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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方舟上的黑手党
作者:[Godfather]
字数:373538
更新时间:2022-01-30 22:36:33
简介:在教父的世界里,
尊重,是基本的礼仪;
友谊,是唯一的货币;
缄默,是必守的准则;
忠诚,是最好的礼物。
那么,在泰拉大陆,这片被天灾和人祸所吞噬的大地。来自叙拉古的,那些鲁珀,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维托里奥·维内托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尚未看清这片大地,她是西西里人,也仅仅是个西西里人。
标签:橘子,萝莉
莫斯的小书房
莫斯关于哥伦比亚政坛的想法
emmmm,怎么说呢,可能是莫斯我自己偏爱美剧黑暗一面的情况吧,或者说是我太爱《纸牌屋》这部美国政坛大戏了,我不自觉的在这本黑帮小说里面混入了一点关于泰拉世界政治斗争的想法。
看之前方舟剧情的魏老龙对自己的龙门还有乌萨斯以及整合运动的想法,他们铁定在下一盘大棋,只是塔露拉没有成为执棋手。而我把眼光放入遥远的哥伦比亚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个问题了。这个神秘的哥伦比亚在这盘棋中到底会成为什么角色呢?毕竟莫斯我实在找不到更多的哥伦比亚情报了,所以我只能根据美国的事情猜想。
之前也问过部分喜欢方舟设定背景的朋友,他们说不太喜欢政治斗争的剧情,虽然我没透露过什么我,但我想这应该是我的问题。所以我稍微征求一下诸位看官的意见,如果诸位不是很喜欢政治戏剧的话,那莫斯我就把更多的笔触放到黑帮上面来吧。
毕竟莫斯我自己也算个黑手党(笑),好吧我只是个喜欢写小说的笨蛋罢了,我的脑容量也容不下那种太波澜壮阔的东西。
总之希望各位能喜欢。
莫斯关于龙门的设想
怎么说呢,莫斯写到如今愈发感到哥伦比亚的黑帮战争已经慢慢的步入正轨,未来关于龙门的事情也开始构思起来。莫斯现在关于龙门的黑手党这部分事情甚至想直接写出来,因为本来哥伦比亚的黑手党的剧情可以说是这本书的前传部分,真正展开的剧情是在龙门包括后续的黑手党事件。
不过莫斯我对自己的想法不是很有信心,虽然能做到哥伦比亚和龙门的剧情双线下笔,也能拿抱枕每日的更新,可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能被读者大大们所接受,按莫斯我的构想哥伦比亚的事情可能会写到七八十章甚至一百章才算完全结束,真正的哥伦比亚黑手党社会实在过于庞大,详写略写都可能让莫斯瞬间暴毙。莫斯翻阅过约翰·迪基博士的《意大利黑手党的历史》还有一些其他人的著作,对这些人所调查的庞大的情报深表佩服,但莫斯对于自家的文笔并不是很有信心,而且方舟剧情老扯哥伦比亚也不算个事儿,虽然有着部分干员的露面,可我本人的确觉得是这样的。
所以莫斯我想征求一下各位大大的意见,是否现在开始就进行正剧的龙门剧情。莫斯本人能够保证每日更新的质量,除非全天有课的情况以外。
最后要感谢能看到现在各位,真的,我个人觉得黑手党的事情的确有那么一丝的阴暗和混乱。所以莫斯只能学着教父的表达手法来写,希望各位能够喜欢。
2020.4.1
莫斯记
要哭了要哭了
呜呜呜,要哭了,孩子怕了。
首先得向各位读者老爷道个歉,因为某些方面的原因,莫斯直接咕了各位一年多。蒙各位老爷不弃,莫斯真感到羞愧难当。
其实本来,莫斯是真想太监这本书的,连方舟也很少玩了,本质都能算作弃坑玩家了。
可那天莫斯跟了学长的方舟团去漫展上台过后,莫斯也稍稍感到了当年玩方舟的乐趣,所以莫斯回来继续写了他。
莫斯经历了一些事情,有好的,也有不好的,心态和一年前已经有了些差别。莫斯我现在也不知道能不能继续写好它,不过莫斯会认真下去的,给方舟团一个好结局,也是给沉迷方舟两年多的自己一个好的结束吧。
Ps:各位大大多说点儿话呗,不然莫斯真的不知道自己写的咋样,哪里不好哪里有大问题。谢谢各位大大啦。
emmmm
麻了,家人们,还没有过审呀。果然不该写的太过露骨的,莫斯我已经知错了呀T﹏T。
不知道要不要搞一下书友群什么的,毕竟莫斯对这个也没什么经验。。。主要是,想收集一下读者大大们的意见之类。
今晚周六,明天万圣节,想奖励自己一下,咕了(理直气壮)
关于书友群
姑且,莫斯还是建了个群的,群号在这里:936474165。感兴趣的话就加一下吧,莫斯我还是很期待各位能来玩的。有大佬能来给莫斯我指点迷津或是提出建议,那莫斯真的相当感谢。今晚还有一章,应该。莫斯睡觉还是很晚的,如果有精力的话,莫斯就加把劲。
今晚想咕
呜呜呜,家人们。
晚上莫斯去排练了,累的要死。而且莫斯下午去补了牙齿,真的好痛。
所以,今晚想咕。
当然,明天会继续的,虽然莫斯最近要准备爬台。
还是希望家人们能多说说话这样子,莫斯对这本书还是没什么自信的,家人们能多反馈一下那莫斯会很高兴的。
我们是冠军!!!
EDG牛逼!!!
重铸LPL荣光,EDG义不容辞!!!
恭喜EDG3:2战胜DK拿到S11总冠军!!!
恭喜Meiko拿到大满贯!!!
不破不立,快来刀了预言家。
哇,圣枪侠是真的顶啊,男枪人柱力,绝了。最后两把真的太顶了。
总之一句话,EDG牛逼!!!
关于审核章节的问题
关于审核章节的问题吧莫斯觉得难辞其咎。
莫斯看了一下,除了比较奇怪的点以外,大多都是在描写H和du pin上的问题。
H的描写确实是莫斯写的过于直白,莫斯正考虑减少或者代指之类的方法。而du pin是违禁词,只是莫斯一直在纠结,写犯罪类小说,特别是黑手党之类的书的话,不去描写那些令人深恶痛绝的东西,不去告诉大家那些东西到底有多么糟糕的话,是不是不太好这样。
莫斯一直觉得,犯罪就是犯罪,无论他们冠以多么美好的名头,那也是犯罪。莫斯觉得犯罪者唯一的归宿,不是惨死就是坐牢,就算现在过得光鲜亮丽,那也改变不了他们蛆虫般的本质。
就连主角,莫斯写下的维内托这孩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个罪犯。莫斯从来不偏袒什么,只是在考虑维内托对待家族的时候,总是有失偏颇。生活大抵无奈,糟糕且一言难尽。
可能有莫斯一边看着上世纪的美国电影找生活痕迹一边写哥伦比亚人的生活有关。
莫斯笔下的主角是个罪犯,莫斯一直这么觉得。
而现在莫斯还在想办法能尽快过审,希望大家不要着急,如果觉得看的不舒服的话,莫斯会把被审核的章节发在群里,是最初写的那一版。
希望大家能理性看待莫斯写的这本犯罪小说,莫斯在此表示感谢。
哥伦比亚的Mafia
序章:1096年 哥伦比亚
11:02 A.M 天气/晴
October 3,1069 哥伦比亚联邦 新约克 布鲁克林区 边防海关
“Ladies and Gentlemen,may I have your attention please:We are now ready for check-in for flight CL0013 to Longmen at counter No.04.Thank you……”
用维多利亚语播报的广播结束后,同样的话语被海关电台使用炎国语和乌萨斯语进行了再次播报。广播员的声音通过播报无人机回荡在海关检疫点,熙熙攘攘的人群挤在安全线外,排队等待海关工作人员的检查。
从城墙连接到城墙,检疫门与安全带像是一条警示条,划分开了城市与荒野。
每一道检疫门四周都有至少四个全副武装的哥伦比亚警察驻守,他们像是铁塔一样,时不时的巡视面前的平民,警戒着那些企图对这座城市图谋不轨的家伙。而海关的工作人员们则在嘈杂的环境中向那些来到哥伦比亚的平民大声吼着。
哦,别误会,这只是因为这年头来到哥伦比亚这座城市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淘金炒股的旅游的打工的避难的……来自各个种族的各种各样的人。
他们大多数都不怎么听得懂维多利亚语,而会说的更是在少数,在登记时只会不断的吐着来自家乡的萨米语叙拉古语莱塔尼亚语等等,并伴以不知所谓的手势。如果不大声一点的话,那工作人员说的官方语言维多利亚语也只会被他们的吵闹淹没。
就算安排了翻译人员来辅助维持秩序,也只能勉强不让平民们骚乱起来,不过,哥伦比亚的人们能够理解他们。因为,这座城市,是他们自豪的,泰拉世界最为自由和平等的城市。
警用无人机飞来飞去,巡视着来来往往的那些来到哥伦比亚的人和离开哥伦比亚的人。安保人员走动,穿插在人流中。工作人员引领刚到的人来到检疫点排队,或是带着办好手续的人进入城市。商店和餐饮店的服务员们面带微笑的为旅客们服务,帮助他们适应这里。他们稳重而和谐,对待各个种族的人保持了平等和礼仪。
就像这座城市打出去的口号一样。
是所有种族的,自由的天堂。
海关内的候车大厅边上的咖啡厅内,结束送餐服务的卡普里尼族的少女盯着坐在店外的露天小桌的人儿,慢慢的停住了。
而一旁工作中的同伴看见了少女的样子,奇怪的凑到她的身边:
“看什么呐?萝妮卡。”
“啊……啊?!”被突然凑上来的同伴吓了一跳,少女红了脸,看向身旁的女孩:“呜……吴你不要吓我啦……”
“抱歉抱歉,哈哈哈。”被称作吴的女孩挠挠头:“只是在好奇啦,你看什么那么入神呢?”说着,顺着萝妮卡的之前的视线看了过去。
“没、没看什么。”似乎打算掩饰什么的样子。
“哦哦,原来如此,是在看路上吃饲料小鸟吧?”
“对!是的,我在看小鸟!”少女立刻顺着话头承认。
“也是在看那里喂鸟的鲁珀小姐姐吧。”
“是、是的我在看喂鸟的……”
“……”
在兰满是调侃的眸子里,反应过来的少女错愕着,脸蛋染上了绯红。
“吴!”顾忌店里的规矩和脸面,萝妮卡没敢喊的太大声,只是眼中的羞涩与生气却怎么也遮掩不住,小小的拳头不痛不痒的锤锤吴。
“哈哈哈,抱歉呐。”吴吐吐舌头,然后手搭在萝妮卡的肩上,语气中满是揶揄:“怎么~看上人家了~”
“呜……才没有!”很不坦率的否认。
“喜欢就去搭讪嘛,萝妮卡,就算失败人家也不能把你吃了。”
“呜……”
“不过,你眼光不错啊。”吴伸头透过窗户看了几眼:“那鲁珀族的小姐姐挺靓仔的啊,可能刚来这座城市,要是我我现在就已经坐上她对面的椅子了。”
“你……”
“你不要?那我去带她逛逛街了啊。”说着就准备松开萝妮卡:“说不定今晚我还能请个假。”
但是,手腕被拉住了,吴对上了萝妮卡已经快要冒热气的脸。
“我去,你、站好,也不要请假。”
“好的好的,不会动哦。”吴坏坏的笑着。
暗自给自己打气,抚平之前打闹导致的情绪,萝妮卡露出自觉地最好的笑容,抱紧怀里的菜单,推开门。
“我会帮你向店长请假的。”身后传来的坏坏的声音差点让她漏气。
恶狠狠的瞪了吴一眼,少女踏出店门。
“啊啊,真是羡慕啊,要是我也有这种勇气就好了,嘴上说说算什么呐。”吴看着萝妮卡的背影,转身去找走进店长的办公室:“店长,萝妮卡钓凯子去了,请个假呗……”
————————
悠闲的端起小瓷杯,呷一口浓郁的哥氏咖啡,顿了顿,再轻轻放回下碟。
抖抖灰白的耳朵,翻阅手中的皇后日报。带着墨镜靠在藤椅上,雪白的尾巴伸出藤椅后的洞,一下又一下的晃着。
看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萝妮卡咽口口水,回忆一下曾经学过的几句叙拉古日常用语,再次打个气。
上了!
“请、请问,需要再来一杯吗?”操着不熟练的叙拉古语,萝妮卡鼓起勇气。
狼耳抖动,对来自家乡的语言有了反应。鲁珀族的女孩侧首,看向卡普里尼族的少女。
“不、不好意思,请问,需要再来一杯吗?”她又用叙拉古语说了一遍。
鲁珀女孩眨眨眼,看了看萝妮卡脸上的红晕,恍然大悟。然后,她的嘴角翘起一抹微笑,坐起身子摘下墨镜,很有礼貌的使用维多利亚语回答:“哦,当然了,可爱的小姐,我的已经快要喝完了,麻烦能给我两杯蓝岸吗?”
萝妮卡深吸口气。
白皙的俏脸,比起沃尔珀族的少女要更加邪魅的眼神,温和的微笑着,化开了鲁珀族固有的冷酷。
萝妮卡的脸,要熟了。
“好!好的!”感觉比平时更要有干劲。
“稍等一下,可爱的小姐。”鲁珀女孩起身,微笑着说道:“如果不介意的话,工作闲暇时可以稍稍和我一同品尝这美味的咖啡吗?初来乍到的我并不是很熟悉这里,但我想有位可爱的小姐愿意抽空和我聊聊这里的咖啡我会很开心。”
“好、好的,非常乐意!”脸红红的看鲁珀少女一眼,消失在店内的吧台后面。
“嗯~看来是刚来哥伦比亚没多久呢,那个女孩~”鲁珀少女微笑着,端起咖啡杯,慢悠悠的饮用实际上还剩大半杯的咖啡。
“其实并不好喝。”少女咂咂嘴,保持第一口品尝时的看法。
一口饮尽,放下瓷杯,看看手表现实的时间,少女嘟囔着:
“那家伙不会迟到了吧?”
……
哥伦比亚联邦,一座新兴起来的联邦国家。
一百多年前,第一批来到这里的黎博利人依山伴水、在这一片区域建立了属于他们自己的移动城邦。
好景不长,黎博利人之间因资源财富又引发了各城邦间多年的内战。内战掏空了这些城邦的根基,导致他们在维多利亚的大军来临时甚至没有做好应有的准备。黎博利人松散的军队节节败退,一度让维多利亚人攻入城市中心。但就在黎博利人们的城邦最危机的时候,一位伟大的领袖站了出来,组建起一支游击队抗击维多利亚皇家军队,并游说于各个城市联合御敌。而在战争胜利后,各个城市齐聚一堂,签订了哥伦比亚联合法案,向世界宣告了哥伦比亚联邦,一个新兴国家的诞生。
这是写在哥伦比亚小学历史课本上的事情,也是每一个哥伦比亚人都知道的历史。
哥伦比亚向全世界宣告:
“哥伦比亚联邦宣告独立、自由与平等,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来获得财富。————除了犯罪分子。”
城邦外,海关检疫口。
默默的在心里咀嚼着从海关上空飘扬在旗帜上的这句非常熟悉的宣传标语,白发的鲁珀少女将视线投向一处很远的偏僻关卡。
多个身穿防护服的安保人员手握武器,带领一队特殊人群走向那里排队。而自己身边的普通人,无一例外的对他们报以意味不明的眼神,或是嫌弃,或是厌恶,甚至包含恐惧。
收回视线,少女将自己的身份证明拿在手心,抚摸那‘非感染者’的几个词:
“像是压着犯人一样……”
第一章:库里尼奥家族
0:12 P.M哥伦比亚联邦新约克 长岛东卵区
与扎卢奇家族大战并清理完残党过去十个月后,在这个圣橄榄日的上午,一向被看作哥伦比亚富人聚集地的东卵区,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鲁珀族的库里尼奥家族的唐——维托·库里尼奥为自己的小儿子文森特的结婚,将而在那栋湖边的大宅子举办了这场将会持续一整天的婚礼。
哥伦比亚联邦刚刚取得内战的胜利没多久,政府的官员们已经与对方谈判结束。不必担心战场上的儿子女儿们会突然迎来不知所谓的战争,而军队也有意让辛苦了好几年的士兵们好好休息,所以,人们正需要一场婚礼来发泄内心的欢乐。
正因如此,在那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整个新约克的唐的亲朋好友们,都手持邀请函来到东卵的库里尼奥家族宅邸,前来表达他们对老朋友唐·维托·库里尼奥的敬爱之意。他们手持米黄色的信封,里面塞了厚厚一沓哥伦比亚联邦币,还有一张标明送礼人身份和对其奉献了多少敬意的卡片。
唐的四个儿子里,有三个都陪他站在门口迎接客人。新郎文森特和新娘黛西站在唐的左边,拿着大大的牛皮袋。客人们走下轿车来到门口,将自己的敬意塞进牛皮袋,而后和唐握手寒暄,充分表达唐在他们心中的尊重。
每一份敬意唐都当之无愧。
在这里的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曾向唐·维托·库里尼奥求助过,而唐也从不会让他们失望。他不会许诺空头支票,更不会找借口掩饰,因为除了天灾和矿石病以外,没有什么可以束缚他的双手。他愿意与所有人交朋友,而并不在意你是否有能力去报答他。而条件只有一个:你本人,要愿意与唐交朋友,承认对唐的友谊。满足了这个条件,无论求助的人贫贱还是卑微,甚至是感染者,唐都愿意全力帮助他。为了帮助朋友们,他不会让任何事情挡道。至于理由?帮助自己的朋友并不需要理由。
他不在乎你是什么种族的人。
朋友们尊称他为“唐”,有时也用比较古老的“教父”称呼他。偶尔送点朴素的小礼物,比如一篮为他家办宴会时烘烤的曲奇,或者一瓶家酿葡萄酒——仅仅是为了表达尊敬。
大家心照不宣,这只是朋友们表达友谊的意思。表示你欠他的人情,而他有权利请你做点什么小事。
而在今天这个大喜之日,唐带着他的三个儿子站在门口。他看上去已经快五十多岁的样子,灰白的毛发末梢已经开始染上黑斑。挺着被誉为象征权力与力量的凯撒肚,左边的狼耳已经残缺,只剩下半边的右耳挺立着。他站的笔直,笑容温和,眼睛与每一个人对视,透露出和谐与友谊。
他与每个人握手拥抱,他和每个人都是朋友。很多人都受到过唐的帮助,也有因为唐才能住在哥伦比亚的外地人。他们无论贵贱,在这个亲密的场合当面称呼他为“教父”,即便是宴会上负责招待的服务生们也都是他的朋友。曾经贩卖私酒的黎博利朋友现在已经当上了酒厂老板,但他今日出现在这里,为唐和唐的家人奉上自己毫不退步的调酒手艺。烤了莱塔尼亚面包的卡普里尼朋友负责了全场的面包蛋糕和其他甜点,而宴会餐桌上还有来自炎国的龙族友人精心烧制的烤源石虫。负责接应的是唐·库里尼奥几个儿子和女儿的朋友们。有两英亩大的花园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都出自唐的妻子拉乌拉的朋友们所手。
唐不怠慢任何人,对待每个人都同样热情,无论位高权重还是微不足道。这就是他,唐·维托·库里尼奥。
唐的大儿子名为阿尔弗雷德,不过大家平时都叫他阿尔。他和唐以及其他的兄弟姐妹们一样,都是灰白的毛发。他和他的父亲很像,不、并不是外表,而是气质。他们都有着那张较为儒雅随和的感觉,对待任何人都是彬彬有礼,他和唐唯一的不同,也只是他身上并没有那些伤痕和缺陷。这很正常,因为阿尔并没有参与过家族的事务,他在哥伦比亚大学学完法律与金融以后,听从唐的建议一头扎入了金融业,学到了很多不触犯法律而能敛财的手段,凭借这些手段,他现在已经坐上了大皇大街某家银行的头把交椅。
二儿子阿莫尔倒是和他的哥哥并不相似,他有张非常像是古叙拉古的雕刻家所雕刻的健美男人亚历山大的粗狂俊朗的脸,俗称健美脸。那额头上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疤痕,只不过这并未让他看上去很凶恶,反而和他那健壮的身材搭配起来,更突显出某种硬汉的气质。他并未和他的哥哥一样念完大学,而是被棒球吸引选择了称为球星的道路。唐并不看好他,因为唐觉得他应该念完大学再去。不过,唐默许了他的行为,毕竟唐尊重每一个人的选择。
第三个儿子,也就是文森特,他比起两位哥哥倒是年轻了不少,因为他和他的弟弟,也就是唐的第四个儿子是一对双胞胎。二十多年前他们两一同降生的时候可是让唐开心了不短的时间,而他也是今天的新郎。他遗传了家族的灰白毛发和健美的身材,不过刚从哥伦比亚大学毕业没多久的他在家人眼里也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孩子,虽然他靠着自己在商业上的天赋作出不少成绩,可毕竟还年轻。而他选择的妻子,也就是新娘,并不是鲁珀族人,而是一个娇小的黎博利人。关于这一点,唐虽然颇有微词,但他并未反对,反而支持文森特的选择。
新娘平时便已足以可爱,而今日戴上舒尔洛夫斯基的水晶项链,穿上文森特为她选择的雀鸟婚纱更让她容光焕发,绽放出最美丽的一面。她拎着被塞得满满的牛皮袋,里面不知道有多少礼金,几千?几万?还是说更多?她早就数不清了。黛西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只是哥伦比亚很平常的一户中产家庭,家里给她的嫁妆也只是身上的水晶项链和一些珠宝。她是文森特的大学同学,和他一起钻研过苦涩的法学书籍,而且在文森特遇到瓶颈和困难的时候一直站在他的身边,鼓励他,和他一同努力。所以文森特非常珍惜这位可人的女友,当然现在已经是他的妻子了,他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她。
当他第一次把黛西带回家的时候,他还是很担心唐以及家里人的想法。即便早已经和唐说过,但唐当时并未对他选择了一位黎博利的妻子而表达看法。不过所幸,在那一天的聚餐时,唐很温和的向黛西询问她和文森特的事情,时不时被黛西逗笑,母亲拉乌拉和哥哥姐姐们也在陪着他们聊天,文森特明白唐答应了。而且之后唐还邀请了黛西的父母来家里做客,也并没有像黛西担心的那样不怎么看得起贫穷的亲家,而是相当尊重对方,给黛西的父母留下了极好的印象。
虽然后来他才从姐姐阿波洛尼亚的口中得知,唐早已经向家里人表达了看法,愿意接纳一位并不是鲁珀的儿媳。
而今日,黛西的父母坐在主人的桌边,看着门口一辆又一辆工作一生可能也买不起的高档轿车和它们那些非富即贵的主人,稍微的有些不适应,不过唐早已对此有了安排。他的一些较为有才华的朋友们表演开始上台表演,魔术、歌曲、或是爵士乐演奏,总之让大多数人都为之鼓掌喝彩。
拉乌拉的闺蜜们朋友们也围在人群中,拉着她一起唱着叙拉古古老的情歌。这些年老的鲁珀们可不会在意年轻人们的想法,一开口就能听出是个老鲁珀。其他种族听不懂叙拉古语的人还好,可本身就比较腼腆的鲁珀年轻姑娘们面红耳赤,而那些个小伙子们一边大笑着一边给这些“狼皮”(对哥伦比亚鲁珀族的蔑称)吹口哨,当然,有一些血性的鲁珀姑娘可忍不了这样的嘲笑。
毕竟是他们从叙拉古带来了现在哥伦比亚鲁珀人的文化,他们当然会在这样一个叙拉古人重要的日子里,展现他们原有的风采。
孩子们可不懂这些,他们在大人们的夹缝之间钻来钻去,用自己的方式来表达开心和庆祝。唐的孙子丹尼,孙女莉诺拉和克里斯蒂娜好不容易没了大人的约束,所以在这些孩子里面更加闹的开心,天性如此嘛。
不过较为年长的克里斯蒂娜可不仅仅是玩闹,她打发掉自己的弟弟妹妹们,端着酒杯,努力装的像个大人一样,和她的一位远房表兄搭上了话。
这位名叫佩迪耶的远房表兄十五岁的年纪便已经长得和成年人一样高大,青涩而俊朗的面庞,大大的尾巴靓丽而有光泽,西装修身,更突显出鲁珀人特有的血气方刚。而在佩迪耶眼中,自己的小表妹虽然娇小了一点,但是容貌姿色并不逊色于其他的年轻姑娘,更何况她身上的淡蓝色的裙子让她少了几分大人的妩媚,多了几分青涩,像是包含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更是让佩迪耶这样的男孩感到可爱。
放眼望去,宴会上大人们握手言谈,在欢声笑语中敲定彼此间的某份合作,男孩们女孩们融洽的相处,或是在寻找自己能看上的女孩和男孩。
毕竟,这是大家都懂的事情。
ps:在此致敬我最为喜欢的小说,马里奥·普佐先生的《The Godfather》,而我在接触到泰拉世界的时候,心里便开始了一个关于黑手党的故事,我把我自己勾画出的心像世界写下,希望,能触碰到那个世界的一丝真实。而在这里,我也借鉴了先生一些书中的描写,希望我能刻画出那位我最为尊敬的教父。
第二章:家族执法人与十个月前
婚宴仍在继续。
自助餐桌上各式冷盘琳琅满目,烤的松脆的源石虫旁摆满了五花八门的沙拉和火鸡,杜松子酒和茴香酒摆在各张桌子上,供客人们随意取用。
管弦乐团早已到达了婚宴现场。并不是那种五人的小乐队,而是唐派他的顾问卡奥罗·罗贝托从城内的大剧场请来的拥有双簧管、长号、短号、萨克斯、大提琴、小提琴、低音鼓、高音鼓等全套设备的大型乐团。他们在乐队指挥下,奏起了叙拉古特色的风情乐曲。而在另一边的高台上,唐的女儿阿波洛尼亚的密友,著名歌唱家洛·贝克激情的与某一位不认识的鲁珀老人现场飙歌,周围的朋友们一边大声鼓掌一边起哄,甚至让拉文·塔扎这样一个不苟言笑的人嘴角都挂上一丝弧度。
拉文·塔扎是唐的保镖,也是库里尼奥家族的首席执法人。他是一个有着六尺三寸维多利亚尺度的大个子,健壮的弘二头肌鼓鼓的顶起黑色西装,仿佛下一刻就会撑破衣服。厚实的大尾巴上有几分褪色。比较返祖的脸上有着一道刀疤,更是给他本就生人勿近的气质增添了几分凶恶。他端着酒杯,冷眼注视着,与大多数人都保持着两米以上的距离。只有看见孩子们的时候,他的眼神才会柔和几分。
虽然并没有什么孩子敢接近他,甚至包括很多大人。
“嘿,拉文,你一个人在这儿做什么呢?不去跳舞吗?”长得比较壮硕的鲁珀老人抱着一个大壶走了过来,说着,抬起大壶就“吨吨吨”的往下灌。紫红色的酒液顺着他灰色的毛发滑落,浸湿了他身上的格子寸衫。
保罗·凯斯塔迪,家族的另一位执法人,也是负责家族在贩酒业和赌博业的首领,也是一开始跟在唐身边的朋友。
他挺着啤酒肚,喝好就直接把大壶仍在地上,掏出手帕擦了擦跳舞热出的汗,然后一把搂住拉文,说道:“嘿,文森特结婚了嘛,别老板着那张别人欠你几十万哥伦比亚币的脸。”
“没有,我知道。”拉文皱眉,稍微挣扎了一下。他不是很喜欢保罗身上这股酒味和汗味混杂在一起的味道,返祖赋予的超强嗅觉更是让他觉得恶心。但是他了解保罗,正如保罗了解他一样,所以他并没有反抗,任凭保罗身上的气味染到他的身上。
“好吧好吧,小伙子。”保罗放开了他,而是从桌子上拿起蛋糕就往嘴塞,一边塞一边含糊不清的说:“你也都二十九多了,还不打算找个老婆么?”
“没想法。”
“算了,年轻人的事,年轻人自己去想吧,今天这里来了那么多年轻姑娘,自己去把握机会。”保罗迈着胖胖的身子走向舞场:“嘿!波斯卡利,给我拿瓶啤酒来!”
“……”拉文只是看着他的背影。
同龄的人孩子都可以去抓源石虫了,但拉文·塔扎这样一个二十九岁的男人,并没有结婚。
并不是他的长相问题,毕竟就算看上去凶恶了点但是本身来说拉文还是个很俊朗而健壮的鲁珀男人,很能吸引那些好这口的年轻姑娘们。他只是自己并不愿意结婚。
唐也曾为这位自己的执法人考虑过,也带他去参加过一些社交宴会。只不过那些凑过来的姑娘们都被这个冷漠的大家伙给拒绝了。唐也问过他不想结婚的原因,只不过拉文并不想回答,于是唐尊重他的选择。
拉文·塔扎是在二十岁的时候来到了库里尼奥家族,那时候刚从哥伦比亚少年雇佣兵离开的他混迹在新约克的贫民窟,和那些萨弗拉人聚集在一起,每天斗殴打架抢劫,过着浑浑噩噩的生活。直到有一次他不小心招惹到了他招惹不起的人物,被站在那些人身后的人追杀,关进了牢里。
后来库里尼奥家族看中了他的能力,花了一些代价把他保释了出来,摆平了所犯的事。从那以后,拉文·塔扎加入了库里尼奥家族,为家族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唐和他的上司们很赏识他,他也慢慢从下层的钮扣人(黑手党士兵)慢慢往上爬。但让他做到首领的位置,还是因为与扎卢奇家族的那场大战。
那时候库里尼奥家族与扎卢奇家族的战争并未打响,只是在生意场上有了一些小摩擦。原本是大家心平气和的坐下谈谈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可是刚刚接手家族生意的扎卢奇家族领袖显然并没有他那位被暗杀的父亲一样的智慧。家中很多重要成员相继被暗杀,但始终查不到凶手是谁,只能知道对方是个菲林族的佣兵。扎卢奇家族陷入了恐惧,甚至疯狂的让家族领袖公然在谈判桌上侮辱其他家族的唐,甚至在会议结束后,安排了针对其他家族的唐的刺杀行动。
就在那个怀里揣着源石炸弹的感染者向唐·库里尼奥的座驾扑上来的时候,是拉文·塔扎开着他的车,直接把那个感染者撞进了贫民窟大楼。源石炸弹爆炸,拉文·塔扎侥幸存活,可是他那辆车上的小队成员,已经变成了肉块,而他自己,也感染了矿石病。
唐帮他隐瞒了这件事情,并且与莱茵生命联系上,安排了治疗。
原本唐·库里尼奥能够理解扎卢奇家族的情绪,毕竟无论是谁,家人被杀却找不到凶手都会让人心情愤怒,就算是在谈判桌上行为过激一点,暴躁一点也都是能够理解的。可是,安排给其他的唐点蜡烛的行为明显不是智者所为,更何况家族之间并未宣战,这种行为已经违反到了“Our business”的战略初衷。更何况,拉文·塔扎这位他很欣赏的部下因此成为感染者。
唐很少见的愤怒了,在他眼里,扎卢奇家族已经从哥伦比亚消失了。
随后而来的是对扎卢奇家族的疯狂报复。
与哥伦比亚部分与扎卢奇家族合作的公司的董事们洽谈,让手下的钮扣人进攻扎卢奇家族的夜店和赌场,破坏他们的生意。残暴的保罗·凯斯塔迪率领着他的军队,长驱直入彻底粉碎了扎卢奇家族的产业。唐让库里尼奥的执法人们展开对扎卢奇的战争,给扎卢奇家的人一个一个按按钮。
Our business没有干涉这场战争,和扎卢奇交好的其他家族刚刚参与就收回了手。
扎卢奇家族的首领眼看库里尼奥家族是真心实意的,于是给远在芝加哥和迈阿密的朋友们写信,让他们派遣一些手下来给这个态度跋扈的库里尼奥家族一点教训。而库里尼奥家族在那些城市都有生意,在那边做生意的朋友们给唐·库里尼奥传递了那些执法人已经来到了新约克的消息。于是唐派遣了刚刚结束治疗的拉文·塔扎去收拾掉他们,唐的命令解放了拉文·塔扎这头温和的狼的天性。
拉文·塔扎带着自己的几个手下抢先来到海关检疫口,他们抢了一辆计程车,让其中一个人插入接客车流,另一个人埋伏进后备箱,并且还在车内涂满了猫薄荷。当那两个菲林族杀手坐上计程车的那一刻,他们的命运就已经被决定了。
那两个菲林族人被后一步上车的拉文·塔扎拿着源石碎片顶住了脑袋,按在了地上,计程车一路前行,直接驶进新约克贫民窟的一间仓库,拉文·塔扎早已经为他们布置好了墓地。
拉文的手下们把那两个杀手捆住手脚,嘴里塞进毛巾以免喊出声音。然后他从角落拎起锯子,先从尾巴开始,一下又一下的锯断了第一个菲林族杀手尾巴的骨节,然后他捡起尾巴的皮,塞进了另一个人的嘴里。他的手下们拿起斧头,从下往上的慢慢开始把那个菲林人剁成排骨。受害者早已毙命,地上全是滑溜溜的碎肉和毛发。第二个菲林人被吓得失了禁,直接把尾巴碎皮吞进了喉咙,活活憋死。当法医尸检的时候,在他胃里找到了第一个人失踪的尾巴。
几天后,芝加哥和迈阿密的那些首领们收到了唐的口信,态度傲慢而言辞犀利,大意如下:“你已经知道我的想法了,你也看见了我的手段。身处其他城市的人为什么要插手新约克的战争?假如你愿意把我当做一个朋友,那我们可以在未来的某个时间好好喝一杯下午茶,随时可以合作。你肯定明白,一个能够自己解决问题的朋友更能给你带来好处。你要是没兴趣,那就算了。不过我告诉你,新约克的天气,可能并不适合芝加哥或者迈阿密的人的健康,所以我建议你这辈子都别来拜访。”
这个战术相当成功,第二天那几个首领回复了唐,表示他们不会干涉。
唐看不起扎卢奇家族,不只是因为他们从事的是女人生意,还包括扎卢奇家族并不守信用。虽然扎卢奇家族对待同族的人还算是有信,但是他们对其他种族的合作伙伴就没那么守信了,货物里有一些残缺都是家常便饭。
这一刻,扎卢奇已经被放弃了,就算是他们远在叙拉古的朋友们也救不了他们。维托·库里尼奥羞辱了其他城市的家族,在哥伦比亚地下世界赢得了大量的尊敬。扎卢奇家族的首领派遣使者与唐·库里尼奥议和,唐拒绝了接见他们。扎卢奇的部下们不愿意为了即将到来的失败而丧命,高利贷和赌场转而向库里尼奥支付保护费。战争即将结束。
1096年的新年之际,扎卢奇家族的顾问急于求和,答应将首领引进屠宰场。他们与唐·库里尼奥在新约克贫民窟的饭馆会面。他们在扎卢奇家族的首领坐下后,就溜出了饭馆。
唐进屋后并未直接下令执行,而是坐在扎卢奇家族首领的面前。他看到扎卢奇家族年轻而暴躁的首领已经变得颓废,尾巴毛发已经多日未清理,浑身上下虽然还有着昂贵的西装撑着,但实际上已经废了。唐并不担心他还会反抗,孤注一掷。
他只是在吃完最后一块牛排的时候,一个拿着弩箭的菲林族女孩出现在了饭馆。
扎卢奇家族的首领看见那个女孩的时候眼睛都快瞪出了眼眶,瞠目结舌。
“如果你们当年没在珠宝里面混入一块源石的话,那我们今日还是可以好好交流的。”唐说。
“这一切都是扎卢奇家族咎由自取。”
第二天警方赶到的时候,那位年轻的首领已经为家人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
他被弩箭打成了筛子。
第三章:处理的小事与唐的教女
拉文·塔扎捂嘴,稍微咳嗽了一声。
几个月前的那场源石爆炸给他的身体带来的影响并没有像莱茵生命矿石病研究所所预测的那样好,更何况他瞒着唐要求莱茵生命的主治医师让他尽快出院参加那场战争。虽然源石颗粒与体细胞融合率还在可控范围内,但他也必须按时注射莱茵生命所提供的矿石病抑制药剂。
对他来说,这是坏事。唐虽然让他控制了部分夜店的收入,矿石病抑制剂对他来说依旧算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他蒙库里尼奥家族的恩,他愿意为那位伟大的唐办事,但他不想因为这种事情而为库里尼奥家族带来麻烦。
若他的想法被唐知晓,唐可能会笑出声来。
不过并不怪他,毕竟这个世界上除了唐以外,没有任何人能够算得清库里尼奥家族的资产,就算是他的几个儿子和他的顾问卡奥罗·罗贝托都不可能完全清楚。
拉文·塔扎放下酒杯,扫视了一眼周围的客人们后,转身离开了他们的视线。他要回自己的房子注射药物。
“拉文·塔扎,唐在书房吗?”娇小的声音轻轻传到他的耳中。
拉文瞳孔一缩。
这声音太过突如其来,他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而且那么的近,如果不是对方没有恶意,他甚至没能发觉声音的主人居然已经接近他到了如此的距离。
如果是在战场上遇到的话……
拉文站定,他慢慢的转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什么也没有,并没有人站在他面前,远方只有正在欢笑的客人。
“?”拉文迷惑。
“喂,你在看哪儿?”声音又一次响起。
拉文愣了一下,然后他低下了头。
只有一米三左右的鲁珀小女孩叉着腰站在他面前,抬头仰视着他。
……
……
“你在,叫我?”拉文很疑惑的问道,心里也松了口气的同时,打量起这位悄无声息的接近他的女孩。
粉白色的刘海短发,留出的一束扎成小小的麻花辫后在下摆扎起小结。玫瑰晶红的眸子中倒映着拉文的脸,像是在看一团无机物。粉白的大尾巴垂落在身侧,身上穿着本不应当是这个年纪的女式西装。她很平静的直面拉文,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唐在书房吗?”
原来是小女孩啊,难怪自己没能发觉。拉文自认为挂上了一副孩子不会害怕的笑容,无视了女孩的问题,很温柔的问道:“怎么了,小姑娘,和家人走散了吗?”
“……”可能是被拉文的语气惹到了,女孩皱了皱眉,问道:“拉文·塔扎,唐在书房么?”
“你为什么要问唐在不在书房呢?是你爸爸来要你问的吗?”心里觉得自己猜到了正确答案,拉文一边鄙视那位胆小到不敢直接来问的爸爸,一边回答了女孩的话:“唐现在应该在餐厅和家人在一起。”
他在说谎,女孩一眼看出了这个谎言。
回到宅子的时候已经与门口的文森特打过了招呼,但是并没有发现唐的身影,再加上现在这个点家里人都在宴会上欢闹,唯独没看到卡奥罗。答案呼之欲出。
当女孩看见这位与众不同的高大男人的时候,心里也有了对他的几分猜想,不过她并没有肯定,毕竟她离开库里尼奥家族的时候,这个男人还只是一个青涩的少年,也没有做到家族执法人的位置,没敢肯定是应该的。
他的事迹,阿波洛尼亚接到女孩之后倒是在车上和她聊聊库里尼奥家这些年的情况的时候说过,可是阿波洛尼亚那种性格会不会在故事里添油加醋,女孩抱有极大的怀疑,当她直接接触了这个男人的时候,她基本确认了,阿波洛尼亚对他的描述是真实的。
“一头温和的狼。”
有了答案之后,女孩没有了和拉文聊下去的想法。与其和新的执法人聊天,她现在更想去见唐。
于是她转身离开,向着宅子内部走去。
拉文·塔扎目送她离去,并未因为女孩有些失礼的行为在意。他只是很好奇,因为他从未在哥伦比亚的鲁珀家族里知道过有着粉白色毛发的狼。
“对了,很高兴见到你,拉文·塔扎。你并没有让我失望。”女孩停下,侧过头,向着拉文露出了一个微笑:“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维托里奥·维内托,唐·维托·库里尼奥的教女。同时也是……”
“曾经的家族执法人。”
她离开了。
拉文·塔扎却定住了。一动不动的,像个雕塑般愣在那里。
洁白的雪花纷飞在黑灰色的天穹,像是坠落的源石碎片般。那无瑕的白中,淌着漆黑的血。天穹滑落巨大的源石,深红的宛若劫火。幽蓝的海洋,无尽的光芒点亮深渊。
人,太过渺小。
“哈、哈、哈……我刚刚……看到了什么?”捂着胸口大声喘气。
他只知道,从他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景象,太过真实以至于他差点跪下。
他想起来了,的确有那么个人,唐的确有一个教女。
在多年前剿灭德克萨斯家族的战争后离开家族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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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奥罗·罗贝托给唐和面前的客人各倒了一杯酒,默默的听着客人向唐倾诉,唐安抚客人的话语。
当他看到唐离开宴会走进书房,他便已经知道了即便是在这样一个大喜之日,唐也还是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要和朋友们谈谈。
于是他稍稍向正在和阿尔聊聊金融业的事情的客人们道歉,把阿尔喊到了唐的书房。来之前,他还看到唐的女儿阿波洛尼亚正在勾搭一个企业家的千金。他笑了笑,决定不把这件事告诉唐。
他拿起书桌上唐要私下见面的客人的名单,按照唐的要求排了个顺序。他注意到名单上有一个特殊标记的Vittorio Veneto的名字,他笑了起来,他认出了这个名字所代表的的含义,于是他在唐和一位朋友聊并不是很重要的事情的场合打开了后花园的门,并且泡了三杯叙拉古咖啡以及切了几块蛋糕端进唐的书房。
虽然这并不需要他来做,但是库里尼奥家族没有聘请过佣人,家里人也都在外面,所以他很自觉的为唐即将和一位重要的家人的重逢端茶倒水。
唐和上一位客人结束谈话后,卡奥罗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走到外面邀请名单上的下一位央求者。
唐与被引进来的央求者握手。
伊雷内·鲁索,一位瘦小的裁缝店老板。她曾经是唐的妻子拉乌拉小时候在叙拉古认识的玩伴,长大以后两人一先一后来到了哥伦比亚,过了很多年才相遇。
每一年唐家里的儿子女儿们需要重新做衣服的时候都是找伊雷内,而伊雷内所做成品的衣服也总会让唐和家人满意,孩子们成长的很快,衣服总是不够穿,拉乌拉每当孩子们穿不下几个月前刚买的衣服的时候都会这么抱怨。而现在伊雷内的裁缝店都保存着唐家里人的身材尺码。而且每当节假日的时候,伊雷内都会用一篮子烤的松脆的面包、饼干或是家酿的葡萄酒向唐的家里人问候,表达对唐的敬意,而唐的家里人也都很喜欢这位看着他们家的孩子长大的朋友,连唐的几个孩子见了她的面也都会喊:“伊雷内阿姨。”
这些年,无论生意好坏,伊雷内的裁缝店总是会高高兴兴的向唐曾经创办手工业工人协会缴纳费用。除了战争年间的原材料供应以外,伊雷内从未向唐请求过什么事情。这次,唐很高兴能够帮得上她的忙。
“哎,库里尼奥先生,您知道我家里的情况的。”伊雷内一边哭一边用手帕擦拭眼泪:“我丈夫死的早,膝下只有那么一个儿子,可是他不学好,一天到晚总是和那些萨弗拉人混在一起。”
卡奥罗给这位太太端去一杯酒。
伊雷内捧着酒杯,继续诉说:“这些我一直忍着,毕竟他早早就没了父亲,我不想他感受到没有父亲的感觉。可最近他很反常,总是偷家里的钱出去鬼混,我把家里的钱藏起来以后,他就跑到店里吵,还、还打伤了店里面的姑娘们。”
她喝了一口酒,继续诉说:“那几天我一直没找到他,然后我就接到了警察局的通讯。我看见的时候、呜呜……我儿子他、他因为吸毒被关进去了。哦!老天,为什么会这样啊!”
伊雷内捂着脸,开始哭起来。独生的儿子因为吸毒被捕入狱已经让这位单身的母亲心力憔悴,举目四顾之下,只有教父唐·库里尼奥能够帮助她。他是她最后的希望。
唐听懂了她的事情,他很清楚伊雷内的家庭。丈夫早年在哥伦比亚的战场上死去,只留下了一具尸体带了回来。变成寡妇的伊雷内没有选择改嫁,而是用抚恤金开了一家裁缝店,靠着手艺拉扯着自己唯一的儿子,而且为了儿子不吃早早失去父亲的苦,她一直对儿子百依百顺的溺爱。可她那儿子明显体谅不了母亲的辛苦,成绩差、逃学打架、甚至因为偷盗被捕过,那时候也是唐出手把他捞了出来,但很明显他的母亲没能给他足够的教训。而这次又惹上了毒品,让他母亲变得这么憔悴。
唐不喜欢这样的孩子,他认为叙拉古的儿子们应该遵守着古老的准则:尊重父亲,爱护母亲,为了家族而奋斗。可伊雷内的儿子并没有做到这上面任何一条。
唐明白了伊雷内的意思,他走到伊雷内的面前,鼓励的拍拍她的肩膀,开始诉说解决之道。
他会邀请警察局的警长和法院的法官参加聚会,和他们聊聊天,谈谈生意上的事情。这是恶棍们狼狈为奸的特权。唐·库里尼奥解释说这样的事情需要钱,一千块钱去摆平警察局和法院。而唐·库里尼奥保证事情会顺利进行,伊雷内的儿子第二天就能回家。
伊雷内拼命点头。唐答应了会把伊雷内的儿子保释出来,并帮他摆平因为毒品而产生的后续麻烦。伊雷内感激的热泪盈眶,深深向唐表示感谢,并保证会好好教训儿子。唐送她离开书房,从后花园离开。
卡奥罗看了一眼唐:“贫民窟不是我们的地盘,她儿子应该不是从我们的生意里面买到的。”
唐点点头,他能理解卡奥罗的意思。不能轻易插手其他家族的生意,否则就是等同于宣战。唐点着一支雪茄:“可怜的母亲,给她儿子安排一份差事,离我们的生意远一点。”
“你要派谁去找弗里克警长和阿伦佐法官?”卡奥罗问。
唐皱眉思考,然后他说:“别派家里的人去,找一个信得过的律师。现在这种时期情况很紧,我们可能要经常面对这种情况,多安排几个人,免得以后风声不对的时候找不到能用的人。”
卡奥罗点点头,记在了心里。
这种情况很常见,卡奥罗·罗贝托是唐·维托·库里尼奥的老朋友,是一个十分正统的出身于叙拉古的鲁珀。这段友谊是自唐还不被尊称为教父,也没有建立家族之前的时候,仅仅只是一个刚来到哥伦比亚打工的叙拉古小伙子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他是唐的顾问,唐的左右手,是唐除了自身以外最为信任的人。这些出身于叙拉古的鲁珀们身上流淌着叙拉古人的狼一样的血,他们天生认同着缄默律令————拒绝作证,保持沉默,不向任何人诉说自己看到的听到的事情。只有这样才能获得信任,才能被叙拉古人认可为同胞。
在古老而野蛮的叙拉古,每一个正统出身的人都遵守着这样的法则,这个法则是在宪之上的、叙拉古的生存法则。一个叙拉古妇女,就算是经历了丈夫儿子被杀、女儿被侮辱玩弄,也不会把自己看到的事情说出去,面对宪兵队的取证一概回答:“我不知道。”因为只有这样,自己和自己其他的家人才能够得到保护,而不是哪一天曝尸荒野。
唐和卡奥罗从骨子里遵守这条法则,远胜于他们对生存的渴求。所以,卡奥罗能够担任唐的顾问。
唐关上屋子给顾问下达命令,顾问接到命令以后命令地区的首领安排人手,而地区的首领则会让他的部下们安排具体行动和清理。在下达命令的家族首领和执行命令的人之间还有着好几层阶级,或者说是缓冲带。只有这样,下面的人无论出了什么事情都无法追查到上面,只要中间某个环节断掉就可以了。除非顾问叛变,跑到警局里面把家族首领的所有事情都给抖出来。
是的,顾问是唐的助手,是军师,是参谋,也是唐的第二个大脑。他还是唐最亲密的朋友和伙伴。出门他会给唐开车;谈判他为唐准备酒水。他几乎知道唐的所有,了解权力和财富的所有结构,全世界只有他能够扳倒唐,但从来没有过顾问背叛唐,在哥伦比亚站稳脚跟的任何一个叙拉古家族都没有。每一个顾问都十分清楚,只要保持忠诚就能够发财,就能够获得权力和尊敬。即使遭遇不幸,老婆孩子也会受到家族的庇护,和他活着的时候没有区别。但是必须保持忠诚,除非家族已经快要消失。
卡奥罗在库里尼奥家族的顾问的位置上做了几十年,他看着唐和自己从年轻力壮到衰老,看着唐的几个儿子女儿长大结婚。他很了解唐。
“下一个是谁?”唐问。
“费歇尔议员的部下,是最后一个。”卡奥罗拿起名单:“不过,我想你可能更有兴趣其他的人。”
“哦?谁?”唐好奇的喝了一口酒。
“你的教女,她从阿戈尔回来了。”
第四章:Vittorio Veneto
“维托里奥?那孩子回来了?”唐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他从不在人面前流露出真实情感,因为他不想别人从他的表情中解读到他的内心想法,除非他是在演给别看。但唐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确实是笑了起来。
他的笑,就像是上一次他的孙子出生的时候,他逗弄那孩子的一样。
卡奥罗也笑了起来,因为他和唐一样,一样喜欢那个孩子。
“咖啡和蛋糕都准备好了?”唐看见了卡奥罗示意的那边早已准备妥当的茶点,点点头:“好。”然后他对一直坐在书架边的大儿子说道:“阿尔,去把拉乌拉找来,我想她肯定很想维托里奥那孩子。”
“其实,爸爸。”阿尔也笑了:“我们都见过了VV了,她现在正在客厅里和妈妈聊天呢。”
“嗯?”唐疑惑了,稍加思索,然后他想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洛尼亚一大早就不见了,是去接维托里奥回来了?”
“对。”阿尔点头:“文森特结婚之前,洛尼亚给还在阿戈尔的VV写过信了。VV回复我们,她今天会回来。洛尼亚想给你个惊喜,不让我们告诉你和妈妈。”
“嘿,那丫头,要是能少出去勾搭女人更给我省心。”虽然是这么说的,但唐还是很高兴:“去把维托里奥叫来,我想她千里迢迢回到哥伦比亚,可不只是想祝福文森特吧?”
卡奥罗被唐这样的话逗笑了,阿尔放下手中的书,起身打开房门,去找维内托去了。
卡奥罗看见阿尔把房门带上,收敛起笑容,向唐问道:“唐,这次她回来可能并不只是来祝福的。”
唐回答了卡奥罗:“我知道,但是有了麻烦,她不来找她的教父还能够找谁呢?”
卡奥罗说道:“唐,你很清楚的。”
唐乐呵呵的熄灭了手中的烟头:“那孩子想向谁复仇,那是她的事情,我们只是她的家人,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关联,和那个菲林的雇佣兵一样。”
卡奥罗明白了唐的意思,他起身打开窗户,散去屋内的烟气。
而在此时,书房的门也被打开了,阿尔站在门外,和比他矮上不少的女孩说道:“VV,和唐好好聊聊天吧。爸爸,我先离开了。”
唐点头应和。
在阿尔关上书房门后,空气,沉默了下来。
女孩眨着晶红色的眸子,直勾勾的与唐对视,丝毫不曾退缩。
唐默默的点着了一支烟,他回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雪夜,那个他与这个孩子第一次相遇的雪夜。
那时候,他还很年轻,那一天,他应朋友邀请,携带者部分货物,来到阿戈尔,准备与朋友介绍的阿戈尔朋友们谈生意。
不过因为逗留的时间太长,准备离开的时候恰好赶上了冰晶源石虫的迁徙期。当地居民们正在清理道路,可他们的行程也被耽误了下来。
他在那个雪夜,出门散散心。长期的在哥伦比亚生存,导致他只听说过泰拉大陆的广袤,并没有亲眼见识过这片奇特的大地。几个孩子所看的图画书上的东西只是让他感到不可思议,他常常想,如果自己并不是出身于叙拉古的家族,也没有和黑手党扯上关系,他是不是能够随心所欲的外出游荡,当个天灾信使或者是天灾研究的学者。
但这样的想法也只是想想,因为他已为人父。膝下三个孩子尚且年幼,妻子的肚子里有有了一个新的小生命,他得保护好他们。
他眺望远方的雪景,然后,他回过头,与那个粉白的女孩对视。
即便并不是十分的凶恶,但唐自认为也足够让人敬重。可那个同族的鲁珀女孩并未后退一步,身上披着脏脏的披风,身穿只有赏金猎人才会穿的皮衣,在唐的面前站的笔直。
“我听说你是库里尼奥家族的人。”女孩轻轻的开口,声音细腻到仿佛会被大雪掩埋:“你认识维托·库里尼奥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唐有些好奇,在这片遥远的阿戈尔居然会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我的父亲告诉我,这个人是我的教父。”
“你父亲是谁?”
“翁贝托·普列赛,我随母性。”
唐也是在那时回忆起了,他的确认识翁贝托·普列赛这个人。
这个人是他童年时期的好兄弟,曾陪他一起度过了整个青春期。只是后来他违抗父辈的命令孤身前往哥伦比亚进修,成了一名研究海洋学的学者。他在哥伦比亚娶了一个黎博利姑娘,后来彻底与普列赛家族决裂,带着妻子女儿离开哥伦比亚去了阿戈尔。
维托很清楚的记得,翁贝托离开前的时候,曾在女儿出生后拜托了维托,请他做她的教父。而维托在教堂完成仪式后,亲自将普列赛一家送离哥伦比亚,此后杳无音讯。
后来,唐认下了这位故友的遗孤。接到家里,和自己的孩子们一起长大。在此期间,唐也问过维托里奥她的父母,可维托里奥却并不愿意直面他的问题,只是回答:“他们死在阿戈尔。”
唐理解了维托里奥,于是他不再问这个问题,也暗示了家人不要去问,只是私下里派人去阿戈尔调查。调查的人回来报告说只在疑似普列赛一家的房子那里找到了断壁残垣,还有像是被巨大的生物肆虐破坏过的地表,之后再也查不到什么了。
所幸,这个失去了父母的女孩并没有像唐和拉乌拉担心的那样敏感和脆弱,她和家里的人很快就打好了关系,对待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的彬彬有礼。唐有时候也认为维托里奥是不是太过成熟,但阿波洛尼亚很自来熟的把维托里奥拉入她的小孩子团体之后,他就打消了这个疑虑。
事实证明唐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维托里奥的身材就像是被时间静止了一样,定格在了一米三。带她去了各家医院,医疗机构,甚至是莱茵生命都没能查出结果。无论多少次报告,都是:“没有任何疾病的迹象,也没有感染矿石病。”
之后便不了了之,在安东尼十四岁之后,维托里奥就成了家族里个子最小的孩子。一起出门还能被认为是唐的孙女。
“你还知道回来???!!!”谁也没能料到唐爆发的这么快,就算是卡奥罗也没能想到。唐面色铁青,一双狼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维托里奥:“出门在外这么多年,圣诞节也不写封信回来,如果不是文森特结婚,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见我这个教父了?”
"呃……教父,相信我,我绝不是自己故意的,这里面可能有很多的原因导致……"维托里奥一贯面对别人的高傲瞬间就被自己教父的一句吼给冲灭了,两人仿佛回到了曾经她还没有离开家族的时候。
“哼,很多的原因难道就能阻止你回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了?”唐直接起身,一把按住了维托里奥的头,一只大手虎虎的揉乱了她的短发:“傻姑娘你就不打算依靠一下我?哦,老天,你在我身边待了十年,就没学到一丁半点我为人处世的方法?家人就是给你这么对待的?”
“呜……教父……对不起啦Σ( ° △ °|||)!!!”
卡奥罗大吃一惊,然后悄悄看了一眼唐,然后他放声大笑。唐也笑了起来。
维托里奥还没搞清楚什么情况,但她感觉到唐很温和的拍拍她的肩,她也笑了,然后沉下脸:“好哇,教父你玩儿我?”
“哼,这么多年没见,你有意见?”唐和个孩子一样的反驳,他花了几秒钟来思考自己有多么爱这个教女,他的孩子们面对这种情况会有何反应。艾尔估计会失落好几天,思考自己到底哪里惹爸爸不高兴;阿莫尔会阴着脸,跑出去惹是生非;文森特就不用说了,直接躲到他岳父家里好几天不敢回家;也就只有阿波洛尼亚那个臭丫头会一脸不爽的直接反抗,然后头头是道的把自己那套歪理讲成至理名言。
但也只有维托里奥,一个多么可爱的姑娘,她笑了起来,只有她明白教父的意思。
“你离开家,离开你的家人,离开这个外地人都想来的哥伦比亚,自己一个人跑到外面去闯荡,出去受苦。”教父转身端起卡奥罗准备好的咖啡杯,呷了一口:“,傻姑娘,你在外面,这么多年,又学到了什么?”
维托里奥也坐下,端起咖啡杯,轻轻嗅着,表情变得开心起来。
“叙拉古原装进口的,就知道你喜欢。”唐笑了,又开始抽起雪茄来,他说了下去:“洛尼亚那丫头过去接你的?”
维托里奥点点头:“我从海关出来的时候就上了她的车。”
“我猜,那丫头是不是带你去了上环的摩根酒吧?给你换了这一身衣服?”唐问。
维托里奥继续点头。
“你们在酒吧里她是不是直接把你扔给酒吧老板娘,让她给你换衣服,那丫头自己去搞酒吧里那些姑娘们了?”唐问。
维托里奥默默点头。
“你换好衣服之后那丫头是不是还约了那个姑娘今晚约会?”
维托里奥沉默。
“你不是全都知道了么!!!!”
“以我对那丫头的了解,我还知道她绝对要你别告诉我,问起理由就说‘去女皇大街洗澡’了。”唐轻蔑的哼了一声。
一旁的卡奥罗默默侧过脸,显然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她这些年,变本加厉到这么严重了么……”维托里奥捂脸:“不过,教父,有个地方没说对。”
“嗯?理由不是这个么?”
“那不是……”维托里奥有些胃痛的说:“实际上,她把酒吧所有年轻姑娘都给约上了。”
ps:开始上课了,状态可能有点不对,请见谅。
第五章:卡奥罗所要处理的事情与能天使
文森特·库里尼奥的大喜之日很圆满的结束。
唐的儿子文森特和儿媳露西坐上了凯迪拉克,切完婚礼蛋糕后在众人的祝福下离开长岛的宅邸,前往外面的世界度蜜月去了。保罗·凯斯塔迪的一个手下负责开车,他会把新郎新娘送到库里尼奥家在女皇大街的公司做准备。新娘手中拿着那个塞满了信封的牛皮袋,文森特粗略估算了一下,至少是三万哥伦比亚币。这么多的礼金让露西非常惊喜,脸颊边的羽毛变得绯红,鲜翠欲滴,更让她显得可爱迷人。而她的这幅姿态,迫使夜晚的文森特解放了自己的狼性,以旺盛的精力满足了自己和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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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奥罗整理了自己手上的文件,把其中不必要的部分当做垃圾扔进碎纸机。他坐在位于长岛区的属于自己的高级律师事务所办公室内,抽出其中一份报表细细端详。报表上的函数图线曲折下滑,显示出这段时间以来,库里尼奥家族的咖啡豆供应事业的数据。
战争已经结束,政府对各方面的供应禁令会随着时间和人心而逐渐取消。一方面库里尼奥家族的私酒贩卖不再会隐入地下,另一方面即使咖啡豆供应失去了军队内部的绝大多数订单,可各个餐饮店和食品公司会满足这个缺口。现在的不景气只是暂时的,时间会让他们赚的盆满钵满。
卡奥罗对家族的事业并不担心,唐交给他的事情他已经安排了手下去办。即便是伊雷内儿子入狱那件事比较棘手————当然不是说很难把那孩子保释出来,毕竟弗里克警长每年都会从库里尼奥家拿到一大笔钱————而是DP在贫民窟泛滥的事情。
贫民窟并不是库里尼奥家族的地盘,在那里贩毒的当然不会是库里尼奥家族的人。虽然唐并不反感感染者和萨弗拉人,但唐也不会干涉其他家族的生意。
这无异于宣战。
卡奥罗叹了口气,他花了几秒钟来思考这些事情。他把手上的文件锁到自己的小柜子里,端起桌上自己的秘书泡的咖啡,慢慢的品着。
卡奥罗的秘书————一个刚大学毕业没多久的黎博利女孩走进来,怀里抱着一沓文件,准备向老板汇报工作的事情。
但卡奥罗明显不想听那些琐事,他把小秘书拉到自己身边,抚摸着她的胳膊,逐步往上,像是蛇一样。
小秘书脸红红的,结结巴巴的读手中的笔记,感受到自己身上的不安分的大手从脊背一直往下滑。她并没有反抗,她并不是维多利亚的菲林人那里的纯情的小女生,她知道这是个机会,或者说像她这样没钱没势还要赚钱赡养父母和弟弟的女孩,想在哥伦比亚这样的大都市向上爬,攀依上一棵大树是最安稳的选择。更何况,她其实也挺喜欢这个又帅又健壮的老头的。
“老、老板,这里还是办公室……”小秘书脸红的快要滴水了。
“你不说,谁能知道?”卡奥罗来了兴致,他掐着小秘书的珠圆玉润,感受着手中的柔美好:“还是说,你会捅出去?黛尔?”
“不,并不是……”小秘书黛尔·福瑞整个人都僵住了,一动都不敢动。她并不是没和老板做过,只是她并不像其他哥伦比亚夜店女人那样奔放,随便什么地方都敢搞起来。
“哦,是吗?”卡奥罗笑着把黛尔拥入怀中,感受着小女生在他怀里羞涩不安的扭着身子,感受着她美妙的曲线。
他就喜欢这样的年轻的女孩,自从他结发的妻子死在某一次的黑帮内斗后,他也玩过不少女人,可随着年龄的增大,他虽然精力仍旧旺盛,可耐心却越发下降。只有这样的女孩才能勾起他的兴致,让他产生再生一个儿子或者女儿的想法。
唉,想起儿子他就忍不住叹息。妻子早逝以后,他忙着库里尼奥家族的事情,大多数时间都没功夫管教他,只是把他仍在家里放养。唐也很体谅他,经常性的让卡奥罗去陪他儿子,可那小子自他母亲死了就不再和父亲说话,即使两人都在家也当做没看到,着实让卡奥罗心累。
而且随着儿子的长大和卡奥罗的衰老,他也越来越不服从管教,经常性的十天半个月不回家,打电话也不接,如果不是唐告诉卡奥罗那个小子在库里尼奥家的地儿犯了事,他还不知道他居然伙同其他人抢劫了别人,就为那几十块的饭钱。
卡奥罗当时就怒火中烧,要不是当着唐的面他就把那小崽子腿打断了。他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抢劫能赚几个钱?啊?就为了那么几个钱你冒着被抓进牢里的风险?”
