一个都有独门绝技，每一个都有过人之处。
　　“对乔治来说，他们四人比十万个色孽大魔更恐怖呀，更可怕。
　　姬玛说得绘声绘色，虚抓着手臂，向上一抬，做出嗅腋下的动作：“就像这样，其中一位，嗅着说：这气味，强而有力啊，强而有力...
　　珍娜咬着手指，虽然看不见，但姬玛的语气已经足够变态：“好，好恶心..乔治他...”
　　“他...活活被折磨了三个月。”姬玛叹气，哽咽道：“这对他那么骄傲的人来说，是多大的心理阴影呀。”
　　珍娜一脸怜悯，自责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事，我..我居然如此苛责乔治。”
　　“千万不要让他知道。”姬玛说：“他觉得自己脏了，所以很....不知道说什么好。”
　　珍娜遮住双眼的黑布下，流下眼泪，说：“他..真笨，这种事，有谁会嫌弃他呢？他怎么就那么笨蛋呢？真是个笨蛋。”
　　伊芙·霜叶听着，却开始有感觉，很有感觉，一边想象着，自己的爱人受折辱，一边双腿夹紧，缓慢摩挲。
　　“霜叶。”姬玛突然问：“你觉得呢。”
　　伊芙·霜叶表面冰冷，说：“当它没发生。”
　　她觉得，这多半是姬玛编出来的，因为故事情节如此劲爆，一听就挺有姬玛瞎编的风格，但她没点破。
　　在场之中，只有珍娜流下真情实意的泪水，姬玛也假惺惺地流泪。
　　“所以，我一直对乔治杀我的事情，一点不在乎，也算我欠他的。”姬玛说：“今天，我们好好让乔治开心开心怎么样？”
　　珍娜点点头说：“嗯。”
　　霜叶也赞同。
　　“刚好，我有个录像，记录着他上超凡大师的全程，很难，非常艰难。”姬玛说：“等他回来，我们播给他看，还全部一起说：'恭喜上艾欧尼亚大师'，如何？”
　　“艾欧尼亚是？”
　　“一处充满灵性之地。”
　　珍娜没多想，便答应了。
　　伊芙·霜叶也很好奇。
　　姬玛立即吭哧吭哧地开始准备，将播放录像的事情，给好好准备了下。
　　等乔治洗完碗后，大步踏进餐厅，见到墙壁上，挂有一块幕布，上面播着游戏录像视频。
　　正是一狗头，第三次被鳄鱼与蜘蛛，越塔给打死。
　　姬玛还在一边解说道：“..乔治不屈不挠，躲在自闭草丛，远远嗅着小兵死去的气息，这会让他升级，变得更强大...诶，乔治来了？”
　　“你..你们在看什么？”
　　“你仔细看看，这是不是你上艾欧尼亚超凡大师的录像？”
　　“是呀。”
　　三女同时站起来，一齐看向他，珍娜满脸怜悯，姬玛脸上则是压不下的坏笑，她们一齐喊道：
　　“恭喜乔治成为艾欧尼亚大师！”
　　“噗。”
　　她们还拉响手中的筒子，喷出七彩碎屑。
　　在幕布上，多了一块装饰好的画，画上是乔治艾欧尼亚的大师分段图标。
　　乔治一下愣在当场，问：“这..这是什么回事。”


第1047章 
　　姬玛一本正经的说：“恭喜你上超凡大师，忍辱负重，被抓了了三次，不抛弃，不放弃，最终赢得比赛。”
　　话音刚落。
　　在姬玛身后幕布上，叠了700层Q的狗头，一棍子，砸向正在空中哧溜翻滚的鳄鱼，生生将其从空中给打下来，腿都给打断。
　　“忍辱负重....”
　　珍娜嘴里琢磨着这陌生词，觉得拿来形容真是太恰当了，她一时眼泪都要流下，但又怕露馅。
　　对于乔治来说，让心爱的女人，知道自己受终极侮辱，才是真正的终极侮辱吧。
　　因此，珍娜善解人意，强忍着不落泪，但她终究不像是姬玛，善于表演，语气多少带些哽咽，说道：
　　“乔治..恭..恭喜你。”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乔治问：“你怎么都要哭出来了。”
　　“没..没什么，我是真的为你感到开心。”
　　“是呀，是呀。”姬玛说：“能上超凡大师，真的是很了不起呢，霜叶你说对吧。”
　　伊芙·霜叶轻轻点头：“嗯。”
　　“我猜到是什么回事了...”
　　珍娜立即说道：“没有！”
　　乔治叹口气：
　　“多半又是姬玛撒布谣言，乱说话。听我解释，这是电子游戏，是地球一个流行的娱乐方式，本质上和我们下棋是一样的。姬玛你拿录像来恭喜我，就好像恭喜我下象棋拿到阿道夫前十名一样。”
　　“这可不同。”姬玛说：“对面可是鳄鱼加蜘蛛，就像是把脑子敲掉一块，去下象棋一样。”
　　“我敢确定，姬玛你一定在背后造谣我。”乔治说：“珍娜、霜叶，相信我，你们告诉我，姬玛之前说了什么吗？”
　　“乔治呀，过去的让他过去了。”姬玛走到他身旁，拍着他肩膀：“你我都有黑暗的过去，你看看我，现在心理健康，活泼又可爱。”
　　乔治敲了下她的头，他看向珍娜，问：“珍娜，你可以相信我。”
　　珍娜充满怜悯，上去给了他一个拥抱，拍拍乔治后背，还吻了他。
　　霜叶也跟着上去，主动拥抱他。
　　那冰冷的绿眸里，充盈着悲悯与快乐。
　　看得乔治那是浑身不舒服，他扭过头，严厉道：“姬玛！”
　　但越是这样，珍娜却越觉得乔治受过终极侮辱，否则他为何如此暴躁？
　　珍娜说：“姬玛是好人，好妻子，她没做什么坏事。”
　　姬玛在一旁点头道：“珍娜说的对！”
　　“听我解释..我..”乔治说着，发觉大家都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最后深深叹口气，目光如圣剑般，袭向姬玛。
　　姬玛读懂他目光中的含义，意思为：今天你给我等着。
　　姬玛搂着珍娜的腰，自豪地昂起胸膛，仿佛是在说，我不仅不怕你，诶，我还要当着你的面，抱你老婆，嘻嘻。
　　乔治现在，很想快点来到，床上肉搏环节，用他精湛的骑术与骑枪枪术，狠狠地教训姬玛。
　　真是才一段时间，没和姬玛做那种事，她反过来能上房揭瓦了。
　　不过，乔治他再性急，也要克制住自己。
　　他说：“现在我们谈谈正事，和结束世界末日有关。”
　　姬玛松开了珍娜，说：“要用上地球土特产吗？”
　　“是的。”
　　珍娜问：“土特产？”
　　乔治说：“它威力之大，足以让地球数个大国，一直不敢直接爆发冲突，和平了近一个世纪。”
　　“你好像说过。”珍娜说：“你们将它带来了？”
　　“是的。”乔治说：“我们先坐下来商量一下。”
　　四人坐在圆桌旁，姬玛将想前来服侍的莉安夕打发走，免得泄露信息，她太过脆弱。
　　大家都严肃起来，那种悲天悯人的目光消失了，让乔治轻松了不少。
　　“姬玛从阿妹瑞卡核武器库，弄来了一颗当量三十万吨的核武器，这数字解释起来很麻烦，你们只需要知道，如果它砸在屋顶上，我们四人几乎无法幸存，它是地球人类最强大的武器。”
　　姬玛点头说：
　　“没错，当时为了征服阿妹瑞卡，也是为了避免将八百万人口的都市，化为废墟。我骗他们说，我能顶着核弹直轰，没有事。他们信了，人类最强大的国度便甘心奉我为女王。”
　　乔治本想指出，与其说你是女王，不如说你是寄生虫，但这偏题了，也懒得说。
　　“现在有几个问题。”乔治说：“人类制造的武器，无半点魔力，他们能让水泥弹头，以三倍声音的速度，射碎人体。却连姬玛的脸皮都射不穿。
　　“更何况是永世神选马鲁斯，不是神器，根本难以伤害到他。所以我们想尝试着，在土特产上附加些魔法。”
　　珍娜问：“真的能直接杀死永世神选吗？”
　　乔治摇头：
　　“不一定，因为世界不同，我连它是否会正常工作也不知道。但是，我认为这风险是可以接受的，一旦它能爆炸案，即便无法杀死永世神选马鲁斯，也能重创他的军队。”
　　“我觉得不一定能杀死马鲁斯。”姬玛说：“哪怕是我，即便人类知晓我无法抵御核弹，我也不怕核弹。避免死于核弹之下很简单，不被攻击、不被发现、不被击中、不被杀死。
　　“我虽然无法做到“不被杀死”，但我能做到前三样。我相信，永世神选马鲁斯有办法，能规避核弹的杀伤力，办法多的是。
　　“所以我提议，如果要做，就要做好来，最好让他聚集起军队，这样核弹正常爆炸的话，可以一网打尽。”
　　乔治指出问题关键：“正常爆炸。”
　　“是的。”姬玛说着，目光看向一直一声不吭的伊芙·霜叶：“所以，我希望能得到霜叶的帮忙。”
　　“帮忙？”
　　霜叶问道：“帮什么忙？”
　　“高等精灵掌握魔法。”姬玛说：“我想借助你的人脉，请精灵法师给核弹附个魔，还有寻求他们的智慧，找到能判断核弹是否能爆炸的办法。”
　　“可以。”伊芙·霜叶说：“但你最好不要抱太大希望。”
　　因为伊芙·霜叶不想见到她的双亲。
　　乔治说：“正好，你也可以去见见你父母，报平安。”
　　“不用了。”霜叶说：“我已经死在冰冷的祭坛上。”
　　乔治劝道：“可能你父亲需要你。”
　　“我没有父亲。”
　　“姬玛给我最新情报，说奥苏安卫士北上，要去拔凯恩剑。”乔治说：“我了解过相关传说，只有在绝望的时候，你父亲才会选择走这条路。我相信，你的死讯是他绝望因素之一，如同初代精灵王听到自己妻子死去般。”　　
　　——————
　　感谢：姆Q的一己之见的打赏


第1048章  打击报复
　　虽然伊芙·霜叶说话时面无表情，和往常一样，但浑身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厌世气质，充满抵触。
　　姬玛想到，既然霜叶不想见其父母，那么她也谈不上有人脉，带她跑到高精白塔去求人，附魔核弹，搞预言，多半是没戏了。
　　说难听点没父母福泽，伊芙·霜叶又有什么人脉呢？谁听她的？
　　“其实也不一定非要跑到高等精灵那。”姬玛开口道：“我可以去求助诡变之主，为了伟大阴谋，祂一定会提供帮助。”
　　霜叶点点头。
　　乔治说：“霜叶，你再想想吧，也许你的父亲需要你。”
　　“不会，他已经有了个女儿。”
　　拔下凯恩剑，在获得可怕力量的同时，也意味着会逐渐失去人性，凯恩剑的诅咒还会弥漫在他军队，他的国度之中，甚至是他的血脉。
　　艾纳瑞欧的血脉，流淌着诅咒。
　　高等精灵们在为艾纳瑞欧所骄傲时，也为他所留下的诅咒，而感到心惊胆战。
　　霜叶继续说：
　　“初代精灵王，为妻子（指的是妻子、儿女）拔下凯恩剑，如今奥苏安卫士效仿，何必我去干涉？”
　　乔治说：“凡事要沟通，无端猜测，只会一次次伤害到自己。”
　　“没有呀。”伊芙·霜叶说：“已经沟通了大半年。”
　　大半年，来救的人精含量约等于零，这还是把姬玛尖耳朵考虑的情况下。
　　乔治劝道：
　　“但日后，当你父亲被凯恩剑夺了心智，一切无法挽回的时候。你回忆过去，会不会想到，如果今日选择回去看看，是不是会有不同的结果？
　　“到那时候，你是否会…惋惜？”
　　伊芙·霜叶冷冷说：“不会，我不会再踏上奥苏安的土地。”
　　姬玛说：“那拟定了，土特产附魔和预言问题，找诡变之主？”
　　珍娜问：“但诡变之主是否会窥探到“土特产”的秘密？”
　　姬玛一拍头：“那附魔这事情，就交给帝国好了。”
　　乔治看伊芙·霜叶如此坚定，微微摇头，在备忘录上写着字，说：
　　“那下一个问题，我们如何取信帝国？”
　　珍娜问：“我可以，我为帝国而战许久，我可以为你背书。”
　　“可能没想的那么容易。”乔治说：“我们想想可能会遇到什么问题，按照姬玛所说，永世神选能预见未来，他预见到土特产威力，可能会规避其威力。
　　“所以我们最好连他的大军一起进行打击，数量越多越好。直接轰炸军营怎么样？姬玛你能飞到军营上空，引爆土特产吗？”
　　姬玛说：“可以，历史上土特产实战就是在空中引爆，毁灭城市。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乔治记忆超群：“560米高空引爆，当量1.5万，当日死亡8万。”
　　“那这颗30万当量的土特产，足够灭世大军喝一壶了。”姬玛淡淡说：“至少能让帝国活很久。”
　　“不能决定胜负吗？”
　　“如果永世神选脑子抽了，把所有灭世大军，都拉到一起，堆在一起，那倒是可以，不过在此之前，会因为魔力不足问题，许多恶魔会烟消云散，回到魔界。
　　姬玛继续说：
　　“灭世大军的军营，可不是一个城市，在帝国前线，那是一条长长的战线，战线上分布着魔军军营。当然更详细的分布情况，还要看情报。
　　“但以我经验，我敢肯定，最多能将永世神选亲自率领的军队，毁灭殆尽，或许还能连累周围几支军团。”
　　乔治说：“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们聚集在一起吗？”
　　“战略性决战，引诱永世神选如淝水之战般，将二十八万（历史号称八十万）大军，通通集结派往战略决战地。当然，灭世大军远不止那么少人，战场宽度与魔风供给也不够，多半会发数路大军，分别在不同地方决战。”
　　霜叶和珍娜都插不上话，她们不知道淝水之战指的是什么。霜叶认为，这是姬玛在暗示，这事情只能由乔治和自己讨论。
　　他们之间有共同语言，有共同典故，这段“追猎”大戏反而巩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珍娜则没有霜叶那么多心眼，她问：“淝水之战是什么？”
　　乔治科普了一下，珍娜点点头，表示大概听懂了。
　　“所以，如果要得到更好的效果，还是得需要帝国协助，逼迫…不，是引诱对方决战。”姬玛继续说：
　　“当然，我提醒一下，帝国军队里塞满了邪教徒，决策层里即便没有邪教徒，也有实际是邪教徒，但自己不知道的人。
　　“如果追求最好效果，就有情报泄露，最后一场空的风险，也只能带走几支魔军。”
　　伊芙·霜叶说：“可以用来保卫大漩涡。”
　　乔治和姬玛看向伊芙·霜叶，让她继续说。
　　伊芙·霜叶说：“双尾彗星削弱大漩涡，是罪魁祸首。”
　　也是不知道，这提议动机，有几分是为自己种族所考虑。
　　“大漩涡被削弱，的确是万恶之源。”姬玛又说了个，其余两女不知道的词语：“正因为大漩涡被削弱，魔法之风溢出来，才能让如此之多的魔军，能存于凡世，也刺激了巫王野心，要夺取大漩涡，借助它可怕力量。
　　“但是。”姬玛指出：“这颗土特产用在高等精灵那里，保卫了大漩涡，也不知道大漩涡多久能修复。在最理想的情况下，现在全世界裂隙哪都是，只是修好大漩涡，也不能阻止灭世大军。
　　“没了这土特产，帝国毁灭是大概率的事情，然后是巴托骑士国，最后是灭世大军大战高等精灵。”
　　“所以，乔治现在是幸福二选一。帝国？还是高等精灵？”
　　乔治问：“你们怎么选？”
　　珍娜说：“我弃权。”
　　伊芙·霜叶说：“大漩涡。”
　　姬玛说：“帝国。”
　　乔治问：“可以说你们的理由吗？”
　　姬玛说：“我和马鲁斯有仇，我更想送他上天，哪怕不一定成功。”
　　伊芙·霜叶说：“这是最好的办法。”
　　乔治问：“确定？”
　　“确定。”
　　乔治听到伊芙·霜叶撒谎，知道她最后还是心系同胞，没吭声。
　　乔治说：“我想拯救帝国，一旦讨伐永世神选马鲁斯，灭世大军必然分崩离析，秩序阵营会很有胜算。”
　　伊芙·霜叶冷不丁问：“还有吗？”
　　“我想打败他。”乔治说：“他杀死了前任勇者，打败了我。”
　　伊芙·霜叶点点头，没说话。
　　“就这样过了？”乔治问一句。
　　大家都点头。
　　“好，决定是协助帝国。”乔治继续说：“下一个问题，取信帝国，要帝国对我们信任到，能配合我们行动，引诱对方来战略性决战。姬玛，这没错吧。”
　　“没错。”
　　“现在我们遇到的问题有，帝国军队内部有许多眼线，我们在取信于帝国的时候，必须要掩盖住秘密。”乔治说：“珍娜，你有什么难处吗？”
　　“我可以为你担保，让你和皇帝直接对话。”珍娜说：“但是，你要如何说服他？现在帝国军队相比灭世大军很弱小，我听说，准备继续撤退，撤到阿道夫。你怎么让他相信，土特产的威力？”
　　乔治拿出一块U盘说：“爆炸实录。”
　　“你准备得够齐全的。”姬玛赞道：“我都没想到，霜叶要不要看一下大爆炸？”
　　伊芙·霜叶的种族自豪心作祟，说：“不必了。”
　　“那我们最后一个问题是，争取帝国皇帝的信任，得到他的全力帮助。”
　　乔治又说了几句，姬玛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问：“开完会了吗？我想去洗澡了。”
　　“完了。”
　　“太好了！”姬玛一下充满精神，站起来，拉起伊芙·霜叶说：“霜叶，我们一起去洗澡吧，珍娜你也一起，感受感受一下，我故乡风格的浴场，可好玩了。”
　　伊芙·霜叶拗不过她，站起来任由她搂着臂弯，珍娜也是。
　　“咦？乔治你扯我尾巴做什么？不用那么急吧。”
　　“有些事想和你谈谈。”乔治说：“关于色孽留下的那颗蛋，你们先洗吧。”
　　姬玛嗅到不妙的气息，转过头说：“大家都是好姐妹，这秘密不用单独谈，大家一起谈，哈哈，一起在浴池里谈如何？”
　　“不，你我二人。”
　　“不要，你这是打击报复。霜叶，珍娜你们不要走呀。”


第1049章  去奥苏安
　　听到姬玛的呼唤，珍娜还回过头，但伊芙·霜叶扯了扯她的手，说一句：“很期待地球文明先进的淋浴设施。”
　　报复！一定是报复。报复自己完全瞧不起高等精灵的文明，抬高地球文明。真是塑料姐妹情。
　　姬玛腹诽着，望着她们背影，消失在门后。
　　她扭过头，看向乔治，脸上露出笑容：
　　“嘻嘻嘻，亲爱的，你有什么事吗？色孽蛋它就是色孽蛋呀，和我没多大关系，是祂拉的，不是我拉的，所以你不用担心你戴绿帽子。报告完毕，我想到厨房还有汤在煮，我先走了，再见。”
　　说罢，姬玛迫不及待转身要走。
　　可刚走几步，就扯到了尾巴。
　　乔治没松开他尾巴，脸看起来和花岗岩一样坚硬。
　　姬玛勉强笑问：“还有什么事吗？要来一发么？”
　　“可以告诉你，刚才你造了什么谣吗？”
　　“不可以。”
　　“嗯？”
　　“你嗯再多，也不可以。”姬玛说着，索性摆烂，“随你怎么处置咯。”
　　“好呀。”
　　乔治向前，一个拦腰抱起，将姬玛放在餐桌上，胸口压在桌面上，黑发铺满后背，落在桌上，犄角之间的王冠还在闪耀着黑光。
　　姬玛感觉又又又来了，脸颊粉红，期待着。
　　裙摆拉起，屁股一凉，接着是一辣，清脆的打屁股声响起。
　　“呀！你居然打我屁股！”
　　姬玛手握成拳。
　　现在，她可是统领一支魔军军团的魔王耶，四舍五入，也是灭世时代棋盘上的旗手。
　　怎么呢？
　　“啪！”
　　姬玛穿着黑色吊带袜，富有弹性的心形屁股，在这巴掌下，跳动着、晃动着。
　　姬玛拳头一下松开，说：“别打了。”
　　“说不说。”
　　“不说，我才没那么傻。”
　　又是打屁股。
　　“我都多大了，还用这招。”姬玛眼眶湿润，眼泪真是不争气，“有本事你做个男人。”
　　“有用就行。”
　　屁股又传来一阵辣疼感，姬玛闭紧眼睛，双脚忍不住一抬。
　　不知道打了几下，姬玛守口如瓶，她才没那么蠢。
　　最后乔治叹口气，用大手揉揉姬玛的屁股。
　　姬玛长舒一口气，终于挺过去了。
　　尾巴也松开了，姬玛没坐，而是站着，她抱着胸，脸红扑扑的。
　　空气中弥漫着桃花香味，但乔治没有进一步动作，他腰板挺直，一本正经的模样。
　　八成是要等大家准备好，才真正动枪动棒，姬玛摩挲了下双腿，很不高兴，说：“还有什么事吗？伟大的打屁股勇者？”
　　“没了。”乔治说：“你的宫殿很不错。”
　　“那当然。”姬玛说：“参考了我地球第一座宫殿，美好宫。可惜了呀，那么好的宫殿。就这样被我抛弃在地球上。”
　　“城堡有童话的感觉。”
　　姬玛一直得不到满足，心里升起怨气，反问道：“你是想说，我童心未泯，还是幼稚呢？”
　　“没有。”
　　“那你就是暗示我是自私自利巨婴。”
　　“………”乔治说：“我只是想到，很像我们一起去迪士尼乐园。”
　　“哦，有点吧。”姬玛顺口说道，满脑子都想其余事情：“我现在只想去洗澡，对了，有个问题，你有没有兴趣，多发展下情人之类的。”
　　“不，有你们三个就够了。”
　　“真是倒胃口，我白把宫殿建得那么宏伟。”姬玛说：“那我们开诚布公说一说，你也知道我过去，也知道我的胃口吧。
　　“我喜欢新鲜感，和你结婚，你有多少妻子情人，只要不是男的，我都不在乎，所以我有多少情人，把她们带到梦境宫殿里，你也不在乎，有时候还要帮我搭把手，如何？”
　　乔治说：“我很难不在乎。”
　　“我就知道，你堕落得不够彻底。”她伸出手，纤长的手指搭在乔治胸前，感受着他心脏跳动，“可惜了，这一赤子之心，咋就没黑到底呢？”
　　乔治说：“你很失望吗？”
　　“就像你发现，我无药可救，无法变成善良人一样失望。”姬玛轻轻笑着，手指轻轻按在自己丰满嘴唇上，说：“吻我吧，”
　　乔治拥吻她。
　　...
　　...
　　次日清晨。
　　姬玛抱着清凉的伊芙·霜叶，缓缓睁开眼睛，身体的感官逐步恢复。
　　小腹、喉间，还有屁股深处，逐渐传来辣疼与暖意。
　　身体饱受耕耘，散架了，却又有一种痒痒的感觉，像是伤口在愈合般。
　　姬玛慵懒地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抱着的，是一条大腿，看撕破破损情况，应该是霜叶的。
　　她松开手，撑着床，想要起来，发觉屁股特别疼。
　　晃了晃被欢愉冲昏的脑子，姬玛逐渐回忆起昨夜发生的事。
　　基本可以概括为，三英大战吕布，本来势均力敌，甚至稳压一筹。
　　但是卑鄙无耻的吕布，使了一招离间计。
　　乔治他，首先对性格温柔的珍娜下手，最后珍娜心软了，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乔治。
　　嗯，就是姬玛造谣的终极羞辱，什么“强而有力”之类的。
　　这一下，姬玛骗局被拆穿了，失去了大义名分，三英之间脆弱的协议荡然无存，整天的战鼓响彻寝室。
　　鼓手是乔治，战鼓是姬玛的屁股。
　　更要命的是，姬玛“临终”前还是不服，用长长舌头，缠着圣剑喊道：“我要吃圣剑，吃圣剑呀，桀桀....”
　　可是挨了一阵好揍。
　　伊芙·霜叶也醒了过来，还在回味着昨夜的欢愉，她碧绿的眼眸朦朦胧胧，不知道在想什么。
　　姬玛喘口气，坐起来，见到乔治的手还在抓着自己尾巴，她拍了拍他的手说：“起床了，懒猪。”
　　这床起得很拖拉。
　　四十分钟后，姬玛是最后一个离开床的，双脚一着地，踩在一条破碎丝袜上，腿型就成内八了。
　　错过了姐妹们洗漱清洗身子的过程，让姬玛开始怀疑，乔治是故意的，这小心眼的男人，吃醋了，尽量减少自己占便宜的机会。
　　要不，刚才的小战斗为何针对自己？
　　姬玛洗漱完毕，换上新衣服，感觉神清气爽，重新活过来了，只有小腹传来阵阵温烫的感觉。
　　她走出门，最后来到花园，因为乔治和伊芙·霜叶在那。
　　借助在梦境宫殿的高权限，姬玛偷听了下，偷听到几句：
　　“...他们真的在乎我吗？”
　　随后声音戛然停下。
　　八成是伊芙·霜叶听到自己的声音。
　　嚯，她还是很在意父母对她的态度。
　　姬玛坐着筋斗云，大大方方地出来，问：“准备好了吗？昨晚美妙一夜过去了，该工作了。”
　　伊芙·霜叶看向姬玛，她犹豫了下，说：“姬玛，可以和我一起到我的故乡吗？”
　　“怎么了？”
　　“秘密武器，绝不能让诡变之主得到。”伊芙·霜叶说：“还是求助我族的法术造诣吧。”
　　“真的？”
　　“和女王与奥苏安卫士无关。”
　　“好。”姬玛伸了个懒腰，“吃完早餐就出发吧。”

第1050章  不惯着
　　姬玛和霜叶商讨了一下前去奥苏安的计划。
　　直接跑到白塔，拉出伊芙·霜叶当介绍人，自然不行。
　　她本身没那权力，况且考虑到姬玛的身份，怕不是高等精灵驻军直接判定，这是色孽的阴谋，请她吃大火球。
　　谈到这，伊芙·霜叶闭嘴了。
　　她心烦意乱。
　　脑子里想起刚才乔治说的话。
　　“给父母一个机会吧.....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以后不会后悔，现在.....”
　　但不抱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在高等精灵宫廷里待久了，伊芙·霜叶深知名分重要性，也知道，自己本质上是父母的累赘。
　　毕竟，名义上他们可不是夫妻。
　　已经有一个有公主名分，还是亲生的女儿。从政治上来看，自己能死多远，就死多远。
　　母亲明知自己对乔治有意思，也只是口头阻拦一下，很快便放自己走，去和他冒险。
　　那时她已经怀孕了，但没告诉自己，一定是算计好了。
　　可是，乔治的话语在她心中播下了希望种子，种子萌芽的力量，那么坚韧，难以阻挡。
　　怀抱希望，得到绝望，是痛苦的。更别提，自己亲口说过，死了都不会见他们。
　　伊芙·霜叶如此想着，一双绿眸盯着眼前魅魔成熟美丽的脸蛋，希望她能提议，带自己去见奥苏安卫士。
　　姬玛猜到什么，她深深叹口气说：
　　“难办呀，难办呀，怕不是我刚扯出你，对面觉得，你被色孽腐化，派龙法师把我们全烧成渣。”
　　伊芙·霜叶心里焦急，薄薄嘴唇蠕动一下，还是没说。
　　姬玛撑住下巴，歪着脑袋，看着伊芙·霜叶说：
　　“不过，还有一个办法，奥苏安卫士是战争议会的议会长，名义上是所有高等精灵王国的兵马大帅，如果有他的支持....”
　　伊芙·霜叶尖耳朵挺立，就盼着她说那句话。
　　“..可是，你也说过，死也不会见那个男人。”姬玛说：“再说了，他可能和你叔叔狼狈为奸，共同谋划...唉，真是难..”
　　伊芙·霜叶尖耳朵又低垂下来，勉强附和道：“对。”
　　虽然她听不懂狼狈为奸是什么意思。
　　“不过..好像你也没生命危险，发现不对，我直接遣散你，而我又擅长逃跑。”
　　伊芙·霜叶尖耳朵又挺立起来。
　　“.....但还是算了。”姬玛装腔作势：“那么不负责又冷酷的父亲，还是不见为好，免得伤到自己心，是吧，霜叶。”
　　伊芙·霜叶看着姬玛，她分明眼角微微上扬，在憋着笑。
　　伊芙·霜叶努力说：“对。可是，黑暗邪神不可信任，为了你，我勉强可以接受去见他。”
　　“我可是很讲义气的。”姬玛说：“我宁可和诡变之主周旋，与狼共舞，也不会伤你的心，放心好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姬玛昂起头，拍着自己的胸口说：“我们可是好姐妹，虽然你昨晚稍微背叛了我，但那只是情趣打斗，我能分得清，身为姐姐，我怎么能让你受委屈呢。”
　　伊芙·霜叶听觉灵敏，能听到姬玛说话中，有后槽牙互相挤压的声音。
　　伊芙·霜叶说：“但诡变之主更加危险，我不能让你陷入危险之中。”
　　“没关系，就这么说定了。”姬玛腾的一下站起来，遮住左眼的黑发晃动着：“我去面对诡变之主。”
　　说着，她根本不给伊芙·霜叶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筋斗云就在她旁边，但她不坐，分明是在戏弄伊芙·霜叶。
　　伊芙·霜叶咬紧了牙，闭口不言，但当姬玛背影到了门口时，她终于忍不住说：
　　“姬玛。”
　　“啊？”
　　伊芙·霜叶低着头说：“带我去见奥苏安卫士。”
　　“什么？”姬玛佯装惊讶，回过头，问她：“为什么？”
　　“因为...因为.....”伊芙·霜叶扬起头来说：“我不想后悔。”
　　“哈。”姬玛笑道：“那就这样办，我去奥苏安见见你老爸。”
　　伊芙·霜叶撇过头，本想强调自己是孤儿，但又怕姬玛直接掀桌，戏耍自己，便不吭声。
　　姬玛笑了几声，张开双翼一拍，拔地而起，天花板自动裂开，出现一个洞，眨眼间，她便消失在虚假的蓝天之中。
　　穿越黑白两色的梦境，飞速前往奥苏安去。
　　姬玛走后，霜叶松了口气，坐在椅子上。
　　当晚她辗转难眠，做了许多噩梦。她梦到，父亲已经来到了凯恩神殿，伸手拔下萦绕血光的神剑，双目尽是血红，她叫了声父亲，他却冷漠地道：
　　“我没私生子，但你的血正好拿来做祭品。”
　　说罢便一剑砍来。
　　她又梦到，父亲没拔剑只是冷漠的看着她和姬玛，一口咬定，她已受色孽腐蚀，该用文火净化，把她丢进奥苏安神殿里，用圣火炙烤。
　　她时而梦到，精灵女王怀里抱着女婴，惊讶地看着她，说：“果然你还没死呀。都怪你，否则他也不必去拔凯恩神剑。”
　　她又梦到，一切只是个误会。
　　母亲抱着她哭着，埋怨她来得太迟，父亲已拔出凯恩神剑，六亲不认，诅咒缠身。
　　霜叶从梦中再一次醒来，双眼望着帐篷里的漆黑，看了整整一宿。
　　...
　　...
　　数日后。
　　奥苏安环岛北方。
　　一位高等精灵猎人，身材瘦高，今天没打到猎物，提了个装满蘑菇的篮子，一手抱着红透了的野果。
　　姬玛直接拿他的一颗熟透红果说：
　　“一个大的，换两个小的，怎么样？”
　　瘦高猎人目光难以从她身上移开，点头说：“好呀，给你。”
　　“我说，我拿两个果，换你的蘑菇，你这不是大赚吗？”姬玛忽悠着，塞给一位高等精灵猎人，“你说公不公平？”
　　瘦高猎人点头：“很公平。”
　　“瞧瞧这新鲜的蘑菇，正是好得不得了，我拿它来换你的所有野果，你不是大赚吗？”
　　姬玛说着，把一篮子新鲜蘑菇，塞给瘦高猎人，“你看怎么样？”
　　“大赚。”
　　“好，麻烦把你怀里的野果全放进篮子里。”姬玛说：“然后你回去，可以和同族吹嘘，今天在林子里遇到美丽仙子，大赚了。”
　　瘦高猎人笑道：“大赚，大赚。”
　　姬玛提着一篮熟透野果，拍翅离去，瘦高猎人喜滋滋地抱着蘑菇离去。
　　飞在空中的姬玛咬了一口，有点甜，但挺酸的。
　　“呸！”她吐了出来：“我就知道，不能把希望寄托于，没有经过驯化的野果。”
　　现在，她真怀念地球经过驯化后的果实。
　　虽然不算很好吃，但这由猎人采摘的野果，还是能当零食应付一下。
　　她飞跃小小的海峡，见到一块大岛，它大到延伸至地平线，飞在空中的姬玛，也见不到它的边缘。
　　岛上泥土漆黑，没半点绿色，唯有不知多老的焦树群，整个岛屿如受火从头到尾炙烤过一般。
　　姬玛见到，绵延十里的高等精灵军队军营，一朵朵白色帐篷，如蘑菇般长在黑色焦土上。凤凰和巨鹰在营地上空盘旋。
　　在空地上，精灵工匠们正在制作攻城塔。
　　而在军营对面，则是一座黑色的要塞，那正是凯恩神殿，里面驻扎着一整支高等精灵部队，守护着凯恩神剑。
　　姬玛吃下最后一个果，把核吐了出来，顺手将篮子丢了，说：“要打仗了。”


第1051章  背叛
　　凯恩神殿镇压着凯恩神剑，它散发的毁灭力量，永久地改变了这片土地，像是饱受战火烘烤般。
　　姬玛隐形，继续飞，飞得更近。
　　离高等精灵军营越近，她心中不快，便愈加严重，她能感觉、察觉到，在高等精灵军营周围，有魔法防护，专门防护如自己这种恶魔。
　　根据经验，如这种高端军队必有防备，可不像是地球。
　　姬玛便不得不绕路，绕了连绵十里的军营转了一圈，从侧翼靠近，来到军队与要塞对峙的侧面。
　　战争一触即发。
　　高等精灵要塞，墙面漆黑，在城墙上站满手持长弓的弓手，箭塔上，附魔的鹰爪弩炮已经上弦。
　　城门紧闭，在城门后街道上，站着一排排训练有素的高等精灵矛盾手。
　　一手持剑一手持杖的随军精灵法师，正在汇集魔法之风。
　　双方法师都在争抢场上的魔法之风，姬玛能感觉得到。
　　大战一触即发，还即将是一场盛大的战争。
　　她左眼发热，战争与厮杀的冲动，随着心脏跳动而冲撞她胸膛。
　　姬玛按捺下参战的冲动，她已飞到接近云朵的高度，只见下边高等精灵军阵之中，一小小白点出来。
　　姬玛拿起望远镜一看，是位骑士。
　　只见他骑着银白高头骏马，头戴凤羽尖头盔，身披龙鳞甲，腰胯赤炎剑，天蓝披风别在腰间，生得高大帅气，再一看脸。
　　那可不是，曾“督促”自己完成单人泅渡浩瀚洋，创下世界纪录的奥苏安卫士吗？
　　“我还真得感谢你呢。”姬玛自言自语：“你女儿挺不错。”
　　只能说命运戏弄人，那时她泅渡浩瀚洋，爬上岸后咬牙切齿，发誓要复仇，要当着他的面，毁掉他所珍视的一切。
　　转过头来，听说有位色孽传奇大魔，天天去找奥苏安卫士和他弟弟的麻烦。每一次惨败而归，每一次死法都不同，令人怀疑，是不是爱上了这种感觉。
　　姬玛觉得难度太大，便鸽了这誓言。
　　没想到，这誓言在百年后也算完成了十分之一吧。至少自己真的把他女儿拐上床，只不过，两个人一起要面对乔治的骑枪冲刺。
　　在姬玛思绪万千时，望远镜里见到奥苏安卫士勒住了骏马，举剑独自谈判。
　　八成是出于某种政治传统，城墙上吊篮放下一位高等精灵贵族，双方互相递交文书，谈了好一会。
　　姬玛听不到，但她听说，对善于玩弄表面功夫的高等精灵来说，谁先无法保持表面功夫，谁就输了。
　　奥苏安卫士输了，远远的就能见到他脸色通红，大骂几句，一跃上马，骑着战马，挥舞着赤炎剑，大喊大叫着。
　　多半是喊开战吧。
　　之后，城墙上突然万箭齐发，箭矢如瀑布一般，攒射向奥苏安卫士。
　　箭雨在他盔甲上折断弹开，奥苏安卫士在箭雨之中幸存，骑着战马，飞一般地逃开弓箭直射范围，但他的战马，就没那么好的盔甲，身上插了十几支箭，仰起头来，发出叫声，连姬玛都听得见。
　　“精灵老传统了。”姬玛自言自语。
　　而且，以她对高等精灵的理解。就算凯恩神殿守军偷袭这上千岁的老精灵，在程序和法律上，还是合法的，不算是偷袭。
　　奥苏安卫士骂骂咧咧，心疼地从自己战马上跃下，对顶盾来支援的士兵打着招呼。
　　姬玛感觉这个任务变难了。她要靠近奥苏安卫士，但他刚被偷袭一肚子的火，又不能马上开打泄火。
　　这时候跑来个魅魔，正好拿来砍了出气。
　　“看来只能偷偷混进去，期待没被发现，然后拉霜叶出来....”
　　正当她计划的时候。
　　望远镜中的奥苏安卫士，突然转身抬手指向自己，咄咄逼人，如剑尖抵着额头。
　　姬玛连忙将望远镜移开，感叹一句：“霸气外露。”
　　将望远镜收好，塞进包里。
　　现在奥苏安卫士一肚子的气，自己又被发现...希望他没想那么多。
　　姬玛还是想要打算潜进高等精灵军营里，虽然有生命危险，但一想到，就算自己逃不及，隔了屁，还能在梦境神殿里复活。
　　顿时就没啥压力。
　　她落地后，看上了一队附近巡游的高等精灵弓骑，悄悄上去，魅惑敲闷棍，冒充原主。
　　在渗透的时候，她感受到不小的压力。
　　如果是我老家的现代化军队，我大概可以大摇大摆从正门走进去，一直问路，走到司令官面前，随便搞点事，就能瓦解一个师。
　　一个现代化师，在正常情况下，能将这支精灵军队，在视界外给摧毁。但我渗透这高等精灵军队里，却要冒着生命危险。
　　姬玛心想着，戴起高等精灵的尖头盔，一脸平静地说：“我是高等精灵士兵。”
　　就这样，她和自己新同伴们，一同进军营里。
　　另一头。
　　奥苏安卫士怒火冲天。
　　他的战马，蹲在面前，血染银色毛发，医师每拔下一支箭矢，它便忍不住叫一声，大大眼睛内朦胧一片。
　　箭矢是倒刺的，上面卡有几丝肉。
　　战马陪伴着他，不知经历了多少次战争。哪怕是和巫王本人作战，也没受过如此严重的伤，没想到，最严重的伤是同族背刺。
　　奥苏安卫士牙齿咬得咔嚓咔嚓响，几乎将后槽牙咬碎。
　　怒道：“叛徒！叛徒！都是叛徒！”
　　“大人，您要的香菜味浓茶来了。”一位貌美精灵侍女，走上前，托盘里放着一杯绿油油的茶。
　　绿是因为香菜榨汁，那一股香菜味，足以让正常人怀疑人生。茶叶来自遥远的东方震旦，是奥苏安卫士最喜欢的茶叶。
　　自从震旦也受灭世大军全面攻击——听说连长垣都破了个大口，来自震旦的茶叶贸易便断了。
　　侍女停住脚步。
　　茶杯里，晶莹的冰块互相碰撞，发出银铃般的声音。这声音，有一股神奇魔力，消除人身上的燥热，也顺势压了压奥苏安卫士的怒火。
　　奥苏安卫士的喉咙干渴难耐，他只想好好痛饮最喜欢的香菜浓茶。
　　他一手抓过茶杯，冰冷杯沿触碰嘴唇，喉咙喊叫着，要喝下，要解渴。
　　不对劲。
　　奥苏安卫士突然想起，之前被窥视的感觉。
　　他开始怀疑眼前的香菜浓茶，为何变得如此诱人？
　　他谨慎地伸出舌尖，微微舔了舔杯壁，立即感觉到一阵不妙的麻痹，是色孽毒药！
　　奥苏安卫士一把摔下茶杯，拔出赤炎剑，大喊：“这有毒！你是什么人？”
　　侍女吓得脸色发白，旁边侍卫一拥而上，没在她身上找到什么色孽玩意。
　　奥苏安卫士问：“为什么？”
　　“因为你要害我们所有人。”侍女喊道：“有人找到我，给了我毒药，只要毒死你，就没人可以拔出凯恩神——”
　　奥苏安卫士一剑把侍女砍成两半，当场处死。
　　“到处都是叛徒，到处都是谋逆，加大检查，黑暗四神要害我。”
　　果不其然，十分钟后，军营鸡飞狗跳。
　　法师们找到了位，渗透进来的强大魅魔，实力强劲，多半是位色孽大魔。尽管早有准备，但还是让她给跑了。
　　这下，奥苏安卫士周围的警戒更严密了，他本人还打算，就不睡了，一直等到攻城战开始。


第1052章  父女相认
　　“怎么办呢？”
　　望着远方连绵一片的高等精灵军营，霜叶甚为着急。
　　“别动，等一下。”姬玛用剪刀把霜叶一缕烧焦的头发给剪下，“好了，你就当头发被狗啃过了。”
　　刚才，姬玛在军营中遭发现，便拉出霜叶试图沟通。
　　显然，正常精灵根本不相信，一丁点也不信。
　　因而姬玛不得不把霜叶遣散，用老练的撤退技巧，成功脱离对方的追捕，实现了伟大胜利。
　　霜叶突然说：“奥苏安卫士，应该要确认一下？”
　　“已经那么久了，你看军营半点动静没有。”姬玛拉住霜叶的手说：“走，我们上坡。”
　　霜叶像是木偶般，亦步亦趋地跟着姬玛走。
　　她现在话很多，另一只手在空气之中划来划去。
　　“确定一下，又不会死。”霜叶声音低下来：“除非他根本不在意。”
　　“哦。”
　　“我们回去吧。”霜叶说：“到了这步，我不再后悔。”
　　她们来到坡顶，在宁静隐秘结界之中，翱翔在天空上的巨鹰，都没发现到她们的身影。
　　“话说霜叶。”姬玛手中出现一把血红色步枪，“我的计划，要杀死你的一些同胞，你不会介意吧。”
　　“为什么？”
　　“待会你的同胞若要杀死我，我便杀死他们，这是我计划的一部分。”姬玛说：“如果你不想见到的话，我们立即离开。”
　　“什么计划？”
　　“我向珍娜讨教了下，使用光的办法。”姬玛停下脚步，望向天空。
　　似乎是杀戮的气息，在天空上凝结成了阴云。天空暗沉，大地一片又是一片焦黑。
　　“很适合放电影....呃..还记得乔治勇夺艾欧尼亚超凡大师吗？对，就是那个。我要用那玩意，直接和你父亲沟通。”
　　“父亲？我没有双亲。”霜叶说：“他只是我老师，不会在意我。”
　　“或许你父亲根本不知道你来了。”
　　“这..这不可能，我们喊了很多声。”
　　姬玛知道，要让霜叶亲口承认，那恐怕只有乔治才能做得到，而且还是得用工具辅助：“所以，你在意我会屠杀你同胞吗？”
　　“只要他们想杀死你。”霜叶说：“你自我防卫而已。”
　　“好，那就开始我的B计划，来，你双手交叉放在身后。”
　　“你要做什么？”
　　霜叶说着，乖乖将双手交叠在身后。
　　姬玛用附魔的绳子，捆上去，用力一扯，将霜叶双手牢牢捆住，还一拍她屁股，奸笑笑道：“嘻嘻嘻，现在你是本王的玩物了。”
　　说罢，还伸出长舌头作势要舔霜叶的脸颊。
　　霜叶翻了个白眼，随后做出挣扎的模样，说：“杀了我吧。”
　　但她演技着实不好，几乎是捧读。
　　“好了就这样。”
　　“下一步是？”霜叶甚至猜想，姬玛的瘾犯了，要借此机会做一些少儿不宜之事。
　　姬玛将血色步枪枪口，顶在她后脑勺上，说：“你现在是我的人质了。”
　　宁静隐秘结界撤去，姬玛的犄角散发出光芒，她使用模拟能力，将光投射在身后，变为一行字大字：
　　“伊芙·霜叶在我手上，想要她活命的话，奥苏安卫士一人过来！”
　　霜叶叹气：“没用的。”
　　姬玛喊：“闭嘴，小妞你现在是我的人质了，只要一扣扳机，你的天灵盖骨就会被掀飞。”
　　手中的血色步枪亢奋地尖叫着：“杀了她！炸破她脑袋！让鲜血飞扬！”
　　一边喊着，一边从枪口伸出尖牙长舌，要卷向霜叶天鹅般脖颈，姬玛徒手将它舌头扯回去，用力一敲枪身，骂道：“再吵！我就真的把你当搅屎棍使！”
　　血色步枪才安静下来。
　　数分钟后。
　　“砰！砰！砰！”
　　奥苏安卫士提剑在侍卫簇拥下，走出帐篷，问：“什么回事？”
　　没有人能回答他。
　　他看向传来枪声的方向，见到一行字，愣了下，直说：“不可能，我女儿已经死了。呵，无聊的陷阱。”
　　一阵马蹄声传来。
　　头戴尖头盔的信使跃下战马，说：
　　“大人！疑似诡变之主的神选，挟持看起来像是精灵的人质，正在我军东部山坡叫嚣。克里特大人，已经着手处理，不用担心。”
　　“什么处理？”
　　“开始进攻。”
　　“进攻？”
　　“对。”
　　“该死。”奥苏安卫士直接拔地而起，跳上信使的战马喊道：“马上传达我的命令！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发起进攻！”
　　说罢，他纵马直奔向那一行大字方向，遇到木墙不得不停下，索性直接下马，跃过木墙，朝着那一行大字狂奔。
　　他的速度比命令还快，当他赶到的时候，骑着战马的掠夺者们，已经将那小丘围住。
　　数队排列齐整的弓箭手们，准备就位。天空上数只巨鹰在徘徊，其中还有一位骑在银月龙身上的大法师。
　　“停下！停下！”奥苏安卫士大喊：“不能放箭。”
　　他的亲信们围上来，说：“大人，不要上前这是个阴谋！”
　　“有一头血神神选在！”
　　“那人质肯定是假的，是诡变之主制造的幻影。”
　　在山坡下，有十几具精灵与战马的尸体，还有零星撒播的尸体。
　　黑甲光头碎唇的光头强，正扛着巨剑，站在十几具战马尸体之中。
　　刚才爆发了几场小规模战争。
　　“基玛！”奥苏安卫士一眼认出光头强：“复活了？”
　　说着，他徒步前进。
　　“大人！”亲信张开双臂挡住：“是陷阱！”
　　“是又如何？”奥苏安卫士举起剑，指着光头强说：“他，我的手下败将，如今他看起来没有灵魂。我去会会她，如果是假的，我挥剑把他们的头砍下。”
　　亲信不情愿的让开。
　　几乎所有精灵都觉得，这是一个陷阱，但奥苏安卫士的意愿难以违抗。
　　奥苏安卫士也觉得是陷阱。
　　他已经是第四次，碰到以“伊芙·霜叶”未死为诱饵，为他设计的陷阱，这次陷阱显得那么粗糙，恐怕只有傻子才信。
　　但他愿意当这个傻子。
　　他提着剑，来到光头强面前，喊着它名字，说：“这次你要怎么死？”
　　光头强大笑着，消失在原地。
　　奥苏安卫士一跃，跃上了山坡，见到一黑发美丽的成熟女人，正用奇怪的玩意，顶着长得像他女儿的精灵。
　　姬玛笑道：“哎呀，要见你一面可真难呀，奥苏安卫士。”
　　“魔王？还有魔王不被永世神选所杀？你身上有股色孽臭味，你是色孽魔鬼？”
　　“自我介绍下，我是三神神选，想和你谈条件。”姬玛慢悠悠地说：“条件就是说说话。”
　　伊芙·霜叶一声不吭，扭过头，看向远方。
　　奥苏安卫士望着她，上下看一遍，心头一动，真的很像是自己的女儿，太像了。
　　“什么话？”
　　“见到你父亲，霜叶你不说两句吗？”
　　“无话可说。”霜叶冷冷说：“高贵的奥苏安卫士，此时心里在想，这女人看起来，好像是路边捡到的那个孤儿，恶魔的诡计做得真认真。她又真狡猾，知道这样说，好显得自己是真的一样。”
　　见到自己父亲一句话没说，霜叶更难过，脸非常冷。
　　要是换了乔治或者珍娜，一定会安慰到。这事情如此像陷阱，你父亲愿意前来，说明他爱你。
　　“那我们回去算了。”姬玛放下枪：“反正你老爸也知道你还活着，至于他信不信，是他的事。”
　　“不！”
　　“不！”
　　伊芙·霜叶和奥苏安卫士，异口同声道。
　　奥苏安卫士有点尴尬，但他充满疑虑，剑尖微微下垂，问道：“你..真的是霜叶？”
　　“是。”霜叶说：“同时，我还是一群亡灵的阶下囚，我被关在笼子里，一直祈祷着有人救我，在我要躺在冰冷祭坛上，任由刀割开我喉咙的时候。
　　“我身后的魔王，带着勇者丈夫，还有我的姐妹过来了，把我救了出来。
　　“从头到尾，我没见过一个尖耳朵，不，只见到一个，就是自称是我叔叔的大法师，直接把我丢进亚空间里，传送到吸血鬼的屠刀之下，做阶下囚。”
　　奥苏安卫士问：“丈夫？”
　　“对。”霜叶心里莫名喜悦：“我嫁给了短命种，做小三，做他最小的老婆，反正我是孤儿，没人在意。”
　　奥苏安卫士脸一红一白，直说：“你没死就好，就好..”
　　“磨磨唧唧的。”姬玛突然朝着伊芙·霜叶的屁股，就是踹一脚，用力踹。
　　突然偷袭，伊芙·霜叶跌跌撞撞，撞向奥苏安卫士。她目光紧盯向奥苏安卫士手中的赤炎剑，心里一慌。深怕自己父亲，当成是陷阱，先给她一剑。
　　她连忙用双腿止住向前的步伐。
　　却还是一头撞向奥苏安卫士的胸膛——因为他丢下赤炎剑，用力拥抱自己的女儿。
　　伊芙·霜叶忍不住，眼睛一湿，直接靠在父亲的怀里，哭了出来，哭出了声。
　　奥苏安卫士声音哽咽着，拍着她后背，说：“你还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姬玛拉来小椅子，在旁边坐着。血色步枪没喝到血，叫嚣着：“杀！要——”
　　姬玛二话不说，给了它几脚，才让它安静下来。


第1053章  后续
　　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这对父女在离大军一箭之远的地方相拥而泣。
　　而姬玛嫌血色步枪啰嗦，一直在跺着脚。
　　尽管姬玛无法共情，不知道对伊芙·霜叶来说，认识到自己父亲爱着自己，之前都是误解，是多么大的幸福。
　　但她知道，这种情况下还是别打扰别人为好。
　　尤其是，当自己打不过对面时。
　　他们拥抱完，又互相低语着，说了好一阵后，才松开手。
　　一切的误会都解决，拦在两人之间的障碍，皆已清除。
　　伊芙·霜叶没想到，居然是自己的亲叔叔背叛，她知道，叔叔和自己父亲的兄弟情非常牢不可破。
　　因此，当初她以为亲叔叔把自己交给吸血鬼做祭品，是得到父母的允许。
　　“别去拔剑了。”伊芙·霜叶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奥苏安卫士看着自己女儿，今天一天都糟透了，或者说自从亲弟弟跳反，去追随所谓的“真正的凤凰王”之后，日子一天比一天糟。
　　但这一切，在见到女儿后，都烟消云散，如太阳拨开云雾，撒落在头上。
　　他犹豫一下：
　　“很难，亲爱的。这次杜鲁齐放弃了一切，据说巫王命令所有杜鲁齐毁掉城市，在土地上盐，杀掉所有老弱病残，走上黑色方舟，誓要入侵我们。
　　“因为来自北方的灭世大军，攻破了他们的北方要塞群。他还号称是真正的凤凰王，我那卑劣无比的弟弟，还去追随他。”
　　伊芙·霜叶说：
　　“但当你拔出了凯恩剑之后，你再也不是我的父亲。”
　　“初代凤凰王能还剑，我也能。”
　　“爸爸。”伊芙·霜叶罕见地软下来：“我求求你。”
　　奥苏安卫士看着她良久，最后笑道：“没办法，谁叫你是我最爱的女儿呢？”
　　伊芙·霜叶又抱了抱他。
　　“谈那么久，好费我魔力呀...”姬玛无聊地抬起头，望向天空。
　　战争的阴云已经散开，太阳落下。
　　真是讨厌太阳光呀。
　　奥苏安卫士的脸色严肃起来，低声说：“你真的...嫁给了个短命种？是不是在气我。”
　　“嗯。”
　　“是谁？”
　　“人类勇者乔治。”
　　“我不承认这婚礼。”奥苏安卫士黑着脸说：“你找个短命种做情人没什么，玩玩而已，但嫁给他？还是做——”
　　伊芙·霜叶打断：“小三。”
　　奥苏安卫士更恼道：“我更不能答应了。”
　　“可我是孤儿。”伊芙·霜叶装傻：“婚礼也不用父母承认。”
　　奥苏安卫士气呼呼的说：“下次别让我看到那——人类勇者。”
　　他看向自己女儿身后的姬玛。
　　她浑身上下散发的超凡魅力，让奥苏安卫士，有厌恶的感觉。因为他想到了巫王的母亲——至高女巫。
　　上次至高女巫将他绑架，捆在凯恩祭台上，好在援军及时赶到。在至高女巫逃跑时，她还强吻了自己。
　　奥苏安卫士非常担心，眼前的恶魔对自己女儿，做了什么坏事，但他又不敢用严厉口吻质问，担心引起自己女儿讨厌。
　　他说：“我能闻到她身上香味，她是色孽所青睐的吗？”
　　还没说完。
　　就见姬玛抬起脚，一脚、两脚地踩踏在，那奇怪的金属管状物上。这东西有魔法，能远距离射杀人，来的时候，奥苏安卫士看过死者。
　　奥苏安卫士补了一句：
　　“或许还是血神青睐的？”
　　伊芙·霜叶低声说：“三神神选，头戴王冠...”
　　她想了想，选择性说出奥苏安卫士最关注的信息：“...正和永世神选争夺王冠，手下已经有一支劲旅，专打内战。”
　　言外之意是，别看她是恶魔，其实是我们的盟友。
　　“要小心呀。”
　　“父亲。”伊芙·霜叶说：“都到这时候了，你说这些有用吗？”
　　“为什么？”
　　“我和她是好姐妹。”伊芙·霜叶说：“她就是勇者旁边的魅魔，是他的正妻。”
　　“正妻？”
　　奥苏安卫士很想骂一下某人，但在女儿的面，又不好直接骂。他难以接受，自己的女儿，居然排在魅魔之后。
　　在他看来，自己女儿愿嫁给勇者乔治，已经是乔治的最大荣幸。
　　奥苏安卫士调整了下心情，掩盖自己的自负，免得让自己女儿难办。
　　他说：“下午好，你是魔王姬玛对吗？”
　　“你们谈完了呀。”姬玛最后踢了血色步枪一脚，抬起头说：“还有什么要谈的吗？维持你女儿存在，很耗费我魔力，奥苏安的保卫者。”
　　“维持？”奥苏安卫士问：“她不是活着的吗？”
　　“当然活着，活蹦乱跳，天天喜欢在米饭里加该死的魔鬼辣椒。”姬玛借机捏了捏鼻子，她也不喜欢奥苏安卫士。
　　毕竟，要是换了你被逼得跳海，来一个泅渡浩瀚洋，你也不会对奥苏安卫士有多大好感。尤其是对方说话时，隐隐约约有一股香菜味。
　　黑暗四神在上，如果我用百千万条生命，献祭给你们，你们能不能消灭辣椒和香菜？
　　姬玛继续说：“我只是用我的能力，嗯...你就当召唤物吧。”
　　见她不愿透露半点自己能力，也是在表面了她的态度。
　　“谢谢你和你的丈夫救我女儿。”奥苏安卫士说：“你有什么要求？”
　　“还是让你女儿说吧。”姬玛说着，拍拍手：“我准备来个结界，隔绝我们的谈话，免得被黑暗四神听去，这样很不好。”
　　奥苏安卫士看了眼她犄角，再看一眼她黑发所遮掩的左眼，没说什么。
　　宁静隐秘结界展开。
　　“我们准备要将永世神选和他的灭世大军，一同毁灭....”
　　伊芙·霜叶将计划全盘拖出。
　　奥苏安卫士想了想，认为这值得相信。需要的资源不多，但一旦成功，那末日要结束至少一半。
　　“好，等下我命令军中大法师，带她去白塔。”奥苏安卫士说罢，看向姬玛。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一直踢你的武器呢？”
　　姬玛停下脚，说：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们谈好了吗？谈好了，我就遣散你女儿。”
　　奥苏安卫士看着自己女儿，还有好多事想说，有好多事想问，想知道她有没有受了委屈，想知道她还有什么需要的？
　　伊芙·霜叶望着他，冰山般的脸上，露出笑容，说：“别担心，爸爸。我们会结束末日。”
　　奥苏安卫士也笑了。
　　姬玛打了个响指，伊芙·霜叶渐渐消失在空气之中。
　　奥苏安卫士看着自己女儿的笑容，消失在空气之中，这一切从头到尾，幸福得像是个幻觉。
　　奥苏安卫士看向一脸臭臭的姬玛，才确定，这不是幻觉。
　　“我还有很多疑惑，魔王。”奥苏安卫士说：“如果你能隐藏你恶魔特征的话，我待会会带着你，到军营里，让龙法师带你去白塔。”
　　“我明白，表面功夫要做的。”姬玛说：“好啦，我们待会见，希望白塔的法师们，会放下偏见。”


第1054章  仇人相遇
　　姬玛擅长伪装。
　　恰好，精灵也擅长做表面功夫。
　　一番包装下。
　　随军高等精灵大法师，骑着龙。使用传送魔法，和姬玛一起，在两天后来到白塔，成功取信于白塔法师们，之后离开。
　　当量三十万吨的“土特产”，耸立在高精法师们之间。
　　姬玛热情洋溢，介绍着这玩意的威力，还带来了笔记本电脑，上面有核爆视频，是乔治提前准备的。
　　高等精灵大法师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议论纷纷，纷纷讨论这没半点魔法的玩意，到底如何改。
　　他们根本看不起这件秘密武器。
　　出于照顾他们与生俱来的自负，姬玛欺骗他们，这玩意是千辛万苦，从魔域中偷来的，原本便是诡变之主，用来毁灭永世神选的后手。
　　再出于保密缘故。
　　姬玛又骗他们，说他们换了个假的放在原处。为了防止泄密，因此采取非常严格的保密措施。
　　高等精灵大法师们，不太相信，认为这很可能是诡变之主的阴谋。毕竟，在场的人也不是傻子与弱者，多多少少从姬玛身上，察觉到什么不一样的气息。
　　姬玛便暗示，这是出自某位高等精灵大人物的谋划，也只有高等精灵才那么聪明，能骗得了诡变之主。
　　至于自己？只是和大人物做了场交易。
　　这暗示很合高等精灵大师们的胃口，他们相信，高等精灵是最优秀的种族。同时呢，暗中和魔族合作交易，也不是没有，只是比较隐秘罢了。
　　过几日后。
　　随着最后几位多疑的大法师，悄悄和奥苏安卫士确认之后。
　　给土特产附魔一事，正式走上正轨。
　　他们使用各种魔法，在不伤害“土特产”的前提下，侦测内部结构，得出一个结论。
　　他们根本无法了解这玩意是做什么的。
　　“反正就是爆炸，巨大的爆炸。”姬玛啃着煮瓜子说：“将就将就吧，我们时间不多了。”
　　“那只能给外壳附魔，给爆炸注入一些阿苏尔的礼物。”
　　“随便吧。”姬玛说：“我更关心预言工作，想知道这玩意到底能不能炸。”
　　“到观星室去。”
　　在萨福睿法师的带领下。
　　姬玛来到了观星室。
　　观星室很大，金属桥没有柱子，连接着中央的空心圆盘，空心圆盘宽阔到可以供一人绕着跑。在圆盘中央，悬浮着巨大的浑天仪，由金色金属制成，工艺精制。
　　在浑天仪之中，漂浮着几个天体互相环绕，背景是群星荟萃的太空。
　　姬玛经过持矛守卫，在萨福睿女法师陪同下，一同踏上金属桥，她看着浑天仪右边的背景，那是一幅巨大的投影，是整个异界的地图，有陆地、有大海。
　　望着地图，有如在太空俯视星球。
　　“哇喔。”姬玛赞叹一句。
　　一旁萨福睿女法师自豪地挺起胸膛，说：“这只是我族诸多奇迹之一。”
　　姬玛接着说：“特效居然能接近地球文明在天文上的水平，真不可思议。”
　　“地球文明又是哪位不知名文明？”
　　姬玛指了一颗星球：
　　“在另一世界，他们前几年刚上火星。嗯，相当于从我脚底跑到我指的地方。不要灰心，你们还有希望。”
　　这话说得，在场的两位萨福睿女法师，脸一下黑了。
　　姬玛展开了宁静隐秘结界。
　　在浑天仪下，等候多时的萨福睿大法师开口说：
　　“通过群星运转——，我看不用说，反正你也不知其中奥秘。你的命运深受诡变之主干涉，我只能见到风暴。”
　　“干涉？诡变之主？”
　　“可能你认为，我们看不见你头上不存在的黑角，也看不清你的左眼。”
　　“不，我只是感叹下诡变之主真不要脸，真是强行和我拉扯上了。”姬玛说：“我能感觉到，你还有其它要说，说吧。”
　　萨福睿大法师眉毛挑了挑说：
　　“你的情况很特殊。”
　　“等等，你似乎搞错一件事。”姬玛说：“你应该占卜“土特产”的命运。”
　　“你说的是那宛若矮人手艺，金属锥形物？”萨福睿大法师说：“它的命运和你息息相关，在未来你将亲自抱着它。”
　　毫无疑义的预言。姬玛心想，我本来就要抱着它，砸向永世神选的头。
　　“所以？”
　　“但问题是，你的过去并不确定。”
　　姬玛抬起手，她手形状优美，手袜勾勒出其外形，碰了碰自己的脸。
　　萨福睿大法师眼睛都不眨一下。
　　姬玛说：“什么意思？我现在还是我，为什么过去不确定。”
　　“不知道。”萨福睿大法师说：“你现在像是一个泡影，也像是倒立的箭塔，塔尖是你的过去，如果塔尖消失，那么你的一切轰然倒塌。”
　　“我会消失？”
　　“不知道，如果人生是路程。”萨福睿大法师说：“而你的过去，像是第一个分叉路口，没做出选择。”
　　“等等，意思是我第一个分叉路口没选路口，却导致今天的结果？那我又是如何走到这一步？”
　　“不。是你过去的“选择”没有确定，所以你今天的“结果”也没有确定。”
　　“因果倒置？”姬玛头有些晕。
　　“可能是。”萨福睿大法师说：“我猜测可能会和时空有关。”
　　姬玛脸一下黑了。
　　这几乎相当于说，这事情解决不了。她再强大，还能时光倒流不成？能的话，她就直接把永世神选马鲁斯干死，改变历史。
　　姬玛问：“我有什么其余的解决办法？”
　　“我在爱莎的占卜池，向爱莎祈求。”萨福睿大法师说：“我看到了一颗龙蛋，我相信这是你命运的关键。”
　　诡变之主、过去、时空、龙蛋，这都什么和什么呀？
　　姬玛已经想剁人，但不知道，朝谁剁。
　　“好吧，你知道那颗龙蛋长什么样？有画最好。”
　　“我已经使用我族高超魔法技巧，将我所见之景，复刻至纸面上。”萨福睿大法师拿出一画轴，递给姬玛。
　　姬玛接过后，道了声谢，一展开。
　　越看越眼熟，但一时想不起。
　　她说：“非常感谢，我有事想走了。”
　　“等下，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萨福睿大法师抬起手，指向姬玛的黑色手袜，问：“你的手套，是在哪买的。”
　　两人交流了一下美甲心得之后。
　　姬玛回到自己临时住处，将这幅画铺在桌面上，展开。
　　她终于记起，这颗龙蛋是啥来着。
　　是自己的后手。
　　准确的说，是自己还是魔王基玛时候的后手。那时候，想着我都幸苦砍人那么多年，享受享受一下，又怎么了？
　　遣散军队，签订契约，躲在庇护所，搞了个魔王殿玩女仆。
　　同时还准备后手，买了颗龙蛋，作为转世的祭品。
　　结果，呵呵，成了魅魔，遇到了乔治，开始一段孽缘。
　　魅魔蛋可是要比龙蛋便宜，八成是奸商用了点魔法手段，伪装了下。
　　想到自己居然栽在奸商手上，姬玛气得那是朝桌面，就是一摆锤。
　　“砰！”的一声响。
　　姬玛心情好了些，开始占卜仪式，通过这幅画占卜。
　　起初，她并没报多大希望。
　　但占卜结果让她意外，这颗蛋的画，居然是联系不弱的媒介。
　　姬玛赶紧把这幅画，带到梦境宫殿之中，在专门的占卜场所，使用名贵占卜材料，将画投入水池之中。宰杀、火烤兽骨、看内脏，两小时后。
　　在落着层黑灰的占卜盆水面上，黑灰自动散到两边，露出一精灵的脸，一看到这张小白脸，姬玛就咬牙切齿，这不正是某位把蛋卖给自己的黑心商人。
　　这小白脸精灵，一副高等精灵的打扮，显得温文尔雅，他周围环绕着一圈精灵，似乎在洞穴里唱着歌。
　　姬玛拿起智能手环，录下了这一幕，转头离开了梦境宫殿。
　　回到白塔。
　　虽然白塔法师们，对她这外人带有抵触心理，但在姬玛超高魅力加持下，她还是成功地打扰到了大法师们。
　　恰好，又是上次说不清预言的萨福睿大法师。
　　智能手环将录像投影在墙壁上。
　　萨福睿大法师微微点头：“不错的魔法，这异族的魔法，有点借鉴价值”
　　“这是我占卜结果，你知道是在做什么吗？”
　　“他们在呼唤我族的巨龙盟友。”萨福睿大法师说：“自从大漩涡建成以来，巨龙们漫长的一生之中，多数时候在睡眠，如果需要呼唤他们，驯龙者们必须唱歌数日，才能将他们唤醒。”
　　“我总算明白，黑暗精灵的龙是怎么来的了。”
　　“什么意思？”
　　姬玛说：“这小白脸贩卖龙蛋。”
　　当时，为了防止中间商赚差价，姬玛还是亲自溜到奥苏安去买龙蛋。
　　萨福睿大法师脸色一下就变了：“一定是杜鲁齐的间谍！”
　　这一下，高等精灵们慵懒的神情消失了。
　　才几分钟，几位荷斯魔剑士走来，他们手持由星铁打造的巨剑，要和姬玛一起行动，去抓捕间谍。
　　同时，两头巨鹰作为坐骑调拨给他们。
　　抓捕过程很轻松。
　　三日后。
　　他们便在山脉的龙穴那，逮捕到小白脸精灵。
　　逮捕过程非常轻松，因为他本人刚唱完歌，连续三日未休眠，站都站不稳，便被荷斯魔剑士们，扯到小黑屋里。
　　没等领头的荷斯魔剑士审问，姬玛上去，冲他脸就是一拳，打得他眼冒金星，她骂道：“去死呀！奸商！”


第1055章  审问
　　这突然一拳，打得小白脸精灵，那是脸一撇，脸皮快从颧骨上脱下来，还没等脸皮回来。姬玛又是一记左摆拳，骂道：
　　“为什么当奸商！”
　　“说呀！”
　　“你怎么不说话！！！”
　　说到第三句时。
　　在魔剑士们惊讶目光下，姬玛身穿着晚礼服，一跃而起，竟来了个回旋踢，狠狠一脚扫中其头。
　　差点把头给踢下来。
　　有的魔剑士劝道：“冷静！冷静！他要被你打死了。”
　　领头的魔剑士只觉有猫腻，他察觉到姬玛不对劲，不像是个人类，他看着翻白眼的小白脸精灵，沉声说：
　　“他说不了话。”
　　小白脸精灵牙齿深陷口中球，嘴角滴落白沫。
　　在逮捕他的时候，魔剑士就往他嘴里塞球，以防他用上自杀手段。
　　姬玛一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说：“哦，忘了。”
　　领头魔剑士问：“你是要打死他吗？”
　　姬玛说：“因为我想打他呀，你们出去，我有些事要好好问他，问完后，他是你们的了。”
　　魔剑士心中怀疑更甚。
　　此人非常重要。黑暗精灵的黑龙，源自于腐化龙蛋，而龙蛋是从奥苏安偷的。
　　领头魔剑士将手中巨剑剑刃对准姬玛，其余魔剑士，也下意识地包围住姬玛：“说，你为什么这么做。”
　　“看来，我又要来点硬的。”姬玛叹气：“你们还不明白吗？你们之所以被命令协助我，是为了服务我，而不是为了什么黑暗精灵的间谍。”
　　巨剑纷纷保卫了她。
　　领头魔剑士准备法术：“你是谁？！”
　　眨眼功夫，犄角、翅膀与尾巴，从姬玛身上出现，还有那顶漆黑的王冠碎片。
　　领头魔剑士是老精灵，知识丰富，一下认出其来历，身子一颤，惊道：“魔——”
　　姬玛一拍手。
　　清脆的鼓掌声响起，手掌之间好似爆发出白光，包围她的魔剑士们，无一不双目刺痛，意识受到冲击，随后软瘫在地上。
　　是之前埋在他们身上的诅咒，纷纷炸开了。
　　领头魔剑士单膝跪地，不肯倒下，嘴唇蠕动着，艰难说：“大..大魔..”
　　“很幸运，你们没碰上别的恶魔。”
　　姬玛抬起长靴，轻轻一踹，鞋跟砸中他的额头，领头魔剑士失去意识，倒在地上。
　　小白脸精灵倒在地上，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切。
　　姬玛抓起他马尾，给拽起来，说：“好了，我们两个人好好谈谈。”
　　小白脸精灵立即起了反应，想入非非，脸涨得通红，又如坠梦境，迷糊了一会后，意识又清醒起来。
　　只见，那成熟美丽的魅魔，穿着另一件美丽的晚礼服，懒洋洋躺在躺椅上。她身上飘来一阵淡淡花香，一下将小白脸精灵，带到纳迦隆斯罕见的春天，霜原上盛开着朵朵鲜花。
　　姬玛什么诱惑动作都没做，她本身存在，便是魅惑。
　　他猛然意识过来，用力一咬牙，牙齿和牙齿对撞，撞碎一颗假牙，里面苦涩毒液，在舌面上蔓延。他赶紧一口咽下，毒液流淌过喉咙，却没让喉咙收紧，就这么流进去。
　　“在自杀吗？”姬玛摇晃着杯中冒泡的黑色液体，说：“别想了，你现在在梦里，任我宰割。”
　　小白脸精灵索性站起来，脸上笑着说：“只要你能满足我的欲望，魅魔，我什么都告诉你——”
　　姬玛一抬手，无形的大手，抓住小白脸的脚踝，像是苍蝇拍一样，左右用力拍，砸在地上。骨碎声、尖叫声响起，最后将他提起来，倒挂着，血流过他额头，滴落在地面上。
　　“还要继续吗？”姬玛说：“我还能给你安排四位色孽女妖，她们一个个身怀绝技，是色孽中的色孽，相信我，对你来说，比十万个魔剑士更可怕。”
　　“我叫艾斯赖·冷心，是杜鲁齐，潜伏在我懦弱的表亲之中——”
　　“我不感兴趣，我只想问你。“姬玛咬牙切齿：“为！什！么！要！卖！假！货！”
　　“假货？”艾斯赖·冷心问：“是哪个假货？”
　　“好呀，是卖假货成瘾的吧。”姬玛冷笑：“你妈没了，我说的。”
　　“我没有母亲。”
　　“那你所有珍视的人，都要没命，我会把他们的灵魂，献给色孽慢慢折磨。”
　　“等等。”艾斯赖·冷心说：“请问，这位大能，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承认，我悄悄向一些野心有余的家伙，卖过伪装过的龙蛋，但是...我都调查过背景，他们何德何能，能请出您这大能出山？
　　呵呵呵，暗示我是**。
　　姬玛发出一串冷笑。
　　艾斯赖·冷心愈加害怕：“您要灵魂对吧？我会为您献上更多灵魂，如末日火术士们一样。”
　　“没有人请我，我就问问，你认识他吗？”
　　话音一落，碎唇的光头强出现，它胸口烙上了血神印记，居高临下地看着艾斯赖·冷血，裤裆上的隆起，令艾斯赖·冷心菊花一紧，愈加害怕。
　　“这..这不是..魔王基玛大人吗？很高兴又见到您...哈哈，听说您死了，我..知道这是假的，您怎么可能死呢？”
　　对，没死。成了勇者后宫之一，离了那臭男人就过不下去了。
　　姬玛操控着光头强，拽起他马尾，说：“你记得我，我很高兴，但如果你不想用嘴巴尝尝我尺寸的话。告诉我，当年为什么要卖假蛋给我。”
　　“假蛋？我怎么可能有胆子卖给您假的？”艾斯赖·冷心叫冤：“如您这般强者，我还怕您黑吃黑，您肯给金币给我，已经是我的荣幸，我又——”
　　光头强冲着他肚子，就是一拳。
　　艾斯赖·冷心吐着白沫，说：“我...我没有..”
　　不愧是黑暗精灵，都到这地步了，还那么狡诈，试图骗人。
　　光头强冷笑：“提醒一下，魅魔蛋。”
　　“什么..魅魔蛋。”
　　光头强开始脱裤子，一边脱，一边说：“你用魅魔蛋做引子，骗我是龙蛋，赚我的钱！”
　　艾斯赖·冷心几乎要尿出来，说：“我没有！我从哪弄来魅魔蛋，千真万确，我卖给你的，是真龙蛋！真的！”
　　姬玛不相信。
　　在把艾斯赖·冷心弄昏迷后，她抽取其记忆，封装在罐里，又审讯了几次。
　　每一次，都得到相同的结果。
　　说明是真的。
　　姬玛离开他的梦，离开小黑屋，只留下满脸汗水的商人，和一地昏迷的魔剑士，消失在空气中。
　　她来到梦境宫殿里，坐在最喜欢的椅子上，撑着下巴，开始思索。
　　现在看来，当时她拿到的蛋，真的是龙蛋。
　　那么，到底是谁掉的包？
　　姬玛又想到，一直放在梦境宫殿之中的魅魔蛋，是色孽送给她的礼物。
　　心中的不安更甚。
　　脸色变得非常不好。
　　在冥冥之中，她似乎能听到色孽的笑声。


第1056章  换蛋？
　　色孽蛋从梦境宫殿深处飘来，落在姬玛面前。
　　一段时间未见，它愈来愈大。
　　姬玛比划了下，里面已经可以蹲着个萝莉魅魔。那只萝莉魅魔邪恶又放.荡，已经准备用自己的无耻和狡诈，利用某位傻乎乎的圣武士，将他拖入尾控的深渊。
　　感情是我自己，将蛋调换，是我自己，让我走上这条道路....名为雌.堕的路。
　　虽然已经能为挽留乔治而给他生孩子。但可恶，还没到那种..为了他而坑害自己。
　　姬玛思虑复杂，内心矛盾，却又隐约有一种亢奋感。
　　她变出纸与笔，思考着萨福睿大法师与她所说。
　　未来并不确定，因为过去的人生十字路口还未做出选择...
　　纸上多了数条道路，道路交叉，形成一个又一个十字路口，每个十字路口，都是人生的一次重大选择。
　　选择相信乔治、爱上他、背叛他，选择死不悔改，拒绝变得善良，选择和他一起回到这垂死挣扎的世界。
　　笔尖来到第一个十字路口。
　　这是一切的起始，一切的基点。
　　要是在过去，她肯定毫不犹豫选择把乔治给打死，试着活捉圣女珍娜与伊芙·霜叶。
　　但经历那么多后，却让她做选择。
　　笔尖犹豫一下，没有落笔。
　　“我能怎么办？”姬玛冷笑：“要是我不跑回去换，我还存在吗？说不定这时间线都崩溃了。”
　　她心情愈加烦闷，无疑这一切都是诡变之主的阴谋。
　　自己没得选，只能捏着鼻子，亲手坑害过去的自己。
　　仔细再一想，这应该是祂与色孽的协议之一。自己曾身为血神的冠军大魔，率领军队，给色孽来了一记狠的。身为堂堂黑暗四神之一，她竟然如此记仇。
　　联手和诡辩之主坑害自己。
　　这一出，我害我自己性转，甚得色孽胃口，她应该满足得要打嗝了吧。
　　“砰！”
　　姬玛一锤桌面，骂道：“艹，我去投永世神选算了，一起把你们四神给撅了！”
　　纳垢花园里，正在搅拌瘟疫大锅的纳垢本尊，直觉下边发痒，伸手扣了扣，扣出了一只快乐的纳垢灵。
　　“有人在诅咒我吗？”纳垢自言自语。
　　瘟疫大锅冒出泡泡，纳垢心胸宽宏，一下将这不快，抛之脑后，他一勺，舔了舔，只觉好极了，笑吟吟地将一勺充满疫病的绿汁，递给锁在笼里的女神。
　　“尝一尝我新烹饪出的瘟疫吧....”
　　笼里的女神，一动不动。她拥有无限生命力，死后必定复生，因此纳垢用她来测试新疾病。
　　纳垢见她不动，好说歹说，说了一两个钟头，最后只能强行将其塞进女神嘴里。
　　女神的秀发从头皮上脱落，肌肤长满脓痘，最后化为一堆恶臭泡沫，消失得无影无踪。
　　纳垢愣了愣，后知后觉地一拍额头：“啊呀，是假的！”
　　旁边的瘟疫癞蛤蟆，疑惑地嘎嘎乱叫。
　　纳垢再心胸宽广，此时绿油油胖脸上，也发了红，祂一把站起来，冲着张开满是黄牙的大嘴，吼道：
　　“诡变之主！！！”
　　祂的怒吼在整个魔域之中回荡。
　　整个生机盎然的瘟疫花园，一下热闹起来。癞蛤蟆们吓得纷纷跳进臭水塘里，蛆虫们从大不净者的破洞上，钻出来，掉在地上。
　　正在玩叠罗汉的纳垢灵们，一下全塌倒在地。
　　...
　　...
　　先锋城。
　　姬玛骂了半天黑暗四神，还是乖乖地打算回到过去，选择今天这条路。
　　她正主持一场仪式，指向诡变之主的仪式。
　　先锋城上空，裂隙在源源不断涌出魔法之风，从魔域吹来的魔法之风，突然如海啸一般。
　　姬玛抬起头，她遮蔽左眼的黑发，已经拂在耳后，玻璃假眼上，三神印记散发着微光。
　　“出什么事了？”
　　没过多久，魔法之风慢慢平息下来。
　　旁边的鼻齿粉妖军师，继续汇报：
　　“...王，根据您的要求，我们使用魔法知识，古老又晦涩，初步搭建了指挥系统——”
　　“好了，能用吗？”
　　“还需要一段时间，就几天，目前遇见一个困难，很难，只有您才能解决。”
　　“说！”
　　“名字，请你赐予名字。”
　　“传奇全面战争指挥系统。”
　　“好名字，贴切又符合您的身份。”
　　“别啰嗦，快点让项目落地，再改进。”姬玛说：“还有事吗？”
　　“没有了，您可以举行仪式了。”
　　“我已经在举行了。”
　　正站在浮盘上的鼻齿粉妖一惊，他挥舞着手，连忙将眼前的魔法书合上，说：
　　“王，这样分心，仪式是不会成功的。”
　　“成不成功，最后还不是看祂想不想？”
　　姬玛话音刚落。
　　在这弥漫着紫色微弱光线的暗室里，中央魔法阵，突然飞出一群群三眼乌鸦。
　　每一只乌鸦都喊道：“箴。”
　　“箴。”
　　“箴。”
　　“全部退下！”
　　身穿紫色兜帽法袍的侍从们，纷纷鞠躬点头，鸟喙从兜帽中浮现，他们一同退去。
　　三眼乌鸦们聚集在一起，形状多变。
　　“告诉我，如何回到过去？”姬玛冷冷说：“是那个你想要我回到的过去。”
　　乌鸦们齐声赞美诡变之主后，空中多了许多紫色线条，组成一个又一个字。
　　“现在，现在，只要你歌颂我名。”
　　姬玛冷哼了声：“要女高音吗？”
　　“我知道你所思。”空气中字在变化：“你可以选择不去。”
　　“我怎么能不去呢？”姬玛语气更冷：“你强迫我去，我不去，只能死。”
　　“你不会死，给你选择。”字继续在变化：“只要你砸破了蛋，一切都会回到从前。”
　　“从前的定义？”
　　“未成年的勇者，未能斩杀魔王基玛，身负重伤，你将回到遇袭第二日...”
　　姬玛心动了。
　　带着外来的记忆，回到过去，自己又有系统，那岂不是挂上加挂？
　　“....你会忘掉一切。”
　　“能遗忘，也能回忆。”姬玛说：“忘掉的定义？”
　　“...未曾经历过，又何来记忆？”字在解释：“..你做出了选择，事情往其余方向走。因此，你没经历的事，都会消失，也没有记忆。”
　　“..意思是，无论怎么样。关于乔治的一切记忆，都会消失吗？”
　　“不仅是记忆。”字继续“说”：“一切又一切，爱与恨都会，因为它们未曾来过。”
　　姬玛本想问一下，这岂不是触发了祖父悖论？
　　但转念一想，好像又没触发，如果自己没回去换蛋，这一切本来就不会发生....
　　那些字，每一次变幻，都如同烙铁压在她脑上。
　　她脑袋发涨发热，难以询问太多，她问：
　　“期限？”
　　“明天这个时候之前。”
　　姬玛一眨眼，一切都消失了。没有乌鸦，也没有神叨叨的字，地板上也没有魔法阵，熏香早已停下，一切都冷清清的，世界孤寂得只剩下她一个人。
　　姬玛抬手，将一缕黑发拂至脸前，遮住了左眼，左眼眼珠在发烫。
　　她感觉有点冷，搂紧了鸦羽斗篷，转身离开了暗室，站在浮盘上，飘上天空。
　　天空已笼罩着一层血红色阴云，新建起的钟塔，发出乌鸦般的叫声，上面弯曲的指针指向早上九点钟。
　　透着火光的血红裂隙，正吐出一排排血色铁靴。
　　血神魔族勇士们，终于到了。
　　他们身披血红全身甲，抬起方形血色铁盾，盾面上绘着混沌标志，队伍整齐，步伐齐整，每一步落地都发出脚步声，如铁锤锤击烧红钢铁。
　　他们头盔，都有非常明显的“兔子耳”，肩甲和腰间，总是挂着几颗变形的颅骨。
　　一共有整整八支百人队，八杆战旗，直直立起。
　　姬玛一时兴起，乘着浮盘，来到他们前面。
　　掌旗官将旗杆向地面一撞，一队又一队的血神魔族勇士们，一齐停下脚步，再一跺脚，抬起头，望向他们的王。
　　姬玛目光扫过这一支军队，是一支非常强大的重装步兵。一直以来，魔族入侵凡世，魔族勇士是军队中的精锐，魔族勇士越多，越说明这支军队锐不可当。
　　要是当初有这一支重装步兵，打车王的话，就不用那么惊心动魄，伏击战将平平淡淡，没有波澜。
　　血神的恩宠，令姬玛暗暗吃惊，她原本以为，能招募来两三支血神百人队，就已经不错了。
　　血色裂隙中，又吐出血神战争祭坛，几头放血鬼，骑在宛如金属摩托的祭坛上，上面尖刺插满了白色颅骨。
　　这还没完，在血色战争祭坛之后，竟然来了十六头铜牛，它们披着厚重血色钢甲，沉重的蹄子，似乎能将地面踩出一个坑洞。
　　铜牛上，背着是武装到牙齿的骑手，盔甲上满是战争的痕迹。
　　姬玛看得是心头直跳。
　　铜牛骑士可以说，是最强大的骑兵之一，铜牛一旦奔跑起来，无人可挡，她又正喜欢强大骑兵。
　　这一次，血神的恩赐简直赐到她心头。
　　姬玛一时间，野心膨胀，热血冲头，她冲下边血神恩赐的军队点点头，安排了下。
　　安排完后，姬玛又站在浮盘上，欣赏了自己的军队。
　　这支军队越来越精锐化，有强军的苗头，她心里征服的野心在燃烧。
　　好一会后，她才想起重要的事——是否回去换蛋。
　　她突然想到，如果自己不去换蛋的话。固然会失去乔治，从此与乔治，成为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但是，之后呢？
　　之后自己会察觉到是一起针对自己的阴谋。
　　会重新组建起一批军队，而这支军队，将比眼前的军队，更可怕，更嗜血，更精锐。
　　姬玛犹豫了。


第1057章  考量
　　姬玛一向极少犹豫，这次她犹豫了。
　　她回到自己的卧室。
　　她从没想过，一个完美的变回男人办法，会以这种形式，落在自己眼前。
　　是的，身为钻石级强者，又有三神祝福，还有魔王王冠碎片。
　　转换性别对姬玛来说，也不算什么难事。
　　她从未考虑过这事。
　　已经经历了那么多，如果说雌.堕的话，那已经从悬崖堕到地底下。生米煮成熟饭，还被吃进了肚子里。
　　但是，这不同。
　　只要选择把蛋砸了，甚至只是什么都不做的话。
　　那自己的人生，是另一个展开。
　　不会雌.堕，也不会有这些经历，但和乔治之间的所有，都烟消云散。
　　姬玛还是有些不安心，她想呼唤乔治。
　　按照协议，姬玛要呼唤乔治前，必须提前说好。毕竟现在正打仗，乔治不可能都有时间。
　　但她还是很想见乔治，想他，想捏捏他鼻子，想亲他，想被他抱抱，还有许多想问问她。
　　姬玛呼唤着乔治名字，呼唤着他的绰号，她还念出国服第一狗头之类的绰号，期望着，乔治从空气中出现，抬起手，拍拍她的脑袋，警告自己别再乱喊绰号。
　　但是什么都没发生。
　　乔治拒绝了呼唤。
　　姬玛想了想，她跳进了梦境宫殿里，通过梦境，看看能不能去找珍娜又或者伊芙·霜叶。
　　很幸运。
　　珍娜居然在睡觉。
　　于是，姬玛穿梭黑白两色的梦境，来到珍娜的身旁。
　　来到珍娜的帐篷。
　　珍娜帐篷里，黑乎乎的，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在药味掩盖下，有一股淡淡的怪味，挺熟悉的。
　　姬玛循着怪味闻去，果不其然，是整齐摆在一旁的锅碗瓢盆，她凑过去，闻到了臭豆腐的味道。
　　臭豆腐是姬玛教给珍娜的，她已经开始自己做了。
　　“姬玛？”
　　珍娜从铺在地上的床起来，床很大，床头还立有一个盔甲架，姬玛见到乔治的私人物品，看来他们是睡在一起。
　　珍娜揉着眼睛，问：“是你吗？”
　　“是我。”姬玛说：“虽然按照事前说好的，我不能随便来找你们，很可能出事情。”
　　以她的身份，出现在帝国军队之中，会引起帝国对珍娜与乔治的怀疑。
　　“别担心。”珍娜说：“姬玛既然现在找来，说明你一定是有什么急事吧。”
　　珍娜睡觉穿着一件单薄的素色睡袍，没有约束好的金发，乱糟糟的，簇拥着鹅蛋脸，但宽松的衣物遮不住胸前伟岸。
　　姬玛忍不住，问：“我能抱你吗？”
　　“当然。”
　　姬玛一下抱住她，胸前非常软，珍娜手抚摸着她的后心。
　　姬玛有点想笑，珍娜是把自己当成小孩子吗？但她没说话，只是微微闭目，享受这片刻温柔，最后发觉胸口有点堵，才松开手。
　　“好受了些吗？”
　　“好受了不少。”姬玛说，“就是胸口有些堵，我发现我大了不少呢。”
　　“你以后的孩子一定很幸福。”
　　谈到孩子，姬玛就头疼，她说：“珍娜有件事想问问你。”
　　“说吧，给，椅子在这里。”
　　“好。”姬玛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椅子有点小。
　　珍娜坐在她对面，她双目用布条遮住，虽然看不到她眼神，但还是感觉，似乎有一双温柔的目光，透过布条落在自己身上。
　　在珍娜面前，姬玛感觉到如海一般的包容，即使是自己，价值观和珍娜简直是对着干，手上不知有多少血，称为恶贯满盈也不为过。但珍娜还是那么温柔。
　　“可以说说，当时你们是怎么讨伐魔王基玛的吗？我说的是，砍死的那个，不是我。”
　　“这事情很复杂，姬玛你想知道哪一方面的呢？”
　　“你们三人潜入魔王宫，就不怕被发现吗？”姬玛问：“是谁下定决心的？”
　　“当然是乔治，他认为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也相信他，他那么自信，总能成功。”
　　“好吧，这问题也是白问，那个家伙自信得可以说是自负。”姬玛说：“那潜进魔王宫里，你们就不怕被发现吗？”
　　珍娜笑了笑，脸上带着某种自豪说：“当然很担心呀，乔治调查过魔王基玛的罪行。他是个大淫种， 美丽女人在他手里像玩具一样，但是...”
　　珍娜说着，捧着鹅蛋脸，胸口压着小臂，
　　“乔治很认真，策划了快速撤退路线，所以我们潜入得很慢，整整潜入一天。因为每走一小段路，都要用各种手段，做好退路，本来我很担心，但见到乔治那么负责认真，我就很安心。
　　“姬玛，在乔治旁边会很安心，你是为了追求安心，才和乔治在一起的吧。”
　　“哈。”姬玛撇过头：“什么呀，我是受命运所玩弄罢了。”
　　珍娜对姬玛露出温和的微笑。
　　“也就是说，如果你们被发现了，那么你们可以以极快的速度，逃走。”
　　“对。”珍娜说：“但后面我们发现，小心翼翼只是让我们安心。可能是乔治善于创造奇迹，我们潜入是完美，在到魔王基玛——说的不是你，是那个坏魔王。我们到他寝宫里，他都没发现。
　　我甚至还举行短暂仪式，增强大家。”
　　姬玛听得脸色复杂极了。
　　好家伙，勇者小队在卧室门前刷buff都没发现。
　　想想，自己在地球，也是犯同样的错误。才刚回卧室里呢，乔治那家伙就在卧室门外等候多时。
　　“说实话，现在回想起来我都觉得不可思议。”珍娜说：“我还以为，魔王宫里有我们的内应。但乔治说，这是正义之行，命运眷顾。”
　　“没什么不可思议。”姬玛自嘲道：“我在地球当魔王时，乔治讨伐我，就在卧室门前等着我回来，一回来，他踹开门，直接逮捕我。”
　　“乔治告诉我是另一个版本。”
　　“什么版本？”
　　“更痛苦的版本。”珍娜说：“痛苦是相互的，姬玛，所以我觉得你很痛苦，是我多想了，对不起。”
　　姬玛愣了下，才想起珍娜指的是，上次三英战吕布的聚餐时，珍娜谴责乔治对自己下狠手。
　　“没关系。”姬玛厚脸皮：“根本没什么，我都差不多忘了。”
　　说着，姬玛站起来。
　　珍娜说：“姬玛，你需不需要护身符？统领魔军，一定是很危险吧。”
　　“不用了，我已经是三神神选，用你的护身符会冲突的。”
　　姬玛看着温柔的珍娜，看着这美丽的少女，她气质高洁，心一动。
　　说：“珍娜。”
　　“嗯？”
　　“如果我没出现，你和乔治是不是更幸福呢？”
　　说罢，姬玛就后悔了。因为珍娜不会撒谎，而这个问题，又是那么愚蠢，愚蠢程度堪比“我和你妈掉水里，你救谁？”。
　　珍娜认真地想了想说：“应该会吧，我和乔治，就和童话故事里一样，勇者和圣女结婚，一辈子在一起...”
　　姬玛尴尬笑着说：“对不起，是我自己脑子出了毛病，自以为是了。”
　　“但是，一想到姬玛不会和我们在一起，我就感到难过。”珍娜说：“因为你会孤零零一个人，很难过。”
　　姬玛抱了抱珍娜，没说什么，只是轻声说了声：“谢谢。”
　　“姬玛今天你怎么了？”珍娜问道：“平时你都是，有点霸道。”
　　要是在平时，姬玛哪会这么问，多半会说，老娘我呀就是有本事抢男人，还当正妻，你又打不过我，诶，你气不气呀？
　　“我不太想说。”
　　“你现在可以把手，从我胸上移开吗？”
　　“哎呀，刚才你伤到我的心，我只是帮你按摩一下，抚慰我受伤心灵嘛。”
　　珍娜很快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很快演变成了摔跤，两女一起摔在地铺上，玩闹了十几分钟后，直到闹钟响起。
　　珍娜喘着气说：“别闹了，我午睡结束，还要去治疗呢。”
　　姬玛才松开手，站起来，捧了捧自己的胸，笑着说：“无论从弹性、大小，还是形状，我都胜过你一筹。”
　　珍娜说：
　　“骗人，我可不认。”
　　“有本事，下次我们找乔治评比。”
　　珍娜有点害羞：“这种事。”
　　姬玛把手伸进胸口，将胸罩给扯好：“就问你敢不敢。”
　　“你真是个魅魔。”珍娜说：“我敢。”
　　“好，再见咯。”
　　十分钟后。
　　姬玛从梦境宫殿里，找到了一袋蛇皮袋，红白相间的那种，她非常满意，就用这袋子，勉强装上了色孽蛋。
　　现在，这蛇皮袋放在她脚边，看起来就像是要赶春运的妇女。
　　姬玛念诵着诡变之主的名号，在要穿越到过去之前。
　　她灵光一闪，询问了诡变之主。
　　“既然我穿越到过去，我能不能找个机会，把马鲁斯给做了。”
　　“不能。”诡变之主的声音在她脑中回荡：“你连魔王宫都出不去。”
　　“为什么？”
　　“这不算真正的穿越过去，只是让你回去做个选择。”
　　“为什么？”
　　“你的好奇心，我很喜欢，你想知道更多吗？”
　　姬玛一下压下好奇心，无数英雄豪杰因为好奇心，而被诡变之主腐化——虽然腐化用在姬玛身上，显得怪怪的。
　　姬玛说：“我明白了，快带我走吧！”
　　话音未落。
　　眼前一变，一堵大理石白墙，上面有几个洞，其中一个洞口伸出了小麦色大屁股，在屁股上，还挂着一幅油画。画中人，是位娇躯裹在华美宫裙之中的高贵小姐。
　　那高高在上的气质，和下面的玩意成反比。
　　到站了。
　　姬玛升起了宁静隐秘结界，提起了色孽蛋。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屁股，说：“某人的美好生活，要完蛋了。”


第1058章  内鬼
　　“我的主人，您派了四支军团？”
　　魔龙玛沃，高挑成熟，个字两米高，黑色吊带皮袜，紧紧包裹着长腿，用谦卑的语气，询问着永世神选马鲁斯。
　　“是的，你疑惑吗？”
　　“可是您不是说，她不足为患吗？”
　　“是的。”马鲁斯说：“我打心底看不起她，她本质是弱者，只是四神扶持起来，来对付我的傀儡罢了。她不敢违逆四神，甘愿做其走狗，她害怕我，回来那么久，连见我一面，毁我虚假王冠碎片都不敢。”
　　“可是，您命令——。”
　　“是的，精锐的四支军团。”马鲁斯说：“我鄙夷她的力量，她的心性，但稍微重视她的身份，至少她是王，尽管只是个卑劣无耻，奴役真正值得作为对手尸体的...小鬼。”
　　在内部评估，认为最多两支精锐恶魔军团，就能将先锋城毁灭。
　　但马鲁斯整整派了四支。
　　玛沃语气轻快：“我明白了主人，您是给她最后一点尊敬，啊，据说懦弱的帝国军队要撤退，您要不要骑在我身上，去勘察敌情。”
　　“当然。”马鲁斯说：“帝国皇帝，是这一场战役中，为数不多能看上眼的对手。”
　　...
　　...
　　姬玛看一眼墙壁屁股，没看太多，提着蛇皮袋，直接走了。
　　魔王宫建在山上，内部华美精致，走廊雕刻着各色女人雕像。半裸、不裸、高的、矮的、公主、女法师、女骑士、女神、天使等等雕像，她们或跪或站，眼睛由剔透宝石所制。
　　雕像的手上，捧着各类玩具。
　　一种熟悉感从脑海深处涌出来，姬玛欣赏着这些雕像，一个一个看过去，走到第五个雕像面前停住。
　　雕像半露肩膀，穿着希腊袍，双手似乎捧着什么。
　　姬玛伸手，扣下雕像左眼，用谎言力量补了个假的上去，撤掉结界，开着隐形，漫步在走廊地毯上。
　　不远处园林中，数位貌美女仆，低着头，抬着裙子匆匆离开，姬玛欣赏着她们脖颈。
　　对过去的怀念之情，涌上心头。
　　这曾是独属于自己的宫殿，隐秘而又美好。是自己的家，闲的时候，可以在此尽情浪荡，需要激情的时候，那就出去捕猎。
　　但这一切，彻底远离了自己。
　　闻着空气之中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姬玛扭过头，目光直直看向前方，她害怕自己再次动摇下去。
　　两位穿着低胸女仆装，项圈上挂着牛铃铛的女仆迎面走来，脚步匆匆，其中一位白毛女仆抱怨道：
　　“主人他那家伙，今晚还要举办个大的。”
　　另一位金发的抱怨道：“又要给他糟蹋了...”
　　看来，是我遇害的前一天。
　　姬玛为这两女仆让开路，牛铃铛的叮咚声渐渐远去。
　　踏进宫殿里，左转，走一百五十步，再右转...最后，来到一间杂物室，里面摆放着瓶瓶罐罐，上面落着灰尘。其中一个陶罐上写着“就是我”用的是中文。
　　姬玛搬开罐子，将宝石放在地板上的孔洞，打开了地道，走下去。
　　隧道越来越熟悉，一直走到深处，来到那间密室，一颗龙蛋摆在那，好好的。
　　触景生情。
　　她记起乔治伸手，将自己从蛋里拽出来时的手感。
　　从那时起，我们的命运就缠在一起，谁也不能分开了吧。
　　姬玛想着，打开隐蔽面板，娴熟地输入三道密码，密码她当然不记得，但操作面板上有中文提示。
　　解开结界，把蛋一换，姬玛一声不吭，走到房间门，忍不住回过头，看向自己的杰作。
　　脸皮勉强笑了笑，眼泪又蓄满眼角，闪闪发光。
　　心里的滋味，复杂极了。有喜爱，有憋屈，有苦闷....亲手坑害自己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她感觉到，体内的色孽之礼在这复杂情绪滋养下，开始发了芽。
　　色孽一定很开心。
　　昔日害得祂狼狈的血神冠军大魔，居然亲手布置令其雌.堕的陷阱。
　　但还好，自己能撑得住。
　　姬玛转身离开，手里提着蛇皮袋，里面装着龙蛋。
　　她现在只想赶快离开这里，回到现在，再抬起脚丫子，用力踹一下乔治。
　　回到地面，时间还是下午。
　　在高高宫墙外，传来一阵啪啪声，还有女人们的叫声，粗糙的男声响起：
　　“够劲！够劲！哈哈。
　　“你倒是跑呀！哈哈。
　　“诶哟，你的好大%￥##%%。”
　　伴随而来的是衣料撕开的声音。
　　淫言秽语，空气中还有一股劣酸味。
　　姬玛都忍不住皱起眉头，过去的自己多半是在玩“捕猎游戏”，那时她可没有任何让别人喜欢自己的能力，暴力倒是多的是。
　　“恶心。”姬玛自言自语，“没想到，以前我居然那么恶心。”
　　关于如何回去，姬玛不知道，因此她打算举行仪式，去问问这个时空的诡变之主。
　　这时候，一阵哭声响起，是女人们的哭声。
　　“别哭了，别哭了...”
　　姬玛停下动作，仔细聆听，十八年前的记忆，浮上心头。
　　哦，她记得了。好像那一夜，自己弄哭了一位女仆，搞得几位女仆也一起哭，为了安慰女仆们，基玛没继续搞下去，决定好好睡觉。
　　但是，乔治杀到卧室的时候，自己才通宵。
　　姬玛迟疑了下，没有回去。
　　她在魔王宫里潜伏下来，打算看看情况，一潜伏，就是潜伏了三小时。
　　魔王殿里，有复杂而严密的魔法安保系统，可以侦测到外人。但可惜，这些玩意对姬玛来说，通通不管用。
　　姬玛坐在厨房，随手偷吃了一块布丁。
　　厨房里，两位只围着围裙的厨娘们，在讨论。
　　“听说了吗，主人他今晚被哭声坏了兴致，可能不再弄一晚上了。”
　　“主人还是挺宠爱她们的。”
　　“今晚怎么办？”
　　“不知道，他多半在我们之中挑两三个过夜。”
　　“希望不是我。”
　　“我好想回家。”
　　“他看不严的，听说了吗？亚雷雅好像找到回去的路。”
　　“你才刚进来，那肯定是主人的阴谋，我见多了，那些逃跑的姐妹，跑着，跑着，就自己跑了回来...认命吧，没人会来救我们的。”
　　姬玛看着边聊着，边搅拌着汤汁。
　　“喂。”姬玛突然开口说：“火候要过了。”
　　“啊？谢谢！否则主人就把我卡在墙壁上。”
　　“等等，你是谁？”一位扎着双马尾，身材娇小的女仆，指着她问。
　　“你也是我们这些苦命人吗？姐姐你好漂亮。”
　　“我是谁不重要。”姬玛的尾巴懒洋洋地一甩，摆在大腿上，冲她们微微一笑：“但你们想不想帮帮我？”
　　姬玛身上绽放的魅力，令人动容。
　　三位厨娘女仆们，心里升起无限欢喜，愁容为之一扫，纷纷绽放出笑容。
　　她们只想着，能用自己微薄的力气，让姬玛脸上出现更多笑容。
　　异口同声：“帮！”
　　“好，我要给这汤汁加一点料理，会很可口。”
　　在三位厨娘女仆的围观下。
　　姬玛亲手烹饪，大大方方地把好几瓶颜色可疑的药水，倒进去。
　　姬玛还亲口品尝了下，说：“味道不咸不淡，撒在白米饭上一定很好吃。”
　　既然自己喜欢吃，那么过去的自己也一定喜欢吃。
　　做好菜后。
　　厨娘女仆们晕乎乎的，被抽取了记忆，端着盖浇白米饭就上桌了。
　　魔王基玛胃口大开，一人几乎消灭了所有盖浇白米饭，看着桌边围着一圈的女仆们。就那个欲火焚身，手痒难耐，牵了十五人。
　　又叫其余人待命，准备好各类补给，做好后勤工作。
　　回到寝宫，要玩个通宵。
　　剩余十五位女仆，劫后余生般，互相拥抱，互相安慰。
　　这下应该行了吧。
　　姬玛听着她们的抱怨，坐在椅子上，光明正大地偷吃狮子头。
　　过去的我，通宵一夜，在女仆肚皮上浪费太多精力和体力。乔治！本王对你够好了吧。
　　姬玛想着，用力咬碎一块排骨。
　　她站起来，本想走，但又担心中途出什么事。
　　“算了。”姬玛说：“反正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多待一天念念旧好了。”
　　她本想和女仆们“念念旧”，但她们身上的味道，姬玛不喜欢，就碰都没碰，独自离开。残忍地留下女仆们，收拾她留下的碗。
　　走着，走着，莫名走到了控制中心。
　　这里由“塔灵”负责，灵魂绑定，完全忠于魔王殿的主人，负责安保系统。
　　既然来都来了，不如瞧瞧看乔治。
　　姬玛念头一动。
　　在空气中现出身影。
　　“入侵者？”
　　她眼前空气，浮现出幽蓝色塔灵的婀娜身姿。
　　“没认出我吗？”姬玛用谎言力量，披着魔王基玛的皮，“我是你的主人。”
　　“主人？”塔灵前倾着身子，仔细端详着姬玛：“好像是？”
　　这时候，塔灵身后的一颗宝石发出红亮光芒。
　　一副立体画面跳出来。
　　姬玛定睛一看，好家伙，这正是乔治带领的勇者小队。
　　他们居然在墙壁上挖洞，伊芙·霜叶双手覆在墙壁上，问：“这？”
　　乔治说：“对，这方便我们撤退。”
　　“有入侵者！鉴定为圣堂勇士！马上警——”塔灵眼睛发红。
　　“停！”
　　“我是你的主人。”姬玛语气严厉：“我命令你，不要发出警报。”
　　塔灵大眼睛看向姬玛：“为什么？”
　　“身为主人，我知道了，就行了。”姬玛冷冷命令：“你查看我的灵魂，看看我是不是你主人。”
　　塔灵发红的眼睛渐渐变绿，最后平静道：“是，主人。”
　　“好，就这样，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主人。”塔灵汇报：“您身后似乎——”
　　“什么？”姬玛回过头。
　　塔灵迅速扑上浮在空中的宝石，警报的红光亮起，她的手锤向一颗红色宝石，是紧急全宫警报。
　　但诅咒之力渗透到塔灵身体内，这位美丽的女性幽魂身姿凝固住，头在颤抖着：“你..不是他..”
　　姬玛亲手按灭了红色宝石，冷冷说：“接过最高权限。”
　　在塔灵惊讶目光下，姬玛将手放在水晶球上，通过了灵魂认证。
　　“这不可能...”
　　“你的职责结束了。”姬玛说：“你被换掉了。”
　　“不！你，你到底是谁。”塔灵身体开始崩溃，化为点点光点，落在姬玛脚前，这忠实的魔法生物，成了一堆光尘。
　　姬玛低着头：“对不起。”
　　真该死，这下没有其它意外了吧。


第1059章  一黑黑到底
　　在默默为忠实的塔灵哀悼一秒后。
　　姬玛头一抬，把它抛到地球去，反正不过是制造出来的魔法生物而已，忠实只是设定罢了。
　　“好家伙，让我看看你这小子——咦，人呢？”
　　空气中上悬浮的幻象消失了。
　　姬玛等了差不多半小时，静悄悄的，什么都没发生。
　　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那小子，他真的能一定程度上，绕过安保系统。
　　既然这样的话，我还是快走吧。
　　姬玛转头就走，在这里多待一分钟，她都受不了，受不了亲手帮乔治坑害自己，让自己堕入雌.堕深渊之中，没有回头的机会。
　　走着，走着。
　　姬玛忽然想看看未成年的乔治，她已经不记得，青年乔治长什么样了。
　　就看一下，看一下。
　　姬玛想着，鬼使神差一般回过头，寻找勇者小队的方位。
　　...
　　...
　　魔王殿内部非常大。
　　道路繁多，虽然优良的规划不至于令人迷路。
　　但大路上，简直塞满了各种侦测魔法。
　　乔治一行人不得不选择走小路，翻墙、破墙，在迷宫般的小道之中，缓慢前进着。
　　当然，他们不知道安保系统早已和瘫痪差不多，实际上他们可以走上大道，根据贴心的路标，大摇大摆地走到寝室前，还能听到魔王基玛奋战的声音呢。
　　“B8口。”乔治在一处破洞上做标记：“好，重新规划路线。”
　　伊芙·霜叶说：“迷路了。”
　　她全副武装，裙甲下是银丝裹住的小腿，和乔治说话冷冰冰的，与未来相比，眉目间少了一抹柔情。
　　乔治说：“时间在我们这边，刚才温雷莎小姐，告诉我们，魔王正在享乐，侵犯那些姑娘们。”
　　伊芙·霜叶没说话，只发出轻轻一哼，似乎在鄙夷猴子的低智商。
　　但她手上工作没停，雪白墙壁变得如蛋糕一般柔软，她后退三步，乔治前进六步，举着剑，轻轻破开墙壁。
　　伊芙·霜叶拉满了弓，旁边的珍娜紧张地握紧塔盾。
　　洞口破开。
　　乔治立即向前跨一步，观察，再几步跨进去。
　　“安全。”
　　伊芙·霜叶和珍娜，鱼贯而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奶味，还有可疑的香味。
　　“没发现有窥探魔法。”
　　“这里是什么地方？”珍娜不安道：“刑场吗？”
　　房间里摆着数个拘束仪器，绳索、皮带等，能将一个成年人，轻易地吊起来，在仪器前，还摆着木桶。
　　他们都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干嘛的。
　　但谢天谢地，拘束仪器上有位女仆，向这三位雏展示它的功能。
　　一位大胸白丝女仆吊在空中，身穿完整女仆装，绳索拉开四肢，嘴里塞着管，戴着眼罩。胸口接着两个奇怪罩子，如章鱼吸盘，蠕动着，将雪白汁水收集，滴落在木桶上。
　　她不时地摇晃着头，要摆脱，脖颈下的牛铃响动。
　　乔治眉头皱在一起：“他把人当畜生用。”
　　语气隐约有股怒火。
　　珍娜看得，只觉得胸疼，用塔盾护住胸前，说：“好恶心。”
　　这仪器还很贴心的，以不可描述的方法，来处理其排泄物。
　　乔治推测，恐怕这是长期使用，人要在上面痛苦至少一天。
　　在厌恶、愤怒之余，他暗自告诫自己，要当心，要全力以赴，否则她们可能会落得这下场。
　　珍娜走上前说：“快把她放了。”
　　“等下，先检查有没有陷阱。”
　　自然没有。
　　乔治小心翼翼地，将人从拘束仪上解放出来。
　　“啵！啵！”
　　输食管拔出。
　　大胸女仆手颤抖着，取下眼罩，边说：“这次那么快吗？咦？你们是？”
　　她看见背对着的乔治。
　　伊芙·霜叶站在角落，余光总是偷瞄着墙上的“刑具”与拘束仪器。
　　珍娜温柔地说：“你没事吧。”
　　“哇，你的皮肤好像在发光。”大胸女仆说：“你是新来的妹妹吗？”
　　“你可以把衣服先穿好吗？”
　　“哦。”大胸女仆将皱巴巴的胸衣提起来，熟练地系好，她穿的是露肩女仆装，“她是精灵吗？也好漂亮，主人是从哪抢了你的？”
　　伊芙·霜叶根本不理会她。
　　乔治转过头，严肃道：
　　“你好，我们是圣堂派遣来讨伐魔王，解救你们的小队。我是现任勇者乔治，她是圣女珍娜，还有这位是高等精灵伊芙·霜叶，虽然她外表冷漠，但有着一颗善良的心。”
　　伊芙·霜叶才转过眼珠，下巴微微点了点。
　　大胸女仆疑惑：“啊？你们是什么？”
　　乔治又复述一遍。
　　珍娜忍不住，抓住她的手，说：“放心，有人来救你们了。”
　　“救..救我们。”
　　“对。”珍娜语气急促：“我们准备消灭魔王，净化邪恶。以后你们再也不用被他侵犯了，请带我们到魔王的寝室去。”
　　大胸女仆反手打掉珍娜的手，冷笑着：“呵呵，这又是什么把戏。”
　　“什么？我是想救你们。”
　　“别装了。”大胸女仆说：“上次，还有上次也是，一群人说自己是什么勇者，救世军，要来救我们，还让我们带路，现在想想，真是蠢得可以，都能杀到魔王殿了，怎么可能还会迷路呢。”
　　迷路的珍娜反而道歉道：“对..对不起。”
　　“演着还不错，这又是什么魔法？是什么幻象。”大胸女仆说：“是不是魔力不够了，上次进宫殿里的还有几十人呢。”
　　乔治说：“你可以相信我，我在神徽面前，向曙光之神发誓，我所说皆是实话。”
　　乔治实话实说有着惊人的可信度。
　　大胸女仆迷茫了会，却猛地像是触发了什么不可回首的记忆，摇着头说：
　　“不，不，这一切都是假的，没有英雄，没有骑士，更没有勇者，假的，是假的。”
　　乔治怜悯地看着这女仆。
　　可恶的魔王基玛，不知道要把她残害多久，才让她成这副样子。
　　乔治取下头盔，露出俊美的脸说：“你可以相信我，就相信希望一次吧。”
　　姬玛通过复杂的窥镜，偷窥这一切。
　　“真是个嫩小子。”姬玛兴致勃勃，将眼圈贴在窥镜上，仔细看着乔治的脸：“啧啧，年幼又充满正义之怒，看着这一副样子，好想给你一脚丫子。”
　　说着，姬玛还磕了个瓜子。
　　在母牛室。
　　大胸女仆低垂着眼瞳，说：“好，我相信你们一次。”
　　“太好了。”珍娜说：“还有无辜的女人等待得救，站在我身后吧，我身后最安全。”
　　“好的。”
　　大胸女仆说：“从这里往外面走，不一会就能到内宫了。”
　　他们踩着阶梯，慢慢向上，走过隐藏的门，大胸女仆轻车熟路，她眼睛透过自己臃肿的胸，看着地毯，眼色复杂。
　　谁也没注意到。
　　某人小心翼翼，借助着对地形的了解，不发出一点声音，尾随着，偷窥着。
　　他们走到室外，经过一段宫墙，宫墙后冒出姬玛的头。
　　“啧啧啧，冷冰冰的霜叶看起来别有一股风味呢。果然，还未堕落的时候，总是最可爱。”姬玛眯着眼睛，“等等，这路不对呀。”
　　密门前。
　　大胸女仆说：“快了，快进去吧。”
　　乔治领头，站在门口前，发觉里面就是个小黑屋，没有一扇窗户，只有通往地下的通道，墙壁看起来坚不可摧。
　　乔治停下脚步。
　　“等等。”
　　珍娜问：“怎么了？”
　　“好像有问题。”乔治转过头，却没背对门口：“我可以有几个问题问你吗？”
　　大胸女仆的手却在颤抖：“假的，果然是假的。”
　　她情绪正在失控。
　　珍娜观察一下说：“乔治，够了。你的质问，会激发她的精神问题。”
　　“不行，我必须确认，珍娜务必让她冷静。”
　　珍娜扭过头，看向乔治，冷静说：“对于精神受创严重的人来说，你这样可能会让她疯掉。”
　　“怎么还不进去？！”大胸女仆突然吼道：“进去呀，快进陷阱里，主人，这次我合格了吗？对，我没逃跑，也没做内应。”
　　说着，大胸女仆不知道从哪掏出了根信号棒。
　　珍娜完全没反应过来。
　　乔治立刻上前，毫不犹豫，直接朝下巴一拳，打晕了她。
　　珍娜才回过神来，不禁一阵后怕。
　　“乔治...”珍娜看着软瘫在地上的大胸女仆：“这居然是个陷阱。”
　　“她说带我们见魔王，并不代表着要背叛他。”乔治叹口气：“她也是可怜。”
　　“你怎么知道？”
　　乔治声音坚定：“犯错的后果我承担不起。”
　　不远处，姬玛在结界里偷窥。
　　“认真的样子挺不错。
　　“不过，要是我给你们几个诅咒，改变一下命运，未来又会怎么样呢？”
　　不知道为什么，好想看到小乔治这家伙吃瘪。
　　“咚！咚！...”
　　远处传来钟声，六声钟响。
　　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是早上六点了。
　　姬玛惊觉，按乔治一行人这速度下去，怕不是到寝宫门前，过去的自己早就鸳鸯浴洗完了。
　　没办法，送佛送到西吧。
　　姬玛叹口气。
　　她悄悄地，使用谎言让一位准备去服侍魔王基玛的女仆，和勇者小队撞上。
　　对于乔治一行人来说，恰好碰上，询问了方向和距离后。
　　乔治犹豫一下，做出决定，直接突袭，也不顾要绕路潜伏了。
　　他解释道：“再绕下去，恐怕我们会错过机会。”
　　珍娜说：“我相信你乔治。”
　　尽管可能会落个求死不得的下场。
　　三人贴着墙，直接朝魔王寝宫冲过去。
　　姬玛在二楼地板上，耳朵贴着地板，听到靠近的脚步声。
　　心里松了口气。
　　好家伙，他们终于到了。
　　脚步声骤停。
　　“很顺利。”
　　“太顺利了，会不会是埋伏？”
　　“可能，我觉得一路上有人在窥探我们。”乔治说：“原地休整祝福。”
　　“什么？”珍娜问：“我们是在他卧室门口。”
　　乔治说：
　　“一路上太顺利，要不是阴谋，要不就是对方远比我们想象得要弱，无论如何都有时间祝福，快，珍娜。”
　　“好的。”
　　姬玛听得脸色一变。
　　卧槽，还真的是在人家门前上buff。
　　就算我再傻，也能察觉到吧，这又不是玩游戏，进boss房之前，还能刷状态。
　　真的要这样坑害自己吗？
　　姬玛咬着牙，在二楼展开“宁静隐秘结界”，笼罩住卧室。
　　“乔治，你要用牺牲？”
　　以倒退一级换取短暂可怕的力量。
　　“别担心，我还会再升级。”
　　“可是——”
　　“没有可是，珍娜，我承担不起失败的后果。”
　　一会后。
　　“嘭！”
　　是踹门的声音。
　　姬玛闭上眼睛，耳朵紧紧贴着地板上的小洞，听着下面乔治年轻的声音，语气昂扬，谴责审判魔王。
　　“魔王！接受正义的制裁吧。”
　　“啊？你说啥来着。”魔王基玛问：“对了，你是处吗？”
　　“是。”
　　“谢谢你。”基玛真诚说道，“送了两位处女上门，填补我后宫的人才空缺。”
　　乔治喊：“去死！”
　　既然都到这一步了，干脆破罐子破摔。
　　她抬起手，通过自己和魔王基玛的媒介——昨天下的毒药，狠狠地用上一个强力诅咒，灌入魔王基玛体内。
　　伴随着尖叫声，和沉重身躯砸在地上的声音。
　　姬玛闭上眼睛，回忆起乔治杀死自己的记忆。
　　一剑贯胸，倒在地上，倒在血泊上。那些女仆们围上来，冷冷地看着自己，说：“终于死了。”
　　而这一切，都是自己亲手策划，亲手协助。
　　姬玛深吸一口气，坐起来，靠着墙壁，闭着眼睛，双手紧紧抓住长发。
　　她似乎听到了一声，曾为男人的自己，最后一声呜咽声，什么东西彻底的死了。
　　左眼在发热，有人似乎从后背拥抱她，湿热的语气渗入耳孔，是色孽的声音：
　　“亲爱的，你的所有感受我收下了，真美味。”
　　“滚。”
　　“真是伟大的爱情呢。”
　　“我想杀了你。”
　　下面。
　　乔治承受着倒退一级的痛苦，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大名鼎鼎的魔王，就这么死了。
　　随后一阵难以言喻的喜悦，涌上心头。
　　他忍不住喘着气，自己办到了，创造了历史。传奇一般的魔王基玛，就这样倒在了地上。
　　“霜叶泼我冰水。”
　　伊芙·霜叶照做，还突然说一句：“上面好像有人。”
　　乔治勉强冷静下来：“我也觉得。”
　　他突然一跃而起，一拳打碎天花板，爬上二楼。
　　什么人也没有，空空无也。
　　“是错觉吗？”
　　自己做到了。
　　乔治握紧了拳头。
　　一股前所未来的自豪感涌上心头，哪怕是伊芙·霜叶的冰水，也温暖起来。
　　乔治的头上冒着水汽。

第1060章  一切皆在计划之中
　　姬玛心情郁闷，非常郁闷。
　　她恍惚一下，便回到了仪式室，时间似乎只过了一瞬间。
　　她眨了眨眼睛，看了看系统时间，只过去了2秒。
　　成功了吗？
　　还是一场幻梦。
　　姬玛宁可是一场梦。
　　回忆自己做了什么，姬玛心情复杂，她本以为自己会大喊大叫，哇的一下哭出来，但却比自己想象得还冷静。
　　不就是手把手，像带宝宝一样，把勇者带到魔王基玛面前，我杀了我自己吗？
　　不就是抛弃三十女仆和精心打造的魔王殿，选择成为勇者奴隶吗？
　　多大点事呀，对吧。
　　耳朵处，还残余着色孽的舌温。
　　窗外的乌鸦群在叫，听起来像是笑声。
　　色孽与诡变之主想必都得到极大满足了吧？
　　我这个玩具，真是太好玩了。
　　姬玛深吸一口气，喉咙在颤抖，她转移注意力。
　　为什么诡变之主能让我穿越到过去？虽然限制颇多，但..能玩弄时间的话，祂的威能是何等恐怖。
　　直接穿越到西格玛刚出生的时候，直接掐死他，帝国转眼便灭亡。
　　越思考，姬玛越恐惧。
　　她得到了一个推论，既整个世界，皆是四神玩具。其余诸神，不过是大玩具而已，与此相比，皆是伪神罢了。
　　但这一切，都建立在诡变之主真的能随意玩弄时间的前提上。
　　好奇心，猛然如烟火般在心头上绽放。
　　“一切皆在计划之中。”
　　听到这声音，姬玛脸便黑了。
　　下一句是：“你想知道吗？”
　　姬玛改口：“不想知道。”
　　“关于时间的奥秘，将会为你服务，你受我宠幸，我将会全数传授给你。”
　　“不。”
　　“你是愚者，但安全。”神秘声音再度说：“在永世神选和我交易，再与圣堂交易的时候。我便骗过了时间，骗它，你从未来而来做出了选择，仅此而已。”
　　“时间不是线性的吗？”
　　“愚者。”
　　姬玛按捺不住好奇心：“那是？”
　　“啊啊啊...”
　　乌鸦叫声袭来。
　　鸦群下，一本书跌在地上。
　　只看那青铜封面，姬玛惊道：
　　“命运大典？”
　　“打开它，打开它，里面有能解开你所有疑惑的知识。”
　　不仅是外面的声音，她内心的声音也在呼喊。
　　姬玛双手颤抖，眼睛死死盯着它，诡变之主承诺，一打开它，她诸多疑惑便会得到解释。
　　姬玛拿起了蛇皮袋.....
　　十分钟之后。
　　奴隶们正在配重投石机的跑步仓里奔跑，投石机上的投石带垂下。
　　姬玛命令道：“快把这东西抛出去，越远越好。”
　　几位士兵将蛇皮袋包住的命运大典，放在投石带上，一发射，命运大典如流星般飞走。
　　“你真是让我感到意外，愚者。”
　　“正如被骗的都是聪明人，我蠢，只要我够傻，那么谁也骗不了我。”姬玛问：“假如我不爽，把色孽蛋给砸了，会怎么样？”
　　“只是谎言被识破，时间线回到那一时刻而已。”
　　“呵，所以肯定是你搞的鬼。”姬玛冷笑：“你对我做了什么手脚，让我迷了心窍，做那些事。是取悦色孽吧？你和祂换取了多少好处，为了你的伟大阴谋。”
　　“没，一切皆是你自己的选择。如果一切如计划与预言一样发展，不过是纳垢恶臭的死汤....”
　　神秘声音远去。
　　姬玛这位不合格的诡秘之主神选，才意识到，自己是问了多么愚蠢的问题。
　　诡变之主喜欢变化无常，恰好和喜欢永恒不变的纳垢是死对头。
　　若是命定如此，互为因果，没有一点意外。那么诡变之主反而会烦厌。
　　如若自己把色孽蛋砸了，导致时间线回溯到那一刻，说不定诡秘之主更高兴呢。
　　姬玛心情更郁闷了。
　　她意识到，自己本该不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只是她想得到一个答案，好告诉自己“看吧，这条路不是我选的，都是诡变之主的阴谋啦。”
　　“您大智若愚。”身后五颜六色火焰升腾，从中走出一位老头，他手里拿的正是命运大典，“刚才我是奉世上唯一真神之命，与您对话。”
　　“哦，我早看出了。”姬玛撒谎，双手背在后腰，语气很淡，装高手：“你能为我带来什么？”
　　老头是独眼，他一敲手杖，万变火焰浮现在他面前说：
　　“永世神选派来四支精锐军团，而我得到操纵吾主赐福，能随意操纵魔法之风，为您焚烧敌人。”
　　姬玛轻轻点头，尽管有圣女珍娜支援，但杯水车薪，她很需要能在战场上，施展对军法术的施法者。
　　“来。”姬玛抬起手。
　　老头微微一笑，向前走一步，右手拍肩，伸直向姬玛敬礼，说：“很荣幸为您服——”
　　“光头强！”
　　姬玛一声吼。
　　她身后突然浮现出黑甲光头强，碎唇，屁股上还印有血神印记，这两米高的壮汉，抬起拳头，一眨眼，便出现在老头面前，一拳锤头，一手抓肩，将他的头锤得像陀螺一样转。
　　这还没停手。
　　一阵乱拳下去，硬生生以纯粹的暴力，锤杀老头身躯。
　　三分钟后。
　　肚子里塞着命运大典的肉球，给丢上配重投石机的投石带上。
　　姬玛命令道：“快把这东西抛出去，越远越好。”
　　一士兵锤下击发装置。
　　姬玛背着双手，望着远去的肉球，不缓不慢地说一句：“一切皆在计划之中。”
　　她的确很需要拿命运大典老头。
　　但理性往往要为感性让路，至少姬玛是这么认为的。
　　她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乘着浮盘，回到了自己寝室，把床上睡觉的一坨莉安夕猫给抱起来，放在门外说：
　　“我要一个人呆一下。”
　　门关上。
　　窗帘拉上。
　　阳光透过紫色窗帘，室内昏暗，填满了淡紫色。
　　姬玛笑容消失了，她呼唤着乔治的名字，喊道：“你这欺名盗世的勇者，自以为是的勇者，快给本王滚出来。
　　“快给我出来。”
　　她嚷嚷了好几声，骂了乔治好几句，声音在寝室里回荡，什么都没发生。
　　姬玛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
　　这很正常。在这个世界，距离上次她呼唤乔治，也就最多四十分钟。
　　所以她才会骂乔治，万一让他听到了，就不好了。
　　他肯定会问到底，她才不想让乔治知道，当初是自己做内鬼，坑害自己，一点也不想。


第1061章  暴露
　　遥远处，在灭世大军的战场上。
　　大战尚未开始，永世神选正集结他庞大的部队，而帝国伤痕累累，正用力喘息，利用每一秒珍贵时间，来恢复力量。
　　但战争从未停止，小规模冲突和来自魔域的魔法之风，将大地化为焦土。
　　双方互派强者，互相袭杀，灭世大军占有明显优势，他们的小规模攻击，一刻不停，集群结对，袭扰帝国军队。时常有巡逻队在外面被消灭，头砍下来，腐化后用投石机，直接投向帝国军营。
　　魔族渴望证明自己，变得更强，赢得黑暗四神哪怕一丝目光。
　　一头嗜血狂魔倒下，它头垂下，后颈被砍出一个天大的口子，只有些许皮肉，拉扯着它头颅，饱饮鲜血的双斧低垂在地。
　　乔治站在这头可怕的大魔尸体肩膀上，在它肩甲上，竖起许多尖刺，上面插有瑞克禁卫军的头盔、白狼骑士团的头盔，甚至还有一位大骑士团团长的头盔，此等战利品，见证了它生前赫赫战功。
　　也让乔治杀死它，费了不少力气。毕竟它旁边的魔族勇士们，可不是摆设。
　　乔治拉开面甲，露出疲倦的脸，战事晋级，他已经两天两夜没睡，许多地方都需要他来打强者战。他如救火队般，在战线上下奔波。
　　此时，一队身披黑色哥特全身甲的骑士，骑着战马赶来。
　　他们盔甲上满是战争痕迹，马鞍上挂着一颗颗变异严重的头颅，和嗜血狂魔一样，他们选择以此来彰显自己的战功。
　　领头一位黑骑士勒住马，在嗜血狂魔面前停下，在他旁边，一位骑士双手竖起边缘焦黑的战旗，上面图案由铁链鞭、尖刺与纯洁头骨组成，是地狱骑士团的旗帜。
　　乔治见到这面旗帜，顿时感觉比奋战十天十夜还要劳累。
　　地狱骑士团乃善良之敌，在道德光标之上，几乎是圣堂的极端，崇尚使用酷刑、黑魔法，以残忍与冷酷为美德。
　　而领头这位，乃地狱骑士团大骑士长。
　　她是乔治的政治敌人。这些日子，一直紧盯着乔治，他认为乔治软弱，和恶魔勾结在一起，誓要找到证据扳倒他。
　　这段时间，两人分开的时间加在一起，都不超过十二小时。
　　地狱骑士团大团长拉开面甲，露出一张女人美丽的脸，皮肤白皙，如闺中少女，还带有几分柔弱气质。难以想象，凹凸不平的面甲后，是这样的一张脸。
　　唯一能让她和这身冷酷黑甲沾上边的，是脸上一道可怕伤痕，从她左眼碾过鼻梁，直至嘴角，瞎了她一只左眼。
　　但她确实是骑士团大团长。
　　上次，她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百的精神，差点将一支难民队屠杀。
　　仅仅因为队伍里面有人抱怨帝国皇帝，说了些帝国皇帝的坏话，质疑他早已堕落，还说不如投降。
　　地狱骑士团大骑士长，直接将他吊起来，当着所有难民的面，剁掉其四肢，再活活用小火烧死。
　　还以无人反对，心性软弱为由，要求所有难民上前，无论男女老少，皆十一抽杀，其余人到丢到前线当奴工。
　　正好乔治路过反对，拔剑对峙，这支以老弱病残为主的难民队，才逃过一劫，继续向后方赶路。
　　双方的梁子便是那次结下。
　　“战功不错。”大骑士长用独眼看着他说：“我会替你申报，还有帝国将军已下达命令，再次命令我们，一齐赶赴支援。”
　　乔治皱着眉头。
　　他并非是担心大骑士长公报私仇，背刺自己。地狱骑士团纪律严明，也是可靠的战友，对方也证明过自己。
　　只是这地狱骑士团大骑士长，来找自己和姬玛勾结的证据。
　　最大问题是，自己还真的是和某魔王勾结在一起。
　　乔治想起刚才，姬玛非常规呼唤自己，他担心出什么事。希望不是什么大事，未来一段时间，他最好别在地狱骑士团大骑士长面前，露出什么破绽。
　　“我需要休息。”乔治说：“也需要我战友圣女珍娜的协助，我拒绝此次任务。”
　　“可以。”大骑士长说：“我们也不是一个系统，我无权命令你。”
　　乔治神情不变，等着她说“但是”。
　　“但是..”地狱骑士团大骑士长说：“回营路途遥远又危险，我有义务护送友军回营，恰好也顺路，我们还有空余的马...”
　　一位黑骑士牵来三匹马，不远处乔治的凡人辅助队，正在为伤员包扎。
　　“你也需要几匹马为你运送伤员。”
　　是来缓和关系，还是一点也不放过自己？
　　乔治不确定，但总归是好消息，他说：“谢谢。”
　　他说：“我收下你的感谢，但我建议你处死几位重伤人员，他们只会拖累我们的速度。”
　　“不。”
　　“省下的时间，你可以消灭更多魔族。”
　　“不。”
　　地狱骑士团大骑士长说：
　　“你的选择。”
　　双方结伴而行，在路上。
　　地狱骑士团大骑士长一直说话，说个不停，如查户口一般。
　　“你今年多少岁了？理论上来说，你今年似乎才二十出头，在你杀死魔王基玛后，我们也有一面之缘，那时你还是个少年，但现在你看起来，像是成熟了不少，像是中年人.....”
　　乔治不说话，他的确在异界呆了十八年，四舍五入也算奔四十了。
　　他说：“年龄对于我来说，如今只是个数字。”
　　“我不是质疑你战功。”大骑士长迟了下说：“我能感受到，你面庞经过了岁月的洗礼。”
　　乔治回了声：“嗯。”
　　“你一直盯着我头发看。”
　　要说，她身上还有什么和地狱骑士团格格不入的，大骑士长的脸只能排第二，因为那张柔弱而美丽的脸上，至少有一道伤疤。
　　排第一的，是大骑士长的银色长发。
　　顺滑银白，从头盔下如瀑布般蔓延至腰间。
　　乔治望着这头秀发，忍不住猜想。她曾经可能是位柔弱美丽的少女，有着爱美之心，但一道冷酷的疤痕，彻底杀死了她，只留着有一头秀发，代表着这冷酷邪恶的人，曾经的自己。
　　乔治说：“是的。”
　　“是同情我吗？”大骑士长说：“我几乎从来没有对人说过，我的过去。如果你愿和我做交易，拿你的过去和我交换，我愿意告诉你。”
　　“不。”乔治说：“我更好奇你为什么留着一头长发来战斗？不怕盔甲卡住吗？”
　　“你在沙林城，和魅魔乔装打扮，陪城主女儿钻哥布林洞穴的时候。”大骑士长说：“为什么要戴着桶盔，限制自己视野，还带着加重巨剑，钻进漆黑狭窄的洞里呢？”
　　乔治心一惊，这是个敲打。
　　看来地狱骑士团的情报能力很强，连这都挖出来了。
　　“因为哥布林弱小，我的实力可以克服这些限制。”乔治说：“当时也有表现自己实力，为调查赢得机遇的心思在。”
　　“我的答案也一样。”大骑士长说：“我够强，所以能留长发。”
　　乔治和某位爱撒谎的未婚妻待久了，直觉告诉他，这位大骑士长真话只说了一半。
　　“哦。”
　　“我觉得你没相信。”大骑士长说：“还有，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听说你追逐了魔王姬玛追逐了许久...”
　　乔治闭紧嘴巴，一个字也不说。
　　地球三十万吨当量的土特产，乃秘密中的秘密，一点相关的事情，最好都别泄露出来。
　　“呵。”面甲后传来一声冷笑：“你心虚了。”
　　乔治正要反驳，头皮突然一麻，姬玛的呼唤在他耳中回荡：“...乔治...乔治...”
　　今天第二次呼唤，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急事。
　　乔治坐在马鞍上，顿时坐立不安，只想立即响应呼唤。
　　但身旁，地狱骑士团大骑士长本人，正在这盯着呢。
　　乔治想着脱身理由。这时候，自己引以为傲的智力统统远去，这一路上真平静，离目的地也远，没一点正当理由支走大骑士长。
　　姬玛呼唤的声音，渐渐弱小。
　　可能她现在有生命危险，正在空中躲着奸奇魔火，下边有十万头粉妖，奸笑着朝她投掷可怕的魔火，姬玛双翼已经烧得只剩下骨架，屁股后面还有上百头魔龙在追。
　　乔治脱口而出：“我想去大便。”
　　大骑士长问：“堂堂超凡大师，有排泄需求？”
　　乔治自然可以拉屎，也可以不拉。
　　乔治一拉缰绳，催促着大白，下了土路，朝路边变异焦木树林前去。
　　大骑士长一抬手，数位地狱骑士和她一起，跟在乔治身后。
　　“你做什么？”
　　“在你排泄的时候保护你。”
　　“撒谎。”
　　大骑士长说：“我会盯着你，亲眼看着你大白屁股..没关系，我不怕羞。”
　　耳中姬玛的呼唤渐渐低下来。
　　像是人临死前的呼吸。
　　乔治轻叹口气，勒住缰绳，他说：“再见，我去远方有点事。”
　　大骑士长面甲后的独眼一亮。
　　在姬玛呼唤声彻底消失前，乔治接受了呼唤，他身形当着大骑士长的面，渐渐变淡，直至消失。
　　在彻底消失前。
　　乔治听到大骑士长兴奋的声音，在他耳中，如同猎人抓到狡猾的狐狸一样。
　　大骑士长说：“快！你们快记录下，通通给我睁大眼睛看这白罐头玩意儿！”
　　眼前一黑，又一亮。
　　映入眼帘的，是昏暗，充满暧昧紫色光线的卧室，空气中有姬玛的花香。
　　乔治立即寻找着姬玛，担心她出什么事。
　　“喝！吃本王一记偷袭！”
　　身后空气中，突然杀出一条浑圆大腿，包裹在纹金吊带袜，脚丫子狠狠踹向乔治后背。