“我知道你在做什么,我也知道维托叔叔是干什么的,妈妈死的那天,你在房里给叔叔打电话我都听见了。”已经二十岁的迈克尔·罗贝托这样回答了自己的父亲。
那一刻起,卡奥罗就知道他的事情已经瞒不住了。唐也知道。迈克尔也不愿意走父亲的路,去上大学学法律,也不想从政,而且他和阿莫尔关系挺好的,甚至要一起去打棒球。
‘哼,也不知道那个小畜生又在哪儿惹事。’卡奥罗把黛尔抱起来,让她转过身坐在他身上。
然而就在这时,吵闹的电话铃瞬间刺破了房里的氛围,卡奥罗停下动作,让黛西从他身上起来,起身抓住听筒:“喂,罗贝托律师事务所。”
“你*哥伦比亚粗口*!!!垃圾,你*哥伦比亚粗口*都是杂种!!!我要杀了你全家!!!畜生!!!”不堪入耳的粗口像是要冲破听筒的薄膜一样,声音原主人的愤怒已经转化为了完整的杀意,恨不得抽筋扒皮,咬下他的肉。若是就在卡奥罗面前的话,黛尔甚至怀疑会立刻冲上来掐住卡奥罗的脖子。
虽然黛尔觉得卡奥罗会反手按住对方的脑袋,把痰吐他脸上。
可卡奥罗并没有生气,一丝情绪波动也没有,若是有,估计那也是事情硬生生被人打扰产生的不快。但他早已收拾好了情绪,和一如往常的一样,很平静的作为一个律师回应对方:“尊敬的纳什先生,这一切都只是生意。”对方沉默良久,挂掉了电话。他只敢在电话里诅咒卡奥罗,只字不敢提起唐·库里尼奥,即便他被唐摆了一道。
“老板……”一旁的黛尔乖乖的站在那里不敢说话,直到卡奥罗看她她才说话。
卡奥罗抬手阻止了黛尔的话语,他当然清楚黛尔听到了那恶劣的粗口,但他并不生气。他和唐搭档合作这么多年来,一路上做了很多也学到了很多。侮辱、咒骂……这些东西对他毫无影响。“永远不要被愤怒左右你的思想。”唐曾经对维托里奥这么说过,而卡奥罗也很认可这句话:“绝不要威胁,要讲道理。”叙拉古语里的“讲道理”在维多利亚语听来就像是“应付”。关键是忽视掉所有的侮辱和威胁————因为那都是废话————一边脸被打就把另一边凑上去。
只要不是针对家人和朋友,那威胁就毫无危险性。卡奥罗曾经在谈判桌上坐了五个多小时,说的口干舌燥,就是试图说服曾经发生过冲突的某个家族的代表,可惜那个代表继承了他所属的家族的嚣张跋扈、妄尊自大,一点儿听不进去卡奥罗的话。在谈判过后,卡奥罗对唐说:“我很绝望,这种人完全不会听你说话。”
虽然之后谈判在“Our Business”的调解下各方达成一致,但过了几个月,那个家族就从哥伦比亚消失了,家族首领在自家的餐厅被切成了碎块,唯一存活的女儿也不知所踪。
刚刚电话来的咒骂不痛不痒,甚至没能消灭掉卡奥罗的兴致。
——————
“哟!你就是维托里奥·维内托小姐吗?”梳着朱红的刘海的萨科塔少女抱着一个快递箱,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矮的多的小女孩,在得到确定的答复以后,她将手里的快递单递给维内托:“从龙门寄过来的快递,请签收一下,啊,这是货到付款的,账单也一并签一下啦。”
站在库里尼奥家族企业旗下的咖啡店门口,维内托一脸懵的签完萨科塔少女手上的账单,支付过快递费以后,看着手上的快递箱陷入了沉思。
“龙门……我在龙门有认识的人么……而且这个收货地址,我没向外人说过我住在这儿啊……”维内托皱眉,然后她喊住了送货的快递员:“不好意思,这个的寄件人是谁?”
“啊,抱歉呢。”萨科塔少女很欢快的说:“客人要求了我们不能向您透露身份。”
“嗯?”维内托懵了,稍加思索,她把少女拉到一旁没人的地方,悄悄从口袋里掏出了卷成团子的纸币:“别担心,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知道的。”说着塞进少女的手中。
“emmmmm”萨科塔少女也很懵,但她还是坚定的拒绝了维内托:“十分抱歉,我们企鹅物流也是有信誉的,客户要求了我们不能透露,所以不可以啦。”
“是吗?”维内托盯着少女看了几秒,叹了口气:“算了,很抱歉,快递员小姐。”
“啊,没事没事。”萨科塔的少女毫不在意的摇摇头:“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我就走啦,要是需要企鹅物流的服务请务必来点名我哟,我是能天使。emmm点德克萨斯小队也可以啦,我是其中的一员,无论是武装押运还是其他的什么都能做啦。维内托小姐再见~”
“嗯,再见。”维内托打过招呼,转过身走进店里。她抱着快递箱,表情逐渐变得冷漠。然后她站定了,侧过头看了外面那只蹦蹦跳跳的超大号聚能环电灯泡一眼,走进了店内的后台。周围原本想上来打招呼的人也没敢上前。
“德克萨斯……么……”
第六章:费歇尔议员与唐的谈话
马丁·费歇尔有着一副强壮的体格。身为种族身体素质上并不占优势的黎博利人,他却有着接近两米的大个子。弯刀般的鼻梁架在饱经风霜的脸上,一双鹰一样的眸子冷酷而又狠厉。虽然身为哥伦比亚联邦国会的议员,但很显然他并没有像自己的部分同事一样大腹便便的,反而经常锻炼自己的身体。
阿尔在长岛郊区的某家咖啡厅门口接见他,领他进入咖啡厅内的办公室见唐和卡奥罗。这家咖啡厅是库里尼奥家族的店铺,被划在维内托的名下。在它的二楼有着一间宽大的书房,偶尔也会变成唐接见重要客人的客厅。
唐和卡奥罗很有礼貌的与费歇尔握手寒暄,慰问对方的家人。坐下之后,维内托端着泡好的咖啡和点心走进书房,分别递给在座的各位。
“非常感谢,可爱的小小姐。”费歇尔双手接过,向维内托表示了感谢。维内托则微笑回应,点点头后打开书房们走了出去。接下来的事情并不适合现在的她知道,她没有任何理由和责任插手库里尼奥家族的事情。
维内托关上房门的时候看了一眼费歇尔的背影,暗自嘀咕着:
“这个人,是个西西里人。”
她只在唐和卡奥罗口中听闻到过这个人,但她没想到马丁·费歇尔议员居然会给她一种传统的出身于西西里的人的感觉。这种感觉她只在唐、卡奥罗和几位位高权重的哥伦比亚其他家族的唐身上见到过,如果不算上在叙拉古的时候所见到的那些人的话。维内托丝毫不会怀疑,如果这位费歇尔议员被人侮辱的话,他绝对不会当场说什么,而是在制定了一系列周密的计划后让那个家伙在两个月后消失。
西西里人就是这样,那些来自叙拉古的古老的鲁珀家族们并不是因为他们自称西西里人所以是西西里人,而是他们本来就是西西里人,所以那么自称罢了。每一个出身叙拉古的鲁珀都会明白这个道理,那些黑手党家族也是同样。他们愿意与所有人和平相处,一起发财,也会因为一句不恰当的辱骂而拔出刀子砍人,那些诞生于叙拉古的鲁珀们的身体中流着他们先祖的狼的血液。对于家人的责任,对于家族的荣耀,还有西西里人反抗外敌侵略的精神深深的铭刻在他们的体内,让那里的每一匹狼都生活在先祖的荣光之下。
当然这都是叙拉古政府所宣传的,还有那本流传了几百年的戏剧《乡村骑士》演给外人看的。真正的叙拉古的情况,在每一个明眼人眼中都是十分明了的。
叙拉古=黑手党。
在那里生活的每一个人,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是个黑手党分子,要么,和黑手党有关系。但这并不是说西西里人就是一种虚假的精神,这种精神,是真实的,只是这种传承更多的体现在黑手党人的身上。
维内托很清楚这一点,虽然她的家乡是的里雅斯特,但她曾经,也是个西西里黑手党。
她只是没想到,这种西西里的气息,居然会在一个黎博利人身上出现,甚至丝毫不亚于唐。
“可以把这个人记下来。”维内托嘀咕着,走下了楼。
书房内,唐与费歇尔议员相对而坐,卡奥罗坐在唐的左边,而阿尔坐在稍微远离唐的地方。
双方都很熟悉彼此,因为他们做了几十年的朋友。
费歇尔议员开门见山。他来见唐的目的唐和卡奥罗都很清楚。
“库里尼奥先生,战争结束了。”费歇尔议员说道:“但是你们并没有履行约定,我没有拿到你们承诺的职位,我并没有当上国务卿。”
“费歇尔先生,你明白的,‘Our Business’并不是我的一言堂。”唐回答道。
“这我明白,所以我来找你了,库里尼奥先生。”费歇尔点着一支粗大的哈瓦那雪茄:“我也很清楚你对你们的事业的影响力。”
“费歇尔先生言重了,我没有你说的那么了不起。”唐也点起雪茄:“哥伦比亚的家族之间只是合作关系,实际上我们并不是同心的,我也只是恰好朋友多一点罢了。”
“新任总统先生背后有他们的人,要不然只靠他自己没办法获得提名。”费歇尔议员挑挑眉。
“可总统先生能够胜任,也是依靠了费歇尔议员的支持。”唐说道。
“他需要我留在国会。”费歇尔议员说道:“只有留在国会的我才会对他有足够的价值,这样他才能想办法把我榨干。”
“我会如他所愿,留在国会。”费歇尔议员直勾勾的盯着唐,冷冷的说道:“而且我会拿到洛夫财团的捐款。”
“生意上的事情,我们只能够从生意上面来谈,费歇尔先生。”唐与费歇尔议员对视。
费歇尔议员满意的点点头,他知道唐·库里尼奥理解了他的意思,他喝口咖啡,说道:“我会继续帮助他们掩盖他们肮脏的生意,他们运货的毒贩子我也会尽量减缓判刑年限。”
顿了顿,他再次说道:“我知道,我也会是你口袋里的政客,唐·库里尼奥。”
唐清楚了费歇尔议员的目的,他笑呵呵的说:“那我也会是你手上的刀,费歇尔。”
“如果你会认为你会是我的刀的话,那我要为你的成功喝彩了,唐·库里尼奥。”费歇尔议员继续喝咖啡:“我会如你所愿把你的事情办好,赌场和夜店也都会合法公开,毕竟这只是有伤风化,谈不上多大危害。民众们需要这些东西。”
唐微笑着,没有说话。
“毒品不可能,这个我做不到。”费歇尔议员看了一眼唐:“那些政客们,包括我在内都认为毒品很肮脏,赚来的钱也是脏钱。民众也不可能答应,即使我能帮你的家族遮掩你的毒品生意,但合法化已经超出了我的能力范畴。”
“啊,我明白的,费歇尔。”唐说道:“你知道我不是贪得无厌的人,只要我的生意能够合法,我的家族不用遮遮掩掩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可是,你知道的,做这门生意非我所愿。”
“毒品是门高利润的生意,即使这门生意很肮脏。但对人来说,只要有100%的利润他们就甘愿冒着进监狱的风险,更何况这门已经超越300%利润的生意呢。即便我的家族不参与,愿意参与的家族还有很多。他们会拿着赚来的脏钱买通更多的政客、法官和警察,变得比我们更加强大,最后动手抢走我们的产业。这和国家之间搞军备竞赛是差不多的,我们只能跟着搞,不然我们就是在拿家业冒险。毒品是我们未来的希望。”卡奥罗对费歇尔解释道。
“反正我也拿了你们的钱,不是么?”卡奥罗继续抽烟:“他们很肆无忌惮。警察已经找到毒贩背后的人的线索了,暂时性的我还能压住。”
“这段时间库里尼奥家族的生意会收敛的。”唐回答。
“Good.”费歇尔议员点头:“那我不打扰了,再见,库里尼奥先生。”
“再见,费歇尔先生。”唐起身和费歇尔议员握手,阿尔给费歇尔议员开门,送他离开咖啡馆。
“唐。”卡奥罗低声喊了一句:“我们打败扎卢奇家族才只过了十个月。”
唐明白卡奥罗的意思,他知道卡奥罗看出来了,费歇尔议员和他谈话的内容虽然有些花里胡哨,可稍加推敲就能明白。
费歇尔议员被新任总统和他背后的财团阴了一把。原本承诺好的只要新任的总统能够获得大选成功,他就会被提名担任国务卿,同时也能够拿到洛夫财团对他所提的某项提案的捐款。可事实是他们违背了当初的约定,不打算让费歇尔议员担任国务卿,甚至恬不知耻的要费歇尔议员留在国会继续压榨他的价值。
费歇尔议员对此当然是怒火中烧,可他不并没有丧失冷静的头脑,这一点与唐非常相似,他们都不会让别人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费歇尔议员很清楚总统背后的财团有哥伦比亚黑手党联合的组织:“Our Business”——“我们的事业”的影子,所以他来找自己的朋友,同样在“Our Business”里有一席之地的唐·库里尼奥。
唐和卡奥罗都猜到了费歇尔议员打算借此机会对那几个阴他的家族下手。
卡奥罗在等着唐的回答,毕竟这个家族只有唐掌握着绝对的生杀大权。卡奥罗提醒唐,他们和扎卢奇家族的战争才过去了十个月,现在都是休养生息的时候,贸然和费歇尔议员一起,会伤到还未恢复元气的家族。
唐自然知晓卡奥罗的意思,但他只是抽烟,并没有说话。卡奥罗给自己和唐都倒了杯酒,端到唐身边的桌子上,默默的等着唐的回答。
良久,唐突然笑了,看着书房的门。卡奥罗疑惑的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一个粉白的小脑袋从门口探进来,微笑的问:“教父,要吃点心吗?”
唐突然想通了。
第七章:阿波洛尼亚·库里尼奥
October 8,8:00 P.M
维内托从厨房端起泡好的咖啡,走到阳台上,坐上藤椅,手中拿着一本洛夫克拉夫特教授所著的《深海神话》。她正在自己位于长岛区库里尼奥大院的房子里,眺望着长岛对岸,与长岛隔着一个湖泊的女皇区。即便太阳早已离开了哥伦比亚,但女皇区的夜空也不会容忍黑暗降临。琥珀黄、朱粉、森林绿……姹紫嫣红的光将女皇区的夜染上了绯红的颜色,就像是喝醉酒的女人一样。那明晃晃的灯火璀璨映在密歇根湖的水面上,即便是已经进入睡眠的,寂静的长岛区也能感受到那边的疯狂。
维内托叹了口气,从女皇区的夜收回视线。十月份的哥伦比亚已经进入了秋,晚风也带上了一丝凉飕飕的寒意,更何况维内托刚沐浴过,只披着浴袍就走上了阳台。
她裹了裹身子,轻轻的饮。
产自叙拉古的原味浓郁在她舌尖绽放,伴随着淡淡的苦涩。厚重的香气充斥着她的口腔,顺着暖暖的热流滑入腹中。
“嗯嗯~”她像是猫儿一样的发出愉悦的呻吟,在这样乍寒的秋夜,一杯咖啡的香味最适合暖身子了。
将咖啡杯轻轻放在原木小桌上,维内托扫了一眼书籍封面令人感到不寒而栗的东西,挑了挑眉,从她插书签的地方打开。
“没想到这个世界也会有这样的书。”嘀咕着不明所以的话,维内托静静的翻阅。
时间,像是凝固在这一刻,即便是女皇区的彻夜喧嚣也没能刺破这份宁静。女孩依靠着宅邸内暖黄色的灯光,一句一句的将书籍所描绘的世界显现在脑海中。
这是一个宁静的夜。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可很显然有人故意破坏了这样的宁静。
刺耳的喇叭嗡鸣,丝毫不在乎自己在这样寂静的长岛宅邸制造噪音是否合适。伴随着由远及近的轮胎摩擦石砖地面的声音,根本没有自己已经扰民的自觉,甚至还围绕着维内托的小宅子一圈儿又一圈儿的转。
“喂,VV,你看见我的新车了吗?哈哈哈……”欢乐而又显得愚蠢的大笑粉碎了维内托想要享受夜晚的念头。
她把书放到桌子上,起身裹了裹浴衣,从阳台探出头,直接对着已经停在维内托家门口的车主人骂道:“阿波洛尼亚你是疯了么?你大半夜不睡觉你想搞什么?”
“哦!Old sport。”阿波洛尼亚非常惊讶的看着维内托:“你居然觉得现在已经是大半夜了?哦,我的老天。”她低头看看表,又拿出曾经在维多利亚牛津大学时期的态势:“现在才是八点钟啊,Old sport。”
“八点钟又怎么样?Old sport。”维内托也拿出了曾在维多利亚牛津大学留学的态势:“现在对我来说已经是要睡觉前的最后宁静时光了。”
“你居然现在就睡觉!!”阿波洛尼亚满脸的不可思议,身后那条雪白的尾巴像是炸毛了一样立起来:“老天!你在外面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么早就睡?”
“不然呢?‘早睡早起精神好’。”维内托用了一句在炎国时期学到的话:“啊,反正你也听不懂吧。”她并不指望阿波洛尼亚这个脑子里只有玩闹和女孩的蠢货能听懂。
然而实际上阿波洛尼亚真的听懂了:“精神好你个大裤衩子!”她直接爆粗口了。
维内托十分意外:“你居然听得懂炎国语,我还以为这些年你的脑子都和女孩乱搞搞坏了呢,看来这些年你还是有点长进的,值得夸奖,呱唧呱唧……”意外的还鼓起了掌。
“*炎国粗口*。”阿波洛尼亚一脸不爽的瞪着阳台上的维内托:“我好歹是和你一起毕业的好么,VV,你别忘了毕业时候的论文还是我的成绩更好。”
“*维多利亚粗口*,那次要不是正好赶上乌萨斯军队从‘雪怪’手上吃到苦头,你以为我那篇关于感染者的论文会被打底评分?”维内托也忍不住了,阿波洛尼亚虽然只喜欢喝酒泡妞,但意外的连唐都认为她是家里最聪明的孩子。
“嘛嘛,反正那是事实嘛。”阿波洛尼亚一脸欠抽的靠着自己新的跑车,自豪的炫耀着:“怎么样?我最新的兰博基尼。”
那是一辆崭新的海蓝色跑车,幽暗的冷色调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静谧,镀锡的地方闪闪的,即便是在夜晚也反射着淡淡的白点儿。矮而长的车身有好几处凸起,内设了放工具和酒柜的暗箱。前前后后十几处镜子,在维内托宅子的灯火映照中折射出奇妙的斑点。很显然,即便是在哥伦比亚也是价值不菲的高档东西。
只可惜跟了一个不怎么珍惜东西的主人。维内托暗自想到:阿波洛尼亚这家伙可是连铳都敢直接下水道的啊。
“很漂亮,对吧?”阿波洛尼亚笑着:“我猜你绝对没见过。”然后她开始絮絮叨叨的炫耀。
维内托无奈的倚着护栏,任凭什么专业定制什么赛车级汽缸什么乱七八糟的维内托没有涉猎的名词。看来维内托离开哥伦比亚的这些年她还参与了汽车行业。
“喂,VV,怎么样?要上来体验体验么?”停下她专业名词的啰嗦,阿波洛尼亚对着维内托挑挑眉。
“不要,你如果只是想到我面前秀你车的话那么你已经达到了目的了,尼亚。”维内托拿起咖啡杯说道。
“好吧好吧,其实……”阿波洛尼亚眼看维内托早已识破她的小心思,只能乖乖说实话:“唐让我带你出去转转,感受感受哥伦比亚的夜生活,要不然你一直宅在家里不怎么出门,怎么能钓到那些哥伦比亚的男人?”
“我挺守身如玉的。”维内托淡淡的吐槽:“唐的原话?”
“最后一句我加的。”阿波洛尼亚毫不在意的摆摆手:“来嘛,就当是陪我这个放荡女人出去泡妞的嘛,或许你也可以找到你的真命天女也说不定啊?”一边笑一边说着胡话。
维内托叹了口气,口中答着:“知道了,我换个衣服。”然后走进了屋内。
‘真命天女啊……’淡淡的抚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左手手心的戒指,维内托把它收了起来。
十分钟后。
兰博基尼的汽缸爆发出火山源石虫般的怒吼,丝毫没有加速过程,直接在库里尼奥大院内爆出了100码以上的初速度。空气被冲撞行成的风压拍打着维内托的脸,她紧紧抓着车上的扶手和座椅。在阿波洛尼亚愉悦的欢笑中,维内托开始后悔上了她的车。
“你*炎国粗口*赶着去投胎啊啊啊啊!!!!”
——————
哥伦比亚的夜总是那么的灯火不息,自从多年前打败维多利亚人以后,独立出来的这个黎博利人的国家就像是坐上了电梯一般,慢慢的一步一步稳扎稳打,不断吸收其他国家其他种族的才华和智慧,像是炖火锅一样融会贯通,最后铸就了这个号称自由、平等、博爱的文化大熔炉。
女皇区的大桥上,万家灯火照耀得川流不息的车辆闪闪发光,河边的城市高楼耸立,每一座都是用金钱和权势所堆就。从大桥上远眺,湖内的游轮上灯光闪闪,甚至能看到穿着比基尼的女孩与男孩们热情舞蹈。
阿波洛尼亚的跑车像是狂奔的巨兽,相当危险的从车流缝隙间穿插而过,一路上嘴就没停歇过,兴致勃勃的和维内托说着她离开这些年哥伦比亚发生的事和她搞上了多少女孩。冷汗从维内托脸上滴落,现在她还不敢去干扰已经陷入狂奔热潮的阿波洛尼亚,只能附和着假装看风景,试图安慰自己。
她看到一辆黄色的跑车不甘示弱的跟在阿波洛尼亚身后,车上那正在欢笑的四个年轻黎博利人一边催促无奈的萨弗拉人司机再开快点意图追上阿波洛尼亚的跑车一边拿着啤酒倒灌。看见维内托的脸的时候那两个男孩还笑着翻了翻白眼,女孩则傲慢的挑衅着,似乎想要比试一番。
维内托只是笑笑,移开了视线,无视了那些人吹着口哨的调戏。对她来说,这么低俗的挑衅甚至还不如源石虫的恐吓。
“Pull over!”突如其来的喊话伴随着刺耳的警笛。
维内托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只见到骑着摩托车的黎博利警察躲过迎面而来的货车,紧紧的咬住了阿波洛尼亚的车屁股。一边追还一边喊着:“Pull over!”
阿波洛尼亚自然注意到了,她也明白她的车速有多么危险,但是,这点点危险甚至还比不上她曾经在哥伦比亚下环的郊区贫民窟和其他家族的杀手们飙车的时候带劲,她根本就没降速,甚至还一脚油门踩下去。
“别担心,VV。”她一手扶着方向盘,脚就没送过油门,另一只手还在换挡杆后面的杂物里翻找着什么,嘴里也没停下那罗里吧嗦的话:“淡定,只是个交警,这种事情我经常遇见。”
维内托看向警察,他的车技也是十分了得,只是一辆制式的警用摩托车居然给他骑出了跑车的速度。他身下的摩托轰鸣着,绕过一辆又一辆的汽车,还能咬住阿波洛尼亚,甚至,还追上了。那交警吼着“Pill over”,与阿波洛尼亚的驾驶室并驾齐驱。
“啊,找到了,VV,让。”阿波洛尼亚拿着手上的铁片,胳膊伸过维内托的头,样给那警察看。
警察骑着摩托低下身子,仔细辨认了上面的姓名和警署签名后,立刻直起身向阿波洛尼亚微笑致意:“Sorry!阿波洛尼亚·库里尼奥小姐!我没能看到您的座驾!您的新车太漂亮了!”
“哦!你的骑术也相当不错啊,卡西米尔骑兵先生!”阿波洛尼亚也微笑回应。
那骑兵先生点点头,微笑的降低车速,很快就消失在了车流当中。
“你看,我说的吧。”阿波洛尼亚得意的一笑。
维内托无奈的摇摇头。
‘这座城市,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维内托想,‘什么都有可能……’
“A habit born of a long contemplation of eternity.”维内托默默的低声念诵。
(我已经习惯了祈求永生。)
ps:飙车是很危险的,不管怎么都是很危险,请各位有驾照的朋友千万不要飙车。
第八章:Speakeasy
女皇区,四十二号大街。
阿波洛尼亚驱车拐进街边的地下车库。明晃晃的车大灯刺破了地下室的昏暗,但阿波洛尼亚并未被这昏暗所影响。她七拐八拐的,一个飘移将车甩进停车位,稳稳的停住,早已在一旁等候的服务生赶忙上前,替阿波洛尼亚和维内托拉开车门。维内托深呼吸,安抚住有些不适的身体。她没想到阿波洛尼亚开车居然会比狂奔下的犀牛兽亲还要猛,她久违的感受到了威胁生命的刺激。
“哇哦~”阿波洛尼亚惊叹了一声,在维内托面前叉腰:“第一次见到有人下了我的车还能站稳的,VV你很强嘛。”
“咳。”维内托瞪了她一眼:“你如果觉得这就很冲那我不介意带你去骑一下阿戈尔的巨兽。”
“别吧,我还不想和我的女孩们分开呢。”阿波洛尼亚拽住维内托的胳膊,从兜里掏出几张绿票子扔给接待生,轻车熟路的从车库的地下通道拐去。
走廊点着昏暗的灯光,像是年久失修的大楼内那样。但哥伦比亚的市区很显然不会出现那种过期建筑,这只会是这里的特色装饰。走廊的尽头是一个楼梯,连接着地下车库与上方的广场,但接待生并没有带她们去那里,而是走到楼梯口的后面,在面贴满了海报和涂鸦的墙边停下,抬手敲了敲墙。
维内托抬眼看看一脸神秘的阿波洛尼亚,之前在路上她问过她她要带她去哪儿,但阿波洛尼亚就是不愿意说,维内托也打消了问的念头,可当她被带到这个地方的时候,维内托的心里大概也有了猜测。
墙上的一处贴着海报的小口向右拉开,露出一个萨弗拉人的面孔,看了看面前的接待生后,点点头,又关上了。随即墙裂了一条缝,从里面拉开。那并不是什么墙,而是一个有活动门板的暗门,墙上那些海报和涂鸦只是掩饰这扇门的伪装。
‘果然是Speakeasy么……’维内托想到,跟着阿波洛尼亚走了进去。
Speakeasy可并不是“轻声说话”,而是在这段哥伦比亚联邦颁布禁酒令的时期,人们为了躲避联邦警察的耳目而隐藏起来的非法贩售酒精的地下酒吧。而且随着人们喝酒之外还喜欢玩闹的特性,Speakeasy这样的酒吧还会邀请一些流浪歌手或是舞者来给客人们助兴,简而言之,就是一个隐藏起来的夜店。
走进去之后,背后的活动门被关上。再过几米,接待生和那个管理活动门的萨弗拉人对视一眼后,为阿波洛尼亚和维内托打开了面前的另一扇门。
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如果说维内托之前一直都在哥伦比亚明面上的地方的话,那么这家酒吧所展现的就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风貌。红的、白的、紫的、绿的,五光十色的灯光从大厅顶端的LED魔球上向外释放着,照在底下一堆又一堆的人身上,像是把他们都变成了乱泼颜料的布画一样。在这间画布上,男男女女像是飞蛾一般,在笑声、香槟和灯火间穿梭。乐队奏起欢快的鸡尾酒乐曲,像是在附和着众人的欢笑。随便一句什么都能引起哄堂大笑,甚至不知道有没有听清,只是为了笑而笑。人们肆意变换着组合,或是与新来的客人们攀谈,或是去漂亮的帅气的异性勾搭。
身穿兔女郎服或是女仆装的女接待们端着鸡尾酒或是香槟,来来往往的穿插在客人们之间,不时还被喝高了的的大叔或是男孩摸几下。舞台上站着几个萨弗拉人,正在表演着他们最为喜欢的说唱,口不遮掩的将粗鄙词汇和粗口夹在歌中,向舞台下的观众们肆意放纵着。
突然,在那些被戏弄着的接待姑娘们中间,有一个鲁珀姑娘不知道是受了刺激还是怎么的,一把抢过身边那个一直盯着她的衣领深处的萨弗拉老头的酒杯,‘吨吨吨’的一口灌下去,接着就跳到舞台中央,扯烂了身上的女仆装,像弗里斯克一样挥舞起自己的胳膊,独自跳起独特的舞来,一边跳还一边挑衅着客人们,仿佛在说“来啊垃圾们”这样的话语。人群里爆发出叽叽喳喳的欢叫,那些平日里的伪装似乎都被那鲁珀女孩撕开了一样,男人们丝毫不收敛自己如狼似虎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舞台上的鲁珀女孩。
似乎是被鲁珀女孩嘲讽到了,还真有个佩洛男孩跳上了舞台,在台下观众的口号下与那鲁珀女孩开始飚对手舞。
阿波洛尼亚哈哈大笑,她也是那些如狼似虎的人群中的一员。她转过头对着旁边一脸冷漠的维内托大声笑道:“我说的吧,这里超棒的。”
维内托在心里收回了认为是Speakeasy的想法,这里分明是夜店嘛。
她带着维内托走下铁楼梯。旁边的某个萨弗拉男接待对着她致意问候:“晚上好,库里尼奥小姐。”
“哦,晚上好,克里斯。”阿波洛尼亚扔给他几张钞票,然后对他指指她旁边比她矮了一个头的维内托,说道:“我家里的妹妹,照顾好她,然后老样子。”萨弗拉男接待点头,然后招呼了一下经过自己身边的一个卡特斯女接待:“库里尼奥小姐和她的妹妹,带她们到B5去。”自己则消失在了人群当中。
卡斯特的女接待摆起职业的微笑,对阿波洛尼亚和维内托稍稍委身:“两位,这边请。”
维内托并不喜欢和人密切的触碰,而且还是那么多的人。更何况这里什么人都有,维内托可不想发生什么不必要的事情。所以她紧紧的跟在阿波洛尼亚身后。
阿波洛尼亚当然了解自己的这位姐妹,于是她拉住了维内托的手,像是个带着妹妹出门游玩的姐姐一样————虽然这里怎么也不像是能带妹妹来的地方————一边和来自各方的朋友们打招呼,一边眼神警告了一下周围那些有些想法的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
然后她另一只手很自然的搭上了那位卡特斯女孩的肩,慢慢的享受温软乳玉,甚至试图更进一步。
然而那位卡特斯女接待只是俏脸有些红润,并没有对阿波洛尼亚的毛手多做抵抗。更何况会在这种店打工的女孩,几乎不会有什么像是维多利亚的大小姐那样的纯情。
在这里打工的人,无论是男仆还是女孩,无一例外几乎都认识这位雪白的鲁珀少女,无他,只是因为这家夜店是她常来的地方,店里面几乎所有的女孩都给这位喜好女人的库里尼奥家族三小姐勾搭过,而且这家店,是向库里尼奥家族交保护费的。
阿波洛尼亚把维内托抱在身边,还在和那个卡特斯的女孩低声调笑着。维内托都快要僵硬了,她实在没法理解阿波洛尼亚为什么会带她来这里,阿波洛尼亚一向知道她不喜欢吵闹的地方,只想要清静。维内托无奈的捂着额头。
“嘿!阿波洛尼亚!你要被抓进监狱了呀!啊哈哈哈哈!”突然传来的大笑让维内托一惊,她有些诧异这句话。什么叫阿波洛尼亚要被关进监狱,对方难道不知道这里是库里尼奥家族的地盘么?维内托看了过去。
阿波洛尼亚自然也看了过去,她早在听见这个声音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是谁敢说这种话了。她咧嘴一笑,冲那边的被女孩们簇拥着的黎博利老头笑道:“那你可要小心点啊!局长先生!你监狱里面的女犯人都会记住我的!”
“哦哈哈哈!”警察局长站在桌子上,怀里还抱着一个卡普里尼族的女孩,他满脸通红的笑着,拿手摆出手枪的姿势对阿波洛尼亚“biubiubiu”,笑着发出拟声词,然后站在桌子上就和那女孩热情拥吻。
“哦!Old sport。”阿波洛尼亚凑近维内托的耳边,努努嘴示意刚才喊阿波罗尼亚的老头:“看见了吗?那个是女皇区的埃里克警察局长,等会儿带你去认识认识。”一边说一边拍拍维内托那张不高兴的脸,说完就亲了一口维内托的脸颊。
维内托嫌弃的瞥了她一眼,然后拿阿波洛尼亚的衣服下摆使劲擦被亲的地方。她叹了口气,无奈的说:“我后悔来这里了。”
阿波洛尼亚挑挑眉,笑道:“那你应该后悔上了我的车。”
“啊,你说对了,我的确后悔。”后面的话阿波洛尼亚就没听见了,或者说听见也没工夫去管,因为她们已经来到了所谓的B5,是一个可以清楚看到舞台的小角落台座。阿波洛尼亚一手环抱那个卡特斯女孩的腰,当着维内托的面就咬起了那女孩的嘴。
维内托有些头疼。
“晚上我们吃炸鳕鱼。”阿波洛尼亚说道:“拌上最新鲜的松露和鱼子酱,你要喝什么?”
“咖啡就行。”
“好的,来两杯威士忌。”直接无视了维内托的意愿,阿波洛尼亚一拍卡特斯女孩的屁股,让她去给她们准备饮料了。
“你……”维内托无语了。
“别嘛,Old sport。”阿波洛尼亚瞪大眼睛,仿佛维内托在说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你*叙拉古粗口*来到这家店,这家全哥伦比亚地下最有名的夜总会你居然想喝咖啡,你是想把我笑死然后勾搭我的女孩们吗???!!!”
“我*叙拉古粗口*对你的女孩没兴趣!!!”维内托也怒了:“你*哥伦比亚粗口*把我带到这就是为了陪你泡妞???”
“哦,那不是。”阿波洛尼亚耸耸肩:“带你来真是老头子说的,我可不想被老头子骂。”
“你和教父顶撞还少么?”维内托压根不信阿波洛尼亚那张嘴,她回来以后可是好好的领悟到了阿波洛尼亚满嘴跑火车的本事,估计只有亲那些女孩的时候她的嘴才会是真心实意的。
“哎,今晚是真的带你来看好看的。”阿波洛尼亚又开始摆出了神神秘秘的脸,但她看到维内托的怀疑后,就向舞台努努嘴:“看着吧,今晚可是来了个重量级人物。”
维内托不爽的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舞台,那两个斗舞的孩子已经下场,以佩洛男孩拥吻鲁珀女孩而收场。此刻灯光已熄,舞台上一片黑暗,台下的客人们也收敛了声音,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他们那期待的想法都通过窃窃私语表达了出来。
正当他们的情绪到达了顶点的时候,突然,五颜六色的灯光瞬间集中在了舞台中央,现场也奏起了极其富有特色的BGM,就像是,处刑曲一样。
舞台中央,那个矮矮的身影清了清嗓子,把话筒凑到嘴边。
“嗯哼,今晚夜色不错。”他说。
‘居然,是大帝。’
第九章:西哥伦比亚说唱之神与帕特里克的春雷
一片寂静。
连管弦乐队也停下了演奏,现场在那个黎博利的企鹅先民之后,陷入了无声的寂静。但那绝不是冷场之类的,客人们几乎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置信的看着台上的大帝。
此后,现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欢呼,伴随着仿佛突破天际的掌声,甚至淹没了重新开始演奏的音乐。在此刻,台下的观众们无论是在做什么,和女孩调情也好喝酒也罢,全都扔掉了手中的事情,转而极其疯狂的为大帝欢呼。
那也是自然,在哥伦比亚这座城市,或者说在全泰拉的大都市内,这位企鹅先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西哥伦比亚的说唱之神、最伟大的说唱歌手、企鹅帝国的皇帝……等等,数不胜数。哥伦比亚绝大多数喜爱音乐的人们都是他的粉丝,甚至连汐斯塔黑曜石节都会邀请这位前去演出。
维内托当然不可能不知道大帝,毕竟就算她再不怎么关心时事也不会对大帝都没听说过,更何况她曾经去过汐斯塔参加音乐节,有幸见过大帝演出的现场。豪不夸张的说,只要大帝在这里唱上,他甚至可以让这家夜总会变成他的演唱会。
大帝扭动着身子,走到台前,一脚把台上那个话筒支架踹倒,企鹅状的翅膀————或者说手把话筒扔上空,旋转不知道多少圈以后接过话筒,张开翅膀:“伙计们,愉快的夜晚,不是吗?”
台下顿时爆发出激烈的欢呼:“大帝!大帝!!大帝!!!”
“大声点!伙计们!再大声点!!”
欢呼声变得更加激烈,吵闹的让维内托都快听不清大帝说话。
大帝很满意现场已经被调动起来的情绪:“Let's go!!!伙计们!!!”接着,他拿着话筒开始飚起他独特的说唱。
不愧是大帝,仅仅只是几句便让现场从夜店转变成演唱会。台下的观众们,无论是来自何方的客人,就算是接待生们也忘记了工作,沉浸在大帝的演唱会中疯狂的嗨起来。对他们来说,就算是天灾人祸警察查房都比不上现在大帝的演出。
维内托不舍的从大帝身上收回视线,她扭头看了阿波洛尼亚一眼,说道:“这就是你说的好看的吗?”
阿波洛尼亚得意的一笑:“怎么样?好看不?”
维内托微笑:“我喜欢他的音乐。”
阿波洛尼亚喝了一口端上来的加冰威士忌:“我也喜欢,谁不喜欢大帝呢?”
维内托叉起一块烤鳕鱼,说道:“我只是好奇你们怎么把他请过来的,大帝可不是请就能请到的。”
“那可是大帝啊,多么酷炫帅气的男人。”阿波洛尼亚赞叹,她当然知道维内托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作为一位闻名全泰拉,风靡全世界的伟大歌手,同事也是一手建立了哥伦比亚联邦国际企业的企鹅帝国的男人,这样的人可不是出场费就能够请得起的。更何况在哥伦比亚流传的关于大帝的传闻,更是有着关于大帝是多么随心所欲的一个人的事实,甚至听说只是为了手下员工被欺负就带着保镖闯到对方家里一枪崩了对方。这样一个男人,就连阿波洛尼亚自己也不信家族居然能请到他来演出。
当然如果真的是演出的话。
阿波洛尼亚现在还有些诧异唐给她的指令,当然并不只是带维内托来玩玩那么简单。
维内托多少也猜到了一些,于是她耸耸肩,说道:“来找大帝谈生意?”阿波洛尼亚点点头。然后维内托端起威士忌继续看大帝演出:“所以今晚这也只是大帝的随性所为。”
阿波洛尼亚不置可否。
“太棒了。”却从维内托口中听到这样的话,阿波洛尼亚诧异的看着她:“随心所欲的大帝,那才是大帝说唱的精华啊。”
阿波洛尼亚挑挑眉,觉得她说的有理。
——————
9:05 P.M 紫色的沃尔珀少女拎着一瓶威士忌,与站在门口的萨弗拉人对视一眼后,萨弗拉人给她打开了门。
她往嘴里灌着威士忌,脚步虚浮的走出酒吧的大门。她对酒吧里面的欢呼吵闹没有兴趣,只想自己一个人喝酒。
她今天已经结束了护卫任务,所以她独自跑到了老板推荐的这家地下酒吧,刚开始的时候感觉还不错,稍微教训了几个不长眼的混小子以后就没几个男人敢上来搭讪了。她也没兴趣找那些衣着暴露的陪酒女,只想自己安安静静的待一会。
只是没想到中途杀出一个说唱歌手,坚雷头疼。
她当然听过大帝的名头,她可不是什么孤陋寡闻只知道打仗的蠢货。在军队里的时候她也听过那些手下的士兵们谈起过他,谈起过哥伦比亚上流社会的灯红酒绿,谈起卡西米尔的环山高地平原,谈起过龙门的繁华市貌等等以前坚雷只听过名字而未亲眼见识的地方。他们曾经约好了战争结束以后一起去那些地方旅游。
‘战争结束啊……’坚雷又灌了一口酒:“你们*维多利亚粗口*倒是回来啊,小混蛋们……”
坚雷站在街边,扶住路灯,她从路边停靠的标有企鹅图标的货车收回视线,抬头看看这座哥伦比亚。
这里高楼林立,即便是已经入夜,街道上也是车水马龙。 熙来攘往的人群,像潮水一样,在酒精和荷尔蒙的刺激下肆意欢笑。霓虹刺眼,多彩多样,灯光恍惚,亦幻亦真。纵横交错的交通设施,构成了城市的血脉和骨架,一个又一个工人挥洒着汗水,在这座城市美丽的躯体内忙碌,推动着这座城市大踏步迈向国际知名的大都市。
但不会有人注意到她。除了之前因为坚雷接近货车而盯着她的快递员们。
‘如果站在帝国大厦上俯视这座城市的话,那一定会很美吧……’坚雷默默的想,可她只能站在这广场的阴暗角落,这只有那些想要发泄欲望的人们才会前去的角落。
坚雷遥遥的望了一眼远方灯火通明的帝国大厦,摇摇头,打消了拿着刀打进去的念头,继续拎着酒瓶,一步一步的离开这个地方。
她自然注意到了那两个快递员,只不过她无视了她们,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军队中的她了。
“德克萨斯,怎么啦?”巧笑嫣然的能天使正在探头看驾驶室上的德克萨斯手中的杂志,但是半天没见到她翻页,于是她好奇的问道。
“……没事。”德克萨斯看到紫色的沃尔珀军人消失在巷子口,拿出pocky含在口中,应能天使的话翻过一页。
可能天使却没如德克萨斯所想的那样继续看书,而是用手戳戳德克萨斯的脸:“呐~德克萨斯,给我来一根。”
“……”德克萨斯无奈的递过pocky盒。
能天使还是没有停歇,她又戳戳德克萨斯的脸,说道:“德克萨斯,那个是不是,罗德岛的霜叶小姐?”
德克萨斯顺着能天使的视线看过去,正好看见那个戴着红色耳机的沃尔珀女孩,走进了之前另一个沃尔珀少女消失的巷子,身后还背着她的斧头。
德克萨斯眨眨眼,沉默一会儿后一只手按住了好奇心上涌想要下车的能天使,决定不去管其他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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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巷道,连哥伦比亚的灯火通明也无法照耀这里,只有老旧的白炽路灯一闪一闪的,闪不到的地方,只留下很难辨认的黑。
这里白天是哥伦比亚居民也不怎么深入的地方,因为四通八达的巷道就连出生在哥伦比亚的人也无法辨识清楚哪儿对哪儿。更何况贫民窟也是通过巷道连上都市的,到了夜晚的时候不知道会出现什么牛鬼蛇神,甚至是感染者。
这是哥伦比亚平民百姓所认为的,当然这不包括坚雷。她还在部队的时候,外出也会经过这种地方,她自然很清楚这里会有什么东西。
就比如,刚打劫完同样喝的满脸通红的酒鬼的萨弗拉小混混。
坚雷扫了一眼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胖子酒鬼,确认了只是昏倒了而已,这些小混混还有点自知之明,没真下狠手,只要拿到钱就行。
可坚雷低估了这些小混混,他们发现了靠在墙边的坚雷以后,居然还以为自己又遇到了一个喝多了的家伙。
“哟~小姐姐,今晚看起来很开心啊。”他们围了过来,满脸都是猥琐的笑。
“想不想更开心啊,哥哥们肯定能让你高兴啦~”一边说着下流的话,那些小混混一边靠了过来。
‘都是些感染者。’坚雷想着:‘生活在哥伦比亚最下层的感染者……’想的太过入神,坚雷没有理会他们。
但在小混混们的眼中,这就很不高兴了。
“喂,娘们,老子*哥伦比亚粗口*和你说话呢?你聋了么?”其中一个小混混见坚雷不搭话,说着就伸出手要摸。
但他却摸到了几张绿票子。
并不是他想摸坚雷的钱,而是坚雷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钱包里掏出了绿票子,用它们挡住了小混混不安分的手。
“在哥伦比亚这种*哥伦比亚粗口*的地方,一定没好好生活过吧,来,这些就当做是我对你们一点小小的补偿吧。”坚雷很温柔的说道。
小混混们直接愣住了,可坚雷却没有停住:“就算是在哥伦比亚,感染者也不是能够正大光明的生活的啊。”
但那个小混混的脸上却青筋鼓动,直接爆了粗口:“你*哥伦比亚粗口*算什么东西,你*哥伦比亚粗口*的可怜我们???”
“你这娘们是不是喝酒喝傻了???”旁边的小混混们也是同样的态度,他们被坚雷的话戳到了心里面最痛的伤疤。感染者,感染者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我们*哥伦比亚粗口*需要你*哥伦比亚粗口*的跑来这里*哥伦比亚出口*的可怜我们,那你真是*哥伦比亚粗口*的啊,*哥伦比亚粗口*!!!
坚雷没能理解他们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在她想来这些萨弗拉年轻人应该拿着钱就回去买点好吃的才对。
于是她恍然大悟,然后握住领头那个小混混的手,把钱包塞给他:“这些,都给你,不够的话我回家拿给你。”
“你*哥伦比亚粗口*是傻子么???”那些小混混都快要气疯了,直接把坚雷的钱包摔到地上,揪住坚雷的衣领咆哮道:“我们他妈的不需要你来可怜,你这个*哥伦比亚粗口*!!!”
但坚雷却呆住了,她思考着他们的话,她看到面前那个萨弗拉感染者愤怒的脸,看到他气到冒火的眼睛和像要杀了坚雷的怒气,坚雷沉默了。
“你*哥伦比亚粗口*说话啊!!!*哥伦比亚粗口!!!*”骂着,小混混一拳砸了过来,直接砸到坚雷的脸。
但坚雷依旧沉默。
“*哥伦比亚粗口**哥伦比亚粗口**哥伦比亚粗口*。”觉得还不过瘾,小混混眼角湿润的准备再砸一拳。
但他却没能打中,他的拳头被坚雷的手抓住了,抓的紧紧的,拽也拽不出来。
“对不起。”坚雷温和的笑着,很苦涩的笑:“对不起,我不该侮辱你们的,谢谢你打醒了我。”
“————难以形容的混混惨叫————”看见老大的样子,其他小混混也冲了上来。
“接下来……”坚雷收起那笑,开始像她曾经还在军队时期的那样阴下脸:“你们这些混蛋,刚刚是想打劫我是吧???”
第十章:坚雷与霜叶
坚雷靠住了墙,撕开一根从那些感染者身上搜刮来的棒棒糖塞到嘴里。
青苹果味的甜冲散了坚雷舌头上残留的酒味,坚雷闭上了眼睛。
那些感染者们,怎么说呢,坚雷都没怎么活动开就把他们全撂倒了,一个个鬼哭狼嚎的互相搀扶着逃之夭夭,连头都不敢回一个。坚雷觉得太无趣,就算是那些新兵蛋子都比这些家伙们抗揍,不过也拜揍了他们一顿所赐,酒劲已经被刚刚那一通活动化开了大半,坚雷的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靠,那一拳打的还真重,这些混球……”坚雷龇牙咧嘴的,棒棒糖刚刚在嘴里给她舌头搅到被狠狠揍了一拳的那半边脸去了,虽然没什么伤但碰到还是挺痛的。她轻轻摸了摸那半边脸,“嘶”了一声:“下次给我抓到全给塞进局子里去。”
她歇了一会儿,一口咬碎嘴里面的棒棒糖,走到那个昏迷不醒的胖子旁边,蹲下来拍拍他的脸:“喂,还活着么?”
可那胖子只是打着呼。
“睡着了?”坚雷松了口气,还好那些小混混只是抢钱。然后她站起身,走到一边掏出手机,给警局打了个电话,让他们过来给这胖子处理一下。
事情都做完以后,可坚雷却没有离开这个地方,她只是斜着眼,盯着巷子的出口另一侧,说道:“你还不出来么?”
没有应答,坚雷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空气中只有坚雷的话语的回音,还有那胖子一阵阵的呼声。
“啧。”坚雷真的自言自语起来:“看来是我酒喝多了……”她慢慢的一步一步走过去,脚下发出有节奏的响声,可她的双眼却死死盯着那里,手不自觉的摸向了腰边的电刀。
“身上出了一身汗,回去……”当坚雷脚踏入那个巷道口的那一刻,巨斧劈下,仿佛像是要杀掉坚雷一般,可它并不是从坚雷准备的地方出现的,而是在坚雷的背后!
“洗个澡吧!”坚雷轻笑,她握着电刀的手翻转上抬,炽紫的光弧由下而上挑起,敲在了巨斧的发力点上,直接把斧头和挥斧头的那个人都给挑开。
可偷袭者只是退后一步,双手在头顶挥舞斧头,接着坚雷的力转过身横扫过去。
坚雷跳起来,后仰翻躲过横扫,稍微远离了一点那斧头的攻击范围,偷袭者也收起心思,提着斧头从巷子的阴影中现身。
那是一个淡灰毛发的沃尔珀女孩,穿着红色的外套,头上顶着一个红色的耳机,一双赤红的眸子淡淡的看着坚雷,表情冷漠,仿佛刚刚偷袭的人不是她。
她拎着比和她人差不多的长斧,在坚雷身前三米左右站住了。很难相信这样一柄长斧居然会被一个较小的女孩得心应手的挥舞着,就像是在使用自己的手机一样。
“果然是你啊。”坚雷笑着,暗自使用源石技艺驱动着手中的电刀,刀刃被传导进的能量所填充,显得更为炽热!
“霜叶!”坚雷大笑,吼出对方的行动代号,电刀在她手中转过刀花,留下炽紫的光弧。
随后,光弧骤然袭向霜叶。
霜叶只是淡淡的看着坚雷一眼,她拎着斧头的右手抬起,,在身侧画了一个圆弧,随后猛地从下往上劈中炽紫的光。
坚雷与霜叶对视,炽热的眸子对上冷淡的眼神。从霜叶脚下开始,刺骨的寒意逐渐冻结周围的水分,甚至试图爬上坚雷的身体。
察觉到霜叶释放了源石技艺,坚雷脚尖点地,依靠着电刀与巨斧对劈的力翻滚,在空中旋转身体,借力又一次砍向霜叶。
霜叶一声不吭,一边驱动着源石技艺干扰坚雷的动作,另一边掉过斧头的柄,阻挡住坚雷的刀锋。可坚雷毕竟是坚雷,她凌空一脚踢向霜叶的头。
霜叶只能堪堪用一只胳膊阻挡住坚雷的腿,但还是被踢得倾斜了一点身子,或许在常人看来这种角度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对坚雷来说,这已经完全足够了!
坚雷落地,一脚蹬在地上,同时手中刀刃翻转,一步跃向霜叶。
霜叶依旧冷漠着那张脸,仿佛生命的威胁也不能让那股坚冰融化。紫色的光弧一闪而过,只与霜叶那纤细的脖颈不到一厘米!
“呵。”坚雷咧嘴:“你变强了不少嘛。”她握着刀刃,停下了,一动不动。那炽紫的刀锋,也在霜叶的脖颈处停下。
但,连一毫米也接近不了,因为,如果坚雷真的刺下去的话,那么同一时间她也会被霜叶的斧头砍下脑袋。
霜叶的源石技艺并不是丝毫没能影响到坚雷,只是在触碰到坚雷身体的那一刻就被电弧所打消了大半,可实际上还是有些许寒意留在了她的身上,当她持续与霜叶接触之后,凝聚到一个临界点之时,霜叶冻结了她身体的关节。
坚雷感觉到自己的胳膊已经被冻得麻木了,双脚也不听使唤,可霜叶同样也没法起来,不仅是因为坚雷的刀锋已经抵达她的脖子,还因为坚雷之前的那一脚暗含的雷电麻痹了她的半边身体。
现在的局势就是,谁也奈何不了谁,但只要有人先动,她就能立刻杀了对方。
“可还是比不上你。”霜叶开口了:“帕特里克的春雷。”
“别了吧,我可担不起那个称号。”坚雷苦笑。
“可你依然是那个单枪匹马杀入敌营的‘帕特里克的春雷’。”霜叶冷冷的回应。
“那你呢?少年兵里面最出名的战士?”坚雷笑着问道。
“我已经退役了。”霜叶淡淡的说道:“你不也是么?”
坚雷被霜叶一句话呛住了,她退役这件事很少有外人知道,即便是在军营里面也只有那么几个。对外一律都是去执行特殊任务了。
那当然也会是这样,毕竟坚雷这个大姑娘可是不怎么招惹上级们喜欢的,虽然她战无不胜,虽然她无可匹敌。可她还是被那些家伙用了点小手段排除出了核心的圈子。更何况她还因为某件事闯到上级那里把人打了一顿,被勒令退伍也是理所应当的。
可她毕竟还是那个“帕特里克的春雷”,曾经在那次‘春季攻势’中提着两把电刀单枪匹马杀进敌阵的军人,势如破竹的摧毁了对方的防线,直接导致那次战役的胜利。哥伦比亚联邦的征兵广告曾经一度都是这位军人的形象,整个哥伦比亚都在宣传她的功绩,传的神乎其神。孩子们,甚至刚入部队的新兵蛋子们都把这位强大而美丽的军人当做了自己的偶像,就连敌人也忌惮着这个人。
可那都是曾经,自从她带的那一批孩子所在的部队覆灭以后,她就从部队消失了。哥伦比亚也不再流传她的事迹,人们也逐渐忘了这个人,只能从那些老兵们或者雇佣兵的口中偶尔听到这个名号。
哥伦比亚只是需要一个战争英雄,他们不在乎那是谁。
霜叶淡漠的眸子从坚雷脸上扫过,她发现现在的坚雷和曾经在战场上相遇的那时候已经变得大不一样了。那时候的她意气风发,年轻气盛,可如今她的脸随和当年没什么两样,可是眼神,却变了,变得饱经风霜,变得收敛。
霜叶认识坚雷,曾经在战场上和坚雷相遇过,虽然那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那也是当然,战场上的回忆能有多美好?
霜叶依稀记得,她还在少年兵部队的时候,见过这位提上双刀在敌军中杀得七进七出的女人的姿态。可现在的她,早已不复当年。不过,她还是她,这就够了。
虽然霜叶和坚雷隶属于不同的部队,站在不同的立场上,甚至曾是敌人。
“你现在在做什么?”霜叶问道。
“如你所见,一个保安。”坚雷回答道:“你呢?”
“加入了一个医药公司。”
“医药公司?”坚雷疑惑的问道:“医药公司会招收雇佣兵么?”
“会。”霜叶点头:“他们什么都收。”
“哦~那还是挺奇怪的嘛。”坚雷扫了一眼霜叶身上的黑色结晶,装作随意的问道:“那里治疗矿石病吗?”
霜叶注意到了坚雷的眼神,她说道:“能抑制,他们在矿石病上的研究比莱茵生命还要深入。”
“罗德岛对矿石病,是专业的。”她补了一句。
“是吗?那就好。”坚雷似乎想起了什么,她对着霜叶问道:“你还好么?”
“还行。”霜叶有问必答。如果不看现在两人依旧保持着杀死对方的姿势的话,她们的对话甚至能让别人以为双方是许久未见的朋友。
虽然朋友方面谈不上。
“你刚刚,听见了多少?”坚雷模糊的问。
“你被那些感染者缠上的时候开始。”
“那不是全部吗?”见霜叶点头,坚雷有些别扭的咬咬牙:“抱歉,我不是很能理解你们的感受。”
“为什么要道歉?”霜叶打断了坚雷还想说下去的话,直勾勾的盯着坚雷的眼睛说道:“就因为我们是感染者么?”
“……”可坚雷却答不上来。
“坚雷……”霜叶深吸口气,拿出了仿佛要好好教训面前的女人一顿的气势:“我告诉你,你没有资格可怜别人!”
“我们是感染者,我们也是人,轮不到你来可怜!”不给坚雷说话的机会,霜叶非常直白的回应着坚雷的态度:“你以为你是谁,联邦总统么?还是国会的那些老爷们?坚雷,你谁都不是,你没有资格去可怜感染者!没有任何人有资格来可怜感染者!我们不需要你们的可怜!”
“……”看着霜叶一反常态的样子,坚雷有点理解她为什么二话不说就拿斧头砍过来了。
霜叶很恼火,虽然她没有表现出了,但她真的很恼火,不只是坚雷,她在生所有人的气,她在恼火着所有会因为矿石病而区别对待他们的普通人。她讨厌那样的歧视。
坚雷发现自己能动了,她呆呆的看着霜叶,然后收回了自己的刀:“……对不起……”
“我*哥伦比亚粗口*说了你没资格道歉!!!”
“去喝一杯吗?”坚雷笑着扶起了已经解脱了的霜叶,发出了邀请:“虽然是个小孩子,但应该不会不能喝吧?”
“你*哥伦比亚粗口*!!!”
第十一章:大帝
夜场,喧嚣依旧。
哥伦比亚的夜生活总是这样,繁华璨烂的灯火、酸甜苦辣的酒水、喧闹至上的音乐、光彩动人的女孩、让人目眩神迷,如痴如醉。白天,这座城市宛若职场女强人,在堆积成山的文件与文案中努力寻求发展,而到了夜晚,却像个最狂放的夜店女郎,纵身跃入娱乐的舞池中,在飞舞的钞票与流动的酒水中肆意扭动着妖娆的身姿。
人们沉浸这样一座城市的夜里,这样一种娱乐至死的夜生活中,在欢笑、酒精、荷尔蒙中发泄着劳累一天所留下的疲惫与兴致。对这座城市的人们来说,欢闹等同于休息。
阿波洛尼亚与一位认识的女孩贴面吻作打招呼以后,微笑着目送她跳入舞池,和其他的男人相拥起舞。
她收起了微笑。
她并不是像别人以为的那样,是一个看见女孩就想勾搭上床的花花公子式的大小姐,她也并不喜欢夜店中那些看上大款就会张开双腿的妖艳女人。她之所以会与每一个女孩都有所牵连,是因为这是她的教育与她的性格所致。她对待每一个女性都是彬彬有礼,温柔有加,这不只是因为她喜欢女孩,还因为她从大学时代的某一刻开始,就了解到了这个事实,她的本质。
阿波洛尼亚·库里奇奥是一个蕾丝女孩,通俗点就是女同性恋。可她并不是什么专一的女孩,她对所有的女孩都是一视同仁,会与每一个接近她或者她接近的女孩约会,温柔的对待她们,但她并不是不负责任。从她约进宾馆的第一个女孩到现在为止,所有与她关系亲密的女孩她都会不定时的联系她们,和她们聊天。她只是觉得,她应该这么做,而且她本来也喜欢这么做。况且她对男人可提不起什么兴趣。
但就算是阿波洛尼亚这样一个花心的女人,她也接受不了夜店的那种女人。她与那些女孩们约会,是因为她真的喜欢那些女孩,即便感情散了,但她依然能够与她们保持友谊。在阿波洛尼亚看来,这种感情是真正的恋爱,与其他一切都没有关系,不会因为外物的因素而出卖过自己,阿波洛尼亚和那些女孩们,阿波洛尼亚喜欢她们,她们也喜欢阿波洛尼亚。
所以唐知道阿波洛尼亚干出来的事情但没有去管束她,因为对叙拉古的家族来说,男人在外面无论有多少情人那都不算什么,只要他能够照顾好妻子儿女就可以了。阿波洛尼亚虽然是女孩,但她毫无疑问做到了这一点。
阿波洛尼亚是个负责任的女孩。
就这一点来说,她还算挺洁身自好的,至少不会去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勾搭。
“老板,大帝先生已经到了。”从阿波洛尼亚身后的黑暗里,轻轻传来这样一句话。阿波洛尼亚看着舞池中的那些人们,点点头。
“走吧。”阿波洛尼亚冷眼看了人群一眼,转身没入黑暗。
——————
“唔~深邃的色泽,浓郁的香气……”大帝手里端着高脚杯,晃了晃,品。
“还有这淡淡的烟熏味儿和李子香……这是黑钻酒庄89年产的Merlot。”
“厉害。”维内托微笑着鼓掌:“不愧是大帝先生。”
“那当然,我可是专业的品酒师。”大帝轻哼一声。
“那这一杯呢?”维内托端起另一杯递给大帝。
大帝接过:“哦~这个色泽……”凑到鼻子前闻一闻,再尝了一口:“这是80年产的赤珠霞CASK23。”他非常确定的说出答案。
“哇哦。”维内托很适时的惊讶,更坐实了大帝的判断。
就在这时,阿波洛尼亚走了进来。她与为她开门的男人对视一眼,男人点点头,了解了阿波洛尼亚的意思。
关上门,彻底隔绝了舞池吧台那一边的喧嚣,耳边只有留声机中传来的爵士乐。这间包厢位于酒吧较为深处的隐藏内室里,是为了接待贵宾而使用。寻常客人想要发泄或者休息,也只能在外面的客房,甚至不会知道这间隐藏内室的存在。
约有1.5个街头篮球场大的内室,放置着红色的沙发地毯等一系列家具。头顶是很常见的哥伦比亚式吊灯,散发着暖黄黄的色泽。
“你藏酒的品味不错。”大帝倚在沙发上,打量了一下坐在他对面的阿波洛尼亚,开口:“小狼崽。”
“那是。”阿波洛尼亚咧嘴一笑:“我要是连你都满足不了,还拿什么混?臭企鹅。”
阿波洛尼亚和大帝认识,维内托在之前和大帝的谈话中了解到这一点,她也大概猜到这两人关系可能还不错,不过见面就开始互相损这是她真没想到的。但她现在还只是个陪聊的局外人,所以只能微笑喝酒默不作声。
“哼。”大帝可对阿波洛尼亚的得意冷哼一声,丝毫没给面子:“所以你要我来你这家店,就是为看你秀收藏?”
“那不是。”阿波洛尼亚说道:“我要是想秀我直接去你公司了。”
“小狼崽,你的藏品已经进入我的胃了。”大帝又品了一口:“就像音乐总要有人去演奏,优秀的艺术品总会渴望大师的雕琢。”
“得,那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阿波洛尼亚切了一声:“我的收藏可只有顶级的鉴赏家才能够品味。”
“我知道你在说我。”大帝收下了这个赞誉,斜眼看了阿波洛尼亚一眼:“库里尼奥家想怎么做?”
维内托一惊,她听到大帝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立刻抬头。她并不是惊讶大帝知道这个名字,而是大帝直接说的“想怎么做?”这意味着他已经知道阿波洛尼亚———或者说唐的代言人今晚来找他的原因,而且,他不在乎。
察觉到维内托的视线,大帝扭头看了她一眼:“我是专业的,我的企鹅物流也是专业的。”
“哦,那好吧,看来我不用说明了。”阿波洛尼亚耸耸肩,对大帝说道:“你知道我们邀请你的目的,大帝先生。”阿波洛尼亚拿出了谈正事的派头:“家族对待这件事情的看法是一件很严肃的问题。”
“马丁·费歇尔议员是爸爸最友好的朋友之一,他在家族在哥伦比亚的发展这么多年来一直为家族提供友情和尊敬,所以这次费歇尔先生来请求爸爸。”
“嗯哼~”大帝哼了一声表示自己了解。
阿波洛尼亚喝了口酒润润嗓子,继续说:“家族希望费歇尔先生能够成为国务卿,拿到他应该有的股份。”
大帝挑眉:“这是他的要求?”见阿波洛尼亚点头以后,大帝又说道:“这应该是‘你们的事业’自己的内部决定。”
“爸爸希望借助大帝先生的力量。”阿波洛尼亚说道:“大帝先生应该清楚‘Our Business’只是一个会议,内部也并不十分团结。说来也是,毕竟不管是哥伦比亚还是叙拉古,所有的人不都是利益至上的么?‘Our Business’自然也是如此,自当年的DP战争所成立的那个组织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样子了,他的胃口越来越大,嘴巴已经被这么多年的所赚的利润养叼了起来,DP已经无法满足他了。”
“他总有一天会吃掉更多的东西。”
“我很清楚你们,这是的确。”大帝说道:“你们的事业就是一个怪兽,这我一直都知道。但我不觉得他有吃下我的饼干的气量。”
“人是贪心的,大帝先生。”阿波洛尼亚说道。
“哦,我当然知道。”大帝回应,他伸出翅膀,让维内托为他斟酒并表示感谢:“企鹅帝国不害怕任何形式的挑衅,这你要清楚,库里尼奥小姐。”大帝终于认真起来:“我的视线内就是企鹅帝国的国土,而我是君临帝国的皇帝。我的帝国不害怕任何洪水猛兽,我们有能力摧毁任何盯着帝国的视线。”
“人心啊,大帝先生。每一场战争都会为参战方带来无法估算的损失,这与双方的实力直接挂钩。”阿波洛尼亚微笑:“况且能够干涉到国会的怪兽,本质也是深不可测的,当两个深不可测的庞然大物碰撞起来,所诞生的危害甚至可以摧毁这个国家。”
“是怪兽深不可测还是大海深不可测?”大帝问了一句。
“是大海。”维内托突然插嘴。
阿波洛尼亚被维内托的插嘴惊到了,她立刻看向一直坐在那儿没说话的维内托。她没想到在这种场合维内托会突然插嘴。可她的斥责没能干扰到维内托,她只是看到,那粉白的秀发下,维内托面无表情。
可当她抬起头来那一刻,阿波洛尼亚的眼中却只剩下惊诧。
那不应该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的眼神,虽然只是平静的注视着前方,但那双晶红色的眸子深处,却有着常人无法察觉到的波涛汹涌。仿佛能够淹没一切般的,将所有的一切隐藏在了风淡云轻之下,只留表面没有波痕,但是深邃到能够吞噬世界!
“地面上没有什么能够与大海相提并论,即便是最危险的巨兽也要对深海表示臣服。”维内托淡淡的说道:“那片海洋,本身就是最危险的怪物。”
大帝被这样的一双眸子盯着,罕见的没有表达看法,他只是摘下墨镜,用那双深黑的眼睛盯着维内托,与她对视。黑色的唱片在留声机的指针下轻轻旋转,浓郁的酒香在桌前氤氲,散开。
半晌,他才重新与阿波洛尼亚交谈:“她说的对,大海本身就是个怪物。”
阿波洛尼亚被大帝的话语惊醒,虽然还在惊讶但她看得出来。就算是她想要阻拦维内托也是不可能的,刚刚并不是维内托在附和大帝,而是大帝赞同了维内托。于是她咽下了什么“家妹不懂事”之类的说辞,而是微笑以对。
“人也是大海。”大帝又喝了一口酒:“我不在乎大海的波涛汹涌,因为他们迟早会被深渊吞噬,与其在上面浪费时间,我更宁愿听我的黑胶唱片。”
阿波洛尼亚心中一沉。
“但我很清楚大海的危险性。”大帝翘起二郎腿:“哦,库里尼奥小姐知道大海么?”得到肯定的回答以后他继续说道:“你们的事业很贪婪,甚至要比那些赚着哥伦比亚的钱而唾弃哥伦比亚的歌手们还要贪婪。这很危险。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样。”
“他们前天缩在赌博和高利贷的小窝,昨天吃上了DP大餐。”大帝靠回沙发:“现在开始想着住进这个哥伦比亚的大宅子,那明天呢?是不是准备对北方巨熊和东方巨龙下口?”
“你说的对,大帝先生。”阿波洛尼亚附和:“从叙拉古的时期开始我们本就是这样,我们只是希望能够过上更好的生活。”
“窥探只会让你们死在其他人的枪口下。”大帝耸肩:“你们想过的更好的生活,别人也想过。”
“那我们希望能够成为这个别人。”阿波洛尼亚说道:“大帝先生您说呢?”
“我同意你的看法,库里尼奥。”大帝回答:“巨兽应该被关进笼子里,关不了那就只能杀死。”
“这把猎枪缺少一点零件。”
“我的企鹅帝国变成你的零件了?”
“射出去的子弹会被检查出它所属的消息,但零件不会。”阿波洛尼亚微笑回答:“零件能够得到猎物的报酬,而不用担心被反击的危害。”
事到如此,大帝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他又恢复了之前那个样子,说:“再给我来点儿酒。我要那张黑胶唱片。”
阿波洛尼亚爽快的回答:“可以,今晚就给你。”
“还要你的那箱收藏。”
“……好,我的荣幸……”
“你在黑市上的渠道。”
“臭企鹅你过分了!”阿波洛尼亚一脸不可置信:“你怎么不去抢???”
“伟大的作品只需要伟大的艺术家。”大帝伸出翅膀摇了摇:“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哥伦比亚粗口*……我答应你……”阿波洛尼亚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
“我很满意,小狼崽。”大帝继续品阿波洛尼亚其他的珍藏:“子弹准备怎么办?”
“这你也想看,不怕被子弹反伤么?”
“我不在乎,我的企鹅物流也不在乎。”
“我们在乎。”阿波洛尼亚拒绝回答大帝的问题,对此大帝也只是挑眉,不作回应。
“我会让我的员工来找你拿唱片的。”大帝跳下沙发,一扭一扭的走向大门。维内托起身送客,先一步打开了包厢门,但她却没在门口看到熟悉的夜店管理,而是另一个黑发的鲁珀女孩。
大帝很自然的下了命令:“德克萨斯,三天后来这里找那位小姐拿我的黑胶唱片。”
德克萨斯点点头,看了一眼阿波洛尼亚和维内托之后,跟上大帝的步伐。
关上门,维内托和阿波洛尼亚对视,都看到了双方眼中的诧异。
“那是,德克萨斯家族的,对吧?”
第十二章:拉文·塔扎
October 21 8:42 A.M
新约克 曼哈顿区 莱茵生命矿石病研究院检疫区
“这是你的矿石病感染情况报告表。”递过去的一纸报告被收下后,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向拉文·塔扎说道:“这个月的情况还算稳定,血液源石融合率并没有上升。”见到塔扎只是低头看报告不语,医生又叮嘱了一句:“不过还是要多注意身体,你的身体已经不再是健康时期的样子。”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克里斯医生。”塔扎收起报告,向医生点点头,随后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的信封,见左右无人悄悄塞到克里斯医生的口袋中。
克里斯医生————或者说是莱茵生命的矿石病研究院所属的研究员,轻笑。堂而皇之的收下了这份礼物,也没有做出其他的反应。他觉得黑手党人挺上道的。
“以后还要麻烦医生了。”塔扎微笑,但他的狼头所露出的微笑更像是想捕食前一样。
克里斯研究员倒不是会在意这种事情的人,他笑的更加温和。伸出手拍拍塔扎那高大的肩,说道:“别担心那么多,我们会的。”
塔扎点头,说道:“那我先走了,再见,克里斯医生。”
克里斯点点头:“再见,塔扎先生。”
“哦,这个。”克里斯叫住了塔扎:“这个送你,当做小礼物了。”
塔扎接住克里斯抛过来的橙子,疑惑的看着他。可克里斯只是笑笑:“多补充维生素哦。”
目送塔扎离开,走下楼梯,克里斯转身,也离开了检疫区:“好了,该去找白面鸮医生了。”
——————
塔扎走出莱茵生命矿石病研究院的自动感应大门,从口袋中摸出一支烟叼住,但翻遍口袋也没有找到打火机,塔扎无奈只能放弃了抽口烟的想法。他在莱茵生命的研究院里可是憋了好久。
站在研究院大门口的路边,塔扎又拿出了自己的检查报告。虽然他并不是不识字,可这上面一系列的术语凑到一起他就完全搞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他也有自己算个文盲的自觉,所以也没怎么纠结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只要这具身体还能够为家族行动,那就够了。
他收起这份报告,折叠过后塞到上衣口袋。唐要求过他一定要按时去莱茵生命治疗,检查完以后也一定把感染情况报告带给他,作为忠诚于唐的执法人,他会完成唐的所有命令,要不然的话,他早就把这份报告扔焚火炉了,甚至都不会来莱茵生命。
拉文·塔扎并不怕死。或许是少年雇佣兵以及混迹贫民窟时期的经历所致,他对自己的性命没有看的多重。他觉得自己的命什么都算不上,只是能在哥伦比亚混口饭吃。但拉文·塔扎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他自幼就懂得这一点,更何况他知道脑子不好使以后就只会凭着身体素质干活。所以当他看到那个抱着源石炸弹扑向唐的时候,他想都没想一脚油门踩下直接把那个感染者撞成浆糊。他在那一刻,脑海中什么都没出现,他只是知道要这么做,他要保护自己的老板,家族的教父。
当他从被从废墟中找到,从炸得稀碎的车内拖出来的时候,他以为自己死定了。他回忆起了以前,自己曾在战场上看见的那些濒死的人。他学着他们的姿势,伸出手,仿佛想要触摸天空。那时他不理解这个姿势是什么意思,现在他懂了一点。
想活下去。
他、他们想活下去,不想就那么死在那里,死在没人清扫的荒郊野外,成为源石虫或者是其他什么生物的口粮。
但他们还是死在那里了,身体融入荒野,在虫子的包围中腐烂。
拉文·塔扎以外自己也会那样,所以他说:“想活下去。”迷茫的视野中,只有赤红的天空,一个黑影晃进眼帘,握住了他的手。
塔扎知道自己的愿望被聆听了,他认为聆听的必定是前来收割生命的恶魔。于是他闭上了眼,只是感觉到恶魔那庄严的声音,仿佛是在与死神争夺生命般的说着话。可他听不见了。
当他醒来以后,他第一眼看见的是陌生的天花板。请见谅,他真的第一次见过医院的天花板,以前受伤即便再大,他也没钱去哥伦比亚那些昂贵的医院,只能自己默默的忍受,实在受不了就去贫民窟那些黑诊所。所以他以为这里是天国,甚至一脸傻样的问旁边坐着的自己的部下:“你也死了?”
“大哥,我还活着。”得到的是手下凑过来关心脑子的眼神。
然后他一巴掌把那个手下扇开。
之后他从凯斯塔迪和手下们的口中得知,是唐把他送来了医院,一路上一直握着的他的手,用着与死亡抢人的气度命令拉文·塔扎:“不准死!活下去!”
死神失败了,沉默的离开了塔扎。在这个世界上,就算是神也要给唐·维托·库里尼奥几分面子。
而自那一刻起,拉文·塔扎彻底折服在唐的身下,向唐表示敬爱与尊重,向唐表示愿意接受唐作为父辈的权威。
唐自然十分高兴,于是命令他好好养伤。塔扎接受了这个命令,依靠着意志和医院的治疗,仅半个月就走出了医院。可他没听唐的劝告,硬是一头扎进了与扎卢奇家族的战争中。
之后的故事,我们早已知晓。扎卢奇家族从哥伦比亚消失,库里尼奥大获全胜,收获了来自地下世界的大量尊敬,唐·库里尼奥被推选为“Our Business”的大家长————虽然唐没坐上这个位子————而在这场战争中,也诞生了一个最为瞩目的新星。
拉文·塔扎被冠以自哥伦比亚地下世界最凶残最狡诈最无人性的刽子手之名,这是自“粉红的雪狼”以来,第一个获得如此尊称的执法人,他得到了“库里尼奥的恶狼”之名。也正是因为他,库里尼奥才能在半个月内以扎卢奇家族的消逝作为结局结束战争,巩固自己君临哥伦比亚的权势与地位。世人都如此认为,库里尼奥家族又出现了一匹恶狼,这被所有地下世界的朋友们所尊重。
即便这是一个感染者,不,或者说正是因为是感染者才会让其他人如此恐惧。
塔扎走到路口,停下,手中把玩着克里斯送的橙子。他此刻位于曼哈顿区五十二号大街的路口,身边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来来往往的汽车。不过即便很拥挤,所有人在看见塔扎的时候都不自觉的与他保持了一米以上的距离。塔扎倒是知道自己长得很不好看,所以倒是无所谓了。
他走进路口的便利店,购买了一个打火机。付完款后急不可耐的点上烟抽了起来,呼出长长的一口烟气。他觉得很爽。
肺中那股吵闹的碎颗粒冲击的声音终于从脑海中消失,应该是因为烟的效果,塔扎觉得烟比起那些什么矿石病抑制剂还要有用。更何况即便是能够被遮掩,但源石结晶依然生长在他的体表,幸好他长得比较接近先民,毛发也能够遮挡住,至少走到大街上是不会有什么不长眼的混蛋敢找他麻烦的。
“请问……”倒是没有混球,而是一个黎博利小姑娘凑近了他:“先生……你知道雷神工业研究院怎么走吗?”
塔扎低头看她。灰白的毛发夹杂着一些黑色,垂下耳边的两簇却是朱红的。身上穿着虽然旧但是洗的干干净净的白大褂,其下是打了几个补丁的炎国特色服饰————塔扎记得这好像叫做旗袍来着————能看得出是个家境并不富裕的女孩,身上带着一个有些破旧的小包。但塔扎却注意到,这女孩腰边还有一个奇怪的机械钩爪,似乎是拿其他东西的零件拼凑成的。
塔扎倒是能理解这些东西啦,毕竟哥伦比亚什么奇怪的人都有,就像莱茵生命那个莫名其妙的三无女人居然是他们研究出来的人工电脑,塔扎得知的时候都蒙圈儿了。
‘研究员?’塔扎好奇的皱皱眉,随后手指指向女孩身后:“走那边的高架,坐68号公交就可以了。”
“哎?还要坐车吗……”女孩嘀咕了一句,然后向塔扎鞠躬道谢:“谢谢这位先生。”塔扎点点头当做回应。
从小跑着离开的女孩的背影收回视线,塔扎等到绿灯亮起的那一刻,走了过去。
第十三章:塔扎与潘查家族
曼哈顿,哥伦比亚新约克城的一座小岛。
曼哈顿区位于新约克城的市中心,仅有一个小岛组成。它的四周流淌着东河、哈德逊河以及哈莱姆河,虽然只是新约克五大行政区中最小的一块,但人口密度却远超其他四个区。拜其所赐,这里更是集中着哥伦比亚诸多的企业集团。
曼哈顿被形容为哥伦比亚的经济和文化中心,更是新约克的中央商务区。这里坐落着那些跨国公司的绝大多数的总部,也是闻名哥伦比亚的“金融中心”大墙大街所在地。这里有新约克证券交易所,也有着纳斯达克。这里被称为“哥伦比亚的十字路口”“哥伦比亚的中心点”,璀璨夺目的百老汇就在于此。这里有着大量的高中和大学,闻名泰拉的哥伦比亚大学、新约克大学等也在这里。
稠密的人口基数为这里带来了无尽的财富与繁华,而这里也为这里的人们带去了想象不到的快乐和愉悦。提起哥伦比亚,其他国家的人们第一个想起的就是新约克的曼哈顿,这里代表着泰拉世界最顶端的繁荣和科技,著名的莱茵生命、雷神工业、黑钢国际等大企业均把总部设立于此处。
在炎国出版的一本名为《炎国人在新约克的》的书中写了这么一句话:“如果你爱一个人,就把他送去新约克,因为那里是天堂;如果你恨一个人,就把他送去新约克,因为那里是地狱。”
这个花花世界吸引了无数的人,满足了他们的渴求与虚荣心,同样的,它也站在那些人的背后,为他们的深渊之行送上推力。
梦幻诞生于绝望之上,繁荣扎根在埋骨之地。曼哈顿,也会有着哥伦比亚的梦,同样,也有着那之下的缥缈。
拉文·塔扎下了出租车,付过小费后没理司机的问候直接离开。
街道上满是人群,嘈杂的话语倒是搅动着塔扎的耳朵颇为烦闷。塔扎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做这一行的都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他们比起在人多耳杂的地方担心自己的钱包更喜欢跑去情人的家里喝酒亲嘴,或者去地下仓库擦拭自己的武器。但他今天外出,跑到这个新约克人最多的地方可不是只是为了完成唐下的命令做矿石病检查,还有一件事让他没有按照以往一样直接回长岛。
他挺着身子,背直的和根棒球棍一样。路边巡逻的警察倒是有心看了一眼这个一脸凶恶的高大鲁珀,但也没凑近要求检查之类的事情。在曼哈顿,只要不是佝偻身子一脸贼眉鼠眼的那种一看上去就心虚的人,警察也不会多管闲事,况且他们也不是没在夜晚的时候见过这种人,看两眼大概能猜出来是哪种人。那些眼力不错的老警察只会催促不懂事的小警察离开,晚上再带他们去某些夜场吃喝玩闹,顺便收点贿赂。
塔扎不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于是他无视了周围那些害怕的好奇的憧憬的目光,大踏步前往自己想去的地方。路上他还看见曼哈顿的某条街上,一群路人围在街道中心不知道在干嘛。他倒是没兴趣关注别人的事情,只是在路过的时候瞥了两眼。
只是一个红头发的萨卡兹小姑娘和几个差不多大的其他种族的男孩在打架,旁边的地上还围着几个萨卡兹的小孩。塔扎大概也能猜出来是怎么回事,肯定是那几个男孩欺负萨卡兹族的孩子的时候被那小姑娘撞上了嘛,小姑娘年轻气盛的看不得同族被欺负头脑一热就冲上去了。塔扎对这件事情没什么感觉,软弱被人骑可是至理名言。只是稍微站了一会儿,思考着那萨卡兹小姑娘会怎么做,面对着这几个比她身强力壮的大男孩还有旁边为那些男孩加油助威的无关群众。
塔扎撇撇嘴。他看不起这些人。
萨卡兹一直不受人待见,不,并不仅限于哥伦比亚,全泰拉人对待萨卡兹人的态度只比感染者略微好上一些。如果说感染者不配为人的话,那萨卡兹人至少被其他种族也承认为“人”的一员。萨卡兹人天生有着泰拉全部种族中,最为杰出的源石技艺适应性,他们甚至可以不借助法杖就施展出摧毁建筑级别的法术,可这份源于源石的力量也为他们带来了不幸,萨卡兹人的源石感染率也是泰拉世界最高。在一些极端分子的眼中,萨卡兹人天生就是感染者。一开始,萨卡兹人还并不是这么妖魔的形象,可是当内战结束的卡兹戴尔归为一统之后,他们已经被混乱和冲突所侵蚀的血液促使着卡兹戴尔的萨卡兹们曾一度向泰拉的其他国家发起了侵略。
这并不是不自量力的行为,萨卡兹人天生的高度源石技艺适应性让其他国家吃尽了苦头,嫉妒、怒火、对于强大力量的恐惧导致了世人对萨卡兹的偏见,可萨卡兹人对这种偏见几乎都保持着无所谓的态度,祖国为卡兹戴尔的他们甚至不会在乎这些。若不是三年前卡兹戴尔突然爆发了原因不明的内战导致灭国,现在的哥伦比亚也出现不了这么繁华的大街。
对萨卡兹人的恐惧扎根于人们的脑海中,所以,也难怪这些男孩欺负那些小孩子都会有人加油助威了。
结局如塔扎预料的一边倒,但有些出乎意料,甚至让广场的其他人都陷入了惊讶和沉默。那些大男孩们居然被那个红头发的萨卡兹小姑娘全部放倒了,挨了揍之后一个个捂着脸爬起来放个狠话就钻进人群消失不见了。那个小姑娘狠狠看了一眼之前加油助威的大人,揉揉被打青的脸就直接转身去安慰那些小孩子。
塔扎有些惊讶,但细想之后也觉得很正常。那小姑娘的身手明显受过系统的训练,虽然稚嫩但搏斗术的招式也是有板有眼的,不是少年兵就是哪家的雇佣军,更何况她把自己的枪仍在地上赤手空拳的和那些男孩搏斗,塔扎觉得是哪个公司的安保人员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雇佣兵可不在乎这些。
这只是一个曼哈顿街头的小插曲,在这座城市,比这种事情更恶劣的到处都是,小孩子的事情,塔扎觉得倒无足轻重了。
塔扎往两边看了看,推门走进酒吧。
这里是一家地下酒吧,是曼哈顿纸醉金迷的夜生活的会场之一。每一个黑暗来临的夜晚,这家酒吧都会被激烈的音乐和放肆的人们所填满。只不过现在是白天,酒吧自然清冷,完全没有夜晚的那种气势。
门口的小铃铛被门带动的敲打了几声,告诉店内的人客人已经就位。虽然是白昼,可酒吧内光线还是被幕帘遮挡,一点儿都透不进来。音响中传出轻柔的乐曲,空气中飘着诡异的清香,酒吧内只有吧台处点起了几束吊灯,倒显得不算那么暗淡。
塔扎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并没有贸然深入。没有感觉到其他人的气息,于是他带上了酒吧大门。
“咔嚓。”只是轻微的响动。可吧台那儿的鲁珀男人抖抖狼耳,从座椅上起身,转过来对着来人微笑:“欢迎,我就知道你会来,我的朋友。”
塔扎脸上也挂起虚伪的笑:“当然,我对生意的嗅觉总是要比其他人敏感。”
“我很高兴你能接受。”那男人绕道吧台后面,撸撸袖子:“要来点儿什么?”
“我刚从医院回来,谢谢。”塔扎拒绝了男人。对此,男人只是挑眉,给自己调了一杯酒。
布鲁克·潘查,哥伦比亚新约克五大家族中潘查家族的小儿子,前几年从龙门大学毕业回到家乡开始自己的创业。表面上虽然和家族生意没有什么来往,但地下世界谁都知道这个男人所开的有各个国家的特色女郎是新约克所有夜店的应召女郎的进修学校。
塔扎已经在这里混迹了十几个晚上,就像一个被年轻女人迷的神魂颠倒的男人一样,虽然地下世界是个人都知道拉文·塔扎的赫赫凶名和不怎么过夜生活的名头,但他们更知道潘查家小儿子的这家店里的那些迷人的小妖精们有多么的勾人。
塔扎每次来这里都有着不同的小妖精来和他玩耍,那些和塔扎有着一面之缘的人倒是被塔扎沉迷酒色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塔扎可不在乎这些,愉快的和那些人玩起表面朋友的游戏,任凭那些小妖精们坐在他强壮有力的大腿肌肉上手指抚摸弘二头肌,挑逗塔扎的舌头。
喝酒喝到尽兴时塔扎也学着那些男人们,扛起一个就走到酒吧内室的房间里,同时怀里还抱着另一个。引起其他人善意而愉快的大笑,让他们觉得拉文·塔扎这头“库里尼奥的恶狼”也不像传闻中的那么凶神恶煞,只是一个沉迷玩闹的小恶棍。
但塔扎可不是这么随便的人。他在抱着女孩们喝酒的时候,一脸沉重的,一点儿没有愉悦的表情,让那些女孩禁不住的问他怎么了,然后他就抱怨说他在家族里面不受到首领的重视,拿不到自己应该有的钱,首领给的命令都是些垃圾活儿,没人能赏识他的实力和价值。
在和那些女人们鬼混一周以后,夜总会的老板布鲁克·潘查就开始接触他,说的也不尽是场面话,潘查送给塔扎一个专门的房间和半价的酒水食物以来给塔扎玩耍。潘查是个生意人,但不仅仅是个生意人,他偶尔接触塔扎,暗示塔扎可以离开库里尼奥家族,以执法人的身份加入潘查家族。这在生意场上挖墙脚的行为是很正常的,只是塔扎对此默不作声,装作没看见潘查的暗示,继续和女人们鬼混。
潘查也没沉住气,他约了塔扎。第一次会面还算比较正式,没那些女郎们旁听,潘查直接挑明了邀请塔扎,并且对塔扎大加赞赏,说他有多么强大和才华,并对塔扎的际遇表示理解和同情,嘴上还毫不掩饰自己对自己的父亲还有唐·库里尼奥这些“胡子彼得”(叙拉古来到美国建立家族的第一代黑手党成员,通常在行为习惯上比较接近于叙拉古的习俗)的蔑视,他对塔扎说他愿意以一个很尊贵的身份邀请塔扎和他一起建立新的事业,从旧的家族里脱离出去。
塔扎似乎有所意动,说:“但你要清楚,我个人非常尊重唐·库里尼奥。我不愿意背叛他,而且我能够理解他,因为在家族生意上面,他的孩子们肯定会排在我的前面。”而潘查只是笑笑,他很虔诚的说:“是的,我很理解家族的父亲们为了自己的孩子煞费苦心的情况,但我也同样能够体会到得不到重视的感情。我不可能会做出让你反对库里尼奥家族的事情,这没有必要,你知道我的生意是女人和酒,我与库里尼奥家族没有生意上的冲突。再说,现在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需要带着刀子开会的年代啦,大家都相安无事的。只是说我需要一个能够在武力这一块帮助我的朋友,为此我愿意给你提供一份能赚大钱的工作,我们这一行的人总是需要有人来保护的,要不然生意就会被别人破坏的进行不下去。这可不是简单的活儿。你要是同意的话什么时候都能告诉我,我很欢迎你,我的朋友。”
塔扎只是撇撇嘴:“我现在过得还不错。”于是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ps:开头的话出自《北京人在纽约》,Mos我在这里稍微改了一下融入泰拉。
第十四章:总之不是我方的战前黑手
塔扎并不是傻子,或者说能坐上执法人这个位子的人都不会是只会蛮力的傻瓜。塔扎也同样不可能只是因为女人就会经常光顾其他家族的店面,他只是装作被女人迷昏了头的样子,设法让他们相信塔扎也想在他们的生意里面捞一笔油水。
但家族与家族之间的生意一般是没有什么直接的关联的,不只是在哥伦比亚,叙拉古的黑手党们也是同样。打个比方,潘查家族的生意是全新约克的皮肉生意,包括控制哥伦比亚其他几座城市的红灯区,那么同在新约克的几大家族就不会插手新约克全城的这份行业,就像库里尼奥家族掌握的赌场和私酒贩卖一样,只不过并不完全,其他家族也可以染指一点,只要没有影响到主营这一行的家族的生意,或者不去明目张胆的挑衅,那么在哥伦比亚这都是地下世界的潜规则。
除非有一些利润大到令所有人眼馋的行当,比如DP,只有当这时作为黑手党家族的委员会“Our Business”——“我们的事业”——才会插手。大家都是朋友嘛,平时都是你帮我个小忙我帮你个小忙这样的,有了能赚大钱的好门路当然要一起分享啦。所以聚集起来你家出人保护贩售我家提供法律援助这样大家一起参与一起赚钱。
这在黑手党的世界乃至哥伦比亚的地下世界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不过黑手党世界也有这一条针对执法人的潜规则,那就是作为家族的执法人一般都不会插手家族的生意。他们就像是一只小鸟一样,平时都会被财富和荣耀所铸成的鸟笼所约束,只有到非常时期才会被放出去。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执法人是家族内最为锋利的尖刀,能够帮助教父铲除敌人,同时也有可能会反噬其主,如果让他们掌握太多权力而又借此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的话,那对家族来说是一个不小的威胁。
但一点油水不给也不行,这只会迫使执法人叛变。历代各个家族的唐都深深的懂得这个道理,对待执法人的手段也是不尽相同,但大多数都是给个小生意让他们自己去做,赚点外快什么的,只要能接着用就可以。这个度全凭自己拿捏。毕竟执法人的叛变和其他人的叛变相当程度上都不是一个量级的。
布鲁克·潘查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即便是塔扎拒绝了这个提议,但他也是审时度势的没怎么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听出了塔扎想在他的生意上捞一笔油水,对此他相当愉快。
皮肉生意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即便是这门叙拉古的男人们颇为不齿的行当,也有着很深的学问在里面。
站在街上的女孩们浓妆艳抹,衣着开放,脸上充满了妩媚的笑容,用自己的甜言蜜语呼唤着过往的男人们,邀请进店内用酒精和荷尔蒙迷住他们,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打开钱包掏出一沓又一沓的钞票。后面的事情,懂得都懂。
在这样一条的黑色产业链中,一群皮条客们站在后面监视和操纵着她们的一举一动。这些皮条客几乎都是萨弗拉人,他们为了在这样一座城市生活,一头扎入了这些阴暗的行当。为了使得到的利益最大化,他们不断的招兵买马,购买、诈骗、洗脑……能怎么做就怎么做。女孩们的数量不断扩大,为了能完全的控制这些女孩长期为自己工作,他们用DP暴力为自己工作,一旦女孩们对这些东西上瘾,那就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们并不害怕警察和监狱,或者说只要是个有组织的团队都不会害怕这些事务。他们背后有上司会给他们打点好警察和法官,只要不是犯了大罪那些警察都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于犯了大罪……那只要没人知道就行了。他们只需要管住那些女孩,把转来的钱上交给老板就能过上不错的生活。而那些老板们对待下面的人就像对待羊一样,定时薅羊毛就能收获一笔不错的利润。
可即便是这种生意,那也是会有人插手和竞争的。当常规手段对对方不起作用的时候,暴力就显得十分必要。就算暴力解决不了问题,那只要解决制造问题的人,那就没人会威胁到自己。
经营这门生意的布鲁克·潘查很清楚这一点,塔扎虽然没有参与过,但他也清楚这些道理。
于是,在他们又谈了一次之后,布鲁克便对他说:“嘿,老兄,我知道你的想法了,对此我是举双手赞成的。但我有个合伙人,他听说了你的事情很佩服你,所以他想见见你,你看怎么样?”
塔扎说:“你的朋友我当然欢迎,带他过来就好了。”
“不行。”布鲁克说:“他想私下见你。”
“他是谁?”
“就是个朋友,我生意上的合伙人。”布鲁克·潘查说:“他对你很好奇,所以想和你谈谈。哪天有时间?”
“随时可以。”塔扎说。
“那就明天上午十点,一般这个时候都没什么人。”布鲁克说:“我们就在这儿碰面。怎么样?”
塔扎立刻就反应了过来,这些家伙调查过自己的习惯。他通常都是早上六点起来,平时白天都会和家族里的人打牌或者出去钓鱼,晚上才会在看完一场电影后去夜店找姑娘消遣,但也有固定的时间是要去莱茵生命检查矿石病感染情况的,所以他们肯定知道塔扎是个矿石病感染者。
对此塔扎点点头答应了。
他离开夜店,叫了张计程车,回到女皇区的自己的公寓里面。他在家做了一些炸肉丸吃,吃饱喝足以后躺了一会儿,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他才开着一辆没怎么用过的私车走小道回到长岛面见唐。
唐给他的指示是去和潘查谈。
拉文·塔扎忠于唐·维托·库里尼奥,他不会背叛唐,唐对此心知肚明。塔扎本就不好女色,之所以这么多天都做出这种举动,只是在遵从唐·库里尼奥本人的命令。于是,他和态度不是很明了的家族接触了。
狡猾的狐狸终于要露出他的狼尾巴了,塔扎心想。虽然他并不清楚唐想要他到底去做什么,但在这种时候也只需要相信唐就好了,况且家族与家族的事情本来就不是什么好理解的,他拉文·塔扎只需要按照唐·库里尼奥的命令行事。
他先是回家睡了一会儿,打开柜子拿出很大的行李箱,掏出了沉重的护甲。他脱掉衣服,把护甲穿在了羊毛衫下面。然后他拿出了自己的匕首和弩箭,仔细擦拭、调整,藏在了衣服内,这样即便遇到危险也能够及时拿出来对敌。
他先是动身去了曼哈顿,在去莱茵生命之前先去了他觉得还不错的叙拉古茶餐厅吃了一顿悠闲的早晨。离开莱茵生命之后他先是闲逛了一会儿,确认没有人跟着他以后才踩着点拐进了布鲁克·潘查家的夜总会。
正如塔扎今天所做的事情一样。
此时的夜总会只有布鲁克·潘查在等他。潘查手法熟练的调制了几杯鸡尾酒后一只手抬起托盘,带领着塔扎走进了夜总会的里面。
里间只有一张空荡荡的沙发和酒桌,隐藏在黑暗之下。吧台上点着了几支蜡烛,还摆着一盘橙子。其他地方都是阴暗无光的,空无一人的舞台上,独自耸立着金属麦克风的支架。
塔扎没有在这里感受到其他人的气息,他在吧台前坐下。布鲁克·潘查走进吧台,端起酒杯自己喝起来。塔扎点着一支烟,他侧头看向了其中旁边的小角落。塔扎记得那里是个暗门。门打开以后,传来了人的气味。塔扎好奇的盯着那个人逐渐从黑暗中浮现。
那是一个强壮的黎博利男人,两米的大个子,一张鹰钩鼻挺在刀削般的脸上,鹰一般的眸子冷酷而锋锐。
塔扎并不认识这个人,但隐约记得从哪儿见过,他对此留了个心眼。
男人和他握手,并排坐上吧台。潘查把酒杯推到男人面前,男人点点头当做致谢。
“很高兴见到你,拉文·塔扎先生。”男人说道:“你可能不认识我,我是马丁·费歇尔。”
塔扎递过一支烟去。
“谢谢,我的嗓子接受不了烟草。”费歇尔婉言拒绝了。
“知道我为什么想见见你吗?”费歇尔问道。
“我猜是打算拉我入伙。”塔扎答道。
“是的,我们很需要你的帮助。”费歇尔:“我们做这一行的生意你也清楚,没人保护就赚不了钱,所以我们很需要一个有足够的实力和威名震慑其他人的帮手。”
“有人会打潘查家族的主意?”塔扎嘴角露出一抹狞笑。
“不,并不是这样,我们虽然接受潘查家族的赞助,但在某些方面,潘查家族也会放弃我们。”费歇尔说;“甚至会威胁我们不能再做下去。”
“嗯?你们想插手DP?”塔扎问道,可费歇尔只是摇头。
布鲁克和费歇尔对视了一眼,开口说道:“我们想做源石生意。”
塔扎的瞳孔缩了一瞬,他不敢置信的看了看布鲁克和费歇尔,惊讶的说道:“你们是疯了么?”
并不怪塔扎如此惊讶,在这个世界上,源石,是一切的根本。
泰拉世界与源石相伴而生,在漫长的进化发展史中,已经深深扎根于泰拉人民的生活之中。源石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能矿物质,其所给泰拉世界的发展带去的价值是不可估量的。打个比方,像哥伦比亚新约克这样巨大的移动城市,仅仅需要几块不到一千克重量的源石就能够持续移动好几个月。这种能量巨大的矿物质可是被世界所有科学家眼馋的东西。可是源石却也是矿石病这种不治之症的直接来源,一个普通人只要被源石所伤害到身体,几乎百分百会感染矿石病,而矿石病目前为止没有任何治疗手段,是绝症,而且感染者最久也活不过二十年,死前甚至会受到源石破坏身体的重重折磨,最后变成一块源石。可以说,当感染上矿石病的那一刻,生命倒计时就已经开始了。
塔扎自己就是个感染者,他自然清楚这一点,此刻当他看见这两个人不满足女人而是想要插手源石的时候,他就明白了。
“源石可是比DP还要高利润的生意。”布鲁克说道:“至少高出五倍。”
“你们怎么不去求助你们的家族?”塔扎冷静下来。
“他们有这一门的生意。”费歇尔说道:“这门生意第一单每个人分下来都能赚几百万。”
“你们在和哥伦比亚的家族抢生意。”
“对,你说的没错。怎么样,要加入吗?”布鲁克问道。
“那得看你们的条件了。”塔扎说道。
费歇尔一直都在盯着塔扎看,向布鲁克点点头:“考虑一下,然后我们再聊聊。”他说着伸出一只手和塔扎相握。而布鲁克心领神会,凑过去又给塔扎点上一支烟。
突然,布鲁克把打火机扔掉,双手死死按住了塔扎放在吧台上的胳膊。费歇尔也是同样,一只手捏住塔扎的手,另一只手握住匕首就往塔扎脖子捅过去。
塔扎反应很快,他一脚蹬向费歇尔,试图把费歇尔踹飞出去。可费歇尔却抓住他的隔壁不放手,只不过还是收到了一点影响,匕首堪堪从塔扎脸上划过,留下一道大口子。
可塔扎比他两的力气更大,险些挣脱了两人的束缚。布鲁克一咬牙,从背后掏出匕首塔扎的胳膊直接钉在桌子上。就在这一刻,塔扎的背后浮现出第三个人的影子,之前一直屏蔽了气息以至于塔扎一直没发现她!
炽紫的电刃在黑暗中一闪而过,消逝。
塔扎的身体停止了挣扎,脖子以上的部位,在空中飞过,喷洒出炽热的鲜血。失去了支撑,塔扎倒在地上,不动了。
他死了。
“做的不错。”费歇尔喘息了一口。
“我的工作已经做完了。”紫色的沃尔珀女孩冷冷的看着费歇尔。
费歇尔点点头:“你已经被解雇了。”转过身对着潘查说道:“别让尸体这么快被发现。”转身离去,消失在黑暗中。
第十五章:其他地方
October 21 9:00 A.M 女皇区三十一号大街65号。
窗帘被全部拉上了,从客厅到卧室全都如此,光线一点儿都照不进来,但屋内也并不是乌漆嘛黑的,印花的墙上点着几座烛灯,明晃晃的至少能让人看清屋内的事物。
餐盘里留着一块只啃了一口的火腿三明治,旁边的两只高脚杯里是葡萄酒留下的残余。挂在墙上的液晶电视里播放着电影,但却没有一点儿声音发出来。鱼缸里的金鱼吐着泡泡,和气泵泵出的气体混在一起浮上水面。
空气中飘散着一股奇异的香味,像是玫瑰精油的香味,但是却不同于传统的玫瑰精油,而是在其中还混杂着其他的,像是人身上的某种浓郁的气味。
灰白的狼女孩翻了个身子,准备继续睡觉。
她闻着空气中的气味,嗅了嗅,朦胧的睁开眼。
面前,自己的枕头边,躺着一个睡着的卡普里尼少女。
阿波洛尼亚眨了眨眼,花了几秒钟考虑现在是什么情况。然后她轻轻的笑了起来,像是个吃到美食的小女孩一样吃吃的笑。
她想起来。昨晚她和这个女孩吃过晚餐后把她带到了自己家,喝了几杯酒没忍住就推了人家。
这个名叫萝妮卡的卡普里尼族女孩还是文森特结婚那天自己去海关接维托里奥的时候勾搭到的,和她聊聊天之后她倒是十分中意这个女孩,于是接下来一直来找她玩,带她出去约会。她工作的咖啡店老板不怎么识趣,那胖子一开始还很不情愿自己手下的员工被人泡了去,就算阿波洛尼亚说愿意和他交个朋友所以请他帮这个小忙也还是没答应。阿波洛尼亚可不是什么良民,自己的友谊被拒绝了那就用不怎么友好的方式达到目的。她告诉那老板,让他到女皇区或者曼哈顿打听打听她的名字,说她如何如何对待别人,请他好好考虑。
当阿波洛尼亚第四次来找萝妮卡出去玩的时候,那店老板非常恭敬的请阿波洛尼亚去屋内闲聊,然后保证给萝妮卡更高的工资,也愿意让萝妮卡在工作时间陪阿波洛尼亚出门玩,总之就是十分诚意的答应了阿波洛尼亚的所有要求。
阿波洛尼亚当然对此很满意,她就拍着那老板的背提了个更好的提议。
“嘿,老兄,我也是开咖啡店的。”她笑的和狐狸一样:“我很能明白你们这一行的难处,所以,这样吧,我给你一个你绝对能够满足的提议,怎么样?”
那店老板一身冷汗的想起自己那些混地下世界的朋友们告诉他的某些事实,颤抖但还是在脸上挤满微笑的答应了阿波洛尼亚的要求,解雇了萝妮卡的同时拿到了部分关于叙拉古咖啡豆的优先供应权。但这样并不是说萝妮卡就失去了工作,阿波洛尼亚再次见到萝妮卡的时候直接邀请她去她的咖啡店打工,工资比之前更高。于是萝妮卡就答应了,当然,她并不知道阿波洛尼亚到底怎么做到的。
于是萝妮卡现在正式的阿波洛尼亚手下的员工了,员工用上班时间和老板玩,总应该没人会多管闲事吧。
唐对此没有表示看法,因为他觉得这是阿波洛尼亚自己的事情。她在这方面并没有动用库里尼奥家族的资源,她用的是自己的名字。在黑手党的世界里,只要没有牵扯到家族脸面和婚姻,那就都只是私人事务,这次阿波洛尼亚所做的事情和她以前搞过的那些女孩们,都只是阿波洛尼亚的私人事务而已。
阿波洛尼亚微笑,伸出胳膊慢慢摸向了睡着了的萝妮卡。经过了昨夜的欢乐以后,两人身上只盖了一条毯子。阿波洛尼亚的手像条蛇一样,身体凑近了萝妮卡。她在睡着了的萝妮卡耳边吐气如兰,手不安分的乱动。
萝妮卡很不舒服的扭着身子,直接醒了过来。她睡眼朦胧的看看面前阿波洛尼亚坏笑的脸,抱怨的说:“你干嘛啦~困死了~”
“呀~醒啦~”阿波洛尼亚撑起身子,坏笑的看着萝妮卡想继续睡觉的侧脸,小手一握。
“呀!”萝妮卡发出可爱的叫声,她感觉到阿波洛尼亚在她身上使坏,俏脸顿时染得绯红。她咬牙盯着阿波洛尼亚,不满的抱怨着:“你一大早就这么有精神吗?”
“我天生身体素质优秀,再战几个小时不是问题。”阿波洛尼亚坏坏的笑,已经侧身爬上萝妮卡的身子。毛毯从她身上滑落,将洁白的肌肤和美妙的身体暴露在萝妮卡的眼前:“再说,你这么可爱……”慢慢的俯下身。
萝妮卡呆呆的看着阿波洛尼亚,感受到她的气息逐渐变得像昨晚一样开始危险。鬼使神差的,她伸出胳膊直接勾住阿波洛尼亚的脑袋就往下拉。
阿波洛尼亚感受着嘴唇上的柔软,以及萝妮卡可人的俏脸,她再也忍不住了。
但她没能成功继续下去,因为,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阿波洛尼亚停下了动作,从萝妮卡身上爬了起来,直接光着身子摸到手机接通,语气并不怎么好:“喂?给我个打扰我睡觉的理由不然你今天……”
“我今天怎么?沉密歇根湖喂鱼?”手机中传出颇为不妙的声音。
“……*哥伦比亚粗口*,VV,有事儿?”阿波洛尼亚倒了点红酒给自己和萝妮卡,很不爽的问道。
“……”维内托沉默了几秒,然后才开口,用一种很诡异的语气问道:“你脑子和女孩瞎搞的时候被搞坏了?你忘了今天我们要去干嘛了?”
“……”阿波洛尼亚看了一眼时间,暗暗骂了一句:“等我。”说罢挂了电话。
“洛尼亚?”背后,萝妮卡抱着毯子,有些担心的看着阿波洛尼亚。而阿波洛尼亚对她笑了笑,说道:“我和朋友约了碰面,一点小事。”说着就扑过去咬萝妮卡的嘴唇,手不安分的在她屁股上揉捏了一下,然后爬起来到处找衣服:“中午不能来找你了,晚上带你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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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0 A.M
表盘上的秒针刚刚转过这一刻,阿波洛尼亚就已经走进了曼哈顿区的一家声名远扬的叙拉古风味餐厅。她在前台和那个女服务员打过招呼,谈了谈那个女人的情况逗得她闹了个大红脸之后,在她的飞吻中走上了二楼。
阿波洛尼亚经过玻璃的时候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头,昨晚闹得太狠导致她那套挺喜欢的休闲西服彻底报销,无奈她只能随便搭了一身还算不错的休闲装,配上她雪白的柔顺毛发倒是显得是个很清爽的女孩。
“你迟到了。”她刚在维内托的对面坐下的时候就听到维内托对她的抱怨,但对此她只是打着哈哈糊弄了过去,打了个响指让服务员过来点餐。
维内托比她早到三个小时,昨晚她和阿波洛尼亚分开的时候约好了今天上午十一点钟在这里碰面。她看见了阿波洛尼亚的车上坐着那个卡普里尼族的女孩,想了想就记起来她在哥伦比亚海关见过这个女孩。她那时候还在和阿波洛尼亚打赌说阿波洛尼亚绝不可能在二十天以内把那个女孩搞到手,为此赌了整整一千块钱。但她今天看见阿波洛尼亚这副春光满面的笑脸,她就知道她的一千块不保。
“你十八天就把人家哄上床了。”虽然是疑问,可维内托用的肯定的语气。
“那当然,你不看看我是谁。”阿波洛尼亚得意的笑:“那个女孩可是正戳我好球区啊,我哪儿有放过的道理。”伸出手搓着手指头,意思不言而喻。
维内托叹了口气,摇摇头之后说道:“我记得,如果你能在家族的事情上也有这么热情就好了。”
得到维内托的回复,阿波洛尼亚收回了手,只是撇撇嘴说道:“不是还有阿尔和阿莫尔么,他们管家里的事情不就好了。我可是女孩子哎,为什么要去插手家里面的事情啊?”
“原来你记得你是女孩啊。”维内托抬眼打量阿波洛尼亚这个身上散发着一股勾引女孩的气息的家伙:“阿尔现在在大皇大街做出了一番事业,不适合和家里的生意扯上关系,唐也不愿意他牵扯进来。阿莫尔太倔,脾气上来了连唐的话都不听,唐不放心把事情交给他做。”
“文森特刚刚结婚,但和露西一样都还年轻。”维内托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从你嘴里面听到文森特还年轻,真实奇妙的感觉。”阿波洛尼亚打量了维内托一眼,笑了。
“至少比你这个最让唐头疼的家伙好。”维内托瞪了阿波洛尼亚一眼:“明明是个女孩子,但就你偏偏最能顶撞唐。而且我比你大。”
“我只是觉得老头子的想法有时候不合适而已,这里可是哥伦比亚,又不是叙拉古。”阿波洛尼亚向端上菜品的服务员表示感谢之后,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亲爱的维托里奥姐姐可不会像那些老顽固们一样死板吧?”
第十六章:拒绝进军电影业和开始的前奏
菲尔·杰布拉兹从睡梦中醒来。
她看了看床头的闹钟,发现指针才刚刚指向9:34。松了口气,又继续躺回床上小眯了一会儿。
她在昨晚的酒宴上闹得太嗨了,以至于一向生活规律的她也在错过了起床时间以后才醒。她想起酒宴上那个强壮有型的小伙子,想起昨夜在孤独的守望者俱乐部发泄的那一会儿,舔了舔嘴角。她当然知道那个小伙子是刻意接近她的,只是为了让这位声名远扬的大导演在她新出的大制作里给予他一个小小的角色。不得不说那个小伙子的消息挺灵通的,她,菲尔·杰布拉兹甚至没有对外发布过新电影的消息居然就已经被找上门了。
菲尔·杰布拉兹是一个导演,或者说,是一个知名的电影制作人。即便是在这片世界上电影业最为繁荣的哥伦比亚,菲尔·杰布拉兹所导演出的电影也能在这片市场占据一席之地。她的电影拿过两届奥斯卡,自己个人也被诸多稀奇古怪的荣耀缠身,家中的展示柜里面奖杯勋章多的数不胜数,每年都能够从观众们的手上得到好几亿的哥伦比亚钞票。
除此之外她还很年轻,虽然按照泰拉世界的年历计算的话她已经过了三十,但依然风姿卓越,温婉勾人,几乎每天都有怀着不同目的的人来邀请她参加什么宴会或者酒局。她对此当然是欣然接受,这些都是她通过努力在哥伦比亚这个国家挣出来的,她觉得自己当然有资格享受这一切。
只不过享受也要挑着来,她还想多享受享受哥伦比亚纸醉金迷的生活,可不能随意的挥霍自己的青春活力。即便是那些拜倒在她石榴裙或者钞票群下的男人们,她也是专挑自己喜欢的来享用,就像昨晚在俱乐部里的那个男孩。
说起那个男孩,她倒是觉得很有趣。在哥伦比亚这个世界里,像那样的削尖脑袋往上流社会里钻的人多不胜数。不管是在体育界还是好莱坞都是如此,菲尔见过无数的抱着梦想和希望的人来到这座城市,听着哥伦比亚联邦宣传出去的梦,一头扎进梦幻般的泳池中。
他们后来的结局几乎都是一样,都没想到泳池下面连通着下水道,绝大多数都像个排泄物一样被冲走,运气好的搭上了泳池上的某些管道留在了这里。
那个小伙子自然也是其中一员,还算是比较聪明的那种,他知道只要能勾搭上巨人他就能少奋斗十几年甚至终生不用奋斗,于是他对菲尔·杰布拉兹好好的花言巧语。杰布拉兹倒是觉得这小伙子挺好玩的,正好今夜他也拒绝了一些不长眼的男人,于是她就好好的享用了一下。
但那小伙子给了她一个惊喜————乖乖,他那玩意儿肿的像匹种马一样大————他进入她的时候她甚至一瞬间就达到了顶峰,她好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她和很多男人上过床,但那些哥伦比亚男人们几乎都已经被其他女人掏空了身体,就算是在下面的皮囊里塞满墨西哥苍蝇都没办法让他们的老二挺立起来。天可怜见,菲尔·杰布拉兹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享受过达到顶点的感觉了。
于是她唾弃着哥伦比亚那些脑子里只有钱和女人的蠢货们,同时在那个小伙子的身上发泄憋了好久的感情。
但她不准备给那个小伙子什么角色当做报酬,因为她觉得这只是一夜情。
孤独的守望者俱乐部是一个好莱坞世界的俱乐部,这个名字的由来是因为这里第一次办的宴会是为了一部名叫《孤独的守望者》的电影,后来那部电影拿了当年的奥斯卡,于是老板为了纪念就改名为现在的这个。
这家俱乐部是专门为了好莱坞的明星们开设的,每周六晚上这些好莱坞人就会齐聚曼哈顿上环区的这家宫殿一般的别墅。这家俱乐部属于纳尔姐妹电影公司,原本只是为了自家旗下的明星们所创立,但随着名气越来越大这里的聚会也吸引来更多的好莱坞界人士,于是老板一拍脑袋干脆开始周六晚上举办宴会来招待全好莱坞的客人。
并不用担心警察,也不用担心记者和狗仔队。那些烦人的家伙可不会接近这里,因为俱乐部的老板早已经打点好了这些人,即便有着不识好歹的家伙也只要麻烦一下这边的黑手党就可以得到圆满解决。于是,这家俱乐部的宴会至今都没有被打扰到过。
菲尔·杰布拉兹从柔软的席梦思上蹦起来,她知道今天自己有一个重要的约会。她可不愿意迟到,对方可是一个重要的朋友,就算是在好莱坞的世界,她也要给对方一点面子。
虽然对方一向不怎么在乎这些,只是喜欢可爱的女孩。
杰布拉兹在女仆的服侍下沐浴更衣,然后下楼去到厨房坐到餐桌前面。她不喜欢在卧室吃早餐,她觉得早餐和晚餐都要在厨房面朝湖水的情况下吃掉才有风味。
她的早餐极为简单,煎鸡蛋和烤面包,加上一杯牛奶就是这一顿了。虽然在好莱坞待了这么多年但她的习惯却依然和在雷姆必拓时期一样。
菲尔·杰布拉兹是一个卡特斯人,是生长在雷姆必拓的很传统的卡特斯人。
她慢悠悠的吃完早餐,和家里的管家打过招呼以后走向了车库。
她离开了自己的房子。
——————
“所以,你拉我出来就是为了见这位大明星?”维内托斜眼看着阿波洛尼亚。
“是导演,人家很出名的。”阿波洛尼亚咽下培根,回答了维内托的问题。
“好吧,导演,但我不认识。”维内托说道:“我甚至不知道这个人。”
阿波洛尼亚诡异的看了一眼维内托,左右看看没有在她们身边看见第三个人以后说道:“不是,你在外面这么多年就没怎么看过电影?”维内托摇摇头。
“娱乐杂志翻过没?”维内托还是摇头。
“你过的是野人生活吧?”阿波洛尼亚一脸不敢置信:“我就奇怪这么多天带你出来玩你就没关注过什么娱乐新闻,你在外面这么多年不会全在……”
“闭上你的臭嘴,别那一脸看到古人类的表情。”维内托切下一块牛排:“我好歹还是喜欢大帝和D.D.D的。”
“除了这两个呢?”
“没了。”
“哦,老天,我发现了个野人。”阿波洛尼亚捂住额头:“这不是说你对电影业一无所知么?”
“确实,是这样的,我的确对电影业一无所知。”维内托承认了。
“那你和我说你了解一点娱乐圈的事情!”阿波洛尼亚盯着维内托,一脸的“你玩我呢?”的表情。
而维内托毫不示弱的回瞪:“我只了解大帝和D.D.D,你都不听我说完就乱搞,我怎么知道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
“得,那电影业你是别想插手了,这一块水很深,不适合起步。”阿波洛尼亚耸耸肩。
“我没想从电影业开始,我对电影一无所知拿头玩。”
“那你到底会什么啊?这么多天来你一不去赌场二不开酒吧三不插手**,我能怎么办?”阿波洛尼亚头疼:“爸爸给我的指令是这个,可我实在不知道你能去哪儿啊。我自己管的产业也只有咖啡厅和酒吧,你不来我能怎么办?”
“要求说过了嘛,起步简单来钱快渠道大,满足这三个好歹还能赶上时间。”维内托一脸无所谓。
“要是这么简单那爸爸那一代人就不会拿着刀子和弩箭建立家族了。”对着维内托比了个中指,阿波洛尼亚说道:“现在是合作共赢的时期嘛,能躺着赚钱大家自然开心啦。”
可维内托却没说话,而是盯着阿波洛尼亚的脸,若有所思。
阿波洛尼亚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于是问她:“怎么了,那副表情?”
维内托没有回答,而是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你怎么认识那位,菲尔·杰布拉兹的?”
阿波洛尼亚想了想,说道:“不是我认识的,一开始是爸爸认识她的。”
“那时候她正在拍一部新电影,然而却遇到了一件麻烦的事情,导致她的电影拍不下去了。”
“她旗下的男主角吸毒,因为菲尔不允许他吸毒并且断了他的渠道以后那个男人就出卖了菲尔,被敌对公司勾搭带着企业机密跳槽。那时候菲尔的公司恰好被对方搞出来的劳工纠纷缠上。最后的菲尔那部电影没拍下去,投资方撤资并且要求赔偿损失,菲尔因此赔了一大笔钱。然后她经朋友介绍找到了爸爸。事情就这么简单。”
“结果呢?”
“结果?”阿波洛尼亚喝了口咖啡:“劳工纠纷被摆平了,那个男明星和敌对者死在男明星家里,报纸上到处都是他们之间的绯闻。事情圆满解决。”
“教父从不让朋友失望。”维内托轻飘飘的发表感言。
“她来了。”阿波洛尼亚看着楼梯口笑着招招手。
维内托侧头看着那个女人,女人也在和阿波洛尼亚打过招呼后打量了一下维内托。两人微笑握手,在阿波洛尼亚的介绍下相识交谈。
第一次见面尽是场面话,毕竟大家都不是很熟,只是在打量之余附和着阿波洛尼亚的话语,偶尔表达一下看法,或者在咽下食物以后很有礼貌的微笑。
表面功夫大家都会做,可维内托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面前这个卡特斯女人看她的眼神总有点奇怪。她一边祈祷着对方不要和阿波洛尼亚一个性子一边吃着午餐,直到某一个时刻,给对方口中的话打断了切牛排的动作。
“哈?”
“就是,维内托小姐,要不要来当演员?”对方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希冀,但维内托却感觉到一阵恶寒。
哦,老天,她可不想出现在银幕上。
但维内托还没说话,阿波洛尼亚就待她表达了看法:“很抱歉,菲尔,VV不能去当演员。”
菲尔·杰布拉兹还想劝说一下,但当她看见阿波洛尼亚和维内托坚定而温和的拒绝以后,她忽然想起来这两个人是什么身份,在心里暗自打消念头之后,只能表示了可惜:“那好吧,我也不强求了。只不过以维内托小姐的素质,如果来找我的话我是非常欢迎的。”
“你们电影圈的连十三岁小女孩都吃得下么?”阿波洛尼亚打趣的问了一句。
“十岁都可以。”菲尔笑着回答。
还没等维内托的脸更黑的时候,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响起。阿波洛尼亚对菲尔说了一声“失礼。”便接过了电话。
“你说……什么???!!!”
第十七章:开始的刺杀
October 21 10:00 A.M 女皇区46号大街
“教父,要再来一份吗?”围着白围腰的胖男人从唐的身边走过,顺便问了一句。
“哦,不用了。谢谢,弗兰克。”唐接过卡奥罗递来的毛巾擦擦嘴角,对着胖男人说道:“你做的牛排一如既往的好吃。”
“我很荣幸,教父。”名为弗兰克的鲁珀胖男人乐呵呵的笑着。倒了两杯果汁以后走到唐的身边递给唐和卡奥罗:“来试试吧,用叙拉古的橙子做的。”
“哦,谢谢。”唐说道,接过果汁品尝,而卡奥罗点点头表示感谢以后也是同样。
唐和卡奥罗每周日上午都会来到女皇区46号大街的这家叙拉古风味餐厅吃早餐。这家的老板曾经接受过唐的帮助,在这里开了一家叙拉古式的餐馆。他手艺不错,做出来的牛排独有一股叙拉古的风味,因此深受那些背井离乡来到哥伦比亚的鲁珀族们的欢迎。
唐也是那些鲁珀们的一员,更何况老板弗兰克是他的故交,年纪大了总会回想起少年时在家乡的味道,于是唐和卡奥罗十分喜欢这里的小牛排。
弗兰克·达利斯是一个标准的叙拉古鲁珀,五尺六寸的身高配上胖胖的啤酒肚,身材粗犷,相貌和蔼。总是乐呵呵的脸上留着一抹小胡子,总是把自己打扮的干干净净的,不披上围腰的话一点儿看不出来是个餐馆的大厨。他只有一只脚,另一只是用机械制造的假腿,不太灵活,让他走路的时候总有点不太自然。
他刚来到哥伦比亚的时候还只是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困少年,因为稍微会一点儿做菜的手段而被一家小餐馆聘下做后厨学徒。他做的牛排不同于哥伦比亚传统的牛排,更有一种让人觉得耳目一新的味道。他的妻子也是被这样吸引过来的,愿意嫁给他与他成家。他用毕生积蓄和贷款在小叙拉古区买了一间房,不久之后他的女儿出生了。家庭美满夫妻和睦,他一度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了幸福,认为这就是自己的命运,一个能够脱离叙拉古的往事的美好未来。
可往事如烟,缥缈但依旧缠人。他在叙拉古认识的某些人找上了他,他被迫卷入黑手党的争斗中,为此甚至丢掉了一条腿。他在床上躺了三个月,那些故人也没再来找他,当他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回到工作上,却发现自己已经丢了工作。餐厅老板不愿意用这个有着黑帮背景的小伙子,房东害怕麻烦要求把他和他的家人赶出去,即便他苦苦哀求也没有让他留下。可他女儿才刚出世,妻子身体还没好转,他自己又丢了一条腿。
于是,他只能去找自己的朋友,当时还没有成为唐的维托·库里尼奥。
那时候唐还不是唐,只是一个家族事业刚刚起步的年轻人,卡奥罗也才成为一个正式律师。听到自己的朋友有难,唐在安慰弗兰克之后虽然囊中羞涩,但也把弗兰克一家人接到自己身边,给他介绍工作,帮他照顾妻女,顺手帮他处理好那些黑帮的事情。
弗兰克对此当然是万分感激,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唐帮助他从困难里脱身,他自然愿意倾其所有来表达对唐的尊敬。唐收下了这份弗兰克的友谊。自那以后,库里尼奥家族只要是需要牛排之类的美味,都是由弗兰克来负责。
而唐也会时不时来弗兰克的餐厅吃早餐。无论何时,只要唐来,弗兰克都愿意为他做牛排。这份友谊一直延续到今天。
“珊德拉呢?”唐拿起桌上的橙子,剥开,同时问道。
“那丫头马上就毕业了,一大早就和她的朋友们出去玩了。”弗兰克微笑的和唐说着女儿的近况:“前不久她刚拿到了大学的奖学金,听她说她想继续读书,我就想孩子的事情就随孩子去了,让她自己折腾,只要记得回来看我就行了。”
唐看着弗兰克的笑也是乐了起来,又和他嘘寒问暖的说了一会儿,就起身准备离开。自然,没有付钱。
这并不是吃霸王餐,这是弗兰克对唐的敬意,唐对此心知肚明,于是也乐于接受弗兰克的敬意。
卡奥罗先一步推开门出去,现在才是上午十点,街上的人已经开始多了起来。46号大街并不比其他的街道一样大,而是属于这小叙拉古的小街道。街上虽不是曼哈顿那种热闹,但也并不差多少,只是没有到达人挤人的程度罢了。
卡奥罗走到停在路边的汽车旁,点着引擎,然后靠在车门旁看着路边的人们。唐和弗兰克站在门口聊了两句,打过招呼以后走向汽车。只是在走到汽车边的时候停住了,往旁边看了一眼,然后对卡奥罗说:“我去买点儿水果。”然后走向了不远处的路边水果摊。
卡奥罗知道唐喜欢水果,所以只是坐上驾驶座抽烟,看着店主出来接待唐。唐没有动手去拿,只是用手指指着那一摞子的橙子和橘子里面的几个。店主捧着盒子满脸笑容的听从着唐的指挥,在唐想要付钱结账的时候店主笑着摇头拒绝,说这是对唐多次照顾以来的敬意,并且还送几个苹果给唐。
唐和店主握手表示谢意,然后转身走向停在路边的汽车。就在这时,三个男人突然从拐角走出来,手插在鼓鼓的大衣里面。
唐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那三个男人穿着大衣戴着帽子,高领子立起来低着头以防被人目击到相貌。他们没想到唐这么警觉,也是愣了一下就冲了过去。唐·库里尼奥扔掉水果,冲向不远处的汽车,以这种体型的人来说居然还能这么快属实有些惊讶到那些男人。他边跑边喊:“卡奥罗!卡奥罗!”就在此时,那三个男人掏出弩开始射击。
第一发弩箭射中了唐的右腿,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瞬间失去了支撑,但他还是用着能用的左腿向汽车跑去。接下来的两发弩箭射中了他的后背,冲击力让他撞到了汽车的前盖上趴下。卡奥罗反应过来唐遇到了刺杀,立刻钻出汽车掏出手枪就要还击。可他刚踏出汽车的那一刻,就感觉到自己的后脑勺被什么冰冷的东西顶住,随后,他失去了意识。
子弹在极近的距离下冲出枪膛,没入卡奥罗的后脑后又击穿了前额飞了出去。响声早已经吓走了周边那些路人们。第四个刺杀者站在卡奥罗的尸体后向前三个点点头,准备走过去补唐的刀,可在这时他没料到旁边的鲁珀胖子一瘸一拐的冲上来撞开了他,然后扑向倒在地上的唐。仓促之间他只能向鲁珀胖子开枪,另外三个人也是匆匆忙忙的冲着地上的弗兰克和唐射了几箭。一箭射中肉肉的手另一箭射中了唐的腰。不是什么大伤但留血很多,在地上流了一个小泊。唐的脑袋和前胸被弗兰克死死压住,其他的几箭都射到了他的身上。刺客们看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知道耽搁的时间太多于是补了几枪之后就跑掉了,从路口的另一边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大街上面的路人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靠的比较近的从桌子或者是门下爬出来,看着躺在血泊里的三个人唏嘘不已。人们聚到那三个人的身边,直到第一辆警车拉着长笛和封锁线冲散了人群。紧接着各个报社的记者也蜂拥而至,车都没停稳记者就扛着摄像机跳了下来开始拍倒在血泊里的唐·库里尼奥。
几分钟以后救护车赶到,医生护士们七手八脚的把死掉的和还活着的都抬上担架送入车内。救护车再拉着长笛飞驰向医院。更多的警车赶到,警探们打开笔记本向周围路过的人们询问记笔记。其中一个比较年长的像是个警察头子的男人听了属下的报告以后,看了眼唐的汽车的车牌号,然后让一个心腹从物证里面把卡奥罗的手枪取走。另一个便衣警察坐上唐的汽车,开走,一路绕着道前往了库里尼奥家族的宅邸。记者们看见这辆车开走,于是驱车跟上去,可没几分钟就被甩掉了。摄影师在拍周围的每一个人,包括滚落在地上的橙子和血泊。
第十八章:处理第一时间的反应
“老头子怎么样?”走出餐馆门口,维内托侧头问阿波洛尼亚。
阿波洛尼亚冷着脸,她冲出餐厅门口就想跑到自己的座驾那儿去,可刚踏出一步就被维内托拽停。她回头看了一眼维内托,立刻就反应过来。
阿波洛尼亚感到浑身冰冷,接到凯斯塔迪的电话的那一刻她的心中没有悲痛没有恐惧,只是感到如坠冰窖般的寒意和怒火,脑袋一空就冲出了餐馆。维内托稍微提醒了一下,她就知道自己犯了个大错。那些混账敢对老头子下手一定做好了十足的准备,阿波洛尼亚不知道敌人是谁,也不知道敌人到底做了多少后手,但她知道,先失去冷静的一方必将输掉这场战争。
她和维内托都知道她们来时候的座驾已经变成坟墓,出租车在这种情况下也会成为陷阱。敌人已经对库里尼奥家族发动了袭击,那就代表着阿波洛尼亚和维内托这两个也会上敌人的暗杀名单。
阿波洛尼亚和维内托立刻回到餐馆内。这家餐馆是属于阿波洛尼亚的个人财产,所以暂时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她俩走到内室,让餐馆老板封锁了出入口。维内托打开电视寻找播报的新闻,而阿波洛尼亚通过家族内网的电话线拨通了唐书房的电话。
长岛大宅的电话线已经全部占满,阿波洛尼亚播了十几分钟都没有拨通,无奈之下她直接打了妈妈拉乌拉的电话:“喂,哪位?”