第1062章  烽火戏勇者？
　　乔治一转身。 
　　姬玛一脚蹬在乔治坚固胸甲之上。
　　乔治动作快，一把抓住姬玛的脚踝，姬玛拍着翅膀，才未失去平衡。
　　姬玛又一脚踢出，乔治一手握剑，没丢剑，用头盔顶住，材质未知名的丝袜，与他头盔摩擦出静电的声音。
　　“姬玛？”
　　姬玛现在看到乔治就来气，脚丫子又踹向他的头盔。
　　结果，乔治一甩，姬玛甩在大床上，胸口着地，弹了两下。
　　姬玛刚抬起头，就见乔治问：“你怎么了？”
　　“我脑袋没坏。”姬玛双手撑着柔软床面，转过身来，尾巴在床面上摇摆。
　　“你呼唤我有什么急事吗？”
　　“有。”
　　“什么事？”
　　“想打你而已。”
　　姬玛见到乔治的拳头握紧了。
　　“除此之外呢？”乔治以为是误会：“你是不是呼唤了我两次？”
　　“对。”
　　“也就是说，你没有生命危险，也没有什么急事？除了想打我一顿外。”
　　“是呀。”姬玛说：“有一句古话叫，烽火戏诸侯，本王只是为了让核弹能爆炸，过了糟糕的一天，心里不平衡而已。”
　　乔治气坏了，比姬玛想象中的还愤怒。
　　他一拳头袭来，姬玛吓了一跳，闭上眼睛。
　　犄角上传来巨力，她被拖拽着，从床上拖下来，紧接着，宛如彗星撞火星，房间里回荡响亮的声音：
　　“啪！”
　　屁股顿时严重变形、回弹，姬玛只觉屁股一麻，叫了一声。
　　你这小子！要不是本王鬼迷心窍，帮你，怕不是你现在像条狗一样，看着珍娜和霜叶在我身下求欢！
　　她又羞耻又觉得委屈，喊道：“给本王我放开！否则——”
　　“啪！”
　　一点也没惯着。
　　姬玛用力挣扎，可命运的犄角遭牢牢握住，宛如上岸的鱼一般，在乔治大腿上无助游动。
　　“否则什么？”乔治问：“身为三神共选，统领魔军的魔王，你——”
　　“闭嘴！”姬玛喊道：“认真的，快把本王放开！”
　　啪！
　　桃子般的屁股，在巨力下波动着，这股肉浪传到姬玛腰间，便消失了。
　　“我也是认真的。”
　　姬玛咬住牙，眼角发红湿润，一声不吭，至少在努力了。
　　乔治打了好几下，像是打铁的铁匠。
　　卧室门外，莉安夕猫贴在门口，隐约听见啪啪啪啪的暴力声音。
　　既觉得悲苦，耳朵却贴得更紧了。
　　姬玛的屁股上，布料碎出了几个洞，露出蜜色屁股。
　　乔治打了好几下，气消了些，没有再打。
　　他把姬玛仰面放在床上，见她眼角湿润，眼神相对，姬玛转过头，看向别处，一言不发。
　　乔治颇感意外。
　　第一次见姬玛无理取闹。要是珍娜或者霜叶这么作，乔治还能理解，可这是姬玛...
　　乔治依然记得第一次见姬玛的时候，那闪亮的光头，那高大的身姿....她现在变成了诱人的尤物，喜欢向自己索爱，但性格未变多少，一点也不扭捏。
　　乔治说：“姬玛出什么事了？”
　　姬玛撇着嘴一言不发。
　　“姬玛你一直没撒娇，性格也不做作。”乔治说：“我今天很生气，因为一位残忍冷酷的大骑士长，在盯着我，找到我和你勾结的证据，这样我们努力消灭永世神选的计划，可能付诸东流。
　　“你两次呼唤我，我担心你遇到什么意外，就在她眼前，直接响应你呼唤。”
　　“啊？”姬玛回过头来：“那么巧？”
　　“是的。”乔治说：“所以我刚才很生气。”
　　“我也很生气。”姬玛本想躺着，但屁股太疼，便趴在床上，双手支起下巴，胸口压着床面下凹，“发生了一些事...我可以不说吗？”
　　乔治摇头。
　　她自觉理亏，她开启宁静隐秘结界：“这个嘛？你还记得那天潜入我的宫殿里吗？”
　　“记得。我没穿女装。”
　　“不是地球上的宫殿呀。”姬玛怀疑地看着乔治，他再度强调，好像心里有鬼的样子：“是...魔域里的宫殿。”
　　“在你还是魔王，关着四处掳掠来的性.奴的时候？”
　　“别说得那么难听嘛。”姬玛说：“你还记得吗？”
　　“是我这辈子记得最清楚的一件事之一。”乔治说：“如有神助，斩妖除魔，一切非常顺利，顺利得我颇为自负。回去圣堂报告的时候，像是骄傲的公鸡。在这件事上，我有些违规操作，不符合圣堂流程。
　　“我还记得格里高利却忧心忡忡，一直说骄傲会毁了我，说我骄傲得不正常。”
　　听到这，姬玛尾巴在破洞的丝袜和屁股处，摆得更快了。
　　“他说得很对，半年后我在魔王殿上，遇到了你，我很骄傲，觉得自然我能跨级秒杀魔王，也有能力救赎天性邪恶的魅魔。我证明了我的利刃，也该证明我的救赎力。”
　　说到这，乔治忍不住摸姬玛的头，他的手避开悬浮的魔王王冠碎片说：
　　“虽然我失败了，但我并不后悔。”
　　“喂，我又不是小姬，别摸我的头。”姬玛偏过头：“你当然不后悔，有哪个女人自带梦境宫殿，还巴不得你后宫多多益善，更何况像我还那么漂亮。”
　　“你记得那么清楚，还不错，说明人到中年呀，你脑子还好使，不错不错继续努力。”姬玛继续说：“我告诉你，魔王殿呢，有一套完整的安保系统。你在宫墙上让伊芙·霜叶弄出来，用来逃跑的大洞，已经触发了安保系统。
　　“所以你在魔王殿那么顺利，并非行正义之事，有天助。”
　　乔治说：“你说的是有内应？”
　　“对。”姬玛忍不住想到自己的操作，气得咬牙：“她真是卑鄙无耻，不仅把负责安保系统的塔灵杀了，还...还一路暗中观察，如幼儿园带孩子的老师一样，把你们带到魔王寝室门前。”
　　乔治说：
　　“可那时候你真的很讨厌，我还记得在母牛室里见到被你折磨得快疯的女人，她还以为我们都是你弄的阴谋幻象。我们要求她带路，她最后决定把我们带到陷阱，以证明自己经过考验，不用被你折磨。”
　　“噢，我以前是挺希望玩这游戏的。”姬玛说：“但好像都是些涩涩的惩罚，至少不会见血。”
　　“但折磨心智。”
　　“当然。”
　　“所以，那内应在这件事上可以算是好人。”
　　“是呀，对你真是太好了。”姬玛说：“你还跑到寝室门前，上好buff再打，真是不把我当人看，再怎么说当时我一定会察觉到。那该杀千刀的内应，掩盖了你们的动静。”
　　乔治说：“你说的居然是真的，这样想来，我的荣誉要打个折扣。之后我要和书吏沟通，改一改事迹，否则误导后人。”
　　“那你的荣誉要打骨折。”姬玛说：“不仅如此，那内应还给本王下了咒毒，在和你对砍的时候，诅咒发作。要不是这样，胜负未知呢。”
　　说到这，姬玛气得直咬牙，以手做刀，嗙嗙砍向乔治的胸甲。
　　“说不定你被本王我一剑秒杀呢。到时候，我左霜叶又珍娜，你呀，就捆在柱子上，看我做些我爱做的事。”
　　她脑子一热，捧着脸颊，脸颊发红，模仿着珍娜的语气说：
　　“对不起，勇者君，魔王的技术实在太好了，你就是个青铜，他是最强王者，对不起了勇者军，我真是太爱他了。”
　　乔治看着她，她光溜溜手臂上，戴着边缘磨亮的手环。他的手，慢慢地虚握住姬玛的尾巴。
　　“至于霜叶？那多半是，咕，杀了我吧，然后兴奋得双腿抽搐呢。”
　　乔治脱下手甲的手，顺着光溜溜的尾巴向上，忍不住，手指挠了下姬玛尾巴根的肉窝。
　　整条脊椎都在发麻，姬玛仰起头，浑身一抖，成熟的脸更红了，双眼妩媚，金眸如同浮起一股雾气：
　　“怎么了？扯旗了？乔治呀，看不出原来你是绿帽癖？”
　　乔治用力一揉，强调了下，现在姬玛是女人，是他的妻子，以压下她今天莫名其妙的雄性意识。
　　他有私心，他不喜欢姬玛自称“本王”。
　　姬玛说：“这还没完，她还为了给你们合适的袭击时机，给本王呀，下了药，让本王通宵沉迷于女人肚皮上。
　　“嗯我明白了。”
　　“你居然没质疑我。”姬玛说：“是这几天憋坏了吗？叫本王我一声魔王大人，本王考虑一下，让你睡个好觉怎么样？”
　　“我相信你。”乔治说：“那内应那么好——”
　　“是那么坏，坏透了。”
　　“那内应是你吧。”
　　姬玛心脏一下停跳，她马上起身，拍着大腿：
　　“来来来，好好睡一觉，把盔甲脱了，别整那些虚的，你醒后，我们商量一下，怎么补救吧。”
　　“姬玛。”
　　“你看上去几天没睡了，瞧你这样。”
　　“正面回答我。”
　　“是本王烽火戏诸侯，本王罪已诏，任你惩罚。”
　　乔治靠近，姬玛想离开，可无奈命运的犄角又被抓住，乔治在她耳边耳语着她的真名。
　　姬玛一个激灵，撇过头说：
　　“真是的，你是怎么觉得是我，我还能回到过去不成.....好吧，那人就是我，你怎么那么聪明？”
　　乔治脱下盔甲，紧紧相拥姬玛，这时龙蛋颤抖，上面的蛇皮袋微微落下，露出蛋壳。
　　“龙蛋？”
　　“嗯，我从过去带来的——”姬玛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一下闭嘴。
　　“过去...魔王殿。当初我们搜寻战利品的时候，没找到龙蛋，只有一个地方最可能放蛋...”
　　“这没依据的猜测，你甚至可以得出我魔王殿下面，有一艘星际战舰，还能空投机枪兵。”
　　乔治蔚蓝的眼睛看着姬玛。
　　姬玛嘴皮动了动，深吸一口气：“好吧，我招，这龙蛋就是本来我要转生的道具，我把它换了，换成了色孽蛋。”
　　说罢，姬玛再也忍不住，双手捂住了脸。
　　“别看我，别再看我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做。也不是天杀的诡变之主设计，一定是我脑子 ”


第1063章  揭穿谎言
　　乔治使坏。
　　硬是把姬玛的手给扯下来，露出她红扑扑的脸蛋。
　　姬玛用力撇过头：“所以，知道了吧？那时就算拴条狗都能赢，还不赶快谢谢我。”
　　“谢谢你姬玛。”
　　“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姬玛转过头，歪着头看着乔治：“虽说你毁我宫殿，解救女仆是立场之争，但没有我，你决不会如此顺利，四舍五入，我对你有救命之恩，所以你得报答我。”
　　两人靠得很近，乔治手牵着姬玛的尾巴，他身子微微前倾说：“报答什么？”
　　“给我精挑细选三十位美女。”姬玛说：“反正你不能接受魅惑与奴役，那么你再娶三十个妻子，如何？我帮你包装宣传，在床上等你新娘送上门。”
　　乔治把姬玛的腰搂入怀里，说：“换别的。”
　　“啧，你真臭，连续战斗了好几天了吧。”
　　姬玛在浓郁的桃花香和乔治体味包裹下，小腹中的蝴蝶，已如风扇般飞快旋转，她喘着热气，一条绣金黑丝大腿，盘上乔治的腰。
　　“但我贤良淑德，姑且就忍忍吧，不过你得帮我按摩按摩。”
　　乔治突然想到什么，一只手抓住姬玛的小腿，移开。
　　“怎么了？”
　　“你这里有厕所吗？”
　　“你过来不会是来拉屎的吧？”
　　“还真没错。”
　　“真的是，顺便把自己洗干净，我等你。”姬玛抬手一指，指向角落，角落墙壁上浮现出一密门，“就那。”
　　门外。
　　莉安夕猫猫耳靠着门缝，看上去像是门边堆了一堆毛绒球。
　　脚步声接近。
　　莉安夕猫赶紧回过头，正见到鼻齿粉妖军师走来。
　　鼻齿粉妖军师丑陋的脸，看向莉安夕猫说：
　　“王的猫呀，我现在有急事，请告诉王，全面战争传奇指挥系统，如今初步生效，需请她来验证。”
　　莉安夕猫摆摆手，想让它离开。
　　此时，门内传出一阵可疑的女声，听起来很痛苦。
　　“发生什么事了？”鼻齿粉妖军师一手抓紧金属法杖，法杖杖顶上，燃起五颜六色的火焰：“有敌袭？”
　　莉安夕猫用力摇头：“喵喵喵！”
　　鼻齿粉妖军师一点也不相信，他用法杖指着莉安夕猫说：“让开，王的宠物。”
　　要是鼻齿粉妖军师发现了主人和勇者搞在一起...
　　莉安夕猫急了。
　　“噗。”一声，她变成人形，拦在鼻齿粉妖军师面前说：“不行！绝不能进去，主人只是在性.爱而已。”
　　“咚咚咚。”一阵类似撞墙的声音传出来。
　　鼻齿粉妖军师魔杖低垂，看了眼有他两倍高的莉安夕，脚后退了一步。
　　“啊啊啊~~。”
　　门内隐约传来一阵高昂女声。
　　“惨叫声？”他鼻子吸了吸：“我感觉到正能量，很恶心。”
　　“很正常。”
　　“我不觉得。”鼻齿粉妖军师说：“让开，如果你不想烧成灰烬的话。”
　　“不！”
　　莉安夕说：“你绝对不能进去！”
　　鼻齿粉妖军师想了想，没把莉安夕轰杀，魔杖一抬，无形力量将莉安夕移过一边，抛到地上。
　　莉安夕趴在地上，抬起手大喊：“不！”
　　鼻齿粉妖军师飘起来，堪堪抓住门把手，一阵可怕的诅咒，刺了他的手，他一下缩回了手。
　　“是王的防护？”
　　他明白了什么，转过身来，看向莉安夕说：“误会解除，告诉王我刚才有急事找她，待会。”
　　说罢，鼻齿粉妖军师一摇一摆地离开了。
　　房间内，战斗到了尾声。
　　姬玛并不尽兴，但没办法，她持久力不行——无法让乔治维持更久。
　　“你要回去了呀。”姬玛惋惜：“要是在梦境宫殿里就好了，可惜在那边你也没办法马上睡觉。真是的，那什么大骑士长一直盯你，害得我们无法在梦境宫殿团聚。我设个计，弄个诅咒，把它弄死好了。”
　　“不至于。”乔治说：“我问心无愧。”
　　“你的衣服烧干了。”
　　姬玛抬起手，乔治的武装衣从火焰中飞来，它附过魔，能经受住火烧，近战强者必备，否则被火焰炙烤，人没事，什么武装衣或者皮带烧起来，盔甲就自己掉了。
　　乔治站起来，自然而然抬起双臂。
　　姬玛给他穿上武装衣，乔治低头捆好绳，姬玛拿起武装衣上肩上的绳，串在肩甲上，为他固定好。
　　一如过去，为他做侍从那样。
　　两人配合默契，一件件板甲上身。
　　“那怎么办？”姬玛说：“我可是当着它的面，将你呼唤。既然你勾结了魔王，而且也是真的勾结魔王，那么我不用些手段，你岂不是白勾结我了吗？”
　　乔治：“既然我目的是正义的，那么我也不必采取邪恶手段，我相信核爆视频，也相信皇帝。”
　　“假如皇帝不相信你呢？”
　　“那是帝国。”乔治顿了顿说：“假如皇帝没那么英明的话，帝国迟早要灭亡。”
　　“那整个世界呢？”
　　“不会，以前我们凡人能胜利，这次也能，不过会比往常艰难。”
　　对于凡人，乔治一向很乐观：
　　“我相信东至赛里斯，西至高等精灵甚至是雨林大陆，都有秩序种族在顽强抵抗，都有千千万万如我们一样的人，为了保卫自己家园，而与灭世大军奋战至死。”
　　“没关系，你不会死的。”姬玛说：“大不了世界毁灭，你来我这求个职，转转职体验不同人生。”
　　乔治说：“不会有那天的。”
　　是因为他绝不会堕落，还是世界末日到来之前，他会死去或老死，或战死？
　　姬玛没问。
　　当答案都是自己不喜欢的时候，就没有问的必要了。
　　最后的手甲穿上，姬玛将鸦羽，插在头盔上，说：“这是我身上拔的，你要吗？”
　　“要。”
　　乔治将插有姬玛鸦羽的头盔戴在头上。
　　“要不要休息一下再走？”姬玛问：“躺着睡个午觉什么的？”
　　“不了。”乔治说：“地狱骑士团的骑士们，等得太久，荒野外很危险，我不能让他们再等下去。”
　　“好。”姬玛亲了下乔治的脸颊，像是告别丈夫的妻子般：“再见。”
　　“再见。”
　　乔治拉下面甲，消失在空气之中。
　　他眼前一黑。
　　眼前又一亮。
　　见到大骑士长瞪大的独眼，就在跟前。
　　旁边围着一圈黑甲地狱骑士，手持武器，将他包围。
　　“你是勇者乔治吗？。”
　　“是。”
　　“感觉到你话语中的诚实力量，是乔治。”地狱骑士团大骑士长喊道：“计时！”
　　“约37分，长官。”
　　“好，太好了，在恶魔力量帮助下消失37分。”她绿色独眼，射出刺肤的目光：“盔羽换上新的黑羽毛，盔甲显得整洁了许多。”
　　说着，地狱骑士团大骑士长跨步，贴过来。
　　乔治对她充满戒备，向后一步，却撞上两个地狱骑士团骑士的坚硬胸甲。
　　地狱骑士团大骑士长盔甲贴上乔治的盔甲，对着乔治用力一吸。
　　“你要做什么？”
　　“没有臭味，没有汗味，说明你武装衣洗过，也洗过澡。”她喉甲后的脸，露出思索表情：“还有一股迷人的香味，一定是女人，闻起来像是最美好的香水，像明朗花花香。”
　　她突然命令道：“大家，一起闻乔治身上的香水味。”
　　“是！”
　　不愧是军纪残酷的地狱骑士团。
　　强壮的骑士们，立即拉开面甲，贴向乔治，将他挤在人堆里。
　　一群大老爷们的吸气声，彼起此伏。
　　“我警告你们！三声！”
　　无人理会，有的甚至想抓乔治的手吸。
　　“三、二、一！”
　　乔治来硬的，硬是硬碰硬，将黑甲地狱骑士们推开，盔甲相撞声彼此相撞，最后乔治活活撞出一条路。
　　“闻到香味的举起右手，出列说感受！”
　　七位黑甲加上大骑士长，正好是八位。
　　“非常好的香水，淡淡的，如夜来香。”
　　“分明是浓烈刺鼻，如情人的爱情般。”
　　“是食物的香味。”
　　“强而有力，强而有力，我闻到强而有力的味道。”
　　....
　　“世间不存在人人西幻的美好香水。”大骑士长指着乔治：“那一定是邪魔色孽奴仆之香。还不是平常的色孽女妖，因为骗不过我的鼻子。
　　“你勾结的，一定是位身受色孽本人宠幸的奴仆，至少神选。姬玛，刚才你一定去见姬玛。
　　“而且你还是被迫去见她，因为你不会蠢到主动在我面前消失。由此可见，你们的地位，是姬玛更高。她想让你去，你就去。可笑呀，乔治，你不过是空有勇者之名，手持圣剑的色孽之奴。
　　“也证明了，你之前公开谴责她的内容，全是骗人的。
　　“你堕落了乔治，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我会把你送到牢狱。”
　　乔治开口：“说完了吗？”
　　“你打算束手就擒？就此悔过。”
　　乔治说：“你没资格凭此逮捕一位勇者。”
　　“我会举报你。”
　　“我会说服皇帝。”乔治说：“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继续赶路。”
　　说罢，他的手扶在剑柄上。
　　大骑士长冷笑一声，一手扶着腰间的剑，身一转，及腰白发飞舞，命令：“继续赶路！把伤者全部放下，借出的马拿回，我们不会给叛徒的手下，提供一丁点帮助。”
　　“遵命!长官！”


第1064章  全面战争传奇指挥系统
　　先锋城。
　　姬玛洗漱打扮完毕后，走出了门。
　　只见她犄角黑亮而长粗，头顶破碎王冠片，肩披鸦羽披风，穿及肘长手套，一手拄着血色斧枪宛如手握权柄，没穿鞋，一抬脚，浮盘冒着蓝火便飞来。
　　她踩着浮盘，一路飘出去，飘到指挥室。
　　以鼻齿粉妖军师为首的，诡变之主军官们总共十余人，有恶魔，有邪教徒，若是有对帝国文化领域的万事通来，一定会惊呼。
　　因为其中有几位知名的学者、哲学家，在文化领域上颇有造诣。
　　一见到姬玛。
　　他们通通用右手一拍左肩，朝姬玛伸直，敬礼：“王。”
　　姬玛只点了点头，停在长桌前。
　　威严、冷酷又强大。
　　和之前乔治面前的姬玛，判若两人。
　　没人知道，在披风与柔软布料之后的，是轻微红肿的屁股。
　　姬玛看一眼鼻齿粉妖军师，直接开口：“刚才你有急事找我？”
　　“是的。”鼻齿粉妖军师说：“王，您的宠物猫非常称职。”
　　姬玛看这头丑陋的粉妖一眼：“说吧，什么事。”
　　“全面战争传奇指挥系统，已经做好。”他说着，爪子抓起一根权杖，递给姬玛：“它能让您直接控制相应的将领。”
　　“控制？”姬玛五指一张，权杖飞入她手中。
　　金色金属棒，抓在手里沉甸甸的。
　　见到姬玛没有追究，自己偷偷改了项目名字，鼻齿粉妖军师语气愈加欢快：
　　“对。考虑到你要军队绝对服从你的命令，我们用了命令术，一旦对方违逆你的命令，那么将会遭到电击折磨。”
　　“能指挥多少人？”
　　“十五位。”
　　“才十五位？”姬玛不悦：“这样我的命令，只到达营级，还有我的需求你没看么？如果只能命令一人，那么他阵亡了，我岂不是直接失去控制？”
　　“不会。”鼻齿粉妖说：“是一次只能控制十五人，假如战死，替补会补上。”
　　“范围呢？”
　　“我们运用了最新和古老的知识，足以让您能指挥半径三公里之内的属下。”
　　鼻齿粉妖军师信心满满，等待着姬玛发问。
　　“我还有很多问题。”姬玛说：“但这些问题，并不是海星型说明书能弄懂的。我需要一场演习，一场真枪真刀的演习，集结部队，清点人数，我要率领部队，来一次真正的战斗。”
　　并不是每一支部队，都集结在先锋城。而并不是每个上下级，都没有矛盾，和睦共处。
　　诡变之主军官们，虽忠诚于姬玛，但总喜欢借助她的威名，为自己谋利。
　　刚到来不久的血神军队，充满傲气，瞧不起隔壁瘦胳膊瘦腿，连盔甲都没有的色孽小姐姐们。
　　而色孽军队们，忙着享乐，一听到是集结，就满肚牢骚。
　　每次集结的时候，都是矛盾爆发的时候。
　　十几个人与恶魔因为违反军纪而遭分尸。
　　姬玛已经习惯了，她审判完后，跑回去洗澡，睡觉，等到人数清点完，集结完毕后，已经是次日中午了。
　　集结场地是城内广场。
　　没有阅兵台，姬玛是站在浮盘上审阅部队。
　　诡变之主军官们，坐在浮盘上，簇拥在姬玛旁边，以彰显自己的地位。
　　姬玛瞧了一眼下方，中间是一片血色盔甲，队列整齐，是血神军队。松松垮垮，一片光着身子的，是色孽部队，她们伸出长长的舌头，舔着自己鳌爪。
　　而后方，则是勉强排为队列的凡人军队。
　　从上空看，勉强排成不规则的砖头，素质参差不齐，人员复杂。有来自北方的北佬掠夺者、帝国境内的邪教徒、帝国叛徒等，他们以主要信仰的神不同，而互相分开。
　　姬玛看一眼，定义为肉盾炮灰。尽管他们的实力，可能和帝国行省兵五五开。
　　每一队百人队，都有一面旗帜，这得感谢色孽裁缝。
　　姬玛低头，看了下兵册：
　　色孽魔族勇士：两支，一共160人。
　　色孽女妖：800人
　　色孽兽：12头。
　　末日骑士： 19骑
　　狱行者：600骑
　　觅心者：100骑
　　血神魔族勇士：800位。
　　血神战争祭坛：1台。
　　神尊火妖：1头。
　　铜牛骑士：16头。
　　历史上的突破，这些精锐部队加在一起，占据军团一半以上人数。
　　凡人部队一共2700人，大部分是近战，有投标枪的。
　　四舍五入，也算是精锐的恶魔军团了。
　　姬玛颇为满意，根据上面的兵册，点了所有的骑兵，狱行者、觅心者、铜牛骑士，将指挥系统名额分配。总数不过七百余人，却分配了足足八个名额。
　　本质上，被分配名额的恶魔军官，相当于和姬玛签订了生死条约，恶魔军官生与死，全由姬玛所决定。
　　但在她面前，没人敢违逆她的意志。
　　姬玛再给魔族勇士们，给这些精锐善战的重装步兵，分配了两个名额，色孽魔族勇士一个。给色孽女妖们，分配三个名额。
　　剩下两个名额，分配给人数高达两千七百人的凡人军团。
　　这极端分配不公的方案，引起凡人军团们的小情绪。他们之中，也不乏强手，哪个身上没有一两个邪神赐福？哪个头颅没变形，身上长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肢体。
　　可惜，在姬玛看来。对于这些步兵而言，只需要当一块吸引敌人、挡在敌人面前的绊脚石即可。
　　所有名额分配完毕之后。
　　诡变之主军官们颇为满意，因为当着全军的面，他们将命令印记，打入那些被选中的军官额头之中。这无疑宣扬了他们的权力。
　　“才发现，我军没成建制的弓箭手。”
　　鼻齿粉妖军师立即说：“主人，您可以向吾主祈祷，召唤一些惧妖来，身为诡变之主仆从，他们善于将手中魔火，投掷焚烧敌人。”
　　“射得还没弓箭远呢。”姬玛摆摆手说：“没远程，这不重要，传我指令！开始行军！”
　　十九位末日骑士们，簇拥在姬玛身旁，充当着禁卫军。
　　站在浮盘上的粉妖们，开始挥舞军旗，将姬玛命令下达。
　　姬玛挥舞着手中“权杖”，开始指挥部队，一队一队接着从集结场，通过三条路，走到城外。
　　顺畅了不少，短短半小时内，才发生了七次堵塞，原因无非是：看到军旗晃动，以为到了自己的百人队，然后两队堵在一起，发生连锁反应。
　　中间道路狭窄，军队速度缓下，又撞上了暴脾气的血神部队。
　　契约军官，对于姬玛下达命令理解有误、或者呆愣住，甚至有的军官，分不清左右，反复确定左右，之后一头撞上左边的友军。不出意外，是信血神的军官。
　　姬玛对于他，居然能用十几个不同的字，和自己流畅交流，而颇感意外。
　　但姬玛已经很满意了。
　　才半个多小时，已经能将五千五百人的军团，从要塞内城的广场，整齐带到城外，排成阅兵阵。
　　同时，她还明白了，为什么诡变之主的军官们，如此卖力，为自己研发鼓搞出，这一套指挥系统。
　　因为，还需要增幅权杖的能力，将命令传达至下方。这指挥系统，底层所使用的魔法，是“命令术”，一种挺强大的法术。
　　“还有许多需要改进的。”姬玛说：“但是，已经够用了。”
　　鼻齿粉妖军师，咧起那能吃下一百斤小孩的巨嘴，露出丑陋的笑容。这个项目的成功，足以奠定诡变之主派在军中，一家独大的局面。
　　接下来，只要姬玛再向诡变之主祈祷，求来更多的诡变之主恶魔。整支军团，他们将说一不二，哪怕是姬玛，也要和他们妥协。
　　姬玛说：“但是和平时候用是一回事，战斗时候用又是另一回事。”
　　鼻齿粉妖军师有些不好的预感。
　　“传我命令，让那些放血鬼们，把库存的头颅拿出来，献给血神。”
　　“王？”
　　“我要以血神神选的名义，将祂的威能降于凡世。”
　　几分钟后。
　　兴奋不已的血神信徒们，已经准备完毕。
　　头颅已经堆砌在一起，大部分是魔族与恶魔的，姬玛站在头颅之上，开始和血神沟通，消耗神恩。
　　伴随着她的言语，天空布满血色阴云，闪电在云间跃动，天上下起铁锈味的雨。
　　空气中，迷茫着战争气息。
　　红甲兔子耳，宛如铁乌龟般血神魔族勇士们，已经按捺不住。
　　铜牛们用蹄子刨着土。
　　所有人能感受到，血神许诺于战争的荣耀。
　　闪电劈下，劈在空地之中。
　　几道血色裂隙形成，喷涌出一队队血红皮肤的放血鬼，他们手持号称能砍断一切盔甲的巨剑。还有诸多信仰血神的魔族，一群群嗜血的血肉猎犬。
　　甚至还有三米高，手持巨斧的血神牛头人。
　　他们在一头嗜血狂魔的带领下，走出裂隙。
　　并非是来效忠姬玛。
　　嗜血狂魔拍着翅膀，直指姬玛，发誓要砍下她的头。
　　这支来自血神魔域的军队，是来挑战姬玛的。
　　此乃血神的赐给战争。
　　姬玛下令变阵，变阵变了近十余分钟，裂隙才吐完军队。
　　“王..这样太多了。”
　　“杀死敌人，军队会变得更强。”
　　鼻齿粉妖军师说：“虽然比不过我军，但能给我军造成不小伤亡，一旦伤亡过多，这是买卖会亏本....”
　　“怕什么？一大堆步兵而已。”姬玛说：“如果不能以极少的伤亡，杀光对方的话，那么我拿什么和永世神选斗？”


第1065章  平平无奇的胜利
　　战场是在先锋城所在的山脚下，这里的变异树木林，早已砍伐完毕，只剩下一桩桩焦黑木桩。
　　在来自血神魔风影响之下，大地裂开，露出填满熔岩的裂口。
　　地形大抵算是平缓的，小丘凹凸不平，不足以遮蔽视线，这次“邪恶显化”所召唤出来的大军，一览无余。
　　人数非常之多。血红的盔甲、血红的皮肤、嗜血狂魔嘴中喷出的火焰，一起组成一片火红的海洋。
　　鼻齿粉妖军师忧心忡忡，这什么仪式，居然能叫来那么多恶魔军队。
　　姬玛站在浮盘上，目光平静，她居高临下，审视着对方军队。
　　看起来，似乎她没把对方放眼里。
　　鼻齿粉妖军师心安，问：“王，这挑战在您看来，简直不值一提。”
　　“很值得一提，这出乎我意料。”姬玛对它的奉承感到厌恶：“这仪式，按理说不会召来那么大规模的军队，这简直就像血神来了大姨妈似的。”
　　鼻齿粉妖军师手一抖，大嘴张了张，不知要说什么，他看了后方一眼，部队离城门还算近。
　　提议道：“王，既然对方愚笨，不肯屈从您的威严，我们为何要讲武德？只要命令部队后撤，据城而守...”
　　姬玛瞥了他一眼：
　　“当着对面的面集体进城？对面下令进攻，我都不确定能不能维护秩序，况且...”
　　下方敌阵传来阵阵吼声，那是挑衅的吼声，在吼声之中，依稀听到伪王二字。
　　“如果我不正面打败我的挑战者，将他们头颅砍下。”姬玛说：“我这魔王当来又有何用？”
　　鼻齿粉妖军师没说话，他魔杖上跳动火焰，颜色不断变化，反应了他焦躁的内心。
　　姬玛再度看向下方，评价对面的军力。
　　约莫有四千人，其中一大半是放血鬼，里面混有些神尊放血鬼，这些嗜血好杀的恶魔，可不知道逃跑为何物。
　　里面还混杂着魔族投矛手，这群散兵，个个肌肉发达，跑得贼快，适合骚扰，投矛能射穿猛犸象坚韧外皮，还有一大群魔化战獒。
　　其中最为棘手的，是目测足足有八十头之多的，血神牛头人。这些效力于血神的牛头人，身披血色重甲，武器精良，更受血神赐福，比他们同类更致命，更可怕。
　　鼻齿粉妖军师那喜欢说倒装句的拍马屁怪，说得还真没错。
　　要是硬碰硬，自己先锋军团绝对要损失很大。她军队里步兵精锐是魔族勇士们，他们身披沉重板甲，手持塔盾，力大无穷，如移动坦克。
　　但面对放血鬼的话.....他们手持号称能破甲的巨剑，足以在消亡前，给自己精锐造成可观的伤亡。
　　战损要压到最小，越小越好。
　　这时候要发挥己方最大的优势。姬玛将目光投向地面上，一群衣着片缕，穿着比比基尼盔甲还要暴露的色孽骑兵们——狱行者和觅心者。
　　几位色孽女妖，在色孽战马上，忘我的吐出长长舌头，互相搅拌着，一点也没有要开战的意思。
　　姬玛皱起眉头，但要打好这仗，还是得依仗这些骑兵。
　　战场地形是姬玛故意挑的，地形平缓，没有杀千刀的沼泽、山林，适合骑兵作战。
　　而姬玛，直接将所有骑兵都集中在右翼，如蓄势待发的右勾拳，准备轰出来，她打算直接派骑兵绕侧、绕到敌方身后去。
　　鼻齿粉妖军师看着下方骑兵集结完毕，叫了声：“好。”
　　话音未落。
　　敌人的将领，一头嗜血狂魔也飞到空中，一声大吼，下去暴怒着下达命令。
　　只见诸多放血鬼们，按捺住怒火，随着命令，渐渐朝侧后方移动，那里有个大地裂开的裂谷，里面全是血红熔岩。
　　敌方将领嗜血狂魔也意识到了这点，他要这裂谷，掩护自己军队的一侧。而且这样，自己的步兵线，也能将这个战场全占住——也就是说，姬玛的骑兵部队要绕到后侧，必须正面与步兵硬碰硬。
　　这样能最大限度地放干先锋军团的血。
　　鼻齿粉妖军师握紧魔杖：“后退？血神部队居然后退？”
　　“下令，让全部步兵前进，抓住对方。”
　　旁边的旗手，摇晃着旗帜，又有粉妖增强姬玛的命令。
　　步兵线缓缓动了起来，和两军的距离相比，这缓慢速度，能耗尽所有人耐心。那些魔族投矛手们，手持投矛，纷纷向前，轮流朝着先锋团的步兵们，投出投矛。
　　盾牌纷纷抬起，挡住投矛，速度纷纷慢了下来，而魔族勇士们仗着甲厚，继续齐步走。
　　色孽女妖们躲躲闪闪，把这当成游戏，跑得更快了。
　　整个步兵线，因速度快慢不同，很快裂开脱节。
　　而且按这速度下去，在敌人就位前，根本抓不到对方。
　　“狱行者全军出击！”
　　“觅心者全军出击！”
　　“目标：敌人的投矛手。”
　　“铜牛骑士给我回来！你们不能擅自冲锋，给我待命。”
　　色孽骑兵们，欢笑着冲了出去，色孽战马两条腿跑得如转动的轮子，以投矛那点射程，才不到半分钟，色孽骑兵们便杀到投矛手们跟前。
　　投矛手们已经第一时间，跑向己方阵地，但任有上百位来不及跑的投矛手，遭到色孽骑兵屠杀。
　　狱行者们欢笑着，用变异长矛刺穿奔跑的投矛手后心。色孽女妖用鳌钳钳住哭嚎的投矛手，将他给抓起来，伸出舌头，舔舐着他满是汗臭味的肌肉，随后当场撕咬起来。
　　但这也正是敌人计谋。
　　原本后退的放血鬼们，举着巨剑嗷嗷叫着，冲向色孽骑兵。在他们身旁，迅捷如风的魔化战犬，在驯兽员命令下，奔向色孽骑兵们。
　　色孽骑兵速度奇快，是致命迂回者，但防御低下，一旦陷入绞肉之中，伤亡极大，如一柄薄薄的快刀。
　　而色孽骑兵们浑然不知，他们看不到，也不在意，沉迷在猎杀游戏中。
　　“不！”鼻齿粉妖军师喊道：“这是个陷阱。”
　　姬玛不满地盯他一眼：“再叫我把你踹下去！要赢了还在这大惊小怪！”
　　她立即命令，色孽军官们带自己不下，后撤，马上后撤，许多色孽骑手优雅一转身，色孽战马尾巴一甩，向后跑去。
　　没有和已方步兵撞在一起。
　　因为步兵线早因为脱节，之间有非常大的裂隙。
　　等嗜血狂魔要指挥，拉会步兵时，已经来不及了，传令旗才刚挥下了三面。魔化战獒们，便一头撞上了色孽女妖们，她们一个个身姿灵活，眼神放荡，嘴里吐着舌头，说道：
　　“小狗狗们，我们来玩好玩的游戏。”
　　口水兴奋地从舌头上甩落。
　　魔化战獒正面战斗力弱，许多时候只能追杀逃兵，或者拖住对方。
　　在迎面对冲之中，无数战獒被开膛破肚，血腥味和嚎叫声，令放血鬼们无视后撤的号角声，他们怒不可遏，将巨剑劈向色孽女妖们劈过去。
　　色孽女妖们身姿灵活，善于格挡，是全军里最适合和放血鬼对战的步兵。
　　至于全身披甲的魔族勇士？
　　他们还在努力赶来的路上，盔甲沉重，拖累了他们脚步。
　　那群凡人军队（姬玛定义为炮灰），速度更快，在色孽女妖们两翼，与敌方接敌。
　　战火在燃烧，放血鬼们将所剩无几的耐心抛诸脑后，直接全部莽上去。
　　两支军团正面碰撞在一起，那斧刃与剑刃相撞，肉体斩破，头颅升天之景，令鼻齿粉妖军师目不转睛，心脏砰砰跳，他看不懂战局，如在牌桌上，放上全部身家的赌徒般，等待着结果。
　　“对对对，往左边一百米！一百米！”
　　“呆什么？”
　　一股力量扼住了鼻齿粉妖军师，将他提起来。
　　“该死，你没有脖子。”姬玛抬起的手放下。
　　鼻齿粉妖军师说：“王，您的命令？”
　　“跟我一起。”
　　姬玛说着，拄着被静音的血色树枝斧枪，乘着浮盘，朝下方飞去。
　　末日骑士们和一众诡变之主军官，也连忙一起去。
　　随着目的地越来越近。
　　在如怒涛般的前线一处，鼻齿粉妖军师才发现。
　　十六头铜牛骑士们，已经冲向敌人阵线薄弱的一处——他们没时间就位。宛如十六辆攻城锤一般，狠狠正面撞入步兵线之中。
　　随后，是血神战争祭台，铁轮碾碎敌人，飞溅的鲜血，治愈所有友军，提高凶性。更要命的是，还有军中所有的十二头色孽兽，他们如游动的水蛇，随着铜牛骑士们扑进来。
　　身上催眠馨香味，即便是恶魔，也双手无力，困顿不已。
　　姬玛还高声诅咒着敌人。
　　上百位敌方放血鬼们，在如此残杀之下，意志动摇，开始分崩离析，眼看要露出一个大缺口。
　　之前撤回的色孽骑兵们，刚好赶来。
　　鼻齿粉妖军师佩服地望向姬玛，一切布置如此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哞！”
　　八十多头血神牛头人，迈着蹄子，冲向缺口。他们是预备队，这很匪夷所思，一般血神恶魔大军，很少有预备队这概念，大家都渴望着早点去砍人。
　　十六位伤痕累累的铜牛骑士，刚杀穿阵线，已和发怒的血神牛头人，仅有五十米之近。
　　他们来不及逃，也不想逃，直接乘着钢牛，正面对冲。
　　鼻齿粉妖军师一阵心疼，这支能从正面撕碎敌人阵线的强大骑兵，要被换掉了。
　　姬玛将黑发一抬，露出左眼，左眼之上，冒出粉色光芒，色孽印记占据整个眼珠。
　　她叨叨道：“真是浪费我的神恩。”
　　魅影重重。血神牛头人周围，浮现诸多优雅魅影，来自色孽的力量，化为低语，在他们耳边回响，许诺它们战斗的荣誉。
　　当场有三十二头血神牛头人，愿意为荣誉而战，他们临阵判变，斧头劈向战友身后，战成一团。
　　十六头铜牛骑士，从正面对冲，变成冲向混战中敌人后背。
　　几分钟之后，战线缺口涌出一大堆色孽骑兵，如海水一般，淹没了所有血神牛头人。
　　嗜血狂魔想阻止这一切，他和众多怒妖，扑向姬玛，誓要斩下她的首级。
　　姬玛将血色斧枪投掷向对方，召唤出光头强，将他从空中扑倒在地上混战。
　　当胜负与生死已分时。
　　敌军战线如溃坝一般，全线崩溃，成功绕后的色孽骑兵们，以极速，兴奋地扑向其余各处战线敌军的后背，他们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事，便死于尖牙利爪之下。
　　光头强将嗜血狂魔的首级，插在血色斧枪之上，让他在临死前，看着他军团崩溃。
　　放血鬼们正分崩离析，看起来像是血在燃烧，整条战线烧起一条红色火焰，烧了一分钟后，只剩下诸多尸体，躺在地上。
　　嗜血狂魔最后的生命离去，眼睛怎么都闭不上。
　　鼻齿粉妖军师夸道：“真是一场酣畅大胜。”
　　姬玛颇为无聊地看他一眼，飞过战场。末日骑士们跟上，在她左右，一起飞过战场。
　　下方魔族与恶魔们，正争先恐后，在尸堆里拖出伤者，争抢着砍下他们头颅，有的魔族在恳求，依旧逃不过斩首命令。
　　在姬玛飞来后，纷纷停下手中的活。一位血甲魔族勇士，一手抓住另一头魔族的角，抬起斧头，呼喊着姬玛的名字，姬玛飞过后。
　　他转过身要看。
　　“看在同胞的份上！”那头颅变形的魔族喊道：“我能做奴隶，能在角斗场为你血战到底，只要你给我——”
　　血神魔族勇士一斧头砍下他的头说：“我要囚犯干嘛？”
　　战场全逛一圈后。
　　鼻齿粉妖军师颇为得意，简直要上天了。在他看来，赢得这场大胜，魔王姬玛必定心情好，她心情好，那么自己带头研发全面战争传奇指挥系统，也很有功劳。
　　“问题太多了。”姬玛却说：“我很不满意。”
　　“王...”
　　“居然死了四百位，如果你系统名额再多就好了，我操作能更精细一些。”
　　望着遍地尸体，一比十的交换比，她居然还不满意。
　　鼻齿粉妖军师一时猜不透，对方是在打压自己，还是真的觉得这胜利很一般？
　　“好了。”姬玛说：“但怎么说，差强人意吧。等下我要处死几位不听我命令的家伙。”
　　不远处，战场上头颅堆成京观，还有一些侥幸得命的俘虏。
　　“王，这些战利品要献祭给？”鼻齿粉妖军师猜测：“血神吗？”
　　“不，诡变之主。”
　　鼻齿粉妖军师发觉，自己总是猜不中魔王姬玛的想法。

第1066章  太阳
　　姬玛亲自主持仪式，将战俘献祭给诡变之主，以便获取她觉得，自己最需要的能力。
　　她希望，诡变之主能为自己揭示未来的迷雾，揭示敌军行军意图。
　　诡变之主十分满意，答应了她的请求，一旦时机合适，便降下神恩，为她揭示未来迷雾。
　　姬玛松口气，纯属是举行仪式和邪神讨价还价让她感觉到压力很大。
　　在她所站台下，污血遍地，无头尸体倒在血泊之上，一些变异的器官，如长了触须的心脏、带伪足的肺等，缓缓地在血泊之中蠕动着。
　　在仪式地点不远处，她的军队正庆祝着胜利。
　　战争对魔族来说，是变强的机会。死里逃生的情绪波动，取悦色孽。杀死旗鼓相当的对手，甚至是越级反杀，取悦血神。
　　这都会让他们变得更强。这也是凡人选择当邪教徒，堕落的重要理由。
　　姬玛目光在她定义为炮灰的凡人部队看去，很混乱，很热闹，搞升魔仪式的，搞人体艺术的，什么人都有。
　　这些繁乱的事情，姬玛用一个词概括“升级”。
　　一位北佬掠夺者跪在地上，他圆盾和一斧头，跌落在旁边，加上头上一顶铁盔，是他的所有财产。
　　如今，血神赐福他。
　　他后背肌肉蠕动着，头颅不断变形，一根漆黑犄角从头上长出，他忍不住，张嘴一咳，吐出火焰。皮肤如烧灼一般，滋滋作响，露出血神所赐福的印记。
　　等痛苦离去之后，他站起来，拍拍胸膛，只拍到坚韧的胸甲。一副全身板甲，从他身上长了出来，上面充满血神的风格，血钢与黄铜。
　　他再也瞧不起之前心爱的斧头与圆盾，一脚踢开。
　　经过几位躺在地上打滚的同胞。一个人抓着变形的脑袋，失声尖叫，意志崩溃，肢体长出触须，手臂变成刀刃，几乎失去了自我意识。
　　邪神赐福太多，他受不住，已经无法再晋级，成为半失智的炮灰。还有一个，血肉便成焦炭，落在地上。
　　还有的当场死亡...
　　他并不理会这些失败者，看都不看一眼，他的头始终是昂着的，望向远处站在颅骨高台上的魔王姬玛，一路向她走去。
　　现在他算是真正的魔族了。
　　有人立着旗帜，喊道：“新魔族勇士来此报告！”
　　旗帜树在颅台旁边，可以近距离看到威严又美丽的魔王。
　　他觉得无比荣耀，站在旗帜之下。
　　鼻齿粉妖军师站在浮盘上，用那充满巫术臭味的手指，算着数，嘴里说一句：“一百一十四位，那么多？”
　　他很讨厌这粉妖，只会躲在空中丢火焰的懦夫，好想，好像剁碎他孱弱的躯体。
　　但他没有。
　　王的存在，如一道枷锁，锁住他乃至所有人心中的暴怒。
　　鼻齿粉妖军师前去汇报：
　　“王，我亲自清点，有一百一十四位晋级成魔族勇士，色孽女妖那边，还有人获得色孽战马...她们打成一片，好像也有一百多人...”
　　姬玛看都不看色孽女妖，那边打成一片的场面，着实有些辣眼睛，各种体液交换、露天诗词活动....血神信徒看了想打人，要不是自己在台上站着，怕不是早打起来了。
　　“嗯，总之是赚了。“姬玛并不意外，血神虽然会发神经，给困难挑战，但一旦成功了，那么收获也很大。
　　姬玛继续问：
　　“有多少人受神所垂青，成为神选者？”
　　“六位勇士的战斗，得到黑暗四神垂青。”
　　听着这可怜的数字。
　　姬玛随口说：“听说永世神选亲率的步兵，全是神选者。”
　　“吾主早已揭示，这是谣言。”
　　“真实情况？”
　　“步兵有二十支百人队。”
　　“说重点。”
　　“十八支是神选者。”
　　姬玛沉默一下：
　　“这是把整个魔族的神选者全拉来了吗？怎么比狗还多？”
　　虽然神选者之间的差别，比人与狗之间还大。当兵的可能是神选者，姬玛也是神选者，永世神选也是神选者。
　　但一堆神选者在一起，这么说吧，要是乔治一人掉进了一支百人队神选者之中，哪怕没被分尸，身上至少也得缺点零件。
　　姬玛怀念核弹来，不管什么神选者，通通炸成玻璃渣。
　　一段呼喊声打破姬玛的思绪。
　　只见铜牛骑士的指挥官，一位魔族。他穿着厚重盔甲，肩膀上尖刺插着圣杯骑士的头盔，这表示他曾杀死位圣杯骑士。
　　“王，有事。”
　　他说着，勉强给姬玛敬了个礼，“我也有事，请你将神的赐福，赐福于我们。”
　　身为三神代言人以及魔王，姬玛能将神恩，赐福于手下。
　　那些准备好赐福的魔族战士们，纷纷走到姬玛面前，排成整齐队伍。有魔族勇士，也有色孽女妖。
　　许多凡人与魔族看向这边，眼神羡慕。
　　大家背叛、堕落，加入魔王麾下，不就是图那赐福吗？
　　“你要受罚。”姬玛却说：“我分明命令你，要部队转过头，结果你没有，反而杀穿阵线，和对方牛头人撞到一块。”
　　“只有懦夫，才拒绝挑战与战斗。”这位军官昂起头，肩甲上的圣杯骑士头盔也昂起来：“我和我的部下，和对方牛头人死战不休，胜利了。”
　　后面的部下纷纷开口。
　　“胜利了。”
　　“今天我们流了许多血。”
　　“血神大悦。”
　　姬玛发自内心的讨厌。
　　就像，曾经有一位银发女仆，自作聪明偷窃臂环。还耍小聪明，发动众女仆，想让自己免于惩罚。
　　就如眼前这位军官。自持统领一队铜牛骑士，裹挟着胜利之威..想让自己给个台阶下？
　　你们不过是我的炮灰罢了。
　　姬玛抬起手，指向他：“违背军令者，死！”
　　她左眼发热，发红，血神印记占据整个眼瞳。
　　铜牛骑士军官，并未乖乖受死，他咆哮着，举起武器冲向姬玛自卫。
　　但诅咒已经顺着指挥契约，渗透到他全身，他浑身僵住，动弹不得。
　　随着诅咒的，是来自黑暗三神的神力，灌进他体内，性质和平常邪神赐福差不多，但更激烈，也更可怕。
　　如洪水灌入他身体，他身体发声可怕异变。肌肉膨胀，活活将厚实盔甲给撑开，发出刺耳变形声，他盔甲生生破开，人在惨叫声中变得高大。
　　肢体畸形。
　　膨胀肌肉之中，伸出触手、肉鞭、一指粗的黑发。关节扭曲。
　　他发出的惨叫声，一度淹没了所有声音。
　　脖子下，长出一颗畸形的头，贴着他惨叫的脸。随后，他脖子变成一张嘴，张开后，咬住他原本惨叫的头一咬。
　　“求求你杀了我！”
　　大嘴咬下，将头吞进了肚子里。
　　一头怪形诞生了。无法承受过多赐福的肉体，将成为怪形。
　　所有目睹的魔族，都发自内心的感到恐惧。
　　成为怪形，余生会痛苦不堪，会失去理智，更可怕的是，以后再也得不到黑暗四神的赐福。
　　怪形张着三张嘴，对姬玛发出臣服的叫声。
　　“不错。”姬玛说：“我的军队正好缺点怪物步兵，小粉念名单，念到的人上前。能撑过去便无罪，不能的话，就生不如死。”
　　见鼻齿粉妖军师没反应过来，姬玛用血色斧枪敲了敲他。
　　姬玛军队多了十二头怪形。
　　名单念完后。就是喜闻乐见的给糖吃情节。
　　姬玛以此赐福了前来接受赐福的战士。
　　然后又多了十二头怪形——这无法避免，有二十三位幸运儿没变成怪形，当场死去。
　　其余六十三位，成功晋级变得更强。
　　战斗后的收获，还在继续。
　　姬玛赐福完之后，有的人还在和血神批发的坐骑战斗，试图驯服凶兽。
　　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妥。
　　虽然今天还会死很多人，但总体而言，军团会变得更强大。
　　“终于干完事了。”姬玛站在浮盘上，率领着人数少了些的军团，带着战利品回到先锋城，“清点完了吗？”
　　“我和同僚清点完了，伟大的王。”鼻齿粉妖军师变得更恭敬：“您看。”
　　姬玛看了下数字：“生生少了六百几人，就只剩四千六百几人了。”
　　“王，淘汰弱者，强大我们。”
　　“战损还能压得更低。”姬玛突然想到什么：“你猜猜，我哪点还能改进呢？”
　　鼻齿粉妖军师纠结了下，抬起的手又放下。
　　姬玛便说：“对，就是服从性不够高，还有你系统能容纳的名额太少了。”
　　“王您说得没错。”
　　“但我看你，好像有别的意见。”姬玛说：“你说吧，我又不会吃你，我不喜欢吃烤海星。”
　　“不是，王我只是有一点不明，想要请教您。”
　　“说。”
　　鼻齿粉妖军师抬起手，指着天上一直在发呆的神尊火妖，问：
　　“王，您一直没命令他。我刚才想，您一定是在威慑敌方领主，让他不敢飞上天，打您，让您不能指挥”
　　我就说嘛，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
　　姬玛语气顿了顿，诚实地说：“我刚才忘了还有这个单位。”
　　鼻齿粉妖军师尴尬的沉默。
　　旁边的禁卫军们当什么都没听到，一众人乘着发蓝火的浮盘，回先锋城去。
　　当晚。
　　姬玛跑到奥苏安白塔去催进度。
　　受到了附魔核弹一枚，还见到了负责为她预言的萨福睿大法师。
　　他疯了一半。
　　在小黑屋里，姬玛见到了他，他双眼遮住，听到姬玛到来，便喊道：
　　“太阳..是太阳...我见到了太阳！”
　　姬玛得到了答案，告辞离去。
　　当晚托梦给乔治一句约定好的话：
　　“太阳升起。”


第1067章  太阳计划
　　帝国皇帝压力很大。
　　一份内容详实，印有印章的文件，放在桌面上。
　　上面是数位地狱骑士的证言，他们发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目睹勇者乔治在空气中消失。
　　地狱骑士团大骑士长，还在那滔滔不绝，从乔治遇到姬玛说起，直到沙林城、到黑曜石隘口、再到追逐魔王王冠碎片。
　　这位身材高大的骑士长，有着一头发量奇大，直至腰间的银闪秀发。
　　谈到最后，她一指乔治：
　　“如今，你从小养到大的魅魔，已成长成新的魔王，秩序阵营又多了一位大敌。她夺下戒备森严的先锋城，盘踞于此，据说还召集了一支魔军。
　　“它就在我们的大军下方，如一柄匕首，指着我们腹部。
　　“而这时候，乔治他还恋着他的情人，没什么可说的，如果不是他扛着圣剑，还能打的话，猎巫人早就将他挂起来，丢上火堆上烧烤了。”
　　帝国皇帝抬起头问：
　　“勇者，你有什么反驳的吗？”
　　“我的行为和动机都是正当的，为了秩序种族，为了拯救世界。”
　　“所以，你该死地和恶魔媾和勾结？”大骑士长轻蔑道：“你只会说真话，所以你用真话来撒谎。正当定义是什么？是让邪恶的腐蚀，侵蚀我们的肉体和思想，变成扭曲的怪物吗？”
　　“当然不。”
　　“说吧，你到底有没有和魔王姬玛勾结？当着大家的面，当着所有人的面，如果你不回答，是或者否，就当你勾结。”
　　这是一场帝国高层的会议。
　　在场之人，无不地位显赫、武力出众，并且大多数人有着相同的特征，既命硬。
　　几位大诵经师带着敌意看着乔治，嘴里低声说：“异教不可信。”
　　各骑士团的大骑士长们，则不少人期望地看着乔治，他们敬佩于乔治的英勇善战。
　　而帝国将军们，则怀疑地打量着他。
　　地狱骑士团大骑士长，双手按在桌面上，乳白色坏眼和独眼，死死盯着乔治。
　　乔治出于礼貌，看了她一眼，随后直视着帝国皇帝说：
　　“陛下，我恳求一场我们私密会面，我会像你展示，我的证据，它如此重要。除了你，我没人可信任。”
　　有人问：“为什么是皇帝？”
　　乔治说：“我能信任的只有皇帝，如果信任错的话，无论我是否展现证据，那帝国也会灭亡。”
　　这一下，几乎激怒了在场所有人。潜台词是，你们不值得信任，不是魔族间谍，就是潜在的邪教徒。
　　有人冲动之下拔剑，好在有人摁回去。
　　地狱骑士团大骑士长冷静说：“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可能，既你想要谋杀皇帝又或者欺骗他。
　　“没了皇帝，帝国就和恶魔差不多，直接散架，选帝候们互相攻击。”
　　这话，引起在场的霍克领选帝候的不满。
　　“前一种可能性很低，但并不代表不会发生，因此乔治你必须发誓。”
　　乔治老实发誓。
　　她说：
　　“好，我明白了，你是另类堕落了。魔王姬玛不知用了什么骗局将你骗住，一定是许诺你救世力量，无论别人如何怀疑你，你都会认为是对你的信心，你的意志考验。
　　“所以，皇帝陛下。我劝您最好别听从乔治的话，他要求一人与你对话，是创造为了创造一个环境，在这个环境里，您失去您最大的优势，无法借助帝国贤能们的智慧。”
　　屁股下巴的皇帝，威严地左看右望，头上蓝白羽毛，微微晃动，如他正在犹豫的心。
　　地狱骑士团大骑士长所说，条理清晰，逻辑环环相扣。反观乔治，简直是在玩猜谜游戏。
　　乔治望着皇帝本人：“皇帝陛下，这真的很重要，您要做的，只是用您的智慧来评估。请您相信我。”
　　“哈，你骗了皇帝多少次？”地狱骑士团大骑士长说：“上次，参加皇帝宫廷宴会，你的魅魔假扮成帝国法师，公然出现在宴会上，不知道那时候，她泼洒了多少邪恶的力量，腐蚀帝国贵族。”
　　乔治说：“皇帝，但请您想想，在黑曜石隘口，我们并肩作战，她也没对帝国做过任何有害的事情，相反，她建议您焚毁绿皮尸体，不去追击绿皮败军。那时您的选择是正确的。”
　　地狱骑士团大骑士长反驳：“我钓鱼都知道在鱼钩上挂上鱼饵。”
　　皇帝只犹豫一下，他觉得地狱骑士团大骑士长，简直是铁证如山，说话有逻辑。如果以后和平了，这个女人还可以去法庭上当律师。
　　但是，他累了。他承认自己不是英雄，史册上的英雄面对灭国压力，谈笑风生成美谈。如开国皇帝西格玛，啊，自己要是西格玛，那事情更简单了，只要拎起西格玛战锤，约好和永世神选单挑。
　　只要把他的头给砸进他胸腔里，就和史书上记载的一样。
　　这次灭世大军，也会灰飞烟灭。
　　但自己不是。
　　只是一个在西格玛战锤上，加点会发光符文的假皇帝而已。
　　如果，如果，乔治说的是真的话....
　　皇帝痛恨自己软弱，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只是个凡人。
　　不过，这不能让别人看出来。
　　皇帝装模作样的抬起脸，左右看了下，想到一个笑话：
　　“我听过一个冷笑话。
　　“圣堂军队埋伏在峡谷，试图伏击一支野兽人军队。他们请了专业的猎人，还请教老兵，甚至还是用魔法掩盖，万无一失。
　　“野兽人先锋队走到峡谷时，冲峡谷大喊一声：“喂，保罗们，你们是不是在伏击我们？””
　　“不一会，峡谷密林喊出一声：‘是的，我们是圣堂军队’。”
　　一直绷着脸的大诵经师，突然就笑出声来，身为国教牧师，自然很不待见圣堂。
　　这位大诵经师以冷酷闻名，出乎意料地为这笑话，增添了几分感染力。
　　其余帝国将军和骑士团团长也都笑出声来。
　　本来帝国皇帝不觉得有多好笑，自己也忍不住笑出来。
　　一直以来，剑拔弩张的气氛淡了不小。
　　帝国皇帝收敛笑容，看向乔治说：
　　“好了，如果我能被圣堂圣武士骗，那么帝国会亡于我手中。大家请出去，我和勇士私密。”
　　在场之中，唯有地狱骑士团大骑士长没笑，她冷冷说一句：“狡诈不是谎言，真诚才是最大谎言。”
　　便离开营帐。
　　魔法结界升起来。
　　“非常感谢你给我一次机会，皇帝。”乔治说着，小心翼翼地拿出了笔记本：“我必须承认，我勾结了魔王姬玛。”
　　“什么？！”
　　“我和她达成协议，一起为消灭永世神选而奋战。我相信，末日大军无法容下两位魔王。”乔治展开了笔记本电脑：“另外，我在世界之旅，得到了一件可能可以直接摧毁永世神选和他神选军团的武器。”
　　皇帝充满戒心，看着乔治，他抱起了手。
　　看来地狱骑士团大骑士长没说错，那独眼女人看人很准。
　　乔治现在，应该是被骗了，坚持自己是对的，殊不知却掉进了堕落陷阱里。
　　不管怎么样，绝不能将帝国推进深渊里。
　　皇帝这般想着，充满偏见地看着笔记本电脑。
　　这亮起的屏幕，令他戒备地后退两三步。
　　乔治点开了名为核爆全集的文件夹，里面都是核爆录像。
　　“这是人类国家阿妹瑞卡的核武器爆炸实验路线....”
　　屏幕画面中，升起了一朵火云，直冲云霄，翻滚着，形成蘑菇云。爆轰波席卷房子、树林，房子掀飞，树林在冲击波中摇晃，燃烧，化为焦木。
　　一个又一个视频，在帝国皇帝眼前流过。
　　炸海面，炸船舰...世间一切毁灭力量，与此相比，黯然失色，如同萤火虫比上太阳。
　　乔治的声音传到帝国皇帝耳中：
　　“这就是来自名为泰拉世界的终极力量...”
　　帝国皇帝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双手撑着桌面，鼻尖快塞进屏幕里。
　　他下意识地问：“什么力量？”
　　乔治：“堪比太阳一般的力量。”
　　“你们有多少这种武器。”
　　“只有一颗，三十万当量。”乔治说：“在姬玛手中，前段时间，她跑去奥苏安，高等精灵大法师们，用奥术力量附魔在上面，并预言了，它能正常起爆。”
　　帝国皇帝目不转睛。
　　地狱骑士团大骑士长说对了，这太像骗局了，不知道拿什么稀奇古怪，看起来像是诡变之主造物的玩意，拿来引自己上勾。还强调只有一颗，让自己妥协。
　　但他痛恨自己的软弱，因为他忍不住幻想，要是这蘑菇云在永世神选头上盛开。
　　末日大军将灰飞烟灭，帝国不会灭亡，他也能喘口气，赶紧把皇位让给真正的皇帝来做。
　　他回去继续做自己不着调的风流公子去。
　　“我相信你，也明白了你非要和我单独见面的原因。”帝国皇帝深吸口气，问：“那你们需要什么？”
　　“为了发挥这唯一核弹的威力。”乔治说：“希望帝国大军，不要从霍克领撤退，我们北临中部山脉，下方又是瑞克河，地形狭窄——”
　　“你要我孤注一掷，摆出决战姿态，让末日大军尽可能挤在一堆？”
　　“正是。”
　　“这几乎不可能。”帝国皇帝罕见踌躇道：“我必须和选帝候们商量。”
　　“我能理解。”乔治说：“不这样做也行，但效果不会那么好。”


第1068章  大骑士长艾瑞娜的抉择
　　在帐篷外。
　　地狱骑士团大骑士长一声不吭，独眼上的眉毛快挤成一块。
　　她听着选帝候、大诵经师与大骑士团长们的聊天。
　　他们在交谈，乔治是否堕落了，是否心怀恶意？
　　他们在讨论，讨论一个能检测出乔治堕落与否，又能让他同意的方案。
　　地狱骑士团大骑士长插嘴：
　　“只要他深信自己是为秩序种族而战，是为毁灭灭世大军而战。那么世上一切检测方案都无效。”
　　一位大诵经师看向她，他信仰西格玛，自然是光头，亮闪闪光头上还套着一个钢环，西格玛信徒认为，光头能帮助自己与西格玛本尊沟通。
　　他瞧了瞧地狱骑士团大骑士长银闪闪的长发，讥讽道：
　　“有人说，头发长的女人没见识，没想到尊为地狱骑士团大骑士长的，艾瑞娜阁下也是如此。我很失望，我见过许多为世界好，为全部人好的邪教徒，特别是纳垢信徒。
　　“只是他们认为的好，是让人身体上长瘤，皮肤生蛆。”
　　地狱骑士团大骑士长说：
　　“我见过许多愚者，尤其是自以为聪明的聪明人。特别是一位诡变之主信徒，他自以为自己白白骗取诡变之主的力量。认为他人是愚众，不明白他的苦心，他自以为自己是在对抗混沌。
　　“聪明人往往自负，瞧不起别人，落入诡变之主圈套中。”
　　大诵经师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你指的是乔治。”
　　“还有。”
　　“谁？”
　　大骑士长艾瑞娜说：“身高没到我下巴，头还光溜溜的人。”
　　“你！”大诵经师一手抱住青铜封面的圣书，一手指着大骑士长艾瑞娜说：“你这个受虐狂！刽子手！”
　　此时帐篷推开，是有着威严屁股下巴的皇帝，他说：“诸位，请进我已经有决定了。”
　　大家陆续走进去。
　　大骑士长艾瑞娜特意看向乔治，说：“看来你不知用什么办法，说服了皇帝。”
　　“哦？你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你很得意。”大骑士长艾瑞娜说着，慢慢坐在座位上。
　　圆桌中间，铺着一张手绘的帝国地图。上面，帝国的半壁江山都盖着灭世大军的标记，是一面盾牌，上面印有混沌标记，它如黑色霉菌，已经长满了半个帝国。
　　在魔族占领地上，原本城市名字下，都盖着一废墟的标志，白如骷髅头。每当帝国从难民口中，得到某地方被屠杀毁灭的消息后，就会在城镇名下，加上废墟标志。
　　如今，沦陷区上所有城市名下，都有废墟标志，看得很吓人。
　　帝国皇帝看了一眼地图，抬起头来，扫视众人。
　　大骑士长艾瑞娜在他脸上，没看到一丝一毫的害怕，这也让她有了信心，只要皇帝英明，那么能劝他回头。
　　“诸位。”帝国皇帝说：“我决定了，同意乔治的方案。”
　　“什么？！他可是勾结了魔王。”
　　“绝对不可以。”大诵经师气愤地站起来，用力一拍桌面：“西格玛在上，您是在亵渎祂。”
　　“我只知道，将帝国国土让给灭世大军毁灭，才是最大的亵渎行为。”帝国皇帝平静地说：“我们不能再后退下去，隔着一条河与灭世大军继续对峙。”
　　“可以，我赞同。”大骑士长艾瑞娜站起来：“我宁可去和魔族战斗至死，哪怕灵魂可能会被玷污，会被折磨。但是，可以告诉我们，乔治的计划是什么？这样我们才好配合，不是吗？”
　　帝国皇帝摇头：“只要谁也不知道，就是最好的配合。”
　　他们不安地看着彼此，愈发觉得，乔治定是堕落，用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玩意，改变了帝国皇帝的思维。
　　“抱歉，这是为了帝国。”皇帝说：“等要作战之前，我会将作战计划告诉所有人。”
　　“皇帝陛下。”帝国将军压低声音，语气有些激动：“帝国将士，不可能要为了一个不明不白的计划，泼洒无谓的鲜血...”
　　大骑士长艾瑞娜闭上独眼。
　　难怪勇者乔治，如此自信，当着自己的面消失去侍奉魔王姬玛。
　　她无视帝国将军充满情绪化的发言。她坚信，越情绪化，越没用。
　　此时，帐篷外传来马蹄声。
　　“报告！报告！”惊慌的声音响起，“来自，来自努威方面军的信件。”
　　“很好，信使。”帝国皇帝说：“放下信。来人，让他好好休息，奖励他的忠诚。”
　　信使脸上惊慌消失了不少，他敬了个礼说：“是！皇帝陛下。”
　　大骑士长艾瑞娜离门口近，离丢在桌面上，打有火漆的信也近。
　　帝国皇帝说：“艾瑞娜阁下，你念念吧。”
　　大骑士长艾瑞娜拿起信，徒手捏下了火漆，看上面信的内容。冷酷残忍如她，也不禁一愣神，她深吸一口气，检讨自己的软弱，用平静没有感情的声音念道：
　　“尊敬、而正统的皇帝陛下，瑞克领的正统继承人，西格玛再世....”
　　“我简单说吧，斯提尔领全境沦陷，最后的侦察骑兵报告，几支浩浩荡荡的灭世大军，朝努恩领方向进军，数量之多，至少十万，天空上，有上百头魔化蝎尾狮的声音。”
　　一下子，所有人沉默了。
　　有人呢喃说道：“怎么会呢？我认识斯提尔领的选帝候，如此多的部队，据守城邦，怎么一下全灭了呢？”
　　大骑士长艾瑞娜平静说：“信上有猜测，说是可能是城市里的地下教会作梗，恶魔们直接传送到城墙里。”
　　“努恩领选帝候确定吗？”
　　“信上还说，他们已经接收到许多来自斯特尔领的难民，里面还有穆特领的难民。”大骑士长艾瑞娜一丝不苟地翻阅着厚厚信件，“穆特领的半身人长老说，他们见到不死者军队和灭世大军作战。如果不是谣言的话，就连传说中的午夜显贵，连灭世大军都不能牵制。”
　　帝国将军站起来，他脸色苍白，看向地图，要确认什么，他揉了揉眼，又眨了眨眼。
　　“别看了。”
　　大骑士长艾瑞娜在旁边盒子里，拿出代表着灭世大军的旗帜，盖在斯特尔领上，这代表着，它沦陷了。又拿了些小旗子，摆在斯提尔领和努威领边界。
　　这代表着，一支灭世大军可能在此。
　　或许是她的冷静，激怒了帝国将军，又或者是她一点都不担心，却拿起旗帜，随意放在地图上。
　　“你知道什么？！”帝国将军喊道，嘴边的胡子都在向上翘：“这支军队，可能去打努恩领，也可能穿过努恩领，直扑阿道夫！帝国首都！中间没半点险要，西格玛在上，我们必须确认。”
　　“确认什么？”大骑士长艾瑞娜说：“自从灭世大军从黑曜石隘口杀进来，帝国不早就无险可守了吗？”
　　“你懂什么？”
　　“我只知道，你软弱，不敢相信现实而已。”大骑士长艾瑞娜边说边动手：“别骗自己了，威森领、艾维领，还有斯提尔领全部沦陷。”
　　这些领，是帝国南方的土地。
　　大家看着大骑士长艾瑞娜亲手更新的地图，慌张的、咬紧牙的、流汗的，应有尽有。就连乔治，手也不安地敲着桌面，只觉地球土特产，泰拉之力，应要早点释放。
　　从更新的地图上来看，原本是帝国半壁江山沦陷——严格来说，是超过一半国土沦陷，但大家为了安慰自己，只说帝国沦陷了一半。
　　现在，帝国只剩下三分之一的面积，帝国在燃烧，帝国快烧成灰了！
　　[插画]:请使用epub查看

　　大骑士长艾瑞娜看向帝国皇帝，他面无表情，安静地看着这些。
　　大骑士长艾瑞娜颇为欣赏，在场有身经百战的将军，却目光躲闪，不敢看更新的地图，也只有帝国皇帝，能双目直视这惨淡的现实。
　　“陛下。”大骑士长艾瑞娜坚定地看着皇帝：“阿道夫空虚，首都不能沦陷，我们可以撤军回到瑞克领，去守卫阿道夫，走之前将霍克领坚壁清野。
　　“看，塔拉贝克城下的先锋城，还有，今天得到的消息，永世神选派遣数量庞大的恶魔军团，渡河前往塔拉贝克城，想必是配合魔王姬玛，一同攻下塔拉贝克城。
　　“一旦塔拉贝克城沦陷，我们就失去来自塔拉贝克城的补给，还成为突出部，随时可能被歼灭于此。
　　“时间不多了，皇帝，我们必须再做艰难的选择，烧尽霍克领，不留半点可腐蚀的东西，给灭世大军，迟滞他们的进攻，回守阿道夫。”
　　有理有据。
　　一下，连在场的帝国将军们，都暗自佩服这位看起来年轻，但不知道多少岁的女骑士。
　　帝国皇帝这才回过神来。
　　他刚才一直陷入恐惧之中，残酷的现实，如同冰层下漆黑的水一样，一下将人淹没。
　　他抬起头来，直视着大骑士长艾瑞娜，他很害怕，但又不敢表现出来，几乎是脱口而出：
　　“逃？逃，还能逃到哪？逃到阿道夫，将帝国国土，拱手让给灭世大军吗？不管逃多少次，只要无法直面永世神选的神选大军，那么我们迟早会灭亡，迟早会引来我们的末日。”
　　他语速快极，将以前在大众之前，骗人的话，一股脑全部抛出来，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诺德领和米登领一直在抵抗来自北方，源源不断的北佬入侵，还有森林里走出来的野兽人大军，要是我们后撤的话，他们都会被沦陷。
　　“然后我们只剩下一座首都，没有帝国的首都，没有任何意义。”
　　帝国皇帝正如落入冰洞里，在黑暗冰水里下沉的溺水者，抓着名为“泰拉力量”的稻草不松手。
　　只有蘑菇云，只有屏幕里，那摧古拉朽的力量，才能灭掉灭世大军。
　　自己只是一个冒牌货，自己又有何力量，直面永世神选呢？
　　越是惊慌，帝国皇帝越是坚决，他手指在霍克领，在对峙前线的河流用力一点，说：
　　“在这里，我要直面永世神选，在这里，我将要毁灭他的无敌军团！”
　　他是天生的演讲家。
　　说完之后，大诵经师情不自禁，鼓起掌来，他光头都兴奋得红透了说：“这才是西格玛再世。”
　　但有一部分人没鼓掌，其中帝国将军居多，他们忧心忡忡，看着彼此。
　　大骑士长艾瑞娜一度开始动摇，皇帝都那么相信了，难道是自己错了？
　　她深吸一口气，稳住信念。
　　最后，在场的人支持和不支持的人七三开。
　　大骑士长艾瑞娜，一退出会议，马上申请，前去支援塔拉贝克城，尾随着恶魔大军南下。
　　她相信，魔王姬玛到时候会围攻塔拉贝克城，她也相信，自己能找到更多证据。
　　惨淡的局势，也会让更多人，站在自己这边，到时候自己能说服皇帝。
　　只是自己得赶紧，赶快。
　　否则的话，魔王姬玛阴谋一旦得逞，帝国最后的希望，会毁灭在霍克领。会让那群该死的恶魔，非常高兴。
　　她最痛恨恶魔了。


第1069章  神选者
　　梦境宫殿之中。
　　姬玛侧躺在床上，一张薄薄被子挡住她美艳的身躯，在被子下端，两双小腿互相交叠着，伸了出来，“黑白分明”。一只小腿的银丝上破了洞，露出欺霜赛雪的肌肤。
　　姬玛懒洋洋拥抱着伊芙·霜叶，任由她清凉的鼻息，冲刷着自己肌肤，她的银发，黏在姬玛覆着薄薄的肌肤上。
　　是大战之后的慵懒休憩时光。
　　姬玛小腹的蝴蝶，在昨晚雷霆般打击下，双翅残缺，早已没力气动弹。
　　因此，她看了几眼伊芙·霜叶的肩头，只觉得对方肌肤皮肤真好，真是冰肌玉骨，显得上面红痕非常清晰，也仅此而已，懒得吃什么豆腐。
　　卫生间的门推开，乔治洗漱完毕走出来。
　　姬玛感受着小腹的温暖说：“你好急呀。”
　　“我必须守时，昨晚说的事情，你记住了吗？”
　　“你觉得呢？”姬玛一手支起脸，侧躺着，另一只手搂着伊芙·霜叶的后背，挡住自己胸口，慵懒道：“要不你再和我重复一下？”
　　“帝国方面情报，一支由多种恶魔组成的精锐大军，正南下渡河，可能去参加对塔拉贝克城的围城战，也可能是南下去剿灭你，对于魔族来说，你只是叛军。
　　“嗯....”姬玛懒洋洋说道，她在乔治正经的脸下，闻到了一些桃花香味。
　　“地狱骑士团大骑士长——艾瑞娜，受令尾随。她是一个冷酷残忍，无比痛恨恶魔的人，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要杀死她，对于帝国来说，她非常宝贵。”
　　“什么嘛。”姬玛微微低下头伸出长长舌头，舔舐着伊芙·霜叶红润肩头，“你该不会是，看上了她？她应该是个女人，还挺漂亮的，对吧。”
　　姬玛敢肯定，自己和精灵在他面前组成了一副，难以抗拒的美景。
　　因为空气之中，桃花香味更香了。
　　“没。”乔治说：“有你一个邪恶女人就够了。”
　　“诶呀，那太可惜了。”姬玛说：“要不我用一些色孽手段，将她折磨。”
　　“我不希望你这么做。”乔治说：“另外，这对你难不难？”
　　“不知道，兵无常势，到时候看着办呗。”
　　“我很在意。”
　　“至少要等我知道对面有什么兵吧。”姬玛说：“不过，瞧你这一副家庭妇女，遥看丈夫远征参军的担心模样。我告诉你吧，我搞来了很多....驮兽，都是亚空间的稀奇古怪的玩意。”
　　“所以呢？”
　　姬玛舌头，顺着伊芙·霜叶的长耳朵轮廓向上，白得几乎透光的长耳朵抖了抖，如轻风中的柳叶。
　　“所以我很有信心，打不过就跑呗。”
　　伊芙·霜叶缓缓睁开了迷糊的绿眼睛。
　　姬玛露出坏笑，张嘴对伊芙·霜叶用乔治声音说：
　　“亲爱的，来个早安吻。”
　　说着，当着乔治的面就亲上去。
　　伊芙·霜叶一开始没意识到，等意识在姬玛色孽馨香中渐渐清醒过来后，才发觉是姬玛，头向后，把姬玛的舌头给吐了出来。
　　空气中的桃花香味更浓郁了，但显然，知晓姬玛前世今生的某人也不爽。
　　姬玛还来不及对伊芙·霜叶，露出恶作剧的笑容。脚踝一紧，唉了一声，头胸就没入被子里。
　　乔治用圣剑，将姬玛小腹中半残但又蹦跶的蝴蝶，给彻底打死，活生生将她打入了贤者时间。
　　等姬玛再迷糊地睁开眼睛的时候，两人已经离开，床头柜上还放着乔治写的笔记本。
　　她没看，而是双手撑着床面，坐起身来，丝柔的被子顺着她肩臂滑落，发出细微的摩挲声。
　　她思考着，思考着自己和乔治与其他女人的关系。思考着简单的活塞运动，为什么在不同情境，却给人不同的感受？最后，她思考着这种运动，到底有什么意义？
　　自己为何如此痴迷它？
　　伊芙·霜叶也为何，如此喜欢这种游戏？
　　好奇怪呀。
　　“叮咚。”
　　卧室们的铃铛响了。
　　姬玛也扯了扯铃铛。
　　门开了，莉安夕猫女仆推着餐车进来，踩过一条撕碎的黑丝袜，来到姬玛床旁边，轻轻说：“主人，早餐来了。”
　　姬玛在此时，贤者思考也得到了答案。
　　她不由自主地将答案说出口：“可惜，珍娜有事来不了。”
　　“主人？”
　　“哦。”姬玛掀开了餐桌上的锅盖。
　　有两份不同的早餐，供姬玛选择。
　　第一份是碳水组合，放凉的大米粥，上面结着一层薄膜，旁边是一碟加有辣椒的酸萝卜。
　　姬玛毫不犹豫，选了第一份。
　　她看向乔治写的笔记本，打个响指，笔记法浮起来，悬空立在她前面，姬玛一边盯着，一边看着笔记本。
　　笔记本上的内容，非常机密，都是帝国军队高层机密。乔治无疑犯下了极其严重的私通罪。
　　笔记本翻页，上面一页画着如今帝国得到的帝国地图。
　　“帝国要烧成灰了。”姬玛混着粥，咬下清脆的萝卜。
　　旁边的莉安夕，吃着烤猪肘与蛋挞，倒显得姬玛早餐寒酸简朴，她开口想说什么，但还是没开口打扰姬玛。
　　“要完，要完。”她边说着，边下判断，“除非来三场史诗大捷，否则不可能翻盘。但三场史诗大捷，西格玛再世也打不了。”
　　帝国局势，比自己想象得还要难十倍。
　　中部山脉北边，都已经沦陷，北部只剩下诺德领与米德领反抗。
　　驻扎在霍克领的帝国军队，其实已经是半个突出部，没过多久，会成为一个突出部，随便来一支魔军堵后头，必将全军覆没。
　　南方也几乎全境沦陷，南方灭世大军可以跨过努威领，直接打首都阿道夫。而帝国唯一能回救的大军，还在霍克领与永世神选的大军对峙呢。
　　总而言之。
　　姬玛判断，现在帝国就好像被砍去一只手与脚，幸存的大腿上，还被捅了一刀。
　　正在大出血快速死亡。
　　她怀疑，以现在局势，哪怕核弹把永世神选给扬了。灭世大军失去共同领袖，互相讨伐，帝国在这混战之中，也难以生存。
　　也就是，世界可能没事，帝国就没了。
　　她慕强本性发作，甚至想，要不用色孽之吻亲乔治，拉他堕落下水，大家打不过，就加入算了。
　　但小腹之下，灼烧过的微疼，打消了她的念头。
　　姬玛一点霍克领前，永世神选的神选军团。
　　帝国还有一丝希望。
　　只希望它，能撑到奇迹发生。
　　否则，哪怕奇迹发生了，它也无药可救。
　　“神选军团...神选军团...”姬玛低语几句，最后目光在乔治所绘的地图上，移动，离开了整个帝国大局，聚焦在塔拉贝克领上。
　　塔拉贝克领，和霍克领隔一条河，行省首府在帝国河军协助下，负责转运补给，且在恶魔军团围攻之中，一旦沦陷，对帝国大军来说，是致命打击。
　　姬玛不关心。
　　她只关心，永世神选派了多少支军团来剿灭自己这位挑战者。
　　两支，还是三支？应该不会太多吧。毕竟，他不知道我便是基玛，扮猪吃老虎的感觉，真爽。
　　手中的碗，已经到了底，姬玛伸出长长的舌头，卷走碗下的最后一点粥。
　　她打算利用军队的机动性，一点点吃光来袭的军队。
　　吃完早餐——虽然真正的早餐，早在乔治的帮助下吃完了，吃凡物对她来说，只是享受而已。
　　姬玛在个人系统中，挑选了一个，心仪的作战计划初稿，双脚落地，一条光腿，一条黑丝，她从床上下来，站起来，腰臀腹发软，不自觉八字脚，膝盖互相顶着，身子摇晃了下。
　　“坏男人。”
　　姬玛抱怨一句，召来筋斗云，坐上去，来到卫生间之中，洗漱完毕之后。
　　可以直直站立后，站在浮盘上，直接来到指挥室里，端坐着，处理公务。
　　约莫两小时后，她站起来，看着没什么异样，开始召集她的诡变之主军官们，主持了面向诡变之主的魔风仪式。
　　她指着塔拉贝克领，说：“我要改变魔风，让魔风涌入这个行省。”
　　“是，王。”
　　“我还要聚集存储更多魔风。”
　　“王，我们没一位称职的战场法师。”
　　“会有的。”
　　“是的，王。”
　　魔风变了。
　　“风...变了。”
　　一位垂死的灵能者，又或者叫野巫师，喃喃道。
　　斯卡里剑圣亨利，身子一直在滴血，跌跌撞撞地走到他旁边，一言不发，用断了的巨剑，砍下他的头。
　　斯卡里剑圣亨利并非对此人心怀仁慈，而是无力说太多。
　　他强撑着身子，望向在烧黑屋子上的凯莲，这位木精灵也没好到哪里去，绷带浸透了血液。
　　她说：“没敌人了。”
　　地上躺着一具两半的战马，帝国骑士倒在一旁，被开膛破肚，精良的全身甲也护不住他。
　　地上，不是帝国士兵的尸体，就是邪教徒的尸体。
　　斯卡里剑圣亨利顾不上那么多，直接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本来，这应该是一场轻松的战斗。
　　有行省士兵协助，他们三人应该能很轻松地，剿灭盘踞在这烧毁村庄的邪教地点，杀死试图召唤魔族的野巫师。
　　但是...
　　斯卡里剑圣看向一个人影，它跪在地上，周围躺着至少二十具帝国士兵的尸体。
　　他穿着厚实的板甲，上面绘满着恶魔印记。四肢的凹痕，是矮人屠夫工程师手中矮特林留下的痕迹。
　　一柄超重型长柄斧，倒在他手旁，斧刃足有一个手臂长，红亮的斧刃正慢慢褪色。
　　斯卡里剑圣还记得，他只用了一斧，将前来支援的帝国骑士，给一分为二。
　　“...这就是神选者吗？”他艰难道。
　　人多打人少，最后却只剩下他们几个。
　　听说永世神选那有数不尽的神选者，他不禁心忧。
　　神选者垂下的铁手，忽然动了动。
　　“注意！”
　　斯卡里剑圣亨利，抬起头，见到几乎断了脖子的神选者，垂拉着脑袋，又拿起那柄重型巨斧。
　　“该死！西格玛的**！”
　　他大喊着，拿起巨剑，还没等他起来，一斧头劈来，所幸斯卡里剑圣亨利滚得快，没死。
　　矮人屠夫工程师开火了，彻底轰碎他的脑袋，这时，他才真正倒下。
　　————
　　要高考了。
　　我不想说什么高考很重要，显得我在教训人一样。
　　只能说，建议你们放平心态，没啥好害怕的，未来的路很多。
　　我高考前，一定不会想到，我正从事的行业和我专业八竿子打不着。


第1070章   会战（一）
　　霍克领。
　　局势并未因暴风雨的到来，而稍显得平静。
　　两军虽隔着河对峙，但小规模冲突，愈演愈烈，昨日还爆发千人战斗，最后由永世神选忠仆所率领的魔龙军团抢先赶到，等帝国援军到来时，只见离去的二十多条魔龙的身影。
　　以及地上乌黑烧焦的痕迹。
　　将军们迟疑不决，焦急等待着皇帝最新命令。
　　而乔治，依旧单独和皇帝在商讨着，如何释放泰拉之力。泰拉①，乃拉丁语之中，对大地的称呼，也可用来指代地球。
　　乔治不想让黑暗四神注意到地球，因此用中文中的泰拉（terra），作为黑话，来代替。
　　“理论上，三十万吨当量的泰拉之力，释放后，杀伤半径是四公里。杀伤形式有几种。”
　　“一种是光辐射，在爆心中，宛如太阳诞生，足以将数百米之内的一切，焚烧殆尽，哪怕是大地，也将焚烧成玻璃块。
　　“另一种是冲击波，虽然很强大，但我认为，离开火球损伤半径，再离远一些，都可能无法杀死勇士神选。看，这画面。钢筋混泥土建筑依在。”
　　“我和她商量过，无论如何，必须要让永世神选处于火球之中。这里我询问你的意见，皇帝。”
　　皇帝问：“什么意见？”
　　“误伤。假如永世神选率军，杀入军阵，甚至杀到你的身旁....”
　　帝国皇帝看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中，凝固的蘑菇云。
　　在这种火焰下，死亡是一瞬间的事，烧尽一切，别人也不会发现，自己是个懦夫。
　　想象了最糟糕的后果，他反而轻松下来。
　　“如果我会和永世神选缠斗，不要有任何顾忌，释放泰拉之力吧。”帝国皇帝说：“只是帝国军队们....我不希望和我一起化为灰烬，帝国还需要他们。”
　　乔治只觉皇帝颇有自我牺牲的觉悟，愈加敬佩。
　　“有了你许可，投放泰拉之力轻松多了。”乔治说：“但为了尽可能避免误伤，同时又最大限度杀伤灭世魔君，我认为这个地形恰好。”
　　乔治指了指霍克领之中，隔绝两军的河流，以及河流之后的中部山脉。
　　“一边是丘陵地区，另一边是河流与平缓地形，河流能阻滞魔军进军，会有大量魔军在河流附近，地形平缓，不会削弱泰拉之力的力量。
　　“我军可以撤到丘陵地区，为此我建议提前在丘陵地区，挖好壕沟，躲避冲击波。”
　　帝国皇帝说：“我明白了，我军诈败，撤退，撤退到丘陵地区，派勇士层层抵抗，阻滞敌军，最后释放泰拉之力，最大限度杀伤魔军。”
　　乔治点头：“是的，但需要牺牲。”
　　“牺牲是帝国的基石。”帝国皇帝说：“我打算派大诵经师，率领鞭笞者们断后。”
　　这真是太合适不过了。鞭笞者们死战不退，信仰坚定。
　　“但是，如果将军营移到中部山脉的话，从塔拉贝克领首府出发的补给，会更难到来。”
　　塔拉贝克城，虽然被围攻，但码头未沦陷，围城的魔军每天眼睁睁看着，大量补给从帝国后方传来，供给帝国大军。
　　帝国皇帝浇了盆冷水：
　　“这意味着，塔拉贝克城绝不能丢，丢了我们坚持不了多久，不丢，我们能多坚持一段时间。”
　　“只要做好准备工作。”乔治说：“我们可以挑衅永世神选，让他进攻。”
　　帝国皇帝难得笑了笑说：
　　“能进行一场会战的前提是，双方都觉得能取得胜利。主动权不在我们手上，我军如果当面渡河进攻，失败是必然。永世神选他又不是我们傀儡，什么时候进攻，是未知数。”
　　乔治说：“或许，魔王姬玛能解塔拉贝克城之围。”
　　“你很相信她？”
　　“对。我不懂军事。”乔治坦然道：“但她是我见过，最有军事才华的人。”
　　遥远的地方。
　　姬玛站在浮碟上，浮碟喷着蓝火，带着她，随着先锋军团前进。
　　她突然用中文骂道：“解个屁的围！真当老娘是哆啦A梦？”
　　鼻齿粉妖军师身子吓得一抖，还以为姬玛在诅咒，是她发现自己为巩固权力与求知，搞的小手脚吗？
　　“王？”
　　“没。”姬玛瞥一眼下方：“只是在骂永世神选懦弱胆怯，竟然不顾前线用兵，派四支恶魔军团来围剿我，哼。”
　　她冷笑一声：“你抖什么？”
　　“是...是魔风吹得太急了。”鼻齿粉妖军师抑制住浑身的颤抖。
　　他还是刚知道，对方有四支军团。
　　“呵。”
　　依靠着“神性”，姬玛能感知到一切提及到自己名字的信息，所以当乔治提及她全名时，姬玛得知了部分内容。
　　乔治也知道这事。
　　姬玛踢了踢浮盘上的尖刺，心情糟糕。
　　乔治他肯定不知道，永世神选那杀千刀的，居然派了四支恶魔军团来围剿自己。
　　自己好像也没很嚣张，也没打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仗来。
　　那三眼仔，怎么就那么审慎呢？
　　他不知道，这样会削减自己的实力吗？延误了他前线进攻的节奏，延误时机，就不怕出事么？
　　姬玛现在有点讨厌打仗了，上辈子还是血神冠军神选的时候，打了一场史诗大捷，也就摸到了色孽宫殿门口。
　　结果，色孽本尊记了那么大的仇。联合诡变之主，给自己下套，将个高两米，浑身肌肉的纯爷们，生生变成魅魔——还是自己亲自动手的。
　　真是输不起。
　　鼻齿粉妖军师仔细观察姬玛表情，小心说道：
　　“王。”
　　“叫我大王。”姬玛补充道：“只有你能叫，以示我对你的看重。”
　　“大...大王。”鼻齿粉妖军师用自己渊博的脑子想了想，劝道：“大王，这个名字虽然霸气，但似乎在震旦天朝那边，是个土气的名字。”
　　“永世神选的懦弱之举，已经证明了，我王的头衔比他大，所以叫我大王，还有异议吗？”
　　“没，大王。”
　　在口头上占了下永世神选的便宜，姬玛觉得舒服了些。
　　鼻齿粉妖军师继续说：“大王，要不我们守城吧，敌人军队数量远胜于我军。”
　　“哦？有道理。”
　　鼻齿粉妖军师说：“那我传达您的命令？大王。”
　　“不。”姬玛说：“守城好归好，但我守这座城做什么？失去主动权，慢慢耗死对方？不，耗不死。他们在被打疼后，会缩回手，会拍拍屁股离开，或者是原地等增援。
　　“而我们？就算守到老死，也不会有一支援军。当然，在看不到希望之后，你们大家会先把我撕碎，投降献城，因为我无法实现给你们的承诺——杀戮。”
　　鼻齿粉妖军师连忙低下头说：“大王，我只是真心为我军好。”
　　“命令军队，继续前进。”姬玛说：“否则，我花了那么多神恩，从色孽那买来那么多头，稀奇古怪，指不定是用人做的色孽战马，还有什么用？”
　　在姬玛脚下，是浩浩荡荡的军队。许多人都配有一匹色孽战马，又或者是色孽驮兽，有些驮兽，还有人样，看起来是用人体材料拼接而成。
　　就连血神魔族勇士，也脱下部分盔甲，放在马车上拉。
　　自从打赢血神给的挑战之后。
　　姬玛赚取了不少神恩，她补充了骑兵，从粉色缝隙之中，跑来一百头思想与形体变态的狱行者。
　　加上有些邪教徒，想要出人头地，想要摆脱炮灰身份，想要得到战斗荣誉。因此，色孽满足了他们欲望，他们分到了色孽战兽，又获得赐福，右臂变异成长长的几丁质刺。
　　所以，姬玛的狱行者补充了近三百骑。这些色孽骑兵，加在一起，便足有一千一百骑以上。占军团总人数的，五分之一还多点。
　　她还补了不少血肉猎犬，通过控制头狗，来操控整个狗群。
　　姬玛低头，看着自己亲手打造的军团，希望这支机动性拉满的军团，能在自己手上，创造出奇迹。
　　刚这么想，下边突然发生混乱。
　　低头一看，如蚂蚁搬家的行军队伍中，几位血神魔族勇士，赤着上身，身上满是鲜血，拎起斧头对砍。
　　这场冲突规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其余血神魔族勇士，也想参加这场战斗。
　　有人吹起哨子，无人理会。
　　有人大喊：“叛乱！是叛乱！”
　　混乱在蔓延。
　　“真是不省心。”
　　姬玛立即冲下去，大吼一声，开启恐虐神选状态，亲手将决斗的两人，头给砍下来。
　　一问事情经过，果然不出意料，还是因为盔甲问题。
　　身披重甲的魔族勇士们，行动缓慢。所以要把盔甲放车上。
　　但很多魔族勇士，盔甲是从身体上长出来的，姬玛为了机动性，强令他们脱下。
　　脱下后，又发生拿错盔甲的矛盾，矛盾变为冲突，冲突变为战斗。
　　早已愤怒的魔族勇士们，自然打起来。
　　“真是让人不省心。”姬玛都开始怀疑起自己来，“我带的是一支魔军？还是一支秋游军队？”
　　————————
　　①泰拉：terra，泰伦：terran。原版拉丁语圣经第一句：起初，神创造了天地（terra）。后来许多欧美文化或受欧美文化影响的文娱作品，都喜欢用泰拉指代地球，蹭个名气。例如战锤40K，地球被称为神圣泰拉。


第1071章  会战（二）
　　一段时间后.....
　　塔拉贝克城附近。
　　宽上百米的河流涌动，数艘大船带着帝国旗帜，倾斜着，斜指向天空，冒着黑烟，为铅灰色天空，增加几分阴霾。
　　十几具帝国军人的腐尸，在众多苍蝇的包围之下，聚集在河岸浅滩上。
　　河面下，探出一冒着白汽的长戟，长戟斧面通红，河水不断撞向斧面，又不断蒸发。长戟拨开浮尸，一柄、两柄、三柄....浮尸之间空出空间。
　　长戟浮出河面，接着是扭曲犄角、覆满耳膜精华的战盔，最后满是发亮印记的全身盔甲。
　　是一排神选者，从河底徒步走上来，通红武器冒着白汽，水顺着他们钢铁护胫滴落，他们踩上河滩。一脚踩烂腐尸的头，蛆虫与苍蝇惊慌逃去。
　　“坏东西！坏东西！”
　　小绿跑过去，冲踩坏了腐坏头颅的神选者喊道。
　　那神选者扭过头，头盔后红亮双眼盯向小绿，抬起脚，想要踩扁这不识好歹的纳垢灵。
　　此时，丧钟响起。
　　“叮咚，叮咚。”
　　大不净者摇晃着生锈的丧钟，如一座腐烂肉山般，端坐在他行椅上，他行椅没有轮子，下边有一层纳垢灵高举双手，抬起他沉重而庞大的身躯。
　　大不净者手中丧钟，都快有神选者那么高，丧钟影子覆盖了他。
　　这是警告。
　　于是，神选者放下了脚，没有害小绿这纳垢灵。
　　“你们是支援？”
　　大不净者开口了，他身上的苍蝇，一群又一群，如黑云般，它们嗡嗡嗡响着，让大不净者多了嗡嗡嗡背景声。
　　一百位神选者停下脚步，他们身上的水已经干了。
　　“是的。”神选者中的百夫长冷冷开口道：“永世神选特地命令我们，加急渡河协助你们，尤其是你们这支腐烂军团，为何迟迟没动？他一直在等着伪王的头。”
　　“我们决定参与攻城。”大不净者裂开嘴巴，“将慈父的爱，撒播到这座城市里。”
　　“没有纪律，也没有权威，永世神选真应该把你绿油油的肥肉，点上天灯，全烧干净。”
　　“你们太着急，太着急。”大不净者乐呵呵笑着，丝毫不因神选者的挑衅而恼火：“是永世神选听到了流言了？还是你们听到流言心生怀疑。”
　　“切勿质疑唯一的王中王，永世神选大人。”神选者百夫长将长戟上，尖尖的一头，斜立着，对准大不净者。
　　尽管大不净者肥胖大到，足有三层楼高。但他们中间，可是没任何阻碍，一百位神选者，一拥而上能将大不净者切成细细的肉臊。
　　“流言是虚假，必是伪王诡计。”
　　不知何时，一条条流言流传于末日大军之中。其中一条流言称，永世神选才是伪王，他头顶上王冠是假的，也因此他不敢去面对，自称是魔王的姬玛，因为她头上王冠是真的。
　　假的遇到真的，必会毁灭。
　　大不净者笑了几声说：“那就这样，我们会攻下塔拉贝克城，它将成为慈父的花园，慈父很喜欢它。”
　　河流上，又有数十具腐尸顺流而下，它们脑袋肿大，蛆虫从腐烂眼眶中钻出，有的眼眶中，还长出一朵蘑菇。
　　大不净者将那颗巨大又长有鹿角般犄角的头颅，扭动着，看向塔拉贝克城的方向。
　　城里，有数道黑烟升起。他不喜欢这味道，因为这是焚烧死者尸体所发出的。塔拉贝克城已遭到瘟疫折磨数月之久。
　　“他们烧尸体的东西不够了，开始丢弃慈父的赐福。”大不净者笑道：“不高兴的小东西们，你们不用等太久，塔拉贝克城将成吾主的花园，从此生机勃勃。”
　　“希望你们的时间观念，不会和你们移动速度一样缓慢。”
　　“别急，别急。”大不净者一手托起，爬到自己身上的小绿，“不要像兽王血蹄一样急，他急着要去把伪王的头砍下，呵呵呵。”
　　小绿坐在他手掌上，两条胖乎乎的小腿，在空中晃荡，他高兴地喊道：“去交朋友！去交更多好朋友。”
　　“会有人加入我们和平友善大家庭的。”
　　大不净者挥舞起他那腐朽的长剑，剑指塔拉贝克城。
　　一场攻城战打响。
　　一支纳垢魔军，正攻打它们所负责的城墙。
　　携疫者，这些由凡人受“赐福”转换的纳垢步兵们，正挥舞着朽剑，剑的样式是帝国长剑。
　　疾病扭曲了他们身躯，也扭曲了他们的心灵，在疾病痛苦折磨下，在求生欲驱使下，他们放弃对西格玛的信仰，转投向慈父纳垢。
　　他们独眼，长角，望着城墙上的帝国守军们。
　　城墙上，四处都是苍蝇。一位年轻的士兵，拍走脸上苍蝇，指着下边，一位携疫者，惊讶大喊：“这不是老杰克吗？”
　　老杰克身上还残留一些帝国盔甲，身上疾病也没多到完全扭曲他的脸。
　　听到自己的名字，老杰克抬起头，对城墙上昔日战友，露出笑容，几条蛆从他脸颊伤口掉下来。
　　“对，就是他。”
　　“他..他还教我练剑，他怎么成这样，背叛了帝国。”
　　“不，我不明白，他分明是位战斗英雄。”
　　“那是叛徒的下场！”
　　哪怕是英雄，也难以招架住疾病，这就是和纳垢作对的下场呀。
　　大家的士气低落了些。
　　老杰克笑得更厉害，他肩膀骨头突变，冒出一根畸形骨头，上面吊着一黄铜小丧钟，他敲响着小丧钟，张开嘴巴，唱着慈父的歌。
　　“嗖！嘭！”
　　一支箭矢，击中了他的嘴，将整颗头颅炸开。
　　黑甲银发的大骑士长艾瑞娜，放下弓，冷冷说：“这才是叛徒的下场，愿它的灵魂，永远腐烂！准备作战！士兵！”
　　她正是来支援的，但被困在城里，塔拉贝克城的情况，比报告中的还糟糕。
　　一人的歌声停止了。
　　但更多人的歌声响起。
　　许多纳垢魔军士兵都唱起了歌，听着是帝国中广泛流行的丧歌。
　　骑在巨大腐蝇上的骑手，吹起了唢呐，纳垢灵们如小天鹅般跳起了舞，丧钟敲响着，和声伴奏。
　　在绿色腐坏的纳垢魔军之中。
　　腐烂而怪异的攻城塔，正缓缓驶向破损的城墙。
　　它们像是攻城塔上，长了个蜗牛壳，下边没轮子，取而代之的是蜗牛般伪足，蠕动着，带着攻城塔前进。
　　帝国破损的塔楼开火了，一道亮白色闪电，击碎了蜗牛壳，蜗牛壳碎裂，露出里面人脑般的组织。
　　人手不足，火力不足，塔拉贝克城如垂死重病的伤员。
　　只有一架纳垢攻城塔粉碎倒下。
　　其余纳垢攻城塔纷纷来到帝国城墙前，丑陋的面容，令上城墙的军民失声尖叫。只见嘴张开，像是呕吐般，吐出一大坨装在肚子里的携疫者。
　　纳垢攻城塔下边，有类似菊花的器官，不断收缩着，吞噬下边的纳垢魔军，再将人呕吐到城墙上....
　　“真恶心。”在远处天空，姬玛亲自跑来侦察，捏紧了鼻子：“这塔拉贝克城要完呀。”
　　虽然是坏消息，虽然敌众我寡，但她稳下心态，审视着一切，看有没有机会，给自己偷一波，毕竟来都来了。

第1072章  会战（三）
　　姬玛亲自侦察，站在浮盘上，观察着下方的攻城，宛如上帝，俯瞰人间。
　　塔拉贝克城身为塔拉贝克领的行省，面积巨大，背靠着河水，有着广阔码头，以及高大的城墙，庇护文明之地。
　　如今，魔军从四面城墙进攻，军势浩荡，铺开的面积胜过五倍塔拉贝克城。每一面城墙，正好对应一位邪神魔军。奸奇魔军那，排成散阵的蓝妖粉妖们，尖啸地朝城墙投掷出五颜六色的魔火，轰炸焚烧城墙。
　　一队二十四人末日骑士，乘着浮盘向城墙上的守军冲锋，在他们身后，是成群尖啸的蓝色怒妖，随后扑下来，撕咬着跌在地上受伤的弩手。
　　除此之外，城墙之下是海量的邪教徒与掠夺者，他们不是魔族就是北佬，身上最多受过几个赐福，是魔军中必不可少的中坚力量——海量炮灰。
　　毕竟要维持恶魔存在，需要魔法之风。
　　而血神魔军，则见不到任何一丁点远程武器。
　　身披重甲的魔族勇士与放血鬼，还有赤膊的狂战士，嘶吼着，从攻城塔上涌入城墙之中。泼洒自己的鲜血又或者是敌人的鲜血。
　　一头嗜血狂魔拍着翅膀，和怒妖们一起，在城头上大杀特杀。
　　纳垢那边，简直像是一大泡绿粪，上面还爬满了苍蝇，正往城墙拱呢。
　　色孽那里，一大堆白花花的身体，在城墙上涌动着。
　　姬玛又看了看。
　　城墙下的护城河早已填满，城墙缺口较多，且守军看起来，已经快到极限了。
　　她亲眼见到。
　　在西格玛牧师的煽动下，已经绝望的男女平民们，高声大喊着赎罪，手里拿着简陋的武器，堵上城墙上的缺口。
　　他们身后，街道上还有一堆堆未燃尽的尸堆，街道上还堆起街垒。
　　他们身前，是嗜血狂魔沾满鲜血的斧头，是惧妖的火焰，焚尽尸骨。是色孽女妖变态的钳子，是浑身爬满苍蝇的携疫者。
　　他们冲上去，绝望又狂怒地，把劈柴的斧头，死去士兵的剑，甚至是一把菜刀，砸在魔军身上，随后流血、破碎、腐烂，死去。
　　“必会沦陷，但能撑一段时间。”
　　姬玛得出结论。
　　这场盛大的战争，感染了姬玛手中“树枝斧枪”，它张开嘴巴，喊道：“我要！我要！快给我！给我！欧耶！鲜血！砍他们！剁——”
　　姬玛一拍手，一个禁言砸过去，沉默了树枝斧枪。
　　她再观察围城军队。
　　目测军队规模十几万，实打实那种。
　　许多军团未加入围城战，在后面看着。
　　其中有三支魔军，精锐度很高，有怪兽步兵、有重甲部队、有巨兽、飞行部队，甚至还有赫赫有名的神选者，姬玛在心底，将他们排为世界上最强的步兵单位。
　　这听起来不公平，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是强者，却为了能杀戮更多，获得更多黑暗四神赐福，便聚集在一起，甘愿当小兵。
　　姬玛不知为何想起了沙林城城主，她记不住他的名字，只记得是给自己拉皮条的下人，黄金实力。斗兽场1v1，正面对殴，怕不是打不过神选者。
　　而这种神选者，足足有一百位。全拿着闪亮亮的长戟，远处河岸小丘上观战。
　　“懦夫。”姬玛在心里，又骂了永世神选一句。
　　这三支魔军，加上离塔拉贝克城较远，在战场外森林里，驻扎的混沌战兽群——也就是一支野兽人军团。
　　应该就是，四支来剿灭自己的魔军。
　　姬玛评估了下他们的精锐度和实力，约为先锋团的八成，还是保守估计，毕竟没打起来，也不知道这些魔军之中，有没有什么强者。
　　兵力比约为1：3.2。这还是只算四支魔军，如果算上原本海量围攻塔拉贝克领的末日大军的话。
　　那这兵力比，要朝着1：10甚至更高奔去。
　　“解救，解救个屁。”
　　姬玛想起前天，和乔治在梦中见面，那家伙一边操着自己，一边希望有可能的话，尽量解救塔拉贝克城。
　　她就心情不好。
　　当然，她不会承认，这心情不好的主要原因是，她忍不住夸下海口：“乔治，你也不想塔拉贝克城沦陷吧。”
　　“代价？代价是给我按摩，小子，好好按。嗯...嗯..欧耶..真不错，你真有服侍人的天分呢，嘻嘻。”
　　这还是原因之一。
　　她还向珍娜吹牛说：
　　“我的军团可厉害了，内战内行，说不定能救了塔拉贝克城呢。”
　　珍娜一脸喜悦：“真的吗？”
　　“真的。”姬玛说：“我也知道塔拉贝克城的重要，没了它，帝国大军可能坚持不到马鲁斯发起进攻。当然，要是能解救城中无辜人民，想必珍娜也露出笑容吧。”
　　真应该先和乔治搞出贤者时间，才去和珍娜聊天！否则自己的目光，也不会因为过久地停留在珍娜胸口上，导致自己不知不觉就吹了牛皮。
　　以现在的局势。
　　她连发起进攻的欲望都很小，对手实力那么强。怕不是一个不小心，先锋团撤退撤崩了，直接全军覆灭。
　　正如黑暗中，总是闪起微茫的光芒一般。
　　局势发生微妙的变化。
　　风向改变，风正好从血神所攻打的那面墙所吹来。这些信仰血神的魔军，所撒泼出的鲜血，血味浓烈，顺着风吹来。
　　“哞~~”
　　“哞~~”
　　远处传来羊叫声。
　　姬玛敏锐地感觉到什么，她转过身，目光射向混沌战兽群驻扎的森林。
　　闻到了人血味，这些混沌扭曲的造物，骨子里的嗜血本能被调动。
　　扭曲森林里，走出一群群两蹄行走的劣角兽、牛头人、大角兽等野兽人，眼睛发红，憧憬地看向塔拉贝克城，忍不住朝着这座，大出血将要灭亡的城市，走去。
　　在森林里，还有一头巨兽的身影。
　　姬玛眯起眼睛，鼻子嗅了嗅，嗅到了血味，将来野兽们要流的血味。
　　这是一丝机会，偷袭的机会。
　　她马上驱动着浮盘，离开这修罗场，朝着自己军队方位飘去。
　　此时，禁言诅咒时间过了。
　　那讨厌还喜欢学自己叫的“树枝斧枪”，开始嚷嚷道：
　　“血！血！好多的血！不要离开！不要抽——”
　　“抽什么？”姬玛脸一黑，用力用“树枝斧枪”拍打浮盘上的尖刺，再一次警告道：“再乱说话，看到那座绿粪大不净者了吗？我发誓，我会用你当马桶橛，去狠狠撅它的屁.眼！”
　　树枝斧枪很蠢，大约是继承了血神特性，压根不把姬玛威胁当一回事。
　　姬玛骂道：“待会，就有更多的血给你喝。”
　　树枝斧枪还在嚷嚷，姬玛不得不又耗费魔力，把它给禁言了。
　　正好，她飘过变异的森林，下方是一群群羊角、牛角。他们凶神恶煞，手持屠刀，面容丑陋，是人类闻之色变的森林屠夫。
　　姬玛低头，看一眼，自言自语一句：“好多待宰的羔羊。”
　　能不能救塔拉贝克城，八成不能救。
　　但撑着这时候，狠狠捅一刀，姬玛还是很有信心的。
　　她回到军队的隐藏驻地。
　　几位魔族勇士赤膊上身，正互相殴打取乐。旁边的观众看着颇为不爽，骂道：“连武器都不能拿。”信仰血神的魔族勇士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未体验过杀戮之欲。
　　几头侦察的人马兽，正沉迷在色孽女妖的体香中，用强健的身躯，做着一些辣眼睛的事。
　　姬玛现身之后，鼻齿粉妖军师一马当先，飘过一群缠绕在人马兽强壮身躯的色孽女妖，急忙说道：
　　“王！那群野兽已经发现了我们的部队。”
　　“没关系。”姬玛忽视下边传来的可疑声音：“我们现在已经不需要保密这事了。”
　　“要偷袭吗？”鼻齿粉妖军师说：“这正是好时机。”
　　“对。”
　　姬玛高举指挥魔棒，诡变之主的军官们，纷纷乘坐浮盘围绕在她身旁，依照地位高低，自动分高低，簇拥着最高的姬玛。
　　“全军集结！近战在前！”
　　随后，号角声吹响。
　　姬玛喜欢制定任务目标，她也喜欢在出发之前，将作战目标说出来。
　　她飞到血神魔族勇士那，喊道：
　　“给我换上长戟，我的目标是，要击杀野兽人的巨兽，再把那鼓搞魔法的野兽人萨满，给我捅死。
　　“除此之外，能杀死多少人马兽，就杀死多少人马兽，尽量废除敌人机动力量。之后，我看情况，给你们下达继续进攻或撤退命令，不听军令者，我会折磨至死，明白吗？”
　　“明白！王！”
　　血神魔族勇士们兴奋不已，为了表示自己很明白，一位血神魔族勇士手持长戟，冲上去，直接将正和色孽女妖，行变态之事的人马兽，给直接砍剁了。
　　引起了一阵争执，成功拖延了些时间。
　　气得姬玛深吸一口气：“我简直是幼儿园老师！”
　　在出发前，她开始“布阵”，挑选参与偷袭的兵种。
　　她挑选所有的魔族勇士，配上唯一的血神战争祭坛，再在一支魔族勇士百人队中，塞入所有的色孽兽。强壮高大的怪形，还有全军所有的神选者——足足十位。
　　再带上所有色孽女妖，色孽骑兵，再拉走呆愣愣的飞行神尊火妖。
　　几乎将先锋团里所有精华都带走，只留下将近两千一百位凡人军队，好好看好营地，做好撤退的准备。
　　时间过去了四十分钟。
　　混沌战兽团的几乎所有野兽人们，都堆积在战场边缘的河边。
　　渴求地加入修罗场之中，眼睛冒着光，看着塔拉贝克城，看着河面，希望有人能突围出来，送上新鲜血肉。
　　缓坡上，站了好多角兽，在吸着空气中的血腥味。
　　“快看，那是什么？”
　　两位站在缓坡与森林边缘的角兽，转过头，看到森林里，有一支精锐魔军在靠近。
　　打前排的，是一支血甲魔族勇士。
　　“哞~~怎么又来支援了？这里分吃的还不够多吗？”
　　“奇怪，怎么还有粉嘟嘟的色孽女妖？”
　　这支恶魔军团越来越近。
　　一位负责侦察的人马兽，急着张开嘴巴，挥舞着双手，发出无声呐喊，试图警告自己的同类。他刚侦察回来，可不知为何，说不出话。
　　可惜野兽人们也没有文字。
　　“哞，你在做什么？”大角兽不悦地将他推开：“我还想看看，有什么能看过眼的色孽之仆。”
　　魔族勇士浑身披甲，行动缓慢，都已经离这一大群野兽人，只有两百米远。
　　人马兽嘶声力竭大喊着，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魔族勇士们停下脚步，从纵队展开成横队，是战斗队形。许多野兽人意识到古怪之处，突然一声冲锋号响起。
　　“冲呀！”
　　二十四头铜牛骑士，率先高举骑枪，冲向野兽人们的后背，身后是一股血色钢铁洪流.........


第1073章  会战（四）
　　铜牛步伐沉重，浑身披甲，奔跑之用力，在缓坡上留下深深蹄印，火焰从鼻孔中喷出。
　　野兽人们纷纷扭过头，见到这一幕，连呼吸都忘了。
　　血神魔族勇士们，兴奋异常，高举武器，大吼着：
　　“血祭血神！颅献颅座！”
　　血色甲胄与利刃狠狠撞了上去，鲜血泼洒，头颅飞舞。
　　二十四头铜牛骑士，一路冲撞、碾压，牛蹄践踏倒地野兽人，头颅爆裂，哀声遍地。一路血肉纷飞，铜牛骑士的庞大动能，释放在六十余米中，野兽人躯体上后，才缓缓停下，活生生撞出一个口子。
　　侥幸躲过牛蹄与骑士燃火利刃的野兽人们，刚要爬起来。怪形们挥舞着畸形而强壮的肢体，将他们狠狠抽打，打碎在地上。随后是一拥而上的血神魔族勇士，将幸存者乱砍致死。
　　在地上“游动”的色孽兽，钻进兽群之中，啄、刺、咬，浑身散发的催眠麝香，又令野兽人们四肢发软，倒在血泊之中。
　　一时间，野兽人们失去勇气，哞哞乱叫，拼了命的向后逃。不管怎么样也好，哪怕是用力推倒拦路友军，哪怕是砍掉拦路的友军，无论怎么样，能离身后一群杀神，越远越好。
　　姬玛亲自督战，从上往下看。
　　她亲自挑选的混合部队，如一柄利刃，狠狠插进混沌战兽团后背中。比其余部队，快了至少上百米。
　　天空之中，突然出现一群群黑色乌鸦，不要命地撞向血神魔族勇士的盔甲，叮当作响，又试图钻进眼缝中，被随手抓住，丢开。
　　姬玛意识到，是战场法术群鸦盛宴。
　　只可惜，对身披重甲的部队，没多大用。
　　看来敌人是慌了，根本不知道袭击的人是谁。
　　姬玛视线扫过战场，凭借着对魔风变化的敏锐察觉，她目光锁定在，一群大角兽所护卫的野兽人萨满。
　　他正发出兽吼声，召集披甲的大角兽还有牛头人，正准备拦截试图杀出整个战团的“矛头”。
　　姬玛立即挥舞指挥魔杖下令：
　　“怪形！朝三点钟方向杀去！”
　　“铜牛骑士！也朝三点钟方向杀去！”
　　“第一百人队....”
　　旁边的惧妖们，双手纷纷冒出魔光。几头怪形不听命令，头部发出滋滋电流声，冒出一阵烟，它们惨叫着，扭头甩着身上触手与爪子，放下受害者，便离开。
　　野兽人萨满与他集结的部队，一头便撞上铜牛骑士、怪形、色孽兽，他们如坦克般，碾压过野兽人尸体，朝他撞来，至于他们身后，则是一大片血色重甲勇士。
　　他一时惊得忘记施法，所见之处，全是“妖魔鬼怪”。
　　怎么有那么多铜牛骑士和怪兽步兵？难道全线都是这些玩意？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他根本没意识到，是“伪王”姬玛的部队。
　　敌人的强大，令他恐惧不已。
　　“拦住他们！”
　　大角兽们吼叫着，和暴怒牛头人，逆着逃跑的野兽人冲锋。
　　姬玛张开双臂，双手各提着一野兽人头颅，高声尖叫，以此为媒介诅咒他们。
　　刹那间。
　　阵阵如锈灰般的阴雾降下，落在大角兽和牛头人头上，他们关节鼓起痛风石，膨胀的肌肉萎缩下去，神智不清。
　　铜牛骑士和怪形以及色孽兽们，一拥而上，不到半分钟，最后一头牛头人，睁大着眼睛，遭到血神魔族勇士正义爆杀。
　　野兽人萨满想逃。可惜怪形们追上了他，团团围住。
　　恐惧已经不折磨他了，因为他的头颅，插在铜牛骑士的牛头上。
　　姬玛看在眼里说：“任务一完成，完成得很好。”
　　话音刚落，马车大的橄榄状石头，撞向了她。
　　姬玛连忙一晃，抬手对准巨石，巨石擦边砸中她，魔屏一闪而过，庇护了姬玛。
　　“真是嫌自己活得久。”
　　姬玛目光转向不远处的独眼巨人，手指向他。
　　十分钟之后。
　　想要逃走的独眼巨人，脚后筋上裂开巨大血口，他跌倒在地，浑身上下，爬满了血神魔族勇士。长戟上扬落下，砍穿皮毛、劈开肌肉，独眼巨人发出长长哀鸣，头一歪，死去了。
　　“又一个任务目标完成。”
　　下边，野兽人们几乎全线崩逃，逃到正在攻城的魔军身后，希望得到庇护。
　　尽管精疲力尽，但血神魔族勇士们大喊着杀，想要追击，毕竟谁能忍住露背不砍呢？
　　姬玛一瞥右边。
　　色孽骑兵们没辜负她的期望，逼迫缩减人马兽群机动的空间，人马兽们挤到几块，密密麻麻。
　　姬玛强令，不准部队追击，而是让手持长戟的血神魔族勇士们，转过头，去围杀人马兽们。色孽骑兵们故意开个口，任由人马兽们逃跑，他们一头撞上一排排斜立的长戟。
　　血神魔族勇士们，戳、砍、勾，人马兽们倒在地上，长戟上矛尖刺穿脖子，血流一地。
　　虽然姬玛没有追击，但大量的野兽人逃跑，如受惊的兽群一般，在围城魔军之中，四处逃窜，最终影响到了攻城进度。
　　城内。
　　艾瑞娜大喊：
　　“有援军！”
　　说着，她徒手抓住一头飞鲨的尾巴，一手甩拍在地上，接着一锤砸碎它的头。
　　她使用能力，如今四米高，一手持剑，另一只手持页锤，银发如风扇吹起一般，飘来飘去。
　　“看！敌人的攻势减缓了！我听到援军的声音！”
　　在一旁和她一同镇守街道的帝国守军们，士气大振。随着她和身边的下马地狱骑士们，活生生地将放血鬼们，杀得归于尘土，暂时打退一波攻势。
　　艾瑞娜喘着气，她银发飘起，捕捉着空气中的声音。她全副武装，浑身包在全身板甲中，眼睛处只留一条缝，喉甲与胸甲相连，限制头部扭动，视野极差。
　　她敢这么做，是因为她银色长发，能捕捉到一丝一毫振动，能感知到敌人。
　　银发将空气中的声音解析，传到她脑中。
　　是那群可憎的混沌造物哭喊声，是帝国正义之师奋勇搏杀声。真想加入他们，狠狠碾碎那群野兽人，只是听起来，好像没有对西格玛又或者是白狼之神的赞美声？
　　她还听到马蹄声，正朝着城墙杀去，是烈阳骑士团的马蹄声。
　　艾瑞娜说：“继续前进！夺回城墙。”
　　命令刚下达，她立即听到几声恐惧的声音，那声音，由下意识反对的低语，懦弱的抽气声，还有万恶的后退脚步声组成。
　　“立即处死所有后退者！”
　　“咔嚓。”什么东西碎了。
　　“啊！”
　　“报告大骑士长，我已处死逃兵！”
　　“所有能站起来，能走路的人，一起前进。”
　　“是！”
　　由城守军、武装平民以及地狱骑士团组成的部队，立即开始反扑，尽管不少人带着伤。以大骑士长和地狱骑士们为矛头，朝城门攻去。
　　一路上拦路的掠夺者，狂战士，一些放血鬼，都死于他们刀剑下。
　　大骑士长艾瑞娜目光紧紧盯着不远处的城门，那些投靠血神的北佬们，已经把挡住城门的条石和石头，搬得七七八八。
　　绝不能让他们掌控城门！
　　大骑士长艾瑞娜目光坚定。
　　她的高个子，引来敌人重视，一支百余人的掠夺者和狂战士，赞颂着血神之名，冲上来。
　　大骑士长艾瑞娜发出一声战吼，迈步冲锋，要靠近时，突然跳起，跃过敌人头上，落入投矛手之中。她赞颂着神之名，转了起来，长剑与页锤，席卷过站位零散的投矛手，再从身后，背袭掠夺者和狂战士。
　　活活将这支敌军给打散。
　　烈阳骑士团的马蹄声更近了。
　　大骑士长艾瑞娜大口喘着气，看向城门。
　　城门主要敌军，被自己料理，正好是烈阳骑士团攻击的时机。
　　她拉开面甲，却亲眼见到，烈阳骑士团的内环骑士，在城门后下马，亲自将拦在门后的原木给抬起，城门推开。
　　烈阳骑士团背叛了。
　　“叛徒！他们是叛徒！背叛了帝国！”
　　一位城防军喊道，语气中充满绝望。
　　在血战之后，他们是第二支立即反攻的部队。谁能想到，第一支部队居然是叛徒。
　　大骑士长艾瑞娜只是冷笑一声。
　　懦弱之人，并不少见。
　　她身体开始缩小，魔力消褪，“伟岸雄姿”的持续时间到了。
　　城门洞开，血红的放血鬼们，身上插着箭矢，赞颂血神，涌入城内。
　　失守了，塔拉贝克城要失守了。
　　失守得甚至比姬玛想象得还快，因为她没计算过，还有叛徒的因素。
　　“全体都有了！”大骑士长艾瑞娜跨上披甲战马，“准备反冲锋！杀出去！”
　　她率领剩余的地狱骑士，身后跟着众多步兵们，生生杀向城门。
　　那背叛的内环烈阳骑士，也骑上战马，不知为何，他拉开面甲，露出布满大颗脓痘的脸。似乎是无声地为自己辩解。
　　以他这患病标准，会被调查、解职、还隔离，会被没收武器，这和死差不多。
　　大骑士长艾瑞娜用骑枪，贯穿他胸甲，心里只有冷冷一句。
　　这世界太多该死的人，没守好自己职责。
　　不知为何，第一波冲入城门的敌军，战斗力差，大骑士长艾瑞娜率军，居然杀出了城门。
　　可惜城门已熊熊燃烧，无法关上。
　　她看到外面世界，真是一片混乱，野兽人们如同受惊的猪群一样，在魔军攻城营地里，跑来跑去。
　　脾气暴躁的血神魔军，哪受得这气？直接开打。四处都是砍杀声，四处都是血，而与此同时，血神魔军们还在攻城。
　　更远处，更魔幻，她见到在缓坡上，一大群该死的血神魔族勇士，正一排排将人马兽群屠杀。
　　在如此混乱纷杂的战场上，一个人影，吸引她的注意。
　　她抬起头，见到空中一位黑色长发魅魔的身影，站在浮盘上，一手拄着流血斧枪，一手拿着似乎是魔杖。
　　在她脚下，因她的意志，正发生一场大屠杀。
　　虽然没看清，但大骑士长艾瑞娜肯定，她就是传说中的魔王姬玛。
　　随后，大骑士长艾瑞娜下令突围。


第1074章  打完就撤
　　姬玛站在高高的浮盘上，遥望不远处，一片大乱的血神魔军军营。一眼就见到了地狱骑士团的大骑士长。
　　她那头和外形格格不入的银色大长发，非常醒目。
　　“这就是大骑士长吗？头发也太玛丽苏了。”
　　姬玛眯起眼睛，思考着要不要借此机会，让这位大骑士长命丧战场，这是为了乔治好。他还是太善良，面对此等政敌，不用点手段，那他岂不是白勾结了
　　“算了。”
　　既然乔治不想让她死，自己还是尊重他意见为好。
　　“火妖，火妖，呼叫火妖。”姬玛下意识将指挥魔棒抬到嘴前，“朝那群放血鬼，把你所有的弹药全打光。”
　　从高处来看，那是能堵住大骑士长的部队。
　　浮鲨驮着神尊火妖，魔火如溃坝的洪水般，倾斜向下方的放血鬼们，焚烧着他们身子，硬生生烧一条路，也让剩下放血鬼们，气愤得，纷纷杀向姬玛的方向。
　　“王——”
　　“嗯？”
　　“大..大王。”鼻齿粉妖军师说：“我们要撤退了吗？”
　　远处，肉眼可见。其余灭世军队反应过来，骑兵在集结，怒妖们在空中汇集。
　　塔拉贝克城已毫无希望，随着大骑士长艾瑞娜杀出城门后，魔军又组织了一次进攻，海量的放血鬼、掠夺者们，如割开大动脉涌出的鲜血般，涌入城门之中，鲜血染红了一条街道。
　　如果它能再多坚持一会，或许还有救。
　　姬玛突然想到，或许自己可以迫使敌方魔军放弃攻城。塔拉贝克城能多喘息一天，变数便增添一分。
　　可惜，看来帝国在忠诚方面做得不是很好。
　　“对，要撤退。” 姬玛看一眼下边热闹的战场，人马兽们遭到围追堵截，已所剩无几。
　　之前逃跑的野兽人们，逐渐恢复秩序，集结在一起，要杀回去。他们嘶吼着，要挽回自己尊严，姬玛很快便尝到野兽人的反击。
　　数十只劣角兽们拿起弓，朝着姬玛射击。箭矢乱糟糟地，从她身旁擦过，偶尔几支箭，击中浅蓝色魔屏，无力跌落在地。
　　姬玛再次看了一遍战场态势。
　　的确该撤了。
　　自己那点兵力，如同幼童拿着长矛，要偷袭巨人。虽然成功埋伏捅他了菊花，但他反应过来后，迎接自己的，是磨盘大的拳头。
　　那一百位神选者，已经手握亮晶晶的长戟，齐步撞开胆敢拦路的任何人，缓缓朝自己这边走来。
　　姬玛大吼道：“撤退！全体撤退！”
　　沉浸在屠杀之中的先锋团们，恋恋不舍。可姬玛强行让他们撤退，他们不敢违逆，在撤退前。血神魔族勇士们，争先恐后地砍下野兽人的头颅。
　　其中牛头人的头颅，简直被当作珍宝，爆发过争抢。
　　他们还爬上了独眼巨人的尸体，剁下它的头。铜牛骑士们将它用绳子捆住，捆在铜牛上，四头铜牛拉着。
　　要不是姬玛发飙，他们甚至打算，把所有尸体的头都砍下，打包带走。
　　最后由色孽骑兵和血神魔族勇士们，掩护撤退。姬玛命令他们轮番掩护，且战且走。
　　眼看姬玛的先锋军团，要撤到森林里。
　　野兽人们快坐不住了。
　　优势巨大，却被人突然杀出来，袭杀一翻，头颅砍下，居然还能悠哉悠哉离开。
　　此时，神选者们手持火亮长戟，队伍整齐，出现在远处缓坡上。
　　兽王再也坐不住，眼看数队怒妖冲上去牵制，自己也率领大角兽们，不顾一切冲上去，试图拖住姬玛。
　　姬玛只瞥了一眼，挥动着手中指挥魔杖，两翼同时冲出寻觅者色孽骑兵，队伍中，冲出铜牛，后面还跟着色孽兽，三面包夹，在冲锋时，姬玛还上诅咒。
　　仅仅几分钟，上百头大角兽惨死，损失惨重。兽王苦苦支持。
　　姬玛便又命令部队撤去，他们当着神选者们的面，扭头就溜，只留下一具具野兽人尸体。
　　兽王看着遍地流血的大角兽，抬起头，见到姬玛离去背影，在她浮盘下，不知何时挂着一串串牛头人头颅，如挂蒜一般。兽王气得仰天大吼，只能眼睁睁看着姬玛和她的部队，身影消失在森林之中。
　　与姬玛胜利成反比的是，塔拉贝克城沦陷。
　　城防军们绝望地在街道、码头，抵抗了数个小时后。
　　塔拉贝克城彻底咽下最后一口气，魔军们涌入这座。
　　快乐的纳垢灵和携疫者们，涌进伤兵营里，将秽物呕吐在他们的伤口之上。
　　他们再把所有投降的人，全部赶进医院里，将他们和濒死的病人关在一起，医院已受腐蚀，墙面尽是厚厚菌毯，脸上起脓包的病人们，拥挤在窗口上，双手抓住栏杆，绝望哭喊着。
　　外面大不净者正将瘟疫锅里的绿水搅拌，里面满是各类病菌，他露出慈祥的笑，对旁边小绿说：
　　“这次会有好多好多朋友。”
　　小绿发出天真无邪的笑声：“好耶，好耶。”
　　大不净者将温热绿色，泼洒向医院。
　　发烧、肺积水、流脓、胃穿孔、脱水、红眼、流脓.....
　　各种各样的病菌，肆意在人体中繁衍，折磨着活人，他们还在祈求着西格玛，但呼唤西格玛的声音，很快被病痛声折磨。
　　他们生命又变得异常坚韧，即便头发全掉光，即便上百病症折磨他们躯体，却怎么都死不了。
　　渐渐的，在折磨之中。有人听到慈父声音，皈依了他，痛苦离去，只剩让人想笑的痒痒，站起来发现身上满是脓痘，密密麻麻，还有蛆虫钻出，却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适。
　　顿时觉得，慈父是真理。自己之前恐惧病菌，乃是受伪神所骗。
　　但不是每个人，都能从成百上千的疾病之中撑下去，他们变成无脑瘟疫行尸，只会傻乎乎的笑，身体便是移动的病毒温床。
　　在西格玛教堂里。
　　大门紧闭。
　　涌进来的士兵们，抓住西格玛牧师的手腕，跪下，祈求着：“牧师！超度我们吧！我们不想灵魂落入恶魔手里。”
　　西格玛牧师惊慌失措，问道：“我..我怎么超度你们？”
　　士兵们看向彼此，互相朝对方脖子砍去，一时间，在西格玛神像之下，尽是鲜血。
　　西格玛牧师一时惊呆，回过神来的时候，已是遍地尸首。
　　他绝望呼喊道：“西格玛呀，求求你庇护你的子民。”
　　没有回应。
　　“砰！”
　　大门破碎。
　　怪形撞碎大门，身后涌进一群放血鬼，腰间挂满头颅。
　　在放血鬼将西格玛牧师斩首前，他还在努力的念着超度祷文。
　　在选帝候府邸。
　　塔拉贝克领的选帝候，看一眼河流上逃去的船，上面带着他的符文剑。他命令手下巨剑士，将他斩首，随后点燃府邸，火焰吞噬了泼满圣油的贵族尸首们。
　　他们嘴里含着西格玛、白狼之神等各个神祇的神徽，这些总体而言，最不虔诚的群体，在死之前，却是“最虔诚”的。
　　民居房门被踹破。
　　打了败仗的野兽人们，拥进去，将躲好的母子拖出，张口就咬。
　　也有贵妇人，掀开裙摆，露出大腿上的色孽印记，含着笑，对野兽人们说：“你们终于来了。”
　　她是色孽地下教派的成员之一，生过野兽人。
　　相比之下。
　　北佬们反而显得平平无奇。他们喜欢劫掠、奸杀、焚烧，四处哄骗着、许诺着，将躲的人骗出来，又抓人要挟他把财物全拿出来。
　　在塔拉贝克城，成为魔军的狂欢乐园时。
　　四位军团长，却聚集在一起，商量任务。他们任务主要是来围剿伪王姬玛的，攻陷塔拉贝克城，是围城部队的功劳，当然，他们也默许军团士兵们，前去一齐狂欢。
　　四位军团长，分别是混沌战兽团军团长兽王。
　　他的军团，在这场袭击中损失最惨。大量的人马兽死亡，老萨满也死了，连巨兽独眼巨人也没了，只剩下海量角兽步兵。
　　纳垢军团军团长，大不净者。他一直乐呵呵的，因为他的纳垢友军，慷慨地分了一医院的俘虏给他，实验了瘟疫。
　　色孽军团军团长，一位色孽军锋，手下不是色孽掠夺者，就是色孽女妖，还有各类怪形。
　　以及一位魔族军团长，他手下大多是无分魔族勇士，有骑兵、披甲巨魔、魔化巨人。所谓无分魔族，指的是四个邪神都信一点的家伙们。
　　兽王一直咆哮着，不能让伪王姬玛舒舒服服地回城，马上要追击。
　　大不净者则乐呵呵地，表示要息怒，要审慎。
　　色孽军锋则遗憾，不能加入塔拉贝克城的狂欢派对中。
　　最后，大家终于达成了一致。不管怎么说，最好在伪王姬玛逃回先锋城前，将她给拦住。
　　否则，以她今天所表现出的实力，攻城可能要耗费很长时间。
　　“亲爱的大家们。”色孽军锋是位魅魔——审美很色孽的那种：“这次，最好别让伪王逃走哟，要是她逃回她的小窝，等我们攻下城后，就不能参加，歼灭帝国大军的狂欢了，我还很喜欢帝国皇帝，他叫出声来，一定很惹人可怜。”
　　听得魔族军团长，那是浑身鸡皮疙瘩。
　　次日。
　　在四位军团长的催促下，四支军团汇聚成一支大军，浩浩荡荡地，顺着姬玛行军路径，前去剿灭她。


第1075章  贴脸拍基地
　　当夜。
　　在攻陷塔拉贝克城末日魔军，庆祝自己胜利时。
　　先锋团也因为一击得手，全身而退，而庆祝。铜牛骑士们主动将最好的头颅——独眼巨人的头颅献给姬玛，以表示大家的尊重。
　　虽然姬玛军法严酷，动不动就要杀人。但是，姬玛能满足所有追随者，最根本的需求——杀戮。
　　姬玛收下了头颅，然后立即禁止一切庆祝胜利活动。
　　“没有我的命令，庆祝个屁胜利？这仗才刚开始，给我认真的。抽，给我狠狠抽，每人抽十鞭。”
　　矮小瘦弱的惧妖和诡变之主军官们，拿起鞭子，代表着姬玛狠狠抽打着高大的士兵们。忠实地执行姬玛的命令。
　　他们在先锋军团中，是绝对的少数派，唯有依靠姬玛，才能保地位稳固。这得多亏了某身患白化病高哥布林的献策。
　　所有庆祝胜利的活动都禁止了，士兵们憋着一肚子的火，但也不敢闹事。
　　姬玛随后命令他们扎营休息，并许诺，明天早晨一早起来，赐下神恩。
　　在安排巡夜人员后，她钻进帐篷里，连夜联系了乔治，告诉他坏消息，塔拉贝克城沦陷了，烈阳骑士团里出了叛徒。
　　听到这消息，乔治那眉头都要皱在一起，手指敲着桌面，和姬玛说出自己的担心。
　　早在三天前，帝国大军便失去来自塔拉贝克城的补给，塔拉贝克城码头补给，是帝国大军重要补给来源。补给船队顺着瑞克河流下，来到塔拉贝克城码头中转。
　　帝国方面没想到，塔拉贝克城居然沦陷得那么快。
　　乔治说：“这样的话，帝国大军撤退的压力更大。失去大部分补给，每日每夜都要战斗，军心不稳，我很担忧。”
　　姬玛很能理解，她双手捧来一颗椰青，问：“喝吗？”
　　“好的。”
　　姬玛又捧来一颗椰青，上面插着个麦秆做吸管，她吸着清甜的椰子水，说：
　　“不必有太多压力，决策者又不是你。”
　　“我很担心皇帝改变主意，地狱骑士团大骑士长的质疑，终究是成了一些人的论据，皇帝承受的压力很大。”
　　“随他们便。”姬玛漠不关心地吸一口椰子水：“选错了，死了活该。”
　　“也怪不着那些反对者，他们大多对帝国忠心，信仰坚定。”乔治说：“重要的是我，给不了他们希望，我经历可疑，鉴于保密，又不能直言，我还不能拍胸膛，保证一定能成功，不确定太多。
　　“而眼前能确定的是，一旦帝国大军不及时撤退，必将覆灭，失去了塔拉贝克城，帝国大军失去了对峙的资本。永世神选的战略好呀。”
　　听到乔治夸永世神选，姬玛就来气了：“好什么？我把他打得屁滚尿流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什么时候？”
　　“既然你诚心发问了，我就大发慈悲和你说说。”姬玛吸光最后一口椰子水，说：“他曾被我弄得，用火旋涡烧光自己的部队，这事我懒得说了，运气成分大。”
　　“就说说卡松平原一战，我料理完他几乎所有机动部队后，转头一看，我的步兵们开始逃窜，跑得四处都是。而他的大阵，几乎毫发未损。”
　　姬玛开始吹牛了，抬起一只脚，踩在椅子上，膝盖抵着肩膀，压着胸，墨发顺着黑丝大腿流淌：
　　“知道我是怎么反败为胜吗？”
　　乔治说：“斩首？”
　　“错。我利用了混乱，他们为了追杀逃兵，军阵脱节了。”
　　姬玛说着，用手指甲活生生将椰青外的皮割下，再用手指将椰子壳掰断下一块，啃食着椰子壳上的椰肉，“我就集中大部分机动部队，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围殴他脱节的部队，一块块吃掉....”
　　吃光椰肉的椰壳丢向远方。
　　“...他的步兵想来救，我派一头嗜血狂魔或者我亲自冲去挡，拖延脚步，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我，把他愚笨的步兵全吃掉了。
　　“就这样，他输了，逃了。”
　　“听起来很简单。”乔治说：“但有很多细节你没说，那些细节必是胜利根本。”
　　“就那么简单。”姬玛笑着，身子前倾，用湿漉漉的食指，一点他鼻尖说：“我是想告诉你，永世神选没那么可怕，他获得今日成就，仅仅是因为他能号令末日大军，军势大优，仅此而已。”
　　乔治想了想，眉毛松开，说：“是我太焦虑。”
　　姬玛旁侧敲击：“就算秩序阵营输了，你也有退路，来我这干活。”
　　乔治则例行摇头。
　　姬玛舔了舔舌头，压下灵魂中色孽之吻的悸动。
　　“我有一个计划。”
　　“针对大骑士长艾瑞娜？”
　　“你猜到了呀。”姬玛微笑道：“她从城门突围逃了出来，那一头银发，我很好奇她面甲后的容颜是什么。我想，我可以和她深入交流，让她了解并赞同我们的事业，甚至可以加入我们。”
　　乔治见她尾巴不安分地摆动，立即明白她的小心思。
　　他问：“如果她不赞同呢？”
　　“那为了正义事业，我可能会采取一些，不正义的事情。”姬玛一撩脸边发丝，“将大义，烙印进她脑海里。”
　　“不必。”乔治摇摇头：“抛开道德不谈，大骑士长艾瑞娜终究是一个人，本来改变不了大多数人的想法，最多算是次要矛盾的次要矛盾。
　　“如果你用各种不道德的洗脑办法。反而容易露馅，反倒粉碎我和大家的互信基础。”乔治说着，双手用力，轻易捏碎椰壳，也啃食着椰壳碎片上的椰肉：“怀疑才是最大的敌人，互相猜疑，猜忌，对立，分裂，最终被一口口吃掉。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让她能看到，你的确是在消灭灭世大军。”
　　姬玛顿时兴致缺缺，说：“既然某位正人君子都那么说了，就听你的。”
　　乔治说：“恰好，猎巫人范海辛受令去支援塔拉贝克城，清除混沌腐蚀。”
　　“那他现在，要单挑整座城市十万恶魔。”姬玛说：“或许永世神选可以。”
　　“可以，他为了震慑，一人杀进小城里，将里面三千城防军一并屠杀，一剑又一剑，砍了三天三夜。”乔治说：“他已经强大到，可以一人成军。”
　　“哼。”姬玛说：“空有大军不用，为彰显武艺，反而一人慢慢一剑剑砍，他追杀就用了两天三夜吧，真是蠢得不行。”
　　商谈完后。
　　两人散会。
　　尽管姬玛对乔治的想法，可以说是嗤之以鼻，基本上可以概括为，努力去感动别人。但既然他都这么要求了，姬玛也懒得为他好，用更“有效”的办法。
　　她当夜，就去联系了阿卡尼斯，他如今依旧顶着猎巫人范海辛的皮，对帝国的忠心，着实令人吃惊。
　　粗略交代好事情后，姬玛拍拍屁股就走。
　　浅浅睡一觉后，她便开始准备仪式。
　　胜利还是要庆祝的，只不过庆祝的方式要由自己来。
　　天才蒙蒙亮，姬玛便集结部队，论功行赏。
　　有人成功升魔，有人受不了赐福，异变为怪形。
　　“第三支百人队百夫长长，出列，受赐福。”
　　第三百夫长是位血神魔族勇士，他又惊又喜地看着姬玛。
　　他身上留有一百二十条鞭痕，因为他是刺头，触犯姬玛军纪三次，每次都不严重，但他每次都犯。
　　没想到，姬玛看他杀戮有功的份上，竟主动为他赐福。
　　姬玛第三百夫长赐福后，感受到他愈加强大的力量与躯体，问道：“依照惯例，你可得我个人一份赐福，以血神之名，我将给你留下伤疤。”
　　说着，姬玛双手握住树枝斧枪，问：“你选择脸还是身子？”
　　“容貌与美丽无用！”这位魔族，第三百夫长激动地说：“不如让它能给敌人带来恐惧。”
　　“好。”
　　姬玛给了第三百夫长脸上狠狠一斧头，疼得他尖叫着，捂着跪倒在地，滋滋滋声，如烧红铁条触碰水面般。
　　第三百夫长放开了手，露出一张峥嵘的脸，伤疤约莫三指粗，翻开了他脸皮，砸碎他鼻梁，散发着超自然恐惧。
　　姬玛回想起自己，当年选的是身子，试图保住自己的颜值——虽然并不高。可惜，后面脸上还是挨了一斧头。
　　“很好。”姬玛说：“我再赐予你混沌战马，如今你不再是百夫长，而是一位混沌骑士，代表我，带领一支信仰血神的骑兵，只是....
　　“目前条件艰苦，但我可不能让人伤心。
　　“昨日我的表现，黑暗四神都看在眼里，尤其血神最为满意，我将让军队原地驻扎，打开裂隙，招募机动部队，暂且充当你的手下。”
　　第三百夫长兴奋不已，兴奋得和自己新得到的坐骑打了一架，并在心中悔改，只觉自己过去，真是心胸狭隘，居然对王的指挥，感到不满。
　　于是。
　　四支魔军会师后，磨蹭蹭地穿过森林，途中兽王非常恼火，因为大军行军太慢，按照昨日先锋团的表现，估计早就溜之大吉。
　　但当他们穿过森林后，前锋发现，隔着一条河。居然是先锋团的营地，营地之间漂浮着一道通往魔界的裂隙。
　　军团长们赶到前线，一通观察后，得出一个结论。
　　伪王姬玛居然原地驻扎招募军队！
　　看来昨日的胜利，麻痹了她的神经，让她小觑魔军，根本没想到，四支魔军都不参加塔拉贝克城“狂欢节”直接果断会师，追击先锋团。
　　兽王则是气得鼻孔大张，直呼伪王姬玛不把他放在眼里。
　　大不净者建议要小心行事，于是大军并不急着渡河，在河对岸展开。
　　先锋团察觉到了追兵，也立即展开兵力，双方沿河对峙。


第1076章  失败（上）
　　河水不深不浅也不宽。
　　四支魔军，虽然混沌战兽团损失大部分机动部队，但加在一起，看起来能轻易淹没河对岸的先锋团。更别说，还有一支百人队神选者。
　　饶是如此。
　　大不净者小心谨慎。
　　因为先锋团并未安全展开，而是排了纵深很长的军阵。原本便人数劣势，和对岸的四支魔军相比，简直像是老鹰前的一只老鼠。
　　兽王气不过，他冲动暴怒，但还是被其余军团长拦下。
　　魔族军团长经验丰富，最后判断，只要安排好渡河顺序，在质量和数量上，一并占优的已方，应该能打赢先锋团。
　　兽王早已不耐，但他军团损失惨重，只能忍下，没有冲动率领自己兽群，直接冲过河水。
　　第一批打头阵的，是骄傲而强大的神选者们。
　　他们能“渡过”瑞克河，从河底直接走过去。这条小河最深处没能淹没他们头顶，随后是冲动的牛头人。
　　姬玛的轻骑兵们前去骚扰，皆无果，神选们一时也抓不到轻骑兵，但还是轻易占领了“桥头堡”
　　兽王按捺不住，直接带头，率领众多持弓劣角兽们，渡过河水，持弓射击那群鬼鬼祟祟的轻骑兵。
　　一时间，那些轻骑兵骚乱。
　　随后全军渡河，姬玛的军队试图半渡而击，放出许多饥饿的血肉猎犬和魔化战獒，未果。
　　根本无法撼动渡河的部队。
　　神选者们集结成队，步步前进，谁也无法阻挡。
　　最后，这场小规模战争以姬玛失败告终，她全军撤离。
　　但四支魔军，抓到了骑兵的指挥官，一位凶神恶煞的魔族，脸上有一道丑陋而可怕的伤疤，实力强劲。
　　兽王迫不及待地杀死这位骑兵指挥官，骄傲地将他的头挂起来，作为洗刷了自己耻辱的证明，随后丢进一大堆狗尸群之中，望着远方匆忙撤退的先锋团哈哈大笑。
　　也算是有惊无险。
　　全军顺利渡河，兽王抱怨其余军团长，被伪王姬玛吓破了胆，她根本没有能力阻止大军渡河，不过是虚张声势，争取时间多打包一些营地补给，好快点溜回她可怜的要塞。
　　营地中还留有一些好东西，例如昨日的头颅战利品，那些用于献祭的颅座之中，还残存着不少魔力。
　　假如第一时间渡河，伪王姬玛说不定撤不了呢。
　　兽王如此抱怨着，还辱骂大不净者都是一群臭胖子，不仅走得慢，还胆小。
　　四位军团长争吵了一会。
　　不过对下一步怎么走，四人意愿一致，追，使劲追伪王姬玛，不让她能从容不迫地回到她的要塞里。
　　哪怕要深入陌生的荒野之中。
　　魔风越刮越凶。
　　姬玛率军正撤退，在撤退的路上，顺便举行仪式，存储魔法之风，还要到了提前和诡变之主说好的神恩。
　　她仰起头，遮住左眼的头发撇到一边，露出发蓝的玻璃眼。
　　诡变之主为她解释了敌军的意图，因此在她眼里，她看到天空上有一条条飞来的蓝线，聚焦在自己部队的头上。
　　这表示，敌人要追杀自己的部队。
　　她微微点头，表示满意，下达命令：“继续前进！强行军！”
　　打了败仗的先锋团士兵们，埋怨几句，朝着陌生的方向前进，这方向不是回先锋城的方向。
　　之后数日，你追我赶。
　　两军之间不断爆发小规模骑兵战斗，互有胜负，但不管怎么样，姬玛的先锋团，他们怎么都追不上，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
　　...
　　自从末日大军降临之后。
　　失败对于地狱骑士团，大骑士长艾瑞娜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
　　她指挥的小小部队，突围后食物不足，便提前吃野兽人的肉，虽然肉有腐蚀，但能吃饱还是好的。
　　她带领着军队，不时招揽一些逃兵，在沦陷中的塔拉贝克领之中，努力逃窜，躲开追兵。
　　但随着其余幸运从塔拉贝克城逃走的军队难民，死去之后。
　　这支还幸存的逃军，便吸引了大部分追兵的目光。
　　在山谷里，扎营的众人们遇到了突袭。
　　一支由浮鲨、怒妖以及色孽骑兵组成的混合部队，无情地偷袭了这支小军队。
　　那些色孽信徒骑在色孽战马，身躯受赐福变异，正热切地朝着营地冲锋，每一位地狱骑士倒下，都以死尽忠，拼命要换走一位敌人。
　　天空上怒妖和浮鲨不断扑下来。矛兵惊慌失措，身体负伤，戳下一头怒妖，但另一头怒妖用尖利恶毒的爪子，撕开他脸皮，随后两头浮鲨扑倒他，撕咬他。
　　大骑士长艾瑞娜脸色冰冷，一剑连着斩断两头浮鲨，怒妖尖叫着，她将它用力踩在脚下，踩成消散的灰。
　　矛兵得救了，但身受重伤，脖子上满是血，呻.吟着说：“西格玛在上...”
　　周围，地狱骑士团、民兵、拿武器的平民，还有烈阳骑士团的骑士们，听从她的指令，背靠着背，聚拢在一起。
　　她想到附近有一山洞，便下令：
　　“全军撤退！撤到山洞里！”
　　“等等。”一位烈阳骑士团骑士说：“我们还有伤员。”
　　就在他们脚旁，地上白布上躺着十余位伤员，有地狱骑士团的骑士，也有受伤的烈阳骑士团骑士，他们连战斗的能力都没有，因为能战斗的伤员，都被迫拿起武器战斗。
　　“不，马上撤退。”
　　“等等，我能救他们。”那位骑士说着，将武器插回腰间，要俯身拖走伤员。
　　“士兵们，处死伤员。”
　　伤员的确成了累赘。
　　大骑士长艾瑞娜得出了这结论后，果断下令：
　　“士兵们，处死所有伤员！”　
　　“是！”
　　他们的回复，和大骑士长艾瑞娜的命令一样，没有多少感情波动，纷纷将剑插向受伤同伴的脖子。
　　大骑士长艾瑞娜也一同做了，她用剑刺死了脚下矛兵处，哪怕在十秒前，她刚救下这位矛兵。
　　烈阳骑士团骑士不可置信：“你在做什么？”
　　“打仗。”大骑士长艾瑞娜回了声，便没理会他，她边战斗，边大声下令：“现在，一起随我，撤到洞穴里。”
　　不得已，烈阳骑士团骑士，只能一起边杀，边撤到洞穴之中。


第1077章  失败（下）
　　山谷里的战斗变得零零散散。
　　色孽教徒们骑在色孽战马上，一边挥舞地狱长鞭，一边打赌，谁能追猎到，这次最棘手的猎物——有着一头银发的女骑士。
　　“我打赌是我。”一位古铜色皮肤的骑手喊道，他肌肉俊美发达，上身只穿着一件红披风，他一勒色孽战马。
　　长相奇怪恶心的色孽战马，便仰起上半身来，色孽骑手双腿夹紧，站稳尽情展现自己骑术。
　　“我猎杀她，就像我以前追猎野猪一样——”
　　色孽战马下来了，他稳稳坐在马鞍上，却见到自己同伴无头的尸体，安坐在马鞍上。
　　他楞在原地一会，话才刚被打断，身后便传来声音。
　　“那当然是我了。”一个声音唐突响起，又唐突狂热起来：“以西格玛之名！将你消灭！”
　　色孽骑手吓得转过头，只见背后居然站着位猎巫人，他双手抓着厚重青铜封面的西格玛圣言录，砰！
　　拍得他脑壳子都震了三震，倒向地面。
　　在倒向地面的时候，他混沌脑子里，跳出一个想法——我头盔呢。
　　正一批批轮流向洞穴洞口冲锋的色孽骑手们，还没意识到，身后来了敌人。
　　猎巫人阿卡尼斯腰间挂着刚偷来的头盔，见没人理他，他用头盔，砸向洞口聚集的色孽骑手们，高举着西格玛圣言录，打开大喊着：
　　“邪恶污秽的变态们！在西格玛之怒前，快给老子吓尿！”
　　这一下，挤在洞口前的六十几位色孽骑手们，一同扭头，看到这位行事嚣张的猎巫人，顿时怒起来。
　　有人喊道：“谁能打倒他，谁才是双料冠军！”
　　在虚荣心驱使下，色孽骑士们冲向猎巫人阿卡尼斯。
　　当一位色孽骑手，挥舞着地狱长鞭，一马当先，要撕开猎巫人阿卡尼斯的血肉时。
　　猎巫人阿卡尼斯当着众人的面消失了。
　　随后，旁边岩石之后，爬出一群群猎人，他们拉弓射箭，射向挤成一堆，还没盔甲的色孽骑手们。又有一群先驱骑兵拿刀，持矛杀来。
　　听到外面喊杀声，大骑士长艾瑞娜果断强令全军出击，虽然才十几位，但两面包夹之下，因久攻疲累的色孽教徒和怒妖们，纷纷倒下，死去。
　　猎巫人阿卡尼斯，骑在一匹马上，方脸冷酷无情，胡须乱糟糟，带着一顶高皮帽。
　　在猎巫人阿卡尼斯马旁边，是位逃出来的地狱骑士，大骑士长艾瑞娜身上受伤，发光的银发上染着鲜血，他赶紧走向大骑士长艾瑞娜，立正敬礼，说：
　　“报告长官！下级骑士约翰归队。”
　　大骑士长艾瑞娜虽然伤口还在滴血，但身子站直，和往日一样，问：“汇报情况。”
　　“是！”
　　“在营地受突袭时，我与战友冲散，又正好在高处，见到远方的营地火光，脱下盔甲，渡河前去，果然是友军，便向友军求援。”
　　大骑士长艾瑞娜一针见血：
　　“你是巡逻开小差。”
　　“是！长官。”
　　“你虽然没有命令，擅自脱离队伍，但脑子灵活，想到去求援。”大骑士长艾瑞娜说：“受罚三十鞭，晋级成正式地狱骑士。”
　　“是！长官。”
　　“执法士？还活着吗？”
　　“向你报告，长官。”
　　“去吧。”
　　不一会儿，鞭子落在脑子灵活的约翰背上，留下道道红色鞭痕。
　　来支援的猎人和先驱骑兵们，互相交谈着，说：
　　“地狱骑士团都是这样吗？这小伙子救了他们所有人。”
　　“真是残酷无情。”
　　“她肯定长得特别丑。”
　　猎巫人阿卡尼斯端着猎巫人的样，按捺不住好奇心问：
　　“为什么要打他鞭子？”
　　“您就是大名鼎鼎的范海辛吗？”
　　“正是。”猎巫人阿卡尼斯虽然心里想着姬玛给的任务，但忍不住玩心大起，严厉道：“我便是帝皇利刃，无可腐蚀者，范海辛，我怀疑你已经被混沌腐蚀，现在是在审问，而不是询问。”
　　许多双警惕的目光，看着他们。
　　有人不禁心凉，从头到尾，无人懦弱，好不容易从塔拉贝克城杀出来，却被自己人怀疑。
　　大骑士长艾瑞娜不卑不亢：“他立功了，也犯法了，所以赏罚。”
　　“这不公平。”
　　“范海辛，地狱骑士团不隶属于西格玛教会，这是在执行军法，从法理上来说，你无权追究。”大骑士长艾瑞娜说：“自然，地狱骑士团也不会干涉你们。”
　　“你还漏了一点。”猎巫人范海辛说：“他身为战士，却把盔甲丢了。”
　　这是很严厉的指控。
　　大骑士长艾瑞娜扭过头说：
　　“再加五鞭。”
　　“是！长官。”
　　“刚才我见到一位濒死的烈阳骑士团成员。”猎巫人阿卡尼斯说：“他临死前，控告你杀死伤兵。他们和大部队走散，又饥又累，遇到你们，你们只给了两包绷带，一瓶水，还有几个发臭的野兽人前腿？”
　　“是的。杀死伤兵是为了更好撤退。”大骑士长艾瑞娜说：“而那群烈阳骑士团成员，在他们展现出价值之前，我只会给那么多，现在——”
　　她回过头，看着身后十几位幸存者，其中地狱骑士团成员不过只剩五六位，有的是帝国士兵，有的是烈阳骑士团成员：
　　“而你们已经证明自己，是坚韧不拔的战士。我有能力，也有本事，足够坚强，我希望我有那份荣幸，能作为你们正式长官，你们是否愿意加入地狱骑士团？”
　　幸存的烈阳骑士团成员，看着面甲覆面的大骑士长艾瑞娜，心情复杂。但想到之前，带着他们迷路，还犯了很多次错误，丢掉补给的长官。
　　他们取下凹凸不平的头盔，说：
　　“很愿意，长官。”
　　“好。”大骑士长艾瑞娜看向猎巫人范海辛，说：“如之前所说，这是我们地狱骑士团的内部纪律。”
　　猎巫人阿卡尼斯很讨厌大骑士长艾瑞娜这股劲。
　　那么臭屁？
　　但想到姬玛给的任务，他也找不到什么刁难的点，便从马上下来，说：“很高兴你通过了猎巫人测试。”
　　说罢，便抬起了手
　　大骑士长艾瑞娜为表友好，掀起面甲，露出自己美丽容颜。
　　猎巫人阿卡尼斯忍不住夸一句：“哇，有人说你和恶魔订下契约，靠杀人与酷刑赢得美丽，我没想到你能那么漂亮。”
　　大骑士长艾瑞娜握了握他的手，随后眉头一皱说：“我感受到一股恶意。”
　　“我吗？”
　　“不。”她头发飘动着，“可能是错觉。”
　　猎巫人阿卡尼斯问：“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地狱骑士团大骑士长，艾瑞娜。”
　　“地位如何？”
　　“附近比我军衔高的，只有三人，他们都在皇帝身旁。”
　　“我目前有个重要任务，皇帝派我去盯着南下魔军，顺便刺探新崛起的魔王，姬玛的情报。”猎巫人阿卡尼斯努力让自己的话中，有点感情，他摸摸鼻子继续说：“你愿意参加吗？”
　　“愿意。”大骑士长艾瑞娜顿了顿，说：“我见过她一面，在突围的时候。”
　　“怎么样？”
　　“她有着一头赤红的头发。”
　　“赤红的头发？书记员，给我记下，然后呢？”
　　“虽然我只看过一眼，但她的军队，处于弱势一方。”
　　“多弱势？”
　　“她军队如哥布林，追击她的魔军，如兽人大只佬。”
　　“哦，你还剿灭过绿皮兽人呀。”
　　“我很喜欢用哥布林。”艾瑞娜说：“他们尖叫声特别大，用来替代狼烟是好选择。”
　　就这样，两人便混在一起，猎巫人阿卡尼斯也没想过，有那么顺利。接下来，只要把她带到姬玛那边就行了。


第1078章   怀疑（上）
　　艾瑞娜猜疑所谓猎巫人范海辛。
　　在执行小规模渗透任务，他居然带一架两匹马才能拉动的大篷车，显眼、笨重，大部分都多带几匹马，让马来负重。
　　次日。
　　伤势恢复了些后。
　　大骑士长艾瑞娜，摘下头盔，露出长长的银发。她善于利用自己外貌优势，找到猎巫人阿卡尼斯，指着大篷车问：
　　“这是你带着车吗？你不觉得太显眼了吗？”
　　“没关系，每次它停下，我就会用你残酷纪律难以理解的隐蔽技术，遮住大篷车。”阿卡尼斯说着，将砍下的畸形树枝，放在大篷车上。
　　大骑士长艾瑞娜提醒道：“一大堆树枝本身就很不隐蔽。”
　　“这是猎巫人秘密。”猎巫人阿卡尼斯说着，拔了一把草，丢上去：“它从来没被发现过，我向你保证。”
　　“是吗？”大骑士长艾瑞娜问：“你为什么一定要带着这辆车？”
　　“它是我家。”
　　“家？”
　　“猎巫人是流浪儿，我就坐着这辆大篷车，四处流浪呀，给每个地方的异端，带来火焰。”猎巫人阿卡尼斯说：“里面放着一大堆猎巫人秘密武器，这是猎巫人秘密，你不懂。”
　　“我可以去你家看一下吗？”
　　话音刚落。艾瑞娜便感觉到，一股杀气迎面扑来，她头皮一紧，银发末梢紧张地微卷起来，肌肉绷紧。
　　猎巫人阿卡尼斯似乎什么都感觉不到，他说：
　　“不，我不喜欢你，所以我不想给你看我家。”
　　他的直率出乎意料。
　　大骑士长艾瑞娜看了眼，他冷酷的方脸。
　　奇怪的是，刚才那股杀气消失了，似乎是自己的错觉。
　　她说：
　　“你见过魔王姬玛。”
　　“是呀。”猎巫人阿卡尼斯随口说：“在马林城的时候，我遇到她在捣乱，事情很复杂，我简短地说吧。”
　　他冷酷的脸，忍不住松动了几下，嘴角翘起，说：“我冒充了伊斯公子，和他母亲上了床。”
　　饶是大骑士长艾瑞娜，也惊了下，问：“什么？”
　　那股熟悉的杀气，又出现了。如冰冷霜气，顺着她敏感发丝一路向上爬，扎入她头皮里。
　　她目光死死盯住大篷车，只觉里面似乎藏着一头龙。
　　咚！咚！咚！
　　她上下一共三颗心脏，一同跳动起来。
　　猎巫人阿卡尼斯继续说：
　　“我开玩笑的，总之是个不长眼的城市贵族，看上了圣女。呵呵，贵族们有钱有权久了，总有一个错觉，觉得什么都是他们的，什么都能抢，不死点人，他们总学不会。我解决了这事，也得到了皇帝的认同——铁甲长发女，你在做什么？”
　　大骑士长艾瑞娜利刃出鞘，向后退几步，说：“我感觉到你大篷车里，有无比危险之物。”
　　“嗯？”猎巫人阿卡尼斯也弯下腰，“有人偷偷闯进我家？你有什么证据吗？”
　　“这是骑士的秘密。”
　　猎巫人阿卡尼斯身形原地消失，不久后，他从大篷车里跳出来——大骑士长艾瑞娜没见到他是如何进去。
　　猎巫人阿卡尼斯说：“里面没有敌人。”
　　那股杀气早就消失。
　　但大骑士长艾瑞娜不认为是错觉：“我想申请严查你的大篷车。”
　　“我拒绝。”
　　大骑士长艾瑞娜扣上夏雷尔头盔，拉下面甲，转头就走。
　　猎巫人阿卡尼斯身上的疑问，真是太多了。
　　接下来。
　　这一小支队伍，悄悄跟随着魔军行动。期间暴露过几次，和魔军的侦察小部队，交上了火，不得不暂退一下。
　　但是奇怪的是，在猎巫人阿卡尼斯带路下，他们总能抄近路，来到魔军前面。
　　大骑士长艾瑞娜直接询问猎巫人阿卡尼斯，得到的回答是：
　　“这是猎巫人的秘密。”
　　如大骑士长艾瑞娜此种强者，见识多广，知道猎巫人总会偷偷藏一些，实用的异端玩意。这些异端玩意通常都不能公开。
　　她的怀疑与日俱增。
　　直到第十天。
　　大骑士长艾瑞娜，暗中指使她的部下，准备好随时逃跑。在这十日里，她利用管理漏洞，将一些补给与食物管理权，抢到了手。
　　等她和手下士兵，商量好，只要她一个信号，所有人立即骑马或抢走马，和她一起逃走。
　　但在逃走之前，她约上了猎巫人阿卡尼斯，要求两个人谈一谈。
　　谈话的地方，是森林旁的绿地，一个缓坡如屏障般，拦在前面，也隐蔽了他们。身后不远处，人数不超过七十人的帝国侦察部队，正在休息。
　　猎巫人阿卡尼斯问：“什么事呀，我慢着要诛杀异端与污秽。”
　　大骑士长艾瑞娜全副武装，身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她手搭在腰间：
　　“你背叛了帝国。”
　　“你说什么？”
　　“你和魔王姬玛勾结。”
　　“哦？”与想象不同的是，一向冷酷的猎巫人阿卡尼斯，脸上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问：“你怎么知道的？”
　　大骑士长艾瑞娜缓缓拔出利刃，却见猎巫人阿卡尼斯一丁点没有动手的意思：
　　“事到如今，你不为自己辩解一下吗？”
　　“都事到如今了，铁皮长发女，你怎么不满足我的好奇心？”猎巫人阿卡尼斯一丁点没有任务失败觉悟：“我觉得我装得够像了。”
　　“你杀死了范海辛，伪装成了他？”
　　“对。”猎巫人阿卡尼斯，但下句话止住大骑士长艾瑞娜动武的心思：“皇帝也知道这事，就在马林城事件之后，所以他和我签订了契约，但他是个好人，从此我就为皇帝老大干活。”
　　大骑士长艾瑞娜不全信。
　　猎巫人阿卡尼斯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大骑士长艾瑞娜很不喜欢，因为他看起来，就像是在看戏一样。
　　“你觉得你能留住我？”
　　“不能。”
　　“那你放弃了？”大骑士长艾瑞娜把剑插回去。
　　“差不多吧。”猎巫人阿卡尼斯打了个哈欠：“真烦，为了把你骗过来，我整天都要装模作样，踢这个人的屁股，踩那个人的脚指头，威胁他们。我只想一个人，去烧烧异端。”
　　“是谁指使你的？”
　　“那当然是魔王姬玛呀。”阿卡尼斯说：“她说，把你带到，离她军队越近越好，之后就没再说什么。可能她想把你抓起来吧，因为嫉妒你长得比她高一些？但现在应该不会抓你，你也知道，她的军队好像逃不了太久，要打仗了。”
　　如果站在缓坡，看向远方。
　　可以见到，在一条宽四五十余米，名为卡松卡河流河岸旁。一大群色孽女妖，衣着暴露，骑在色孽战马上，集群结队。
　　而四支军团的魔军，正缓慢赶来，声势浩大。
　　一场战争要打响了。
　　“她真的和勇者乔治勾结？”
　　“我都说了那么多了，你为什么不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阿卡尼斯问：“我是哪里露馅的。”
　　“一开始我说，姬玛的头发是赤红色的，你却没有反对。”
　　“那当然，我又不是蠢猪，我马上反对，岂不是说明我前几天见过姬玛吗？”
　　“但之后，你又告诉我，你之前在马林城见过姬玛。所以，你应该会反驳我姬玛头发是红色这点。”
　　“哦，我忘了，这有点绕。”
　　“你后面露出的马脚太多了。”大骑士长艾瑞娜说：“最明显的一点是，你试图用猎巫人的秘密，来掩盖你大篷车里的邪恶生物。”
　　“邪恶生物？”嬉皮笑脸的阿卡尼斯，一下严肃起来，腰板挺直了，连忙问：“什么邪恶生物？”
　　“事到如今，你还要装傻吗？”大骑士长艾瑞娜语气高起来：“你很聪明，利用猎巫人不可告人的黑暗秘密，搪塞我，但我分明察觉到，你大篷车里透出一股杀气。
　　“这不像是死物，我还刻意调查一下，派人观察。”
　　“你里面一定有人，因为我清点过食物，总有面包或者什么食物，消失在大篷车之中，还有人闻到大篷车里，传来烹饪的香味。加上你喜欢一个人在大篷车里吃饭。
　　大骑士长艾瑞娜说：“你一定是和某位邪恶生物，在大篷车里，进行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行动。”
　　猎巫人阿卡尼斯的脸，是一阵红，一阵白。
　　他几乎语无伦次：“原来是这样，哈哈..你看穿了我所有的秘密，可喜可贺，但..现在我今天喝了很多水，我尿急，很急，再见，回头见。”
　　他说罢，双手捂住裆部，全力奔跑，好像背后有一头激怒的棕熊追他。他边跑还一边说：“尿急，真是尿急。”
　　大骑士长艾瑞娜不明所以，小心戒备。
　　猎巫人阿卡尼斯才跑了五十米，大篷车之中，突然轰出了一道黑影，以极快速度，奔向猎巫人阿卡尼斯。
　　大骑士长艾瑞娜捕捉到她身影，只见居然是身材娇小的银发少女，穿着件半旧的哥特风裙装，却跑得飞快。速度极快，看不清面容与细节。
　　坡顶上的阿卡尼斯，吓得皮高帽都跳起来，消失在原地，皮高帽落向地面。
　　苍白的手接住皮高帽。
　　大骑士长艾瑞娜才能看清她的脸。五官精致如人偶，不真实，银发红眼。
　　是午夜显贵。
　　大骑士长艾瑞娜银毛都翘起来，利刃在手。
　　但薇琳并不理会她，饥渴地抱着皮高帽，用力嗅着，像是要用鼻子，把皮高帽吃下。随后舔舔嘴唇，朝一个方向，飞速狂奔，裙角摇摆，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远处，传来哭嚎般的声音：“艹！你怎么活了！”
　　大骑士长艾瑞娜叫人过来，戒备了将近二十分钟，像个傻子一样。
　　之后才确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没有埋伏，没有伏击，什么都没有。
　　他们还去检查了大篷车。
　　平平无奇，炉子、食材、陶罐、碗碟，摆放整齐，什么魔法物品都没有。
　　但也很奇怪。它不像是猎巫人该有的大篷车，温馨如一个移动的家。
　　不知所以的大骑士长艾瑞娜，只有一个结论，那大篷车里冲出来的午夜显贵，非常非常强大。
　　根据秘密情报，猎巫人范海辛的超凡等级是铂金，实力不俗，却跑得如一条被踩了尾巴的狗。
　　在接过最高指挥权后，她趴在坡顶，望着远处两支魔军，一支是魔王姬玛，另一支是参加过塔拉贝克领围城战的大军。
　　她不知道魔王姬玛的阴谋。
　　为了保险起见，应该选择扭头就走，但她没有，哪怕可能会落入魔王手中，生不如死。
　　“来，帮我架设好捕影水晶。”
　　“是！长官。”


第1079章  怀疑（下）
　　更早的时候。
　　卡尔卡河边，血神魔族勇士们，在姬玛淫威下，不得不用砍头的战俘，砍下原木，搭建成浮桥。
　　在休息的时候，还得上她亲自准备的课。
　　一大群武装到牙齿，盔甲上或捆或插有骷髅头的魔族勇士们，坐在一起，排成扇形。
　　看向黑板。
　　姬玛拿着细长的鞭子，拍得黑板啪啪响，黑板上挂着一幅一人高的油画，上面画的，正是微笑的乔治。全身银闪闪，几乎在脸上写满了，我是大正派，有几个血神魔族勇士下意识握住斧柄。
　　“看好啦！我再重申一遍，这个是友军！不要砍了他！他来砍你，你就喊：‘我是友军！’记住，喊别的都不靠谱。
　　“知道了吗？”
　　这已经差不多二十遍了。
　　下面稀稀落落的，响起一阵回应声：“知道了...”
　　“大声点！”
　　“知道了！大王！”
　　“我对你们这群蠢货，真是一点信心都没有。”姬玛说：“你们被他一剑砍死，是小事！让他多砍一剑是大事，要是没把对面关键人物砍死，我们就要完了，知道了没有？”
　　“知道了！大王！”
　　“好了。”
　　下面的一众士兵，精神振奋。宁可去干苦活，也不想上课。
　　“下一个。”姬玛换上珍娜的画像：“这是我老婆......”
　　姬玛顿时收获了许多痛苦力量。
　　“大王！大王！”鼻齿粉妖军师乘着浮盘而来：“敌方大军已经出现在三公里之外！”
　　“好，集结部队。”
　　集结部队后。
　　姬玛开始演讲：
　　“我知道，你们一定很好奇，我居然和勇者勾结。我知道，你们一定很不开心，还有人怀疑我，我说好听点是大王，说不好听点，在永世神选面前，我只是个小王，一个叛乱势力。
　　“你们时常问自己，为什么我不参加灭世大军，去践踏旧世界，多开心呀。
　　“现在，我告诉你们为什么？
　　“在此，我向你们许诺，许诺一场无与伦比的杀戮大会。我们将挑战强者，挑战灭世大军，将所有不愿服从我意志的敌人，碾碎在脚下。要不就死在挑战强者的路上。
　　“我向你们许诺一场，历史上绝无仅有的杀戮盛宴！”
　　此次演讲，极为符合魔族核心价值观。
　　但掌声没多响亮，勉强压过旁边粉妖们鼓掌声。
　　姬玛毫不意外，大家都半饿着肚子呢。而对于魔族勇士们来说，杀戮是牛奶面包，才能填饱肚子。
　　“好了，各就各位！准备享受杀戮盛宴。”
　　一听到终于能吃饭，血族勇士们纷纷丢下武器，用力拍掌。
　　“啪啪啪啪！”
　　先锋军团各就各位。
　　时间流逝。
　　稍早时候。
　　四支魔军追逐先锋团已经十二日。
　　他们发现，先锋团逃亡的方向，并不是先锋城方向，而是另一个方向。
　　在陌生的荒野之中，跨越半变异的森林，去追逐先锋团。
　　魔族军团长在第一次战争中，推崇渡河攻击先锋团，这一次却谨慎保守起来。
　　兽王极不耐烦，长达十二日猫捉老鼠的游戏，耗尽他所剩无几的耐心，在他眼里，先锋团是一群待宰的猎物，和在森林里迷路的人类一模一样。
　　大不净者，经过上次胜利后，变得乐观起来。
　　而色孽军锋，闲着没事的时候，开始排演胜利的歌曲。
　　前方侦察部队回来报告，在一个叫卡尔卡河①的敌方，艰难渡河的先锋团，似乎抛下所剩无几的物资过河，河面上还有船。
　　他们之间爆发了争吵。
　　魔族军团长几乎把嘴皮给磨破，按捺住心中的杀欲，对总是对他吼叫的兽王说。
　　“蠢长角的，我把话说得就算你拉一只羊来都能听懂。”魔族军团继续说：“现在两个选择，继续追先锋团，只有万变之主才知道她耍什么阴谋诡计。
　　“另一个，我们直接去打先锋城，不能让她牵着鼻子走。”
　　“那你带你的人去吧！你连一头战獒都不如，战獒见到猎物，还能追上去，咬下一口！”兽王再也受不了：“我要去抢船！渡河！”
　　苍蝇群嗡嗡响着，大不净者笑吟吟，拍拍肥糯糯的屁股，说道：
　　“小绿别睡了，我们渡河。”
　　几个纳垢灵，从大不净者腐烂伤口中钻出，开心道：“渡河！渡河！”
　　“就和上次一样嘛。”色孽军锋笑着，舌头伸得长长：“我的歌已经写好了，就叫《Fear Me》，做开幕音乐简直太精彩不过，在斩下伪王头前，我还要踩对音调，咚、咚、咚。”
　　说着，她哼着歌儿，脚下踩点。
　　魔族军团长也犹豫起来，因为先锋团的兵力，其实也就那样，虽然崛起的速度已经够快了。依靠他经验判断，能吃下四支军团中的一支，但现在整整有四支军团。
　　虽然有一支半残军团，虽然战场地点由伪王姬玛所选。但是推演一下，就算最坏的情况，似乎也能把先锋军团给活活怼死。
　　这样想着。
　　魔族军团长还是抱着谨慎态度，没有让军团一起抢着冲前面，而是在后方，步步为营，也算是护卫友军的后方。
　　不一会，前方传来好消息。
　　见到大军袭来，先锋团的士兵们失去勇气，只打破几艘船，便在一阵箭雨的欢送下，拼命向后逃。甚至还留下两个浮桥。
　　真是“雪中送炭”。
　　兽王狂喜，命令敏捷的劣角兽们，纷纷跳进河水里，将船给拉回来，他和他的角兽群们，划船渡河，用事先准备好的绳子与原木，将船相连，打造浮桥。
　　留在河对岸的，全都是近乎赤.裸的色孽骑兵，她们作战意志并不强，几次小规模进攻，在劣角兽支援箭雨下，便匆匆后退。
　　第一批渡河的，是大量角兽群。持矛角兽掩护，海量持弓劣角兽射击，小心翼翼，占领桥头堡。警惕着不远处，海量色孽骑兵，用弓箭驱赶她们，挤压她们的空间。
　　第二批渡河的，是色孽军团。
　　色孽军锋与她的部下，跳着优雅舞步，左右两旁吹拉弹唱，用各种乐器演奏《Fear Me》。色孽军团的骑兵们到位，掩护着角兽群。
　　在箭雨攻击下，先锋团海量骑兵们，步步后撤。
　　胜利的消息，从前方传到后方，传到行动最慢的纳垢军团。
　　纳垢灵们欢呼雀跃，纷纷喊道：“快走！快走！”
　　他们抱在一起，向前打滚。
　　小绿和其余几只纳垢灵，叠罗汉塔。
　　他喊道：“我来组成跨步。”
　　“我来组成头部！”
　　“我来组成腿部.....”
　　六只纳垢灵，你抓我，我抱你，组成一个人形，大步向前走。
　　头顶上，腐蝇骑手爱惜抚摸着头颅。腐蝇上挂着一串串的头颅，皆斩自塔拉贝克城守军，经过十几天细心照料，上百种病毒在头颅中扎根，蓬勃生长，腐烂不已，用来投掷正好。
　　腐蝇骑手，用独眼看向战场。
　　战场地形总体来说平坦，卡尔卡河划了弧线，从上至下，也就是从北到南，将战场分割成两部分。魔军正渡河，在渡河口前面，是连绵一片的骑兵部队，估计有上千骑，而后面太远，看不清。
　　腐蝇只能飞二三十米高，况且后面还有迷雾。
　　而在渡河口下方也就是南方，约三四百米处，是一片茂密的树林。
　　他曾是帝国军人，加入瘟父大家庭前所残留的习惯，让他下意识用独眼望向那一大片茂密的树林，会不会有埋伏？
　　这时候。
　　下边先锋团的骑兵之间，突然溃败，军旗倒地，争先恐后地朝北方，逃跑。
　　如一群白色浪花，一哄而散，又聚集在一起，汇成洪流，沿着卡尔卡河，向上游逃窜，因为北方一马平川，没有任何天然障碍物能妨碍她们逃跑。
　　他大喊着：“敌军败了！敌军败了！伪王败了！”
　　色孽战马们使劲逃跑，双腿在土地上，蹬出一团团灰尘。牛犊大的魔化战獒，奔跑着追逐她们，不时将一两个骑手撤下来。
　　“败了！”
　　腐蝇骑手如此机动，喉咙中吼出一条人面蛆虫。
　　肥大高的大不净者也见到河对岸，先锋团部队在逃跑，乐呵呵道：
　　“孩子们呀，跟祖父冲锋，冲晚了，抢不到人头咯。”
　　纳垢魔军们速度加快，涌到河边。
　　浮桥无法承载大不净者，他跳下了河，转过身对纳垢灵们张开双臂，喊道：
　　“孩子们，快到祖父这里。”
　　纳垢灵们发出阵阵笑声，纷纷顺着他腐肿肥的手臂，一弹一跳，跑上他身子上。
　　“过河咯。”
　　大不净者笑眯眯，徒步渡河。
　　小绿抬起手，指向天空：“快看，天空上有什么？”
　　天空上，出现了一堆浮盘。
　　正是刚解除“宁静隐秘结界”的姬玛，和她一众军官
　　魔王姬玛站在最高的浮盘之上，她右手边是鼻齿粉妖军师，正俯瞰着下方战场：
　　“大..大王，渡河了，敌军，敌军。”
　　他喘不上气，说不上话。
　　姬玛闭上左眼，指甲长长，在右眼前比划着，分割着战场。像是资深食客，用餐刀对烤好的牛排划拉着，思考着先吃哪部分。
　　她突然问道：“魔风收集得怎么样？”
　　“溢出来，快要，大王。”
　　“好，很好。”她又等了十分钟，等更多纳垢魔军渡过河，下令道：“吹响号角！开始反攻！”
　　“是！”
　　她的命令，通过魔法传达到下方。
　　下一秒，迷雾之中震天的号角声吹响。
　　埋地铜牛们，纷纷起身，从催.眠中醒来，骑手跨上铜牛背上，得紧紧抓住上面铜环，才不会跌下。
　　因为铜牛被强制入眠，起床气大得厉害。
　　随着铜牛奔跑，怪形们也纷纷从地下爬起来。
　　血神战争祭台上，放血鬼们狂呼雀跃，挥舞着利刃，血神战争祭台铁轮发动，伴随军队一起冲锋。
　　扒伏在地上的色孽女妖们，也一起起身，优雅奔跑，速度极快，速度只比铜牛慢一些，汇聚成一股泥石流，从正面，狠狠撞向角兽群们。
　　最前方的，是海量劣角兽，他们身上几乎没有盔甲，速度快捷。正因如此，他们已经和后方部队脱节。
　　他们正边追，边拉弓射向逃跑的色孽骑兵。
　　可色孽骑兵们闪开，让出身后的“泥石流”。
　　迷雾之中，铜牛群愤怒咆哮喷出火焰，从迷雾中冲出，愤怒地撞向劣角兽，直接撞上劣角兽。
　　劣角兽的胸骨和弓一起碎裂，跌在地上，随后牛蹄阵阵踩过，将尸体所有骨头都踏碎.....
　　————
　　①卡尔卡河：本次战例抄袭卡尔卡河战役，蒙古军队打罗斯军队的手段真是狡诈又暴虐。
　　②Fear Me：全战里混沌勇士很不错的配乐。要不是，我为了取材去玩全战，操作着“灭世大军（指的是有整整一支军团）”，在霍克领驻扎过回合时，啪的一下，很快呀，战争迷雾外冲来五支帝国军团，偷袭我缺兵的“灭世大军”，整整打了三把史诗大捷，才活到下一回合，被迫听了半小时BGM。我还会喜欢它的。
　　PS：战场图在下一章。


第1080章 目前卡尔卡河战役态势图。
　　海量色孽骑兵佯装逃跑，她们丢下军旗，做出逃蹿的模样，军旗还有通信的作用，可敌人不知道，姬玛已经无需军旗通讯。
　　野兽人们最为好战，海量的轻甲野兽人们，正一头撞上以铜牛骑士、怪形、色孽女妖等，组成的重拳。
　　而下边的森林里，又藏着什么惊喜呢？
　　[插画]:请使用epub查看



第1081章  屠杀
　　置身于战场之中，人的所见仅限于前方一小片。
　　前线遭遇的惨状消息，难以传达到后方，只有劣角兽惨死前的叫声，透过尘土隐约传来。
　　但在兽王咆哮声之下，野兽人们血脉中的嗜血欲激发，红着眼，吼叫着，冲向远方的敌人。
　　绝不能再让敌人逃了！
　　几乎所有劣角兽都这么想。
　　尤其是兽王。
　　对于逃走的色孽骑兵，他非常恼火，一腔怒火无处发泄，便带着周围角兽群，朝东方，也就是传来惨叫声的方向涌去。
　　前方尘土弥漫，可见度低，隐约可见不时有几具尸体飞上空中。
　　兽王精神一振，必是敌人挣扎，他撞开拦路的劣角兽，要亲自砍下姬玛的头。
　　但前方，尘雾之中涌出一大堆黑影，皆是惊恐万分的劣角兽们，他们惊慌失措，奋力逃跑，和后方的战友撞在一起，跌在地上，还爬着，要逃。
　　未等兽王发怒，只见在逃跑的劣角兽群身后，冲出铜牛骑士，一路碾压踏碎，无人敢挡，后面畸形高壮的怪形们，粉碎一切胆敢反抗的劣角兽。
　　血神战争祭坛撞进兽群来，在放血鬼尖叫声之中，血神战争祭坛打了个撞，将周围人撞飞或是碾在轮下，他们当场砍头，当场献祭，血气弥漫至四周，让一友军更为嗜血，治愈伤口。
　　劣角兽们普遍身上无甲，手中的长矛，皆在铜牛骑士和战争祭台之前折断，弓箭脆弱得简直如蚊子叮咬。
　　更可怕的是，后面还有成群成群的色孽女妖，快如闪电，席卷向残存的劣角兽们。钳死、剁断，劣角兽们的勇气，在面对怪形、铜牛骑士的时候，已经消失殆尽，逃又逃不过，只能任由色孽女妖宰割。
　　兽王大怒：“谁逃！杀谁！和我一起冲！砍出胜利！”
　　“哞！”
　　他周围的牛头人和大角兽们一起吼道。
　　话音未落，数支箭矢落在他们之中，炸开耀眼的火焰。
　　“只烫了几根毛！”兽王喊：“冲呀！”
　　上面隐约传来声音。
　　“朝着火的敌方，射击！”
　　天空上，喷涌出变幻蓝火，无情地炙烤着兽王周围，牛头人起火、烧焦，只余焦肉裹在骨头上，幸存者尖叫着，试图扑灭火焰。
　　等兽王缓过气的时候。
　　铜牛骑士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怪形们掀飞大角兽，天空上响起枪声，还射下致命箭矢。
　　几分钟之后，兽王额头上插着箭矢，挂在姬玛浮盘下方，他领死前，还含着：“砍出胜利。”
　　冲在最前面的混沌战兽帮，彻底失去勇气，四处逃窜。
　　河流轨迹是曲线，正好将这片战场包住一半，他们只能向后逃，或者向下，朝树林逃跑。
　　向后，和色孽魔军撞在一起，混在一起，一片混乱。
　　不少劣角兽向树林跑去，如无头苍蝇般。
　　一头劣角兽，惊恐地回头看是否有追兵，咚的一声，角撞上钢铁胸甲，跌倒在地。
　　一片阴影笼罩着他。他抬起头，兽眼惊恐睁大。
　　只见面前站着血神魔族勇士，手持重型战斧，红眼饥渴盯着他，钢盔下传来呢喃声：“杀、杀、吃、嘻嘻。”
　　还有一点白沫，从钢盔下滴落。
　　“眸！不要！”
　　重型战斧劈下，结束劣角兽的生命。
　　在这血神魔族勇士旁边，更多的血神魔族勇士从森林中涌出来，队伍整齐，步伐很快，红目之中射出饥渴，迫不及待地扑向敌军，如同扑向食堂的悻悻学子们。
　　混沌战兽群们，已经无路可逃，被驱赶着，拼命地把战友往卡尔松河那挤。
　　色孽魔军和纳垢魔军，难以展开，甚至开始劈砍身前的乱军。
　　色孽军锋：“前进！前进！不能再挤了！”
　　他们还没完全失去秩序，还有战胜的希望，一旦硬碰硬，最后先锋团兵力少的劣势，会完全暴露出来，死的就是伪王姬玛。
　　况且他们还有可怕的神选百人队，他们几乎不可能逃跑。
　　色孽军锋大声吼着：“唱战歌！让大家恢复勇气！”
　　话音未落。
　　就在渡河魔军身后，隔着一条河，河对岸。
　　庞大的骑兵群，从北方沿着河流杀来，速度极快，在要求骑兵拦截的命令，还未下达时。色孽骑兵们，都已经杀到屁股后面了。
　　原来，她们佯装逃跑，一是勾.引敌军。二是迂回绕后。她们“逃”到北方上游，那里河面下，有着事先铺好的浮桥，还有浅滩，她们已经渡河，绕到魔军侧后了。
　　渡河魔军的士气，在迂回绕后的色孽骑兵群出现后，大受打击，几乎降到了零点。
　　“快逃呀！”
　　“守住浮桥呀！”
　　无论是逃兵，还是勇敢者，又或者是接着勇敢之名，行逃跑之事的。
　　掠夺者等非恶魔士兵们，争先恐后地挤上仅有的三座浮桥上。浮桥根本无法承载那么多人，许多人被推，落入冰冷的河水，或者摔倒，活活被同伴踩死。
　　色孽骑兵们冲向渡河的幸运儿们，包抄、粉碎，留下一地尸体，只有少部分幸运儿得以幸免。
　　因为色孽骑兵，还要分一部分，去包抄处理未渡河的敌军骑兵们。
　　眼看秩序大乱，士气大降，甚至有些恶魔部队，失去勇气，难以维系身子在凡世存在。
　　“团结在一起！”
　　魔军里的强者们，放下之前的对立，什么神尊勇士、守密者、龙魔等，都开始聚集在一起。
　　“好了，下面已经够挤了。”
　　姬玛俯瞰下方。
　　一片喊杀声将她包围，她的末日骑士们，正乘着浮盘，和包围上来的怒妖们作战。
　　姬玛退回了伊芙·霜叶，呼唤了圣女珍娜，她出现在姬玛身旁的浮盘上，黑布遮目，双手合十，正在低头祈祷，脚边斜立着塔盾。
　　珍娜缓缓抬起头说：“我感受到了..周围好多邪恶与黑暗。”
　　“下面更多，亲爱的珍娜。”姬玛说：“为了世界，为了爱与和平，为了拯救全人类，请你消灭下方的恶魔们吧。我收集了许多魔风，够你用的了。”
　　“如你所愿，姬玛。”
　　圣女珍娜双手握住神徽，神圣的光芒从指缝中冒出。
　　周围的诡变之主军官们，全部有默契的转过身，避开刺眼光芒，只感觉芒刺在背。
　　这已经是公开和正义人士勾结了。
　　但没有哪个恶魔或邪教徒有异议，或者说敢有。
　　姬玛说过：“叛乱的定义由本王决定，谁不服？”
　　下方，色孽魔军和混沌战兽群以及纳垢魔军们，挤在一块。
　　还好圣女珍娜失去视力，否则她宁可自己瞎了。
　　色孽掠夺者涂油露出的胸肌，和野兽人茂密皮毛贴在一起还罢了。也不说色孽女妖们，和野兽人几乎捆在一起，肢体缠绕。
　　腐烂得几近巨人观的纳垢携疫者，在拥挤下，汁水溢出，蛆虫挤出，落在临近的色孽掠夺者脸上，爬进盔甲里。
　　简直是掉进满是蛆的旱厕里。
　　连魔化巨魔都受不了，尖叫着，拿起棒槌，四处痛击友军，只为和纳垢魔军远一点。
　　还好，圣女珍娜的慈悲降临了。
　　半径十米的炽热光团，落在密集人群中，造成难以想象的伤害。在逃生欲驱使下，人和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逃离炽热光团的力量，如一道海浪在人群中荡漾，荡漾到河边。
　　人们再也受不了，哭喊着，纷纷跳进河水里，前面的人刚落水，还没浮起来，就被后面跳河的人，给踩进河底淤泥之中。
　　“很好。”姬玛说：“继续！魔风管够。”
　　这一次，天空上落下团团白色火焰，轰击下方可怜的魔军们。
　　已经有数个神尊勇士，骑着各式坐骑，冲向姬玛：“斩杀她！我们就胜利了！”
　　天空闪过一道白光，乔治光翼展开，与骑在蝎尾狮上断头的神尊魔族勇士擦肩而过。
　　“很好！干得真棒。”
　　姬玛当众搂着圣女珍娜的腰，看着乔治像个战神一样，落在色孽军锋旁边，几剑下去配合圣女珍娜的法术，色孽军锋授首。
　　她不由得和圣女珍娜贴得更近。
　　“姬玛。”圣女珍娜轻声说：“不要打扰我。”
　　姬玛心中火焰燃烧，对着圣女珍娜耳朵吐气说：
　　“这点贴贴没什么吧，好好工作，拯救世界的重担可是在你肩头上压着喔。”
　　她似乎感觉到，在下方勤恳工作的乔治，投来危险的眼神。
　　但他在怎么不满，还是得看着我吃他老婆豆腐，嘻嘻，因为他们要为了拯救世界，欺负老实人的感觉，真不错。
　　姬玛的尾巴直直翘起来。
　　这时，姬玛手中的斧枪禁言时间道，大喊道：
　　“让我去！带我走吧！老公！”
　　它是对下方浴血奋战的乔治喊的。
　　姬玛一下松开圣女珍娜，现在正用魔力，魔力珍贵，舍不得禁言，对树枝斧枪威胁道：
　　“别学我说话！”
　　圣女珍娜的耳朵动了动。
　　树枝斧枪根本不在乎，它渴血，非常渴血继续喊道：“老公！带我，让我爽吧。”
　　姬玛气得直咬牙。
　　正见到百人队的神选者们，在混乱中，岿然不动，无情地砍杀眼前一切人，不管友军还是敌军，齐步向姬玛包围圈突破。
　　这是个问题，姬玛头疼起来。
　　神选者们可不会逃跑。
　　姬玛为了避免丢脸下去，将树枝斧枪向战场投下，命令军队拿起树枝斧枪，去围剿神选者。
　　她说：“这是我给你们的殊荣！”


第1082章  瞎眼（4500）
　　铜牛骑士军官翻身下牛，踩过野兽人尸体，抓起插在地上的树枝斧枪，高举向姬玛欢呼。
　　在他旁边，血神战争祭台正碾碎一头大角兽，砍头献祭，血气弥漫，治愈着周围所有友军，
　　树枝斧枪感受着持拿者身上血气，他的暴力，不禁亢奋得浑身冒火，斧刃火亮。
　　铜牛骑士军官充满嗜血欲，举起树枝斧枪，招呼部下，放弃屠杀弱者，要和他一起，遵从王命，碾碎神选者们的头颅。
　　“真是贪婪，贪婪成性，居然要一口吃掉所有敌人，谁也不放过。”
　　大骑士长艾瑞娜忍不住说道。
　　她正在远处缓坡上观战，战斗全程都没错过。
　　三支魔军，就当着她的面步步覆灭。
　　简直是一场屠杀。
　　邪教徒、恶魔和野兽人们，如羊一般，被赶到一起，他们互相践踏，残杀彼此。又被赶下河水里。层层叠叠，落水的人还未浮起，便被踩至河底。
　　要溺死的人，死死扯着上面人的后腿，一起沉进河底。因自相残杀而死伤的人，比死在姬玛军队手中的还多。
　　饶是如此。
　　制造了如此屠杀盛宴，她还是没满足，居然要将敌人全歼，要掐灭他们突围的希望，不放走任何一个人。
　　卡尔卡河边杀戮战场上，又亮起一团闪亮光团，落在密集人堆里，魔军四处奔逃，恶魔们失去勇气，无法维系凡间躯体，纷纷化为灰烟消失。
　　凡人们则惨得多，拖着灼烧的躯体，捂着灼瞎双目，拼命逃向自认为安全地方。
　　然而姬玛已经将所有地方都堵住，身后只有塞满已死未死之人的河流，河对岸还有成千的色孽骑兵。
　　血神魔族勇士们挥舞双斧，如一道鲜红屠宰线，步步勒紧所有人的脖子。
　　幸存者们通常是撞上他们，毫无还手之力，便落得砍死剁碎的下场。
　　“太..太残忍了。”
　　大骑士长艾瑞娜扭过头，看着约翰，他由于叫援军，而升为正式地狱骑士。
　　他经历过塔拉贝克城守城战、突围战，那些魔军的手段，也见识过，按理说不应该同情那群魔军。
　　“我..我..”约翰支支吾吾：“我忍不住，虽然是敌人，但他们根本没还手之力。”
　　大骑士长艾瑞娜罕见的，没谴责这位骑士不够坚定，她说：
　　“这次就不用罚鞭子。”
　　约翰松口气。
　　大骑士长艾瑞娜望着远处战场上空，姬玛的侧影，喃喃道：
　　“但要意识到，是因为魔王姬玛，因为她的指挥才能。”
　　炽热光团，依旧在做布朗运动，大致朝着魔军深处随机移动，挑选幸运儿烧死①。
　　但在那能灼焦人眼光芒下，近百位神选者排成散阵冲出光芒。他们浑身冒青烟，遇到拦路者，不管敌友全数屠杀，鲜血溅落在布满恶魔精华的铠甲上，立即沸腾蒸发。
　　无一位神选者，死在炽热光团之下。炽热光团反而帮助了他们，杀出“友军”重围。
　　此时，十六头铜牛骑士和所有二十四头怪形，都集结完毕，还有一些色孽骑兵——并不是所有色孽骑兵都绕后。
　　为首铜牛骑士高举“树枝斧枪”，吼道：“为了大王！”
　　带头冲向持戟神选者们。
　　神选者百夫长竖起军旗，骄傲喊道：“为了王中王。”
　　神选者们立即聚集在一起，排成紧密方阵。色孽骑兵们绕到后面，首先冲上去，红亮长戟纷纷落下，生生将冲锋的色孽战马斩成两半，骑手碎裂。
　　一支色孽骑兵，以肉眼可见速度，于神选者钢墙面前蒸发。
　　铜牛骑士们和怪形们，撞了进去，却寸步难移。神选者身躯沉重，几乎屹立不倒，难以撞翻，他们意志坚定，哪怕骑枪贯穿胸口，也生生将骑手脱下。
　　怪形在挥舞的长戟林之中，倒下。就连由钢铁制成的血神战争论坛，在长戟劈砍下，火光四溅，钢铁凹陷破洞，最后生生粉碎破裂。
　　铜牛骑士们不得不撤退，十六骑只剩七骑，铜牛骑士军官紧紧抱着树枝斧枪，他少了一只手，身下铜牛少了条腿，他翻倒下牛，死了。唯一能做的，是拼死将姬玛的武器，带出来。
　　而怪形们，则少了一半，只剩下十二头。
　　神选者则还有七十位能战斗，人人身上都带着伤，士气高涨。
　　神选者百夫长吼道：“王中王万岁！”
　　观战的约翰说：“神选者真可怕，他们要逃出去了。”
　　要是魔王姬玛集结一切力量，神选者们也逃不过死亡命运。但是这务必会让防线上出现缺口。
　　“不会。”大骑士长艾瑞娜说：“她很贪婪，也很强大。”
　　话音刚落，一道白光从天而降，虽然很远，看不清是何人，但那无时无刻散发着光污染的光翼，也提醒所有人他的身份。
　　“勇..勇者？！”
　　“从一开始圣女登场，你就应该想到，士兵。”
　　那团光污染，随着一群衣着片缕的色孽女妖，冲向神选者们。
　　约翰依旧不可置信，看着勇者乔治和色孽女妖们并肩战斗。
　　集结的铜牛骑士与怪形们，再度联合冲锋，在如此巨大压力下。神选者们，突然就反目成仇，互相进攻。
　　姬玛轻轻抚摸发热的左眼，左眼上紫色褪去。
　　色孽的赐福耗了不少神恩，为了她，魅惑了近四十位神选者，为她所用。
　　骄傲的神选者们，立即遭到毁灭性打击，只剩下三十几位神选者，无力地被淹没，淹死。
　　几乎再也没有人，能阻止姬玛，贪婪地吞噬掉这支军队。
　　几乎.....
　　在这片人间地狱中，只有纳垢魔军团结在一起。
　　纳垢灵们吓坏了，它们发现，自己回不到魔界，意味着他们回不到慈父怀里。——某位三神神选，利用狂暴的魔风，切断恶魔们回到魔界的路。
　　他们吓得瑟瑟发抖，跌跌撞撞地，在尸体中逃跑着。
　　大不净者对他们展开怀抱：
　　“孩子们，快到祖父这里来。”
　　纳垢灵们，纷纷爬上大不净者的身子，或者从肚子上裂开的大嘴，钻进去。
　　趁着姬玛调用精锐力量围剿神选者时。
　　大不净者，指挥纳垢魔军里的强大单体，抱团在一起，共享纳垢赐福。苍蝇成群如云，包围护卫着他们，瘟疫病菌尽情繁殖，愈合他们伤口，同时分解一切敌军的肉体。
　　如无形的瘟疫之火，烧灼着敌人。
　　变成了一块难啃的臭肉，同时又背靠着河水，姬玛的军队围上去，根本啃不掉。
　　在大不净者慈爱下，纳垢魔军士气稳定，背水一战。血神魔族勇士发起几次进攻，均被打退。
　　这在姬玛预料之内。纳垢魔军，移动缓慢，护甲少，但生命力顽强，又能靠无孔不入的瘟疫，缓慢吞噬敌人。
　　要破解，很简单，需要强力战场法术。
　　“休息好了吗？亲爱的。”姬玛拍了拍珍娜的肩膀：“要不要喝点什么？”
　　“我..我能行。”珍娜脸色发白，满是冷汗。她努力使用意志，驯服着灌入体内的魔法之风。
　　“有人告诉我，每施展一个战场法术就像生个孩子一样。”姬玛拿出一瓶饮料：“喝吧，我调配好的，对你有好处。为了世界，为了全人类，啊不，不只是人类，为了所有文明种族...”
　　“好的，谢谢。”珍娜咬牙，接过姬玛饮料，灌进嘴里，几欲呕吐，但还是喝下去了，问：“这是什么？”
　　“以泰拉名为可乐饮料为基底，做的饮料。”现在可乐非常珍贵，姬玛说：“抱歉，我找不到其它难喝的饮料，我还以为可乐可以美味到.....”
　　“哈。”珍娜艰难地吐口气，“没关系，姬玛是我的问题，谢谢你的饮料，我好了不少，随时可以..准备再生一个孩子。”
　　说到这，她努力对姬玛笑了笑。
　　浮盘正接近抱团的纳垢魔军。腐蝇骑手冲上来，准备投掷腐尸首级，但姬玛用尽最后的色孽魅惑额度，让他们倒伐。
　　一阵难以言喻的臭味，浓烈如海啸般淹没了他们，灌进鼻子里。嗡嗡嗡的苍蝇声，挤进耳中。
　　姬玛立即停止呼吸，但还是感觉到臭味，正努力钻进她嘴唇里，爬上舌面，让她品尝。
　　珍娜却深吸一口气，如吸入清晨第一口清新空气般，脸色好了不少。
　　姬玛说：“朝着下面纳垢魔军，施展最强大的战场法术吧，我估计，你只需要施展三个就行了。”
　　下边，姬玛的军队正在集结。
　　三十多位神选者们，已被魅惑，准备打头阵，杀死纳垢魔军。
　　只消珍娜用神圣的战场法术，处理掉腐臭污渍，便能进攻。
　　“好的。为了一切良善的人。”
　　珍娜没从下边一团“美味”中，感觉到多少邪恶，但她相信姬玛。她再次双手握紧神徽，手腕下悬挂着铜质熏香，低头祈祷着：“...保护良善之人，净化一切邪恶....”
　　旁边由鼻齿粉妖军师释放的魔风之风，在她意志下，渐渐排列成形。
　　感觉到魔风的聚集。
　　纳垢灵们，害怕地抱着大不净者肥糯的肉，钻进他烂肠里。
　　“孩子们别怕。”大不净者着急说：“祖父会保护你们的。”
　　“等等。”小绿在大不净者头上腐败的鹿角站起了身，指着浮盘上的珍娜：“那是姐姐，我和你们说得，心地好好的姐姐。”
　　“姐姐！姐姐！是我呀！小绿！”
　　圣女珍娜依稀听到什么。
　　是小绿吗？不可能，他绝不可能在这战场上。
　　“姐姐她听不到，一定是她旁边的坏魔王搞的鬼。”小绿说：“小伙伴们，一起出来吧，和我一起喊。”
　　纳垢灵们，纷纷从大不净者的身体内钻出来，浑身黏糊糊的，一起聚集在大不净者头顶上，喊道：
　　“姐姐！姐姐！”
　　“珍娜姐姐！”
　　“是我！是我！是我小绿呀！”
　　那稚嫩的童声，一阵又一阵。
　　圣女珍娜心神一震，周围魔风一乱，双眼看向下面：“小绿？是..小绿？”
　　姬玛问：“小绿是谁？”
　　“他是个好孩子，可能是战争孤儿。经常来找我玩，在我最困难的时候，陪着我。”圣女珍娜语无伦次：“难道..难道下面，不是魔军。”
　　“怎么可能？我只见到一堆腐烂的肉块，还有一头大瘟猪。”
　　“虽然我看不见，但我见到，下面好多人，有着良善之心...姬玛你是在骗我吗？”
　　“珍娜，乔治也在战斗，我就算骗你，会撒这种一戳就破的慌吗？”
　　“难道说....”
　　珍娜心神纷乱，许多声音涌进她耳中。是那么的和谐，那么的温柔。
　　她无可遏制地，回响起之前和小绿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小绿分明是个天真可爱的小孩，在乔治不在自己身边时，是他陪着自己玩，安慰自己，也只有他，很喜欢吃自己烹饪的饭菜。
　　他是自己刚开始失去光明的那段绝望时间里，唯一的烛火。
　　难道，是自己错了？
　　腐烂丑陋的外表，从来与善恶无关？
　　难道是自己瞎了眼后，反而见到了真实？
　　明明旁边，姬玛的邪恶气息，比所有人的还要强盛，而自己却要消灭杀死下方的良善。
　　神呀，指导我吧。
　　慈爱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
　　“可怜的孩子，是我，加入大爱的家庭里吧。所有的生命，都将平等共生——”
　　声音戛然而止。
　　“珍娜？珍娜？听到回一声。”
　　“姬玛？”
　　“还好，我掐断了纳垢的声音。”姬玛声音听起来很虚弱，是在演：“我不知道他对你说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下边那叫小绿的对你说有多重要。
　　“但是....你听到旁边苍蝇拍翅膀的声音吗？那是腐蝇，它的骑手，是纳垢魔军一员，手上提着一个腐烂的尸首，应该是在塔拉贝克城，战斗到死的帝国守军吧。
　　“我能告诉你，在塔拉贝克城沦陷前，还有很多帝国人为了保卫自己家园而死去，也有很多帝国人，在西格玛神像下，互相协助自杀，免得落入恶魔手中。
　　“我见到许多人，被关进满是伤员的医院里，纳垢魔军们将腐汁倒入医院里，”
　　珍娜闭紧了眼皮，深吸了一口空气，气味闻起来是多么美好。
　　“我明白了，谢谢你姬玛。”
　　她身旁的魔风，开始剧烈地吹拂，天空上落下团团燃烧的白焰。
　　“姐姐，是我小绿呀！”
　　小绿跳着，用力挥舞着手，喊着。
　　他旁边的小伙伴们，纷纷逃跑，只有小绿一人在呼唤着。
　　在最后一刻，小绿依旧相信，那位好姐姐，不会忍心伤害自己，伤害大家。她只是没听见而已。
　　白焰砸落在大不净者身上，白光照亮小绿，亮到如燃烧般。他半边身子湮灭，最后喊着：
　　“姐姐！”
　　眼泪，从黑布下顺着珍娜的鹅蛋脸流下，滴落在浮盘上。
　　接着，又是一个可怕的光团，在炙烤焚灭着下方纳垢魔军。
　　号角吹响。
　　“进攻！”
　　“进攻！”
　　姬玛的军队冲了上去，大不净者非常愤怒，他竟转过身，对扑来的神选者们，撅起屁股，用力喷屎。
　　屎黄色黏稠之物，如破了的消防栓，喷射在神选者身上。
　　“这时候就需要一位强者。”
　　姬玛看一眼赶来的乔治，他英勇无畏，哪怕对手是纳垢魔军，是大不净者，哪怕要跳进粪坑里蝶泳杀敌，他也不会犹豫，更不会介意。
　　但姬玛介意。
　　她遣散了乔治，剥夺了他粪坑蝶泳的机会。她可不想抱着粪坑蝶泳过的乔治睡觉。
　　姬玛一拍手：“出来吧，光头强。”
　　光头强出现了，面无表情。
　　姬玛举起树枝斧枪，向光头强一投：“对了，该你了。”
　　“不要呀！！！！！”
　　树枝斧枪大喊着，无可奈何地落向“粪坑”中。
　　————
　　①其实在战锤全面战争中，如驱逐之光类漩涡法术，其实是可以指定左右初始方向的。按住往左右一拖就可以了。不过依然不能在己方兵线前放，否则的话...


第1083章  渡河！
　　黑甲碎唇的光头强，抬手接住树枝斧枪，双腿一用力，扑入“粪海”中。手持“树枝斧枪”大开打合，劈砍向周围烧黑的纳垢魔军。
　　肢体破碎、肚子开口，装满蛆虫的烂肠四飞。树枝斧枪发出干呕的声音，它求饶着，但光头强是那么坚定，哪怕有一抹绿油油，其中还有蠕动蛆虫的不明物，泼洒在他嘴边。
　　他坚毅表情没半点变化，依旧在粪海蝶泳。
　　真是够恶心的。
　　原本的苍蝇，已经烧焦大半。但纳垢赐福就那个生生不息，蛆虫从腐臭肉体中钻出，化蛹成蝇，覆着人皮肤一层黑黑的，嗡嗡嗡苍蝇叫声，盖过树枝斧枪的声音。
　　姬玛为了节省魔力，已经将珍娜遣返。她俯瞰战场，冷笑道：
　　“呵，这就是得罪我的下场。”
　　全军大半精华力量，都在杀进屎坑里，它是三支渡河魔军中，最后的“堡垒”。
　　只要将肉山般大小，腐烂恶臭的大不净者消灭，那堡垒必将沦陷。
　　最后突击的时候到了。
　　诅咒已经到位。
　　神选者们，已经围上去了。
　　光头强满脸写着坚毅，手持斧枪，斜立着，指向大不净者。
　　身为血神神选，姬玛引导血神的力量泼洒下去，在血神力量影响下，人人头上长出新的锐利尖角，力量膨胀，双目充满嗜血欲。
　　唯有树枝斧枪，甩着尖牙长舌，大喊着：“不要！不要捅进去！”
　　神选者们冲杀了上去，杀穿人肉铁丝网，围着大不净者就是一顿乱砍。
　　大不净者大吼着，左右两条大象腿，相继践踏。
　　光头强瞄准他身后，一跃而起，冲锋！
　　大不净者双手撑在膝盖上，对准光头强就那个屁股一撅，腐烂大胖屁股还抖了抖。
　　哪怕姬玛冷酷无情，冰冷如冰，也忍不住，侧过脸，手轻掩着嘴。
　　光头强一往无前，手持斧枪，枪尖直直对准大不净者的..屁股。
　　“嘭！”
　　那声音，就如搁浅在海滩上，腐臭的鲸鱼爆炸一般。
　　屎黄色粪便夹杂着纳垢灵与蛆，冲刷着光头强。
　　光头强激流勇进，用力将树枝斧枪一捅，直没到手腕，再一搅，树枝斧枪的声音消失了。
　　周围神选者们，一拥而上，加上天空上，腐蝇骑手朝大不净者投掷爆炸腐败尸首。
　　神选者们付出惨烈的代价后，大家花了整整十分钟，才将大不净者击倒，宣告着渡河的魔军，被姬玛吃干净抹干。
　　光头强提起沦为搅屎棍的树枝斧枪，丢给一位血神魔族勇士，就说是大王姬玛赐福给他，让他好好洗，后者非常激动。
　　先用它砍了几个，用鲜血初步洗涤，之后再将它投入到满是血水河流中，洗掉表面厚厚一层的不明物。
　　从始至终，树枝斧枪一直没说话。
　　在初步料理完渡河的魔军后，姬玛立即命令军队渡河。
　　三条浮桥上满是尸体，河水几乎填满，河面上飘满了将死未死之人的尸体。
　　魔军人数如此之多，哪怕经过践踏互相残杀、战场法术洗礼、淹死在河流后，依旧有不少幸存者，和未渡河的魔军会合，一起逃亡，逃向魔族军团。
　　但在色孽骑兵的迂回包抄下，一块一块地被吃掉，坚守原地的魔族军团士兵们，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在自己面前。
　　因为魔族军团的骑兵部队几乎全灭。
　　魔族军团长经验丰富，谨慎。他战前，就怀疑是陷阱，没让部队渡河，而是在后方观看。
　　见到友军遭遇难以想象的屠杀，尸体填满河流，他们士气大降，惊慌失措。魔族军团长稳住纪律，派遣骑兵上前，希望能拦截住，姬玛包抄的色孽骑兵，可惜姬玛的骑兵质量高，数量多，将其全数围剿。
　　因此，魔族军团长下了个明智决定，将马车等，当作城墙，立即原地筑起军营，马车上，还运有许多来自塔拉贝克城以及姬玛营地的战利品。
　　这一决策很成功，击退了姬玛色孽骑兵的数次进攻。
　　远处。
　　可以观察战场的缓坡。
　　“我们可以撤退了吗？”约翰语气带着恐惧：“她...她会发现我们的。”
　　“可以。”大骑士长艾瑞娜倒是一直面无表情说：“安全后，你去领十鞭。”
　　“是长官，但可以告诉我为什么？”
　　“你不够坚定，害怕了。”
　　大骑士长艾瑞娜收掉捕影水晶，小心将它收好，“我们急着撤退，是因为要赶快将事情汇报给皇帝....”
　　“长官，勇者他...勾结魔王——”
　　“闭嘴，去多领十鞭。”大骑士长艾瑞娜说：“不要直呼其名。”
　　“是，长官。”约翰侧躺在草地上敬礼：“虽然之前她的手段吓到我，但我觉得，对敌人残忍，正是我们的盟友。”
　　“闭嘴。这是军事机密。”大骑士长艾瑞娜说：“你必须保密，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告诉”
　　“是，长官！”
　　大骑士长艾瑞娜谨慎地向后爬，约翰忍不住探头看远方，想知道先锋团是要如何啃下，魔族军团军营的。
　　“不用看了。”大骑士长艾瑞娜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在她面前，他们不过是在作茧自缚。”
　　...
　　...
　　姬玛亲自前去，侦察了一下，见魔族军团守备工事严密，非常有纪律性，简直是个铁王八。再考虑到，为了打这仗，先锋军团已经使了全力，没有魔风储备、不能再魅惑...
　　所以，她没有下令部队硬冲。
　　而是命令所有骑兵，将魔族军团军营围住，之后才下令打扫战场。
　　先锋军团上下，无比振奋，他们砍下死者与未死者的头，尽情搜刮、抢掠战利品。各种宝石、黄金、魔法物品，堆积成山，黑暗四神赐福，更是珍贵。
　　这场以少胜多的惨烈战斗，引起黑暗四神注目，许多凡人士兵，无比亢奋，许多人升了魔...
　　战胜狂欢，整整持续了一夜。
　　外面斩首、处死的声音，传入魔族军团军营之中，一想到他们下场可能是这样，哪怕是再嗜血、再无畏的魔族勇士，也不禁心生胆怯。
　　一夜过后，许多弱小的邪教徒，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身上长了盔甲，荣升为血神魔族勇士，也有一些人带着极乐笑容死去，变为怪形。
　　早晨，清点了人数。
　　先锋军团人数从撤退时五千余人，骤降到三千多人，但精锐度更高，血神魔族勇士数量暴增到一千五百多人。不少色孽女妖，升魔为神尊色孽女妖。
　　也有了一些神选者。
　　姬玛很满意，魔族和绿皮相似，在战争中越打越强，现在的先锋团已经和她上辈子的精锐魔军，差不多一样强大了。
　　魔族军团军营里的士兵们，还在想着，能撑过半个月。
　　但没想到，清晨还没过往，姬玛的进攻便开始了。
　　她在昨晚，马不停蹄地命令士兵们，砍伐树木，让诡变之主派的人，指导做成配重投石机。
　　这对最不缺聪明脑袋和渊博知识的诡变之主信徒来说，是小事一桩。
　　投石机一刻不停地工作。
　　因为俘虏实在太多了，多到姬玛可以让俘虏三班倒，不断拉投石机，将岩石、原木、尸体，投向魔族军团军营。
　　同时，不断有配重投石机建成。
　　俘虏劳累累死后，便一起当弹药，投向魔族军团军营。
　　恐怖的围攻，持续了三天三夜，姬玛收下的俘虏死了近半。
　　魔族军团几近崩溃，加上缺乏杀戮做食物，也缺乏水，战斗意志低下。
　　姬玛许诺，只要他们投降，便不再过多杀戮。
　　但当魔族军团士兵们，举着双手，走出防御工事后。
　　姬玛立即翻脸，命令部队进攻，屠戮了一部分人，再将一部分囚禁一起。
　　她将所有俘虏中的强者、军官们，全部砍掉双腿，防止逃跑，再严实捆住，铺在地上，再将原木捆成木板，压在那些俘虏上面。
　　她邀请全军中，战功显赫的士兵们，一起踩上木板，在上面一起大吃一顿，庆祝自己的胜利。
　　有幸和姬玛一起在木板上庆祝的，许多是身披重甲的血神魔族勇士。他们听着木板下俘虏的惨叫声，以此作为食物佐料。许多恶魔、魔族，活生生被木板给压死。
　　庆祝完后。
　　姬玛命令士兵，掀开木板，残忍杀死木板下的幸存者，砍下他们的头，将他们的尸体堆叠在一起，堆在河边，作为她胜利的证明。再放走约莫两百余俘虏，让他们将魔王姬玛的威名，传播到各处。
　　最后，先锋团拉着沉甸甸的马车，缓缓向先锋城出发。
　　只在身后河边，留下诸多魔军尸体堆。
　　而此时。
　　远在霍克领的永世神选，尚未知道，他料敌从宽派出的四支魔军，已全数覆灭。
　　他头顶魔王王冠，手持火亮长剑，一步步走上将军台。
　　天空上，三十余头古老魔龙拍着翅膀，为他列队。骑在魔化蝎尾狮上的魔族骑手，多如夏日蚊子。在将军台下，是最引以为傲的神选者军队，延伸至远处。
　　在更远处，是各类恶魔、魔族，军队之多，一直蔓延到天边。各类巨兽的身影，屹立在大地上，如树林一般。
　　如此强大的军队，全听从永世神选一人的命令。
　　永世神选马鲁斯走到高达五十米高台上，挥起长剑，一指命令道：“渡河！”
　　“呜呜呜呜！”
　　无数大大小小的号角吹响，传达着永世神选马鲁斯的意志。
　　他从高台上一跃而下，忠诚的魔龙坐骑玛沃，便接住他，飞过大军上空，朝着河流方向前进。
　　当无数钢靴与巨兽，践踏着地面时，整个大地都在震颤，石子惊恐地从地面上跳起来.......


第1084章  比武审判（4300字）
　　卡尔卡河的河水在流动，将一具具无头尸体，冲向下游。
　　在巴托骑士国，一场血腥的内战结束，尊敬的国王死在私生子手里，剑上有毒，同归于尽。
　　狮心王理查一世的骑士们，将他的尸体，放在小船上，顺河而下，流向林中湖水，期望湖中女神能接纳他。
　　而早些时候。
　　帝国大军正在中部丘陵驻扎，执行奇怪的挖坑命令，砍伐树木，立做围墙。
　　大诵经师本人，日复一日，向鞭笞者们祈祷告解。现在，帝国最不缺的是鞭笞者，他们放弃凡世一切，信仰狂热，自我鞭笞赎罪。
　　因为他们认为世界末日已到，所有人都会死，而唯有仁慈的西格玛，愿意给他们赎罪机会，只要足够狂热，足够虔诚，那么死后。
　　他们的灵魂不会落在恶魔手中。
　　现场一片狂热，哪怕皇帝手下大部分士兵信仰国教西格玛，也下意识绕开这群，不顾生死的人。
　　他们赤着上身，瘦骨嶙峋，背后多是交叉的鞭痕。
　　“忠诚本身就是最好的奖励！”大诵经师念道：“我们死后，灵魂也必将归于西格玛，在雷电中重铸。”
　　下面一阵附和。
　　和下面狂热的附和声相比。大诵经师本人，心不在焉，内心动摇。
　　军中有流言，说帝国大军的补给只够十天。他知道这是谣言，因为只够五天，五天之后，干瘪的粮仓，再瞒不过人。
　　自从塔拉贝克城沦陷后，其沦陷惨状，通过幸存者流传到帝国大军，弄得人心惶惶。
　　高层还在对撤退和不撤退的事争吵，而他是撤退派的，毋庸置疑，帝国大军一定要撤，撤回守护阿道夫，但皇帝却被勇者的承诺，迷花了眼，西格玛在上，这一定是诡变之主的阴谋。
　　晨祷完毕后，他急色匆匆离去，去和其余撤退派汇合，撤退派人数很多，但难以和皇帝抗衡。
　　他们商量之后，将目光投向摇摆不定的地狱骑士团，地狱骑士团的站队，在这时候特别重要。还没等他们再次去邀请地狱骑士团打团长，上面便传来了开会的消息。
　　皇帝全身披甲，双手由铁手包裹着，撑着桌面，面色凝重。在他旁边，勇者乔治脸色铁青。
　　许多人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诸位。”帝国皇帝说：“恶魔大军包围了努恩城后，转过头，直接北上，入侵了瑞克领，直指首都阿道夫，这是三天前的消息。”
　　“皇帝撤退吧，我们不能丢掉首都。”
　　“即使勇者用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招式，打退了永世神选的灭世大军，又如何？阿道夫守卫空虚。”
　　皇帝紧紧抓皱了桌面上的羊皮纸地图，上面灭世大军的势力，已经蔓延到瑞克领，直至瑞克领上的阿道夫。
　　他抬起头来，眉头扭成一团说：“不！”
　　“皇帝陛下，即便是您，也不能一意孤行。”帝国将军站起来，同时，撤退派的所有人都站起来，整整占了在场人数的四分之三。
　　他们像是一座座山峦，压在帝国皇帝心口上，让他焦虑不已，那根弦，绷着，差点要断了。
　　帝国皇帝害怕起来，如果乔治真的是错的呢？赌错这一次，帝国直接灭亡，这毫无疑问。没有补给，另一支灭世大军已经攻向阿道夫。
　　逃回去尚且还有一线生机。
　　帝国皇帝闭上了眼睛，想象着失败的画面，没有补给，帝国将士们活活饿死，临死前，他们会抬着指头们，指着他，痛骂他，也痛骂自己，之前为何没看穿帝国皇帝的真面目。
　　眼前的世界，简直一片黑暗，他快顶不住压力了。
　　“皇帝陛下。”帝国皇帝睁开眼睛，见到是地狱骑士团大团长，连他也要反对自己吗？
　　这位白发苍苍的老骑士，对帝国皇帝点头致意：
　　“皇帝陛下，容我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我团大骑士长幸存归来，她亲眼目睹了魔王姬玛，消灭四支军团，也掌握了一些，无可辩驳的证据。”
　　帝国皇帝下意识和乔治交流了一下眼神。乔治和他通报过，他和魔王姬玛“勾结”，八天前，还前去助战。乔治蓝眼古井无波，他问心无愧。
　　但帝国皇帝却不这样想，他累了。有些事，是不能放在台面上的。一旦对方拿出什么无可辩驳的证据，那么保守派们，很可能会放弃对他的忠诚。
　　皇帝本人，并没有无可置疑，无可违逆的权力。
　　那时候，他也不打算继续坚持下去了。
　　“好。”
　　“请容许我传唤大骑士长艾瑞娜，她日夜兼程，刚刚赶回。”
　　一处地狱骑士团的帐篷。
　　附近重兵把守，把守着大骑士长艾瑞娜。只因担心，有人会派刺客，刺杀大骑士长艾瑞娜。已经有过几场针对撤退派的刺杀，他们怀疑乔治是主谋之一。
　　大骑士长艾瑞娜没戴头盔，嘴巴没入哥特脖甲之下，银发飞舞，蒸发着水分，眼睛看着眼前捕影水晶，上面正投射的图像，正是乔治和一群光屁股的色孽女妖，一同冲锋的样子。
　　只要把这画面，当众一放。没有多少人，会支持与恶魔并肩作战的勇者。
　　“大骑士长，皇帝传唤您。”
　　“来了。”大骑士长艾瑞娜伸手，右手紧紧握住捕影水晶，带起黑色头盔，拉起面甲，大步走出帐篷门。
　　走在路上，她出了神，思考着，为什么自己能轻松观战？她丝毫不怀疑自己的能力，但如此轻松....
　　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故意的。她不认为，魔王姬玛宽宏大量，允许她观战，取得证据。
　　那么只有一个答案了。
　　大骑士长艾瑞娜脑海里，浮现出乔治的脸，正义、理想又骄傲，骄傲到傲慢。
　　她冷冷哼一声，左手握紧捕影水晶，心如冰般寒冷。
　　通过魔法检查，大骑士长艾瑞娜一踏入王帐里，便抬起手，指着乔治：
　　“我指控乔治，和魔王姬玛同流合污，我亲眼所见，见到他和圣女珍娜，还有一位高等精灵弓手，一起响应魔王姬玛的召唤，和她邪恶又丑陋的魔军，并肩作战。
　　她盯着乔治的眼睛，捕捉着他眼中的一丝错愕，一字一顿说：
　　“我亲眼见到他，和光着身子的色孽女妖，一同冲锋陷阵。”
　　乔治古井无波的双目，终于多了些可以捕捉的波纹。
　　大骑士长艾瑞娜享受着这一刻，很是快乐。她痛恨着所有恶魔，不管那头恶魔，是不是有着可怕的谋略，和指挥能力。
　　而乔治，有苦说不出。
　　“是不是真的？”
　　质问，立即如闪电般劈来。
　　乔治张口欲言。
　　“我有证据。”大骑士长艾瑞娜左手抬起，掌心张开，中间躺着一块三角锥形的捕影水晶：“我用它，捕捉到你们的身影。”
　　帝国皇帝扭过头，看向乔治，却见他闭紧了嘴。
　　撤退派的人，喜上眉梢，赶紧说：“快点放吧。”
　　“等等，我们还要做些必要的措施。”他们目光警惕地看向乔治。
　　地狱骑士团大团长亲自走来，拦在乔治和皇帝面前，防止他狗急跳墙。
　　经过一系列处理后，捕影水晶开始播放。
　　乔治已经在心中默习之前制定好的逃跑计划。
　　捕影水晶开始播放录像了，画面跳在半空中，所有人都能看到。
　　见到一个英勇的背影正在冲锋.....
　　正迎流而上，顶着大不净者屁股里喷出的不明液体，将树枝斧枪，狠狠地捅进去，用力一撅！
　　在场的人，脸色都一变，有的感觉到恶心，有的则是屁股一紧。
　　继续播放，画面惨不忍睹。不管作战的战士有多英勇，当对手是纳垢时，那场面，也难以忍受。
　　大家忍了半天，终于有人忍不住说：
　　“证据呢？”
　　“就在这。”大骑士长艾瑞娜说：“看着我眼睛，乔治。”
　　乔治看着她，问：“欢迎指控我，但我没出现在这场战斗。”
　　“证据确凿。”大骑士长艾瑞娜言之凿凿，弄得围观的人纷纷睁大眼睛，看着画面里，光头强表演什么叫，当场搅屎。
　　但没人看出什么玄机。
　　相反，却敏锐地发现，这是一场以少胜多的可怕战役。地上躺的尸体太多，许多都是互相践踏、溃不成军，加上地形无可后退。
　　不少帝国将军，暗自佩服指挥这场战役的指挥官。
　　乔治忍不住问：“在哪？”
　　大骑士长艾瑞娜停了会，手指着地面：
　　“地上的焦尸。”
　　话音刚落，空中的神尊火妖，喷射出火焰，火焰淹没纳垢携疫者，地上出现了一堆焦尸。似乎在解释着，遍地焦尸的来源。
　　其余人疑惑地看着大骑士长艾瑞娜。
　　没想到，她睁眼说瞎话：
　　“这地上焦尸，其实就是圣女珍娜，用可怕法术烧灼的。”
　　画面里，火妖又喷了一次火。
　　不少人怀疑地看着大骑士长艾瑞娜，开始思考她脑子是否被腐蚀了。
　　“够了。”地狱骑士团团长问：“勇者乔治她说得对不对？”
　　“让他闭嘴。”大骑士长艾瑞娜用乳白色瞎眼，用力一瞪乔治：“他已经堕落了，只会用零碎的真相，构建出谎言的网出来。”
　　乔治说：“这是在污蔑我，我没堕落。”
　　“难道还不清楚吗？”大骑士长艾瑞娜说：“没有勇者的协助，魔王姬玛拿什么打赢这场战。还有塔拉贝克城沦陷，我亲自突围，眼见烈阳骑士团出叛徒，一定是乔治唆使的。”
　　不少人同情地看着大骑士长艾瑞娜，感觉她要不被腐蚀，要不受到什么冲击？
　　“真的够了。”地狱骑士团团长用力一拍桌面：“没有证据，就不要污蔑勇者，你下去。”
　　“不！我要挑战他，比武审判！”
　　“这是命令！”
　　“我抗命！”
　　地狱骑士团团长威胁道：
　　“如果你一意孤行，失败了，你会失去你的职务，成为普通的骑士。”
　　“是。”大骑士长艾瑞娜冷冷说：“我相信，真理站在我这边。”
　　“勇者？”
　　许多人看着勇者乔治，哪怕现在看起来，是大骑士长艾瑞娜理亏，但如果他不接受比武审判的话....大家都会觉得他心虚。
　　“我问心无愧，何惧挑战？”
　　在场的人严肃起来。哪怕比武审判的发起者，看起来再神经，只要接受挑战。那么它判决结果，都是有说服力的。
　　一些撤退派的人，不禁对大骑士长艾瑞娜心生敬佩，为了真理，她连命都不要，对勇者乔治发起比武审判。
　　一定有什么后手吧。
　　两人依照古老而神圣的规则，在决斗场比武。
　　大骑士长艾瑞娜攻势猛烈，和她秀美的脸一点不一样，她战吼着，化身为巨人，与乔治舍命搏斗。乔治没有丝毫放水的意思，他全力以赴，他不能输。
　　最后，以乔治用巨剑砍飞艾瑞娜头盔，再将她砍倒在地，再大骑士长艾瑞娜倒地前，她还一挥右手，从右手撒出七彩水晶粉，似乎要致盲乔治。
　　但她还是输了。
　　随着大骑士长艾瑞娜倒地后，地狱骑士团判定，大骑士长艾瑞娜精神出了问题，转过头，支持勇者乔治来，并罚了大骑士长艾瑞娜一百鞭，鞭子沾了盐水，剥夺她的职务。
　　回到王帐中。
　　帝国皇帝没想到，事情会这样结束。
　　众人互相交谈，彻底认为，这大骑士长艾瑞娜一开始，就是偏执狂，偏执到无视事实，也要抹黑污蔑勇者乔治。
　　“好了。”帝国皇帝重新有了自信，问：“谁还要指控勇者乔治堕落？”
　　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就不是那么坚定了，这时候站出来指控，总觉得会被当成和前大骑士长艾瑞娜一样的神经病。
　　况且，连前大骑士长艾瑞娜都没找到证据。她之前，可是被誉为是帝国猎犬的存在，靠推理，查到不少地下教会。
　　“那么误会解除。”帝国皇帝说：“继续执行我们的计划。”
　　“报告！”外面传来很大的声音，没进帐篷，就汇报道：“灭世大军...灭世大军正在集结，可能要渡河”
　　“好，很好。”帝国皇帝说：“执行原定作战计划，集结部队！”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号角声。
　　帝国皇帝转过头，看向勇者乔治说：“你真不容易，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污蔑你了。”
　　乔治操纵光，放大着附着在自己盔甲上七彩水晶尘，那是大骑士长艾瑞娜撒给他的，他分辨出，这水晶尘原本是“捕影水晶”。
　　她捏碎了“捕影水晶”，一颗一直没拿出来当证据的“捕影水晶”，乔治相信，那水晶里，有着他与姬玛并肩作战的证据。
　　聪明的他，猜出了。是大骑士艾瑞娜用自己的身份和名声，来主动为自己踮脚。
　　乔治轻轻地说：“从没人污蔑我。”
　　“你说什么？”
　　“陛下。”乔治说：“让我们一起消灭邪恶与黑暗吧。”
　　——————
　　这几天又是更新4500，又是双更小章，今天更新4300字。上个月欠的一更，也算还了吧。


第1085章  日出东方（上）
　　梦境宫殿里，乔治问道：
　　“准备好了吗？姬玛。”
　　“差不多。”姬玛心不在焉，低头看着桌面上大地图，上面各种棋子、符号，代表各个势力，“你最好祈祷，永世神选会死于核爆中。”
　　“我向神灵祈祷过一千次。”
　　“没用。”姬玛说：“你不如现在跪下，给我按摩脚底，让我心情变好，发挥也变好，说不定直接能把永世神选送上天。”
　　正如在战场上，姬玛喜欢讲所有能搜罗的力量，集中于一点，突破对方防线。这次也差不多。
　　永世神选一定没想到，姬玛之所以久久没来，用真王冠碎片，来打他的“假”。只是因为，她把这机会留到核爆。
　　姬玛相信，当“打假”成功后，永世神选丧失完整王冠碎片的力量，他需要时间适应，这会给自己带来战斗优势。
　　“你成功后，我很乐意做一些情趣来庆祝。”
　　“除非永世神选死。”姬玛突然说：“否则帝国没救了。灭杀完这一支，还有攻入瑞克领的一支魔军。我不知道为什么灭世大军，如此渴望攻陷帝国首都，但我之前在魔界听说过一些传闻。”
　　乔治看向姬玛。
　　“这诞生西格玛的破地方，指不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圣物，能灭世那种。”姬玛说：“哪怕灭不了世，只要魔军毁灭瑞克领，哪怕帝国大军赢得这场战斗胜利，也无济于事。”
　　“如果永世神选未死，帝国绝对会失败吗？”
　　“这忠实嘛，谁也不能打包票，但这么说就没意思。”姬玛说：“巴托骑士国内乱，无法救援，高等精灵就别提了。”
　　“姬玛。”乔治看着她说：“眼前这局势毫无希望，但泰拉的太阳如果在前线升起，会带来一丝希望，在现在这年代，希望是最珍贵的事物。”
　　“好啦，我明白你的意思。”姬玛说：“我将全力以赴，亲自上战场。”
　　“对了。”
　　“还有什么事？”
　　乔治抬起手，指着姬玛旁边，斜立着的树枝斧枪，它身上有一股浓浓的香水味，问：“它今天很安静。”
　　“哦~~，我差点忘了。”姬玛说着，打开个人系统任务区，在一个名为《复仇，让树枝斧枪当搅屎棍闭嘴》的任务中，设置成已完成。
　　姬玛继续说：“它呀，我给它上了一课，让它深刻认识到，什么叫沉默是金。”
　　金是黄色的，而某种东西，也类似黄色。
　　树枝斧枪如此联想，张开大口，发出一声干呕声。
　　乔治回想起那日艾瑞娜的“证据”，光头强“粪坑蝶泳”，真诚地说一句：“谢谢。”
　　两日后。
　　帝国大军和永世神选的灭世大军，在霍克领，以瑞克河为界，陷入焦灼，惨烈的焦灼。
　　永世神选骑在魔龙玛沃上，命令二十多条古老的魔龙，朝下方帝国大军，喷吐着炽热烈焰。他扬起长剑，在空中无人敢和他一战。
　　在河岸上，双方爆发惨烈而混乱的战斗。各种各样的尸体，顺着河水往下流淌。
　　姬玛、乔治以及帝国皇帝，达成一个共识，只有当永世神选马鲁斯，亲自率领他的神选大军渡河时，才会释放出泰拉之力。
　　在核弹爆炸之前，帝国大军要尽快撤到位于山地的营地里。
　　想法很美好，然而执行起来，困难重重。
　　血腥的杀戮还在继续，前线部队渐渐撑不住。
　　已经有部分魔军渡河。
　　经过三次重组的帝国长戟团，在百夫长的号令之下，长戟斜立，严阵以待。
　　但在不远处，那群变态又病态的色孽恶魔冲锋之前。队里打了二十年仗的老兵，突然发疯，用牙齿与利爪撕咬着旁边战友。这症状，飞快传染，甚至连百夫长也加入互相撕咬的行列之中。
　　等他们回过神时，色孽恶魔们已冲到更前，冲向阵型已乱的长戟兵团。
　　此时，地狱骑士团发起一次侧冲，骑枪、长剑、页锤，还有马蹄，生生将色孽恶魔们撕碎，其中最显眼的，便是沦为普通地狱骑士的艾瑞娜。
　　她双手从腰间拔出斩首大刀，生生将一位色孽骑兵，从头到臀，砍成两半。
　　旁边的长戟兵看傻了，颤着声说：“赞..赞美西格玛，我们活下来了！赞美地狱骑士....”
　　艾瑞娜根本没理会他，她发丝颤抖，感受到来自远方的进攻号角声。
　　那号角声如一道海啸，席卷而来，头盔嗡嗡作响。号角声夹杂着龙啸声、拍盔甲声。
　　艾瑞娜看向远方，只见到神选者火亮的武器，如同燃烧的树林一般，密密麻麻。她一眼便见到，亲自指挥渡河的永世神选马鲁斯。
　　他从魔龙玛沃身上下来，站在一头巨大的龙魔头上，头上王冠，手上火亮刺目的长剑，倒映在艾瑞娜乳白色瞎眼上。他应该在指挥他的军队，发起总攻。
　　魔龙玛沃那头最狂暴、最巨大的魔龙，则在天空，率领着魔龙们一同冲锋，夹杂在其中的，还有嗜血狂魔们，与数不尽的怒妖。
　　数道由光明魔乘射出的光束，稀稀落落地扑进空军群里，如小孩朝海浪投掷出的小石子。
　　在远处别的战场，艾瑞娜还见到了站在浮盘上的末日骑士。
　　伴随总攻的，还有各种各样的战场魔法。火焰组成的龙卷风，将一具具焦尸抛至空中，熔炼的金属液体从天而降...
　　这场攻势是如此猛烈，仿佛末日提前降临。
　　身旁的长戟林，因惧怕而在颤抖着。
　　她紧张地一拉缰绳，想要提醒自己的上级，前线必然崩溃，需要骑士们堵上去。
　　“呼！”
　　帝国皇帝骑在死亡爪身上，率领着一众狮鹫骑士，飞过艾瑞娜头顶，他高举着发光的西格玛战锤，下令道：“骑士们！撤退！撤退！”
　　艾瑞娜讶然，面对敌人凶猛攻势，直接撤退，几乎相当于把屁股转过来，转向敌人。
　　“撤退！”
　　艾瑞娜上级命令道，他旁边的旗手挥舞了几下战旗，表示撤退，艾瑞娜遵从了命令，她最后看了帝国皇帝一样，转过身。
　　而帝国皇帝，挥舞着西格玛之锤，下达撤退或者掩护的命令。
　　他的皇家阿道夫狮鹫团，尽职尽责，在他身边为他抵挡来袭空军。
　　帝国皇帝心脏狂跳。
　　按照计划，现在撤退，引灭世大军渡河，再由大诵经师带领的一大群，悍不畏死的鞭笞者们，填上去，用狂热信仰和身躯，填进灭世大军血盆大口里，卡住它，争取时间。
　　这样，释放泰拉之力的时候，就能尽可能少误伤帝国大军。
　　下方战线纵深近两公里，他现在要亲自传达撤退命令，让部分军队掩护，让部分军队撤退，以免成溃败之势。
　　他不由得看了不远处，站在龙魔头上的永世神选。
　　还好这位魔王为了指挥部队，尚未骑龙翱翔天空，否则帝国皇帝也不会亲自下场，命令部队。
　　魔龙群集结，二十多头魔龙一同冲向狮鹫团，为首的，正是赫赫有名的魔龙玛沃。
　　勇者乔治骑着天界飞马（老白飞翔版）一往无前冲向魔龙玛沃，大喊：“皇帝！去做你应做的！”
　　便与负责掩护的狮鹫骑士们，一同身陷魔龙群殴之中。
　　皇帝与他的皇家阿道夫狮鹫团一时被打散，但也借机成功撤退，数位狮鹫骑士护在帝国皇帝身旁。
　　眼下，有一支无望的步兵大队，伤亡过半，正在动摇。
　　必须让他们坚持下去，拖住敌人。
　　正当帝国皇帝连忙命令死亡爪下落，他高举西格玛之锤，发出光芒，高喊着：“西格玛后裔们！我——”
　　“小心！皇帝！”
　　“砰！”
　　一血肉模糊，盔甲变形的狮鹫骑士，拍在死亡爪身上。
　　“终于抓到你了！”
　　来者是位骑着僵尸龙的血龙骑士，他长相粗犷，苍白头发飘飘，咧起嘴，露出四根獠牙，对帝国皇帝笑道：
　　“来！我们单挑！”
　　正是血龙骑士邓肯。他战意盎然，誓要在今日，打破纳迦士的诅咒，纳迦士曾诅咒所有吸血鬼，永远无法战胜西格玛子民。
　　而这诅咒，正是因为负责护卫纳迦士的吸血鬼们，面对持锤杀来的西格玛吓得魂飞魄散，扭头就跑。血龙骑士邓肯正是其中之一。
　　今日，他要打破诅咒，血洗耻辱。
　　帝国皇帝骇然，鬼知道血龙骑士邓肯是从哪个地方突然钻出来的，他驱动同样吓呆的死亡爪，要和血龙骑士邓肯搏斗。
　　血龙骑士邓肯嘴说个不停，语速极快：
　　“我看出来，你非常惊讶，还有你身下大只的狮鹫，也非常惊讶，哦，这个狮鹫真是我见过最大的狮鹫。为了今天单挑，你知道我甚至用了诡变之主的法术吗？永世神选说，只要他没在空中，你肯定会出来，他可真是个聪明头。
　　“说好了单挑，你旁边的那群小不点怎么那么烦！？”血龙骑士一记凶猛进攻，活活将帝国皇帝，从死亡爪上掀飞。
　　这一举动，大大打击前线帝国军队的士气，在龙炎、魔法以及可怕攻势下，本已摇摇欲坠，现在半数崩溃。只有勇敢到发疯的人，才原地继续抵抗。
　　帝国皇帝拼命躲开，血龙骑士邓肯的扑击，死亡爪抓住他，飞起来，一把将他丢到自己后背上。
　　那令人心惊胆战的絮叨声传来：
　　“别跑呀！皇帝，你手里拿的是西格玛之锤是吧。和西格玛本人拿的一模一样，他真是个不错的战士，比你厉害多了，但连他，也不是我的对手，哎呀你别怕呀，我就只是比你可怜的帝国更年长而已....”
　　帝国皇帝一边逃跑，一边看着下方溃逃的帝国将士，手捏紧了缰绳。
　　但现在除了逃，还能做什么呢？
　　自恨与愧疚的眼泪，不争气地流出来。


第1086章  日出东方（中)
　　帝国前军溃败，所有勇敢或绝望倒地的人，原地抵抗，很快被龙与嗜血狂魔撕成粉碎。
　　艾瑞娜所在的地狱骑士小队，在浴血奋战，不断有人倒下，死在爪子下、长爪下，火焰下，死状各异。
　　艾瑞娜咆哮着，将一位神选者头颅砸碎，疲累不已。
　　整个无序的溃败，已经持续了差不多二十分钟。
　　她抬起头，依靠着身高优势，望向前方，只见到原本漫山遍野的“撤退”部队，如今化为一堆堆尸体。神选者们大步奔驰，手中武器如同镰刀般，收割毫无反抗之力的帝国士兵。
　　幸存者们惊慌失措，从她身边逃离。
　　所见之处，满是末世大军的身影，巨兽、怪物、恶魔、魔化盔甲，头颅...
　　他们如同张开血盆大口的野兽。正啃食着帝国大军的血肉。
　　这是帝国最后的野战部队，那么多老兵，那么多人，在这地方忍饥挨饿，只为用鲜血来浇灌出希望之花。
　　可如今，却成为灭世大军那头恶犬的嘴中食物！
　　艾瑞娜不禁骂一声：“秘密武器呢？计划呢？”
　　她心中满是愤怒。
　　天空不见帝国皇帝的影子，据说他死了。她目光所及之处，发丝所感范围，也没找到勇者乔治的身影...
　　“轰！”
　　天空又炸出一记响雷。
　　只见勇者乔治如“双龙戏珠”里的珠，在魔龙们群殴下，那可怕巨大的魔龙玛沃，将他轰向地面。
　　要死了吗？
　　哈，这就是自己相信的人。我真是脑子抽了，进了纳垢屎，居然相信相信他？相信和他勾结的魔王姬玛？
　　可笑，在真正的魔王，在永世神选面前。魔王姬玛哪怕毁灭四支魔军又如何？她在永世神选面前，脆弱得像是只哥布林！
　　艾瑞娜既气愤，又绝望，挥起巨剑，将一头血肉猎犬劈成两半！
　　狂热的浪潮从身后吹来，触动着她银色发丝。
　　“为了西格玛！”
　　“审判之日到了！”
　　“魂归西格玛！”
　　在大诵经师的带领下，一大群又一大群的鞭笞者杀来。
　　他们狂呼着，脸上满是狂热表情，有的兴奋地用鞭子狠狠抽打自己后背，绽出条条伤口。有的狂热挥舞着一页经文。
　　大诵经师站在马车改造的西格玛移动祭坛上，声音洪亮，翻着西格玛圣言书大喊：
　　“今日便是末日！一切灵魂必将被审判！”
　　回应他的，是无比狂热的声音：“哇啊啊啊！”
　　帝国大军还未彻底失去秩序，逃兵们避开这群狂热的鞭笞者们，鞭笞者们挥舞着狼牙棒，冲向末日大军。
　　他们几乎赤着身，瘦如铁，却一往无前，撞上神选者大军，宛如撞上一堵钢墙，如鸡蛋般碎裂，但“鸡蛋”们毫无畏惧，源源不断。
　　一时间，竟只使用血肉，卡出了灭世大军的血盆大口。
　　艾瑞娜的上级狂呼：“撤退！撤退！所有人都撤回去，我们任务完成了，撤回营地去！”
　　艾瑞娜转过头，骑上她受伤的战马，和其余二十几位地狱骑士们，顺着人流一起朝建立在丘陵之间的军营，奔去。
　　她银毛一翘，空气中回荡着一种极为不安的震荡。
　　艾瑞娜用受伤的左手，拉开面甲，拉着马头，回去看。
　　见到了逃兵，许多逃兵，是鞭笞者们。
　　他们竟然感到了害怕，居然逃跑了。不仅是他们逃，许多留下殿后掩护的帝国部队，也居然在逃跑！
　　一时间，艾瑞娜以为自己出幻觉了。但她飞速捕捉到，让鞭笞者们逃跑的源头。
　　是一辆巨大魔族战车，由戈尔兽所拉，在战车上，竖着一黑铁十字架，上面插着一个人，还用发红铁钉死死钉住，放在前面当肉盾。
　　那人纯洁又地位高贵...
　　至少曾经是。
　　就连冷酷无情的艾瑞娜，见到后，也不禁失声叫道：“沃克马？”
　　那黑铁十字架上所插的，便是前任西格玛教会首领，无情者沃克马！他的灵魂由钢铁铸成，有人相信，就连他的胸毛也是为对抗魔族而生，甚至相信，他祖先是西格玛私生子。
　　他在普拉格大桥，和西格玛战斗牧师们，留下为败军殿后，许多人亲眼见到他英勇牺牲。
　　所有人相信，他牺牲是光荣的，他不屈的灵魂，脱离了折磨人的凡世，去见了西格玛。
　　但如今，黑暗四神的仆从们告诉所有帝国人，哪怕是西格玛教会首领，死后，也依然逃不过恶魔手掌心。
　　一头传奇血神大魔，用鞭子抽打着沃克马身躯，后者不屈不挠，试图从插着的十字架上，挣脱下来，传奇血神大魔大声嘲笑着：
　　“愚蠢的凡人！你们信仰的伪神！根本无法庇护你们的灵魂！看看这被吾主复活的可怜人！”
　　回应他的，只有逃跑中鞭笞着的哭嚎声。他们的信仰崩了，赎罪是骗人的，如果连牺牲都不能让灵魂，逃过恶魔手掌心。
　　在传奇血神大魔笑声之中，沃克马头上用钢铁所铸造的混沌标志，散发着红光，照亮着沃克马不再光滑的光头，向所有人展示着，他的悲惨下场。
　　“不！”艾瑞娜勒住缰绳：“我们不能撤退！地狱骑士们，随我去督战！”
　　“艾瑞娜！”她上级吼道：“遵守命令！现在你早不是大骑士长了！”
　　“情况有变！长官！”
　　“没变！我们要去守住山里的军营！”
　　她的长官，抬起滴血的右手，指着不远处的军营，军营附近，有严阵以待的步兵阵。
　　但艾瑞娜丝毫不怀疑，在皇帝抽不了神，又有如此多逃兵的情况下，逃兵们极可能冲垮军营。
　　“不行！军营会被溃兵连累！”
　　“啪！”长官一鞭子打在她盔甲上：“艾瑞娜！你违抗命令，必须罚二十鞭！”
　　艾瑞娜却察觉到，眼前长官心中的软弱。他声音颤抖，只想快点回到看似安全的军营里，因为那还有一线生机，而留下去督战，说好听点是督战，说不好听的，是拉着别人，一起去牺牲。
　　而牺牲的下场...看看前西格玛教会领袖沃克马吧。
　　艾瑞娜语气冰冷，说：“你软弱了。”
　　“什么？你要抗命——”
　　艾瑞娜二话不说，突然袭击，怒吼一声，抢先攻击，一锤狠狠落在他脸面上，凹进去。
　　她上级还来不及反应，便直挺挺地从马鞍上翻下。
　　周围地狱骑士们惊讶不已，有的下意识将剑尖、长枪对准艾瑞娜。
　　以下克上，弑杀上级，在地狱骑士团里是大罪。
　　但艾瑞娜并不觉得，自己犯了多大的罪，虽然她违反了条例，但是遵守了地狱骑士团条例的精神。
　　她说：“我，现在宣布我官复原职！处死这想要当逃兵的骑士。”
　　刀剑枪尚未放下。
　　大骑士长艾瑞娜继续说：“我之前只是在执行秘密任务，和勇者乔治配合，说服大家同意他的计划！”
　　她开始演讲。
　　“这计划，能毁灭灭世大军，将恶魔永远驱逐出凡世！现在计划有变，我不得不提前官复原职！”
　　说着，大骑士长艾瑞娜用她那瞎了的眼睛，环顾四周。她脸很美丽，脸上伤疤显得很丑陋，乳白色瞎眼，冷酷而又坚定地看着四周围上来的地狱骑士。
　　如同一只孤狼。
　　大骑士长艾瑞娜在地狱骑士团里，几乎是个传奇，她的各种事迹，在地狱骑士团流传了一个世纪之久。大半个地狱骑士团的成员，都被她打过鞭子。
　　他们放下武器。
　　大骑士长艾瑞娜吼道：“向我致敬！骑士们！”
　　“是！长官！”
　　“报数！”
　　“一！”
　　“二！”
　　“三...”
　　“应到六十位，现到二十八位！全部集结完毕！”
　　“很好！”大骑士长艾瑞娜说：“约翰！你立即去联系所有能联系到的地狱骑士团和下级，全部推上去，阻止逃兵！留在原地坚守，坚守到倒下为止！”
　　“是！长官！”
　　“我们走！”连艾瑞娜一起的二十八骑地狱骑士，逆流而行，手持长剑，砍杀着逃兵！怒吼着，要求所有逃兵，无条件回去继续战斗！
　　大骑士长艾瑞娜喊道：
　　“退者斩！”
　　“跟着我旗帜走！”
　　“守住你们的岗位！懦夫！”
　　在大骑士长艾瑞娜的努力下，她神奇般的镇住一整支鞭笞者大队，转过头，第一个堵在神选者大军面前，用自己血肉，去填绞肉机。
　　他们下马步战，坚守岗位。
　　大骑士长艾瑞娜大吼一声，身子拔高至四米高，银发飘舞，一边督战，一边杀敌。
　　站在她旁边的地狱骑士，越来越少，一个接着一个倒下，但没有哪位地狱骑士，向后退一步。
　　她如同海浪前，屹立不倒的礁石。
　　她的部队，也受到感染，一直努力战斗，后方的逃兵潮渐渐停下，转过头来，将自己血肉，填入绞肉机之中。
　　永世神选马鲁斯，站在高高龙魔身上，俯瞰全场。
　　眼前帝国大军逃兵潮水，真是令人心旷神怡，虽然他已经预见到了。
　　魔王基玛虽然死得窝囊，但他最大的价值是，教会了自己，如何斩杀敌军无形身躯。集中所有精锐力量，从天空与陆地猛然进攻，再用上沃克马的尸体，摧毁士气.....
　　混乱的战场中，飞舞染血的银丝，吸引住永世神选马鲁斯的注意。
　　永世神选记得她，是地狱骑士团大骑士长艾瑞娜。
　　她居然阻滞了自己的神选者大军。
　　永世神选马鲁斯瞥了一眼她的未来，她将给帝国大军争取些许喘息时间，到时候更多顽固的帝国人，会停下逃跑，阻滞他的神选者军团。
　　不过未来可以改变。
　　永世神选马鲁斯剑一指，下令道：“杀了她！”
　　三头嗜血狂魔，拍起翅膀，掀起狂风，围攻上去。
　　脚踩着战友和敌人的尸体，大骑士长艾瑞娜伤痕累累，如今又面对三头嗜血狂魔围攻，他们口吐地狱烈焰，大骑士长艾瑞娜的根根银发，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真的要坚持不住了，灼烧、诅咒、深可见骨的伤口，无一不再啃噬着她生命。
　　周围，已经没有任何友军，她孤立无援。
　　而勇者乔治，他的计划，他的秘密计划，如今一点苗头都没有。
　　难道自己相信错了人？
　　她怒吼着，用巨剑劈向嗜血狂魔，咬牙切齿：“乔治！”
　　“强大！”嗜血狂魔们无比兴奋，继续围殴。
　　大骑士长艾瑞娜再也招架不住，她身受致命伤，但以死尽忠，带走一头嗜血狂魔，最后另一头嗜血狂魔砍下了她的头。
　　力道之大，大骑士长艾瑞娜头颅高高抛起，甩着长长银发，飞向天空。
　　她是那么的顽固又强大，以至于剩下两头嗜血狂魔，不约而同的，都飞向她头颅，要争抢她头颅，如此强敌头颅，哪位血神恶魔不爱？
　　艾瑞娜头颅在空中旋转，她瞪大着眼睛，满脸不甘。
　　恰好，在她被斩首时。
　　永世神选马鲁斯投来一束目光。
　　呵，和自己预见的一样，无论是死亡时间，还是死亡方式，没有谁能阻止神选者大军推进。
　　他想着，下意识看向大骑士长艾瑞娜头颅，看她的未来。
　　是拿去腐蚀？玷污她，让她为末日大军而战？还是——
　　视野间突然充斥着刺目白光，白光淹没一切，湮灭一切。
　　仅仅是预言到这场景，便痛苦得让永世神选马鲁斯，仰起头，三目皆冒出白烟。
　　他怒吼道：“姬玛！”
　　头顶上，不知什么魔法侦测到姬玛，她在空气中现形。
　　她怀抱核弹头，正从高空袭向永世神选马鲁斯，头朝地，胸部束缚住，减少迎流面积，黑发在高速空气吹拂下，乱拍着屁股。
　　现在，正是释放泰拉之力的好时候，能最大程度杀伤灭世大军。
　　“呵，预言到核爆舒服吗？”
　　姬玛等的，就是这时候，永世神选身上飞来的雾状痛苦力量充盈她自身，她用尽一切痛苦力量加快速度，甚至似乎听到了激波在怒吼。
　　永世神选马鲁斯不敢再预言未来，他手中利刃，一指姬玛。
　　姬玛口吐一字：“破！”
　　永世神选马鲁斯头顶王冠，那虚假碎片，立即破碎，完整的王冠力量离他而去，他身躯立即一虚，踉跄一步。
　　不！我不能失败！世界还等着我毁灭！我还要..杀尽四神呀！
　　永世神选马鲁斯暂时撑住，他抬起头，怒吼着，朝头顶袭来的姬玛，挥出一剑。
　　旁边的一位神选者禁卫，后知后觉问：“发生什么事了？王中王？”
　　这一切太快了，周围禁卫还没反应过来。
　　远处。
　　一头嗜血狂魔劈开了另一头嗜血狂魔，他拍着翅膀，朝飞到天上的大骑士长艾瑞娜头颅，伸出那只肮脏而堕落的手，五指张开，就要抓住那团纯净银发。
　　“咚！”
　　大骑士长艾瑞似乎能“看”到一声闷响。
　　一点光芒在空中突然绽放，如此之快，时间似乎跳跃了，那一点光，一下成了升起的太阳。
　　强光淹没一切，淹没大骑士长艾瑞娜的脸，淹没她乳白色独眼，在死前一刻，她嘴角勾起一抹释怀的笑。
　　随后，纯洁银发融入了光之中，而嗜血狂魔的身躯，在光之中，变为一道黑色剪影。


第1087章  日出东方（下）
　　那一道“光”冲天而起，火浪直接吞没正在渡河的神选者军团。
　　他们所骄傲凝结着恶魔净化的战甲，没起半点作用，许多神选者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便可悲地化为灰烬，或化为岩石上的一抹黑影。
　　离爆炸中心的恶魔与魔族，尚且还有痛嚎的资格。他们给掀飞到空中，高大的神选者在炽热空气中，挥舞着四肢，灰烬从甲缝之中流出来。
　　成千上万的灭世大军，在数秒内灰飞烟灭。
　　巨大无比的火球升起，升到高空，翻滚着，化为一朵蘑菇云。在远处丘陵军营中，好奇望着火球的凡人，通通痛苦捂着眼睛。
　　爆轰波炸开，扫过大地与天空，连白云都散开。
　　天空无数怒妖、飞行恶魔，皆化为粉尘，无一幸免。
　　哪怕是古老的魔龙们，也没能幸免于难，尽管他们要追击帝国大军，离爆炸点两公里开外，但他们在空中。直面未被削弱的爆轰波。而所有胆敢挑战它威力的，只有死亡的下场。
　　魔龙们，如同苍蝇一般，被拍下，拍飞砸入地面，砸碎山间。
　　帝国大军的幸存者们，纷纷如老鼠般，躲进掩体，趴跪到在地。在蘑菇云前，彻底臣服，加之地形是丘陵地形，削弱爆轰波，才幸免于难。
　　但哪怕军营离爆点甚远，又在山间里，所有立起的旗帜，都折断倒下。
　　在遥远的高精岛。
　　正在备战的奥苏安卫士，心中一惊，突然扭头看向东方。
　　在他旁边，数位高精法师不约而同地看向东方。
　　有位高精大法师研习占卜之术五百余年，他手持水晶球，想要占卜，却惨叫一声，双眼一烫，水晶球落在地上，一下炸开，粉碎火热，冒着白烟。
　　“别占卜！”他捂住眼睛：“东方！东方！有无比强大的力量存在！恐怕连黑暗四神也达不到这程度！”
　　“什么回事？那边不是旧大陆吗？”
　　“没猜错的话，那群短命种肯定是抵挡不住灭世大军，一点作为盟友的价值都没有。”
　　“停！”奥苏安卫士抬起双手说：“别猜了，我知道是什么回事。”
　　所有人都看向他，法师们眼中闪烁着好奇光芒。
　　“我女儿和她的盟友，找我，策划了一个秘密行动，需要求助我族的魔法力量。”奥苏安卫士说：“看来他们已经成功了，灭世大军在这股力量下，必定灰飞烟灭。”
　　“是什么神器？果然还是要靠我族魔法。”
　　“要是你们掌握这股力量，我们也不用头疼如何保卫大漩涡。”奥苏安卫士冷冷说：“它来自另一个世界...人类的造物。”
　　“人类？”
　　在魔界。
　　一座供黑暗四神谈判的宫殿。
　　在这里，互相争斗的四神，也要在此谈判，互相妥协。
　　纳垢絮絮叨叨：
　　“那天，我正在搅着瘟疫大锅，里面滋润着七万七千七百七十七种瘟疫，我还记得那天我的花园生机勃勃。温暖的瘟疫之风，吹过腐败菌群————”
　　“杀！砍！剁！”血神依旧在挥舞他的斧头：“砍！砍！怎么还没砍？”
　　纳垢絮絮叨叨了一千三百字后：“....我转过头！诶，我的女神呢？那么小，那么大的治疗女神呢？怎么不见了！我以后要向凡间撒播瘟疫，得喂谁喝头汤？”
　　色孽本尊正在照镜子，对着镜子痴笑着，不时舔舔自己胸肌。
　　诡变之主则不断变换形态，在万变之中，发出阵阵窃笑声。
　　“砰！你笑什么笑？长毛的畜生？”纳垢气得双拳一拍巨大桌面，身上的所有蛆虫，都震得跳起来，“我知道！肯定是你搞的鬼！包括上次！凡间有个好好的凡人，她可怜又善良，原来我想劝说她加入我们有爱的大家庭！但你呢？你在后面搞鬼，你那畸形变态的神选，叫什么姬玛，居然把我的话给掐断了！”
　　“哎呀呀呀，别生气嘛。”色孽终于放下镜子，“姬玛可是个好女孩，我真是太喜欢她了，虚荣、美丽、又懒惰，还能打仗呢。不比现在的永世神选好吗？是时候该有第二个永世神选。”
　　“我永远不可能赐福她！决不！”纳垢气呼呼地捶桌面，肥肉一抖一抖：“她浑身上下都写满讨厌，她还蛊惑善良可怜的珍娜，亲手杀死我的孩子们！”
　　“杀呀！砍呀！剁呀！”血神不知道又在注视凡间哪一场战争，祂看着自己中意的冠军神选，为他叫好：“把自己义父砍了！好！好！”
　　“如果你运气好，找到你的女神呢？”诡变之主说道：“我给未来的命运，稍微编织个失而复得...”
　　纳垢喊道：“我就知道是你的阴谋！阴谋！”
　　“我只是向你介绍一下，一位有趣，又经常带来新奇与变化的恶魔。”诡变之主笑道：“她身上，真是充满惊喜，她叫姬玛，记住这个名字。”
　　“决不！”
　　“轰！”
　　整个宫殿突然一阵。
　　正注视凡间的血神，抽回眼睛。
　　四神都安静一下，祂们无一例外，皆感觉到一场惊天动地的大爆炸。同时都感觉到，自己的大魔都失去联系，连灵魂都找不回。
　　“陨石？不是？是什么玩意？是她？姬玛？”
　　“对，姬玛。”诡变之主四个手掌，都缓缓为姬玛而鼓掌：“灭世大军主力没了，没了！哈哈哈，真是天大的惊喜。”
　　“砰！”血神怒火冲冠，一斧头劈上圆桌：“你！卑鄙！打搅了一场杀戮盛宴！我要给马鲁斯撑腰！迟早让他砍了你们！”
　　说罢，血神退出宫殿，重新坐回祂的青铜王座上。
　　在凡世。
　　蘑菇云已成形。
　　蘑菇头正在高空缓缓落下。
　　帝国皇帝背对着蘑菇云，最后忍不住捂着眼睛，远远地看几眼。
　　如此壮观，一切都值得了。
　　他和死亡爪，都跑很远，躲在山丘之后，躲在洞里，避开了爆轰波。
　　周围的树木，都已折断，跌倒在地。
　　更妙的是，那血龙骑士邓肯不知道去了哪。他不知道“泰拉之力”的事情，应该吃了个满。
　　帝国皇帝深吸一口气，放松心情。
　　虽然听乔治说，会有辐射尘埃，但只要剂量不大，不会当场死亡。
　　他可不觉得，自己能活到老，甚至能活到明年。
　　死亡爪畏畏缩缩，畏惧着天空出现的蘑菇云。
　　帝国皇帝安慰了下它，骑上它背上，他急着回去。
　　如此可怖场景，没有心理准备的帝国大军，肯定会惊恐到失去纪律与组织，身为皇帝，他要去解释，去安抚。
　　死亡爪带着帝国皇帝，拍翅飞上天空，骨折的翅膀，一拍一缩，速度慢下来。
　　帝国皇帝正想着回去后，如何找人治好死亡爪时。
　　一股劲风突然袭来。
　　他连忙拉起缰绳，死亡爪猛地一抬高，躲开了来袭者。
　　正是血龙骑士邓肯。
　　他站在龙鞍上，背对着皇帝，僵尸龙半边身子只剩下骨头。
　　“这是给你的警告，因为以血龙家族之名，我要堂堂正正地打败你！”
　　血龙骑士邓肯转过身，他头盔消失不见，露出只剩半边头发的头颅，脸上没有鼻头，脸颊破了一边，露出两排雪亮牙齿。
　　“见到我没掉一根头发，瞪大了双眼，双腿发虚吧。呵呵呵，这就是我们午夜显贵，强大的血魔法呀。”他一指身后蘑菇云，“虽然你安排人，模仿太阳，引爆了一颗太阳，呵呵为了消灭我，也是煞费苦心....
　　“但是，对于能打败西格玛的我，简直毫无作用，哪怕我的龙只剩一个头颅，我也能把它复活！”
　　帝国皇帝既紧张，又忍不住看血龙骑士邓肯，少了半边头发的头，“我赶时间！死人，你要么逃，要么我送你进墓地。”
　　“我特地和你说那么多，只是让你死个明白。”血龙骑士邓肯脚下的僵尸龙转了一圈，直面帝国皇帝，“为了克服以身俱来的血渴诅咒，我单挑杀死了巨龙！现在，为了破除我族打西格玛子民必败的诅咒，我要把你的头给挑下来！”
　　帝国皇帝紧张极了，死亡爪受伤，他可没机会逃。但现在他别无选择。
　　他举起西格玛战锤，驱动上面符文亮光，西格玛战锤立即发出单纯的金光。
　　死亡爪见状，立即嗷嗷叫，扑上僵尸龙。
　　帝国皇帝吼道：“西格玛在上！”
　　血龙骑士邓肯骑着龙，也扑想去：“哈！就是这样！当年西格玛也是这样！”
　　两头飞行巨兽互相错身而过。
　　帝国皇帝手臂上插着根枪头，更可怕的是，他的死亡爪身上喷涌着血，带着他，无力地坠落向地面。
　　帝国皇帝面如死灰，自己真是一无是处，明明对方很虚弱，明明是最好的机会，也只用锤子，擦了点边...太强了...
　　“太弱小了，太轻松了，这就是我期待了千年之久的决战日吗？真是轻松到，一点不让人感到自豪呢。”
　　血龙骑士邓肯自言自语，白烟从胸口冒出，飘到他脸上，他依旧自顾自地说：
　　“才用那战锤，擦到我胸甲，连一根肋骨都没断，这伤势一点也不严重。”
　　肉眼无法看见的火焰，正从他胸口，蔓延到四周，白烟从他身上盔甲所有甲缝中冒出。
　　他身下的僵尸龙，身上僵尸肉化为粉末，骨头落下。血龙骑士邓肯的盔甲一节节落下，盔甲里空空无也，唯有灰烬。
　　他只剩下脖子还有头，坠向地面，脖子还在不断化为灰烬，向上蔓延着。
　　“真是一点小伤。”血龙骑士邓肯的头颅说罢。
　　整颗头颅化为成了头骨，最后和龙骨一起，在天空渐渐化为灰烬，随风飘散。
　　他终究没能打破纳迦士的诅咒。