“妈妈,是我。”阿波洛尼亚说。
“哦,天哪!洛尼亚你没事吧?你在哪儿?”拉乌拉的语气很镇定,但仍带着一丝担心。
“我没事,妈妈。我现在和VV在餐馆里。”阿波洛尼亚强忍着焦急,安抚妈妈。
“那就好,我马上安排人去把你两接回来。别担心,老头子没事。”拉乌拉反过来安慰自己的女儿。
“好的,妈妈,能把电话给阿尔么?”阿波洛尼亚提到自己的大哥:“我要问问他什么情况。”
拉乌拉答应了一声就没再说话,听筒里也能听到拉乌拉互换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和家里嘈杂的话语。她知道出了这种事现在家里一定安排了很多的保镖守卫,现在阿尔肯定在书房和各个分区域的首领讨论这次的事情。
阿波洛尼亚感到后背被捣鼓了,然后回头,看见维内托一脸冷漠的指了指电视机。她顺着维内托的胳膊看过去,立刻发现电视上正在播报这次的新闻事件,地下的标题大字滚动,显示着这次事件的凶险。
“黑帮大佬维托·库里尼奥和卡奥罗·罗贝托遭到刺杀。餐馆老板弗兰克·达利斯惨遭波及。手术在警方重兵把守下进行。血腥的黑帮争斗已经开始波及到无关民众。”
电视机的主持人手持演播稿,声情并茂的对着这次刺杀表达意见,似乎还不过瘾似的添油加醋的描述黑帮争斗多么血腥恐怖令人担忧。节目转接到摄像师所拍摄的画面,阿波洛尼亚看见躺在地上的爸爸和压在他身上的不认识的男人,看见倒在汽车旁边的脑袋被开了个洞的卡奥罗。
阿波洛尼亚瞪大了眼睛,她之前只是听凯斯塔迪说爸爸和自己的教父遭到暗杀,虽然心里已经有了个底,但是真的看到画面的那一刻她还是感到双腿发软。那三个人就那样倒在哥伦比亚新约克的某个大街街头,被周围的路人们围观凄惨的死状,被无情的电视台主持人报道乱七八糟的事情,这一切都让阿波洛尼亚感到寒冷和怒火,而且这怒火正在不断向杀意转化。
卡奥罗是阿波洛尼亚的教父啊。
维内托抬眼看见阿波洛尼亚咬牙切齿,眸子死死盯着电视不放。她一巴掌扇到阿波洛尼亚脸上,揪住她的领子问道:“你怎么回事?”
“……”阿波洛尼亚没有回答,只是被维内托一巴掌扇脸上感到清醒了许多,她虽然爱玩爱瞎搞,但她发自内心的爱着家人,她看到父亲生死不明教父惨死街头的那一刻,脑子就像被冻住了一样,血管中流淌的鲁珀的血瞬间沸腾起来,差点没有克制住冰冷的杀意。
“管好你的情绪,别让愤怒左右你的思维。”维内托松开阿波洛尼亚的领子,冷冷的说道:“老头子现在怎么样?”
“凯斯塔迪说他现在在医院,具体情况得等我问问阿尔。”阿波洛尼亚把手机凑到耳边,而此时阿尔已经喊了好几声阿波洛尼亚或者维内托的名字:“阿尔,是我。老头子现在怎么样?”
“洛尼亚,你没事就好,我们都在担心你,我已经派人去你那边了。”阿波洛尼亚明显听到阿尔弗雷德松了口气:“他们说爸爸中了五发弩箭和一发子弹。不过爸爸命够硬。”听到这里阿波洛尼亚放下了一丝担心:“医生说爸爸能挺得过来,现在他们还在医院。”
“那就好。”阿波洛尼亚问道:“知道是谁下的手么?”
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压低了一些:“还不知道,但敌人肯定是疯子。”顿了顿,他继续说:“他们计划的很好,小叙拉古的大街上动的手。我们的人没反应过来,所以我才担心你们。你们在哪儿,我派人去接你们。”
“妈妈已经派人来了。”阿波洛尼亚说:“拉文·塔扎人呢?”
“不知道,我们没联系上他,但我敢肯定他现在一定知道了这个消息,正在赶回长岛。”阿尔弗雷德说道:“只要他回来我们就还有优势,敌人死定了。”
“嗯,我马上回来。”阿波洛尼亚说完,挂断了电话。她思考着拉文·塔扎的去向。唐被刺杀只过了一个多小时,但按照哥伦比亚新闻媒体的速度,他应该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但直到现在不管是家里还是这边都没有收到塔扎的信息,那么他会去哪儿呢?
维内托从头到尾听完对话,只是一言不发的埋头思考。她想了想,对阿波洛尼亚说道:“塔扎可能已经死了。”
阿波洛尼亚一惊,但是想想却觉得可能性非常大。以拉文·塔扎在哥伦比亚地下世界混迹出的名声,想要对库里尼奥家族动手那么敌人不可能不明白拉文·塔扎将会是他们面临的最大的武力威胁。可他们依然敢对唐和顾问下手,如果他们不是傻子或者抱着拉文·塔扎没本事干掉他们的话,那最后的可能性就只剩下一个。
拉文·塔扎已经葬身鱼腹。
“敌人的行动很严谨,虽然还不知道是谁但也就那么几个。”阿波洛尼亚明白维内托的意思,哥伦比亚地下世界暗流涌动,有能力刺杀库里尼奥家族的唐的也只有那几个和库里尼奥家族平起平坐的黑手党家族,他们不会是傻瓜:“家族有家族的规矩,那几个家族敢这么做那也就表明他们做好了接受报复的准备。”
“It's all business.”维内托端起部下送来的咖啡,轻轻的说道。
阿波洛尼亚低头看看维内托那张冷冰冰的俏脸,没有看到一丝对于这种事情的多余情绪,有的只是冷静和淡定。可她看到维内托那双直勾勾的看着电视的眸子的时候却发现,那冰冷下隐藏起来的深渊,到底有多么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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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遭到刺杀后的半个小时以内,位于家中的阿尔弗雷德·库里尼奥已经接了好几个电话。他让妻子带着两个孩子上楼睡觉以后,才接起第一个电话。那来自弗里克·史密斯警长,他收库里尼奥家族的黑钱。他赶到现场以后立刻察觉到了这是黑帮内斗的结果,于是他安排亲信消灭掉那些不利于库里尼奥家族的证据,然后在空闲时间给阿尔弗雷德打了个电话:“你好,阿尔。”
“你好,史密斯警长。”
史密斯也不废话,他时间紧急于是语速飞快:“十分钟以前有人在小叙拉古你爸朋友的餐馆那里刺杀你爸。你爸还活着,但是伤的很重,已经被救护车送到西西里医院了。你叔叔罗贝托和达利斯当场死亡,也在西西里医院。我正要去医院调查,打听到消息立刻通知你。”
妻子洛安娜站在楼梯口,她看见坐在桌边的丈夫死死握住了酒杯,仿佛下一秒就能捏爆。于是她来到阿尔弗雷德身边,轻轻捏了捏他的肩膀,等他打完电话。
“你确定我爸还活着?”阿尔弗雷德又问了一句。
“对,你爸命大,没伤到要害,虽然看着可怕但事不大。”警长答道。
“谢谢,史密斯警长。万圣节的时候你会收到一份礼物。”阿尔弗雷德挂断了电话。
“老头子遭到了刺杀。”阿尔弗雷德回头捏了捏洛安娜的小手,说道:“在家里好好等着,看好孩子们,我会找几个自己人来家里守着。”洛安娜点点头,走上楼去孩子们哪儿了。
阿尔弗雷德倒了杯酒,强迫自己冷静,理清思路。他现在知道了唐重伤,顾问死亡。家里能够担住事情的只剩下他和阿波洛尼亚,眼下他必须尽快把阿波洛尼亚和维托里奥找回来,敌人很可能已经做好了暗杀她们的准备。他拿起手机,可家里的座机又响了,他一边翻着手机里阿波洛尼亚的号码一边接起电话,可当他发现对方是报社的记者的时候直接挂断了电话。他翻到阿波洛尼亚的手机号码,可没有接通,而是转手打给了保罗·凯斯塔迪。
凯斯塔迪也得知了唐被刺杀的消息,他立刻安排了人赶去库里尼奥大宅守卫,然后打给阿尔弗雷德。他并不知道唐的具体情况,真的以为唐被杀了。然而阿尔弗雷德的话却让他松了口气,然后阿尔弗雷德给了他几个指令后下令让他赶去阿波洛尼亚的地盘把他的两个妹妹接回家。凯斯塔迪挂断电话后立刻安排这件事,并给阿波洛尼亚打了个电话过去。
阿尔弗雷德整理思绪,思考着到底是谁会在这种时候向库里尼奥家族下手。歼灭扎卢奇家族才十个月,那些家族们应该没人会蠢到库里尼奥家族风头最盛的时期暗杀家族首领。他试着像唐和维托里奥那样思考,想他们两个遇到这种时期会怎么处理。
他先是给卡奥罗的儿子打了个电话,他知道卡奥罗和他儿子迈克尔之间的关系不是很好,但这种时候再怎么叛逆都要老老实实的回来。开头他只是让他来库里尼奥家,得知他和阿莫尔在一起的时候就直接让他两一起回来。阿尔弗雷德没有管迈克尔的沉默,只是吼了他一句就让他们待在原地派人去接他们。
他没有打给阿波洛尼亚,他知道阿波洛尼亚和维托里奥在一起,所以他并不是非常担心两个妹妹的事情。他安慰好自己的妻子儿女,就在一群人的保护下驱车前往库里尼奥家族的主宅。
库里尼奥家族围绕着长岛东卵区,圈出了方圆一千米的地盘用作家族宅邸。除了家里人的主宅以外,其他几栋都是给唐的朋友和部下家属们居住的,免除租金。他们就像护卫一样坐落在主宅周围,众星拱月般的拱卫家族主宅。
在库里尼奥家族,只有成家立业的人才可以搬出唐的屋子,阿尔弗雷德和阿莫尔都是如此,文森特之前还和爸爸妈妈住在一起,但结婚后就搬出了唐的房子。全家只有阿波洛尼亚和维托里奥没有搬走,唐和妈妈对此都是很高兴的,毕竟两个妹妹都是他们的掌上明珠,不像其他几个儿子那样不是臭脾气就是有其他一大堆毛病。只是阿波洛尼亚叛逆的不想和爸妈一起住,连带着维托里奥回来以后差点儿也被拉过去陪她。
主宅门口的水银灯已经关闭,一到夜里就会将大宅周围照的通明,就算是一只老鼠钻进来都会被护卫们察觉。阿尔弗雷德用钥匙开门,走进房子里,他喊了一句:“妈?”听到厨房传来的响动以后走过去。拉乌拉从厨房走出来,她正在忙活她和爸爸的午餐。
阿尔弗雷德拉住拉乌拉的手,柔声说道:“妈,爸爸受伤进医院了,不过你别担心,爸爸没事。现在我已经安排人过去了,你要换身衣服过去陪爸爸么?”
拉乌拉给自己倒了杯酒,抬眼看了阿尔弗雷德一眼:“老头子被人放冷箭了?”阿尔弗雷德点点头。
拉乌拉思考片刻,说道;“安排人去把洛尼亚和VV接回来,打电话给拉文·塔扎,让你自己的人过来保护家。我等会儿会去找老头子。”说完,把酒一饮而尽,然后走到厨房关掉电磁炉之类的东西,收拾好以后对着正在打电话的阿尔弗雷德说道:“阿尔,冷静,这些事情每过十年五年就要发生一次,给大家放放血消消积攒的怨气。”
“不要憎恨你的敌人,那会干扰到你的判断。”
第十九章:阿尔弗雷德的思考
阿尔弗雷德听着母亲的教训,恍惚间仿佛又看到了幼年时期所看到的母亲。尽管现在的拉乌拉已经老了,不再去接触那些生意上的事情了,但那时候所留下的影子不可能会完全消失。
拉乌拉毕竟和爸爸一样出身于叙拉古的黑手党,从骨子里就和其他那些叙拉古的贤妻良母不同。这并不是说拉乌拉不够贤惠,她在守护家族照顾家人上做的算得上非常完美。可她毕竟也是个鲁珀,生而为狼的血让她从小就开始接触黑帮生意和家族战争,在哥伦比亚的地下世界混出了名堂。只是后来嫁给爸爸才隐退,顺从爸爸的想法不再参与家族生意。但,在家人受到威胁的时候,她也不介意再次踏入黑色的世界。
爸爸被人放冷箭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了。阿尔弗雷德依稀记得,那时候阿波洛尼亚刚刚出生没多久,爸爸因为生意上的冲突被敌人袭击,受重伤住进医院,家族重任一瞬间就架到卡奥罗叔叔的身上。敌人非常心狠手辣,他们派人潜入库里尼奥家族的领地,准备暗杀爸爸的孩子们,一举摧毁库里尼奥家族。
可他们被拉乌拉发现了。永远不要试图威胁母狼的崽子们,永远不要。
阿尔弗雷德只记得妈妈让他看好弟弟妹妹,独自拎着刀和弩走出了家门。
“嗯,我知道的,妈。”阿尔弗雷德笑了笑,对着拉乌拉点点头。
阿尔弗雷德先是给自己倒了杯酒,然后走进唐的书房。他打开唐的上锁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部电话本,然后从书架上翻出一部老式的手机。这上面的电话号码都是登记在假名字和假地址上,全是库里尼奥家族的部下们的内用电话名单,平时用不到这种东西,但战时这玩意儿才能躲过盘查联系到家族内的士兵。
他按照这上面的电话号码给拉文·塔扎打了个电话,可没人接听。阿尔弗雷德没有多想,接着给家族其他地方的首领们打电话。
第一个是家族在贫民区的“教导院”的首领,名字叫菲利普·潘比诺,专门负责在小叙拉古地区和贫民窟的家族下层士兵的招募工作。阿尔弗雷德告诉他部分情报,马上让他安排人过来守卫家族领地。潘比诺答应着表示明白,然后挂断了电话。
第二个电话阿尔弗雷德打给了自己的亲信,一个名叫彼得·格瑞的小伙子。阿尔让他派人赶去西西里医院守住老头子,并告诉他让他支走那些记者们。
就在这时,拉乌拉拿着手机走进唐的书房,告诉他是阿波洛尼亚打过来的电话。阿尔弗雷德接过电话,安慰小妹之后就挂断了电话,他知道两个妹妹没事的那一刻松了口气。然后看着拉乌拉坐上满是保镖的车离开家族。
阿尔弗雷德停下了思考,现在他手上的情报太过于稀少,没办法推断出敌人的具体身份。不得不说敌人这一手玩的非常绝,他们肯定早已经消除过会透露情报的那些痕迹。阿尔喝了口酒,他现在只能等待,想要知道敌人的身份,只有等唐醒来。
他又打了一次拉文·塔扎的电话,可是还是没人接听。阿尔不禁想要骂人了,这混蛋塔扎到底跑哪儿去鬼混了?但想骂人的同时也有点儿担心,他知道塔扎得到消息马上就会赶到。不到半小时内家族领地就会被家族部下们保护起来,彻底转化为一座军事堡垒,但对这座堡垒发号施令的人不会是他阿尔弗雷德,而是马上就会赶回来的那个人。
阿波洛尼亚·库里尼奥,他的三妹。
是的,只有阿波洛尼亚才能够做到这一点,他的小妹虽然看上去玩世不恭喜欢瞎闹,但不得不说在唐躺在医院家族军师死亡的情况下只有阿波洛尼亚有资格坐上唐的位子。
他知道自己家的小妹和其他家族不同,其他家族的女孩子们一般只会像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一样生活,未来找个好人家嫁了了事,并不会插手家族的地下世界的生意。只有那些被当做继承人的孩子才会如此培养。
可在库里尼奥家,长子阿尔弗雷德进入金融界,成为了一个成功的商人,唐自然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不如说唐希望自己的几个孩子都能够远离家族生意,他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让家族生意合法化,所以他经常教育孩子们要读书。唐对孩子们说过:“几十座银行金库也没有国会议员手上的一纸文件的价值高。”所以唐很愿意看到孩子们拿着大学毕业证书来到他面前。
阿尔弗雷德是如此,阿波洛尼亚是如此,文森特也是如此。虽然阿莫尔不愿意继续上大学,但唐也乐意看到家里走出一个棒球新星。况且阿波洛尼亚是唐的独生女,自然是受到家里人的万千宠爱。唐对她的栽培甚至远超她的哥哥弟弟们。但唐万万没想到的是,阿波洛尼亚,这个从维多利亚牛津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居然会一头扎入家族生意不愿意离开。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就连阿尔弗雷德也不是很清楚唐和阿波洛尼亚之间的事情,但有一点很明显,在维托里奥离开哥伦比亚后,阿波洛尼亚就正式开始在这座城市建立自己的威信和权力。真论对库里尼奥家族的权威,在唐之下的只有阿波洛尼亚。
阿尔仰头把酒喝干,他现在能做的只有等那最有权势的两人回来。阿波洛尼亚是家族的后继人,VV,维托里奥·维内托是拉文·塔扎上一任的执法人。
阿尔弗雷德同样不是很清楚唐为什么会让自己的教女成为家族的执法人,但这并不妨碍维托里奥是一个相当优秀的战士的事实。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那女孩的时候他才十几岁,正是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小子,而当时的维托里奥看上去也只比他弟弟阿莫尔小上一点。在爸爸把她带回家告诉他们这是他的教女并且要和他们一起生活的时候家里人都非常高兴的欢迎着,阿波洛尼亚是最高兴的那个,因为家里终于不再是只有她一个妹妹了,她有了个姐姐。
可在那之后阿尔弗雷德就有些不能理解,他想当然的以为维托里奥是个普通的孩子,会和他们一样上完大学找个好老公嫁了。可当维托里奥在那时候的哥伦比亚地下世界用雷霆手段巩固了库里尼奥家族的权威之后,阿尔弗雷德才知道自己小看了这位名义上的妹妹。但阿尔弗雷德没有过多参与家族生意,只是依靠自己的资源和手段让家族搭上了金融界的一条线,他同样并不清楚维托里奥身上的故事,他只知道自从三年前德克萨斯家族毁灭以后,维托里奥就离开了哥伦比亚。
阿尔弗雷德站起来,他继续整理着眼下能够得到的情报。唐和卡奥罗遭遇到刺杀,那么以敌人的手段来看阿波洛尼亚和维内托多半也会遇到。现在他已经派人去保护她俩,不到半小时她俩就会到家。阿莫尔和迈克尔也是同样,保镖已经在路上。现在医院正在做手术的爸爸身边已经被警察和家族的打手还有私家侦探重重保护,文森特和露西已经到了叙拉古度蜜月。敌人藏在水底而库里尼奥家族暂且找不到他们,眼下,一切都要等到阿波洛尼亚回来才能够定夺。
阿尔弗雷德整理好思绪以后,终于意识到了现状有多么危险。这些年来家族面临的内战多多少少都让大家有些习惯了,流血事件也发生的不算太多。除了不长眼的扎卢奇和陷入疯狂的德克萨斯家族,还真没有与其他人爆发过什么太严重的冲突。现在不知名的敌人直捣黄龙一击切入了库里尼奥家族的要害,着实让阿尔弗雷德打了个寒战。
对方能够发出如此果断的袭击,如果说没有新约克的几大家族之一支持的话阿尔弗雷德用屁股想都不信。只是不知道是哪一个家族,或者说多个家族一起做出来的。这意味着库里尼奥家族至少要和一个家族开战,或者按照敌人的计划让唐和军师一起死掉达成他们的目的。很显然敌人的运气不怎么好,唐没有死成,所以只能开战。现在家族有维托里奥和塔扎两个成名的执法人在,加上库里尼奥家各方面的资源支持,结果可想而知。可现在他妈的有个问题摆在他面前,他妈的到底是哪个脑子全是排泄物的混蛋敢对唐·库里尼奥下手?
第二十章:阿波洛尼亚的决心
阿波洛尼亚坐在汽车后座上,透过车前窗看到库里尼奥大院的门口被铁链锁住,链条后堵上一辆横放的轿车,大门两旁和小塔楼上都是穿着黑衣戴着黑帽的鲁珀人。
来接她和维托里奥的轿车停在门口,副驾驶上的一个保镖下车向门口的人打了声招呼,然后堵门的车便打个方向盘让出了路,一个人拉着锁链给车开门。
轿车驶进库里尼奥大院内,顺着水泥路一直向前。维托里奥发现不止是门口,院内同样三三两两的站着很多的鲁珀族保镖。水泥路上至少挺了十辆车,而那些隐藏在角落里的家伙就不用说了。
维托里奥不禁对阿尔弗雷德的行动效率表示认可,现在距离唐被刺杀的时候只过了半个多小时。保镖们接上她和阿波洛尼亚之后绕着小道七扭八扭甩掉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跟踪者后就一路开足马力跑回大院,一路上都在警惕着周围有没有杀手。
车停在大宅的门口,两个不认识的男人走过来为她们开门。其中一个和同样坐在车上的几个保镖对视一眼后点点头,领着她们走进父亲家。
维内托不认识这满屋子的人,她并没有见过这些家伙,她看到那些保镖们在阿波洛尼亚走进来以后都自觉让路,心中大概也猜出来这些人是谁的部下。
两人走进客厅才看见熟悉的面孔。保罗·凯斯塔迪正在开一瓶红酒,大皇大街的咖啡豆供应商首领欧若莉·比安奇端着高脚杯等待凯斯塔迪帮她斟酒,唐自己直属的小头目卡洛里·鲁索正大口吃着沙虫三明治。他们看见阿波洛尼亚和维内托走进来,都停下了手边的事情看向她们。
鲁索递过来盛放着三明治的盘子,凯斯塔迪则给她俩倒了杯酒。比安奇走过来,安慰的抱抱她,亲昵的亲吻她的脸颊,口里说道:“你母亲在医院陪你爸爸,没事的。”阿波罗尼亚点点头,一口喝干了杯里的酒,和几个头目们一起走进书房。
比安奇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了,但妆容和常年的锻炼却让她显得像是个三十出头的少妇。她比起叙拉古人更像是个土生土长的哥伦比亚人,优雅美貌,风韵犹存。她跟在阿波洛尼亚身后,向维内托打了个招呼,解释了一些事情。
维内托正在和鲁索谈论事情,她认识这个小伙子,知道他是唐任命的保镖。这个小伙子名声不错,手脚利索,处理一些事情的时候知道如何消除痕迹,是个前途光明的孩子。平时他应该在唐的身边保护唐,可今天却发生了这种事情。他现在心里很乱,认为自己犯下了大错,慌得喝了几杯酒才能冷静下来向维内托报告发生的事情。他原本是难辞其咎的,但比安奇告诉维内托唐今天让鲁索带着他的部下去了比安奇那边处理某些生意上的事情。
书房内,阿尔弗雷德抽着雪茄,正在和小叙拉古“教导院”的首领菲利普·潘比诺谈论着事情,看见阿波洛尼亚后,阿尔弗雷德起身走过来,口里唤着阿波洛尼亚的受洗教名:“阿波洛尼亚。”拥抱自己的小妹,接着他蹲下来给了维内托一个熊抱,庆幸她俩平安无事。
凯斯塔迪坐到潘比诺身边和他交谈情报,阿波洛尼亚坐上阿尔弗雷德旁边的那张沙发,维内托则坐在她对面。潘比诺递过来一支雪茄,但阿波洛尼亚摇摇头拒绝了。她现在很冷静,也很恼火,没心思抽烟,她现在只想知道现在面对的情况。
维内托抬眼看看她,然后扫视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她端着红酒一口喝完,然后开口问道:“妈妈呢?”
“妈妈没事,她能撑住,这么多年她经历过的这种事情太多了。”阿尔弗雷德知道维托里奥不是问妈妈在哪儿,于是他看着维托里奥,继续说道:“她在医院陪爸爸。他会挺过来的。”
维内托点点头,然后就没说话了,只是喝着酒继续思考。阿波洛尼亚向阿尔弗雷德问道:“知道对方是谁么?”阿尔弗雷德摇头:“对方藏得太深了,没有露出过尾巴。只有爸爸和卡奥罗叔叔才知道对方是谁,我们现在正在联系所有能用得上的渠道排查。”
阿尔弗雷德喝了口酒,然后对两个首领还有维内托、比安奇说道:“中午了,先出去吃饭吧。”凯斯塔迪拍拍阿波洛尼亚的肩膀,就和潘比诺出去吃午饭了。比安奇看了阿波洛尼亚一眼就扭头出去了,但维内托却没动过身子,只是斜眼看着阿尔弗雷德,问道:“我怎么出局了?阿尔。”
这个问题直接把阿尔弗雷德问住了,他不是很想去回答这个问题,但是他想起来爸爸对他说过的话以后,还是耐着头皮回答:“你知道的,你离开家这么多年了,有的事情都已经物是人非……”
“才三年。”维内托直接打断了阿尔弗雷德的话。
“VV留下,阿尔。”阿波洛尼亚直勾勾的盯着阿尔弗雷德:“别担心,她是我们的家人。”
阿波洛尼亚很了解自己的大哥,她知道阿尔弗雷德只适合在商业和金融业上展现自己的天赋,而像是家族生意这方面却不是很管用。
阿尔弗雷德怀疑家里出了叛徒,不然老头子没那么容易中冷箭。他倒是头脑还算比较清醒的认识到了这一点。最开始他以为是老头子的保镖卡洛里·鲁索,可他立刻想起来今天早上他和鲁索打过招呼,知道鲁索要去比安奇的地盘,所以这个可能性排除。
接着他开始怀疑起了家族里那些头目们,可是他不怎么愿意相信会是他们出卖了唐,凯斯塔迪、比安奇和唐从一开始就是合作伙伴和朋友,友谊超过二十五年,潘比诺是唐一手提拔上来的,他们能成为百万富翁全拜唐所赐。他们虽然还是被唐领导的,但是每个人在家族给他们划分出来的地盘都是领头人。背叛唐能让他们得到什么?钱?他们已经很有钱了,但不排除,人总是贪婪的。更大的权力?成为下一个唐?报复臆想中的侮辱?阿尔弗雷德知道他不希望会是他们,从小时候开始他就认识家里的这些头目们。虽然他们是唐的部下但和唐的孩子们关系特别好,节假日带他们玩送点礼物什么的,更是曾为了他们的安全流过血。他不希望会是他们。
然后阿尔弗雷德转念一想,会不会是维内托。毕竟维托里奥离开家族已经三年了,期间发生什么都不奇怪。人心是会变的,而且维托里奥回来不到一个月爸爸就出了事。但十年的兄妹情谊让他也觉得不会是维托里奥,他不希望是家里人。他只是想和阿波洛尼亚私下里谈谈这件事,浑然忘了维托里奥曾经是这个家族的执法人。
阿波洛尼亚看出了阿尔弗雷德的心里所想,她叹了口气,自己的大哥平常没什么但是一到关键时候就会胡思乱想,想的特别多也不觉得累。反正阿波洛尼亚倒是觉得心累,于是她对阿尔弗雷德说:“VV一直跟在我身边,我知道的。”
阿尔弗雷德听到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向着维内托道歉:“对不起,VV。”对此维内托只是轻轻抱抱他表示他不在意。
维内托坐回沙发,说道:“查一下家里最近三个月打进打出的所有内部号码,等等,外部号码也要查。”看到阿尔点头,维内托喝了口酒继续思考着:“现在需要查的不只是叛徒,敌人的消息……”
“老头子的行程。”阿波洛尼亚说道:“他最近和哪些人碰面了,其他家族的动向,我都要知道。”
“知道敌人是谁以后,你准备怎么做?”维内托问道。
“剁碎扔密歇根湖。”阿波洛尼亚轻描淡写的说道。
“你想开战?”维内托皱皱眉:“才刚过去十个月你就想开战?其他家族不会同意的。”
“我不在乎,VV。”阿波洛尼亚看着她:“你说得对,这是生意。他们敢向老头子下手那就表示老头子一死他们就能得到想要的,这我很清楚。但是,VV,你在外面这么多年都学到了什么?”阿波洛尼亚揉着维内托的头:“这他妈也是个人恩怨,他们想杀我爸爸,我把他们剁碎喂鱼,就是这么简单。”
“那你怎么不等老头子醒过来再说?你明明知道现在这种敌在暗的情况对我们不利。”
“……”阿波洛尼亚没有回答,她对阿尔弗雷德说道:“阿尔,帮我去拿点吃的进来。”阿尔弗雷德深深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就出去了。
看着阿尔弗雷德关上门,维内托诧异的看着阿波洛尼亚:“阿尔出局了?”
“没,只是他不适合知道。”阿波洛尼亚靠上沙发:“敌人有一点不是很清楚,就连家里人也不是很明白。”
“什么?”
“敌人以为继承库里尼奥家的会是阿尔,这是我们的优势。”
“他是你大哥!”维内托惊讶的直接站了起来。
“我知道,所以我不会允许家里人再出事了。”阿波洛尼亚抬头看着维内托:“他们杀了家族顾问,他们想捣毁库里尼奥。老头子一死他的政治保护伞一大半都会选择明哲保身,我手上的政客和法官没有老头子那样的权势,这是我们的劣势。”
“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维内托。”
第二十一章:能猜到的情报
“OKOK.”维内托举起手表示她理解,她给自己倒了杯咖啡,说道:“我知道你没打算拿阿尔做挡箭牌。”喝了口咖啡,维内托接着说道:“但你要清楚他是你大哥。你也不是不知道他有多爱你,爱我们。”
“我知道,我知道阿尔是个好哥哥,小时候阿莫尔天天和他打架打完了阿尔还去帮他上药,我当然清楚。”阿波洛尼亚接过维内托递过来的咖啡,放到桌子上:“我也爱他,但敌人不知道,他们只会以为阿尔才是当家。”
“我要全面开战。”阿波洛尼亚说道。
维内托盯着阿波洛尼亚的眸子,阿波洛尼亚毫不示弱的与她对视。维内托移开视线,说道:“老头子不会同意的,现在不是以前的时候,这都是生意。”
阿波洛尼亚说道:“敌人想做掉老头子,要么他们会派人来找阿尔谈生意,要么他们会继续动手做掉阿尔。可上帝不保佑他们,老头子没死,他们想在我们的保护下继续下手,但这不可能。现在我们只有一个选择,开战。”
“*叙拉古粗口*,我和你在一起过了这么多年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像个西西里人。”维内托说道:“但现在只靠着西西里那一套做法是没用的,大家现在都能一起躺着赚钱,没人想重新回到几十年前,阿波洛尼亚。”
“那我们就用点哥伦比亚的方法对付他们。”阿波洛尼亚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如果爸爸死掉了,我就全面开战。敌人肯定有其他家族撑腰,不然没人有本事能做掉老头子。现在我们只要等到查到能确认对方的靠山是哪个家族的情报就好了,我要你帮我夺得胜利,维托里奥。”
“这可不是老头子愿意看到的,他会把这件事纯粹当做生意。”维内托皱眉。
“但这也是个人恩怨,你知道我不是爸爸那种人。”阿波洛尼亚说:“你应该了解我的脾气,这件事已经戳到我的底线了,就算是爸爸他也会支持我的。我不比爸爸逊色,我只是比他年轻。不管是爸爸还是凯斯塔迪他们都知道,你也知道。我十八岁那年跟在你屁股后面杀了第一个人,回来以后爸爸骂我,但你们都清楚我是哪种人。我现在只想联系上塔扎,哦,好吧,假设塔扎已经死了。那我就需要你,VV,他们这次对爸爸和卡奥罗下手是生意,那弗兰克呢?”
“弗兰克?你是说那个厨师?”
“是他。”阿波洛尼亚点头:“那几个枪手要杀爸爸的时候弗兰克冲上来帮爸爸挡了箭,爸爸要是醒了,他知道这件事也会和我一样的,他会开战的。”
“那个厨师是普通人么?”维内托若有所思的想到。
“现在是,他以前有案底,在爸爸那个时候帮过某个叙拉古家族做过事。”阿波洛尼亚摊上椅子。
维内托没说话,只是思索着,然后,看着阿波洛尼亚闭上眼睛休息着的脸,她开口问道:“你是不是知道敌人是谁?”
阿波洛尼亚睁开眼,看着维内托:“为什么这么问?”
“你说呢?”
“……”阿波洛尼亚耸耸肩,说道:“对,我是大概能猜到,爸爸和我说过这件事。”
“说。”
“只能我们两个知道。”阿波洛尼亚坐起来,看着维内托说道:“马丁·费歇尔参议员。”
“……”维内托愣住了,然后走过去坐到阿波洛尼亚身边的沙发上:“你确定?那可是民主党党鞭。”
“大概是他,爸爸和我说过这件事。”阿波洛尼亚喝了口咖啡:“那个人在战前支持新任总统辅助他上位,条件是让他成为国务卿,但战后总统没有履行这个诺言。”
“‘Our Business’做的?”
“Right.”阿波洛尼亚点头:“费歇尔和老头子之间是友谊关系,他给爸爸还有其他几个家族提供了部分政治保护,而‘Our Business’给了他选票和钱。”
“总统背后的财团也是有‘Our Business’的支持,本来依靠他自己的人脉和财力他是没本事当上总统的,但有了费歇尔的支持他才能够在大选中取胜,条件是费歇尔成为他的国务卿。”
“总统违背了诺言?”
“嗯。”阿波洛尼亚看向维内托说道:“‘Our Business’支持了他的政敌上位,就是那个提倡‘感染者的人权’的凯瑟琳·瑞德尔。‘Our Business’认为瑞德尔才能够提供给他们他们更加需要的政治保护伞,于是他们像个玩弄女人的负心汉一样把前任一脚踹开。”
“他们放弃了马丁·费歇尔?”维内托问道:“这件事老头子也参与了进来?”
“不是,他们只是觉得费歇尔留在国会能带来更大的利益。”阿波洛尼亚撇撇嘴:“老头子本来是反对的,但你也知道我们的事业,那只是张各个家族交易的餐桌。”
“爸爸本来支持费歇尔上位,但瑞德尔提供了一份他们拒绝不了的提案。”阿波洛尼亚说道:“源石交易的法律保护。”
“你是说,瑞德尔打着‘感染者’的口号,实际上用这个来保护源石贸易?”
“这些政治家,嘴上都是主义,而肚子里全是生意。”阿波洛尼亚不屑的说道:“瑞德尔收了我们的事业大量的黑钱,也想在源石交易里面分一杯羹,你知道的,源石这种东西的利润比**还要高,哥伦比亚所有的家族都有参与。现在可不比1050年,大家吃点赌博女人和**就能满足。”
“他们搞起了源石生意,我们也只能跟着搞,要不然他们拿着赚到的几百万几千万收买更多的法官警察和政客,未来就会对我们下手,抢走我们的生意。风险就在几年以后,爸爸很清楚这一点,我也是,所以大家都像围在一起的国家一样开始了军备竞赛。现在他们认为瑞德尔能让他们获得更大的利润,我们也只能跟着。”阿波洛尼亚说道:“但费歇尔可不是什么能被人上了还不反的人,那个男人很有野心,我觉得他就算是被人按在床上他也能想尽一切办法反过来上。他绝对知道这一点,他肯定会报复的,但爸爸和我都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来这么一手,真的艹!”
“我大概听懂了。”维内托脱掉鞋子,把脚搭在另外一张椅子上:“你是说费歇尔这个人因为这件事打算报复我们,对吧?”看阿波洛尼亚点头以后维内托接着说道:“你认为爸爸被刺杀这件事有他参与,或者说是他指使的,只是他身后还有着某个家族?”
“嗯,你见过他?”
“见过,那天你在和你小女友约会的时候,那个人来和唐见过面。是个很厉害的家伙。”
阿波洛尼亚嗤笑了一声:“他以为做掉爸爸其他家族就会支持他?大白天做他的春秋大梦!”
“你最好小心,那个家伙不简单。”维内托斜眼看了阿波洛尼亚一样一眼:“那是个西西里人。”
“你是说他长着卵蛋?”看着维内托一脸迷惑到恍然大悟的点头,阿波洛尼亚大笑:“哈哈哈哈哈,你说对了VV。”说着就扑过去在维内托的脸蛋上亲了一口,亲完用手指比出手枪的样子顶在维内托的脸上:“我*哥伦比亚粗口*会把他的卵蛋塞他嘴里让他亲口嚼碎。”
“我*叙拉古粗口*让你清醒点儿!”维内托恼火的抬手拍开阿波洛尼亚的脸:“你能别像个白痴一样么?啊?他又没把卵蛋捅进你的肚子?”
“但做的差不多,他想做掉老头子,我想宰了他,天经地义。”阿波洛尼亚摆摆手:“你不是说他是个西西里人么?那我们就用西西里人招待别人的方式来对他,包括支持他的那几个家族。”
“可他是参议员!”维内托反驳:“他是个在职的履历清白的参议员!这已经牵扯进哥伦比亚政坛了!你是打算拿着整个家族来冒险么?”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清白的,VV,总会有办法的。”阿波洛尼亚给自己倒了杯酒:“历史告诉过我们一件事: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可能杀掉的杂种。”
“啧。”维内托头疼的问:“好吧好吧历史学家小姐,那你打算怎么做?”
“很简单,等。”阿波洛尼亚把酒和咖啡混到一起喝:“虽然爸爸说过让你别掺和家族事业,但我可不想听他的。我要你当我的军师,你是个西西里人,我相信你。阿尔不适合参与家族生意,阿莫尔和文森特是‘平民’,我只有你了。”
维内托纠结的看着阿波洛尼亚手上的动作,虽然阿波洛尼亚一脸正经但她做出来的事却让维内托眼皮直跳,于是,维内托乳酸的说道:“不是,你能别把咖啡和酒混一起么,我看着就脑壳疼。”
“你懂什么?这才好喝!”阿波洛尼亚一饮而尽,喝干了还像个喝啤酒的大叔一样发出不雅的声音:“我就说这么多,反正VV你已经被绑上船了,你跑不掉的。”说完露出一抹坏坏的笑。
维内托承认阿波洛尼亚这种帅帅的女孩子笑起来的确很邪魅很勾引人,她突然懂了那些女孩子为什么被哄两句就心甘情愿爬上了阿波洛尼亚的床,但很无奈的是维内托对她并不感兴趣,于是维内托说道:“你跟在我身后杀人的时候就是了,我毕竟还是唐的教女,你的姐姐,我会帮你的。”
“我就知道你不会拒绝我的。”阿波洛尼亚直接跳过来把维内托按到沙发上,狠狠的亲了一口她的额头,笑的就和个小孩子一样。
维内托不舒服的抗议着,但了解阿波洛尼亚性子的她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她知道阿波洛尼亚有时候看上去就和个没长大的小丫头似的,虽然有的时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她还是个关心家人爱护兄弟姐妹的乖孩子。只是维内托很少看见阿波洛尼亚处理过家族事务,平时见到的都是她花天酒地的样子,一时之间很不适应。在她眼里,现在的阿波洛尼亚就像个新登基的罗马皇帝接手了这个帝国,对着家族事务和情报消息进行处理,如同处理国家政务。这种感觉,很像是老头子。维内托惊讶的发现阿波洛尼亚虽然经常顶撞唐,和唐唱反调,但本质上却像极了唐,就像是另一个唐一样。她在库里尼奥家待了十年,她发现不只是阿波洛尼亚,阿尔弗雷德,唐的几个孩子们包括维内托自己,身上都有着唐的影子。
她突然觉得很自豪。
第二十二章:费歇尔的想法
“笃笃笃。”清脆的敲门声响起,随后书房门被打开。阿波洛尼亚和维内托扭头看去,看见阿尔弗雷德端着盛了三明治和炸肉丸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是阿波洛尼亚的二哥阿莫尔还有一个长得差不多健壮的鲁珀小伙子,那小伙子阴着脸,看见阿波洛尼亚的时候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却没能开口,只好走进来关上门,坐在阿波洛尼亚对面的沙发上。
“阿莫尔。”阿波洛尼亚站起来拥抱她的二哥,亲昵的亲吻了他的脸颊:“有几天没见到你了,秋季集训怎么样?”
阿莫尔只是露出个无奈的笑:“还好,我和米奇(迈克尔的昵称)都还不错。阿尔和我说过了,爸爸的事……”
阿波洛尼亚拍拍他的手,拉着他坐下来:“爸爸会没事的,那么多年都挺过来了,爸爸运气一向很好。我现在要你留在家里好好休息,懂了吗?”看着阿莫尔点头表示明白,阿波洛尼亚转向一直站在那里盯着她看的迈克尔,先让他坐下来,酝酿了一下话语和情绪,才无奈的说道:“米奇……你爸爸、我的教父的事情,我很遗憾……”
迈克尔什么都没说,只是盯着阿波洛尼亚看。阿波洛尼亚看着他那张和卡奥罗有七八分像的脸,拉住迈克尔的手,说道:“你爸爸是个伟大的人,我们都很爱他。今天发生了这种事情,我们都很难过。要喝杯酒吗?”说着打了个手势让阿尔给他倒了杯酒。
“谢谢。”迈克尔低声道谢,接过阿尔弗雷德递过来的酒杯后,握在手里。他看着杯中荡漾的鲜红的酒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喝吧米奇,喝点酒才有勇气面对现实。”阿波洛尼亚悄声的鼓励着,她坐到迈克尔的身边,轻轻抱住他,抚摸着他的头:“会没事的,对吗?”
维内托看着阿波洛尼亚抱着迈克尔,恍惚间想起来过去的样子。迈克尔比阿波洛尼亚小上几岁,甚至比文森特还要小,是唐的孩子周围这一圈子里除了安东尼以外最小的一个。他是卡奥罗·罗贝托的独生子,因为父亲工作的关系经常和唐较小的几个孩子们玩到一起,阿波洛尼亚就是其中的一个。阿波洛尼亚、文森特、迈克尔、安东尼,他们每次在大院玩累了的时候都喜欢去找拉乌拉要曲奇吃,要不然就去找维内托讲故事。迈克尔是和唐的孩子们一起长大的。只是这孩子的家庭并不美满,他的母亲死在过去的一次黑帮战争中,在他眼前活生生被炸弹炸成了碎片。
维内托仍然记得,那天晚上,这孩子孤零零的站在大院的草坪上,阿波洛尼亚发现了他,生拉硬拽把他带回了家里,给他喝牛奶喂他吃饼干,陪伴了他一个晚上。自从那时候起阿波洛尼亚就把迈克尔当做了亲弟弟吧?维内托如此想着,毕竟她自己也是这样。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迈克尔的声音很低,他被阿波洛尼亚抱着,似乎是终于清醒了过来:“只是……我对不起爸爸,昨天我还在和他吵架……洛尼亚……”
“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阿波洛尼亚难得露出这种温柔的姿态,她除了对家人以外似乎都不是没有过这样,她安抚着迈克尔,轻轻抚摸他的背,然后把他的脸抬起来,说道:“我要你在这里住一个月,懂吗?你的气色很差,你需要休息,我们都会陪着你的,好吗?”
等到迈克尔低声说着“几个字”之后,阿波洛尼亚看向阿尔弗雷德,对他说:“收拾一间家里的空房间给他。”说完松开了迈克尔,送他们离开书房。
站在书房门口,迈克尔突然回过头看着阿波洛尼亚,想说什么,但是却看到阿波洛尼亚摇摇头,拒绝了他接下来的话语。迈克尔喉咙滚动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去收拾一下米奇现在住的地方的东西,我要他在这里住下。”阿波洛尼亚对着阿尔弗雷德说道:“哦,可怜的孩子,他现在除了我们已经没人可以依靠了。”
“让阿莫尔带着他吧。”维内托说道:“他们两个关系一直不错。”
在阿波洛尼亚后,阿莫尔和维内托已经拥抱过了,虽然阿莫尔不住在大院里,但是关心家人这件事上库里尼奥家的孩子们从没让唐不满意过。维内托知道阿莫尔现在的情绪,同样的,她也清楚迈克尔这个可怜的孩子的想法,有意思的是,阿莫尔向维内托询问的事和迈克尔表达的话如出一辙:他们想报仇。而维内托和阿波洛尼亚都是表示了拒绝。
“嗯,这段时间别让他俩出大院门。家里总比外面安全。”阿波洛尼亚双手握住,说道:“要把这件事告诉文森特么?”
“要。”维内托回答:“他和露西现在在叙拉古,那边有唐的朋友看着,安全方面暂时不用担心。但文森特必须要知道这件事,他毕竟也是唐的儿子,你我的弟弟。”
阿波洛尼亚点点头,但还是有些担忧:“我在想要不要让他们回来。”
“???”维内托很迷惑,但她想了想大概就猜到了阿波洛尼亚的想法,于是她问道:“现在的哥伦比亚比叙拉古危险,相信那边的朋友们吧。再说,文森特是平民,他没参与过家族生意,就算敌人想对他们动手,其他家族也不会同意的。你不用太担心。”说完,拿起桌上的三明治,涂点果酱塞进嘴巴。
看到维内托的样子,阿波洛尼亚收起了不必要的担心,也学着她拿起一块三明治,往里面塞了很多辣椒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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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 P.M 哥伦比亚联邦 华盛顿城 首府白宫
“费歇尔先生,这是总统先生女儿婚宴仪式上的座位表,你和你的夫人我们给你们安排在这个座位上,你觉得怎么样?”总统的秘书走到费歇尔的办公桌前,微笑的打开手中的文件夹,手指指向图案上前台的某个地方,向费歇尔询问。
费歇尔看了一眼,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他抬眼打量了一下这位新的总统秘书小姐,二十多岁出头的样貌,身着得体的白色职业装,脸上是满满的微笑和尊重。
看来是新人,没怎么接触过政治的。费歇尔靠在沙发椅上,下了一个判断:连自己的慌张都没有藏住。
“附赠两张杰斐逊舞会的入场券。”秘书小姐说道。
“哇哦,我妻子会高兴死的。”费歇尔挂起职业的笑容回答,然后说道:“我了解了,请告诉总统先生我很荣幸收到邀请。”秘书微笑着点头,打过招呼以后便走出了费歇尔的办公室。
费歇尔把脚搭上办公桌,鹰一样的眸子盯着桌上的哥伦比亚联邦旗帜。他伸手拿起报纸,看到上面那写的一行黑色的大字“维托·库里尼奥遭暗杀”,耸耸肩,又把它放回去了。
事情的确是他干的,但目的没那么单纯而已。
费歇尔起身拿起电话听筒,按了一个键后说道:“洛克,帮我接雷·莱利斯。”听筒内的电流“嚓嚓”了几声之后,费歇尔想找的那个人的声音便响起在听筒内:“喂?马丁?”
“是我,雷。下午好啊。”
“下午好。”
“你什么时候有空?你那关于教育改革的草案,我想继续和你谈一下,能来我办公室么?”费歇尔端起咖啡杯。
“哦,好的,我明白。下午四点的时候我会来的。”
“谢谢。”说完,费歇尔挂断了电话。
“笃笃”响起两声敲门声后,费歇尔面前的门被打开,来人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份文件,直接来到费歇尔的面前:“Sir,我觉得你需要看一下这个。”说着把文件递了过来。
费歇尔接过文件,草草扫了几眼他就大概明白了什么情况,他阴着脸,问向自己的秘书:“什么时候?”
洛克·里奇说道:“就在今天上午,总统先生突然要求他的内阁草拟一份针对感染者平权法的草案。现在卡德拉·内华斯,莫里斯·伍德表示对这份决议的支持。”
“一定是凯瑟琳那个婊子做的。”费歇尔咬咬牙,但立刻回过神来:“等等,你说谁?莫里斯·伍德?”
“Yes,Sir.”里奇回答:“是共和党的那个莫里斯·伍德,他接着总统先生的话以后公开表示支持。”
“伍德……共和党在玩什么鬼把戏?”费歇尔扶住头。
“我们要怎么办?Sir?”里奇问道。
“按原计划执行,我需要思考一会儿。”费歇尔挥挥手,里奇点点头就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关上房门以后,费歇尔摊在椅子上抬头望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他知道自从上午十点以后,他就已经失去了某个重要的维持了十多年的友谊支持,但他并不后悔,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为了大义。”他轻轻说道。
第二十三章:费歇尔会做的事情
October 4:35 P.M
哥伦比亚联邦 首府华盛顿 白宫
“再次感谢你能抽空来我这里,雷。”费歇尔起身与雷·莱利斯握手,为这次友好的洽谈划上句号。他手搭在教育部长的背上,说着一些有意思的客套话,把莱利斯送到办公室门口。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马丁,这件事有你在我十分放心。”雷·莱利斯站在门口,很高兴的说:“你帮我们解决了这个难题,全国的学生家长都会感谢你的。”
“这是我们的工作,不是么?”费歇尔脸上挂着微笑:“虽然这部义务教育的草案我们是搞定了,但我觉得国会那帮老爷们可能不会太开心。”
“但这是好事!这部法案能给我们国家的未来带去巨大的利益!”教育部长很严肃的说:“让每个孩子都有学可上,就算是国会也不可能会反对。你放心,我现在就去找总统先生!”说完和费歇尔握握手,大踏步直接离开。
费歇尔看了一眼教育部长雷·莱利斯的背影,轻轻关上了门。他走回办公桌,给自己倒了杯咖啡,眼睛盯着时钟上的指针,陷入沉思。
他非常清楚这个刚刚结束战争的哥伦比亚有多么需要进行发展,毕竟他可是民主党党鞭。政治上刚刚与敌对国以及其他国家下完棋盘上的一小处博弈,经济上特别需要资本的注入,军事上士兵们还在放着长假,现在就开始进行改革,并非明智之举。
但他却觉得,想要让这个国家真正站稳,现在恰好是个大好时机。泰拉世界是一盘巨大的国际象棋,而每个国家每个势力都是位于棋盘上的执棋手。教育改革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始,只是让哥伦比亚这只初生的雄鹰展翅高飞的起点。
马丁·费歇尔深爱这个国家,他出生在这只雄鹰的身上,生活在这只雄鹰的身上,而当他离开了那个记忆中愚昧无知贫穷的小镇,一步一步走到如今雄鹰的大脑的时候,他觉得,他要保护好这个美丽的生物。
而不是让它身上那些令人恶心的寄生虫玷污它。
但,在没有保护好它的情况下,暂时性与寄生虫合作也不免一个方法。
可马丁·费歇尔却没想到那些蛀虫居然会支持让一个满嘴“感染者平权”的女人上位。在他眼里那些感染者比起奇生虫还要恶心,简直是连下水道的腐烂蛆虫还不如的东西。他讨厌感染者,他觉得那些感染者简直就是在浪费国家资源,浪费这个世界上的空气和水。它们怎么不早点去死,死光了最好,这些动物也只有尸体才能造福人类了。
他把咖啡倒进垃圾桶,然后坐上办公桌思索着。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想。那些家伙没那么简单,虽然只是他们内部争权斗利,但该防的必须要防,在没有足够实力的情况下,铲除是不可能的,他们这么多年来可没有白白的吃这个国家的面包,用钱和利益收买了多少政客警察都是未知数,甚至马丁·费歇尔自己都是其中一员。
他抽出卓内保险柜里的某份文件,想了想,塞了回去,然后慢慢上锁,关进办公桌的暗门。
他看到时钟已经来到了4:58,他该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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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1 P.M 华盛顿 炎人街
始建于1019年的一条大街,或者说一整个建筑区,自哥伦比亚刚刚起步的时候大量外来居民涌入,他们之中的炎国人聚集于此,形成了一个独具炎国风味的炎人聚集区。此后,越来越多的炎国人千里迢迢来到哥伦比亚居住在此,逐渐让这片区域成为了华盛顿最具特色的炎国大街。
说起这条大街还有道趣闻流传在这里的街头小巷。
曾经的哥伦比亚还只是个小国家的时候,居民同样也没有其他国家多,但是华盛顿的炎人街却已经初据规模,自顾自的成为了一个国中小镇。当时炎人街旁边,是另一个其他种族聚集地————鲁珀人的小叙拉古。本来两个地方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生,偶尔做一点贸易换取所需物资,但某一天不知怎么的,双方突然爆发了一场严重的矛盾,并在误会不断加深下公开在街头巷尾发展成一场群架。在这场群架中,一个鲁珀黑帮大佬(据传说所说)死在了这里。随后炎国人就引来了那所谓的大佬的亲友们的报复。
在另一场双方都在发泄积怨的斗殴中(据说哥伦比亚警察都没敢干涉这些人),似乎是看不下去了,一位炎国高手希望制止这场斗争,于是出手将那些打上头的家伙全部打倒,随后离去。
这个传说的真假暂且不知,但炎人街最后吞并了小叙拉古是真的,附带还有一直在看戏的萨卡兹人聚集区。
马丁·费歇尔站在炎人街的某一处街道路边,点燃了嘴上的烟。
虽然说是炎人街,但实际上这里居住其他种族也非常的多,毕竟这里是哥伦比亚,一个文化包容的大熔炉。
费歇尔看着炎人街大路口的拱形门,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知道那上面的牌匾是什么。
那块写着龙飞凤舞仓促有力的“炎人街”的牌匾是几十年前哥伦比亚刚与炎国建交的时候,炎国那么派出的使节代表送来的礼物,代表着哥伦比亚与炎国长久不衰的友谊。费歇尔的确看到了哥伦比亚与炎国的长久不衰的友谊,但他心里很清楚炎国这个能与乌萨斯扳手腕的庞然大物,不是一个哥伦比亚能够抛弃的盟友。没人知道那个国家的深浅,可能只有他们那位领袖知道,至少费歇尔知道自己脚下的这个年轻的国家拒绝不了那条巨龙。
就像哥伦比亚也拒绝不了那条龙脚下的某座名叫龙门的城市一样。
但想这些也是没用的,费歇尔摇摇头,他看看手腕上的表盘,默默数着约定好的时间。
当分针到达50的那一刻,他看见了他在等待的人。
一个年轻的丰蹄族女人。
她看见费歇尔后眼睛一亮,但没有当街招手,她只是看看左右无人之后,抱着歉意的笑容穿过马路小跑到费歇尔的旁边,活像一个让恋人迟到的小女孩。
但费歇尔不可能是那种年轻男人,同样不会小看这个女人。
女人走到他面前,收起笑容,低声说:“抱歉,久等了。”
“我觉得道歉没用。”费歇尔冷冷的说,但不是生气那种情绪,而是很平常的那种对待认识的人的态度。
“所以,你叫我出来是为了什么?”黛丝·巴恩佐问道。
黛丝·巴恩佐,哥伦比亚联邦《头条网》的新闻记者。
“你要自己考虑,巴恩佐小姐。”费歇尔率先离开这个人流量较多的地方。巴恩佐一边咀嚼费歇尔的话,一边跟了上去。她和政客打过交道,很清楚这些人不会把话挑明了说,为了不让人抓到把柄,他们只会让对方猜,并用一大堆看似无用但很关键的情报隐藏自己的想法。虽然巴恩佐不知道这个男人手里的权力究竟有多大,她只知道自己也是他的工具,暂且比较好用。但,他何尝不是自己的工具呢?
巴恩佐很聪明,她抬眼看了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一眼,问道:“哥伦比亚现在最主要的问题?”
“继续,巴恩佐小姐。”费歇尔看都没看她。
得到费歇尔潜意思的肯定,巴恩佐继续思考着手里的情报:“教育部长雷·莱利斯说的教育改革?”
费歇尔没有回答。
于是巴恩佐继续思考着,她想起之前台里得到的小道消息,思索了一会儿后,不确定的问道:“凯瑟琳·瑞德尔?”
“继续。”费歇尔带她来到附近一个不起眼的小公园内,停在了某个大树的阴影底下。他没有看她,只是坐在了石凳子上,等着巴恩佐的猜测。
两人就像在玩Yes or No的游戏一样一问一答着,但巴恩佐很清楚这些东西不是能放到台面上说的东西,这些东西能让她瞬间成为新闻界的宠儿,也能让她摔得粉身碎骨,毕竟她的一位同事就是这么消失的。
“感染者……”巴恩佐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个答案,于是她问了出来。只是这一次费歇尔看了她一眼,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件袋,扔给了她。
“这是什么……”巴恩佐看着文件袋里面已经被撕碎的纸张,但是看了几眼就说不出话来。幸好纸张不是撕的太稀烂,她清楚的看到上面写的关于感染者的什么“为感染者的生活……”和“源石……”之类的文字,她立刻明白了这是什么。她把这东西抱在怀里,左右打量着,没发现别人后她压低了声音,问道:“这个,你怎么来的……”
“有的东西不要问太多,巴恩佐小姐,你大可以说路上捡的或者感染者送给你的……”费歇尔鹰一样的眸子盯着巴恩佐:“你知道这东西能给你带来多大的利益,但我要警告你一句,巴恩佐小姐……”
“我只能保住一个人。”
巴恩佐浑身恶寒的抖了一下,她很不适应费歇尔这双锐利的眼睛。于是她移开视线,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一言不发。
“很好,你知道该怎么做。”说完,费歇尔站起来,慢慢的从树林的间隙中走到早已经等在路边的汽车上。
汽车慢慢的开走,只留下巴恩佐一个人,站在公园内。
第二十四章:第一步要先铲除家里的叛徒
October 23,9:23 A.M
长岛 库里尼奥大院。
维内托吃完早餐,独自走到主宅的阳台处。端着一杯咖啡,她靠在阳台的围栏上,对着远处穿过橡树叶的阳光微微出神。
今早的早餐是炭烧猪排,阿波洛尼亚做的稍微有点儿油腻。不过这也难怪,阿波洛尼亚很少在家吃饭,同样的也很少为一大家子人做早餐,虽然欧若莉·比安奇曾经教过她怎么做饭,但很显然阿波洛尼亚没能学到火候。至少不喜欢油腻食物的阿尔弗雷德是伴着面包才把它吃下去的。
维内托倒是不在意这些东西,长期的旅游生活让她舍弃了某些哥伦比亚人的精致习惯,食物只要对胃口就行了,要求太多毫无意义。况且每个能吃到美食的人都要清楚一件事,他们口中的食物不是凭空变出来的。
维内托把咖啡送到嘴边,让棕黑的液体与自己的嘴唇接触。苦涩而醇厚的味道缠绕上小舌,在她的味蕾上轻轻绽放。
咖啡绝对是小孩子不会喜欢的饮料,这种苦味的东西只有成熟的大人才会喜欢。维内托觉得自己是个大人,因为她真的很喜欢咖啡。
她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她只知道从她记事起她就爱上了这种饮料。咖啡的苦涩会让她的头脑保持清醒,可可豆的香气会冷静她的思绪。这个道理没有人教给她过,她生而明白这件事情。咖啡浓郁的味道仿佛能够让她回忆起某些碎片般的东西,但是,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她只是隐约看到蔚蓝的海和墨黑的深渊,耳边响起炸雷般的惊响,鼻腔中满是硝烟与硫磺的气味。她看到那风暴肆虐波涛汹涌的地方,炽热的光弧划破天际,随后带来天灾般的毁灭。
她不明白这是什么,她只是知道,那片大海能够解答她的疑问。
维内托的父母是海洋天灾研究学者,这是最后残留在她脑海中的意识,她只看到自己的父亲是个有着络腮胡的雪白的鲁珀男人,母亲则是个粉色的黎博利人。
然后,是倒在地上的某些碎片。
但,不清楚的还有一件事情,她意识到亲生父母的家里出了事情,可是,她不认识那个白发红瞳的女人,她只知道她叫斯卡蒂,隐约记得幼年时期和那个女人一起生活过,直到某一天,她被从叙拉古来的人找上。
要不是如此,维内托也不会去追随她的脚步,那个女人可能救了她,照顾过当时还小的维内托一段时间,但她随后失去了踪迹。所以三年前维内托才会离开哥伦比亚去找那个女人,她想知道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脑海里的大海是什么,而她的父母为什么会死。维内托觉得只有那个女人才会知道。
所以维内托去了阿戈尔,去成为了那个女人血脉相连的……
“维托里奥。”身后传来比安奇的声音。
“欧若莉。”思绪被打断后,维内托转身,看到比安奇走到她身边,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过来看看风景。”比安奇也靠上了围栏,站在维内托的身边。
维内托只是看她一眼,没有说什么。虽然在一个家族里生活,但是维内托对比安奇并没有像对库里尼奥家的人那样温和,或者说,她与家人以外的部下们都是保持着距离。所有人都知道维内托的这种举动,但是没有说过什么,他们毕竟和维内托没有血缘关系,而维内托是唐的教女,虽然也是这个家族的一份子,但首领和执法人之间毕竟还是存在着一些空间。
唐曾经倒是对此保持默认态度,阿波洛尼亚他们也是。所以维内托从未和家族其他人深入交流过,就连自己曾经的部下也是同样。
所以维内托就当她是个来看风景的同事,没有说话。
比安奇侧过头看了看维内托,突然出声:“维托里奥。”
“嗯?”
“这三年你去哪儿了?”比安奇问道:“一直生活在这个哥伦比亚,我都没出去过。”
维内托疑惑的看了比安奇,说道:“卡西米尔、龙门、雷姆必拓……总之很多很多地方。”
“是吗?”比安奇微笑:“能和我讲讲这些地方吗?我很好奇哎。”
维内托点了点头,只是稍微留了个心眼。她突然想起旅途中某个损友说过的话语,于是拿来借用了一下:“想听我旅途中发生的故事?”看见比安奇的点头和好奇的眼神后,维内托微笑着说道:“那就需要准备一些美味的茶点,不然再有趣的故事也会变得乏味的。”
当比安奇和维内托准备好茶点和桌椅板凳以后,阿尔的孩子们也围了过来想听维内托姑姑讲故事,于是维内托笑着把只比她小上一点儿的莉诺拉抱了起来,缓缓说道:“想要听我的故事啊,那你们可需要好好发挥想象力呢……”
晨曦的光、不,是午前的阳光穿过树林的缝隙中,从草坪一直蔓延到大宅上,那暖暖的光芒在女孩们柔顺的毛发上跃动,在桌上的饮料中转过个弯儿。清风缓缓拂过,从女孩们的裙摆招摇而过。粉白的女孩慢慢的向家里人们诉说着旅途中的趣事,逗得孩子们哈哈大笑。
这一幕倒映在屋内那头帅气的母狼眼中,她轻轻一笑,走下楼梯去处理家族的事务。年长的女人看着阿波洛尼亚离开,她摸了摸孩子们的脑袋,不时点头表示自己很感兴趣。
良久,维内托讲完她如何在玻利瓦尔和某个蓝发堕天使干掉玻利瓦尔的土匪团伙之后,比安奇适时拍了拍手,说道:“孩子们,该给维托里奥姑姑歇一会儿哦。”
“哎?可是我们还想听啊……”丹特不满的说道。但是在最大的克里斯蒂娜摸了摸他的脑袋之后,他就不情愿的被克里斯蒂娜拉着手带走了。维内托怀里的欧若莉也乖巧的跟了过去。
唐家里的孩子们有一点比外面的熊孩子们好,只要大人们让他们做什么他们都能乖乖的做,一点儿不会添麻烦。唐对孩子们的教育虽然宽松,但是有的地方还是很严厉的,所以克里斯蒂娜这个聪明的女孩一看维内托的脸就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不适合让她们知道。
在孩子们离开阳台之后,维内托回过头看着比安奇,问道:“发生什么了?”
“潘查家的钮扣人开始侵入我的地盘了。”比安奇说道:“我想来问问我该做什么?”
“潘查?”维内托眯了迷眼:“是哪个?”
“唐·潘查的女儿,珊德拉。我认得那个人。”比安奇冷着脸说道:“我昨天回去的时候下面的人向我报告,那个女人的部下跑来我们的地盘做生意。”
“死人了没?”