第1088章   无题
　　随着“泰拉之力”的爆炸到了尾声。
　　战场的全貌一览无余。瑞克河断流，附近多了一个半径一百米的大坑，表面玻璃化。
　　之前神选者大军，消失得无影无踪，唯有岩石上黑影以及战场边缘一些撒落在地上的盔甲，证明他们来过这世上。
　　爆轰波携带着灭世大军的各种遗物，盔甲、战车零件、巨兽焦黑尸体、破烂旗帜等，撞在山丘上，有的砸进去，有的落下，在坡地下，积着一层又一层。
　　从远处看起就像是死去的蟑螂尸体，堆在一起。
　　地面上，一处土地在拱动。
　　乔治一下从地下跳出来，戴着自制防毒面具——尽管他不需要呼吸，面具更多的是提供仪式感。
　　在姬玛引爆核弹之前，他一下钻进至少三十米深的洞穴里。
　　远方的巨大凹坑，河流断流，热气升腾。曾经不可一世的灭世大军，遮天盖地，如今只见到一些零碎，落在土地之上，还有远到接近地平线的地方，依稀见到几队逃跑的军队。
　　灭世大军的遗物，就只剩这些。
　　乔治再一次深深为地球人所折服。他先转过头，看向帝国大军军营方向，远方军营大体完好，里面人影闪动，闹哄哄一片。
　　而离战场近，又没掩体保护的殿后部队，则没那么好运。
　　爆轰波将他们与所缠住的魔军，一同扫入坟墓里。但至少那群鞭笞者们，如愿以偿，得到了死亡，解脱了，灵魂也未落入恶魔手中。
　　乔治举起剑，用额头贴住剑身，向他们致敬。
　　他拥有三百六十度视野，一下便锁定住，魔龙玛沃的尸体。
　　她身躯砸在山体上，砸凹并砸碎岩石，随着碎石落在地上，少了只龙角，双翅不自然扭曲。
　　但论外形，她是乔治见过的所有魔龙，保存最好的，也就是说，很可能没死。或许是她在核爆前，她反应过来，使用了什么超凡能力。
　　乔治警觉地双手握着圣剑，嘴里念叨一句：
　　“袭击并焚烧帝国军人，罪无可赦。涉嫌森林纵火，罪加一等。”
　　再度判罪后，这头巨大古老的魔龙，周身多了点点红色，和姬玛身上的罪孽灵光比起来，简直是萤火虫与太阳的区别。
　　也就只能这样了，毕竟乔治不可能为灭世大军里，每一个叫上名号的人，都查找罪证，每个人都铺垫一两年。
　　乔治靠近魔龙玛沃四十余米后，速度便缓慢下来。
　　“此处不可装死！”
　　他呵斥着，改变方向，绕到魔龙玛沃身后。
　　她粗壮的尾巴，无力地躺在地上，软绵如绳子，和之前鞭笞自己时，那强壮有力的模样，简直是天然之别。
　　当然，乔治并不是尾巴控犯了，仅仅是谨慎而已。
　　要不被敌人装死突袭，最简单也是最好用的办法，是当敌人没死。
　　他上去，冲着尾巴就是一剑下刺，黑血从破碎龙鳞下流出来。
　　魔王玛沃身体如触电一般，在抽搐着，抽了几下后，身子一缩，几个眨眼功夫，就化为人型。
　　侧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身后对着乔治，龙角断了一根。
　　乔治握紧圣剑，用目光上下评估了下魔龙玛沃，她比姬玛还高，不连龙角，足有两米一高。有着一头波浪金发，身材成熟，腰线明显又修长，腰上捆着龙鞍，便于骑乘。
　　她衣服破损，露出洁白肌肤。龙尾流血，血不停滴落，流过她一对吊带皮袜，吊带皮袜上破洞很多，富有弹性的大腿肉凸了出来。
　　乔治决定，今晚就去找姬玛，正好他还有一些账没和她算。如果她忙着复活，就去找珍娜和霜叶。
　　他绕到她后背，瞄准她后颈，准备斩首。
　　心里想着，把这头大龙拖回去，净化一下，能安抚士气，也能缓解一下吃饭问题。
　　“停手！”
　　乔治的剑没停。
　　“以大王姬玛之名！”
　　乔治的剑刃，停在魔龙玛沃脖子上，柔软的波浪金发上，光铸一般的剑刃，切断数十根发丝。
　　十余个身穿魔化全身板甲，站在浮盘上的末日骑士，护送着一头丑陋的粉妖，来到乔治面前，正是鼻齿粉妖军师。
　　“丑陋的恶魔。”乔治问：“给你们三句话，否则我处决你们。”
　　末日骑士们通通鼻孔喷气，傲慢地看着勇者说：“我们侍奉真正魔王。”
　　“一句话。”
　　鼻齿粉妖军师却从浮盘上跳下来，拄着法杖，说：“大王的男人呀，我是奉大王姬玛之名而来。”
　　“两句话。”
　　“她说，如果号称万王之王的马鲁斯，对他重要的人幸存，能绑架就绑架，我们会给他一个惊喜。”
　　“三句话。”勇者乔治说：“我问一句，她原话是？”
　　“男的直接杀了，女的，拉回来搞洗脑NTR。”
　　“是我妻子的风格。”
　　鼻齿粉妖军师没多意外，说了一句：“我们都知道了，您在大王卧室里留下的痕迹太明显了。”
　　乔治庆幸，自己戴着猪头防毒面具，别人看不清自己的脸。
　　他让开问：“如此强大的魔龙，你们能驾驭住吗？”
　　“吾主宠幸大王。”鼻齿粉妖军师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副镣铐，粉粉的，比樱花还粉。
　　将两副镣铐锁上手腕、脚踝后。
　　鼻齿粉妖军师用法杖，远远地戳了戳魔龙玛沃，检查了下，朝空中挥挥手。
　　五六个丑陋矮小的粉妖们，一起出现，都站在浮盘上，降落，围绕着昏迷不醒也不幸的魔龙玛沃。
　　不知为何。
　　乔治突然想到了哥布林，嗯，和魔龙玛沃高大身材相比，丑陋的粉妖看起来，像是小而丑的哥布林。
　　他们举行仪式，不断念咒，又不断用难看的手，上下触摸着魔龙玛沃，不时在她裸露出来的皮肤上，划着符咒。
　　魔龙玛沃不时扭动着身体，却挣不脱无形的锁链。
　　鼻齿粉妖军师说：“好了。”
　　话音刚落。
　　蹭蹭蹭。
　　所有粉妖们，都马上弹跳，离魔龙玛沃远一些，好似魔龙玛沃是一颗能随时爆炸的炸弹。
　　“我走了。”乔治放下剑，离开。
　　“等等！王的男人。”鼻齿粉妖军师连忙叫住乔治。
　　乔治停下脚步。
　　“王说，你要保管好她。”
　　“为什么？”
　　“因为...她醒了？！”
　　魔龙玛沃一下立起身子，坐起来，双手用力一张，试图扯碎锁链，锁链拉紧，咔咔作响。
　　这并妨碍粉妖们，以惊人的速度，爬上浮盘，并以最快速度飞走。
　　鼻齿粉妖军师则马上躲在乔治身后：
　　“因为我们没那能力，将她押送到王的手中，既然你是王所青睐的男人，那你一定很强，这对你来说很轻松吧，伸出手。”
　　乔治伸出手。
　　鼻齿粉妖军师急忙把一根带有按钮的魔杖，拍向他掌心。
　　乔治迅捷避开，问：“对我来说有害吗？”
　　“无害！”
　　乔治才接过这魔杖，这金属魔杖上，有三个按钮，一个上写脖子二字，另一个上面写手腕二字，第三个写着电击。
　　“按一下。”
　　乔治按下“脖子”按钮。
　　咔啦。
　　魔王玛沃脖子上的项圈，弹出一条半通明锁链，连接在魔杖上。
　　魔王玛沃气愤无比，用力一扯脖子，巨力直接将乔治给扯倒在地，不得不坐起来，用力对抗。
　　“知道怎么用了吗？知道了我就走了。”
　　乔治按下电击键。
　　镣铐激射出肉眼可见的蓝色电流，魔王玛沃胸口抖了抖，头一扬，怒了，更用力一扯，活活将乔治扯飞，撞向山壁，他双脚在山壁上一撑，反过来，把魔王玛沃给扯倒在地。
　　鼻齿粉妖军师一行人，已经升空要逃了。
　　“电击怎么没用？”
　　“当然没用。它只能刺激一下魔龙玛沃，大王说了，这样有点情趣。”
　　手中魔杖又传来一股巨力。
　　乔治突然后悔，当时停手，没把魔龙玛沃给砍头。
　　“那我怎么办？”
　　鼻齿粉妖军师一行人渐行渐远：“打她！把她打没力为止，注意不要打死！王的吩咐。”
　　魔龙玛沃双手撑着地面，起身。她健壮有力的大长腿，因为关节粉碎骨折，怎么都站不起来，对乔治龇牙，双目发红，嘴里喷着火星。
　　以他对姬玛的理解，要是没把魔龙玛沃送到她手上，她绝对会十分失望的。虽然她很淫，乔治也不喜欢她这性格，但是.....夫妻过生活，不就是互相妥协吗？
　　姬玛还嫌他整天做善事呢，时刻鼓动自己堕落为恶呢。
　　乔治叹了气，放下圣剑，摸出页锤，扑过去，对着魔龙玛沃就是一阵揍，双方肉搏了十分钟后，以乔治胜利告终，他盔甲上又多了两个凹坑。
　　魔龙玛沃气喘吁吁，暂时不闹腾了，乔治用膝盖压住她双腿，强行治疗了下她的膝盖，再用力一扯，生生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他还要确定永世神选马鲁斯的生死，这一出事情，已经耗费了不少时间。
　　乔治扯着魔龙玛沃，全力奔跑，魔龙玛沃迈不了步，最后不得不像个兔子一样蹦蹦跳跳。
　　越靠近爆点中心，越惊叹于“泰拉之力”的可怕。
　　玻璃化的地面，还在冒着热气。岩石上人形黑影，甚至还能看到一个黑影，是嗜血狂魔的，它正伸出手，去争夺一个大致是圆形的黑影。
　　在这副黑影前，乔治驻足敬礼了一会。
　　魔龙玛沃不禁低语道：“这是什么力量？”
　　“人类的力量。”乔治说：“泰拉之力。”
　　魔龙玛沃冷笑：“你觉得能消灭吾主吗？”
　　“能。”
　　“软弱。”
　　乔治又用力一扯，魔龙玛沃闭上眼睛，双腿并拢蹦跳着。


第1089章  软弱
　　在“泰拉之力”所清场的战场上前行，乔治越向前奔跑，眼前空荡荡一片，灭世大军无影无踪，只余一巨大凹坑，犹如陨石坑。
　　阳光落在凹坑边缘，亮闪闪的，反射着光芒。
　　乔治知道，那是在高温环境之下，泥土玻璃化的缘故。
　　手中锁链一紧，魔龙玛沃扭过头，双腿并拢，没有再跳。
　　乔治用力一拽锁链，她踉跄一下，破损上衣上下晃荡着，双腿死死地“抓住”地面。
　　她自己都不相信，永世神选能从核爆中活过来，扭着头，看向远方，几根金发黏在她脸颊上。
　　乔治意外发现，她脸很有少女感。
　　不过他对魔龙玛沃的那一点怜香惜玉之情，几乎全被憎恨与厌恶所淹没。
　　如果你在死亡战场上，每天都见有一条魔龙，从天空上扑下，烧死你的战友。你知道，那具冒着白烟的焦尸，是一位基斯里夫人，因为从他黑色衣服里，找到一瓶烧红的酒瓶。
　　他在上次，敬佩你的勇敢，将自己珍藏的最后一瓶烈酒，递给你。
　　他豪气地说：“这是基斯里夫的传统。”
　　话语里有淡淡的悲伤，因为基斯里夫已全境沦陷一年有余。
　　那么你多半能对这身高两米一的龙娘，心存憎恶，能重拳出击......吧。
　　而乔治有三位能叫上名的战友，变成了焦尸。
　　“你不相信他活着。”
　　“软弱。”魔龙玛沃用一边的黑眼圈，不屑地看向他：“凡人，如果你坚强，那么不会从我这里，寻找他可能死的慰藉。你是他的手下败将，也就只能出卖自己信仰，和四神交易。”
　　乔治不想多嘴：“继续蹦。”
　　说罢，他更用力一拽锁链。
　　魔龙玛沃咬紧牙，双脚在地面上用力蹭。
　　乔治直接拔剑，冲向她，快得像辆泥头车，手中剑柄使劲朝她脸上一砸，力道之中，砸到骨头上，发出一声沉重响声。
　　魔龙玛沃仰面倒下，乔治冲上去，一膝盖砸下，压在她后背上的龙鞍，疼得她把后槽牙咬得更紧了，乔治一点不留情，对着她，就是一通狂揍。
　　打得她带血的牙齿飞到一旁。
　　“混蛋！有本事把我放开来打！”
　　乔治继续打，打了三分钟后。他才站起来，也不问魔龙玛沃，双手抓住锁链，就用力一拽，拖着奔跑。
　　不一会，魔龙玛沃自己从地上跳起来，狼狈极了，灰尘撒落在她贴身又破洞皮衣上，明媚的少女脸笼罩一层灰尘，顶着两个黑眼圈，对乔治各种辱骂。
　　她骂一句，乔治按一下电击键。
　　一座小丘来到奔跑乔治的前方，它前方还有一具古老龙魔的尸体，能在那么近距离，保有尸体足以说明它生前之强。
　　乔治踩着小丘，一路跑到龙魔龙头上。
　　魔龙玛沃停止了谩骂，脸色泛白，双腿不安地并拢在一起，不是乔治把她电怕了，而是她想到，这可能是永世神选马鲁斯的座驾。
　　“可惜了。”乔治说：“这不是永世神选的坐骑。”
　　魔龙玛沃忍不住问：“为什么？”
　　“因为我们计划，是在空中约六百米处，在永世神选头上，引爆核弹。”乔治忍不住想到姬玛，希望在核爆的一瞬间，姬玛不会太疼：“它不可能在核爆中心，尸体保存那么完整。只可能是随军冲锋的巨兽群。”
　　魔龙玛沃说：
　　“你们只有一颗泰拉太阳，对吧。永世神选看来未死，否则你也不会和我解释那么多，我主心胸宽广，灭世大军至少毁灭帝国，已是定局.....”
　　乔治不耐烦地把巨剑举起来：“你要劝降？”
　　“不。”魔龙玛沃认真说：“出于对你的尊重，我可以劝说我主，给你体面又光荣的死亡，随后你的头颅将会摆放在最显眼的地方。”
　　乔治挥剑便砍，魔龙玛沃叫了一声，她头上龙角断了一根，断口滋滋作响，冒出白眼。
　　“帝国不灭。”乔治说：“英勇的帝国人，会再一次，用尸体垒起帝国基石，鲜血将浇灌国土，净化废土，变为肥沃田地。”
　　魔龙玛沃在笑。
　　乔治用力一扯，将她扯到自己前面。
　　站在这里，能将数百米外的核爆坑内部，一览无余。
　　魔龙玛沃金色龙眸睁大，倒映着核爆坑内部。
　　里面并非一片光洁，爆炸力量在轰出一坑时，也将泥土送上天，泥土落下，覆盖大坑。
　　核爆坑中，松软泥土之中，撒落着许多玻璃石，可能是受魔法的影响，散发着绿色光芒。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魔龙玛沃的目光，如犁地一般，将核爆坑犁了一次又一次，都没见到哪怕一个人影。
　　“不..这不可能..”
　　“没弄错的话，如果他死后，姬玛就成了魔王？”
　　魔龙玛沃勉强嘲笑着：
　　“哈哈哈，她算什么东西？你这个小矮子。她有什么力量吗？哪怕她把王冠抢走，戴在自己头上，也不会有人服她。
　　“至少是四神共选，等她能撑过四神赐福，再说吧。她那弱小的人，是绝对撑不过的，必然会成为散播诅咒与混沌的肉团。也只有我主，才有那份实力和意志能承受。”
　　乔治原话奉还：“软弱。”
　　“实话实说。”魔龙玛沃嘴里的掉牙，已经长好了：“你太小看魔族了，如今魔风肆虐凡世，凡世和魔界迟早会一样。我主已经预想到，他身死的情况，他早已经安排好各路灭世大军，分开不同有矛盾的军团。
　　“他留下遗嘱，只有能杀死消灭凡世城市、人口最多的人，才能得到他宝藏。即便我们会互相争斗，但来到凡世的魔族大军，可不是小数目，实力绝对会碾碎你们可怜的王国。”
　　乔治说：“你很啰嗦。”
　　魔龙玛沃似乎在证明什么，几乎是喊着：“所以听明白了吗？你做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其余的灭世大军，是不可能听从一个，连四神共选都不是的弱小魔王。
　　“集齐魔王王冠又如何？它不过是一件宝物，主要看是谁戴它。王者戴，是万王之王。当年戴它的永世神选，连基斯里夫都过不去，连伪神西格玛一锤都接不住。”
　　她声音愈加狂热：“也只有我主，才能召集所有魔族的神选者一同追随他。”
　　乔治说：“然后，全部在此地烟飞灰灭？”
　　魔龙玛沃用力盯着他说：
　　“如果你还要做垂死挣扎，那么杀了我之后，记得带上我的头颅，我会亲眼见到你们是如何灭亡，或者是投入四神怀抱，成为棋子。”
　　乔治不和她辩经，重复一句话：“死了，永世神选马鲁斯死了。”
　　这一句实话，直接令魔龙玛沃的脖子与脸，以惊人的速度，红了起来，额头甚至冒起热气。
　　一阵风吹来。
　　乔治还在想，要是有盖革计数器的话，那么它得多响。
　　也就是在这时候，乔治心一沉，感觉到无比危险。就好像站在悬崖上，突然一个巨大石头落下来，而你低头见到脚下，有一个越来越大的影子。
　　核爆坑坑底，凭空出现一把剑，砍破空间，砍出蓝色裂隙。
　　一条钢腿踏出来，随后是一面塔盾，一顶雕满各种邪恶符文的头盔，上面有长长犄角，额头处还有第三只眼睛，那第三只眼睛过热，冒着热气。
　　正是永世神选马鲁斯。
　　乔治立即双手握住圣剑，收了锁链。
　　尽管姬玛事先打过“预防针”，多次提到，即便是核爆也杀不死永世神选马鲁斯。
　　但乔治还是感觉到一阵挫败。
　　他们做了很缜密的计划。
　　根据以前和永世神选马鲁斯交手得到的情报，他所预言的未来，是可以改变的。
　　但不知道他能预言多久之后的时间。
　　所以，经讨论后。
　　姬玛事先埋伏在战场上空，等着永世神选预言未来，预言到核爆，伤到他自己时，才立即出击。
　　同时为了防止他预言未来核爆，却没伤到自己，直接开溜躲核弹。
　　姬玛至少在高空呆三十分钟后，才睁开眼睛要动手，等着永世神选预言未来核爆。
　　一切都很顺利。
　　永世神选预言了大骑士长艾瑞娜的未来，被核爆伤到眼睛。
　　姬玛立即抓住这时机，成功核爆。
　　但哪怕是那么顺利，哪怕确定了，永世神选不能“预言未来预言未来”的无限套娃。
　　永世神选马鲁斯看起来，根本没受多少严重的伤。
　　想到这，乔治挫败感更强，但他很快冷静下来，分析原因。
　　一定是最后关头，永世神选马鲁斯使用他那无敌的空间斩，斩开空间，避开了核爆。
　　之前他也预料到这种情况，姬玛的对策是，在核爆时，一起破掉他虚假王冠。
　　就连这样，也让他成功避开核爆。
　　真是可怕的大敌。
　　魔龙玛沃惊喜万分，直接朝永世神选马鲁斯蹦过去，她经过乔治身边，要从远古龙魔尸体上跳下去，喊道：“主人！我的王！你还活着！”
　　绝不能让永世神选马鲁斯得到他坐骑！哪怕冒着生命危险。
　　乔治杀心顿起，双手持圣剑，一剑狠狠朝魔龙玛沃劈去，剑斩后背。
　　鳞片与血飞溅。
　　魔龙玛沃跌在远古龙魔尸体上，乔治第二剑却没出。
　　因为他见到，永世神选马鲁斯二话不说，直接转身用力一跃，几个大跳，跳出核爆坑边缘。
　　魔龙玛沃抬起头，眼睛含泪说：“我的王.....”
　　“抛弃你了。”
　　“他再不走，你会杀了我。”
　　乔治说：“软弱。”


第1090章  流言
　　永世神选马鲁斯离去背影愈来愈小，仔细看，会发现不明液体从他铠甲中滴落。
　　乔治没有追他，而是将巨剑扛在肩头，一手拿起姬玛派人给他的魔杖，用力一按。
　　半透明锁链，弹出来，连在魔龙玛沃脖子上的项圈，使劲一扯。
　　魔龙玛沃头一歪，几滴泪水从龙眸，落在脚下。
　　乔治转过身，要回去，他心情很糟。
　　姬玛牺牲了自己，虽说她可以复活，却没能杀死永世神选。
　　四神共选....
　　乔治不希望姬玛要走到那一步。
　　后果很可能比死还可怕。
　　魔龙玛沃一蹦一跳跟在乔治身后，头一直看向后方，哪怕永世神选的身影，已经消失了，但她还是望着永世神选消失的方向。
　　风呀，一直吹着她金发，金发拂过脸颊，飘向永世神选离去的方向。
　　乔治心情很不好：
　　“成为四神共选失败会怎么样？”
　　“你在询问魔王姬玛的下场吗？”魔龙玛沃说：“她会死得很难看，比单纯死亡更痛苦，她灵魂会扭曲，她会失去自我，成为一块不断释放出腐蚀的大肉团。”
　　乔治按下电击按钮。
　　魔龙玛沃龇着牙，金毛翘翘：
　　“矮个子，你不过是魅魔的一个宠物。我见过许多魅魔，她们通常养了许多宠物，那些宠物，一个个都觉得，自己是魅魔的唯一。”
　　“她是我妻子。”
　　魔龙玛沃扭过头，大笑：“他们也这么说。”
　　“你会认识她的。”乔治说：“我会把你交到她手中，永世神选抛弃了你，她知道后，会很开心。”
　　“他没有抛弃，说了，是不想让我死。”
　　“他重伤了，否则不会逃那么快。”乔治说罢，召唤出天界战马，骑上天界战马，后面拉着魔龙玛沃。
　　魔龙玛沃只能蹦跳着跟上去，她后背的伤口已经结疤，没有再滴血：
　　她反驳：“那你为何不敢上去阻拦？”
　　“因为我认为，他没重伤到，我一个人能解决的地步。”
　　“你害怕了。”
　　“你软弱了。”
　　乔治回嘴着，一想到永世神选，他就想到姬玛，她肯定会接受四神赐福，但乔治不希望她那么冒险。
　　天界战马全速奔跑了十余分钟，来到帝国军营，路上顺便解决了一些灭世大军的残兵。
　　用一片混乱来形容，一点不为过，到处是惊慌失措的士兵。
　　但乔治觉得还好，没乱到大溃败的地步。
　　这得归功于帝国皇帝，他盔甲半边染血，坐在死亡爪身上，高举着闪闪发光的金锤。
　　下面的士兵们，兴奋地向他欢呼着。
　　他如辛勤的蜜蜂，带着伤，飞到那边，飞到这边，去安抚慌乱的士兵。
　　“士兵！我和你们一起战斗。”
　　“胜利了！欢呼吧，灭世大军已经毁灭！”
　　“这都是你们英勇的功劳！”
　　他飞过乔治头顶，声音洪亮。
　　许多士兵都稳定下来，就连伤员的叫声，也不显得那么凄惨。
　　乔治在和魔龙群缠斗时，注意过帝国皇帝，那时候他还被血龙老祖邓肯追，乔治还很担心，现在他在死亡爪的鞍上，见到血龙老祖邓肯的骑枪，再看看那可怕的伤口，那战斗留下的可怕痕迹。
　　双方一定是经过激烈的战斗，最后帝国皇帝凭借着意志，战胜了对方。
　　他不禁敬佩道：“不愧是帝国皇帝。”
　　旁边冷静下的士兵们，纷纷奇怪地看向这边，赫赫有名的勇者乔治，以正直善良闻名，而他手里牵着锁链，锁链另一端，拉着两米一高的金发大美女，头上还长着角，非常奇怪。
　　大家议论纷纷：
　　“快看，勇者牵回来什么？”
　　“好像是女魔龙？”
　　“他怎么能这么做？我是说，他已经有了圣女，据说还有女魔王情人，怎么能公开做这种事呢？”
　　“对呀，男人嘛，大家都理解，但这样光天化日之下...”
　　“不行，我一定要去告诉圣女大人。”
　　就连躺在地上的伤员，也努力地支起身子，他双眼灼伤问：
　　“发生什么事了？”
　　“勇者拉了一个魔龙妹回来当床奴。”
　　“什么？胸大吗？”
　　“特别漂亮，也特别高，比他还高，就在前面，直接拉着进营地呢。”
　　“他怎么能这样？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欢长尾巴的魔族美人，也不能明着做吧。”
　　魔龙玛沃一言不发，仰起下巴，冷冷地看着周围凡人，身体释放着龙威。
　　帝国士兵们畏惧地看向她，闭上了嘴。
　　乔治一边扯着魔龙玛沃，一边将面甲，拉得紧紧的，似乎这样能挡下周围人的目光。
　　他很想解释，自己不是这种人。
　　好吧。
　　乔治承认，自己也会起反应，但是，绝不会姑息邪恶。
　　如果不是姬玛要求，要把魔龙玛沃交到她手上，他才不会这么做。
　　但他有苦说不出，他不能撒谎，总不能实话实说：
　　“是我妻子姬玛要我怎么做的。”
　　那这事情的性质，远比勇者疑似抢了一个美女魔龙回来暖床严重多了。
　　乔治加快脚步，试图快点回到自己的帐篷，他想在流言蔓延之前，抢先和圣女珍娜和伊芙·霜叶解释解释。
　　一想到她们异样的目光，哪怕是误会，乔治都觉得难受。
　　走着走着，乔治速度极快，比流言谣传得要快。
　　但马蹄声更快。
　　“勇者乔治！勇者乔治！”
　　一位瑞克禁卫骑着马，跑来喊：“皇帝命令，皇帝命令，天呀，西格玛在上，这女人真高！真壮，也只有你这种勇士才能征服！”
　　魔龙玛沃试图用独角戳死这凡人，还好乔治双手一扯，将她扯得差点跌倒。
　　“真是个顽劣的畜牲。”瑞克禁卫说：“但你这样公开找独角魔龙女朋友，有一些不妥。”
　　“误会了，这不是我女朋友——。”
　　“哦，哦，我懂，千万不要把这女人当老婆，她不配，她看起来是长个女人外皮的怪物，就要把她当成野狗狠狠教训。”
　　“我不是——”
　　“皇帝命令。”瑞克禁卫再次打断：“非常重要，许多大人物，都在那，等着你去证明什么。”
　　乔治深吸一口气。
　　看了眼魔龙玛沃，问：“你愿意答应我，乖乖呆在帐篷里，不会逃走吗？”
　　“会。”
　　“谎话。”乔治说：“就二十分钟，我会给你人道主义待遇。”
　　“好。”
　　“又是谎话。”
　　乔治知道，帝国皇帝要用自己说真话，有人信的能力。他看了眼魔龙玛沃，独角，少女般的脸，胸大，破碎的胸衣、破碎的皮袜....
　　再加上那镣铐，牵狗一般的锁链....
　　他轻声念出一个名字：“姬玛。”
　　但有啥办法？姬玛可是用牺牲了一条命，心疼还来不及。
　　乔治想了想，有了主意，问：“有哪位好心人愿意借我一块帆布？”
　　一块白色帆布到手，笼罩在魔龙玛沃身上。
　　“主意很好。”瑞克禁卫说：“但是这....”
　　帆布垂下，却勾勒出魔龙玛沃挺翘的臀部和胸。
　　“我的错。”乔治说：“我忘了吾神教义，既然问心无愧，那何必遮掩？”
　　乔治说着，撤下帆布。
　　魔龙玛沃一对金色龙眸俯视着他，本想说他虚伪，但想到，他数次对自己下手，是真的狠，是真的会把自己头给砍下来，便闭上了嘴巴。
　　乔治就这样，扯着不时和他对拉的魔龙玛沃，去见皇帝了。
　　不一会，两人一龙，在异样目光的洗礼下，走到在用木墙围起的临时指挥部前。
　　皇帝响亮的演讲声传来。
　　“对，这就是我们的秘密计划，一直以来，勇者乔治作出了巨大牺牲.....
　　“他才是最勇敢的人，他已经随时做好了，被当成叛徒冤枉的觉悟了，为了是要消灭灭世大军...”
　　如此夸奖。
　　乔治连忙推开门，试图提前打断。
　　“...小册子污蔑勇者癖好长尾巴的邪恶女人——哎，正好，我们的英雄来了，乔治你也可以当面澄清一下。”
　　长有屁股下巴，国字脸的帝国皇帝，对乔治露出爽朗的笑容。
　　乔治没拉起面甲敬礼，他向前踏几步，锁链扯着的魔龙玛沃，也一同进来了。
　　众人先惊讶地看着她身高，又低头，目光聚焦在魔龙玛沃的龙尾上。
　　帝国皇帝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无比尴尬。
　　在场的人，没人说话。
　　乔治抑制住脚趾扣地的冲动，他说：
　　“各位大人，引爆泰拉之力，的确是秘密计划....”
　　与此同时。
　　谣言如屁股着火的猫一样，在营地里四处奔逃，并在流传的过程之中，不断添油加醋。
　　圣女珍娜正难得休息，一个人在帐篷里，用着乔治赠送的智能手机，贴着耳朵，偷偷听着来自某绿色小说网站的耽美文，她很喜欢里面的攻受故事。
　　一阵脚步声靠近。
　　“圣女大人不好了。”
　　圣女珍娜熟练地退出，站起来，问：“请进，有人受伤吗？”
　　“圣女大人，勇者他....他找了个魔族女人。”
　　圣女珍娜没多少反应，她以为是姬玛和乔治的事暴露了。
　　“对，是一头长尾巴的魔龙。”
　　圣女珍娜问：“什么？”
　　“我来说，刚才，勇者牵了一头，非常性感火辣又漂亮的龙娘，还用拘束皮带紧紧锁住，一看就知道是抢来做床奴。”
　　“什么！”圣女珍娜如遭雷劈：“真的吗？”
　　“真的！所有人都知道了。”
　　“不，我要和他谈谈。霜叶！霜叶！”圣女珍娜出去后，找了几圈，喊了霜叶好几下。
　　霜叶出现，语气冰冷：“珍娜，我在这。”
　　“流言是真的吗？”
　　“真的。”霜叶说：“我仔细听了听，锁魔龙的用的，和锁我用的玩具一模一样。”
　　“他居然是这种人，不行我们要和他谈谈。”
　　正在临时指挥部述职的乔治，突然感觉到后背一阵发冷。
　　外面闹哄哄的，一开门。
　　外面围着一大圈人，珍娜与伊芙·霜叶全副武装，抱着手，等着乔治。
　　乔治连忙说：“请听我解释。”
　　珍娜扭过头说：
　　“大家请看在我平日帮助大家的份上，散开吧，给我们一些私人空间，谢谢。”
　　说罢，她对乔治说：“走吧。”
　　在金发少女带路下，乔治乖乖牵着魔龙玛沃，伊芙·霜叶跟在后面，一起回帐篷里了。
　　不一会，在解释之后。
　　几个女声低声念道：
　　“姬玛！”
　　“姬玛！”
　　在朦胧之中。
　　姬玛听到有两个好听的女声，在念着自己名字。
　　一定是很漂亮的女人吧。
　　她这样想着，便迫不及待加快复活过程，早日醒来。
　　等睁开眼睛时。
　　姬玛已经复活，她躺在撒有花瓣的池水里，坐起来，水顺着她光滑的肌肤流下。
　　在她身后，立着一尊神像，神像是位身材婀娜多姿、成熟如熟透水果的女人，和她一模一样。
　　姬玛欣赏了会，嘿嘿一笑：“老娘真漂亮，好骚呀。”
　　说罢，便下意识撑着下巴，见到自己的手指，似乎太白，太细了。
　　姬玛一下眯起眼睛，低头。
　　平坦的胸口，纤细双腿，再看水面倒影。
　　“难怪觉得一下轻盈了不少，原来是变回萝莉....”姬玛一拍额头，感觉到自己实力下降：“肯定是复活太快的缘故。”
　　还好，经过姬玛一阵检查后，实力还能恢复，但需要一点时间....
　　姬玛突然打喷嚏，她揉了揉小鼻子，自言自语道：
　　“他们该不会，真的抓到了魔龙玛沃了吧。”
　　尾巴一下就竖了起来呢。
　　但想到，既然是乔治负责押送魔龙玛沃，那一定对他的声誉，造成无可挽回的影响。
　　好吧，这也有自己的一点私心。
　　那镣铐，正是从“玩具箱”里拿出来给诡变之主强化的，没记错的话，伊芙·霜叶好像用过呢。
　　原本想着，就算乔治不高兴，自己实力摆在那呢。
　　但现在....
　　姬玛再次低头，看着平平胸口，无比怀念那丰硕挺拔的**。
　　果然，那玩意越大越强么。
　　她哀怨地自言自语：“好怀念你们呀，好姐妹们。”
　　说罢，就从水池里出来，踩着白玉地板，一边挠着小脑袋瓜，一边想着怎么瞒天过海。
　　老实说，乔治那边还好，毕竟是夫妻。
　　要是手下魔军知道，自己变弱了，自己权威一定会受损，肯定有人造反。


第1091章  萝莉的烦恼
　　“萝莉什么的，最讨厌了。”
　　姬玛自言自语，听到自己变得娇嫩的声音，姬玛便微微皱皱眉头。
　　变萝莉，代表自己变弱，所以她讨厌。
　　在复活池水旁边，立着一人高的衣架，上面摆着内衣内裤丝袜、角饰、晚礼服等。
　　姬玛抚摸着开叉到脚边的晚礼裙，惋惜地叹口气。
　　那么好看的衣服，却穿不了，真是好可惜呀。
　　本来还打算穿好看衣服，主持一下胜利宴会。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战果，但姬玛已打算庆祝胜利，不管永世神选马鲁斯到底死没死，这核弹一炸，他那集中所有魔族精华的神选者军团没了，最强的灭世大军也没了。
　　当然，帝国的危机还没解除，只能说有了一口喘气空间。
　　但她才不在乎，反正自己又不是帝国皇帝，关心这干嘛。
　　姬玛放下捏晚礼裙的手，恋恋不舍。
　　这晚礼裙是根据身高一米八，有胸有腰有腿的成熟女士设计，以现在自己的麻杆身材，穿上去，只能当衣架。
　　姬玛抬手，呼唤筋斗云。她感觉自己真的变弱了，呼唤筋斗云都有了延迟，还不低。
　　浑身光溜溜，坐上筋斗云，飞快离开梦境神殿。
　　她坐在筋斗云边缘上，或许是变萝莉了，多动症犯了，两条腿一摇一摆，晃荡着，捧着小脸，心里呼唤：“个人系统。”
　　点进状态栏，在一大堆什么buff里找东西。
　　“血神在注视你...”
　　“诡变之主在注视你...”
　　“色孽在注视你..”
　　“三神共选...”
　　“性饥..”
　　“缺魔...”
　　对这些乱七八糟的buff，姬玛早已麻木了。
　　她目光落在一个debuff上：“萝莉状态：可能因为你复活过快，导致实力无法恢复，只有时间与补魔，才能治愈。”
　　“只能说，真不愧是魅魔吗？”姬玛自言自语，她心里还是有点抵触的。
　　虽然之前，她甚至都和乔治说过，可以随时随地来找自己，直接发泄就行。但那是自己成熟了，随时可以让乔治吃一口。
　　并且成熟的身子，还带来了战斗力。她不想在和乔治战斗时，自己毫无反抗能力，虽说之前好像也没胜过乔治，但也算是打得有来有回——至少在耗尽体力前是这样。
　　她再看了一下自己能力，翻阅到与复活相关的能力上。
　　梦境神殿：“女邪神的本体位于梦境宫殿之中，要彻底杀死她，必须毁灭本体，又或者是使用某种方法，通过她与本体的联系，直接杀死她本体。当你死后本体却尚未死亡时，你必须花费一定代价，才能重新复活，花费代价越多，其复活越快。”
　　卧室到了，门开，她进去。
　　关上系统，姬玛从棉花糖般的筋斗云上跳下来，“毛绒绒”的头发抖了抖。
　　三面一人高的镜子漂浮于空中，环绕着她，倒映着她身影。
　　头发黑亮，在黑发包围下，那一张小脸显得又小又可爱，是一张清纯的脸，但有些许女性特征，在清纯中掺了点魅惑。一双金眸，大大的，里面闪动着天真与纯洁的光芒。
　　所有下意识的一举一动，还有微表情，都在向外界传达着一个信息：我很单纯，我很天真，不要伤害我。
　　姬玛露出怒容，她想象着，自己站在高高浮盘上，下方全是战败的俘虏。一大群浑身血腥味的刽子手，正仰头看着她。她一抬起右手，大拇指向下，在一阵哀求声中，刽子手们纷纷处死俘虏。
　　但在镜子里，镜中可爱女孩，却是轻轻嘟嘴，眉毛一竖，也算是怒吧，不过看起来更像是和爸爸撒娇，求棉花糖呢。
　　“本王不愧是魅魔呢，弱小的时候，无需任何刻意动作，自己会装无辜、装天真。”
　　姬玛金眸盯着镜子中，那张可爱清纯的脸，越看越烦。
　　因为那张脸和小姬长得一模一样，而且不仅是脸，还是整个人。
　　“要是乔治知道，我有小姬的记忆....”
　　姬玛忍不住踢踢旁边的镜子，想想就尴尬。
　　要不瞒下去，瞒到我恢复实力后吧。但我都准备好食材，做宴会，大家忙了那么久，终于可以休息休息一下，搞搞银趴什么的。
　　姬玛犹豫着，最后决定，就顶着这张脸找乔治。就当成小姬那出卖自己的混账玩意，惨遭某中年男人尾巴控OOXX吧。
　　毕竟恢复实力最重要。
　　哪怕是用最弱的机体，和勇者战斗。
　　这时候，姬玛的神性触发了，有人念着她名字。
　　“要不是姬玛一定要这头龙，我恨不得把她立即处以死刑....”
　　“乔治，看在她牺牲自己的份上，原谅姬玛吧。”
　　“我知道，但....”
　　后面的声音就听不到了。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对吧。
　　姬玛回忆了下，乔治骑枪的尺寸，双手比量了下，放在自己平坦光滑的腹部上，测了测深浅。
　　“嘶....”
　　这骑枪冲刺的穿深吃不消呀。
　　而且对于自己，乔治决不可能怜香惜玉的。表面看，自己是清纯可爱的小女孩，但内在可是拥有十万次性经验的究极大魔头，还是变身女，乔治都懂，连自己男身长什么样都懂。
　　不行，无论如何都得瞒过去。
　　姬玛边穿衣服边想，想得太入神，只穿了雪白色裤袜，就抱着脑袋，坐在床上，思考着阴谋诡计。
　　数日后。
　　另一边。
　　乔治一行人随着缺乏补给的帝国大军撤退。
　　帝国皇帝为一群人的吃饭问题而头疼，但乔治一行人却得到来难得的休息时间，灭世大军烟飞灰灭，他们暂时没有用武之地。
　　在又一阵大风暴来临之前的安静中，乔治用这宝贵时间，来陪伴伊芙·霜叶和珍娜。
　　他正教霜叶中文。
　　“...亲戚朋友会背叛你，但数学不会，不会就是不会。这个笑话利用不会的歧义。”
　　“我知道。”
　　珍娜依旧浑身高洁气质，鼻梁上遮眼布，更为她气质，增添几分受难悲苦，令人心生怜悯，唯有凸出的胸部，稍微影响下她气质。
　　珍娜红唇轻启说：“这笑话我听得懂。”
　　“珍娜你进步好快。”
　　“是呀，平时很喜欢用你给的手机。用多了，就熟悉了。”
　　“你平时喜欢用什么功能呀？”
　　“当然是听书，真神奇，里面的AI功能，像真人一样。”珍娜夸奖道：“我听了南丁格尔的故事，真难想象，在没有神术的世界，她能让那么多人活着回去，回到自己家乡。”
　　她说罢，气质更圣洁了，好似头顶上浮出一圈天使光环。
　　“和我猜的一样，我觉得珍娜你会喜欢这故事，所以放在书架第一本。”
　　“还是你了解我。”
　　旁边的伊芙·霜叶长耳抖了抖，回忆了下之前偷听的内容，什么攻，什么受，什么ABO，什么疯逼美人，什么男男怀孕，没说话。
　　“霜叶，你要不要一起学下中文？”
　　霜叶摇头：“不，那另一个世界人类的文字。”
　　“可惜了，它能为人打开一座宝库的大门。”
　　乔治继续教着，霜叶继续偷听，将内容铭记在心，还偷偷用黑笔，在小黑册上记录。
　　“...今天上午约九点的时候，乔治练习锤铃，珍娜在偷听疑似骨科的耽美文。还不知道泰拉人用骨科代表什么。”
　　...
　　...
　　当莉安夕猫睁开眼睛时。
　　眼前景象令她激动万分。
　　金色暮光从天空斜落，撒在一座混有地球现代风格的宫殿穹顶上。
　　那是主人的梦境宫殿，她复活了，比预计得还早。
　　莉安夕激动不已，双手提起裙摆，踩着火红地毯，拾级而上，走上阶梯，来到宫殿门口。
　　红毯上洒满了七色鲜花，在红毯末路，一王座背对着她。
　　也只有这高高的王座，才配得上高挑美丽又强大的主人。
　　莉安夕提着裙子，小跑起来，跑到王座后，喊道：“主人，我来了。”
　　王座缓缓旋转。
　　萝莉形态的姬玛，坐在高大王座上，显得非常不合适，她只能靠着一边扶手，要是坐中间的话，她一边扶手都放不了。王座太高，姬玛两条腿只能悬在空中。
　　莉安夕惊讶道：“主..主人？”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可爱的姬玛。
　　尽管姬玛头上漂浮着王冠碎片，尽管她努力露出一副“我是王者”的表情，看上去，却像是一脸臭屁欠教育的雌小鬼。
　　“对，本王是你主人。”
　　“主人好可爱，世上一切词语，都无法形容...我，我必须找词典。”
　　“闭嘴。”姬玛说着，抬起悬空的白丝小腿，从莉安夕角度来看，能见到姬玛捆在大腿上的红色绸带，微微勒入大腿里。
　　“主..主人？”
　　“这是本王对你的惩罚。”
　　脚掌的薄薄白丝，令圆润脚趾看起来，如雾中的花蕾。
　　莉安夕难以置信，心里激动，问：“主人？”
　　“你知道是什么意思。”
　　莉安夕顺从地低下头，跪下。
　　姬玛宛如雪糕的脚丫子，踩下来，压下她红色毛绒绒的猫耳，整个脚掌趴在她头上，摩挲着。
　　莉安夕闭着眼睛，像一只猫一样，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白丝脚丫子向下，脚背抚过她脸蛋，最后压向她嘴。
　　上面传来稚嫩的命令声：“服侍我。”
　　“是，主人。”
　　莉安夕嘴唇张开了。
　　半响后。
　　姬玛穿着手袜、白袜，侧躺在床上，抱着一坨毛绒绒的橘猫在睡觉。


第1092章  宴会
　　姬玛用莉安夕，暂时解了点渴后。
　　睁眼一看个人系统里的dubuff，要“痊愈”还要很长时间。
　　她再一次后悔，后悔自己在沉睡的时候，听到美女的呼声，唤醒心中的涩涩，从而导致自己复活过快，“恢复不良”。
　　姬玛一边想办法，一边继续拖着。
　　可时间不在她这边。
　　先锋军团那里，暂时托管给鼻齿粉妖军师，等时间久了，她不得不现身，暴露自己实力下降的事实，必定会遭难。
　　魔族之中一向强者为尊。
　　先锋军团那里其实还好，大不了叫乔治他们过来呗。
　　但乔治那边怎么办？随着时间推移，帝国皇帝回援瑞克领，不出意外的话，会爆发最终决战。
　　姬玛有预感。
　　许多人的命运，将在帝国首都阿道夫，得到审判。所有仇怨，都将在阿道夫了解。
　　在最终决战前，每一点平静时光都是珍贵的。要趁着大家还活着的时候，尽情玩乐吧，真到了决战，没有谁能保证自己能活下去，更别说，能保护爱的人不会死去。
　　宴会还是得举办的，只是...自己缺席好了。
　　姬玛如是想着。
　　在晚上，她给乔治的梦送了一封信，信是莉安夕写的，说姬玛实力恢复，状态良好，一起来，一顿吃掉三只烤鸡、五斤酱牛肉以及八盘红烧五花肉。
　　莉安夕没撒谎，她是真的这样觉得的。
　　这样能避免触发乔治的检测谎言能力。
　　随后，姬玛在信后面写道，食材已经准备完毕，今晚大家聚一聚好好吃一顿。
　　在后面，她还叫莉安夕写道：
　　“亲爱的，我猜皇帝一定为帝国大军补给而头疼吧，以你的性子，你也为这事头疼吧。没关系，我梦境宫殿什么不多，就粮食多，至少有十吨食物，虽不能供养十万大军，但拿来安抚一下，也是可以的。”
　　最后，姬玛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需要乔治的魔力：
　　“有些事，我不方便和别人说，出于某种我不想透露的原因，宴会我可能没办法参加。
　　“是不是很失望呀，亲爱的，我知道你爱极了我的尾巴，也怀念我的味道，嘻嘻。
　　“我需要和你单独见面，见面形势可能有些复杂，你不要太好奇。听说过类似的故事吧，故事里丈夫无一例外，都没听妻子的话，去开了最深处的门，又或者是半夜偷窥妻子，结果都不好，不是妻子变怪物，就是妻子飞走。
　　“对了，准备好你的补魔圣水，要将粮食从梦境宫殿里搬运出去，很耗费魔力的，越多越好，别担心，我会留一点，让你去交公粮。
　　“你的妻子，魔王姬玛。
　　“PS：能别整天想着婚礼这事吗？结婚又没必要，非得搞一个烦人的婚礼，叫上一堆无关的人，在那里尖叫，搞点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大家在那里傻笑，嘴里说没屁用的祝福语。
　　“分明是几个人的事，却要拉一大堆无关的人，整得好像大家都要上床睡觉一样。”
　　第二日。
　　早上起来。
　　姬玛就在梦境宫殿里，使唤莉安夕，将食材准备好。
　　莉安夕知道，手中的菜肴是准备给那个男人，但她没半点怠惰。
　　她全神贯注，清洗着手中的蔬菜，目光锁定着上，一切疑似脏东西的黑点，将它们细细清理干净。
　　那蔬菜源于高等精灵的家园，奥苏安。菜杆雪白，莉安夕洗着洗着，手中菜杆恍惚间，变成主人柔白的小腿。
　　莉安夕忍不住将菜杆靠在脸旁。
　　她知道，主人并没有多爱自己。主人喜欢自己橘猫形态，更胜于喜欢自己人形态，如果这算爱，那么只是一滴小水滴。而主人对那叫乔治的臭男人，爱像是海洋。
　　她始终记得，主人抛弃的女仆姐妹们。
　　但是，莉安夕现在没多少怨言。
　　自己只是一只猫耳娘而已，会一点主人赐予的超凡能力，可以给她做做杂活，仅此而已，是一只不错的宠物猫。
　　而乔治还有那两个女人，一个个飞天遁地，实力强大，对主人事业很重要，更别说，他们曾出生入死过。
　　但我呀，真的好爱主人呀。
　　莉安夕想完后，加倍地仔细清洗、整理食材。
　　自己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如果主人能感受到，自己施加在上面的爱意就好了。但这怎么可能呢？它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像是一颗尘埃般渺小。
　　不知道为什么，几滴泪水滴落在青葱的菜叶上。
　　莉安夕摸摸眼睛，只觉自己真是太贪婪了，才得到过主人宠爱，却想要太多，这般想着，她更努力地处理食材了。
　　时间在流逝。
　　当梦境宫殿回响起第六道钟声时。
　　乔治、霜叶以及珍娜，他们的身影出现在梦境宫殿之中。
　　空气中带有炊烟的香味。
　　伊芙·霜叶闻到家乡菜肴的味道。
　　乔治嗅到巴托骑士国的经典菜肴。
　　“看来，姬玛做菜很用心。”乔治踩着阶梯，走向梦境宫殿，“她做的菜中有我家乡菜的味道。”
　　霜叶说：“我还以为，她还会做她家乡的菜肴。虽然很新奇，但是...还是自己家乡的菜好吃。”
　　伊芙·霜叶说：“好，没人在我耳边，天天奉承泰拉人好，泰拉文明先进，泰拉菜好吃。”
　　乔治说：“我是发自真心的。”
　　勇者乔治在地球，每到一个国家，都交口夸赞，哪怕体制与文明完全不同
　　霜叶说：“真心的奉承，是最好的奉承。”
　　“霜叶，我能理解你对自己种族的自豪感。”
　　“不。”伊芙·霜叶淡淡说：“更多是讨厌被强加的感觉。”
　　“强加？”
　　“像是进食。”伊芙·霜叶说：“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家乡菜肴最好吃，别人也必须觉得最好吃，从别人礼仪性夸赞中，得到快乐。本质是把喜爱，强加在别人头上。但姬玛不是这种人，她很聪明、很狡猾，很会洞察人心。”
　　乔治说：“从礼貌角度上来说，你这么说，是失礼的，姬玛一个人为我们精心准备美味菜肴，你却说不好听的话。”
　　伊芙·霜叶说：“因为考虑到我和她关系亲密，所以，我能以稍微失礼的言行，来发泄我小小的不满，以此证明我们之间的关系。”
　　霜叶说：“你们高等精灵礼仪，都是那么复杂的吗？”
　　伊芙·霜叶说：“可能只是你出生的环境，周围只环绕着简单礼仪的缘故吧，亲爱的圣女。”
　　在大家你一句，我一句闲聊的时候。
　　三人已经踏上高高阶梯，走过红毯，经过长长走廊，最后在一扇对开的门前，见到了猫耳女仆莉安夕。
　　“你们终于来了，来之前，主人想和乔治你单独见面一下。”
　　乔治说：“我明白，请带路吧。”
　　莉安夕点头，带着乔治，踩上筋斗云，来到一间房间里。
　　“请吧。”莉安夕做了个请的姿势。
　　乔治满肚担忧，隐约猜到，是复活出了问题。
　　说到复活，乔治不由得想到，姬玛第一次使用复活能力，是因为自己。她抓住自己的剑，刺向她的。
　　回忆着之前沉重的记忆，乔治单手推开了门。
　　房间很暗，一块半透明的薄布垂下，占据半个房间。白光，将姬玛坐在高背椅上丰腴成熟的侧影，投射在幕布上，影子清晰，能见到她眼前睫毛，还有在桌脚前乱晃的尾巴。
　　乔治问：“姬玛？是你吗？”
　　“当然是我呀。”
　　“你怎么了？”
　　“总之，我现在的外表，还不想让你看到呀。”姬玛的影子笑了笑，问：“魔龙玛沃你抓到手了？束缚得怎么样？”
　　“很好，她逃不了，来到梦境宫殿前，我事先打了她一顿，根据经验，至少两小时内，她醒不了。”
　　“你没把她带来？”
　　“当然。”
　　姬玛影子拍了下大腿：“你怎么就那么糊涂呢？”
　　“怎么了？”
　　“能抓到她，已经是天大的惊喜。”姬玛语气着急：“你把她打晕，要是有人——”
　　乔治严肃起来，身子前倾：“偷偷放掉她，放虎归山？”
　　“不，要是有人强了她怎么办？”姬玛恨铁不成钢：“这不就是烂大街的绿帽子情节吗？”
　　乔治身子靠在椅背，说：“我居然忘了，你满脑子都是....”
　　“黄色废料。”
　　乔治没反对。
　　“那你试着驯服她吗？用你与生俱来的骑枪。”
　　“没。”
　　“她长得很丑吗？”姬玛说：“我记得，她就是长得比较高，是个很有劲的大美人，说实话，我以前对马鲁斯的嫉妒，一半是因为魔龙玛沃。”
　　“我一直想斩下她的头。”
　　“好啦，知道你是恶既斩的大冤种。”姬玛影子说：“我们谈谈正事。”
　　“是关于你复活出现的意外吗？”
　　“相关。”姬玛说：“亲爱的，还请你站起来。”
　　“然后呢？”
　　“脱下裤子，双手扶枪，开始对着我影子，做你爱做的事吧。”姬玛说：“多点，我需要补好多魔。”
　　乔治沉默了一会：“还有别的办法吗？”
　　“怎么啦？”
　　“我不太熟悉..自我安慰的手法。”乔治说：“也不太习惯，在这种环境这样做。”
　　“呵，我就知道，对于你这人生赢家来说，那种技巧，根本用不上。”


第1093章  失算
　　千算万算，居然没算到，乔治不会手艺活。
　　小姬玛坐在垫高的高背椅上，咬着手指。看着薄布后，乔治模糊的身影，姬玛心情焦虑。
　　为了规避乔治的测谎能力，她不仅找莉安夕来代写，见面还创造性的，用一块薄布来拦住，只通过影子，与奇妙角度的光线，制造出，自己依旧是大姬玛的模样。
　　却没想到，栽到这里。
　　不过，这真的可能吗？
　　居然有的男人不会手艺活？
　　当男人的原罪——那与生俱来的冲动，在他血脉之中流淌的时候，他又是靠什么来发泄呢？
　　骗人的吧。
　　但姬玛随即想到，他可是刚成年不久，就和圣女与自己，达成那种关系的人生赢家耶。
　　姬玛叹气：“那没办法了，总不能叫霜叶和珍娜来打辅助吧。”
　　“对。”
　　“但小莉，她是我的仆人，叫她来协助你做手艺活，你只需要盯着我的影子，想象着我们之前美好的过去。”
　　“我不喜欢陌生的女人。”
　　“喂，你的要求还真高，小莉还陌生吗？四舍五入，你们也算认识了十七年了。”
　　“我不喜欢陌生的女人碰我。”
　　“嚯嚯，整得好像我和珍娜的第一次，是我们两个，把你捆在床上，你尖叫着喊道：‘不要！不要！不要这样！咕，杀了我吧。’”
　　姬玛说着，或许是外形变年幼，内心也年幼了，她双手握成爪，用阴冷的声音说：“‘叫吧，叫吧，小圣武士，你的第一次，我们收下了喔，哎哟，你脸红了。’，然后我们轮番强制你做那种事。”
　　乔治说：“我承认，除了你魅惑之外，还有那时，我心底堆积着难以启齿的欲望。但姬玛，我不感兴趣的女人，我不希望她碰我那地方。”
　　姬玛敏锐地察觉到什么：“你以前不是这样，所以你在那女尊世界，是不是有什么经历没说出来？”
　　乔治沉默。
　　姬玛不会挖他沉默之后的意思。
　　就如乔治，不会询问自己和前女友....（叫方什么来着？）的事情。
　　同时，她也不会在讥讽乔治善良时，用他老师圣约翰的土豆来讥讽——圣约翰用神术治愈村民，而村民只能拿出土豆作为报酬，他行善一辈子，最后却堕落了。
　　“没办法。”姬玛一手轻轻支着额头：“谁叫我是世界上最贤良淑德的妻子呢？我来教你怎么对你骑枪做手艺活吧。”
　　乔治却说：“姬玛，我能看一看你吗？”
　　“不准看。”姬玛说：“我现在的外表，连我都讨厌。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学一下手艺活吗？”
　　“好吧。”
　　“真乖。”姬玛耐心道：“好，英勇的骑士，首先看着本王，本王邪恶至极，残害无数花季少女，脚下满是败者头颅，我正站在高高颅骨堆上，冲你拉起裙摆，露出大腿嘲讽，大腿上还绑着一根绸带...”
　　乔治看着薄布后的影子发生变化，那性感成熟的身影，抬起那条长腿，手拉起裙子，指尖从膝盖向上，缓缓按压着那有弹性的大腿，一路向上，最后消失在“神秘花园”之中。
　　随着姬玛那诱惑的话语，以及空气中淡淡花香。
　　乔治眼前，仿佛出现一个邪恶嚣张，却又妩媚性感的魔王，她肆意地挑衅着他，作为正义之士的他，作为男人的他。她展现自己身材的美好，对着他舔舔舌头，眉目间，尽是风情，说道：
　　“来，有本事正面上我呀。”
　　姬玛声音还在继续：
　　“...如此嚣张的魔物，正应该用你骄傲的骑枪，让她尝尝滋味，接受正义制裁。你想着，掏出你的骑枪，噢，你的骑枪还没保养好，得好好保养，才能为你赢来胜利.....
　　“...首先，你要让你掌心湿上油，轻抚着骑枪，从下往上，直到枪尖，涂抹油。直到你准备后，一只手柱起骑枪，骑枪昂扬，那魔物见到你骑枪，脸色不禁微变，却又压下。
　　“她嘲讽道：‘呵呵，就你这细小骑枪，也想打败我？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乔治一定是很害羞，到现在还没完全做好，不过有了进步。
　　姬玛耐心说道：“亲爱的，你可以慢慢来。”
　　但乔治从她营造的场景中，脱离出来，四周真是没一点气氛，也没仪式感。他见不到爱人的脸，只有一块薄布，以及上面的影子，又如何？
　　“姬玛。”乔治站起来：“我们还是见一面吧，哪怕你变成一滩肉泥，我也会接受你。”
　　“不行！坐下，听到了没有，女者为悦已者容，我现在这模样，才不想让你看到呀！”
　　“我发誓，我不会嫌弃你，你是我的妻子。”乔治脚步没停：“我注意到你影子，动起来的时候，有许多不符合常理的表现....我真的不介意，你是为了世界而牺牲自己。”
　　说到这，乔治的身影已经靠在薄布后。
　　“不要呀！”
　　姬玛吓一跳，连忙想阻止，一时忘了，自己还是萝莉形态，失足从垫高的椅子上落下，跌倒在地，椅子也倾斜倒地，啪一声，上面垫高高的书籍，撒落一地。
　　薄布掀开，乔治见到，长得和小姬一模一样的小女孩，一手撑着身子，旁边是撒落的书籍与倒下椅子。她穿着纯洁无瑕的芭蕾舞群，在白丝小腿上，绣有金色花纹，和她溢出金光的双眸一模一样。
　　一向镇静的乔治都呆了呆，他设想过，姬玛受辐射影响，浑身烂完的样子，坑坑洼洼，四处流脓，甚至还设想过，姬玛变成一团触手。
　　但没想到，这是骗局。
　　“小姬？”
　　“姬你个大头鬼。”姬玛一下站起来，立即反手指着乔治，“哼！看看你下边，扯旗啦。你是个罪无可赦的恋童癖，加上你是圣武士以及正义勇者，罪加两等，马上得采取化学**。”
　　那么的正义凛然，连尾巴都高高扬起，如正义的旗帜。
　　似乎骗乔治的不是她，刚才烘托暧昧气氛，哄他立起骑枪的，不是她一样。
　　“姬玛！你让我好担心，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我不是开玩笑。”姬玛清纯小脸，一本正经，却说出和外表不符的话：“阉，必须阉了，诶，你怎么又抓我的角？”
　　乔治深知，和姬玛这种从内到外都是恶魔的人，有时候用暴力沟通为好。
　　娴熟地拦腰抱起，摁在大腿上。
　　姬玛抗议：“你抵到我了！你这肮脏的——”
　　“啪！”
　　大手覆盖了大半个屁股。
　　“疼！我错了，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
　　“啪！”
　　“诶哟，怎么还打呀，我可是毁灭灭世大军，令人闻风丧胆的魔——”
　　“啪！”
　　“别打了，亲爱的，人家疼。”


第1094章  晚餐
　　直到姬玛求饶后，乔治才松开姬玛，姬玛从他大腿上下来，白裙落下，遮住屁股，她双手捂着发疼的屁股，疼得龇牙咧嘴。
　　果然家暴只有一次与无数次。
　　姬玛睁着金眸，望向乔治，以表不满。
　　但没办法，谁叫自己被抓到了。
　　乔治和姬玛聊了聊，问她，干嘛非得骗自己呢。
　　姬玛不情愿地说：“我没撒谎呀，我的确不想让你看我现在这样子。”
　　乔治说：“我又不是魔族，身为和你最亲密的人，你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如果你出什么意外，我们都会后悔的。。”
　　“告诉你过来打人家屁股吗？”姬玛揉了揉小屁股，倒吸了口气，操纵着漆黑魔王王冠碎片，绕着头顶转呀转：“人家可是魔王耶，下面的人都称我木板屠夫、恐虐新娘...”
　　“我不喜欢恐虐新娘这称呼？”
　　虽然恐虐新娘与新娘的关系，就和老婆饼和老婆的关系一样。
　　“吃醋了？”姬玛抬手，拍拍他胸。
　　真讨厌，自从变成武德欠费的萝莉后，乔治显得真高。
　　“我还没和你举办婚礼呢。”
　　“诶哟，老大。我不是都说了，婚礼这玩意，没任何意义吗？”姬玛抬起小巧的脚丫子，有事没事踢着乔治的胫玩：“等等我看透你了。”
　　姬玛一拍手，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乔治低着头，看向自己小巧了不少的魅魔妻子。
　　姬玛一甩自己黑色长发，抬起手，指着乔治：
　　“你是个仪式感病入膏肓的家伙，没救了。对你而言，夫妻间正常的啪啪啪，要有正儿八经的前戏，什么烛光晚宴等等，至少要洗过澡后才行。
　　“如果突然叫你做那种事，你会手足无措，根本没感觉，真的是，你比女人还需要感觉。我真应该早点看透这点，事先为你准备好‘补魔计划书’，给你在几张纸上签签字，盖盖章，这样你才能顺理成章地，隔着薄布，给我补魔。”
　　乔治没有否认，说：“你想让我补魔，直接和我说一下，不更方便吗？”
　　“我不想在名为床的战场上，被你虐菜。”
　　一面对姬玛，乔治的“片面真相撒谎探测”雷达，便超频工作：“仅此而已吗？”
　　姬玛那张可爱还有婴儿肥的小脸，笑嘻嘻望着乔治，抱着他手说：“亲爱的，我们去吃饭好吗？”
　　“在吃晚餐之前，我更想知道你的真实动机。”
　　“你猜，猜到我才和你说。”
　　“小姬。”
　　“啪啪啪。”姬玛鼓掌：“恭喜你，猜对了，不愧是从古至今，最强大的勇者，好啦，我们吃饭吧，吃完放，洗个澡后，再把我们吃掉。”
　　说着，姬玛扯着乔治的手，把他拉走。
　　乔治问：“小姬没真正死去，对吧。”
　　“为什么你总对那废物，心心念念呢？”
　　“在我低潮的时候，她在我身边。”乔治说：“她还陪着我，度过我心目中的美好时光，有些浪漫。”
　　“我说，命运真是瞎了眼了，乔治，你才适合去当女人，又要感觉、又要纯爱什么的。”姬玛翻了翻白眼：“要我说，那些玩意真麻烦，直接操起骑枪就干。”
　　“所以她没死对吗？”
　　“好啦。”姬玛撇过脸，脸色微红：“我记得迪士尼乐园城堡上空的烟花。”
　　“很美。”
　　姬玛害躁地挠挠手臂了：“别说了，别说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真是的。怎么就那么看重小情侣才会做的时呢？我都差不多三百一十八岁了。
　　他们两个走出门，一同踩上筋斗云，穿过走廊。
　　“你真不考虑驯服玛沃吗？”
　　“不想。”乔治说：“我们你死我活。”
　　“一开始和你，也你死我活呢。”姬玛说：“你不觉得，白天骑晚上骑，真是酷爆了吗？我本来一直想有个美女龙坐骑，可惜一直没如愿，话说那头绿龙妹子，以献身给你为条件，和你谈判时，我那时嫉妒你到爆。”
　　乔治说：“不觉得，你想满足你遗憾，就满足好了，我不会多说什么。”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乔治顿了顿：“你一直追问这个，我可以这样猜一猜，是你缺乏安全感的表现吗？”
　　“安全感？”姬玛疑惑地看着乔治：“我身边站着全世界，排上名号的强者，我手下，还有一支精锐魔军——他们还在不断成长变强，为何我害怕呢？”
　　“因为我。”乔治说：“当时我杀死绿龙翠丝的时候...现在想想，那时候你一定被吓到了。因为你爱的人，是没有人性和温度的秩序正义傀儡。”
　　骄傲的乔治居然自称傀儡。
　　“哈，你少臭美了。”姬玛调笑道：“那时我想，好家伙给我碰上了个大傻子，不好好利用一下，怎么能辜负命运对我的恩宠呢？”
　　乔治说：“还有我斩杀黑暗精灵女骑士那次。”
　　姬玛能感觉到乔治的自责。
　　“好啦，事情都过去了，已经两清了。我强大，我对地球人作恶，所以有人来砍我，我早有了觉悟，只是正巧来砍我的人是你而已。”姬玛让筋斗云慢下来，她有些话要说：
　　“其实如果你没碰上我，说不定会更好呢。虽然你是个正义偏执狂，又傲慢，但如果不是你，是其他正常点的圣武士，我不是死了，就在圣堂地牢蹲无期徒刑。不会有哪个人，为我把勇者称号和圣堂支持都丢了。”
　　“那我更可能死在万兽之母那。”乔治说：“许多时候，是你拯救了队伍。”
　　“那是因为你傻。”姬玛白了乔治一眼：“想想看，要是没碰到我，你也不会掉级到黄金，还会得到圣堂支持，在遇到万兽之母前，你肯定会恢复钻石实力，手里还拿着圣剑。
　　“有句话说得好，力大砖飞，任由万兽之母搞一大堆花里胡哨的，你冲上去，直接拿圣剑砍死就行了。我那点阴谋诡计算个啥？就好像，我们现在还为灭世大军头疼，要是西格玛再世，直接一锤子敲死，什么事都没有。”
　　乔治没说服姬玛，也没被姬玛说服，他伸手，摸了摸姬玛的头。
　　“哼。”姬玛不悦地一拍他的手：“整得我像小孩子一样。”
　　乔治说：“你现在外表就像小孩子。”
　　此时，筋斗云已到餐厅前。
　　姬玛和乔治推开餐厅大门，餐桌旁，莉安夕正摆上水果和点心，霜叶在吃葡萄。
　　她们都转过头，看向姬玛和乔治。
　　霜叶看向姬玛问：“你是？”
　　“嗯？”圣女珍娜问：“发生什么事了？”
　　她只注意到，餐厅门口有乔治燃烧着白火般的灵魂，旁边还有一小点邪恶。
　　霜叶：“魅魔小女孩跟着乔治。”
　　珍娜：“什么？”
　　姬玛心生一计，眼睛一转，佯装怯生生的，她抓着乔治的右手，从他背后走出，说：
　　“姐姐们好，我..我..我叫小姬，这是我爸爸。”
　　说罢，脸“羞红”了，躲在乔治身后，伸出头，担心地看着两位“继母”。
　　珍娜拿着榴莲的手在颤抖，“什...什么..”
　　乔治抬手，就给姬玛脑壳敲了一下，“别听她胡说。”
　　姬玛稚声稚气，带着哭腔说：“可..可是，你真的是我爸爸呀，我妈临死前说的。”
　　珍娜腾的一下站起来，一抹湿润嘴角说：“乔治！别担心，宝贝，就把我当成你妈妈好了。”
　　姬玛立即奸笑着，跑向珍娜，乔治想抓住她，却抓了一个空。
　　“姐姐，你看上去好温柔。”姬玛说着，扑到珍娜怀里，头满足地埋在她那温柔胸口中：“你能真的当我妈妈吗？”
　　珍娜感动得一直揉姬玛的头发，说：“当然。”
　　乔治叹气，抚着额头。
　　霜叶摇摇头，继续吃葡萄。
　　经过好一番解释后，珍娜才搞明白，这只是姬玛的恶作剧。
　　四人又聊了一会后，正式开始吃晚餐。
　　菜有很多，不可能一次全烹饪完，否则有的菜会老。
　　姬玛站在不远的厨房里，要求一个人干活，水汽在她娇小背影旁翻腾着。她的厨艺，并未因她的个子变小，而减半分。
　　菜肴丰富，而且是针对每个人的口味而做。就连珍娜都非常满意，她尝试着吃一种有怪味的粉，名为螺蛳粉，很是喜欢。
　　不知不觉，话题到末日结束之后。
　　乔治又提起那让姬玛烦透的婚礼。
　　姬玛白一眼说：“打完这场仗，回家可是经典的要死人台词。别再谈婚礼的事，免得这一餐成断头饭。”
　　姬玛没告诉大家，她前几日从能窥见未来片段的玻璃眼珠里，见到一些令人不安的片段。
　　莉安夕也同桌进食，一句话都没说，她把头埋低低的，深刻感觉到，在主人眼里，自己根本比不上其余三人。
　　她明白，她理解，但为什么，心总是那么酸呢？
　　而与此同时。
　　就在乔治、姬玛、霜叶、珍娜一起闲谈，享受安宁而浪漫时光的时候。
　　阿卡尼斯也在享受着，特别的“浪漫时光”。
　　他在枯木林之间奔跑，气喘吁吁，嘴里骂道：“还追！还追！追了大半个月还追！”
　　“亲爱的！”
　　银发的薇琳突然出现，如恶虎猛扑，一点也不留情，她看开了，只要人没断气，就算成功。断脚、断手什么的，都可以接受。
　　她扑了个空，这个阿卡尼斯又是个影子。
　　薇琳扑住了树干，纤细手臂硬生生勒入合抱树干里。
　　“亲爱的，你在哪？”薇琳抬起头，木偶般精致面孔上，血红剔透的眼睛，在扫望着天空。
　　蝙蝠飞过，向她报信。
　　她惊喜道：“我知道了。亲爱的，我来了。”
　　半小时后。
　　在那有勒痕的树底下，一片阴影中，有人长松了口气。
　　“终于骗过她了...暂时安全了，我真是艹了，那魅魔，我给她工作！她人呢？一点帮助都没给。”阿卡尼斯骂骂咧咧：“灭世大军那么强，她现在一定在吃大苦头吧。”
　　从某种角度来说，他没说错。
　　与此同时。
　　姬玛被骑枪挑起，一只大手抓握犄角，她悬在空中，正纵情“惨”叫。


第1095章   漫漫长夜
　　夜很长。
　　对莉安夕来说，是如此。
　　长得像是死后躺在棺材里。
　　女仆莉安夕躺在豪华柔软大床上，怎么都睡不着。
　　床垫很软，温度很舒适、凉爽，这温度若抱着柔柔被子睡，恰到好处。
　　但女仆莉安夕怎么都睡不着。
　　她知道，哪怕其它条件再好，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自己是被主人丢到这过夜的。
　　平时，主人都喜欢抱着自己。
　　主人和他们洗完澡后，就兴致勃勃地去“玩”去了，她也想加入，尽管好讨厌那臭男人，更不喜欢那看不起人的高等精灵。
　　但是，只要能和主人一起欢愉这都不算什么。
　　迎着高等精灵冰冷眼神走上去，主人看向自己时，脸上和煦的微笑却消失了，她说：“莉安夕，你去那个房间睡。”
　　说着她抬起手，指向很远很远的房间。
　　和主人相伴久了，莉安夕知道，姬玛眼神和姿态透露出的命令。
　　那命令是，别来烦我。
　　莉安夕弯腰鞠躬，回过头离去了，直到主人和他们的声音，消失在身后，她才忍不住捂着脸，眼泪从指间留下。
　　不要烦主人，流泪也不要让她见到。
　　她知道自己很蠢。
　　在地球时，总有些人暗恋主人的人，然后莫名其妙跑过来，要死要活。主人经常说：“总是有人对我擅自期望，又自顾自失望，呵呵。”
　　那时莉安夕觉得那些人好蠢，主人都不屑对那些人，隐藏自己的恶意，但总是有人以为她是在撒谎，自顾自爱上她。
　　现在，莉安夕理解了他们。
　　夜真的好长呀。
　　莉安夕睁着眼睛，睡不着。
　　她最后还是忍不住，偷偷地溜到主人的卧室。
　　虽然知道自己会很痛苦，但就是忍不住。
　　和预想的差不多一样。主人一点也不束缚自己，她放纵地叫着、喊着，那声音之中，充满了热情与欢愉。
　　远比和自己的时候，要欢乐得多了。
　　莉安夕很想走，但脚却像是钉住一样，猫耳耸立着，贪婪捕捉着空气中音波....
　　夜真的很长。
　　长到某条魔龙，提前苏醒，寻到了逃跑机会。
　　身在帝国大军军营的魔龙玛沃，她如一条败犬般——或者说，比败犬还难看，脸上有个黑眼圈，身上的衣服破几个洞、有几道划口，露出蜜色肌肤，她侧躺在地上。在黑暗中睁开熔金色龙眸。
　　营帐里空空无也。
　　终于没有那男人的身影。一切都和她计划得差不多，这几天，一到夜晚她就逃，为了是惊醒乔治，让勇者晚上就没办法和他的女人们温存。
　　他的欲望会越积越多，等到他这蠢到不行的男人，去和那卑鄙无耻狡猾胆怯恶劣的伪王姬玛媾和时，他们一定会在追求欢愉的活动上，浪费很多时间。
　　这时候，就是自己逃跑的好时候。
　　魔龙玛沃双手被死死捆在背后，她努力坐起来。咧起了嘴，露出雪白龙牙。
　　只是她没想到那么顺利。所谓勇者，不过也就这水平，太年轻了。他一定没想到，这几天自己一直讨打，是为了让他对自己昏迷时间，有错误估计。
　　魔龙玛沃努力地低下头，要撕咬捆住自己身子的绳子。
　　她脑子里充满愤怒。
　　这几日过得真是屈辱极了，连个弱小的凡人，都能把什么烂东西砸在自己身上。等自己挣脱束缚，变回龙形之后，一定要喷出一生中，最澎湃、最可怕的龙息，焚烧这群凡人。
　　想到整个军营在烈火之中挣扎，慌乱惨死的人群，四处奔逃，绝望死去。
　　魔龙玛沃不禁咬得更使劲，她咬住捆住自己的金属绳索，头用力一扭，绳索断了一根。
　　“滴！！！！”
　　尖锐的警报声立即响起。
　　魔龙玛沃才刚反应过来，外面便传来男人们兴奋的呼喊声。
　　“逃了！她逃了！”
　　“她终于逃了！”
　　“快！叫醒兄弟们！”
　　帐篷门在下一秒掀开，一群男人挤在门口。
　　魔龙玛沃大吃一惊，她居然没有听到，外面埋伏有人。
　　“你们要死吗？”魔龙玛沃双腿并拢，站起来，小腿皮袜上破洞后的蜜色肌肤，反射着火把光芒，她龇牙威胁道：“谁第一个死？”
　　为首光头男拿出束缚她的魔杖，按下电击按钮。
　　“什么？！你怎么会——”
　　强烈的电击钻进魔龙玛沃身体内，这几日一直挨打，身子虚，她双腿并拢，内八字，勉强支持着。
　　“呵呵，勇者大人说了，如果你逃跑的话，任由我们处置。”
　　说着，在场男人们脸上都忍不住发出一阵痛快笑声。
　　“终于，你落到我们手里了。”
　　“你们要做什么？！”
　　话音刚落，锁链便从魔杖顶端弹出，狠狠锁住她脖子。
　　“大家一起拉呀！”
　　锁链传来巨力，将两米一高的高挑魔龙，扯倒在地。
　　“把她拉出去！”
　　“大伙人人有份！”
　　魔龙玛沃身子一震，不行，不能被拉出去，被凡人们侮辱，她咬紧牙，低吼着，抵抗着电击，两条丰腴大长腿努力支撑着自己站起来，与众人拔河。
　　“她真有力！”
　　“那可是一条龙！”
　　“呵呵，越有力，也越经得住折腾，大家不要看她长得年轻漂亮，就心存怜悯。”
　　“一！二！三！拉！”
　　魔龙玛沃再一次狠狠跌在地面上，锁链绷直，扯着她，拖出了营帐，拖到营帐空地外。魔杖电得她七荤八素的，她隐约听到，有人说：
　　“..那么多人，她受得住吗？”
　　“...管她呢，反正不下死手就行了，那可是头龙...再说，也有牧师可以治疗她。”
　　“注意，别弄乱了勇者大人的营帐。”
　　魔龙玛沃艰难地翻过身，尘土沾上她的身躯，她见到，周围头上，围着一圈精壮凡人男人，脸上或多或少带着暧昧不清的笑容。
　　她咬着牙：“杀了我吧！”
　　“休想！”为首的光头男人脸色狰狞，从身后拿来一根长又坚固的长戟，双臂用力，狠狠砸砍向魔龙玛沃：“这一下是为了休伦！”
　　旁边的人，纷纷拿出长武器，狠狠砸、戳向魔龙玛沃。
　　悲号声，怒吼声，发泄声，彼此起伏。有的人剁着剁着，就忍不住哭出来，“看到了吗？爸爸，烧你的那头恶龙，像狗一样被我们打。”
　　“让开！快让开！”一位女牧师手里抱着盆圣水挤来，挤进人群，朝地上滚来滚去的魔龙玛沃泼去。
　　“怪物去死吧！”
　　“啊啊啊啊！”一声叫声从帝国军营中扩散，“王呀！救我！！！”
　　...
　　...
　　清晨。
　　骑士巴托国。
　　纯净湖水流淌着，驮着船和国王来到岸边。
　　躺在船底的狮心王理查德，在船上睁开眼睛，缓缓站了起来。
　　“咔嗒。”
　　一柄剑惊讶地落在地上。
　　狮心王理查德提起狮盾，看向晴天下，长满青草的岸上。
　　一位来此跪拜湖神雕像的年轻骑士，惊讶地看着他：“狮..狮心王？他们都说你死了。”
　　“拿起你的武器，骑士。”狮心王理查德说着，从船上翻身走下来。
　　死而复生，通常是邪灵有关。
　　年轻骑士拿起剑，握紧剑柄，语气颤抖了下，又坚定起来：“哪怕你曾是国王，但是亡灵必须得躺在坟墓里。”
　　狮心王理查德大笑，他张开双臂，抬起头，让年轻骑士见到自己月白色肌肤：“湖中女神让我复活，重归于世，没有哪位亡灵，能像我一样，正大光明地站在湖中女神圣地之中。”
　　他身后，立于湖中的大理石湖中女神像，在阳光之下，白如凝脂。
　　年轻骑士不可置信，向前看了又看，确定眼前是位面色红润的大活人。想到自己竟剑指国王，不禁后怕得半跪下来，向狮心王理查德认罪。
　　“请饶恕我的无礼。”
　　“哈哈。”狮心王理查德开朗笑道：“无妨，我还要夸奖你很有警惕性，不死者扰乱我的国度，有警惕性正常。”
　　见到狮心王理查德宽宏，年轻骑士心一松，又一暖。
　　狮心王理查德邀请他，骑马一起离去，两人边走边聊，朝城市哥隆尼的方向骑马而去。
　　狮心王理查德，了解到这场内战对骑士们造成的伤害很大，许多家都在举行葬礼，脸色不由得凝重起来。
　　...
　　...
　　清晨到了。
　　乔治回到自己营帐，见到营帐前，惨遭整夜殴打后，脏得不成人样的魔龙玛沃，她旁边还有几根断掉的长棍，还有一口气。
　　乔治把她拖到营帐前，用借来的水，用力冲了冲。
　　还好魔龙玛沃身上的服饰，本质上是她龙鳞所化，而她龙鳞不沾脏物，用水冲几下，身上脏东西便褪去。
　　乔治说：“挺好处理的。”
　　下面传来魔龙玛沃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杀了...我，混蛋。”
　　“今天我们还要行军。”乔治说：“你好好珍惜眼前日子，因为没过多久，我会把你送到姬玛那边。”
　　...
　　...
　　“我发现，我真怀念我的胸。”姬玛在镜子前，双手托着自己的胸，欣赏着镜中成熟的自己。
　　“主人，您的早餐。”
　　莉安夕面无异色，她努力将昨日自找的酸楚埋在心中。千万不要给主人添麻烦，否则迟早自己会被丢走的。
　　“对了。”姬玛突然说：“你要不要回故乡风光一下？”
　　莉安夕疑惑地眨眼：“什么？故乡？”
　　“对呀。”姬玛侧过脸，双手正收拢自己黑发：“你之前，不是因为一对耳朵，被家里人赶出来，最后历尽艰辛，才跑到马林城讨生活吗？”
　　莉安夕愣了愣，她自己都快忘了这些。被歧视、被嫌恶、被抛弃...她摇摇头说：“不必麻烦主人了。”
　　“就这样定了。”姬玛兴致冲冲：“我已经拿你的毛，来占卜过你故乡地点，恰好在我军行军路上，到时候你一定要装个大的。”
　　“啊？”
　　直到姬玛拍拍莉安夕肩膀后，她才回过神来，情感复杂地冲姬玛叫了声：“主人....”
　　姬玛一抬手，沉默寡言的树枝斧枪落入她手：“好啦，本王再不现身，下面的人都要造反了，快走吧。”
　　不知为什么，莉安夕心中的苦楚一扫而空。


第1096章  衣锦还乡
　　时隔多日，先锋团军团长姬玛，亲临她“忠诚”的军团。
　　关于她的传说，已经传得神乎其神。
　　“..太阳拿捏者。”
　　“..毁灭者。”
　　“..恐虐新娘。”
　　之类的臭屁绰号。
　　但许多人也蠢蠢欲动，一个很简单的想法，能施展毁灭整个神选者军团法术，那么它的代价会有多大？
　　加上先锋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壮大，前来投奔的血神牛头人、不少魔族勇士升魔成神选者又或者是魔族骑士，有的神尊勇士，甚至被赐予了魔化蝎尾狮，尽显其英勇与强大。
　　成为手握如此强大军团的领导，其诱惑对魔族来说，可想而知。
　　但这些蠢蠢欲动，到姬玛站在她浮盘上，飞过检阅先锋军团之后，按下了一大部分。
　　在她旁边，鼻齿粉妖军师一直观察着姬玛，尽可能地夸奖她：
　　“托您洪福，这支军团顺利经过了机动化、精锐化改造，得知您的武德，又知晓所谓王中王在您权威前，仓皇逃跑，许多魔族弃暗投明，发誓追随您。
　　“只是有一点小小的不谐之音。”
　　鼻齿粉妖军师一指不远处，十几位骑在魔化蝎尾狮上的神尊魔族勇士。
　　他们身材高大，武艺非凡，浑身上下尽是四神赐福，身上盔甲覆满符文，身下蝎尾狮，强壮不已，身披重甲。正随着拍翅，一上一下。
　　“他们对您留下的扩军计划，有一些抵触，首先他们不想脑袋扣上传奇全面战争指挥系统。其次，他们也不愿意并拢成一支小队，而是希望各自率领骑兵，为您而战。”
　　姬玛很理解他们的动机。好不容易从小兵升至“英雄”，谁还甘心去做小兵呢？谁不想率领一支军队？
　　但可惜的是，这和姬玛的战法违背。
　　姬玛挺起自己恢复的丰满胸膛，根据以前经验，她自信满满，说：
　　“我和他们说说。”
　　说着，她驱使着浮盘上前，说：“勇士们，欢迎参加我的军队，我许诺给所有人盛大的杀——”
　　话音未落，一位神尊勇士突然一斧头投掷向姬玛，如闪电劈来，来势汹汹。
　　“啪。”
　　红热斧刃砸在姬玛脸前，砸碎了魔屏落下。姬玛脸色发冷，很冷。
　　她也能理解，这是试探，魔族之中最不乏野心家兼赌博家，他们可以为了一点赢的机会，赌上一切。
　　“我很欣赏你。”姬玛说着，肉翅猛地张开，发出一声怒吼：“来战吧！”
　　神尊勇士骑在魔化蝎尾狮上，冲了上来，然后光头强出现在他身后，姬玛当着全军的面，将他撕碎、砸碎，告诉了所有人，挑战她的下场。
　　这下，先锋团才真正的成为姬玛忠诚的军队。
　　“还有吗？”
　　永世神选马鲁斯问。
　　他脚下踩着的，是一大堆尸体。身上本该无坚不摧的盔甲，凹凹坑坑，裂开破洞，熔炼的铁汁——他的血，不断从甲缝中滴落，滴在尸体上，滋滋作响。
　　想要挑战他地位的魔族们，最终低下头，双手将武器呈上，说：
　　“感谢你，淘汰了弱者，强大了我们。”
　　永世神选突然想狠狠咒骂，他还没那么狼狈过。
　　但“伪王”姬玛，就让他那么狼狈了。她亲手毁灭他嫡系部队，让他像一只败犬一样，收拢败军逃跑。
　　她亲手捏碎他多年建立的威望，四神们还落井下石...
　　挑战他的人，多到来不及排队，索性群殴他。
　　不，不要把所有注意力放在伪王身上。
　　永世神选马鲁斯想，她不过是四神的一条狗而已。
　　“杀不死我的，只能让我更强大。”他喘了口气，钢盔下滴落熔化的铁汁。
　　他命令道：“立即出发，带着愿意追随我的人，到瑞克领去，我要亲自摧毁帝国的首都。”
　　他坚信，能灭世的圣物就在阿道夫西格玛大教堂之下。
　　他相信，这只是一次低谷，魔生中有许多低谷，他都走出来了，这一次也不例外。况且，血神气冲冲许诺过他，只要他制造出足够的杀戮，那么祂愿意为他，展现自己的恩宠。
　　亲自凝视世间，毁灭所有他目光之下的凡人。
　　一小时后。
　　浩浩荡荡的魔族军队开拔，永世神选马鲁斯只带一支空军、骑兵军队，打算通过传送门，径直去瑞克领，夺权亲自指挥进攻。
　　虽然身边簇拥着许多人，但永世神选马鲁斯，却觉得身旁空荡荡的。
　　环顾四周，再也没见到那熟悉的身影。他的忠实仆人。
　　想了想后，永世神选马鲁斯确定，肯定是那变态又卑劣的姬玛，指示勇者乔治绑架他的爱骑。他很欣赏乔治，是一位意志坚韧的战士，他期望有一天，乔治会堕落，届时他会花费一切代价，来招揽乔治。
　　或者是和他来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
　　不过即便是这样，永世神选马鲁斯依旧担心，乔治对他的爱骑玛沃做出什么贬低乔治身份的时。
　　毕竟，一些流言声称乔治非常喜欢长有尾巴的魔族女人。
　　永世神选马鲁斯觉得很有道理，否则乔治也不会在伪王姬玛的温柔乡中沦陷了。
　　“写信给伪王姬玛。”永世神选叫来手下，如此吩咐道：“我要赎回我的坐骑，为此我能让两头魔龙忠于她。”
　　...
　　...
　　塔拉贝克领，帝国最大的行省。
　　它西接瑞克领、努威领。
　　本着敌人想要什么，我就不让它如愿。
　　几乎全员骑兵的先锋团，已浩浩荡荡向塔拉贝克领西部奔进，速度很快。
　　但正站在浮盘上的姬玛更快，她抱着猫，飞过帝国大道，这里的帝国大道有几分“人气”。
　　树上挂着的尸体挺新鲜的，死了最多一个月，风吹过来，尸体还摇摇晃晃，像是在欢迎来者。
　　姬玛打着哈欠，说：“有帝国人，也有魔族的、北佬的，看来这里匹配机制还不错嘛。”
　　旁边一同跟来的鼻齿粉妖军师，说：“很可惜，毁灭之力尚未摧毁此处，但只要王一声令下——”
　　姬玛瞥鼻齿粉妖军师一眼：“军师，你拍马屁功夫下降了呀，居然没看出我想要什么。”
　　鼻齿粉妖军师瞬间明白，姬玛目前并不想让这片土地上的人死去，他低下头——尽管他没有脖子，说：
　　“非常抱歉，大王。”
　　这只丑陋的恶魔，脑子里想了许多，最后说：
　　“我可以私下称您为太太吗？”
　　姬玛疑惑：“太太？”
　　“乔治太太。”
　　姬玛差点把猫给丢下去，冷冷说：
　　“如果你再嘴贱，我不介意把你塞进大不净者的菊花里，让你和里面的纳垢灵们，互相交流一下感情。”
　　“是的，大王。”
　　鼻齿粉妖军师虽然低着头，但是目光一直偷瞄着姬玛，发觉她虽然看起来生气，但雷声大雨点小，反而更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魔王姬玛果然是勇者乔治的配偶，她现在，还不想放纵自己的军队，肆意屠杀帝国，以免让勇者难堪。
　　还没等鼻齿粉妖军师为自己所沾沾自喜。
　　姬玛怀里的莉安夕猫，突然立起身来喊道：“喵喵喵！”
　　姬玛低头一看，忍不住说：“真是个偏僻的村庄。”
　　它位于一个小山谷里，有些隐蔽，幸运的没受毁灭大潮波及，村里面看起来还有些人。
　　村庄周围是一片灰色，树林是灰色、泥土是灰色，小麦田里的小麦也是灰色。
　　村里有人还在动，远远看去，身上也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变异。
　　莉安夕变为人形，姬玛抱着她，莉安夕指着远处喊道：“那里曾是我的家！”
　　一看，是位于山坡上的茅屋，倒是挺大的，也在村庄的围墙之内。
　　“别急。”姬玛说：“这次要让你风风光光的回去。”
　　“不用麻烦主人了。”莉安夕局促不安：“我早就不想念，赶我走的父母，我都忘了是谁赶我走，是谁欺负我，他们无关紧要。”
　　“我觉得重要就行了。”姬玛很兴奋：“我们回去，要拉上全军十二头神尊勇士骑在魔化蝎尾狮上，还要叫新加入的法师一起。当然，我的末日骑士禁卫也少不了，已经补到99位了吧，给我组成一个方阵！浩浩荡荡的从村上飞过去，吓坏他们。”
　　莉安夕提醒道：“主人，99位排不成正方形。”
　　“那第一百位是你。”姬玛描绘着她心目中的装逼场景，“你领头，走在前面，就坐着我浮盘。下边铜牛骑士们，通通骑着一吨重的铜牛，把村子围得是那个水泄不通。再拉上几头魔化巨人，在后面站街....
　　见到主人为自己装逼大事，如此上心，莉安夕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说：“让巨人们高举旗帜怎么样？”
　　“真是个好主意！”姬玛夸奖道：“不要举先锋团的旗帜，要举就要举一个横幅，上面写着一行字，前面三个字是你的名字，后面写，着‘是史上最强魔王’。”
　　莉安夕脖子一缩：“主人，这样有损你的权威。”
　　“笨，后面再加一行小字：‘的女仆长’。不就好了吗？”
　　莉安夕眼睛湿润了，哽咽着说：“主人，谢谢你。”
　　“那当然。”姬玛拍着她屁股，向后走：“那一定要你老妈，后悔把你赶走呢。等他们全部吓得像哥布林一样匍匐在地上的时候，你让他们给你一个原谅你的理由，你满意了才行。
　　“然后再丢些食物，这样反差，他们会对你感恩戴德的。”
　　莉安夕擦着眼说：“好的。”


第1097章  故乡（上）
　　三人回到军中。
　　开始讨论，如何让莉安夕风风光光地回去。
　　姬玛叫来了色孽信徒们，在他们堕落之前，不乏各类艺术家。
　　他们绕着莉安夕转，试图将她包装成牛逼哄哄，功成身退的魔族军阀。
　　一位鸟爪老者，摩挲着自己下巴说：
　　“绰号就叫，托四神洪福，人类灾星、猫耳屠杀者、巨人猎手如何？”
　　听到这名号，莉安夕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弱弱地说：“没必要那么夸张吧。”
　　“好。”姬玛在旁边鼓掌：“就这个名。”
　　“可是。”莉安夕说：“我只是为主人干杂活的女仆，这些名号太重了。”
　　姬玛说：“别怕，看下面那么多人，他们都是要为你把你名号做真。”
　　莉安夕弱弱地说一声：“好吧。”
　　姬玛一声令下，下面的人全部忙碌开来，大家都开动脑筋，让莉安夕风光一把。
　　色孽女妖们献上一副轻盈银色盔甲，外表坚韧，内部柔软，上面纹着无数金丝，构成了奇妙图案，莉安夕穿上后，立即便显得威风凛凛了起来。
　　真奇怪，穿上盔甲后，她便感觉到自己自信了。
　　再戴上一顶金闪闪的王冠，手持一把权杖，上面镶嵌满了闪光宝石。
　　色孽女妖们吐着分叉长舌，围绕在莉安夕旁边，夸耀着她，消除她心底的不安感。
　　同时，还有色孽女妖将独眼巨人的头骨抛光，抛得非常细致，银光闪闪，隔了一公里，都能见到反光。
　　诡变之主军官们，则挥舞着鞭子，让智商低下的魔化巨人，知道举起横幅，横幅上写有一行金闪闪的文字：
　　“蒙四神洪福，人类灾星、猫耳屠杀者、巨人猎手。”
　　下边，还有一群色孽女妖们，一边起舞，一边用咏唱的腔调，念诵着绰号。
　　这还没完，诡变之主信徒翻阅着帝国礼制大典，做出许多颇有仪式感的决定。例如让魔族骑士们，一手拄着骑枪，另一只手驮着蜡烛。
　　整得像是盛大的游行一般。
　　他们拍着胸膛，向姬玛保证，这阵势别说是莉安夕了，就算莉安夕的位置上，摆一头哈士奇，也能让人不敢小觑，浑身颤栗。
　　“在回乡之前，写一封信吧。”有人提议道：“这样那群凡人期待又害怕，只要阵势表现得，超过他们期待，一定会有意外之喜。”
　　这建议得到了采纳。
　　姬玛选出军中十位最高大的魔族骑士，再加上一位铜牛骑士，执行送信任务。
　　以他们的武力，便能将莉安夕的故乡给屠戮殆尽，还顺便把所有房子暴力拆迁。
　　她嘱咐道，千万不能杀人后。
　　铜牛骑士领命离去。
　　魔马蹄子着火，踏在地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燃烧的蹄印。
　　当他们纵马在土路上奔跑，直奔向莉安夕的故乡，虽只有十一人，但人与坐骑皆覆满恶魔重甲，武器如烧红一般，坐骑与人的眼睛，冒着红亮光芒。
　　瞭望木塔上，手持长矛干瘦的民兵，吓得矛都握不稳，径直跌到木塔外。
　　他尖叫道：“铁怪物！铁怪物来了！”
　　村子里一片闹腾，村民们急忙将木门关上，木门由一排原木所制成。
　　但在“信使”面前，门脆弱如野猪前的篱笆。
　　“嘭！”
　　木门拱烂，旁边几位不幸的民兵，生生被砸倒在地。
　　一头铜牛踩在破烂木门上，蹄下木门冒着烟，铜牛身上重甲骑士，用力拉扯着铜牛。
　　在老兵颤抖嗓音中，二十多位民兵操着颤抖的矛，胆怯地要围上来。
　　但这一举动，在其余魔族骑士们骑马进门后，便显得毫无意义。
　　铜牛不屑地在地上喷了鼻息。
　　铜牛骑士，拿起信件，高声阅读：
　　“蒙四神洪福....原名莉安夕...特回故乡。”
　　一位弓手吓得手一抖，箭矢射向铜牛骑士。箭矢在盔甲上折断，没留下半点痕迹。
　　“孱弱的凡人。”他声如洪雷，将信件砸向人群：“准备好迎接伟大的莉安夕吧。”
　　说罢，便拉着铜牛掉头回去，只留下长长一条燃火蹄印。
　　众人心脏狂跳，久久未停，他们面面相觑，问：“莉安夕是谁？”
　　“快去找认得莉安夕的人。”有人叫道：“否则我们全都完蛋。”
　　“谁是莉安夕的朋友亲人？快，看在西格玛的份上，快站出来给我们求情吧。”
　　村庄一片混乱。
　　莉安夕本人也紧张不已，她现在站在姬玛平时最喜欢的浮盘上，一手持拿权杖，头顶王冠，缓缓浮上空中。
　　姬玛在她身后隐形，说：“别怕，你现在是王，世间万物，都要在你权势下下跪。”
　　随之一起升空的，还有九十九位身穿蓝甲，威风凛凛的末日骑士们。这群狡诈又强大的战士，排成严密正方形，在她身后。
　　莉安夕只将权杖轻轻前倾，有人便吹起号角，下令向前，下边披甲整齐的魔族勇士们，便齐步向前。
　　随后地面咚咚作响，莉安夕没低头，也知道，那是魔化巨人们在踏步前进，他们手上拉着横幅，上写：“蒙四神洪福....”
　　她的名字，在横幅上金闪闪。
　　莉安夕的心呀，随着下面军鼓声而咚咚作响。
　　眼前自幼长大的村庄，如此脆弱，只消她竖起大拇指，做向下手势，下面大军便会将它从地图上碾碎——主人许诺过。
　　她不禁变得无比自信起来。她撬动了古老回忆，想起自出生以来，无所不在的敌视，他们冲她吐口水，骂着晦气，有的小孩会乘着她转过身时，朝她屁股狠狠踢一脚，骂道：
　　“臭野兽！野猫猫！老妈被奸生下的杂种。”
　　家里永远不会给她留吃的，总想饿死她，只允许她吃那火炕中，挂起陶罐里的一点剩的。要不是一场冬天，冻死了她许多兄弟姐妹，她早就饿死了。
　　她还记得，她撑过冬天那天。她父亲非常失望看着她，说：“这条贱命怎么就死不了呢？”
　　更让她愤怒的是，她早已习以为常，自轻自贱，直到跟了主人很久之后，现在回忆起来，才第一次如此生气。
　　莉安夕喊道：“前进！”
　　她此刻，真的像是一位魔族军阀。
　　在她脚下，十三位神尊勇士骑着魔化蝎尾狮，拍着翅膀，缓缓逼近村庄。
　　下面，蜿蜒的土路越看越眼熟。
　　莉安夕记得，就是这条路，她爸爸领着她，骗她说森林里有好吃的，想把她丢到森林里自生自灭。她妈妈追上来，拽着她，两人发生争吵，说什么：“食物不够...”
　　“养不活..”之类的话。
　　最后，莉安夕还是被拽了回去，她还记得，她爸爸手劲很大，把她的手给拽疼了。
　　还有那些欺负她的人。
　　莉安夕怒火中烧，心里幻想着，让那些之前欺负她的人，通通跪下。如果自己那时还是心有不快，那就让铁蹄碾碎几个人好了。
　　她心里想着许多许多，以前欺负自己的人，向自己求饶的画面。
　　不知不觉，这只游行军队已来到了村子口——土路狭窄，最后只有两头巨人，带着横幅来到村子口，其余步兵，皆在远处充当人肉背景。
　　下方的村庄，村民们匍匐在泥土上。
　　在莉安夕眼里，像是猪圈里的猪，她操控着浮盘，渐渐下降，第一次在故乡仰起头，竖起自己的猫耳：“还记得我吗？”
　　周围村民，通通像鸵鸟一样，把脸埋在泥土上。
　　莉安夕目光扫视着匍匐在地上的众人，寻找着自己爸爸的踪影，寻找着当年欺负自己的人。明明在这世界，离开村子才三年，她却一个都认不出。
　　他们看起来长得都一样，太阳晒黑的脖子，常年饱受营养不良和劳累双重折磨的身体。粗糙的亚麻布衣服，许多人没有鞋，唯有几个人，穿的样子勉强像样，有裤子、有上衣、有鞋子，还有一顶帽子。
　　“再不吭声。”莉安夕伸出大拇指：“我就大拇指朝下了。”
　　旁边，一位末日骑士震声道：
　　“伟大的人类灾星·莉安夕，将会把你们的头颅，全部砍下，灵魂塞进熔炉里煅烧。”
　　陆陆续续有人抬起头来：
　　“我...我认识您。”
　　“我也认识您。”
　　“您就是长了猫耳的那个女孩。”
　　莉安夕笑道：“好，既然都知道，也知道你们之前是怎么对我的吧。”
　　许多人的身躯，颤抖得更厉害。
　　莉安夕胸膛起伏，喊道：“谁是我爸爸！”
　　没人站出来。
　　“指认他出来！”莉安夕喊：“否则你们全都要掉脑袋！”
　　有人壮起胆子站起来，颤抖着说：“伟大的人类灾星，关于您爸爸....”
　　“说！”
　　“他..他死了。”
　　“死了？”
　　那人缩着脖子：“你全家还有你的亲戚都死了。”
　　莉安夕只觉得迎头一棒：“我母亲呢？”
　　“您忘了？在您离村的时候，您母亲已死了。”
　　“他们怎么都死了？”
　　“有一次魔族战帮来，他们逃得没那么快。”
　　“我不信，我不信！”莉安夕跳上浮盘，命令浮盘飞向她的家——位于山坡上的茅房土屋。
　　门紧闭着，莉安夕一脚踹倒，灰尘迎面扑来，里面昏暗一片，空荡荡的，一切值钱的家当都没有，灰尘积累了好一层，许久无人居住。
　　缺了脚的凳子，遗落在火炕旁，凳子脚上还有一张蜘蛛网。
　　在一边，还有很大的陶罐，底部破了个大洞，它曾是全家人吃饭的炊具。
　　莉安夕脚步虚浮，如被抽了魂似的，一步步走向凳子，把它拿起来，坐在上面，再把破了洞的陶罐，放在火炕架子上。坐在凳子上，呆呆地看着。
　　屁股下的凳子显得很小，但她记得，自己小时候就是这样坐着，望着昏暗房间里，那破了洞的陶罐。
　　回忆起以前，下面烧着火，罐子里煮着豌豆、野草、燕麦......
　　莉安夕只能吃大家吃剩的。
　　她突然想到，既然自己家过得那么难，但为什么每次自己吃的时候，都留有剩菜呢？
　　只有一个解释，每个人都给她留了一口。
　　她双手捂着着脸，低着头，哭了出声，哭了好久之后，她才哽咽了几声，站了起来，走出曾经的家。
　　姬玛在旁边说：“好了吗？”
　　“谢谢主人。”莉安夕说：“给我这个机会。”
　　“你感觉怎么样？”
　　“不知道。”莉安夕眼睛红红：“我的家人，他们都死了。”
　　姬玛抱住莉安夕，拍拍她后背说：“但至少，你还有一个家。”
　　莉安夕抱紧了她，分开后，在莉安夕央求下，姬玛从梦境宫殿里，取出约一吨的食物，带着军团扬长而去，走的时候。
　　几位血神魔族勇士，一边抱怨着，自己斧头应该是砍人的，一边扛着原木，把破的木门给修好了。


第1098章  故乡（下）
　　逃跑。
　　斯卡里剑圣亨利正在逃跑。
　　他已经不想再战斗下去了。
　　瑞克领四面八方，涌来了不计其数的魔军，从北方米登海姆方向，从南方努威领方向，他最近还听说，从东边塔拉贝克领方向，还有一支魔族大军，骑在数以万计的怪兽背上。
　　大家都说，除了瑞克领帝国全境沦陷，昔日人类的家园，如今成为灭世大军脚下的焦土。
　　他现在，只觉得对不起自己队友。
　　但是，谁叫自己只是个冒牌英雄？只是靠着运气，活过一场又一场战斗，周围的人死了一片又一片。
　　希望战友们，没看穿他的掩饰。
　　想到这里，斯卡里剑圣亨利自嘲地笑一笑：
　　“都当逃兵了，还想着面子。”
　　他在一次巡逻，遇到遭遇战后，战局一片混乱，没人注意到他这片，他忽然想到，有一位死去的战友身形和自己类似，所以他把证明身份的木牌，塞进他怀里，再把武器一收。
　　反正死去的战友，都脸都烧成了焦黑一片，而魔族在撤退时，都喜欢拿走武器战利品。
　　或许是不想让队友知道，原来的战斗英雄，只是一个谎言。
　　斯卡里剑圣不禁想到了帝国皇帝。他亲口对自己说，他和自己一样，也是徒有虚名的英雄，那时斯卡里剑圣才意识到。拿西格玛之锤的，也是位凡人。
　　但帝国皇帝是真正的英雄，自己不是。至少他没有抛下自己的责任和战友，像一条吓坏的狗，跑回故乡。
　　斯卡里剑圣心里苦涩，拉着气喘吁吁马的缰绳，继续在石子路上行走，眼前的景色越来越熟悉，一个三岔路口中间长有一棵大树，大树绿意盎然，下面还有一小小的西格玛神瓮。上面摆有枯萎的鲜花。
　　斯卡里剑圣精神一振，他很快就要回到故乡了。
　　树是正常的，没有尖刺、没有尖牙利嘴，也没有脓包。说明自己故乡，还未被毁灭力量所染指。
　　原本疲倦的双腿，充满力气，脚步轻快。
　　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回到故乡，叫上他的家人，他的亲朋好友们一起逃。
　　想到这，斯卡里剑圣亨利握紧了剑柄。
　　现在自己有那实力保护自己的家人。但他随即又忧心忡忡，万一家人们问起他身上的盔甲，他手中的巨剑，来自何处，自己又将如何告诉他们？
　　斯卡里剑圣亨利深吸一口气，继续赶路。
　　自己救不了许多人，但能保护得住家人们。
　　踩着儿时跑过的石子路，亨利他拉着马，走上缓坡，走到坡顶，望向家乡。
　　保护家乡的木墙依旧存在，远离村庄建在河边的水车，也还在。
　　但是那水车已焚毁，只剩几根焦木斜立向天空。木墙的木门坍塌倒在地上，一股强大力量将它给撞歪、撞坏。
　　他楞在原地一下，心不安地跳动。
　　“不...不一定。”他安慰自己：“他们肯定是跑到马林城去避难了。”
　　他还没听说过马林城沦陷的消息，可能它是整个帝国，唯二没沦陷的大城市。
　　亨利跨上马，不顾马疲惫，用力一马鞭，狠狠地打在马屁股上，马嘶鸣着，驮着他奔向故乡。
　　离故乡的大门越来越近，熟悉的硝烟味传入他鼻子中，乌鸦们站在木墙上，冷漠地看着他。
　　一冲进故乡大门，熟悉故乡映入眼帘。
　　眼前村中空旷的土地，本是小集市，平时大家在这里交换自己种的卷心菜、胡萝卜、卖木炭、猎人打的猎物。如今却堆着一堆尸体，烧得和新出炉的木炭一样焦黑。
　　亨利从马背上下来，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他扛着巨剑，来到焦尸堆之前。他数了数，数不清，只能估计一下，全村人死后，能不能堆那么高。
　　答案是能。
　　他心中的希望碎了一地，但还零星存在着一些小希望。
　　自己父亲是铁匠，一定受到征召，去为帝国军队服务，也因此他肯定会带上自己的母亲。
　　想到这，亨利发疯一般跑向自己的家。绕过一大堆焦黑的尸体，奔上缓坡，他家在一棵老树之前，前面还有搭建好的铁匠铺。
　　来到熟悉的家门前，门关着，亨利一把推开，喊了声：“爸、妈！”
　　就和他未离家之前一样。
　　没有回答，家中被洗劫一空。
　　再也没有人在家里做好饭菜，冲着全村喊：“亨利！回家吃饭了！”
　　他把整个屋子都看了一遍，没有任何人影。墙壁上撒落了许多血迹，很可能是自己父亲的，他是一位刚烈的铁匠，同时也会剑术，在军中服役过。
　　亨利在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双手抓着头，无神地看着地面。
　　不知过了多久，房外传来马的长啸声。
　　亨利条件反射般，立即拿起巨剑，走出家门。
　　有一大群北佬，手持斧头，头戴角盔，身上挂着骷髅头，身上多多少少带着变异，在一位魔族勇士带头下，朝着亨利走去。
　　“你的头。”那魔族勇士抬起手，指着他头说：“看起来很配我。”
　　其余的北佬们笑出声。
　　亨利左看右望，他身后可没有退路，他问：“是你们袭击了这里？”
　　“很快你们会死在一起。”血神魔族勇士吼一声：“血祭血神！”
　　他一马当先，和众多北佬掠夺者一起涌上去。 
　　“要么滚出我家，要么死。”斯卡里剑圣亨利已无恐惧这概念，他咆哮着，冲上去。
　　剑与巨斧相交，但更多的斧头和大刀砍来，打在他盔甲上，他躯体流血，疼痛不已。
　　要死了吗？ 
　　他想，却意外的没有任何害怕。
　　心存死意，只想在死之前，带走几位。
　　他试图用魔法巨剑，斩下魔族勇士，可伤口带走他太多力量，魔族勇士的头盔跌落在地，露出一张俊美异常的面容。旁边掠夺者一斧头偷袭，亨利身子一歪，魔族勇士借机进攻，横扫一斧。
　　亨利堪堪用剑挡住，失去平衡，在地上翻滚了数圈，后背砸在家门旁，巨剑掉落在地上。一位北佬掠夺者上去，用力踩住他的剑。
　　“真是能打的凡人。”魔族勇士自恋地一拨刘海，“杀了我那么多手下。”
　　地上躺着十余位北佬尸体。
　　“让我给你送行。”魔族勇士说着，他向前，先如舞者般，优雅转了一圈，抡起斧头。
　　“啪！”
　　一支箭矢直直射中他脑门，根系从箭身上长出，扎进他血肉里。
　　魔族勇士睁大眼睛，不肯倒下，第二支箭矢随后而至，将他放倒。踩着亨利巨剑的北佬，刚转过头，一支箭矢射中他的脸。
　　亨利扑过去，抓起巨剑，发出野兽般嘶吼声，一人劈向北佬们。北佬们人多势众，但首领突然死去，无心恋战，竟在箭与巨剑之下，自行溃败。
　　望着北佬远去的背影，亨利失力，跪倒在地上。
　　一道矫健身影冲了上来，红色马尾，眼睛碧绿，正是木精灵凯莲。
　　没等凯莲开口，亨利苦笑道：“对不起，我是逃兵。”
　　凯莲没说什么，她望了望着死去的村庄，开口道：“这是你故乡吧。”
　　亨利喘了几口气，努力站起来：“是呀，我逃回家，之前骗了你们，我不是什么战斗英雄，我是胆小鬼。”
　　他有一种罪犯坦白的快乐。
　　预想之中的鄙夷和谴责没来。
　　凯莲只是点头说：“哦。我能理解。”
　　“绞死我吧。”
　　“不会。”凯莲说：“他们都说你死了，我不信....矮个头也不信。”
　　“他呢？”
　　“小短腿，还在路上。”
　　亨利看着木精灵的侧脸，黄昏的阳光落在她脸上，还挺好看的。
　　“我...”亨利说：“可是我其实是胆小鬼，我的称号，是在逃跑的时候，靠运气弄死一头大蜘蛛来的。”
　　凯莲突然一巴掌打了他肩膀一下，力道之大，疼得亨利是龇牙咧嘴。
　　“运气可是士兵最好的伴侣。”
　　“好吧。”亨利扛起巨剑。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去多杀一些灭世大军吧。”亨利说：“听说他们都往阿道夫赶，我想帝国首都需要能挥剑杀魔族的人。你呢？”
　　凯莲说：“我已经没有故乡了。”
　　“一起走吗？”
　　“走。”
　　两人一并踏过北佬变异的尸体，朝外走。亨利努力不回头看，但走到大门门口，最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他抬起左手，对从小长到大的故乡摆了摆手，转头离开了。
　　近一周过后。
　　先锋团驻地。
　　营地里热闹非凡，为满足广大魔族的杀戮欲，同时也为了填饱大家的肚子，正举行着一场真刀真枪、流血断肢的角斗。
　　被抓的俘虏们，在角斗场中被迫互相厮杀或与怪兽战斗。也有先锋团的士兵，下去决斗。
　　不断杀戮，不断死亡，产生的杀戮气息，喂饱了在座的魔族勇士们。
　　外面呼喊声、战斗声响彻云霄。
　　指挥所里，姬玛一把将笔给摔在地图上。
　　“先锋城被围就被围了呗，这大本营不要也罢。我们魔族，自古以来都是半游牧民族，要什么大后方呀！”
　　在作战地图上，预言与探子所揭示的灭世大军，放在地图上，用许多蓝色箭头表示。数量之多，宛如奔涌向大海的江水，而先锋团，则是旁边的一条小鱼。
　　而这条小鱼，则想杀进这江水里，杀死永世神选取而代之。
　　一想到这，姬玛就头疼。
　　她散播了许多对永世神选不利的流言，希望能给这败犬，重新掌控灭世大军添一点难度，但感觉没多少用呀。
　　“大王，永世神选又一封信送来了。”
　　“哦？我来看看，啧啧筹码变为三头龙了，他还真喜欢他的坐骑呀。”姬玛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这样折磨他的魔龙，我才更开心呢。”


第1099章  折磨（上）
　　姬玛拿着这封信，转身便抱着猫，走出帐篷，张翅飞了起来。
　　飞过鲜血角斗场，战俘们在流血角斗场之中互相搏杀，流血取乐观众。观众们注意到他们的军团长，一齐叫着姬玛的名字。
　　在震天欢呼声之中，姬玛落在角斗场上，临时搭建的最好看台。
　　看台上，魔龙玛沃呈十字捆绑在看台上，她衣裳褴褛裸露出大片蜜色肌肤，用烧红铁链死死讲她捆住，勒入她蜜色肌肤之中，她垂着头，独角对着角斗场。
　　姬玛踩着小椅子，伸手抬起她下巴，在凌乱金发之下，龙眸睁开闪着光芒，刺向姬玛。
　　姬玛摩挲着她脸颊，说：“啧啧，真是好一张好看的脸蛋，抹上灰后，配上这不屈的眼神，还真是让我兴奋。”
　　“杀了我。”
　　“怎么能呢？”姬玛正大光明地揉着她的胸，“像你这种那么好养的美人，折磨起来可真有意思，既不用担心营养不良会摧毁你的容颜，脏了用水冲一下就好，更不要考虑排泄需求。最美妙的是，你体质很好，能承受许多许多折磨。”
　　魔龙玛沃扬起下巴，脱离望着姬玛：“这就是你的欲望吗？卑微到可笑。你能与吾主同台竞技，真是对吾主最大的侮辱。”
　　姬玛含着笑，一边公然猥亵魔龙玛沃，一边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呢？”
　　“你的追求，像是原始动物一般肤浅。你的格局，堪比脚下蚂蚁。就连你对色.欲的追求，都那么浅薄。能和吾主同台竞技，全靠四神帮衬。”
　　“我喜欢你嘴硬的样子。”姬玛说：“等你发现，你的欢愉你无法控制，将由我来主导，我很期待你那时的变化。”
　　“想要让你孱弱无能的士兵，来侮辱我吗？”魔龙玛沃虚弱地抬起头：“那就来吧，我受辱并不可惜，因为我献身于伟大事业。像你这种四神的狗，是永远无法理解吾主伟大的梦想。”
　　“干翻四神吗？太伟大了。”
　　“可惜呀。”魔龙玛沃说：“本来和吾主同台竞技的是另一位伟大魔王，他在军事上的才能，几乎无人能及，连吾主也怜惜他的才能，但是，现在他是你的傀儡，他曾伟大的能力，也受你窃取，你这个小丑，本身存在就是玷污了舞台。”
　　姬玛想笑，却又听到了后面，她问：“意思是，永世神选很怜惜魔王基玛？”
　　“当然，吾主本来会有一场史诗级战斗，但色孽腐蚀了他，让他成为追求浅薄欲望的庸人。而你窃取了他的遗产，把本该激动人心的战斗，变成小丑般肮脏的攻讦。”
　　姬玛再也忍不住，她把手从魔龙玛沃的胸口中，抽出来，仰头哈哈大笑。
　　“什么狗屁伟大梦想，毁灭四神什么的，又什么狗屁史诗级战斗。”姬玛仰头大笑。
　　她一只手抬起她下巴，逼近她的脸：
　　“我只关心我，我的一切感受高于所有人，包括你们可笑的宏大梦想。我剧透一下，美丽的大龙娘，我不仅会让你的身体满足我肮脏的欲望，我还会，更会把你打造成一把武器，一把杀死他的武器。
　　“管他是什么英雄人物，我只想用尽一切手段杀死他，再下流也无所谓。”
　　魔龙玛沃鄙夷道：“小人。”
　　“你的主人看不出还真是很关心你。”姬玛拿出永世神选寄来的信，放在魔龙玛沃眼前：“三条魔龙，来换你性命。老实说我还真缺能在天空上喷火的大蜥蜴。”
　　魔龙玛沃的双眼落在信纸上，那凌冽的目光柔和下来。之前一切残留的委屈，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身上剥皮、电击、群殴...等等痛苦，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姬玛手一抖，信纸在空中缓缓燃烧，魔龙玛沃突然一咬舌头，吐出一点血，沾在信纸上。信纸化为一道光芒，飞上天空。
　　姬玛能感觉到魔风在涌动，一道道裂隙在离驻地远方开启，里面涌出听从永世神选的恶魔们。
　　“我就知道。”魔龙玛沃说：“他一定会来救我。”
　　“了不起。”姬玛真诚赞叹道：“你们之间的默契，真是让人敬佩。说实话，我真的是没想到。”
　　“对你这种小人，心思真是太容易猜了。”
　　的确，我是小人。
　　姬玛一点没有被侮辱的感觉。
　　这头忠心耿耿的魔龙，一定没有想到，她无意中向我提供了，能伤害到永世神选的办法。
　　太久没用痛苦力量来杀敌了，我都忘了。既然永世神选这坏人，居然如此“英雄惜英雄”，那么我的这真相，或许能让他痛苦一些。
　　姬玛目光又扫过魔龙玛沃凹凸的身躯，起了玩弄之心，伸手玩弄她胸上的淡色龙鳞。
　　但最重要的，是将魔龙玛沃好好打造成一支投掷向永世神选的痛苦之矛。
　　姬玛看她嘴唇饱满，便一口吻上去，将色孽印在她灵魂之中，用于让人堕落的礼物——色孽之吻，转移给了魔龙玛沃。
　　“唔唔唔...”魔龙玛沃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色孽的礼物。”姬玛抓着她下巴，扭过她的脸：“看来，我身上的体香开始起效了。”
　　“生理反应而已。”魔龙玛沃冷笑：“我都落入你手里，这种生理学反应，还不是被你玩弄于鼓掌中？但我的心是绝不会屈服的。”
　　“我喜欢你这头烈马。”姬玛说：“要是像某些用来泄欲文艺作品里的女骑士，又傻又白，我反倒会觉得索然无味。”
　　身后传来悦耳女声。
　　“亲爱的主人。”
　　姬玛回过头。
　　两位色孽女妖，双手托着盘子，上面天鹅绒垫上摆着一瓶粉色药水。
　　“用色孽之乳与汗水，总计六百六十六种迷香，混杂而成的超级迷香，已调制完成。”色孽女妖红着脸，喘着气，用悦耳女声：“这是我们兄弟花的伟大作品。”
　　色孽女妖是一种半雌半雄的恶魔。
　　姬玛抬手，拿过迷香，问：“它有什么用？”
　　“哪怕是这头名声显赫的魔龙，也会被它放大感官刺激。”
　　“我们兄弟一齐认为，那将是6666倍，只要您轻轻教育她，她肯定会水流满地。”
　　“灌进去，快整瓶灌进去吧，我们哥俩已经迫不及待，看我们作品的表现。”
　　“这样呀。”姬玛本来想倒一瓶，立即变了动作，倒一小盖，捏开魔龙玛沃无力的嘴，灌进去：“一点点来就好了，免得她麻了。”
　　两位色孽女妖沮丧低着头。
　　“用药？”脸色粉红的魔龙玛沃嘲笑道：“还有以后？等你这支可怜的军队，能活过明天再说吧，吾主大军会将你淹没。”
　　“哦。”姬玛瞥一眼远处，来了不少恶魔：“你猜猜我为什么把驻地选在平坦地区上？”
　　“为了逃跑。”
　　“也正好，我手下都在埋怨我，说我是利他主义者，是满足他人的怪物。”姬玛说：“正好，我需要一场杀戮小宴，来人把战车准备好，把她给我捆在战车前！
　　“拿美人当挡箭牌，我一直想做，只可惜我见不得美人就这么没了。还好遇到了你，够皮糙肉厚的。”


第1100章  折磨（中）
　　姬玛一声号令下。
　　整个先锋团驻地，便动了起来。面对驻地外，通过裂隙不断涌出的魔族大军，他们丝毫不胆怯，闻战则喜。
　　海量的骑兵，骑着战马、色孽战马，从驻地之中分批涌出，没有迟滞。
　　魔龙玛沃浑身滚烫，受缚于战车之上，捆在前面十字架之上，由两头色孽战兽拉着战车。
　　战车停下，像是踩了“刹车”，轰隆的马蹄声停下，巨人停下脚步，大地不再震颤，只剩下不远处，裂隙之中涌出的魔族大军，所发出的战争杂音。
　　姬玛从浮盘上落下，落在魔龙玛沃背后。
　　“鞭子。”她伸手。
　　负责驾驶色孽剥皮者战车的色孽女妖，递来一九头鞭，它已是半个生物，只要朝凡人挥舞，鞭上的尖刺能将肌肉，从骨头上撕扯下来。
　　远处，茫然多的魔族大军越来越多。兵力已比先锋团多一倍有余。
　　魔龙玛沃受迷香与色孽之礼所折磨，诅咒道：
　　“你会输的，斧头将剁碎你的躯体，他们会拔下你的犄角，做纪念品！唔！！！杀了我！快杀了我！”
　　姬玛用力挥舞，鞭笞着魔龙玛沃的胴体，她尖叫一声，响亮又高昂。这是她受俘后，第一次失态叫出声。
　　“前进！碾碎他们！”
　　姬玛下令。
　　战车、血神战争祭台以及仰头长吼的血神牛头人们，组成一支狂流，冲向敌军最薄弱处。
　　色孽战马全力加速，拉着魔龙玛沃与战车，朝着前方人海冲过去。
　　前面以众多魔族勇士、掠夺者，组成厚重阵型，其中还掺杂着三米高的怪形，与拥有恐怖力量，但又没有盔甲的怪形协同作战，是魔族的通用战术。
　　但他们立足未稳。
　　一队队魔族骑着黑色骏马，手持投矛，迎面而上，冲了过来。试图扰乱这支果断出击的军队。
　　成群成群的魔族掠夺者们，奔涌而来，他们朝着着姬玛所在的战车，投掷出如雨一般的投矛，后半回旋向后撤。
　　经过刻苦锻炼臂膀所投掷出的标枪，破空发出呼啸声，不断地扎在战车上，飞溅出火花。
　　姬玛站在高达两米一的魔龙玛沃身后。不断有标枪扎中魔龙玛沃，弹开，又有新的标枪标来，她大叫着，声音中难以分辨是痛苦还是欢愉。黑色龙血，顺着她长腿流下，滴落在战车下的烟尘。
　　她身上所散发的白色雾状痛苦力量，汇入姬玛心中。
　　“真是个好盾牌。”姬玛说：“很快你会将痛苦视为欢愉....前进！前进！给我前进！”
　　攻击的势头，并未因为袭扰而慢下。
　　地狱剥皮者一马当先，刺轮碾进身穿重甲的魔族勇士步兵群里，飞溅出片片火花。随后身后的血神战争祭台、战车以及血神牛头人们，撞了进来。
　　姬玛边诅咒着周围敌人，边命令末日骑士们，他们乘着呼啸的浮盘，直接从魔族步兵阵身后，发起无情背袭。
　　一时间，魔族勇士们如踩扁的天牛一般，纷纷粉碎，他们四处逃跑，逃向友军。
　　姬玛并不追击，她亢奋至极，带着捆有魔龙玛沃的战车，率领这支机动部队，不断机动。同时还使用魔杖，指挥整支军团，这真是不可思议，再纷乱的战场，她一眼就能看出条理，不仅能应付前来劫车的敌人，还能顺带给魔龙玛沃几鞭。
　　在她胴体上印下鲜红鞭痕。
　　又一次，战车碾向敌方步兵。
　　“是！是王的坐骑！”
　　“她居然被当作挡箭牌。”
　　“怎么办？”
　　姬玛挥舞着魔杖，如乐队指挥般，挥出一曲毁灭歌曲，这一步兵阵再一次毁灭，碾压在脚下。
　　先锋团大多由骑兵组成，他们在姬玛指挥下，来回穿梭，居然在敌方眼皮下，将对方的骑兵一点点夹击吃掉。
　　之后，锐气已失。姬玛果断撤退，留下众多尸体，扬长而去，敌军要追，姬玛又不断拉扯，调动敌人部队，如饿狼一般率领骑兵部队，绕着敌人转圈，不时出击，以多打少吃掉敌人。
　　战争持续到了第四天，中间休整，又打，甚为耗力。
　　整个焦黑平原泼满了鲜血，魔族敌人们如被踩了脚趾的哥布林般，哭喊着逃跑。
　　狂吼的魔化战獒们，将试图纵马逃跑的敌人，给从马上扑下来撕咬。身后的魔族骑士大笑着，享受屠戮同族的快乐。
　　先锋团击败了数以倍计的敌人，尸首遍地，对于先锋团的人来说，简直是遍地黄金，哪怕先锋团自己伤亡过半。
　　魔龙玛沃捆在摇摇欲坠的地狱剥皮者战车上，一动不动，如死去一般，她浑身都是血。
　　“真是个尽职尽责的盾牌。”姬玛赞叹着，从她身上用力拔下一根投矛，魔龙玛沃疼醒了，缓缓抬起脸。
　　“我是不明白，我军队都成形了，永世神选居然还派遣裂隙传送部队，过来试图围剿我？”姬玛笑道：“宝贝，今晚陪我欢愉后，准备好接受下一波考验吗？。”
　　“为什么？赢的会是你？”
　　姬玛说：“因为我比对面那小子会打仗，就那么简单。”
　　当晚。
　　魔龙玛沃难得的有个相对良好的休息时间，哪怕是作为姬玛的玩具，她的玩弄比想象中的还轻。
　　但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
　　见到一台沉重的钻孔机，摆在面前。
　　动力来源是四头怪形，在他们畸形身躯上，插着一根棍子，眼前挂着一根血淋淋肉腿，引诱着他们不断向前，推动着磨盘。
　　魔龙玛沃再次试图挣脱束缚：“你要做什么？”
　　“给你脑袋开个孔而已。”姬玛手里提着树枝斧枪，它经过某种赐福，上面环绕着闪电，“稍微向你解释一下，就是要对你的神经呢，做一点改造，顺便灌一点命令术进去，昨天你也见了吧，我很需要一头会飞，还会喷火的龙。”
　　粉妖们上上下下，劳心劳力，用魔法操纵着钻孔机，将飞速旋转的转头，接近魔龙玛沃的头，噪声让魔龙玛沃脑壳都开始颤抖。
　　她心底涌出无可救药的欢愉冲动，要是用力将头顶上钻孔，让钻孔搅碎自己的大脑，那体验一定很刺激吧。
　　“我不会做你的坐骑，只有万王之王，永世神选马鲁斯才有资格骑上我的后背，那是为他而留。”
　　“噢，宝贝。”姬玛笑道：“昨天我可骑着你，差不多环游整个营地。”
　　“根本没有整个营地。”
　　“看来你脑袋还很好使嘛。”
　　“吾主已经答应用三头魔龙赎我，为何你不答应。”
　　“三头小的，哪有一头大的威风，我还要一头一头的驯，多麻烦。”姬玛逼近她：“那个王中王，他越珍视的，我越要践踏。他所有的，我必要抢夺。”
　　她说道后面，金眸闪着怒火，笑容渐渐消失：“更重要的是，你会成为我杀死他的武器。”
　　“不，绝不！”
　　滋呀作响的钻头逼近。
　　姬玛拍拍她的天灵盖：“好好珍惜一下自己的天灵盖，另外放心你死不了。对了，我还写一封信给永世神选马鲁斯，感谢他赠送大批神恩给我。”
　　钻头逼近天灵盖，那滋滋呀呀的噪音，已经化为钻开天灵盖的震动...