“没,但我有四个人躺在了医院。”比安奇说:“我来想知道家族允不允许我报复。”
“你为什么不去问阿波洛尼亚?”维内托问道:“她才是家里的老大,我三年没碰家里的生意。”
“你知道阿波洛尼亚的性子。”比安奇喝了口酒,说道:“现在唐没醒,其他家族蠢蠢欲动,我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来,我来就是想求个允许。”
“你想开战。”维内托问道:“为什么问我?我没有唐的权力。”
比安奇摇了摇头:“不,不是的,如果是开战我会直接找阿波洛尼亚,这点我很清楚。”她咽了口口水:“我想知道我要怎么做。现在他们准备对我们动手可是我只是个咖啡豆供应商,我没有其他人那样的军队,我会死在那里的维托里奥。”她站起来,身体前倾,脸上是止不住的慌乱。
“珊德拉那个女人我和她打过交道,我觉得以她的本事她绝对会找个机会干掉我。”比安奇说道:“我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但我想我的人可能顶不住,要是真的开战,我的地盘会被他们直接吞掉。”
“我知道了,让我想想。”维内托皱起眉,她思考着比安奇向她报告的事情。比安奇的地盘在大皇大街,那里是家族对于咖啡和咖啡豆还有私酒贩卖这方面生意的大头,比安奇和唐有着二十多年的友情,自己的履历也是这一票家族元老们里最干净的一个,所以唐让她去接手家族比较干净的生意,事实证明这个女人很有本事,她和唐搭伙儿硬生生让库里尼奥家的生意在禁酒令和竞争中杀出一条血路,成长为如今垄断全国的咖啡供应商。
她听说过比安奇的事情。
当年家族生意还没有像如今这般稳固,唐也是个三十多岁出头的年轻商人,他当时居住在纽约城内,和妻子拉乌拉刚刚生下第四个儿子安东尼。当时家族明面上主要的生意就是咖啡豆供应,他和欧若莉合伙从叙拉古还有其他国家进货,用低廉的价格从农民们手中购买原味咖啡豆,再运到哥伦比亚高价售出。这是很合理的做法。
生意上的事情归比安奇管,凯斯塔迪、潘比诺和其他人都没能插手,只是在拜访曼哈顿、贫民区、大皇大街等地区的那些杂货店或者餐厅,说服店主进“比安奇咖啡”(唐拒绝了以库里尼奥命名)的货的时候才让他们出手。唐提供公司本金,所以库里尼奥家成为龙头老大。除非遇到某些特殊情况,凯斯塔迪和潘比诺都束手无策的时候,比安奇才会带着她的谦逊和优雅登场,说服那些冥顽不灵的家伙。
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听懂比安奇潜意思的话语,因为人类的智商是有限的。贫民窟的某些店主们粗鲁残暴、头脑简单,依靠着背后的毒枭混混,完全不听比安奇和他们讲的道理,甚至有些毛手毛脚。唐准备介入事情的时候,却被比安奇拒绝了。唐知道比安奇不像表面上这么柔弱,所以欣然把事情全盘交给比安奇处理。
于是贫民区的街头一夜之间多了几具尸体,被剁成了碎片。
警察也没法管贫民区的事情,这里一向是新纽约最混乱的地区,数不清的毒枭黑帮混混和萨弗拉人藏匿于此,没法深入调查,于是只能草草抓了几个感染者了事。
但警察不知道的是,在贫民区的下水道还躺着几具被印在通缉令上的尸体。
事后,比安奇咖啡在新纽约建立了广泛的威望,餐厅店主们纷纷推掉了其他公司的订单转而与比安奇咖啡达成协议,其他公司们当然对此不满,联合起来抵制比安奇,但没到半年他们就内部瓦解,不是被比安奇咖啡吞并就是倒闭,知道最后新纽约的咖啡豆只剩下比安奇这一个牌子。
其中比安奇也不是没出过岔子,有个不知好歹的黎博利人坚信警察和法官能为他带来正义,跑去法院一纸诉状比安奇。但比安奇没收到法院的传票,因为接下这案子的律师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其他人也拒绝了那个黎博利人的案子,警察转手以诽谤罪逮捕了他,最后那个男人从新约克消失,他的公司彻底倒闭。
唐只会在最关键的时候给予朋友们帮助。
这些事情是凯斯塔迪这个家伙说给孩子们听的,毕竟他和孩子们关系相当好,孩子们心里也清楚,只当做笑话听,但心里同时也给了比安奇这位朋友应有的尊重。
“这件事你告诉过别人么?”维内托抬头问道。
“没,阿波洛尼亚现在想开战,我怕她禁不住所以没敢告诉她。”比安奇坐了下来,喝了口酒:“我该怎么做?维托里奥,我该怎么做?我刚拿到政府开具的荣誉品牌证明,眼下出了这种事情我没法公然报复,不然一切都白费了。你知道唐一直想洗白家族生意,现在我没法出手。”
“嗯,我明白的。”维内托点点头,问道:“我的人是不是在你那儿?”
“你是说那几个人?”比安奇问,看到维内托点头以后说:“有几个在我这,他们现在在我那边的当保镖,怎么,你要把人带回去么?”
“嗯。”
“那我让他们回来。”
“不用。”维内托摇了摇头:“你回去和潘查家的丫头说,我想和她谈判,在你的地盘上。这件事情在发展成战争之前必须结束,我会告诉阿波洛尼亚的。”
“你是要明天去么?”比安奇瞪大了眼睛。
“……”维内托看了比安奇一眼,心中思考着,然后说道:“那就明天。”
“好的,我知道了。”说完,比安奇就起身,火急火燎的离开了,仿佛这件事情对她十分重要一样。
维内托看着她坐上车,开出库里尼奥大院,喝了口咖啡。阿波洛尼亚悄无声息的走到她身后,开口:“是她么?”
“这下不是也得是了,毕竟是她啊,这个人心里在想什么,就连唐也很难猜到。”维内托叹了口气:“只是你不愿意相信。她把痕迹消除的很好,但她没想过我们还有企鹅物流那帮人。”
“我不会在这种时候带入私情。”阿波洛尼亚哼了一声:“你明天去,知道怎么做。”
“我的人已经安排在那里了,只要她明天回来。”
“企鹅物流的人?”阿波洛尼亚问。
“你不是知道么。虽然那些人和我们不是一路的,但是有的时候打仗不需要用自己的力量。”维内托笑了,继续喝着咖啡。
第二十五章:维内托与德克萨斯各自的决定
“不得不说他们的算盘打得不错。”阿波洛尼亚坐到维内托旁边的椅子上,手里端着之前回屋泡好的咖啡。她斜眼瞟了瞟维内托,把咖啡杯凑到嘴边:“只要你死了,他们就能逼的我不得不停战,然后答应他们的要求。”
“Right.”维内托笑着说:“只要我死了,你就没有能靠得住的执法人了。其他家族不会允许你只是为了复仇开战,全部会支持对面。他们能召集到几千个打手,直接逼你停战。”
“对啊,所以我只能和他们讲和。老头子没几个月起不来,他死了我们就真的要签和平条约了。”阿波洛尼亚喝着咖啡:“要是我真的开战,整个新约克都会血流成河。库里尼奥家族会被全哥伦比亚的家族怪罪。这是爸爸最忌讳的情况。”
“所以我现在就在好好告诉你嘛。”维内托收起了微笑:“他们知道我的身份,同样清楚你的,阿尔不应该过多插手家族生意,而且唐要是死了,你就和他们合作。这是我要求你的,虽然你大概不会听,但我希望你能够明白。”
“我知道。”阿波洛尼亚耸耸肩:“所以你最好别死。如果真的到了那种情况,我会答应的。”
“这样最好。”维内托把视线移向远方:“复仇这道菜,凉了才好吃。”
“但我不保证比安奇的命也能等到那时候哦。”阿波洛尼亚笑了,她看着维内托,眸子中满是冷冽:“你玩的太大了。你想趁明天的机会一举做掉比安奇和潘查家的女人。他们知道你是家族的执法人,你觉得他们会在明天埋伏多少人?你是在拿家族赌他们杀不掉你。”
“你应该相信我的,阿波洛尼亚。”维内托毫不退缩的与她对视:“我在外面漂泊的三年学到的可不是只有怎么吃面包。三年前我能做掉德克萨斯家的那老头子,三年后我同样可以。我觉得你最好做好明天他们会直接开战的准备,现在不是我们会不会开战的问题了,潘查家族和比安奇搭上话的那时候开始,他们就已经准备好了。”
“好吧好吧,我在这方面从来没吵过你。”阿波洛尼亚摊下来,过了一会儿,才问道:“你是真的要让企鹅物流的家伙参与这件事里面么?你很清楚那个叫德克萨斯的女孩儿是德克萨斯家族的人。”
“你担心他们会背叛我们?”维内托诧异的看了阿波洛尼亚一眼,随后笑着起身,走过去揉着阿波洛尼亚雪白的脑袋:“没关系的,他们不会参与进来的。我们与大帝的合同依然有效,而我只是找她们买了点儿东西罢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很公平的交易。再说了,德克萨斯家族的人永远是德克萨斯家族的人,三年前他们的敌人是整个哥伦比亚和叙拉古,所以他们消失了。”
“德克萨斯家族的人都是疯子,你真以为大帝会因为那几箱黑胶唱片不会就让他的员工暂时辞职么?”阿波洛尼亚抬头,看着维内托。
维内托轻抚怀中的妹妹额上拧起的眉头,直到让她放下了这两天来紧绷起的神经。她开口,想了想才说:“阿波洛尼亚,不会有事的。”
“那只企鹅见识过大海的力量,他不会想失去一个精英员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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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伦比亚 新约克 曼哈顿区 企鹅物流安全屋落日余晖
“老板。”灰发的鲁珀少女站到了大帝的面前,但是还没开口看到大帝的翅膀向她比了个诡异的手势。虽然是常人不能理解的手势,但很显然能在企鹅物流干下去的都不是正常人,而且德克萨斯在企鹅物流做了这么长时间的信使,对于自家老板还算是比较了解。于是她闭上嘴,拿出Pcoky叼在嘴里,等待老板处理完手上的事情。
现在已是下午时分,刚过正午的太阳随不似夏日那般酷热,但在十月的深秋也不是寒意可以抵御的。此刻这家企鹅帝国旗下的酒吧空荡荡的,除了她们几个以外就没有其他人了,和大帝回到哥伦比亚前的夜晚狂欢完全不同。
窗帘遮挡住了想要透入的光线,同样也让那些窥探的视线无法看到里面的人在做什么。大帝手上捧着自己的部下之前带来的平板电脑,墨镜下的眼睛盯着作战记录中播放的那头粉白的狼的身影。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德克萨斯看到大帝一时半会儿不会搭理自己,于是自顾自的开了瓶可乐。能天使一脸兴奋的拿着红色的可乐罐子要和她干杯,于是德克萨斯只能答应她的要求。
“德克萨斯,老板怎么了?这种严肃的样子我可从来没见过哎。”能天使侧过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大帝,一点儿都没避讳的意思,当着大帝的面就这么问起来。
她们当然清楚自家老板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摆什么老板架子,或者说她们没怎么见过大帝摆谱,在她们眼中大帝比起老板更像是个上司,某些时候还能和她们一起在Party上拿着酒瓶子敲人嗨。所以能天使更加好奇一直在看视频的上司,或者说他手上的那份作战记录。
“不知道。”德克萨斯回答。她这副冷淡的样子能天使已经习惯了,虽然以前还怀疑过自己小队的队长是不是个性冷淡什么的,但自从见过某个银色的鲁珀女人之后,能天使就意识到了什么。
“哦~。”眨眨眼,能天使看看大帝,又看看德克萨斯,突然有了一个点子。她悄悄坐到德克萨斯的旁边,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德克萨斯,你想不想知道老板到底在看什么?”
“不想。”德克萨斯看到能天使贼兮兮的过来咬耳朵,就知道这家伙的好奇心又被勾起来了。按照以往和能天使相处的经历来看,这只满脑子骚操作的天使估计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于是,她又把拒绝的话说了一遍:“不想。”
“切。”能天使不屑的转过头,她听到德克萨斯这么说以后,绝对不会同意陪她胡闹,于是她决定不去管那些东西,反正老板不会扣她工资,这次的任务结束以后她就要去罗德岛干活,所以她也懒得去管不管自己的事情。
只要奖金不会莫得了就好。
看着能天使跑到厨房,德克萨斯松了口气。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境到底怎么样,只知道当回到这个哥伦比亚的时候,她的心里总有个声音在提醒她什么。她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她不能,也不应当被那些过去的亡魂缠上。现在的生活已经很让她感到满足了,无论是乐天活泼的能天使还是可爱的空,还有一副奸商脸的可颂、神秘的上司伊斯、骚气的大帝以及那个只听说过的堕天使,这些伙伴们都让她觉得现在的平静生活如此美好,远比在叙拉古的刀口舔血和荒郊野外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幸福,当然只要那个家伙不在就更好了。
想起那个家伙,德克萨斯就感到十分不爽。那家伙看到现在德克萨斯的样子八成会大笑着嘲讽她:“哈哈哈哈!德克萨斯,现在的你比起过去懦弱了不少嘛,果然离开了我的你什么都做不到,哈哈哈哈哈哈!”
“闭嘴!”德克萨斯咬断了Pocky。
“嗯?怎么了吗?”能天使探出头来,红色的脑袋歪着疑惑的望着德克萨斯。
“没事。”德克萨斯摇摇头。她看了一眼大帝,看到他没被突如其来的一句“闭嘴”干扰到,德克萨斯放下了心。
“是吗?有什么事情的话要叫我哦。”能天使又回到厨房烤起她的牛肉苹果派,虽然德克萨斯很怀疑那是什么黑暗料理,但想到拉特兰人像是光环和翅膀那样天生的甜点精通手艺后,德克萨斯也只能把那苹果派当做能天使的绝活儿之一。
被这么一打断,德克萨斯的脑袋清明了不少。她觉得她可能会很期待能天使的新式苹果派,就像以前那样。她想通了某些事情,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虽然她所做出的决定对现在的生活可能会有些不妙的影响,但她知道这是遵从了她的本心。
虽然拉普兰德那家伙要是知道了绝对会高兴到直接从罗德岛跑到哥伦比亚,一路上摇着她那脏脏的尾巴。
她决定复仇。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这个决定并不是以她自己,她现在的作为企鹅物流员工的德克萨斯的身份来做的,而是她的血脉,她那源于叙拉古的两千多年的西西里传统所做出的决定。换言之,当她选择了这条路以后,她就不能是企鹅物流的德克萨斯了,而是会回归古老的西西里,那美丽而又充满仇杀的气味的故土的德克萨斯。
这是拉普兰德愿意看到的那一幕。
德克萨斯将再度成为狼的一员。
第二十六章:德克萨斯决定复仇与大帝所思考的事情
“老板。”德克萨斯抬起头,她看到大帝把平板电脑扔到旁边,从沙发底下的冰柜里掏出一瓶价格不菲的红酒。她知道大帝已经处理完了自己的事情,于是她站起来,走到大帝的面前。
“老板。”德克萨斯开口了,她酝酿了一下自己的表达方式,向着自家老板提出了一个要求:
“我要辞职。”
这就是德克萨斯在考虑了多种因素后所能想到的最佳的方式,她知道自己一旦趟入哥伦比亚地下世界的这浑水后会给自己身后的屏障带来多大的压力。她,德克萨斯,从加入企鹅物流的那一天开始,她就觉得自己已经和过去说出了再见,但她只是不曾想过,当她再度面对过去的时候,她可能无法彻底放下。
这过去并不是拉普兰德,而是比拉普兰德还要阴暗凶狠的,名为德克萨斯的过去。三年前她从这里逃掉,远离那些沉没于水面之下的窥探视线,三年后她又回到了这里,但是此刻的她身边却多了那么一批她放不下的人。她不想那些过去牵扯到她的朋友们,她心里很清楚自己的过去到底有多么狠毒,但,名为德克萨斯的那个家族给她的不只是代号,还有她的姓名、她的血脉、她那源于叙拉古的千年传统。
在美丽的叙拉古,有这样一个故事。
在充满农土风味的叙拉古乡下小村子里,有着一个勇敢的青年农民,他名为图里杜,他勇敢、壮实、热爱家人、尊重朋友,但这么一个他却有着一个稍微有些尴尬的秘密。农民图里杜在结婚以后,仍然和过去的前任女友罗拉保持着密切的往来,但这一切却被他的妻子桑图扎知晓了。桑图扎发现丈夫是因为自己身上有罗拉的影子才和她结婚,又知道丈夫出轨后,感觉到自己受到了严重的侮辱,她在劝说丈夫无果之下,将这一切告诉了罗拉的丈夫阿尔菲奥。
当图里杜端着酒杯请阿尔菲奥喝,却又被阿尔菲奥拒绝以后,他把酒倒在了地上。于是,这就成为了这两个男人之间互相被侮辱的荣誉,与感到被侮辱的愤怒所交织而成的复仇的起源。
这部名为乡村骑士的戏剧曾一度享誉了整个叙拉古,甚至受到国内一众艺术家文学家的好评,甚至一度为这些自誉为“西西里人”的鲁珀们的象征。在之后经过考评和调查后才发现,这部浓缩了西西里人关于自身荣耀、爱护家人以及向仇人复仇的故事,恰恰为那些真正的黑手党披上了一层荣耀的外衣。
有仇必报、家族荣誉、父辈权威……这些传统,德克萨斯家族也是同样具有,那么,当德克萨斯知道毁灭自己家族的人是谁的那一刻,复仇,以及行动,就是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了。
她被自己的过去追上了。她体内的叙拉古之血正在告诉她她应当做什么。
于是德克萨斯决定辞职。
“什么?你要辞职?不行不行。”大帝毫不犹疑的直接拒绝了:“你辞职了我的黑胶唱片怎么办?这些宝贝可经不起能天使的乱来。”
“可是……”德克萨斯正想告诉大帝自己的理由,但立刻就被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什么?你要辞职?不行不行!”
和大帝同样的反应,能天使直接跳了过来扑到了德克萨斯的背上,拿着自己的手摸摸德克萨斯的额头:“你今天没吃不干净的Pocky吧?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德克萨斯把能天使的手拍开,让她从自己身上下去。她看了看能天使那张满是“不给她个理由今天就别想过去”的脸,叹了口气:“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艾克西亚。”
“别想着拿这种理由糊弄我!”能天使不开心的嘟起嘴:“德克萨斯你又想自己一个人偷偷的出去解决问题对吧?和你搭档这么长时间你每次遇到麻烦都喜欢藏在心里不说。”
“抱歉,艾克西亚。”德克萨斯摇了摇头:“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态度已经很坚定了,德克萨斯看向大帝,说道:“我总要面对的。”
“能天使,去帮我把那瓶罗曼尼·康帝拿来。”大帝靠在沙发上,抬头看着德克萨斯那张冷淡的脸。他看到现在的德克萨斯脸上带有着不同于平常的表情,像是决绝,又像是坦然,总之对她自己来说不是什么好事。他知道能天使也注意到了,所以才会气哼哼的跑掉去找大帝根本没收藏的酒,但他心里也清楚,有些事情,不适合能天使知道。
“唔~德克萨斯。”大帝在能天使的身影消失后才开口。
“老板。”德克萨斯回答。
“虽然企鹅物流不会约束员工在非工作时间赚点儿外快什么的,但辞职明显不是什么好主意。”大帝又拿着一个高脚杯,给德克萨斯倒了杯酒。他示意德克萨斯坐到他面前,把酒杯推了过去:“我在哥伦比亚可没什么能够靠得住的员工。”
“嗯。”德克萨斯捧起那杯酒,她明白了大帝的意思。
大帝把酒送到嘴边,喝了一口才继续说:“嗯,企鹅物流的宗旨是?”
“只要钱到位,天灾也能运送,运送率才是唯一的标准。”
“哦,不是这个。等等,我在想想……有了,安全第一!企鹅物流新的宗旨!”大帝又做出了一个新的决定,这已经是他这个月第五次改宗旨了。可德克萨斯听到以后,只是点点头:“了解。”
“做干净点儿,库里尼奥家的那丫头不是那些只会吃面包的白痴能比的。”
“嗯。”
“还有还有,我们还要支援罗德岛,罗德岛那只兔子和我签好合同了,你回来就和能天使一起过去。”
“我明白了。”德克萨斯把酒一饮而尽,表示自己尊重大帝给与她的选择。
“最后一句,别死了。”
——————
目送着德克萨斯推开安全屋的大门,然后把门反手关好,大帝给自己斟满酒。他歪着脑袋看看吧台背后从自己答应德克萨斯的那一刻就一直亮起来的光,脸上逐渐出现了一种名为“自家的女员工是不是就没一个是正常人”的那种表情。
鬼知道他怎么做出这种表情的。
他扯着他那常人看来聒噪又帅气的嗓子,冲着吧台那边大喊:“能天使,你找的我的酒没有?”
“没有!”吧台后传来中气十足的少女音:“老板你压根没有那什么罗曼尼吧?”说着抱着一瓶撕掉了标签的酒走了出来:“你看看这是不是?”说着拎着酒瓶举起手。
“那是伊斯上个月从商场买的廉价货。”大帝摆摆手,让能天使把东西送回去。
可能天使就随手把那酒往桌上一放,直接向着大帝走了过来,眼睛一直盯着德克萨斯离开的大门。
大帝看她表情就知道这只乐天派天使在想什么,她根本没有隐藏自己的心思,满脸都写着“我很担心所以告诉我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大帝不准备告诉她,他很清楚一旦能天使知道这件事以后她绝对会冲出去找德克萨斯,要么拿着铳把德克萨斯的敌人打成酱,要么德克萨斯拉着她跑路。不,不只是能天使,可颂和空绝对也会这么干。大帝太了解他手下的这四个员工了。虽然表面都嘻嘻哈哈的没个正经样儿,但是一旦遇到麻烦的事情绝对都会往死里下手,就连空那样的甜美偶像都敢拿着酒瓶子往敌人头上砸。
不过这好像也有大帝自己的锅,因为他自己就是这么干的。好吧好吧,反正企鹅物流没有正常人,这句话他倒是听林那个臭老鼠讲过,不过也是,正常的企鹅物流,那还是企鹅物流吗?
大帝突然想通了,但他还是决定不告诉能天使。这不是什么生意上的事情,要是能天使参和进哥伦比亚这锅大杂烩里面出了什么事情,那拉特兰公证所的家伙就要带着他们的狙击铳上门了。
大帝突然觉得很蛋疼。他知道德克萨斯与自家员工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但这种关系在现在会害死那些女孩们。他意识到必须打消能天使对德克萨斯的那种担心,否则这件事就没完没了了。他总不能扯着嗓子告诉能天使:“你凯子找她过去的仇人报仇去了,对,你凯子仇人是哥伦比亚黑手党,还是里面最强大的那一个家族。”
大帝并不害怕那些黑手党,因为他连天灾都不会害怕,毕竟他是大帝,他的过去比起那些所谓的黑手党还要黑暗。但,哥伦比亚的黑手党可不是龙门的那些养狗能比得上的。这些来自于叙拉古的,刀口舔血的狼们,是的的确确能够威胁到企鹅物流的庞然大物。
那些狼们甚至想要控制这个国家的最高领导机构,他们一旦得逞那与企鹅物流作对的就会变成整个哥伦比亚。
这不是大帝想要看到的局面,因为他觉得这真的很麻烦。
ps:危机合约我真的打不动了,虫子一口把鬼姐喷成蓝毒,小羊落地白给。阿能池子我又一次沉船了,哇,莫斯我真的一滴都没有了哇(指合成玉)
第二十七章:做事情要先一步下手
October 24 3:21 P.M
哥伦比亚联邦 新约克城 女皇区
哥伦比亚的城市,向来以高速的节奏和富有科技感而闻名于世。不同于炎国的东土热情,不似乌萨斯帝国的北境酷寒,更是和卡西米尔的乡土田园大相庭径,在哥伦比亚这个依靠科技与资本的新兴国家,只会有大工厂时代的高强度劳作以及被俗人讴歌的繁华。毕竟这里可是哥伦比亚哎,是一个打响了自由与平等的口号的国家哎,在这里就算是感染者都能够依靠着金钱与知识获得应有的地位和尊重。哥伦比亚可不像乌萨斯还有卡西米尔那样,在哥伦比亚人眼里,没有什么是金钱做不到的,就连天灾都有人能够运送。
他们甚至觉得矿石病都要拜倒在金钱脚下。
这是维内托坐在轿车里,看着飞速掠向身后的树木与街道上的车水马龙,叹了口气。
摇了摇头,收回不该有的思绪。维内托看了一眼坐在她身边的高大的保镖,问了一句:“比安奇准备好了没?”
“准备好了,她在银行等你。”那名保镖说道:“潘查家的人还没来,比安奇说他们那边出了点事情。”
“我知道了。”维内托点点头,她看见那车前排的柜子里,放着几个新鲜的橙子。副驾驶上的保镖正剥着橙子皮,而开车的那个只是随手从里面拿出一个,用自己的嘴直接咬开。
维内托没有说话,只是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景色。
当汽车走上大道,正要变换到右转弯车道的时候,维内托突然说道:“直走,去一个地方。”
司机听到以后,顿了顿,他回头看看维内托,瞟了一眼副驾驶上的同伴,转动起方向盘。汽车停住了变换车道,只是压住了路上的行驶线变换到直行道上,让后面的车辆猝不及防的踩上急刹车。维内托看了看坐在前排的那两个保镖的后脑勺,说出了她想要去的地方:“曼哈顿的一个酒吧,就在三十一号大街上。”
那司机点了点头,继续自己的工作,此后就不再言语。
维内托不认识这两个人,至少知道这两人不是自己的新手下之类的东西。他们是比安奇安排来接维内托去谈判的保镖,一路从女皇区开到长岛,接了人又直接回来,一点儿没耽搁时间。维内托不想在这件事上做什么,她拒绝了阿波洛尼亚要派几个人跟着她的想法。她知道这次去谈判是去做什么的,多余的人只会在行动上带来麻烦。
谈判也是需要准备的,她知道自己没准备好,比安奇和潘查家的人同样如此。她自己的手下没到位之前,她是不会去谈判的。
这就像是一盘国际象棋,库里尼奥家族是其中的一方,潘查家族是另一方,这次谈判就是这棋盘上的一次博弈,而博弈在正式开始以前,如果各自的骑士战马主教都没有到位的话,谁先动手谁就结束了。
现在,维内托要去取得自己手上最后一枚棋子。
女皇区和曼哈顿区并不远,或者说就是隔着一条街也不为过。只是女皇区更富有城市那种商业的气息,而曼哈顿除了商业之外,还有一层冷冰冰的科技质感。这也是当然的,毕竟莱茵生命、雷神工业、黑钢国际这种级别的跨国企业都在这里。维内托的汽车停在了曼哈顿第三十一号大街的路边,副驾驶的保镖先下车,看了看路边的情况以后,转身为她开门。
维内托伸出小巧的脚。今天是个重要场合,所以即便是不怎么在意衣服的她也精心打扮了一番。粉白的长发中,一束绑成麻花辫,在后劲处用黑色蝴蝶结扎成一个小结。灰白的羊毛露肩内衫下是吊带礼裙,墨色的领带从领口垂下,其旁是扎在吊带上的一朵胸花。黑丝长袜在礼裙下包裹着娇小的腿,脚上蹬着一双带有护踝的黑色高跟鞋。漆黑的大衣披在身上,下摆的鲜红被风吹拂起来。肌肤洁白无瑕,但俏脸上的冰冷和眸子中的淡漠却更为这位娇小可人的女孩增添了几分生人勿进的气质。
她站在人行道上,丝毫不曾在意路上稀少的行人投来的惊艳的视线。她对开车的保镖说了一声:“在这里等着。”之后,就率先走向自己的目的地。
另一个保镖与司机对视一眼,点点头后就跟了上去。那司机也不敢忤逆维内托的意志,只能拿出报纸抽着烟打发无聊的时间。
曼哈顿和女皇区的交界处并没有什么可以吸引游客的商场或是游乐园,因为这里都是些大公司的仓库之类的建筑,一两个住人的小区坐落在这里,但是价格也是高的让这些家族底层穷打工的不敢有什么想法,所以直接把车停在路边都不会有警察敲车窗,因为这里的行人真的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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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内托走进一家带有企鹅Logo的仓库园大门,她身后的保镖看了一眼那上面的Logo,发现那是一家跨国的物流公司的标志,他并没有多想,现在他只想尽快完成上头的指示,虽然途中横生变节,但他不觉得有什么麻烦。
‘只是个小女孩的突发奇想嘛’他这么想着,跟着维内托走进了大门。
大门的保安看着直接走进去的那两个人,想了想,没有阻拦。
一座集装房接着一座,在不远的空地上满是集装箱。但今天却一个人也没有,巨大的一座仓库园内,除了门口的保安以外,就只剩下了走在大路上的维内托和保镖。
‘企鹅物流的心真的很大。’维内托看着今天已经全员放假的仓库,心中有感而发。
十月的天气并不炎热,时间已经接近了深秋,虽然新约克这座移动城邦停留的差不多算是亚热带地区,可寒冬将至,阳光也不似酷暑时期般让人折磨。
维内托按照大帝给出的地址,看了一眼门口的数字标识就走了进去。保镖先一步上前敲门,却发现这座仓库的门并没有锁上。他走了进去,看见这间仓库里只堆了几座货物箱,几台停止运作的传送带静静的停在那里,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了货堆上的那个企鹅玩偶。
保镖认得那个玩偶,那是大帝的玩偶。
大帝不只是企鹅物流的老板,在这个以玩乐吸引游客的哥伦比亚,那个男人最熟为人知的还是作为说唱歌手的偶像。虽然保镖并不喜欢那些奇怪的说唱歌曲,但他知道那个男人的样子,同样也见过以那个男人的样子制作出来的商品。
那个男人毕竟是个先民,以他为形象的商品无论在哥伦比亚的哪里都能大卖,男人家里的小女儿床上就有一个他的玩偶。
男人稍微放下了警戒。他认出了这里是企鹅物流的仓库,门口那个Logo是企鹅物流的标志,所以就算是在这里出现一个大帝的玩偶也不算奇怪,他只当是哪个员工仍在这里的东西。
他转身,正准备让自家头儿的头儿进来,虽然他有点好奇这个头儿的头儿跑到这里干什么,但他很清楚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就比如,自家那个叫比安奇的头儿让他们去密歇根湖的仓库那里挖个坑这件事,就不该问。
所以他毫无防备的,被一个尖锐的东西纳入了目镜。下一刻,弓弦松开,金属弩箭以每秒130米的初速度窜出弩口,划破空气瞬间命中男人的脑门,击穿,钉在混凝土地面上。风压随后而至,冲到男人错愕的脸,然后伴随着从洞口喷出的十几米的血柱,彻底消失。
一击毙命。
现场只留下那男人倒在地上的尸体,还有喷溅而出的满地鲜血。
“嗒、嗒、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狙击手立刻将弩对准了进来的人,但随后就被自家老板拦住,随后收起了手中的家伙。
洁白的女孩甚至没看地上的尸体,只是依然敲着脚下的高跟鞋,走入货箱的内测。大帝坐在堆积起的货箱之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的女孩。
“唔~你还真敢做呢,天灾信使小姐。”大帝似乎有点儿不满,他拿着那柄银灰色的手枪朝着维内托甩了甩:“在企鹅物流的地盘用企鹅物流的人做你们西西里人的事情,你交了手续费吗?”
“这只是生意的一环而已,大帝先生。”维内托微微一笑:“毕竟我们是合作伙伴,不对么?而且我现在的身份可是库里尼奥家的生意人哦。”
“生意人就生意人吧,反正对企鹅物流来说这都不重要。”大帝从货箱上跳下来,脖子,应该是脖子,那上面挂着的金链子随着他的动作晃动,发出细小的摩擦音。
大帝一步一步走到维内托的面前,他身后的杀手也从阴影处现身。默默的拿着一个小小的手提箱送到大帝身边,在两人的面前打开。
“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大帝说道。而维内托没有看那些东西,对她来说,大帝的信誉就是最好的保证。
“不愧是大帝先生。”维内托轻笑。
“你以为我是谁?”大帝看了维内托一眼,移开视线:“企鹅物流的宗旨就是尽全力完成客户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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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8 P.M
企鹅物流仓库园外,保镖车上。
轻轻的敲击声在耳边响起,司机侧头看了过去,看到车外站着的那个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他不由得暗骂了一句。
只能下车。
他今天已够恼火了,昨天晚上玩的女人不答应他用药,做了一半直接跑了,气得他只能在厕所看着片子。今天早上找家族的人打牌又是输得裤子都不剩,好不容易老板给他安排了个活儿,正要完成的时候又被车上坐着的那个老板的老板临时打了个岔子。司机肚子里全都是无奈和恼火。
但他还不能发泄出来,虽然是个小女孩但毕竟是他老板的老板,他不能带着情绪去做工作。现在又好巧不巧的被交警看到违章停车,他连火气都不敢发出来。
在哥伦比亚的地下世界里,就连最凶狠的头目遇到最底层的警察要扇他耳光都只能乖乖站着,毕竟那些吃着联邦的面包的家伙身上有那一身蓝皮,没有一个黑手党人想引来国家级别的麻烦,跟何况只是一个小兵。所以司机下车,准备乖乖接受警察开出来的罚单。
他站住转过身举起手,表示自己没喝酒并且愿意接受警察的检查,嘴里面还在说着什么求饶之类的烂话。只是,他没有意识到这警察是谁的人。
脖子传来剧烈的疼痛,不能呼吸,说不出话,脖子以下的身体失去了控制。随后,他死了。
第二十八章:战争要以鲜血来开始
维内托瞥了一眼大帝。
她没感觉到这间仓库里有其他人的气息,当时和大帝约定好的今日来这里碰头交货,处理叛徒只是附带的,毕竟大帝和库里尼奥家族还是有着合作关系。只是今天她没看到一直跟在大帝身边的那两个保镖,一个是德克萨斯家族的子嗣,另一个是拉特兰的天使。她想想也就释然了,大帝是个生意人,处理生意的手段也和他们一样不可能光明磊落,隐藏在哥伦比亚的暗处的手段过于暴力,比起明面上的武装押运,他们有着属于自己的一套行为准则。大帝明白这一点,在哥伦比亚的地下世界的生意,不能让那两个员工参与进来。
她点点头,表示自己收下了货。大帝摆摆手,那杀手便收起手提箱隐入暗处,去将东西通过物流送到库里尼奥家族。
交易完成,那么会面也就结束了。两人并肩离开,谈论着与这次生意有关但是不重要的细节问题。几个穿着企鹅物流员工制服的人默默的走进仓库,把尸体搬进藏尸袋,清理着现场的污渍。整个过程没有人说话,大帝也当他们并不存在。维内托扫了那些人一眼,同样无视了他们。
她知道另一个保镖已经死了,因为那个保镖是她安排的人做掉的。虽然那两个人只是比安奇派来的手下,但是毕竟他们站在比安奇那边。大帝是库里尼奥家族的合作伙伴,暂且是值得信任的,因为生意人失去了信用那么离死就不远了。维内托事先联系了大帝,他们很清楚这次要做什么,所以做得干脆利落,这让维内托对企鹅物流的能力留下了个办事靠谱的好印象。
现在先一步的事情做完了,那么该进行甜点的处理阶段了。
维内托打了个电话,通知那一头的部下们准备行动。这种通信路径经过了库里尼奥家的程序员们的特殊加密,是只能在内部通用的暗网,至少外部势力想介入还是比较困难的,所以并不用担心窃听。
大帝全程听完了维内托的电话。他心里清楚现在是种什么情况,对于合作伙伴,大帝会保证企鹅物流的信誉,这不仅仅是生意,还是这个男人的荣誉证明。于是他闭口不言,只当做没听到。
维内托挂断电话,微笑着看向身边的大帝:“部下那边似乎不是很能处理的过来,我就先行一步了。”
“哦,走吧走吧。”大帝毫不在意,他只是看看维内托的脸,然后才说到:“当老板的有时候也要放纵一下部下去发泄嘛,这样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老板。”
维内托以为大帝把自己的部下现在的情况当成了分歧,她迷惑的看了大帝那标志性的墨镜,答道:“说的很对。那么,再见,大帝先生。”
“再见,库里尼奥家的军师。”大帝回应。
维内托没有多想,她瞪着高跟鞋离开仓库,走向事先让几个部下停在企鹅物流内的接应处。
大帝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直到维内托走到门口的时候才说道:“喂,小狼崽子。”
维内托诧异的转身,疑惑的问道:“怎么了?”她后知后觉的发现大帝喊她的是“小狼崽子“这个并不显得尊重的称呼。但是很奇怪,维内托恰恰在这个称呼里面听出了某种尊敬和友谊。她立刻意识到这是什么样的尊敬,大帝的这声呼喊,是以朋友的态度来称呼维内托的,这是他对于维内托的友谊。
维内托微笑着回答:“企鹅先生,还有什么事吗?”她接受了大帝的友谊,于是也换上了友谊的称呼,不失尊敬而又显得调笑,这表示维内托愿意把大帝当做一个朋友来尊重。
大帝这种人,本身就和哥伦比亚的地下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自然听得出来维内托的态度。这和龙门不一样,龙门那些人毕竟还受到龙门这座城市的制约,但在哥伦比亚这个繁荣而混乱的国度,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虽然大帝并不畏惧那些所谓的意外事件,但有时候他也不介意稍微对生意之外的朋友们友善一点。
“我们是合作伙伴,对吧?”大帝这么问着,用的是他一贯的语气。
“?”维内托揣摩着这句话的意思,她大概猜到了大帝是指她自己和企鹅物流,而不是库里尼奥家族,于是她虽然迷惑但还是顺着大帝的话往下答应:“是的,有什么问题吗?企鹅先生。”
“不不不,有问题我就不会问你了。”企鹅背过身子,没由头的来了一句:“今天当我欠你一个人情,帮我照顾一下我的员工。”
“照顾你的员工?”维内托好像明白了什么,也意识到今天为什么大帝没有带他的保镖:“你是指……”
“我说过了嘛,有的时候让员工放纵一下,这样才能得到忠诚。”大帝头也没回的迈出步子:“我是个好老板,所以我才会保护自己的员工。”
“好吧好吧,我从来不会拒绝朋友的要求。”维内托挑挑眉:“前提是她能活着回去。”
“企鹅物流的人,一向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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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9 P.M 女皇区 摩根大道36号 瑞克银行
这是一家原本开在长岛的小型商业银行,这家银行的老板接过父亲一辈传下来企业后,自己努力打拼终于跻身到女皇区的上流社会。但很显然哥伦比亚梦只是个梦,他在经历一连串失败后,终于请求了唐·库里尼奥的帮助。毕竟老板的父亲是唐的朋友,其中有一部分股权也归在库里尼奥名下。
唐对这个名叫布莱恩·瑞克的年轻人赠与了来自老友的援助,让这家银行能够在女皇区扎根生存。瑞克非常感激唐的帮助,他像个传统的西西里年轻人一样,对着教父献上了自己的忠诚。
这份礼物让唐感到开心,他很喜欢重感情懂友谊的朋友,他知道瑞克明白了他的意思。教父的请求就是银行老板的命令,于是当教父的部下,那个叫欧若莉·比安奇的女人找上他的时候他全然把这个要求当做了教父的请求。于是他在24号的上午,把银行全部清空,整理好配有松软沙发和橙子果汁之类的会客间,把银行交给了比安奇使用。
一小队全副武装精心挑选的保镖队伍充当了银行的保安,他们分成两队在银行二楼的会客厅外站好,手里面拿着弩箭和刀。
当时钟指向10的时候,潘查家的人才姗姗到来。比安奇走上前迎接对方,带着那个女人和她身边的几个人走进会客厅。维内托过去被分到比安奇手下的部下等在大厅外,吃着三明治喝着威士忌,一边聊天打屁一边等那位过去的头儿到来。
约定好的时间是4:30,所以维内托没有到,但是也不算迟到,潘查家的女人皱了皱眉,直接出声问比安奇:“你家那丫头怎么还没来?难到是想反悔不成?”
“别着急,可能路上耽误了一会儿。”比安奇赔笑着,但心里也不住的开始抱怨起维内托。她三点派人去的,现在就算再耽误也该到了。
“喂,再不来我就不干了啊*哥伦比亚粗口*!”那女人没好气的骂出声。
比安奇努力安抚着潘查家这个白痴女人,心里不住的鄙视着她。她当然清楚这个蠢女人没本事和她抢地盘,只是她身后的家长派她来的。比安奇不觉得这个女人能成为威胁,只是潘查家族已经把手伸到她的地盘了,她要是忍气吞声那她就别要她的地盘了。可是潘查家的势力不算弱,虽然比不上库里尼奥但也是盘踞新约克一方的大家族,比安奇很清楚,她要是敢开战她绝对会死在潘查家的人手下,这个女人就是个先头兵。但是不反击她也会死,在请求唐之后唐只让她等待一段时间,可是她等不了,所以选择只剩下了一个。
卡洛里·鲁索是个好小伙子,对唐忠心耿耿,本身能力也不错,做事利索。比安奇和潘查家演了场算不得假的戏才让唐把鲁索交给她。接下来的事情就很清楚了,只是她没想到潘查家做事这么不靠谱,唐·库里尼奥没死成,阿波洛尼亚和维托里奥全盘接手了库里尼奥家族。但现在比安奇已经下不了船了,所以只能一路做到底。
她原本和维内托见面就是为了骗维托里奥出来,怎么样都行,只要能骗出来他们就能干掉维托里奥。阿波洛尼亚一直守在变成了龟壳的库里尼奥大院里,一时半会儿拿她没办法,所以只能从旁支废掉她的左膀右臂,也就是维托里奥。只是她没想到维托里奥对这件事这么上心,自己亲自过来谈判,连地点都选好。
于是,当一个部下过来告诉他维托里奥到了的时候,她急忙走过去开门,向着潘查家的人打了个手势,让他们准备好动手。
比安奇正要打开门,却被门直接推开。她倒退了两步,站住身子,就看到一杆闪烁着银光的尖锐物体对准了她。
不,不是一杆,是很多杆。
下一刻,交织的火力倾斜而出,从会客厅的大门处开始,全方位包围住了会客厅内的一切。弩箭划破空气的气声重重叠叠,像是正在演奏一场奇异的交响乐,鼓点敲击得让坐在会客厅外的餐桌上,维内托手中的咖啡都颤抖出波痕。
维内托只是淡淡的享受着咖啡,那几个站在后排的保镖站在她的身后,默默无言。前一排的人全都躺在了地上,鲜血染红了地面上的羊毛地毯,而那几个吃着三明治的维内托原本的部下,前排的保镖们一样,身上多了几个一击致命的刀痕。
交响乐整整演奏了两分钟才停下。
第二十九章:蒂娜·阿朵尼斯
“不用担心,接下来的事情我的人会处理好的。”维内托站在沙发边,拍拍坐在上面的布莱恩·瑞克的肩:“这件事你做的很好,教父会感激你的这份帮助。”
“是吗?这样就好……”男人嘴上说着轻松的话,但是脸颊上流淌的汗液还是暴露了他紧张的心情。不过这也难怪,任谁的公司变成了处刑场估计心里都不好受。但幸好他和库里尼奥家族有着不错的交情,库里尼奥家会帮他恢复原状。
“你明天正常开门营业,就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维内托继续说着:“如果周围传出了什么传闻或者警察找上门,就来通知我,我们会帮你解决,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瑞克端起一杯酒,往嘴里塞,此刻的他正需要酒来安抚心神。他原本只是以为这次是一场谈判,他压根没想过会变成处刑,但是事情已经发生过了,他再怎么不满也没办法解决,只能依靠库里尼奥家。更何况他蒙受过教父的情,于情于理都不能出卖教父,所以,他只能按照维内托给他的指示行事。
至少库里尼奥家从不给他们的朋友添麻烦。
“对,喝杯酒,喝酒才能让人产生勇气。”维内托鼓励的点点头,看看瑞克的脸,想了想才说:“周末下午在家里待着,会有三千块钱送到你家,就当做给你儿子的一点礼物了。”
“好的,谢谢。”瑞克始终没敢直视维内托的眼睛,他无法想象这个只比他儿子高几英寸的女孩、差不多才十三四岁的年纪的女孩,居然能抬手之间下令杀死那么多人。他只是个普通的小商人,开了一家小银行,普通的请求了教父的帮助,然后和阿尔弗雷德的银行合作,努力在哥伦比亚的夹缝中谋取生存空间。他知道教父是什么人,但他从未想过这些事情离他如此之近。他只能低声应答。
“Good.”维内托挑挑眉,没有多说什么,随手指点几个手下让他们清理好场地,自己从暗门离开银行。
瑞克银行后门,维内托从小巷子里走出来,她看了看表,发现办完事情以后,时间已经到了五点半。
还算可以。她默默的想着,十分钟动手接下来的时间都是处理事情的后续工作。她确认过比安奇和潘查家的人的死,身体被弩箭扎的千疮百孔,彻底死透了。维内托还拿过一把弩对着那两个女人头上各来了一箭。鲜红的颜色沾染上了维内托洁白的衣衫,淡淡的腥气在她身边环绕,维内托撇撇嘴,她大概意识到了为什么瑞克不敢看她。
她走到路边,坐上了早已经等在那里的轿车。所幸她粘上的血迹只有几点血迹,并不明显,否则她就要换身衣服才能离开银行了。虽然天色已经开始暗淡,但大街上的人只会增多。这里可是哥伦比亚啊,夜生活马上就要开始。
维内托没兴趣参与那种夜生活,她更想会自己的宅子安安心心洗个澡,喝杯牛奶看看书。可她知道现在不能,家里的事情并没有完全结束,她现在还需要去处理比安奇死后空缺出来的那堆生意。
保镖把她送到了女皇区的米兰咖啡厅。这里原本是比安奇的产业,或者说库里尼奥家族旗下的产业,不,不对,在三年之前这家咖啡厅是维内托自己的产业,只是在她离开后生意被划归到比安奇的名下。现在比安奇死了,阿波洛尼亚允许维内托全盘接手比安奇的生意。除了必须合法化的那一块,其他的都归维内托所有。
维内托倒是觉得无所谓的,毕竟她并不喜欢做生意。但不做生意她也没钱去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所有在达成目的之前,维内托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处理一下生意上的事情。
维内托走进咖啡厅,一个女接待上前一步,领着维内托走上二楼的内室里。她们都认识自己的新老板,只有很早就在这里工作的人才认识维内托。
蒂娜·阿朵尼斯,这家咖啡厅的总经理。她是维内托的部下,也是米兰咖啡这个品牌的二把手,她从接待生做起,一步一步爬上来,凭借着铁腕手段和柔和政策逐步吞并周边的咖啡厅后,阿波洛尼亚直接让她担任了总经理。
维内托相信这个女孩,毕竟她是维内托自己的人,和那些被比安奇收买的不一样,虽然咖啡厅是比安奇名下的,但维内托很清楚,这三年来都是阿波洛尼亚来打理的,压根没让比安奇插手到这边。所以这边的人忠诚度不用怀疑,他们都和三年前一样,依然是维内托的部下。这次的处刑,也是依靠着他们才能够完成。
“大姐头,还是和以前一样吗?”蒂娜微笑着站在维内托身边,问道。
她有着一米七三的个子,一头靓丽的金发扎成单马尾,琥珀黄的眸子里满含笑意。她站的不远不近,正好是能让维内托感到舒适的距离,巧笑嫣然的问着自家的大姐头,就像是个邻家少女一样。
维内托对待这个鲁珀女孩还是很好的,她看着蒂娜的笑脸,自己不自觉的露出一抹微笑:“对,麻烦了。”
“好的,那大姐头可要好好期待这三年我练起来的手艺哦。”说着就急急忙忙跑开了。
“这家伙……”维内托无奈的摇摇头,她依稀想起了她是怎么把这个女孩带回家的。
蒂娜的双亲都是从叙拉古来到哥伦比亚的,只是和传统叙拉古人不太一样,她的父亲被哥伦比亚宣传的梦想吸引,千里迢迢跑到哥伦比亚,彻底与他过去的家族划开界限。
具体的事情维内托不太清楚,她只知道这些年来有很多年轻人不满老一辈黑手党的父辈权威,或者是不想与黑道的家族同流合污,全部离开了叙拉古,试图在外地打拼,其中来到哥伦比亚的最多。她的父亲也是其中一员。
可她的父亲运气并不是很好,那个男人在家具城上班,被同事诓骗交了一半积蓄去投资合伙做生意,最开始赚了几个钱,但是当男人拿出剩下一半积蓄之后,那同事卷钱跑了。愤怒的债主们找上门来催债,催不到就把男人告上了法庭,法院判他坐牢。那时候男人的妻子,也就是蒂娜的母亲怀上了第二个孩子,正是需要钱保养的时候,男人为了妻子和女儿,无奈的低下头回到叙拉古恳求家族的帮助。
但他没想到自己的家族已经被叙拉古某个女人的势力歼灭了。所有人,男女老少全部惨死,包括男人一直有通信往来的母亲。
男人回到哥伦比亚。妻子即将临盆,他四处借不到钱,最后妻子难产死在手术台上,孩子也没保住。男人彻底绝望了,他买了把手枪,找到了当初的同事,默默的枪杀了那几个混蛋,最后被警察抓到,法院改判他电刑。
一个失去了父母的少女,会被那些催债的家伙们怎么对待,可想而知。幸好,她早早的逃掉了。
她记得在很多年前的某个雨夜,她从医院回家。那时候她和阿波洛尼亚还是高中生,阿波洛尼亚纠集了她的小弟们去和另一个惹她的混混团体打群架,维内托当然也参与了进去。事后阿波洛尼亚受伤住院,维内托独自一人拿着书包回家,她走到长岛的某个凉亭后,才看见了一个灿金色的影子缩在那里,就像是条小狗一样。
维内托把她带回了库里尼奥大院。她要求唐把这个孩子留下,唐什么也没说,直接答应了维内托的要求,但条件是维内托必须保护好她,因为唐觉得这是维内托自己的义务,她带回了一只小狗,那么养肯定是自己养,唐会提供金钱和资源,但全都要维内托亲自动手。
维内托没有意见,她知道唐的意思,唐在要她履行她自己的义务,这很正常。于是,蒂娜就在维内托的屋子里住下了。
维内托原本的打算是让她自己决定未来的,她只是保护了这个女孩,却没有要对女孩施加权威的权力。她对女孩说,她会帮助她做她想做的事情,但女孩只是摇摇头,然后去学上了大学学习商学。因为她知道维内托在库里尼奥家族有自己的产业,她说她想帮助维内托。
但维内托拒绝了她,她没有那么多要求,或者说维内托的心不在哥伦比亚,她只把蒂娜当做妹妹养。她把蒂娜扔到外面自己打拼,却没想到蒂娜自己跑到维内托的产业下工作。
第一次杀人之后蒂娜在自己房里待了一夜,第二天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她彻底的对维托里奥·维内托宣誓效忠,维内托无奈,却也只能收下了这个部下。自此以后,维内托的身边少了一个妹妹,多了一个指挥战场的军师。
唐对此没什么意见,他只是告诉维内托,正如他是维内托的教父,所以对维内托施加父辈权威一样,维内托要自己决定她以后的路,同样的,要自己决定对待身边的部下们用什么样的态度。
维内托理解了唐的教导,虽然这些年唐一直要她和阿波洛尼亚去上大学,远离家族生意,但很显然唐的两个女儿没那么让他省心。她和阿波洛尼亚从维多利亚牛津大学毕业后,哥伦比亚的地下世界多了一条“粉红的雪狼”。
第三十章:德克萨斯:“我来复仇了。”
德克萨斯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能天使认为,德克萨斯是个冷淡的家伙,虽然看上去酷酷的很少说话,但有时候也很需要她们这些人的帮助;
可颂觉得德克萨斯是个很负责任也很爱护同伴的人,对待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的冷漠,但深入才会发现她在处理不同的人际关系的时候所体现的千差万别;
空,会笑着告诉提问的人:“德克萨斯是我的英雄。”
而大帝,只是一边享用陈年好酒一边随口乱说一气,绝不会把真正的德克萨斯告诉外人。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德克萨斯是个冷淡、负责、专注的鲁珀女孩,虽然话少,但是对待朋友们总是用真挚的心交流。
无一例外的,除了大帝和拉普兰德,没人真正的能了解这个以家族姓氏作为自己代号的女孩,到底有着怎么样的一颗心。虽然行动中体现着她不想让过去的影子追上她,但,那有何尝不是在证明她一直纠结着自己的过去,那个名为德克萨斯的疯狂。
她随身携带的那家族铭牌,她使用至今的行动代号,她融入灵魂的杀人手段,无一例外地向着周围宣告:德克萨斯,她从未忘记家族,从未忘记过去,从未忘记自己的血脉!正如拉普兰德所说的那样,虽然现在的她有着一份稳定的生活,有着一群可爱的朋友,但是,她永远都是德克萨斯,永远都是那个已经覆灭的家族的影子。她的血液里,全都写着“德克萨斯”这个名字。
德克萨斯家族在三年前的那个夜晚,消失了。
德克萨斯记得很清楚。她并不清楚家族内部的事务,因为她只是一个工具,一个杀人的工具。虽然她是家族的唐的女儿,但她却和自己的几个兄弟姐妹们一样,从小就开始接受家族内部关于杀人和战斗的训练。这批孩子们都是家族的利刃,是家族的爪牙,是家族在战场上无往不利的工具。
但意外的,德克萨斯自己在家族里却感受过些许的温暖。
父亲虽然很严酷很冷漠,却是一个关爱孩子的好爸爸,偶尔也会对自己让这些孩子们接触刀刃这个决定是否是错误的,可他毕竟是唐,为了家族,他只能把父爱藏在呵斥与教育中。
母亲也是同样如此,她全力支持自己的丈夫。只是德克萨斯自己不知道而已,她从记事起,就认为自己是家族的利刃,所以,她的身体,才会记住那些技术。
但德克萨斯家族明显不是个什么值得尊重的家族。
他们的战争实力,军事素质都远超其他家族,但在处理生意和接触政客这方面完全就是外行人。
其他家族尊重他们的只有他们对自己的狠,对家人的严酷。这种狠在以前的叙拉古或许有用,但在哥伦比亚,他们就像是群冥顽不化的远古人。
更何况,他们接触了他们不该接触的秘密,触犯了叙拉古社会两千年来的禁忌传统,于是,叙拉古的家族们和哥伦比亚的家族们一致决定抹除德克萨斯家族,包括那位西西里女士。
这些事情德克萨斯本来并不知道,她逃离哥伦比亚,和那批同样离开了家族的银狼一起浪迹天涯的时候,偶然间发现的。
所以德克萨斯才会在杀死叙拉古的仇家后,放弃了复仇的想法。
她不是不想报仇,只是她觉得,她此刻的行为,就像是个小孩子一样。
她清楚德克萨斯家族的毁灭是大势所趋,她的家族做出来的事情都让她感到不可思议。这纯粹是自取灭亡。
后来,她离开了拉普兰德,来到龙门,成为企鹅物流的员工,认识了能天使、可颂、空。她决定过上一种新的生活,远离叙拉古的仇杀,远离哥伦比亚的阴谋,远离她悲伤而罪恶的过去。直到她重新回到这个国家。
她并不熟悉新约克,她只是偶尔来过这座城市,她知道这座城市是叙拉古的祖辈们来到新的土地的前哨站,也听说过这个城市存在着几大实力比肩德克萨斯的家族。
她没怎么和他们打过交道,因为德克萨斯家族的人认为他们比起叙拉古人,活的更像是个哥伦比亚人。
她原本以为这次任务只是保护老板还有运送货物,却没想到老板的合作对象会是那几个家族之一。
那是她的仇人。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为了德克萨斯这个名字复仇,她现在的平静生活一直在告诉她:“不要这么做,那都是过去式了,你一旦做出了这种事情就回不了头了。想想艾克西亚,想想可颂和空。”
但是,她的血液,在嗅过了仇人的气味以后,彻底沸腾了起来。
名为复仇的千年西西里的感情,已经压抑不了了。
大帝是个好老板,他一眼看穿了德克萨斯的想法,同样也知道德克萨斯家族的秘史。他爱护自己的员工们,所以他默许了德克萨斯的一切行动,只要别牵扯到企鹅物流就行。
大帝原本可以直接辞退德克萨斯,但他没有,他就是那样一个男人,他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损失什么,他只是要求德克萨斯,做的干脆利落。他重视自己的员工,同样的,他不会让其他人伤害到她们。
于是,德克萨斯行动了。如果不去做的话,德克萨斯会一直跟在她的影子里,这个名字会永远纠缠着她,她冷静下来后,了解到了自己要做的事情。
与过去的一切,说再见!
“喂?没事吧你?我看你眼睛都红了哦。”
站在长岛郊区,某处水泥大道上,维内托抬手阻止了蒂娜,慢慢的走到那个拦在马路中间的人的不远处。
她看到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衣,与这长岛郊区的黑暗融为一体。她的手中亮起了橙色的源石光剑,在刚刚被她砍爆的汽车的火光中,渡着步子走过来。
维内托很头疼,她以为德克萨斯不会这么快就找上门来,毕竟传统的黑手党绝不会这么鲁莽的来寻仇。虽然她埋伏在维内托回库里尼奥大院的路上,虽然她以蒂娜都没反应过来的速度冲了上来砍炸了汽车,但维内托和蒂娜都没有事,顶多在地面上滚了几圈沾了点儿灰。
车上只有维内托和蒂娜两个人,蒂娜开的车。
维内托看见那道橙色的光弧闪过之时,就拎着蒂娜的领子一脚踹开车门跳了出来。
她脱下身上的黑色大衣,交给蒂娜。迎着那明显是来杀她的女孩走过去。
她此刻知道,自己高估了德克萨斯的耐心,同样低估了德克萨斯的本性。
如果是她动手的话,她会在敌人的必经之路上埋满触发式源石炸弹。
“不愧是德克萨斯家族的女儿,这种疯子程度也就你那早死的哥哥姐姐们比得上了。”
维内托笑了笑,她没有回头。
“蒂娜,别过来插手,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一句话彻底打消了蒂娜想要挡在维内托面前的念头。
“我明白了,大姐头,请务必小心。”
蒂娜纠结了半天,只能抱着维内托的大衣。她知道她没资格插手大姐头的事情,她听到了德克萨斯那个名字,她意识到这是前来寻仇的仇家,但她不能去帮大姐头,这是大姐头的命令。
“那么,亲爱的德克萨斯小姐,今晚天气不错,不是么?”维内托挂上那种虚伪的微笑,张开双手走向德克萨斯,嘴里还在说着毫无关系的话:“虽然我不知道你这三年到底做了什么,但我也听说过你的事情。”
我的事情?德克萨斯疑惑。
但她想想也就释然,毕竟离开哥伦比亚之后的她,和那条银狼一起做了什么事情,她心里有数。
“不过这种夜晚聊那种不开心的事情也没意思……”
维内托站定了,她那双晶红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德克萨斯,微微翘起的脸蛋,嘴角是满满的嘲讽:“来吧,来杀我吧,我就是你的仇人。”
她张开手,迎着德克萨斯,手里面什么都没拿。那个矮小的女孩就那么站在那里,讽刺着德克萨斯,做出来的一举一动完全就是在邀请德克萨斯杀她:“你完全不用担心,三年前你的家族是我带的人攻进去的,虽然我没怎么动手……”
粉色的女孩想了想,回忆起了某些细节,改口说道:“不对,你的两个哥哥是我杀的。”
橙红的光骤然闪过!
维内托轻轻一偏身子,几缕粉色的毛发落下,随后迎接的是狂风暴雨般的进攻!
斩击、砍杀、穿刺、平切……所有能够运用在轻剑上的杀人技艺全部展现在粉白的狼面前。每一击都是冲着要害,每一刀都在宣泄着其主人的怒火,那绚烂的橙红之技艺绽放在这一郊外的大道上,在黑暗中仿佛盛开了一朵艳丽的花。
只是这花所带来的并不是花香,而是剑术的风暴!
“哇哦,不错呢。”维内托轻轻笑着,她已经很久没有遇见过拥有这种级别的剑术的人了,上一次她感受过的剑术风暴,还是在面对着一个拿着火焰长刀的男人的时候。
只可惜这只德克萨斯远没有那个男人强大,她所用的剑术,不,并不能称为剑术,这单纯是用剑当做杀人的武器所施展出来的杀人术,毫无章法,一切都为了杀死对方这个目的服务。
维内托在风暴中偏偏起舞,像是个尽情嬉戏飞舞的蝴蝶。
蒂娜的眼中就是如此,因为她的眸子里只剩下了剑的风暴和粉白的蝴蝶。只是她看见的不是风暴摧毁蝴蝶,而是蝴蝶顺应着风暴的气流所舞出的奇异的舞蹈。
这三年来大姐头到底是经历过了什么啊!蒂娜震惊的看着那两个人。
德克萨斯家的人姑且不论,但她从跟在大姐头身边的那一刻起,从来没见过她有这样的技术。平时的大姐头在作战的时候,有炸弹绝不会用弩箭,她只知道那是敌人,所以只需要摧毁就行了。
可今夜于此的一幕,却不像是对待敌人,而是其他的什么人。至少蒂娜猜不出来维内托的想法。
橙红的光弧又一次斩下,但是却没有斩出来,只是砍到半空的时候突然停住了,像是被什么东西直接撞停一样,划出个诡异的弧度却又直直的砍过来。
以德克萨斯的动态视力,她看见了自己是怎么被挡住的。
之前维内托只是闪躲,并没有反击,于是德克萨斯进一步施力封锁她的闪避空间之时却被她抬起的一脚踹中了手腕。
德克萨斯没想到这个比她矮了二十厘米的女孩力气远超过她,手腕都被踹的酸麻,险些握不住刀锋。
可常年在外的杀人经历让她控制住了源石剑,反而顺着维内托的攻击转过身子从另一侧上劈!
她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但是没有关系,只要能够杀死这个女孩,就可以了。
维内托叹了口气,她看着德克萨斯依然猩红一片的眸子,猛地上前一步,左手荡开德克萨斯的剑,右手轻握成拳,击出。
德克萨斯眼睁睁的看着那娇小的拳头离她的胸口越来越近,刚刚被击退产生的惯性还没有消失,她意识到自己躲闪不开,同样的,意识到她无法接住这一拳。
下一刻,橙红色的光柱从天而降!
第三十一章:能天使与悄然而至之人
那是光柱所组成的雨。
将源石光剑投射于空中,利用德克萨斯本身的源石技艺所释放而出,覆盖半径五米,将周围一切用光所撕裂的绝技。
其名为——剑雨。
离开了哥伦比亚的德克萨斯,仅仅靠着手上的源石光剑,便与拉普兰德行走在荒郊野岭,从生死围剿中杀出血路。在刺杀与背叛,疯狂与血腥之中,如若没有那么几手,是不可能活下来的。这名为剑雨的光之雨,在那段岁月里不知道救了德克萨斯多少次,杀死了多少敌人。但很显然,现在德克萨斯所面临的情况,已经不得不让她完完全全的解放自己的本性。
而且现在她的身边,没有那匹疯狂的银狼。
炽金的光坠落而下,层层叠叠如荆棘般交织,在德克萨斯的周边,无论是路面还是围栏,全部都被这光柱刺穿。黄金般耀眼的光芒闪烁,吞噬了中心那两个人的身影,甚至,向着四面八方扩展出去。
“大姐头!”蒂娜慌了,她只是个哥伦比亚的商人,并没有见识过这些只有在外面的战场上才会出现的技术,即便是源石技艺,她也只是停留在能够给生活带来方便的程度。她听说过有一些源石技艺可以做到摧毁移动城市,堪比天灾的破坏力,但是,她只当是笑话。
如今,她信了。
她急急忙忙的想要冲过去,她不想看见自己的大姐头,自己的恩人死在这里,她懊恼着为什么不去阻拦大姐头。只是,她根本进不去,刚踏入那覆盖半径之时,她就感到头脑一阵阵的眩晕,她立刻退回去,意识到了这个源石技艺所附带的负面效果。于是,她掏出了弩箭,对准了光柱中心。
光开始消失了。
源石技艺的消耗量虽然看使用者而不同,但是很显然并非感染者的德克萨斯想要使用这样的技术,也只能够释放一两秒。在蒂娜的视野里,那些光柱瞬间崩溃消散,化作光点飞舞。当光柱彻底消失的时候,蒂娜才看清那一带的路面已经完全焦黑,像是被源石炸弹所炸过。但她不在意这些东西,她只在乎自家的大姐头。
所以她看到了。
那中心,的两人。
粉白的狼所穿的白村衫上,有一处被撕裂开来,变得焦黑,但其他的地方意外的毫发无损,只粘上了点儿灰尘。她淡定的站在远处,微微侧头向蒂娜表示自己没事。而在她的身上,那匹德克萨斯家的狼却像是泄了气一样,头搭在维内托的肩膀上,双臂双腿仿佛失去了骨头般的垂着,源石剑也被丢在了地上。
只有维内托和德克萨斯知道发生了什么。
在德克萨斯爆发出剑雨的那一刻,她看到维内托的身上突然闪现出淡紫色的光。自己手上的源石剑刚砍中她的肩膀,就被一股大力震飞,随后,她后颈突然传来剧痛,眼前一黑,身体失去了控制。
维内托什么都没说,她抬起手,把德克萨斯扔到脚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双猩红的眸子逐渐推为淡金,默默的抬起手。
“叮!”