第1101章   折磨（下）
　　“..已注入完毕。”
　　“她动不了了。”
　　“嗡嗡嗡！”
　　接下来，魔龙玛沃的世界里，只剩下钻头钻开她骨骼的声音。
　　在这嘈杂绝望的世界里，她隐约听见关于自己惨淡的未来。
　　“大王，命令术系统已经装上.....插进她的神经里..”
　　“..也就是说，我像是骑马一样，只用甩鞭子，狠狠抽她，就可以了？”
　　“...她绝对不会违抗您的命令，直到死亡。”
　　钻头已经触及到大脑皮层。
　　魔龙玛沃的意志，如同在大海上航行的小船，却被深海章鱼怪所缓缓拖入深海。
　　但她想到魔王姬玛对她说过，要把她打造成对抗永世神选的武器。
　　不！
　　魔龙玛沃瘫软的身体，突然爆发出一股力量，狠狠地将头向上顶，将柔软大脑迎钻头而上。
　　宁死不叛！
　　轰隆！
　　一声爆炸，在她世界中炸了起来，她跌倒在地上，视觉渐渐恢复，黑暗世界有了色彩，接着有了声音。
　　四处都是呼喊声和军号声，不断有熔炼的金属从天而降，轰在魔族勇士坚固重甲上，后者惨叫着死去。
　　“该死！杀千刀的！”是那卑劣魔王姬玛的声音：“他放着阿道夫不打，居然亲自来了！”
　　他，是他来了吗？
　　饱受折磨而粉碎的心灵，涌出一片温暖。
　　魔龙玛沃拼了命抬起头，心有灵犀般地望向来自东方的天空。
　　只见阳光灿烂，火烧云涌动。而永世神选马鲁斯踩着火烧云，从天而降，众多魔龙与末日骑士紧随其后。
　　魔龙玛沃嘴里说着：
　　“不能这样，吾主，不能为了我，而放弃您的梦想呀。”
　　虽然这么说，但眼泪从魔龙玛沃眼睛中滴落。
　　“英雄救美是吧？”魔王姬玛手持那柄鲜红的斧枪，轻盈跃向魔龙玛沃，“死吧！”
　　斧刃朝魔龙玛沃的脖子，直直劈下。
　　吾主呀，你是何必呢？为了我，根本不值得损害你大业呀。
　　魔龙玛沃闭上眼睛。
　　“从我忠仆旁滚出去！”
　　声如洪雷。
　　永世神选马鲁斯用剑劈开他们之间的距离，接近了，他再一挥自己火热长剑。
　　那魔王姬玛的身影，消失在半空中，又出现在永世神选马鲁斯那恐怖剑刃之前。
　　她大惊失色，身躯在剑刃前一分为二，魔屏等各种超自然能力，在这一剑前，根本毫无作用，空间发生肉眼可见的扭曲。
　　但魔王姬玛的身躯，变为一做工拙劣的木偶。
　　“杀了她！吾主！”
　　话音未落，魔龙玛沃身体疼痛，一股巨力裹挟着巨斧，砸在她身上，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回头看，是一头暴怒的血神牛头人，他还有周围涌上来的战士，听从魔王姬玛的命令，要杀死她，当着永世神选的面。
　　她即便失败了，也要给胜者留下痛苦。
　　血神牛头人挥舞起巨斧，朝着魔龙玛沃劈斩而来，她身受束缚，又受伤，躲闪不得。
　　但在巨斧高过牛头时，血神牛头人的身躯，化一为二，切面整齐，没有半点余地。牛头人身体两半倒向两旁，
　　永世神选马鲁斯身影出现在牛头人身后，他披风迎着风翻滚着，大步跨过牛头人巨大的身体。
　　“玛沃。”他叫着她的名字：“我来了。”
　　旁边有个大煞风景的魔族勇士，大吼着冲上来，永世神选马鲁斯随手一剑，将他头劈下。
　　“不必这样，真的，吾主。”魔龙玛沃眼泪不断滴落：“你应该扫清阻拦你大业上的障碍。”
　　远远的，魔王姬玛的声音传来，气急败坏：“我还会再回来的！我保证。”
　　声音越来越远，她逃了。
　　永世神选马鲁斯挥剑，劈开了囚禁魔龙玛沃四肢上的锁链，说：
　　“四神挑衅我，奴我坐骑，我一定要救你。至于她？不过是小人得志。”
　　锁链断了，约束的巨大力量重归身体，魔龙玛沃已经可以变为龙形，她说：“主人，我可以和你并肩作战吗？”
　　“你还能战斗吗？”
　　“当然！”
　　魔龙玛沃匍匐在地上，身上一沉，永世神选马鲁斯骑在她背上。
　　随着一声啸声，魔龙玛沃化为巨龙，她比普通的魔龙还要强壮、巨大、身体充盈着魔力。她张开双翼，先锋团的士兵在她双翼下颤抖。
　　永世神选骑在她背上，那感觉，真是让龙无比欣喜。
　　“烧掉下面的逃兵。”永世神选马鲁斯说：“让他们见识你的怒火。”
　　“遵命！”
　　魔龙玛沃俯冲而下，张开龙嘴尽情喷吐出一股龙息，龙息淹没下边人群，复而爆炸，炽热龙息淹没了许多人身影。
　　在魔王姬玛可耻逃跑之后，先锋团没有主心骨失去纪律，许多人哭喊着逃跑着。
　　死！都死吧！
　　魔龙玛沃尽情地喷出龙息，压榨自己魔力，虽疲惫但觉得快意无限。
　　天空上，有浮盘载着粉妖逃窜。
　　是他们这群卑鄙小人，为魔王姬玛提供折磨自己的工具。
　　魔龙玛沃愤怒不已，冲上去，一口将他咬碎在嘴里。
　　“背叛？世上一切，都不能让我背叛吾主。”
　　永世神选马鲁斯说道：“真是忠诚。”
　　下边逃跑的人挤在一堆，魔龙玛沃暂时无法吐出龙息，她俯冲下去，四肢着地，龙爪粉碎士兵们的盔甲，就像是抓爆甲虫一般。
　　有的人居然还胆敢反击她。
　　她扫尾、扑击、爪击，撕碎并粉碎一切胆敢反抗的人。
　　巨人用大木棒用力敲在她身上，伤痛并没有让魔龙玛沃退缩，反而激发她无限战意。
　　自己可是背着永世神选马鲁斯大人，她反过来，将巨人扑倒，龙嘴咬住他脖子，又左右狂甩着，巨人哀嚎着毙命。
　　魔龙玛沃伤痕累累，但战意十足，她趴卧在巨人身体上，如胜利者一般，望着四周。
　　四面撒落着破碎的尸体，破碎的盔甲。不远处逃兵很多，魔化战犬们嘶吼着，扑咬着逃兵，骑兵们酣战狂呼，杀死逃跑懦夫。
　　魔龙玛沃骄傲地仰起头，准备等待背上主人的夸奖。
　　等等，有什么不对劲。
　　远处骑兵的身影闪了闪，他所持飘扬的旗帜，一瞬间变为...魔王姬玛那先锋团的旗帜。
　　像是一道细微裂隙，在她脑袋里裂开，迅速扩散，爆发成一股剧烈疼痛。
　　她尖叫着，用前龙爪捂住脑袋，世界一闪一闪。每一次闪烁，一些东西会变，尸体会变，倒下旗帜更会变，变成不是先锋团的。
　　“你怎么了？”
　　永世神选马鲁斯的声音，也变形了，变得尖利，最后变成了女声。
　　“哎呀呀，看起来系统过热了，果然不能永远奴役强者。”是姬玛戏谑的声音，从头上传下来。
　　这声音，击碎了虚假的世界。
　　魔王玛沃终于回过“神”来，见到下方尽是野兽人的尸体。
　　远处，是先锋团的骑兵们，在肆意追杀哞哞乱叫的野兽人们。
　　一切，一切都是假的。
　　龙爪上，沾满的血都是忠于主人的军队。
　　下面濒死的野兽人，喊着她的名字。
　　不！！！！
　　魔王玛沃怒吼：“骗局！”
　　没有拯救，永世神选没有放下大业来救她，一切都是虚假的。
　　之前一切的美好破碎成渣，成为扎人心疼的玻璃渣。
　　“你叛乱的时候，战斗力真强。”姬玛鼓起了掌声：“他们喊着你的名字，他们死之前，诅咒你，愿你这个叛徒，死上一千遍。你一个扫尾，把人都给打碎了。”
　　“我要杀了你！”
　　魔龙玛沃话音未落，恶战之后的身躯一麻，失去了力量，从龙变为了人。
　　幻觉之中，已斩断的锁链重归于脚腕与手腕上，束缚着她的力量。
　　魔龙玛沃趴倒在地，姬玛踩在她背，脚下的魔龙玛沃要抬起头，姬玛一脚踩在她金发头上，用力，将魔龙玛沃少女脸，压在炽热焦土上。
　　“真开心。”姬玛喜悦：“你肯定是做了永世神选放弃攻阿道夫，跑过来救你的春秋大梦。
　　魔龙玛沃闭上眼睛，一声不吭。
　　“刚才你咬一只怒妖都那么用力，想必是觉得在咬我军师吧。”姬玛说罢，用眼神示意粉妖鼻齿军师，后者发出一阵阴森的奸笑声。
　　“啧啧，我没猜错，你的痛苦力量我笑纳了。”姬玛抬起头，望向沙林城的方向，感慨道：“果然，己所不欲，施于人是最让别人痛苦的。也是最让我快乐的。”
　　在之前沙林城拍卖会，乔治救下自己后，她想过如果是幻觉，得多绝望，为此还用系统看了看。
　　姬玛用靴底拍了拍魔龙玛沃的头说：
　　“你的感官、你所能感觉的一切，都将任我摆布，连记忆也是。你慢慢享受吧，下一次你喷出龙息时，说不定就是永世神选本人喔，我真期待，他那时的表情。”
　　魔龙玛沃没说话，一滴泪水顺着她眼角流下。
　　“继续通过裂隙，给不尊贵的王中王写封信。”姬玛说：“就写，你坐骑真棒，嘻嘻嘻。”
　　...
　　永世神选马鲁斯一手，用力将信纸握成一团，信纸在他手掌中冒烟燃烧。
　　在他身后，是一座沦陷的帝国大城，守军英勇抵抗，然后全部死光光。
　　进攻阿道夫路上最后一根钉子，拔除了。
　　永世神选马鲁斯丢下成为灰烬的信，忍住心中苦痛，挥剑一指：“阿道夫！”
　　正是秋末，发黄的叶子从树枝上落下。魔族战马燃烧的蹄子踏过，将其烧成灰烬。


第1102章   文明之盾
　　“亲爱的妻子，虽然我知道，我的请求毫无道理，但是我和帝国已经走投无路。皇帝率领着帝国大军，如今才到米登领，路上我们遇到从森林里冲出来的野兽人，还有各类毁灭大军。据说米登海姆在受野兽人与魔族大军围攻。
　　“一支庞大的恶魔舰队，正从北方登陆，而米登海姆拦在他们前面，希望白狼尤里克护佑他们。”
　　“我们不得不放弃增援米登海姆，因为我们收到消息，卡隆堡已经沦陷在一支纳垢魔军手中，领头的是卡特尔三兄弟之一，呕吐者。”
　　姬玛看着信，殷红指甲在地图上移动，最后落在名叫卡隆堡的帝国堡垒上。它离帝国首都极近，只隔着一条瑞克河呢，大军走得快的话，五六天就能来到阿道夫城墙下。
　　“..同时，一封魔法信件告诉我们，乌姆瑞克城沦陷，灭于永世神选手中，信上说火海将整个城市和里面的活人，一同毁灭，献祭给了血神....”
　　姬玛指甲一边在地图上移动着，一边嘀咕道：
　　“看来，他是用屠城来挽回自己的声望。”
　　她殷红指甲，停在了乌姆瑞克城上。它在阿道夫南方，由一条帝国大道相连，军队可以快速北上。它沦陷意味着，在南部方向，阿道夫已经是门户大开。
　　“嘿，漂亮的龙龙。”姬玛扯了扯，旁边一动不动的魔龙玛沃，“你猜猜你的主人在哪？”
　　魔龙玛沃面色红润，在发呆，在秋老虎天气中，穿着厚厚的新娘服，戴着精美头饰，宛如要出嫁的美丽新娘。
　　她发呆的龙眸才动了动，看了看地图，一声不吭。
　　她害怕又是一个幻觉。
　　姬玛踮起脚，冲她脸颊亲一口说：“真乖。”
　　继续看信。
　　“...帝国已经借助魔法，向所有的文明之盾盟友，送出求援信，希望能得到盟友们的军事支援，但在此之前，我们要护卫住阿道夫。你可以率领你的军团，尽量支援阿道夫吗？”
　　姬玛从魔龙玛沃腰包里，掏了掏，掏出一把尺子，夸了一句：“真是好女仆呢，玛沃。”
　　魔龙玛沃依旧没理会她，发着呆。
　　姬玛以自己军团位置为起点，量了下到阿道夫的距离，完全无视之间隔着一条河，还有森林，再量了量永世神选所率领的大军，与阿道夫的距离。
　　嗯，勉强一样。
　　姬玛开始写信：
　　“亲爱的勇者。
　　“永世神选派遣了一大堆炮灰，成功地拖住我了，虽然我获得了战术上的胜利，但是他获得战略上的成功——我已经失去拖延他的机会。不过呢，从军事角度来看，永世神选率领的灭世大军，短时间是无法攻破阿道夫的，只要没什么意外的话。
　　“或许我们可以在阿道夫会师，把永世神选灭杀。”姬玛写着，站起来伸手遮住魔龙玛沃的龙眸，说：“我亲爱的坐骑，请你把眼睛闭上。”
　　魔龙玛沃将眼睛闭了上去。
　　姬玛笔尖在纸面上，忧心忡忡地写道：
　　“但一定会有意外，敌军无疑占有优势兵力，永世神选率领的大军中，我听到几个赫赫有名的军团长名字。该死，为什么敌人总是杀不光，我最讨厌了。
　　“跑题了，你还记得我左边眼珠吗？它能见到未来片段，我真希望这不是诡变之主的阴谋，但...瞒着你也没啥意义。我见到了一片长长的黑暗，可能我死了，当然往好处想，也可能是我打累了，决定睡个赖床觉。
　　“除此之外，我还见到许多..我们打得天昏地暗的片段，无一不说明了永世神选很强大。
　　“虽然未来一片灰暗，但我还是有信心。我和你说，魔龙玛沃已经决定弃暗投明，不再效忠世界上最坏的人，转而效忠我了。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以真心换真心，友善对待她，把她感动得要哭了，真的，她都流泪了。我从没想到，如魔龙玛沃这种残忍冷酷（当然比我还是有一点差距的）居然还有一颗少女心，就和她的脸一样。
　　“只要把她当成一个人来看待，就能把她感动得稀里哗啦的，不过我想，和你唱黑脸是有关系的，谢谢你。
　　“又又扯远了。目前来看，我们是有胜机的。虽然帝国的文明之盾盟友们，军队是赶不到的，但是他们可以派遣强者来协助帝国。
　　“群山之间有矮人、海外有高等精灵、隔着一条灰色山脉还有骑士巴托国。阿道夫讲道理，他是一座巨大的城市，负责指挥的还是皇帝的元帅——海尔伯格，在军事上很有造诣。
　　“总之，就这样。
　　“爱你的姬玛。”
　　姬玛写好信后，打算通过魔法手段，将这封信件，即刻送到乔治手上。
　　她站起来，看了看旁边站如人偶的魔龙玛沃，微笑道：“乖乖，你就一个人在这里休息，今天你不用出战，又是休息日哟。”
　　魔龙玛沃一动不动，继续在原地发呆。
　　走出帐篷，姬玛松了口气。
　　还好，魔龙玛沃还蒙在鼓里，出门一看，见到了鼻齿粉妖，姬玛便气不打一处来。
　　她抬手，展开了宁静隐秘结界，瞪着鼻齿粉妖军师，直接骂道：
　　“这就是你许诺的，无可违逆、无可反抗、托诡变之主洪福的命令系统？你承诺过，最糟的情况也不过是，她像个木偶一样，我要一句句下令。”
　　“大王，本来强者几乎无法操控洗脑。”鼻齿粉妖军师说：“我们为了改进她身上的设备，今早还有一位同僚，丧生在龙口之中。”
　　“丧生个屁，他是恶魔。诡变之主随便复活他，再说了，最多也就在灵魂熔炉那，签一个卖身契，明天就能复活。”姬玛说着，警告道：“你再回避我问题，掩盖欺骗我的事实，我下次不会对你客气了。”
　　“是，大王。”
　　姬玛一想到，上一次为了创造完美幻境，她存储的谎言力量几乎全部用尽，才堪堪唬住了魔龙玛沃。免得她发现，打进自己脑子里的系统，本质上是个屁，那她就别想骑着魔龙玛沃战斗。
　　姬玛恼火得反转着树枝斧枪，给鼻齿粉妖军师的头，用力敲了一下，敲得他头眼昏花，头凹了下。
　　...
　　...
　　阿道夫。
　　帝国的首都。
　　帝国最大的城市。
　　同时也拥有一套，复杂肮脏且恶臭的地下水道系统。
　　里面不时有冒险者进来，随后神秘消失，大家也就习惯了。
　　首席疫医带着乌鸦面甲，他浮肿肥胖的身躯，撑得衣物涨起来，正用锯子，举着手术台上新鲜的腐尸。
　　旁边，来自纳垢首席大魔瘟疫之父，库加斯的纳垢灵，正在叽叽歪歪，说要他想办法举行一场邪恶仪式，在阿道夫打开一道裂隙，直通纳垢瘟疫花园。
　　首席疫医表示很有希望，因为现在阿道夫最不缺贫民以及患病的贫民。
　　如今，阿道夫这座城市名义上最高统领，是帝国皇帝的冠军元帅海尔伯格。他忠诚、可靠，善于指挥军队。
　　只可惜，他不是政治家和合格统治者。
　　在阿道夫宫廷里，几乎各方势力都对他不满意。瘟疫、疾病，需要救助的贫民，总是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恶魔，将大元帅海尔伯格，弄得脑袋都大了一圈。
　　但今天，还有更要命的事。
　　他站在临河的塔楼上，看着宽阔的瑞克河河面上，漂浮着一层不明苔藓。它们颜色和青春痘挤出的脓汁一模一样，整条河面上都是这该死的东西。
　　这条流向大海，养育了大半个帝国的河流，居然全漂浮着一层这玩意。
　　“元帅，渔夫报告喝了水，高烧不起、身上长水痘，还长脓疮。”
　　一想到偌大的城市缺水，没等混沌大军进攻，怕不是整个城市都要活活渴死。大元帅海尔伯格便忍不住一拍额头：“该死！快让那群牧师想想办法！”
　　...
　　...
　　经过魔法加急的信件，跨越重重距离，以惊人速度，来到帝国各个盟友手中。
　　高等精灵外交官，开启信件摇头说：“异想天开，阿苏尔们根本无暇帮助帝国。”
　　但他还是层层递上去，最后递到了奥苏安守卫者的手中，他正指挥着部队和黑暗精灵作战。
　　他给出了意见：“阿苏尔一族正忙于和杜鲁齐与魔族大军交战，无法提供任何支持。”
　　与此同时。
　　许多高等精灵的箭矢射入黑暗精灵身体中，又有许多黑暗精灵的毒刃割破高等精灵身子。
　　更晚一些。
　　来自帝国求援的信件，送到了群山王国，矮人至高王的手中。
　　矮人至高王摇了摇头，如今矮人们各部族、各王国，已经落下巨石，将出入隧道给封死，只期望能度过这一黑暗时代，根本没办法出兵支援自己盟友。
　　求援信件，丢入火炉之中，烧成了灰烬。
　　而在骑士巴托国，哥隆尼城。
　　狮心王理查一世力排众议，要支援帝国的阿道夫。
　　他如狮子一般，对众人咆哮道：
　　“打出侠义大旗！谁不参加这次侠义战争！谁就不是骑士！书记官，将我的命令记下，我们要快速支援阿道夫！越快越好。”
　　靠着湖中女神显灵，国王的命令传到全国上下，几乎每一个教堂之中。


第1103章  离乡
　　骑士们刚从兄弟亲友的白色葬礼中出来，他们的铁手刚抚摸过棺材板，又拿起骑枪，纷纷响应国王号召，骑上战马，汇聚在侠义大旗下。
　　卡松公国的一位伯爵。
　　在自家庭院前，他双手拿起刚擦去灰尘的桶盔，扣在头上，盖住半白的金发，周围的仆从们正为他系紧皮带。
　　他身后房子里，传来一声女人的叫声：“你们这群下人！快住手！”
　　听到自己夫人的叫声，伯爵厌烦地扭过头：“谁走漏消息的？你们手别停下，把皮带给我拉紧。”
　　身旁仆人听从他的话，拉紧了皮带。
　　“别！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城堡。”
　　房屋深处，伯爵夫人双手提起孔雀绿裙子，急色匆匆奔来。她身后，两位女仆捧着长长裙摆，奋力跟上夫人匆忙脚步。
　　但她太焦虑，太急了。脚踩到裙摆，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女仆们急道：“夫人，夫人。”
　　“你没事吧。”
　　“看什么？！快把我扶起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解开腰间绣着金丝银丝的腰带，它勒得太紧了，解开后，被压迫的腰间赘肉松弛开来。
　　伯爵根本不理会自己妻子的叫声，拍了拍家传宝剑，走向自己的飞马，对于巴托骑士来说，一匹飞马象征着骑士英勇或者是财力。
　　他两者都不属于。
　　一天圣堂的人牵着飞马走来，说是他儿子乔治，赠送给魅魔姬玛的财产。但两人失踪，加之圣堂白城受袭，马场被烧毁。因此按照法律，他们将飞马，移交到乔治的父亲手上。
　　伯爵刚跨上银飞马，伯爵夫人的手，就紧紧抓住笼头，脖子上满是细汗：
　　“你去送死做什么？”
　　“我是骑士。”
　　“你多少年没打仗了？”虽然伯爵坐在高头大马上，伯爵夫人不得不仰着头，但她气势一点不输，她流着泪说：“我亲儿子上次也这么说，他死了，尸体像是被砸碎的甲虫。求求你，不要再去了。侠义大军少你一个，多你一个都一样。”
　　“什么一样？”伯爵说：“只有懦弱到不算骑士的，才不敢参加这次侠义战争，我必须维护我家族的荣誉。”
　　“你那私生子乔治，他一定没死。”伯爵夫人说：“他肯定在帝国战斗，代表家族战斗，你就不用去了。”
　　伯爵听到后，恼羞成怒，他举着马鞭喊道：
　　“你动什么？快放手，再不放手，我就打你的手！作为淑女，你不该那么失礼！”
　　伯爵夫人听后，原本一只手抓着笼头，又加上一只手抓笼头，两只手死死抓着笼头不放。
　　伯爵——也就是乔治的父亲，他一甩马鞭，用力打在伯爵夫人手背上，打烂手套，打出一条鞭痕。
　　伯爵夫人流着泪，死死不放。
　　旁边的仆人们，根本不敢上前。
　　伯爵又打了几马鞭，伯爵夫人终于松了手，伯爵双腿一夹银飞马，银飞马载着他，向前走去。
　　伯爵还下令道：“给我拉住她！”
　　伯爵夫人想站起来，继续抓住飞马，但两位女仆们纷纷拉住了她。
　　在自己妻子的哭喊声中，伯爵骑着马离去，银飞马动作迅捷，哪怕不在天空上翱翔，到了门口后，伯爵犹豫地一拉缰绳，吁的一声停住。
　　他回过头去，见到自己妻子跪倒在石板地上，大哭大叫没半点淑女的模样。她身后站着三位儿子、女儿，他们害怕地站在自己母亲身后，捏着母亲的裙子。
　　伯爵桶盔后的目光柔软了下，他摘下桶盔喊道：
　　“我的夫人，要是我牺牲了，你好好把他们养大，他们听到我英勇的故事，一定会为我而骄傲的。”
　　没等夫人回答，伯爵便重新扣上桶盔，走出了庭院门。
　　走出才十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响亮的回答：
　　“不！”
　　伯爵头也不回，去率领响应号召的骑士们。
　　由于帝国需要紧急救援。因而响应的骑士，没带上征召农们，只带上骑马侍从和马弓手，负责后勤。
　　伯爵率领众多骑士，一马当先，走出了城堡门，他所雇的吟游诗人，在旁边吹拉弹唱敲鼓，唱着出征歌。
　　将他夸奖成最英勇无畏的骑士，还在歌里，唱着美少女们在城门上，对着出征骑士投下花朵。唱着邪恶敌人，将在铁蹄之下粉碎逃跑。
　　等这一群骑士受过湖中女神牧师祝福后，出了城。
　　伯爵见到大家要么骑枪上系着发带，要么手臂上系着发带。
　　他才想起，这一场出征他没得到自己夫人的祝福。
　　按照巴托骑士国的风俗，这真是太不吉利了。
　　伯爵嘀咕了一声：“头发长见识短。”
　　一位男仆骑在快马上，在城外土路上飞快奔驰，喊道：
　　“大人！大人！”
　　许多骑士都回过头。
　　焦急的男仆便改口道：“伯爵大人！伯爵大人！”
　　他骑着马，带着一阵风，停在伯爵马旁边，手里拿着一个木盒子，递给伯爵说：“大人，您夫人命我加快给你的。”
　　伯爵摘下桶盔，接过木盒，一看是夫人常用的化妆盒，有一股胭脂味。他打开化妆盒，只见在天鹅绒垫上，放着一条发带，上面还有半白的发丝，他认出是自己夫人的发丝。
　　一段时间后。
　　伯爵在斧痕隘口，由狮心王理查一世亲自率领的侠义大军，骑士们将骑枪立起，骑枪如林。秋风从斧痕隘口汹涌吹来，吹得骑枪上的旗帜，猎猎作响。
　　若通过斧痕隘口，便到帝国瑞克领。
　　伯爵高举他的骑枪，让家族旗帜飘扬，汇入旗帜林中，与许许多多的骑士一起，跟在骑在马鹫上的狮心王理查一世身后，在侠义旗帜之下，准备前去支援阿道夫。
　　...
　　...
　　震旦。
　　旗帜如云。
　　上面写有一个大大的天字。
　　唯有天子出征，才能用天字旗。
　　天空上飘着由朱雀之火，供能的孔明灯。巨大的陶勇在路边行走。
　　如今天子，接过前任天子，写在衣带上诏书，终于结束了内乱，与两位结拜兄弟一起，率领十八路诸侯，北上讨伐灭世大军，誓要诛杀叛徒，将杂胡、各路妖魔鬼怪，通通赶出长垣，赶出震旦天朝的土地。
　　响应者众。
　　“江东有义士....”
　　...
　　...
　　斯卡里剑圣亨利，好想要一匹马。
　　这样他就不必每天，驮着沉重板甲扛着巨剑，一边赶路还要一边面对，一大堆稀奇古怪的恶魔、魔族或者是北佬。
　　他们真是比雨后森林里的蘑菇还多。
　　跑又跑不掉，每次只能硬着头皮作战，还要听屠夫工程师，那短腿的矮人絮絮叨叨，他从头抱怨到尾，抱怨秋天天气太热，他都不穿衣服，还一直流汗。
　　抱怨自己没了枪药，只能把矮特林当锤子用，抱怨亨利的家真是离阿道夫太远，在帝国大道上走那么久，居然还没到。
　　凯莲鄙夷他是小短腿，才走那么点路，就唠唠叨叨。
　　两人又吵起架来，连睡觉的时候，矮人屠夫工程师一边睡，一边说梦话：
　　“路真是太远了，天气真是热得我都想把它全家的胡子给刮干净。”
　　斯卡里剑圣亨利只觉得，死在战斗中真是一种解脱，至少不用活着被折磨。
　　不幸中的万幸是，靠近斧痕隘口的一座帝国城镇没有沦陷。
　　斯卡里剑圣亨利记得，里面城镇有一个很好的酒馆，叫红月酒馆。
　　一看到帝国城镇的坚实围墙，他干渴的嘴巴就涌出了口水：
　　“太好了，她还没沦陷。我向你保证，里面有个酒馆叫红月，里面的啤酒和蜂蜜啤酒，真是一绝，还有从巴托骑士国进口的葡萄酒！我真是迫不及待，想喝井水里泡着的凉啤酒。”
　　两小时后，傍晚。
　　“砰！就这？”矮人屠夫不满地将马克杯，砸在吧台上：“我拉的尿，都比它好吃。而我们跨越了整个帝国，还在城门口，被人像畜牲一样，上下摸连我的胡子都不放过，就是为了喝这？”
　　“闭上你的臭嘴吧。”斯卡里剑圣亨利如牛一样，将大杯凉啤酒灌进嘴巴里，“等永世神选把你这颗顽固的时候，劈成两半后，你就不用抱怨了....嗝~舒服。老板，再来一杯。”
　　吧台后的老板和当今帝国皇帝姓氏相同，他倒满一杯啤酒：“给你一杯，刚从井里给拿出来的凉啤酒。”
　　“老板，分明是我先。”
　　酒馆老板大声道：“英雄优先，他们都是要去支援阿道夫的英雄。”
　　说着，他在滑腻吧台上一推啤酒，啤酒在桌面上滑行，滑向了斯卡里剑圣亨利。
　　他迫不及待，正要伸手接。
　　一只裹在皮革手套里的手，拦住了啤酒杯，毫不客气地抢过，将它大口大口灌进自己嘴里。
　　“嘿！”
　　斯卡里剑圣亨利本想给他一个教训，但见到他的皮大衣，还有从仰起头跌下的皮高帽，是猎巫人！
　　他立即决定再买一杯啤酒。
　　猎巫人放松地将马克杯砸在吧台上，长长吐口气：“呼~。先抢者优先。”
　　他脚灵巧一勾，地上的皮高帽飞起来，正巧落在他的头上，盖住他的头。
　　斯卡里剑圣惊道：“范海辛？”
　　“是你们？”猎巫人范海辛——也就是阿卡尼斯，他看向他们，笑道：“太好了，这样我就不用付钱了。”


第1104章  援军什么时候到呀？
　　凯莲突然向前走一步：“怎么在这？”
　　阿卡尼斯喝光了凉啤酒，打了一个嗝说：
　　“这说来话长，但我依旧慷慨地打算告诉你们。一个可怕的大魔，追着我，她如墓穴里爬出的女鬼，一头白发，一切胆敢挡在她前面的人——”
　　凯莲气冲冲地指着阿卡尼斯手上的钱包问：
　　“我是说，我的钱包怎么在你这？”
　　“哦，刚才在地板上捡到的。”阿卡尼斯靠着吧台，将空杯子一丢，“再来一杯。”
　　他还将钱包丢还给凯莲：“不用谢了。”
　　斯卡里剑圣亨利问：“你打算去阿道夫吗？”
　　“正有此意，但出发前，我想好好休息一下，洗洗澡，泡泡身子。你们不知道，从一个白发老巫婆手里逃出来，要何等的虔诚，与她相比，整支灭世大军都算不了什么。”
　　酒馆外的动静更大了。
　　凯莲长耳朵抖了抖，问：“什么声音？”
　　斯卡里剑圣亨利仔细听，只听见红月酒馆里，喧闹的喝酒声。
　　他说：“什么都没有吧。”
　　再看，发现猎巫人阿卡尼斯不知何时，居然趴在地上，把耳朵贴在脏兮兮的地板上。
　　“范海辛？”
　　“快跳上吧台！”阿卡尼斯突然弹跳起来：“出大事了！”
　　出于对曾经战友的信任，斯卡里剑圣亨利扯着凯莲的胳膊，一起跳上了吧台。
　　屠夫矮人工程师用力一跳，双手抓在吧台上，两个小短腿用力晃悠着。
　　凯莲忍不住笑出声。
　　屠夫矮人工程师大吼：“快来搭把手！”
　　斯卡里剑圣亨利连忙把屠夫工程师给扯上吧台。
　　什么都没有发生。
　　酒吧里安静了不少。
　　许多人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吧台上的三位“英雄”。
　　酒馆老板没有，他则看向天花板上，只见吓人的猎巫人本人，如一只猫一样，不知是怎么样，吊在天花板和墙壁的交界处。
　　“哈哈哈哈。”
　　许多人忍着笑。
　　斯卡里剑圣亨利忍不住害羞，他看向阿卡尼斯，问：“你在做什么？耍杂技吗？”
　　阿卡尼斯回了声：“喵！”
　　“哈哈哈哈。”
　　大家终于忍不住笑，笑得前仰后翻，用啤酒杯砸着桌面，有的甚至从椅子上笑翻倒在地上。
　　地板在颤抖。
　　刚准备下地的斯卡里剑圣问：“地震？”
　　“轰！”
　　地板突然破出一个个洞，巨大的钻头钻破地板，钻头飞速旋转，来不及躲避的人体，碰到钻头，哀叫连连。
　　斯卡里剑圣等三人，下面的吧台破碎，钻头也冲了出来。
　　吧台破碎前，将三人给推开，他们反而没有收到什么伤害。
　　钻头冲出地板，钻身上的门打开，吱吱乱叫的鼠群，随着一股霉味涌入酒馆。拿着绿色闪光弯刀的鼠人们，尖叫着，从门后冲杀出来。
　　“杀！杀！”
　　“杀掉指挥官！”
　　不一会，幸存的酒客们几乎全躺在地上。
　　斯卡里剑圣如今无比庆幸，自己有穿盔甲的好习惯，他们靠着墙，拼杀着涌到面前的鼠人们。
　　又一个钻头从地板上钻出来，里面跳出一位手持法杖的次元术士鼠，同时也是这支突袭军队的总指挥。
　　身为指挥，最大的特权是可以最后一个上。
　　“人类玩意一定想不到，我们会这样偷袭他们的指挥....部？”
　　次元术士鼠只闻到浓浓的酒液味道，见到惨死的酒客，一个酒瓶在地上滚动，碰到他的爪子。
　　他勃然大怒，用点缀有次元石的法杖，敲了敲旁边的鼠人：“出口错了！这里是人类玩意的酒馆！”
　　一个人影出现在次元术士鼠身后，阿卡尼斯抓住他鼠耳，影之刃在他脖子上用力一抹，简简单单地割出一个大血口子。
　　等风暴鼠护卫，劈砍向阿卡尼斯时，他移形换影，与影子交换了位置，躲开这一击。
　　鼠人突击队们顿时大乱。
　　趁此机会，斯卡里剑圣亨利来不及可惜还没喝够的冷啤酒，和同伴们一起杀出酒馆。
　　到了街道，只见茫茫之多的鼠海，不知从何冒出，在街道上四处都是，鼠潮涌向了从酒馆里杀出的四人。
　　“都怪你们！”阿卡尼斯大喊着，从楼顶出现，用弯刀与短剑收割着投石的鼠人，“害得我都放弃了烤老鼠！”
　　在这场浩劫中，他们四人不得不抱在一起，艰难生存，四处都是鼠潮，源源不断。
　　活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失，鼠巨魔在街道上狂奔乱撞，将背靠背防止偷袭的人类小方阵，撞了一个粉碎。
　　“西格玛在上！”阿卡尼斯站在房顶上喊：“我们得杀到城外！啊不！快掉头，他妈的，前面一大堆喷火的鼠人。”
　　“军营！我们去军营！”
　　好在军营还未沦陷。
　　四人杀到军营，在身后留下了一地尸体。
　　守卫们手持长戟，打开军营门后，看到街道上的尸体，说：“不可思议，他们看起来，像是屠宰城的屠夫。”
　　四人才刚进军营，休息了半小时，当地的指挥官便要见他们。
　　在地图桌上，指挥官抬起头来，看向四人：“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斯卡里剑圣是吧，我听说过你的名号，一定是西格玛将你这般英雄送过来，给我们带来胜利的希望。”
　　本来疲惫的斯卡里剑圣一下便不好意思了起来，他脸发热，想到是自己刚结束逃兵生涯后，脸更热了说：
　　“不，我不是什么英雄。”
　　“和传闻一样谦虚。”
　　阿卡尼斯抱着手，嗅了嗅空气：“整个空气弥漫着虚伪的礼节，我猜猜，你是要有一些没人想干的活计，让人干。”
　　“猎巫人。”指挥官手在地图上划：“这可不是什么活计，可是关乎到——”
　　阿卡尼斯打断道：“不！我可不是来干活的，有牛奶吗？给我一瓶，然后我就滚，再见。”
　　指挥官说：“难道猎巫人在黑暗邪恶前，也会惧怕吗？”
　　“我可要赶着去阿道夫呢。”
　　“我们这就是在救阿道夫。”指挥官说：“我们的邻国国王，是一位讲骑士道的高尚国王，他已经以侠义战争的名义，召集骑士们，支援帝国...”
　　阿卡尼斯回道：“然后让大家一起成佃农，在他烂田里耕地，缴纳九成收成吗？”
　　斯卡里剑圣亨利，愈发觉得猎巫人不像是位猎巫人，他奇怪地看着阿卡尼斯。
　　指挥官强调道:
　　“他们从斧痕隘口前来支援，必定会经过这里。我敢马上和你赌，堵上我拥有的一切，永世神选已派遣一支军团前来攻击，只要此地沦陷，被亵渎为魔城。
　　“骑士们要支援阿道夫，要么离开安全又便捷的帝国大道，一头栽入森林里。要不就攻下这座城，或许阿道夫坚持不了那么久。”
　　阿卡尼斯停下脚步，转过身说：“阿道夫虽在远方，但好像处处都是阿道夫，你计划是？”
　　“控制城墙。”指挥官说：“免得敌人可以舒舒服服进城。”
　　“你要让你的人和大家一起在城墙上，受两面围攻？”
　　“这样能拖最久。困守在军营里，毫无意义。”指挥官说：“如果能拖到狮心王前来，就算大家都牺牲了，也值了。”
　　阿卡尼斯说：“不错的计划，你们呢？”
　　斯卡里剑圣亨利，想象了一下，自己死在城墙上。
　　没半点反应，好像是不值一提的一件事。
　　他想了想，或许是因为，现在这个世道里最不缺的是死亡。刚才友善的酒馆老板，还在笑呢，眨眼间，地板下冲出钻头将他钻成两半。
　　“我很乐意，但如果有酒的话...”
　　“有。”指挥官语气中带着些讥讽：“对了，猎巫人还有你最爱的牛奶。”
　　“那太好了。”阿卡尼斯不顾他语气中带着的讥讽，“奶在哪？我现在就想大口喝牛奶。”
　　...
　　...
　　“逃？逃？！”鼠人指挥官，是暴躁的家伙，它暴跳如雷，用长剑劈死逃跑的鼠人：“去！去！打死那群人类玩意！我们人多！援军，他..他马上就要来了！”
　　...
　　...
　　“这援军怎么那么久还没来呀？”
　　姬玛抱怨着，她用望远镜望向远方帝国大道。
　　最新消息，永世神选和他的大军已经赶到了阿道夫。
　　要撕碎永世神选，趁旧大陆秩序阵营还有抵抗能力时，击溃他的军队，再撕碎他，是最好的做法之一。
　　因此，姬玛也不甘落后。
　　在渡过瑞克河之后，她率领着先锋军团，突破永世神选留下的封锁线，佯装要冲永世神选大军的屁股，实则急行军，拐了个弯，跑到了这地方，打伏击了。
　　根据乔治传来的情报，狮心王要率领军队支援，那么永世神选八成要拿下斧痕隘口附近的帝国城镇——这是狮心王支援路上必经的城镇。
　　就算永世神选不知道狮心王发起了侠义战争。
　　那么从孤立阿道夫角度来看，拿下这座城镇也是很有必要的。
　　姬玛凭借着敏锐嗅觉，嗅到了埋伏机会，但是...没有但是，姬玛已经在望远镜里见到敌军那腐烂的身躯。
　　不过她放下望远镜，唉声叹气。
　　“那么久。”姬玛叹气：“看来，这个诱饵不够诱人，差不多可以撤了。”
　　魔龙玛沃一动不动地站在她身旁，像是雕塑。
　　“对了。”姬玛说：“谢谢你千方百计送出去的密信，反正密信不一定要写在信纸上，你发密信的方法，真是太有想象力了。”
　　魔龙玛沃龙眸一震，有了反应。
　　姬玛甜甜笑道：“多谢你的帮助，误导了敌人，才让我有信心带着大家来这埋伏。”
　　魔龙玛沃嘴唇动了动，问：“依旧..还是幻觉吗？”
　　姬玛没有回答，只是尽量露出神秘的笑容，说了一句：“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她心里默数十下，手偷偷在后面做了个手势。
　　隐形的鼻齿粉妖军师如传话太监般，飞了过来喊道：“大王！大王！敌军来了！”
　　姬玛拿起望远镜，第二次见到了敌军，笑道：“真是太谢谢你了，果然上勾了。真的是，果然是纳垢的魔军，跑得真慢，我还以为，永世神选已经不信你了呢。”
　　魔龙玛沃一阵痛苦，天知道在幻觉影响下，她写出的密信内容，被扭曲成了什么样？
　　自己再一次辜负了永世神选，他相信自己，却再一次落入这卑劣魔王的陷阱之中。
　　她没回头，但是依旧感觉到甜蜜蜜的痛苦力量，从魔龙玛沃身体内飘出来，汇入自己心田里。
　　姬玛享受魔龙玛沃的痛苦，姬玛不会告诉她，她的密信当然没送出去，也没有误导到谁。
　　只是为了给魔龙玛沃编织出一个谎言——你已经被洗脑了，无论什么手段都无法反抗。
　　到时候，就乖乖成为我投向永世神选的痛苦之矛吧。
　　“传达我的命令。”姬玛说：“全体都有了，准备按计划，突袭敌军。”
　　“是，大王。”
　　...
　　...
　　瑞克河，已沦陷的卡隆堡附近。
　　目前，杀死阿道夫守军最多，阿道夫守军带来最大敌人，不是永世神选，以及他麾下大军。
　　也不是从东路蹦出来的野兽人大军。
　　而是呕吐者。
　　他身体肥大，长年暴饮暴食，生熟不忌，造就了他十五米高的庞大身躯。
　　考虑到他之前，还是凡人的时候，不过是一米七的人类男性。这个增肥成就，是可以记载在史书里的。
　　呕吐者正趴在瑞克河下游，长大嘴巴，呕吐出一大堆气味恶臭，颜色绿黄的粘稠呕吐物。
　　它们来自这些年，呕吐者吃下的东西，战场尸体、墓地里的腐尸、地下水道里淤泥、粪坑等等...富有“营养”的玩意。
　　那些呕吐物，受了纳垢祝福，虽在下游但依旧能污染到上游阿道夫。
　　呕吐者吐出已沦陷卡隆堡，牺牲在城墙上的巨剑士尸体后，站了起来，没有抹嘴，他拍拍肚子，笑道：
　　“大家，可以一起去阿道夫支援永世神选大人了。”
　　一位同信纳垢的纳垢勇士达格吉，羡慕地看着呕吐者，他张开嘴巴，吐出苍蝇说：“什么时候，我也能得到慈父赐福，变得那么厉害？”
　　他握紧了手中双手锈剑，转过头来，对着身后背着的腐尸说：“妹妹呀，哥哥很快会升魔的...”
　　虽然魔族勇士外表各异，但纳垢勇士达格吉，依旧显得非常特别。
　　他背后背着一死去多时的小女孩，已腐烂变软，纳垢勇士达格吉后背长出的骨刺，将兄妹两人连接在一起。
　　“小伙子，好好干。”带他“入伙”的魔族曾对他说：“信纳垢，生死腐烂是轮回，只要你升魔升得快，迟早你妹妹，会从腐烂轮回，轮到生...”
　　纳垢勇士达格吉，想到在一年多前自己还是个小孩，自从走上魔族之路，身体壮了，复活妹妹也有希望了，顿时心中充满了感激。
　　他抬起手，摸着妹妹腐烂掉，露出牙齿的小小脸颊，想到以后自己升魔，妹妹轮回走到生的轮回，会动起来，会叫他哥哥。
　　他笑得更开心了。


第1105章  大漩涡
　　先锋团的突袭猛烈如火。
　　他们从树林之中杀出，重骑兵群如过河角牛一般，淹没向正行军的纳垢魔军们。
　　受到突袭，纳垢魔军大惊失色，在命令下，这一群行走的瘟疫源，选择原地反击坚持。
　　先锋团的机动部队，轮流冲锋，假冲锋，调动纳垢魔军，让这群移动缓慢的腐尸们挤成一堆。
　　他们孤立无援，如同粪坑里被赶到一起的蛆虫。
　　投奔姬玛的几位魔族术士，他们骑在魔化蝎尾狮上，身披重甲，挥舞着魔杖，呼唤着魔风，化为刀锋与阴影，屠杀下方的腐尸们。
　　当地本来不多的魔风，变得更少了，一度降到双尾彗星降临前的水平。
　　一些恶魔，无论敌我无法在凡世维持躯体，当场消失。
　　姬玛站在高高的浮盘上，欣赏着下方的战斗，她搂了搂身边魔龙玛沃的肩膀说：
　　“亲爱的，是时候该你上场了，去喷火，烧杀那群蛆吧。”
　　魔龙玛沃一动不动。
　　姬玛抚摸着她的下巴。这段时间，姬玛对魔龙玛沃非常温柔，不仅不再折磨她，反而还优待她，把她当衣架子，穿上各种各样的美丽衣服，也没强迫她做什么。
　　“你想想，幻象总是相反的，或许我其实是永世神选，前面一大群孤立无援的敌人，是先锋团呢？”姬玛说：“要不，再试一试？”
　　在以前，若是姬玛自比永世神选，魔龙玛沃一定会恶心地看着她，冷哼一声，表示，你根本不配。
　　但那一日的幻象，给她留下深深的恐惧感，她嘴巴没动，没说出口。
　　“好啦，别任性了，亲爱的龙娘小姐。”姬玛笑嘻嘻说：“我给你三秒时间变成龙。”
　　“三。”
　　魔龙玛沃不动。
　　“一。”
　　姬玛突然变脸，树枝斧枪在手掌中出现，白色闪电缠绕，抽打向魔龙玛沃挺翘的屁股。
　　抽打在魔龙玛沃身上，尤其疼，闪电通过贯穿她颅骨的“痛苦冠冕”，直接从内部折磨，放大痛苦，在这股痛苦面前，数百上千年战火所锤炼出的意志，都不起作用。
　　无数的负面情感从心底冒出来。
　　“啊啊啊啊！”
　　魔龙玛沃四肢趴在浮盘上，仰起头来尖叫着，一时间，她分不清过去与现在。她一下回到那受骗落泪的夜晚，眼泪流下。
　　下一秒，她又意识到，这已经过去了，但那一刻的痛苦，是如此强烈真实。
　　“停下！停下...”魔龙玛沃声音低下来，哪怕姬玛早已经停止了电击。
　　她头戴着“痛苦冠冕”那是上次钻脑壳给她留下的礼物，曾经高傲的龙头低下来，“求求你停下来。”
　　“早这样呀多好呀。”姬玛说着，用淑女的姿势——她侧坐在魔龙玛沃后背上，细心地将魔龙玛沃电发毛的头发给抚平，轻轻拍拍她的头：“别怨我，其实呢我也想玩玩纯爱，我对你好，你爱上我之类的。
　　“要怨就怨勇者乔治吧，楞是对送上门的龙娘说不呢。让我们之间失去了纯爱的可能性。”
　　说着，姬玛冲她大屁股用力一拍，隔着柔软丝绸，拍出响亮一声。
　　“变龙吧。”
　　天空传来一声龙啸声，吼声之大，即便是雷霆，也落下风。
　　她化身为巨龙，胸腔内不甘、痛苦与屈辱在燃烧。
　　“俯冲下去，冲着阵线侧面，一路喷过去，记得不要误伤友军。”
　　魔龙玛沃俯冲而下，地面上蝼蚁般的士兵们，纠缠在一起。
　　她现在只想发泄，深吸一口气，用力吐出锥形龙息淹没向下方拥挤的人群。
　　黑色炎火，如喷吐出的汽水般，喷射在地面上，淹没的人群化为灰烬，黑炎之后炸开，升腾起白色气焰。
　　魔龙玛沃俯冲而过，身后大地上炸出一堵堵气焰墙。
　　感觉好受了不少，胸腔中折磨人的痛苦平缓了些，哪怕只是一点，也让饱受折磨的心灵，享受到一份可贵的安宁。
　　魔龙玛沃开始卖力战斗，只有在战斗中，她才短暂的忘记，自己被某位卑劣的魔王所奴役，忘记自己的痛苦。
　　她嗜血欲在高涨，全神贯注地去撕碎敌人，用尽毕生绝学，所到之处，留下满地狼藉。
　　哪怕姬玛命她停手，魔龙玛沃都没听见。
　　姬玛挥舞树枝斧枪，激射出闪电，魔龙玛沃本就在战斗中精疲力竭，这一下痛苦闪电，让她倒伏在地上，化为人形，躺在冒青烟的炽热大地上。
　　她低声道：“杀..我还要杀..”
　　像极了要喝酒消愁的酒鬼。
　　姬玛迈着轻盈步伐，将自己黑色秀发带到耳后，愉快哼着歌。
　　效果出奇的好，在痛苦之下，人本性会找到排解痛苦的办法，哪怕这办法听起来屈辱。
　　魔龙玛沃这排解痛苦的表现，就很让姬玛满意。
　　“来，亲爱的，你可以好好休息休息，虽然你没听我的命令，误伤到友军。”姬玛说着，一只手抓住魔龙玛沃的独角，将她的头给提起来，耳朵提到自己嘴前。
　　她沙沙说着，吐着花香，酥软了魔龙玛沃的耳根。
　　“...但看在你用龙息把这堆臭屎屎给消毒净化的份上，我愿饶恕你。”
　　听不清，但她的话语，她的香味，让身心上的痛苦都淡化了些。
　　魔龙玛沃睁开眼睛，模糊间见到姬玛头顶上悬浮的漆黑王冠碎片。
　　她一下抱住姬玛，两米一高的她，如孩子一般，将大半身体重量，压在姬玛身上，风吹来，将她后背的金发吹过肩头，笼住了姬玛。
　　魔龙玛沃柔声说：“..王..”
　　“好好休息吧。”姬玛嘴角邪恶上扬：“之后我会奖励你的。”
　　另一处。
　　直到黎明，直到中午。
　　鼠人指挥官许诺的援军还没来。
　　他暴跳如雷，焦急不已，冒着正午的阳光，亲自来到城里最高的钟楼上，眺望阿道夫的方向。
　　分明他们溃烂氏族和魔军说好了，要支援，一支慈父的军团会过来。
　　“老大！老大！”
　　“什么玩意？叫我将军！”鼠人指挥官大吼着，转过身来。
　　“那边！好像有援军？”
　　“后面？”鼠人指挥官看向斧痕隘口。
　　正午阳光真讨厌，刺激着他早已适应地下的双目。
　　只见天空上，白色羽翼上下翻飞，银飞马驮着骑士们正飞来。
　　“这是敌人的援军！”
　　等了许久。
　　等来了骑枪领主们。
　　而鼠人们的援军，它们尸体在燃烧，姬玛带着再一次获胜的军团们，离开燃烧的尸堆。
　　“恶魔还是得多杀一些，杀得越多越好。”姬玛自言自语：“魔风量可不够支撑那么多恶魔存在。”
　　昨日魔风量少，造成不少恶魔无法维持自身在凡世存在，因此先锋团损失的战力，比死在战斗中更多。
　　“大王，不用担心灭世大军攻下大漩涡后，更多的恶魔军团会效忠您。”
　　“不用担心？”姬玛笑看着鼻齿粉妖军师：“现在魔风比过去多得多，但当地恶魔多到，都把魔风搞得不够用了。可没见他们效忠我，全去找永世神选了，我恨不得那群高等精灵们，把大漩涡修好，把魔风吸干干
　　“我手下的魔族占比挺高，他们无需魔风，也能存于凡世。”
　　鼻齿粉妖军师说：“大王，可是这样的话，您即便杀死永世神选，取而代之，也只是空壳司令。”
　　“我可没有灭掉全世界的雄心壮志。”姬玛眯着眼睛，怀疑鼻齿粉妖军师在试探自己，是手下推他出来，想知道自己的目标吗？
　　如果说，我要拯救全世界...
　　光是想想，姬玛就起鸡皮疙瘩。
　　手下们会觉得姬玛脑子有问题，会因为未来和平，没仗打，没赐福，没升魔，而选择离开姬玛。
　　哪怕她头上顶着足足十三片完整的王冠碎片，是货真价实的魔王....
　　“我许诺的，从头到尾都是鲜血盛宴。”姬玛继续说：“在不远的未来，只有无尽的战争和无尽的鲜血，我保证。只要我成为魔王，成为永世神选。”
　　“大王，您说得很有道理。”鼻齿粉妖军师说：“希望高等精灵们能修好大漩涡，这样您可以利用秩序阵营，来铺成通往你应得王座的路。”
　　话音未落。
　　魔风扰动，无形的魔风如海啸般，从东面扑来。
　　姬玛和众多恶魔不约而同地看向东方，姬玛隐约感觉到，大漩涡又又又出事了。
　　她冷着脸说：“下次要是你再乌鸦嘴，我把你牙齿打下来，说到做到。”
　　鼻齿粉妖军师惊骇不已，问：“大..大王，乌鸦嘴是什么意思？我们很多获得的赐福，都会长出鸟喙....”
　　...
　　...
　　在奥苏安，高等精灵的家园，那形似马桶圈的大岛中央，大漩涡。
　　一股强悍的力量，将大漩涡顶部撕碎一角，汲取其中海量魔法之风。
　　大漩涡内部。
　　主导建成大漩涡仪式的传奇精灵大法师“驯龙者”，他活到今日，还未死，他在中央老旧的精灵风格建筑上，调节着魔力，孤身一人努力抚平大漩涡的波澜。
　　说孤身一人，也并不是很恰当。
　　大漩涡中，有一个满脸胡子的人类大汉，捆在漩涡之中，四肢摊开，绕着“驯龙者”转了一圈又一圈。


第1106章  丢弃
　　驯龙者已经习惯了这位室友。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来的，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被困在大漩涡。
　　之前，一人类一精灵进行过交流，交流效率非常低下，因为这位闯入大漩涡的人类，说话如同雷劈下来，充分体现了人类的无礼。
　　他似乎叫西格玛，应该是一个人类部族的首领，有一天出去时，睡一觉，不知道为什么就升天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来到这大漩涡里面，一直转呀转。
　　“轰隆隆....”
　　雷劈声回荡在整个大漩涡之中，桌面上的灰尘几乎都飘起来。
　　驯龙者叹口气，捂住自己长耳朵，自己那野蛮无礼的人类“室友”又说话了。
　　“我明白了！”
　　西格玛的声音忽近忽远，“诡变之主！一定是那鸟神的阴谋啊————
　　他声音又远离而去，接着又是例常抱怨：“好多人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回荡.....”
　　直到西格玛雷鸣般的嗓音离去后，驯龙者才放下耳朵，自言自语：
　　“短命种愚笨的脑子，终于想通了，不知道多久，他才知道自己成神了。”
　　头顶上，大漩涡被撕裂出的伤口，闪着紫色光芒，如同一道冒紫光的伤口。
　　驯龙者问：“是谁在窃取大漩涡魔力？”
　　或者说，应该是暴力抢夺。那些被暴力抢夺的魔力，在天空中如一道横置的龙卷风，紫色的，还在不断扭动。
　　它跨越过大地、群山、浩瀚洋，向南方去，来到遍布雨林的大陆，一头向地上一栽，栽入古老又血腥城市之中。
　　一座巨大的金字塔，其塔身受祭品鲜血所染红。冷酷无情的蜥蜴人们，在灵蜥祭司的指导下，用插满黑曜石的木棍，用力敲向俘虏的头，将俘虏头敲破，血液甚至溅射到脸上，但蜥蜴人们的眼神依旧冰冷。
　　惨叫声之中，惨杂着求饶声。
　　灵蜥祭司们，手抓着手跳着诡异的舞蹈，他们头戴艳丽羽毛，羽毛随着舞步一上一下，喊道：“杀他们！杀他们！古圣在上。”
　　“求求你，不！”
　　蜥人战士们，无视新一批俘虏的哀求，挥舞着黑曜石木棒，敲碎他们的颅骨，让鲜血流一地。
　　那紫色的“龙卷风”从天而降，落在这座金字塔的顶端一座房间里。
　　房间是整个血腥仪式的核心，而核心之中，一位“史兰”在端坐着。他的体型，堪比大不净者，外表看起来像是癞蛤蟆，放大的癞蛤蟆，不过不是趴在地上，而是在地上打坐，他嘴唇肥厚上面能躺上一位妇女，嘴巴看起来比肚子还宽，外表足以吓哭一位成年人。
　　史兰是蜥蜴人社会中的统治阶级。
　　海量魔风灌入这位“史兰”头顶上，他双目充溢着光芒，望向房间最中央的占卜池。旁边的灵蜥正用巨大的芭蕉叶，为这位名叫“马滋达”的史兰。
　　史兰马滋达突然张开巨嘴说：“该清洗的热血种！”
　　话音未落，涌来的魔风龙卷风受到干扰，使劲扭曲着，它狂暴起来，史兰马滋达的意志如缰绳般，束缚着狂野的魔风龙卷风，但如果它挣脱缰绳，那么它造成的伤害。
　　可不是普通的脱缰野马那般小打小闹。
　　整座城市可能会消失，嘭的一下，无影无踪。
　　史兰马滋达用自己意志，束缚、驯服着魔风，并与遥远的驯龙者斗法。
　　他一边驯服魔风，一边喊道：
　　“你们这群热血种下仆！胆敢反抗古圣长子？
　　“早应该把你们这群热血种清除干净。
　　“大漩涡的力量，根本不是你们能驾驭住的！”
　　狠话一句比一句狠，直到傍晚时分，仪式才安稳落地，史兰马滋达从大漩涡那抢夺的魔力，已经足够到他能实现自己的大计划。
　　史兰马滋达，坐在悬空石椅上，漂浮出去，他在高高满是鲜血的金字塔上，遥望着远方的大漩涡，双目充盈着魔风。
　　在城外，热带树林之中，由灵蜥们所驾驭的巨兽们，正和一队队高大强壮的蜥人战士，来到这座古老的城市集结。
　　其中有位浑身雪白的蜥人战士领袖，还有一位浑身披着黄金装饰的巨蜥，名为流浪者。他智商很低，但实力和智商呈反比。
　　这位巨蜥曾经一人毁灭过一支精锐军团，他很喜欢碾碎人体的声音。
　　“到..到了..”流浪者巨蜥傻乎乎地看着眼前古老城市，“纳卡伊...要砍..要杀...”
　　数只蜥蜴人军队从四面八方集结，为了是远方的大漩涡....
　　...
　　...
　　莉安夕猫又又又被冷落了。
　　但和之前的冷落不同，这一次冷落，让莉安夕猫倍感担忧。
　　以前，姬玛不管怎么说，都把她当成宠物，再冷落她，也会挠挠莉安夕猫的肚皮，吸吸她的毛，刺挠着她后背。
　　莉安夕猫牢牢占据着“宠物”“吉祥物”的生态位。
　　但现在，生态位眼看已经被别人占据了。
　　是魔龙玛沃。
　　姬玛一有空闲，就去找魔龙玛沃去玩。
　　想想也是，有谁会拒绝能骑在身上，飞到空中，朝敌人喷吐龙息的“宠物”呢？
　　姬玛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和莉安夕猫说过话。
　　甚至莉安夕猫怀疑，姬玛已经忘了她。
　　直到有一天，鼻齿粉妖军师提醒，军中还有一只大胖猫在锲而不舍地，浪费军团中“原生态”的粮食。
　　姬玛才想起什么，想到了军中还有一只大橘猫。
　　“噢。”姬玛一拍脑袋：“是小莉呀。”
　　她小跑着，把缩在角落的莉安夕猫给拎起来。
　　莉安夕猫激动得眼泪直流，姬玛要是遗忘她再久一些，别的人可能会把她抓去，剁了，煮一锅猫肉火锅——不用加油的那种。
　　前些天，还真的有魔族想对她下手。
　　姬玛抱着她，看向鼻齿粉妖军师问：“传送阵给我弄好了吗？”
　　“大王，已经准备就绪了。”
　　“主人？”
　　“有件事，我要你去白城做一下。”
　　莉安夕变为人形，心情激动说：“主人，我一定会办好。”
　　姬玛抱着莉安夕，走上传送阵，“很急，否则我也不会用传送阵，把你传送走。还好你只是一只猫...记得等我。”
　　“好的，主人。”
　　“脖子上的次元空间袋有你任务说明和需要的东西。”
　　“嗯！”莉安夕猫用力点头。
　　自有用了，主人不会丢掉自己了。
　　“好了。”姬玛把莉安夕猫丢在传送阵上，“开始吧。”
　　传送阵一阵发光，莉安夕猫在光芒中，听到姬玛一句话：“终于丢——.”
　　“主——”
　　光芒闪过，莉安夕猫充满呕吐欲，像是被丢进洗衣机了转上好几圈。
　　等她恢复意识时，只见在一房间里，里面摆着圣堂的徽记。
　　有人喊道：“好可爱的胖毛猪！”
　　“这是一只猫。”一位圣堂圣武士说：“看，她脖子上还挂着牌子，写着急需领养。”
　　莉安夕猫的眼泪一下流了出来。
　　另一边。
　　“终于能踏上舞台了，传下去，告诉全军团，我们要赶赴一场鲜血杀戮盛宴。”


第1107章  最后的早餐
　　“喵！！！”
　　莉安夕猫哭嚎个不停，她被在屋子里，一直用猫爪挠着门，声音凄惨，把嗓子都喊哑了。
　　“这么做，会不会不太好？”
　　“既然已经答应好了，那只能这样，牢记神的教导。”
　　莉安夕猫挠门挠了一整夜，喊到清晨，晨光微现，依旧用嘶哑的嗓音喊着姬玛名字。
　　她不敢也不愿相信，姬玛把她丢了，她相信，这是一个任务，只是一开始，自己就被圣堂的人逮住。
　　次日。
　　梦境宫殿。
　　姬玛睡眠质量很好。
　　经过昨夜的狂欢，一周以来的困顿与疲劳，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怀里的人动了动，姬玛感到胸口被挤了挤，她懒洋洋地睁开眼睛，见到肌肤雪白散发微光的圣女珍娜，她身上还挂着几片白色布料——姬玛干的，昨日打群架，姬玛偷袭破甲。
　　只是，自己为什么抱了珍娜？
　　“清晨了吗？”
　　珍娜轻轻推开姬玛起身，手肘支起身子，发现她和姬玛躺在地毯上。
　　“别急嘛。”姬玛抱住珍娜，擅自亲了她一口。
　　“可是清晨要晨祷——”
　　“可能这是最后一次了。”
　　珍娜性格自律，而且和姬玛一直保持着一定距离。但现在她被说服了，亲吻了姬玛，算是早安吻了。
　　她们四人起床、洗漱完毕后，一起吃早餐，约定好了，至少在吃早餐前，谁也不许提打仗呀、拯救世界的事。
　　姬玛欲望得到满足后，显得懒洋洋的，和穿戴整齐的乔治珍娜不同。她就穿一件宽松的短袖，松垮垮地搭在她身上，宽大的领口勉强被一对山峰给拖住。
　　相比之下，霜叶穿得和她倒是相似，只穿着方便的睡裙。
　　乔治问：“莉安夕呢？”
　　“谁呀。”
　　“就是你的女仆长。”
　　“哦，小莉呀。”姬玛说：“上次我通过你的关系，和圣堂谈判了下，她自由了，白城那安全。”
　　“乔治。”珍娜说：“说好了，别说那些事。”
　　“我注意下。”
　　除去世界末日，四人也没啥话题好聊的，毕竟这个世界上，连路边的狗屎都和世界末日有关，因为说不定，是哪个魔化战犬吃人拉出来的？
　　好在有伊芙·霜叶，她精确地谈起几个话题，让大家有话说。
　　“昨夜呀。真的是拿乔治没办法。”姬玛说：“我就牺牲自己变了喔。”
　　珍娜说：“姬玛小时候模样是真的可爱，如果我有女儿，有小姬玛一半可爱就好了。”
　　姬玛问：“乔治你还不承认，你有恋童癖倾向吗？”
　　乔治说：“从定义上，恋童癖是对所有幼年异性有兴趣，我没有，我只对你一个人幼年形态有感觉，因此我不是恋童癖。”
　　伊芙·霜叶说：“姬玛，统领色孽魔军的感觉怎么样？”
　　“一群变态。”姬玛说着吃下最后一颗果：“以我们的关系，我劝你别走色孽之路。”
　　伊芙·霜叶说：“我一直清楚。”
　　她说着，把一勺魔鬼辣椒送入嘴里。微微哈几口气，冰白的面颊透着一股红润，出了层细汗。
　　姬玛尾巴微硬起来。
　　“好啦，早餐吃完了。”姬玛最后一个吃完早餐，把筷子和叉子放在瓷白的餐具上。
　　之前大家维持的轻松气氛，一下便破碎了。
　　乔治沉着脸，珍娜又是一副我随时向神祷告的圣洁表情，至于伊芙·霜叶？还是那一副冰山冷脸，也只有在昨晚情不自禁时，表情才会变一变。她和姬玛说过，那是小时候面具戴久了，长大就摘不下来了。
　　伊芙·霜叶问：“遗书写好了吗？”
　　珍娜说：“我的家族没被波及，暂且安全，我已经托人将遗书送到马林堡。”
　　乔治说：“我想，我家人不会想收到我的遗书，如果我战死。关于遗产，你们有第一分配权。”
　　“那算了，你私人遗产又没多少。”姬玛嫌弃道：“至于亲人？我没有，孑然一身，轻松自得。”
　　乔治突然说：“姬玛，对不起。”
　　“怎么了？”
　　“你的亲人都在另一个世界，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永远回不去。”
　　姬玛回忆了一下，才想起当时为了避免诡变之主的大魔，将“圆盘”给骗走，乔治果断将圆盘给销毁。基本上算是彻底断绝姬玛的回家路。
　　“那事呀。”姬玛说：“亲人这东西，对于我来说，是随口一句，你们每个年打一千万美金给他们的概念。如果你愧疚呢，我也不是不能接受，等这世界末日过去后，在不违背你原则的前提下，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吧。”
　　乔治想了想：“可以。如果我们之间，能活到后面的话。”
　　气氛更沉重了。
　　“能活下来的话....”
　　逃跑是活下来最好的选择。
　　但姬玛发现，这一次逃跑不能作为可选项。太多太多的理由，如战争锁链一般，将她和世界末日、阿道夫战争，给锁在一起，无可挣脱的可能。
　　姬玛继续说：“那当然是最好的。”
　　她说罢，看着珍娜的鹅蛋脸，再看了看瓜子脸的伊芙·霜叶，回忆了下大家共处的时光，难得诚恳地说：“遇到你们，真开心。”
　　珍娜说：“我也是。”
　　伊芙·霜叶只是点点头。
　　姬玛问：“乔治你怎么还板着脸不做声呢？”
　　“如果，有一个选项。”乔治问：“牺牲一个人，全世界得救的话，你会怎么选择？”
　　姬玛眼皮都不眨，这道德选择真是讨论烂了，对于她这种喜欢上网收割人类痛苦的恶魔来说，第一时间给出答案：
　　“能有多个选项吗？”
　　“只有牺牲与不牺牲。”
　　“那当然是牺牲呀，都死了那么多人，有谁不能死呢？”姬玛支着下巴，语速极快，用的还是英语：“更主要的是，全世界一大堆人，落在我头上几率小得不行。几乎百分百落在哪个倒霉蛋的头上，如果别人不愿去死，我就得死，所以别人得死。
　　“如果落在我头上，那全世界人去死好了，就算我死了，全世界人和我陪葬，也是挺开心的。”她说着，头顶悬浮的魔王王冠碎片闪了闪：“好啦，乔治你为什么会突然问那么无聊又不切实际的问题呢？
　　“一般我在网上碰到这类问题，我会立即售卖蓝色药丸，吃一颗能给对面一巴掌。销量很不错，赏给别人做游戏，能让别人出视频特别感谢我。”
　　珍娜能听懂汉语，只可惜她听不懂英语，有些着急，但也仅此而已。已经默认了身旁，长着长长犄角，统领魔军的姬玛，她在四人中的微妙地位。
　　乔治说：“我听说成为永世神选，要经历生死关。”
　　“谁告诉你的？”姬玛想了想：“是魔龙玛沃吧，毕竟历史上被选为永世神选的，到今天这一个，才是第十三位，而她正好经历过一位。”
　　“是的，她说得对不对。”
　　“当然正确。”姬玛说：“成为四神共选，再成为永世神选，本来就难。当然我有信心坚持住，不过纳垢很讨厌我，即便我和诡变之主通过气，他只说，纳垢会同意新的四神共选出现。
　　“先抛开他没指定对象，故意说歧义的话，来玩无聊的文字游戏不谈。
　　“要是四神共选我，支持我成新的永世神选，那么纳垢一定会冲我故意塞一大堆魔力，让我变异成怪形，那样的话我和死差不多。
　　“这点你放心好了，我可没有牺牲我一个，去拯救全世界的觉悟。”姬玛耸耸肩，对乔治微笑道：“如果有别人是那倒霉蛋，告诉我一声，不管他愿不愿意，我都会把他双腿砍了，免得他逃跑，再把他丢上祭坛上。”
　　乔治点头说：“本来也没必要。”
　　“假如，我是说假如，我成了永世神选，头上还有一顶完整的魔王王冠。”姬玛说到这，难掩脸上的兴奋，“那么我的权力和实力，将非常强大。想想为什么永世神选马鲁斯，一副我要砍四神的样子，四神还是得让他当灭世大军总元帅？
　　“不可替代呀。
　　“就这么说吧，王冠完整的时候，他还能传令给全世界的魔军呢，协同作战，这还是其中一个功能之一。要统领四神魔军，永世神选本身必不可少。
　　“理论上来说，如果我成为永世神选，又头顶完整的魔王王冠，我随便下几道命令给全世界魔军，让他们打起来，几乎四舍五入等于拯救世界。我又有强大的个人实力，那真是美妙极了。”
　　姬玛边说着，边观察乔治的表情。
　　很好，这个秩序善的男人已经完全接纳了自己。在乔治面前，自己可以随意说自己想什么。
　　她笑道：“当然，这不可能，因为我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做永世神选，只有我那群手下，傻乎乎的，以为我真的是去竞争永世神选。什么盛大的杀戮盛宴，我说的时候，我都想笑。
　　“我只是想要马鲁斯死。”
　　乔治说：“我明白了。”
　　“好啦。”姬玛切回通用语：“姐妹们，很抱歉我又用异世界语言和乔治沟通，但我担心我的发言，会伤害到我们亲密的姐妹关系。”
　　“谈谈军事吧。”乔治说：“皇帝本人抛下步兵，与骑兵们一起朝阿道夫前进，很快就能支援到了，但阿道夫的情况很不乐观。”
　　“你们可能会和毁灭卡隆堡的敌军撞上。”姬玛说：“永世神选统领的大军特别多，瑞克领的魔风都快不够给恶魔维持身体用了。还有塔拉贝克领，西部有一支叫铜牛的牛头人首领，带着一大堆野兽人。”
　　“你有听说过巴托骑士国的军事支援吗？他是文明之盾之中，唯一回应的。”
　　“好像听说过。”姬玛说：“你们谁还吃点吗？”
　　姬玛顿了顿说：“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早餐了。”


第1108章  阿道夫之秋（一）
　　早餐过后，众人散去，当姬玛要跨过风眼状梦境出入口时。
　　她下意识说一句：“小莉呀，记得收拾东西。”
　　没人应她。
　　姬玛回过头，看了一眼杯盘狼藉的餐桌。如今整个梦境宫殿只剩下她一个。
　　姬玛张开五指，树枝斧枪便飞来，落在她掌心上，她抓住树枝斧枪，踏入梦境出入口，倩影消失在云雾中。
　　身后，失去主人的梦境宫殿，阳光黯淡下来，一阵风吹来，几片落叶打着卷，落在地上，阳光熄灭，黑暗笼罩整个梦境宫殿，死寂随之而来。
　　从梦境到现世，如同苏醒过程一般。之前有说有笑的人脸，像是起床后消逝的美梦。
　　姬玛的心一向冷酷无情，如今不免有些伤感。
　　她所在的帐篷，外边的结界到时间自动解除。
　　外面传来尖利的声音：“大王！大王！”
　　“好啦，我在。”
　　身旁皮肤酷似人皮的假人身上，披着由她鸦羽制成的鸦羽血红斗篷，她伸手拿来，随手劈在肩膀上，自动系好，她推开帐篷门。
　　风带着烧焦味、血味，迎面吹来，将她身上一丝柔和给捶打成坚韧的钢。
　　外边，许多人都在等着姬玛。
　　姬玛长腿一跨出帐篷，左右两位掌旗官便双手持拿战旗，走了上来。左边是血神魔族勇士，身穿重甲，厚重盔甲上有着浮雕，手持绘有铜色血神标志的战旗。
　　旗面隐约传出战火之声与咆哮之音。
　　右边是衣着暴露的色孽女妖，两只长爪正握着一杆打有色孽标志的旗帜，旗帜上不时浮现由各种极端情绪支配的人脸。
　　姬玛踩上自己的浮盘，冷声道：
　　“牵我的龙来，前进。”
　　“是！”
　　她踩在浮盘上，飞上天空。
　　下边蹄声阵阵，铜牛骑士们牛蹄在轰鸣，魔族骑士们蹄子留下阵阵燃烧蹄印。魔化巨人在火红鞭子抽打之下，不情愿地提着狼牙棒前进。嗜血狂魔拍着翅膀，用力互相摩擦自己的火热斧与剑，激起火花阵阵。
　　守密者优雅迈着迈步，六个奶一摇一晃，随军前进。
　　末日骑士们乘着冒蓝火的浮盘，无声地跟随在姬玛两旁。十三位神尊魔族勇士们，骑在魔化蝎尾狮上，语气兴奋地讨论、猜测，姬玛所许诺的“杀戮盛宴”具体是什么。
　　是将永世神选的大军全数屠杀呢？
　　还是干脆点，将所有汇集到阿道夫的军队，无论是灭世大军还是秩序军队，全部砍杀、杀死，杀进帝国首都，将所有活人的头剁下来，献给血神。
　　姬玛不在乎他们，反正是谎言，她望向帝国首都阿道夫方向。
　　现在她离阿道夫不远，要是平时坐马车，在帝国大道上奔驰，也就两天路程。
　　但先锋军团离阿道夫很远。
　　永世神选知晓了自己派出的援军，被围点打援，没了。他从他那庞大的大军中，抽出几支，试图拦住先锋团。
　　这不算什么。
　　前方道路姬玛走过，没有天险，可以绕开敌军。
　　但是，不知道阿道夫能撑多久。她知道的情况，远比乔治告诉她的，还要糟糕。
　　哪怕是下一刻阿道夫城市失守，姬玛也不意外。
　　...
　　...
　　阿道夫城市内。
　　街道上，四处都是求水的人。
　　“水....求求你，给我水喝。”
　　“水，我要喝水。”
　　“求求你给我水喝。”
　　负责防御这座城市的冠军元帅，海尔伯格恐怕没想到。自己守的临河城市，在粮仓堆满的情况下，居然会缺水喝。
　　鬼知道整条瑞克河，居然会受污染，表面漂浮着一层白色苔藓，所有喝水的人，都会生病。
　　除了城市里少数几个受祝福的井水以外，其余井水都被污染。而这些井水，通通优先供应给军队。
　　人可以好几天不吃东西，但不能连续几天不喝水，他们宁死，也要喝下漂浮有白色苔藓的河水。但连这点需求，都得不到满足。
　　手段狠辣的猎巫人们，在军队的协助下，闯进一座座院子里，将散发着臭味的井水给封起来。
　　因为不久前，那些病倒的人发起了一场“暴乱”，在疾病折磨与求生意志的双重作用下，病倒的人发生畸变，两颗眼睛合二而一，额头长出犄角。
　　还好海尔伯格果断，将这场暴乱给镇压下去，之后帝国防卫军队坚决封住一切受污染的井水。哪怕是贵族区的，也一并封了，令许多人不满。
　　冲突不断，有人搭起街垒，要保护自家受污染的水源。
　　猎巫人带头，带领着帝国军队直接以异端之罪，无情砍杀一切拦路之人，临河的城墙上，弩手们用弩箭射击着，一切胆敢去喝水的人。
　　饶是如此，一场场疾病在阿道夫之中四处传播，折磨着所有人。
　　东面城墙。
　　灭世大军的攻势，终于缓了下来，给所有人喘口气的机会。但天空上唧唧乱叫的怒妖们，从来没停过。
　　一位体格强壮，穿着札甲的黑胡子男人，摘下自己汗湿的头盔，舔舔干燥的唇舌。
　　军中配给的水，只有浅浅的杯底，杯子还没有他一个拳头那么大。
　　凝结在头盔边缘的一滴汗水，如今看来是多么诱人，他忍不出伸出舌头，舔舐这滴汗水，咸湿味在他舌面蔓延。
　　“嘿。”旁边有位帝国剑士放下盾牌，他盾牌边缘有许许多多劈砍的痕迹，“你是基斯里夫人。”
　　“ki斯勒夫。”黑胡子基斯里夫人纠正道，“你是哪的人？你口音不一样。”
　　“我是奥斯塔玛难民兵团。”他说：“他们都说我的家乡沦陷，整个首府都烧成灰烬，我好不容易逃到阿道夫，对了。刚才你喊的话是什么？”
　　“普拉格屹立不倒。”
　　“普拉格哪？”
　　“离北边最近的城市，天天有南下的怪物，需要我们给你们这群南方人挡住。”
　　那帝国剑士脸上都有了皱纹，他忍不住一笑：“你的祖国都沦陷了。”
　　“但我的祖国母亲没死。”黑胡子基斯里夫人语气激动起来，他嗓音嘶哑：“祖国母亲会庇佑所有人，只要还有人没死，那么祖国没亡，普拉格迟早会重建。”
　　帝国剑士笑着摇摇头：“不可能，要末日了，所有的人都会死，灵魂得不到安息，除非喜怒无常的诸神保佑。”
　　“不，普拉格屹立不倒。”黑胡子基斯里夫人一脸鄙夷说：“我知道南方人软弱，如果大家都像你那么软弱，阿道夫倒是会沦陷。”
　　“小子。”一位巨剑士扛着卷刃的巨剑，走了过来，他指着城墙下方，斜立着一排排的木尖刺，“知道这是什么吗？”
　　“尖刺。”
　　“当年一大群不死军团进攻阿道夫的时候，这些尖刺，可刺死过一位强大的吸血鬼，烟飞灰灭。”巨剑士放下巨剑：“阿道夫屹立不倒。”
　　他话音未落。
　　无力的号角声再次响起。
　　他们都知道，这不能怪罪号手，因为他生病了，军中的人已经没几个人是健康的了。
　　“起来！起来！敌人又攻城了！”
　　尖利的哭叫声从天而降，一团火焰在天空划出一道弧线，砸向城墙上。这些火红色弧线有很多条。
　　黑胡子基斯里夫人，连忙扣上头盔，蹲伏在城墙前。
　　“轰！”
　　火焰团在距离他近五米外炸开，热浪冲来，烘干他头盔上“宝贵”的汗液，几声惨叫声传来。
　　黑胡子基斯里夫人已经麻木了，他看向一旁，只见着火的是巨剑士，他喊的不是救命，而是喊着：“水！水！”
　　他尖叫着，倒下，倒在地上，身体变焦，在临死前，那焦黑的嘴唇，还在蠕动着，像是在吸吮着水管里的清水。
　　“轰！”
　　“轰！”
　　爆炸声又持续了几分钟，期间掺杂着几束闪电般噼里啪啦声，那是帝国的光明魔乘在开火。
　　不知道炮战打得多激烈。
　　黑胡子基斯里夫人再一次舔着舌头，稍微安抚渴得冒烟的喉咙。
　　在爆炸声和尖叫声频率渐渐下降后，黑胡子基斯里夫人才抬起头，他看向周围，还好还有一些脸熟的面孔。
　　阿道夫厚重又古老的城墙，再一次保护了他们的性命。
　　城垛摸起来有些烫手，黑胡子基斯里夫人抽回了手，他见到发射那些火焰团的工具。
　　只见在远处，有一排似乎是用黑铁打造的配重投石机。
　　穿着黑色盔甲的矮人们，正忙忙碌碌，准备弹药。弹药原材料，是被掳掠来的帝国平民。
　　黑胡子基斯里夫人亲眼见到，那些矮人们将奄奄一息的帝国平民，丢进油锅里，有的还没死去，在油锅里拼命朝外伸出手，双手抓住滚烫的锅体边缘。
　　旁边负责看锅的魔化矮人，便一锤子将他们打进去。
　　油锅下，有一个延长的出油口。
　　魔化矮人们用桶来装人油，旁边的魔族捕捉住死去平民的灵魂，一齐制作成炎爆弹，放在配重投石机上，投向阿道夫那古老而厚重的城墙。
　　黑胡子基斯里夫人虽然麻木了，但依旧觉得恶心，他不由得暗自庆幸，自己是位士兵，在战场上日子再艰苦，也比不上那些被掳掠的帝国平民更惨。


第1109章  阿道夫之秋（二）
　　远处，魔山魔海之间。
　　闪出一道红亮光芒，刺入他干涩眼睛。
　　黑胡子基斯里夫人眨了眨眼，下意识看过去。
　　永世神选站在最高的位置上，挥舞起他的火亮长剑，向前一挥。
　　这位率领灭世大军的统帅，誓要将四神毁灭，而阿道夫不过是他伟大征途前的一块石子——相较于他的目标。
　　永世神选，这位“伟大”的统帅，剑向前一挥，并不是让一大群恶魔、魔族，再次试图攻破阿道夫。
　　而是让驱口们——既一路行军过来，灭世大军所掳掠的智慧生物。
　　永世神选深谋远虑，他早在数月前，便预见到瑞克领魔风不够用的困境，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下令，尽量留活口。
　　如今知道了。瑞克领聚集的恶魔太多，哪怕凡世魔风早已泛滥，也不够用。
　　而“驱口”们能喂饱恶魔。灵魂可以吃，死之前的极端情绪，也是不错的“食粮”。
　　色孽信徒与恶魔们，挥起涂抹过特殊毒液的刺鞭，鞭笞向“驱口”们血肉模糊的后背。
　　再麻木的人，再不屈的人，在这鞭笞下，也一下跳起来，惨叫着，拿起铲子，涌向阿道夫城墙。
　　许多人认出，这是帝国首都，可以说是帝国最后的堡垒。
　　有的老兵俘虏，在人群中大喊：“跟你们拼了！”
　　这位老兵手持地上石头，高高扬起，在人群冲向驱赶驱口的色孽信徒们。
　　“啪啪啪！”
　　数道鞭子，便一同鞭笞在他身上，打得他干瘦的身躯，裂出伤口，伤口冒出粉色烟。剧痛如生锈的钝刀子，在割着神经。
　　生理性痉挛拉扯他的肌肉，他跌在地上，用来作为武器的石头跌在地上，他在鞭子之下，惨叫着，痛苦不已。
　　有一些人如老兵这般反抗，但更多人在这种可怕的鞭子下，冲向帝国的首都。
　　“没想到，居然还有凡人，可以稍微反抗一下我的毒。”
　　一位色孽大魔，她屁股尤为“丰满圆润”，大如蜜蜂腹部，腹部下还长有几条大腿，支撑着这玩意，令她看起来更像是蜜蜂。
　　这蜜蜂状的色孽大魔，隔着轻纱，轻抚着嘴唇，轻吐一声：“对我的宝贝轻点。”
　　色孽信徒们让开一条路，或痴恋或恐惧看着“蜜蜂”色孽大魔。
　　“蜜蜂”色孽大魔抬起轻盈大腿，用洁白蹄子将老兵脸颊一翻，轻抚过他胸膛，轻哼一声：
　　“没有伪神西格玛的赐福，全凭意志对抗我的毒液呢，真是难得。”
　　她脸上露出欣赏之色，“会是很好的实验品。”
　　说吧，她用蹄子一撩老兵，老兵身躯顿时轻盈如羽毛，在一阵风轻抚下，飘向后方，落进她的帐篷里，在帐篷外，立着一排十字架，上面钉着活人，眼皮割掉，强迫他们看着阿道夫在未来沦陷。
　　这将是老兵的下场，但实验价值榨干后，他们若还活着的话，将钉在十字架上，亲眼看着阿道夫沦陷。对不惜以死尽忠的人来说，这将是无比痛苦。
　　享受着受折磨之人，身上飘来的痛苦力量，蜜蜂色孽大魔望着涌向阿道夫古老厚重的城墙，张开双臂，轻笑道：
　　“好多，好多灵魂，等待着我的折磨，欢迎我吧。”
　　“驱口”们正奔向阿道夫城墙。
　　阿道夫有护城河，护城河之外，还有一道又一道防御工事，路障、钉刺，沟壑。但在这几日高强度围攻之中，它们不是填平，就是被拔除。
　　今天，“驱口”们任务是，将护城河填满。
　　在城墙外，制作好的大盾，用于防御阿道夫守军的箭矢。但“驱口”正是太多了，斜立在大地上的大盾已经不够用，许多人暴露在射界中，奔向护城河，要将它一点点填满。
　　城墙上，头戴黑羽的军官怒吼着：
　　“士兵们！射击！射击！”
　　弩矢与箭矢，无情地射向下方的同胞们，将他们射倒在地，哀嚎声遍地。
　　有的帝国士兵听到了家乡的口音，心一软，所持的重弩向上抬高一寸，飞了上去。
　　为了省魔力、省弹药，杀死这些驱口的活，全压在了弩手与弓手身上，阿道夫现在最不缺的是各类军事物资。
　　头戴黑羽的军官察觉到，射出的箭没往日致命。他冷冷道：
　　“他们已经背叛了西格玛！背叛了帝国！已经被腐蚀了！现在他们还要攻下帝国最坚固，最重要的城市。
　　“杀死他们！”
　　“是！”
　　士兵大吼着，干涩的眼角却湿润起来，瞄准下边一位“驱口”的胸，扣下扳机。
　　短弩矢扎入“驱口”胸脯之中，他倒在地上。
　　“驱口”们冒着箭雨，奔到护城河前，将所背的沙袋，通通倒在护城池之中，立即拼命跑回去。
　　同时不少“驱口”在恐惧之中，向后溃逃。魔军们便用蜜蜂色孽大魔所研制的浸毒长鞭，不断驱赶，鞭笞他们，强迫他们继续涌向城池。
　　有的“驱口”在护城池前，丢下沙包，朝守军跪下，高举双手，祈求着拯救。
　　但军官说，他们不能冒险救人，中间隔着城池，再说了魔族又不是没使过这把戏。伪装成老人、老兵、年轻少女、儿童，骗守军拯救的，实在是不少。
　　无人得救。
　　就这样，他们从两军之中跑来跑去，在之间焦黑土地上，留下一具又一具尸体，殷红的血染红身下土地。他们就像在锅里翻炒一般，在翻炒之中，人越来越少。
　　哭喊声渐渐少了起来，不仅是死的人多，也是因为人麻木了，麻木地接受，自己被当成畜牲，在恶魔鞭子下，被赶向城墙，死在自己同胞的箭矢下。
　　为了“鼓舞”驱口，让他们表现更好，也为了在永世神选面前表现。
　　诡变之主信徒中的雄辩家们，便站了出来，他们用响亮的声音，激起“驱口”们的怒气。
　　“看看，你们同胞是这么对待你们。把你们当成畜牲一样杀。”
　　“他们甚至不愿将弩向上抬一寸，只想杀了你们。”
　　“看看，他们用油锅泼你们。”
　　“都是西格玛子民，但他们把你们当成西格玛子民吗？”
　　“加油！只要你们能活着回来，就能获得四神仁慈！”
　　那些麻木的驱口们，看向阿道夫城墙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怒气，他们咆哮着，使劲将沙袋，投入城池之中，将死去同伴的尸体，拖着，丢进护城池之中。
　　每次听到落水声，他们心中的愤慨少一分，快意便多了一分。
　　在长达三小时的“驱赶”驱口的活动后，最后活下的，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人。
　　在两军之间土地上，撒落着许多受伤无法站起来的伤员们。
　　为了节省弹药，也因为于心不忍，守军们没射杀那些伤员。
　　雄辩家们实现自己许诺，将剩下的十分之一的“驱口”集中起来，要给他们赐福。
　　色孽大魔来了，朝他们泼洒红色沙子，沙子在空中迅速升华，变为滚滚红烟，吸进去的凡人，无不愤怒至极、青筋绽起，失去理智，发出野兽般怒吼。
　　“驱口”们在药物影响下，发疯地冲向阿道夫护城池，哪怕中箭，也不能让他们停下，他们冲进护城池里，生生用自己身躯，填入护城池。一个接着一个，填满了胡城池，后来的人踩过尸体，一头撞在阿道夫城墙前，发狂地用爪子挠着城墙，还咬着。
　　直到一支弩矢贯穿了他头顶，他才停下，死而为人。


第1110章  阿道夫之秋（三）
　　永世神选依旧站立在那高高的山丘上，他望向阿道夫上空，目光从未在那群死去的“驱口”身上停留，甚至不愿在阿道夫上多停留几秒，他目标一直是四神，眼前一切，对他而言，不过是路上的小石子。
　　“嗖！”
　　一道蓄满能量，充盈着阿道夫之怒的光束，从学院战斗法师隐藏甚好的炮位，轰出来。为了蓄能不被发现，他们一点一滴地收集魔法之风，终于要给永世神选这目空一切的家伙，一个教训。
　　在发射之前，他们还确定过，永世神选的目光已有十分钟未落在阿道夫，那既然如此，正说明永世神选未见过此处未来。
　　急袭而来的光束划破天空，跃过城墙，将声音甩在身后。
　　永世神选散发红光的双目一动不动。
　　光束扑在他面前，这蕴含光明之风的光束，正是对付邪魔的究极武器。但它却只是在永世神选身前，激荡了一秒后，便原路返回，抛入那起了欢呼声的炮口。
　　“嗖！”
　　被光束抛到身后的第一声声响，才姗姗来迟，来到永世神选这一边。他立着盾牌，盾牌比之前更光亮一些，仅此而已。他反射了光束，
　　“轰！”
　　这是帝国学院法师们，秘密炮位爆炸声音，火焰团直冲云霄，给城墙上疲惫不已的守军，带来一抹绝望。
　　永世神选双目倒映着火焰团的火光，从始至终，他都没瞧过阿道夫一下正眼。
　　人类太过愚蠢，自以为能轻易击败命运。何为命运？命运既是他所见到的胜利，而那火焰团是胜利之烟火。
　　永世神选挥下火亮剑刃，群魔出动，永世神选大吼：“我许诺你们胜利！”
　　他声音如同审判之声，甚至穿过阿道夫厚重而古老城墙，穿过无数建筑群，直落在高塔上，正统领整个阿道夫守军，皇帝的冠军元帅海尔伯格耳中。
　　冠军元帅全副武装，钢盔放在桌面上，他双目因疲劳而通红，但现在却异常冷静，作为整个帝国首屈一指的指挥官，他忠诚坚强又富有指挥才能。
　　帝国也因为拥有许多如他这般人杰，才能在永世神选亲率的灭世大军之前，勉强支撑过一年多。
　　冠军元帅海尔伯格听到永世神选之声，面不改色。而旁边的几位谋士，他们忠诚可靠到可称为冷血，但听到永世神选之声，不禁脸色发白，数日未眠的身躯，一度摇摇欲坠，像是被无上神灵宣判战败。
　　“很可怕吗？”冠军元帅海尔伯格问：“他能预知未来，就是神灵吗？那让见识一下，我们帝国人的厉害。一切按原计划进行！”
　　话音刚落。
　　南边外城外，传来山呼海啸般战吼声。
　　灭世大军们大声赞美着永世神选，虽然之前他曾灰溜溜地过来，自身嫡系全数陨灭，但之后他每一次进攻，每一次指挥，都在下令冲锋之时，许诺胜利。
　　每次许诺都未落空。
　　他们坚信，与永世神选一齐战斗便能获得胜利，有的人甚至相信，哪怕对手是四神。
　　灭世大军涌向城墙，各类攻城塔在前进，天空上怒妖群与少数几头魔龙，从天空扑咬向阿道夫。野兽法师们骑着狮鹫，在下方远程武器的掩护下，与看起来魔多势重的空军对冲。
　　不过由于永世神选学习某耻辱死去的魔王，将大部分机动力量都吸收到麾下。自然，他们中大多数不是成灰、就是在石头上成为壁画。剩下的臭鱼烂虾居多，一时间竟和阿道夫空军打得五五开，无法给地面提供有力支援。
　　但地面攻势，足以攻塌阿道夫古老城墙。
　　魔族勇士们冲锋的步伐，与巨兽和大魔脚步叠加，令大地在震颤，那饱受炙烤与轰炸的城墙，甚至开始塌陷。
　　头戴黑羽的军官用干哑嗓子大吼：
　　“全体都有！射击！射击！射击！”
　　“用尽所有家当！”
　　搭载着炼金油的弩矢、箭矢射出。火焰系战斗法师，一头爆炸红发，高举法杖，给所有抛射物，赋予最可怕的火焰魔法之风。弩炮在咆哮，试图使用珍藏的附魔标枪，射爆大魔。
　　一时间，许多魔族勇士身上的重甲在破碎，露出较为脆弱的肉体。他们干脆抓起地上驱口们的尸首，作为人肉盾牌，挡下会爆炸的箭矢。
　　纳垢蜗牛壳般的攻城塔都倒下，但更多攻城塔驶过它身边。
　　灭世大军们将手中人肉盾牌，纷纷填入已填了差不多的护城河之中。
　　从云梯爬上去，从攻城塔走上去，纷纷与城墙上帝国守军对砍。
　　战斗牧师嘶吼着，进行战斗祷告，祝福周围友军，和其余强者支援着守军对抗各类大魔。而帝国战斗法师竭尽所能，榨取存蓄的魔力，协助友军作战。
　　但最优秀的几位战斗法师，死于反射回的光束。他们难以给整条在生死线上挣扎的友军，提供有力的法术支援。越来越多抵抗的帝国士兵，在巨斧与巨刃之前，沦为无法反抗的尸块。
　　“以西格玛之名！西格玛后裔们，随我挡住灭世大军呀！”
　　光头战斗牧师怒吼着，一锤子敲扁一位魔族勇士的头，他另一只手高举着西格玛圣言录，圣言录散发着白色光芒，在那么一刻驱逐了灭世大军和傍晚夜空的黑暗。
　　永世神选突然杀出，一剑劈下，西格玛圣言录和举着它的手以及牧师本人，皆成两半。在战斗牧师惊骇目光中，他身体与盔甲在空中爆炸，扭曲的盔甲碎片朝四周激射，将随着战斗牧师前进的帝国士兵，通通溅射躺在地上。
　　“如果你们伪神存在。”永世神选用第三只眼睛望着天空，根本没看周围谁一眼，“那要杀死多少，才会现身呢？”
　　“啊啊啊！”
　　发疯的帝国士兵冲来，其中混杂着数位超凡者，永世神选用单手剑一挥，空气中多一道扭曲痕迹，似乎空间都伤在这把剑之下。
　　所有人死法一致，胸腹脱落，随后伤**炸，头肩四处飞，展现着一切胆敢做永世神选拦路石的下场。
　　“区区凡人。”
　　永世神选踏着破碎的尸首，率先突破战线，跳下十五米高的城墙。
　　这是他猎杀的第七位战斗牧师，已经没有足够的狂热与信仰，去维持阿道夫城墙的纯洁性，也没有足够的法师，用超凡技巧来对抗恶魔那扭曲万物的黑暗能力。
　　大地真的在颤抖，拱出一道道凸起的土坡，涌向阿道夫城墙，它们填满了所有的护城池，将里面漂浮的尸体挤出来，在阿道夫城墙前堆积起来，有的城墙一段段塌陷，将“文明”的身躯，暴露在虎视眈眈的灭世大军利爪之前。有的城墙挺住了，但城墙前已经堆叠起一道缓坡，足以让善于且渴望近战的魔族与恶魔们，涌上城墙。
　　伤亡惨重、士气崩溃。
　　“后退！后退！退到第二道城墙，弩手射击城头上的敌军！”黑羽毛军官嘶哑喊道，他站在第二道城楼前：“现在马上把城门关起来！”
　　还有许多帝国士兵，尚未进入到第二城墙，门关不上。
　　眼见永世神选袭向这道城楼，黑羽毛军官身先士卒，反而率领勇敢的士兵，冲出城楼，召集溃兵，一同返身，以凡人之躯，去挡住永世神选之锋刃。
　　“无趣。”
　　永世神选依旧仰着头，再一次挥剑，切割炸开拦路凡人，“有哪位愿意将我从这无趣杀戮中解放？”
　　“我来！”
　　一位诡变之主大魔，拍着翅膀，举起法杖，法杖顶端是展开的书籍，上面符号蕴含着力量，正涌出蓝火，要将眼前凡躯通通烧成渣。
　　永世神选却突然喊道：“快撤退！”
　　“什——”
　　一种危机感立即笼罩在所有大魔头上，头顶长眼的大魔，眼见天空中出现了“伪王”姬玛，拍着翅膀，怀里抱着吓人的玩意。诡变之主大魔，吓得差点当场掉羽毛。
　　正是泰拉之力，据说是束缚着太阳力量，一阵闪光，灭世大军的精华就这么没了。有史以来最强的永世神选，拍着屁股，连夜逃跑。
　　与此同时，正在指挥所的海尔伯格，喃喃自语，复述着某魔王的经验：
　　“要杀死能预言未来的敌人很简单。只要能制造出一个大爆炸，大到超过他预言后的逃跑范围，就可以了。”
　　有的大魔立即吼道：
　　“挖洞！快挖洞！”
　　永世神选正要逃出“爆炸范围”，但不可思议的事情出现了。
　　在诡变之主大魔蓝火中，那黑胡子军官居然与几位士兵，浑身是火，如复仇幽魂般冲出火焰，每冲一步，浑身掉渣。永世神选身旁大魔们，还正为突然出现的姬玛，而吓得六魂无主。
　　竟让这群凡人，近了永世神选的身，黑胡子军官丢下武器，用燃烧的残躯紧紧抱住永世神选，虽然他和他的战友，在下一半秒中，化为漫天碎片，但是这是这群忠诚凡人，能做到的极限。
　　他们也拖延住了永世神选的宝贵时间。
　　永世神选后跳，飞跃过众人头顶，看着挖洞的众魔，吼道：“别挖！是假的！”
　　话音未落，诡变之主大魔法术成形，一个深深大洞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地下是一大堆装在木桶里的黑火药。


第1111章  阿道夫之秋（四）
　　知识渊博的诡变之主大魔，鸟眼一瞪，一眼认出这是来自震旦，炼丹师无意中发现烈性产物。
　　乔治曾秘密建议皇帝使用火枪对付灭世大军，可时间仓促，帝国根本没时间生产出大量有用枪支，但炼金术士倒可以生产许多火药。
　　这就是冠军元帅海尔伯格，身为凡人的他，所留给永世神选的“礼物”。
　　“轰！”
　　狂暴力量拱起地面，难以宣泄的狂暴力量自洞口涌出，诡变之主大魔首当其冲，魔屏粉碎，在冲击波之中惊叫，不到片刻，一阵蓝色羽毛，随着冲击波直上云霄。
　　这场爆炸，无差别地将涌过城墙的灭世大军，以及未来得及撤离的帝国军队，一同毁灭。许多守军在城墙上，直接震翻。白色的硝烟四处弥漫，一时间谁也看不清，谁也看不见。
　　冠军元帅海尔伯格，站在高塔上，背着双手，手指紧张地互相扭动着，布满血丝的双目，紧紧盯着南城墙上空升腾的硝烟。
　　计划能成功，虽然打破了对永世神选预言能力的恐惧。
　　冠军元帅海尔伯格，批准战斗法师们设秘密炮位，干掉永世神选的计划，他不相信他们能成功，他只是在赌，赌永世神选会抓住这机会，一把攻破西城门。
　　赌成功了。这所谓永世神选，即便能看到未来，也是会踩中凡人所设下的陷阱嘛。
　　牺牲了太多了，太多忠实的士兵死去，和狂热追随永世神选的恶魔与灭世大军一起，死在了爆炸中。
　　要是永世神选能受到重创的话...
　　冠军元帅海尔伯格忍不住这般猜想。
　　一阵风吹来。
　　永世神选的雄姿屹立在第一道城墙城楼之上，硝烟飘过他头盔上两支金属角。在他脚下皆是帝国士兵的累累尸首。他目光难得地正视这座城市，正视阿道夫。
　　“凡人..可笑。”
　　一场小小爆炸，最多能杀死几头大魔，居然还指望和“泰拉之力”媲美，居然还期待能杀死自己？
　　永世神选马鲁斯也只是头盔上犄角多些尘土罢了，他仰起头，对空中盘旋的伪王姬玛说道：
　　“你这卑劣骗子，竟指望凡人这小陷阱，将我杀害？你甚至不敢直面我。”
　　永世神选的声音，响亮又富有贯穿力，穿过嘈杂战场，直到姬玛耳中。
　　姬玛随手丢掉假的“核弹头”，她对永世神选竖了个中指。她本来就没指望，冠军元帅的陷阱，能杀死永世神选，但是身为战略机动性超强的超凡者，有机会为何不试一试？
　　这次最大的收获是，众多大魔与强者都受了她骗，海量谎言力量收入囊中，将它们全数耗尽，可以给魔龙玛沃带来上次她根本无法分辨的幻觉盛宴，那才是精心打造的杀招之一。
　　永世神选将火亮长剑挥向，指向阿道夫第二道城墙，说：“我早已预见了胜利，陷阱也不过只是给你们棺材多钉上一根钉子。”
　　狂热的战吼声从他身后传来，更多灭世大军和恶魔从第一道城墙翻越过来，冲向被爆炸削弱的第二道城墙，杀得帝国守军是连连败退。
　　他问：“这陷阱，又有何用？”
　　插有颅骨立柱的恶魔盔甲，出现在城头上，准备扑入毫无保护的阿道夫城内。凡人们苦苦抵抗，倒在自己要守护的家园上。灭世大军这有力的回击，更显得刚才的陷阱可笑。
　　冠军元帅海尔伯格深深闭上了眼睛，直到身后有人说一声：
　　“元帅算好了。”
　　冠军元帅海尔伯格问：
　　“多少？”
　　“十八秒，根据我们收集得到的数据，永世神选平时能预见到十八秒的未来。”
　　“发信号。”冠军元帅海尔伯格疲惫道：“这是我们唯一能做到的。”
　　身为凡人，他没指望一场爆炸能要了永世神选的命。更多的是弄清楚，失去王冠碎片后，永世神选现在的能力极限。
　　帝国可能会毁灭，人类可能会灭绝，他们在永世神选身上留下的任何损伤，都会愈合。但只要能揭开永世神选的能力面纱，之后的人，胜算永远会多一分...哪怕仅仅是一分。
　　阿道夫上空，数个不同颜色的烟花升空。姬玛记下是十八秒之后，消失在天空之中，无影无踪。
　　“信号已发。”
　　“命令所有预备队。”冠军元帅海尔波尔说：“不管是猎狮骑士团，还是残余的瑞克禁卫，又或者是卡隆堡巨剑士，全部集结起来，夺回城墙，我们必须做最后的挣扎，坚持到皇帝援军。”
　　“是！”
　　与此同时。
　　第二道城门破碎，由永世神选马鲁斯亲自率领，踩着燃烧的城门与尸首前进，挥剑直指西格玛大教堂方向：“前进！”
　　无人能挡住，永世神选马鲁斯以及环绕在他身边的大魔们。
　　帝国骑士团的骑士们，前仆后继，和步兵们一起冲锋，试图挡下由永世神选马鲁斯为矛尖的进攻。
　　但偌大的阿道夫，已无人能称得上是永世神选马鲁斯的对手。凡人士兵在他面前，只是沙砾稍微踩在上面，只能稍微阻碍下他的步伐，而混杂在其中的强者，则像是硌脚的小石子，得永世神选马鲁斯，停下脚步，脱下靴子，敲敲靴子，将石子抖出。
　　灭世大军大批涌进阿道夫之中，他们用自己的利刃、战斧、变异长爪、锈剑...等等，为自己的主人，清理沙砾们。
　　每一个主要街道两旁的建筑，都已被征用，窗户打开，朝着下方的灭世大军投掷炽火瓶或射击。
　　魔化巨人挥舞巨大木棒，使劲敲打着二楼窗户。街道上的建筑在燃烧，燃烧房子里，不少平民们绝望地看着窗外。哪怕房屋内黑烟弥漫，他们也一动不动，如死了一般。战前的生活已经将他们杀死了一大半，现在他们剩下的一小半也死了。
　　房门踹开，身穿重甲的魔族勇士们闯进来，将他们从火场中拖出来，拖到街道，丢在地上，随后扬起斧头，砍下他们的头颅，献给颅座。
　　“不惜一切代价！守住阿道夫！”
　　命令下来了。
　　帝国学院的学徒们，看着不远处渐渐靠近来的黑烟，那可能代表着永世神选。骑士和战斗法师们已经顶上去，没人回应。
　　现在，由老师带领着学徒。他们还没毕业，其中学生中超凡等级最高的，也不过是白银，一部分人是黑铁，剩下一部分，根本还没评级，只会一些魔法伎俩。
　　“砰砰砰！”
　　街垒炸开，天上落下一位骑士的头盔，头盔上有精美浮雕，只有地位高的骑士才能穿戴。那精美头盔在地上弹了弹，身后硝烟之中，浮现出永世神选马鲁斯高大身影。
　　这是人均黑铁学徒的对手。
　　另一处，保卫吻金路大街的帝国部队，正在鏖战。
　　残余的卡隆堡巨剑士们，正与街道上潮水一般的灭世大军搏杀，旗帜高耸，上面绘着是卡隆堡的标志。
　　“永不后退！”卡隆堡巨剑士百夫长大吼着，挥起魔法巨剑，劈下一位魔族勇士的头：“我们已经不能再逃了！”
　　但站在他身边的巨剑士们，零零散散，许多巨剑士已经倒了下来。超自然的恐怖气氛，让其余守军心生畏惧，他们虽然没有掉头就跑，但不会主动去填补防线空缺。
　　卡隆堡巨剑士百夫长想用英勇的战斗，鼓舞士气，但双臂的酸累感，却一度击败了他的意志。身为精锐部队，他们已经断断续续战斗了三十六小时，只有吃饭和饮水时，才能短暂休息。
　　一头放血鬼挥舞着巨剑，大喊着：“杀杀杀。”
　　卡隆堡巨剑士百夫长抢先一步，斩死了他，但拿起巨剑的手，却一阵乏力。鼓舞士气的话，如今已说不出口，被绝望失败的气氛，压在胸口，怎么都吐不出来。
　　忽然，一阵金光从天而降。慷慨激昂的话语透过他的头盔。
　　“帝国士兵们！我帝国皇帝，将与你们并肩作战！”
　　是皇帝的声音，因长时间干渴而缺水的眼睛，一时居然湿润起来。
　　话音未落，在皇帝骑着的死亡爪带领下，数十头阿道夫皇家狮鹫骑士，从天而降，俯冲撕碎眼前之地。
　　士兵们一同仰起头来，脸上映着金光。
　　是皇帝，他没死。他骑在死亡爪上，手中的西格玛之锤，正散发着正宗的金光。
　　皇帝一锤子将试图谋杀他的末日骑士给敲死，一锤直接将那骑士的头颅与头盔，给锤进胸腔之中。
　　狮鹫骑士们冲锋一波，立即跃翔起来，飞跃过卡隆堡巨剑士们的头上。
　　虽然这一波背后冲锋，杀伤不少，但面对能填满整个街道的灭世大军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虽然卡隆堡巨剑士们的处境还未变.....
　　但如今他们胸口中充满勇气，卡隆堡巨剑士百夫长望着帝国皇帝离去的背影，西格玛之锤的金光为他背影镶上一轮金光，他热泪盈眶，集结部下，喊道：
　　“帝国虽大，但我们已经没任何退路！”
　　残余的士兵们集结在一次，组成单薄，但强忍的兵线，阻挡在灭世大军狂潮之前。
　　帝国皇帝率领的援军终于到了。
　　在阿道夫北面，瑞克河在此化作宽阔的浅滩，从这里军队可以更快地越过瑞克河。
　　纳垢神尊大魔——呕吐者，率领着他的军队，赶到了这，他想要抓紧时间，一起加入对阿道夫的围攻之中。也就是在这里，他们碰上了由帝国皇帝带领的帝国大军——中的所有机动部队，他们抛弃了步兵和辎重，快马加鞭来支援阿道夫。
　　呕吐者立即下令，让纳垢魔族勇士们，组成的坚韧步兵线去堵在浅滩前，用慈父所赐的强健身躯与重甲，磨去对方骑兵的锐气，甚至不用打赢，只要拖住，那么胜利便属于灭世大军。


第1112章  阿道夫之秋（五）
　　“嗡嗡嗡.....”
　　骑在腐蝇身上的携疫者们，吹起了唢呐，白白胖胖的蛆不断从他们身上落下。
　　达格吉听不懂唢呐吹出的音乐，代表着什么命令。但他见到长着蘑菇的军旗，在摇摆，是全速前进的意思。
　　“家人们！”长官兴高采烈地大喊着：“今天这一仗，至关重要！只要我们在这里，拖住南方人的骑兵，永世神选一定能顺利攻下南方人的首都！到时候我们通通都可以升魔。”
　　“升魔！”
　　“升魔！”
　　两只纳垢灵爬上长官那滴着体液的生锈盔甲，爬上他的头，抓住他头上长出的角，喊道。
　　纳垢灵通常被认为是纳垢的使者。听到纳垢灵们吵喳喳，大家都似乎听到纳垢本尊亲自许诺。
　　达格吉激动不已，他走上前，张开嘴巴吐出一群苍蝇问：
　　“真的吗？”
　　“真的。”长官喜笑眉开，嘴巴里有一群人面蛆在蠕动：“特别是你，如果你努力的话，你的心愿慈父一定会为你实现。”
　　“真是太好了。”达格吉的独眼湿润起来，一群苍蝇扑上来，将溢出的眼泪给舔干净。达格吉转过头，手抬起背后妹妹腐烂的脸颊，说：“妹妹呀，打完这仗你就能活了。”
　　长官用力拍他的肩膀说：“七个轮回，迟早能轮回到生。慈父仁慈，只要你忠于慈父，祂一定不会亏待加重能干的孩子。”
　　这时候，达格吉妹妹的脸庞似乎蠕动了下。
　　达格吉激动不已：“她动了！妹妹动了，她喉咙动了，是在呼吸！要复生了吗？慈父仁慈。”
　　“慈父仁慈。”长官说：“好好干。”
　　“是！”
　　达格吉双手握紧锈剑：“我可是很厉害，有位勇士教了我厉害的剑术，我会用来效忠慈父！”
　　这时候，他们前面的重步兵团已经全员出发，轮到他们了。
　　“出发！全速出发！”
　　达格吉大步向前迈，心情愉悦，脖子里的锈箭在肌肉中蠕动，也不觉得疼，反而痒痒的，咯着他直笑。
　　等战斗结束，升魔后。妹妹能说话后，他一定要好好和妹妹说上一整宿，回忆家乡的鱼骨挂链，还有烤鱼。他有好多好多话要说，要告诉妹妹，自己的奇妙冒险经历。自己还会向妹妹，好好介绍一下，自己肚子里的好朋友，和她说说，慈父是多仁慈。
　　妹妹一定会在篝火旁，双手撑着下巴，求着自己讲故事。自己会从他背着妹妹尸体，恳求诸神复活说起，让她知道，天上天下那么多神，只有慈父，只有纳垢，才是最好的。
　　想起妹妹眼睛中的篝火，他脚步轻快，越走越快。又想起刚才妹妹的喉咙在蠕动，达格吉快得大笑起来。
　　在他背上，一只人面蛆从他妹妹喉咙血管中，蠕动着爬了出来，掉在了地上。从始至终，他妹妹一直都是腐烂的尸体。一切复生预兆，不过是他牵强附会，相信自己愿相信的。
　　“轰隆隆...”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将达格吉从美好幻想之中唤醒过来。他抬起头，只见好多好多绿油油的“臭罐头”，都是自己的好家人，好战友，大家都听起来，有些乱哄哄的，在苍蝇嗡嗡声中，传来家人们的声音。
　　“太快了！他们根本没停下。”
　　“停下！停下！大家抱在一起。”
　　达格吉停下，抬起巨剑，双手抬至耳旁。他对自己正手斩抱有非常大的自信，每次正手斩时，他都会回忆起那位叫乔治勇士的挥剑身姿，这时候他的剑，总会带上记忆中乔治挥剑时的一分气势。
　　好像那位勇士兼好心人，正手把手教导他剑术，达格吉非常感激这位恩人，是他教会自己在这残酷世界，活下来的技术。
　　前方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怒吼声。
　　“跟着圣乔治！”
　　“西格玛万岁！”
　　“以光之名，净化它们！”
　　最后一句好像有点耳熟，他不知为何，想起了当初那位恩人，是幻听吧。
　　轰隆..隆，如打雷一般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接着是强烈的白光，从身后照来，热量透过他的头盔，刺激着他黏糊糊的后脑勺。蛆虫们爬过他后脑勺，痒痒的，它们正疯狂从自己头盔后，爬走。
　　达格吉想转头向后看，但轰隆隆马蹄声越来越近，他都能见到高头大马的帝国骑士，正丢下骑枪，抽出长剑朝家人们挥砍戳刺。
　　无论如何都要全神贯注。
　　达格吉想到恩人乔治的教诲，目不转睛，只看着前方。
　　在前面，有高三米多的怪形，它们是升魔失败者，过多的赐福，凌乱地塞在他们身上，但同时也赋予他们坚韧身躯，以及顽强生命力。它挡住达格吉大半视线，它咆哮着，向前冲锋。
　　达格吉认识它，他亲眼见到，它与其余怪形一起，冲垮了卡隆堡城堡大门。
　　一道讨人厌的白光突然绽放，怪形轰然倒下，倒得那么干脆，以致于达格吉一时怀疑，上次自己见到的，冒着箭雨、弩炮前进的怪形，到底是不是真的？
　　一匹白色披甲战马，冲上怪形倒下的身躯，骑在战马上的骑士，一身超哥特板甲，金子镶边，光芒万丈，浑身都闪闪发光，盔羽雪白如天使翅膀，圣洁到让达格吉难受。
　　这盔甲，这身高，这气质，一下和达格吉记忆中，恩人乔治的形象吻合。他记得，在乔治斩死巨魔时，身姿和眼前的一模一样。那么久没见，他成了圣乔治，而自己....
　　周围的“家人们”一时间，被震撼得失去主动性，呆在原地。
　　而达格吉咧嘴大笑一声，迎着乔治前进，他打算好好和乔治打个招呼，就用他教给自己的怒击吧。
　　“你好啊！”达格吉扭过上身，双手握剑扭到背后，剑尖斜指地面，目光跃过自己手肘，望向银光闪闪的乔治，他大喊着：“恩人！看剑。”
　　圣乔治正将骑枪从一位“臭罐头”身上拔出，直直冲向达格吉，达格吉一击怒击，直斩向战马马头。
　　“轰。”
　　他眼前一黑，听到硬物凭蛮力直入身子，一路变形盔甲、击碎骨头的声音。
　　“嘭！”
　　地面砸在额头上。他本应该死去，但或许是纳垢仁慈，或许是他想到了自己的妹妹。
　　不行，我...我还没能见到妹妹的笑容。
　　达格吉回忆着以前妹妹机灵的笑容，她总是很聪明。便使尽全力，抓住黑暗中的那一丝光，再将它撑大，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趴在地上，腐朽巨剑落在地上，不远处，是他的妹妹腐烂尸体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连接她与他的骨头，都已折断。
　　不愧是恩人，力气大到能分开骨肉。
　　达格吉想着，他双腿已使不上力气，但双手还有力气，双手在土地上用力扒弄着，带着身体缓缓向妹妹尸体爬去。
　　铁蹄不断落在周围，踏在他身上，踩断他的独角，他右手受三四次践踏，很疼，软绵绵的，用不上力。但达格吉坚持朝妹妹腐烂的尸体挪动着，左手直直伸向妹妹的手，她柔弱腐软的身躯，被踩了几马蹄，需要自己的保护。
　　“..妹妹.抓着哥哥的手。”达格吉用腐烂的手掌，紧紧抓住他妹妹尸体的手，用力一拽，拽到怀里，翻过身挡住马蹄。他看着妹妹烂到没有眼珠的眼眶，在阵阵马蹄声之中，说：“别...担心..别害怕，慈父仁慈，你会复生的..”
　　他胸口的贯穿伤口，绽放出白光，在白光之中，他好像见到妹妹在笑，达格吉也笑了，随后光芒净化了他。他们化为焦尸，在骑士们的马蹄下，碾作尘。
　　被冠以圣字，带头冲锋的乔治，默默念了一句：“愿光净化所有痛苦。”
　　他随后振奋起来，一踢战马马肚，朝着战场上那个子最大的纳垢神尊大魔呕吐者冲去。后者大笑着，似乎在嘲弄着乔治的异想天开，怎么说，这位名为呕吐者的神尊大魔，也是在纳垢赐福下，污染了整条瑞克河的存在。
　　二十分钟后。
　　乔治在英勇无畏的半狮鹫骑士们掩护下，与呕吐者单挑，用圣剑劈死了干扰决斗的一头怪形、两头纳垢兽、两位纳垢魔族骑士以及三只腐蝇，最后将呕吐者那带着七重下巴的头颅与脖子，一同斩下来。
　　在轰隆隆马蹄声，长途奔袭而来的帝国骑士们，没选择换马，选择果断出击，终于抢先一步击溃了纳垢魔军。
　　但纳垢魔军也耗费了帝国骑士们许多时间，等帝国骑士踏上浅滩，要骑着战马渡过河滩时，已经过去三十分钟，还要度过河滩...
　　阿道夫正在燃烧，黑烟从城墙之后冒出，众多灭世大军涌进城市里，为永世神选碾碎死硬的骨头。
　　在西格玛大教堂，重兵把守，死尸遍地。虽然不知道灭是神选具体是为何而来，但大家猜测，是为了西格玛大教堂地下室所镇压的诸多“圣物”，上千年来，西格玛教会不断剿灭邪恶，将其中邪物，带回西格玛大教堂之下镇压。
　　冠军元帅海尔伯格亲至，他看到桥的远端出现永世神选的身影，默默拔出符文剑迎了上去。


第1113章  阿道夫之秋（六）
　　“滋啦滋啦！”
　　树枝斧枪缠绕着白色闪电，用力鞭笞在魔龙玛沃龙头上，天灵盖骨上，安装有白色金属架，通上闪电，便电得她当空发出一阵咆哮声。
　　“别消极怠工！”
　　姬玛吼道。
　　魔龙玛沃使劲拍打着翅膀，龙背一沉一浮，若非姬玛有超凡敏捷，否则早从龙背上摔下。
　　魔龙玛沃速度变得更快，劲风迎面吹来，吹得她黑长发在风中飘扬，将下方地面上的先锋团骑兵给甩在身后。末日骑士们站在喷蓝火浮盘上，簇拥着姬玛，一同朝阿道夫前进。
　　她迫不及待，踩在魔龙玛沃龙头上，遥望远方的阿道夫，在阴云之下，阿道夫冒着黑烟，南边城墙倒塌，灭世大军如潮水一般，涌进帝国首都之中，火灾在城市里蔓延，黑烟笔直升向天空。
　　“真的是！”姬玛用力踢了一脚魔龙玛沃的龙角，不愧是老龙娘了，龙角坚固，疼得姬玛脚趾蜷成一块，“人多就了不起？能预言就了不起？真是烦透了，什么时候我也能虐虐菜呀。”
　　她觉得，永世神选肯定是开了，开了“莫尔之眼”，预判她的行军路线。明明自己军团朝着他屁股直袭而来，再怎么说，也得防范一下吧，而防范一下势必会拖慢行军速度。
　　可是永世神选没有，他派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军团，每次总是精准地出现在她军队面前，巧合得像是，开了间谍卫星全程查看一样。强倒是不强，打的还是添油战术，但他们就拖，硬拖。
　　本来阿道夫出了意外，整条河都被污染，守军难守..想到这，姬玛心情暴躁，骂了一句：
　　“*%！什么狗屎腐猪，开挂了吧！硬是弄臭一条河，准和本大王过不去。”
　　骂着骂着，她又忍不住踢了魔龙玛沃的龙角一脚，疼得她龇牙咧嘴。
　　姬玛计算过，她必须发挥自己全部军事才能，一切顺利，才能冲破绕开封锁线，顺利狠狠捅围城灭世大军屁股一下。
　　现在...要完了吗？
　　魔龙玛沃飞得更近了，姬玛拿起望远镜仔细眺望。她第一眼，并未看向阿道夫，而是看向北方，她的勇者告诉她，他将随着帝国机动部队，从北方紧急驰援阿道夫。
　　阿道夫北方，隔着一条覆满死白色苔藓的河流，姬玛却见到了许许多多的“臭罐头”，她目光锁定在一胖如肉山的纳垢神尊大魔，牙齿咬紧。姬玛认出他，呕吐者。在纳垢手下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魔之一。
　　来得真不是时候。以生命力顽强著称的纳垢军团，正擅长堵住一条路，不准任何人过去。她开心担心乔治，他们远程奔袭...
　　镜片中闪过一阵白光，呕吐者腐烂而庞大的身躯倒下，如点天灯一般，那身躯燃起熊熊白焰来。
　　“好！不愧是你乔治。”姬玛才放心地移开镜头，将镜头对准阿道夫。
　　大街小巷，有好多灭世大军。同时她还见到，在东面城墙有一支野兽人大军在进攻城墙，城墙上守军孤立无援，所有的预备队，都被拿去阻挡南面进攻的灭世大军。
　　不过是用生命和忠诚，换来一点点时间而已。姬玛心想，现在阿道夫就像是濒死的人，大腿被划开出一道深深伤口，病菌与病毒，不断涌入其中。同是，还有人用刀一下下砍穿他外壳。
　　不，不是。姬玛又看了看，推翻自己的比喻。阿道夫现在应该是躺在干柴堆上的死人，干柴堆都已经点燃，冒出青烟，现在就等什么时候烧干净吧。
　　她遗憾着，却发现有些不对劲。
　　大街小巷有太多灭世大军了，大家都挤在一块。为什么呢？她旋着望远镜，放大放大再放大，见到许许多多的帝国守军，以寡敌众，坚守在阵地，用生命与忠诚，来延缓入城的灭世大军。
　　“不错。”
　　姬玛说，她还捕捉到永世神选的身影，他看起来和众大魔直奔向西格玛大教堂。
　　帝国守军的忠诚与顽抗，让战争嗅觉灵敏的姬玛，嗅到了一丝希望。或许大家都没来晚，尤其是狮心王理查一世。
　　姬玛放下望远镜，看向左侧。一支由狮心王理查一世率领的侠义大军，比姬玛的先锋军团更快一些，朝阿道夫前进，天空上雪白的飞马拍着银白翅膀，载着骑士们，跟随着坐在马鹫上的狮心王理查一世。
　　下边，各色家族旗帜飘扬。诸多战马驮着高贵骑士，骑士浑身披甲，骑枪如林。有的骑枪散发着月光般光芒，那一定是巴托骑士国最受爱戴的圣杯骑士。
　　骑士组成一道铁流，正流向阿道夫。目测有将近四千位骑士，参加了这一场侠义战争。没带一位步兵，只有换乘的马，以及驮货的马。一人三马，形成一道新的河流，流向阿道夫，如瑞克河一般，给帝国带来希望。
　　壮观归壮观，但是姬玛比较了下两军的行军路线后，那会在阿道夫前互相剐蹭。当然很好避免，一边往左边一些，一边往右边一些，不是什么大事。
　　大事是，自己率领的是魔军，狮心王理查德一世率领的是骑士们。双方能约束自己军队，没远远看到，便朝着彼此冲锋，已经是阿弥陀佛了。要是互相见个面，肯定得打起来。
　　总会有热血骑士，想要打败魔族来证明自己。也总会有人嗜血的魔族勇士，挑衅甚至是偷袭巴托骑士国。姬玛可不想见两支援军，在路上自己打起来，那得多可笑。
　　一定要和狮心王理查一世沟通沟通。姬玛打着腹稿，她设想着自己会遇到什么困难。这样正大光明飞过去，一向好面子的骑士们肯定接受不了和恶魔谈判，那是在违反骑士道的边缘来回跳动。
　　如果有人扣上，遇到恶魔军队“撤退”的帽子...那就是在否定骑士道。骑士道规定两军相遇，不能撤退，也因此骑士老爷们很注重侦察，只要两军不相遇，就有无限机会转身进攻。
　　最大的问题是信任。乔治是自己爱人，他相信自己，可别人嘛...只要脑子清醒的人，就不会相信诡变之主的神选，尤其是她率领的部队，可以随时突袭。
　　姬玛头开始疼起来，她是没想到，两军会那么巧，都在同一时间支援到场。
　　正当她对着个人系统用意志输入腹稿的时候，只见远方马鹫上，狮心王理查一世举起剑，剑身闪了闪绿光，并掉头向右走，整支侠义大军都跟着他，如肥肥的蠕虫一般，朝右边前进。
　　这是主动让出一片战场，供姬玛的军队前进。
　　姬玛哑然失笑，想起之前，是狮心王理查一世不顾乔治野兽人血脉，送他一匹银飞马。这种君主，在这关口还会猜忌吗？
　　她扭过头，手持权杖，下令道：“听我命令，全军向左，谁去惹那群骑士，谁的头就应该砍下来，献给我。”


第1114章  阿道夫之秋（七）
　　黑铁与火焰，在大地上行进，燃火铁蹄于大地上烙下行行燃烧蹄印。远看，如同地狱的火焰在前进，准备随时吞噬生灵，先锋军团的军队渐渐靠近，已经能见到血神战争祭台上，那八芒刺星的亵渎印记。
　　巴托骑士们颇为不安。圣杯骑士们正骑着永不疲倦战马，在前方砍杀前来骚扰袭击的魔军，见到先锋团来势汹汹，他们不安地提起圣洁的骑枪，前去侦察，以防突然袭击。
　　“狮心王陛下。”一位尊贵的爵士，骑着雪白飞马，飞到狮心王理查德一世面前，说：“一股邪恶魔族军队，正在靠近我们侧后方，我们是否该以女神之名，前去击溃他们？”
　　说吧，他指了指远方天空上，骑在一头巨大魔龙身上的魔王姬玛，“此乃大敌。”
　　“不必惊慌，她是过来按魔族邪恶传统，争抢王冠碎片。”狮心王理查德笑道：“叫骑士们继续前进。”
　　“这是和魔族勾结吗？可是骑士道要求，正义与邪恶相逢，必要骑枪冲刺。”
　　狮心王理查德大手一挥：
　　“别这么说，所有参与侠义战争的骑士，都是骑士道的楷模，自有女神护佑。我们不必害怕那魔族军队偷袭，哪怕把马屁股对准他们，我们英勇的骑士也能胜利，真正的骑士才不会害怕。”
　　“这...”
　　“就这么说，是我的旨意。”狮心王理查德大义凌然：“只有懦夫才不敢把屁股，对准我们屁股后的魔军。”
　　狮心王理查德一世灵活的骑士道标准，成功避开了骑士道中的铁律。飞马骑士无话可说，他下去，将狮心王理查德一世的命令传达下去，骄傲的骑士们，听罢。前一刻，还将骑枪对准侧后方靠近的先锋团，后一刻便傲慢的一勒缰绳，让战马将马屁股对准先锋团。
　　骑士们骑着气喘吁吁的战马，赶到了战场。他们见到，不远处山丘上，立着一个个十字架，上面钉着割去眼皮，折磨得没有人样的帝国士兵，一个个豪气冲天，誓要以女神之名，消灭灭世大军。
　　在两位领袖的默契下，先锋团和巴托侠义大军，双方几乎没有发生任何冲突。姬玛手下骑兵，身披重甲，马也披重甲，速度慢不少，她骑着龙，等着手下集结时，观察战场形势。
　　阿道夫城外，灭世大军可谓是密密麻麻，多如蚂蚁，军队从阿道夫城墙墙角，延绵至战场边缘，目测至少两公里，多少人？十万？十五万？二十万？姬玛已经数不清，当数量级大于一个限度，人会失去对数量的直观感受，姬玛也不例外。
　　她估算了一下，南段城墙的大军，不怎么灵光的脑子已经开始发热，眼神再一望远方，城墙下的灭世大军，蔓延到了天边，脑子直接过载。最后姬玛得出结论，反正数量是很多，不管十五万也好，二十万也好，多就是多。
　　骑兵们虽声势浩大，但她先锋团，昨日报告一共加起来才5752人，和侠义大军加在一起，是否超过一万人，都不好说。
　　“大王。”鼻齿粉妖军师说：“有些多，敌人的数量。”
　　“质量不怎么高。”姬玛说：“一大堆没盔甲的玩意。”
　　“大王勇敢有谋。”
　　姬玛倒是很平静，她唯一有些担忧的，一是诡变之主神神叨叨的许诺，祂许诺同时也预言，今日将在阿道夫，会有新的四神共选产生。祂许诺，自己会搞定纳垢。
　　如果不是想要打败永世神选的话，姬玛才不想成四神共选，成新一代永世神选。她对自己意志和身体有信心，能承受得住四神赐福，但那是在没有受伤，满状态的前提下。
　　如果是自己受重伤的时候，四神突然蹦出来，告诉她。恭喜你，经过我们研究讨论，现在你是新的四神共选，二话不说，便开始注能。那不是赐福，那是把人逼失控，成为一个超大号的怪形。
　　再想多也没用，每个人都只能毫无准备的，去迎接无常命运。哪怕是强如自己。
　　姬玛想着，心情无聊将目光投向一旁的侠义大军。只见骑士们纷纷翻身下乘用马，双膝跪下，双手执拿着骑士剑，贴在额头。在骑士们之前。
　　一位圣杯少女，她穿着一身皎洁白裙，纤腰捆着黄金腰带，赤着脚，侧骑在银白独角兽身上，一手拿着黄金圣杯，另一只手拿着橄榄树枝叶，沾水撒向骑士们，将女神祝福泼洒向众骑士。
　　趁着这时候，狮心王理查德一世在演讲。
　　姬玛听不清，但这启发了姬玛，她也要演讲，所以她掏出了个黄铜喇叭，骑在魔龙玛沃身上，威风凛凛的飞过军队头顶，喊道：
　　“我许诺你们杀戮盛宴！看看眼前，那么多头颅等着砍下，那么多鲜血等着泼洒，但这只是开胃菜。”姬玛喊道：“只要我能成为永世神选，我许诺，还有一场比这盛大千万倍的杀戮盛宴等着你们！”
　　先锋团士气高涨，一想到等下要砍杀前面的“同胞”和恶魔们，要“吃上”一场杀戮盛宴，他们便激动得大喊大叫起来，举起武器，又或者用力摇晃着旗帜。
　　真好骗。
　　姬玛心想。
　　此时。
　　第一声号角声吹响。
　　骑士与骑枪领主们，纷纷跨上战马，立起骑枪。
　　这时候，先锋团的骑兵们也开始就位，铜牛骑士们迫不及待，准备冲向敌军。
　　第二声号角声吹响。
　　由骑在马鹫上的狮心王理查一世带头，周身环绕着众马鹫骑士，身后跟着飞马骑士。圣杯骑士们手持圣洁发光骑枪，排成一排，在地面上跟进，他们身后，跟着一群又一群骑士。
　　战马踱着步子，缓缓向前进。
　　面对后方出现的骑兵大部队，灭世大军早有预案，但在混乱战场上，不免沾染上混乱的恶习。而且，不少能打的部队，都跑到前面去挤城墙缺口了。
　　虽然永世神选下达过命令，要几支精锐部队做预备队，守住屁股。但是，谁又想错过杀戮机会呢？都快赢了，还呆在大军屁股后，当辅助眼巴巴看着前锋，随着永世神选一同享受杀戮吗？
　　所以，许多精锐部队都挤到前面。
　　魔族军官们惊恐地大喊着，命令身上或多或少带着几个变异的北佬们，组成一排排矛阵，斜立在地面上。驱赶着各类怪兽们，试图去阻止骑士们冲锋。
　　公平地说，他们反应很快。
　　“但在骑兵的冲锋前。”姬玛骑着魔龙玛沃，自言自语：“做反应动作，可重来来不及。”
　　这时候，第三声号角声响起。
　　骑士们的战马，速度加快，像换挡一样，蹄子以一档高一档的频率，敲打着地面，速度也越来越快。最后，蹄子快到只看到虚影，似乎要踩着空气飞起来一般。
　　“砰！”
　　骑士们用力放下面甲，骑枪放下。
　　“砰！”
　　骑枪群蛮狠地撞碎身前，还未成形的矛兵阵，一道道楔形阵，如骑枪一般，深深地扎入大军其中。


第1115章  阿道夫之秋（八）
　　“杀呀！”
　　“以女神之名！”
　　骑士们在阵中蛮横冲撞，以女神之名，肆意施展着自己武艺，骑枪冲刺、骑士剑劈砍戳刺将灭世大军阵地，闹得是天翻地覆。
　　先锋团众魔也当仁不让，外形如重型钢铁摩托的血神战争祭台，如同碾石，碾向一颗颗黄豆，将他们碾碎，首级砍下，当场血祭血神。神尊放血鬼们，骑在铜牛身上，肆意践踏着、踩踏着北佬们，接着是更强大的魔族勇士，挥舞着那号称能劈碎一切护甲的大剑，收割首级。
　　灭世大军数量众多，在毁灭冲锋之下，崩溃的灭世大军们，什么北佬、魔族之类的炮灰，数量之多，人口密度之大，都足以在一定程度上，阻拦住骑兵们冲锋。
　　总的来说，灭世大军屁股结结实实挨了一刀。但它体型颇大，胖如肉山，与此相比，先锋团与侠义大军，简直像是两个手持短矛的小孩，狠狠地刺进灭世大军，那塞满脂肪的挺翘屁股里。
　　但脂肪太多，长矛卡在里面，不能成功谋杀灭世大军。
　　那名为灭世大军的巨人，已经回过神来，它转过头，握紧拳头，拔出毁灭之刃，准备给这两个小孩一个颜色看看。
　　当还在地面侠义大军和先锋团的战士们，还在沉浸在胜利当中，在他们眼里，敌人不堪一击。棘手的强者或者怪兽，纷纷被空军们，一处处拔除，只剩下一大群惊恐万分的敌人们。
　　他们逃不逃跑无所谓，他们失去了秩序，没有结成密集阵地。因此骑兵们，能在稀疏的人群之中，肆意冲杀，哪怕是弑杀成性，有过成白上千次，战场搏杀经验的魔族勇士，也难以存活。
　　他们能挡住前方、侧面的骑兵袭击，但下一刻，可能一位魔族骑士，赞美着姬玛之名，从后方双手刺来火热骑矛，大吼血祭血神，带走他性命。
　　因此在骑兵们看来，战场如同猎场，只要他们一直享受下去，敌人迟早会杀光。连骑士们都以女神之名，尽情释放着自己的杀戮之欲。
　　但姬玛，清楚地见到灭世大军这巨人已反应了过来。
　　她站在魔龙玛沃头顶上，眺望战场，魔龙玛沃正咀嚼着一位，身穿重甲的魔族施法者，嘴里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那声音像是在咀嚼某品种的甲虫。
　　整个战场所释放出的杀戮之欲，令观察战场局势的姬玛，左眼玻璃球发热、发烫。脚下修罗场，大家互相杀戮时，所释放的极端情绪，是血神最好的食粮。
　　她的树枝斧枪在轻轻震颤着，姬玛敢肯定，血神正注视着这里。
　　魔王姬玛思绪，忍不住从战场上移开，飘到了血神上。这脑子简单，却强大无比的杀戮之神、战争之神...是想要谁胜？
　　是虽然心怀灭神之志的永世神选，但实力无比强悍的永世神选马鲁斯？还是实力虽弱，但数次以小博大，在战争指挥能力无人可及，人美歌甜，近可近战搏杀，远可诅咒下毒造谣杀人，前血神冠军神选的自己吗？
　　姬玛摇摇头，四神喜怒无常，将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简直是我命由天，不由我。正是自己软弱的表现。可是如今这场面，很难不指望外力。
　　姬玛边想着，边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战场之上，观察着名为灭世大军的巨人，是如何握紧武器，狠狠给大家教训的。
　　原本涌入阿道夫城墙缺口的精锐部队们，已经停了下来。手持法杖，身穿铁灰色重甲，骑着蝎尾狮的魔族术士们，用法术传达命令，强令他们组成一块块密集阵型，立起旗帜，迎着溃兵，朝着骑兵方向前进。
　　他们还集结了大部分巨兽——在这种混乱战场，集结巨兽更简单，数量少容易管，而且只要稍微强硬一下，让巨兽无视脚下的友军，他们能以几乎全速，在友军尸体上通过，集结起来。
　　诸多追随永世神选的北方诺斯卡部族们，集结他们驯服的战争猛犸巨象，总共近二十头，还有差不多三十位，手持尖刺棍棒，身披恶魔护甲的巨人，在这些巨物的脚下，还有身高接近两层楼的小龙魔们。
　　还有全副武装，充满信心的魔族勇士们。他们与那巨兽群相比，他们显得微不足道，如同群山山脚下的青松绿树，正常人一眼都会注意到群山，更别说是一大群长有脚，正当面走来的群山。
　　“咚咚咚！”
　　战争猛犸象上的鼓声敲响，系在赛过钢铁象牙上的一串串颅骨链条，在打着抖着。
　　总共超过五十头巨兽，带着一大堆精锐部队，充满胜利的意志，朝着姬玛这一方碾压过来，地面都在颤抖，好似地震来了。哪怕是飞在空中，姬玛好像也感觉到了地震。
　　姬玛一边下令，让部队收拢，别再贪图人头，一边思考如何破局。
　　对方得令，遇到魔王姬玛千万不要做聪明之举，能结呆阵，便结呆阵，能靠硬实力磨，就千万不要想着，要发挥主观能动性。
　　简直就是个会移动的带刺王八。
　　姬玛揉了揉太阳穴，就连空军也缩成一块，互相掩护。她唯一稍微占优的是空军，有一百九十九位末日骑士，有魔龙玛沃，十三位骑着魔化蝎尾狮的神尊魔族勇士。
　　嗯，和对方空军差不多打平手。但算上巴托骑士国那边的话，勉强算占优。但那又如何？这点优势根本没办法弥补硬实力差距。一般而言，会飞的生物，由于长有娇惯的翅膀，以及为了飞翔，而不得不牺牲的部分体重。在搏斗之中，肯定是不如同等级的地面生物。
　　说白了，就是以自身硬实力换取机动性。而姬玛能将机动性，换为局部优势，从而扩大到整个战争。
　　但是，这是建立在敌人有劣势的情况。
　　姬玛带着空间，绕着冲来的巨兽转了一圈，纪律严明，真的找不到突破口。总不能拿空军来硬碰硬吧？
　　巨兽群旗帜高扬，与用来“踮脚”掩护的重步军队，直奔先锋团处，根本不理会在旁边觅机的姬玛。哪怕姬玛率领众多空军，绕到巨兽群背后，试图袭扰。得到的，是骑在魔化蝎尾狮上，魔族术士们的中指。
　　“呵，真是通用友好手势。”
　　姬玛站在魔龙玛沃龙头上，背对着阿道夫，望着巨兽群朝自己的先锋团前去：“下令！全员冲锋。”
　　“遵命。”鼻齿粉妖军师充满信心地看着姬玛，他相信姬玛一定有什么制胜办法。
　　但下一条命令，令他始料未及。
　　“所有空军都有了！随着我，前进！目标西格玛大教堂。”
　　“遵命——可大王，先锋军团怎么办？”
　　“决定胜负的关键不在城外战场而是城内。”先锋团养了那么久，应该够当肉盾拖好一段时间了吧。
　　姬玛心想着。　