一枚黄铜子弹掉落在不远处,在地上滚了几圈以后,不动了。
维内托只是抬着手,什么也没说。蒂娜此刻才注意到草丛边站着的萨科塔人,将弩箭对准了她。
之前的光太过耀眼,她甚至没注意到那里藏着一个天使。她看到那个萨科塔手里面端着铳对准了大姐头,想也没想直接射出了弩箭。
她知道天使们是用铳的行家,而且那个萨科塔手上的铳明显不是雷神工业那种低级货能比的,所以绝不能让她彻底释放起自己的铳。
那只红发的萨科塔微微测过身子,闪过弩箭,单手拿着冲锋铳,从自己的背后掏出了另一把铳对准了蒂娜。
蒂娜的额角划过冷汗,她没想到面前的萨科塔居然能够同时驾驭两把铳。那可不是什么源石炸弹能比的啊,铳在拉特兰人手里,那就已经是大杀器了啊。
蒂娜不敢动了,她看清了眼下的局势。那匹德克萨斯的命在大姐头的手上,所以那个明显是来救人的萨科塔也不敢动。局势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维内托淡淡的看了能天使一眼,十几天前她俩还在女皇区见过面,只是,大帝居然没能管好自己的员工,这是维内托没想到的。她原本以为只有德克萨斯会来寻仇,可眼前这个萨科塔也出现了,虽然维内托并不觉得她那把枪能对自己造成威胁,但是大帝那边明显不好应付。
“放开她!”能天使双手持冲锋铳和SVD,玫瑰红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抬起手当下子弹的维内托。她不知道这个面熟的收货人和自己搭档之间的过节,她只是看到那个粉白的鲁珀要杀德克萨斯。
“麻烦。”维内托啧了一声,她本来就没打算要德克萨斯的命,这是她和大帝的约定。大帝放了自己家员工过来找她麻烦,又不想维内托真的杀了德克萨斯,大帝因此欠了维内托一个人情,维内托答应了。但大帝的约定从来没有说过,这个萨科塔人会跑出来。
维内托的脑子里冒出了两个想法,要么大帝自己也不知道这件事,这个萨科塔自己跑过来的。要么,大帝之前一直在阴库里尼奥家族,他准备让员工做掉维内托,或许在与库里尼奥家族接触之前,企鹅物流就与其他家族合作了。
虽然维内托比较倾向于第一种,但她不敢赌,这关系到家族的生存,她不能仅仅因为这个萨科塔人的出现就破坏眼下的局面。更何况她没有足够的证据,而且这个萨科塔是拉特兰的人,轻易动手绝对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维内托抬脚搭在德克萨斯的肚子上,这个女孩之前被维内托击中了后颈,没几个小时身体别想动。能天使看到了维内托的动作,那张俏脸上满是冰霜,她同样不敢赌,她不知道这个鲁珀女孩会做什么,最差的情况是杀了德克萨斯,但是她没有动手,这证明还有交涉的余地。
能天使是瞒着大帝跑出来的,她隐约猜到了德克萨斯要去做危险的事情,但是老板不告诉她,只是敷衍能天使。所以能天使决定自己跑出来调查,最后,找到了这里。
“艾克西亚……”德克萨斯躺在维内托的脚下,动弹不得,任凭她如何努力也没法命令自己的身体,就连源石技艺也像是一滩泥水,完全没有丝毫波动。这件事本身就是她自己的复仇,她甚至做好了撤退的后手,她不愿意放弃自己现在的生活,这次行动,本身就是为了切断身后的影子。
可她低估了维内托,她上一次遇到这种级别的对手,还是在加入企鹅物流之前。那时候她的身边还有着那个一直“哈哈哈”的疯狗,她相信对方如同对方相信她,所以她们两个才能在外流浪这么长时间。可现在的她,失去了以前的力量,还有那只疯狗,她不得不承认,她打不过这个人。
可她也没想到能天使居然会来,她明明做好了十足的准备瞒着周围的人,可自己这个搭档,还是靠着她那不科学的直觉找到了德克萨斯的身边,与自己的仇人对峙,她不由得慌了起来,可她发现她说不了话了,之前被维内托击中的地方隐隐作痛,甚至让她无法发声,她只能呼唤着能天使的名字,却没法让她赶紧逃。
“嗯,我在。”能天使似乎被德克萨斯这声呼喊打动了,她扬起嘴角,像她平时那样笑起来,安抚着德克萨斯:“我就说嘛,德克萨斯你这家伙没有我是不行的,多多拜托我一下不好么?”接着她盯着维内托,冷冷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不知道你和德克萨斯有什么仇,但我希望这次你能放过她。我向你保证德克萨斯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作为回礼,我会送你一把铳,所以,请你放开她!”
铳?德克萨斯懵了,她很清楚铳在能天使心目中的地位,她也清楚能天使这个乐天派的女孩到底有着怎样一颗七巧玲珑心。铳对萨科塔人就如同命一样,更何况能天使可是立志要买八把铳成为高达的。虽然德克萨斯没看过那种动画,可她依旧明白,能天使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只是为了德克萨斯这条命。
“铳?你是说,你手上那把?”维内托也有点儿懵,她当然知道铳到底有多贵,毫不夸张的说,一把小手枪那样的铳光是维护就能抵得上一个主任级的研究员一个月的工资了,更何况是拉特兰人的铳,那些东西在黑市上都是有价无市的宝贝。以拉特兰人那对待铳的垄断程度来看,那绝对都是天价。虽然说维内托不是买不起那种东西,但她决定自己可能养不起,买来只能吃灰。
“这可是我的守护铳!”能天使立马拒绝了维内托,她可不愿意守护铳交换出去,虽然她愿意拿一把铳来交换德克萨斯,但要是拿守护铳能天使觉得自己就能撞死了:“除了这把以外都可以。”
“我拿什么相信你?”维内托说道,她可不想让拉特兰公证所的家伙找上门。
“以我们拉特兰的主起誓。”能天使认真的回答,她见维内托有所意动,知道德克萨斯有可能能救下来。虽然一把铳对能天使来说也是要省吃俭用好几年才能买得起,但是,对比起德克萨斯,她觉得值。
大不了以后让德克萨斯帮她买一把。
“铳,红发……”维内托嘀咕着,她看看能天使那张俏脸,觉得有点熟悉。她又看看脚下的德克萨斯,然后,她的脑海中有了一个不确定的想法,于是,她问道:“那个,请问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艾克西亚。”能天使虽然有所警觉,但是为了德克萨斯,她只能顺从对方的想法回答。她知道现在主动权掌握在对方手里,德克萨斯在她手上,那么能天使只能答应对方。
“……”维内托沉默:“艾克西亚……能天使……红发乐天派……守护铳……”她确认了自己那个大胆的想法是真的了,只是,她运气居然这么好,还真的给她撞上了。
“原本还想答应的啊,能拿到一把拉特兰人的枪也不错……”维内托收回了脚,她知道无论是大帝那边还是远在哥伦比亚外的那边,都不希望自己为难这两人。大帝那边是约定,莫斯提马那边,是损友的本分。她可不想被莫斯提马因为敲诈了她小女友而被追杀。
“看见这两个的时候我就该想起来的,那家伙也是企鹅物流的。”维内托小声嘀咕着,她想了想,决定拒绝能天使,同样的,她也准备放了德克萨斯。
只是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她毕竟毁灭德克萨斯家族的一员,如果没有任何表示的话,那可会引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正当维内托准备开口的时候,却看到能天使的身后,貌似出现了一个影子。
“喂,小心!”
第三十二章:处理完的刺杀和安东尼和德克萨斯家族
能天使并没有相信维内托,在她心里还是德克萨斯重要一点。
可她没想到她身后真的有一个人,就站在那里。虽然能天使的光环能给周围提供不错的光源,但郊区的夜实在是太荒凉,仅凭她的那点儿完全不够。
当她注意到那股气息的时候,已经晚了。她只感到后颈剧痛,随后,她失去了意识,身体软绵绵的倒下。
维内托淡淡的看着面前那个人的举动,不知为何她完全没有感觉到对方的恶意,仿佛是在处理不必要的麻烦似的。蒂娜也转变弩口对准了新加入的不明人士,但那个高挑的面具男却只是举起双手,表示自己不是敌人。
但德克萨斯不这么想,她看到能天使毫无预料的被放倒,立刻急了,但此刻的她却只能看着。
维内托认出了这个人是谁。很不巧的,她偶尔与大帝接触的时候,恰巧在大帝身边见过这个男人。
“你是?”维内托歪着头,问道。
“只是企鹅物流的一个员工,维内托小姐。”那男人很有礼貌的点点头,从地上公主抱抱起了昏过去的能天使。他看着路中间的维内托和她脚边的德克萨斯,确认德克萨斯没事以后松了口气。
他对维内托说道:“很抱歉维内托小姐,这是能天使自己跑出来的,老板知道以后让我来带她和德克萨斯回去……”顿了顿,他才说道:“请不要介意,老板说您和他的约定依然有效。”
“是吗?”维内托挑了挑眉:“那就好。”心里所想的事情被男人一语解决,维内托自己也觉得轻松了不少,虽然莫斯提马是她的朋友,但她可不能拿着家族开玩笑。不过听这个男人所说,大帝知道今夜德克萨斯会来。想到这里,维内托抬眼看了正在等待的男人一眼,随意的说道:“那你把这两个带回去吧。”
“感谢维内托小姐的理解。”
“只是……”维内托停顿了一下。
“只是?”伊斯开始觉得有点不妙。
“我至少要对我自己的家人有个解释吧?不然被这个丫头上门砍爆了我的车,我可不觉得这能几句话就带过的。”维内托看着伊斯,笑了笑,她觉得自己的意思已经被传递给大帝了。
伊斯沉默了,他看到那边站着的女孩,知道那是维内托的部下。而今夜大帝已经暗里向他下达过陪着德克萨斯胡闹的命令,所以善后处理,必须要让对方满意。但他不敢想那个念头,他大概猜到了这些黑手党人想做什么,按照她们一贯的做法,她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想到这里,伊斯稍微觉得有点难办。如果只是生意上的事情那还好做,但他听出了维内托的潜意思。一个黑手党家族的大佬被人在路上埋伏暗杀,可暗杀者却被那大佬按在地上,接下来的事情伊斯用膝盖想都知道是什么,更何况对方还有小弟跟着。如果不给她足够的面子,那接下来的合作和友谊绝对会全盘破裂。那不是大帝,也不是维内托小姐想看见的。但是,必须对手下和家里人有个交代,这不是生意上的事情,这是对方的尊严和荣耀的问题。
这帮来自叙拉古的西西里人虽然表面上和和气气待人真诚友善,但是一旦被触犯到尊严,或者是家人朋友,那绝对是不死不休的事情。这不能用理性来解决,这是会威胁到对方家族的问题。
对每一个西西里人来说都是一样的,如果一个西西里人被人欺辱而不去报复,那只能证明这个人没骨气,没羞耻心,而且他的家族也没胆量复仇。前者会让他受到万人唾弃,而后者,则会让这个家族引来敌人或者竞争者的攻击和掠夺。
他很清楚今夜的事算得上对维内托和库里尼奥家族的一种严重的侮辱了,更何况现在库里尼奥家族正处于战争时期。针对家族军师的暗杀甚至比得上暗杀家族的唐,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引来对方的报复。虽然企鹅物流,或者说大帝不害怕任何形式的报复,但,西西里人不好对付。
伊斯叹了口气,他知道现在的谈判权已经完全落入了对方的手里,不过也没差,大帝和对方有约在先,至少不会过度为难他们。
“请,维内托小姐直说。”伊斯沉下心,说道。
“Good.”维内托点点头,然后她蹲下来,和地上盯着她的德克萨斯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对德克萨斯家族动手吗?”在灰色的女孩迷茫的眼神中,她轻轻开口:“虽然说这是各个家族的生意,你应该明白什么是生意,但是在我看来却有一点很重要,你的家族触犯到了我的底线。”
“你的两个哥哥,杀了我的弟弟。”
——————
夜,时间已经来到了十点半,长岛郊区变得越发寂静。
那胡闹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伊斯把能天使和德克萨斯带了回去,而维内托和蒂娜就这样在这里等着阿波洛尼亚派人来接。
阿波洛尼亚听到维内托被人袭击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只是在电话里反复确认维内托有没有受伤,她已经派了人来接她们回大院。她知道阿波洛尼亚肯定很生气,估计已经派人封锁家族地盘了。维内托在电话里告诉过她杀手逃掉了,并且表示自己已经派人去追。只要企鹅物流那边够靠谱能够提供一具鲁珀人的尸体,将矛头引到敌对家族的身上,那么今夜的事情就宣告结束。
至于补偿?大帝的人情就是最好的补偿。
蒂娜什么也没说,她全程看在眼里。她不知道今夜的事到底是多少人争斗过的结果,但是大姐头没事就够了。虽然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可大姐头什么也没说,也没管蒂娜。蒂娜知道自己要把今夜的事情烂在肚子里,对家族的人一致表示敌人跑了,她永远和大姐头站在一起。对于蒂娜的聪明维内托虽然也有点头疼,但是她也感到舒心,于是她决定给蒂娜足够的补偿。
可维内托也觉得今夜的自己有点不对劲。她一眼就看出了那个叫德克萨斯的女孩并不是想杀她,虽然攻击很凌冽但意外的没有丝毫杀气,就像是在完成什么使命一样。更何况她完全不是维内托的对手,所以维内托只是暂时废掉了她的行动能力,没下死手。估计今晚的事情结束,那个女孩就不会对仇人有那么大的执念了。毕竟是叙拉古人,那点儿即便对方把你爸头打爆了也能和对方谈笑风生合作赚钱的肚量也是有的。大帝回去开导就行,而维内托只是充当了一个执念的载体。
她留了手,她嘲讽德克萨斯,但是,却像个小孩子一样只是在发脾气,冲着弄坏了心爱的玩具的别人发脾气。只是那个玩具不是玩具,而是维内托可爱的弟弟,安东尼。
安东尼是库里尼奥家最小的儿子,比文森特小上几岁。维内托来到库里尼奥家的时候,安东尼恰好是十岁的样子。他还小,什么都不懂,他只知道他多了个漂亮的姐姐,所以他拿出自己心爱的玩偶和零食跑去找刚刚住下的维内托玩。维内托初来乍到,两个哥哥一个大学一个高中,虽然很爱护弟弟妹妹们,但都没时间带几个小家伙玩耍。阿波洛尼亚和文森特也在上学,那时候还没和维内托玩到一起去。
只有安东尼,只有那个小家伙会满脸傻笑着跑过来,手里捏着他最宝贵的玩具熊和小饼干往维内托和的怀里送。拜他所赐,维内托逐渐融入了这个家庭,和唐的孩子们一起玩耍。
如果说维内托和家里的人谁相处最融洽的话,除了阿波洛尼亚以外那只要安东尼了。那是全家都宠爱的小天使啊。
只可惜,生在黑手党的家族,注定与黑手党脱离不开关系。三年前,各大家族齐聚一堂,就德克萨斯家族开始漫长的谈判。维内托仍然记得那天是个雨夜,她送教父去参加家族的唐的会议,坐在车上只是感到不住的失落感。
但直到她回去才发现,安东尼没回家。大家也没太当回事,毕竟都二十岁的成年人了,在外过夜或许是找小女友去了。但维内托不觉得,她知道安东尼很乖,虽然喜欢运动但不是夜不归宿的人,但她也顺着阿波洛尼亚的话,没太在意。
第二天,她看到拉乌拉坐在沙发上哭,教父的脸上满是阴霾。两个大哥表情阴沉,阿波洛尼亚不见踪影。她从背上的文森特口中得知,安东尼,死了。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派人把阿波洛尼亚带了回来。她意识到了战争的爆发,所以,她参与进去。只为复仇,德克萨斯家族必须毁灭。
这是个人恩怨。
家族的线人传来的消息是,德克萨斯家的两个混账儿子,估计是在夜店药磕多了,看到打棒球回家的安东尼,就绑架了他,随后在湖边的仓库,分尸了。
安东尼可是平民啊!
这件事震惊了哥伦比亚的地下世界。德克萨斯家族肆意的对其他家族的儿子出手,更何况对方是平民,并非黑手党人。这已经触犯了黑手党家族之间的约定。于是,战争,彻底开始。一夜之间,德克萨斯家族的领地被攻克,各大家族的执法人齐聚一堂,清扫着残党。
维内托带着阿波洛尼亚,亲手处决了那两个人渣。
事后听说有一个余孽逃了出去,但是目的已经达到了。
叙拉古的秘密被掩盖,德克萨斯家族彻底宣告消失。
第三十三章:维内托过去的一角与向家族领袖献上礼物
维内托摇摇头,把过去的事情摇出脑海。
她是个西西里人,她深刻的明白过去的事情就算过去了,当年的仇已经报过,她也不会揪着过去的事情不放。虽然当年她火气攻心才加入那场战争,但是冷静下来以后,她才意识到错误。
这一切都是生意。生意上的事情,不应该带入个人情感,管理不好的情绪只会让自己和家族陷入险境。
犯了错就要改正,就必须吸取教训。小孩子和平民可以犯错,但是领袖高层不行,前者只会让他们受到教训,而后者会带来毁灭。
于是,维内托辞别了唐,辞别了拉乌拉,辞别了家里的兄弟姐妹们,独自一人离开了哥伦比亚,前往阿戈尔寻找自己的过去。她知道时候已经到了,她准备让自己清醒清醒,一个人的旅行恰好满足了维内托的需求。所以她成为了天灾信使,或者说,深海猎人。
在那三年里,天灾信使可以说只是维内托的一个兼职,她真正的本职工作还是和那个叫斯卡蒂的女人一样。她回到了阿戈尔,找到了过去的故居,那是她童年时期生活过的地方,也是她与那个女人相遇的地点。
她的家。
她看到已经被苔藓占据的青砖瓦砾,破败的小屋已然成为废墟,她的父母正是埋葬于此。她对父母的记忆,已经只剩下了童年时期的那些许幻梦。温柔的爸爸,爱笑的妈妈,还有漫漫长夜里温暖的壁炉火光。随后便是在熊熊烈火和漆黑的怪物中,身披大衣的白发女人。那时候她还不知道那是什么,她只是懵懂的跟着那个女人离开。她从她的口中得知她的名字叫做斯卡蒂,是个深海猎人。同时,她的父亲,也是深海猎人的一员。
她不知道什么是深海猎人,她只想活下去。所以她固执的跟在斯卡蒂身边不愿意离开,跟她在荒郊野岭前行,在浅滩上点起篝火。
随后,在十三年前,她彻底与斯卡蒂分别。似乎是斯卡蒂受了她的父亲的嘱托,得知她的教父,唐·维托·库里尼奥的存在,所以她不告而别,把维内托扔在了那个小镇。
随后的事情,已成定局。
维内托在三年前离开了哥伦比亚,独自前往阿戈尔。她在旅途中了解到了过去的一些事情,所以她义无反顾的成为了深海猎人,或者说,她本来就是深海猎人的一员。
她的父亲虽然是叙拉古人,但一直与深海猎人的朋友们有着密切的往来,似乎是因为某些维内托自己也不知道的事情的原因,她的父亲被猎人们认可为同胞,于是,继承了这血脉的维托里奥·维内托,自然而然的加入了她们。
所以才会这样的吧。为了与海洋的怪物作战而磨炼武艺,接受着猎人们的教导,拿起自己手中的刀剑,向着混沌的深渊发起挑战。
深海猎人血脉相连。
但她没找到斯卡蒂。没人知道她在哪儿,去做了什么。所以,维内托离开阿戈尔,又一次开始了流浪。
错综复杂的玻利瓦尔、暗流涌动的维多利亚、商品经济的卡西米尔……她去了各种各样的地方,邂逅了各种各样的人,甚至为了一些道听途说的消息,加入了危机合约。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她只想再次见到那个女人,那个名叫斯卡蒂的深海猎人。
算了,再想这些也没用,过去的已经过去了。维内托叹了口气。
阿波洛尼亚的人动作很快,接上维内托和蒂娜后便把她们送到了大院。后面会有善后的人前去解决痕迹,至少不会牵扯到维内托本人身上。
保镖为她们开门,维内托先一步走下汽车,吩咐蒂娜去找自己的屋子歇着后,她走进了阿波洛尼亚所在的大门。
阿尔弗雷德、阿莫尔、迈克尔、凯斯塔迪……维内托默默的扫了一眼这几个看向维内托的人,露出一个自己没事的微笑。阿尔弗雷德先一步上前,大力的把维内托抱了起来。今夜可以说阿尔是最慌的一个了吧,自从爸爸受到刺杀以后,阿尔一直绷紧神经,唯恐家里其他人又出了什么事,所以他看到平安回家的维内托,不由自主的感到开心。
维内托轻轻拍拍阿尔的肩膀,才让回过神的阿尔把她放下。自家的大哥什么都好,就是喜欢胡思乱想,虽然在商业上展现出了奇异的才能,但在他心里,可能家人还是最重要的。阿莫尔紧接着上来抱了抱维内托,维内托同样的抱着阿莫尔。她知道自家两个哥哥无比重视家人,虽然阿莫尔脾气不怎么好,但是论关爱家人这份,他绝不输给大哥。
维内托看向剩下了的两个人。迈克尔还坐在沙发上,只是愣愣的看着维内托,不知所措。维内托知道这个大男孩其实也想过来抱抱她的,毕竟都是一个圈子里长大的小伙伴,但不接触已经有年头了,所以她走过去拍拍迈克尔的脸,表示自己已经回家了。随后她坐下来,看着似乎有话说的凯斯塔迪,默默的等着他的下文。
“瑞克银行那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没人会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凯斯塔迪还是没有说出那些话,换了个话题:“那两个人的尸体我们扔到了曼哈顿的公路上,大概明天下午就会登报。”
维内托点点头,表示理解。这是她的主意,虽然她负责行刑,但善后是交给比较有能力的凯斯塔迪的。这次举行的是坚信礼,所以要让其他家族知道库里尼奥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没落,即便唐受伤住院了,但库里尼奥家依然强盛。
处决叛徒就是最好的例子。
坚信礼是叙拉古人对待尸体的两种处理方式之一,其做法是杀人之后直接把尸体放在原地或者是不会引起麻烦又能让人很快发现的地方,目的是警告敌人和其他蠢蠢欲动的家伙,以此证明家族尊严不容挑衅,必要时会斥诸武力解决问题。
另一种是圣餐礼,也就是俗称的给人吃圣餐。杀人之后直接毁尸灭迹,不会留下动手的线索,叙拉古人曾经对待敌人最常用的手段,就是给对方吃圣餐。
维内托叹了口气,她抬手招呼一下凯斯塔迪,轻轻的说道:“保罗,这种事情大家都没有想到,对吗?”她的意思是比安奇的背叛:“谁能想到她会背叛唐呢?你们都知道唐一直待大家都很好,也很尊重大家的意愿,在生意上的事情尽量放手让大家自己做。”
凯斯塔迪点点头。
“只是人终究是会变的。我依然记得比安奇曾经带我们几个去游乐园玩的场景,如果不是证据确凿,没人想这么做的。”维内托给凯斯塔迪倒了杯酒,递过去说道:“这都是比安奇自己选择的路,我们没办法。”
“对,喝吧。”维内托微笑着看着凯斯塔迪:“这一切都是生意。”
“我们还是朋友,对吗?”维内托盯着凯斯塔迪的眸子,淡淡的敲打着。
“是的,我永远会向教父献上忠诚。”凯斯塔迪一口喝干了酒,他听的出来维内托的潜意思。这纯粹是生意,比安奇的背叛是谁都没有想到的,她都会背叛唐那么剩下的几个家族首领呢?但凯斯塔迪没那个意思,他活了这么久,跟着唐·库里尼奥在地下社会打拼了几十年,从来没有过歪心思。如果他想自立门户的话,那至少要得到唐的允许,否则就是不忠,对唐和库里尼奥家族的不尊重。
“Good.”维内托起身,让阿尔帮她泡杯咖啡后走向唐的书房,或者说现在的军事指挥部的地方,阿波洛尼亚在那里等她。
她打开门,一眼就看见坐在唐的沙发上,把腿翘在办公桌上的阿波洛尼亚。她眯着眼盯着维内托的眸子,什么话都没有说。
维内托叹了口气,她知道今夜的事情瞒不住阿波洛尼亚,她太聪明了,仅仅凭借着一点点消息就能推测出事情的全貌。这一点和唐很像,在唐的五个孩子中,唯独她继承了唐针对地下世界的嗅觉和聪慧。这也是她能安稳的坐在这个位子上的原因,如果维内托想要欺骗她,那无异于在侮辱她的智慧。
所以维内托也没说话,就那么淡定的走进来坐在原来属于卡奥罗的沙发上,很直白的与阿波洛尼亚对视。
一时之间书房内落针可闻,两个身居家族最高位的女孩就那么你瞪着我我瞪着你,都不说话,就是完全一副“我知道你知道了我知道的事情可我就是不想先开口”的样子,直到阿尔弗雷德端着咖啡走进来。
阿尔一进来就感受到了诡异的氛围,但他硬是靠着在大皇大街锻炼出来的心理素质无视了两个女孩的眼神,低着头把咖啡放在维内托的桌子上就离开了,顺手把房门关了起来。
最后还是维内托先败下阵来,毕竟是她理亏。她举起双手投降:“好吧好吧,你猜对了。”她端起咖啡杯:“是德克萨斯家族的那个丫头。”
“然后呢?”阿波洛尼亚冷冷的开口:“你和大帝做了什么交易,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维内托揣摩着阿波洛尼亚的意思,酝酿了一下才说:“那丫头是冲我来的,所以我没杀她,这样大帝欠了我一个人情,以后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大帝会成为我们的后手。”
“是你,不是我们。”阿波洛尼亚纠正的说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维内托猜到了阿波洛尼亚的想法,估计是因为被维内托无视了意愿而生气,毕竟怎么说她维内托都是阿波洛尼亚的家人,这么瞒着实在不应该。所以她才淡淡的开口了:“我的不就是你的?你想什么呢?反正那个快递员打不过我。”她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说道:“她以后都不会来找我们了,大帝向我承诺过的。而且,我也是今天下午才知道的,只是我以为她会过几天再来。但她太心急了,我还没有和你说她就已经动手了,这你让我怎么办?我总不能打架的时候还给你打电话吧?”
“啧。”阿波洛尼亚不爽的咂嘴,她接受了维内托今夜的说辞,但她还是觉得心里不爽。于是她还保持着冷淡的语气问维内托:“所以,就这么结束了?”
“嗯,那丫头是个西西里人,大帝知道怎么做。他有足够的诚意让我们相信他。”维内托说道:“没事的,阿波洛尼亚,我没事的,毕竟我还是个信使,你了解我的实力。”
这最后一句话才切入阿波洛尼亚的心,她虽然喜好女孩喜欢浪但她真的很爱家里人,她知道维内托能够对付比安奇才让她去做这件事,可她不喜欢突生变节。要是维内托受伤了怎么办?要是维内托被杀了怎么办?她满脑子都是这种情绪,虽然她不曾将这些想法带入生意场上,可她依然不想看见维内托回来以后身上出现哪怕一点儿伤口。所以,她一直冷着脸面对维内托,因为维内托独自行动做出来的事情真的让她很生气,但是,毕竟是姐妹,她不可能真的硬着心肠,于是,阿波洛尼亚绷不住了。
“下次别做这种事情了,VV,你要知道你是我的家人。”阿波洛尼亚叹了口气:“去洗个澡吧,回来我们再商议接下来的事情。”
“嗯。”维内托起身,走到书房门口,背对着阿波洛尼亚站着,轻轻开口:“阿波洛尼亚,你永远是我的姐妹。”开门,走了出去。
阿波洛尼亚那苍银的眸子盯着合上的门,良久,才开口:
“我知道啊,我也是。”
第三十四章:稍微歇息的情报分析
November 1 长岛库里尼奥大院
9:15 A.M
“……凯瑟琳·瑞德尔将继任新任总统亚历山大·亚当斯的国务卿并发表关于感染者平权法案的……”
家里的兄弟姐妹们围坐在餐厅桌上,享用着以牛排开始的早餐。电视里播报出的新闻只是让他们多看了两眼,只不过没人会去在意那些东西。
或者说在意也不会在餐桌上说出了罢了。
在库里尼奥家,没人会在餐桌上谈论公事。私下里的调笑姑且不论,至少老头子愿意在餐桌上和孩子们说说亲密的话,但绝不会谈论生意。这是大家的共识,其他人都很明智的不去提起相关的话题。餐桌上最能引起大家注视的也就只有阿莫尔吐槽阿波洛尼亚一大早给他们做牛排吃这件事了,结果阿波洛尼亚不讲理的怼了回去。
大家哄然大笑。唐孙子辈的那三个小娃娃也笑了起来,嘴角沾满了牛奶渍,瞪着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着桌上的大人们交谈,小小的脑瓜子不知道想这些什么。
维内托抱起旁边的丹特,拿出手帕给他擦擦脸上留下的食物污渍。小家伙也很听话,乖乖的让姑姑抱着,只是擦完嘴继续啃着牛排。
小丹特是阿尔弗雷德的儿子,也是唐家里最小的孩子。今年也才八岁,还正是处于最惹人疼的年纪。至少维内托非常喜欢这个小家伙,因为他最听她的话,像是克里斯蒂娜和莉诺拉这两个女孩子已经到了叛逆期,不像以前那样亲近维内托了,这倒让她感到很难受,还有一点欣喜。
克里斯蒂娜是阿尔弗雷德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最大的那个。正是豆蔻年华的时候,个子已经快接近阿波洛尼亚了,她很端庄的用刀叉切起牛排,小口小口的吃着,这让莉诺拉一阵阵的不舒服。莉诺拉和她父亲阿莫尔几乎是一个性格,不愧是女随父吗,至少她毫不在乎什么餐桌礼仪,拿着牛排就往嘴里塞,不过还算是听话,没干什么太出格的事情。毕竟她一直生活在库里尼奥大院,父亲阿莫尔是棒球球星,本身就没时间,而母亲丽莎在公司上班,也没时间带孩子,所以唐当年就把莉诺拉接回家照顾,这倒让阿莫尔轻松了不少。
同样的,既然生活在这个家里,孩子们或多或少都知道谁才是家里最有发言权的,唐在的时候是他们的爷爷,唐不在就是阿波洛尼亚这个有点凶的姑姑。不过孩子们至少不会违抗阿波洛尼亚的话,也不会违抗一直待他们非常温柔的维内托。
维内托给丹特擦完嘴,看看身边主位上的阿波洛尼亚正像条狼一样和她自己做出来的牛排搏斗,再看看莉诺拉,不住的摇头。估计其他人也都看见了这两个目无旁人的啃着牛排的家伙,表情动作如出一辙,鬼知道阿波洛尼亚到底怎么想的,牛排整块整块的煎炸,都没有切成合适的大小,其他人都知道用刀叉就这两个丫头不用,非要学着远古先祖的方式吃手抓肉。
维内托把丹特放在地上,让他去找自己的妈妈,然后看看周围的人,轻轻敲敲桌子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吃完了就各干各的吧。”
其他人大多数都吃完了,所以陆陆续续的离开,孩子们则让他们自己玩去了,反正家里这么多保镖也不会有危险。
维内托留下了阿尔弗雷德,他们还有正事要做,阿波洛尼亚看了她俩一眼,三两口把牛排吃完,擦擦嘴跟了过去,只留下洛安娜对着满桌的残羹剩饭叉腰叹气。
“阿尔,你银行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维内托坐上沙发,问道。
“都解决了,银行的事情我不需要再直接经手。”阿尔弗雷德报告着:“公司的财务报表全都处理好了,接替我岗位的人是我的亲信。”
“股份呢?”阿波洛尼亚问。
“爸爸的股份还在,但是行情不好。”阿尔弗雷德回答着:“爸爸受伤以后他的那份股权就受到了其他人的挑衅。”
“有哪些人?”维内托起身给屋内的三人各泡了一杯咖啡。
“都是些小银行,很多都是爸爸以前的竞争对手。我的朋友们得知消息以后也表示不看好我们,我去找过爸爸以前的合作伙伴,但是他们那边只是敷衍我。”阿尔弗雷德接过咖啡,说道:“那些混蛋觉得老头子太老了,估计撑不过去,所以他们想对我们动手,借这个机会把我排挤出大皇大街。”
“没事的,银行这里是老头子的心血,我们不会让那些人动手的。”阿波洛尼亚伸出手握住大哥的手,轻声安抚着。
“你一步也别让,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就和以前一样。”维内托附和着说道:“不过现在你要小心。”
“嗯。”阿尔点点头:“洛夫财团那边告诉我,他们暂且不打算加入我们这边。”
“我知道了,很正常。”维内托丝毫不意外,她深刻理解“只有永恒的利益”这个道理。库里尼奥家现在的状态并不算好,那些家伙选择观望是正常的。现在家族成员受到其他家族的针对,必须严密保护。阿尔通过在大皇大街的朋友们勉强处理好了银行内部的事情,但回头却发现被自己的同行们针对了,这下就很麻烦。
银行一直是家族除了咖啡生意外的重中之重,毕竟大家都很清楚这个道理,银行家嘛,作为一个有能力操纵一个国家经济命脉的职业,每一个财团或多或少都与银行有着联系,库里尼奥家同样不例外。只是唐在洗钱之外,还把阿尔弗雷德的这门职业看作了洗白家族生意的最好的门路,同样的,家里的孩子们也不会允许阿尔的生意出现任何问题。
这就导致了今天的结果。唐受伤住院,他以前打过交道的那些幺蛾子们全都跑了出来落井下石,满怀恶意的想把库里尼奥家赶出大皇大街。但阿波洛尼亚可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这是老头子的心愿,也是未来的大势所趋。
“我们有多少资金在里面?”阿波洛尼亚想起来她从未接触过家族财务的事情,于是问了一句。
“大大小小的银行股权加起来,现有的估计是六百五十万。”阿尔解释着:“这仅仅是一部分,还有其他的合同和生意,包括‘Our Business’插手哥伦比亚联邦储备的那部分无法估算。”
“啧,麻烦。”阿波洛尼亚有点头疼,她没想过居然这么多,她以前只顾着自己那部分资金,从没认真的接触这方面的事情,所以她压根不知道详情。但是,家族有很大一部分的本钱下在银行上,甚至包括了收买政客法官警察的钱,那家族银行一旦出了事情,库里尼奥家想翻盘就没那么容易了。
“VV,银行那边有其他家族插手么?”阿波洛尼亚问向维内托。
“很少。”维内托立刻回答:“我整理过卡奥罗手上的资料,所以我敢肯定。大皇大街那些银行家太心高气傲,他们觉得自己能踩我们的头上,除了那些财团们以为,其他小银行的估计是没有。”
“嗯。”阿波洛尼亚点点头:“小心点,他们没靠山绝不敢这么做。那些虽然蠢但是能看清楚局势。”
“你不用担心,银行家那边的事情有企鹅物流帮我们。”维内托说道。
“小心点总没错。”阿波洛尼亚斜眼打量了维内托:“你就那么相信大帝?”
“我说过了,他有足够的资本让我相信他。而且现在我们双方是站在同一条船上的。”维内托淡淡的回答,她知道阿波洛尼亚可能没仔细像过这些事情,索性直接说明白:“我们上个月去找他谈合作,他在我们的地盘上演出过。无论之后怎么做,那都是事实,其他家族和那些财团的人会认为他和我们是一伙的。这是第一点。”
“大帝自己也摆明了会加入我们这一方,要不然他不会来那么一出。他愿意把企鹅物流押到我们身上就是个证明。大帝虽然在民间风头很大,但实际上他那种作风已经让很多好莱坞的那些大腕们讨厌,他自己也清楚这一点,而且大帝本身就是个商人,在生意上得罪什么人是最容易的。”
“那些人会反对大帝,虽然我觉得他不会在乎那些东西,但是哥伦比亚毕竟是他成名的地方,企鹅物流的大本营就在这里,如果他哪一天不在哥伦比亚了,那么这里属于企鹅物流的生意,或者说他的员工们就会引来他的敌人的报复,他需要有人在他不在的时候保护他在哥伦比亚的企业。”维内托抬起头,看了一言不发的两人一眼,疑惑的问道:“怎么了?这幅表情?”
“你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阿波洛尼亚盯着维内托,问道:“你和那只企鹅到底做了什么交易?”阿尔也是同样的表情。
维内托叹了口气,说道:“卡奥罗自己整理了关于企鹅物流的情报,我这几天一直在研究,因为卡奥罗留下的东西里面有这些,那我认为唐也知道,并且一开始就打算和大帝联手。”她喝了口咖啡,继续说:“从这个点切入,那么大帝莫名其妙给我们提供的部分帮助就变得明了了。”
阿波洛尼亚接过维内托扔过来的东西,粗略翻了翻,大致相信了维内托的话。
“不过,阿波洛尼亚,你要做好准备。”维内托说道,她看着阿波洛尼亚疑惑的眼神,开口:“我有个企鹅物流的朋友,一起旅行的时候认识的。那个家伙和我说,大帝打算把企鹅物流迁移到龙门去,不,应该是已经迁移过去了才对。”
阿波洛尼亚立刻意识到维内托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大帝是个商人,他把大本营迁移到龙门,或者说离开哥伦比亚,本身就是对哥伦比亚有着一些想法,不然他不会这么做,因为企鹅物流从来不在他的筹码之中。而哥伦比亚近些年一直对外扩展,内部势力也开始错杂起来,大帝想规避开哥伦比亚终将掀起的麻烦,所以他才会答应和库里尼奥家合作,因为他很清楚,库里尼奥家才是哥伦比亚地下世界最值得合作的伙伴。
那么大帝要做的事情,阿波洛尼亚也猜到了些许。
他打算在离开之前,把哥伦比亚的新账旧账一起算清。
第三十五章:战争演化
库里尼奥家族与潘查家族的战争正式开始了。
在其他家族看来,当库里尼奥家的执法人做掉潘查家的小女儿的那一刻,正是战争爆发的导火索。虽然说其他家族一直因为潘查家的生意是女人的原因而瞧不起他们,但是他们还是挺佩服潘查家敢挑战唐·库里尼奥的权威。
每个地下世界的人都知道库里尼奥家到底有多么庞大。明面上垄断全哥伦比亚的咖啡豆生意,暗地里赌博高利贷夜总会**源石……他们都有一份财产在这些行当里面。大家嘴上都说着是合法生意,但私下里,谁都知道里面的勾当。库里尼奥家族是全哥伦比亚综合实力最强大的家族,虽然没有过去的德克萨斯家族军力强,也没有里奇家族那般富有,但无一例外的,所有人都认为库里尼奥家族是最强盛的家族。这不仅仅是因为唐·库里尼奥那待人诚恳温和的表面,更是有着“粉红的雪狼”和“库里尼奥的恶狼”两大恶名昭彰的执法人,过去对待敌人的凶残手段再加上三年前歼灭德克萨斯家族的侵略性,让所有人都看到了库里尼奥家族到底有多么残暴。
说实话没人觉得潘查家族能赢,即便唐·库里尼奥昏迷不醒,拉文·塔扎葬身鱼腹,但是库里尼奥家的那两个女人也不是什么蠢货,相反迅速接管唐·库里尼奥的所有权利,并且以雷霆手段诛杀叛徒,狠狠的敲打了那些有了小心思的家伙。
但是毕竟失去了主心骨,新上任的家族领袖到底能不能管理好这个家族还很难说,无论是外人还是家里人都有这种想法,只不过家里人没敢直接说出来。现在粉红的雪狼回归家族,很难说这场战争到底会怎么演变,但至少,有很大一片空间可以容纳那些想分一杯羹的人。
于是,在维内托处决了比安奇的第二天,库里尼奥家族迎来了报复。
分散在女皇区,曼哈顿,长岛等地的体育彩票销售点遭到人为破坏,赌场被大批武装暴徒毁坏,管理着那些生意的部下向家里报告损失数额以及人员伤亡,然后得到了阿波洛尼亚直接下令的反击许可。
潘查家的夜总会在深夜时刻遭到进攻,残暴的凯斯塔迪带着自己的军队闯进去,干掉了那些夜场的负责人,尸体直接扔密歇根湖里喂鱼。潘查家的赌场也是同样如此。潘比诺出马同那些观望局势的赌场夜店的老板们交流,让他们好好想清楚到底要不要继续效忠,不听话的家伙直接做掉。
阿波洛尼亚在这方面和维内托很像,或者说,她们两个对待战争的态度和唐如出一辙。全都是只要演化到生死仇杀,那生意就会变成个人恩怨的报复。有二心的家族部下要好好敲打,态度不明的旁观者就全部闭嘴。从这一点来说,阿波洛尼亚做的更狠,她和维内托保持同样的看法。但唯一不同的是,维内托能心平气和的和杀父仇人讲道理,而阿波洛尼亚只会一枪崩了对面。
这就是维内托必须看住阿波洛尼亚的原因,她不喜欢生意牵扯到家人,所以同样的她会对仇人展现出名为阿波洛尼亚的凶残。维内托很清楚阿波洛尼亚的性格,所以,她会在阿波洛尼亚上头的时候迫使阿波洛尼亚把这一切当成生意看待。
对维内托、唐、大帝这些人来说,没有什么不是生意。没有。
现在局势正达到了战争的高潮,毕竟只是小打小闹的,因为没有人想引起政府的关注,这会带来更大的麻烦。他们可不想刚杀掉敌人抬头撞上全副武装的警察队伍,所以一切都是在夜里私下进行。
真正的杀手们都没有登场。但实际上各大家族的生意或多或少都受到了影响,新闻上陆陆续续开始播报那些被摧毁过的赌场夜店,还有荒郊野外多出来的那么多尸体。警察局也受到高层的压力,开始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上街巡逻,现在正是新法案推出的关头,这场战争实在过于不明智,这无异于在挑衅新上台的政府和总统内阁。
大家都很明智的没有把战争直接发展到**和源石身上,这毕竟是所有家族共同参与的生意,如果把这东西牵扯进来,那么犯错的家族将会受到所有家族的敌对。但实际上各大家族的合伙生意都出现了问题,陆陆续续的有部分毒贩子和运货人被关进监狱。虽然大家都有政客来保护这些人,可总会有那么几个说漏嘴的蠢货。
大家纷纷指责潘查家族的愚蠢,为什么要去挑衅库里尼奥家族。地下世界的情报网过于通达,大家都知道了是潘查家族对唐·库里尼奥下手的,而且还没能干掉他。这下子确认敌人的阿波洛尼亚绝对不可能和其他人讲和,除非潘查家族彻底认输。
但认输是不可能的,潘查家族并不弱小。这几个盘踞在新约克的家族情况基本都差不多,具体实力大家谁都不服谁。只是潘查家族对比其他家族还是稍微弱势了那么一点,这导致了和潘查家族有合作项目的其他家族们被迫与潘查家站到一起,因为潘查家一旦输了,那么他们的钱就全打了水漂,他们输不起。
那些生意是源石。
潘查家族明白自己的弱势,所以源石生意是他们的大头,虽然各大家族都是合作方,但基本都是提供人和钱以及政治保护的。潘查家有门路搞到高品质的源石,他们和乌萨斯的商人们合作,从雪原的矿场中和那些士兵们勾结起来搞到源石,再贩卖到哥伦比亚等地,有时候潘查家族也抓一点感染者和商人们做交易,毕竟都是源石,死掉提炼一下或许还能搞到好东西。
其他家族知道这一点但没人会过问,这是潘查家自己的事情,况且感染者那些脏东西没了就没了,这又不会打扰到他们的生意。
除了库里尼奥家那个死掉的执法人是感染者,让他们多看了两眼以外,其他的都没什么了。
所以,潘查家不能输。输掉的话,库里尼奥家就会获得源石的这种门路和生意,这会让他们变得更加强大。
没人想看到那种情况,所以,他们和潘查家族联手了。虽然他们看不起潘查家,觉得要不是他们没能做掉唐·库里尼奥,这场战争就不会爆发。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要么他们干掉阿波洛尼亚和维内托直接结束战争,要么他们被干掉,就这么简单。
阿波洛尼亚也清楚这一点,虽然性格有些毛躁但她不是傻瓜,维内托给她分析过局面后,她才了解到家族生意的具体情况,同样的,阿尔弗雷德也告诉她,拿下潘查家的源石生意,对她们有好处。
“老头子现在还没醒,估计至少一两个月才能缓过来。”维内托说道:“银行那边我已经安排人过去了,阿尔,你放心,今天下午他们就会消失。”阿尔表示明白。
“源石那部分生意对我们有好处。”阿尔接着说:“现在瑞德尔正在推行感染者平权法案,我们可以提前和那个女人接触,只要法案成功推行,那么我们以后的源石生意会给我们带来巨大的利益,同时其他家族也不可能会反对。”
“销售呢?”阿波洛尼亚喝了口酒,问道:“企鹅物流能做这一方面的么?”
“能,大帝不会拒绝这门生意,他知道这生意有多大的利润。”维内托点点头:“接下来只剩下潘查家的态度了,他们肯定不会让我们轻而易举的接触到他们的门路,这就是我们争夺的焦点。”
“我们还在战争中,那些家族估计会站在潘查家的那边。”阿尔弗雷德说道:“我可以尝试着搞到源石的门路,但肯定没法和他们比。”
“我知道了,那我们接下来就只剩下三件事了。”阿波洛尼亚放下酒杯,坐起身子:“但现在先停下战争,我们要等老头子回来,不然讲和无从谈起。”
“他们肯定以为我们会和他们战到底,可我不打算陪他们送死。”阿波洛尼亚说:“这么打下去大家都没好处。”
“我也是这么想的。”维内托附和着:“剩下的就是费歇尔了,那个男人是参议员,我们没法动他。”
“那暂时别动,等过段时间一起算清。”阿波洛尼亚说。
“你打算怎么办?”维内托问道。
“他还能帮我们捞出监狱里的部下,那个人我们要仔细想想。”阿波洛尼亚说:“他既然和潘查家族联手了,那至少他还站在‘Our Business’这边。”
“现在大家还没撕破脸皮,是么?”
第三十六章:企鹅物流的二三事
自从德克萨斯偷跑出去解决大帝私人命令的那一夜,已经过去了11天,虽然能天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晕过去的,脑海中还残留着德克萨斯被那个女人踩在地上的影像,但她醒过来看到毫发无伤的德克萨斯若无其事的坐在大帝旁边喝咖啡的时候,她也明白了自己不应该插手。
不过万幸,德克萨斯没事就好,但能天使要是再见到那个女人,她保证自己绝对会把她打成筛子。
前提是打得过的话。
老板说她们在哥伦比亚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了,于是挥挥手打发她们离开哥伦比亚。能天使是不明白老板为什么不回去啦,但任务结束拿到奖金还是挺让她开心的。
所以11月3号的下午两点,能天使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坐上了企鹅物流专用货车的副驾驶位置。不出意料的德克萨斯正坐在驾驶座上看杂志,嘴里还叼着那根Pocky,能天使把行李扔到后座上,关好车门好奇的凑到德克萨斯肩膀上看:“德克萨斯你在看什么?”
“新闻。”德克萨斯叼的Pocky动了动。
德克萨斯感觉到能天使的动作,虽然她头顶的光环凑过来让她有点不舒服,但还是稍微调整姿势把手上的杂志显示给能天使。
能天使这才注意到那不是杂志,而是一份哥伦比亚日报,上面黑色的大字赤裸裸的写着“黑帮仇杀”“郊外的尸体”“惨案”之类的字眼,再结合这段时间发生在新约克的事情,能天使突然想起来十一天前发生的那件事。
她被告知要对那一晚的事情严格保密,不得让任何人知道,这不是伊斯告诉她的,而是老板亲自下了封口令。作为补偿老板还给了她十八万的奖金,但是据能天使私下里调查出来的情报,老板很可能已经与那些黑手党勾结了起来。那么德克萨斯的那件事肯定是老板下令的,虽然事后伊斯出现救了她们两个,但很显然这是老板的主意。
能天使突然觉得,老板不让她参与进来,是对的。但德克萨斯是她最好的队友,她不能不管德克萨斯,这和拉普兰德那条傻狗不一样,这是能天使对德克萨斯的战友情分。所以能天使才会在那一晚出现在那里,和那个女人当面对峙。
不过既然老板决定趟进哥伦比亚的浑水中,能天使也没办法,至少老板让她们两个回龙门,虽然她不知道罗德岛到底怎么样,但不妨碍她们去罗德岛当干员。
说起来,最近听老板说,罗德岛好像已经开往了龙门,但是他们貌似对乌萨斯帝国的切尔诺伯格这座城市有点动作,虽然能天使不担心这些,可是经过德克萨斯的事情来看,她还是有些在意。
她知道了德克萨斯过去可能也是黑手党的成员,仇人也在这座城市,但能天使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德克萨斯,这条灰色的鲁珀人从来不说心里话,无论什么事情都喜欢闷在心里,要是哪天闷疯了都不知道。自己摊上了这么一个朋友还真是倒霉。能天使在心里不住的摇头:德克萨斯这家伙要是没有我帮她肯定什么事也做不好。
嘴上怎么答应老板但心里还是担心德克萨斯,要是被莫斯提马知道了的话绝对会被说像个小孩子的。能天使叹了口气,收回脑袋,拿出铳仔细的擦拭起来。
德克萨斯注意到能天使的动作,看了她两眼,然后问道:“怎么了?”
“不,什么事都没有哦~”能天使用一如既往的乐天派声线回应。
“骗人,你的表情变了。”德克萨斯收回视线,把报纸扔到后座,咬完一根Pocky掏出了盒子。她熟练的把拿出两根,一根塞嘴里另一根递到凑过头来的能天使口中。她看着能天使郁闷的咬着Pocky,口中吱吱呜呜的说着:“才没有。”最终什么也没有说,点着货车发动机,准备离开。
“这次回去要送什么货吗?”能天使问道,她注意到了货箱里面堆着的几个大箱子,上面贴满了封条。
“嗯,老板的,这批货要送回龙门。”德克萨斯打起方向灯和方向盘,汇入大路的车流中:“放我们的仓库里。”
“老板有说这是什么么?”能天使好奇的问。
“没有,我没问,老板只说过段时间会有人来拿。”
“哦~这样啊……”能天使又拿出了橡皮弹的铳械开始保养,她一颗一颗的取出橡皮子弹,然后把手帕塞进枪膛擦拭。这玩意儿是能天使备用的铳械,严格意义上来说甚至不算能天使的武器,不过因为龙门法律不允许在市区内使用实弹,所以大帝就给能天使准备了这种东西,顺便一提,大帝的橡皮弹铳也在能天使身上。
不过铳就是铳,不管是什么铳,那都是铳。来自拉特兰的能天使在铳这方面倒是严格的和自己的同胞们保持一致,虽然她敢在教堂外开演唱会敢炸了母校但能天使自认为还是一个遵纪守法的良好公民,毕竟她也是拉特兰律法认可的。
莫斯提马那家伙,现在在做什么呢?能天使又想起了那只蓝色的堕天使。她千里迢迢追着莫斯提马来到龙门,加入了企鹅物流,可最后却没能找到她,老板也只说她去执行特殊的信使任务了,鬼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见到她。
能天使记得,距离上一次见莫斯提马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莫斯提马那家伙神出鬼没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回来,然后第二天,或者下一秒又消失不见,虽然一直说着自己有特殊的任务,但是从来不告诉能天使那到底是什么任务。不得不说时间系的源石技艺真的好用,至少能天使每次都抓不住莫斯提马,不过这么想想能天使也不用担心莫斯提马,因为很少有人能够威胁到莫斯提马的安全。
德克萨斯侧头看了能天使两眼,她有些好奇能天使到底在想什么,虽然只是默默的擦枪,但是脸上一会儿郁闷一会儿开心的,让德克萨斯不由自主的注意着她。至少平时的能天使绝不会在车上这么安静,要是有可颂或者空在的话,她们几个能把德克萨斯给吵耳聋了。上一次运货她们还在车里面拜烧烤架,上上次开卡啦OK演唱会。鬼知道她们为什么这么会玩,德克萨斯只能默默的把耳塞带上开车。可今天能天使却没来烦她,这让德克萨斯觉得有点奇怪,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开自己的车。她权当能天使是受了那一晚的影响,没有多做表示。
时间慢慢的来到了下午四点,货车拐了个弯,从大皇大街的外围路过,这是前往海关最安全的路,也没有什么不长眼的家伙敢在哥伦比亚大街上拦车。
只是她透过车窗看到,几个戴着帽子穿着大衣手插口袋的鲁珀男人在大皇大街的街口停顿,看着大皇大街内的人流。这些分的很四散,装作不认识的样子,但德克萨斯混迹哥伦比亚地下世界多年,她一眼看出了这些人的身份。
杀手。
德克萨斯意识到大皇大街将会变成战争的一部分战场,于是略微提高了车速,她知道必须抓紧时间离开哥伦比亚了,哥伦比亚的战争马上就会迎来第一个高潮,到时候想走会变得很麻烦。德克萨斯讨厌麻烦,于是她踩了脚油门。
“德克萨斯,怎么了?”能天使歪着脑袋问。
“没事。”德克萨斯从后视镜扫了一眼,左手拿出Pocky盒递到嘴边,叼起一根后说道:“海关那边去晚了会排很长的队。”
“哦~”能天使收起铳械靠在座位上:“不过没有空和可颂在果然很无聊呢~一起做阿噗路派也好啊~”
“那就回去做。”
“也是哦,空听说要办演唱会哎,德克萨斯你要去吗?”能天使突然兴奋起来。
“会的,工作处理完就去。”德克萨斯应付着。
“切,好冷淡。”能天使又不满了起来,不过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德克萨斯,你觉得罗德岛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啊?”
“罗德岛?”德克萨斯想起这是自己和能天使回龙门后就要去报道的组织,她按照着龙门地下世界得到的情报和朋友传来的消息回答:“一个救治感染者的制药公司。”德克萨斯当然知道这不会是普通的制药公司,或者说,能和企鹅物流搭上合作的都不是普通势力。更何况罗德岛可是有着自己的武装保安的,虽然比起专门贩售安保服务的黑钢国际来说弱了不少,可也不是她们能小看的势力。罗德岛的那位名为凯尔希的医生,甚至是连乌萨斯帝国也要垂涎的人才,而且他们那位神秘失踪的博士,在三年前,可是掀起了卡兹戴尔的腥风血雨啊。
德克萨斯的眼神逐渐暗淡下来,她和能天使不一样,她很清楚卡兹戴尔内战时期发生过的部分事情,因为三年前,她和那条疯狗在卡兹戴尔并肩作战过。
提起拉普兰德,德克萨斯就感到头疼,她自从离开了拉普兰德加入企鹅物流以来,就很少和过去认识的人打交道了,她决定要以德克萨斯的新身份活下去,所以她不想让过去的事情干扰到她平稳的生活。即便是十一天前去找那个人复仇,那也只是德克萨斯的家族荣誉感趋势的罢了,实际上德克萨斯并不真的想复仇,只不过是为了斩断执念,所幸,被揍了一顿以后,德克萨斯对于家族的仇也没那么在乎了。
可拉普兰德不一样,她是个疯子,上一秒和人谈笑风生下一秒挥刀相向。拜她所赐德克萨斯在那段时间经常和敌人厮杀,也导致了最后德克萨斯离开她。可她现在在罗德岛,德克萨斯突然就不想去当什么合作干员了。
不过德克萨斯还是打消了取消任务的念头,不管拉普兰德现在变成什么样,只要她威胁到德克萨斯的现在,那德克萨斯保证,她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第三十七章:企鹅物流的小打小闹
“哎?就这样吗?”能天使似乎不是很满意这个回答,她转着眼珠子思考着,又向德克萨斯问:“不过我听说罗德岛过去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哎,他们貌似是危机合约的常驻伙伴来着。”
“危机合约的合作方么?”德克萨斯稍微有些诧异,在她的情报中鲜少有危机合约的事情,毕竟她不是很喜欢参与进那种慈善机构。
德克萨斯的确认为危机合约是某种慈善机构,在她看来所有的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不认识的其他人努力的组织都是慈善机构。那些人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为了所谓的大义牺牲,到最后家人只能看到残缺的尸体和稀少的抚恤金。德克萨斯认为人命珍贵,是珍贵在为了家族,而不是为了不认识的陌生人。
不得不说几乎所有叙拉古人都是这种思想,传统的叙拉古崇尚家族荣耀,认为家族利益高于个人荣耀,所有,他们甚至是死亡,都会希望死在家族的庄园内。
所以,德克萨斯的确对危机合约不怎么感冒,即便她很佩服那群敢于直面天灾的家伙。
“我记得,莫斯提马也加入了危机合约,对吧?”德克萨斯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说道莫斯提马,能天使的身子微微一僵,但立刻就转变好了心情,说道:“的确是啊,莫斯提马倒是写信给我过的,不过那家伙我也不是很清楚她到底在干嘛啦,反正她总是那样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的。”
德克萨斯看了能天使一眼,叼起一根Pocky,淡淡的说道:“放心,她会回来的。”
不咸不淡的安慰,但是至少能天使能听出来德克萨斯的意思,她侧头看看直视前方开车的德克萨斯,调笑道:“哎~德克萨斯也会安慰别人啊~”
“平时没必要。”德克萨斯说着,她扭头看了能天使一眼,看看她那张笑脸,随后移回视线,补了一句:“现在有必要。”
“嗯?什么意思?”能天使依然挂着那样乐天的笑,随后,她伸手把德克萨斯嘴上叼着的那根Pocky掰了下来塞自己嘴里。
德克萨斯被她突然的举动惊到了,看到货车将要开上路边的人行道的时候连忙扶稳方向,幸好这里是贫民窟,白天基本没什么人。德克萨斯盯着能天使,刺了两秒,才回过头继续驾驶,嘴上还在教训着:“下次直接问我要,别这么做。”
“抱歉抱歉,下次绝不这么做了。”能天使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打着哈哈糊弄:“反正还有德克萨斯在嘛,我相信德克萨斯的车技啦~”说出不负责的话来。
德克萨斯叹气,她无奈的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能天使的这个样子,平时和空她们相处起来还好,反正大家都不是正常人,瞎胡闹也就罢了,但德克萨斯从没想过工作的时候也能习惯。她仔细想想,似乎每次工作的时候,其他三个人也都能玩闹起来,也就空会偶尔递瓶水给她,或者唱唱歌让德克萨斯放松一下。
货车的车速逐渐放缓,毕竟是贫民窟,即便是哥伦比亚,但那也是贫民窟。无论在哪个国家哪座城市,贫民窟一向都是感染者和流民聚集的场所,这些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们,只能生活在破败残旧的房子里,吃着难以下咽的黑面包,喝着脏兮兮的水,只要一点温饱便可以满足。
德克萨斯见过很多这样的人,无论是从天灾中逃生的还是感染者,都是这样。德克萨斯不会同情他们,虽然理解,因为她相信人的命运是与生俱来的。即便是感染者那也一样,就像那条疯狗,源石结晶都已经蔓延体表了,她却还是拼命的疯,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也是她的命运,德克萨斯无法干涉,就像她无法干涉到德克萨斯选择脱离过去得到新生一样,所以她认了。
德克萨斯微微踩着刹车,她注意到了周围有些不正常的异动,随便打量了几眼,看到某些穿黑西装的鲁珀人的时候,她对能天使说道:“艾克西亚,做好准备,有人武装劫车。”
“了解!”能天使答应着,把安全带紧了紧。
德克萨斯一脚踩下油门,赛车级的发动机顿时发出低沉的轰鸣,带动着整个被改装过的其他机械部分,整个货车就像条看见疯狗的野兔子一样冲了出去,在贫民窟里发出异常巨大的响动。
那群鲁珀人懵了,他们看见自己的目标瞬间提高车速,有人立刻向对讲机通讯:“目标发现我们了,立刻动手!”
他们原本就是打算当企鹅物流的人路过的时候进行拦截的,上面的人给出的指示是劫下货车内运送的货物,所以他们安排好了足够的人手准备干着一票。但很显然企鹅物流的员工不是傻子,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些黑手党人耍的把戏,于是无奈之下只得提前动手。
两辆轿车迅速从路口开出来,试图逼迫货车停下,车上坐着的那些人手持改装过的弩箭向迎面冲过来的货车射击,但弩箭甚至没能击破车前窗的玻璃。
德克萨斯老早注意到了这个路口,她当年干活的时候也坐过家族的轿车撞那些目标,但很显然这种手段到现在都还在用,可对其他人有效不代表对德克萨斯也有效。
“艾克西亚掩护我!”
她转动着方向盘,死死踩下油门。货车低吼,像是一头正在发起冲锋的犀牛,直挺挺的就往那些拦路人的身上撞了过去。
“愿我的弹药能够熄灭你们的痛苦。”能天使从车窗探头,手中的冲锋铳瞬间喷吐出致命的火舌。子弹刺穿空气,从拦路的黑帮额头上穿过,就连路边的那些家伙,也被能天使一一点爆。
拦截的黑手党们没想到企鹅物流的员工这么狠,猝不及防下没躲开直接被撞开,轿车翻滚着撞进路边的建筑,而那些鲁珀人不是被压在车下就被德克萨斯撞飞。
货车冲过封锁线,势头不减继续冲锋,不出德克萨斯所料他们马上就会追上来,于是她对能天使喊道:“艾克西亚!”