第1116章  阿道夫之秋（九）
　　姬玛命令下达，通过命令魔杖，传达至她的先锋团。
　　一位魔族铜牛骑士，刚杀得兴起，正用磨刀石磨着染血的斧刃，回味着刚才杀戮盛宴的滋味。若非魔王姬玛平日有威望，军纪严明，否则根本没办法将他们从杀戮盛宴中拉出来。
　　巨兽群的身影正在靠近，地面震动，石子跃起，落日余晖如血，将巨兽群影子拉长，笼罩着所有人，如同站在山脚，亲看山峰崩塌。
　　“王有令！狭路相逢勇者胜，冲锋！冲锋！对着猛犸象冲锋！对着巨人冲锋！对着最强敌人冲锋！”
　　几乎所有人，心中的杀戮欲都被点燃，熊熊燃烧。
　　武器高举着，信仰血神的士兵们激动得，只能喊出：“杀杀杀杀杀杀！”来发泄自己情绪，连血祭血神，颅献颅座都遗忘了。
　　先锋团发起了山呼海啸般的冲锋，铁蹄震撼大地，石子蹦得更高了，直直撞向巨兽群。
　　完全违背了我的战法，姬玛心想。机动部队应该当剃刀来用，而不是当战锤，直直敲砸向敌人，硬碰硬。但他们作为优质炮灰，用来牵制住敌人。
　　魔龙玛沃驮着她，与众多末日骑士们，飞向阿道夫城墙，正飞跃城墙缺口的时候。
　　“停下！”姬玛喊道：“奴隶，给我烧尽下边缺口里的人。”
　　不知多少灭世大军的人，想要涌进阿道夫里，与永世神选并肩作战，缺口失去秩序，人挤人，只比春运火车站略逊一筹。
　　魔龙玛沃没有迟疑，她扬起头，深呼吸，向下方吐出一股火焰，火光照亮了姬玛的前面。真是可怕的龙息，遮住了下边大半的战场，好像整个世界都成为一片火海。
　　“嘭！”
　　长条龙息在下方爆炸，升腾起火焰球，留下许多燃烧的火点，四处奔逃，地面在燃烧，一时成了人间炼狱。
　　姬玛满意地点点头，这是在测试魔龙玛沃的服从度，很流畅，没半点抗拒。看来，这段时间一系列消磨她反抗意志的手段成功了，如今她的反抗意志，没能让她发现，眼前一切都是幻觉。
　　在魔龙玛沃的世界里，说不定她现在，还以为自己和她的王并肩作战，也可能是，她以为，自己身穿雪白婚纱，和永世神选永结契约，刚订下契约，一队不自量力的弱小人类军队，便来送菜，正好给魔龙玛沃杀杀杀庆祝的机会。
　　在她最幸福的时候，猛然揭开幻象，才发现眼前的敌人正是自己效忠与爱戴的王。
　　想到这，姬玛心就激动得颤抖起来，无比期待。
　　“前进吧，亲爱的。”姬玛温柔道：“很快，很快..我们就能...”
　　脚下，龙首发出声音：“永远在一起吗？”
　　看来，幻觉系统工作得很好。
　　“对，没错，只要杀了他。”姬玛抚摸着那根，钉穿她颅骨的白色金属杆，“会永远在一起的，我保证，真的不骗你。”
　　死一块，就是永远在一起。
　　魔龙玛沃拍起翅膀更有力了，她驮着背上的魔王姬玛，驮着由电线、金属杠组成的复杂系统，这一套系统贯穿她血肉与骨头，以平生最快速度，飞向了西格玛大教堂。
　　下边，燃烧的房屋与小巷，不断飞快后退。在烟火之下，隐约可见几位灭世大军的士兵，正操起血淋淋的斧头，砍下活人的头颅。
　　都什么时候了，居然在割人头，整得好像胜券在握一样，纪律果然没我的先锋团好，也是。毕竟他的嫡系军团已经全被本王我，炸成灰烬了。
　　这时候，姬玛手中的树枝斧枪震动了起来，斧身上那沉默已久的大嘴裂开，发出声音，声嘶力竭：
　　“杀！杀！杀！血祭血神！颅献颅座！！！”
　　出乎姬玛意料。自从姬玛和好心肠的大不净者，联手教导它，沉默是金的大道理后。它本质是勤粪好学的学生，肯定是学到心里，至少也学到了嘴里。要不，一直到刚才为止，都一言不发。
　　“吵什么吵？”
　　姬玛拍了一下它。
　　更狂热的声音：“血祭血神！颅献颅座！”
　　“再烦我，我就给你好看。”
　　树枝斧枪却伸出尖牙长舌，在空中挥舞，喊道：“快！用力刺、用力砍！我要更多！更多！”
　　姬玛脸阴下来，指了指远处堆积在河岸边的纳垢魔军尸体，其中呕吐者四分五裂的尸首，由于其巨大体型尤为显眼：“看看远处的绿色食品吧。”
　　“呕！”树枝斧枪张口，便发出一阵呕吐声，之后立即闭紧嘴巴，恪守沉默是金。
　　在阿道夫上空鏖战的灭世大军空军，如今也分一部分，扑向姬玛这一行军队，数量多，质量低，是一大群四色怒妖，身型外貌看着有点像长翅膀的哥布林，其中掺杂着数头魔化蝎尾狮，上面骑着神尊魔族勇士。
　　毫不犹豫，姬玛一龙当先，一手拄着树枝斧枪，另一只手指着眼前敌人，诅咒着：
　　“胆敢与我为敌之人，必将肾虚、不起、痛风...”
　　这时，姬玛的玻璃眼珠前，突然掠过一幕未来残影。那是一场来自天空袭击，各类变异的蝎尾狮，用利爪与蝎尾，撕碎人体，或将致命毒素，透过盔甲，注入身体里。
　　领头的，是位长着翅膀，尾巴是两头白玉般长蛇的恶魔亲王，看着眼熟。但姬玛没能在0.1秒中反应过来，这是谁。
　　还未等姬玛的脑袋，转动起来，开始在记忆中检索出知识来。
　　她便条件反射般地喊：“敌袭！上空！”
　　因为她见到，残影之中被袭击的是他们。
　　几乎是立刻，她旁边的惧妖们，纷纷沉下，以他们嘴中最尊敬的大王为盾掩护自己。末日骑士们纷纷拿起盾牌，下蹲，挡在头上之后，才试图伸头去观察。
　　只见他们上空，不知何时多了一朵铅灰色阴云，落日余晖为它镀上一层血光。
　　阴云之中，冲出一众魔物，快如离弦之箭。
　　带头的，正是赫赫有名的色孽恶魔亲王，身穿如云般柔软露肩长袍，他肌肤如同震旦最高等的瓷器般，他的双腿，在雄鹿眼中是最美的，两条白玉般毒蛇，从他双腿后露出，张开蛇嘴吐出信子。
　　而这一切拥有者的主人，有着一张...高级审美下最美的脸，他眼睛是黑色，泪汪汪，显得眼神纯洁无辜，好似孩童。
　　姬玛这一下，记得了他是谁。色孽手下赫赫有名的传奇大魔，曾是凡人，西格玛时代的人，非常强大，以前自己还打不过，是自己手下败将之一。毕竟出来打架，要有背景，要有军队，一个人再能打，也没屁用。
　　“来！我们靠近点！好姐妹！”
　　双蛇尾恶魔亲王话音未落，便以肉眼无法分辨的速度，俯冲到姬玛眼前。手中利刃、蛇扑咬，如暴风一般，袭向姬玛。
　　“吼！”
　　姬玛左眼滚烫，人暴怒，浑身充满野蛮力气，她一张翅从龙头上，迎向双蛇尾恶魔亲王。
　　魔屏第一时间破碎。
　　双方在数秒间，与空中攻防十余次，姬玛无法招架，后撤时，被双蛇尾恶魔亲王抓住机会，坠向大地。周围一片嘈杂，姬玛的空军正和海量怒妖们战斗，又应付来自头顶的袭击，一时难以协助到姬玛。
　　双蛇尾恶魔亲王笑道：“姐妹技巧不错，但哪怕你是血神神选，本质还是魅魔呀。”
　　话才说到一半，双蛇尾恶魔亲王，便挣脱了姬玛缓慢诅咒的影响，跨越数十米空间，一双弯刀挥砍向姬玛。
　　“玛沃！吐！”
　　姬玛大喊的同时。
　　她身后，魔龙玛沃便张口，吐出一条细长龙息，姬玛早有准备，她旋转身子让开细长龙息，转了一圈，手中树枝斧枪，变为血色步枪。
　　“砰砰砰！”
　　子弹倾斜而出，同时龙息不断扩大成锥形，笼罩住双蛇尾恶魔亲王。
　　“啊啊啊啊！”
　　双蛇尾恶魔亲王在尖叫。
　　姬玛后背在魔龙玛沃身上着陆，见到浑身着火的双蛇尾恶魔亲王，浑身冒着黑烟，愤怒地指控着姬玛：
　　“你真是！最野蛮暴力的姐妹！你根本不配有色孽血脉。”
　　他怎么知道，我身体是色孽蛋里孵出来的？
　　姬玛此时，才感觉到小腿有些疼，一抬脚，只见自己黑丝上，被咬出了两个洞。什么时候的事？居然被他的毒蛇尾巴给咬了下。双蛇尾恶魔正用魔法，来给自己换了一件露肩长袍，他尾巴蛇在摆动，上面毒牙有一抹姬玛血迹。
　　一股尖锐毒辣的诅咒，如蜜蜂刺一样，刺过背心，同时脚踝上毒素发作，姬玛眼一黑，脚一软，从不断起伏的魔龙玛沃背上，竟直直跌向下方，而且速度很快。
　　“吾王！”魔龙玛沃尖叫出来，她赶紧转身，扑向姬玛，但此时她却显得笨重迟缓。
　　这根本不是正常坠落该有的速度，姬玛一睁眼，便见到在燃烧的阿道夫之中，站着一个色孽大魔，拖着的屁股像是蜜蜂腹部。
　　她手指尖上，有着姬玛的血，正是刚才双蛇尾恶魔亲王所给，她笑意盈盈道：“好姐妹，快来我这里来。”
　　姬玛分辨出诅咒，飞速念着反咒，蜜蜂色孽大魔指尖上的血在蒸发。
　　双蛇尾恶魔亲王杀来，他绕过魔龙玛沃，还向她打招呼：“你好，待会再解救你吧。”
　　虽然永世神选下过令，优先解救魔龙玛沃，但与杀死姬玛机会相比，不值一提。
　　在落入蜜蜂色孽大魔怀里前，姬玛终于将自己充当诅咒媒介的血，给蒸发完毕，她拍着翅膀，改变方向，后背落在满是尸体的街道上，滑行十余米。
　　她站了起来，想着要呼唤助力来战。正面战斗，终究不是魅魔擅长。
　　双蛇尾魅魔亲王和蜜蜂色孽大魔，一前一后，包围住姬玛。
　　蜜蜂色孽大魔笑道：“姐妹，投降吧，你的勇者情人，被拖住可不能来战。”
　　“让我嫉妒得发狂，可谁叫色孽把你当女儿？”双蛇尾魅魔亲王笑道：“正面战斗，你可没希望，玛沃女士来不及。”
　　“人齐了？”姬玛问：“我还怕你去解救龙。”
　　恶魔亲王和大魔，充满期待地，边冲向姬玛看着姬玛能拉出什么人出来，
　　下一刻，他们脸色一变，失声道：“奥苏安卫士？”


第1117章  阿道夫之秋（十）
　　白烟散开，如杨树般挺立的身姿，呈现在两位大魔面前。只见，他身穿龙甲，头戴凤羽尖盔，蓝色斗篷垮在腰间，手持一柄赤炎长剑，容貌英俊，双目充满对色孽浓浓厌恶。
　　浑身上下散发的压迫感，令在场感官敏锐的色孽大魔，都忍不出脸色发红，气喘吁吁。
　　奥苏安卫士，初代精灵王艾纳瑞欧的后裔。初代精灵王手下败将，传奇色孽大魔纳卡里复活后，誓要将初代精灵王血脉屠戮干净，他成功了也失败了，他几乎将高等精灵中，所有的艾纳瑞欧后裔杀死。
　　直到遇见奥苏安卫士和他的亲兄弟，大家都看到，传奇色孽大魔纳卡里浑身着火，被年轻的奥苏安卫士追着砍，只能跳进海里。从此，色孽大魔纳卡里怎么都打不过奥苏安。
　　“不可能！奥苏安卫士，怎么会相信色孽之女？”
　　拉人不是那么好拉的，双方互相信任。被拉之人，要成为姬玛的神选者，在神秘学上，差不多要将半条命，放在案板上，任由对方宰割。赫赫有名的奥苏安卫士，有能力，有责任，又是如何信任一头魅魔？
　　奥苏安卫士没义务回答问题，他很赶时间，他要守卫大漩涡，那边还在打仗，只是暂时用不上他而已，他冷冷问：“魔王姬玛，我女儿呢？还有，那叫乔治的短命种在哪？”
　　姬玛指着蜜蜂色孽大魔，说：“好像是她派人拖住乔治一行人。”
　　“哼。”奥苏安卫士望向蜜蜂色孽大魔，星目似乎射出闪电：“你是第一个。”
　　蜜蜂色孽大魔说：“姐妹，别想骗我。”
　　双蛇尾恶魔亲王，则用那双天真柔和的黑眼睛，望向死亡街道上，正好奇看向这边的魔族勇士们，他微笑道：“好兄弟们，一起搭把手吧。”
　　“啊啊啊！”一阵女高音响起。
　　是蜜蜂色孽大魔在尖叫，她的一条手臂，断口烧焦，正在空中打转，奥苏安卫士已经发动攻击，赤炎剑挥得像是电风扇一样快。能看得出，奥苏安卫士很赶时间。
　　姬玛在双蛇尾恶魔亲王偷袭下，使用木偶替身脱困，维持奥苏安卫士存在已经在燃烧她的魔力，她一边使用奥术导体，努力汲取魔风，恢复魔力，一边要速战速决。大家都在赶时间。
　　她从双蛇尾恶魔亲王凌冽攻击下，暂时逃脱，瞄一眼那边战况，只见蜜蜂色孽大魔，身形如一道烟雾，极速退到冲来的魔族勇士之中，而在空中飞转的色孽大魔手臂，正飞向最高点。
　　该死！这群炮灰，能拖住好长一段时间。
　　姬玛使用从蜜蜂色孽大魔身上获得的痛苦力量，双翅用力一拍，加快速度，飞向手臂，试图拿到手臂，诅咒对方。但缕缕源于蜜蜂色孽大魔身上，白雾状的痛苦力量，突然被斩断，对方也是精通操纵痛苦的大师。
　　姬玛速度肉眼可见的一滞。
　　我最讨厌同行了。
　　一阵甜蜜味笼罩而来，双蛇尾恶魔亲王不知何时，出现在她面前，双刀与蛇尾，扑向姬玛。
　　“慢了，姐妹。”
　　姬玛被迫撤离，她目光跃过双蛇尾恶魔亲王的肩头，只见奥苏安卫士的身影，一头栽入“杂兵堆”之中。
　　不行，得给他清兵！
　　头顶上的魔龙玛沃已经俯冲下来救她，但姬玛却一指向前方战场，大吼：“龙！烧兵！”
　　“嘶嘶。”
　　吐蛇信的声音逼近，姬玛在空中，双脚舞动，如同起舞，堪堪躲开十余次蛇咬与攻击，接二连三接下打偏攻击，连续打击已经，让她失去平衡。
　　“好武艺，可惜硬实力不够。”
　　要咬牙坚持下去，但她没听到魔龙吐息声。
　　发生什么坏事了吗？
　　正扑向自己的双蛇尾恶魔亲王，却突然放弃攻击，身形一偏，朝旁边飞去，数道炫目剑光斜斩而过，留下几条半截蛇尾，正是奥苏安卫士。
　　姬玛操控翅膀，让自己恢复平衡，她见到，蜜蜂色孽大魔高挑的身躯，在杂兵堆之中屹立不倒，只是断头正落向地面，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面容，又有数分喜悦。
　　奥苏安卫士顶着杂兵群干扰，直接把蜜蜂色孽大魔给斩首了。此时，蜜蜂色孽大魔的手臂才落在地上，弹了几下。双蛇尾恶魔亲王飞得极快，边飞边喊：“不愧是奥苏安卫士。”
　　“砰砰砰！”
　　子弹追上了他，双蛇尾恶魔亲王身形在空中一个踉跄，召来云雾，隐去身形。
　　姬玛拍翅膀，魔龙玛沃低下头，姬玛落在龙头上，蹲着看着屋顶上的奥苏安卫士，他看上去没受什么伤，就是龙甲上有一鳞片破烂了。姬玛猜测，他应该是为了尽快结束战斗，拼着甲好，无视对方进攻。
　　姬玛甜甜笑道：
　　“放心，我会照顾好你的女儿，我和她关系最不错。”
　　奥苏安卫士看了姬玛一眼，说：
　　“告诉帝国皇帝，高等精灵没有放弃盟友。”
　　说罢，便用赤炎剑在空中舞了道剑花，整个人消失在空气中，燃烧沸腾的魔力，停止了燃烧。
　　不仅是为了女儿吗？
　　姬玛将手中步枪，变换为树枝斧枪，敲了敲魔龙玛沃的头，指着地面上，一群魔族勇士以及那具无头蜜蜂色孽大魔的尸体，说：“全部焚灭。”
　　“遵命，吾王。”魔龙玛沃深吸一口气。
　　“快散开！”
　　一位魔族勇士大吼，这群腰间挂着新砍下头颅的铁罐头们，纷纷要散开，头刚转向街道两旁的房子时，漫天的龙息淹没过来。
　　姬玛将树枝斧枪，投掷向那无头的蜜蜂色孽大魔身体上，身体猛地在龙息中扭动，白色的痛苦力量弥漫开来。
　　此时此刻，还在城外山丘上，由蜜蜂色孽大魔亲手钉在十字架上，眼睑被剥掉的老兵们。他们被迫看着，自己舍命保护的城市沦陷，战友被屠杀，为蜜蜂色孽大魔提供痛苦力量。
　　但现在，他们见到阿道夫古老城墙之后，白色气壮物升腾着，在空中组成了蜜蜂色孽大魔仰头痛嚎的形象，随后猛然炸开。随即，钉穿他们双手的痛苦之钉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姬玛站在魔龙玛沃身上，赶向西格玛大教堂，她心中填满了痛苦力量，由于赶得匆忙，她只来得及收拢四五十位末日骑士，其余末日骑士，不是被拖住，就是故意被拖住。
　　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随着姬玛一同前进，不过是和城外的先锋团一样，成为优质炮灰。
　　姬玛惴惴不安，如同要踏入考场的考生，虽尽力做好一切准备，但敌人实力强劲，竞争对手众，不知能否取胜。
　　她脚下魔龙玛沃设计来，要杀伤永世神选的痛苦武器，真正要杀死永世神选，还得看乔治手中圣剑，又或者是帝国皇帝手中的西格玛之锤。
　　这时，姬玛瞥见狮心王理查一世，骑着马鹫在众多飞马骑士与马鹫骑士护卫下，正在阿道夫上空厮杀，不时有飞马和恶魔从天空上落下，他们落向另一个地方，正和西格玛大教堂呈镜像对称，姬玛回忆一下，似乎那里是另一处神殿，好像是治愈女神莎莱雅的教堂。
　　因为西格玛教会自称国教，自然不能和一些乱七八糟神的教堂，在一起。
　　姬玛本想想出什么办法，跨越一公里距离，去通知狮心王理查一世，一起来战斗，大家集中力量，把永世神选斗倒，就一了百了了。
　　但此时，一颗闪耀的光弹飞上天空，炸出黄色光芒。
　　是之前和乔治约定好的信号，如果他们短时间不能赶来，便发射黄色信号弹，看能不能集合。
　　姬玛立即命令魔龙玛沃掉头，率着众末日骑士，奔向信号弹地点。她知道，西格玛大教堂随时可能会沦陷，帝国守军与众强者们，其实是在用自己血肉之躯，挨永世神选的刀，来争取宝贵时间。
　　但是，姬玛也是有原则的，能集中力量，就集中一切力量。
　　姬玛用跳跃着白色闪电的树枝斧枪，鞭笞着魔龙玛沃：“快！快！快！”
　　另一边。
　　街道上躺着骑士的尸体，以及一片片怒妖们的尸体，几头垂死的狮鹫躺在地上。乔治一行人，以寡敌众，前来抢先支援，可无奈灭世大军占据了天空，他们不得不落地，地面上又有海量灭世大军。
　　乔治带领着众人打前头，挥剑将怒吼冲来的神选者，砍成两半。
　　他脚踩才到一位死去的卡隆堡巨剑士，巨剑士们死在一起，以死尽忠，死前都未离开这重要阵地一步。但无济于事，他们的卡隆堡旗帜倒了，众多魔族踩过他们尸体而过，并在这重要交通节点处，阻滞着强者援军。
　　“嗖嗖嗖。”
　　无尽箭袋的箭矢，带走天空几头怒妖生命，但对于整群怒妖群来说，简直像是掉了几块漆。
　　伊芙·霜叶轻轻跃过战场，来到乔治身边：“再这样下去，我们会迟到。”
　　乔治什么都没听到，他用力挥舞着圣剑，砍倒眼前乌泱泱人群中的几位，更多的魔军涌上来。他们头上，两旁房屋所分割出的一块天空上，挤满了密密麻麻的怒妖。
　　“轰！”
　　漫天火焰席卷而来，怒妖们烧焦，纷纷落下，焦黑尸体冒着青烟。
　　一头龙头伸了出来，上面站着得意洋洋，神气不已的姬玛，她一撩自己黑丝，喊道：
　　“要坐玛沃牌飞行公交车吗？地点是西格玛大教堂。”
　　乔治头顶上，白光组成几个字：“你来的正是时候。”


第1118章  阿道夫之秋（十一）
　　魔龙玛沃却有些不乐意了：“吾王，我的后背只容您一位骑乘，那些蝼蚁们，根本没资格触碰到我的后背。”
　　姬玛问：“为了伟业，难道你连这点尊严都无法牺牲？”
　　“对不起，吾王。”
　　魔龙玛沃低下头，准备“接客”。
　　街道不够宽，为了接“乘客”们上车，魔龙玛沃不得不前爪趴在房顶，两条后肢站立在地面上，尾巴趴在街道上。
　　乔治殿后，掩护圣女珍娜、伊芙·霜叶，以及二十余位步行骑士们撤退，撤到龙背上。末日骑士们在天空环成一圈，用剑护卫魔王姬玛。
　　姬玛站在龙头上，看着大家从龙尾上爬上来，心中有莫大的满足感，这种感觉，就好像叫上亲朋好友们，一起穿着靴子在烂泥地走一遍，再闯入永世神选的私人卧室里，在他光亮如新的地板上，踩出许许多多脚印一样。
　　下边的魔族们喊道：“别让他们跑了！”
　　成分很杂，掠夺者、魔族勇士、携疫者，代表不同的四神颜色，混杂在一起，涌了过来。
　　姬玛掏枪，便冲着一位长有鸟喙，疑似是法师的人，射出一连串子弹，子弹直接将他的肩膀都给打碎。但根本阻止不了对方的冲锋，他们手持战旗，跑出阵地，高呼四神之名，发起无畏冲锋，挤满了整个街道。
　　圣女珍娜手持神徽，另一只手五指在空气中，编织着一些东西，空气中出现层层光网，将街道上的杂兵们，通通给网住。
　　等所有人都怕上龙背，手死死抓住提前准备好龙鞍上的绳子后。
　　姬玛喊一声：“各位乘客抓紧扶牢了，下一站是西格玛大教堂，起飞！”
　　魔龙玛沃用力一拍翅膀，垂直起飞，气浪掀飞层层红瓦，落在地上。地面上被网住的魔军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几块瓦片落下，砸在他们头上，碎掉。
　　“黑暗四神！我们辜负了永世神选的信任。吹响号角，所有人都应前往西格玛大教堂，支援永世神选。”
　　一头放血魔拿起青铜号角，上面有着变异骷髅头的浮雕，吹响号角时，号角喷出一团火焰，似乎是血神本尊的怒火，在燃烧的阿道夫之中回荡着。
　　魔龙玛沃拍着翅膀，将号角声抛至身后，她一点儿也不照顾龙背上一大群乘客。
　　许多人只得抓紧龙鞍上的绳子，随着魔龙玛沃身躯，上下颠簸，还好和乔治并肩作战的，都是百战经验，要是普通人，还真的可能被掀下去。
　　姬玛感觉到，魔龙玛沃可能很不高兴，但她不在意。
　　周围，都是站在浮盘上的末日骑士，他们高呼的诡变之主大名，盔甲上睁开着一排排眼睛，看着四周。乔治在颠簸的龙背上跑动，朝站在龙头上的魔王姬玛跑去。
　　“圣乔治与魔王勾结的事，居然是真的？”
　　“嘘，现在是特殊时期。”
　　“才知道吗？”
　　当乔治不再掩饰，自己和姬玛勾结时，反而没人说什么了。
　　乔治来到身旁，拉起自己面甲，再拉下铁下巴，露出自己嘴巴。看着乔治闪亮光滑的小腿甲弧度，姬玛来了性趣，尾巴移过去勾了勾，说：“怎么了？想我了吗？”
　　“我只是想问，你准备好面对发生的所有事情吗？”
　　“那当然。”姬玛不以为意，她用“树枝斧枪”的末端，敲了敲龙头说：“看看我脚下的魔龙，永世神选那家伙还想用五条魔龙和我换，我都不同意，这头龙够大，大才够劲、够威风，所有人都得仰视我。”
　　乔治看着龙头上，插着的白色金属柱子，底端溢出血水：“这就是你在信里说的，感动了她，她拜服在你石榴裙下，弃暗投明，发誓永远效忠与你吗？”
　　“那当然呀。”姬玛说：“只是我用了点饮料、奥术以及物理手段，稍微辅助了一下。别看这根金属柱，链接她大脑，其实它能带来痛苦之余，改变魔龙玛沃的脑回路，让她更好的理解我的正义。”
　　“撒谎。”
　　“诶哟。”姬玛用破了洞的黑丝小腿踢了踢乔治：“你别那么迂腐嘛，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用一些说出来不好听的手段，不是很正常吗？”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乔治说：“我感觉到魔龙玛沃和永世神选，有难以撼动的关系。”
　　“关系？你指的是羁绊吗？”
　　“是的，如果她临阵叛变——应该说是挣脱束缚和奴役。”
　　“没关系，真的。”姬玛拍拍那根白色金属棒：“我相信我的手下们，他们都很聪明，都是诡变之主的信徒。”
　　“我刚看见你的一位聪明手下，假装和怒妖对战，偷偷溜走了。”
　　“真的，要不你们能那么舒服地坐巨龙公交车吗？”
　　姬玛话音刚落，随着西格玛大教堂靠近，永世神选的气息，迎面扑来，想感觉不到都不行，姬玛只觉，似有猛兽在自己脖间呼吸，它嘴上的胡须，刺挠着自己后颈。
　　下面的魔龙玛沃突然浑身颤抖起来，像是公交车驶过一段满是坑洞的公路。
　　魔龙玛沃说：“吾王？..谁才是我的万？”
　　她声音中带着抑制的悲伤与痛苦。丝带云状痛苦力量，从她身体散发出来，汇向姬玛身子。
　　幻觉开始出现裂痕了！千万不能让她察觉到，特别是现在。
　　姬玛树枝斧枪缠绕着白色痛苦闪电，大喊一声：“听话！”
　　说罢，便鞭笞向魔龙玛沃的头，闪电鞭甩向那白色金属杆，闪电直击龙脑。
　　“啊啊啊啊！”
　　魔龙玛沃浑身颤抖着，电击入脑，直接摧毁她意志，就像重启一样，暴力粉碎了她之前的记忆，之后幻觉系统重新工作。
　　“我..吾王，刚才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待会会是一场恶战，我的伟业是否能成功，全看这一战！我们所有人都可能会死。”姬玛说着，从异次元空间袋里，掏出一瓶自己用各种珍贵毒药、香料，所炼金而成的可怕药水，晃了晃，里面泛起沉渣，仔细一看，所谓沉渣是一群小虫。
　　“你要吃药吗？这瓶药里有小虫子，会吞噬你的血肉，激发你的潜力，我们在这场战斗中处于劣势，很需要你的龙焰来清理对方海量杂兵。”
　　“我愿以我的骸骨，作为你伟业基石，我没忘我们之间的约定，我还记得那时骸骨上盛开粉色花朵...”
　　“很好。”姬玛嘴咧开，露出一排排三角牙齿，笑容邪恶：“我也一直没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啊呀，到了。”
　　西格玛大教堂前，是广阔的广场，靠近大教堂门口，站立着西格玛的雕像，雕像挥舞着西格玛之锤，好像随时能劈砸而下，而在他脚下，许许多多魔族，踩踏着忠诚的帝国士兵尸体向前冲去。
　　地面上躺着一层又一层的尸体。
　　而在西格玛大雕像之前，永世神选周围躺着由精致盔甲包裹着的人体，他的利刃贯穿了皇帝冠军元帅的胸膛，冠军元帅海尔伯格的半截符文剑，落在地砖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这位帝国最优秀的军事家之一，心脏停止了。
　　在他身后，断了一只手的帝国皇帝，靠坐在西格玛雕像底座上，朝冠军元帅海尔伯格大喊道：“海尔伯格！”
　　似乎有人按下的倍数播放键。
　　“轰！”
　　冠军元帅海尔伯格的背心炸开，轰出一个大洞，他倒在地上，睁大了发黑的双眼，一动不动。
　　海尔伯格，死亡。


第1119章  阿道夫之秋（十二）
　　“凡世帝国，皆成尘埃。”
　　永世神选声音从那有无数亵渎雕纹的头盔中传出，声音沉闷却清晰入耳。　
　　永世神选马鲁斯单枪匹马杀进阵中，在禁卫保护下，最终杀死了皇帝的冠军元帅。后者手中所持，帝国开国以来传承至今的十二把符文剑，在他可怕攻势下，竟折断。
　　“下一个就是你。”
　　永世神选指向独臂的皇帝，他手中拿着在场唯二的神器，西格玛之锤。它敲死过几任永世神选，只要打败了他，那么足以击碎在场所有顽抗到底的帝国人士气，斩杀他们无形之躯。
　　因为历史上，西格玛之锤从未被打败，被永世神选抢夺亵渎过。
　　“保护皇帝！”
　　瑞克禁卫手持斧枪，保护向皇帝。
　　乔治一眼看出局势的关键：“不能让他亵渎西格玛之锤！珍娜，清理战场。”
　　姬玛摇晃了下手中满是噬肉虫的瓶子，正准备恶言相加，当面让永世神选看看，自己是怎么糟蹋他心爱坐骑的。那先介绍下这瓶药水，能最大程度压榨潜能，吞噬肌肉
　　一股杀气，便跨越数百米距离，扑咬向姬玛。
　　永世神选侧过身，火亮长剑直指姬玛，令她额头隐隐有被剑尖抵住的尖利感。
　　“你敢？！”
　　同时，他身上飘出几条细小痛苦力量，瞬间汇入姬玛心海里。
　　姬玛猛然明白，那是能预言未来的永世神选，看见、听到，自己向他介绍了手中药水，既然如此，那干脆省去介绍部分。
　　姬玛脸上露出快意笑容，边说：“为什么不敢？”边将手中的药水瓶一抛，落在龙头前，魔龙玛沃向前一咬，将那瓶药给咬碎，火辣辣的感觉，从舌面一直蔓延，很糟糕，好像万千张嘴，要撕咬着舌面，但为了吾王伟业，魔龙玛沃用力一咽，将它给咽下去。
　　“轰！”
　　永世神选竟直接放弃争夺西格玛之锤，随着一阵爆炸声，他一跃而起，脚下砖石破碎，他跃到一头魔化蝎尾狮背上，这头凶猛的飞行巨兽，桀骜不驯，冲他大吼，永世神选朝它头一锤，打得它带血牙齿一飞，凶猛地大吼一声，直接冲向姬玛。
　　药效已经发作，魔龙玛沃浑身充满力量，肌肉膨胀，血管像是不安分的蛇一样，在龙鳞下扭动着，她冲着地面上，密密麻麻的灭世魔军喷出可怕龙息，血水一直在嘴边喷落。
　　姬玛抱着手嘲讽道：“嚯嚯，永世神选真是性情中人，为了美龙，连伟业都不要了。”
　　乔治抓住这时机：“姬玛，带着龙飞到西格玛大教堂前！”
　　那里是帝国军仅剩的阵地，也有帝国军的强者与士兵。
　　姬玛瞬间明白乔治的意思，只要把失去理智的永世神选，拉到帝国阵地之中，那么没有士兵“踮脚”掩护的永世神选，就不得不受围殴，那就是胜利的机会。
　　姬玛心花怒放。
　　“呼呼呼....”
　　下边的龙息声渐弱下来，姬玛熟知驭“龙”术，知道是魔龙玛沃反抗意志，正渐渐占上风。姬玛立即缠绕着闪电的树枝斧枪，用力鞭笞在龙头上的金属杆，随着一阵嚎叫，一阵颤抖，她抵抗意志再一次被粉碎。
　　姬玛大声命令：“朝大教堂门口飞去降落！”
　　树枝斧枪此时大吼大叫：“杀！杀呀！”
　　由于非常应景，因而姬玛没责怪树枝斧枪。
　　天空已经暗下，太阳已经彻底下山，群星因惧怕战火，而消失在夜幕之中，漆黑一片。
　　下方地面上闪耀的炽热光团，照亮着龙腹。魔龙玛沃气势汹汹，拍着翅膀与众多末日骑士，冲向永世神选，永世神选只身骑着魔化蝎尾狮，高举火亮长剑，冲向他们。
　　“真是有自信，我喜欢敌人犯个人英雄主义。”
　　乔治说着，他背后伸出条条光翼：“姬玛，小心。”
　　“亲爱的，该小心的是你才对。”姬玛说罢，将树枝斧枪抬起，变幻为步枪，直直瞄准永世神选，下移瞄准他坐骑。
　　“龙，给我烧了敌人。”
　　“遵命，吾王。”
　　魔龙玛沃深吸一口气，吐出三层楼那么高的黑色火球轰杀向永世神选，他一剑下劈，空间骤然扭曲，黑色火球成为两半，从他身旁烧过。
　　伊芙·霜叶在颠簸龙背上，稳稳拉弓射箭，数道箭矢划过天空，乘机没入魔化蝎尾狮身体中，依次炸开。炸得他惨叫不已，姬玛同时开火射击，子弹纷纷打入魔化蝎尾狮体内，这头强横飞行巨兽，终于受不了，一头栽向地面。
　　“起！”
　　永世神选脚一踹魔化蝎尾狮，又是一阵爆炸声，魔化蝎尾狮极速砸向地面，砸扁了数位魔族勇士，他如炮弹般，单枪匹马飞向他曾经的忠诚坐骑。
　　“突突突突突突！”
　　枪开个不停，箭矢也射个不停，只在永世神选坚韧无比的盔甲上，留下星星点点火星，但足以令他失衡。
　　他吼道：“玛沃！是我！”
　　居然将胜利的希望，寄托在过去的
　　姬玛喊：“再一口火！”　
　　魔龙玛沃张开她龙嘴，她舌头已经千疮百孔不断溅着血，牙龈被噬咬一空，露出鲜血斑斑的压根。她忍痛，收紧不断被虫噬咬的喉咙，喷出细细龙息。
　　龙息又细又亮，宛如激光，永世神选避无可避，只得抬起塔盾，龙息在他盾牌前爆炸，火焰炙烤着永世神选，他现在就像是坠入大气层的太空舱一般。
　　乔治这才从龙头上，一跃而下，如猎鹰猛扑向永世神选，天空划过数道白色剑光，是至圣斩的光辉。他们在空中对了数剑，哪怕是强悍的永世神选，在经过如此多的攻击下，也撑不住，他像是一道流星，砸向地面。
　　乔治不依不饶，拍着光翼绕着永世神选，从上下左右劈斩而去。永世神选用盾牌挡住自己第三只眼，其余地方，皆由乔治攻击。坚韧无比的盔甲，纷纷凹陷、破烂，破口处白热，冒出白色烟雾。
　　魔龙玛沃载着姬玛，掠过永世神选，姬玛看不清战况，强令魔龙玛沃着陆，她着陆了，四肢在地面上奔跑刹住，撞翻了许许多多灭世大军，停住后，身上的诸多步行骑士，迫不及待地跳下龙背。
　　魔龙玛沃头一转，姬玛见到永世神选已经半跪在地上，浑身伤害累累，他逼走乔治，周围手持发光发亮长戟的神选者们，赶紧上前，簇拥着自己的永世神选。
　　尽管手段卑劣，哥布林见了都要落泪，但姬玛得意洋洋。眼见永世神选受伤冒烟，帝国士兵们通通大声欢呼，士气大振。
　　本来还想着，如何清掉永世神选周围的护卫，再将他围殴至死，永世神选却带头冲锋，速度极快。
　　乔治一时怀疑，刚才自己的一连串进攻将永世神选那只，能窥探未来的眼睛，给打坏了，以致于他做出如此愚蠢举动。
　　姬玛忍不住大喊：“冲呀！”
　　“不！”
　　乔治头上冒出红色不字，“布好包围圈！”
　　乔治考虑到了魔龙玛沃叛变的可能。
　　姬玛喊：“听铁皮人的！”
　　十八秒...
　　姬玛默默计算着永世神选预言长度。密切注意着他身上的痛苦力量变化，如果他表现得很痛苦，那么说明他预见了，自己精心为他设置的痛苦未来。那时候就没有什么可犹豫的，直接掀开底牌。
　　永世神选已杀了过来，乔治首先接战，剑刃与剑刃互相碰撞。
　　“很惊讶？勇者。”永世神选三只眼睛一并看着勇者：“我见到，你们落败！皇帝身死！胜利属于我！”
　　姬玛下令：“围上去！”
　　魔龙玛沃和众多末日骑士，以及一些帝国方骑士，一齐冲上去。
　　“你下一剑是交击！”永世神选以单手剑，破解乔治交击，以盾撞开乔治，他高举长剑，快如闪电，长剑斜指向天空，无谓从四面八方冲来的末日骑士，迎面直冲姬玛与魔龙玛沃。
　　“玛沃，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约定...”
　　“约你个大头鬼！”姬玛恶狠狠地用树枝斧枪，朝贯穿头颅的金属杆一阵狂鞭，电得魔龙玛沃魂伤打颤，步伐不稳：“给我服从！”
　　从永世神选身上，爆发出许多痛苦，姬玛已经能见到，他胸口出现云雾状的痛苦。
　　好戏还在后头呢。
　　电光照耀得姬玛的脸庞，她那艳美的脸庞，显得无比狰狞。
　　末日骑士们和乔治已经围上了永世神选。
　　“不！”
　　魔龙玛沃突然大叫。
　　只见那根金属柱柱底，肌肉蠕动，生生被魔龙玛沃顶飞上天，龙尾一卷，袭向姬玛。
　　“冒牌货滚！”
　　姬玛差点猝不及防，珍娜给她套了个盾，姬玛也躲了，龙尾拍偏，魔屏和无形光盾一同破碎，姬玛失去平衡，在空中拍着翅膀，见到魔龙玛沃如霸王龙一般，奔向被包围的永世神选，泪水混杂着鲜血，从眼角滴落：
　　“吾王请饶恕！”
　　说罢，她一甩头，黑色龙息扫向眼前众人。乔治提前跳出，被龙息淹没，淹没前，珍娜速速给盾。
　　末日骑士们伤的伤，死的死。永世神选炸退众人，迎向自己的坐骑。
　　包围圈已经出现了缺口，魔龙玛沃醒悟，可能会成为破阵的矛头。
　　乔治迅速下了判断，大吼：“回防！”
　　“吾王！”
　　魔龙玛沃奔向了永世神选，永世神选也奔向了他。
　　姬玛嘴角上翘，按下红色按钮。
　　魔龙玛沃炸了。


第1120章  阿道夫之秋（十三）
　　药剂不仅在压榨魔龙玛沃的潜能，也在破坏她的身体结构。而姬玛手下惧妖们，运用诡变之主所赐予的知识，使用各种凡人闻所未闻的奥术，不仅是在魔龙玛沃身体里，植入能制造幻觉的关系，更多的是，植入能要她命的装置。
　　强者不可洗脑，只能骗一时，不能骗一世。姬玛早就不对这一套装置抱有什么希望，她真正的杀招是，炸掉魔龙玛沃。
　　好一头身体庞大，威武不凡的古龙呀。她健美的身躯，竟炸开，好似庖丁解牛，蓝色冲击波，先分割她肌肉再精确炸开她的骨节，层层爆炸，将她炸得骨肉分离，在空中解体，黑亮骨头朝西面八方飞去。
　　此等爆炸，毫不狂暴，反而有一种秩序美，如同闹市里被爆破的高楼大厦。就连乔治，也忍不住多看几眼，欣赏其中秩序美。
　　爆炸层层递进，从柔软的腹部，朝两端延伸，魔龙玛沃已经能感觉到痛苦，但她拼尽全力，朝永世神选飞去，哪怕翅膀已炸开解体，她在空中化为人型。
　　永世神选也朝前全力冲刺着，眼睁睁看着魔龙玛沃的身躯，在一层层爆炸中，分解成骨、肉、血、皮。他一挥，能将一位技艺精湛、身穿重甲的骑士，掀飞至天空，但如今使劲全力，也不能更靠近魔龙玛沃。
　　落在他怀里的，只剩下魔龙玛沃人形态的一个头，她暂时还有意识，开口说话，没有肺部，说不出任何声音。但他们之间非常有默契，只看嘴唇，便读懂她说什么。
　　“吾王，请宽恕我的不忠。”
　　永世神选说：“我从未觉得你背叛过我。”
　　说罢，他抚平魔龙玛沃失去光芒的金眸说：“安息吧。”
　　魔龙玛沃闭上双目，再也不抵抗脑袋中的可怕力量。
　　“轰！”
　　魔龙玛沃的头，在永世神选的怀里炸了。漫天的血水与碎鳞落下，好似葬礼下了一场伤心的雨。
　　永世神选没流泪，在十八秒之前，他已经流过眼泪。魔龙玛沃或许是世界上，最理解、也最赞同他的人，众生皆是四神手中玩偶罢了，只要能反抗得四神，折磨和死算得了什么。
　　但他没预想到，四神的傀儡居然如此折辱魔龙玛沃。
　　痛苦吧，愤怒吧。这就是你惹我的下场，坏人就该那么痛苦。
　　姬玛看着永世神选，冷笑着。她盯着永世神选胸口那云雾状的痛苦力量，这份大礼，她精心制作的痛苦之矛，应该能激起他最大的痛苦吧。但事与愿违，那痛苦力量只是稍微扩大了一圈。
　　什么回事？
　　姬玛想到一个可能性，难道....他之前已预见过，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吗？
　　“玛沃从头到尾都跟着我，为伟业而战。”永世神选用火亮剑刃，直指姬玛：“为她能速死，摆脱痛苦，稍微延误一下胜利，又如何？姬玛，我早就看穿你卑劣的伎俩。”
　　在“黑雨”与火光衬托下，永世神选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可一世的气质。
　　姬玛顿时想通了，为什么永世神选如发疯一般，中她“激将法”，一直孤身试险。他只是想让魔龙玛沃早点死，他根本不把在场的乔治、自己，还有各位秩序阵营强者，放在眼里。
　　此时乔治与前来支援的帝国军，还有末日骑士们，一同冲锋。
　　乔治大喊：“为了帝国！为了人类！”
　　“为了西格玛！”
　　“为了大王！”　
　　神选者们正从后面赶来，要守护他们的永世神选，怒吼着：“为了永世神选！”
　　永世神选丝毫不畏惧，他再一次顶着盾牌急速冲锋，子弹在盾面上弹开，箭矢在盔甲上爆开，他冲入秩序强者群之中，怒击：
　　“你以为你们就能杀得了我吗？”
　　“轰！”
　　爆炸声，立即将几位末日骑士从浮盘上给掀下来。只剩乔治一人直面永世神选，挥起光铸圣剑，劈向永世神选。
　　永世神选胸口中的痛苦力量，没姬玛预想的那么多。
　　真是个意志坚定的家伙。姬玛咬牙切齿，越是难缠的敌人，就越坏，越坏的人，就越讨厌！啊啊啊，你就不能老老实实气死吗？
　　双方交战，打得你来我往。
　　神选者们冲上来，为永世神选分担压力，但也仅仅是分担了些压力，永世神选以一敌十，居然还占上分。近战除了乔治，没人是永世神选的对手。
　　姬玛紧盯着永世神选，寻找引爆他痛苦力量的时机，久久没找到，她的诅咒，就和伊芙·霜叶的箭矢一样无力，后者的箭矢，还能拖拖杂兵，控一控对方。
　　是永世神选一直在提防着她的引爆痛苦力量。而随着时间推移，他心中的痛苦力量正在渐渐消退。
　　姬玛伸出手，立即朝他胸口一捏，捏爆他胸口的痛苦力量，同时发话：“看为了你的伟业，你还要卖掉多少？”
　　永世神选身形一顿，痛苦猛然炸开，在这一瞬间，他仿佛经历过千万次，不同的离别，反复折磨着他内心，哪怕他早已预言到，也难以顶住。他闷哼一声，铁汁从口吐出，喷在面甲上：“四神傀儡！”
　　乔治借机攻击，他化为光穿越过神选者，一剑刺向永世神选的第三只眼，但永世神选早有预料，顶着痛苦，居然硬生生避开，乔治转刺为斩，圣剑劈斩而下，永世神选的长长犄角和近半头盔飞上天空，露出半张冷酷的脸，上面布满刀疤，苍白的头发断开、碎发燃烧。
　　永世神选干扁的嘴唇说道：“可惜，你们输了。”
　　天空传来一声无声“巨响”，所有对魔风敏锐之人，皆能感觉到其中的惊波骇浪。姬玛第一时间感觉到腐败的气息，她飞在天空，望向那方向，只见在莎莱雅神殿那边的上空，居然出现了一道裂隙，透过裂隙，能见到裂隙之后，腐败花园。
　　姬玛心凉了半拍，如果自己没看错的话，那是纳垢本尊的后花园。
　　瘟疫之风如台风般，从裂隙中吹向凡间，瘟疫之风所吹之处，燃火的房屋熄灭，所有木头都长满蘑菇，各种白色菌落和苔藓，在墙面上蔓延，尸体立即高度腐化，肚子里长满蛆虫，活人立刻中几十种瘟疫。
　　整个阿道夫，正朝着瘟疫花园的模样变化。


第1121章  阿道夫之秋（十四）
　　暖和风吹来，吹拂过姬玛肌肤一阵瘙痒，这种瘙痒感很不爽，像是毛孔里长有虫子在蠕动。皮肤上的一切小生命，都因为这股风，而充满活力。
　　姬玛能压制住，仍然觉得不妙。连她这般强者，还是魔王都受到影响，那凡人呢？
　　她低下头，见到层层蛛丝般的菌丝，已经逐渐蔓延过来，屋檐上长出层层霉菌，倒在地上的新鲜尸体，眼眶中长出蘑菇。许多帝国军的将士，发了疯似的，脱下头盔，用力挠着头，头上掉下一条条螨虫。
　　相比之下，灭世大军所受的影响要少一些。此消彼长，本来是永世神选冲阵，被合力围杀，别看永世神选自信满满，砍开砍去，不落下风。这家伙逼装了那么多，还不是被砍掉了半边面甲，露出半边脸？
　　但现在，这家伙居然在亲卫队协助下，与人均身患十余种疾病的帝国军，打得五五开。乔治正和永世神选交战，双方打得难解难分，这都是建立在，人多打人少的基础上，不断有人冲进他们战斗中，去当炮灰，创造进攻永世神选的机会。
　　怎么办？怎么办？
　　姬玛脑子飞速转动，快要想到办法的时候。她抬一眼，便后悔了，她见到在西格玛大教堂之后，也就是永世神选进攻的方向，有三个街道——本来只有两个的，但一层房屋被推倒。
　　街道里“人山人海”，简直像是黄金周的购物步行街。魔山魔海的，都是“优质炮灰”，魔族勇士们身穿恶魔沉重铠甲，举着八个箭头旗帜，变异的怪形，冠军勇士们骑着战马，朝这里冲了过来，其中还有一头比周围房子高一头的色孽大魔。
　　之前利用魔龙玛沃和珍娜的范围伤害，将挤在广场的灭世大军清空打崩，以获得“炮灰优势”，试图弥补个人实力上的差距。现在，“炮灰优势”眼看就要成了永世神选的优势。
　　对了，刚才我要想到什么办法来着。算了，别管啥办法，眼看现在都不行了。
　　姬玛喊道：“珍娜！后方！快放光团！”
　　感觉正沐浴在春风之中的珍娜，抬起双手，一颗做布朗运动的光团，出现在灭世大军援军的必经之路上。但灭世大军步伐未停，他们齐步踏过炽热光团，身受黑暗赐福，竟没有产生可观的伤亡，但也聊胜于无吧。
　　不行，得马上把这通往纳垢后花园的裂隙关掉。再不关掉的话，永世神选他都不用战斗，直接往后面一缩，抱着手，就自动胜利了。
　　姬玛从空中俯冲而来，对盲眼的珍娜喊：“你在这，我去关裂隙——皇帝呢？”
　　刚才还发号施令的皇帝去哪了？
　　“他去找永世神选想要的“圣物”，马上转移。”
　　“就不能摧毁吗？”姬玛抱怨。
　　珍娜用黑布围遮住双目，她摇摇头说：“不行。”
　　姬玛当然知道不行，被封印的“圣物”，一般是不知道摧毁办法，强行摧毁的话，后果会很严重，就如同不知道如何摧毁核武器，乱弄，结果核泄漏。索性就镇压封印好了，而且这些邪恶的玩意，说不定还有用呢。
　　“霜叶！”姬玛一跃而起，拍着翅膀，“快！和我一起去关裂隙。”
　　伊芙·霜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她从西格玛大教堂一跃而下，轻盈地落在姬玛怀里，姬玛抱住她，手掌贴住她裙甲下，紧贴银丝的长腿，心中的焦虑少了一分。
　　在她身下，有两位瑞克禁卫直接倒下，绝望的战斗牧师，正跪倒在地，哀求着向西格玛雕像祈祷：“西格玛，求求你降下神罚吧，帝国要完了。”
　　正和乔治及众秩序方强者对殴的永世神选，冷笑道：“你们的伪神？如果他真的存在的话！那么我在他脚底杀了那么多帝国人，他为什么还不出现？”
　　或许是错觉，姬玛总觉得他语气中，带着一些委屈？错觉吧。
　　怀里轻盈的伊芙·霜叶，说：
　　“姬玛，你注意一下乔治。”
　　姬玛金眸倒映着乔治身影，他的一块肩甲已经飞起来了，不知道他能坚持多久：“如果眼神能助攻的话，永世神选早被砍成了肉臊子。”
　　“我意指他精神状态。”伊芙·霜叶用清冷声音继续说：“他没以前坚定，我担心他会堕落。”
　　“堕落？”
　　姬玛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拍着翅膀，看着怀里瓜子脸的伊芙·霜叶，霜叶依旧面无表情，但很认真的样子，一直看着姬玛的眼睛。
　　“自从他追回你后，我察觉他什么地方变了。”
　　“那你不用担心了。”姬玛说：“如果他堕落，那肯定是我干的，如果不是我干的，那他肯定不会堕落。”
　　伊芙·霜叶摇摇头：“这次不一样。”
　　话音未落，她长耳朵一抖，喊：“敌袭！右后方！”
　　姬玛抱着伊芙·霜叶，连忙做高难度翻滚躲避动作。
　　一阵劲风从吹来，姬玛连忙增强“超凡魅力”，由于抱着伊芙·霜叶不便躲避，她赶紧飞到一座屋顶上，将伊芙·霜叶给松开，后者半空翻转，双腿在她胸口轻轻一弹，飞快着地。
　　“姐妹，你好。我们又见面了。”双蛇尾——或者应该叫单蛇尾恶魔亲王，正用一双天真无邪的黑眼睛，柔和地看向姬玛：“你的身体，不愧是亲爱的色孽所生，还是那么矫健。
　　“还有你..”单蛇尾的恶魔亲王用那双无邪的黑眼睛，看向伊芙·霜叶，后者正迈着她高挑双腿，在屋顶上跑动，“感官真是敏锐，我已经迫不及待，让你享受一下极乐。”
　　“嗖嗖嗖！”
　　话音未落，箭矢袭来，高等精灵尤为愤恨色孽，因为色虐对感官敏锐的精灵，危害最大。
　　单蛇尾恶魔亲王轻松避开箭矢，语气幽怨：“你看着很像某位脾气火爆的精灵，刚才他还对我好姐妹，做了粗暴的事情。”
　　伊芙·霜叶和姬玛，没心情听这位恶魔亲王抒**感，她们二话不说，立即朝着通往纳垢后花园裂隙那奔去。
　　伊芙·霜叶在燃烧与未燃烧的屋顶上奔跑，在街道下，尽是四处屠杀的灭世大军，一旦跌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她不时助跑，跃过街道，还得应付恶魔亲王的袭击。
　　姬玛还好些，她收集到许多痛苦力量，身法灵活，在空中规避恶魔亲王，不时还能掩护一下恶魔亲王。
　　但眼前，出现了贯穿整个阿道夫的运河。河面上飘着一层脏污的白色苔藓，以及腐烂尸体，尸体竟然还在动弹，要爬上去。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距离起码有四十米远。
　　伊芙·霜叶二话不说，给了天空上单蛇尾恶魔亲王几箭后，使用风元素，全力朝着运河奔跑而去。
　　单蛇尾恶魔亲王已经待命，他舔舔嘴唇，只要伊芙·霜叶长时间滞空，那么她和站着挨打差不多。姬玛猛地朝单蛇尾恶魔亲王扑来，双方交手，树枝斧枪与弯刀互相交锋，飞溅出点点粉色火花，同时下方还射来伊芙·霜叶的箭矢。
　　单蛇尾恶魔亲王优雅地扭开箭矢，笑道：“你们两个同时上，就能打败我吗？姐妹，还要多努力呀。”
　　“那三个呢？”
　　...
　　...
　　戟与矛对撞，飞溅出红色火花。
　　“哈！你们结拜三兄弟一起上，都斗不过我！哈哈哈...”
　　在震旦某处，十八路诸侯前，血神冠军神选头顶三叉紫金冠，身披恶兽吞头重铠，坐下是鲜红战马，双目赤红，口吐蒸汽，嘶嘶作响，他双手持拿画戟，对一位黑脸虎须，嗓门洪亮大汉，又对一位红脸绿袍，手持关刀的将领。
　　虽以一敌二，但占了上风。
　　此血神冠军神选的义父，坐镇中军，身材肥大腐烂，足有两层楼高，哈哈大笑着，抓起一车葡萄，朝嘴里塞，只觉这义子真是勇猛无比，这十八路诸侯，不值一提。
　　眼看战斗焦灼，敌人嚣张，士卒士气低迷，一声龙啸声，御驾亲征的天子，竟手持雌雄双股剑，众人拦不住，只能眼睁睁看他骑上骏马，一并杀来。
　　血神冠军神选笑声愈加响亮，不退反进，以一敌三。
　　此时此刻。
　　血神端坐在青铜王座，座下堆起座座颅骨山，祂正注视着三场战役，看得那是目不暇接。一场是位于奥苏安，大漩涡中央的道，高等精灵军队，血战四神军队，守护大漩涡，巨龙不时从天空陨落。
　　虽热打得激烈，但血神更关心自己看好的两位冠军勇士，一位正是以一敌三，骑着赤色战马的震旦人。另一位，也就是勇敢冲锋陷阵，不退反战的永世神选，他的勇气，着实让血神感到无比高兴。
　　虽然听说永世神选又反心，要将四神全砍了。那一定是诡变之主的阴谋，刻意污蔑永世神选，弄得祂其余黑暗兄弟，都不喜欢这位永世神选。就算他要砍自己，要挑战自己，那也是祂的本事！
　　血神那是越看越心喜，永世神选果然如承诺那般，吸引了自己目光，那约定，自己一定会履行。
　　这时候，血神冠军神选以一敌三，又打出一招英勇攻击，将血神目光吸引过去...


第1122章  阿道夫之秋（十五）
　　俗话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姬玛觉得这句话不对，但现在，三个人里面必定有色孽恶魔亲王害怕的。
　　“可惜了姐妹。”这色孽恶魔亲王，正拿着镜子欣赏着自己纯真的黑眼睛：“永世神选把你能力，告诉了所有人，整个魔界都只能你的能力，你选了个好时机，我也没想到，你的傀儡出来那么快，但可惜你没能把握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跃过运河，伊芙·霜叶不得不长时间滞空，这是色孽恶魔亲王攻击的最好时机，同时也是姬玛突袭的最好时机，她试图拉奥苏安卫士，可惜后者没响应，八成是大漩涡那边打得火热。所以她就召唤出了自己前世——光头强。
　　众多怒妖扑向姬玛与伊芙·霜叶二人，伊芙·霜叶射出爆炸箭，众多怒妖粉身碎骨。
　　色孽恶魔亲王依旧在那唠叨，他屁股下的两条蛇尾，已然无影无踪，光头强没能斩杀他，但砍下他最后一条尾巴。
　　魔力只剩下41%，姬玛召回了光头强，两人继续朝莎莱雅神殿赶去。身下的阿道夫城区，已经生机勃勃、万物竞发，蚊虫苍蝇一群又一群，房子柱子长出许多菌类，地面上铺着一层滑腻的菌毯，尸体成了最好的培养基，什么都长。
　　躲在地下室里的幸存人类们，他们暂且躲过了屠城灭世魔军，躲过了战火，甚至躲过了火灾，却躲不过病毒。在短短二十几分钟内，上百种病毒在人体内，愉快地繁衍。
　　在疾病折磨和纳垢魔力腐蚀下。无数幸存者，从藏身之处涌上街道。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
　　“嘻嘻好动听的丧钟声，伊呀呀呀。”
　　得了重度烂肠病的妇女，满脸喜悦，脸上尽是脓痘，走出门外，许多人肚子都烂得流出脓水，把衣物腐蚀出了个洞，肠子就这样露在外面，耷拉着。病人们手拉着手，在已与瘟疫花园无异的街道上，跳着舞，载歌载舞，唱着渗人的歌。
　　姬玛只觉头皮发麻，一度想持枪，把下边发了疯的病人们，通通射杀。但色孽恶魔亲王不断袭击她们，她抽不出手。
　　“一颗一颗亮晶晶，咿哈哈哈...♪”
　　渗人歌声从下方传来。姬玛忍不住向下看一眼，见到不少病人，正趴在地上，双目瞪红着，舔舐地上绿油油的脏水，吃掉脏东西，往下水道里爬，吸吮着腐尸的脏液。
　　他们不少人，曾用布当口罩，过滤有病菌的空气，喝下各种药水。但他们有多惧怕病毒，现在就有多喜欢病毒。
　　“姐妹！我又来了喔。”
　　又是那双纯真的黑眼睛，倒映着弯刀逼近，拖慢她们速度。
　　姬玛怒而一吼：“急急如律令！奥苏安卫士来！”
　　“姐妹...”色孽恶魔亲王脸上刚露出纯真笑容，便一下凝固起来。
　　只见奥苏安卫士身姿挺拔、手持赤炎剑，披着天蓝色披风，出现在姬玛身后。
　　姬玛抱住伊芙·霜叶后腰，翅膀一振，如离弦之箭，飞向莎莱雅女神的神殿，丢下一句话：“拜托你了，霜叶的父亲。”
　　色孽恶魔亲王一惊，为保后裔，奥苏安卫士玩忽职守，也不是不可能。他速度慢下，准备和奥苏安卫士拉开距离，在安全距离外吊着，拖到姬玛魔力燃烧殆尽。
　　奥苏安卫士，突然如炮弹一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杀向色孽恶魔亲王，几乎是一眨眼时间，那赤炎剑便要斩到他的脖子。
　　吓得色孽恶魔亲王，原地化为云雾，传送到百米远，化为实体，之后又如飞掠过缝隙的燕子般，一下急速朝后飞驰，飞上云霄。
　　可那奥苏安卫士，却脚踏云朵，跟了上来，色孽恶魔亲王使了夺心控心法术，奥苏安卫士无动于衷，色孽恶魔亲王大骇：“他居然没半点情感，这不可能——”
　　这得有多强大，才能强到如一颗石头般，无欲无求，无情感。
　　不对！
　　色孽恶魔亲王极力把这不正常念头，给粉碎、给打下。那是受魔王姬玛谎言力量所影响的念头。
　　只有一个解释，这是假的。
　　色孽恶魔亲王抬手，射出粉色箭矢，奥苏安卫士眨眼间，便粉碎成粉。往下一看，魔王姬玛抱着伊芙·霜叶，趁着这时候，快如战斗机，已经赶到乱做一团的战场。
　　气得色孽恶魔亲王，开心地舔舔嘴唇，好就没人能如此愚弄自己，新鲜的感觉，另他心花怒放，他手持弯刀，在云间闪烁穿梭，大喊：“姐妹，我来找你玩下一场。”
　　“这死变态。”色孽之女姬玛抱怨一句。
　　姬玛看向莎莱雅教堂。
　　它在这一代教堂区，尤为显眼。虽然外表是普普通通的石制建筑，布局也普普通通，教堂外就一个石雕的女神像，连姿势也普普通通，是阿道夫女性雕像中，最常见的姿势。
　　但这平凡的教堂，在一大堆铺满白色菌毯、长蘑菇的教堂群中，又是显得如此显眼。在这教堂里，没半点被腐蚀的痕迹。
　　一大群纳垢行尸，蜂拥而至，挤满整个街道，涌向这个教堂。各种各样的纳垢恶魔，誓要为了慈父的荣誉与爱，征服并腐化这里，这样才能腐化整个阿道夫。
　　在教堂前，巴托骑士们骑着飞马英勇奋战，不仅有巴托骑士们，姬玛还看到了老熟人。
　　“砰！砰！”
　　矮人屠夫工程师手持“矮特林”，朝着似乎永远死不完的纳垢行尸群扫射。还有那巨剑士，正用巨剑发了疯似的，挥砍斩杀行尸们。
　　狮心王理查德一世，手持闪耀骑士剑，正斩下首席瘟疫书记官的头颅。
　　队友真给力，只要关闭了裂隙，我再带几个强者过去。永世神选你这家伙，很能打是吗，看我怎么群殴你。
　　姬玛飞快做出乐观估计。
　　此时，首席瘟疫书记官还有他的书卷一同倒下，书卷摊开，上面记载着纳垢所撒播的瘟疫效果，文字蕴含着亵渎魔力，射出绿光。那狮心王理查德一世，下意识抬手一挡，他月白色脸甚至长出坑坑洼洼的痘痘群。
　　胖得下巴像是怀孕的首席疫医突然从后面，紧紧抱住狮心王理查一世，手持生锈锯子，往受伤的狮心王脖子上一锯。
　　骑士们奋勇向前，想救自己的国王，但无奈纳垢方人多。首席疫医又突然一张口，吐出密密麻麻的苍蝇，如烟雾弹似的，顺着面甲缝隙往里面钻，再爬进你的耳朵，顺着耳道爬进去，用头怼着眼睛，要钻进泪腺中。
　　“可以松手了。”
　　姬玛才回过神来，松开了手。
　　伊芙·霜叶落向布满行尸的地面，她拉开长弓，射出数箭，箭矢射进苍蝇烟雾之中。
　　“轰！”
　　火焰炸开，苍蝇纷纷烧焦落地，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终于能看到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就连正提防着色孽恶魔亲王的姬玛，也忍不住回过头看一眼。
　　只见首席疫医提着狮心王理查一世的头，他遗容痛苦。疫医另一只手，抓着染血生锈的锯子，他就这样活生生将狮心王理查一世给锯死了。
　　刹那间，优势变成劣势。
　　姬玛一时间难以接受，心中愤慨不已，就不能小心点吗？
　　色孽恶魔亲王杀到，姬玛与他对了几招，躲开他攻击，后者睁着黑色纯真双目，对她笑道：“姐妹，你急了。”
　　姬玛感觉到不对：“什么？”
　　她背后影子，因她心里愤怒，而暴怒嘶吼，居然双手变化出行刑斧，朝姬玛一斧劈来。
　　姬玛连忙闪避，色孽恶魔亲王乘机袭击，利刃划过，与她擦肩而过，在姬玛腰间，留下了一道冷痛的伤口。
　　刚才她战斗中的情绪，受色孽恶魔亲王印象，变得极端化，反过来伤害到她本人。
　　“急急如律令！奥苏安卫士！”
　　又是奥苏安卫士出现，挥舞着赤炎剑，劈向色孽恶魔亲王背后，速度奇快。
　　色孽恶魔亲王下意识躲避，边躲避，边一拍翅膀，射出粉色箭矢，贯穿奥苏安卫士，就如同射穿空气一样——这还是假的。
　　姬玛借机，便将可乐味的药剂一饮而尽，腰间伤口飞速愈合。
　　“哈。”色孽恶魔亲王笑眯眯，冲向姬玛：“小聪明可帮不了你永远。”
　　“光头强！”
　　姬玛倒飞，怒吼。
　　光头强跳斩袭来，脚下踩死两头纳垢行尸，色孽恶魔亲王稍微和光头强周旋一下，其余纳垢恶魔拖住光头强，他便乘机，又贴近姬玛，笑问：“木偶替身？还是入梦？姐妹，你魔力快不够了喔。”
　　“急急如律令！”姬玛一边将袭来的腐烂怒妖劈成两半，一边喊道：“奥苏安卫士！来！”
　　奥苏安卫士凭空出现，他脚在一纳垢携疫者头上一踩，以奇快速度，袭向色孽恶魔亲王。
　　“老把戏。”色孽恶魔亲王自豪笑着，挥舞弯刀袭向怎么看都像是假的奥苏安卫士。
　　姬玛却忽然变为木偶，用木偶替身的传送拉近距离，斧枪一刺，刺向色孽恶魔亲王。
　　真的？
　　色孽恶魔亲王黑眼睛睁大，倒映着赤炎剑，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劈开他两把弯刀，将他肩膀与手臂劈落，姬玛树枝斧枪刺中色孽恶魔亲王，鲜血如注，痛苦力量透体，色孽恶魔亲王坠落，光头强一跃而起，一剑补刀，斩成两半。
　　色孽恶魔亲王临死前说了一句：“这怎么可能是真的？”
　　奥苏安卫士消失在空气中，只留下一句：“照顾好我女儿。”
　　姬玛只觉压力骤减，没了色孽恶魔亲王捣蛋，接下来压力会轻松不少，这时姬玛抬起头，透过裂隙，见到纳垢本尊正抱着瘟疫大锅，急匆匆地奔向裂隙。
　　祂这是要淹了阿道夫！
　　姬玛吓得尾巴那是一直。


第1123章  阿道夫之秋（十六）
　　裂隙正开在天上，莎莱雅女神神殿旁，下边的人是幸运的，尚未知晓纳垢本尊，要亲自倾倒祂的瘟疫大锅，倒在阿道夫上。
　　姬玛飞在空中，很不幸地知道这残酷的真相，身为当过三个世纪魔王的恶魔，她知道世间的瘟疫，大部分源于纳垢的瘟疫大锅，调配好瘟疫后，纳垢便将那汁液朝世间一撒，新的瘟疫便出现。
　　裂隙后，那长得像是究极放大版的纳垢本尊，如山一般高，正捧着生锈沉重的瘟疫大锅，努力朝裂隙奔来，每一步都让祂绿油油的大便肚上下左右颤抖。
　　要是这一整个倒在阿道夫上，后果不堪设想，连灭世大军都得死，死得只剩纳垢信徒吧。
　　姬玛已经很少说脏话了，如今忍不住飚出一口国骂，吓得翘立起来的尾巴软下来，她猪脑子飞快思考。
　　怎么办？怎么办？要关裂隙，好！关裂隙的按钮在哪？红色的，还是绿色的？根据纳垢的秉性，应该是绿色的吧！等等，我都在想什么，占卜！对，可以占卜！
　　魔王姬玛一撩开遮住左眼的黑发，玻璃眼变蓝，她看向裂隙，那扭曲得如长了痔疮**的裂隙，正不断扭动，玻璃眼珠倒映了它的影子，姬玛便以倒影为媒介，开始占卜。
　　污秽的魔力从眼睛渗入，病变她的神经，一路攀沿朝内，感染传染...。她坚持到占卜出结果，压制住污秽的魔力，眼睛中凸出的血丝，也渐渐消失。
　　占卜结果是千万条线，连接阿道夫千百万秽物，姬玛捕捉到一条最关键的线，它圆润坚韧，姬玛视线顺着线而下，只见它连到了首席疫医身上。
　　“瘟猪！”
　　姬玛骂道，俯冲向下，冲向神殿，边观察战局。
　　神殿石墙已倒塌，海量的新鲜携疫者大笑着涌进去，一位妇女肚子烂出血洞，肠子耷拉着，还有的是已死的帝国士兵，手持锈剑。骑士们群龙无首，有的骑着银飞马，在空中与少数几头腐蝇搏斗，有的为狮心王理查一世复仇，有的则在后面抵御尸山尸海。
　　那提着狮心王理查一世头颅的首席疫医被逼得步步后退，周围虽有同样腐烂的兄弟掩护，但是在骑士们英勇的群殴下，他身体上多了几道深得可怕的伤口，变异肿大的内脏露出，可他却没半点要死的样子。
　　首席疫医大笑着，手一抡、一甩，将狮心王理查一世头颅如炮弹般，掠过众人的头顶，飞向远方。
　　“国王！”
　　忠于骑士道的骑士们，纷纷停下脚步或勒住缰绳，要去抢回头颅，此举在骑士道中是无比荣誉行为，对首席疫医的攻势立即缓下。其实随便有一位飞马骑士，去拿回头颅就行了，可群龙无首，谁也不愿将这等荣誉拱手相让，大家参加侠义战争，不就是为了荣誉吗？
　　姬玛立即判断出群龙无首、神殿石墙倒塌两个问题，她用尽剩余的痛苦力量，以惊人速度俯冲，拦截向低空“飞行”的狮心王理查一世头颅。她突然灵机一动，撒了个慌：“其实我是湖中女神的分身....”
　　乔治亲父亲骑着飞马，使劲用鞭子鞭笞飞马屁事，他一向心疼这银飞马，下令不准任何农民看这头银白的飞马，以免目光玷污了飞马，每次试骑的时候，都得把马放进盖着黑布的马车里，拉到荒郊野外去。
　　因此银飞马吃疼，飞得特别快，慢慢超越身边的其余飞马骑士。他透过桶盔，紧盯着不远处，在空中旋转的狮心王头颅。相较于惋惜，他心中更多的是对荣誉追求。
　　只要自己拿回狮心王理查一世的头颅，再也没人敢说他不是骑士，而是低贱俗气的商人。也不会有人在宴会，指着他背影，说：“看，就是他，商人骑士。”
　　“哈哈哈。”
　　一道白影却更快，如一柄雪亮弯刀，斩断了他一切希望。
　　一条如雕塑家精心雕刻的手臂，用力一捞，捞住了狮心王理查一世，却没抓稳，她连忙接住，接了几次后，才接住头颅。
　　定睛一看，是位极美的女性。她身穿连衣白裙，有着湿漉漉及腰金发，身材丰腴，赤着双足，没有翅膀却悬浮在空中，双手捧着一黄金圣杯，有半个脸盆那么大。
　　这一形象，和用一块块彩色玻璃，拼凑成的湖中女神形象，几乎是一模一样。
　　飞马骑士们连忙勒住银飞马，拐弯减速。
　　乔治亲生父亲颤抖道：“女..女神？”
　　有人摘下头盔：“我好想听到拍翅膀的声音。”
　　“骑士们！”假扮成湖中女神的姬玛，头顶着橄榄叶编织的冠冕，在她后脑勺，悬浮着魔王王冠碎片，没办法这玩意很难用谎言扭曲：“你们骄傲贪婪！中了邪魔之计，他要拖延你们时间，让瘟猪毁灭世界，给你们带来耻辱失败！”
　　骑士们目睹到传说中的湖中女神，回想起诸多耳熟能详的传奇故事，如探险骑士用在寻求荣誉之路上，赢得女神青睐，饮下圣水，成为圣杯骑士。有的热泪盈眶，有的心生不安，更多的是愧疚不已。
　　“去吧！”姬玛用葱指一指，指向要突围的疫医：“立即毁灭他，再跟随你们长翅膀盟友的指引。”
　　“是，我的女神！”骑士们齐声应道，转过身，冲向疫医，边冲边呼喊道：“女神谕旨！杀死国王凶手！”
　　地面上许多正战斗的骑士，都抬起头来，看向天空漂浮着的姬玛。为了让自己更醒目，姬玛用了“模拟”的能力，模拟了珍娜的能力，令自己浑身发光。
　　这一下，在场的最大荣誉便成了杀死首席疫医。骑士们争先恐后，口也不堵了，就追着首席疫医砍。
　　但也因此，外面涌来的携疫者们，一下压力大减。
　　“砰！”矮人屠夫工程师发红的枪管，射出最后一发子弹，他用力拿“矮特林”砸碎一位携疫者的膝盖，骂道：“我没办法一棵子弹杀死一群瘟猪！”
　　斯卡里剑圣挥剑：“四面八方都是！凯莲！”
　　只见那木精灵凯莲正从神殿屋顶落下，还有几头怒妖追向她坠落的身躯，斯卡里剑圣亨利毫不犹豫，放弃岗位，转身便冲向她，挥剑驱走怒妖。
　　矮人屠夫工程师大骂着：“芒令！”
　　“新的家人们！”首席疫医用他富有弹性的大肚子，撞飞几位骑士，快乐地奔向尸群：“我来了！”
　　“轰隆隆！”
　　地面突然冒出一堵石墙，拔地而起，将他和“家人们”给隔开，是伊芙·霜叶，她改变了地形。
　　“别让他跑了！”
　　一群骑士扑过来下来，为了能更好围殴，有的骑士下了心爱战马的马背，首席疫医试图跃过石墙，但被人扯着小腿拽下来，他苦苦支撑。
　　姬玛悄然变回原身，正从空中扑向首席疫医，她看了看剩余魔力，只剩下31%，要节省点用吗？
　　不！
　　好不容易创造了以多打少的机会，应该全力以赴，用尽全力消灭对手。
　　“光头强！出来！”
　　背后凭空出现手持巨剑的光头强，他们两从首席疫医的头顶发起突袭，抓着首席疫医，就是一通狂战，诅咒丢上、枪打上，丝毫没节省魔力的想法。在混战之中，光头强的屁股还挨了骑士好几下。
　　在如此凌冽的攻击，饶是生命力顽强的首席疫医都支撑不住，他接回了肢体五次，但依旧逃不开，连头带胸剁成两半的下场。
　　“不！”
　　他砸爆了一瓶绿色毒药，爆炸波将周围人震开，明明他头都成两半了，但还能说话：“我要亲眼见到慈父——”
　　未等首席疫医发表完感言，涂抹圣水的漆黑短剑，突然在他身后出现，将他两半头颅给割下来：
　　“哈哈！人头是我的了！”
　　猎巫人阿卡尼斯洋洋得意，一脚把来不及跌倒在地的无头尸体，给踹下，手里提着不知道从哪掏出的一桶圣水，朝尸体一倒：“小样的！你还想复活是吗？看我不弄死你。”
　　“滋滋滋...”
　　尸体滋滋作响，冒出阵阵白汽。
　　骑士们瞪大了眼睛，对于人头狗愤愤不平，有的人骂道：“卑劣！”
　　“抢荣誉的狗。”
　　姬玛松口气，抬起头见到裂隙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之后屎绿色的浓稠汁液从裂隙中溅出来，落向阿道夫。
　　噔噔咚！
　　姬玛心肺一时停止，却见到一道蓝色缝隙凭空打开，接住了浓稠汁液，随后关闭。姬玛隐约能听见，乌鸦群在叫。
　　是诡变之主的手笔，天知道祂又在搞什么伟大阴谋。
　　身后传来一阵铁靴落地声，还有一声质问：“魔王！你找死？”
　　姬玛头也不回，说：“难道巴托的骑士要背后偷袭人？”
　　哗啦啦，巴托骑士们纷纷挤到姬玛面前，他们族徽五颜六色、盔甲装饰也各不同，纷纷拔剑指向姬玛，人头被抢了没关系，这不是还有一个魔王等着吗？
　　猎巫人阿卡尼斯在旁边看热闹，一边看，一边点头说：“对对对，她就是魔王。”
　　外面还吵吵闹闹，但吵闹声低了不少，还能听到跌倒声，一定是裂隙关闭了，暂时失去了污染，那些纳垢行尸就没那么活跃。
　　姬玛放松地倚着神殿柱子，武器也不拿。
　　“拿起你的武器！魔王！”
　　姬玛拿出了狮心王理查德的头，在骑士们反应过来前说：“这是刚才在天上飘的女人，亲自给我的。”
　　“那是伟大的湖中女神！等等，祂怎么会...”
　　骑士们的气势一下弱了下来。


第1124章   阿道夫之秋（十七）
　　奥苏安，大漩涡下的岛屿，天空阴云密布，因魔风扰动而生的闪电，在阴云之间游动着。
　　高等精灵龙骑士们，在规模上与先辈相比，大大缩水，据说上古时代，高等精灵能出动上万条龙骑士赶赴战场，在那个没有大漩涡的时代，直接与魔族打正面。
　　但如今，许多龙骑士没有龙，只能骑着精灵马，马身上披着鳞甲，这样就能与巨龙扯上点关系，假装自己是龙骑士，只有少数血脉高贵，实力强劲的龙王子，才能骑上巨龙，在天空中与魔族对战。
　　如此惨烈，巨龙们不时从天空上落下，落在焦炭一般的战场之上。岛外的海域，已染满了鲜血，飘满了尸体与残骸，黑暗精灵、高等精灵以及魔族大军，杀成一团，谁都想拥有大漩涡可怕魔力。
　　高等精灵的战争议会议会长，奥苏安卫士刚从遥远国度“回来”，在空气中形体渐变为实体，护卫们立起塔盾，围绕在他周围，保护着他。
　　在最关键的时刻。一支黑箭不知从何而来，袭向刚从远方回来的奥苏安卫士，他来不及闪避，因为他形体才刚回到现世，黑箭射中了他的龙甲。
　　这龙甲继承自初代精灵王，本该无坚不摧。但上面有一处鳞片，因色孽恶魔亲王而损坏。黑箭精准命中那缺了鳞片的部分，贯穿了奥苏安卫士秘银锁子甲，没入他体内。
　　奥苏安卫士捂住黑箭，在众人惊呼之中，向后倒去，一时无法指挥鼓舞士气。高等精灵军队顿时群龙无首....
　　...
　　...
　　姬玛不知道这一切。她在忽悠，使劲地忽悠，自称是受了湖中仙女的感召。虽然立场不同，但自己英勇善战头脑敏锐，在邪恶外皮之下，还有着一颗如骑士道般闪亮光辉的心。
　　哄得骑士们，那是一愣一愣的，差点将姬玛奉为女神代言人，不知道是谁带头，单膝跪下，众骑士纷纷朝魔王姬玛跪下，高声赞美湖中女神。
　　姬玛心满意足：“大家不要客气嘛。都是很有骑士道的英勇骑士嘛，虽然许多人没能拿到关键的荣誉...”
　　他笑嘻嘻道：“没错没错，里面最后骑士道的，还当属于我。”
　　许多人斜视向阿卡尼斯，平时不知道在哪里，关键时刻跳出来抢人头的猎巫人阿卡尼斯。”
　　乔治的亲生父亲，半跪着，看着那有着精美皮囊的魔王，越看越眼熟，那黑亮犄角、那老鼠尾一样的尾巴，越看越眼熟。便偷偷地，向旁边的骑士问道：
　　“这个魔王，是不是叫姬玛呀？”
　　旁边的骑士努力不露出鄙夷的表情，说：
　　“没错，她就是魔王姬玛。”
　　“是魅魔？”
　　对方不耐烦道：“对。”
　　乔治亲生父亲脸一红，腾的一下站起来，抬起手，本想指向魔王姬玛。
　　“...更大的荣誉，在等着你们，皇帝和勇者在保护着西格玛大教堂，里面有能灭世的“圣物”，那里的士兵无比忠诚又勇敢，但敌人人多势众，永世神选所向披靡，他们以少打多，苦苦坚持....
　　“只要你打败了永世神选，就能拯救世界，人类、精灵、矮人，都会代代念诵你们的名字。酒馆里吟游诗人要是忘了你名字，没奏响你的歌谣，那观众肯定得把他打一顿，再踹出酒馆里。
　　“北佬们会逃往鸟不拉屎的北方，惊恐地谈起你们的名字...”
　　乔治父亲手一缩，不知道是因为听到了乔治名字，还是被姬玛许诺的荣誉给打动。
　　“对呀，对呀。”阿卡尼斯刚才还对姬玛落井下石，现在站在她旁边说：“不敢去砍永世神选的骑士，都不是骑士，全都是骑猪绿皮。”
　　骑士们站起来，一边辱骂着猎巫人阿卡尼斯，一边开始整队，招呼自己的银飞马，准备去挑战杀死永世神选。
　　姬玛看着骑士们，兴致勃勃充满荣誉，即便有人受伤，疼得龇牙咧嘴，也出于骑士道要求，而露出一副我不在乎的模样，享受其他骑士的夸奖，诸如挂彩是骑士的勋章之类。
　　更有趣的是，姬玛能从微表情看出，不少骑士没被她骗住。
　　真是很好用的炮灰们呢，名字都带骑士，但论做炮灰，比那群，打着打着，便一个都不见的末日骑士们，高到不知道哪里去。
　　姬玛面露微笑，心里想着。
　　有人问姬玛，想要回狮心王理查一世的头颅。
　　姬玛本想还了，但见到狮心王的脸，他咬紧牙关，生锈的锯子活活将他头给锯下，但从脸上没找到半点害怕。
　　她回忆起了以前，在卡松公国的时候。那时候乔治的野兽人血脉，刚暴露出来，加上自己是魅魔，骑士们不愿和他同桌，还要要求要赶他走。狮心王听到骑士们要求后，只是爽朗一笑，论功行赏，将名贵的银飞马，赏赐给乔治。
　　再想到，刚才水火不容的两军，共同支援阿道夫的时候。两军随时可能自己先打成一片。是狮心王主动让侠义大军，露出侧面，与先锋团拉开距离，省了自己沟通的麻烦。
　　这种大好人，本不应该这样死去，更不应该被炮灰们保管遗体，后面大家死了，把他的头遗落在战场上。
　　“莎莱雅神殿在我们离开后，可能会守不住了。”而你们这群炮灰，都是要死的。
　　魔王姬玛继续说：“湖中女神希望我，将他的尸体保管好，顺着河水流下，直到传说中的阿瓦隆，在那里和绿骑士见面。”
　　“你能怎么保管？”他还没把眼前的魔王，和两年多前在卡松公国战斗的魅魔姬玛，联系在一起。
　　随着吟游诗人的歌曲，几乎人人知晓，有个叫姬玛的魅魔奸商，她趁火打劫，卖一大堆名为贵族牌的普通物品，神奇的是，每一位买了贵族牌商品的骑士，都信誓旦旦，称物有所值。
　　“我能直接联通我的宫殿，既然他是国王，我想他遗体暂时保管在宫殿里，最符合他的高贵身份。”
　　骑士听完后，双手捧着头盔：“既然是女神的意愿...”
　　四位骑士将狮心王遗体扛在肩头，一脸郑重，走向了姬玛。他们脸如被淡淡月光所照亮，姬玛认出，他们皆是圣杯骑士，和湖中女神的关系很近。
　　那为什么湖中女神，没有提醒圣杯骑士，揭穿自己骗局呢？神灵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四位圣杯骑士一同站定在姬玛面前，一位圣杯骑士自语道：“赞美女神。”
　　湖中女神也同意了吧。
　　姬玛想着，脸色也变得郑重起来。
　　她打开通往梦境宫殿的出入口，将头和尸体，放在一块，通通放在一艘小船上，透过台风风眼状的出入口，可见到狮心王躺在小船上，双手交叠在剑柄身上，和他的狮盾一起，顺着河流，流入绿色树林之中。
　　“赞美湖中女神。”
　　“赞美圣杯。”
　　这也算开了一场小悼念会。除了外面吵闹的纳垢行尸以外，也算安静。
　　“什么！你是从哪得到这封信的？”
　　在这肃穆时刻，猎巫人阿卡尼斯大喊起来，他整个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猫一样，这比喻丝毫不夸张，因为他真的，一跃两米多高，一张信纸从他手里飘落。
　　斯卡里剑圣亨利，连忙接住信纸，说：“一个美到不可思议的少女，要我递给你的。”
　　姬玛好奇心起，飞过去想看是什么回事。
　　但猎巫人阿卡尼斯落地后，抢先抢过信件，生生将羊皮纸给撕碎，骂道：“美什么美呀？就一个腐尸老太婆，蛆虫啃了上万年，都没把她啃干净！”
　　红发木精灵凯莲，着了魔一样，拍了拍猎巫人阿卡尼斯的肩膀，递出信，信纸上写满了红字，还被揉过一遍，她机械般说道：
　　“最美最美的少女，叫我把这封信给你。”
　　“疯了！我就知道，她会找你们。”猎巫人阿卡尼斯刚想抢过信纸，姬玛速度更快，抢过了信纸。
　　“还给我！”
　　姬玛向后一仰，拍着翅膀向后飞，拉紧信纸一看，只见上面写满了姬玛叫不出风格的通用语，姬玛觉得很像是哥特风，红笔写着“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每个“我爱你！”前面，都画着一个爱心，字迹鲜红，一半是我爱你，另一半是。“吃了你！”“吸你血！”“你是我的！”“我的丈夫！”“关紧你！”。
　　那股疯狂的爱意，透过信纸，渗入胸口，真是让人一阵后怕。
　　猎巫人阿卡尼斯本来喊道：“快把它还给我，该死！你就不怕被她撕成碎片吗？”他突然像是受惊的猫一样，竖起不存在的猫尾巴，向后一看。
　　“我背后影子动了！”
　　“你影子本来就在动。”
　　“我不干了！”猎巫人阿卡尼斯突然说道：“薇琳那干尸老太婆，一定在跟踪我，说什么我都不干了！再见！”
　　“喂！等等。”
　　猎巫人阿卡尼斯跳进阴影里，阴影却因姬玛意志，飞快移开逃离猎巫人阿卡尼斯。
　　“喂！”猎巫人阿卡尼斯学着姬玛的语气，也学她叉着手说：“现在变厉害了，就要出卖以前的朋友吗？”
　　“你不干可以。”姬玛伸出手：“把你的那柄影之刃，借给我用用？”
　　阿卡尼斯斜视着她：“借？”
　　“对。”
　　“真的是。”阿卡尼斯掏出一柄短剑，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影之刃三个字，递给姬玛，“行了！”
　　“是能偷窃对方身份的那把。”姬玛冷冷威胁：“否则，你信不信我把你捆了，再灌上色孽秘药，把你丢给薇琳，换来她效力？要不是看在朋友的份上，我早这么做了。”
　　“真的是。”阿卡尼斯指甲一弹，影之刃出现在手掌上，姬玛用指尖一碰影之刃，它便消失，成为姬玛指甲盖下的细细阴影。
　　“你逃吧。”
　　阿卡尼斯转头便跳入阴影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1125章  阿道夫之秋(十八)
　　看着阿卡尼斯消失的背影。
　　几位骑士不屑道：
　　“懦夫。”
　　少了个炮灰好可惜。
　　姬玛也骂道：“胆小鬼。”
　　骑士们在安抚银飞马，给他们喂水、喂马粮。几位巴托骑士正用自己的骑士剑，忍痛挥剑杀死自己的坐骑。
　　姬玛拿起她的传奇全面战争指挥棒，朝空荡荡的天空挥了挥，没回应。之前围绕在她身边的鼻齿粉妖军师，以及诡变之主的军官团们，消失得无影无踪，没那群“人”协助，姬玛无法对军队下达任何指令。
　　魔王姬玛对着漆黑无星的夜空，伸出中指，骂道：“一群胆小鬼。”
　　天空上没见一个末日骑士，姬玛估摸着，他们全逃了，若是时机恰当，准会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冒出来，支援胜者。
　　现在，姬玛成了一根光棍儿。
　　一阵汗味和血味飘来，姬玛不悦地瞥过去，见到一张拘谨的脸。
　　是斯卡里剑圣，他满脸大汗，不好意思看着姬玛：“嗨，你好。你能不能把我们载到永世神选那里。”
　　“那群骑士没理会你吗？”
　　“是的，有位爵士说，他的马已经很累了，载不下第二人。”
　　姬玛左右扫了下他们，眨眨眼睛占卜了下这几人的信息，用来做炮灰挺好用的：“你们谁晕车？”
　　“不晕。”
　　“有一种会飞的交通工具可能会——”
　　木精灵凯莲迫不及待，推开斯卡里剑圣，拍拍胸脯，说：“我不怕，我能在我故乡的巨鹰背上如履平地，它比全世界的老鹰，更强壮，更威风。”
　　简直像骄傲的小公鸡。
　　姬玛总觉得眼前的木精灵，一副没啥见识的模样。
　　清冷的女声响起：“仅此而已？你最好迈开双腿跑过去。”
　　伊芙·霜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身银色鳞甲，两条大长腿上，银丝纤尘不染，正挽着一柄硬弓，优雅走来。
　　与此相比，木精灵凯莲，穿着有些不合身的锁子甲，黑色防锈油和灰尘混合脏兮兮的，手里拿着木弓，显得更像是乡村来的土姑娘。
　　她反应激烈，用精灵语说：“我可不是你们，养尊处优惯了，我们更贴近自然，更..更..”
　　伊芙·霜叶提醒道：“狂野。”
　　“对！狂野。”
　　木精灵凯莲说着，叉起腰。回头见大家都瞄向伊芙·霜叶，伊芙·霜叶目光一扫，他们通通收回目光，去看向姬玛了，斯卡里剑圣也是其中一员。
　　木精灵凯莲恶狠狠盯向他，斯卡里剑圣转过身，看向远处的破碎墙壁后携疫者。
　　五分钟后。
　　两人挤在同一个浮盘上。
　　木精灵凯莲金鸡独立，抱紧斯卡里剑圣，大叫着：“它在咬我的脚！”
　　斯卡里剑圣说：“别乱晃，要掉下去了！”
　　他们脚下的浮盘，边缘裂开嘴巴，露出尖牙利齿，两只眼睛恶狠狠盯着两人，不时试图咬一口。
　　姬玛拍着翅膀，双手搂着伊芙·霜叶的腰，像是挂载着导弹的战斗机一样，从旁边悠闲飞过。
　　“恶魔！”木精灵凯莲喊道：“你叫它别乱咬人。”
　　姬玛说：“喂，你别乱咬人了。”
　　木精灵凯莲脚一放下来，放在边缘，浮盘立即张开嘴，咬她一口，咬住了靴头，木精灵凯莲用力一抽，鞋头被咬掉一块，露出破了洞的袜头，袜子还打着补丁。
　　这时候，伊芙·霜叶碧绿的眼眸，还淡淡地扫来一眼。
　　木精灵凯莲那是又羞又气，脚趾尴尬地蜷缩着，还扭过头，逃避伊芙·霜叶的目光。那红色马尾，自然打在斯卡里剑圣侧脸上。
　　斯卡里剑圣看过来：“怎么了？”
　　“不要看！扭过头。”
　　斯卡里剑圣转过头，看向旁边飞着的姬玛，结结巴巴：“尊敬的魔王陛下——”
　　“叫我大王。”
　　“好，大王。”斯卡里剑圣总觉得这尊称怪怪的，“这浮盘——”
　　“它本质上是诡变之主的恶魔。”姬玛说：“如果坐的人实力弱，它就会吃掉主人，有些重伤的骑手，是被活活吃掉的。”
　　斯卡里剑圣咋舌：“原来是这样，非常感谢。”
　　斯卡里剑圣亨利见到，木精灵凯莲沉默不语，她的侧脸红通通，那是并非害羞。
　　“咬烂的，是你逃出家乡穿着的鹿皮靴吗？”
　　“你都见到了？”
　　“袜子打的补丁，是灰色的。”
　　木精灵凯莲用脚跟狠狠一踩斯卡里剑圣的脚趾。疼得他龇牙咧嘴的：“你踩我做什么？”
　　“没地方放脚了。”
　　“其实你的脚趾很可爱，很圆润....”
　　姬玛没心思偷听这两人的对话，她目光一直看着下方，阿道夫街道几乎是一座坟墓，在关闭裂隙后，街道上只有一些纳垢行尸在飘荡，地上躺了许多腐尸。
　　其次是安静，层层街垒，都已攻破，帝国军队的尸体，摆在攻破的阵地之上，帝国的旗帜与京观摆在一起。在腐烂的建筑与建筑之间，偶尔见到一队军队在前进，但全都是魔族军队。
　　唯有远方的城墙，帝国旗帜未倒。大量的军队在城外，互相作战，争夺着这座城市，但从目前看来，灭世大军占据上风。
　　“姬玛？”身下的伊芙·霜叶说道：“现在是什么问题？”
　　“问题？”姬玛一边避开一群怒妖进攻，一边说：“问题很大，没有军队牵制，我们很难杀死永世神选，甚至难以自保，只能逃了。”
　　“只要我父亲能打赢战斗，稳定大漩涡。”伊芙·霜叶说：“我们会赢的，不能指望人类们。”
　　姬玛突然嘀咕：“十八秒原则。”
　　“嗯？”
　　“永世神选能预见十八秒后的未来。”姬玛说：“只要我们发动一场进攻，即便永世神选准备十八秒，也抵挡不住，就行了。我正在想，怎么发起这样的攻击？”
　　这时，远处的西格玛大教堂冒出一个火旋涡，冲天而起，一时间周围数里宛如白昼。同时，宛如升起一轮白色太阳，照亮了整个阿道夫。
　　“是珍娜！”伊芙·霜叶说：“神话状态。”
　　“还好，至少证明西格玛大教堂那，还有人活着。”姬玛说：“只是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第1126章  阿道夫之秋（十九）五千字
　　火焰烧得周围长毛的建筑噼啪作响，在火光下，一支灭世大军的军队，阵容整齐，举着八个箭头的旗帜，正从远方，从街道走来。
　　当燃烧的黑烟从姬玛一行人面前散开时，所有人都见到，在远方西格玛大教堂前的广场上，诸多魔族士兵身上冒着白烟，躺在地上，在他们身后，三个街道正源源不断地涌出援军。
　　距离不近，哪怕是高大的永世神选，都显得有些渺小，但谁也不会、也不能忽视他的身影，他依旧一马当先，丝毫不顾化为小太阳的珍娜，将他身遭的士兵打散，勇猛直前。
　　乔治翅膀已经收回，面对永世神选的攻势，他一步步后退，希望能得到己方军阵掩护——如果上百位各色幸存者，组成的阵线能称为军阵的话。
　　与此相比，在珍娜太阳光芒下幸存的灭世大军更多，远远地见到他们恶魔护甲，冒着白烟，以至少三倍的人数，围上军阵。
　　永世神选抓住机会，他一挥那可怕的长剑，化身为太阳的珍娜，眨眼间便将她吸到身边，那火亮长剑，在空中划出致命弧度，白光一炸，远远的便见到什么肢体，从爆炸中飞出，太阳熄灭了。
　　伊芙·霜叶忍不住叫道：“珍娜！”
　　之后乔治立即带人杀来，把珍娜给拖走，在他身后肢体乱飞，幸存者们又少了几位。
　　魔王姬玛不动声色，瞥一眼永世神选身后赶来的援军，可以说是源源不断。再瞥一眼帝国后方的援军，空空无也。西格玛大教堂已成了帝国军队大动脉上的一道口子，活活将血给放干了。
　　姬玛在脑中推演了一下战斗，自己带来的这些巴托骑士，杯水车薪。在兵海中，别说击杀永世神选，能拖住就不错了。可能是时候该撤退了，来日再战，虽然无再战的机会。要不要赌一赌？
　　好像聆听到姬玛的苦恼，一位骑着银飞马的骑士，戴着桶盔，靠近而来。
　　“魔王陛下。”
　　姬玛起先是惊讶，巴托骑士居然对自己用尊称，她说：“叫我大王，等等...你不是骑士。”
　　那骑士摘下了头盔，露出金色鸟喙，说：“我奉吾主之命，特来赐予你吾主赐福，成为四神共选。”
　　说着，那鸟喙骑士拿出一瓶小臂粗的试管，里面流动着浓绿色的液体，姬玛能感到纳垢的气息，她眉头一皱，讥讽道：“诡变之主接到纳垢的“呕吐物”后，居然丢给了你？”
　　“只要你喝下，即可开始晋级四神共选仪式，届时你将成为第二位永世神选。”
　　鸟喙骑士说着，西格玛大教堂前的广场，又有一骑士死在永世神选剑下，肢体炸开。他补充道：“而您的伟业，您的同伴与盟友，需要一位四神共选。”
　　姬玛看一眼自己个人系统面板，魔力值还剩21%，这种情况开始四神共选仪式，很危险。
　　“啧，选的时机真是太好了。”姬玛边说着，边看向四周同伴们的反应，没有什么反应。
　　似乎和自己谈交易的诡变之主信徒，只是一位飞马骑士，脸上没长有鸟喙，他们之间的讨论，也平平无奇，连自己搂着的伊芙·霜叶，都默不作声。
　　是诡变之主的幻影吗？
　　“请相信诡变之主。”
　　姬玛腾不出手，便用尾巴一撩她那梦幻般美丽的脸，没有任何痘印、汗毛，完美无瑕：“他喜欢变化，如果我喝下这瓶药的话，一定会成为丑陋扭曲的怪物，那我不如去死。”
　　“不一定。”
　　呵，标准的诡辩，只要有千分之一可能性，也能说不一定。
　　“哪怕发生了最糟糕的事情。您的伴侣，心地善良，只要您拯救世界，不会因为你外表丑陋而嫌弃您，其余人会歌颂您的功绩，在历史上您将是第一位被感谢的魔王。”
　　“如果要我变丑才能拯救世界的话。”姬玛说：“那这世界还是毁灭吧，至少一大堆人和我陪葬，我死前还能开心些。”失去美丽我不如去死。
　　“如果是要牺牲别人呢？”
　　“那我会第一个对他动手。”姬玛冷冷说：“闭上你那聒噪的鸟嘴，要不一起参加这次战斗。”
　　“不必了。”鸟喙骑士说着，将这试管丢向姬玛，同时身形渐渐消失：“你要是反悔，直接喝下。”
　　姬玛反应迅速，一抬手，使用谎言力量，那小臂粗的试管，反而倒飞，飞回鸟喙骑士手中，他整个人如泡沫一般，消失在空气当中，无影无踪。
　　姬玛低头，看向伊芙·霜叶，她正凝视远方，拉弓射箭，尖耳从银发下冒出，有如白嫩新柳，姬玛忍住伸舌头舔舐的冲动，用尾巴拍了拍她大腿：
　　“霜叶，刚才你听到，我和另一个人说了什么吗？”
　　“没。”霜叶清冷的声音响起：“你没和任何人说话。”
　　“我是认真的，别打哑谜。”
　　“没有。”霜叶问：“你一言不发，我也没发觉有人在你身旁。”
　　姬玛有一种回过神的感觉，似乎刚才一切，只是午睡的一场小梦。
　　“幻象？”
　　战场快到了。
　　“诡变之主的。”姬玛说：“他想让我成四神共选，但代价我付不起。”
　　火旋涡已停下，他们飞过燃烧的建筑群，热气如风，吹着银飞马的翅膀羽毛在作响。空中盘旋的敌人空军，唯有一头蝎尾狮，上面骑着神尊魔族勇士，这只是唯一的好消息。
　　下面，帝国皇帝的断手已长出，珍娜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她的塔盾破碎成三片，缺了大腿，正双手合十，向神祈祷，阐述自己的困境，希望能得到帮助。
　　地面上四处都是尸体，破碎的肢体属于帝国方，相对完整的尸体，属于灭世大军方。他们已经围攻向残余的帝国军队，帝国军队蜷缩在西格玛大教堂之中，如同被逼到墙角的老鼠一般。
　　巴托骑士们无惧下方敌人众多，士气高涨，一位圣杯骑士骑着马鹫，拔出萦绕月光的骑士剑，刚要大吼冲锋。
　　这根本不是冲锋的时候。但姬玛深知，自己根本无法约束众骑士。
　　于是姬玛抢先一步，她松开手，让伊芙·霜叶自行滑翔向西格玛大教堂屋顶，再将树枝斧枪，变回长剑，发出压倒性的光亮，飞到众骑士之前，吼道：
　　“以女神之名！毁灭他！”
　　剑却指向天空上，孤零零的神尊魔族勇士和他胯下的蝎尾狮。
　　在光亮中，巴托骑士们隐约见到传说中湖中女神的身影，一个个热血上头，高呼：“为了女神！为了圣杯！”
　　骑士们纷纷扑向那神尊魔族勇士，吓得后者，赶紧一勒缰绳，来了个战略转移。
　　姬玛审视了局势，得出只能“保存”力量的结论。她琢磨着，怎么带着乔治逃跑，最好也把珍娜一起带走，否则得把乔治给弄晕。又或者是欺骗，欺骗用什么手段骗一个能识别谎言的人呢？
　　短短几个呼吸间，姬玛脑中飞速闪过几个不同的计划。
　　还好，他们退守到西格玛大教堂，能给我争取些思考时间。
　　这时候，永世神选一跳斩，斩向西格玛大教堂神圣厚重的墙壁，上面还有西格玛圣洁的浮雕。
　　“轰隆隆。”
　　这墙壁墙壁爆炸倒塌，众多魔族和恶魔们，踩踏着砖石，冲进烟尘之中。
　　一股杀气如剑锋般从烟尘之中袭来，那感觉好像是头被枪顶着。姬玛翅膀一拍，迅速拉开距离，烟尘中永世神选逆行，各类魔族从他两旁冲进西格玛大教堂。
　　他头盔少了一半，露出半张饱经风霜的脸，声如洪雷：
　　“你做得很好，姬玛，可以堪堪成为我的对手。”
　　姬玛一边后退一边发狠话：“看来我把你的宠物龙炸上天，你很开心呀。”
　　“你窃取魔王基玛的才智，用他机动作战，用得很好，但这一切都是你偷来的。”永世神选开始奔跑，看起来要用奔跑来追逐在天空上飞的姬玛，显得滑稽：“你注定失败。”
　　我先骗霜叶，说大漩涡战场急需支援，再通过她，把乔治骗走怎么样？
　　姬玛不敢大意，边向上空飞，边丢丢恐吓道：“我会把你的尸体丢进粪坑里。”
　　心里却想着怎么开溜。
　　此时。
　　一头蝎尾狮从天空落下，随之落下的是遍体鳞伤的神尊勇士，他惨遭众骑士围殴致死。
　　这一下，没有人能拖延这群巴托骑士，他们冲向永世神选，高呼赞美着女神。
　　永世神选高举火亮长剑，命令道：“集结！”
　　身经百战的魔族勇士们，立即围在永世神选周围，他们信仰不同的黑暗四神，血神魔族勇士却和色孽魔族勇士，肩并肩，团结在永世神选周围，一齐准备迎接从天空上冲刺下的巴托骑士们。
　　也只能用他们做炮灰，来拖延一下时间了。
　　姬玛没有跟着冲锋，也没有靠近永世神选。
　　永世神选为何特意出来？他是预见了什么？是预见了我带人逃走吗？所以出来向抓住我？
　　夜空裂开出一道口子，一阵白光落下，落在西格玛大教堂上。
　　姬玛心头一喜，难道是神显灵了。
　　一绿色魔族勇士牌罐头，从倒塌墙后飞出。
　　“冲锋！”
　　帝国皇帝亲自带头冲锋，但乔治一下赶到他前头，他的头盔和铁下巴已不翼而飞，每次跑动时，都有鲜血从甲缝中滴落。后面，有一盲眼白袍天使，拍着翅膀飞出，气质圣洁。
　　姬玛第一眼注意到了她胸部，真是丰满，第二眼注意到她的鹅蛋脸，这不是珍娜吗？
　　她反应过来。原来是珍娜的神，听到珍娜阐述的困境，给了援助，让她长出一对翅膀。说，我只能帮你到这了，赶紧拍翅膀逃吧。现在，她却随着乔治一起冲锋。
　　身为信徒，怎么能不老老实实听神的话呢？
　　等等！什么东西飞过来了！
　　永世神选趁着姬玛“猪脑过载”不到两秒时间，突然助跑跃起，恰好避开巴托骑士们的空中冲锋，好似两拨人演习了数遍，他背后居然有浅蓝色虚幻双翼，带着他极速扑向姬玛。
　　也就一秒多点的工夫，居然跃飞至70米的空中。
　　真是一会儿都不能松懈！哪个该死的，给他上了“飞行术”？
　　姬玛没有第一时间转身逃，而是冷静地选择极速倒飞，竭力与永世神选拉开距离，并强迫自己，将目光从危险的永世神选身上移开，眨眼占卜，寻找下方战场中，给永世神选施加“飞行术”的法师。
　　还好，姬玛没有悬浮在空中观战的习惯，她喜欢边飞边观战，有初始速度，两人之间距离缩短的趋势，正在减缓。
　　占卜到了！一根蓝线联系着永世神选，以及下方战场中，一位身穿重甲的魔族勇士——至少外表是这样。这家伙肯定是位奥术师。
　　姬玛立即使用“模仿能力”，端起自动步枪，冲着那假扮成重甲战士的奥术师开火。
　　“突突突！”
　　子弹冒着红光，成为曳光弹，在夜空中连成一条红线，扫射向那重甲奥术师，后者一抬手，弧形的护盾将一颗颗子弹，停滞在半空。
　　伊芙·霜叶会意，她在屋顶上一边跑动，一边射出死亡一箭，箭矢跨越空间，出现在他喉咙前，刺入其中，爆出股股强酸。重甲奥术师专注被打断，永世神选背后虚幻的奥术翅膀消失。
　　两人之间距离，不再缩短，它将会变长。
　　但那是未来的事。永世神选一挥剑，剑斩空间，当他刚斩掉空间时，两人距离正是最短的时候。
　　永世神选如瞬移一般，立即来到姬玛几十米外，火亮长剑挥下，他表情冷静，无怒无喜，只因在十六秒前，他刚迈出一步时，结果便已确定。
　　我就知道！
　　剑刃挥下，挥出肃杀弧线。
　　姬玛倩影出现在永世神选剑刃下。
　　“为了玛沃的第一剑！”
　　“替身人偶！”
　　做工拙劣的人偶，在空中一分为二炸裂开来。
　　姬玛传送隐形到二十米开完，她用力拍着翅膀，逃离永世神选，一道爆轰声袭来，同时翅膀一凉。
　　轰隆！
　　身后如打雷般，姬玛旋转着，砸向地面，她见到自己破碎的翅膀，还见到永世神选脱手而出的长剑，刚听到声音，翅膀便被击中，莫非是投掷出音速？
　　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可惜！”姬玛用另一边翅膀，止住旋转趋势，恢复平衡，吐了口血：“翅膀只是装饰。”
　　下面有人吼道，是乔治的声音：“身后！”
　　“俗套。”
　　姬玛身子柔软，做了一个C形，堪堪避开袭来的长剑，火亮长剑正笔直飞向远处永世神选摊开的手。
　　姬玛轻盈飞在涌出大教堂的帝国军阵上，只用一只翅膀，对下边的乔治伸出大拇指：“小意思。”
　　乔治边杀敌，头上亮出两个汉字“撒谎”。
　　的确，姬玛的魔力只剩下11%，之前“蓝药”能喝的，都喝了，再喝已经没有任何效果。
　　再来一次，自己肯定是要死，运气好的话，在梦境神殿等重生，不好的话，可能永世神选早准备针对自己复活能力的道具。
　　然而不管运气好不好，只要自己一死，永世神选抢过王冠碎片，得到完整王冠，后果不堪设想。
　　“起飞！起飞！懦弱的永世神选逃了！”
　　“该死！太多了！没有起飞距离！”
　　只有几头马鹫骑士，挤开人群，带着一身伤，摇摇晃晃地起飞。但更多的飞马骑士被困在兵堆中。
　　永世神选连打带跑，不仅把老娘我砍得半死，还抵消了己方优势，唯一优势。
　　姬玛咬牙切齿，牙才刚咬下，便有一位巨剑士指着天空，大声喊道：“快看！是叛徒盖尔特！愿西格玛诅咒他。”
　　已成光棍司令的姬玛，忍不住道：“干！就不能有个好消息吗？”
　　虽然不太明白，但听起来不像是友军。
　　只见一脸戴黄金假面的法师，骑在一匹死白飞马上，在阿道夫燃烧火光下，他的黄金假面闪闪发光，也让众人看清，他身下名为迅银的银飞马，原本美丽而健康，如今只是个腐烂的尸体，胸膛洞开，露出干巴巴马肉，双目与主人一样，燃烧着绿火。
　　帝国皇帝将印在铁罐头上的西格玛之锤拔下，望向远方火光上曾经的好友。
　　第一次相遇时，黄金假面盖尔特，还没有黄金假面，他还是一个普通的炼金术士，因为把铅变成黄金，付了昂贵船费，受到船长的悬赏。
　　因为他“花钱”让船长从船长室里搬出，自己住进去。而且，他给的黄金后来全都变回了铅。
　　那时帝国皇帝还不是皇帝，只是纨绔子弟，听到这事哈哈大笑，帮黄金假面盖尔特付了船资，就当是赞助了。
　　黄金假面盖尔特是天才，最后成为帝国魔法学院院长，和帝国皇帝与西格玛教会领袖，并称帝国三杰。
　　如今曾经的帝国魔法学院院长、曾经的帝国三杰、曾经的好友，现今成为可恶的死灵法师，选帝候凶手，以及叛徒。
　　帝国皇帝张嘴怒吼着他的名字：“盖尔特！你是来娶我性命吗？”
　　————
　　这一章就当两章使好了（狗头）。


第1127章  阿道夫之秋 （二十）
　　“到底多少人想要你的命？”
　　姬玛嘟囔一声，顺手从腰带取下火红色药剂管，拍起翅膀，仅剩的翅膀根传来剧痛。翅膀虽是装饰，但毕竟也是肢体的一部分，还好姬玛受惯了痛苦。
　　她直直飞起来，数道奥术飞弹从混乱战场袭来，打在她浅蓝色魔屏上。姬玛一口饮下火红色药水，药水立即在嘴中炸开。
　　她屁股下的空气，猛然炸开，推着姬玛，迅速飞上天空，中途避开了骨矛、灼热长矛、四根灼热射线，获得了良好视野，看向了黄金假面盖尔特。
　　一瞬间，姬玛脑子跳出了一个想法：为啥本王那么倒霉，要担任侦察兵角色？坏消息总是我一人看见。
　　来的不只是黄金假面盖尔特，还有密密麻麻的帝国军队——死去的帝国军队，他们已死尽忠，死后却不得安生，他们灵魂与躯体被死灵魔法亵渎，受黄金假面盖尔特所操纵。
　　为首的，正是一群巨剑士，分明他们的头已被砍下，却又飞回脖子上，拿起布满缺口的魔法巨剑，身披重甲。旁边缺了头腿的军乐手，正在敲出军乐曲，染血受践踏的旗帜再次高举，那是卡隆堡的旗帜。
　　他们为帝国战至最后一人，无一人逃离阵地，如今却又要为帝国叛徒，战斗至最后一人。除了他们，还有更多帝国死灵军队，步伐一致，浩浩荡荡地涌向西格玛大教堂。
　　并且看起来，也没普通的亡灵呆愣，卡隆堡死灵巨剑士张开口，发出无声的怒吼。根据姬玛经验，那是不甘的灵魂，借由死去尸体，而完成自己夙愿。
　　姬玛心脏砰砰跳，脑子发热，有过载的征兆。
　　逃，必须得逃。这还打个屁，他是怎么把大半个帝国守军给拉起来的？他不是炼金法师吗？一个半路出家的死灵法师都那么强，其余死灵法师，几百年是活在狗身上吗？
　　对军事了解越多的人，越能意识到这亡灵军队的可怕。
　　他们行军路线，正和灭世大军的相反，是从帝国援军的路线而来，从大后方发起攻击，而且还透露了一则信息，阿道夫内，一点帝国援军都没有了。要不是死了，要不是逃了。
　　姬玛双手抱着脑袋，大喊：“妈耶！”
　　她把脑子里，把乔治骗撤退的计划撕成碎片，丢进垃圾桶。还用得着骗吗？直接实话实说就可以了。
　　姬玛俯冲而下，努力躲避几次远程攻击，帝国皇帝翘首以盼，乔治走到他旁边护卫。
　　姬玛绕着飞一会，减速后低声道：“必须要撤退了。”
　　乔治：“什么？”
　　“安静，听我说。”姬玛说：“目测有上万的帝国死灵军队正从后方包围过来，其中一大堆帝国精锐军队，还有半狮鹫骑士。以我的军事能力，我可以肯定的说，没希望了。”
　　帝国皇帝忧伤地闭上眼睛，他是没想到，给出最后一击的，居然是自己的好友。曾经的帝国三杰，竟然以这个方式迎来结局。
　　乔治脸色还很冷静，他问：“绝望到什么地步？”
　　“只有我现在晋级为四神神选，再打败永世神选，成为新任永世神选，带上魔王王冠，命令灭世大军。”姬玛说：“而这一切，要在亡灵大军赶来前，也就是不到五分钟之内完成，还得假设在这五分钟内，那黄金脸是傻子，只会隔岸观火。”
　　“他一直很聪明。”帝国皇帝抬手一指，咬牙切齿：“看！叛徒来了！带着他所亵渎的战士。”
　　两人一同望去，只见黄金假面盖尔特骑着腐白的迅银而来，在他身遭，几位死灵阿道夫皇家狮鹫骑士，正保护着这死灵法师。
　　姬玛边说，边升空：“胆子还真大，今天大家都吃了大胆丸了吗？”
　　一个是永世神选，脱离大部队，一人冒险，只为让忠诚的魔龙玛沃能速死，逃离姬玛的痛苦折磨。另一个是黄金假面盖尔特，身为能统领上万高质量亡灵军队的死亡大师，却一马当先。
　　只要亡灵大部队的领袖倒下，那么亡灵军队相当于倒下了一半。
　　黄金假面盖尔特，挥舞着他的魔杖，魔杖顶端落下一条条金粉。
　　“炼金术！是终极炼金术！”帝国皇帝脱口而出，一下认出好友最擅长的可怕法术：“他要掐灭我们最后一点希望！”
　　正升空的姬玛，瞥一眼下面纷乱的战场。飞行的巴托骑士们，已失去冲击力，陷入兵堆里，他们的飞行坐骑需要助跑才能升空，但魔族们不允许。
　　这正是将秩序一方，最后也是唯一的优势，毁灭的最好时机。
　　帝国皇帝高举西格玛之锤，锤子再度发出光芒，鼓舞士气：
　　“士兵们！护卫圣物，准备突围！”
　　乔治命令很简洁：“集火！”
　　他说着，抬手射一条红光如探照灯一样，在夜空下照亮了黄金假面西格玛。
　　姬玛端起“树枝步枪”，它又开始多话起来，哭着喊着：“快给我！快给我！不要，我不要再射了！”
　　“闭嘴！”
　　“突突突！”
　　子弹纷纷射向黄金假面盖尔特，来自地球的杀戮技术，在强如黄金假面盖尔特面前，也强得有限。
　　只见黄金假面盖尔特只是挥挥手，空中攒射而来的子弹，纷纷变为铅水与铜水，在空中散开。伊芙·霜叶射来的箭矢，经过考验，但在一面凭空出现的椭圆形金属盾牌前止步。
　　“射下他！射下他！”
　　“快帮我，把我的矮特林从这该死的恶魔嘴里拔出来！”屠夫矮人工程师，一边用斧头敲着浮盘，一边从它嘴里拽着自己的矮特林。
　　斯卡里剑圣亨利连忙过来帮忙，而木精灵凯莲射出的箭矢，直接落在黄金假面盖尔特周围的护卫上。
　　他的法术快完成了，距离更近了，姬玛已经能感觉到，这个法术的可怕。她突然想到，自己在马林城弄来的一本炼金术相关笔记，作者好像就叫盖尔特。
　　这年头天才怎么那么多？
　　姬玛一边开火，一边拍着单翅后退，撤出法术范围，身为诡变之主的神选，她能感应到，这法术的范围，正是以下方战场为中心，要毁灭巴托骑士们。
　　姬玛头上冒出红字：“乔治快撤！”
　　太远了，用声音沟通不行。
　　不出所料，乔治用所剩不多的魔力，强行进入神话状态，他光翼展开，飞起来，直直冲向黄金假面盖尔特，试图创造奇迹。
　　但奇迹没有发生。
　　黄金假面盖尔特停下挥舞的魔杖，手握魔杖，如握住权力之剑，直指下边混战中的巴托骑士们，决定他们生死。
　　终极炼金术发动了。
　　战场中，嗜血狂魔正挥舞双斧，要剁掉脚下圣杯骑士，他身子一卡一顿，一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为了黄金，最后成为一尊黄金雕像。不只是它，所有魔族眼睁睁地看见，自己身子渐渐变成黄金....


第1128章  阿道夫之秋（二十一）
　　乔治的剑没斩下，巨剑停在距离黄金假面盖尔特一米远，在这距离，对乔治这般强者来说，差不多相当于把剑刃架在对方脖子上。
　　那黄金面具看着他，假面之后燃烧绿火眼眸，没半点波澜，他的魔杖杖顶，一直洒落着一些，类似金粉的玩意。
　　下边，一尊尊栩栩如生的魔族与恶魔金雕像，在火光照耀下闪闪发光。
　　有一头嗜血狂魔，三米多高，粗壮的腰肢围着一圈骑士、战斗牧师的头颅，皆是帝国军中的强者，胸口上还有一个大大的血神印记，面容狰狞，张开血盆大口怒吼。滔天怒意，透过面容，回荡在耳中。
　　但他永远吼不出，无尽的愤怒，并不能让他从黄金变回血肉之躯。血神赐予他们防御魔法的赐福，也不能。
　　巴托骑士们惊讶地看着眼前奇迹，目不转睛，刚才生死搏杀之敌，皆成无害金雕像，真是如梦幻一般体验。远处的火光落在金雕像上，反射着黄金那诱人的光芒，落在银飞马洁白羽翼上，落在姬玛染血翅膀上，落在乔治银白盔甲上。
　　一时间，美丽得如梦境一般，那光芒如同希望的颜色。
　　帝国皇帝提着发光的西格玛之锤，望着天空飞起的飞马与马鹫，还有自己好友，眼睛一酸，湿润了眼角。
　　姬玛心脏砰砰跳，正寻思着，要不要把一尊黄金雕像，偷偷塞进自己的梦境宫殿里，就当是收藏用，应急的时候，也能拿去卖了，换一大笔钱。
　　对了，刚才那飞过眼前的银飞马好像挺眼熟的，怎么看起来有点像是乔治送给我的那匹马呢？
　　反射的金色光芒，给乔治身经恶战的板甲上，镀上一层光芒，盔甲上焦黑的火漆箴言条，也显得体面起来。
　　黄金假面后发出平静的声音：“神奇吗？”
　　乔治点头。
　　“我的炼金术强大吗？”
　　乔治说：“强大。”
　　“那你可以让开吗？你的翅膀太亮，烧到我的死亡身躯。”
　　乔治侧身让开。
　　黄金假面盖尔特骑着已死的迅银，继续飞向西格玛广场，有人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事，举起弩对准他。帝国皇帝立即按下他的手，说：
　　“他是忠诚的！盖尔特从没背叛。”
　　还是有几支箭矢飞向盖尔特。
　　有的人连忙大声喊：“盖尔特从未背叛！”
　　“盖尔特从未背叛！”
　　黄金假面盖尔特，张开五指，那飞来的箭矢，便自己飞了过来，落在他掌心，变为黄金的金色，他挥舞着黄金箭矢大声喊道：
　　“大家好！我盖尔特回来了！。”
　　“皇帝好！我带来了一万个忠诚的帝国士兵！”
　　他骑着死去迅银，绕着西格玛雕像转了半圈，对西格玛敬礼：“你也好！西格玛。”
　　“哗啦啦...”
　　行走时的盔甲撞击声，汇聚成海啸般的声音，卡隆堡巨剑士们在行军曲中，已从西格玛大教堂后方通道，来到了西格玛广场，浩浩荡荡。
　　靠近的时候，姬玛才听到死灵卡隆堡巨剑士们，用那死去腐烂的声带，喊出微弱但坚定的声音：“为了帝国！”
　　后面染着污血的卡隆堡旗帜，随之摇晃了一下。这只是亡灵帝国大军的一个缩影。
　　姬玛想明白了，她知道为什么半路出家的黄金假面盖尔特，能唤醒如此之多的死者。很简单，因为那些以死尽忠的将士们，死后尽忠。他们与灭世大军战斗到底的意志，并未随着死亡而散去。
　　姬玛感叹一句：“真是弱小又顽强的凡人呀。”
　　对面，永世神选已经整好他的军队，他站在黑色军队之前，一排排旗帜在他身后竖起。
　　姬玛讥讽了一句：“原来刚才你是在逃跑呀。”
　　可惜距离太远，永世神选没听到。现在胜利的天平，开始向帝国一方偏斜。但永世神选没有丝毫退意，他自信满满，大步向前，挥剑前指，指向帝国皇帝、指向勇者圣乔治，指向天空上的姬玛。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目光平视着阿道夫以及守卫阿道夫的人。目光再也没有越过阿道夫，射向遥远的天空。
　　如果是我，我会选择撤退，但他没有，是顾忌现在军势大乱，撤退会损失很大吗？又或者面子放不下去吧。但他真的要逃，我们拦不住他。正是他放不下，不会逃，所以他永远比不上本王。
　　姬玛昂着下巴，充满优越感地望向永世神选，她后背伤口中，正抽出一新生的翅膀。
　　她手中的树枝斧枪又在嚷嚷着，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它没有复述那些，让姬玛尴尬的对话。而是词汇量跌到一位数，在那喊着：“杀呀！剁呀！削呀！劈呀！”之类的话语。
　　永世神选剑一个下挥：“前进！”
　　“黑暗四神在上！。”
　　“为了西格玛！”
　　“冲呀！”
　　黄金假面盖尔特挥舞着魔杖，在活人头上盘旋喊道：“打完这仗！我会把敌人尸体变为黄金，留做你们的战利品！”
　　永世神选那家伙的必死理由，又多了一条。
　　她现在信心满满，由于缺魔，她一直在战场边缘游弋着，寻求机会。
　　两军一往无前，在西格玛大教堂前的宽阔广场互相对撞、对着冲锋，看起来像是两柄骑士腋下的骑枪，对着互相撞击，撞在一起，双方一起粉身碎骨。
　　帝国死亡士兵们前仆后继，完全忘记了死亡，配合上帝国一方强者们的进攻。永世神选周围的近卫军，一下死伤大半，打得正是火热，骨头乱飞。
　　姬玛寻找到了战机，她手持树枝斧枪，一个俯冲，一斧头砍在一尊黄金雕像上，生生劈掉一黄金胳膊。树枝斧枪发出一声嘘声。
　　尽管战场混乱，谁也没发现，光棍魔王姬玛，正在劈黄金雕像摸鱼，她一边摸鱼，一边嘴上说着：
　　“没办法，我缺魔，没战斗力，前线凑上去，是给机会，我头上可戴着王冠碎片呢.....”
　　“万一这些黄金雕像，再次变回原形怎么样？我是防范于未然呀。”
　　姬玛边说着，一边正大光明的，将装满各种碎黄金的手推车，倒进通往梦境宫殿的出入口之中。


第1129章  阿道夫之秋（二十二）
　　树枝斧枪抡在黄金雕像上，砍得咚咚响，碎金子四溅，树枝斧枪急得快哭出来：“砍人呀！去砍人呀！”
　　“我只是为团队斩掉后患。”姬玛义正言辞，将剁下的黄金胳膊壮，丢进小推车里，“今天你怎么那么活跃呢？”
　　姬玛说着，将目光移到黄金嗜血狂魔身上，这拿来做纪念品，怎么看都不亏。
　　“让一让，让一让呀。”
　　天空上有一道白光，落在姬玛头顶上，抬头一看，是长翅膀的珍娜，穿着边缘破碎的白袍，她说：
　　“姬玛，现在不是庆祝的时候吧。”
　　“反正我到前线，除了辱骂马鲁斯什么都做不了。”姬玛耸肩：“珍娜你看起来，状态也不怎么好吧。”
　　“我只能尽可能抚慰一下大家的伤口。”
　　“你瞧，我不仅在为大家除后患。”姬玛一踹小推车，小推车自行向前行走，她拍翅，飞起来看向前线：“还不时关心战场。”
　　“可是，你不担心永世神选突然用什么办法杀来吗？抢走你的王冠碎片。”
　　“这不是有你吗？”姬玛冲珍娜微笑：“我相信你会护我周全。”
　　珍娜不好意思地用一只手，托着自己的鹅蛋脸，露出笑容。
　　“谁再来！”
　　一声怒吼砸过来。
　　姬玛一看，永世神选马鲁斯竟站在一座尸山上，举剑怒吼。他看起来也到了极限，周围皆是帝国一方的军队，亡灵帝国军队，将他与灭世大军隔离起来，灭世大军一方已经没有多少强者。
　　他的神选者军团，在核武器炽热的火球下毁灭，他的魔龙军团损失殆尽，一起化为灰烬的，还有众多大魔与魔族强者，如今他可算是孤立无援，身旁没有哪个叫得上名字的大能并肩作战。
　　他豪言壮语，才刚吼出来。
　　亡灵卡隆堡巨剑士们拥上来，他们手中武器无法伤害到永世神选半毫，但能协助乔治等一行人，在黄金假面盖尔特协助下，乔治一剑将永世神选的另一支犄角给剁下来，他破开的血管，喷出的不是鲜血而是鲜红铁汁。
　　“终于要结束了吗？”圣女珍娜双手合十，想到太多太多的人死去，绿色剔透眼眸中，透着一股哀伤。
　　“不一定。”姬玛看着众人围殴永世神选，随口问：“永世神选来西格玛大教堂，是为了什么圣物吗？”
　　“是的，皇帝已经将它找到，抢在圣物库失陷之前，将它带走。”
　　“销毁了吗？”
　　珍娜摇头：“不知道销毁办法。”
　　“那现在它在那？”
　　“在那辆马车上。”珍娜手一指，姬玛顺着望过去。
　　只见到在西格玛雕像前，帝国皇帝和剩下的活人们，正在休整，而马车就在帝国皇帝的屁股下。天空上飞来一群怒妖，企图抢夺，一支爆炸箭不知从何处射来，将整群怒妖炸成粉碎。
　　“那我就放心了，看来大家都没在混乱局势中给对手机会呀。”
　　下边有人喊：“魔王！圣女大人！帝国皇帝有令，请你过去一趟。”
　　姬玛毫无魔王自觉，飞到帝国皇帝前：“什么事？”
　　“非常感谢你的帮助...”
　　“但？”姬玛问：“刚才我借助了秘密手段，似乎听到你们在谈，为了避免新的永世神选诞生，会阻止我拿到剩余的王冠碎片，不惜一切代价？”
　　帝国皇帝抵住他的屁股下巴，咳了几声：“我并没采纳这意见。”
　　这也是我飞过来的原因。
　　姬玛笑道：“你如此轻信一头恶魔，难以想象，你是如何走到今天这步的，或许是吾神伟大阴谋之一？”
　　“我从未信任过你，恶魔。”帝国皇帝说：“我相信圣乔治，相信他的品格，相信他有讨伐你的实力。”
　　“其实他已经堕落在我的石榴裙下。”姬玛扯谎：“我统治了另外一个人类世界，一百五十年之久。你们根本无法想象我的权势，恕我直言，和我相比，你的帝国像是乡下小村，而你是村长。
　　“我身为女王作威作福，他前来讨伐我，剑却犹豫了，没能下得了手，我抓住他的犹豫打败了他，还是在他哀求下，我派分身一起来拯救世界。”
　　说到这，姬玛玩弄着自己的发梢：“没办法，谁叫我那么可怜他呢？所以皇帝陛下，你现在对他还剩多少信心？”
　　“皇帝陛下。”一位头戴武装盔的步行骑士，再也忍不住了，“现在我军占尽优势，可千万不能让这头恶魔，成为第二个永世神选，让帝国子民的血白流呀。”
　　帝国皇帝说：“我相信勇者。”
　　与此同时，在尸山上。圣剑一剑，将永世神选破烂头盔，砍飞了，在永世神选脸上，留下一条耻辱的疤痕，原本连成一体的王冠碎片散开，又重回头顶，漂浮在头顶上。
　　“哈哈哈，恭喜你通过了我的测试。”姬玛再次强调：“当然我说的是真话。你有什么请求，我看我心情好不好。”
　　“你好像可以存储大量物资，将人从遥远地平线之外呼唤而来。”帝国皇帝看起来很疲惫，他敲了敲马车：“这些‘圣物’你能带走吗？带到远方去。”
　　姬玛凝视着马车，感觉到其中蕴含的可怕力量。
　　“不行。”她说：“我带不走。”
　　就如当时在卡松公国，对战万兽之母时。姬玛无法将魔王基玛的超凡物质，带到梦境宫殿一般。
　　“我明白了。”帝国皇帝说，他眼睛布满血丝，有着很重的黑眼圈。
　　在那么一瞬间，姬玛有一种感觉。坐在马车顶上的帝国皇帝，不过是凡人而已。虽然他手中的西格玛之锤，总是亮着光，但他没有一些强者的特征。
　　远的不说。如乔治能不休不眠好几日，还永不力竭。珍娜肌肤，不管哪里的肌肤，都会散发着白色荧光。而眼前的皇帝，看起来像是连续加班数日的社畜一般，拿着西格玛之锤的，莫不是凡人吧。
　　怎么可能呢？一介凡人又如何能走到这步。
　　姬玛笑着摇摇头，提着斧枪，拍拍翅膀离去，她升空，见到乔治与永世神选对决的现场，双方身形极快，互相交锋之间，溢出的威力，在他们周围形成了天然的边界。
　　看起来像是两人在单挑。永世神选一人单挑乔治、黄金假面盖尔特、近万帝国不死军、伊芙·霜叶、珍娜.....这个名单还能写很长。
　　在这级别的战斗中，普通士兵的作用有限，但也不是没有。海量精锐亡灵帝国士兵，冲进这决斗场里，拿各种武器，给永世神选“挠痒痒”，只要能挡住他路、挨一剑，甚至是打他动作变形，都是宝贵的贡献。
　　而且乔治需要休息时，随时可以后撤，撤到军阵中喘口气，休息休息。
　　要不是姬玛小心谨慎，不轻易上前线，免得永世神选拍出什么稀奇古怪的底牌，把自己斩了，夺走王冠碎片。否则姬玛早就拿盆水，拿汗巾，当着永世神选的面，给乔治擦擦脸，簌簌口什么的，不为别的，就为了气死那家伙。
　　还是继续弄金子吧。姬玛正这么想，永世神选突然全力一搏，他一甩他的铁盾，双手持剑一挥，斩破空间，瞬移，再对黄金假面盖尔特一斩，立即将他拉进到自己剑下。
　　乔治早有提防，立即使用光之冲锋，化为光芒冲到永世神选身后，一剑斩下。
　　但永世神选强行无视圣剑，大喝声：“死！”
　　姬玛不由得握紧树枝斧枪，天下人都知道，亡灵军队的头领一死，那亡灵军队全军覆没，也不是不可能的。
　　“嘭！”
　　迅银当场爆炸，炸成碎片。
　　帝国皇帝在马车上站起：“盖尔特！”
　　熔炼的金属，在帝国皇帝身旁组成人形，化为黄金假面盖尔特：“皇帝陛下，你那背叛帝国的忠诚学院院长，可是很会逃的。”
　　永世神选为他的绝地突袭，付出了沉重代价，乔治圣剑一剑斩中他的第三只眼，一道白光闪过，永世神选砸在尸堆上，他半跪在尸堆上，那能预言未来的第三只眼——莫尔之眼，已经成了一道焦黑的伤痕。
　　这可怕的对手，再也不能预言未来。
　　真的要赢了吗？
　　姬玛双手握住斧柄的手在颤抖。胜利的曙光似乎要从漆黑地平线上浮现。
　　只要这大坏人死了，笼罩在心上的阴影将消失，无数的光荣与荣耀将属于自己。快活的日子，就在地平线招手了呀。
　　但真的有那么容易吗？
　　他能预见到18秒未来，根据自己推测，冷却时间可能是6秒。刚才突袭打黄金假面，到被斩掉眼睛，大约用了6秒，到现在，用了8秒，他明明能预测到，但接受了这个未来。
　　也可能是他不能看见，失去莫尔之眼之后的未来？
　　姬玛在心中默数。
　　9、10、11...
　　“接受判决！死！”
　　乔治手持圣剑，怒击正面劈下，重伤的永世神选堪堪打偏圣剑，箭矢射中他眼睛，后面冲来两个亡灵瑞克禁卫，手持页锤，用力敲击他后膝盖。
　　永世神选怒吼着，双手持剑，将两位亡灵瑞克禁卫轰走，乔治借机斩中他肉体，最后一发至圣斩，灼烧净化他的肉体。
　　12、13、14、15..
　　永世神选却将长剑，斜指向天空吼：“第一万颗头颅，献给血神！”
　　16、17、18...
　　姬玛如触电般，一下抬起头，扭过头看到，之前永世神选投掷出的飞盾，居然将一位帝国军人的头给生生切下来。
　　她终于知道树枝斧枪为何那么活跃，为什么永世神选的灭世大军，还未胜利，却在城里到处砍头。这他么八成是和血神说好的了。
　　姬玛左眼滚烫，感觉到血神的目光透过亚空间，注视向这里，与此同时，还有无尽的愤怒。
　　“轰隆隆！”
　　天空劈下火红闪电，血色风暴砸向大地。同时身为血神神选，她能听到血神的怒吼，在亚空间中回荡：
　　“怎么这样！又是魔法！杀了魔法！”
　　咬牙切齿。
　　血神一剑劈下，所有被炼金术变成黄金的恶魔与魔族，全数变回肉体，姬玛忍不住喊一声：“不！”
　　“胜利属于我！勇者！”重伤的永世神选，一边竭力和乔治互相攻防一边吼道：“血神的凝视会直接将此地毁灭！”
　　噔噔咚。
　　姬玛心肺停止，她一下想起，血神最终的“邪恶显化”之一，是用目光摧毁一座城市，凡间几乎无人能承受血神目光。
　　要成功邪恶显化，得看个人努力，也要看邪神愿不愿意。姬玛明白了，为什么永世神选一直勇战不退，为什么一直以身试险，因为血神喜欢。
　　这就是他的底牌，他的保险。他也是在赌，他预见不到十八秒后的结果，只能赌血神是会回应他。
　　姬玛抬起头，望向阿道夫上空出现的火烧云，血神之怒如火焰般在云中燃烧，火烧云正升腾。姬玛已经能看到，那位邪神，世间一切战争的具象化，正坐在他的青铜王座上，双目直接望向凡间。
　　他赌赢了。
　　血神这满脑子都是砍砍砍的家伙，根本不在意，永世神选要推翻杀死自己，说不定祂还特别兴奋呢。
　　树枝斧枪兴奋喊道：“血祭血神！颅献颅座！”
　　恢复成肉身的嗜血狂魔吼道：“杀杀杀杀杀杀！”
　　火烧云笼罩在每位帝国方的心口上，碾碎他们的希望，红光落在阿道夫上，笼罩整个城市。
　　“快逃！”姬玛对乔治喊，但见他反而要在血神注视重压下，拼死杀掉永世神选，便破口大骂：“小子！快给我逃呀！”
　　笼罩整个阿道夫的红光，越来越强烈，要将所有活人，连灵魂与肉体一起炼化。
　　姬玛流着泪，飞向乔治。
　　为什么自己会爱上这么一个大笨蛋呢？
　　永世神选高举他的长剑：“我！既是天命！”
　　话音刚落，红光瞬间消失。
　　无人死亡。
　　“还活着？”
　　“怎么突然没了？才亮了十几秒”
　　“发生什么事了？”
　　正受鼓舞冲锋的魔族们，也不由得放下武器，面面相觑。
　　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正举着长剑的永世神选，好像要他解释，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
　　永世神选面容难得峥嵘起来，咬牙切齿：“血神！戏耍我！四神都该杀！”
　　他还想到自己忠诚手下，就这样死去，眼角都湿润了。
　　姬玛如此好奇，难得没讥讽永世神选，而是遮住右眼，用左眼看向要消散的火烧云，隐约见到了血神。祂也咬牙切齿，骂骂咧咧，不过头扭过，看向另一边。