“好的哟~”能天使脱离副驾驶位,打开后座上的车顶窗探出头,单手持铳喷射,另一只手又掏出一个家伙射起来。
好家伙,萨科塔人不愧是玩铳的行家,其中能天使更是个佼佼者,她双手持双铳在货车顶上交织出致命的火力网,瞬间形成了封锁线打爆了那些追上来的黑帮们。
货车身后,桥车们在路中心爆炸起火,那些黑帮们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目标离去,身后躲闪不及的同伴们开车撞上来,给烧的正旺的路面又加了点儿料。
领头的老大气急败坏的给前面的人通讯拦截,要求他们严防死守势必拿下那些快递员。这次行动是上面的人重点关注过的,他没想到刚打一个照面就损失惨重。
但是,真论硬实力来说,要是德克萨斯和能天使下车他们会更惨。
德克萨斯并不知道老板的货是什么东西,毕竟老板平时也就要她们运点儿唱片美酒之类的,很少发生过黑帮劫车这种事情。德克萨斯隐约猜到估计是老板和哪个家族达成了合作协议,所以要运的家伙,可她摇了摇头,不愿去思考这些事情。现在的德克萨斯只是企鹅物流的德克萨斯,已经离开了黑手党,所以,她只会应老板的要求去做,而不是自己动手。
那一晚那个女人没有杀她,她应该感谢老板给她的命,她猜到了老板似乎是做了什么才让那个女人放过自己的,所以,她会效忠于大帝。这是职责,也是情分。
于是,她开着货车七拐八拐的冲开拦路的黑帮们,对着那些冲上来的家伙毫不留情,反正贫民窟是在哥伦比亚外的,根本没人会查这种事情。所以,当新闻里报道贫民窟发生了一次严重的武装斗争的时候,无疑是为哥伦比亚愈演愈烈的黑帮战争再添上了一把新火。
第三十八章:偶然间的谈话
保罗·凯斯塔迪点着烟,深吸一口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他刚从女皇区回来,在这黑灯瞎火的夜里。
长岛区没被那些盘踞在市区的土地公司开发过,毕竟这一片儿都是属于高档别墅区,在这里的住户非富即贵,那些人还不敢把手伸到这里,虽然对岸的西卵已经开始动工了,但东卵区到了晚上依然和郊外一样,只有路边的白炽灯点亮。
凯斯塔迪看看表,已经是深夜12点的时刻了。远方市内灯火通明,将夜空也染成了漂亮的酒红色。行人很少,自然没有什么外人会注意到之前发生的事情。
他今夜带着手下做掉了阿波洛尼亚给他的目标。那些咖啡豆供应商们看比安奇已经死了,于是打起了咖啡店上面的生意。他们想在这时候分化库里尼奥家族在垄断咖啡豆这行当的势力,趁机捞一笔大的,自然会遭到库里尼奥家的处决。
凯斯塔迪带着人找上门的时候,那些家伙倒是有卵蛋的,一个个梗着脖子和凯斯塔迪叫嚣,喊着保镖们想直接动手。不过他们毕竟不是西西里人,在斗殴这方面怎么可能是凯斯塔迪的对手,所以,凯斯塔迪把叫的最凶的那几个人的卵蛋割下来塞嘴里然后扔密歇根湖了。
凯斯塔迪倒是没做的多绝,剩下几个裤子都吓尿了,跪着保证自己永远忠诚于库里尼奥家,他才放过那些人,只是派手下盯梢了他们。凯斯塔迪知道那些家伙背后没有人绝不敢这么跳,所以只需要杀鸡儆猴就好了,做的太过分只会像德克萨斯家族那样自取灭亡。
然后他回长岛的时候就遭到了暗杀。
不知道是哪个家族的枪手埋伏在长岛外围,拿出弩箭就对着凯斯塔迪的车扫射。幸好凯斯塔迪带的人足够,反过来把那些家伙击溃了,抓到的几个俘虏也一咬牙自尽,这倒让凯斯塔迪有点苦恼,不过没关系,家里的法医会从尸体上鉴定出什么东西的。
于是他坐上轿车,回了库里尼奥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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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不奇怪他们把手插进长岛的啦,反正家族也没做什么防备,只要进不了大院就好咯。”维内托对阿波洛尼亚说道,他们听完凯斯塔迪的报告以后对这些事情也没什么反应,不如说都在意料之中。
黑帮战争从来不玩虚的,他们知道一旦进入战时那么无论是家族哪一个成员都有可能遇到刺杀,顺序只会以对家族的重要程度和对敌人的威胁程度这两方面判断,或者加上方不方便下手以及报复仇杀这些因素。一般来说,干掉对方家族的唐是最快捷的结束战争的方法,因为只要一个家族的唐一死,敌人就有千百种方法逼迫对方停战,除非是血海深仇的歼灭报复,否则不会做的太绝。
阿波洛尼亚自然能够看出这一点,维内托也是同样的想法,大家都有利益参与源石生意,即便最开始只是个人恩怨。库里尼奥家族对待源石生意的介入程度过高,其他家族早已心生不满,更何况库里尼奥家族盘踞哥伦比亚多年,与各大家族的恩怨以及生意上的冲突,加上无冕之王的地位,所以这次国会内阁组建而费歇尔的事情恰好是最佳的开战借口。
正如大家都知道的,借口永远只是导火索,而不是理由。
维内托整理过唐和卡奥罗的情报,最终得出了这个结论。唐和其他家族的唐们想借“Our Business”的手插手哥伦比亚政坛,但是手段并不成熟,又对利益分成不满于现状,于是在诸多的权力交锋和利益交换下,费歇尔落选国务卿,而瑞德尔成功当选,最后潘查家族对库里尼奥家进行报复,因为他们正是费歇尔的支持者。
很遗憾,唐在最后关头变卦,支持了瑞德尔,因为唐觉得毒品已经不再是地下世界的宠儿了,源石才是。那么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就该换换了。
只有利益才是永远的朋友。
所以,阿波洛尼亚和维内托都清楚,自己该支持谁,又要怎么针对现状作出反应。
阿波洛尼亚端起咖啡,看了看凯斯塔迪一眼,安抚过他之后让他去外面吃点三明治。接着,她看向维内托,问道:“我打算安排人去接触凯瑟琳·瑞德尔,你呢?”
“现在么?”维内托看看阿波洛尼亚,抱着胳膊说道:“战争刚结束不久,现在这么着急针对感染者的问题,是不是太急了?”
“不急。”阿波洛尼亚说道:“虽然是感染者嘛,但这里是哥伦比亚啊,我们需要源石来发展。”
“我懂你的意思了。”维内托盯着她的眼睛,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不过在这之前我打算先把爸爸和妈妈接回来,外面太危险。”阿波洛尼亚移回视线,看着桌子上的沙漏,说道:“我觉得那些家伙不会放过爸爸,他们一定会动手。”
“你担心医院的安保力量不够?”得到阿波洛尼亚的承认后维内托想了想,说道:“那就让阿莫尔去吧,他反正没有事情。”
“阿莫尔行么?”阿波洛尼亚表示怀疑。
“阿莫尔,应该行吧?”维内托其实也有点怀疑,但她和阿波洛尼亚都不能离开家族,阿尔忙银行上的生意,想来想去只有阿莫尔没什么事情做。
“算了,让阿尔加个班吧,希望他不会说我两一点儿都不体贴兄长。”维内托轻笑着,阿波洛尼亚也笑了,她俩自然知道阿尔弗雷德的性格,这只是开个玩笑。阿莫尔是平民,他还是个棒球明星,他不能插手家族内部的生意,医院那边实际上也是家族生意的一部分,这会给他的职业生涯带来不好的影响,唐可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场景。
考虑至此,只能是阿尔弗雷德,所以阿波洛尼亚和维内托敲定了这件事,接着阿波洛尼亚问维内托:“文森特怎么样了?”
“那小子想回来,但我没答应他。”维内托喝了口酒润润嗓子再说:“我在龙门那边的朋友在保护他和露西,听他们说露西怀孕了,所以我让文森特好好照顾露西,过段时间再让她们回哥伦比亚。”
“老头子又要添个孙子了,唉~”阿波洛尼亚有些惆怅。
“怎么了?不好么?”维内托奇怪的看着她。
“不,我只是在想老头子也才五十多岁就有四个孙辈了,连文森特那臭小子都有了儿子,只是感慨时光易逝啊。”阿波洛尼亚自艾自怜的拿走维内托的酒一饮而尽。
“……”维内托一脸懵,她皱皱眉看着阿波洛尼亚说道:“你要是不一天到晚和那些女人鬼混找个男人结婚你不也能生个娃么?”
“不要,我才不要和男人结婚,我只想守着我的翅膀。”阿波洛尼亚表示拒绝。
“那你说个锤子。”维内托鄙视道:“你大学学的法律你装什么文艺?”
“那你呢?医学生?”阿波洛尼亚反唇相讥。
“是源石技艺方面。”维内托一脸不爽的纠正她,随后她叹了口气:“我可没结婚的想法。”
“那你要和我一起过么?”阿波洛尼亚突然问了出来。
维内托诧异的看着她,她看到阿波洛尼亚的苍银的眸子,看到她那双眸子背后的狡黠,还有一丝慌乱。然后她想了想,说道:“我拒绝,我嫌弃你。”
“切~”
“好了,天色不早了,明天让阿尔去一趟医院。”维内托说道:“我要去睡觉了,妹妹。”
“去吧去吧,过几天我要去和瑞德尔接触,在这之前做好准备。姐姐~”阿波洛尼亚坐在椅子上,挥了挥手。
看着维内托离开书房门,阿波洛尼亚垂下眼帘,缓缓说道:“虽然知道是玩笑,但真的还是挺伤人的啊,姐姐哟~”她的嘴角挂起狡猾的笑容,像是条吃到小鱼干的狐狸一样。
“我已经决定把我的一生奉献给家族了,你呢?”
第三十九章:来到华盛顿
November 13 哥伦比亚联邦 华盛顿
华盛顿,哥伦比亚联邦国的首都。
哥伦比亚这个新生的国家历史算不上多么悠久,充其量只是刚刚诞生的婴儿,但能在短短一两百年内从维多利亚的下属成为一个实力强劲的国家,这不得不感谢那一批开国元勋们。所以,这个国家的首都,便以那位领导着人们解放黎博利人的哥伦比亚第一任总统之名来命名。
华盛顿是联邦直接管辖的特别区域城市,一直位于哥伦比亚诸多移动城邦的包围中心,虽然各大城邦因为天灾人祸相分离,但实际上也并不会太远。只是飞行器的造价以及维护成本太过昂贵,并不是一般企业能够负担的起的,以库里尼奥家的财富,虽然能够搞到一架小型的直升机,但是以隐蔽性和安全角度考虑,维内托还是选择了乘坐机车离开新约克。
一路上还算相安无事,并没有遇到敌人刺杀之类的事情,虽然随身带的部下们一直绷紧神经警惕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冒出来的枪手,但维内托还是打起了瞌睡。
没办法,她太困了,从新约克到华盛顿,一路上舟车劳顿,风餐露宿,眼前是一成不变的荒芜景色,源石虫或者其他什么生物爬行在沙土上,太过无聊,她在旅行途中实在是见得太多。所以她靠在蒂娜的怀里小睡了一会儿。
这次来华盛顿,她带着阿波洛尼亚指派的任务来见那位凯瑟琳·瑞德尔。新约克的黑帮战争暂时陷入僵持,潘查家族没法做掉阿波洛尼亚,而阿波洛尼亚同样没办法干掉他们的唐,于是就那么僵持着,等待某一个能够一击致命的时刻。
潘查家族不是傻瓜,他们自然知道瑞德尔对他们来说有多大的价值,但是他们还是支持着费歇尔,这让维内托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这些事情回去再想,因为他们已经到了华盛顿。
他们随意的选择了一家酒店住下,为了掩人耳目,他们事先只和家族在华盛顿的法人说过这件事情。法人在华盛顿的一家政治报纸工作,过了一段时间向维内托表示瑞德尔答应了安排时间见面。
所以,维内托和蒂娜两个大女孩就住在一间房间里,而她们的两个保镖则住在隔壁的房间,这样无论出了什么事情都有一个威胁到高层缓冲带的。
华盛顿没有叙拉古的黑手党,这是大家的共识。毕竟是这个国家最核心的政治中心,黑手党人还没不长眼到在这里整活儿。但是没有黑手党不代表不安全,鬼知道有什么神经病会在这里搞事威胁到某些正在权力斗争的高层,所以保镖就显得非常重要。
维内托靠在酒店的躺椅上,轻轻的在蒂娜泡的咖啡上吹了吹。现在已经入夜,华盛顿这座城市虽然没有新约克那般艳丽,但是扎根在黎博利人心中的那份狂放,自然会在这里显现出来。
玫瑰晶红的眸子中映射着幽暗的色泽,抬头仰望星空,那绚烂的色彩却没有被乌云所遮蔽。华盛顿虽是首都,可也没有经济大都市的那般姹紫嫣红,所以维内托在时隔一个多月后又一次看到了璀璨的星空。
她回想着这一个月以来发生的事情,原本只是收到了文森特的结婚邀请函,只是抱着来看看家人的心情回来的。毕竟她并不是纯粹的黑手党人,可这一个月内,从唐遇刺之后她就变得身不由己了。
她不能离开,这里是把她养大的家,虽然只有十年,可她在哥伦比亚依然留下了一份美好的回忆。当阿波洛尼亚要她帮她的那一刻,维内托清楚的认识到,自己一时半会儿是没法去处理阿戈尔和危机合约的事情了。
所幸,暂时没那么重要,离开一会儿也是可以的,莫斯提马那家伙收到维内托的信函之后,答应了帮她解决麻烦的请求,同样的,她也告诉维内托,年前她会回一趟龙门。
“龙门么……”维内托咽下一口咖啡,自言自语:“也要去一趟呢,文森特和露西还在那里,也不知道林雨霞那家伙行不行。”她含住那温热的苦涩,用小舌搅动。浓郁的香气充斥着口腔,让她的大脑愈发清醒。
“大姐头,该睡觉了。”蒂娜缓缓走到维内托的背后,柔声说道。
“没事,预约在明天下午。”维内托握住蒂娜的手,想了想,呼唤道:“蒂娜。”
“大姐头我在。”蒂娜低头看向维内托,却在那双晶红的眸子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想去龙门么?”她听到维内托这么问她。
“龙门?是炎国的龙门吗?”蒂娜问着,把手搭在维内托的肩膀上,轻轻捏着。
维内托也顺从她的心意,享受起少女的按摩。她把咖啡放在一边的桌子上,柔声说道:“对,如果我要去那里,你愿意跟着我去么?”
“大姐头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蒂娜回避了某些不该问的事情,只是挑着最不可能踩雷的话回答。她知道大姐头不想待在黑手党,因为她自己也是。可命运的安排是如此,维内托的父亲是黑手党人,那么他的女儿也没能逃脱这份传承两千多年的历史。
从这方面来说,蒂娜或许也是一样的,这两个一大一小的鲁珀女孩,自出生就和叙拉古黑手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蒂娜思考着,说道:“如果大姐头想在龙门开一家咖啡店的话,我会去当店主的。”
“店长?”维内托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想法,于是问道:“为什么不是我做店长呢?”
蒂娜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想到最后也只照着想法直说出来:“我当店长,大姐头当老板。这样大姐头什么事也不用做,这不好么?”
“哦呀~”维内托没想过蒂娜居然会这么回答,但她扭头看到蒂娜那副认真的表情,产生了“这孩子是来真的”的想法,所以她只是轻笑,没有直接回应蒂娜。
“大姐头?”蒂娜歪着头,不轻不重的继续在维内托的肩膀上使用着钻研的按摩手法。她本来就很聪明,只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她的确想象不到自家大姐头的脑子里到底勾画出了怎样一副景象,只听到这么一句话。
“等哥伦比亚的事情结束以后,我们一起去龙门吧。”
维内托闭上眼睛,稍稍的休息着,在沉入梦乡的前一秒,她的耳边轻轻响起:
“好~”
第四十章:与瑞德尔的合作
瑞德尔·凯瑟琳坐在沙发上,面前是自己的办公桌和几沓刚刚处理完的文件。秘书为她泡好的咖啡已经凉了,可她也没喝一口,只是在完成那些事情以后才想起来这杯咖啡。
她端起了那杯咖啡,也不管不是热的。处理烦人但是能带来巨大的回报的文件已经让她感到心力憔悴,刚刚坐上国务卿这个位子,她如果不做出点成绩的话,那身后资助她的支持者们也不可能继续让她待着了。
她抬头看看时钟,看到指针快要接近V的关头。她有点累,但还是强打精神坐起身。办公桌上还有一份关于感染者法益的文件等待修正,她很清楚这份法案将会在哥伦比亚的历史上留下多么巨大的一道痕迹。
听听,感染者平权法案,在这哥伦比亚为他们专门划出一个生活区域,在生活区内感染者将得到与哥伦比亚公民同样的人权。多么伟大的一个设想,即便是在哥伦比亚各方势力权衡利益与权力交锋的影响下会产生数不清的利益潜规则,但它若是实行起来,那必将会被载入史册。
所以瑞德尔根本不敢懈怠。无论是为了这虚名还是为了背后的利益,她都必须做好这些事情。
她只是来自内华达一个贫穷小镇的农场主的女儿。小镇虽然贫穷,但是镇上的居民们都是很温柔的,从小丧母的她自然而然的在居民们的呵护和小伙伴的陪伴下长大。她一直想要去外界看看,于是,她努力的学习着书本上的知识,和外面来的商人们聊天,再加上父亲的资助,她如愿以偿上了自己理想中的大学。小时候就憧憬那些新闻报纸上西装革履的律师,看着他们站在法庭上为着自己的正义奋斗,于是她一头扎入了法律学行业。虽然之后的事情彻底让她从过去的理想中清醒过来,但是无论是为了独自守着农场的父亲还是贫穷小镇的邻居朋友们,她都无法退缩。她要为他们谋得应有的利益,因为她是全小镇的骄傲,是唯一一个走上哥伦比亚政坛的孩子。
所以,她学着前辈们那样,用手中的筹码来换取想要的利益,用权力谋得应有的财富。当她看见家乡小镇,那些居民们拜托了过去的贫困生活,那些人们脸上洋溢的笑容后,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过去的时候,每到秋天,镇子上总有人因为下矿采集源石而感染上矿石病,没办法,镇子太穷了,而源石的价值又那么巨大,人脉宁愿冒着感染矿石病的风险,也想采集那么一小块来换取能够熬过漫漫寒冬的钱。她见过很多感染者最后的末路,她看到镇子上的大人们无奈而又坚定的把感染者们隔离起来,她也知道那些生命走到最后关头的人们,会在某一个夜里悄悄离开小镇。甚至到最后,她的父亲,也感染上了矿石病。
小的时候不明白,但现在她知道,那是绝症。
所以,她根本无法拒绝那些黑手党人抛到她面前的一块巨大的蛋糕。
想想吧,只要能够实现感染者平权法案,她就能获得那些黑手党人生意上的部分利润,而且凭借着这份法案,她还能够联系上莱茵生命这些庞大的企业的人脉。如果她有了这些钱,有了足够的人脉,她就能回到家乡,去救治那些感染者,也能够,治疗父亲。
上一次和他谈话的时候,他都快下不了床了。可即便那样,他还是坚守着小屋子,一遍又一遍的把女儿轰出家门,不给她回家。
所以,她必须这么做。
她提起笔,戴好眼镜。认真的在部下起草的文件上勾勾画画,剔除不应有的成分,润色一下不想要的语句,再加上自己想要达成的结果条文。时间一滴一滴的过去,整个办公室只剩下她翻动纸页以及钢笔摩擦纸张的声音。
门轻轻的敲响,她抬头看了一眼,看见自己的秘书打开门走了进来。
“怎么了?”她问道。
“客人来了。”秘书凑近,小声的说道。
“是库里尼奥家的么?”她突然想起来自己今天下午有约。
“是的,对方刚刚发来信息,他们已经到了。”秘书看着瑞德尔的眼睛,问道:“怎么做?”
“我们也走吧。”瑞德尔说着,站起身对着秘书小姐笑了笑:“我们都该下班了,去喝一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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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逐渐暗淡下来,街道上的灯早已亮起,大路上车辆来来往往,旅者食客们在街边吃喝玩乐,却没人会注意到一辆轿车拐进了某家叙拉古餐厅的后街。
维内托坐在沙发上,轻轻的嗅着蒂娜为其泡好的咖啡。这家餐厅是库里尼奥家开在华盛顿的产业之一,也是家族在这边的办事人的其中一所安全屋。很少有人知道这个种地方的存在,毕竟大家约定俗成不在华盛顿搞黑手党的生意,可是却要有负责联系那些政客们的办事处,于是这些安全屋的存在就显得尤为重要。
今夜要接待的是家族现在极其重要的一位客人,所以招待是理所应当的齐全。此刻这间小屋内只有维内托和蒂娜,她们正等待着约好的客人来此。
她们等到了。
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妇人带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打开了会客室的门,看见那两人后维内托站起来,同瑞德尔握手寒暄,同时打量着情报上的这个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国务卿这把交椅的这个女人。
瑞德尔同样打量着为维内托,她看到和她会面的家族军师居然会是一个小孩子,可常年从政的直觉却告诉她并不是这样。
大家坐下交谈,蒂娜端来了咖啡和美酒。**已经全部结束,接下来就要步入正题了。
维内托看了瑞德尔的秘书小姐两眼,却没发现她有丝毫的回避意思,所以她默认了那位秘书小姐同样参与了这份生意之中,也是瑞德尔的心腹,那么接下来要谈的事情就要稍微改变一点。
“我想,瑞德尔女士已经知道了我想说的事情。”维内托挂起那种面对政客的微笑。
“是的,维内托小姐。”瑞德尔点点头:“是关于感染者的那份法案的问题,对吧?”
“嗯。”维内托挑挑眉,说道:“瑞德尔女士之前和唐·库里尼奥聊过这部分生意对吧。”
瑞德尔暗自猜测这位库里尼奥家的传话人的想法,一边做出回应:“是的,我和库里尼奥先生确实有这部分的合作关系。”
这句话的意思只有她和库里尼奥,并没有其他的家族。维内托思考着,继续问道:“那,瑞德尔女士和其他家族的合作,还在继续么?”
瑞德尔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她看着维内托,回答着:“是的,我在完成我和‘Our Business’的合作内容。”
维内托点点头,意识到了这位政客还在与新约克的各大家族联系,稍微想了想,她说道:“我觉得,瑞德尔小姐您的法案似乎有什么地方还不够稳妥。”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维内托端起红酒,喝了一口:“自从实在法确认以来,感染者的迫害就从未停过。”
“无论是哪个国家,感染者都是不受待见的弱势群体,更有甚者会将感染者当做牲口进行奴役,这是这个世界根深蒂固的状态。”
“普通人对待感染者从来都是保持着歧视的态度,但这和歧视萨弗拉人却不一样。所以,我觉得瑞德尔女士,您的感染者平权法会受到很大的制约以致不能通过。”维内托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什么意思?”瑞德尔深呼吸,她当然清楚感染者的问题,可是她要是想保护源石生意,只能从源石法案这方面下手,而动手却必然会牵扯到感染者的问题。现在国内已经出现了呼吁“感染者平等”的口号,她觉得在这个时间段动手会更好做,更何况她已经得到了关于国内外的某些势力的支持,而国内的政客们有意在这方面和乌萨斯那头北方巨熊进行打击,如果瑞德尔能够成功,哥伦比亚或许有资本拉拢那支让乌萨斯人闻风丧胆的“雪怪”小队。于是,在各方斗势力权衡的结果下,瑞德尔起草了这份法案。
“很简单,您需要资源。”维内托说道:“您需要能够进行全国演说的金钱支持和票数支持,这些东西都是库里尼奥家族能够直接提供给您的资源。”
这的确吸引到了瑞德尔,现在她推行这部法案全是依靠着她自己的钱和她支持者的资源。那些大人们嘴上说着支持可全都是在观望状态,更何况那群黑手党人一直在给她开空头支票,根本没有给她实质性的资金支持。全国演说的财政损耗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我们有莱茵生命的支持。”维内托见瑞德尔似乎有意动,趁热打铁:“库里尼奥家一直是莱茵生命的援助者,我们在感染者的意见上是一致的。”
见瑞德尔没有说话,维内托最后补了一句:“我是个天灾信使,同时我也是维多利亚牛津大学毕业的矿石病研究者。您可以相信我。”
“你们要我做什么?”瑞德尔最后,还是这么回答了她。
“很简单。”维内托知道她成了,于是微笑着回答:“成功推行法案,库里尼奥家族和朋友们希望在源石生意上能够获得更大的政治保护,所以我们希望您能够成为我们长期的合作伙伴。”维内托这么说着:“我们知道你和潘查家族也有过一段时间的合作,可我本次前来只是想确认您和唐的合作继续进行下去,同样的和潘查家族解除合约。”
维内托眼神示意蒂娜,蒂娜点点头,从沙发后拿出一个手提箱摆在瑞德尔的面前,打开。
“这是一百万,请收下,当做库里尼奥家对朋友的一点友谊。”维内托伸出手,笑的很温和。
看了看那整整齐齐的一箱绿票,又看看那女孩伸出来的手,瑞德尔咽了口口水,微笑着握住了那只小手。
“合作愉快。”
第四十一章:阿尔与唐的谈话
阿尔弗雷德下了轿车。
此时已是入夜,可女皇区却任和往常一样被五彩斑斓所点缀。站在身边的保镖们警惕的看着周围,虽然已经是初冬时节,可大街上的人流并未减少,估计是因为感恩节将要来临,所以趁着机会好好的享受夜生活吧。所幸西西里医院建在女皇区较为偏僻的地方,与小叙拉古毗邻,所以没有什么人会注意到他们。
老头子住院已经一个月了。医生在警卫和侦探重重保卫下拼命救回了唐,现在唐正处于这家医院最安全的病房养伤。虽然总有一些不长眼的记者狗仔想要潜入,可一直在巡逻的家族保镖们可不是吃干饭的。不过也拜他们所赐,这家医院的病人顿时少了很多。
阿尔弗雷德塞给了院长一个厚鼓鼓的红包才让他没继续哭诉这些话,而被买通的警察们也时不时到这里巡逻,还抓了很多鬼鬼祟祟的家伙。阿尔弗雷德倒是没在乎那些,他知道维内托去了华盛顿,而现在阿波洛尼亚要他把唐带回库里尼奥大院。
不过不是今晚,把受伤的父亲带回家并不违法,所以他们要在白天行动,就算潘查家族想对唐下手,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突破保镖和警察袭击到唐。阿尔弗雷德此刻是先一步探望,唐已经醒了,据手下报告说暂时还不能完整的说话,所以阿尔弗雷德先来看看他,然后决定第二天怎么做。
医院门口的守卫看见是阿尔弗雷德,点了点头,把他放了进去。夜色已深,医生护士们大多已经下班了,只留着几个值夜班的护士。这家医院是库里尼奥家资助过的,这里面的医生护士们都收到了库里尼奥家塞的大红包,所以前台的护士们看见阿尔弗雷德带人走进来以后直接拦住了他们,确认过身份后其中一人领着阿尔弗雷德前往唐的病房。
唐在外科病房,因为唐本人的特殊性和库里尼奥家的要求,为唐安排的是单人病房,而且那一整个楼层都被清空,只有唐的保镖们守卫在那里。拉乌拉不时的会来照顾唐,她觉得护士们照顾不好老头子,所以要亲自动手。这种事情过去也发生过,所以拉乌拉对照顾病床上的唐异常熟悉。
因为第二天要把唐带回家,所以阿波洛尼亚让妈妈先回家了。阿尔弗雷德跟着护士走上楼梯,一路来到三楼的病房区域,他看到保镖手下们三三两两的分散在这楼层的各处,或是抽烟喝酒,但看到阿尔弗雷德的时候都站了起来。
阿尔弗雷德向他们点点头,他理解他们。守卫这种事情是很枯燥的,即便报酬可观但也耐不住实在是无聊,所以他们偶尔抽支烟喝杯酒什么的也是允许的,只要不是喝的不省人事那就当做没看见,不过他们的敬业心对得起库里尼奥家付给他们的报酬。更何况也并不是全都是雇佣的,其中大多是还是自己人。所以阿尔弗雷德让他们玩自己的去后,跟着护士走到病房门口,向着门口的部下们点头。
部下为他们打开房门,他跟着护士走了进去。其他手下自觉的分散到各处守卫起来。
“你爸爸的伤势恢复状态不错,再好好保养一两个月就可以下床走路了。”护士这么对阿尔弗雷德说着,同时还检查了一下唐的点滴和医疗设施的状况:“不过要注意避免震动,以免伤口撕裂。”
“好的,谢谢。”阿尔弗雷德凑近护士,掏出一个红包塞到护士手中。
护士掂量掂量红包的分量后,微笑着打过招呼离开,顺手关上了房门。
阿尔弗雷德走到父亲的床边,坐下,伸手握住了父亲粗糙的大手,他看到父亲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那苍银的眸子看向阿尔弗雷德。
“爸爸。”阿尔弗雷德轻声呼唤。
“……”唐的嘴裂开一丝,似乎在说着什么,可阿尔弗雷德听不清,所以他凑近了唐,才听到唐的话语。
唐在呼唤着阿尔的小名。
“爸爸,我在。”阿尔弗雷德微笑着捏捏唐的手,表示自己正陪伴在他身边。
唐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完整无缺的出现在他面前,感受着大儿子那有力的大手,笑了,虽然笑的很微小,可阿尔还是知道,唐在笑。
无论是阿尔弗雷德还是阿波洛尼亚,阿莫尔,文森特,甚至是维内托都一样,大家都继承了唐的某种品质,从小就陪伴在身边的爸爸一直很爱他们,爱护着自己的家人。这一点都是唐教给他们的,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家人才是真心的爱护着他们。唐看到自己的大儿子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没错,自己的儿子们爱着他,女儿们也爱着他。
所以唐笑了,很慈祥的笑了。他的喉咙还有些沙哑,但是活动活动后已经能够完整的说话了。
“阿尔……”
“爸爸。”阿尔弗雷德应着。
“家里……怎么样了?”唐问着他最关心的问题。
阿尔微笑着安抚着唐,说道:“家里没事,大家都没事。”他如此说着,具体的事情要等唐回家,让阿波洛尼亚自己解释一切,现在,唐只要确认大家都没事,就已经可以了。
唐在几天前已经醒了,可一直没法说话,只有眼珠子能够转动,现在,唐已经可以完整的说话,这是个好消息,于是阿尔笑着说:“爸爸,医生说你恢复的不错,过一段时间就能下床了。”
唐默默的听着。
“阿波洛尼亚要我来带你回家,就在明天,所以今晚好好休息,好吗?”阿尔小心翼翼的说着,可他明显看到说道阿波洛尼亚的时候,唐的眼睛暗淡了几分。所以,他想了想,还是把知道的事情报告给唐。
“阿莫尔和丽莎还有迈克尔我们接了回来,文森特和露西被拜托给VV在龙门的朋友了,现在他们都没事,听说露西怀孕了。”阿尔注意着唐的表情,听到露西怀孕的那一刻唐微笑了一下,然后,他在唐的注视下只能接着说下去:“我把银行的生意托给我的心腹代管了,虽然遇到了一些问题,可洛尼亚和VV解决掉了,银行没有事情。”
“……”唐依旧没有说话。
阿尔弗雷德硬着头皮说道:“洛尼亚现在全盘接手了家族。”
唐无声的询问着:‘还有呢?’
阿尔弗雷德咽了口口水,说道:“比安奇背叛了你,爸爸,洛尼亚和VV已经做掉了她。”
唐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暗自的叹息,随后,唐问着:“还有……其他人呢?”
“拉文被对方干掉了。”阿尔说道这里消沉了一点,唐闭上眼睛默默的祈祷两秒,随后,他问阿尔弗雷德,他最想知道的事情。
“达利斯死了。”
“……”
“卡奥罗叔叔也死了,VV接替了他的位置。”
听到这里,唐才有些动容,他闭上眼睛抿着嘴唇,随后又睁开眼,看着阿尔弗雷德,说道:“洛尼亚……还是……让她参与了么?”
“嗯。”
阿尔沉默了,他知道唐很高兴VV回家,可同样的,他不希望VV再次插手进黑手党的这档子事里来。VV在库里尼奥家生活了这么多年,可唐一直对她很好,从来没有强加过父辈的意愿给她,他一直要求VV不要忘记自己亲生父母给予她的姓名,也同样的在告诉其他人,维托里奥·维内托只是唐的教女,是个平民,不要把她牵扯进地下世界里来。
可VV是个西西里人,她自己就参与进了黑手党的生意里面,她在几年前的某次战争的晚上,独自一人潜入敌人的家里,完成了传承两千年的叙拉古成人礼。
所以,VV在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和血脉后,成为了家族的执法人,成为了那残酷无情的“粉红的雪狼”,可VV离开家族三年,三年后回来,唐却希望她能够安稳的过日子,不必再接触这些事情,对此他甚至向家里人下了死命令。
然后阿波洛尼亚违背了他的意愿,这或许有其他的因素,可从个人感情上来说,唐不想VV再次蹚进哥伦比亚这浑水中。可没有办法,这是必然的。
唐猜到了家里出了叛徒,同样猜到了对方会对自己下手,也猜到了拉文会死,更是明白只要自己和拉文出事,阿波洛尼亚一定会求VV的帮助。
原本他留了卡奥罗制止VV,可他失算了,他没料到敌人的刺杀会如此迅速,也没想到卡奥罗会死。
“洛尼亚……打算怎么……”唐问着。
“VV去华盛顿确保我们和瑞德尔国务卿的合作没有受到影响,洛尼亚打算夺走潘查家族的源石生意,然后和他们讲和。”阿尔弗雷德说。
“太心急……”唐只是这么说,可他明显认可阿波洛尼亚的做法:“潘查家后面有人……小心……”
“嗯,爸爸,洛尼亚知道的。”阿尔点着头安抚。
“我们……失去了一……政治资源。”唐艰难的说着:“……洛尼亚……做好准备。”
“必要时,可以动手。”
第四十二章:爸爸,我们回家
今天是唐回家的日子。
家里人脸上都是喜悦的笑容,孩子们和前来探望的唐的部下们的孩子玩在一起,而大人们或是大院里或是主宅内,将原本宽敞的家变得拥挤起来。
这些人都是唐亲密的友人,是跟随唐的下属们。他们问候过唐的家人后,被招待着,或是被潘比诺安排去办自己的事情。
唐的书房内挤满了高层干部,大家都是来探望的,也是有一些事情需要向阿波洛尼亚报告的。阿波洛尼亚坐在沙发上和他们谈论生意上的事情,下着稳定状况的命令。
洛安娜看到孩子们玩着玩着就跑进唐的书房内,急忙把他们带出来,向阿波洛尼亚致歉的微笑,阿波洛尼亚同样微笑表示不在意。而丽莎和拉乌拉则和朋友们一起准备起了食物和酒水,毕竟这么一大家子人,午餐也是会在这里吃的。
“VV要回新约克了?”阿波洛尼亚抬头问了潘比诺,得到确认的回复后说道:“下午安排人去接她,今天爸爸回家,我不想出什么差错。”潘比诺点点头离开书房。
“明白了吗各位?”阿波洛尼亚看着周围坐在沙发上的部下们,说道:“其他的事情等爸爸好一点了再说,现在先维持原状,他们要是侵犯到你们头上这不需要忍,但是不要去主动挑事。好么?”看着部下们逐一点头认可,阿波洛尼亚愉快的靠在沙发上:“Good.”想了想,她又说:“没其他事的话,就去吃点三明治吧,一大早要你们过来真是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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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停车场已经被保安和侦探们层层封锁,一袭黑衣的人们站在周围默默的警惕。只有救护车和家族的私车能够开进停车场,其他的有关车辆老早就被清空。
阿尔弗雷德亲自监督着医生护士们将唐的病床抬出来,其他保镖们跟在他们身后。唐今早已经醒了,已经能说出完整的句子了,所以阿尔弗雷德早餐就吃了一点橙子,听从医生的建议十点多才来,而他们的人手已经支配了医院。
阿尔弗雷德握着唐的手,似乎是想给唐一点安慰,唐默默的看着面前的大儿子,欣慰的笑着。
他一直都对家里的几个孩子们感到自豪。他爱着每一个孩子。
在经济领域大展天赋的阿尔弗雷德,奔跑在球场上的阿莫尔,被当做继承人培养的阿波洛尼亚,法律学刚毕业的文森特,还有愿意接受唐的父辈权威的,在城市战中异常出彩的维托里奥。除去英年早逝的安东尼不说,其他的孩子们每一个都没有让唐感到难过,虽然阿波洛尼亚和维托里奥参与进了黑手党的世界,但是唐除开感情以外,知道这是她们的宿命。
库里尼奥家族不能在唐的手上结束,若是在地下世界的家族消失的话,那么好不容易在明面上获得生存地位的孩子们,也会遭到过去的侵害。家族是孩子们最后的避难港,是家人的坚实盾牌,所以唐很清楚,家里必须要有一个孩子接手地下世界的生意。
可唐不希望是阿波洛尼亚,因为那是唐唯一的女儿。
哪个父亲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像个小公主一样无忧无虑快乐的成长呢?虽然他待维托里奥是以一个父亲的情感的,可是终究只是教父。叙拉古人相信每一个人生下来都需要两个父亲来照顾他,维托里奥的父亲死的早,这跟让他感到自己这个教父的责任重大。所以他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和教女走上这条路。
可事与愿违,她们终究成为了那样的人,这是她们的命运。
所以唐在两个女儿完成了成人礼后,认可了她们的命运。幸好,家里其他的几个儿子没走上这条路,阿尔弗雷德参与银行业,阿莫尔走上体坛,文森特研修法律学,这都是能在明面上为他们带来荣耀和地位的职业,可他们也需要家族的守护,所以阿波洛尼亚会成为他们坚定的支持者。
乍一看这是一幅很完美的事情,家族生意洗白可以靠几个儿子的努力,这样阿波洛尼亚在未来也能够离开黑手党的世界,只要家族的一切都能够合法化,那么唐就觉得此生无憾了。
虽然他大概率看不到这样的场景了。
可是维托里奥,那个孩子终究会回到阿戈尔,回到她过去的生活中。所以唐放手了,他没有再向维托里奥施加过父辈的意愿。那孩子是个西西里人,这是她的本质所决定的,可唐依旧希望维托里奥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
这是作为一个父亲的愿望。
自己为了家族走上了这条路,他不希望孩子们继续深陷下去。
所以,看到阿尔弗雷德的这副样貌,他发自真心的感到自豪。
只希望阿波洛尼亚那丫头别再给他整出什么事情来就好,虽然阿波洛尼亚是他的孩子们中最聪明的,却也是最不让人放心的那个。
唐眯起了眼睛。
他的病床被护士们移动着,下了楼梯,终于离开了医院的建筑。阿尔弗雷德立刻拿出伞打了起来,为唐遮蔽着阳光。
他由衷的感到喜悦,在这初冬的时节,他却感到这阳光很温暖。唐的毛发已经不再油亮了,虽然是鲁珀族,可该衰老也是会衰老的,全世界几乎只有萨卡兹的血魔,那样被诅咒的种族才能够克服年龄的限制。而唐,这么一个五十多岁的鲁珀男人,经历过这些事情以后,终究开始露出衰老的姿态了。
阿尔感到有点心酸。
他微笑着对唐说:“爸爸,我们回家。”
唐也微笑着回答:“……好……”
护士打开救护车的后车门,准备把唐的病床抬进车内,阿尔弗雷德放开唐的手,摸摸唐的脸,说道:“爸爸,我马上回来。”
唐知道阿尔弗雷德要去处理后续的事情,所以放他去了。他看着自己长大为人的大儿子的背影,看着已经能够撑起一片天的背影,稍微的让护士们停顿了一会儿。
他想多看一会儿,作为一个老父亲。
只是,他却在眼帘的余光中,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低着头走向了他。
前几秒他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而后一刻,他意识到了。
“……阿尔……”他震惊的催促着身体,可是四肢压根不听从他的命令,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被其他人喝止住了以后,突然挣脱了出来,从怀里掏出个东西冲了过来。
护士们害怕的蜂拥而散,阿尔弗雷德意识到了情况不妙。
唐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冲过来嘴里还在喊着什么的男人,完全没有办法逃跑。周围的保镖也在赶过来,可是,在唐的眼中,一切都变慢了。
那个男人从手中的东西里拔出了什么,怒吼着冲向唐。
下一秒,他被扑上来的阿尔弗雷德压倒了。
再下一秒,唐的眼里,只剩下了喧嚣的火焰,与浓烈的黑烟。
唐晕了过去,耳边还剩下那一声:“爸爸,我们回家。”
ps:在今天这样一个日子,请让我们为那些奋斗在第一线的人们默哀,祈祷。对于我们来说,我们能够安详的玩着游戏,享受家庭的温暖,可对有的人来说,却依旧无法回家了。就像是作为Doctor的大家一样,有的阿米娅已经等不会她的Doctor了。
第四十三章:战争结束之前,我们不会停下
阿尔弗雷德死了。
维内托刚过检疫口就收到了这个消息。似乎是昨天阿波洛尼亚让大哥接唐回家,敌人对唐发动了袭击。
维内托愣了两秒,瞪着告诉她消息的凯斯塔迪看,一言不发。
凯斯塔迪不敢直视她的眼睛,移开了视线,随后拍拍她的肩膀:“还行吗?”他这么问道。
“没事,我们先回去。”维内托跟着凯斯塔迪,被周围四散的保镖们守卫着,从偏僻的巷子口上了车。
“唐怎么样了?”维内托问着。
“唐离爆炸中心很近,被波及到了,不过没什么大碍,现在在家养伤。”凯斯塔迪点着一支烟,说道:“那个枪手是个萨卡兹人,我们调查过了,无业游民。”凯斯塔迪深吸一口,又缓缓吐出:“唐出来的时候离大门很近,被那个人突破了我们的防卫网,他身上绑着源石炸弹。”
“阿波洛尼亚怎么说?”
“阿波洛尼亚认为是被潘查家族收买的家伙,你知道的,那些畜生只要有钱什么都做,当年就是一个萨卡兹佣兵突破到了唐的面前给他来了一枪。”凯斯塔迪看了维内托一眼,默默打开了车窗散去烟气:“这次也是一样。阿波洛尼亚之前派人去谈判,估计已经死了,潘查家的唐为了他的小儿子报复我们,我们只能反击。”
“你是说,他们准备不死不休了?”维内托看了凯斯塔迪一眼:“那就动手吧。”
“我知道了。”凯斯塔迪吸了口烟,说道:“阿波洛尼亚打算‘睡床垫’。”
“搞好了吗?”维内托问道。
每当哥伦比亚的黑手党家族之间的战争正式开始爆发的时候,往往会伴随着不计其数的家族部下乃至于家族首领的尸体。为了避免战争被政府和警察直接找上家族的麻烦,所有家族约定俗成的会选择在市区的秘密公寓和别墅内设置战时指挥部。双方的人马可以睡在摆满床垫的公寓内,只要首领下令便可以迅速出击。这么做是为了防治家人牵扯进黑手党的仇杀之中,每个鲁珀男人都明白这场战争不可以牵涉到双方的妻儿父母,虽然参与战争的人很容易受到报复,但这可以有效避免无谓的仇杀,也可以阻止敌人和警察掌握到手下的行动。这就类似于家族在战场上的安全屋,只是和做生意的代办处不一样,这些安全屋是纯粹为战争和厮杀服务。
因此,家族领袖通常会派一位得到信任的心腹首领去租一套新的秘密公寓,曾经使用过的安全屋全都不可以再用。这是为了打乱敌人的侦查。作为据点,临近市区既方便动手也方便撤退。凯斯塔迪作为家族的心腹自然明白阿波洛尼亚的意图。
现在,双方都损失了一个儿子,双方都明白这场战争不死不休。阿波洛尼亚得知阿尔弗雷德死后,立刻戒严了家族所有的生意场地,只等维内托回来。
阿尔弗雷德的死震惊了地下世界的所有势力,库里尼奥家的唐连续两次受到袭击再加上一个儿子的死,自然会让那些有歪心思的家伙起意,阿波洛尼亚对此的对策是血腥镇压。她派潘比诺和有合作关系的势力谈判,确保生意上不会出现意外,而不听话的家伙直接剁碎喂鱼,阿波洛尼亚在战争时期一向残酷,现在库里尼奥家的意外显得家族头目有点蠢,自然让其他人轻蔑。所以阿波洛尼亚必须确保库里尼奥家的威信和影响力,让他们知道谁才是哥伦比亚地下世界的王。
所以阿波洛尼亚在唐第一次受袭之后下令做掉了潘查家的那个儿子,然后潘查家族报复回来干掉了阿尔弗雷德,现在阿波洛尼亚知道不可能停战了,于是凯斯塔迪领命,将对潘查家族实行残酷的报复。
车缓缓停在库里尼奥大院内。
这一路上都没有什么意外发生,新约克的新闻上只是报道着西西里医院的爆炸是萨卡兹感染者人对所谓的黑帮大佬的仇视,猜测着是不是属于黑帮仇杀的内幕。新约克的政府悄悄加大了警备的力度,用着“感染者的威胁”的借口,这让家族不得不多花了一笔钱收买那些巡逻的警察。估计是也知道新约克开始重视这所谓的黑帮战争,所以这一路上也没什么事情,不过,维内托的出行是秘密进行的,要是出事的话,就要好好看看是不是家里出了叛徒了。
门口的保镖为维内托开门,她看到每个人的表情都十分凝重。阿莫尔和迈克尔坐在沙发上抽烟,只是看着维内托,丽莎在做午饭,孩子们也乖乖的在一旁玩着自己的。
“妈妈呢?”维内托问向阿莫尔。
“妈妈在房间里。”阿莫尔只是这么说。
“我知道了。”维内托点点头,直接走进唐的书房,现在的已经到了正式开战的关头,没有时间聊什么其他的了。
维内托推开房门,看到阿波洛尼亚和潘比诺正在桌子前争论着什么。两人看到维内托和凯斯塔迪回来,同时收了声。
“怎么样?”阿波洛尼亚问道。
“成功。”维内托回答:“现在要怎么办?”她走过去,看到桌子上的一本写了些字的笔记本。
“我和潘比诺在制定暗杀名单。”阿波洛尼亚说道:“我不想再这么下去了,我要干掉潘查家的唐,VV。”她直勾勾的看着维内托,似乎是警告般的说着。
“那就动手吧,我没想拦你。”维内托冷冷的回答:“要做就做的彻底,我要那个参议员和潘查家一起死。”
“这才像你。”阿波洛尼亚走过来亲了维内托一口:“别板着脸了,过来一起制定计划,这不能拖下去了,我要在感恩节前结束这一切。”
“两个星期来不及。”潘比诺说道:“我的人调查过了,潘查家族开始避免抛头露面,他们知道我们会报复。”
“你太心急了,阿波洛尼亚。”凯斯塔迪赞同潘比诺的意见:“至少需要一个月。”
“All right.”阿波洛尼亚挑挑眉:“圣诞节前结束一切。”她的摇着自己的狼尾巴,狠狠的说:“我不要你们再关注不必要的事情了,我想和你们一起过一个安稳的圣诞节。”
“明白。”潘比诺接受了这个命令。
“嗯。”凯斯塔迪也是同样,他看着阿波洛尼亚,问道:“指挥部今天下午就能搞好,你要怎么做?”
“你们只管动手,我会派人通知你们的。”阿波洛尼亚说道:“VV留下和我制定计划。”
家族的两个领袖点点头,一起走了出去。而维内托倒了两杯酒,问道:“你还好吧?”
“还行,我没那么脆弱。”阿波洛尼亚接过酒喝了一口:“阿尔死了,我会给他报仇。”
“现在这是个人恩怨。”维内托也喝着葡萄酒,说道:“你小心点,别死了。”
“嗯,我知道的……”阿波洛尼亚一昂脖子喝干:“在潘查死前,我不会哭的。”她把酒杯重重的敲在书桌上,喉咙里发出狼一样的嘶吼。
“嗯,这一切结束前,我们没资格流泪。”维内托附和着,玫瑰般的眸子逐渐变冷:“有多少家族还支持我们?”
“给出明确答复的只有克洛普家和艾西波西托家,这两个家族的唐是爸爸的好友,愿意在这个时候帮我们。”阿波洛尼亚端着酒杯让维内托斟酒:“他们不在新约克,能提供的支持很少,大部分还要靠我们自己。”
“我知道的。”维内托放下酒瓶:“只是,你怎么打算对Our Business’解释?”
“赢了就好,拿到源石交易权的我们,他们不会拒绝。”阿波洛尼亚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的,潘查家没本事连续两次袭击唐,他们背后有人。”
阿波洛尼亚喝着酒,说:“我们的人没问题,那些是阿尔的手下,忠诚度不用担心,西西里医院没有背叛唐,否则他们老早就能做掉老头子。”
“一定有人在背后支持潘查家族,一定有人。”维内托靠在桌子上:“费歇尔没蠢到只依靠潘查家族就和我们开战,知道那是哪个家族之前别轻举妄动。”
“你觉得是某个家族?”阿波洛尼亚翘起二郎腿,问道。
“除了其他家族,没人有本事能对阿尔弗雷德动手,而且他们这次做的,和当年做掉肯尼迪总统的手段一模一样。”
“那次动手,我记得是德克萨斯家族干的吧。”
“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维内托说道:“我只在唐和卡奥罗叔叔那里听到过一些内幕,似乎是大皇大街的银行家和德克萨斯家族合作,做掉了那个总统。”
“你觉得这次也是一样,等等……”阿波洛尼亚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他们的目标,是阿尔!”
“他们干掉了阿尔,相当于断了我们洗白家族生意的门路,现在我们没办法完全控制阿尔的银行产业,估计要不了多久我们在大皇大街的产业就会被他们吃掉。”
“*哥伦比亚粗口*!!!”阿波洛尼亚咬牙说道:“我特么忘了这茬!”
“别激动。”维内托淡淡的说:“家里人没问题,相信我。”维内托放下酒杯:“有人泄露了阿尔的行踪。”
“阿尔去医院接老头子前,去过银行。”阿波洛尼亚看向维内托。
维内托转过头与阿波洛尼亚对视,她们都从彼此的眼中确认了对方的想法,随后,阿波洛尼亚说道:“银行有人出卖了阿尔。”
“其他家族有人和阿尔的敌人勾结起来,联手了。”维内托回答。
“在大皇大街除了库里尼奥家族以外,还有个家族和那边的银行有着合作关系。”阿波洛尼亚缓缓的说道。
“除了那个家族以外,没人会这么急切的想把我们拉回去了。”
“只要我们依然没洗白生意,他们就能够从我们的合作生意里得到利润。唐想卖掉赌场和夜总会,通过银行来让家族脱离地下世界的生意,拒绝了他们的合作。”
“他们只是想从银行捞钱,为了达到目的一定会把我们拽回去,阻止我们洗白生意。”
“科隆纳家族。”
第四十四章:书房谈论和未来的生意
战争正在激化。
每一个地下世界的人都认识到了这一点。当库里尼奥家族在他们的大儿子死亡后,立刻向他们控制的生意产业发动了前所未有的行动。他们向潘查家族正式宣战,他们派遣自己的打手们进攻潘查家族的领地,毁坏潘查家族的生意产业。几十家曼哈顿和女皇区的夜店酒吧被捣毁,几十个钮扣人被残忍杀害,潘查家族在曼哈顿的某一个首领被人用弩箭在最喜欢去的小牛排店里射杀,更是有着不计其数的地下世界代办人从新约克彻底消失。
潘查家族也不甘示弱,他们开始报复。潘比诺在对敌人处决的时候遭遇了敌人的埋伏袭击,自己差点儿死在那里,他的部下损失了7人才得以让他回到库里尼奥大院,而凯斯塔迪在市区的情人公寓也被他们摧毁,情人也死掉了。
这场战争让双方逐渐开始缩减生意上的开支,关闭那些容易受到打击的彩票登记点。政府被这场战争的残酷程度惊吓到了,可是第二天新约克的市长和警察局长就收到了一份来自“Our Business”的礼物,再加上长期以往的利益合作,最终新约克的政府报告称这是萨卡兹人不满哥伦比亚的政策做出来的,根本没有所谓的“Mafia”。
双方的政治影响力旗鼓相当,因为唐·库里尼奥没法插手进来,他还躺在病床上戴着呼吸机,所以彼此间只是进行着毫无意义的扫荡战。更为重要的高利贷、码头工会、建筑业的政府合同、毒品源石这些生意根本没有人会动,这是地下世界的生意的基石,和表面上那些应召女郎、赌场不在一个程度上,所以大家还是按照着黑手党战争的潜规则做事。
双方都明白只要做掉对方的首领那么战争就可以宣告结束了。可是大家都没有动手,并不是因为顾忌什么,而是没有能力动手。
潘查家族也试图暗杀阿波洛尼亚和维内托,可这根本不可能,他们知道那两个女孩待在库里尼奥大院里,可是他们没法突破守卫着库里尼奥家族那重重的保镖封锁。而阿波洛尼亚也没法做掉潘查家族的首领,因为他们也从地上世界消失了,全部潜入地下,只留下部分首领代行事情。
所以,这场战争到现在为止还只是停留在毫无意义的阶段。警察们上街巡逻,却只是抓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萨卡兹人和部分有前科的鲁珀人,但是要不了多久就会把对方放掉,从而拿到一些奖金。临时彩票登记点和赌场夜店这些地方被迫关门,警察们也没法从这些地方捞到一笔干净的职务贿赂用来给孩子上学或者给老婆买首饰。虽然说毒品和源石这一部分的生意没有停止,可是根本没有警察敢从这里收钱。只有最让人憎恶、最肮脏、最无耻下流的警察才会去这一块收取贿赂,毒品和源石的钱是最肮脏的脏钱。这对于警察来说是不可原谅的,提到毒品,就连最狠毒最无底线的警察也会拒绝,这不是因为职业原因,而是大家都知道,如果有人敢沾这笔钱,那么会给这个行业的所有人带来无穷尽的麻烦。
所以各大家族的毒品行当安然无恙,不过为了安抚那些公职人员,他们还是通过“Our Business”送了一些足够的小礼物,确保手下人被关进监狱后也能受到良好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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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里尼奥大院的主宅内,阿波洛尼亚花了一笔钱把唐将要住的房间改造成了一间设备齐全的病房,足以应付紧急情况,家里还招募了几名医术精悍的医生和护士照顾唐,经过背景审查后雇用,二十四小时值班。每个医生护士都收到了一个大红包,时间少到唐可以下床为止。
文森特在龙门生活的不错,听说露西的肚子已经开始出现变化了。阿波洛尼亚很高兴这件事情,随后答应了维内托关于在龙门进行生意的想法,不过具体的事情还要维内托自己去龙门解决,她和龙门的黑帮有一些关系,或许能在那里起到作用,而文森特终究是平民,在龙门的朋友帮助下,他成功应聘了一家公司的法律顾问。
鬼知道一个哥伦比亚人怎么能在龙门成为律师的。
唐已经醒了,虽然医生严令警告不要在唐面前谈论生意,要静养,可谁也不听,就连维内托这个唐最喜欢的女儿也认为唐应该参于战时会议。
于是,在十一月二十五号前的这一个晚上,家族首领们齐聚一堂。
唐还虚弱的没法说完整的话,但他坚持要听听情况,参与决策。他知道阿尔弗雷德已经死了,可他没有露出过什么悲伤,只是要求把阿尔安置在棺材里,等到战争结束,才允许下葬。唐得知文森特和露西的情况,他赞许的点头。得知家族的钮扣人干掉了潘查家的小儿子,他不置可否的摇头,但他知道这无法避免,所以他一直在听自己最乖的教女向他报告关于那些政客所给出的反应。
他很满意维内托的行动,就算再怎么不愿意,他不得不承认维内托在黑手党的生意上独具天赋,她天生就是个Mafia。可他也知道这不会长久,于是他赞同维内托在战争结束后去龙门发展的主意。
阿波洛尼亚说:“老头子,我觉得你最好再躺几个星期才行,你这个样子很让人担心。”她毫不客气的喊父亲老头子,不过唐不在意这些事情,因为早就习惯了。
唐默默的看着阿波洛尼亚苍银的眸子,什么也没说,可阿波洛尼亚懂了他的意思,那就是唐还是唐,库里尼奥家的唐还不是阿波洛尼亚,所以阿波洛尼亚闭了嘴,无奈的喝着葡萄酒。
潘比诺的一只胳膊打着石膏,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唐说:“警察已经给我们开了绿灯,我把彩票的生意扔给了萨卡兹人,他们知道该怎么做,这段时间警察也不会找我们的麻烦。”
“他们已经尝到了甜头,估计是不会愿意还回来了。”维内托说道。
潘比诺赞同维内托的说法:“他们开着跑车载着女人上街,把烟吐到赢家的脸上,总是瞎搞,扣着赢家的钱不给,要么就是只给一部分。他们在败坏我们的名头,我不喜欢看到这些家伙开上新车的样子,这些畜生只知道乱来,根本就不懂得尊重。”
“这件事交给凯斯塔迪。”阿波洛尼亚说:“把不愿意配合的单干户名字报上来,其他人敲打敲打,端正一下他们的态度,凯斯塔迪,你知道怎么做的。”对此凯斯塔迪点头领命。
潘比诺提出了重要的问题:“我们在街头上的生意损失惨重,很多兄弟都死了,我们只要开张就会遭到袭击,他们会动我们在街头的兄弟。这会浪费很多钱。”
唐对此表示默哀。他也知道没法停战,所以不会反对阿波洛尼亚的决策。
“钱的话不是问题,兄弟们也不会白死。”维内托喝着咖啡,说道:“我已经和那些政客们聊过了,他们会想办法保护我们的源石生意,只要我们的行动足够隐蔽和迅速,潘查家族没法反击我们。”
“值得信任么?”阿波洛尼亚问道。
“值得,大帝可以担保。”维内托说道:“大帝通过他在龙门的关系搞到了一条源石行当的货源,在卡西米尔和乌萨斯交界处的矿场,他能够帮我们谈成合作,只要钱到位,大家就可以双赢。”
“运货人呢?”凯斯塔迪问道。
“企鹅物流承担运货损失。”维内托一句话打消了他们的疑问:“而且大帝说会帮我们搞到和另一家矿石病研究公司的合作方式,或许我们可以试试。”
“和莱茵生命那样?”
“不是。”维内托抬起眼看着阿波洛尼亚:“比他们更出色。”
“什么名字?”阿波洛尼亚喝了口酒。
“罗德岛,就是那位著名的凯尔希医生的组织。”维内托喝了口咖啡:“他们是个国际性的矿石病研究组织,在感染者的这一块没人比他们更厉害,而且他们有着自己的安保力量,我觉得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
“这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利益?”凯斯塔迪突然问道,看到大家都在看他的时候说道:“你们知道的我没上过学,这些东西我不懂。”
“矿石病抑制药物。”维内托收回视线:“这玩意儿可不便宜,再加上雇佣兵。”
“我懂你的意思了,从长远考虑的确是个好门路。”阿波洛尼亚的眼睛亮了起来:“可这会和莱茵生命的生意产生冲突。”
“所以要做出取舍。”维内托说道:“眼下我们需要的是源石的门路,药物和雇佣兵姑且不论,这得等到我去龙门的时候再考虑。”
“我知道了。”阿波洛尼亚看向一直没发表意见的唐,问了一句:“爸爸,你认为怎么样?”
唐看看阿波洛尼亚,又看看维内托,最后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发表意见。在有些事情上唐相当开明,他看到阿波洛尼亚能够处理好家族的事情以后,就打消了决策的想法,而是让阿波洛尼亚自己决定。
“那就按着情况行动吧。”阿波洛尼亚拍拍手把其他人都赶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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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散户的萨卡兹人不是大问题。警察收到各处的线报,四处抓人取缔。萨卡兹人是被歧视的种族,所以不存在会收买警察这种情况,他们只能抱怨着鲁珀人和这个社会然后逃跑。
潘查家族继续发动袭击。建筑工会有几名库里尼奥家族的骨干被暗杀。接着,到贫民窟的库里尼奥家族的部下也相继遭到袭击。库里尼奥家几个有名的赌场首领被血腥谋杀后,阿波洛尼亚立刻决定睡床垫,动用起老早安排在市内的武装力量。
部下们把冰箱食物弩箭武器搬进公寓,两个首领的手下各自住一套。他们夜晚外出进行突袭作战,白天则回到公寓休息。不断有战时消息传回库里尼奥大院,阿波洛尼亚则根据这些情报制定作战计划,而在另一边,她已经开始思考如何彻底毁灭潘查家族了。
第四十五章:费歇尔要做的事情
December 1 哥伦比亚联邦 华盛顿 国会大楼
2:00 P.M
“唔……”马丁·费歇尔睁开了眼睛。他迷糊的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身上还披着一件大衣。
十二月的温度已经降了下来,即便是开着暖气的国会大厦也会有一些冷意,不过幸好洛克关好了门窗什么的,这让劳累了一上午的费歇尔好好睡了一个午觉。
他坐起来,端着茶几上的酒喝了几口。冰冷的威士忌的味道刺激着他的味蕾,让他清醒了些许。茶几上还放着一块蛋糕,估计是洛克帮他端来的,洛克知道他习惯在睡醒了喝杯酒吃点点心,这样才能保证工作的时候不会犯困。
哥伦比亚的政府总有数不清的事情要去做。今天或许会有工会领袖来投诉,明天或许又是教师协会来闹事,第三天可能变成感染者研究的什么奇奇怪怪的组织,哦!老天!费歇尔经过这几天熬夜加班处理新出台的教育法案和对抗国务卿瑞德尔的感染者平权法,已经深深的感到了自己已经老了,不再是当年在政法大学能在球场上狂奔打倒敌人的那个费歇尔了。
他站起来,他知道下午还有一些工作要处理,党内关于这次总统决定支持瑞德尔的事情已经做出了一些决议,他要去帮着处理掉自由党反对的那些事情。
他本身就反对什么感染者平权法案,他知道这不过是给那些黑帮搞的源石生意所打的幌子。可是党内许多政客,包括总统在内都有那些家伙们插手,他没办法反对这些人。
除非,去自由党那边通通风。毕竟那些家伙只要是民主党要做的全都反对,如果能让他们在接下来的会议中击败瑞德尔,那么他就有理由介入这些事情了。
但必须秘密进行,民主党党鞭和自由党人士接触,要是被挖了出来那么他的政治生涯也快结束了。虽然新闻业方面有着自己的人帮忙糊弄,可具体的事情根本不好解决。
他在新交上来的所谓的“对于教职工的利益和补偿”这些狗屁不通的文件上直接提出了反对意见,然后直接扔掉了。哥伦比亚给他们的已经够多了,对于让十二岁以下的孩子接受教育这件事根本没得改,教育治国或者是总统的根本,他们无权在这之上整出什么新的幺蛾子。
不过最近听说总统有意向支持感染者的行动,费歇尔对此嗤之以鼻,他看不起感染者,他觉得与其照顾感染者不如想想怎么让孩子们能够接受更好的教育。
毕竟他也有重大的政治利益在这上头,前几天当面反对总统的事情已经让双方产生了一些隔阂,不过他知道这必须反对,有的时候不能一味的顺着上司的心意,只有反对并指出错误,让上司赢才是利益交换的最好的手段。这是双赢的局面,总统先生心里已经留下了一个影子,下一次若是费歇尔提出什么意见也能够得到最佳的解决方法。
这段时间德克萨斯州的议会也要开始进行州长选举了,他心里有个不错的人选,聪明能干的孩子,只是沾过毒品和应召女郎。不过不是什么大问题,有的时候污点也能够成为一项有力的政治资本,只要处理得当。听说下面的人已经在筹备竞选资金了,现在只是缺少新的政客支持,费歇尔觉得自己可以拉拢一些人,只要那孩子能够赢得州长席位,那么德克萨斯州的票就会投到民主党的这边来。
提起德克萨斯州,他就想起了自己的故乡,他的故乡小镇就在德克萨斯的某一个山脚下。他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从家乡那个被混乱仇杀所包围的小镇走到今天,这个党鞭的位置上的。他对家乡小镇没什么留念,只是对当年父亲被仇杀的场面记忆犹新。德克萨斯州,也是当你那个德克萨斯家族占据的地方,那个黑帮家族什么都不懂,不会接触政客也不懂得做生意,唯一的资本就是残忍和血腥。这让他们所待着的城市变成了政府也难以管辖的地方,可是幸好,三年前在他的支持下,新约克的几个家族联合其他家族一举消灭了他们。而三年后的现在,也恰好到了州长选举的时刻,他觉得是个好机会,能够让家乡彻底消除过去黑帮的阴霾。
只是眼下不能够着急,德克萨斯州失去了德克萨斯家族,但是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解决的。那片混乱之地失去了龙头老大,底下各种臭虫都冒了出来。选举很可能会遭到他们的破坏,虽然已经和潘查家族达成了协议,只要选举成功就可以获得德克萨斯州的资源,但费歇尔可不觉得是这回事。
潘查家族深陷与库里尼奥家族的战争,而科隆纳家族表示会支持自己,那么换个合作伙伴也是有必要的了,虽然已经派人过去了,但接下来还是有着很多事情等待处理。
费歇尔喝了口威士忌,他继续处理着文件。期间有个关于法案的细节问题,费歇尔邀请了另一个处理的政客前来协商,不过在对方表示自己没问题以后,费歇尔就笑着送客了,他知道自己得到对方的支持了,所以接下来也可以放心动手。
不过洛克却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凝重的表情,他走到费歇尔面前,深吸一口气:“Sir.”