第1130章  阿道夫之秋（二十二）
　　震旦某地。
　　血神冠军神选的头，挂在丈八钢矛上。
　　“布已死！”
　　“布已死！”
　　“我军胜了！”
　　骑着赤红色骏马的血神冠军神选，在真龙天子与两位好兄弟群殴下，竟来不急拍马逃跑，在阵前被斩首。
　　天子军队，高举旗帜，掩杀过来，喊着要将一切妖魔鬼怪给杀光。
　　义父的大胖肚子点着蜡烛，浑身绿油油，大骇道：“如今该怎么办？”
　　一位谋士笑道：“此乃吾主大谋也。”
　　话音未落，只见在天子军队侧翼，黑云翻滚，地上烟尘席卷一切。黑云上竟是无数蓝色妖魔鬼怪，或是满嘴尖牙的浮鲨，又或是站在浮盘的多目甲士。
　　为首大妖，乃是奸奇传谕使，形似蓝鸦，生有两头，手持立书金杖，大笑：“这是伟大阴谋的一部分！”
　　说罢，麾下蓝妖军如蝗灾般袭来。
　　烟尘席卷而后，军队尽灭，只剩碎尸与灰烬，其中惨叫声，令将士们心惊不已，黑风吹倒旗帜，将天子旗帜吹得是东倒西歪。
　　奸奇传谕使左头放肆大笑，右头脸色却一变：“坏了！”
　　“妖孽看剑！”
　　一剑东来，奸奇传谕使抬手射出蓝波，却见剑穿过蓝波，刺伤其翅。
　　左头怒骂：“谁？”右头惊道：“卧龙？”
　　一阵笑声传来，只见云霄上一人羽扇纶巾，手持鹅毛扇，身后白云上，尽是铁骑。人马皆披甲，护心镜写有天字，头顶札甲盔，远观好似佛塔，故曰铁浮屠。
　　卧龙鹅毛扇一挥说：“去也。”
　　狂风转向，吹尽黑云，蓝妖军东倒西歪，阵容不整。
　　卧龙鹅毛扇再挥：“冲也。”
　　铁浮屠纵马狂冲，席卷苍穹，杀得蓝妖军溃不成军。
　　奸奇传谕使左头喊：“这是吾主伟大阴谋一环，快走！”右头则喊：“要死！要死！”
　　老将手持破星弓，弯腰一箭，说：“中！”
　　奸奇传谕使应声倒下，炸开化为众鸦散开，无影无踪。
　　妖军溃散，大呼：“天兵天将来了。”
　　遂溃不成军，丢盔弃甲。
　　此时，天有异象，如火烧云般，天空血色一片。卧龙手掐指一算，暗道不妙。
　　天空浮现出血神青铜王座影像，他怒火冲天，见到心喜的冠军神选被枭首示众，当场吼叫，目光如火，射向大地。
　　一时间，尸骸遍野，皆是无头尸体，幸存者被夺了心智，互相砍杀。
　　龙帝大怒，化为五爪金龙，飞过天子头上，张口喷雷，与血神目光相撞。飞砂走石，雷声滚滚。
　　血神一怒再怒，早已将与永世神选的约定，丢到脑后。
　　...
　　...
　　阿道夫。
　　姬玛收回目光，对四神的喜怒无常，又多了一分理解。
　　“吼！砍了你们！”
　　嗜血狂魔从黄金雕像恢复而来，怒火滔天，但孤立无援，陷入兵海之中。他定睛一看，自己的同伴成满的碎尸，碎肢塞满手推车。四肢完整者，不过才十余位。
　　原来是贪财的姬玛，之前手持树枝斧枪，将黄金雕像敲碎带走。
　　嗜血狂魔在众人围殴下，一怒再怒，但双拳难敌四手，不一会便身负重伤。
　　姬玛飞来喊道：“你看，永世神选逃了。”
　　嗜血狂魔抬头一看，正见到永世神选离开的背影，他一跃而起，逃向自己的军队，乔治紧随其后。
　　“懦夫！”
　　嗜血狂魔大吼，怒不可遏，不顾一切，踏步将手中巨斧一甩，烧红斧刃旋转着，飞向永世神选，连同他的责骂声，一齐砸在永世神选背后。
　　姬玛借机一斧头，怒劈嗜血狂魔后颈，并引爆他心中痛苦力量。树桩般粗壮的脖颈，一斧堪堪劈断，巨大头颅落地，脸上凝固着不甘与愤怒，与远处的永世神选一起落地。
　　他临死前的痛苦力量，汇入姬玛身体中，鲜血喂饱了树枝斧枪，谢天谢地，它终于闭上了聒噪的嘴巴。
　　永世神选再一次拼死跃起，身上伤痕累累，像是要从网里挣脱出来的鱼，哪怕伤痕累累，鳞片四溅，真是狼狈不已，看着姬玛舒服不已。
　　天下强者，再有魅力，再有雄风，逃起来时，也魅力扫地。
　　姬玛提着安静不少的树枝斧枪追上，但保持距离，她拿出喇叭，冲不远处永世神选大骂：
　　“好一个杀尽四神，竟将胜利寄托在血神之上。”
　　永世神选披头散发，挡下乔治一剑，继续逃。
　　姬玛又喊：
　　“你脚下正是玛沃爆炸地，炸得碎尸四飞哟，为了你伟业哟。”
　　永世神选并未吭声，但姬玛已透过他后背，见到白雾状痛苦力量，在他胸口汇聚。
　　追杀他的人不只是乔治，魔法弹、箭矢等等，各种五颜六色攻击，打得永世神选频繁失衡，乔治光翼展开，乘机多次用圣剑劈砍，他在空中铁汁四飞溅——一次赐福，将他血液替换成铁汁。
　　永世神选终于在追杀下，跳入他军队中，踩死一魔。众魔见到永世神选如此狼狈，还抛下嗜血狂魔，独自逃跑，士气浮动。
　　死灵帝国骑士们，骑着死去战马，践踏着地上尸体，冲锋而来。魔军中，惧妖们投掷手中纯粹魔法火焰，投掷向死灵帝国骑士们。
　　黄金假面盖尔特飞在空中，说道：“区区魔法火焰，怎么比得上熔炼金属？”
　　说着，他手掌魔杖再次洒落着金粉，在空中一挥。天空纷纷落下一滩滩融化铁水，一些魔族勇士不幸被砸中，惨叫着趴倒在地上，铁汁渗入盔甲中，还将盔甲炙烤到通红，铁汁飞溅，溅在惧妖光溜溜身子上，连恶魔都受不了。
　　姬玛发出蛊惑人心的一句句低语：
　　“没必要效忠于弱者懦夫。”
　　“他丢下他忠诚坐骑，丢下他手下，哭着逃了。”
　　“血神因他懦弱之举，而中断赐福。”
　　这一句句流言，在前来支援的灭世魔军之中回荡着，他们士气动摇，转过头逃跑。
　　“没必要为懦夫而死！”
　　此时，一位位末日骑士，从四面八方杀来，为首的鼻齿粉妖军师，手持先锋团大旗。姬玛都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鼻齿粉妖军师矮得和哥布林似的，挥舞旗帜，显得分外滑稽：“冲呀，以至高无上，真正魔王，大王姬玛之名！”
　　“冲呀！”
　　他们声音坚定，视死如归。看得姬玛都忍不住想笑。
　　守在永世神选身旁的神选者，一些魔族勇士，都动摇了。
　　“王，暂时撤退吧！城外有我们大军。”
　　“不，王决不逃。”
　　话音刚落。永世神选周围的魔军们，立即拔腿便逃，永世神选一动不动，人群从他身边逃过，不一会，他周围一空，灭世大军抛弃了他，神灵也抛弃了他，只剩他孤家寡人，一人直面所有敌人。
　　乔治扛着圣剑，边向前奔跑，边等待后续队友们跟上。黄金假面盖尔特骑着死亡迅银，命令着一排排死去的帝国骑士，准备冲锋。
　　姬玛大吼着，命令着末日骑士们，飞跃永世神选的头顶，包抄他的后路。空中、地面，组成了以永世神选为中心的半圆，姬玛依旧不满意，拿起喇叭喊道：
　　“防止他像土拨鼠一样，挖洞逃跑！”
　　永世神选身上滴着铁汁，曾经坚不可摧的盔甲，如今四处破洞，手断了小臂，腰有一道深可见脊骨的伤痕。听到姬玛的话，他抬起剑，剑指姬玛，咬牙切齿：
　　“你这四神的傀儡！你不过是四神玩乐的棋子！”
　　“说得好像刚才你没把，全部胜算，压在血神身上。”姬玛边拿喇叭恶言相向，边保持距离绕着永世神选做无规则运动，硬是喊出的环绕音：“玛沃忠于你真是瞎了眼，还不如脱光上我床，至少不会死那么惨。”
　　“你！”
　　姬玛立刻手一掐，掐爆永世神选胸口之中的痛苦，他身形一震，口吐火红铁汁。
　　蹄声阵阵，魔法轰出，所有人都一齐冲锋，从四面八方围攻向永世神选。
　　姬玛马上大喊道：“对这大坏人，大家不用讲道义，肩并肩一起上呀！”这样显得好像是自己坐镇指挥一般。
　　永世神选已伤痕累累，他对乔治怒目而视，冲向乔治，高举长剑，绝不后退半步，一人孤零零冲向众人，在他身后远方，则是溃逃的众魔。
　　“轰！”
　　魔风突然如排山倒海般，天空和大地都在颤抖。疯狂的魔风拍中姬玛，她在空中踉跄，感觉到魔风变化，她下意识看向这变化来源，顿时便双腿发软，巨物恐惧症爆发。
　　她居然见到了宛如实质的魔风，用排山倒海来形容，也不为过，真是太贴切了。地平线上，高过云朵的魔风浪潮，就这么覆盖而来，连天空都在颤抖，似乎随时会被掀飞，与其相比，姬玛小得如一只小蚂蚁。
　　姬玛情急之间喊出：“逃！快逃！”
　　“轰隆隆~~~”
　　魔风淹没了她，她只觉得如被巨人一脚踩中，世界在颠倒，五感模糊，她甚至忘了，自己是谁，现在在做什么。
　　...
　　...
　　奥苏安环岛中央。
　　命硬的奥苏安卫士，在一大堆惊恐与临死前惨叫声混杂中，睁开眼睛。
　　他见到，战场上居然出现了千百个裂隙，里面涌出无数恶魔，将溃不成军的高等精灵军队吞没。
　　“你醒了？晚了！”有精灵在哭泣：“大漩涡炸了！失控了！”
　　奥苏安卫士一个激灵，一下站起来，周围沉默寡言的凤凰守卫们，正组成方阵，护卫这一小片地方。
　　他还见到可恨又熟悉的身影。
　　“哥哥，你醒了？看来我的药很有用。”泰格转过身说：“军队失守，大漩涡失控了，现在魔风水平，比数万年前，大漩涡未建成前还高，哥哥你真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不称职的指挥官。”


第1131章  阿道夫之秋（二十三）
　　奥苏安卫士茫然了一下，随后拔出赤炎剑，快如闪电，直直劈向自己亲弟弟，剑刃环绕着火焰，出乎意料地顺利逼近他弟弟泰格眼前。
　　在最后关头，奥苏安卫士停住剑，火焰舔舐着泰格的脸庞，他问：“为什么不躲？”
　　泰格说：“我知道你不会杀我的哥哥。”
　　“你又有什么诡计？”
　　“我只是单纯地想来协助你。”泰格说：“没办法，我原来计划让真正的凤凰王坐上凤凰王之位，统一高等精灵、黑暗精灵、木精灵——”
　　“闭嘴！”奥苏安卫士呵斥道：“你以为被你背叛的人，还会再听你的鬼话吗？”
　　泰格淡然一笑：“不会。”
　　奥苏安卫士再也受不了，他直接撞上来，将泰格给撞倒在焦黑土地，双手抓着他的高领，对他吼道：“我想把你这嘴脸给撕碎！”
　　“你没有选择呀，哥哥。”泰格说：“大漩涡只是暂时失控，你还有机会，见到身后那座建筑吗？当年驯龙者在那制造了大漩涡，汲取魔力之风，阻止恶魔能行走在凡世。驯龙者活到了现在，你保护它，坚持一段时间，大漩涡会恢复。”
　　远方密密麻麻都是各类恶魔，恶魔军团从缝隙中涌出来，如潮水般，变态的、畸形的、狂欢的，真是人间地狱，剩余的精灵部队，在这狂潮之下，犹如浪尖上的一片树叶。
　　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泰格说：“所以你需要世界第一的法术协助，哥哥，你也不想见到世界走上末日吧。”
　　奥苏安卫士还想说什么。
　　轰隆隆！
　　一道雷光划破空天空，劈开如同蝗虫群的飞行恶魔们，照亮奥苏安卫士的半边脸。他抬起头，只见湛蓝雷光一闪而过，消失在东边的海面下。
　　奥苏安卫士站起来：“好。”
　　泰格脸上露出笑容：“我就知道哥哥你——”
　　奥苏安卫士一拳打他肚子上，疼得泰格蜷成虾米：“这一拳为了我女儿，还有许多死去的精灵！”
　　...
　　...
　　阿道夫。
　　姬玛在天空失衡翻转着，一头撞到什么酥软的东西，才恢复了平衡，睁眼一看，见到的是珍娜那张，写着关心的鹅蛋脸，还散发着白光，简直是圣母降世。
　　“你还好吗？姬玛。”
　　“还好。”姬玛看了一眼个人系统，魔力从12%变为13%，就那么一会的工夫，又变成14%，姬玛倒吸一口阿道夫冷气，说：“我好，世界可不好了，大漩涡溃坝了。”
　　姬玛身为恶魔，在海量魔风大潮中，魔力蹭蹭的上涨。那作为永世神选，他不知道能变得多强？
　　“哈哈哈哈哈！”
　　一阵笑声响起，贯穿力极强，透过战场的一切声音，压过魔风大潮，听起来还挺豪迈的？
　　但分辨出是永世神选马鲁斯的声音后，姬玛脸上除了厌恶之外，什么都没有。
　　永世神选马鲁斯在魔风之中，获益颇多，他冒铁汁的伤口自行愈合。
　　“消灭他！”
　　乔治一马当先，与众银飞马骑士从正面、侧面包抄冲锋，末日骑士们以姬玛之名，从永世神选后方，发起了攻击，黄金假面嘴里念诵着咒语。
　　永世神选昂头挺胸，毫不畏惧，开裂的嘴唇自言自语道：
　　“终于，我的运势来了！一切的坚持与牺牲，都不是白费的！”
　　末了，他轻声念了玛沃二字。
　　乔治一跃冲锋，剑刃劈向他额头：“死！”
　　骑枪、魔法与利刃包围了永世神选，他笑着，毫不掩饰自己的狂喜，一剑朝空气劈下，剑刃挥过，空气中出现一道裂缝，瞬间将他给吞没。
　　一切又一切的攻击都落了空。
　　姬玛刚和珍娜说开溜的事，见到此幕，瞳孔扩大，喊了声：“不好！快撤！”
　　魔风富集，永世神选又有充足魔力使用空间斩，更可怕的是，魔界与凡世之间的屏障变薄，这两个事实叠加，足以得到一个无比恐怖的结论。
　　永世神选能轻易地进行短距离传送，搭配上他的其余能力，自己几乎没有逃跑的机会。
　　姬玛刚推开珍娜。
　　离包围圈六十米外，一道湛蓝裂隙出现，剑身一闪而过，又一道湛蓝裂隙出现在数十米之外，每一道湛蓝裂隙，离姬玛更近。
　　那一道道一闪而过的裂隙，如同隐形索命凶手留下的足迹，步步紧逼。
　　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追上。
　　正用翅膀逃跑的姬玛心念一动，旋身改变方向，朝乔治飞去，伸出双手大喊：“乔治！！！救我！”
　　“死！”
　　她见到火亮的长剑，正朝自己挥下，下一瞬间，姬玛被强行拉近，出现在永世神选的利刃范围。他上手持剑，一剑正手斩，斩向姬玛。
　　但他的攻击，失去了“命运”的味道，之前姬玛面对勇士神选的攻击，总有一种，必不可避，命中当挨此剑的绝望感。
　　姬玛一眼便判断出永世神选剑刃轨迹，挥舞树枝斧枪，以斩对斩，剑刃与斧刃对撞，树枝斧刃直接被劈出好大的豁口，鲜血飞溅。
　　树枝斧枪大吼：“好疼疼！轻点！”
　　永世神选火亮长剑更有力，将树枝长斧压偏中线，劈开姬玛魔屏，剑身微微一顿，姬玛一侧身，堪堪躲过剑刃。
　　“砰！”
　　雷鸣般的爆炸声，震耳欲聋。
　　姬玛手上传来一股巨力，树枝斧枪飙着血脱手而出，砸穿墙壁落入燃烧房屋之中。
　　“死！”
　　利刃冲她脖子挥来，姬玛目光捕捉到，火亮利刃变得透明，正是空间斩。她心里冒出疑惑。
　　对姬玛用空间斩，并没多大用处，空间斩能无视一切盔甲、天生护甲、盾牌等阻拦物，直斩肉体。但姬玛本来就没那些玩意，她防御是靠魔屏、超凡魅力与超凡敏捷。
　　但姬玛依旧下意识地，准备使用替身人偶。
　　同时一道白光，照在姬玛脸上，姬玛差点闭上眼睛。光芒在姬玛眼前，化为乔治的模样，他仗着圣剑长，一剑劈向永世神选的剑，但在撞击到剑的一瞬间。
　　永世神选与剑一并消失，他只是佯攻，表面是进攻，实际是“传送”。
　　眼前永世神选的身姿消失，姬玛下意识认为是永世神选绕后偷袭，她立即一跃而起，在空中转身，目光扫了一圈。
　　乔治的声音从下面传来：“我们中计了！圣物那边！你3点方向！”
　　姬玛目光一下看向三点钟方向，只见一道蓝色裂隙打开，发出一道蓝色闪光，靠近西格玛大教堂广场前，正搭载圣物的马车，帝国皇帝正站在马车上，指挥着残余部队，准备应付突然出现的裂隙，以及裂隙中涌出的恶魔们。
　　他们根本没办法守护圣物。
　　一阵寒冷，顺着姬玛的尾巴尖，爬上了后脑。


第1132章  阿道夫之秋（二十四）
　　在众魔、众死人与众裂隙间，蓝色闪光“步步紧逼，”每一次闪光，离装载圣物的马车更近一步。
　　怎么办？怎么办？马上进入梦境，再利用梦境种子快速接近，再出梦吗？能这么做吗？就算做到后，我是不是去送菜呀。
　　姬玛脑子差点过载，瞬间想起的所有方案，通通指向“失败”的结局。
　　“姬玛！”
　　下面乔治喊着姬玛的名字。
　　一魔一人一对眼神，立即明白对方的想法，乔治是想让姬玛带他飞。
　　“没用的。”
　　姬玛说着，却落在乔治身后，双臂绕过腋下，紧紧抱住他后背，翅膀展开长四米有余，她使劲一拍翅膀，抱着沉重的乔治飞起来。
　　乔治说：“必须坚持下去。”
　　姬玛说：“我们现在可以先撤退。”
　　“我不会抛弃战友。”
　　他话音刚落，帝国皇帝身后，出现了一道蓝色裂隙，永世神选冲出来，帝国皇帝猛地回头，用西格玛战锤与半隐的长剑互相碰撞，双方如闪电般过了几招，随着一声爆炸声，帝国皇帝飞了出去，连同他的手臂一起。
　　姬玛更用力，更快拍起翅膀，可惜最大速度也无法提升半点，本质上翅膀只是个装饰。
　　两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永世神选，一剑爆破马车车顶，手朝里面一抓，抓出一本书，他高举着这本书，书封面上睁开一只眼睛，正是诡变之主的特征，锁在书封面上的锁链，纷纷断开，缠在上面神圣羊皮纸条，上面的神圣祷文，也纷纷冒烟燃烧。
　　周围的士兵们纷纷扑上去，永世神选高举这本书，书页翻开，最后定格在一页上，如蝴蝶般张开双翼，上面只有一行亵渎文字，永世神选读出了它。
　　“末日于今日降临！”
　　声如洪雷，如宣读了最终审判——这个世界的灭亡。一阵亵渎力量炸开，湛蓝色冲击波将众人震开，正在拉着马车奔驰的骏马，嘶鸣着死去。
　　仿佛是为了实现自己的预言。书融化了成石油般的液体，滴落下来，在液体沉浸之下，他变得更强，伤口愈合，皮肤长出盔甲，角盔又重新长了回来。
　　姬玛头一下疼了起来，不知道这玩意，能给永世神选带来什么力量，就算只让他满状态，恢复所有实力，再加上如今的环境，就已经不是自己能处理的。
　　“石油”之下，永世神选额头上，一颗乳白的眼睛猛然睁开，射出若有实质的目光，直逼向姬玛。
　　他怒吼姬玛的名字：“姬玛！”
　　附近的碎石都因他怒吼而飘起来。
　　姬玛心生退意，就算这世界毁灭了，好像也不妨碍自己的生活？反正我是恶魔。为什么我要在这里，拼死拼活？
　　“姬玛，可以放手了。”
　　“嗯？”姬玛目测了一下，自己和永世神选的距离，一百多米两百米远这样。
　　“你不想战斗对吧？”乔治说：“你也无需为这世界送上性命，带着王冠碎片，离开这里吧。”
　　姬玛落向遍布亡灵的西格玛大教堂广场，说：“我可是会真的走，毫不犹豫的那种。”
　　“离开吧。”乔治说：“如果可以的话，你试着去说服珍娜和霜叶他们。”
　　“当然会。”姬玛落向地面，亡灵们自觉让出空地，“我求之不得，等你死后，我就可以好好抚慰她们，让她们爽到彻底忘记你，不，她们会在与我共赴巫山时，回忆起与你相处的点点滴滴，上面和下面一同流泪。”
　　“也好。”乔治说着，双脚落地：“这样你的愿望也算实现了。”
　　姬玛踢了他屁股一脚：“你真不是男人，乔治我可不会陪你去死。”
　　说着，姬玛旋身一跃，拍翅轻盈地飞向天空。飞了一小会后，下边火光灼灼，刀剑互相撞击声不绝于耳，一群群怒妖飞过她身边，并未理会同为恶魔的姬玛，而是扑咬向生灵与不死者。
　　没有见到熟悉的光污染。
　　姬玛忍不住，转过头望向下方。
　　恰好见永世神选一剑劈向帝国皇帝，他正率军冲锋，永世神选一剑劈来，劈下他唯一一只持锤的手，再反手一剑刺击，刺入帝国皇帝的胸口，整个炸开，在他后背炸开出一个洞。
　　他飞了出去，后背恰好砸在西格玛雕像的底座前，无臂的尸首倚靠在底座前，一动不动。
　　姬玛定性为，是一种羞辱以打击士气的行为。
　　果然，帝国剩下的活人士气一跌，恐惧终于成功蚕食这些勇士的心灵。
　　在一片黑暗的亡灵部队中，乔治身上闪着白光，一步步朝着永世神选前进，如同黑夜下孤独航行的愚蠢。蓝色闪光，正一点点向他靠近。
　　姬玛扭过头，已经不想看下去，她翅膀用力一拍，身下的一切飞速跑过。嘴上辱骂了乔治几句，越骂越生气。一群怒妖飞经过她身旁，姬玛双手突然一抓，左右两只手各抓一只，用力一拍。
　　两头无辜怒妖头与头撞在一起，晕头转向，姬玛骂了声：“干！”
　　用力将两头怒妖丢向下方地面。
　　当初自己真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一时冲动，冲进漩涡里，和他一起来到这狗屁不如的异世界。他宁可白白去死，也不愿和自己一起活下来。
　　还是很想回头看，发生了什么事。
　　姬玛强忍住这股冲动，默念一句：
　　“金钱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生命故，二者皆可抛。”
　　这是最后一次，两人相背而行。
　　“大王！”
　　不知道从哪蹦来一末日骑士，站在拉轰的浮盘上飞来。
　　姬玛根本不打算停下。末日骑士们心眼多，姬玛丝毫不怀疑他们的忠诚——顺风出现，逆风遁。现在有人出现，多半是拖住自己，以向永世神选邀功吧。
　　“什么事？”
　　奇怪的是，这末日骑士居然能跟得上姬玛的速度。他摘下头盔，露出长有鸟喙的脸。原来是“熟人”呀。正是之前给姬玛推销纳垢大锅浓汁的。
　　他拿出粗壮的试管，里面盛有浓稠的绿汤汁。
　　鸟喙骑士说：“你还有机会，大王。”
　　姬玛想用武器打落试管，哪怕会撒播瘟疫，也无所谓啦，就阿道夫现在的样子，还能更糟糕吗？
　　姬玛手一抬，却发现刚才急，忘了去拿树枝斧枪。
　　她骂道：“滚！”
　　鸟喙骑士笑着收下了试管说：“你已经没有机会了，第二位四神共选将会诞生，这是吾主伟大计划的一部分。”
　　姬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她尾巴一抖，问：“是乔治吗？”
　　鸟喙骑士正要露出神秘的微笑，他鸟喙尖端一点黑色，开始蔓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脸蔓延而去，所到之处，金色鸟喙成为黑色、再成为灰白色。
　　鸟喙骑士吓得立刻拔出剑刃，一挥，砍掉变黑的鸟喙，鸟喙落向地上，变得脆弱，粉碎成粉，但黑色依旧在健康的鸟喙上出现，蔓延到他脸上。
　　“你对我做了些什么？”
　　前半句还中气十足，后半句随着黑色蔓延到脖子，便变得有气无力。
　　“你无法抵抗的诅咒。”
　　姬玛夺走他身上的试管，抬脚一脚把鸟喙骑士从浮盘上踹下，后者尖叫着，落向地面，绝望呼唤着诡变之主的尊名，但未落在地上，变成朽木一般的老者，在空中散开，化为黑色灰烬。
　　下边的死灵群，突然一顿，随后齐齐扑倒在地上，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操纵他们的人，也已经倒下了。
　　...
　　...
　　“如果可以的话，你们在我打败魔王后，砍下我的头。”乔治对珍娜与霜叶说：“不要犹豫，那时我已经死了，活下的，不过是塞满邪恶的尸体罢了。”
　　“对不起，我下不去手。”珍娜扭过头，想用远处的战火火光，来掩饰绿眼中的情绪，“明明应该像书上写的一样，打败魔王后，勇者和圣女过上幸福的日子，为什么会这样？”
　　“抱歉。”乔治亲自拿起一亵渎烙铁，将八个箭头的亵渎标记，烙印在自己肩头上：“一直以来，我都因为你的温柔，而得寸进尺。”
　　“啊，乔治没有的事。”圣女珍娜留下眼泪：“在你堕落之前，可以吻一下我吗？”
　　他们刚吻完，乔治便消失在圣女珍娜眼前。
　　...
　　...
　　堕落的感觉是怎么样的？它是如何将人的价值观改变？把一位善良的人，变为好杀的人？它又是如何改变身体？意志坚定的话，能不能挺住堕落？
　　乔治以前很好奇，在圣堂学习的时候，三申五令不准探索堕落的感觉，他便将这份好奇心压在心底。现在，这份好奇心萌芽了，生长了。
　　他只觉得自己在无底的漩涡坠落，仅此而已，只是指甲有些痒，骨头有些痒，内心分明没什么变化。
　　可能我会成为第一个，身体堕落而意志尚未堕落的人吧。
　　乔治这般想着，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他睁开眼睛，周围是腐绿色的漩涡，扭过头，见到姬玛成熟的脸颊，他肩头上亵渎印记散发的光芒倒映在她侧脸上，很美。
　　姬玛叹气：“亲爱的，我来晚了，看来你没救了，下一步就是四神赐福环节了。我尊重你的选择，就如你尊重我的邪恶价值观。”
　　很奇怪，她能接受乔治死亡，却难以接受乔治堕落。
　　“姬玛，虽然你盼着我堕落，但如果可以，还请你杀了堕落后的我。”乔治说：“堕落后的我，不会让你喜欢的。”
　　“说得我好像很喜欢现在的你一样。”姬玛幽幽又叹了口气，抱紧了乔治：“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我秘密，还接受我的人。”
　　“还有你母亲，我相信你父亲也会。”乔治说：“还有更多人能接受你。”
　　“但我不在乎他们。”姬玛说：“我们最后亲一口吧，作为你断头饭，反正你馋我身子，我知道的。”
　　姬玛主动亲吻了乔治的嘴唇。
　　乔治说：“不只是身体。”
　　“哼，说是这么说，但如果我成丑八怪的话，你会嫌弃我。”
　　“不会。”
　　“我曾是男人，我知道的。”姬玛说：“那么再见了乔治。”
　　“再见了姬玛，遇到你那天，是我最幸运的日子。”
　　“我也是。”
　　姬玛温情脉脉说着，但她指甲一弹，阿卡尼斯的影之刃便出现在她掌心之中，她抓住影之刃，狠狠扎进乔治毫无防备的软肋里。
　　乔治蔚蓝的眼睛一震，姬玛颇为快意，好家伙，待会还有让你更惊讶的。
　　他问：“姬..姬玛...你在做什么？”
　　“当然是背刺呀，你都已经被我刺过一次，还不懂吗？真笨呢。”

第1133章  阿道夫之秋（二十五）
　　阿道夫上空，邪能绿漩涡之中落下一道身影，正落在群魔之中。他手持圣剑，周围的恶魔们却没有攻击他，惧妖们叽叽喳喳叫着，张开手掌中的蓝火，照亮了他的身体。
　　胸甲上，曾经用火漆印着的神圣箴言条，已全数烧黑成粉末，形成黑色亵渎八箭头标志。颅骨变形，长出一支扭曲犄角，肩头上亵渎标志发光发亮。胸甲上，曾经的曙光之神标志，如今受扭曲，也成为了尖利的八箭头标志。
　　他脸，还是曾经勇者英俊的脸。但火红双眼，不再有慈悲目光，脸上也不再有嫉恶如仇的表情，他邪笑着，伸出长长尖叉舌头，浑身上下写满变态二字。
　　一切感觉都是那么良好的样子，好像在惋惜，自己居然傻到坚持良善之途，没早点堕落，真是太可惜了。
　　全身上下，也就抢来的圣剑没有堕落，剑柄灼烧着掌心，很烫，很不爽。
　　早知道这样，提前准备石棉手套会不会好一些？
　　姬玛如是想着，悄悄地用三根手指头夹住圣剑，再把它搁在有肩甲的肩膀上。
　　姬玛用阿卡尼斯的影之刃，背刺窃取了乔治的身份，影之刃能窃取他人身份，至于他肩膀上烙的亵渎印记，连皮带印记一起割了，贴在肩膀上，
　　乔治还是太蠢、太年轻，真的觉得把本王我艹服了，我就不会再背刺了吗？
　　“嘎嘎嘎嘎。”仿若站立海星的惧妖们，在大肆讥笑着：“看看吾主伟大阴谋，不可堕落的勇者，已经堕落！”
　　“看看他全身上下，只有圣剑没有堕落。”
　　“聒噪的虫子。”“已堕落的乔治”，抬起脚来，狠狠地踩倒一个粉色惧妖，一用力，将它踩扁。
　　旁边的惧妖们惊恐地四散而逃，脚下踩扁的粉色惧妖哭泣着，变成两个蓝色惧妖，夺路而逃。
　　“乔····乔治？！”
　　很大声的女声，穿过战场的嘈杂声。
　　披着乔治皮的姬玛，转过头，见到屋顶上的珍娜。她表情真是精彩极了，一脸不可置信。
　　“你叫珍娜吧，我的未婚妻....嘻嘻。”姬玛顶着乔治的脸，伸出分叉蛇头，好像在舔舐着远方珍娜的脸：“等我夺得四神终极赐福，成为世界之主后，我们一起玩一些快乐的事情，嘻嘻嘻嘻。”
　　珍娜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不...就算是堕落，这样也....”
　　“反正你也拒绝不了。”姬玛说：“你不知道，这会有多欢愉。”
　　珍娜忍不住，双手捂着脸，盲眼中留下泪水，哽咽道：“他..好邪恶，我见到的只有一个无比邪恶的灵魂，我....”
　　霜叶搂了搂珍娜，安慰道：“以前的乔治已经死了。”
　　“你也一样，长腿大妹子。”
　　伊芙·霜叶侧着脸，冰晶的绿眼眸射出厌恶而冰冷的眼神。
　　姬玛的感觉...真是爽爆了，她本想继续口嗨，比如承诺如何堕落改造她们时，眼前二十米外，一道蓝光闪过，永世神选走出，他平视着姬玛，语气出乎意料的沉重：
　　“可敬又可悲的对手，我能听到诡变之主的笑声，他以扭曲玩乐世间所有人为乐。勇者以无私的动机，主动选择堕落扭曲，能让他高兴很久。”
　　姬玛差点笑出声。
　　瞧这傻大个。猜猜为啥，勇者圣乔治为何堕落得如此之快？那可是浑身上下都写满善良二字，为了正义，连妻子都砍，连那个圣水，都塞满烫得让人腿抽筋、抓紧床单的正义人士呢。
　　只有一个答案，因为老娘我呀，偷了乔治的身份，而我本来就是邪恶，还堕落，都落底了，再堕落怕不是得物极必反，成个长天使翅膀的圣女。
　　姬玛伸出舌头，笑得很荡漾，舔舐着空气中。帝国死去将士的忠诚味、死亡味、奸奇爆笑声，还有爱人泪水的味道：
　　“你这个混账玩意，是你逼的。嘻嘻，不过我得感谢你呢，这种愉快的感觉，真是...”
　　姬玛控制乔治强壮有力的身躯，兴奋颤抖着，还伸出一根食指，在用力钻着自己太阳穴，钻出血：“让人嗨到不行！以前的日子，真是白活了。”
　　“但你之前的命运，由你选择。”永世神选说：“并未成为诡变之主手中玩偶，祂应该伙同色孽，一起安排玩弄你的人生吧，那叫姬玛的魅魔，是让你成为这一副样子的种子。你愿意成为玩偶取乐他们，还是愿意和我一起，不再让世界所有人，再受到四神玩弄？”
　　“你在说什么话？我听不到。”姬玛说：“我只知道，成这副美妙的样子，真是恩赐，如果杀了你，那么这恩赐会更多，嘻嘻嘻。”
　　永世神选说：“我还以为你当初的意志会有多坚定！看剑！”
　　现在，站在永世神选面前的，还不是真正的四神共选。只是一个塑造好的容器，准备接受四神共同赐福。
　　只要，只要在他受赐福前，杀死他，那么世界上又少了个四神中意的玩偶，给他解脱，也能为自己伟业，扫下一个障碍。
　　剑却挥空了。
　　姬玛出现在天空上，天空变色。在所有人眼里，以已堕落的勇者乔治为中心，天空分为四色，分别是象征四神的红色、绿色、紫色与蓝色。
　　血神尤为不耐烦，他怒在心头，正和龙帝对波，眼睛不眨，只想将那些杀死自己冠军神选的人，通通杀掉！杀掉！也因此，他才顾不上什么四神赐福。
　　直到诡变之主再次提醒祂，祂看都不看一眼，一挥手，愤怒与屠杀欲望，便化为实质投入凡世。一场血液暴风雨落下，砸落在姬玛身上，每一滴血撞在她身上，都发出刀剑相撞般的战争声。
　　血神的赐福涌入，她本是血神神选，已受过赐福，再受赐福，身体难受，姬玛咬紧牙，只觉自己五脏六腑长出尖刺，刮刺着身体内部。
　　或许自己的胃，已经长出根根匕首也说不定。
　　一团粉色迷雾，在姬玛身旁炸开，在迷雾之中隐约可见一具具美好的躯体，在粉雾中欢笑着、舞蹈着，仔细一看，却又消失。迷雾温暖迷人，伸入耳道中，抚慰着柔软的耳膜，浑身都忍不住颤栗着。
　　在颤栗之中，身体快要随着颤栗的频率，而软化。姬玛努力坚定意志，但怎么都集中不了溃散的意志。
　　她只听见一声轻笑：“原来是你呀，好女儿~~”
　　姬玛猛得回过神来，发觉自己撑过色孽赐福，或许是身体原本是色孽所下之蛋孵出的缘故。
　　迷雾与血雨停下。
　　一股恶臭，涌入鼻腔，顿时感觉到自己落进某种腐烂到底的巨兽身体之中。
　　隐约中，她听到纳垢的声音：“仅仅是个交易。”
　　不知道是什么交易，但姬玛猜测，必是诡变之主开出什么祂无法拒绝的条件。
　　虽然感觉到身体内，多了许多共生的玩意，但这次赐福，纳垢也算很不情愿的，违背自己价值观，为姬玛量身“赐福”，因此姬玛感觉，自己这一副美丽的皮囊还能保持住，还能维持自己的理智。
　　不至于成为精神病患者，如某位永世神选，天天嚷嚷着要杀尽四神，给众生解脱。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后遗症。
　　最后一位，则是诡变之主。
　　自己也算是按他伟大阴谋走吧？对这位喜欢变化的神来说，这是最好的结局吧。
　　果不其然，在三眼蓝鸦群的包围下，姬玛听到了诡变之主的笑声以及掌声，她清除地看到，诡变之主用他四个手臂在使劲拍掌。
　　“姬玛，好呀姬玛。一切皆在我计划之中，我喜欢这变化。谁想到？自私自利，宁可为活下去，而抛弃同伴与丈夫的魔王，居然会做牺牲自己，试图拯救全世界。”
　　“闭嘴鸟人！今天就算我被你算计了。”
　　“你不觉得，现在我揭开你的伪装，纳垢会有多惊讶吗？”
　　“不！”
　　“我喜欢这变化。”
　　如无常命运一般，诡变之主一挥手，将姬玛表面伪装给揭开，所有人都看清了，在天空上的，是一位美艳的魅魔，而非堕落的勇者。
　　“这是什么回事？”
　　“是...姬玛？”


第1134章  阿道夫之秋（二十六）
　　永世神选仰起头，那长有三只眼与犄角的头盔下，发出沉默声音：“恶心。”
　　“咚！”
　　一个身影砸落在伊芙·霜叶和珍娜身后，向后看去，是单膝跪地的乔治，他刚摆脱迷宫术，肩膀缺了块皮，是某自称贤良淑德的人，用刀刃亲手剥下的。
　　“乔治？”
　　“发生什么事了？”
　　乔治没有理会，他起来，望向天空上的姬玛，她的身体正在变化，张张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心如刀割，说：“珍娜，请用尽全力为我治疗，待会决战，绝不能让姬玛白白牺牲。”
　　珍娜说：“果然是她牺牲了吗...”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姬玛吼道：“诡变之主！你这头没毛的鸟！”
　　她的身体已经在变异，只是变异可控，稍微能保持一下人形。天空上，绿色的光芒还没淡去，要是纳垢那家伙见到后，勃然大怒，临时加码了就不好了。
　　“命运无常，我的眷属，你要学会接受它。”
　　姬玛只觉身体在撕裂，或者说本已撕裂过一次，但她凭借自己魔力与意志，堪堪将撕开的身体缝合起来，双腿离开过身子，但不知是什么东西，又将它缝合。
　　她好不容易维持住本体的外形后，玻璃眼前，掠过未来的一幕。天空亮起绿光，定是纳垢目光望过来。
　　考虑到，自己似乎不讨纳垢喜欢，上次还是上上次来着，自己还是血神冠军神选时，为烧掉纳垢的瘟疫花园，做出了微小贡献——带头冲锋点第一把火的是自己。
　　希望纳垢不知道这事情。
　　似乎猜到了姬玛所想，周围环绕着她的蓝色三眼乌鸦群们，叽喳声汇成一片声音：“祂已知晓!祂已知晓！”
　　好吧。
　　姬玛有一种冲动，不打了，打个屁，老娘投敌算球。
　　但也只是冲动。
　　姬玛后背，起码已经长了三对鸟翅，诡变之主丝毫没放水的意思。
　　但同时，姬玛只觉她的力量更为强大，她挥挥手，还好手还是有五根指头，没有长什么奇奇怪怪的玩意出来。
　　诡异的力量笼罩在她身上，一阵蓝光沐浴她身躯，褪去后，姬玛又变成了堕落的勇者乔治，身上多了三对鸟翅，以及许多奇奇怪怪的小变异。
　　天空泛起绿光，她身上八个箭头的亵渎标记亮起，是纳垢目光望来，望向新诞生的四神共选。
　　姬玛不由得屏住呼吸，她的五脏六腑在紧张蠕动着。虽然要骗过纳垢，这计划听起来就很扯，但万一能成功呢？
　　圣剑灼烧着姬玛的手掌，发出滋滋的声音，随着黑暗四神赐予的堕落力量，涌入她体内，圣剑也一并受到污染，以她持拿部分为起点，黑色已蔓延到光亮的剑根。
　　姬玛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掌心是否存在，她的意志双线作战，一条对体内赐福，另一条对圣剑。
　　天空上，目光移开。
　　未等姬玛松口气，她意志之弦崩断，一时未能压制住圣剑中的正能量，剑柄一炸，她手掌如饼干般炸成碎片，圣剑落向地面。
　　姬玛神情一恍惚，脑子里只剩一句话，果然，我无法抓住圣剑。附着在身体上的伪装，因无法压制住，出现了瑕疵。
　　天空传来暴怒的声音，好像是一万个脓包一齐爆炸。还有蓝羽鸦群的奸笑声。纳垢怒斥诡变之主不讲信用，居然欺骗自己，说好的，选的是勇者强者。
　　诡变之主只是一如既往地笑着，表示一切仅是计划中而已。
　　纳垢盛怒之下，要将姬玛变为怪形，祂加大赐福力度，趁着仪式要完结前的一点时间，活活把姬玛给撑爆。
　　姬玛想躲，但四神印记皆已纹身上，躲无可躲，只能用身躯容纳“赐下”的黑暗神力。
　　粘稠的瘟疫浓汁，从天而降，灌入她身体里。那浓汁，比腐水还要恶臭，里面病菌无数。姬玛又经过色孽二次赐福，感官敏锐...
　　姬玛在被天大的折磨冲昏前，脑里浮现出的念头是：最终，自己还是没逃过喝绿水的命运吗？
　　无数的肿瘤、肿物，从她身上冒出，瞬间，她便不得人型，如一颗恶心的肿瘤。
　　她早已闭上眼睛，不想目睹自己失去绝美皮囊，成为怪物，但并未遂愿。体感、触感...各种感觉，在她混乱不堪的脑海里，组成她如今的模样。
　　由无数肿瘤组成的大肿瘤，黑毛四长，有的地方又长出象征血神威力的尖牙与利爪，有的地方又长出触须。
　　她内心痛苦万分，只觉这般模样，还不如去死算了。她只想沉入深海之中，长眠于此。
　　混沌间，她隐约听见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
　　是乔治吧。他会不会觉得我很恶心，绝对会。虽然他接纳了我的过去，但我长这副模样...连我都觉得恶心，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
　　当然，他会安慰我，甚至激动之下，还会说类似的，这样的你，是为了拯救世界，拯救我，在我眼里你无比美丽之类的话。
　　可这又怎么样？但激情褪去后，我还是那么丑。他会不会变心，一定会吧。他会硬起来，艹我，试图证明在他眼里，我没那么丑，但那不过是他被道德所驱使。
　　我想要的是，从始至终一直是他对我产生的原始欲望呀。
　　姬玛继续在黑暗深海中沉沦，一束光照进深海中，落在她脸上。
　　好像是乔治吧？
　　姬玛心一动，为什么我不再挣扎一下，或许在未来，我能重新变回那美丽的模样呢？
　　这般想着，沉入深海中的姬玛，终于选择变成神话形态——之前在地球刚升级时，她试过神话形态，外形太丑了，就没用过第二次。
　　趁着这一束光带来的清明，姬玛开启了神话形态。
　　“到此为止吧，勇者。”永世神选率军出现在肿瘤之前，剑指乔治。
　　后者用圣剑，劈斩肿瘤，试图打断仪式，或者救出姬玛之类的。
　　“你无法打断仪式，也无法救她。”永世神选说：“她意志薄弱，无法撑过仪式，这已是注定，我会碾碎你，作为对你的尊重。”
　　乔治根本不搭理他，依旧做一些看似徒劳无功的事。
　　此时，姬玛的身体产生第二次异变。所有的绿色肿瘤，都在剧烈蠕动着、变形着，骨头凭空长出，发出咔咔的声音，将姬玛的头给托出来，随后骨头长出一块块肉，许许多多条触手，从下方长出，托着她沉重病态的身躯。
　　但她上半身与以前一样，黑发浓密，遮住半边脸。
　　她看一眼下边恶心的身体，发出神经质的笑声。
　　“姬玛？”
　　变为怪物的姬玛，转过头，双手捂住脸，大喊：“别看！不...不...嘻嘻，看，看吧！我变丑了，已经一无所有了。”
　　“已经失去一半理智，成为半个怪物了吗？”永世神选说：“你已不配佩戴王冠！”
　　他剑一挥，众多放血鬼挥舞着巨剑冲向姬玛，天空上恶魔们磨利了爪子，一同扑来。
　　“杀呀！”
　　还在捂脸哭泣的姬玛怪物，突然转过身吼道，只见她一扭身，下边众多肿瘤组成的身子上，露出一张张痛苦面容，恶毒诅咒随之传染给在场所有敌人。
　　那些被定义为弱小的敌人，纷纷身中诅咒，面如死灰，各种疾病在身体内爆发，他们哀嚎着，从天空上落下，手中巨剑跌落在地面上。
　　“持强凌弱？正是你的风格。”永世神选哼一声，一跃而起，斩向姬玛上半身。
　　远处燃烧房屋之中，飞来树枝斧枪，姬玛怪物双手持拿，与永世神选对劈。可惜她手中树枝斧枪，并非神器，无法偏开永世神选的空间斩。
　　“轰！”
　　姬玛的上半身拦腰截断，炸开。
　　永世神选用肩甲硬吃乔治圣剑，说道：“如果是你堕落，你们还有一分胜算，可惜是这贪恋力量的小人。”
　　他推测，若是乔治堕落，乔治正面战斗能力更强，还可能将圣剑一并堕落了，能手持神器与永世神选对位。
　　“不！”乔治怒发冲冠：“她是好妻子！她为了我才这样！”
　　“愚蠢！”永世神选抬起手，朝姬玛上半身碎肢张开五指，只要打败王冠佩戴者，那么王冠碎片会自动飞来，加冕成王，他这么做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是我拿到王冠碎片最轻松的一次...什么？真是恶心的玩意。”
　　“看来，未来给了你一巴掌。”
　　乔治紧逼上去，他心中焦急，现在他甚至没有劈出一个至圣斩的魔力。
　　肿瘤团蠕动着，又长出新的姬玛，她双手接住树枝斧枪，左眼玻璃眼变为血红色：“杀！杀死坏人！”
　　话音刚落，庞大的身躯便冲向永世神选，一起和乔治斩向永世神选。
　　从裂隙中涌出的恶魔们，试图帮助永世神选，可这些弱者，纷纷倒在姬玛周围，受其诅咒。
　　天空上拍起一片白色翅膀，正是由珍娜接应过来的，巴托空中骑士们，见到三人共斗，以及场内巨大又丑陋的巨兽，他们脸色一变，不知发生什么事。
　　乔治头顶上冒出红字：“进攻！这是最后的机会。”
　　由最后的骑士们，充当炮灰，用生命作为筹码，天平的另一端是永世神选的命。
　　但这末日般的景象，还有疲惫、受伤与绝望，已动摇骑士们的决心。
　　眼看同僚们不复之前英勇，乔治父亲拔出骑士剑，骑着飞马喊：“肉身会死，但骑士道永存！”
　　这位经商大半辈子的骑士，率先冲下去，不一会，他身后响起了拍翅声。
　　————
　　吐血，中元节回老家三天，今天终于回到温暖的家了。

第1135章  阿道夫之秋（二十七）
　　与此同时。
　　高等精灵部队堪堪将失守小岛中心抢回来，却面临着灭顶之灾，残余的部队，在不断出现的裂隙前，如同妄图拦住海浪的沙坝。
　　天空上，古老的耀星龙伤痕累累，载着高等精灵大法师，一同陨落向地面，未来得及落地，天空上的飞行恶魔们，便将高等精灵大法师撕成碎片，烧成灰烬。
　　那是战场上，高等精灵们最后一条龙族盟友，对于珍贵的龙，每有一条龙陨落，会有专门的一位精灵，吹起哀恸号角，但战场上哀恸号角并未吹响。
　　无时无刻都有人死去，没有人有闲空吹起号角。
　　高等精灵指挥官大声咆哮着，命令刚从血战中幸存的高等精灵们，用受伤流血的身躯，去堵截开启的裂隙。
　　“后方裂隙！后方裂隙？”
　　“我又没有军队了！放弃东南方向裂隙，我知道他们坚持了五个小时，只剩下一支连队，但...”
　　“泰格！你就没有什么法术能把眼前的裂隙全关了吗？”
　　这位体弱的高精大法师，拄着金属法杖喘气道：“我现在只能丢几个火球。”
　　“啊！！”
　　旁边，又一位弓箭手的尸体，从天空落下，差点砸中奥苏安卫士，此精灵还没死，摔成重伤，在地上发出惨叫声，恶魔们借此来打击士气。
　　奥苏安卫士干净利落地，用赤炎剑刺穿这位弓箭手的心脏，给予最后仁慈。眼睛都不看一下，他今天给予的仁慈，已经将近三位数，早已麻木。
　　“不好了！”泰格那高领中的头突然抬起来，“更大的裂隙正在出现。”
　　奥苏安卫士喊：“我知道了！臭弟弟。”
　　“哥哥你今天很暴躁。”
　　“一想到要和你死在一块地，我就心塞得想死。”
　　虽然这么说，站在高地上的奥苏安卫士，依旧望向裂隙出现的方向，怀着最后一点希望，试图找到胜利的征兆——如果有胜利这玩意的话。
　　正是西北方向。
　　那里有一大片适合集结的空地，障碍物也就是倒毙的精灵马，还有一头巨龙尸体。来自四神的恶魔们，在永世神选名义下，没有互相攻击，而是与魔族们一起，分成泾渭分明的五股势力，齐头并进。
　　原本鹰爪弩炮是对着这一大片集结地，发射着散弹，每一次射击，便有近二十致命弩炮炮弹，射向对方。但发射阵地，正遭受一大群怒妖骚扰，其中还夹杂着咆哮着的魔化蝎尾狮，鹰爪弩炮几乎全数哑火。
　　而防御此方向的高等精灵部队，少到只能组成一条细细的矛墙阵，这一条矛墙阵，还是以牺牲东北方向，顽抗到底的部队代价。
　　东北方向，最后一面高等精灵的蓝色军旗倒下，最后一个惨死的高等精灵矛兵，死抓着旗杆，临死前喊道：“告诉奥苏安卫士！第三连全部因他而死！”
　　五股不同颜色的洪流，冲向西北方向的细细矛墙阵，顿时冲出几个大口，奥苏安卫士手上已经没有预备队，他这位指挥官，已经准备拔剑，一起战斗。
　　而裂隙便出现在矛墙阵后，无比硕大，足有五十米高，其余裂隙相比，好似飘雪与雪花。
　　“泰格！”奥苏安卫士喉咙干哑，“为什么？这裂隙能出现在我军阵内？”
　　“它太强大，突破了结界。”
　　高等精灵自诩是世界上第一个探究魔法的种族，魔法造诣，乃是世界翘楚。能撕破结界，制造裂隙在阵后......
　　“在敌人出现前，我们已经输了。”
　　泰格讥讽道：“是呀，哥哥，你要和臭弟弟死一地了。”
　　地面震颤，震源却是来自于大裂隙之后。
　　一排排手持盾牌与黑曜石狼牙长戟的蜥人守卫们，从大裂隙中涌出，他们嘴巴都涂满血祭时的鲜血，红若火焰。一个个都身高将近两米五，高等精灵战士在他们面前，细如豆芽。
　　随后，走出的是古老三角龙，巨大无比，尤其是它背上驮着，一酷似蹲坐的蛤蟆，肥壮如小丘，两者看起来，像是移动要塞。正是蜥人社会中的统治者史兰祭司，而这位是现今最古老的史兰之一。
　　“热血种真该清理清理了。”这位史兰祭司，用一对巨大眼珠子，望向惊慌不已的高等精灵们：“你们这群下仆用简陋的魔法，居然还想妨碍大计划？”
　　“杀？砍？”一高约四米的巨蜥走到他身旁，这位白色巨蜥，身上挂满各种黄金饰品，此乃蜥蜴人社会中的至高勋章。
　　史兰祭司说：“碾。”
　　在他古老三角龙坐骑身后，大裂隙之后，走出一群又一群巨兽，远古三角巨龙，灵蜥们正在背上拉着床弩。咆哮的暴龙，还有驮着发光不明玩意的远古三角巨龙。
　　巨兽多得令人心惊，震源来了，大地上的石子，都为他们而跳高高。
　　最后的高等精灵们，列出的矛墙阵地与之相比，可笑得如试图用篱笆来对抗一头发疯的大象。
　　史兰祭司轻蔑不已：“为了大计划，看看古圣长子的力量，你们这群热血种下仆。”
　　说罢，这高傲的史兰祭司让下方的远古三角龙让开一条道，他恭敬地说：“老师您来了。”
　　只见死去多时的史兰祭司，干尸由布条所捆，端坐在浮空石椅上，正是克大师。他已死去数万年，但他不承认自己死，所以他便没死，他的灵魂抬起右手。
　　西北方向高等精灵细细阵线上，出现了一颗太阳，急剧膨胀，绽放出淹没所有人视野的光芒。
　　光芒褪下，只见一片焦土。魔族和恶魔的攻势，就和尸体一样，化为酥脆焦尸，只剩下一群捂着流泪眼睛的高等精灵们，茫然着看着敌人，就这么死去，而他们毫发未损。
　　奥苏安卫士不可置信：“援...援军？”
　　“是呀，哥哥。”泰格知识渊博，他说：“那可是古圣长子呀。”
　　话音刚落。
　　巨兽群们转向，用犄角对准恶魔潮。骑着巨角冷蜥的蜥人战士们，兴奋甩着手中黑曜石砍刀，盾牌上挂着魔族的头颅，从大裂隙中涌出，迫不及待发动冲锋。
　　一群又一群翼龙从大裂隙飞出，背上灵蜥骑手喊叫着，甩着手中爆炸火蛭，有的拿起黑曜石长矛，去与恶魔们争夺天空。
　　奥苏安卫士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丑陋又高傲的史兰祭司现在看起来可爱极了。
　　而在阿道夫。
　　战争阴云，似乎因巴托骑士们的英勇之举，而散开。
　　展现在众骑士们面前的，是希望。是这座正奄奄一息，要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城市，最最宝贵的事物。
　　海量恶魔，居然成批成批倒下，用尸体与退缩勾勒出三人战场的边界，他们三人如同斗兽场里，不死不休的三位角斗士。驻守在房顶的伊芙·霜叶和珍娜，则像是观众。
　　她们已是强弩之末，正在这恶魔狂潮之中，苦苦支撑，只能自保。
　　如今这情况，是秩序一方正求之不得。姬玛尽管已经丧失一半理智，处于失控边缘，但她持强凌弱的诅咒，却抵消了永世神选的胜势，将胜势变为优势。
　　而这优势，靠牺牲与鲜血能一点点啃掉。如今这局势，牺牲便能换来优势，在他们心里，已算是众神垂青。
　　乔治父亲士气一振，这时他才察觉道，自己呼吸急促，已经全部乱完，虽骑着银飞马，但双腿发软。永世神选高大威猛，还斩杀了不少强者，帝国皇帝也死于他剑下，面对此等敌人，乔治父亲一遍又一遍高声喊着：
　　“女神护佑！”
　　持拿骑士剑的手，才未继续颤抖。
　　巴托骑士们视死如归，纷纷加入这场战斗，在勇士神选猛烈进攻下，堪堪招架住的乔治，得以喘息，但代价是，炸开的骑士们，犬面盔与家徽碎片飞上天空，还有高贵银飞马的羽毛。
　　“冲呀！冲呀！”
　　周围幸存下来的帝国将士们，纷纷杀出恶魔重围，毅然决然地扑入这决斗场地，试图用生命兑换胜利。
　　“保护魔王？”
　　“哪个魔王？”
　　魔族与恶魔们则摇摆不定，魔王对决分出胜负，乃是神圣传统，毕竟领袖当为强者为之，虽然姬玛耍阴谋诡计，勾结秩序大军，但那也是实力的一部分，魔族对勾结这事，本就不看重。
　　但依旧有些灭世大军的强者，忠于永世神选，顶着半疯姬玛的诅咒，冲上去，也用自己的生命，作为砝码，放在永世神选那一边的托盘上。
　　不过，秩序一方以生命所兑换的砝码，更多也更重。
　　不知何时，天空已蒙蒙亮，金色曙光随时要从地平线下喷薄而出，黎明前的黑夜，已经度过。
　　在众人围殴之中，永世神选再一次一剑，杀死肿瘤团之上的姬玛，站在那近半炸烂的烂肉上，他居高临下，看向周围围杀而来的众人，喊道：
　　“你以为！你们能杀得了我吗？”
　　说罢，他挥剑斩爆了一位银飞马骑士，银飞马嘶鸣着，翅膀与羽毛炸飞。
　　乔治专心致志——他本该专心致志以免他人牺牲落空。却觉得银飞马眼熟，那不是自己送给姬玛的银飞马吗？随之，目光聚焦在飞舞的桶盔，更眼熟了。几乎是立即，目光聚焦在被爆炸掀飞的骑手身上。
　　他已砸落在地面上，后背靠着一具浇灌成钢的巨兽尸体上，他的脸和乔治有数分相似。
　　是..爸爸？
　　一时间，乔治心中无数复杂情愫涌上心头。
　　乔治父亲已身受重伤，胸口遭一剑横斩，小臂炸飞一条，胸口可以看见断裂的胸骨。像他这种实力的骑士，在这种级别战场上，也只能凭借坐骑之利，博得挨一剑的炮灰作用。他的桶盔凹陷，正在地上弹落。
　　他要死了，也可能有救的机会。
　　但乔治不能因此而停下脚步，他也没停，踩着尸堆正朝永世神选冲锋。
　　乔治父亲勉强抬起头，看向乔治背影。
　　他眼睛好像有光，又好像没有。是为我而自豪吗？还是在祝福我走完最后一段荣耀之路？还是修正了自己之前对我的偏见？甚至想要道歉。
　　疑问催生好奇，但乔治没转头问，战斗紧迫，不允许他问。
　　他不知道我有360度视野，他不知道我看了他，虽然他...但在他死之前，我能给他一束目光送别吧。
　　乔治正要转头。
　　已经重新长出上半身的姬玛，与树枝斧枪一并高喊道：“杀呀！杀呀！”扑向永世神选。
　　乔治才意识到，自己分心了，在这场决战中，没分心的奢侈，哪怕是一小会，也不能给自己父亲一束目光送别。
　　乔治尚未知晓他父亲临死之前想什么，也不知道，他父亲死之前，说出的遗言是什么，也永远无法知晓。
　　他的剑多了一分仇恨。


第1136章  阿道夫之秋(二十八)
　　全队的输出，全看乔治手中圣剑，而他魔力所剩无几，每一次进攻良机，皆建立在牺牲之上。
　　半疯的姬玛，身后三对蓝色羽翼奋力拍打着，她使用更强大的迷宫术，将企图剑斩空间，裂隙传送而走的永世神选，给“卡”出裂隙。为了留住她，她冲上前，然而这一切皆在永世神选计算中。
　　就如同预演过一般，永世神选双手一剑，姬玛看起来是自己撞上去，她上半身遭斜斩，伤口深至肋骨，整个身躯，差不多被砍断。
　　姬玛以重伤代价，换来转瞬即逝的战机。
　　乔治抓住这一线战机，一剑贯穿永世神选身上肩甲，在他肉体上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
　　一位骑枪领主人马俱裂，乔治抓住机会，再次在永世神选身上留下伤口。
　　马鹫骑士...甚至是一位圣杯，他们倒下，为乔治争取到机会。一个嗜血狂魔顶着诅咒，冲过来，也同样用自己生命，为永世神选争得一剑机会。
　　血从头顶上流下，模糊了双眼。乔治在与姬玛的默契交流之中，能感受得到，姬玛也越来越疯狂。
　　永世神选已经伤痕累累，但仍然奋力作战，游刃有余。
　　姬玛理智时而上线，时而下线，有时候回过神来时，她才发现，自己大声念叨着作战计划：
　　“打瞎他眼睛！打瞎他眼睛！”
　　再不打瞎眼睛，这仗没法打下去。她的身体，已经布满伤口，粘液与黑血四溅，但就是死不了，永世神选似乎落入疲态，他的剑不再像以前那样，有威力。
　　永世神选又一剑劈斩在身上，其实感觉不怎么痛，只是有一些脏器会炸出而已。
　　乔治正要上去，抓住机会，可突然从外围迷雾中，杀来一头守密者，她身上长有众多红痘，可一点也不妨碍她的迅捷，没有人帮助乔治拦住，人死得够多了，巴托骑士们只剩下两三位，战场已经空荡荡，唯有无数失败者尸体。
　　守密者成功妨碍到了乔治，永世神选配合很好，立即绕过重伤的姬玛，从二十余米外，掩杀向乔治。
　　伊芙·霜叶浑身是血，她发疯一般拉着银弓，喊道：“去死！去死！”
　　可和之前所有攻击一样，箭矢如海浪般，拍打在永世神选胸甲前，浪花破碎成粉末。弓弦破裂，她手指受伤滴血，更多的恶魔淹没了这位几近发疯的精灵。
　　永世神选冲到乔治面前，宣布道：“胜利属于我！”
　　“不！”
　　是斯卡里剑圣冲了出来，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他用高超的剑术，用巨剑杀出一条路，杀向了守密者。
　　守密者尾巴如勾，扫向斯卡里剑圣，他巨剑硬是深深嵌入守密者反曲腿之中，但肩膀被刺穿，再被甩走，倒刺尾巴上，挂着一大坨肉，斯卡里剑圣落入尸堆里，生死不明。
　　但乔治借此，摆脱了守密者，成功用挡下这致命一击，两柄剑碰撞，在此巨力下，两柄剑厚重剑身，皆如软面条一般在扭动着。
　　乔治问：“你的胜利？”
　　双方互换了一下攻防。
　　“对。”
　　姬玛已经扑过来，扑向最弱的守密者，这是她的天性，先对弱者下手，那长满触手的肿瘤，甩出触手，将守密者四肢给捆住，拖过来，姬玛扑向她，发疯似的，将她开膛破肚，但与此同时，守密者的麝香也笼罩向姬玛，影响着她心理各种情绪。
　　她情绪愈加激烈，傲慢、贪婪、愤怒、仇恨、臭美皆在她胸口中荡漾。
　　“胜利在此！”
　　永世神选看起来，已经找到了杀死姬玛的机会，他一剑斩破空间，几乎是瞬移到姬玛附近，拉乔治足有三十余米。
　　乔治立即使用光之冲锋，也几乎瞬移到姬玛附近，对着永世神选，以斩对斩。
　　异变突生！
　　永世神选身后，突然出现一人影，刚出现瞬间，永世神选剑刃划圆，方向一变，劈向身后。
　　在剑斩肉身前，人影摸到了永世神选的侧脸，正是白头发的阿卡尼斯。
　　剑刃及身，斩杀白头发阿卡尼斯，他在这致命一击夺走自己生命前，以不可思议的敏捷，避开锋芒——看起来就像是橡皮人一样，身体还虚化成暗影。
　　饶是如此，他身侧中剑炸开，在爆炸中，阿卡尼斯不顾自己飞溅的血肉，用银手高高举起一只眼睛，脸上露出欠揍的笑容，边跑边喊：“咦！我偷到了！”
　　正是永世神选用来预知的眼。阿卡尼斯严守十八秒准则，只要我潜伏够久，久到目标哪怕提前十八秒知道我会偷他，也有机会偷到。
　　“死！”
　　永世神选一念。
　　阿卡尼斯伤口再次爆炸，他惨叫一声，使劲将那眼睛给活活捏爆，随后他飞出战场边界，恶魔们的身影遮住了他，生死不明。
　　乔治不能为他分心，因为永世神选，再次斩破虚空，瞬移到姬玛身后，一剑斩下。
　　乔治无法接受姬玛死去，他猛然爆发，冲到永世神选面前，或许是失去预言能力缘故，永世神选并未像之前那样，无懈可击。
　　他一剑劈向姬玛，而乔治一剑拦住，也不仅是拦住，这一击几乎可算是，他这辈子打出的最好一击，强剑身拦挡住永世神选长剑的弱剑身，他火亮剑刃激荡着，朝一边偏去。
　　爆炸冲击波，轰向两人，却无法撼动这两位伟大的战士半分，周边地上的尸块倒受冲击波裹挟，而滚动着。
　　乔治继续剑的轨迹，顺势斩向永世神选脖子，这一击是攻防一体，一剑同时防御进攻，他看破了永世神选的剑术。
　　可为何永世神选没看到这未来？是他失去了眼睛吗？
　　但乔治没有迟疑，赌上仅剩的所有魔力，发动至圣斩，圣剑嗡鸣着，发出亮光，斩入永世神选的脖子中，斩切到钢铁般的颈椎骨，卡在其中。
　　这一刻，时间如凝固了一般。双方站在尸山上，乔治的圣剑正卡在永世神选的脖子里，而圣剑护手，则卡住永世神选的长剑，避免后击。
　　永世神选没有用最后的生命后击，而是尽力用长剑和乔治的圣剑纠缠，阻止他砍下自己的头，但这也不过是在饮鸩解渴。
　　乔治说：“你败了。”
　　永世神选说：“第十八秒。”
　　话音未落，仅仅受冲击波波及的姬玛，所有伤口全数再度爆炸，肿瘤团寸寸炸裂，炸成肉渣，还蔓延到姬玛上半身。
　　二次爆炸，永世神选之前一直在垫刀，正如他用二次爆炸炸得阿卡尼斯生死不明一般。
　　有两个声音，在姬玛脑子里尖叫着。一个声音来自地上，一坨离体的肿瘤团，上面还长着黑色硬毛。它说，只要以它为肉体，便能逃过一劫。
　　姬玛毫不迟疑，她受本性控制，受守密者麝香影响后，她失去最后一点理智，她双手抱紧自己上半身喊道：“我的小蛮腰！我的胸！我的脸！！”
　　她用尽全力，与这股爆炸力量对抗，只为护住自己仅剩的美貌。
　　姬玛成功了，至少留下了人形。爆炸威力把她给烧黑，炸落在地上，腰下只有一大坨焦黑的软肉，看起来像是堆起的坟墓，而她焦碳的上半身，则像是墓碑，用烧焦木头所制。
　　“不！”
　　乔治本已用尽全力，如今他怒吼着，试图输出更多力量，将永世神选的头给割下来。
　　看起来姬玛她还有一口气，只要把快点把永世神选杀死，拿下他王冠碎片，给姬玛，她还能复活！
　　乔治瞪红了双眼。
　　剑与剑之间纠缠，发出可怕的金属摩擦声，圣剑一点点地穿过永世神选的颈椎。
　　“二......”永世神选说着抬起手，一枚漆黑的王冠碎片，带着令乔治悲痛的信息，飞向永世神选的头上，补齐最后一块缺口：“十一..秒。”
　　此时乔治圣剑正穿过永世神选颈椎，但永世神选已集齐所有王冠碎片，徒手握住圣剑剑刃，说：“你输了，我赢了。”
　　永世神选马鲁斯已加冕成王，魔王王冠正汲取周围所有魔力，刹那成为小型的“大漩涡”，塑造加强永世神选的身体。
　　立竿见影，永世神选马鲁斯抓握圣剑的手一用力，将圣剑给从脖子里生生推出去，力道之大，试图控住剑的乔治，竟踉跄一下。
　　风向变了，所有的风都朝永世神选涌来，所有在焚烧房屋的火焰，都朝永世神选点飘来，在场所有的恶魔与魔族，都停下杀戮，朝永世神选飞来，见证永世神选马鲁斯加冕成王。魔族们纷纷跪下对他行礼。
　　唯一用剑对准永世神选的，仅剩乔治一人，恶魔们雀雀欲试，准备去分食姬玛的遗体，但她遗体还在抽搐，诅咒之力污染周围，暂时无人可近。
　　乔治屏住呼吸，专心下来，准备冲永世神选再挥出一剑。
　　“还没放弃吗？”永世神选在魔风环绕下，如超人般，凭空飞起来，落在尸山最高处，俯瞰着受伤的乔治：“罢了，让你亲眼目睹，我加冕成王，你将是我成王后，第一个祭品！”
　　集齐魔王碎片，变得更强还没完，还有最后一个愿望。
　　永世神选上一次，用集齐魔王碎片的愿望，让火山全部喷发，破坏了基斯里夫的冰雪长城，而这一次，他许愿道：
　　“今日，我的所有手下败将，所有死者，他们的力量都将属于我！”
　　话音刚落，四面八方涌来无数超凡物质，从死去的魔族、骑士们、强者们、姬玛以及成千上万死去的士兵.......全数涌进永世神选体内。
　　伟力不断在他身体内涌出，他伤口愈合，身高拔高，盔甲也茁壮成长，变得更厚，更高。黑色披风生出，在他身后展开，他平张双臂，飓风以他为中心，吹向乔治，在这股如排山倒海般的气势下。
　　乔治万般不愿意，他盔甲咔嚓作响，最后还是不得不半跪在地，支撑着身体。
　　“哈哈哈哈....”
　　笑声从上面传来。
　　乔治已经感到绝望。
　　难道大家的牺牲全部都要落空了吗？
　　最后魔王王冠冠刺拉长，在永世神选马鲁斯头盔上围成一圈，他俯视着半跪下的乔治，心中豪气万丈，说道：
　　“你们失败是注定的，我有预言之力，能试错上千次，而你们只能错一次。一开始，你就不应该让姬玛那卑劣小人成为四神共选。”
　　乔治愈加感伤。姬玛夺他身份，成四神共选，并非是为了拯救世界，而是为了拯救自己，为此，世界毁灭又如何？
　　他眼角想湿润，但在大敌面前，乔治不得露出一丝一毫软弱。他几乎把后槽牙咬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前进！前进！一定要前进。
　　永世神选鼓起掌，说：
　　“有点意义的行为，但没有任何一位勇者能杀得了我。我如今已堪比神灵，你的头颅将亲眼见到，我所有征途，整个世界都将永远摆脱被四神玩弄的命运。看呀！奸奇，你的阴谋一无是处。瞧呀，血神，你喜怒无常抛弃我，我也能成功。”
　　曙光喷薄而出，初升的太阳，撒下阳光落在大地上。
　　“看！勇者，就连太阳也为我升起！看这燃烧的帝国，如果那叫西格玛的伪神真的存在，那为何我杀死几乎所有帝国人，都不见它出现？”
　　随着聚集而来的恶魔与魔族愈来愈多，西格玛大教堂前的广场空出来。
　　此时，永世神选才发现，西格玛之锤亮着光芒，阻止其余魔物亵渎西格玛雕像下的帝国皇帝尸体。
　　但那又有什么用？
　　帝国在燃烧，已经快烧成灰烬。阿道夫宫殿也在燃烧，烧到了皇帝的寝宫，墙面上挂着一幅油画，当年在双尾彗星划过天空，预兆末日将至时。
　　帝国皇帝抽出时间，和家人们以及自己的冠军元帅海尔伯格一起，画了一幅油画。火焰正逼近油画，要将油画烧成灰烬，就如魔族铁蹄下的火焰一样，要将帝国烧成灰。
　　帝国在燃烧呀。
　　帝国皇帝朦胧间，睁开眼睛，见到火光冲天，瑞克禁卫们与许许多多忠诚的帝国士兵尸体，倒在地上，站立着的全是魔族与恶魔们。
　　已经输了吗？大家都倒下了。他们信错了人，这都是对我的惩罚，我只是沽名钓誉的凡人，害了大家。什么事都做不到，永世神选才几剑便倒下。真正的帝国皇帝，在那么多好人协助下，早已成功保卫帝国。而我篡了他位置....
　　“轰隆隆....”
　　雷声阵阵。
　　但如果可以，我想付出一切代价，保护帝国。
　　“轰！”
　　一道湛蓝色闪电，打在胸口大开的帝国皇帝身上，他没有双臂，但闪电涌出，组成双臂，胸口跳动着闪电团，他双目尽是电光。
　　帝国皇帝在西格玛雕像前，站起来，抬手，西格玛之锤飞到手中，周围恶魔们一拥而上，他双目射出闪电，恶魔尽成灰烬，他步步走向永世神选，每一步都让他身影变得更加高大。
　　“你是什么东西？西格玛？还是帝国皇帝。”
　　帝国皇帝提着西格玛之锤，冲锋：“为了帝国！”
　　永世神选双手持剑，喊：“死！神灵！”
　　说罢，他却一剑斩向乔治。


第1137章  阿道夫之秋（二十九）
　　只见永世神选手一抬。
　　乔治勉强捕捉到他的身影，身影并不连续，似乎他有一半时间，穿梭空间，他的剑，轨迹难以判断。
　　凭着直觉，乔治判断是砍向自己头，他立即用牛式挡住高位斩击，那一刻，他回想起在地球的时候，为测试现代武器对超凡者的伤害，他们在自己面前引爆了一颗口径为155mm的炮弹。
　　现在，他感觉好几颗炮弹捆在一起，贴在自己脸上引爆。
　　“轰隆隆~”
　　乔治飞过战场，爆轰波一时将他轰得意识断档，直到身后一头恶魔，在喊道：“你压到我了！”
　　乔治才回过神来，他正好砸在大理石立柱，后面有个恶魔做了靠垫，在盔甲挤压下，他胸腔凹下一大块。
　　乔治发现是头色孽女妖，他反而就是一拳，锤断脖子，嘴里还说着：“抱歉。”
　　那股威压，又压了过来。
　　永世神选几乎是朝自己飞来，才一会功夫，便要飞到脸前，乔治试图拿起圣剑，才发现他右手只剩下两根指头，手甲分体破碎。
　　“轰隆！”
　　湛蓝色闪电轰来，硬生生将永世神选从空中轰下。
　　帝国皇帝高举战锤，如闪电般归来，杀至永世神选身前。
　　永世神选却和他拉开距离，他虽失去第三只眼睛，无法预言，但双目明察秋毫，一眼便看出，帝国皇帝并非西格玛亲临，而是“西格玛再世”，借助帝国皇帝身躯，燃烧其意志与自己交手。
　　但凡人终有极限，永世神选已经察觉到，帝国皇帝能坚持的时间不多，他的肉体正在过载、崩溃。
　　王冠依旧在闪耀，一切手下败将的力量，会属于他，哪怕是帝国皇帝也不例外。
　　但他依旧选择拉开距离，对恶魔们下令道：“进攻！”
　　因西格玛的降临，众魔如中了沉默魔法般，楞在原地。
　　一位红甲血神神选越过众人头顶：“砍了他！”
　　但还未落地，谁也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事，就一声炸响，红甲血神神选的头颅，连同那威风凛凛的犄角头盔，一同深陷胸腔之中。
　　他的死亡打破了魔法。
　　黑色军团山呼海啸般，发起进攻。他们声势浩大，裂隙里还走出数头大魔，信心满满。
　　第一头死去的大魔，是蓝羽鸟头大魔，他试图重塑魔法之风，可一团砸来的魔族勇士，连魔带人一起砸碎。
　　第二头是血神大魔，他捕捉到帝国皇帝身影，准备用斩矛砸碎护甲，但他的手肘却粉碎了，小臂脱离大臂，手掌还紧紧抓着武器，令他愕然。
　　天空轰下闪电风暴，如下了冰雹雨一般，地面上的灭世大军，通通在闪电威力下，粉碎成焦炭。
　　他们之前还幻想着，仅凭军势，就能拖住甚至是杀伤帝国皇帝，但在现实面前，他们的幻想显得无比天真。
　　不过，至少拖住了。
　　永世神选双目能发现几乎一切细节，他利用这短暂的时间，一边拖帝国皇帝的时间，一边环视战场。有了许多发现。
　　之前魔王姬玛的禁卫军们，用魔法隐藏自己，在远处躲起来，鼻齿粉妖军师正和其余惧妖，吵闹着在锈一面新旗帜，旗帜正是灭世大军的旗帜。
　　目光扫过战场，最后停留在姬玛尸体上，焦黑双臂垂在身侧，手指上还戴着一枚金色戒指。
　　“没死透？果然这是你的风格。”
　　永世神选无视正向他挑战的帝国皇帝，如洪雷一般袭向姬玛“尸体”，他手一挥，蓝色魔法火焰轰向姬玛的尸体，她手指上的幸运戒指一亮。
　　她如同条件反射一般，头一仰，脖子裂开，射出阵阵如箭雨般的黑线，激射向永世神选，每一根射线都饱含诅咒。射线落在永世神选胸膛上，如同雨滴落在石头上一样。
　　“没用！没用！你就像是把头砍下来，装死的鸡一样，只是伺机夺取不属于你的荣誉！”永世神选喊道：“烧成灰吧！”
　　魔火马车大小，在永世神选愤怒之下，翻滚着要吞没姬玛的尸体。
　　乔治出现，挡在魔火之前，他手持找到的圣剑，右手仅剩的中指与大拇指，握住剑柄，鲜血染红剑柄，劈开魔火火团，用身躯挡下火焰。
　　姬玛的尸体抽搐着，接着一动不动。
　　乔治浑身冒烟，用右手仅剩的中指，对准永世神选。
　　永世神选想杀死乔治，再彻底杀死姬玛，汲取他们的力量，但这一下耽误的功夫，帝国皇帝拿着西格玛战锤，已经来到离他三十米外。
　　永世神选从他身上种种迹象判断，帝国皇帝的躯体，已出现崩溃的痕迹，他身体已开始崩溃。永世神选无比自信，直视着帝国皇帝闪着电光的双眼。
　　“伪神你终于追到我了。”永世神选马鲁斯自从戴上王冠后，情绪一直很激动：“这是我最后的试炼！哪怕是你，也将成为我伟业的垫脚石啊！”
　　说罢，两人撞在一起。乔治看了姬玛尸体一眼，随后提着剑，血从剑柄上滴落，朝这场战斗前进。
　　这种级别的战斗，哪怕是神选者连做炮灰的资格都没有，如今秩序方只剩他一人能做做炮灰，挨一刀，为胜利做贡献。
　　正如许多人，前仆后继为他做炮灰一样，现在轮到自己了。
　　帝国皇帝正——或者应该说是西格玛化身，与西格玛亲至差不多，他正和永世神选交战。
　　在帝国，各种关于西格玛传说经久不衰：
　　帝国刚建立时，绿皮兽人史无前例大WAAAGH，要吞噬帝国，西格玛一榔头将绰号野兽的兽人战将，给锤死。
　　最强大的死灵法师，创造出吸血鬼纳迦士，率领亡灵大军来袭时，西格玛一榔头将他头给打下。
　　当时率领灭世大军的永世神选....西格玛一榔头打死。
　　野兽人从森林冲出来，一榔头。鼠人从地底冲出来，一榔头。
　　总之，这些故事听久后，只觉枯燥无味。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传教士如何口水四溅，夸大这些事情的可怕，最后都是一榔头解决。
　　乔治也是这么认为，直到他亲眼见到“一榔头”。
　　“砰！”
　　这场史诗般的战斗结束了，以一种平平无奇的方式结束。
　　西格玛之锤正中永世神选马鲁斯的天灵盖骨，后者的头盔变形，与头颅一起缩进胸腔之中，只留出一双眼睛在锁骨位置上，看着帝国皇帝。
　　永世神选统帅全世界灭世大军，亲率灭世大军，灭基斯里夫，屠杀烧尽大半个帝国的永世神选，就这样迎来生命的结束。西格玛之锤如同法官敲下的法锤，宣判永世神选他死了。
　　一时间，连乔治都难以接受。这显得大家的牺牲，都没有任何意义，不如作壁上观，等西格玛降临给永世神选一榔头就好了。
　　正这么想的时候。
　　帝国皇帝在永世神选面前倒下，雷光散去，闪电双臂消失，胸口跳动的雷电团也黯淡下去，只剩下残缺的凡人身躯。
　　乔治上前，扶住帝国皇帝的后背，一股焦味扑鼻而来。帝国皇帝已经到了极限，或许永世神选再坚持一秒，结果便不一样。
　　帝国皇帝回光反照，蠕动着焦黑双唇问：“勇..者啊，帝国保下了吗？”
　　他说：“我们胜利了。”
　　帝国皇帝脸上勉强露出笑容，闭上没有睫毛的双眼，长眠于此。
　　“输...了..”难以想象，永世神选几乎整个头都陷入胸腔中，只露出一双眼睛，又是如何发出声音，“真不甘心，输给卑劣的姬玛，还好，她提前死去...”
　　乔治说：“你是第二次输给她。”
　　永世神选声音沉闷：“第二次？”
　　乔治上前，没用用圣剑，而是用左手拿起帝国象征物之一，西格玛之锤：“对，她其实就是魔王基玛，曾经率领部队，让你吞下失败苦果。你没一点资格，瞧不起她。”
　　明知道圣武士无法撒谎，但永世神选依旧说：“不可能！”
　　这三个字就是他的遗言，乔治左手拿起西格玛之锤，用力一锤锤下，将那最后一点露出的头颅，砸进胸腔内，“无头”的永世神选倒下。
　　魔王王冠也随之从他头上掉落，落在乔治脚边。
　　永世神选的死亡，如天空的闪电一般，传到世界上所有灭世大军的耳中。
　　但也就这样，大漩涡未完成，魔风肆虐。
　　西格玛大教堂上几乎蹲满了各种恶魔，火妖、惧妖、鹰身女妖，末日骑士们站在浮盘上，正看着他。各类魔族勇士们，也远远地看着他，人数之多，围成一圈。
　　乔治仰起头，清晨的天空上裂开许多裂隙，各类恶魔和魔族不断从中来到凡世。灭世大军可不会因为统帅死亡，而立即烟飞灰灭。
　　这一大圈魔军，没有扑上来撕碎乔治，仅仅是因为，他们想要见证新王诞生，而他们耐心有限。
　　数只三眼蓝羽乌鸦落下，呱呱乱叫：
　　“必须要有一位永世神选！”
　　乔治俯身，用中指与左手拿起魔王王冠，不知道诡变之主做了什么手脚，魔王王冠还在不断的吸纳魔风，吸纳各类腐蚀，仅仅是拿在手上，乔治的手就逐渐变黑，他灵感告诉他，一旦戴上他必然堕落。
　　诡变之主必然大悦。姬玛邪恶利己，却奋不顾身，代替自己受四神共选仪式。诡变之主还做了手脚，以削弱姬玛，估计是只为了，最后拿起魔王王冠的，只有自己，让自己堕落。
　　一时间，乔治有些理解永世神选的偏执。
　　乔治没有迟疑太久，他转身奔向姬玛的尸体，希望她能坚持到，加冕王冠，复活归来。
　　蓝鸦群聒噪不已，向乔治传达诡变之主的不悦：
　　“你这么做没用！”
　　“吾主特地启迪你！预示你未来！”
　　另一只蓝羽乌鸦喊道：“姬玛已死，她灵魂破碎，戴上王冠回来的，不过是一头怪物。”
　　“怪物！怪物！你还要亲手杀死她！”
　　又有蓝羽乌鸦喊道：“猴爪！猴爪！”
　　听到猴爪这一关键词，不远处的色孽女妖们来了兴趣，她们互相抓着手，唱起诗歌，大意是：有位旅行家，拿到可以许愿的猴爪，许愿最后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再次许愿孩子复活，晚上回到家的是孩子，却是僵尸，他发狂咬死了全家。
　　但乔治没理会他们，他跑到姬玛尸体前，她上半身像是一截烧黑的木头，斜插在一大堆烂肉中，乔治手托着魔王王冠，他断指鲜血染红王冠边缘，手颤抖着，将王冠戴在姬玛头上。
　　污秽力量，立即灌入姬玛尸体之中，她睁开双眼，却不认识乔治。她身躯膨胀，变为一头怪物，她临死之前的所有欲想，皆反映在她身体上。
　　她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干干净净，纯净无暇，有腰线的腰，以及一双手，但她下半身，却像是缝合怪，许许多多恶魔的身躯，缝合在内。
　　“我是王！万王之王，伟大的王！”名叫姬玛的怪物对乔治吼道：“你是谁？凡人！胆敢手持武器，站在我面前？乔治？谁？哦勇者！我要杀了你！”
　　乔治差点死去，他呼唤姬玛的真名：“万子琪！”
　　姬玛发红的双目，稍微黯淡一下，随后尖叫着，十几只手一起捂住脸，低声道：“我..我？杀了我！”
　　此时，鼻齿粉妖军师挥舞着先锋团的旗帜，和众末日骑士围上来：“大王威武！大王威武！恭喜大王成为永世神选！”
　　当姬玛戴上魔王王冠时，所有的灭世大军都感觉到新王加冕。在城墙外，先锋团的士兵们正在举起武器或爪子，高呼着胜利，他们已听到姬玛的声音，为自己所追随的军团长，成为永世神选而欢呼雀跃。
　　“诺言！诺言！诺言！”
　　他们齐声喊着，他们为姬玛奋战至天明，不离不弃，浴血而战，要求姬玛实现自己诺言。
　　“永世神选！对，我是永世神选！”姬玛放下实际值守，双目中疯狂占据了全部：“诺言，对！诺言！”
　　鼻齿粉妖军师大大的嘴巴，裂开露出巨大笑容，末日骑士们无比期待，身为姬玛禁卫军幸福的是，自己跟随的魔王成为永世神选，最幸福的是，自己还不需要当炮灰。
　　姬玛的腰伸长，她后背四对翅膀拍着，整个人升得高高的，俯瞰着这座燃烧的阿道夫，以及众魔，她大声宣布道：
　　“我实现我的诺言，要给追随者，带来一场盛大的杀戮宴会！”
　　永世神选姬玛的声音跨越空间，传到所有灭世大军耳中，城外魔军们一片沸腾。
　　“拿起武器！张开嘴巴，咬死旁边的人！他人既是盛宴！”
　　欢呼声一下停了下来，大家在想着，这新任的永世神选莫非有病时。
　　永世神选姬玛张开双臂，以自己声音为媒介，发动自己撩拨欲望与诅咒的能力，继续喊道：
　　“血神信徒！我知道，你们早看旁边搔首弄姿的色孽信众不满！连砍个人或被砍，都要**一下，用巨斧撕碎他们柔软身躯吧！”
　　火热的战意，随着姬玛声音，传播至所有灭世大军耳中。
　　“色孽信徒！看看那群只会杀杀杀，满足低级欲望的血神信徒！难道你们不想用舌头与利爪，让他们尝尝更高级的欲望？”
　　“纳垢信徒！...”
　　没等姬玛说完，信血神的以及血神恶魔，迫不及待地扑向其余三神部队。
　　四神之间，本来便有裂隙，只是用永世神选的权威压制住而已。如今姬玛反而煽风点火，撩拨情绪，所有魔族杀欲上涨，互相砍杀。
　　永世神选姬玛最后吼道：“血神从不问鲜血流于何处！杀！杀！杀！”
　　这就是她的诺言，她也实现了诺言，史无前例的杀戮盛宴，只是食材是每一位参加盛宴的人。
　　话音刚落没多久，整个世界的灭世大军便互相厮杀。
　　鼻齿粉妖军师目瞪口呆，嘴里说着：“这不是我想要的诺言。”
　　话音未落，周围的末日骑士双目发红，一剑将它斩杀。
　　奥苏安。
　　大漩涡。
　　高等与古圣长子的联军，正在灭世大军攻势下苦苦支撑时。
　　所有人惊讶地发现，阵前的魔军突然互相厮杀起来，混战成一团，鲜血四流，一个个和疯的一样。
　　他们乘机出击，扫清阵前威胁，与此同时，震旦战场也乘机毁灭灭世大军。
　　永世神选姬玛也彻底失去了理智，无论乔治如何呼唤她真名，她依旧手持树枝斧枪，冲杀向他。
　　乔治斩下了永世神选姬玛的头，随后她身体分崩离析，碎成一块块丑陋肉块。
　　诡变之主没有再理会他们，祂看着凡间灭世大军互相厮杀，掌声未曾停歇，全世界历史学家都记载一件事，许多地方乌鸦用两只翅膀鼓掌。
　　当中午的时候，大漩涡重建成功，大部分魔风被吸入大漩涡之中，凡间魔风水平大幅下降，幸存的恶魔纷纷化为烟雾散去，无法出现在凡间。
　　下午，白狼神显灵。一场冬雨降下，洗刷净化阿道夫一切腐蚀，纳垢留下的一切污秽，皆已消失，瑞克河重新变得干净清澈。
　　这一场冬雨也表示着，阿道夫秋天的结束。
　　阿道夫城里的居民。几乎全部死光。活人只剩一些幸存者，一点点守城部队，更多的是城外帝国远征军，阿道夫成为一座死城，但不管怎么说，还是有一丝气息。
　　乔治不肯接受姬玛死亡，他将所有姬玛留下的肉块，都收集在一起，和魔王王冠放在一起，肉块们逐渐融合，成为丑陋一团肉，但随即发现，这一大坨肉团，不断向当地辐射着腐蚀，不能长时间放在同一个地方。
　　战争老兵打扫战场的时候，发现许多奇怪物品，乔治确定是从姬玛的梦境宫殿中落下的，其中有骑士巴托国狮心王理查一世的尸体。
　　随着狮心王理查一世一同入城的骑士们，全数战死。城外，侠义大军仅剩不到五百位骑士存活，骑士们高唱着歌谣，抬起装着狮心王理查一世的棺材，棺材上盖着侠义旗帜，转头回到骑士巴托国，骄傲又悲痛。
　　帝国皇帝战死，已找不到他的双臂，悲痛的士兵们，把他放进棺材里，他们都说他是最伟大的皇帝之一，这个时代将以他名字命名，叫卡尔·弗兰兹时代，在帝国历史上，与虔诚者玛格努斯时代及西格玛时代并列。
　　“皇帝战死！”
　　“皇帝战死！”
　　伴随着，还有人们痛哭声。
　　尸沟里，蹦出独臂的阿卡尼斯，他听到这声音，用独臂抹了抹眼角哭道：“皇帝老大死了！”
　　手一甩，甩了一把泪，又笑道：“咦！我自由啦！”
　　他高兴得跳起来，一蹦一跳的：“俺自由啦！自由啦！”
　　阿卡尼斯高兴得流出泪水，还把头上的猎巫人高帽给丢走：“皇帝老大死了！俺自由啦！耶！诶哟！”
　　阿卡尼斯撞到了个人，他骂道：“没长眼睛吗？你不看路...吗？”
　　他声音渐渐弱下来。
　　只见挡路人，穿着兜帽斗篷，一手甩开兜帽斗篷，遮住的美丽便显现出来。银色长发，她脸孔如人偶般精致，双眸好似血宝石，含着笑，看着阿卡尼斯。
　　一会后。
　　“不！不要这样！”
　　黑马车上，阿卡尼斯半个身子被拖入黑亮棺材之中，他无力尖叫着，还是被拖入棺材里。
　　棺材板刚盖上，又被掀开。
　　阿卡尼斯上半身蹿出，却又被拉回去，他唯一的一只手，五指抓着棺材。两条藕臂，纤细雪白，搂着他脖子，却展现出无可阻挡的力量，将阿卡尼斯缓缓扯入棺材里，指甲在棺材上摩擦着，发出刺耳声音，指甲都翻盖了。
　　“这种事，才不要呀！啊！”
　　他整个人被扯进棺材里，棺材盖盖上，里面闷响了几声。随后黑马车载着棺材，浮空飞走。
　　后来人们捡到阿卡尼斯的高顶皮帽，认定他战死牺牲，在史书里记下他一笔。
　　战后。
　　斯卡里剑圣亨利不告而别，他带着许多荣誉与许多伤疤，回到自己家乡。到春耕的时候，这位独臂老兵，用仅有的一只手，拖着用剑铸造而成的犁，在田中耕耘，土里不时翻出战死者尸骨。
　　在他流汗伏在河边喝水的时候，见到河面有一位红发单马尾的倒影，抬起头看，只见木精灵凯莲站在河对面。
　　屠夫矮人工程师受努恩选帝候雇佣，为他开发各种火焰武器，乔治留下的各种奇怪资料，给了他很大启发。
　　而远在白城，一只胖乎乎的橘猫依旧在屋顶上蹲坐，等待着她主人来找自己。


第1138章  和平年代
　　随着最后一支魔族部队灭亡，世界又重归恐怖寂静。不仅如此，世界似乎还被虚空所吞噬，万物皆屏息以待，只待惊雷第一声。
　　此后万物又再度复苏，它们并非向死而生，相反却是为生而生。一声鸟啼打破了宁静，先是片刻的迟疑，继而百鸟万兽争鸣不绝。血色战场之上，清尘伴着微风沾满了士兵的尸体。寂静咒语似乎被打破了，满身浴血的老兵，战争中的幸存者还有难民，都为这微不足道的胜利与和平，还有自己渺小的生命而哭得撕心裂肺。①
　　那席卷全世界的战争，已经结束多年。在旧世界，人们几乎完全从那场末日般的战争阴影中走出。
　　马林堡靠近码头的街头，铁匠挥舞着锻造锤，捶打着烧红的铁块，准备打个锄头。
　　街道上一位老兵白发苍苍，见到烧红的铁块，突然发疯，他颤颤巍巍地拔出随身长剑高呼：
　　“西格玛的子民们！为我们生存权利而战。守住阵地！”
　　只有这时候，路人们才想到什么，说：“在我爷爷那辈，好像有一场魔族入侵？”
　　“是呀，维尔老头好像是他那连队唯一活下来的人。”
　　一辆银白色马车，由白色精灵骏马拉着，带着咸湿的海风，经过发疯的维尔老头旁边。貌美高等精灵小女孩，趴在窗框上，说：
　　“这短命种发什么疯呀？”
　　坐在她对面的男精灵，用力一敲她的头说：“尊重些！那可是上次灭世战争的老兵。”
　　“哦。”有着及腰金发的精灵小女孩，撇撇嘴：“哥哥又打人了。”
　　男精灵叫道：“停车。”
　　马车停下，这位男精灵下了车，和老兵攀谈起来。
　　精灵小女孩看着窗外景象，百无聊赖，只有看到几位人类佣兵，因为长剑剑鞘对撞，而互相争吵，她小鹿般的绿眸，便看过去。
　　“老子是白银冒险者！你这个青铜嚣张什么？”
　　“哟？老子看死巨魔，来不及晋级，你个白银，在我面前，就像哥布林一样，我一剑就能干掉你！”
　　不过看了一会，精灵小女孩就觉得没意思，因为两人都没打起来。
　　车门拉开，男精灵走上马车，精灵小女孩闲着无聊，晃荡着她细细的白丝小腿，将脚丫子上的小皮鞋都给踢走，掉在地毯上。
　　“艾瑞娜。”男精灵关上门：“你要文静一些。”
　　“哥哥。”艾瑞娜对他甜甜笑道：“帮我穿鞋嘛。”说着，还动了动脚趾头。
　　“不，你自己来。”
　　“你可是哥哥呀，哥哥帮妹妹做些事，不很正常吗？”艾瑞娜说着，目光落在她哥哥腰间：“哥哥？你的剑呢？”
　　马车缓缓行驶。
　　“我送给了他，如果他能卖的话，让他处境好一些。”
　　“什么？那可是你的剑...上次我把它弄生锈，你甚至还打了我屁股。”艾瑞娜说：“现在，你却随手送给一个短命种？诶哟！”
　　“说了，要尊重老兵。还有，快把你的鞋子穿上。”
　　“弗洛吉萨。”艾瑞娜直呼其名，自己弯腰，把鞋子穿上，“真的是。”
　　“直呼其名不太礼貌，我是你哥哥，妹妹。”
　　“弗洛吉萨、弗洛吉萨、弗洛吉萨...”
　　“咚咚咚！”
　　艾瑞娜捂着脑壳，发誓要和他断绝关系，她哥哥揉了揉她的头，刚才的誓言，艾瑞娜一下丢到脑后。
　　她问：“为什么哥哥一定要尊重老兵呢？”
　　“在你没出生前，我经历过灭世之战，和奥苏安卫士大人登岛保卫过大漩涡，那简直是地狱。”
　　艾瑞娜好奇问：“怎么地狱了？”
　　弗洛吉萨岔开话题：
　　“...之后，况且我族一开始分裂，就是因为没尊重老兵，当年随着初代凤凰王抵御恶魔大军的老兵们，回到家乡，他们许多像是今天的老兵一样，总是犯病，这是为保护家园做出的牺牲，却被贵族们嘲笑。
　　“后来，巫王毒杀当时的凤凰王，他振臂一呼，要给大家尊严，那群老兵们纷纷追随他，他们就是最初的杜鲁齐。”
　　说到这，弗洛吉萨摸了摸艾瑞娜毛绒绒的头：
　　“那场战争...比噩梦还噩梦，席卷全世界，每位在那场战争中，活下的老兵，无论种族性别，都是我的战友。”
　　艾瑞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话说，哥哥。刚才我见到两位短命种在吵架，说什么我白银，你青铜之类的。在人类语言是什么意思呀？”
　　“那是圣女大人在马林城，推行战斗等级认证。”弗洛吉萨说：“说是，为了防止错估敌我实力，而发生冲突，也为冒险者行会做参考，给任务制定难度等级，免得让一群新人，拿着武器就去森林打哥布林巢穴。”
　　“好奇怪呀。”
　　“她是圣堂教会的人，喜欢把一切弄得明明白白的。”弗洛吉萨说：“见到她，要表示非常尊重，像是见到凤凰王本人一样。她在阿道夫决战中，直面过永世神选。”
　　艾瑞娜立即端坐起来，裙下两条白丝小腿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上，腰背挺直。有一股娴静的气质：“好的，哥哥，我该怎么称呼那位大人呢？”
　　“叫她珍娜，尊称圣女大人。”
　　“好。”
　　十五分钟后。
　　在马里乌斯家族府邸的会客厅上，见到了圣女珍娜。
　　她身遭笼罩着淡淡银光，眼围着黑布，穿着银色丝绸长袍，胸口鼓囊囊，雪白手腕上，系着银链串好的香炉，缓缓走入会客厅，一脸亲和的温柔笑容，消解了高洁气质带来的疏远感。
　　“见到你们很高兴。”圣女珍娜说，她未入座，因为她后背背着塔盾，腰挂页锤，“大使阁下，我们又见面了。”
　　弗洛吉萨点头致敬：“很高兴见到您，尊敬的圣女大人，在这美好的一天，见到抵御灭世大军入侵的英雄，真是令人倍感光荣。”
　　艾瑞娜双手提着裙角，一边屈膝致意，一边好奇地看着这位盲眼圣女。
　　“见到你很高兴，圣女大人，我是弗洛吉萨大使的妹妹。我能叫你姐姐吗？你好年轻呀。”
　　圣女珍娜笑道：“真是可爱的孩子。”
　　艾瑞娜露出洁白牙齿：“珍娜姐姐。”
　　“大使先生，请问你的妹妹怎么称呼？”
　　“艾瑞娜。”
　　“她真可爱。”
　　“我也这么认为，有个可爱懂事又乖巧的妹妹，真是我人生幸运事之一。”弗洛吉萨摸了摸艾瑞娜的头：“乖妹妹，去外面等一等，我们之间有正事要谈。”
　　艾瑞娜看了看圣女珍娜的鹅蛋脸，还有她高耸胸部，再看了看哥哥，对他做了个鬼脸：“好的，哥哥，乖妹妹这就在外面等你。”
　　说着，她缓缓走出去，顺手关上门，没出半点声音。
　　圣女珍娜突然说：“其实，你妹妹很调皮吧。”
　　“圣女大人真是目光敏锐，虽然没有双眼，但看得比旁人更清楚。”弗洛吉萨大方承认：“大家都以为我妹妹很乖，其实暗地下，她是个没大没小，一点不尊重长辈的大小姐，给许多长辈取了外号，连奥苏安卫士大人也不得幸免。”
　　“孩子年轻时调皮一些好，有什么秘事吗？”
　　“来自环岛舰队的急信。”弗洛吉萨大使压低声音：“代号胎动。”
　　“可以为我念信的内容吗？”圣女珍娜说：“我看不见文字。”
　　“这...密级太高，不是我这个级别的精灵，可以见到。杜鲁齐为了一窥秘密，已经被我们找到至少两位数间谍，各种魔族邪恶仪式，数不胜数。”
　　“我相信你，你是纯洁的人。”
　　弗洛吉萨大使没有推辞，他徒手捏碎信封上的火漆，拉出信纸念道：“.....封印的永世神选，已经有复苏迹象，封印之门后传来心脏跳动声，通过预言法术侦查，原本的污秽肉团之中，隐约见有人型....”
　　“姬玛呀...”圣女珍娜低声道：“你终于要复活了吗？”
　　“传言是真的吗？请原谅我的好奇。”
　　“那么多年了，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圣女珍娜说：“是的，魔王姬玛没彻底死，或者应该称她永世神选，我丈夫乔治相信她会复活，只是需要时间。魔王王冠汲取了太多腐蚀，因此她尸体，不断地朝外界辐射腐蚀，无法阻断。
　　“为了避免她落入魔族或恶魔手中，诞生新的永世神选，最后选择把尸体放在你们的龙船上，用一支舰队保护，不停地在海上航行。”
　　弗洛吉萨大使说：“果然如此，我们高等精灵的舰队是世界上最强，也只有我们才能做到这点。”
　　“好了，我还有急事要通知我的丈夫。”圣女珍娜看向西方那是高等精灵舰队的方向，她露出温柔笑容，“真是好怀念姬玛。”
　　“砰！”
　　在龙船最深处，由四道金属魔法门封闭之处，棺材板被掀开，砸在天花板，最后落在满是烂肉的地板上。
　　棺材里的睡美人，一下直起身，她有着一张绝美成熟脸蛋，手肘倚着棺材边缘，黑亮柔顺黑发滑过肩膀，她用手撑着脸，金眸望向你们，脸上露出邪邪的笑：
　　“好像有人想我了。我看看，有没有人为本王哭鼻子呢。”
　　第五卷灭世之战完结。
　　————
　　①这两段文字抄自战锤全面战争中，和平时代事件的文本。
　　正文完结后（现在还没完结，还有最后一小卷），我会写些番外。
　　哦，对了。新书在完结后，很快会发，如果我状态好的话，那就是完结后马上发，无缝连接。主角名就叫艾瑞娜，也有一位哥哥，顺便让他们来旧书串串门。
　　新书具体设定呀，可以在群公告看。


第1139章 西格玛与永世神选激战的珍贵照片。
　　由书友绿皮会给你答案，冒险拍下。
　　[插画]:请使用epub查看

　　[插画]:请使用epub查看



第1140章  永世神选苏醒
　　姬玛坐在金属棺材边缘，她浑身光溜溜，洁美身躯与附着在四周的烂肉，显得格格不入。常人若是不幸传送至此，在未来得及陷入姬玛本身的魅力中前，便被腐蚀力量，扭曲成怪物。
　　姬玛打个响指，一面镜子出现在面前，倒映出她的倩影。肌肤光滑无瑕，脸蛋怎么看都美。姬玛张开五指，操纵着镜子移动，从不同角度欣赏自己外貌。
　　不管转到哪个角度，都是那么美呢，光与影都不舍得有损这美丽，好像有无形的摄影师，在时刻打光一般。
　　姬玛再欣赏了下自己的锁骨、胸、腰、大腿，还勾了勾小腿，最后才满足赞叹道：“老娘真漂亮。”
　　多亏了梦境神殿还有一口气，多年来兢兢业业，一直修复了我的身体。
　　姬玛一点镜子，镜子破碎为光点，散开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打开梦境宫殿出入口，里面山河破碎，但姬玛还是找到了一套裙子，火红色的礼裙，她可喜欢了，穿上后，发现梦境被封锁。
　　虽然封锁可以突破，但姬玛通过占卜，得知了自己被封存在这的原因，便没有突破。
　　她回到现世，赤脚踩着地上乌黑蠕动的肉团，头顶上悬浮着一顶漆黑王冠，在姬玛念头驱使下，它已缩成精致的一个小圈。
　　姬玛还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不断地朝外面散发着腐蚀。
　　“哎呀，还真难为他们了呢。”
　　姬玛走到金属门前，上面凸出许多精灵的符文，意在隔离、封闭住姬玛，可那些凸出符文，已然腐蚀殆尽，甚至扭曲成亵渎标记，有的还长蛆。
　　姬玛食指一点，最内层的金属大门便跌在地上，裂成七八块。踩着裂开大门，几步跨过十余米距离，来到下一扇门前。这满是金色符文的金属门，情况要好上不少。
　　姬玛一拳打过，第二扇门倒下。
　　外边龙船，热闹非凡。军官们大吼大叫，命令高等精灵士兵们全副武装：
　　“封印物要出来了！封印物要出来了！”
　　“准备战斗！”
　　“大法师，门还能撑多久？”
　　“四道门！至少能撑十分钟。”
　　此时，姬玛开叉红裙下抬起她的长腿，凌空一脚一脚把第三个金属门踹倒。
　　海浪猛击龙船，偌大的龙船竟一时摇晃不已。
　　姬玛跨过倒下金属大门，她身后，走廊已全数被腐蚀，墙壁上长出一颗颗鸟眼、肿瘤....各种混沌腐蚀争先恐后的表现自己。
　　走到最后一扇门前，这里走廊洁净，没有奇奇怪怪的烂肉与各种腐蚀。金黄色木地板干干净净，没有半点尘埃，墙壁上水晶壁灯投射出白色光线。
　　最后一扇门上有凤凰浮雕，中心镶嵌着一颗红宝石。感受到姬玛接近，散发出阵阵火焰，炙烤净化接近的腐蚀。
　　“真漂亮。”
　　姬玛心喜，她漂浮起来，伸手去抓，净化火焰喷涌而来，却受魔屏阻拦，绕过姬玛，勾勒出球形。
　　“挺坚固的。”
　　姬玛收起手，她一撩遮住左眼的黑发，睁开眼睛，玻璃眼珠上已有四神印记。姬玛将体内永不枯竭的腐蚀，经由左眼释放出来，她左边眼珠子一下变黑，目光聚焦处，凤凰浮雕变黑腐朽，不断落下点点黑色碎片，完全倒塌。
　　火红宝石落下，姬玛伸手去接，擦了擦，一眨眼，占卜出名字“火焰凤凰守卫”，她喜道：“真是个好宝物。”
　　转念一想，高等精灵肯定会讨要，她便将它丢进梦境出入口中，藏起来。再弯腰，手朝灰烬堆里一抓、一松，一颗受腐蚀而毁坏的“火焰凤凰守卫”，便出现在灰烬堆中。
　　腐蚀在扩散，第四扇大门摇摇欲坠，姬玛直起身，手一点，大门倒塌破碎。
　　门后，整个走廊豁然开朗，直通大厅，大厅宽阔，以便展开兵力应对封印之内的人。
　　真是乱糟糟一片。绘有海龙的盾牌纷纷砸在木地板上，长矛纷纷架起来。军官挥着剑大声命令：
　　“快！快！排成一排，她比预计出来得还快！”
　　一队凤凰守卫，手持长戟，沉默不语，从二楼一跃而下，组成战列。在他们身后，阿瓦隆女射手们拿起银色半透明魔法弓，纷纷搭箭拉弓，一台鹰爪弩从平台上推出，士兵在紧张地上弦。
　　有几位高等精灵士兵，甚至紧张到摔在地上。
　　姬玛原本玩味看着他们，忍不住捂着嘴笑起来，几位高等精灵士兵神魂颠倒，楞在原地一动不动。更多的高等精灵士兵大声辱骂呵斥她。
　　“恶魔！别想诱惑我们！”
　　“快把第一排替换！”
　　“法师！法师！别愣着！你是女的！！”
　　无比忌惮色孽的高等精灵们，顿时吓得鸡飞狗跳。
　　姬玛慢悠悠地等他们完成包围，甚至还拍拍嘴巴，打了个盹。
　　“永世神选！你别想向前走一步！”
　　姬玛在玩弄着自己指甲，自言自语道：“涂玫瑰红好呢？还是涂淡红？还是原色好点？哦，对了。我从始至终都没向前走一步呢。”
　　“她和我说话了！她要魅惑我！快！快换人！”
　　脚踩地板的声音还没停，姬玛看了看手腕，实则看了个人系统的时间：“都二十分钟了，真慢。”
　　说着，姬玛向前走半步。
　　“继续走！我们就攻击你了！”
　　“你们认识一个叫伊芙·霜叶的人吗？”
　　“休想耍什么诡计！”一位戴着凤羽冠的高等精灵女法师大喊：“我们这里根本没这人！”
　　姬玛有些失望。伊芙·霜叶还活着，她占卜过了。以她在高等精灵的权势，随便安排一个人，做信使，好好招待自己不是很简单的吗？
　　难道，自己是被遗忘在这艘龙船上吗？
　　睡了漫漫长夜，不时在孤寂黑暗中苏醒，盼着复活日子早日到来。早点见到认识的人，但眼前这一切多么陌生。
　　姬玛不禁回想起，在基斯里夫雪地那一日，她和伊芙·霜叶一同赶路，赶路赶着赶着，就赶到雪地上，这位冰肌玉骨般的美人，在雪地上却化得很快。
　　她认为，是两人情感的一个质变，现在回想起来。
　　姬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抬起头，看着唯一的走廊，不断涌出高等精灵士兵，她渐渐在脑海中勾勒出伊芙·霜叶的脸。瓜子脸，如冰雕般，生人勿近。
　　是自己想当然了吧。自己和她不过是肉体关系，她想追求刺激而自己涩，于是一拍即合，和自己一同共赴巫山，她又不损失什么。
　　姬玛考虑到伊芙·霜叶也很抵触和乔治举行婚礼结婚，在她漫长生命里，她甚至怀疑，连乔治也不过是她漫长生命中，找的乐子。
　　据姬玛所知，这种高等精灵不少，因为在他们看来，短命种非常热情。等腻味后，对方都快老死了。
　　是我多情了呢，本来我只是贪图美色罢了。
　　姬玛一撩发丝，心里还是有淡淡的忧伤。她想乔治了，话说那一剑斩首还真狠。
　　姬玛大声问：“如果我要拿回我的武器，我的所有物，离开这艘船，你们会怎么做？”
　　回应姬玛的，是拉紧的弓弦和端平长矛。
　　“原地不动，永世神选！”
　　“我觉得。”姬玛嘴巴翘起，“你们现在应该向阿苏焉祷告！”
　　说着，姬玛抬起左手准备掀起遮住左眼的黑发。
　　此时，熟悉的瓜子脸出现在二楼入口，她比周围的高等精灵高半个头，距离主要由她一双腿拉开的，脸上冷漠，似乎戴着一副冰冻面具，走起路来优雅也不慌不忙。
　　正是伊芙·霜叶。
　　是要开战吗？姬玛心想，为何刚才无人报她名？
　　姬玛迟疑间，暗自准备开战。
　　“姬玛！”
　　伊芙·霜叶突然喊道，她一跨，轻盈越过二楼栏杆与鹰爪弩炮，修长有力双腿，在地上一点，朝姬玛飘来，在众精灵呼喊声中，飘向姬玛。
　　姬玛张开双臂脸上终于露出笑容：“霜叶！”
　　她们两个抱在一起，姬玛高耸胸口压在伊芙·霜叶胸前，能感觉到她心脏在激动地砰砰跳，这时候她背部绷紧的肌肉才放松下来，僵硬的尾巴酥软下来，随后欢快地左右摇摆着。
　　她们脸贴着脸，好一会才分开。
　　“好久不见。”伊芙·霜叶逐渐恢复平静，依旧伊芙生人勿近的模样，好像刚才都是幻觉。
　　“我也好久不见。”姬玛上下扫视着伊芙·霜叶：“你身上多了些伤疤？”
　　“上次战斗留下的。”伊芙·霜叶说：“乔治把我从怒妖群里拖出来。”
　　“还好，还好，你可以和你身后的同胞们解释一下吗？”姬玛微笑着说：“本王差点要把他们变成怪形了哟。”
　　当天，她们谈了很多，在吃过姬玛做的晚餐后，当晚她们留宿在一起，度过难忘一晚。
　　白城。
　　天才蒙蒙亮，许多虔诚的信徒却已出门。
　　“喵呜。”
　　一只老胖橘猫躺路边对路人露出肚皮，给人摸，以讨要食物。她已年老色衰，毛发不再光滑，摸起来硬硬，又有点刺手，她也没多少精力舔猫毛，所以毛又脏。
　　因此胖乎乎的肚皮被揉了十几次后，她终于讨要到一个热砰砰的牛角面包，她张开没有多少牙的嘴巴，吃力地咬着牛角面包，一口一口咬。
　　“快看是曙光胖猫耶。”
　　“她还活着？在我小时候她还在路旁讨食物。”
　　“听说了吗？只要给她一块银币和一块铜币，她肯定会选铜币，还会自己去买吃的。”
　　“快试一试。”
　　铜币和银币放在老莉安夕猫面前，她睁开乳浊的猫眼，没有理会，而是吃完最后一口牛角面包后，慢悠悠直起身子，使劲跳了跳，跳了几次，才跳上上花坛，再踱着步子，竖起猫尾，朝着斜立在墙的梯子走去。
　　“噢，它好像又是去等人了。”
　　“等人？等谁？我听说是向神祷告。”
　　“不知道，曙光猫每天早餐，一吃饱，就会爬上屋顶，一直蹲着，看向城门。”
　　老莉安夕猫早就没办法爬上屋顶，爬上去很吃力，梯子是好心人斜立的，老莉安夕吃力的，一级梯子一级梯子爬上去，先是双脚，再是胖乎乎的肚皮。
　　她也想过减肥，但想到，自己唯一可爱的地方，就是圆乎乎的身子，主人不会喜欢。而且年老色衰的自己，没有年轻猫光滑的毛，再没有胖乎乎可爱的身体，还会有人施舍吗？
　　老莉安夕猫双腿蹬着木梯，猫后腿颤抖着，难以支撑体重，后腿一软，她在木梯上一下滑了下来，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引起那两位好事者惊呼。
　　他们连忙抱起老莉安夕猫，老莉安夕猫在他们大腿上，闭目养神一会，就跳下大腿，继续朝木梯走去，再一次从木梯上跌下来，这次是直接摔下，还好他们接住了老莉安夕猫。
　　“别爬了，你爬不上。”
　　老莉安夕猫张开嘴巴，露出一颗老牙，努力发出嘶吼声。
　　“她看上去要老死了。”
　　“我们还是帮她送上屋顶好了。”
　　他们抱着猫，爬上梯子，放在布着红瓦片的屋顶上，老莉安夕却都爬不到屋脊，他们送佛送到西，冒险把老莉安夕推到屋脊上。
　　老莉安夕垂着头，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抬头和竖起猫尾巴，屋脊上有个简陋的猫窝，可以挡雨，她喘着爪子，趴在猫窝下，乳浊的猫眼望着城门处，一动不动，呼吸起伏越来越微弱。
　　过了一会，好事者摸了摸猫头，老莉安夕没动，再看了看她猫眼，她已经闭上了双眼。
　　“曙光猫老死了。”
　　另个人说：“可惜，直到老死她都等不到她的主人。”
　　“也不知道她主人是谁？”
　　“据说是几十年前灭世战争的士兵吧。”
　　“应该是位英勇的圣武士，只是埋骨在荒郊野外了。”
　　一人伤感道：“真是比狗还忠诚，可是世间一切爱，在寿命面前都是那么无力，迟早有凋谢那天。”
　　嗅气味的声音响起。
　　悦耳到让内心共鸣的女声响起：“好像有寿命论的气息呢，真是被看扁了呢。”
　　两位好事者一下回过头，都呆愣在原地，心花怒放，内心只有两个字“好美”。
　　只见，一头黑发金眸魅魔，头顶悬浮着漆黑，黑发遮一目，身材婀娜多姿，张开双翅，晨光为这邪恶的生物，镀上一层美妙光晕。
　　直到下面有人惊呼：“是魅魔！”
　　他们才惊醒过来，心中无限恐慌，白城里怎么会有恶魔出现呢。
　　姬玛对他们笑道：“记住！爱的力量可是无限的。”
　　说罢，姬玛一伸手，老莉安夕猫浮空飞来，姬玛一手拎着猫的后颈肉，一手将满满一管青春.药剂灌进猫嘴巴里。
　　莉安夕猫的猫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柔顺与光亮。


第1141章  教宗
　　“喵！”
　　恢复青春的莉安夕，扑到姬玛脸上，发出可爱的咕噜噜声，蹭着姬玛的脸。
　　“乖，真是只好猫呀，小莉，我们好久不见。”
　　“喵！喵！”
　　莉安夕猫爬到姬玛头顶上，连魔王王冠也为她让位，她优雅喘着手，牢牢趴在两支犄角之间，还昂着猫头，眼泪不停地从眼角掉落。
　　两名好事者，已经无法抵御永世神选姬玛的魅力，他们一男一女，如今脑海里只想着，如何取悦眼前这美丽的生物。
　　姬玛从腰间抓出一把顺手顺走的炒瓜子，一边磕一边问：
　　“你们，跟我说说，白城现在谁是老大呀？”
　　“您怎么称呼？请容..容许我的冒昧。”
　　“吾乃永世神选，世界的终结者，天命之灭世者。”姬玛磕了个瓜子：“所以，本王特许你们称我为，王大丽。”
　　两人异口同声：“王大丽？”
　　他们一时弄不懂，前后两句之间的逻辑为何如此跳脱。再听到永世神选这四个字，脸色微微一白。
　　“王大丽？真是神秘而充满异域风格的名字。”
　　姬玛说：“嗯，对对对。”
　　莉安夕猫把头抬得更高，因为在场的人只有她才知道
　　“永世神选？王大丽女士，是在开玩笑吧？您看上去，不像是撒播死亡与扭曲的大魔头。”
　　姬玛感觉到，自己全身无时无刻都在朝这个地区，散发着腐蚀，无法屏蔽，无法隔离，因为腐蚀是以她中心，平均辐射在方圆十公里内，她能做的，不过是尽量不伤到周围人。
　　呆在当地个把月，保证四神各种腐蚀，轮番上场整活。
　　姬玛说：“嗯，对对对。”
　　此时此刻，叮叮咚咚。白城所有的钟声都被敲响，应急部得到一个可怕的消息。
　　“白城正在被腐蚀！”
　　这可是圣堂圣地。
　　“怎么可能？”
　　“所有的纯洁水晶都破碎了！”
　　“源头？源头在哪？”
　　“四处都是！这不是普通的腐蚀。”
　　“怎么紧急警报响了？”
　　“咚咚咚…咚。”
　　主圣殿的钟声，连续敲响十五声，那是最高等级的警报，所有人都要全副武装。众人皆脸色大变，纷纷跑去拿武器。有的人不信，出门见到同僚们急急忙忙，也赶紧加入武装队伍。
　　居民被疏散，引导到坚固的避难所。数辆马车在街道上奔驰，奔向姬玛这里。下边，有赶来的圣武士高举曙光之神的神徽，大喊：
　　“神呀！请擦亮迷途羔羊的双目。”
　　两位好事者这才清醒过来，恍惚了下，见到白城一片警戒，人们恐慌有序的奔逃，一时间脚都软了。
　　“王大丽女士，您..真的是永世神选吗？”
　　姬玛摆着尾巴，说：“那当然呀，你以为我开玩笑吗？”
　　对方差点没从屋顶上摔下来。
　　“别看她！”
　　另一位同伴闭着眼睛，捂住他眼：“我们慢慢下去，别看她，她会吃掉你的心和灵魂，让你堕落。”
　　姬玛不理会他们，一边嗑瓜子，一边坐在屋脊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位“盲人”，战战兢兢地爬下屋。
　　速度缓慢，好不容易腿梦到梯子的时候。
　　马车疾驰而来，几乎是一甩尾，数个头戴夏雷尔盔，身穿全身甲的圣武士，便从马车上一跃而下，手提武器，对永世神选姬玛怒吼道：
　　“你！恶魔——以曙光之神的名义，这他妈的是永世神选！你们快下来！”
　　这一声吼，把好事者吓得脚一滑，摔倒摔了下去，还用手抓着同伴的腿。
　　看在他们帮扶莉安夕的份上，姬玛一打响指，石子地面变成棉花般柔软事物，接住了两位好事者，他们连屁股都没拍，赶紧逃跑。
　　另一位浑身正气的圣武士，英勇向前踏一步，他腰胯长剑，胸口用火漆贴着好几个羊皮纸，是个坚毅的汉子，只见他一提手中的多管火枪，指着姬玛喊道：
　　“以神圣之名！永世神选！胆敢入侵圣堂，必用子弹将你给洗涤。”
　　“多管火枪？看起来不错。”姬玛虽在房顶，轻声说话，声音却非常清晰：“你可以试着射一射。”
　　他一滴冷汗顺着脸庞滴落，没敢开火，此等大事，必须等上级指示。
　　他的上级也懵了，去请示上级。上级的上级去请示上级的上级的上级….
　　等姬玛嗑完瓜子后，白城的城防军已经把这屋围得水泄不通，各种旗帜飘扬，嘈杂声从未停止。
　　“牧师！牧师！这里有人被魅惑！”
　　“快！把他给拖走！”
　　“圣物，用圣物。”
　　整得好像开火一样。
　　“那么慢吗？”永世神选姬玛吃完瓜子，弹了弹裙子上的瓜子壳，手遮住讨厌的太阳，眺望远处，没见到她的心上人。
　　听伊芙•霜叶说，如今大家各有事业，乔治在白城，珍娜到马林城，大家偶尔聚一聚。
　　下边，突然一齐兴奋呐喊起来。
　　“圣乔治！圣乔治来了。”
　　“是教宗大人。”
　　“我们有救了！”
　　下面士气一振。
　　一下来了两个大人物吗？
　　姬玛望向正让开一条路的军队。扫了一眼穿一身铁的，没看到乔治，一个一个看，也没找到乔治。
　　前线让开一条路，两位侍童手托着圣剑，走在教宗身旁。旁边还有一位牧师，手持神圣熏香。
　　教宗头戴三重冠冕，披着金色披风，上面绘有神圣典故，内穿白色长袍，姬玛目光最后落在他脸上，陌生又熟悉。
　　熟悉那是乔治的脸。陌生是，她从未见过乔治有这种表情，神圣庄严还带着常年在高位上，熏染出的威严。
　　姬玛看向他蔚蓝的眼睛，已经没有之前的默契感。就是他眼睛一动，姬玛结合他的表情，就能感觉到他要说什么。
　　两人之间似乎立着一道壁障。
　　我已经沉睡六十余年，对伊芙•霜叶这长命种来说，不算长。但对于人类来说，那已经是很久很久。
　　这样想着，顿时姬玛觉得两人之间的壁障更厚了。
　　乔治取侍童手上圣剑，正儿八经地踱步向上，说：“大家无需恐惧，永世神选姬玛你违反了白城治安条例第五条，具体内容是‘...一切恶魔不许突然出现在白城…’最低缴纳10银币的罚金..”
　　看着乔治戴着三重冠，听着他的话，姬玛渐渐却忍不住笑起来，越看越好笑。
　　“哈哈哈。”她捂着肚子笑，“哈哈哈。”
　　“咳咳…还有违反了…”
　　姬玛从屋顶上翻滚滚下来，在众人惊呼声中，于最后一刻转过身，双脚着地。
　　“好啦，本王认罪就是，一金币接着。”
　　姬玛弹了一金币，捂着胸口说：“如此正义之言，本王属实难以招架，就这般投降算了。”


第1142章  求婚
　　永世神选姬玛突袭白城，后前勇者，现教宗乔治，勇敢无畏，盔甲都不穿，上前制服，成功打破永世神选阴谋，还让她认罚赔了一金币，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这下，白城群众晚上能安心入睡。
　　只是苦了圣堂高层，大家凑在一起开会，夜空繁星点亮，还在开会。几位年长的红衣主教，尤为困乏精力不支。
　　教宗乔治年事已高，九十多岁，在已经换了两代的红衣主教们看来，是活着的传奇。和他同时期的人，不是战死、病死，就是老死。传说，他因和魅魔走得过近，通常被认为堕落，但与永世神选决战的表现，洗清了他的冤屈。
　　因此，在其余人看来。乔治名字前，还得加几个字，久经考验的。
　　从其余教区感到的红衣主教一落座，乔治便开口说话：
　　“目前，永世神选是个巨大问题....”
　　他虽九十多岁，但说话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全无年老气息，双目炯炯有神。其余人更愿意相信，他因信仰坚定，身体才如此硬朗。
　　在座各位陷入沉思，刚来的红衣主教看了资料后，也陷入沉思。
　　麻烦非常麻烦。
　　永世神选能复活不说，最重要的是，她随时随地，全年都在散发腐蚀。因此当年在将永世神选尸体封印时，只能求助高等精灵，高等精灵们把永世神选姬玛的尸体，运到龙船上，用一支舰队拱卫。
　　舰队在海上不断移动，以免她散发的腐蚀，影响整个海域。根据高等精灵们的统计，如果舰队在一处地方呆十天，便会出现肉眼可见的腐蚀迹象，呆二十天，有一定概率会产生裂隙。
　　魔族们无时无刻都在盯着永世神选姬玛的尸首，希望能夺回她尸首拿到魔王王冠，加冕成王。
　　有位红衣主教说道：“现在永世神选姬玛....还勉强值得信任，只要我们打开城门，让她离开——”
　　“她失控怎么办？对于她这种几近永生不灭的恶魔来说，想法转变很简单。我们不能害怕一时牺牲，把一颗定时炸弹，丢出去，让别人来承担。”
　　一阵争辩后。
　　教宗乔治听取了每个人意见，他首先开口：
　　“永世神选姬玛性格邪恶，以他人痛苦为乐....”
　　站在监管甚至是清除派的主教们，耳朵竖起，听着教宗的意见。
　　“绝不能随随便便将她放出去。”教宗乔治义正言辞：“我愿辞去教宗之位，手持圣剑，监督她直至永远。”
　　“啪啪啪。”
　　有几位红衣主教，鼓起掌来。
　　这是最佳的选择。乔治久经考验，值得信赖，个人实力无可挑剔，他一剑斩杀失控的永世神选，为末日决战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就只是，要牺牲他。
　　“您的牺牲精神后人会铭记的。”
　　“现在就请辞吧。”乔治一脸坚毅：“我希望特事特办，永世神选姬玛多待一分，此地腐蚀，就多增一分。”
　　大家一致赞同。乔治亲手取下头顶的三重冠，放在桌面上。
　　...
　　...
　　“教宗大人，您再不来，整个白城的鸡都快被永世神选吃光了。”
　　在礼仪性的地牢中，动火明亮，姬玛靠着靠椅，正吃着烧鸡，转过头吐出出一截骨头，落在桌面上的鸡骨头堆上。在桌面上，吃得圆鼓鼓的莉安夕猫，肚皮朝天，躺在桌面上呼呼大睡。
　　“我已经不是教宗了，姐妹。”
　　“嘿。”姬玛手里抓着还剩一半的烧鸡腿，对乔治笑道：“教宗大人来啦？要不来来温柔乡乐一乐？”
　　乔治身后的数位战斗兄弟，不由得抓紧手中的神徽，希望信仰能抵御眼前永世神选姬玛的堕落之力。
　　太可怕了，分明她只是对乔治魅惑，余波依旧能扰人心神。
　　乔治大步走进地牢里，宣布了圣堂决定。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呢。”姬玛边说，边用骨头敲着盘子转过头：“看什么看？下一只烧鸡呢？”
　　在场男性，全部背对姬玛，只有女性牧师正视姬玛。一位女牧师，她胸口别着黄金标志，推着车，连忙提出一只烧鸡，放在姬玛面前的盘子上。
　　“所以现在我已经辞去教宗职务。”
　　“哟。”姬玛双手抓住烧鸡双腿，撕开烧鸡，“乔治老爷爷，你都九十几岁啦，能做好这份活吗？你是要负责本王的伙食哟。”
　　乔治伸出手：“给我一个。”
　　“好呀。”姬玛把吃一半的烧鸡腿递给乔治，“反正我也差不多吃饱了。”
　　说罢，姬玛顺手把油腻腻双手，在莉安夕猫身上擦了擦。
　　乔治当着姬玛的面，吃了三只烧鸡。
　　姬玛问：“饱了吗？”
　　“涨肚子了。”乔治指着姬玛旁边，比她还高的鸡骨头堆问：“你怎么吃了那么多？”
　　“哦。好吃呀，好吃的东西把它吃腻就好了。”姬玛说：“再说了，我们最晚明天就出发。那还不趁早吃。对了，我可不付钱。”
　　“当我请你。”
　　“喂，再给本王来十只烧鸡。”
　　吃完后。姬玛撑着下巴看着乔治蔚蓝的眼睛，说：“要不干脆这样，我们现在就走吧。”
　　乔治直起身，他已经穿好一身盔甲：“好呀。”
　　“小莉！我们走了。”
　　“喵。”
　　莉安夕猫正在澡盆里，有人给她洗澡。她听到后跳上桌子，晃动身子，把水给晃飞。
　　两人并排走，姬玛散着步，抬头看群星，群星璀璨，耳旁有乔治走路时，盔甲互相撞击的声音。好久没和乔治，那么悠闲的一起走了。
　　走在石板路上，上面泼满如霜月光。姬玛越看越眼熟，她抬起手，指向一边路口说：“当年你家是在那吧。”
　　“对，现在也在。”
　　“穷逼。”
　　“姬玛。”
　　“嗯？”
　　“附近有一座绰号叫小麦的镇子，附近有一望无际的麦田。”乔治说：“在月光下，一定很漂亮吧。”
　　“那就走呀。”
　　“走路的话，到的时候会是中午。”
　　“我懂了。”姬玛张开双臂：“来老头子，让我抱抱你。”
　　姬玛抱住乔治，抱住他沉重的身躯，翅膀一张，翼展四米多翅膀，在月光下一拍，抱着乔治，飞上了夜空，越过白城城墙，在月亮目送下。
　　永世神选姬玛与前教宗乔治，消失在夜空与森林的交界线上。
　　绰号小麦的小镇，真是完美符合田园牧歌中，村庄的刻板印象。镇子外是大片大片的小麦田，随后是葱绿的草原，草叶低垂，在安眠。小山坡上，风车在夜风之中旋转着。
　　漫步在缓坡上，姬玛呼吸着夜风，张开双臂，任由夜风吹起自己火红丝绸裙角，拂过草叶。
　　“你这教宗干得还不错。”姬玛望着不远处，还有一小教堂，还有一大片空旷草地，她询问道：“你觉得这里适合做什么？”
　　“孩子们玩耍，放风筝。”
　　“适合骑兵冲锋，想象一下，手持火亮骑枪，铁蹄生火，从缓坡上展开队形，轰隆隆地冲下去。”姬玛旋转了一圈：“那场面，一定非常震撼。”
　　乔治顺势抓住姬玛的手腕，他屈膝半跪，在他铁手中，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一枚黄金戒指，说：“姬玛，和我结婚吧。”
　　姬玛看向他，月光下他的盔甲闪着银光，蔚蓝双目如记忆中那样充满专注，诚恳地看着自己。他的脸庞，依旧和七十几年前差不多一样年轻，她还记得，自己从蛋里第一次见到乔治的时候。
　　她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反正身体自行做主，脸也很热，嘴巴一时冲动说了声，好的。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那黄金戒指在月光下，已经套在无名指上。
　　“就这样结婚了吗？”
　　姬玛喃喃自语，等她又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手持中式菜刀，正在切香菇，无名指上套着的婚戒，告诉姬玛，这不是梦，姬玛放下刀，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问：“几时婚礼呀？”
　　正在一旁洗菜的圣女珍娜说：“明天呀，我们今天才试完婚纱，你还很满意了，就好像心不在焉。”
　　“对，心不在焉。”姬玛手摸了摸自己脖颈，乔治砍自己脖子一剑，那一剑还真狠咧，“珍娜，难道我们三个，就这么嫁给他了吗？”
　　圣女珍娜脸上露出温柔微笑：“姬玛，我们好不容易等你复活，才举行婚礼。”
　　姬玛突然握住她手说：“珍娜，本来你和乔治是天作地和，一下就成他三分之一，对他的多情，你一定心有不满吧。”
　　珍娜沉默了一下。
　　“还有霜叶，我知道你在偷听，你一直想和乔治保持情人关系，可一下升级为他的妻子，你也挺不高兴吧。”
　　珍娜说：“姬玛！”
　　“珍娜姐姐，不要再处处忍让下去了。”姬玛说：“他不是想让我们三人穿着美丽的婚纱，一起手挽着手，或者一起捧着花嫁给他吗？想得美，我们给他一点颜色瞧瞧，怎么样？”
　　“可——”
　　“不会影响什么的，那也算完成婚礼，不过是以我们的方式完成。”
　　“好。”
　　姬玛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姬玛赶紧松开珍娜的手，继续切香菇。
　　乔治扛着一袋洗干净的土豆进来，姬玛背对着他，脸上露出狡黠笑容。


第1143章  结局
　　婚礼在绰号为小麦小镇旁的小教堂举行。婚礼规模非常小，包括负责拿花篮的孩童，受邀而来的客人，加在一起也不过十人。
　　四方几乎没有亲属来参加。乔治自从在远方默默注视自己父亲葬礼后，便驱马离开，再也没有和自己的家族有过联系。珍娜父母与她的兄弟姐妹皆已老死。姬玛早已对自己的血亲毫无感情，更别说他们都在地球。
　　唯一意外的是，伊芙·霜叶的父亲奥苏安卫士居然来了，腰挎赤炎剑，身披龙甲，头戴凤翅盔，全副武装。
　　当伊芙·霜叶见到自己父亲过来时，脸上的冰块脸，都裂出一条缝。
　　她目光落在罪魁祸首姬玛身上，姬玛耸耸肩说：“没办法，我欠你父亲一个人情。”
　　但伊芙·霜叶目光敏锐，如刀子般锁定自己“好”姐妹的尾巴上，只见她尾巴尖在愉快地晃动着。心眼比奶酪还多的伊芙·霜叶，立即推测出，姬玛更多的是想拱火而已。
　　乔治正要去迎上自己的老丈人——奥苏安卫士老到，比乔治家族的历史还长。但伊芙·霜叶扯了下乔治的伊芙，大步跨前，挡在乔治面前，大步流星加快脚步，率先走到自己亲生父亲面前。
　　一父一女对视，只有姬玛面露微笑。
　　奥苏安卫士叹口气，抱住自己女儿，轻声道歉，他没能给自己女儿一个名分，同时也表示，乔治见过他很多面，他虽然是蛮猴出身，身上带着自己种族无法克服的缺点，但女儿嫁给他，自己还是很心安的。
　　原来，乔治之前和奥苏安卫士接触过了呀，真可惜呀。不知道乔治有没有武装泅渡浩瀚洋，打破我的泅渡记录呢？
　　姬玛尾巴无聊的落在地上。
　　也不知道，在这几十年里，乔治做了什么工作。
　　但她想到乔治承诺，他承诺过要明媒正娶伊芙·霜叶，尽管伊芙·霜叶似乎更喜欢情人身份，但想了想，每次乔治如此承诺的时候，伊芙·霜叶也没反对，一言不发，态度暧昧。
　　乔治一直是有诺必行的男人。
　　虽然奥苏安卫士一脸臭脸，他那张脸，在见到姬玛、伊芙·霜叶与珍娜，一同穿着婚纱出场后，变得更黑了，看起来，好像随时会砍人。
　　四只手握在一起，在曙光之神的徽记前许诺，花童撒着花瓣，之后乔治依次感谢过来见证的客人，在感谢过奥苏安卫士之后，奥苏安卫士直接站起来，走出教堂，身影在灿烂阳光下消散。
　　“感谢我的老师，格里高利.....”
　　姬玛的尾巴一直，一阵鸡皮疙瘩在后颈冒出，她目光迅速左右晃动，顺着乔治的目光，看向一件破旧金边红袍，肩处垂落下两条绣有金色文字的丝绸带。
　　姬玛脑子里一下浮现出，格里高利的面容。脸庞削瘦，留有山羊胡，他眼珠闪着智慧光芒，一眼就看穿自己的伪装。
　　“我还记得他。”姬玛抓紧乔治的手，对他微笑道：“记得很清楚。”
　　“他的确很有智慧，只是我当时年轻气盛。”乔治惆怅道：“如果他还活着，能亲眼见证婚礼就好了，我也一直想向他证明什么，他就像我父亲一样。”
　　“虽然他一直很想烧了我。”姬玛的微笑更迷人了：“但是，我相信。如果他能活到今日，一定会为我们祝福的。”
　　“是呀，姬玛。”乔治握紧姬玛的手：“今后我们一定要幸福。”
　　亲吻过后，这简短的婚礼也就结束了。
　　宾客们带着花童们离开，给他们留下“私人空间”。
　　姬玛伸了个懒腰，直接坐在椅子上，开叉的雪色婚裙滑过她大腿，露出镂空白丝，她歪着头，一手撑着侧脸，欣赏着两位新娘：
　　“大家穿婚纱，穿白丝，真是好漂亮呀。”
　　姬玛说着，戴着银丝长手套的双手一拍：“我们就地过新婚之夜怎么样？”
　　乔治立即否定：“这里不合适。”
　　珍娜回答有点出乎他意料：“好呀。”
　　珍娜双手合十，如幸福的新娘般，脸色微红：“我期待很久了。”
　　伊芙·霜叶依旧没回答，她只是轻轻一拉开叉的半透明纱裙，露出裹在银丝中的大长腿。隐晦的暗示，令姬玛的尾巴都翘了翘。
　　空气中也带着桃花香味。
　　啧啧，看来没有哪位男人，在这架势前招架住。
　　“可是。”乔治说：“我们还是到合适的地方去做合适的事吧。”
　　姬玛从桌子上跃下，拉起乔治的手说：“亲爱的，我早就想好了。在教堂后面的小树林，我布置了一大软床，旁边还有酒水食物，足够让我们度过新婚之夜。”
　　乔治没有再犹豫，回了声：“好。”
　　便和三女一起，来到了教堂后的小树林，走进设好的宁静隐秘结界中，里面果然摆着一张软床，红发猫耳女仆莉安夕身穿女仆装，对姬玛鞠躬说：
　　“主人，一切都布置好了。”
　　“也别搞什么前戏了。”姬玛说：“咱们来点刺激的怎么样？好姐妹们。”
　　圣女珍娜脸更红了，却是因为激动：“好。”
　　伊芙·霜叶也点点头。
　　“乔治我们一起脱吧。”
　　“我更想亲自脱下你们的婚纱。”
　　“往时，都是我们在下，你在上，都是你主动的多。”姬玛说：“这次我们商量好了，要给亲爱的你，来点刺激的，我们主动。小莉，绳子。”
　　莉安夕用盘子端来绳子，姬玛抓起绳子，用力拉了拉说：“这绳子即便是乔治你，要挣脱也挺困难的，来不来？”
　　果然和姬玛预料的一样，精.虫冲脑能有效降低男性智力，哪怕是乔治也不例外，他脱下衣物，只剩下一条裤衩，三女联手把他四肢捆在大软床上。
　　姬玛还挨个试了试绳结，说：“霜叶，你怎么绑了个活结呀。”
　　边说，还边把活结解开，捆成死结。
　　伊芙·霜叶没说话。姬玛用尾巴尖都能猜到，准是她期待翻车，自己被抓回去，粗暴对待。
　　“好啦，姐妹们捆得很紧。”姬玛拿起一把绿草，放在乔治头上：“拜拜，乔治。”
　　“你？”
　　“哦，事情很简单，耍你玩的。”姬玛一搂珍娜的腰，她面红耳赤觉得非常刺激，“娶三个开后宫，还想我们三位新娘主动共侍一夫？想得美。”
　　珍娜说：“乔治很对不起，但...我真的有点不高兴。”
　　“拜拜，你的新娘我带走了哦。”
　　姬玛故意搂着珍娜与伊芙霜叶的腰，转身离开。
　　小莉牵来三匹白马，三位新娘骑着白马，分头离去，在乔治苦涩表情中，消失十字路口上。
　　乔治深吸几口气——主要被姬玛气的，他摇摇头，抖落头上的绿草。也不知道姬玛做这事的动机，主要是因为心中的雄，还是吃醋呢？希望是后者。
　　但无论如何，她心中的雄有机会还是得压一压。
　　同时他也反思了一下自己，感觉有时候也是把自己青梅竹马和伊芙·霜叶，当成泄欲的工具。自己还是太过骄傲，执意要举办所有人都在场的婚礼.....
　　直到太阳要下山，乔治才挣脱绳子，他穿上新郎的衣服，孤零零一人离开了小教堂，他转过身，看一眼举办婚礼的教堂，落日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又细又孤单。
　　尽管反思过，好好一场婚礼却落得如此下场，女孩们都离他而去。乔治也不禁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叹了一口气。
　　乔治召唤出天界战马，他还是那么忠诚，驮着乔治，拍起翅膀，朝白城飞去，在郊外，他下马，牵着马，和人群肩并肩，走向白城。
　　现在，他差不多一无所有。有人在讨论圣乔治辞去教宗位置，高谈阔论，推断出圣堂高层之间的斗争。但路上没人认出，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圣乔治。
　　乔治走进城门，周围人很多，但他却觉得很孤单。
　　他一入城，悦耳的女声响起：“嘿！那边的新郎。”
　　乔治目光透过虚假伪装，见到姬玛一身新娘装，手捧花束，头顶橘猫，正靠着城墙，无名指戴着婚戒，在阳光下笑容无比明媚，她笑着，张开双臂：“亲爱的那么久？我等得花都快谢了。”
　　他们互相拥抱，乔治抱起了姬玛，姬玛双手搂住他脖子，笑声清脆。
　　次日清晨。
　　姬玛和乔治，经过一番打扮后，伪装成夫妻旅行者。乔治背着圣剑，姬玛戴着亚麻布兜帽斗篷，他们骑着旅行马，在小麦镇外的滚滚麦田旁，并肩骑马，骑向地平线。
　　晨风吹过，麦浪一波接着一波，在麦浪中，这对夫妻消失在地平线之中。
　　从此，当地再也没人见过勇者圣乔治与永世神选姬玛。
　　————
　　本书完。
　　新书卡文中，明天后更新一些番外，内容大致是，夫妻两隐姓埋名，全世界乱逛遇到的种种事情（对就是扮猪吃老虎）争取过渡到新书出来。
　　新书大致情况是：变单+西幻，第一卷掺点雌.堕情节（参考本书）。世界观黑暗，高元素亲和度随着血脉稳定传承，人以元素亲和度论贵贱。贱者男性得阉了，以免低劣血脉污染人类。而精灵是最优种族，天生元素亲和度高，人类贵族以说精灵语为荣。
　　而我们主角呢，出身贱民，眼睛一睁一闭，诶，我咋成精灵“公主”了？
　　就这样。


第1144章  家庭聚会
　　梦境宫殿里。
　　周末家庭聚会。
　　一家四口齐聚一堂。
　　姬玛哼着歌，捧着蛋炒饭，从厨房走向餐厅时，见到伊芙·霜叶抱着手，靠在墙，她原本长至屁股的银发，如今经过打理后，有点人妻的味道。
　　姬玛尾巴动了动：“怎么了？想我了吗？”
　　伊芙·霜叶说：“上次我们扯平了。”
　　“什么和什么扯平了？”
　　伊芙·霜叶提醒道：“在地底矮垛子城。”
　　姬玛停下脚步沉思了一下，目光却被伊芙·霜叶小腿肚的弧度，给吸引过去，她突然想，以霜叶肌肤之雪白，要是穿黑丝，黑里透着朦胧白也不错吧。
　　伊芙·霜叶长耳朵上的绿宝石耳饰晃了晃：“姬玛。”
　　姬玛回过神：“哦，我不记得是什么来着。你能不能别玩猜谜游戏呀。”
　　伊芙·霜叶沉默一下。回忆了下事情经过，自己利用姬玛对美色的贪婪，暗示她，让她为自己去偷八音盒，而自己转过头来，和乔治私会去了。
　　难以启齿。
　　算了，反正姬玛耍了大家一把，新婚之夜独占乔治也算是扯平了。
　　她那淡红的薄嘴唇动了动：“那算了。”
　　说着，伊芙·霜叶伸手朝蛋炒饭一抓，抓起稍微有些焦黄的完美炒蛋，送进嘴里，问：“好味，什么蛋？”
　　“龙蛋。”
　　伊芙·霜叶刚点头，这精灵随后一愣：“什么龙蛋。”
　　“你吃的这个。”
　　“哪来的？”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黑暗精灵偷星龙龙蛋，卖给光头强，所以我就用来炒蛋炒饭，还有蛋炒豆腐，总之今日晚餐主题是龙蛋宴呀。”
　　“姬玛！”伊芙·霜叶手都在抖：“你怎能把龙蛋当食材呢？”
　　“不然呢？”
　　“我可以买下，还给龙族盟友。”
　　“是啊，但你又不早说。”
　　“龙蛋用来吃也很糟蹋。”
　　“哪糟蹋了？我厨艺很配得上龙蛋好么，就和我的歌声很配我的嗓音。”
　　伊芙·霜叶白了姬玛一眼：“你可以孵蛋，得到一条巨龙坐骑。”
　　“你们高等精灵的龙族盟友平时在做什么？”
　　“睡觉。”
　　“叫醒龙需要什么？”
　　“最优秀的精灵们歌唱三天三夜。”
　　“谁养的？”
　　“一般是卡勒多王国，他们有驯龙技巧。”
　　“所以，你让我从零开始养龙吗？它又不是鸡蛋。再说了，就算一切顺利，我要头幼龙干什么？好吧，再过个百来年等它长大成青年龙呢？我和乔治旅行要带着它吗？”
　　“可这是头龙。”
　　“龙又怎么样？”姬玛说：“我们经历的战役如此残酷，巨龙排着队从天空上掉下。龙对我们的战斗而言，不过是多个炮灰而已，为了这个炮灰，我还得花海量时间与精力来照顾它....”
　　“这就是你炒龙蛋的理由吗？”
　　“亲爱的霜叶，别愁眉苦脸了，来尝尝龙蛋吧。”
　　龙蛋宴开始了。
　　一家四口连同莉安夕一起，围着圆桌吃饭。
　　他们开始交谈起事情。珍娜谈及马林城的等级推广情况，许多人不服气，毕竟等级是一回事，实战又是一回事。
　　珍娜苦恼道：“..有些冒险队甚至袭击比他们等级更高的队伍，来抢夺他们的等级，还要求我们认证。”
　　姬玛问：“那你答应他们要求了吗？”
　　“当然没有。”
　　“为什么？”姬玛问：“等级不就是分高下吗？已经一决胜负了。”
　　“姬玛，这不一样。冒险队伍等级，是他们在冒险协会通过定级任务，所评定的。在冒险中，战斗只是一环。如果我认证了，那是鼓励冒险者们内斗，而不是去对付怪物们。”
　　“那你搞这麻烦的东西做什么？”
　　“秩序。”珍娜说：“这样能让冒险队伍更好的评定自己与任务实力差。”
　　“你高兴就好。”姬玛说：“这整得和电子游戏差不多。”
　　“姬玛。”乔治张嘴道：“秩序非常有意义，它能给人安心感。”
　　“只有实力才能。”
　　“生活是一团混沌，多变万化。而秩序，是尽量让生活符合人们预期。”乔治说：“以前冒险者们接一个报酬十金币的任务，到目的地发现，可能要面对整个绿皮兽人部落。”
　　“啊啊啊~”姬玛打个哈欠说：“吃饭吧，反正打死我，我也不会秩序善啦。”
　　“对了，姬玛你们第一周旅行怎么样？”
　　“糟透了。”姬玛说：“三百个邪教徒，把我们团团包围，想要我的头。说什么，王冠理应强者拥有，而不是我这条躺平的咸鱼啦。”
　　“三百个？”
　　“其实还有一道裂隙，后面站满了磨刀霍霍的魔族勇士们。”姬玛翘着脚，尾巴正和伊芙·霜叶的小腿，在桌子下偷.情，“那群老乡一个个兴奋得吐白沫，还好有乔治在。”
　　乔治吃下龙蛋豆腐说：“我把他们的教派头子与女巫一起砍了，关了裂隙，剩下的三百邪教徒被我们打散。”
　　珍娜问：“他们是怎么找到你们的？”
　　姬玛说：“因为我们把‘我是永世神选’‘他是勇者’两张纸条贴背上。”
　　“啊？”
　　乔治说：
　　“我穿着没有标志的全身板甲，姬玛她穿礼服，我背着圣剑，它不能放进异次元空间袋里，姬玛拿树枝斧枪做拐杖。原本我们打算，这样能吓走旅途上的一些麻烦，毕竟我们只能二人同行。
　　“但随着我们出行的消息扩散，一下就被地下邪教给认出来。”
　　“毛。”姬玛否定：“我原本说，咱们扮猪吃老虎。让乔治穿破旧衣服，转成樵夫，圣剑就装成干柴。我呢，就露露脸。想想看，一个哑巴樵夫却有位一笑倾国的妻子，那一路上绝对少不了乐子，人们排着队，挨个上来打脸。给我们旅途增添些笑料。
　　“可惜呀。乔治心善，见不了人受苦。说什么，钓鱼执法是不对的。”
　　乔治说：“我们需要展现自己的武力，避免麻烦，同时又需要避免暴露身份。珍娜，我想到你那马林城考个级。”
　　珍娜笑道：“好呀，非常欢迎。”
　　姬玛说：“直接给个黄金呀、铂金徽章不就好了吗？不会真的考级吧。”
　　珍娜摇头说：“不行，一定要守规矩。”
　　“嚯，真麻烦。”姬玛说：“该不会是去打哥布林吧。”
　　“最好任务还真是哥布林。”珍娜说：“如果是四神地下教派，可能会暴露你们的身份，最近几年野外的绿皮也繁殖了很多。”
　　“蘑菇仔真烦。”

第1145章  瞧瞧你都做了些什么？
　　来到马林城，这座城市地理得天独厚，在灭世之战后，很快便恢复繁荣。
　　当地冒险者协会已统一，在圣堂圣女珍娜的庇佑与保护下，茁壮成长。为各路人士，提供金币与暴力兑换的平台，因此也吸引众多一身暴力，无可施展的冒险者。
　　清晨，冒险者协会门一开。吵吵闹闹的冒险者们，便一拥而入，希望能找到活计轻松，钱又多的任务。只有提前排队的人，才能优先选任务。这个规则，在数十位冒险者试图用暴力兑换插队特权，惨遭惩戒后，得到了遵守。
　　一张又一张纸填在公告栏上，随后被一只又一只手给掀下。他们相信冒险者协会的信誉，双方都信。
　　不一会，留下数个众人并不看好的，公认性价比的任务。为了哄骗一些冒险者接这些任务，雇主们还花钱雇佣一些吟游诗人，在布告栏旁用响亮的声音，哄骗着冒险者们。
　　“矿坑护卫！要求护卫一个月，报酬是十个金币，包吃包住，等级青铜。上周灭了半队黑铁....”
　　“国仆佣兵团，需要一队精锐部队侦察，应聘者至少需要有一副半胸甲，军械级护臂护手、一把巨剑、一顶头盔.....”
　　“热带丛林冒险金团！无限黄金等着你，当地人只是一群黏糊糊的异族，连铁都不会打，原始至极。”
　　“让开，快让开。”工作人员是位白发苍苍的老头，地中海，他将好大一张纸，用钉子钉在空在一半的公告栏上：“铂金级任务！上周有一支黄金级小队，几乎全军覆灭，只剩一人活下。以后又要闹绿皮灾了。”
　　纸上标题是《血松森林哥布林部落大灾》，任务目标是找到哥布林部族的窝点，并描绘沿途地形图，需要签订契约，以确保能如实完成任务。
　　还有一行红字，列着任务失败的队伍与他们等级，很长一行。
　　“别碰那任务，是陷阱任务。”
　　冒险者们纷纷后退一步，生怕不小心碰到这张纸，然后被强塞任务。
　　“老头，快把它取下吧，这事得让帝国军团去剿灭。”
　　“你这次别想再坑害新人。”
　　“我坑害新人？”地中海老头气道：“明明是他们不够强，看到三百金币，就热血上头。”
　　“有人说，你是把任务强塞到别人手里。”
　　“哪有？这是造谣，我只是坚定那些摇摆不定冒险者的决心而已。”老头说着，继续摆着手说：“而且伟大庇护者珍娜大人，亲自询问了这则任务，根据条例，只要能完成这任务，可以直接评级为铂金！”
　　众人终于激动了......些，毕竟要升级，还是升铂金，还是挺麻烦的。冒险者协会会将一些棘手的任务，作为晋级任务。
　　随后，老头一句话又泼冷灭大家的热情：“但要签订生死契约，死了不负责呀。”
　　有人说：“又在骗人。”
　　地中海老头熟视无睹，他指着一位胸口佩戴有铂金徽记的冒险者说：“卡尔·弗兰兹队，我记得你们很能打，也喜欢打哥布林。”
　　对方问：“我为什么不接其它铂金级任务？”
　　“为你晋升钻石评级有帮助。”
　　对方拒绝道：“钻石任务对我们来说会要了命，我们又没那么强。”
　　地中海老头连叫了两声，没人愿意接这棘手任务。想到雇主给自己的提成，地中海老头有些不耐烦起来。
　　这时候，人群无意识地分开一条路，两位夫妻排着队，走过来。女人身穿结实又厚的亚麻布兜帽斗篷，从上到下包得严实，只露出一对马靴，靴筒够了出小腿迷人弧线。
　　兜帽里，流下微卷的黑长发，她戴着黑纱，只露出一对双眼，面容隐在兜帽之中，一手拄着柄平平无奇的斧枪，铁匠铺十金币就能买下。
　　正是姬玛。
　　“瞧瞧她都干了些什么？”姬玛抱怨：“什么青铜级任务，铂金级冒险者。天老爷，我还以为我在玩电子游戏，整个异界氛围都被毁掉一半。”
　　“这便是秩序。”乔治说：“我看挺好的。”
　　乔治看起来和普通的马林城市民差不多一样——有点虚荣心的那种。上衣穿着武装衣，独特设计便于抬臂，没有纽扣，使用绳子代替，免得穿盔甲的时候，盔甲会压住纽扣膈人。
　　地中海老头瞥一眼，就确定这是出于虚荣心买的“伪武装衣”。人们尚武，能穿昂贵全身板甲的，往往阶层高，便成了模仿对象，盔甲贵又不方便，买不起。
　　但用于搭载盔甲的武装衣，市民阶层倒是可以负担。因此“伪武装衣”甚为流行，有的还让裁缝缝出“穹顶”结构，胸口圆乎乎的，远看还真以为是穿戴着盔甲。
　　可冒险者们，为了炫耀武力，与让雇主安心，谁出来接任务，不是穿着盔甲呀。不穿盔甲，默认是穷逼。
　　真别说，这看起来有点英俊的男人，身上的伪武装衣做得还真不错，连搭载点上的绳子都做出来。
　　姬玛继续抱怨：
　　“那下次推出战斗力数值化公开化好了。你头顶个LV-99，我顶个LV-999。一开打，大家比比哪方等级高。再决定投降还是打下去，能有效地避免伤亡，你好我好大家好。”
　　“世界不可能永远停滞下去，以符合你心中的幻想。”
　　“是呀是呀，还可能倒退毁灭呢。哦，这任务看起来不错，村里杀哥布林，至少杀二十个，黑铁级别，真是经典新人任务呀。还记得上次我们跑团吗？”
　　乔治看着布告栏说：“哪一次？”
　　“杀哥布林全家那次。”
　　“你杀的哥布林很多。”
　　“就是咱们合资买了六匹骡子，拉着三辆四轮货车，拉到哥布林巢穴前，几乎把整个巢穴都搬空了。”
　　“我记得了。你把所有哥布林尸体都丢上车，拉回聚居点，向农民推销绿色肥料。”乔治摇头：“珍娜当游戏主持人还是太心软，居然听你花言巧语....”
　　看到他们这两个，连等级徽章都没有，浑身上下突出一个平平无奇，挑选着任务，却谈论起游戏的事，一点都不严肃。
　　不少人对他们有所反感。
　　他们是来玩游戏？还是来找死的？
　　地中海老头看都不看这两夫妻一眼，继续推销着这任务。
　　姬玛抬起包在鹿皮手套里的手，一指地中海老头手旁的任务说：
　　“就是那个任务吧，屠杀哥布林什么的。”
　　乔治走上去，刚对地中海老头说：“你好，请问可以给我们看看任务吗？”
　　地中海老头白眉毛一翘，便把任务纸掀下，塞在乔治手上：“好，既然你们想接任务的话。”
　　他本想吓吓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他们肯定吓得把任务纸塞回去吧。
　　乔治一看，上面写着晋级铂金，点点头：“找到了。”
　　姬玛凑过头看：“啧啧啧，瞧上面已死队伍名，好名字都被狗起了、怎么还重复、救世军、西格玛死亡天使，真是的，这世界的氛围都快被破坏干净了。”
　　“你们两个菜鸟，就那么想找死吗？”有位好心人用粗犷的语气喊道：“快乖乖把这张纸塞回去。”
　　有人恶言相向：“跑回家找吃奶去吧，新手。”
　　姬玛淡淡道：“可惜，由于某人在，我不能让人接受‘素质’教育呀。”
　　“你们两个就别凑热闹了。”地中海老头说：“不接我就拿走了！”
　　“接。”乔治说：“我们需要一枚铂金徽章。”
　　有人发出嘘声，好心人摇摇头说：“找死。”
　　“你永远挡不住要找死的新人，我都不知道那些找死的新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地中海老头本着别人死活与我无关他说：“要签订生死契约，你们死，我们可不负责，圣女珍娜亲自见证。”
　　“好。”
　　有人喊道：“老头，你又骗到人了？”
　　“那交十金币的契约费，快跟我走。”地中海老头说：“其实我看好你们，新人就是要有志气，没什么是做不到的，别听他们的话。”
　　乔治说：“撒谎。”

第1146章  坐火车
　　地中海老人熟视无睹。
　　两人拿着任务纸，签了生死契约后，从大厅离开。
　　真是无聊又无趣。
　　姬玛打了个哈欠，金眸懒洋洋地望向四方。这群弱者，也就嘴上说说，一个上来找死的都没有，真没劲。这般想着，只听见吭哧吭哧的声音传来。
　　一位身穿铁灰色盔甲的年轻人走了过来。除了没有小腿甲，他全身板甲都齐了，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有着一头黄毛，身后还跟着几位壮汉，脸上带着不正经的笑容。
　　那小黄毛便一手撑着墙壁，拦住这两夫妻的去路，他嘴角向上翘，露出自信笑容——再三确定乔治身上服饰后，笑容更自信了。
　　小黄毛看向姬玛：“你们好新人，你们才两个人吗？看起来你们是想要一些援助。”
　　“是呀是呀。”
　　旁边的冒险者们笑着，将两人围起来，一股汗臭味袭来。
　　姬玛怯生生地抓着乔治的手肘，缩着脑袋，躲在乔治身后。猎物的颤栗，反而更会激起猎手的捕杀欲——姬玛深知这点。
　　“亲爱的丈夫....”姬玛说：“怎...怎么办？”
　　有人应道：“诶！”
　　又有人笑了。
　　乔治义正言辞说：“我们不用你们支援，你们最好让开，你们在违法，我警告你们。”
　　又是一阵哄笑声，有人双手捂着腹部笑，旁人有人摇摇头对同伴说：“这是小孩吗？”
　　“看起来很年轻，估计也就二十岁出头吧。”
　　“嘴边还有毛，这就学人去冒险。”
　　小黄毛拉长的声音：“太太，你也不想让你老公死吧？我们都是黄金，不管白天还是夜晚，都能陪伴你——”
　　乔治动了，除了姬玛谁也看不清他的动作。乔治隔着长袍，一把抓住姬玛扰动挑拨情绪的尾巴尖，另一手成拳，一拳打在小黄毛腹甲上。
　　只听见一声闷响，小黄毛直挺着身子，脸色僵住双目瞪出，双手捂着腹部，向后跌倒在地，众人连忙让开位置，小黄毛腹甲处有一道拳印，上面五指分明。他努力想站起来，但腹甲变形，怎么都直不起身。
　　大家议论纷纷。
　　与此同时，乔治握住姬玛尾巴的手，用力了一分，那不安分的尾巴，在乔治大手之中，终于不再动弹。
　　小黄毛和同伴心中的一股躁动，顿时减缓了。
　　乔治就这样，拉着姬玛离开，大手隔着长袍，抓着她屁股后的尾巴。
　　姬玛脸色发红，说：“嘻嘻，被你发现了，别抓人家那根嘛。”
　　乔治松开手，摇摇头：“别再对凡人取乐了。”
　　“人家无聊嘛。”姬玛说：“再说了，虐菜多开心呀。”
　　乔治摇摇头，说：“我们要尽快赶到任务现场，路上讨论计划。”
　　“要飞吗？”
　　“不，有一种新式交通工具。”
　　“飞行马车？”
　　“不是。”
　　“魔法船？在云朵上航行的那种？”
　　“也不是。”
　　“狮鹫？”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快告诉我。”
　　“你可以占卜呀。”
　　“懒得。”姬玛转动脑筋：“该不会是传送法阵吧？”
　　“怎么可能？”
　　数小时过后。
　　“呜呜呜~~~”
　　蒸汽火车头在咆哮，黑烟滚滚从烟筒冒出，在姬玛和乔治两人头上飘过。姬玛一手撑着脸颊，满脸不高兴，不时有煤渣落下，之后受无形力量所影响，漂移到姬玛旁边。
　　乔治看着路两旁的风景，一脸欣慰说：“帝国终于建了铁路，之前我就提议，帝国可以铺设铁路，用蒸汽火车运货。”
　　“瞧瞧你都做了些什么？”姬玛痛心疾首：“好好的一副异世界西幻题材，都被你破坏干净了，再这样下去剑与魔法，迟早要变成蒸汽朋克。”
　　“总比发展停滞好。”
　　“比起田园牧歌，中世纪剑与魔法，真是一点意思没有。”姬玛说：“我宁可他们永远活在中世纪。”
　　“难道他们就不能享受发展权利吗？”
　　姬玛问道：“小莉，身为原住民，你希望成这鬼样子吗？”
　　盘在姬玛头顶上的大橘，摇了摇头。
　　“2比1我赢了，根据投票原住民不享受该权利，你真是个坏蛋。”姬玛手里拿着小石子，就朝乔治身上丢去：“坏人，坏人——等等，有阴谋。”
　　“什么阴谋？”
　　“有人要伏击我们。”姬玛右眼一眨：“饥饿的野兽人兽帮，三百二十一头野兽。”
　　“我去通知守军。”
　　几分钟后。
　　前方铁路上的先驱小队，朝天空射出红色信号，野兽人们扛着原木从森林里奔出，拦在铁轨上。
　　蒸汽火车早已得到警示，它慢下来，身穿切口装的火枪手们，纷纷将黝黑的火绳枪伸出铁窗外。
　　森林中发出一声咆哮声，在两头牛头人带领下，一大堆毛绒绒的角兽，咆哮着涌向蒸汽火车。
　　“砰砰砰碰！”
　　枪口喷出火焰，一阵硝烟从下方冒出，没能熏到姬玛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野兽人们纷纷倒下，一头牛头人快被打成马蜂窝，还击的箭雨落在火车上，无人伤亡。
　　姬玛将斧枪变换成一把燧发枪，瞄准最后一头牛头人的胯下，扣动扳机。
　　“砰！”
　　最后的牛头人倒下了。
　　“真是美丽的风景线呢。”姬玛面无表情地吹着冒烟枪口：“在异世界打枪，真是一点也不破坏氛围呢，天知道下次会不会搬来一挺加特林？”
　　乔治手里拿着买来的火绳枪，瞄准射击，射倒逃跑的角兽说：“不知道，但我听说有位来自南方王国的天才工程师，成功将蒸汽机小型化，发明了蒸汽坦克。”
　　“蒸汽坦克？天。”姬玛说：“你怎么知道的？”
　　“他们又称我为工程师教宗。”乔治说：“对地球的技术我一直很感兴趣，在当上教皇之前，我还是帝国最早的工程师之一。”
　　“罪魁祸首。”姬玛又扣了一枪，成功爆蛋，野兽人们已经拖着死去同伴的尸体，逃入森林里：“对了，为什么别人叫你屠龙的圣乔治呀。”
　　“圣乔治，是那天‘泰拉之力’爆炸后，皇帝将功劳揽到我头上，说是给我受委屈的补偿。”
　　“那屠龙的呢？”
　　“我杀死过叫翠丝的绿龙。”
　　“哦，就是那个漂亮的绿龙美人呀。真可惜，也真让我害怕的。”姬玛说：“我还记得，在那时候我下定决定，一定找机会把你剁了，否则我下场和她一样，我们是同一类型的人。”
　　“你说过了，在那一夜。”
　　“我知道，毕竟人家美得特别，对你也是特别的那一份。”
　　乔治低低说一声：“是呀。”
　　姬玛没听到，但并不妨碍他自恋地一撩头发：“等打完这仗，我们有空去阿道夫一趟吧，看看我们之前的战场，纪念一下。”
　　“嗯，我也好久没去看皇帝了，他是个好人。”


第1147章  危险重重血松森林
　　五天后。
　　两人老老实实坐火车赶到了血松森林的边缘。
　　血松森林盛产血松，颇有利润，但最近闹绿皮，不时有绿皮兽人从森林里冲出来，掠杀还未来得及逃走的伐木工人们，在安全城墙之后，失业的伐木工人们用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经。
　　一听到两人是要前去血松森林，大家都摇了摇头，有人嘟囔道：“又有人去送死。”
　　还有人抱怨：“明明血松森林里首都那么近！怎么现任的皇帝，还不派兵剿杀？我听说卡尔·弗兰兹时代，皇帝勤勉，东征西战，天天打胜仗，森林里一点怪物都没有。”
　　“我差点以为以前帝国非常和平。”姬玛说：“森林里住满了人畜无害的小动物，还会给你果子招待。”
　　乔治刚和商人交谈完后，走过来，他身上有些不合身的长袖锁子甲，随着步伐哗啦啦发出声音，他拍了拍姬玛的肩膀说：
　　“我刚接了个任务，现在我们可以出发了。”
　　姬玛上下扫视他一眼，他头上只戴着一顶简易头盔，只能盖住头盖骨，制作工艺也很简单，用两根铁条，将四个弧形生铁片铆在一起，连护鼻都没有。
　　“你这身装备，性价比非常高。”
　　“觉得你话外有话。”
　　“低情商说法，你这一身真贫穷。”姬玛抓住他的手：“来，我给买点装备打扮打扮。”
　　两人走出闹哄哄充满酒精味的酒馆后，乔治压低声音：“我买这些低档装备，只是想尽量能减少麻烦。”
　　“麻烦？哪来的麻烦？”
　　乔治说：“昨天我不在的时候，你杀了六个混混。”
　　“谁叫他们追着我们吹哨呢？”姬玛说：“第一次你警告他们，他们丢狠话走后，已是天大仁慈，但他们还非要回来送死。”
　　“你也不一定非要杀死他们，就算杀死，也不要用那么残忍的方式。”
　　“我只是把他们变成青蛙，领头的用腐蚀变成变异人而已。”姬玛说：“之后村民把变异人烧死了，好像和我关系并不大吧。”
　　乔治说：“刚好现在我们有大把的时间，我会尽量一点点改变你的性子。”
　　“请便。”姬玛说：“说不定，你会一点点被我改变性子，伪君子。”
　　“恶魔。”
　　“叮叮咚咚！”
　　打铁声从前面的铁匠铺传来，一位铁匠在正用铁匠锤试图驯服一块烧红的铁块。
　　姬玛拉着乔治，走进铁匠铺里，里面有位学徒，虽然只见到姬玛两只眼睛，但他莫名对姬玛有一种好感，那张苦闷刻薄的脸，一下便舒展开来：
　　“两位好，需要买些什么吗？”
　　姬玛看了一下，他后面木板上用钉子挂了许多头盔，有桶盔、小盔、还有打到一半的夏雷尔盔，摆着最高的，是一顶有凹陷的武装盔，有面甲，看起来是骑士可以装备的。
　　“看这位高大的哥们，一定很需要一顶上好的头盔。”
　　“我买这个。”姬玛指着柜台上半锈的眼镜盔，它和乔治头盔差别不多，多了个“眼镜框”，盔体边缘还围着一圈锁子甲，“给我除好锈，另外我还要买把双手斧，能砍死人的那种。”
　　“好勒，女士。”
　　负责售卖的学徒，把半锈的镜框盔塞给其余学徒，让他去除锈，他看向姬玛说：“女士，看你扶着一柄斧枪，你需不需要买些盔甲？我向您推荐无袖锁子甲，可以套在你长袍里。”
　　“不用了。”姬玛说：“身为孱弱的施法者，盔甲会让我的魔法失效的。”
　　学徒差点要跳起来：“您是法师吗？”
　　“不是。”姬玛说：“我只是位有些魔法伎俩的超凡者。”
　　学徒松了口气：“我明白了。你们是要去？”
　　姬玛不喜欢这种查户口似的询问方法，明明大家不过是路人，她说：
　　“你月收入多少？家里有几口人？早餐吃多少，中餐吃多少，晚餐又吃多少？你鞋子多少码？一口气能跑多远？你妈年轻吗？漂亮吗？你有姐妹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砸得学徒有些懵：“啊？和您无关吧。”
　　“对，关你屁事呀。”
　　对方顿时尴尬不已。
　　乔治向前走半步说：“对不起，我的同伴一向和陌生人相处不好。”
　　姬玛说：“尤其是那种，喜欢对陌生人说对不起的人。”
　　乔治岔开话题：“对，我们打算去血松森林。”
　　“那你应该花钱，雇上一整支队伍出发。”铁匠直起腰，拍了拍自己后腰，他有着一圈白胡子，胡子边缘被烫去了些，“上周，还有一整支巡逻队死在外面。”
　　“很感谢你的关心。”乔治说：“但是我们有计划，也有把握。”
　　“随便吧，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喜欢找死。”老铁匠说：“我生在末日之战后十年，那时还很乱，我能活到今天，可不是全靠运气。”
　　姬玛说：“还真是了不起。”
　　铁灰色的镜框盔放在桌面上，上面的锈迹已经磨掉，但锁子甲还是还是生锈的，还放着一柄双手战斧，斧头有有个拳头那么大，后面有个倒勾。
　　“二十金币。”学徒指着乔治头顶上的头盔：“这头盔我们半价回收。”
　　“真是黑。”
　　“女士您可以去找第二家铁匠铺。”
　　的确有第二家铁匠铺，打农具的。
　　“乔治，把头盔送给我好不好？”姬玛说：“我觉得身为个弱女子，我也需要点防护。”
　　“你戴得上吗？”
　　其余人下意识看了看姬玛的头，也不是很大。
　　姬玛接过头盔问：“你们觉得我戴得上吗？”
　　“当然。”
　　“我也觉得。”姬玛说着，把这简易头盔戴在头上。她付钱拿头盔，给乔治戴上，再把斧头递给他，说：“你摆这个姿势。”
　　乔治照着姬玛的姿势，双手提着斧头，横在身前问：“这样？”
　　“对。你再跟我说一句。”姬玛用沉闷的男声说一句：“我要把你的头盖骨当碗使！”
　　“我要把你的头盖骨当碗使。”
　　姬玛拍着手笑道：“哈哈哈，有那味了！”
　　大家用看一种精神疾病患者的眼神，看向姬玛，而姬玛把他们当空气。
　　“来来来，再来一句。”
　　乔治有点尴尬，但还是说一声：“我要把你的头盖骨当碗使！”
　　姬玛又笑了起来：“哈哈哈，对对就是这样。”
　　她真是一点不尴尬，看众反而尴尬了，学徒忍不住问：“你们是在做什么？”
　　“那是征战前的仪式。”尽管姬玛只露出一双眼睛，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她眼神很认真：“非常有用哟。”
　　说着，便和乔治一起走出铁匠铺。
　　铁匠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在夕阳下拉长，回忆道：“看看他们，一下让我感觉年轻了不少。”
　　“真是有趣的女朋友，要是我女朋友也那么有趣就好了。”
　　“你绝对不想让你女朋友听到这句话。”
　　铁匠说：“希望他们能活着回来吧，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第1148章   头颅喝酒
　　数天后。
　　铁匠正用力捶打手中通红的铁胚，将杂物去除。他已渐渐忘了前几天，那两位奇怪的冒险者夫妻，尽管他们很有趣。
　　近些天，关于血松森林里绿皮成灾的消息，弄得大家人心惶惶。有人说森林里生了一大堆绿皮兽人，人数多到，要去打首都。还有人说，当地官员故意隐瞒信息，现在郊外有一大群绿皮。
　　铁匠不由得回忆起，在前几天前，夜空与远处隐约传来奇怪的声音“Waggggh”。听父母说，是不祥之兆。
　　要不要该搬家，暂时逃到城墙更高的地方呢？
　　铁匠一边打铁，一边思考计算着花费，顺便估算一下，本地小镇的城墙与卫兵，是否能抵挡住绿皮。
　　事情或许没有那么糟糕。
　　铁匠心想，前段时间不是有个骑士团派来先驱侍骑去侦察吗。
　　“哒哒哒。”
　　急促的马蹄声从街面传来。铁匠抬起头看，只见两位先驱侍骑骑着快马，在街道上奔驰，其中有一位肩膀上插着箭矢，手臂全是血，腰间的手枪不翼而飞。
　　他们飞快跑过街道，朝不远处的军营奔去。
　　“叮当...”
　　烧红的铁胚掉在地上，铁匠心觉不妙。
　　“师傅，你的铁掉地上了。”
　　“都什么时候了。”铁匠骂道：“赶紧逃呀。”
　　“逃？”
　　“蠢，绿皮兽人都快打来了。”铁匠步伐匆匆，他没有逃亡的经历，但他父母有。许多问题萦绕在他心头。
　　该怎么逃？
　　铁砧要不要带上？
　　这些都要请教一下自己的父母。
　　几小时后，本地小镇乱成一团。因为先驱侍骑带来一个可怕的消息，一大批绿皮正赶来，有许多哥布林骑着蜘蛛当哨骑，夜晚还有鬼鬼祟祟的哥布林暗杀。
　　一整支先驱侍骑只剩下他们两个活下来，据说他们远远的还见到比城墙高两倍的巨蜘蛛。
　　慌忙不已的铁匠，赶着两辆四轮货车，上面装满了家当。现在他无比庆幸，自己听了父母建议，提前买了两辆四轮货车，以便随时跑路。
　　但他们都堵在了小镇木制大门前。
　　“开门！快开门！”
　　“绿皮要把这地方烧了！”
　　卫兵们则声称，只得到关门的命令，这几乎引起民愤，差点要把门口给夺了。不远处，不断有人从木墙缺口翻过，他们轻装上阵，可走小路，但更多人放不下自己的财产。
　　当地守军也就五十来号人，还在纠结直接逃，但路上很可能被绿皮兽人的先锋队给淹没，还是原地驻守，坚持到友军支援。
　　“什么？出什么事了？”还有的商人后知后觉：“我的血松，我还有一车血松，该死的，亏大了。”
　　铁匠听得吵耳朵，他扭过头大喊：“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你的血松？大家都可能要死了。”
　　就在这时，只听见木墙上有人喊：“开门，快开门，外面有人来了。”
　　木门缓缓打开，有人迫不及待纵马要冲出木门，马却一下“刹住”了蹄子。
　　只见两匹乘用马正拉着堆满血松原木的货车，货车上面还用绳子捆着一颗巨蜘蛛头颅，足有衣柜那么大，它黑黝黝的口器，属实令人心惊胆战。
　　人群一下安静了下来。
　　姬玛穿着兜帽斗篷，正用砂纸，擦拭着一颗地精头骨，努力把它打磨得更亮一些，头骨微微发绿。
　　乔治头戴镜框盔，穿着锁子甲，好似海寇，他打破了平静说：“大家别太担心，麻烦让一让。绿皮部族的首领，死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纷纷议论起来，抬起手指着两人，问，他们是谁？被问着摇摇头。
　　乔治又说：“请让开一条路吧。”
　　全部人下意识相信乔治的话，纷纷让开路。
　　两匹乘用马艰难地拉着一车血松与巨蜘蛛的头颅，拉进小镇里。
　　见到路边的商人，乔治跳下车，说：“这应该是你的货物。”
　　“你们怎么找到它的？”
　　“在伐木场找到。”
　　“可我听说那里早被绿皮占领了。”
　　铁匠按捺不下好奇心，走过来问：“你们是怎么杀了那绿皮首领的？”
　　他问出许多人心中的问题，很多人看着乔治，乔治无法撒谎，他求助地看向姬玛。
　　姬玛正用锉刀，搓掉头骨边缘上的尖刺说：
　　“运气好。我们在路边大树上休息，正吃早餐的时候，恰好呀，一大堆绿皮还有他们的哥布林战帮老大哥，在下面行军。尤其是那战帮老大哥，骑在巨蜘蛛上威风凛凛，经过我们下面。
　　“他就大吼一声，‘我要把你的头骨当碗使。’跳下去一斧头就把那战帮老大哥的头给砍下。这个哥布林虽然是强大的萨满，但也就那样啦。”
　　听到这宛如酒馆里老兵喝劣质酒后，随口吹牛逼的事情，大家却觉得可信度非常高，那些埋藏在心中的恐慌情绪，让他们心里不由自主地相信它。
　　“那..巨蜘蛛呢？”
　　“运气好，它一时惊慌，八条蜘蛛腿瘸了三条，摔在地上，身体被松树贯穿，下边的绿皮兽人们吓得四处跑。我和我老公，轮流上阵，锄了半天，才把它的头给剁下来。”
　　大家瞠目结舌，纷纷夸他们受西格玛保佑，勇敢又无畏。
　　“好了，亲爱的。”姬玛说着，把做好的粗糙头骨碗，递到乔治面前，一股不浓的腥臭味冲着鼻子而来，“你的头骨碗。”
　　铁匠竖起大拇指说：“真是有男子汉气概的战利品。”
　　“我说了我不要。”
　　“这可是你亲爱的妻子，亲手为你做的呀。”
　　乔治看一眼头骨碗，坚决摇头。
　　“可惜了。”姬玛说着，“我只能卖了。”
　　他们谢绝了当地人为他们开设的晚宴，休息一天，第二天清晨在人们还没起来之前，便出发。乘坐着一列蒸汽火车，人货混运，框吃框吃地朝着马林城出发。
　　在姬玛对手中的地精头盖骨碗，彻底失去兴趣之前，他们终于来到了马林城。雇了一辆马车，载着巨蜘蛛头颅，两人一同来到了冒险者协会，去交了任务。
　　地中海老头非常惊讶，多次检查后，才写报告，给两人授予铂金徽章，由珍娜亲自授予。
　　期间地中海老头旁敲侧击，想询问他们的身份，查户口一样。姬玛反过来，问到了他很多问题，包括他初恋和婚外情，还顺便撒播了一道，关于他们来历的谎言，以掩饰身份。
　　等做好手续，领到钱后，大厅里已经传遍了他们的传说。
　　乔治和姬玛出现后，他们很自觉地让开一条路，见到大厅人多，姬玛突发奇想，拍卖起非常具有男子汉气概的地精头骨碗，最后硬是以八十金币的价格，强行卖给了地中海老头，以作为对他的“回报”。
　　地中海老头苦着脸，掏出八十金币。
　　姬玛还说：“诶，瞧那还有人愿意出一百金币，我都不卖，专门卖给你。”
　　“是呀，这样一来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吧？请问两位怎么联系。”
　　“不必客气，不必客气。”姬玛打着哈哈和乔治一同离开了。


第1149章  魅魔的女儿
　　姬玛正抱怨着，乘用马马背让人不舒服，又抱怨速度慢，连蒸汽火车也比不上，再抱怨蒸汽货车人货混拉，条件连绿皮车都比不上。
　　而乔治，则想到什么，露出老父亲般的神情：
　　“也不知道我们的子嗣在地球怎么样了？”
　　“子嗣？”姬玛问：“我们有子嗣吗？是你和珍娜的？”
　　“不，就是我们的。”乔治悲伤地看向姬玛：“你连ta都忘了。”
　　“提醒一下？”
　　“在地球。”
　　姬玛摸了摸小腹：“我记得我没生孩子呀。”
　　“那时候见你母亲，你说你怀上我的孩子。”乔治长叹一口气，为孩子摊上了自己和姬玛而叹气。
　　“哦，她呀。”姬玛说：“是个女孩，我记得我把她丢到不知道哪个女巫肚子里给我代孕来着？好像是我第一个神选吧，不记得了。话说，既然你想念她，要不要我现在许个愿？魔王王冠的愿望我还没用呢。”
　　“会让四神注视到泰拉吗？”
　　“可能吧。”姬玛说：“毕竟这顶王冠本身便充满了混沌之力。”
　　“那还是希望她在泰拉健康长大。”
　　“啧，看来在对女儿无情上，咱俩还真是一对。我生她做挽留你的工具人。为众生福祉，你不为她留下，也不为她回去。”
　　姬玛谈到自己女儿时，毫无感情，像是讨论一个和她没半点关系的人。
　　乔治摇摇头，想着如果姬玛有珍娜一丁点善良和慈悲，就好了。
　　“你真是愁眉苦脸呀，还在生我的气？”
　　乔治说：“你说的没错，我们是一对，但我忍不住生你的气，给我些时间消化一下。”
　　“乔治看过来。”姬玛突然掀开自己粗布裙子，露出自己优美丰腴的大腿，直至大腿根，裹着绣银白色裤袜，与外面用于伪装的粗糙亚麻布裙子，成鲜明对比，她笑道：
　　“那我们再生一个？只要你能把我艹晕，就有机会哟，试一试？”
　　乔治试了。
　　在落马的同时，姬玛开启宁静隐秘结界，两人身影消失在路边。
　　两匹无主的乘用马在路边站着，它们东张西望，不知主人消失到哪里。
　　亚麻布兜帽斗篷和裙子，像垃圾一样被丢在地上，姬玛露出自己那精美丰腴的身躯，乔治双手正握她长长犄角，将狠狠发泄心中苦闷。
　　过了一阵子后。
　　“不行。”姬玛爪子抓挠着树身，在树身上留下深深爪痕，喘着气：“你这家伙！”
　　他那方面欲望太强，自己一个人根本无法满足，再这样下去的话，真的可能晕过去，生蛋了。
　　姬玛那混沌成一片的脑子，想了想：“霜叶！救我。”
　　她开始呼唤霜叶，并用自己喘气声告诉她，是因为那方面呼唤....
　　与此同时，奥苏安群岛是晚上。
　　伊芙·霜叶在宫廷晚宴上，游刃有余。因在末日战役中的表现，她备受尊敬，同时外貌出众又受人喜爱，她用眼神与没有感情的冰冷话语，轻松推掉几位王子的邀请。
　　在她上台例行致辞后，伊芙·霜叶脸色微变，以身体有稍微不适为接口，踩着高跟鞋，迈着大长腿，一下便消失在门口后....
　　...
　　...
　　“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时隔多年，正坐在床上发呆的林枫，不时回忆起自己被逐出家门时，父亲那张恼怒的脸。
　　自从魔王姬玛和勇者乔治回到他们的世界后，整个人类世界掀起对女巫们的倒攻反算浪潮。
　　魔力消褪，各种神秘力量从女巫们身上随之消褪。当猎巫浪潮结束后，后人称这是“神秘时代”的落幕，整个世界又重归庸俗与无趣。
　　但林枫想说，神秘力量并未完全消褪。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银发黑皮金眸，容颜依旧宛如稚童，看着像是初中生，却有着一对成熟大长腿，只有神秘力量才能创造如此神迹。
　　这既是祝福，也是诅咒。
　　林枫变不回去了，在魔王姬玛回到她世界的一瞬间，她就失去变回去，或者是表面上变回去的能力。
　　不能顶着原本的脸，也就意味着，原本富二代的财势与她无缘。她慌了，寻求刺激变为女人，是一回事，但如果失去原来的财富，想都不敢想。
　　她去寻求父亲，想得到他帮助。
　　不出所料。父亲，那个叫林建业的男人毫不犹豫地不认自己这个儿子。
　　自己真傻。明明小时候，就得出亲情无用的道理，却还求助这个男人。
　　自己多年未曾谋面的亲生母亲，曾是港姐，和父亲结婚生下自己。
　　两人离婚。过段时间后，父亲成立家庭后来接自己，亲生母亲要了一笔钱后就消失了。
　　林枫心思从小敏.感细腻，他能感觉到亲生母亲从未爱过自己，亲生父亲也未爱过自己。长大有点手段后，他查了查，果然和他小时候感觉一样。
　　自己父亲林建业，之所以接回自己，是因为查出不育，只有自己这一个儿子。
　　他离婚再婚，是因为自己港姐母亲对父亲的事业，给不了更进一步的帮助。
　　至于自己亲生母亲？想必是不想有个包袱阻碍她钓别的富豪吧。他查过，自己亲生母亲又钓了几次富豪，他在童年时，也记得亲生母亲经常把他丢家里，自己出去“玩”了。有时候一个月才见一次面。
　　可笑的是自己呀。明明知道了，自己父亲老来得儿女双全。明明知道，自己父亲嗅觉敏锐，消息灵通，肯定知道魔王姬玛消失，世界一定会有一波到攻反算浪潮。
　　这时候，他怎么可能会给曾是自己儿子的女巫，哪怕半点帮助呢？
　　和林枫想的一样，林建业把她赶走，不给她半点帮助，还宣称林建业已经死了，注销了户口。要不是之前林枫有所准备，留了点小钱，现在活都活不下去。
　　她很怀念过去奢靡的生活，有私人司机，有许许多多女伴，她还记得，自己玩得开心的时候，把电视机砸向高级酒店的落地窗，窗外是东方明珠。
　　当见到落地窗上的裂缝时，女伴惊呆了，担心要赔钱，出事了。
　　对那时候的自己，这能算什么事呢？连个打扰自己的人都没有，一切像是无事发生一样。
　　但现在...
　　林枫看着周围空空的房子，家具很少，多余的家具都被她卖二手，以度过艰难日子。原本她有许多套商品房，都是承包商抵押工程款送的，但本子上都写着林枫（男）的名字，因此自己被赶出家门。
　　还好，“他”曾给女体的自己，留下一个房子，也就只有这个房子。
　　林枫看着手中的老式手机，上面五十多元的染发剂，用于把她头发染黑，免得哪天被人注意到，猎巫了。
　　她买不起。当时真应该多留一个房子
　　“咔嚓。”
　　防盗门打开。
　　林枫的脸立刻更拉胯了。
　　悦耳动听的女声从外面传来：“妈妈，妈妈，我回来啦。”
　　不一会，**稚嫩却有几分女人味的脸，从房门后露出来，对着林枫露出天真无邪的笑。
　　“别叫我妈妈，我跟你说过了！”林枫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她也不想控制：“你妈是大魔头，和你爸一起跑了。”
　　**垂下头：“妈妈...”
　　“林姬你现在赶紧从我眼前消失，我不想见到你那张和你妈差不多一样的脸！快。”
　　林姬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后。
　　林枫气呼呼的，气得她白毛都翘起来。
　　要不是那个女人，那个货真价实的恶魔，她让整个人类世界对她束手无策，最强的国度只能供奉她，讨她欢心....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落得这样下场。
　　不仅被卡在这身体里，变不回去，失去财富，还被塞了个蛋，让自己代孕，产下她的女儿。
　　根本没问过自己是否同意。本来还觉得，恶魔姬玛哪怕败给勇者，也算是权势滔天，女儿是未来的人类公主，也会分自己一杯羹。结果，恶魔姬玛她丢下大家跑了！
　　林枫越想越气，越气就越饿，越饿肚子就叫得越大声。
　　得煮些方便面来吃。
　　林枫刚站起来，就听到叮的一声，是厨房那传来的，她走出来，来到厨房。
　　林姬戴着石棉手套，双手捧着烤盘，上面放满了柔软的蛋挞，林姬欢快道：“妈——”
　　林枫瞪了回去。
　　“你肚子一定很饿了吧。”林姬笑道，她明媚脸上没半点阴霾，“你最喜欢吃的蛋挞。”
　　蛋挞金黄冒着香气，林枫忍不住拿起来，吹了吹，放进嘴里，一咬，外面一圈酥壳脆，中心的蛋黄软又甜，有一种鸡蛋的甜味。
　　美味入肚，一时间心中的忿忿不平轻了不少。
　　林姬踮起脚，把烤盘放在厨房桌子上，她再踮起脚，对着林枫张开双臂，笑得露出正换牙的牙齿：“抱抱。”
　　林枫不由自主地，和林姬拥抱，她的怀抱很温暖，比蛋挞更温暖人心。
　　她说：“好啦，别再愁眉苦脸了，鱼尾纹要出来了。”
　　林枫松开林姬，见林姬笑得很开心，她一边笑着，一边吃蛋挞。林枫疑惑问：“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开心？”
　　“小学同学对我很好，还有老师，天天逗我笑。”林姬笑靥如花：“还有妈妈也开心了起来，所以我也开心。”
　　林枫立刻胯着脸说：“别叫我妈妈。”
　　林姬看了一眼手腕上三手儿童手表，惊道：“啊，狗狗特种队要开播了。”
　　说着，就奔出厨房去看电视去了。
　　明明是那个以他人痛苦为乐的恶魔之女....林枫心想，这是伪装还是骗局？
　　恶魔姬玛能轻易让别人爱上她，从服侍她之中获得幸福感，用幸福感来奴役他人。据说，她当众人的面斩杀自己最宠爱的女巫，大家吓得逃跑之后，过一会又回来，纷纷觉得恶魔姬玛没错，希望能得到她的宠爱。
　　当她离开的时候，有人醒悟过来，但更多人苦苦哀求，希望她能回来，一辈子都活在无法再次获得那般幸福的空虚之中，
　　关于恶魔姬玛的录像照片资料，只留下核弹轰炸恶魔姬玛的一片录像——她在升起的火球之下，衣衫褴褛，走出弹坑，总共才五秒。就这五秒片段，无时无刻都有至少数百万人观看，以减缓“戒断反应”。
　　国家曾试图阻止和限制，但最后失败了，只能任由大家观看。
　　刚才林姬的一番操作，是学她母亲，给人幸福感，以奴役自己吗？不行，一定哟啊拒绝。
　　林枫心想着，却忍不住拿起蛋挞吃一个。
　　真香。
　　等她回过神来时，蛋挞吃光了。
　　林枫很不好意思，林姬还没吃过晚餐呢，而自己除了煮面条和方便面外，什么都不会烹饪。
　　林枫煮好方便面，端给了正在看《狗狗特种队》的林姬。
　　“好香。”林姬说着，一边大口大口吃，一边看电视。
　　等吃完后，还把汤水全喝进肚子里，一滴都不剩。等看完动画，还自己拿碗去洗，放进消毒柜里。


第1150章  全小区都喜欢她
　　林枫坐在空旷大厅里，唯一的木制“沙发”上。电视上《狗狗特种队》已经完结，到了片尾曲。厨房林姬背影娇小可爱，正在拖地板。
　　哪个父母要是有这女儿，准会把嘴角笑咧到耳边。
　　但林枫没有，她一边拨弄着秀发，一边还在审视着自己心中对林姬的好感。
　　这孩子，长得和她母亲很像，都是魅魔，天生都有主导别人幸福的能力吧？她是出于以“幸福”奴役别人的本能，才这么做的吗？
　　林枫想着，拨弄了一下秀发，发现秀发变成银白色，更苦恼了，再没有染发剂，她就不得不顶着一头白头发出门，就有了被猎巫的危险，但她又不能不出门，她得去居委会领油米盐。
　　欢快的声音传来：“妈妈，我出去玩了。”
　　林枫抬头一看，见到是林姬，她手里拿着一根电子计数跳绳，也是二手的，是林枫从二手平台买的。原本见到林姬穿一身旧衣服，拿的都是别人用过的，林枫心里充满快意。
　　看，恶魔姬玛。看看你的亲女儿过的是什么日子。
　　但林姬她很高兴，她一直很高兴，很欢快。林枫反而有一种淡淡愧疚感。
　　不，这很可能是林姬的阴谋。
　　林枫拉下脸说：
　　“说了，别叫我妈妈，你爱玩到什么时候，就玩到什么时候，被拐了，被卖了，我也解脱了。”
　　“好的，妈妈。”
　　林姬趁着林枫黑脸前，迅速关上门，门后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渐渐远去。
　　“真是的。”林枫自言自语，她坐在木制沙发上，看着不足以买下区区染发剂的余额，继续陷入精神内耗中。
　　怎么办？从哪搞点钱呢？
　　林枫一想到，自己现在居然要为几十块挖空心思，就心乱如麻。
　　之前许多开销，是靠这张脸到外面骗男人们，骗到的。也不时到网上骗男人，编编故事，骗个把俩万就消失了。一开始还算如鱼得水，有过许多女伴的林枫，知道也亲自接触过一些斩男套路。
　　可惜林枫打心底瞧不起那些舔狗，甚至不肯牺牲一下自尊心奉承奉承，久而久之，舔狗们都学精了。还有几条发了疯的舔狗，要上门找她，还好林枫留下的是假地址。
　　怎么钱，都花得那么快呢？
　　林枫回忆起，以前舔狗们献上的礼物和资金，陷入沉思。
　　手指在缠绕着发丝，不知不觉发梢也变得雪白了起来。
　　算了。
　　林枫心想，大不了饿死算了。
　　这般想着，林枫站起身，踩着拖鞋走回自己房间，房间中有一张软绵绵大床，那是全家最昂贵的家具，躺在上面，林枫终于有一点活在过去的滋味。
　　她刷着手机短视频，看穿搭，再看各种跟风自媒体。
　　“惊爆，十一年前的真相居然是这样，魔王女王只是想让女人们过上幸福生活....”
　　“女巫痛哭流涕，当时一位军人用枪指头，威胁要脱下nei裤...”
　　“资深女仆大谈魔王时代：魔王对我们很好，很温柔，每天都发生神奇事情...”
　　“前星火组织高官出面承认，打倒魔王只是为了赚取荣誉...”
　　“阿妹瑞卡欢愉教派举行大规模纪念活动，多位支持者哭晕在地...”
　　“秘闻！魔王曾治愈天生抑郁、心脏病且残疾的女童...”
　　“呵。”
　　林枫轻蔑呵一声，开始玩手机游戏，现在手机游戏有些落伍，但还是有很多人完。林枫在群里晒了一下角色阵容后，收获了一波惊叹，一大波富二代的称号后，她感觉舒服了不少，转了一身，继续娱乐去了。
　　另一边。
　　林姬拿着跳绳，在小区广场上跑，广场里大多是老年人，年轻人和中年人蹲在家里，不是玩VR就是玩手机。林姬显得格格不入，她跑到楼下，双手在嘴前做喇叭状，大声喊道：
　　“喂！小伙伴们快出来玩呀！”
　　连喊了几声后。
　　许多孩子们放下手机、放下手中的笔。
　　“妈妈，我要出去玩。”一位小胖墩，脖子上系着红领巾，冲他妈妈喊道。
　　“玩玩玩，整天就知道玩。”
　　他妈妈穿着粉红色上衣，转过头来，头上戴着无线VR头显，双手戴着触感手套，踩在一平方见宽的万向跑步机上，她用手在空气按了几下，便能通过无线VR头显上的摄像头，看到小胖墩。
　　“今天不行，完成作业后，和爸爸一起运动，再玩你的游戏机去。”
　　“不要，我要和姬姬一起玩。”
　　“你今天可以玩游戏机到十一点。”
　　“不，我要出门运动。”
　　“和爸爸去，乖！”
　　“不要！”
　　小胖墩妈妈一抬手，家里的防盗门传来反锁声音。
　　“反正你今天不能出门。”
　　“以前不是都给我和姬姬玩吗？”
　　“现在不许了。”
　　小胖墩低着头，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小胖墩妈妈又虚空按了几下，VR头显上绿色的指示灯变黄。她在虚空打着字，说：“孩子他爸，咱家的孩子，真是被那鸡的女儿迷昏了脑袋，说什么都要出去玩，平时他最喜欢玩游戏机。”
　　“他想去玩，就给他去呗，小孩而已。”
　　“那个小姬，还喜欢叫他们到她家去玩——你怎么没有一点当爸的责任感？上次在群里面，你也是为那个鸡讲话。别以为我不懂，你们男人就是喜欢那种矮个子，腿又长长的女孩，叫什么合法萝莉。”
　　“老婆大人你误会了....”
　　“误会了什么？”
　　“她当鸡人尽皆知，群里面都传疯了，我只是...”
　　“只是什么？”
　　林姬还在楼下等候，窗户纷纷打开，露出的却是小伙伴们一张张垂头丧气的脸。
　　“不行，我妈不给。”
　　“我爸爸说，不准和你玩啦！”
　　“今天有事不能下来。”
　　偌大小区，就四个小伙伴全部选择不下来玩。
　　一时间，林姬也觉得索然无味起来，她垂下头，自言自语道：“怎么都没人和我玩？”
　　但才过几秒，她便见到在草坪里，没有绳子拉的狗。
　　“狗狗特种队！”林姬叫道：“你怎么也一个人玩？”
　　远处的狗狗听到她的话，在灯光下抬起头，吐着舌头，摇着尾巴。
　　“好开心的狗狗。我明白了，你是想告诉我，一个人也能玩得很开心吧。”林姬笑道：“我懂了，谢谢你狗狗特种队。”
　　说着，林姬一双矫健有力的小腿，开始灵巧倒退，一步接着一步，来到广场中心。老人们用着扇子，扇走蚊子和炎热，林子里的智能喷壶，正朝着蚊子群喷出白雾。
　　林姬一边倒退，一边跳着跳绳，像是森林里欢快的小鹿，后脑勺乌黑发亮的秀发，随着她跳动步伐而一上一下。
　　“一、二、三、四....”
　　她的跳绳越甩越快，在空气中发出呼呼响声。
　　“旺旺旺。”
　　几条小狗受她欢快气息所吸引，跑了过来。
　　“旺旺！别过去！”
　　“快回来！”
　　“谁帮我拉一下，拉不住了！”
　　狗主人吓得连忙叫道，生怕小狗发疯咬人。
　　但小狗们只是摇着尾巴，蹲在林姬旁边，她笑得更欢快了。
　　她说：“来吗，一起玩吗？”
　　“旺旺。”
　　一条勇敢的泰迪，走了过来，它钻进林姬的跳绳里，跟着林姬一起跃起，躲开跳绳，一下、两下、三下....林姬咯咯咯的笑。周围人也不禁被林姬的笑容感染，纷纷露出微笑来。
　　旁边的人看呆了，有人打开手机，用录像记下了这一幕。
　　在家中，住在二楼的林枫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看了下时间：“都九点半了，怎么小魔头还没回来呀。”
　　林枫才懒洋洋地起床，她拉开窗帘看向小区广场。
　　好家伙，无论男女老少都围在她身边，大家都笑容满面，不知道在玩什么好玩的，只见林姬还和一位成年男人比跳绳。
　　“不愧是那个女人的女儿。”林枫放下窗帘：“但也没那么夸张，至少旁边的狗，还不会和她玩。”
　　据说，魔王姬玛能让一切可以感觉到爱与喜欢的动物，喜欢上她。
　　林枫拉起窗帘，关起窗，将窗外的欢声笑语隔离在外。
　　不知为何她心情好了些，可能是群里的人追捧吧。林枫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她找到了四箱满满的空瓶，全是染发剂，打开一个，用手指在里面一抹。
　　果然还剩一些。
　　林枫还是改不了，类似洗发露之类的东西，没用完就丢过一边的习惯。因为只剩一点的话，拿来挤压出来的少，她不愿多花心思和时间，去争取所剩不多的液体。
　　但现在不一样。
　　林枫心情很好，她一瓶一瓶地搜集里面的染发剂，给它们装好，弄得自己满头大汗。
　　“还能撑上一段时间。”林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做这麻烦事情，坚持下来了，还能得到不错的结果：“真好。”
　　“咔嚓。”
　　是防盗门开启的声音。
　　不一会，卫生间门后伸出林姬的头，同样满头大汗：“妈妈，我回来了！”
　　“哦，知道了。”林姬摆摆手说：“快点洗澡睡吧。”
　　“好的，妈妈你白头发的时候真漂亮。”
　　“滚。”
　　两人都不知道，林姬欢笑着和小狗一起跳绳的视频，发到了视频网站上。等她们进入梦乡时，仅仅两个小时，已经有的视频上十万播放了，引起了自媒体们的注意。

第1151章 
　　等林枫醒来后，已经是早上九点了，她揉了揉眼睛，缓缓从大床上流下来，摸了摸头发，头发丝滑如丝绸，雪白如血，她又摸了摸下面，还是空无一物。
　　塞满混沌的脑子恢复理智之后，眉头一皱，把手抽出。就算变回男人了，那个叫林建业的男人还会认自己吗？真是可笑。
　　林枫想着，慢悠悠地去卫生间洗漱完毕。餐桌上倒扣着一个碗，下面是一个煎蛋，拿开倒扣的碗，飘下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妈妈，我去上学了。（＾∀＾）”
　　今天是上学的日子，林姬一如既往的自己起床，自己做早餐，顺手还做林枫的一份。
　　林枫坐下来，掀开碗，用筷子一点点吃着煎蛋。她心思却不在煎蛋上，而在昨日见的许多翻案短视频，自从一年前，她便陆续见到这些短视频，把恶魔姬玛吹得像是救世主一样。
　　林枫感觉到，这或许回事猎巫风气过去的信号….或许自己应该大胆一些？
　　林枫心不在焉吃着林姬煎的蛋，不咸不淡，只有焦黄没有焦黑，火候把控得很好。
　　灯突然灭了。
　　林枫站起来，走到门口，上下拨动了一下总闸，确定是停电了，打开手机一看，欠费了两百多。她看着暗下来的家，也只是打开手机，打开通讯录，点开狗儿组。
　　有很多人私信她，都是舔狗，发了很多早安之类的话，她习惯性地设为全部已读，快速翻看了一下，好像有人威胁她，要把她是婊.子什么的事情，发给她身边的所有人。
　　林枫心里毫无波澜，反而开始截屏，准备做来卖可怜的材料。她一对金眸懒洋洋看着手机屏幕，脑子一边转动着，要如何编写令人落泪的小作文。上次膝盖磕碰到床，留下的淤青照片，也可以派上用场，就说对方是求爱不得的渣男吧。
　　要不要自己拉林姬一起拍个“母女”照？就说自己是单亲妈妈，带着孩子，却被人骚扰。
　　想到这，林枫摇摇头。
　　算了。林姬那张长得很像她魔王老妈的脸，还是少出现在互联网上。
　　林枫截屏完后，她继续搜索舔狗们发的信息，一句句都是空口承诺，要不就是没话找话，又或者是类似于“你在哪里工作？”“你老家在哪呀？”之类的查户口式问候。
　　“礼物，礼物，怎么一点礼物都没有？”
　　林枫皱起眉头，骂了几声寒酸，就准备在朋友圈写个小作文，再开小号，转发到互联网上去。
　　但当她点开朋友圈时，却在九天前的发言回复下，看到一张让她背脊发凉的照片。
　　背景是灯红酒绿的夜总会，黑发黑眸的林枫，正扶持着一位醉汉，两人有说有笑。还有一些暧昧的动作，譬如对方的手离自己屁股很近，她少女脸上的笑容，在灯光下又显得那么淫.荡，好似公家车一样，只要付出一丁点代价，就能上车一样。
　　“还是被发现了呀。”
　　矮矮的林枫眼睛依旧慵懒地眯着，直到她看到最后一张照片，她提着包包，穿着白丝，回到小区，小区门口非常熟悉。
　　一阵寒冷，在后心荡漾，好似在后背投了一块冰，冻得她打了个寒颤。
　　搬家，一定要搬家。
　　她想着，抬起头看了一眼昏暗的家。
　　现在她连电费都拿不出呢，林姬回到家见到的，会是一个黑乎乎的房子…
　　林枫二话不说，打了个电话，如变脸似的，平淡的脸上露出大大笑容：
　　“喂，是胡总吗？”
　　“..啊哈哈，这也是没办法，我那么矮，身子又那么小…”
　　“..还是得拜托胡总……”
　　“你想看什么？胡总你真是的，童心未泯呀。”
　　林枫脸上假笑着，一手捻起自己的睡裙掀开，朝自己大腿拍了一张照，发过去，笑意盈盈道：“胡总，你看我的身材保持得怎么样？过关了吗？”
　　“诶哟，多谢胡总栽培，我马上能上。”林枫说：“我现在困难，连电费都交不起，捡来的孩子还饿肚子呢。”
　　一个五百元红包到账。
　　林枫笑道：“胡总大气。”
　　之后林枫一直想把电话挂了，可胡总一直说，好不容易把电话挂了，通话时间已经飙升到20分钟。
　　林枫一挂电话，就骂道：“艹他吗的！在以前，老子用小指头就能摁死你！”
　　想以前，这些“老鸨”哪个不绞尽脑汁，把女孩介绍给她，现在…
　　林枫越想越气，抓起手机要砸出去时，贫穷令她理智了下来。她大口大口喘着气：“恶心，非常恶心！&*%￥#@#。”
　　狠狠骂了几句脏话后，林枫深吸一口气，靠着墙冷静下来。她点开手机，交了250元电费，支付成功一瞬间，灯光便照亮了昏暗的房子。
　　林枫再给林姬的午餐、午托账户，转了180元费用，成功把负号抹平，再在买菜APP上订购菜。她用染发剂把头发染黑，再对着镜子，用食指与无名指按住长长睫毛，把黑色美瞳戴上眼睛上。
　　出门去居委会提了米和油，冲了澡，再写了张纸条，放在桌面上后。林枫梳妆打扮好，带着仅剩的50元，出了门，坐上地铁驶向了远方…..
　　育才小学。
　　随着铃声响起，小学生们如鸟儿一般，从透明的教室里跑出来，透明教室说是为了预防近视，让孩子们在自然光线下健康成长。
　　林姬跑得飞快，她一下找到了小胖，一拍他肩膀说：“喂，晚上放学一起玩吗？”
　　下午五点放学，孩子们有至少一小时的玩乐时间，玩到六点直到家长来接。
　　小胖墩吓了一跳说：“我..我晚上还有事情。”
　　“我还有事情。”林姬模仿了他的声音，扮鬼脸：“你真像大人，真是个大忙人。小伙伴们都在呢，就差你一个，来不来？”
　　话音刚落，几个玩得好的女生并肩走过，对林姬挥手：
　　“林姬！一起去吃饭吗？”
　　“不了，我要好好劝小胖运动运动。”
　　小女孩们嘈杂杂：“好呀，下次一定要。”
　　“拜拜。”
　　“拜拜。”
　　她们学着电视上大人挥手的姿势离开。
　　“我真的有事。”小胖墩捏了捏口袋里的现金：“要不我请你吃点？明天我们继续玩。”
　　“算了，我好不容易在小卖部请了一天假，就不用你请了，再见。”说着，林姬挥手告别。
　　“唉，我请你吃中山冰淇淋呀。”
　　可林姬头也不回，离开了。


第1152章  
　　当四点五十分下课铃响的时候，林姬带头第一个冲出教室，哗啦啦三十多位小学生跟着她，一起冲出教室门，老师无奈的摇摇头，说：
　　“作业发到群里面。”
　　在操场上，小学生们如欢快的鱼掉进池塘里，他们蜂拥到体育部那，去领或者是抢各种体育用品，足球很少有人抢，篮球一下便一抢而空。不一会，就有人告状道：
　　“老师！一班多领了球。”
　　“你骗人谁多领了？”
　　一时间口水四溅，体育老师被搞得头疼，喊了几声：“林姬！林姬！”
　　“我来了。”
　　“你来发球吧。”
　　“好。”
　　不一会，现场的争执声小了不少。林姬身为四年级小学生，连五六年级学生，都管得服服帖帖。她记得几乎所有人的名字，有人闹不讲理，她柳眉一挑说：“再这样，林秀德我们就不和你玩了。”
　　再刺头的小学生也会服服帖帖，哪怕比她高一个头。
　　等发完后，林姬去领了一顶面罩、海绵剑还有护手以及护档，跑去和什么传统武术老师，去学打剑去了。
　　兵击老师很喜欢这位运动神经很好的女生，他叫他上来，向学生们演示：“以前说过交剑的时候，不能让出中线，林姬压住我的剑。”
　　“是的，老师。”
　　“好，但我们可以突然一收力。”兵击老师剑突然撤力，林姬的剑垂下，他顺势一拍林姬的剑，斩向她脸，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动作迅捷。
　　但林姬硬是将剑向上一横，用强剑身挡住兵击老师的海绵剑。
　　兵击老师忍不住说：“好！”
　　后面的同学们一阵欢呼：“姬姐厉害”
　　林姬咯咯直笑。
　　在远处，柳树荫下。小胖墩松了松脖子上的红领巾，遥望着下方正挥剑的林姬，她和老师对练，健步如飞，短裙下的白腿如风中柳叶。
　　小胖墩可怜巴巴地看着她，磨蹭了一下，他再一次低头，点了点书包里的一沓现金后，站起来，走向校门口，最后恋恋不舍地看了眼林姬，偷偷溜到了学校一堵围墙下。
　　虽然这个时代，天空上飞着无人配送机，马路上尽是无人驾驶的电动车。但塞满摄像头的校园，总是有遗漏的地方，就如校园暴力，总是有生存空间。
　　他翻过了墙，来到外面，背着书包如受刑一般，磨磨蹭蹭地沿着路走。校门口附近数百米街面，都是“健康门店”，占最多的是各种小吃店，有钱的学生会出来改善扩展伙食。还有摆满各类文具、玩具，以及漫画小说的店——漫画大多都是店老板自费购买复印的。
　　原本这里有个主机店，玻璃门之后，老板拿着手柄玩各类游戏。只有零花钱更多的小学生，才能在大家倾慕的目光下，走进这家店。但在某几次家长举报后，这家店便长了腿，不见了。
　　小胖墩也痛失装逼的机会，以前中午一有时间，自己就到这家店去消费。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小巷口，小巷后。有一辆电动车依靠在墙边，泡沫箱里尽是各种吃了不会拉肚子的卤下水。
　　等小胖墩吃了两串卤猪肺，半块卤土豆后，才记起今天的任务。
　　“诶哟，小肥猪吃得不错嘛。”一个胳膊搭在他肩膀上，几乎是勒住小胖墩脖子。
　　小胖墩一个激灵，抬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几位初中生已经左右包围住了他，浑身一股流氓气。
　　小胖墩吓得舌头都打结了。
　　为首一位，抢过他最后一串撸猪肺，说：“你懂的吗？你已经让我们在这里等了有几久？”
　　小胖墩脸发白，说：“两..两分钟？”
　　后面有人一推他的头：“我们等了两个小时！”
　　“草！”那老大把串子往地上一甩：“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假的？昨天我给你讲了什么？”
　　“讲..讲了..喊我..”小胖墩吓得直哆嗦，说话断断续续，“拿钱来给你。”
　　这几个初中流氓们，胆子就更大了。
　　“是借。”老大说：“你喊我们等那么久，没请我们吃点东西？想死是吗？”
　　在恐吓下，小胖墩连忙“请”他们吃那些，吃了不会拉肚子的卤肉，随便他们挑，四个初中流氓也不客气，一共花了小胖墩的一百块。
　　一边吃，一边带着小胖墩到网吧后偏僻的小巷里。
　　见到他们吃个不停，小胖墩莫名心安，他们看起来好像客气了不少，好像林姬说过，吃人嘴软，拿人手软。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好像请人了，别人至少会客气一些。
　　今天应该没事吧。
　　他想着，当走进没人的小巷时。
　　那老大咬下串子上的最后两片猪肺，一脚把他踹倒在地，再把串子往小胖墩身上一摔。
　　“你讲，你骗我们等那么久怎么办？”
　　“我..我把钱全部借给你们。”小胖墩坐在地上，忍着眼泪。
　　“你敢哭？”有人抓起一块石头，恐吓道：“哭我就打你的头。”
　　小胖墩拉开书包，颤抖着拿出一沓红票子，说：“这是我的压岁钱....都借给你们。”
　　“借，你还好意思讲借？”
　　老大一把抢过来，数着钱，眉毛都快飞上天去。
　　“真是好有钱。”
　　“分我一点。”
　　其余三人脸上尽是贪婪的脸色。
　　小胖墩坐在地上，只觉四个初中流氓，高大如野兽一般，战战兢兢说：
　　“那全部请你们。”
　　“好，就这样暂时放你一马。”
　　小胖墩只觉恐惧走了一半，双腿使不上劲，他站起来，老大却突然恶狠狠骂了口脏话，抬起脚冲小胖墩肚子，踹一脚，把他给踹倒。
　　“艹你吗！”老大恶狠狠地从他口袋里，抓出一卷钱：“骗我是吗？”
　　“我..我没有。”
　　“你讲，为什么把这卷钱藏起来？”流氓老大用这卷钱，拍打着小胖墩的脸说：“嗯？！”
　　小胖墩浑身颤抖，肥肉抖动说：“我....我要请林姬吃东西，所..就拿了一点钱。”
　　话音刚落，这小巷口就传来熟悉声音。
　　“小胖？”
　　小胖墩侧过脸，从流氓老大胯.下见到骑自行车的林姬，车后座上还捆着一提啤酒。
　　小胖墩喊：“林姬快跑！”
　　流氓老大冲着貌美可爱的林姬，吹了口哨：
　　“就是那个小娃娃是吗？”
　　林姬刹车，停下，一指这四个流氓，那柳眉一竖喊道：“你们四个在这里欺负小胖是吗？”
　　流氓们笑着，走向林姬：“来一起玩不？”
　　林姬二话不说，用力一踩脚踏板，一溜烟逃了。
　　“跑得还真快。”追到小巷口的流氓老大感叹着，走回来：“肥猪站起来，把你的衣服拍干净，要是有人问，你就讲我们只是在玩，懂得吗？”
　　“懂，我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小胖墩见到林姬跑得那么快，眼泪一直哗啦啦流下来。
　　“哭什么哭？”流氓老大拍着他脸，“再哭，我就打你。”
　　“懂...懂得了。”

第1153章   自行车骑士
　　小胖墩不敢哭出声，眼泪一直流。
　　在流氓老大带领下，他们围住小胖墩，搜他的身，把他书包的东西倒出来，哗啦啦落了一地，文具盒落地上，咔嚓一声打开，里面的文具通通跌落出来。
　　把所有能找到的现金，都找到后。流氓老大拿到许多保护费，喜出望外，“你们把东西收好，现在这肥猪就是我兄弟。”
　　其余几位初中流氓，将他撒落在地上的文具、书本等，全塞进那厚重的安全书包里。
　　流氓老大拿起书包，亲自拍了拍书包上的灰尘，递给小胖墩，笑嘻嘻说：“拿着。她不敢保你，我敢保，以后有人欺负你，就报我的名号，我给你出头。以后你找个机会，叫她出来，我帮你教训她。”
　　“她..她只是..”小胖墩哽咽着，要为林姬说话：“打不过你们。”
　　“我们只是想和她打个招呼，她马上就跑了，这种朋友出事第一个把你踹下车去。”流氓老大拍拍小胖墩的肩膀，后者犹豫又怀疑地看着他。
　　流氓老大说：“你好好把身上灰尘拍干净，我们只是在玩玩而已，知道吗？”
　　“真..真的吗？”
　　“别人问你，你就这么说，知道吗？”
　　“懂..懂了。”
　　“好记得介绍你刚才那个朋友，给我们认识认识，你答应过的，要是你讲话不算数，你就懂得错。”
　　小胖墩没说话。
　　流氓老大继续笑眯眯道：“我们帮你好好教训她，怎么可以把朋友丢下，一点都没讲义气，你讲是不是？”
　　小胖墩还没说话。
　　有的初中流氓，不耐烦地推了他一下：“怎么没作声？”
　　“哑巴嘛？没敢给老大面子？”
　　小胖墩吓得脸白，支支吾吾要说话的时候。
　　一阵车轮声传来。
　　“小胖！我来帮你了！”
　　只见林姬骑着自行车疾驰而来，车后座上的一抽啤酒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木杆，她下了车，抽出木杆，当剑用，冲初中流氓们喊道：
　　“你们抢劫，快和我去派出所自首。”
　　在同龄人之中，林姬发育算快了，但终究是四年级小学生，矮小纤长的身躯与初中流氓们相比，矮了大半个头。
　　望着林姬可爱脸蛋，尽管她柳眉倒竖，但手中的木杆还显得没半点杀伤力。初中老大笑得嘴巴快咧到了耳根，他一手搭着小胖墩的肩膀，把身体大半重量，压在肩膀上，一边拉着他走向林姬说：
　　“怎么？你回来接受教育是吗？”流氓老大说：“肥猪，你将是不是你要我们教育这个女娃的？”
　　小胖墩脸涨红了。
　　初中流氓高声道：“是不是？”
　　“别再吓我朋友！”林姬道：“你们快站在原地，等警察来。”
　　她一边说，一边靠向旁边的墙。
　　“吓？是他讲的，讲你是个不讲义气的人。”
　　小胖墩瑟瑟发抖，想说不是，但又怕被打，他颤着声，小声说：“是。”
　　“什么？！听不见，再大声点。”
　　林姬可爱的声音严厉道：“够了！你是在吓他，他要讲什么，难道不是你说得算吗？”
　　“哟，真是好倔强的女娃崽。”
　　说完，流氓老大突然冲上去对林姬肚子就是踹一脚。
　　但林姬一个侧身一步，她手中木杆比腿更长，一个正手斩斩中流氓老大小腿，疼得流氓老大龇牙咧嘴，还踹了个空，林姬趁胜追击，木杆顶端在空中画了个半圆，正中敲中流氓老大的额头。
　　她小小的身子，力气却出乎意料的大，打得流氓老大脑壳嗡嗡响。正当林姬想把他打倒时，旁边扑来一位初中流氓，林姬赶忙撤下木杆，反手斩中对方手臂。
　　但对方没停下，虽然扑了个空，但手乱舞，却抓住木杆，牢牢抓住，一时林姬抽不出。另一个初中流氓见状扑来，擒抱住了林姬，但林姬却爆发出与小小身子不符的力量，她膝盖狠踢擒抱住自己流氓的裆部，踢了两次，后者不得不捂着那地方，蜷成虾米，步步后撤。
　　木杆抽不出来，她就索性双手握杆，踏步朝前一戳，腰腿手合力，戳中对方腹部，疼得松开手，林姬抽出木杆，毫不犹豫，挥得呼呼响，连续打砸在对方头颈上，逼迫对方抱头后退，她就马上一个横扫，打中对方膝盖，对面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艹你妈！”
　　流氓老大涨红了脸，怒吼着冲向林姬，另一位全程未参战的初中流氓，非常迷茫，不知道做什么，见到流氓老大冲，自己也跟着冲上去。
　　流氓老大像是被激怒的斗牛，林姬毫无恐惧，选择正面对冲，木杆劈向对方头，流氓老大下意识抬手挡，但那却只是虚招，林姬在和兵击老师对打喜欢用，她化斩为刺，一木杆戳在流氓老大腹部，双手紧握，扎了个马步。
　　流氓老大疼得眼睛一黑，几步停住。另一位犹犹豫豫的初中流氓冲上来是，林姬抽出木杆，一个半斩，斩中对方手臂，不重却足以打消他的战斗决心，他转过身拔腿就逃。
　　小胖墩彻底楞在原地，看着林姬像个战神一样，以一敌四把四个流氓，打得落花流水。
　　一辆五菱面包车停在巷子口，车窗后一位大人喊道：“你们在干什么？”
　　“抢劫！”林姬扭过头，黑色长发飘舞，“流氓抢劫了。”
　　那大人马上下车，砰的一下关车门，喊：“别跑。”
　　一看，原来是三位流氓从地上爬了起来，开始跑，尤其是流氓老大，跑得特别快。林姬也追上去，她盯着流氓老大追，用木杆戳没用，她索性直接扑过去，抱住流氓老大后腰，把他给扑倒在地。
　　“哗啦啦。”
　　是钥匙相撞的声音。
　　林姬抬起被染上尘土的脸蛋，却见流氓老大气红了脸，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刀，林姬赶紧松手躲，后者失去理智，嘴里骂骂咧咧，一手抓住林姬头发，另一只手朝林姬脖子捅去。
　　林姬瞳孔睁大，倒映着逼近的雪亮刀刃，在刃尖要捅她脖子时，刹那间林姬的黑瞳变为金色，流氓老大前一刻，还满腔怒火，肾上腺素令他忽视身上疼痛，下一瞬间，他所有怒火化为乌有，整个人坠入梦境中，迷糊糊的，一动不动。
　　大人跑过来踹一脚，用力把流氓老大踹倒，拿着木杆冲他握刀右手一阵猛砸，疼得他丢下折叠刀。
　　“你没事吧。”大人扶起林姬，掀开她黑发，看她脖子，没有半点伤口,才松口气。
　　小胖墩才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说：“林姬你还好吗？”
　　林姬笑道：“没事。”
　　“什么没事？”那大人气冲冲道：“差点就挨捅死了，那么小的人，做事怎么那么冲动？要是你死了，你父母肯定要怨我，把木杆借给你。”
　　林姬说：“可是如果没追上这个坏人，放跑他。以后，他还会找机会欺负我的朋友，不能留隐患，一定让要他受到惩罚，以后不敢再欺负人了。”
　　小胖墩听到后，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落下。
　　几分钟后，民警坐着小警车来了。附近有监控摄像头，调了监控摄像后，事情性质一下严重起来，脱离了普通的校园霸凌，朝着抢劫罪等扑去。
　　流氓老大吓得那是双腿颤栗，还想着把钱还回去，哀求着小胖墩，接受道歉，再赔点钱，让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但可惜不行。
　　录笔录的时候，小胖墩父母坐车赶来，见到小胖墩抱他怎么说都不肯松手。
　　小胖墩指着林姬，抽泣地说：“还好林姬看到了，要不是她帮我，我早就被打死了，他们要打我..还差点把林姬给捅死了。”
　　说着小胖墩哭出声来。
　　林姬以为自己是看错了，不知道为什么，小胖墩妈妈的脸特别红。

第1154章  我有个建议
　　在派出所里，流氓老大坐在“悔过椅”上脸色惨白，他父母都被叫过来，急匆匆赶到派出所，总之现在派出所一片热闹。
　　“嘟...嘟...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民警用自己手机打电话，通知林枫，可林枫的手机怎么都打不通。
　　“叔叔我要赶快回家了。”林姬说：“我妈妈一个人在家等我，她会很孤单的。”
　　另一边，小胖墩父母在和对方父母炒过一架后，忧心忡忡，见到房间内，正和拿手机民警沟通的林姬。
　　“还好，我们儿子有个好朋友。”
　　小胖墩妈妈有些抹不下面子说：“她人是好的，我听讲，在学校她成绩也算特别好，老师和我讲，她活泼开朗，对人有礼貌。”
　　“看看人家的女儿，真是省心。”小胖墩爸爸感叹道：“生了一个好女儿。”
　　“以后可以让小胖多和她玩玩，可以请她来我们家，我听人讲她家很穷，今天还有人见她去居委会去拿油和米。”
　　“能在这个小区买房，还那么穷？”小胖墩爸爸非常惊讶：“我还以为她卖那个，才买得房子。”
　　“我哪像你？一点也不关心小区环境。”小胖墩妈妈一边看着独自和民警交流的林姬，一边看看自己的儿子，越看越觉得，自家的儿子差得要死。
　　人胖还能说可爱，但在派出所，他紧张得话都说不全。哪像林姬？身材好，营养棒，长得高，又自来熟，独立性强。
　　她越看越羡慕，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以后呀，你要多和林姬玩一玩，能把她请到我们家玩，或者带她出去玩都可以，钱就找我们报销。”
　　小胖墩一听到要和林姬玩，眼睛一亮就点点头。
　　小胖墩父母，看到林姬正笑着和民警比划自己是怎么打跑流氓的，她又是怎么第一时间逃跑，去找人帮忙，借一根棍子，还打电话和小卖部老板说，很可惜她送不了啤酒了。
　　“你还送啤酒？”
　　“嗯！”林姬点头：“我偶尔帮小卖部老板打零工，我家穷。”
　　周围听着的民警，笑得竖起大拇指。
　　“小秦，你还在这磨磨蹭蹭的做什么？”
　　一位年轻民警不好意思，手里拿着平板电脑离开了。
　　小胖墩父母越看就越羡慕。
　　“你看看人家林姬——”
　　小胖墩父亲提醒道：“孩子他妈。”
　　这时候，小胖墩妈妈想到之前两人的约定，为了孩子心理健康，他们一致同意，少打击自己孩子。
　　“你也不差。”小胖墩他妈马上补一句：“你只是少点自信，以后多和林姬玩...”
　　小胖墩他爸也说：“对，以后多和林姬玩，不要因为别人家穷而嫌弃。”
　　小胖墩疑惑了，他根本没想到林姬家有多穷。在他们的圈子，大家都很单纯，家里有钱、上下学来接的车价值几何，都是没意义的事，比不上手里的零花钱，以及一个叫手机的玩意。
　　而且，为什么父母昨天不让自己和林姬玩呢？
　　他抬起头来，发觉自己的父母。他们眼睛一直看着林姬活泼的背影，一边说了许多，小胖墩听不清太多，只记得他们重复了很多句“多和林姬玩...”。
　　小胖墩不懂为什么，但能隐约感觉到，父母叫他多和林姬玩，并不是因为和林姬玩很开心。
　　“...近朱者赤，等下我们一起把林姬送到家吧，顺便买礼物，登门谢谢她妈。”
　　“好的，还可以开个饭局，就说正式感谢，请她们母女俩...”
　　“这样别人不接受怎么办？可能人家就想在家里呆着？”
　　“那可以这样，我们买迪士尼的VIP票，就说是感谢，带班里小胖的朋友还有林姬一起去玩...”
　　“好。”在小胖墩妈妈眼里，出这一笔教育投资是值得的，“小孩子们在一起才玩得开。”
　　“对了，儿子。”小胖墩父亲说：“平时林姬有什么兴趣吗？”
　　小胖墩问：“兴趣...玩手机游戏？”
　　“又玩？谁给你玩手机游戏的？”
　　“不，不是我，是班里有人有手机呀。”
　　“玩电子游戏除外。”
　　“呃...打剑？她打剑很厉害。”
　　“那你邀请林姬一起参加练剑的兴趣班。”小胖墩妈说：“费用我们付。”
　　小胖墩有些别扭，在他意识里，兴趣班几乎等同于坐牢。虽然能和林姬在一起更高兴，但没必要坐牢要拉林姬一起下水吧。
　　见到小胖墩有些支支吾吾，小胖墩妈妈说：
　　“我只是给你一个建议，你呢，有些缺乏运动了，要是你练剑，别人也不敢欺负你，你也不要欺负别人。林姬一定也很高兴吧，她家穷，不能给她上兴趣班。好不好？”
　　没等小胖墩答应，他想到练剑就很不感兴趣，小胖墩妈妈着急说一声：“你就说好不好？”
　　小胖墩点点头说：“好。”
　　没想到，小胖墩妈妈当场拿出手机，迅速通过人工智能搜索，找到几家风评不错的剑馆。她低声在小胖墩耳边说：“等下，你这么和她说....记得了吗？”
　　这时候，林姬谈完了。一位女警走在前面，带着林姬走过来。
　　“民警同志。”小胖墩妈妈说：“我们在同个小区，可以顺路把林姬载回去，我们也好登门拜访，谢谢她妈妈。”
　　“不用辛苦叔叔阿姨了。”林姬说：“我还要先把啤酒还给小卖部叔叔，再骑自行车回去。”
　　“你的车可以放在后备箱。”
　　“不用了，民警会顺路送我。”
　　小胖墩妈妈微笑和女警说：“可是用公车私用也不好吧。”
　　就这样，林姬上了小胖墩家的车。
　　一路上，小胖墩都没提及一起去上兴趣班的事。到车上，车开后，坐在副驾驶座小胖墩妈妈一个劲的使眼色，小胖墩万般无奈，只能开口：
　　“林..林姬，你喜欢连剑吗？”
　　“喜欢呀。”
　　“那..去上兴趣班吗？”小胖墩有些支支吾吾，像是在讲台上背诵古诗文一样：“有一家叫..河马（hema）的剑馆，打的是欧洲剑，很不错，我想叫你一起去，费用我妈给了。还有一个是国剑剑馆子....”
　　林姬看着小胖墩，没从他身上感觉到有任何一点快乐：“这就不用了，几天能和老师练练剑，我已经很满足了。”
　　“没事的，钱我们家出，就当是你救了我们儿子的谢礼。”小胖墩妈妈插嘴道：“我有一个建议，你练剑很有天赋，你需要一个更好的老师，还有那种氛围，练剑用的护具，我们都全包了。”
　　林姬摇摇头说：“不用了。”
　　“别客气，真的不用客气。”
　　“不是客气。”林姬说：“我是不想去。”
　　“我有个建议....”
　　小胖墩妈妈从头建议到尾，期间因为尴尬停了停，为缓解尴尬，拉家常，问她有多少朋友，平时节假日去不去看爷爷奶奶之类的。
　　结果，林姬开始报菜名般，报自己朋友名字：“林修德、李宇、莫毅....”
　　报了差不多近百个名字，小胖墩妈妈也不好打断，眼看着小区门口靠近，说：“小姬你记性真好。”
　　林姬开心地指着小区门口前，几个被拴着散步的狗：“还有大黄小黄。”
　　小胖墩爸爸也打着哈哈：“哈哈哈，真有童趣...”
　　车开到地下停车场，下车的时候。小胖墩妈妈说：“我有个建议，周末呢，小胖要去上奥数小班一对三，老师都是公立学校的优秀老师....”
　　林姬摇头：“不用了，阿姨。”
　　“你数学那么好，奥数可以报竞赛考得好学校。”
　　“我不在乎成绩。”
　　小胖墩妈妈不死心：“这不行呀，只有考得好学校....你妈妈也会高兴吧。”
　　“我妈妈对我很好。”林姬说：“她不在意我学得好不好，她很相信我，所以成绩都不看一眼。”
　　这下小胖墩妈妈口干舌燥，终于停息了。

第1155章  过去的黄金时代
　　后来，当小胖墩和林姬玩的时候，听见她说，好羡慕有的孩子能打钢剑，直接感受到钢铁之美。但打钢剑，意味着需要买一整套能抵御钢剑的护具。
　　他想到这一天，就问林姬，那时候为什么不答应自己父母的条件。
　　“你说那件事呀。”林姬稍微回忆了下说：“既然是要和你一起玩，去上兴趣班，但我只从你身上感觉到不快乐，那一起去玩就没意义了。”
　　小胖墩有些过意不去。
　　林姬无所谓，她拍了拍自己二手的裙子说：“总比让朋友硬着头皮，去看戏好吧。”
　　“朋友？我可没有什么朋友，一人孤零零的活在这世上。”
　　在灯红酒绿的酒吧里，七彩光线来回扫射，落在舞池里“暴动”人群头上，在冒光的舞台上，浓妆淡抹的男男女女们，炫耀着自己裸露的肢体，音乐咚咚咚响，敲打着耳膜，像是一把锤子，咚咚咚要把你身体里的所有激情敲打出来。
　　林枫用手一挽自己染黑的白发，夹紧双腿，倚在客人的肩膀上。她拥有在场所有女性，都嫉妒的年幼青春外表，身材娇小，双腿却又修长，黑皮但肌肤平滑。
　　她不必像其余的陪酒女一样，坐在客人大腿上，仅仅是靠在客人身上，就能让客人们无比兴奋。
　　“妹妹，你漂亮得像是女巫。”客人伸手，要摸林枫脸蛋。
　　林枫扣住手腕，懒洋洋说：“哥哥，别那么急嘛，再那么急，要把你的妹妹吓跑了。”
　　客人改抹为搂，那股讨厌的烟酒味更靠近了，他大嘴巴一张一合，话语在空气中遭强有力音乐击打得碎成一截一截，听不清了。
　　但林枫知道，这土炮肯定在炫耀自己的能力。真是土炮，往往以前我就多看几眼。
　　想到这，林枫拿起一杯从花里胡哨酒瓶中，倒出的酒。上面贴着很贵的牌子，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但当这杯不知贵贱的酒，灌进喉咙里后，眼前酒吧的一切恍惚了下。酒瓶透明反射闪耀着宝石般绚丽的色彩，舞池里疯狂甩头的男男女女，还有咚咚咚砸耳膜的音乐。
　　就在这恍惚的时候，林枫有那么一种自己回到了过去的感觉。
　　这时候，旁边的客人扯了扯她，她才从过去的幻觉中清醒过来，从幻想的云端落在悲惨尘世里。
　　沾着一身讨厌的灰尘。
　　尽管打心底不乐意，但这客人是贵客，意思是能钓上很多钱，如果顺利的话，顺便给林姬买件衣服吧。
　　林枫想着，跟着客人一起站起来，客人很大气地开了个包厢。他浑身上下，充满了自信，恨不得揪住所有人的耳朵，告诉他们：“看！林枫是我的了！”
　　林枫很能理解他的想法，那介绍人——或者叫老鸨更妥帖一些，应该和他说。自己不怎么出来卖，只是迫不得已，本质还是个正经人。
　　正经人？
　　林枫很想笑，自己只是懒而已。
　　这客人肯定想着，林枫不跟别人，就跟我谈得来，我一定好厉害。
　　林枫一边揣摩着对方想法，一边微微倚着他说：
　　“你知道吗？其实我有个女儿，她已经四年级了。”
　　“四年级？”离开了舞池，避开了轰隆作响的音乐后，话语在空中不再被击碎，也更清晰了些，客人脸色有些变化，上下打量林枫一眼：“你看起来，好像刚成年...你有身份证吗？”
　　林枫噗嗤一声，笑出来：“当然有，真有趣，很少有人主动看我身份证，他们根本不关心我有没有成年。”
　　客人只是以为林枫在撒个拙劣的谎，以掩盖自己是未成年的事情，却没想到反而被对方误以为是关心。
　　不。
　　客人看着林枫可爱又美丽的脸蛋，他抓起思维里那少少的关心并放大。
　　她好可怜，我是在关心她。
　　林枫拿出身份证，看到上面的数字，已经奔四十了。客人大为惊讶，包厢里客人的朋友看过来，林枫立刻收起身份证，用手指掩住嘴唇，说：
　　“我这个老女人，一般不给别人看我真实年龄。”
　　客人顿时心猿意马，有些飘飘然。
　　在包厢里，两人相谈甚欢。客人夸奖道：“清风，你看起来像是女巫一样美。”
　　女巫一般貌美，又跟随魔王姬玛，得以保住青春年华，现在又过了十年。女巫这一文化符号，逐渐代表年轻貌美，还能享受生活，人们纷纷赋予它各种正面意象。
　　林枫笑了笑：“现在的女巫，不是被猎巫，就是失去能力，失去一切，早变成老女人了。”
　　...
　　...
　　“老了！我老了！”
　　一位金发老女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手指抚在脸蛋上，一遍又一遍地将脸蛋上的皱纹抹平，但肌肤失去弹性，每一次又总是露出皱纹。
　　她哀伤地拿着一缕金发，金发失去光泽，还多了分叉。
　　一想起以前的日子，自己每年都会收到一瓶青春.药剂，喝下之后，肌肤充满弹性，头发也闪亮顺滑。
　　可现在...自己的主人姬玛离开了十年。她的宫殿受到遗弃，生出许多迷雾，笼罩宫殿，里面的所有人都迷路走出外面。从此再也没有人，能到主人的宫殿里，里面还有着一房一房的青春.药剂。
　　一想到，主人抛下大家，残忍地消失了，金发老女巫不由得一抹眼角泪水，既怨恨又悲伤。
　　悲伤劲过了，人还是要娱乐的。
　　金发老女巫站起来，腰有些佝偻，她拿起手机，随意看了看。
　　一个视频刷在手机上，伴随着烂大街但许多人都依旧喜欢的BGM。一个黑发女孩，在和狗狗跳绳，她劲头可爱极了。哪怕金发女巫的心，早已被怨恨与哀痛，腌成发霉卤肉，也不禁感觉到一丝暖落入心扉之中。
　　“好可爱。”
　　她看完后，下意识划走。但突然想到了什么。
　　金发老女巫又赶紧划回来，她睁大眼睛，看着这女孩的脸，越看在她侧脸上，找到曾经主人的影子。
　　她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喊智能管家，找到最高清的视频，在大屏幕上播放，她几乎把脸贴在屏幕上。
　　她既然怨恨又欣喜：“主人？”
　　她的手，激动得在颤抖，连忙到多年没人活动的群里，发了这视频...

第1156章  梦醒
　　在凌晨三点的时候，冗长的前戏终于结束。
　　客人炫耀他的豪车，名贵不已，只需在主驾驶室冲着方向盘喊一声，它就能自己跑动，载着他风驰电掣，以逼近超速的速度，直奔某豪华酒店，听着还有些耳熟。
　　林枫迎着夜风，努力让迎面拍来的风，吹散夜店里令人讨厌的气味，一边在脑袋瓜了，搜索了下这酒店的名字。有点记忆，好像是在那酒店，自己遇到了魔王姬玛。
　　是魔王姬玛亲口告诉她的，那一天，魔王姬玛突然从阿妹瑞卡来到她身边。出现的时候，还不忘拍张自拍，显露窗外的中文招牌，一下惊动了许多部门。
　　林枫那时慌张不已，祈求魔王姬玛在暴露自己后，能带着她一起离开，一个人就行了。
　　魔王姬玛便打了个响指，以发出的照片为媒介，误导了所有人，没有人能从照片上，找到林枫的家。
　　如此大驾光临，阵势浩大。林枫忐忑不安，魔王姬玛却只是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在梦里？”
　　“不，在这家酒店，这家房间。”
　　话音刚落，周围环境一变。砸向落地窗的电视，破碎地落在地上，整面墙一般的落地窗，已出现几条缝细，一位眼熟的女人睡在床上，挺漂亮的，好像叫方诗筠吧。
　　“那天？”林枫立刻回忆起来，回忆起那诡异的一夜：“是你？”
　　“对，我来了结万子琪的意愿。”魔王姬玛光彩夺目，语调慵懒：“所以，她后面好像被我弄疯到精神病院了吧，她叫什么来着？”
　　“方..方诗筠。”
　　“哦，叫方诗筠。”姬玛一眨眼睛：“她还没死呀，算了，给她个诅咒好了。”
　　她心念一动，来自远方虚幻的女人惨叫声响起，在这酒店宽敞的房间里回荡。
　　林枫有些害怕，见到姬玛慵懒的脸上多一分笑意，但更多的却是厌倦，她眼角低垂，睫毛懒洋洋地扇了扇。
　　“好无聊，毫无反抗能力的弱者，真是乏味。啊~~~要是有人能给我胸口刺一剑，逼得我用尽浑身解数，才逃过一劫，就好了。”
　　林枫只觉姬玛意有所指。现在市面上关于魔王姬玛诞生的，有两个观点，主流观点认为她是受尽磨难的程序员，死后用尽愤恨，诅咒世界以灵魂为代价召唤出来的。
　　网上大家都喜欢念叨这件事，暗示着，要是不改变我工作待遇，那么大家都得完蛋，世界要有一千个魔王。
　　第二个观点是，她在撒谎。她既是万子琪，万子琪就是她。
　　林枫更倾向于第二个，然而不管哪个观点，似乎都对自己境界很不利。不管怎么说，自己都算是“抢了”万子琪的女人，她可能是想换个人折磨。否则为何亲自降临？
　　正当林枫不知所措，思考着如何向她求饶，甚至要不要像电影里那样，直接滑跪时。
　　魔王姬玛却一甩尾巴：“再见。”
　　“魔王大人，您来是有什么事吗？”
　　“就是无聊，想说一下。”魔王姬玛说着，便消失在空气之中。
　　恍惚间，周围的景象在变化，酒店房间消失了，变为自己的家。
　　林枫不知道这是梦，还是现实，有一种做梦的感觉，直到她拿起手机，看网上一大堆关于魔王姬玛的新闻。毕竟，魔王姬玛口头上答应，少来华夏。各种谣言流言满天飞，有人怀疑她是为了现任总统转移视线，甚至怀疑她是配合阿妹瑞卡登陆...
　　林枫不关心，他只关心魔王姬玛是真的来过。
　　“到了。”
　　两个字，将林枫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服务员推开了门，映入眼帘是宽阔的房间，一整面落地窗，宛如透明玻璃墙，玻璃墙之后是明珠塔。
　　恍惚间，她有一种梦醒的感觉。兜兜转转，居然回到了起点，来到了同个房间。这二十五年来，自己居然换了个角色，命运的戏弄令她一时间发出一阵苦笑。
　　“哈哈哈...”
　　正在自我炫耀的客人，说：“你笑的真好听，在笑什么？宝贝。”
　　“没什么。”林枫轻掩小嘴，带着彩瞳的双眸看着他说：“我突然想到，能不能把电视机什么的，砸向落地窗。”
　　客人看着薄膜般的电视机笑道：“怎么可能砸得动？”
　　“那用椅子，用酒瓶。”
　　客人说：“你怎么会这么想？”
　　林枫察觉到，客人语言之下的抵触，对于他而言，平白无故砸坏落地窗，是麻烦的事情。
　　“没什么，只是发神经了。”
　　客人继续吹他的豪车：“一般来夜店，我都不敢开我那辆，太贵了，怕姑娘放不开。”
　　什么放不开？只是担心被看出钱多，被姑娘们装矜持，要多砸钱而已。
　　林枫微微低头，掩盖自己眼中的不屑说：“原来是这样，你比别的男人要好，真的。”
　　按照惯例，要洗澡。
　　林枫拒绝了客人洗鸳鸯浴的请求，为了打消他心中的不悦，林枫投掷出杀手锏。
　　她说：“我好累，我婚都没结，却要养个别人家的女儿。”
　　客人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别人家的女儿？”
　　“她亲生母亲走了，离开这个世界了。”林枫说：“就只留她一个，孤零零在世上，我女儿连她亲妈都没见一面。”
　　之前林枫身份证上那大得吓人的岁数，以及那养有一女的事实，这两者对客人来说，如鲠在喉。但现在，他只觉喉中之鲠一下消失，浑身都通畅了。
　　对林枫产生的欲望，又高了不少，同时还多了浓浓的怜悯。
　　看着林枫单薄矮小的背影，走入浴室里，客人脱口而出：
　　“我养你呀。”
　　“真的吗？”
　　“真的。”
　　洗完澡后，客人在床上期待地看着她，还递给她一张亲友卡。
　　他说：“里面每个月有两万。”
　　“谢谢你。”林枫说着，“对了，你看我眼睛里有什么？”
　　客人抬起头，仔细瞧：“有什么？”
　　话音刚落，他便失去了意识，昏昏欲睡，躺在床上睡着了。
　　林枫拉出客人的嫖资，是好几沓现金，它能规避监管，又能直白地，向女人展现自己的财富。
　　林枫坐在沙发上，双腿打开，悠闲地数着钱，在床上客人正和床铺，用力地做着活塞运动，床弄得咚咚咚响。
　　“才这点钱。”林枫舔了舔指尖，把钱塞进包里，“真是废物。”

第1157章 
　　林枫刚数完钱，床上的砰砰砰声，便戛然而止，客人趴在床上，侧过通红的脸，脸上写满了幸福。
　　“快。”
　　林枫将钱放进包包里，把脚搭在沙发扶手上。客人还在做着幸福的梦，他翻过身，仰着头，喃喃说着梦话，根据梦话内容，林枫能猜到他在做什么美梦。
　　“宝贝，你好紧呀...宝贝你舌头..好..好..唔..唔..”
　　林枫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耳塞，塞进耳朵里面。
　　她掏出手机，面无表情。没上各种可能暴露自己身份的社交软件，而是在玩游戏。
　　好一会后，客人在床上消停了下来。他就像是要死的鱼一样，在床上偶尔抽动着身子。
　　这时候，林枫才把耳塞从耳中拔出来，她听到客人在说：
　　“没关系，我不会再让你们母女两受苦...我会把她当亲女儿看，就算她不认我做爸也行...只要你不受累就好了。”
　　比我说的情话土多了。
　　林枫边玩手机，边在心里吐槽。
　　落地窗外夜很深，灯光只在无边夜幕中戳出一个个亮斑，根据城市夜景法令，限定了夜晚光照强度。但明珠塔作为地标不在限制之中，它在窗外夜幕下，都显得孤零零的。
　　听着客人贤者时间的“劝鸡从良”环节。林枫莫名回忆起，在模糊的过去，曾经也有一个客人，对自己“劝鸡从良”，她乐得客人劝鸡从良，因为客人玩玩会为此付出真金白银，以维持自己的同情。
　　而那位客人，他掏出的真金白银特别多，好像还掏出了真心，那一次真是赚大了。也是那一次，自己差点暴露了家庭地址，还是太贪心了。
　　一想到那一次贪心导致的糟糕事情，林枫拍了拍包里塞满的钱，挺满的，这已经够了。
　　林枫将包里的亲友卡拿出来，还拿出纸笔，在上面写着秀娟的字迹。第一段大意是，你特殊、你卓尔不群，你善良又真诚，你是唯一，你是大好人，我感动云云。
　　第二段大意是，但是我已经陷太深了，对不起，我不想拖累你，以后我们还是少联系吧，我会试着过一段正常日子（指的是又可以逍遥一段时间了）。
　　写完后，林枫把纸放在床头柜，拿走了亲友卡，摸了摸头发，头发干了，又变回银色，摸了摸包，里面还有半瓶染发剂，她染好头发后，走出酒馆门，心里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像是被人窥视一样，心毛毛的。
　　林枫没有忽视这感觉，虽然自从魔王姬玛离开后，超凡力量在褪去，不少弱小的女巫失去了力量。但林枫自己还残留一下超凡能力，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她打开包，在包里搜了搜后，抓到了护身物，现在林枫庆幸自己带的是小背包，够装。
　　她一个人走出半夜的酒店，将亮着金光的大门抛在身后，才走到马路旁边，身后就传来半陌生的声音：“林枫。”
　　林枫下意识扭过头，脸上常驻用来卖的笑容，在见到来者后，立即消失。来者是眼袋青紫的中年人，身上一股烟味，穿着皮鞋。
　　林枫后退一步问：“你是谁？”
　　“忘了我吗？”那中年男人脸上惨然一笑：“你说你病了，骗了我一百万。”
　　他边说，边靠近林枫。
　　林枫这才想起，他就是刚才还在回忆的客人，一个小老板，发了些财。
　　林枫很了解这些小老板，他们赚了钱后，内心膨胀，非常需要别人的尊重与奉承，而当他们从赚钱喜悦中回过神后，望向四方，没有喝彩也没有欢呼。
　　林枫和她的同行们，不介意看在钱的份上多捧捧这些男人。
　　“你那是单纯赠予。”林枫早已算到了，她让对方不在类似情人节等节日发钱，也不发1314之类的，示爱数字，“别靠近！再靠近我就报警了！”
　　对方生起怒火，几个快步：“你报呀！”
　　林枫猛地从背包里抽出一根甩棍，啪的一甩，她双手便握住一根一米二长的金属甩棍，举在肩膀上，看着像模像样：
　　“你再非礼我！我就叫人了!”
　　她后面是条马路，才这一分钟不到的功夫，就有一辆车缓缓在路边停下，摇下窗户，看情况见义勇为。
　　林枫吓唬道：“后退！”
　　这位中年男人恢复了理智，他后退了一步，说：“还钱。”
　　“没钱。”林枫说：“有也不还，我还有个孩子要养。”
　　“叫林姬对吧。”中年男人恶狠狠盯着林枫，“她穿一身旧衣服，像你这条**，连娃仔都不想养。”
　　林枫心里一凉，自己的家庭地址居然暴露了。
　　不远处已经有个保安走了过来，看了一眼两人，便远远地指着手无寸铁的中年男人，喊道：“喂！你在那干什么？”
　　中年男人向后退一步说：“如果可以，以前我说的话还算数。”
　　林枫那双大眼睛，在路灯之下，上下扫了中年男人一眼，脸上是按捺不住的恶心与鄙夷：“就你？”
　　虽然才两个字，但语气之中的鄙夷，锐利不已。
　　“你！”中年男人气得脸涨成猪肝红。
　　保安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中年男人指着林枫的鼻子，说她是鸡，林枫没有反驳，只是把甩棍收到包里。
　　然后，保安威胁要把他送到派出所。中年男人又气又急，林枫恶心地皱眉和他吵了几架，之后把中年男人气走了。
　　敷衍地向保安道歉后，林枫去银行拿亲友卡取了钱，亲自把卡放进还回去，放在纸下。
　　在打车回去的路上，她思考了一下。依照现在的法律，这曾经的客人，还没办法伤害到自己，但林枫依旧没有掉以轻心。
　　因为根据法律，她也没办法彻底消除客人这个威胁。
　　她凌晨回到了家，在第二天早上，和林姬说了下，成功让她和人一起拼车上学，她再告诉林姬，以后大家晚上一起睡。
　　林姬很开心，笑得也很开心。
　　林枫一想到，可能此时此刻窗外有一个满怀怒火的男人，在看着自己，不禁有些惭愧，她说：
　　“林姬，见到陌生男人一定要警觉，我有一些仇人可能会对你下手。”
　　林姬点头：“好的，妈妈。”
　　“别叫我妈妈。”林枫随口说：“好了，今晚回家你拿手机去看有什么衣服想要的，就告诉我，一万块以下都可以。”
　　林姬开心笑道：“好耶，妈妈！”

第1158章  牧羊人与女巫
　　此同人番外，由书友康斯坦丁十三号所写，写的是格里高利的故事。我看了下，嗯，缺了不少东西，所以我补了几千字。他写的是免费，我写的部分，算vip章节，
　　————
　　第一节
　　“啊啊啊啊啊啊！！！”
　　空气中飘散着的燃烧尚未殆尽的纷飞火星，照亮了昏暗的天空，透过滚滚而起的黑烟，格里高利听见了绑在柴火堆上陷入烈焰中的人影发出的惨叫声愈发得无力。
　　周围围观着这场火刑的人群正窸窸窣窣地杂谈着，那些杂碎的细语穿过弥漫的烟尘，从宽大的斗篷传到耳边时，格里高利听见了自己身后那些讨论的声音被刻意地压低了。
　　他冷哼了一声，随后便甩着自己宽大的红袍长袖转身穿过了自动让到两旁的人群准备离去。
　　道路两旁的人群，见他靠近，纷纷缩瑟着拥挤在一起，闭上了嘴，用着一种忌惮敬畏的眼神看着他。
　　格里高利目不斜视地直直地盯着前方，迈下了坚定的脚步，穿过这片鸦雀无声的人群。
　　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敬而远之的注目。
　　这么多年了，他已经老了，自从他坐上了高位，便懒得再去计较，也懒得去猜测这些芸芸大众究竟作何感想了。
　　格里高利没法停下自己这不被世人理解的前行脚步，即便，踏出的每一步，脚下都得踩碎一颗烧黑的颅骨，这也不能阻止他。
　　因为，这世间，还有着太多的妖邪尚未被薪火净化，他还深陷在自己的旧怨与血仇的泥沼中，无法自拔。
　　格里高利走到街道的尽头，他忽然注意到隔着人群的最后，正有一个手拿着牧羊杖脸上脏兮兮的小男孩，好奇地踮着脚在往火堆处探望。
　　格里高利从他瞪大的眼瞳中，看到了反复升腾起的烈焰反光。
　　余光照亮了牧羊童稚嫩的脸庞，显露出他呆愣的表情来，格里高利呼吸忽然一滞，不禁停下了脚步。
　　“孩子，过来。”格里高利挥手招呼着牧羊童。
　　小男孩突然听见有人在招呼自己，吓得身体一缩，紧握着牧羊杖四处张望着，就像一个被抓住的小贼一样。
　　“这边。”格里高利尽量将自己的语调平复下来，避免将牧羊童吓到。
　　小男孩见到招呼自己的竟然是穿着红衣的大主教，顿时惊得张大了嘴巴。
　　他哆哆嗦嗦地走到格里高利面前，低下头恭敬地说道：“大人，请问您叫我有什么事吗？”
　　格里高利眼神深沉地端详着身前低伏的牧羊童，他突然一手指着广场上燃烧着的火堆开口向牧羊童问道：“孩子，你在这里看到了什么？”
　　格里高利略显平静的话语消散在昏暗吸引了周边其他复杂却又好奇的眼光。
　　牧羊童顺着格里高利指着的方向看去，眼前依旧是刚才那副审判的场景，他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
　　“一个被除以火刑的异教徒？”小男孩试探性地回答道。
　　“不。”格里高利平静地摇了摇头。
　　“不要看火焰中的人影，而是看他周围的那些人：神职人员、审讯官、城里的贵族和围观的平民。”
　　格里高利注视着身前的小男孩，轻声问道：“你从他们身上能看出来什么？”
　　小男孩没有回答，而是迷茫地摇了摇头。
　　“他们是能够决定国家命运的人。”格里高利说道，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不管是对他们来说，还是对我们来说。”格里高利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牧羊童，“这并不是惩罚异教徒的火刑。”
　　“那这应该是什么？”小男孩不禁追问道。
　　“自我净化。”格里高利定定地看着被绑在火刑架上逐渐焦黑的尸体，叹了口气说道：“为了不断坚定古老的警示，总有人要付出代价。”
　　小男孩顺着格里高利的目光看向广场，随即又转过头来问道：“那什么样的人才应该付出代价呢？”
　　“代价……”
　　格里高利低吟着这个词语，看向了小男孩原本乌黑但却被火光映衬着闪闪发亮的眼睛，他似乎又从里面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从前，我与你一样，也是个牧羊童，只是个牧羊童罢了。我曾经就为自己的无知与愚蠢付出过代价。”
　　格里高利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他握紧了牧羊童的肩膀。
　　“很久一段时间以来，每晚，我都会有同样的两个梦境。一个是微风吹拂下的金黄麦田，成群的白羊如从天空中垂下的云朵般在绿意盎然的草地上休憩，而另一个则是明亮的火焰，四处践踏的马蹄和震耳的尖叫声……”
　　“正是这代价，支撑着我走到了今天……”说到这，一向令人胆寒的格里高利，双手紧握：“神呀，我有罪。”
　　第二节 红发成熟女人
　　一个白雾弥漫的清晨，牧羊童格里高利正慌张着拄着木杖在翻越一道山岭。
　　原本是再日常不过的牧羊工作，但因为格里高利今天的一点疏忽，导致羊群里走丢了一只小羊羔。
　　他寻遍了刚才走过的道路，想到小羊唯一可能走丢的地方就是刚才翻越的山岭旁的树丛。
　　格里高利气喘吁吁地爬上山头。
　　“哈……哈……”
　　他喘着粗气，正欲钻进林中寻找。
　　“咩……”
　　忽然，他人还没动，却听见从树后传来一声小羊的轻叫。
　　哗啦哗啦，树丛在不停地抖动发响。
　　格里高利震惊地望着从树后走出的人影，一时间竟丢下了手中的木杖。
　　一位有着微卷浓密的红发的成熟女性，穿着一身破烂的黑袍，怀里抱着他走失的小羊，款款地从树丛间踏出。
　　她那低胸裙装袒露出的精致锁骨以及乳白色皮肤，与她怀中所抱着的小羔羊相得益彰，更显一种神秘的美感，一时间竟让格里高利看呆了。
　　“看好你的羊！”这位美丽得如同落难的公主一般的神秘女性，径直走到了格里高利面前，将自己怀抱中的小羊塞进了还在发愣的他手里，随后便要转身离去。
　　“咩……”小羊羔缩在格里高利手中，对着女人离去的身影颤叫着，这一下便惊醒了格里高利。
　　“请等一下！”他闻着那股淡淡的余香，赶紧抱着羊羔追上去喊到：“这位女士……感谢您的帮助，我能有幸得知您的尊姓吗？”
　　这位女人，停住了她的脚步，回过头来对着格里高利莞尔一笑。
　　那一刹那，格里高利只感觉山野间遍地的鲜花仿佛全都在温润的春天绽放了开来。
　　“我叫维奇娜，目前来说。”红发的女人略显俏皮地眨了眨她那水灵的眼睛向着格里高利说道。
　　格里高利目光怯懦却又快速地在维奇娜身上扫过了一遍，他注意到了她一只手的胳膊上系着一块透着血红色的麻布带。
　　“哦！您受伤了！”格里高利惊讶地叫到：“都流了好多血了，要不您赶紧跟我去村子里看一看吧？”
　　他故作镇定，侧着身子指向山下的村庄，转过头来向维奇娜说道：“村里虽然没有专业的医生，但是罗杰爷爷多少还是懂一些医术的，你跟我来吧，他很热心，应该能治好你手上的伤。”
　　“真的吗？”维奇娜似乎显得有些惊喜，但随即她又苦恼了起来。
　　“怎么了？”格里高利不解地问道。
　　维奇娜有些犹豫，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勉强向格里高利说道：“我暂时没法跟你一起去村子里，因为我目前不能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为什么？”格里高利皱起了眉头，他实在想不到这个漂亮的女人为什么不能出现在村子里的理由。
　　是因为太过于美丽而怕引起村民间的家庭矛盾吗？
　　维奇娜看了一眼眼前这个不起眼的牧羊童格里高利，随后开口说道：“我是一个商人的女儿，我的父亲迫于压力不得不将我嫁给我们领主的儿子，但我拒绝了并且在订婚的那天偷溜出了城。”
　　她的表情逐渐变得悲伤起来：“可是，领主不仅抓住了我的家人，还派出了追兵一路跟随着我想要将我抓回去。”
　　“所以你的手就是追兵弄伤的吗？”格里高利听了她悲惨的经历，不禁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的……”维奇娜的情绪似乎依旧处于低落当中，她低声说道：“所以我不能冒险去村子里，这样会有风险的。”
　　格里高利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好了，村子里的大家都是很善良的人，不会随便乱说的。”
　　“不，请原谅我不能冒这个风险。”维奇娜还是婉言拒绝了格里高利的邀请。
　　格里高利苦恼地挠了挠头，他眨了眨眼睛，突然心生一计。
　　他兴奋地一拍双手，对维奇娜说道：“我有一个好主意，村子附近的草场那边有一个废弃的马厩，现在堆满了草料，还基本上没什么人去，你可以暂时先在那里安顿几天。”
　　他赶紧往山下走去，回头招呼着维奇娜：“那里绝对安全，保证能让你躲过追兵。”
　　“好吧。”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维奇娜只好提起裙摆顺着陡峭的山路往下走去，她的身后，刚才寻回的小羔羊正一蹦一跳地紧跟在她的身后。
　　……
　　过了一段时间后，两人缓步走在平整的草地上，身前正赶着一群羊。
　　维奇娜怀里抱着刚才的那只小羔羊并排走在格里高利身旁。
　　小羊调皮地扭过脑袋来，好奇地舔舐着维奇娜的酥胸。
　　“小东西真调皮。”
　　维奇娜好笑地弯腰将小羊放在了地上，轻轻地擦了擦自己的胸口。
　　小羊翘起了前蹄搭在维奇娜的小腿上咩咩地叫着，似乎有些不舍得离开她的怀抱。
　　格里高利一言不发，一直悄悄地撇着眼睛注视着身旁发生的一切。
　　他咽了口唾沫，感觉自己的喉头有些发直。
　　他想找点话题，可面对着如此漂亮的美女，他话到嘴边时却又胆怯了。
　　正好两人翻过了一个小山包，一座有些破败的建筑便出现在了视野里。
　　格里高利为了消除自己的尴尬，于是撑着牧羊的手杖，快步走到山头，指着堆放了许多方正整齐的干草块的旧马厩说道：“好了，就是这里。”
　　维奇娜这会儿也爬了上来，她望着稍显陈旧但并不破败的马厩，喜出望外地说道：“比我预想中的要好上很多。”
　　她充满妩媚气息的眼神又望向了格里高利，在与他对视了一眼，后者害羞地快速移开了视线后，她嘴角含着微笑，放松地撑了个懒腰，有些慵懒地说道：“今晚看来我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你放心好了。”格里高利有些不自然地扣挠着自己的脸颊，不敢正视维奇娜，他低着头继续说着：“一旦村子里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一定会第一时间来通知你偷偷离开的。”
　　维奇娜对此则是回以了他一个浅浅的微笑，并没有说什么。
　　两人很快便赶着羊群来到了马厩附近，在安顿好觅食的群羊后，格里高利便有些兴奋地带着维奇娜走到了马厩的大门前。
　　他奋力地推动着马厩老旧的大门，逐渐崩落下一些门框上的尘土，随着光束透过门缝照入，昏暗的马厩里不禁显得尘埃弥漫。
　　“咳咳……”格里高利扇动着脸边的空气弯腰咳嗽着，被飞舞的尘埃给逼出了门外。
　　他本想提醒维奇娜往后避让，等尘埃落定后再进去，却在剧烈的喘息间透过模糊且湿润的视野看到维奇娜熟视无睹般地径直走进了马厩里。
　　“维奇娜…小姐！”格里高利惊愕地呼唤着，也顾不得许多了，赶忙跟上她的身影走进马厩房里。
　　“哈哈哈……”格里高利刚一走进昏暗的马厩里，便听见了维奇娜那边传来的欢快的笑声来，以及一些窸窸窣窣的其他声响。
　　格里高利眯了眯眼睛，很快便适应了马厩中的黑暗，他四处张望着，寻找着刚才那道轻柔的身影，却只见维奇娜张开了双臂，非常惬意放松地横卧在堆放于墙角的干草料上。
　　醒目的红色长发如泼洒的液体颜料般随意摊散在暗黄的草料上，随着维奇娜身体的卧倒，略显破烂的黑袍逐渐紧贴皮肤，显露出她那曼妙的身体曲线。
　　“嗯~”维奇娜躺在草堆上舒适地伸了个懒腰，不禁轻发出一声细小的呻吟，她说：“谢谢。”
　　格里高利涨红了脸：“能帮到维奇娜小姐我...我很高兴。”
　　一阵轻笑声，让格里高利羞怯到想逃，否则自己的心脏准会从胸膛里蹦出来。

第1159章  猎巫人
　　“叫我姐姐吧。”维奇娜躺在干草上，她那么的美，一切脏物也未曾玷污她半分，她的胸口如烫眼的宝石。格里高利总是忍不住看过去，却如被烫到般，一下移开。
　　“是的..维奇娜..姐姐。”
　　“你会出卖我吗？小弟弟。”
　　“出卖？”格里高利一跳：“您说什么话？”
　　“好的，你过来我们发誓。”
　　格里高利靠近，他伸出小拇指。
　　维奇娜轻笑声，一拂发丝至耳后，双手碰起格里高利脑袋，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
　　格里高利只觉额头清凉一点，随后一股酥麻感蔓延至四肢，他身体一阵颤栗，涨红了脸。
　　“这就是约定。”维奇娜问：“对了，你知道附近哪有野猪吗？”
　　回答了维奇娜的话后。
　　格里高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马厩的，马厩后传来一阵悦耳轻笑声。他走在回家的路上，不时望向身后马厩，里面住着一位对自己好的美丽大姐姐，只有自己知道她在这。
　　这是独属于他的美好。
　　一瞬间，格里高利心中充满了责任感，他昂首挺胸，只觉得自己像是吟游诗人歌词中，勇敢无畏，为少女青睐而战的骑士。
　　第三节 霸道的猎巫人
　　在林中的归巢鸟被惊飞四起后不久，村子里来了一队风尘仆仆的奇怪人马。领头的是位帝国人，他头戴高皮帽，脸色冷酷，腰垮长剑，马袋上装满东西。身后跟着一位身穿切口服老兵，以及几位帝国佣兵，还有穿着蓝灰色衣服，手持长矛的巴托人。
　　不速之客全副武装自称是猎巫人，神色之间显得很不友好。
　　在听说过他们的名号之后，大多数村民脸上都显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仿佛像是沾染了什么邪恶的瘟疫似的，母亲们连忙把外面玩耍的孩子，抱进屋子里，神情满是警惕和防备。
　　“以你们伟大的骑士领主之名！”猎巫人挥舞着一张印有火漆的羊皮纸，“你们领主亲自写的！命令我们有无限权力，追查一位邪恶女巫。”
　　长老战战兢兢，他眯着眼睛看了看说：“大..大人，你弄错了吧，这好像只是一个普通的同行令？”
　　“啪！”
　　猎巫人一下把通行令拍在桌面上，帝国老兵站起来，将双手巨剑举起。
　　“我看你们，是在藏异端！”猎巫人眯着眼睛，看了下围在屋外的好奇村民：“有好几个是变种人，放在帝国都要被吊起来，你说，要是我和你们的领主说，你们之间可能藏异端，和野兽人通奸...他信谁？”
　　一位年轻人端起草叉吼道：“领主大人才不会相信你们这种外乡人的瞎话！”
　　长老却拦住年轻人，骑士领主对村庄管理粗暴又无知，大家都宁可自己解决，也不要惊动骑士领主。
　　“是我老眼昏花，看错了，猎巫人大人，请你把这张纸收起来吧。”
　　“很好。”猎巫人说：“为了追查女巫，你首先安排食物与水给我们，看到这张画了吗？”
　　“好美的女人，她一定很能生。”
　　“这就是邪恶女巫，一位商人的女儿，那商人还无视他女儿的堕落，三番五次阻碍调查。”猎巫人说：“你猜猜他的下场是什么？”
　　“什...什么。”
　　“全部以包藏异种罪名烧死。”猎巫人说：“她能让河流干涸，能隔空举起一头野猪！她头发是红色的、微卷。注意！如果不想让你可怜小村庄全死光光的话，那就给我好好配合。”
　　“是..是..”
　　几乎全村的人都被召集起来，猎巫人重新恐吓了一遍。
　　女巫？
　　格里高利联想到维奇娜。
　　是她吗？可她不是坏人，她笑起来那么温柔。
　　“你！”
　　正神游的格里高利身子一震，一抬头见到猎巫人指着他：“就是那个牧羊人吗？”
　　“是..是..大人。”
　　“抬起头，直视我！”猎巫人拿出画，几乎贴在格里高利脸前，压低声音：“你见过她吗？”
　　格里高利一时认不出画里的人，维奇娜很美，她会笑，抱着羔羊的时候还很温柔。画中的人太粗浅。
　　“不知道，是谁？”
　　猎巫人紧紧盯着格里高利的眼睛：“维奇娜。”
　　格里高利吓得双腿一软，愣愣地看着猎巫人。
　　“你知道她在哪！”猎巫人突然高声道，周围许多人都看过来，有人低声笑道：“这句话他都说了第六遍。”
　　格里高利不知道，他那是双腿一瘫，瘫倒在地。
　　猎巫人抓起格里高利的领口，鼻子逼近，低吼道：“你见过她！”
　　格里高利几乎哭出来：“没有！”
　　“你知道她在哪！”
　　“我...我不知道！”
　　“哼，已经有人告诉我，牧羊童赶着羊悄悄和个红头发女人见面。”
　　格里高利彻底慌了。
　　“如果你还不说，我就以包庇异端异种之名，把你全家给杀了！”猎巫人威胁道：“捆在一起，丢到柴火堆上，一把火活活烧死！”
　　他父母也说道：
　　“快说呀。”
　　“格里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格里高利差点想把维奇娜供出来，但他回忆起额头上的那一个吻。她住在只有自己知道的马厩里，自己许诺过，自己要像骑士一样，好好保护维奇娜姐姐。
　　他哭出来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呜呜呜。”
　　“也是。”猎巫人松开手，让格里高利坐在地上。
　　帝国老兵扛着巨剑过来问：“怎么了？”
　　“吓哭一个孩子而已。”猎巫人说：“如果猎物她的确来过这村庄，牧羊童是最可能发现的，虽然他见到画没什么反应，但如果呢？”
　　格里高利在哭泣之余，气得抓紧地下的土。
　　“好了，水和食物准备好了吗？老头。”猎巫人转过身，丢出一枚金币：“我们在这休整一下，之后离开。”
　　长老点头哈腰：“好猎巫人大人。”
　　格里高利低声骂道：“土匪。”
　　随后，他又想起马厩里的维奇娜，她还受着伤在养伤，昨天才刚换上自己找到的草药，睡觉休养。如果那群叫猎巫人的土匪找到她的话...
　　格里高利心急如焚，好在他是牧羊童，要去赶羊，家里给他两天的干粮，叫他去放羊。格里高利赶着村里的羊们，带着投石索离开村庄，他本想直接去找维奇娜姐姐。
　　一想到她可能被烧死，那么漂亮的姐姐活活烧死，他就忍不住，把几头绵羊抽得咩咩叫。　　
　　叫得像是在哭。
　　格里高利顿时想起自己的哭声，想到那狡诈土匪般的猎巫人。不，他肯定是在盯着自己，不能随便去找维奇娜姐姐。
　　怎么办呢？
　　远处的一头羊贪恋青草，脱离队伍去啃草，它会走丢，最后死在森林里。
　　格里高利熟练地拿起石头放在投石索上，一甩，石头精准落在离群羔羊头上，羔羊头一缩，回到了羊群。
　　他看着手中投石索，突然有了主意。身上的衣服是哥哥穿旧后给他的，上面还有补丁，如果破了洞，一定会被母亲臭骂。但他还是撕下一片，再咬指头，在破布上歪歪扭扭写了个“跑”字。
　　还好，村里小教堂里的修士教过他一些字。
　　格里高利假装用投石索，整理羊群队伍，在经过破旧马厩时，用力一甩投石索，投石索穿过马厩屋顶，落在里面。他深深看了破旧马厩一眼，满脑子想着都是泼洒在干草上的红发。
　　一天半后。
　　格里高利放羊归回，他睡不好有了僵尸眼，一直在担心红发的维奇娜姐姐。在噩梦中，总是听到维奇娜姐姐被猎巫人和他手下包围，她在那些坏男人之间惨叫着，喊他的名字，之后又被丢进火刑架上活活烧死。
　　不知道猎巫人走了吗？我不能先去马厩，要先确定猎巫人们离开才行。
　　格里高利边想着，边数着脚步，551、550、549...到400步，就能见到马厩，但头也不扭，一定要先到村庄，打听猎巫人离开了没有。
　　但这样，又要把羊赶进羊圈里，又要做各种杂事、家务事，等自己重新自由后，已经是第二天继续去赶羊的时候。
　　要多一夜一下午见不到维奇娜姐姐....
　　格里高利心如爪挠，但依旧坚定选择。
　　404、403、402、401、400，见到草地上的马厩。在马厩门旁，矗立着红发女人，身材婀娜成熟，她一手抱着小羔羊，抬起手朝他挥舞。
　　是维奇娜姐姐。
　　格里高利忍不住朝她奔去，丢掉羊群，丢掉心中数据，维奇娜放下小羊羔，向他展开双臂，格里高利一头撞入维奇娜胸口中，抱得紧紧的。
　　“维奇娜姐姐...”格里高利忍不住哭出来：“你..你..呜呜.”
　　“男人少流泪。”维奇娜抚摸着他的头：“但你还是个孩子呢，真可爱。在我怀里哭出来吧。”
　　说吧，她紧紧将格里高利拥入怀里。
　　异香味如羽毛挠着他的心，他感觉自己快和自己泪水，融化在维奇娜的怀里。
　　“谢谢你。”良久后，两人分开，维奇娜说：“你是我在逃亡路上见过最好的人。”
　　“我..我帮到维奇娜姐姐了吗？”
　　“当然，我见到你丢来的石头。”维奇娜轻笑着，“你吻过别的女孩吗？”
　　“啊？我没吻过任何人。”
　　维奇娜俯下身，在格里高利还没反应之前，饱满的嘴唇吻上来。
　　格里高利脑子一白，随后听到维奇娜的轻笑声：“你现在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