“怎么了?”费歇尔喝了口酒。
“出事了。”洛克说道,拿起桌子上的遥控器:“一时半会没法说清,你自己看吧。”
电视机打开,洛克调到某一个台,这让费歇尔感到眼熟,想了想,他认出了德克萨斯新闻的标识。
他看到节目的主持人正一脸严肃的报道某一个不幸的事故,播放着早已经被录好的视频。因为移动城邦之间的交通并不便捷,使得新闻节目中的某些都是提前录好了那边的新闻再到这边播放的,所以费歇尔看到了十一月二十五日的信息,他发现那是上个月的感恩节的事情,视频中已经是黑夜了,路边的草坪上一滩红色的东西被打上了马赛克,他发现那是他故乡的小镇。
“……皮耶罗·曼丁先生指出这一切都是马丁·费歇尔参议员的错误,因为前段时间马丁·费歇尔参议员曾举报过家乡的黑社会活动频繁,导致了这起不幸的事故……”
接下来的事情费歇尔搞清了情况。他记得自己因为家乡的黑社会过于活跃的原因,曾对那些感染者动过手,而这起事件就是因为那些毒贩子报复费歇尔所做出来的,他们把某个学校的十几个孩子绑架,残忍的杀害了,没死都感染上了矿石病,现在皮耶罗·曼丁,自己曾经的政敌以这个事情为借口向费歇尔发难。
“我们要怎么做?”费歇尔立刻开始讨论处理方法。
“我建议你回德克萨斯安抚那些父母们,接下来的选举对我们很重要,如果处理不当的话我们会失去德克萨斯州的选票。”洛克认真的回应。
“时间很急么?”费歇尔说道:“我明天还有个重要的会议需要处理。”
“很急,这件事需要立刻处理。”洛克思考后说道:“人们不关心那个教育法案,他们现在只关心你对这件事情的态度,会议的事情和法案的起草我会帮你解决,你必须回去了。”
“我知道了。”费歇尔不疑有他,点了点头,然后他看看时间,对洛克说道:“帮我订今晚的专车,我要最快速度到达德克萨斯。”
“我明白了。”洛克看了费歇尔一眼,转身离开。
第四十六章:刻刀与费歇尔的暗杀
马丁·费歇尔乘坐的专车抵达了华盛顿。
他的故乡发生了一起毒贩绑架学生致死的恶性事件,虽然他有一个重要的会议等他召开,可德克萨斯州的州长选举在即,他不能因为这些事破坏他的选举。德克萨斯州的选票对于他们来说非常重要,这甚至关系到下一任的总统大选,由不得他草草了事。
他先是住回了他在家乡的房子,妻子似乎也想和他一起回来,可是他把她留在了华盛顿,他需要她去处理一些关于财团的投资以及合作的事情。虽然他很爱她,可有时候他也知道某些事情不适合她来参与。
就像这次的事件一样,明明是个不幸的事故,那些孩子们倒霉的被毒贩子们绑架了,惨遭不测。在他看来这和天灾一样,是人力不能企及的一个意外事件,而在有心人的驱使下,引导着舆论来攻击他这个良心的参议员。
皮耶罗·曼丁,是自己家乡小镇的一个认识的人。几十年前他两共同参加选举,是互为政敌的关系。而他在当时一个不利于自己的情况下,使用了点手段才击败曼丁来到华盛顿,而现在曼丁已经从哥伦比亚政坛退休,正在自己家的一亩三分地摆弄着他的花园。本来费歇尔以为这辈子除了退休以外都不会和他产生什么交集了,可没想到在这重要的选举关头会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
他觉得他高估了曼丁,原本以为他是个很不错的政治家,要不是和自己身为政敌的话或许能够交上个朋友,可他没想到他也会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来攻击自己。他认为他铲除德克萨斯州的毒贩本身没错,这座悲惨的城市已经被那个名为德克萨斯的家族祸害成今天这般贫穷的样子,而在德克萨斯消失后的今天,他处理掉德克萨斯留下的隐患属实没有任何错误,只要有点脑子就可以知道的。
可是大众一般都是没脑子的。‘那些蠢货。’只是被曼丁一个满是谎言的演讲所鼓动起来,也不思考这件事情的源头和实质,就满含愤怒的咒骂费歇尔。他们甚至忘了这么多年费歇尔为了这座城市所作出的贡献,为了对抗德克萨斯家族而给他们带来的利益。
‘一群白眼狼,蠢货。’费歇尔阴着脸,吃掉自己做的辣椒三明治,又喝了杯咖啡和吃个橙子以后,他戴上眼罩准备睡觉。可他又想起了明天要去见见那些被害人的家长,为这件事有点心烦,于是他拿出本书看,看两眼之后,他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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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号的早晨,德克萨斯的晨风格外不错。
不得不说德克萨斯不愧是哥伦比亚联邦的第三大经济城市,这里几乎只比洛杉矶差上一点点。如果说洛杉矶是哥伦比亚最为豪华的旅游城市的话,那么德克萨斯就是哥伦比亚最大的农产品生产地。
德克萨斯城现在停留的地方依山傍水,近几十年都没有过天灾的出现,这导致这一片区域的环境比起其他城市要好得多,而且还有着源石矿山的存在。所以执政官下令在城外的郊区进行开荒种植农作物,棉花小麦大豆什么的。每年哥伦比亚联邦的一部分粮食供应全是来自德克萨斯,甚至吸引着其他有些城市也逐渐开始向着这里靠拢。
只不过没人会真的让这些城市聚在一起,要是突然来个天灾大家都跑不了,历史的教训已经足够血腥,没人傻到会再让它发生一次。
部下去打听消息,已经派人带着消息回来了。信上只有几行字,只是写着“家属们聚集在教堂给孩子们祈祷,毒贩三人已经全部抓捕归案”费歇尔倒是挺惊讶德克萨斯警察的速度,不过也没太惊讶,只是三个人,十几天也能够抓回来了。
他立刻坐上汽车,带着两个随身的保镖赶往教堂,他知道这事耽误不得,他必须过去慰问家属们,否则真的就会像曼丁希望的那样。虽然早已经向德克萨斯发布了他会回来的消息,可听到信息和看到真人可不是一回事。为此他拜托了他在德克萨斯的政客朋友帮助他,为他提供必要的支援。
他看向窗外的景象。德克萨斯没了德克萨斯以后,这乡间的麦子也绿了许多,虽然是十二月,可德克萨斯停留的区域还是宛如春天般温暖。他认为这是他的功绩,当年德克萨斯家族君临整座城市之时,这里到处都充斥着血腥的杀戮和泛滥的毒品交易,年轻人们辛辛苦苦赚的钱又会交上一笔不小的杂税,大部分都流入了德克萨斯家族的口袋。而那个嚣张跋扈的家族和当年的执政官同流合污,搞得这座城市一度成为法律管辖不到的地带,要不是最后德克萨斯家族的消失,或许他也看不到今日这般靓丽的风景。
只是风景被某些脏东西所干扰了。前方的路途出现了不寻常的骚动,保镖上前询问那些堵在路中间的警察们,然后回来回复:“在抓感染者罪犯。”费歇尔不屑的啧嘴,他觉得城市里就不该有感染者的存在,那些蛆虫就应该在矿山里劳动到死。这个美丽的国家不应该有感染者这种东西,因为这会败坏黎博利人的品性。
他指挥着司机绕道离开,他可不想被打扰到兴致,接下来的事情也很麻烦,他要好好想想对待家属们的说辞,虽然肯定会遭到家属们的责骂,可这种事情见得多了。
他的轿车离开骚乱的地方。
人群中,一直盯着汽车的黑袍人,从袖子里拿出了对讲机,说了几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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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弯牧场,德克萨斯最大的畜牧业聚集地,位于城市的最北方,与城外的郊区相邻,利用着天然的牧草和河流构成了城市北方的最大牧场。成群的牛羊在这片草地上嬉戏,活动,不时有牧场的工人们前来挤牛奶或者剪羊毛。费歇尔看着这牧场的景象,笑了笑,随后在心里也有了一点演讲的底稿。
轿车驶入山脉上,这片区域就是他过去所生活过的地方,只是经过几十年的发展,物是人非。他站上了哥伦比亚政坛的高处,而家乡还是一如既往。
他看着山林中的景色,闭上眼睛继续思考着,当然也就没有发现周围不一样的景色。
“轰!”
巨大的轰鸣响彻在山间,烈火瞬间点燃大地,从山脉间燃起,逐渐开始占据山上的森林。源石虫之类的生物们四散逃离,或者是被这片区域的异动惊吓到,动物们都开始逃跑,没逃掉的,也死在那里。
刻刀很熟悉这种惊响是什么引发的。
源石炸弹。估计埋了至少十颗以上,在同一时间爆炸,甚至能将一头犀牛兽亲掀上二十米的高空。
刻刀盯着爆炸地点的情况,捏紧手中的刀刃,只要一有幸存者就会做掉他。这些源炸弹都是她埋得,幸好雇佣人财大气粗不在意钱,不然她就会选择其他的方法处理掉目标了。所幸,没有一人存活下来,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掏出一颗源石手榴弹扔了过去。
她收起刀跳下树,在山林间穿梭着离开。这一单做完以后她就准备离开哥伦比亚了,但是因为爱好还是什么的原因,经济实力不足以支持她前往其他地区,无奈只能在地下世界接到这一个单子。
她拨通了雇佣人的电话。
“做掉了。”她说。
“我知道了。”电话里传来幼小的俏音。
虽然很疑惑雇佣人的年龄,可是接单的那天见过那个粉白的鲁珀女孩,所以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等待对方的下文。
“甩掉尾巴以后,来我这里,你能得到额外的一笔费用,当做我给你的礼物吧。”女孩这么说着。
刻刀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是封口费。
“好。”刻刀挂断了电话。
第四十七章:与库里尼奥家族的告别
December 24,10:00 A.M
维内托回到了库里尼奥大院。
她完成了阿波洛尼亚交给她的任务,从出发准备到回家共十三天。新约克到德克萨斯的路途比较遥远,最快都需要四天才能抵达,幸好家族安排的线人汇报了费歇尔的旅程消息,才得以让他们有机会对他下手。
阿波洛尼亚看了维内托一眼:“成功了?”
“嗯。”
“那就好。”阿波洛尼亚收回视线:“从德克萨斯的消息返回华盛顿也需要几天时间,政府机构的信息传递速度没那么快,时间还是比较充裕的。”
“我知道。”维内托明白阿波洛尼亚的意思。
暗杀一个参议员可不是什么能随随便便带过去的小事,更何况是在远离家族的地盘上。德克萨斯州的混乱大家有目共睹,即便是打扫的再干净也会被敌人怀疑到。
哥伦比亚将会因为这个参议员的死,掀起一场席卷所有人的风暴,没有人可以侥幸逃脱,而身为这场风暴中心的哥伦比亚黑手党们,也绝对会因此而发出责难的声音。
在哥伦比亚,政客们只比警察好搞那么一点。毕竟是国家机构的要员,如果就那么简单的死了而不去追查凶手的话,政府也不可能在国内得到支持。新约克的黑帮战争愈演愈烈,双方已经开始进入你死我活的阶段了,即便是侥幸,也不排除对方以及其他家族会认为是库里尼奥家族做的这件事的可能性。
没人想在这个关头引来政府的调查,想必接下来一段时间,地下世界的人日子都不会好过了。他们肯定会要求库里尼奥家族交出凶手,虽然是使用的雇佣兵,可这种解释压根不可能说出来,而且维内托离开新约克的事情也可能被对方知晓,而接下来就会遭到无穷无尽的苛责。
暗杀费歇尔参议员绝对是一步坏棋。可眼下却不必惊慌,还没人知道是维内托做的,而且利用的是德克萨斯州那帮子毒贩搞出来的事情,只要通过新闻业把舆论引导到毒贩的事情上就可以了,只是那样毒品生意接下来就不得不停歇一会儿了。
库里尼奥家控制的报刊,娱乐网站之类的企业将会全力运转,而律师事务所和其他相关联的行业也会开始运行,务必要洗清维内托以及库里尼奥家族和这件事情的关系,只要能在明面上占得先机,那么对方想要苛责也没法开成公布的针对库里尼奥家族。
而私下里,该怎么打仗就怎么打仗,这是一场战争,双方已经动用了绝大多数的人力物力财力,如果没有第三方的介入,那么绝不可能就此停歇。阿波洛尼亚现在没办法做掉唐·潘查,而科隆纳家族一直在表示不会干涉,这下阿波洛尼亚想动手也没辙,在摆平潘查家族之前,科隆纳家族将会一直是一个不得不去在意的点。
而维内托也必须离开。
没人是傻瓜。每个能混到如今地位的唐都是一样,各大家族表面上似乎没有认为库里尼奥与费歇尔的死有关系,可那些老狐狸们绝对能猜到是阿波洛尼亚·库里尼奥下令的。唐·库里尼奥曾经教导过阿波洛尼亚:“不要把别人当成傻瓜,那是在侮辱你自己的智慧。”
所以这两个月来,阿波洛尼亚一直都在家族的指挥部里思考,思考敌人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家里是否出了叛徒?有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这是唐一生都在思考的问题,而到了阿波洛尼亚的手上,她自然也会这么想。
不得不说家里每个孩子身上都有唐的影子,唐是库里尼奥家的最高领袖,同时也是家里六个孩子的父亲。他对家里的孩子们言传身教,对每一个孩子都充分抱有爱护和尊重。而他也将这种尊重运用到为人处世上,很难说是为人处世的道理被教给孩子们还是对孩子们的教导也会用于统治他的帝国,他一直在治理着库里尼奥这个帝国,像是上帝教导世人那样。在他的世界里,他就是自己唯一的上帝。
阿波洛尼亚至今都在学习着唐,她知道她要超越唐,否则无法担任这个家族的领袖。唐在这次的刺杀事件以后,已经摆明了想要退休的想法,他想摆弄摆弄花,养几条狗,他已经向阿波洛尼亚和维内托表示过这个想法了,而阿波洛尼亚答应了他。
剩下的问题,只有维内托。
阿波洛尼亚不知道维内托准备怎么做,当年她因为唐受伤而介入了家族的事情,三年前厌倦了黑手党的战争而离开哥伦比亚,可是三年后的,阿波洛尼亚又将她拉回了这个世界,她不知道自己做的算不算对,可是她并不后悔,因为为了库里尼奥家族,她已经决定放弃了那些虚无缥缈的理想。
可维内托,她不一样,她是家里的一个养女,她的姓氏是维内托,而不是库里尼奥。虽然唐养育了她,可是把她拉入这个世界,从根本上来说就是个荒唐的事情。她一定有着自己的想法,所以今夜阿波洛尼亚会在书房等她做出决定。
“你要回阿戈尔么?”阿波洛尼亚看着手上的文件,说道:“不用担心我,接下来的事情我能处理好。”
“我不回阿戈尔,我要去龙门看看文森特。”维内托给自己倒了杯咖啡。
“龙门?你认真的?”
“嗯。”
“那好吧,我会安排好的,明天下午你就能离开。”阿波洛尼亚把文件扔回办公桌上:“不打算过完圣诞节再走么?”
“不了,时间紧迫。”维内托说道:“我不能给他们抓住把柄,而且我在龙门,他们没法把手插进去,不用担心我的安全,我在龙门的朋友会保护我的。”
“不会担心你的,你能活下去就行了。”阿波洛尼亚说道:“我处理掉这些事后,就接你回来。”
“……”维内托看着阿波洛尼亚的眼睛,沉默了。
“怎么了?不打算回来了?”
“嗯,我想在龙门住一段时间。”维内托淡淡的说道。
“我知道,随你了。”阿波洛尼亚起身,走到维内托的身边,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是你妹妹,有时间就回来看看我们,你在哥伦比亚的那些尾巴,我会全部扫清的。”
“嗯,阿波洛尼亚。”维内托摸摸她的脸,随后拥抱:“我是你的姐姐,这份关系直到死亡也不会改变,我永远是你的家人。”
“……”阿波洛尼亚什么也没说,只是想要维内托去见见其他人,可是,终究没能开口,因为接下来,她就不可以留在库里尼奥家族了。
“帮我向家里人道个别哦。”维内托说道。
“嗯,我会的。”
卷末总结
大家好,我是莫斯,只是一个新人写手罢了。
说实话哥伦比亚的剧情我思考了很久,到底要不要插手政坛或者一举解决一切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可是我最后还是决定按照逻辑,就在此完结第一卷的事情。
黑手党的世界太过阴险黑暗,宛如哥伦比亚的政坛一样,每一件事,每一句话的背后都有着 利益在趋势行动,而莫斯我到最后也没准备写那些玄乎的东西了,毕竟资本论的道理太过深入人心。黑帮文化不是什么炫酷的东西,也不是像港剧和教父写的那样帅气和霸道,真正的黑帮谦逊懂礼待人温和,也从不会说自己是黑帮。可是,他们终究是国家的肿瘤,对于一个社会来说是个癌症一样的存在。即便过去是因为被那些强权的政治家和资本家所奴役,可当他们反抗到最后演变而成的黑帮之时,他们就不再是什么为了反抗而奋斗的革命者,而是被资本所奴役的人了。无论最初是为了家族还是为了实现理想,然而黑帮终究是黑帮,是一个良好的社会体系下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然而现实催生了他们,因为社会制度的黑暗和腐败,黑帮才会诞生,就像是美国和意大利一样,这是必然的。
黑帮不是英雄,也不是正义的一方,他们的行动建立在利益和自己之上。
喧闹法则的Mafia
序幕:喧闹前的条子
龙门,一座喧闹的城市。
除去所谓的大都市和经济特区的光环外,不得不说龙门的确是一座拥有者独特魅力的城市。居民忙碌的奔走在大街小巷中赚取生活的钱,大清早的早茶店里第一笼出笼的包子散发着鲜美的香气,就连绿茶也格外清香。而到了夜晚,穿着制服的龙门条子开着车在街道上巡逻,防备着那些想要捣乱的家伙。虽然没有哥伦比亚那样的奢华,可龙门的夜生活也是会被香槟美女所满足,人们享受着这座城市带来的荣华,同样也努力的为其工作。
那位龙门的执政官,的确是个颇有才能的人。在短短几十年间,就将龙门从炎国一个不起眼的城市带到了如今比肩国都的繁华城市。前些年做过的调查报告显示,这位名为魏彦吾的龙族男人得到了城内绝大多数市民的爱戴,大家似乎不是很在意他原本身为炎国贵族的身份,而是觉得他是一个合格的执政官。
即便在不久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可如今已经夺回了城市并重创敌人。所以龙门的大家依然过着和平的生活,至少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变得如何了。
“喂!粉肠龙!”办公室的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咋咋呼呼的大叫,伴随着撞击声,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的办公室的门又遭殃了。
“有什么事吗?诗怀雅警官?”陈从刚刚收到的报告中抬起头,放下钢笔,眯起眼睛看着闯进她办公室的不速之客。
说是不速之客也不对,毕竟也是自己的同事,虽然可能脑子缺根筋而且有着一大堆的大小姐脾气 ,可不妨碍她是自己的同事。
“事情,没啊。”碧翠克斯·诗怀雅警官,龙门近卫局高级警司,此时倒是没了踹门时候的霸气,她看看陈的眼睛,突然想起来自己有事找她:“喂!粉肠龙,去吃饭嘛?我请客!”
啊,果然是财大气粗的诗怀雅警官又在招呼着同事们下馆子啊。陈的办公室外,同事们都微笑的看着不知道第几次闯进陈Sir办公室的诗怀雅,每次诗怀雅心情好的时候都喜欢带着一近卫局的人跑去某家餐厅包场,被请客请了太多次,大家都习惯了。
而且诗怀雅警官几乎每次请客都会跑去找陈警官,明明有时候两个人都会满嘴粗口的“叉烧猫”“粉肠龙”的吵起来,真不知道这两个人的关系到底是好呢还是不好呢。
啊,又吵起来了。
“*龙门粗口*!少啰嗦!粉肠龙你每次都摆着这副屌样!”真不知道明明是维多利亚的大小姐到底从哪儿学来的这些龙门话。其他同事微笑着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反正今天中午有富婆请客,就当做没看到吧。
“*龙门粗口*!你别在这给我叽叽歪歪的!诗警官!”陈的脾气也上来了,她正给新发回来的电报搞得头疼呢:“要吃吃你自己的去,好意心领了!”
“我*龙门粗口*啊粉肠龙!是碧翠克斯·诗怀雅啊!不准叫我诗警官!”诗怀雅果然也炸了,她冲进去就拍着陈的办公桌大吼。
“哦,乖~那请你自己去吃吧,叉烧猫。”陈丝毫不推让,直接和诗怀雅杠起来,不过她想起来了什么,于是看了一眼之前就在门口叹气的星熊一眼。
星熊无奈的点点头,走进来,仗着超出诗怀雅20厘米的身高,把还在闹腾的叉烧猫抬了起来,嘴上还在说着那些安抚的话:“诗怀雅警官,老陈还有点事情,这次就先不去了吧。”
星熊不知道这是多少次了,自从诗怀雅进入龙门近卫局以来这两个人大吵小吵就没停过,真不知道她俩是怎么整成这样的。其他的警员们不是不敢劝就是在看戏,每次也都是星熊这个不怕的去把两人劝开。不过这次她都打算在一边喝茶了,但老陈一个眼神看过来星熊就明白了。所以只能先把诗怀雅给拉走。
“有事!有事!有事!又是有事!粉肠龙你是假期最后一天的小学生么?天天那么多事!”诗怀雅挣扎着,但就凭她那小身板怎么可能挣开星熊:“你*龙门粗口*吃我一次会死啊?”
“唉~”星熊叹着气:“诗怀雅警官,老陈真的有事,下次,下次我把她架过去好不好?”
“不会的,下次也有事。”陈这么说着。
“哎!老陈!”
“啊啊啊啊!星熊你放开我!我要找这个*龙门粗口*决斗!”诗怀雅听了这句话,火气更大了,星熊觉得自己要是放开她她绝对会拿出流星锤扑上去找老陈干架。
‘姑奶奶,你打不过老陈的啊……’星熊又一次叹气,每次这两人干起来她都很心累,明明大家都是同事。
“老陈你也冷静会儿吧……”星熊扛起诗怀雅,把她带出陈的办公室,然后,果断的招呼起同事们去吃午餐了。
陈关上办公室的门,听到外面没有什么骚动后,坐上了自己的椅子。她伸手拿着拿张从哥伦比亚寄过来的信,思考着得到的情报和线索,最后,她只能下定决心。
她拿上钥匙,离开办公室,从电梯下到停车场,途中还看见几个情报科的没走,于是打过招呼以后坐上自己的警车。
几分钟后,龙门近卫局的地下停车场开走了一辆私家车。
陈坐在驾驶座上,单手扶着方向盘,根据道路的情况不时转动右脚,晶红的眸子中倒映着这座城市的影像。
她是龙门近卫局高级警司,特别督查组组长,是近卫局的一把手,她的职责就是保护龙门。这里是她生活的地方,是她的朋友们生活的地方,也是那个男人的城市,虽然再怎么讨厌他,可她必须保护好这里。
她的探子从哥伦比亚给她传回来了一些情报,虽然陈对这些事情不觉得有多大威胁,可是陆陆续续得到新的情报以后,她才知道有些事情不可以坐视不管了。
贫民窟那边,林雨霞答应了会好好管,就算再怎么不爽魏彦吾的做法,她都必须遵守命令。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动用自己的人脉,虽然贫民窟有林家在管,那些黑帮也被当做狗在溜,可是新来的那些家伙不能小瞧,那些人很可能会违反龙门的秩序,所以陈觉得自己也要做点儿什么。
“滴滴滴、滴滴滴……”陈看了一眼手机,看到星熊两个字后接通了电话。
“喂?老陈?”电话里传来星熊的声音。
“是我。”
“老陈你在哪儿?”
“工作。”陈只能这么说。
“啊……”可星熊能听明白,这么多年的搭档不是白当的:“我知道了,老陈你小心点。”
“我会的,还有什么事么?”陈问道。
“有,时间紧迫我就捡短的说了。”星熊似乎是有所顾忌,但是还是直白的说了出来:“上面来了福利,平安夜那天晚上近卫局全体放假。”
“全体放假?等等,你说的是……”陈反应了过来,她立刻明白了星熊的意思。近卫局全体放假,也就意味着平安夜那天晚上会有什么大的动作,而魏彦吾不准备让近卫局插手。
“对,老陈,是那个意思。”星熊说道:“反正你懂了自己知道就好了,上面这么说我们也只能这么做,你小心点儿。”
“嗯,我知道的。”陈挂断了电话。
‘魏彦吾,你又在计划着什么么……’
陈的车停在了十字口,默默的等待路口的红灯过去,她看着路上的车流人来人往,思考着不远的未来。
她突然看到一个印着企鹅标志的货车从面前驶过,她认出了是那辆经常飙车搞事的企鹅物流的人。但她也只是看着,没有什么想法,只不过,她想起来大帝前不久出现在哥伦比亚的情报,于是留了个心眼。
陈踩下油门。
——————
感染者监狱。
和绝大多数的国家一样,虽然表面上龙门是个开放包容的城市,可实际上对待感染者并没有多么友好,虽然说是允许感染者在龙门生活,可那也只有下城区的贫民窟了。几乎是和哥伦比亚差不多的情况。
但是对待感染者的歧视还在,各家企业公司拒绝感染者应聘,也没有什么能够救助感染者的组织会援助龙门,所以这些又穷又饿的感染者会做什么事,可想而知,那自然犯了事的感染者就会被关进监狱里。可和普通人并不一样,感染者即便是呼吸都是大罪,所以,感染者监狱应运而生。
这家开在贫民窟的监狱正是如此,关押着龙门所有的感染者罪犯,而且似乎还在不断的新增人数。陈对此无能为力,这是龙门的法律,她作为龙门的警察,必须维护法律的尊严。
她没有开车进来,而是在路边停了车。那些贫民窟的居民们看到了陈走进来的时候,放了几只鸽子到天上,于是接下来的路途畅然无阻,那些不该在她眼中的东西荡然无存。
她知道他们在通报条子来了,但也不会做出什么事情,这是近卫局与贫民窟约定的状况,只要贫民窟不搞出什么大事,那么近卫局就对贫民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现在她突然闯进来,被警惕也是理所应当,再说了她只是来感染者监狱的。
在路边给那个经常照顾的小女孩送了一点食物后,陈走进了监狱。监狱看守看到是陈警官前来,于是派了个人来。
陈轻车熟路的走着,她知道那个女孩住在哪一栋哪个号子上,看守对此也是心知肚明的,只是默默的带着她来到审问室里,随后出去领着号子里的人过来。
陈从文件夹里掏出那份报告,看了几眼,等待着那个女孩过来。她和那个女孩算是相识,只不过是合作共赢的关系,她需要她的情报能力,而她需要她的照顾。
“来了~来了~”那个女孩的声音从门口响起,陈侧头看过去,看到了那个紫色毛发的卡特斯女孩。
“暗索。”她唤出女孩的行动代号。
“呀~没想到阿Sir动作这么快呢,我还以为要在房里住上十天半个月呢。”暗索笑着,跳着坐上了陈对面的椅子,扶着脸,向着陈挑眉:“阿Sir把我从罗德岛叫回来不会就是准备让我蹲完号子的吧?”
“有任务给你。”陈说:“结束之后你就能回罗德岛。”其他的不再多说,她知道要是应着暗索的调笑那谈话就没法进行下去了,所以她直接说明了条件:“从此以后你的档案身份里就没有犯人了。”
“哦~什么意思?”暗索歪着头笑。
“你和罗德岛的合作关系,是我介绍的,而且我没有把你卖给他们。”陈看着暗索的眼睛,说道:“我要是愿意的话,你随时都是龙门的罪犯。”
“呃……”暗索的眼中似乎是有些惊慌:“阿Sir,别这么绝啊,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那就可以了。”陈很满意暗索的回应:“这任务结束以后,你可以选择留在罗德岛,或者成为近卫局的辅警。”
“阿Sir,你认真的?”暗索似乎是有些意外:“不会有诈吧,喂?我没在龙门偷东西了哦,阿Sir你不能害我啊。”
“任务有一定的危险性。”陈没有理会暗索的耍宝,自顾自的说着:“你也可以选择不接,但是我不会让你回罗德岛,你和罗德岛的合作协议已经到期了,你现在还是龙门的人。”
“我莫得选择的么?”
“没有。”陈双手搭在桌子上托住下巴。
“好吧,我干……”暗索无奈的接受:“什么任务?”
陈看了监控摄像头一眼,随后站了起来:“那就先离开吧,到我车上说。”
——————
陈点着了发动机,过了一分钟,她踩下油门,车缓缓的离开。
她递给暗索一份文件,说道:“看完。”
“阿Sir,我不识字。”
“……”陈似乎也有些愣,随后她才想起来,暗索去了罗德岛这么长时间,她都快忘了暗索不识字了。于是她让暗索拿出那张印有照片的纸张,说道:“这个人是哥伦比亚来的,我要你潜伏到她身边。”
“啊?这人干嘛的?”暗索看着照片上那个穿着礼裙的白发鲁珀女孩,说道:“哇,这么小的孩子,阿Sir,难道你有那种兴趣?哎哟!”
暗索没系安全带,被陈这突如其来的刹车搞得茶点摔到前面,她不满的冲陈喊着:“阿Sir你干嘛啦,很危险的好不好?”
“你要是再话多我就把你送回去。”陈瞪了暗索一眼,直到她表示自己会老老实实的才继续解释。
“这个人是哥伦比亚一个黑手党家族的成员,现在来了龙门。”
“哇!阿Sir你要我做二五仔?”暗索吓到了,她跳起来看着陈:“陈Sir你不能这么对我啊,你想我辛辛苦苦为你干了这么多儿活,你不能害我啊。”
“二五仔你当的还少么?”陈瞥了暗索一眼:“只要不暴露,你就不会拜横。”
“不得不做么?”
“不做我就调头了。”
“别,我做,我做。”暗索认命的低下头:“我会做你的金手指啦。”
陈听到暗索满怀怨念的话,侧头看了她一眼:“你先干三年,干完之后就洗底,那里面有个电话,里面有我联系方式。”
“三年,阿Sir你说话算话哦。”暗索摸出了那部电话,冲着陈示意了一下,说道:“我要怎么做?”
“跟着他们就行,有什么事情通过这个向我汇报。”
“为什么不让贫民窟的大佬们做?”暗索随口一问,她也没指望陈回答。
可陈真的回答了:“那些大佬不值得信任。”似乎是意识到多说了,所以她无视了暗索惊讶的表情,在市区的某一个小巷子里停下了车:“去吧。”
暗索深深的看了陈一眼,似乎是要把陈的样貌深记于心,随后她跳下车,冲着陈笑了笑,说道:“我要去罗德岛。阿Sir,拿你些蓝票子当伙食费咯。”说完把一个钱包扔给了陈。
陈看着女孩儿关上车门,蹦蹦跳跳的离开。在夜的路灯下,像是一个吃到了蛋糕的小女孩一样。
良久,她收回视线,驱车离开。
第一章:喧闹开幕前的德克萨斯小队与新加入的同事
安魂夜前夕9:31 P.M 龙门 日落大道 某家酒吧的里测。
“喂,我说……”懵逼的抽着嘴角,丰蹄族的少女看看自己旁边的萨科塔同事,问道:“为什么我们要藏在这里啊……”
“嘘,闭嘴,会被发现的。”萨科塔的女孩偷偷摸摸的从沙发后面探头出去,望着不远处坐在沙发上的大帝那里,小声回复。
“就是啊,能天使。”蹲在她们身后的金毛偶像也不解的问着能天使:“为什么我们要躲在这里啊,那个人很可怕么?”
“这不是可不可怕的问题,她真的是那种……”能天使突然就停住了,她收回脑袋一屁股坐下来,拉着可颂和空就凑到一起讲悄悄话:“那个人真的很危险的,前段时间我和德克萨斯出差去哥伦比亚你们知道的吧?”
“啊,我记得,我因为要开演唱会没能跟过去呢。”空想起了不久前的事情,还有回来发生的事情:“德克萨斯好像回来以后就很奇怪的样子……”
“听你这么说好像是有一点啊,不过这和那个女孩有什么关系?”可颂疑惑的看着能天使,催促着她不要卖关子了。
“难道……”空的脸色突然就变得十分阴沉:“是德克萨斯的、那个吗?”
“那个什么?”
“恋、恋人什么的……”空的眼睛里完全失去了光彩,嘴里逐渐开始吐出什么奇奇怪怪的话:“说的也是呢,德克萨斯这几年来一直没有闹出过什么绯闻女友,我还以为她……”
“有道理,以德克萨斯那副自律的样子,说不定还真有个私藏起来的小女友,再说那个女孩也是鲁珀族,很有可能啊。”可颂也自顾自的开始分析起来,然后,她拍着空的肩膀鼓励道:“空,加油啊。”
“什么啊,完全不对。”能天使直接打断了两人的咏唱,直接给她们的胡思乱想打上了×:“怎么可能是恋人这种东西啊,不如说恋人才是最不可能发展出来的关系啊。”
“不是恋人啊,那就好……”空松了口气,然后开始向能天使发出责难:“快说啊,不要这么吊人胃口好不好?”
“就是。”可颂也撅起嘴。
“可是德克萨斯不准我说啊。”能天使一脸理所应当的说出了让两个女孩吐血的话来。
在可颂和空那两张“你说你马啊!”的表情中,能天使左右张望了一会儿,然后神秘兮兮的继续凑过来,说道:“听好了,我只和你们两个说哦,绝不要让德克萨斯知道这件事哦。而且你们两个以后离那个女孩远点儿,她不是我们的朋友。”
看到能天使的神色又变的严肃起来,再想起早上那会儿出任务看到那个女孩她震惊和警惕的表情,再再想起能天使被德克萨斯拉近小房间谈了十分钟话的场景,可颂和空都觉得接下来她们可能会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内幕。想想还有点儿小激动。
德克萨斯居然会和人说话超过十分钟哎,前所未有的景象啊,这由不得可颂和空不好奇啊,再看到能天使这个家伙居然似乎也知道一点内幕的样子,这让两个女孩,阿不,是空,都快要质壁分离了。
‘好羡慕好羡慕好想知道那个鲁珀女孩和德克萨斯的关系啊啊啊啊’被可颂的胡话影响到了,空的脑海里立刻就出现了德克萨斯一脸深情的向那个粉白毛发的鲁珀女孩诉说心灵的景象:‘可恶,原来德克萨斯喜欢的是那种娇小体型的吗?那我岂不是根本赢不了?’
“说的也是啊,一旦过了14岁那就过了保质期变成油腻的阿姨了啊……”
空嫉妒的爬起来,从沙发上伸头看着不远处坐在沙发上和大帝说话的那个粉白的鲁珀女孩,看着她优雅得体的举动,收敛含蓄的微笑,光洁丝滑的毛发,还有一条软绵绵蓬蓬松松的大尾巴。
那女孩身穿洁白的内衬衣,戴着黑色的领带,一朵鲜红的蔷薇花饰别在胸前。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配上量身定制的吊带礼裙更是显得优雅。从脚丫开始一直到膝盖上,黑色的丝袜包裹起那纤纤玉足,而再上的部分,却被礼裙彻底的封死了窥探的视线,形成宛若天堑的绝对领域。墨黑的风衣披上,鲜红的内里更是显得艳丽。
女孩有着一张略显得婴儿肥的俏脸,洁白无瑕,反射着万千光滑,这家酒吧在夜晚的灯火并不是显得多么明亮,可空却能从那女孩那玫瑰晶红般的眸子中看到世界的色彩,宛若盛开在最严寒的冬日夜晚,那一对可人的玫瑰。
‘输了,输了,输了……’空的脑子里只剩下了这一个词。
之前的她只是远远的观察着,可是被能天使神秘兮兮的话语和可颂暗示的那些东西冲击起来,导致了她原本还算清醒的脑子也变得混混沉沉的,她的眼睛仿佛被上了十几层滤镜,看着坐在那里宛若君临一方的女王般的女孩。和她比起来,仿佛空身上那些偶像光环和妹妹角色的属性都不堪一击,就连身后那条假的鲁珀尾巴,也变得暗淡起来。
‘这要怎么比嘛……德克萨斯居然有这么漂亮的秘密恋……’
“仇人。”
‘嗯?刚刚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空立刻转过头看向能天使,一脸懵逼的问着:“什么?”
“都说了是仇人啦。”能天使有些心慌的说道:“那个女孩我在哥伦比亚见过的,似乎是德克萨斯的仇人啊,我看到她一拳头就把德克萨斯放倒了哎……”
“等等能天使,仇人是什么意思?”空震惊的喊出了声,她立刻蹲下来扑向能天使,眼中满是焦急和慌张:“能天使你给我说清楚!”
“嘘!嘘!你声音太大了!会暴露的!”能天使急急忙忙的捂着空的嘴,眼神示意可颂注意隐藏,可是可颂只是往外面看了两眼,然后就用一脸莫名其妙的微笑回应着能天使。
“就是表面意思啦,那个人是德克萨斯的仇人。”能天使松开空的嘴,因为空差点就要咬她了。她擦擦手上沾的空的口水,无奈的解释道:“详细情况我也不清楚,只是调查到的东西是这么说的。喂,你们两个可别说是我说的啊。”
“不行!我要找德克萨斯问清楚!”空挣扎着就要站起来,可能天使怎么可能会如她所愿,她死死的钳制住了担心起暗恋对象的空,看着可颂:“可颂你快来帮我啊!”可是得到的只有可颂诡异的微笑和点头。
“其实,能天使,我想说……”
“你想说的话等会儿再说!现在来帮我按住这个丫头!”能天使似乎还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只是感觉到空似乎没有挣扎了,安静了下来,只是身体一耸一耸的,好像哭了起来。
“啊啊~对不起啦空,我本来不想说的。”能天使满含歉意的抱着空,一方面怕她现在因为这个消息担心,另一方面怕她直接跑出去找德克萨斯:“只是我没想到那个人会出现在这里啦,要是你两什么都不知道就去和她接触,我怕会出事的。哎,过度关心同事也是个罪啊。”
“艾克西亚。”
“德克萨斯什么事?”她本能回了话。
下一刻,她僵住了。
“德德德德德德德德克萨斯!!!”像是正在欺负男朋友妹妹突然被男朋友发现的小女孩一样,能天使突然就退了好远的距离,直接撞上了沙发的后面才停下。她懵逼的看着站在吧台茶几旁边,也就是刚刚她们所在的地方,空的正上方的那只灰色的鲁珀族少女,脑子里只剩下了‘我要死了’这个想法。
“我记得,不要说出去的吧。”在能天使的眼里,此刻的德克萨斯已然化身为了巨大的恶狼,光是站在那里就能产生巨大的压迫力,那双眸子泛着血色的光芒,冷漠的盯着弱小无助还可怜的天使小姐,似乎是在思考从那里下手比较好。
“可、可、可我怕可颂和空什么都不知道就给那个家伙干掉了啊!!”能天使哪是一般的萨科塔,她可是敢炸掉自己母校的天才啊!她立刻就给自己想好了充分的借口用来脱困:“你、你、你自己不也知道那个家伙有多危险么,我是担心她们两个的安全!可颂你这家伙怎么不提醒我!”
“你没让我说啊。”可颂摆手表示你别把锅甩我这里,依然是微笑着看着陷入大危机的能天使。
“空,没事吧。”德克萨斯扶起了被能天使压制了一会儿的空,把她抱在怀里轻轻的安慰着。她知道空这个女孩到底有多么脆弱,同样也知道她对自己的心意。
空这个丫头虽然是能在成千上万的粉丝们面前表演的偶像,虽然是能站在穷凶极恶的敌人面前演唱的信使,可她毕竟是个女孩,是个应该在父母和朋友的呵护下陪伴下成长起来的少女。空对德克萨斯含有某一些特殊的情感,这也是她的正常的反应,但德克萨斯不会回应这份感情,她不希望这个纤细的女孩因此受到伤害。
所以她没有把自己的一些事情告诉给她听,她知道她的过去过分沉重,这不应该是空能够知道的。就像现在她在德克萨斯的怀里哭泣一样,她在担心德克萨斯,这让德克萨斯感到内疚,也让德克萨斯对自己的这个损友搭档产生了一丝不满。德克萨斯明白,这件事情不可能一直瞒的下去,因为那个女人来到了这里,来到了企鹅物流。可是德克萨斯还是希望瞒的越久越好,这样至少不会让自己身边的女孩们为她担惊受怕。
只是能天使的做法太过极端,她明白能天使是希望她们之间的关系更密切一点,也希望空和可颂能够做好心理准备,可是能天使自己也是个丫头,虽然她有着那样一颗不平凡的七窍玲珑心,可有的事情她看不明白,她需要有人去指导。但那个蓝色的天使不在这里,只剩下了德克萨斯一个人,所以她必须负担起保护好他们的责任,不管是能天使还是空,亦或者是可颂,她们都是自己身边的女孩,是自己的队员,所以这是义务,也是责任。
德克萨斯轻声安抚着空,直到她不再哭泣,她看看空那张绯红的脸颊,还有那望眼欲穿的眸子,她眨眨眼,放开了空:“有些事情现在还不适合你知道,等过段时间我再解释给你们听。”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还在看着可颂,还有能天使。
没有去管空失落的情绪,德克萨斯不应该回应这份感情。
“那个人现在是我们的同事,老板答应了她的入职申请。”德克萨斯捡短的重要点说:“以前的事情不需要再提了,艾克西亚。”
“……” 看着德克萨斯一脸认真的表情,能天使也只能答应德克萨斯,只是,在最后,她还是提了一句:“我等着你的解释哦。”
第二章:鼠王
“是一群很活泼的孩子呢。”粉白的女孩轻笑,捧着手中的酒杯。看到吧台后面打闹起来的少女们,感叹道。
“这可是我手底下最出色的员工。”似乎很受用,大帝端起酒杯往嘴里倒。
颇具摩登时代的水晶灯散发着暖黄色的光芒,唱片机里洋溢着多年前流行的爵士乐。这家酒吧的装修风格很有哥伦比亚的味道,至少,女孩坐在这里,总是感觉到自己还在哥伦比亚的地下酒吧。
大帝是个不同寻常的哥伦比亚人,能在那个混乱而有序的国家把企业做大,没点儿本事和手段是不可能的。而大帝恰巧就是那种有资本有头脑的男人,凭借着他那独具风格的个人魅力和精明的商业头脑,也不怪人们认为他是哥伦比亚最出色的说唱歌手。
虽然他是个有点奇怪的人,可是在生意场上,这点奇怪恰巧能够成为自己的筹码。
“嗯。上一次的合作我很愉快。”大帝这么说着,自顾自的给自己倒起酒。他看到女孩手中的酒杯并未少多少,于是随意的问了一句:“勃良第酒庄的不合你的胃口么?小狼崽。”
鲁珀的女孩笑笑,根本不在意这种随口的调笑:“不,企鹅先生的品味对我来说还是很不错的,我很喜欢。只是很遗憾,我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处理,可不能喝太多呀。”
“哦。”大帝把酒杯放在桌子上,漫不经心的开口:“你要去找那只老鼠?”
“不愧是你。”女孩笑着回答。
“呵,那就去吧。”大帝也不多说什么了,必要的事情都已经谈完了,接下去的谈话也只是在说着那些无关紧要的废话。既然彼此间都承认了对方是个不错的朋友,有的地方给点小小的帮助也是不错的选择。
“小狼崽,那只老鼠要是拒绝你了,就回来找我。”大帝这么说着,他大概对女孩去贫民窟的目的也猜到了一些:“企鹅物流随时欢迎你。”
“企鹅先生这是在邀请我加入么?”女孩稍微有些惊讶:“我可不觉得我是个合格的员工。”
“企鹅物流从来不要正常人。”
女孩移开视线,看看大帝后面那四个闹起来的企鹅物流的员工,又看看一脸得意的大帝,再想想记忆中的那个神秘的堕天使,深有感触的说道:“的确。”
“请容我考虑一段时间吧,企鹅先生。”女孩说道:“家族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暂时还不打算换个老板。”
“我需要和她们打个招呼么?”
“来日方长,迟早的事。”大帝这么说着,然后冲后面还在玩的员工们大喊:“德克萨斯!送客!”
灰发的鲁珀少女已经站在了大帝的身边,看了看面前的粉毛鲁珀女孩,点点头。
后面那只红毛天使似乎想要跟过来的样子,可是在大帝吼了一句:“甜点呢?能天使!”之后,就愤愤的跑去了后厨。
粉毛的鲁珀女孩站起身,向大帝点点头,便跟上了德克萨斯走向酒吧大门。
身后,大帝又开始摆出平常那副嚣张的样子和员工们闹了起来,而德克萨斯放慢了脚步,默默地和女孩并排而行,直到为其打开大门,又跟了出去。
龙门的夜晚,很像哥伦比亚的新约克。都是那么的繁华,那么的车水马龙,也是那么的喧闹。人们在结束一天的工作以后,市区内的男男女女纷纷泡入夜店酒吧,或者是洗浴场之类的地方,对他们来说,劳累了一整天的身心在这些地方也能得到充分的放松和休息吧。这座城市和哥伦比亚很相似,只要是有龙门币就能够过上很好的生活,只是这座城市对待感染者的态度,依然不如哥伦比亚。至少来到龙门的这段时间,女孩很少在市内看到感染者。
绝大多数都生活在将要前往的贫民窟。
路边停着一辆不起眼的私家车,是按照龙门的法律和规矩准备好的合格车辆,坐在主驾驶位上的金发鲁珀女孩看到企鹅物流的酒吧门以及打开,自己的头儿走出来后,下车,为其打开车门。
只是粉白的女孩并没有上车,而是转身站住了,用着某种审视的眼神看向仍然跟在身后的灰色的女孩,问:“大帝是让你把我送上车么?”
“德克萨斯。”
这个名字,自从三年前以来,已经不知道被人呼唤过多少次了,无论是那条银色的狼,还是身负家族的那些叙拉古人,亦或是自己现在的朋友们。都叫过德克萨斯为“德克萨斯”。只是今夜,她又一次遇到了这个女孩,这个哥伦比亚的鲁珀女孩。而当她用着那种奇异的俏音呼唤出维多利亚语的发音“Texas”的时候,德克萨斯总能感觉到,她不是在喊她。
她在通过这个名字,称呼那个过去,那个德克萨斯家族。
“为什么?”德克萨斯如此问道。
“你指什么?”女孩反问,想了想,她回答道:“如果你是指哥伦比亚的那件事,我可以回答你。”
“我和你的老板是朋友,仅此而已。”女孩这么说着。
“不,我知道。”德克萨斯说道,只是,纵使她心里又再多疑问,她再想要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孩要做出那种事,亦或是其他一切有关于哥伦比亚的那些事情,可被三年以来的经历所磨削掉的言辞表达能力也没能让她清楚的问出那些事。
或许她本来就不善言辞。
女孩眨了眨她那双晶红色的眸子,她盯着德克萨斯的脸,似乎又没有在看德克萨斯。德克萨斯知道她在看着什么,这个女孩身上纠缠着的是德克萨斯以及哥伦比亚的过去,然而德克萨斯自己对这些事情几乎都不了解,过去在叙拉古所找到的线索也不怎么能对得上号,她要是想知道真正的过去,必然需要深入的了解。
德克萨斯终究会追上德克萨斯。这和她的想法无关,即便她再怎么珍惜眼下的和平生活,那些事情终究会追上她,就像是那条死缠烂打的银色的疯子一样,终有一天会再次见面。
德克萨斯不想失去眼下的平静,所以她只能先一步行动。她的过去太过疯狂,她必须在过去追上她之前彻底解决掉那些事情,所以,她需要一个答案。
“我知道了。”女孩这么说着,她盯着德克萨斯的眸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我在外面游荡的时候也听到过你的名头,你似乎和那条银狼做出过不少让那些老东西们气吐血的事情。”女孩轻飘飘的说着,也移开了视线,看向了天上的星空:“你用德克萨斯做你的名字,这本身就能够证明你了。你终究还是一条德克萨斯,这份关系从你出生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下来了。”
女孩说着神秘兮兮的话,只引来德克萨斯疑惑的问:“什么意思?”
“所以说啊,你需要自己去了解,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也能够明确的回复你。”女孩看向德克萨斯,嘴角挑起奇妙的笑:“你的两个哥哥杀了我的弟弟,所以我杀了他们。”
“你的家族,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我们只不过在它把所有人拉下水之前,解决了它而已。”
“不是这个。”德克萨斯冷淡的回道。
“哎?不是吗?”
“不是,他们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德克萨斯摇摇头,然后盯着女孩,问道:
“你为什么,不杀我?”
“无关老板的事。”她又补了一句:“我应该算是你们的敌人。”
“你不够格。”女孩说道:“虽然你是德克萨斯,可你不是叙拉古人。”
“如果不算上我与大帝的约定,那么你对我丝毫没有价值。”女孩转过身,准备离开了:“等哪一天你成为真正的西西里人的时候,再来找我吧,无论你是敌人还是朋友。”
“等等!”德克萨斯喊住了她:“你的名字。”
“维托里奥·维内托,一个西西里人。”车门,被关上了。金发的女孩警惕的看了看德克萨斯一眼,坐上驾驶座驱车离开。
德克萨斯望着轿车离开的尾灯,嘴里默默的咀嚼着那个名词:
“西西里人,么?”
——————
粉毛的女孩带着她的保镖,跟上了对方的部下,穿过表面上的小道,走进了这里真正的主人的主宅。
每个地下世界的人都知道贫民窟是鼠王的地盘,没有人敢在这里闹事,所以他们看到是领路人后,都没有阻挠,而是默默收回了观察的视线。
只是总有那么一些不长眼的蠢货会犯傻。正当领路人把女孩领到主人的家门口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些愤怒的争吵声。
维内托有点儿好奇,于是稍稍看了两眼,却发现,对方的样子很眼熟。
一群黑西装戴着帽子的鲁珀男人跟在两个领头的家伙身后,而争吵起来的恰巧就是那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斯斯文文的,戴着眼镜,看上去似乎是在家族中担任文职的工作,而另一个则是先民的样貌,体格非常强壮,或许是个打手什么的。
要问为什么维内托会这么想,因为她看的太多了。
虽然并不认识对方,可维内托大概也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不过就在公开的场合这么抱怨着,而且看他们身后的人马,也可以断定对方是同一个家族的,这让维内托在心里就开始轻蔑起来。
‘蠢货。’她这么断定着,只是离开时,恰巧与那个斯文败类对上了视线,不过,维内托也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同样的,身后的保镖女孩也瞪了对方一眼,跟上自己的头儿。
这户人家并不算大,而是很具有炎国特色的小院子。领路人将两个女孩带进会客室,为其端上了炎国特色的绿茶后,便隐入暗处,消失。
维内托端起茶杯,轻轻的吹吹,小小的品了一口,然后,她向这里真正的主人微笑着,赞赏道:“不错的茶,林先生。”
“呵呵,你能喜欢就好。”一袭白衣的老人从阴暗的角落里现身,扎拉克的先民样貌,却在嘴角带起了温和的微笑。岁月的风霜席卷身躯,可这却并未让这位老人显露出丝毫懦弱。
“久疏问候,近来身体可好?”维内托自然而然的使用起了炎国的语言,毕竟是客,使用对方的语言也是表达尊重的一种方式。
“还行吧,只是个老头子罢了。”鼠王乐呵呵的坐在女孩的对面,说道:“这几年你的龙门语还和以前一样么?”
“让您见笑了,离开龙门后也很少用得上了。”女孩微笑着,看看周围,问道:“雨霞呢?”
“那丫头有些事情。”鼠王笑道:“她知道你已经来了龙门。”
“这么多年不见我也有些想她。”维内托向身后的鲁珀女孩示意,然后女孩便将手上的手提箱端到鼠王面前,打开。
“一些小礼物。”维内托说道:“家里很感谢您能保护文森特和露西,这是家里的一点小心意。”
鼠王也只是看了一眼,微笑着让自己的手下接过手提箱:“你和刚才的那批人很不一样,自从我第一次见你以来,你就很懂礼貌。”
“每个西西里人都会尊重自己的朋友。”维内托这么回答。
“西西里人么……”鼠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淡淡的感叹:“现在有资格这么自称的叙拉古人已经很少了。”
“林先生,时代变了,已经不是过去的样子了。”
“所以呢?这次来找我这个老头子有什么事?库里尼奥家的军师小姐。”
生意,正式开始。
第三章:喧闹的开场
“大姐头,这样就可以了么?”金发的鲁珀少女凑近了粉白的女孩,轻轻的问。
“这样就可以了。”粉白的女孩微笑着回答。
“可是,这是不是太过……”
维内托放下小勺,侧首,看了身边的少女一眼,说道:“你是想说冒险?”
“……”
坐在咖啡厅内,享用着龙门特色风味的咖啡。不过女孩似乎是不怎么喜欢的样子,所以把咖啡全部推给了自己的部下。
蒂娜·阿朵尼斯,维内托过去的部下。有着一头金黄的柔顺长发,在鲁珀人里也算是高的一米七的个子。一身得体的黑西装包裹住她紧致的身材,秀气的面庞带着点冷淡的表情,就像是陪伴着自家大小姐出门的俊美少年。
可蒂娜是个女孩子。
来到龙门的日子也没几天,只是也快临近安魂夜的样子了。她们这几天也逛过几次龙门的街道,大致的也调查好了龙门咖啡哪家味道不错。维内托想在龙门开家咖啡店,而现在的这一家则是最后调查的店面。
维内托是哥伦比亚的鲁珀人,蒂娜同样也是,只是前段时间哥伦比亚出了点事情,维内托不得不离开哥伦比亚。幸好她在龙门的朋友愿意帮助她在龙门做点生意,所以她才会带着蒂娜调查民情。
鼠王是维内托的朋友,更恰当的说法,是她朋友的父亲。她过去在维多利亚认识了鼠王的女儿林雨霞,自然而然的发展出一段友情。而龙门是林雨霞的家。
维内托在三年前离开哥伦比亚四处旅行的时候,来过龙门。也正是在那时,认识了鼠王的存在,不过龙门的事情和她没有关系,所以她也并没有过多在意,只是没想到三年后的今天,她不得不在这里谋得一份生存空间。
哥伦比亚的风暴已经开始展开,家里人为了保护她所以让她离开,维内托理解,也接受,可这不代表她不会在龙门做点事情。之前拜访鼠王,便也是为了能在龙门生存下去,所幸,谈话的结果在接受范围内。
龙门的领袖们似乎有着什么大的想法,至少现在维内托是不会知道的,只不过为了生存下去,她接受一点不过分的条件也是可以的。
“嗯,叙拉古人终究是叙拉古人,他们太危险了。”蒂娜,开口了。
维内托似乎有点儿惊讶,只是她并未表现出来:“你认为他们很危险么?”
“嗯。”
“这样啊……”她漫不经心的切下一小块蛋糕,叉住,递到了蒂娜的嘴边:“啊~”
“?”蒂娜有些惊讶,张开口让维内托把蛋糕放进嘴里。
女孩看着少女咀嚼蛋糕的同时,还在惊讶的样子,微笑着问道:“好吃么?”
“不好吃。”少女如实回答。
“我也觉得不好吃。”女孩收回视线:“太甜了。”
“?”蒂娜没有理解大姐头的意思,只是歪着头,等待大姐头的下文。
“蒂娜,你应该知道的。”女孩这么说着,放下叉子:“每一块蛋糕其实都有着加重糖尿病的风险。”
“???”蒂娜更迷惑了,不过她想了想,还是略微懂了一点:“可是,要是因为这种理由就不去吃的话,也太奇怪了。”
“嗯,这就是我的理由。”女孩笑了笑,说道:“你看,我们在龙门,必须要参与到这块蛋糕的瓜分之中,不管它是甜的还是辣的,我们都要吃下去,不然的话我们就会成为别人的蛋糕。”
“大姐头,这个比喻还是奇怪了点吧?”蒂娜说道:“我大概知道你的意思啦,只不过,我觉得这里的风险还是有点高啊,那些叙拉古人毕竟是从叙拉古来的,他们不会愿意当蛋糕的。”
“嗯,所以要把他们变成我们的蛋糕。”维内托捏起叉子,切下一块,放进嘴里,咀嚼着,咽下去才说道:“好腻。”
“大姐头,别吃了,想吃的话我回去做啦。”
“不要,有的时候常常其他味道的蛋糕也是不错的,西西里人可不会挑食。”女孩拒绝了蒂娜的建议,思考了一会儿,她才说道:“蒂娜,咖啡店的营业许可证下来了么?”
“下来了,装修已经全部完毕,明天就可以开业。”
“嗯,那在安魂夜当晚开业吧,正好也接待一下我们的第一批客人。”
“企鹅物流的么?”
“不全是。”女孩微笑着说道:“龙门和哥伦比亚不一样,我们在这里生存下去,必然会牵扯到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要先一步解决他们。”
“鼠王已经答应了我们,所以我们得守规矩。正经的开业,哥伦比亚的那些生意就不需要再做了,反正家里已经有和企鹅物流的这份合约,我们安心经营咖啡店就可以了。”
“我明白了。”
“那就好。”维内托站起身:“走吧,去‘大地的尽头’。”
——————
汽车缓缓停下,稳稳当当的停在酒吧门口。今夜的龙门市内依然如往常一般灯红酒绿,却唯独这家标有企鹅标识的酒吧没有开业。
说是没有开业也不对,这家酒吧可是好好的挂着欢迎光临的牌子的,室内也能看到灯火和人影,只是为什么这么的冷清,没什么人敢光顾这里,可能是因为那个大大的企鹅标识。
在龙门,谁都知道企鹅物流是群神经病所组成的物流公司。平均每月打架近二十次,违法飙车近三十回,被近卫局追捕十五次,其他的各种指控和记录都数不胜数,只是企鹅物流从没有做出过越界的事情,所以近卫局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凭她们瞎闹去了,只是每个月都要统计她们造成的经济损失清单有点头疼。
大家都习惯了企鹅物流疯的样子,自然而然对这家企鹅物流的酒吧也敬而远之。有人统计过大地的尽头一个月招待客人的数目,最好的时期也只有三个人。鬼知道大帝为什么要在这里开一家一直亏本的酒吧。
只是维内托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企鹅物流的安全屋。
“蒂娜,明天就是安魂节了。”维内托说道。
“是的,怎么了大姐头?有预定么?”蒂娜为她打开车门。
“不。”女孩下车,在路边站定,回头与少女对视:“只是想告诉你,安魂节的时候要小心哦。”说完,劲直走向大地的尽头,打开门。
——————
“你在龙门待得有点儿久了,卡彭。也许你该回忆一下怎么和我说话,我才是首领!”刚走进去就听到这么一句不大不小的斥责,女孩稍微留了个心眼,还是决定无视他们。她走到吧台不远处的一个聚集着几个女孩的沙发边,打了个招呼:“哟,企鹅物流的各位。”
“咦!”除了那只发出奇怪叫声的红毛天使,其他几个人的反应还算是比较淡定。德克萨斯抬眼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只是从茶几下面掏出瓶鸡尾酒,撬开瓶盖递给她。
“Thank you~”女孩接过鸡尾酒,尝了一口后开始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是维托里奥·维内托,这段时间可能需要麻烦各位了。”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只要老板大气一点什么都好说~”丰蹄族的可颂摆出了奇异的笑容,维内托很熟悉那种笑,是市井商人才会有的笑,只不过她并没有在意,早在来这里之前,她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了。
“那是当然,可颂小姐。”她同样挂起商业的微笑:“我一向不会亏待朋友,我会尽我所能为朋友们赚钱。”
“你好,维内托小姐。”娇小的金毛偶像似乎有些害怕的样子,但是看了德克萨斯一眼,还是鼓起勇气搭话。
“你好,空小姐,我经常听你的歌曲。”她说道:“我很喜欢你的歌曲,不介意的话,下次见面能给我签个名吗?”
“啊,好……”压根没有意识到什么,只是被女孩自然而然的顺着话题答应了,不过当她看见那只一脸慎重的萨科塔的时候,还是有点苦恼。
“能天使小姐和德克萨斯小姐之前在哥伦比亚见过一面,我想应该不面生。”她决定直接出击。
“嗯。”德克萨斯冷淡的回应,不如说她对所有人都是这个态度,而能天使看看德克萨斯,又看看其他人,还是回答了:“你好,维内托小姐。”
“那……”
“你!!!!”谈话被突如其来的怒吼打断,维内托挑挑眉,侧过头看向了之前看到的那两个鲁珀男人。
‘啊,真是,这些叙拉古的家伙越来越让人讨厌了。’她这么想着,却看到了坐上身后的沙发的大帝。
“别在这儿叭叭叭叭的吵架,这杯劣质起泡酒已经够让我烦躁的了,拿着玻璃瓶去外面打一架如何?”
那个男人端着他口中的劣质起泡酒,坐在维内托的身后,张开嘴巴冲一直在乱叫的那两个鲁珀人抱怨。
“滚开,这不关你事!”那个先民样貌的鲁珀男人凶狠的骂道。
“注意你的口气,我才是这里的老板。顺便提供殡葬一条龙包办,如果你两有幸同归于尽,丧葬费打八折。”大帝这么说着,喝了一口酒。
“你不是说这杯起泡酒不够好么?”女孩问了一句。
“让我烦闷不代表我不喝。”大帝回答。
似乎是被男人若无其事的和女孩子聊天所激怒了,男人看向另一个男人,抱怨着:“……从叙拉古离开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境遇,没人会记得你是个西西里人。”他的口中说出了让女孩不得不在意的词语。
“我管你是谁?”
“喂,这家伙是……”
“哦~西西里人啊……”女孩站起身来,说道:“我还以为你们这些冥顽不化的家伙已经忘了什么才是西西里人了呢。”抬眼看了看他们:“丧家之犬。”
“啧,哪儿来的小屁孩?”男人彻底愤怒了,压根不管自己的同伴看见这个女孩的时候脸上出现的异样:“光是这家品味令人作呕的酒吧就够头疼的了,这年头的小鬼头都这么嚣张的么?”
“闭嘴,那家伙是哥伦比亚人……”很可怜的话又被打断了。
“啊?”*2
“你说谁品味令人作呕?”
“你说谁是小鬼头?”
第四章:鱼丸摊上的蓝毛堕天使
安魂节当夜 7:13 P.M
龙门中央公园 喷水池
“您点的鱼丸,请慢用。”白毛的店主将做好的鱼丸端到粉白的女孩面前,放在桌子上。
“谢谢。”女孩微笑着答谢后,看着店主小伙子回到推车边继续招呼其他的客人。
不过,她并未立刻开始享用,而是把那一盒鱼丸放在面前,默默的看着不远处的护城河的景色出神。
鱼丸的香气环绕,热流从那略微泛白的肉质上发散而出。哥伦比亚的大街小巷没有过这种用水产品的肉质揉捏而成的食物,更多的都是薯条汉堡热狗之类的速成快餐,即便维内托在家里,也只是吃过炸肉丸牛排或者是三明治之类的东西,像是这种食物她倒是很少吃过。
龙门特色风味的美食,只可能是这样称赞了吧。虽然并不是没来过龙门,可那时因为某些事情的原因,几乎没有在龙门吃到过什么特色美食,像是这样的鱼丸更是从未见过。
说起来,林雨霞倒是和她说过这些东西,可是因为种种原因,她并未亲身尝试,虽然有着发展的计划,可现在就来还是太早了。
不过也没差,早就早点儿吧,西西里人在哪里都是西西里人。
维内托拿起炎国的专用餐具——筷子,回忆着记忆里的使用方法,有样学样的尝试起来。那两根小小的竹棍握在手里总是感到很奇怪,圆柱体的、滑滑的、而且还要靠中指控制分离,总是感觉很难用的样子。维内托不怎么用筷子,当年在维多利亚的时候林雨霞倒是教过她技巧,可是这种在炎国人看来很简单的使用方法却让维内托这个哥伦比亚鲁珀人伤透了脑筋,夹了半天也没夹起来。那时候她记得是在和林雨霞吃什么拉面的样子,最后无奈的维内托直接开始用叙拉古面的吃法开始吃起来,惹得林雨霞那丫头抱着肚子大笑。
当初维内托还以为林雨霞在耍她,要不是林雨霞最后赔礼道歉估计她现在都不会原谅她吧。明明知道她是哥伦比亚人却还是用这种方式整她,维内托想起这件事就有点生气,她看着其他的龙门本地客人的样子把筷子伸进鱼丸盒内,轻轻的触碰,用力,夹起来。
然后掉了回去,溅起的鱼丸汤汁糊了维内托一脸。
本来个子就不高,坐在那奇怪的板凳上面就很难受了,又被这种筷子搞心态,维内托非常郁闷,就连昨天晚上在‘大地的尽头’和那群叙拉古人开片儿也没这么爆炸。
“这东西好难啊。”她嘀咕着,拿出纸巾擦擦脸,看看周围那些客人们把鱼丸放进嘴里,用牙齿咬开那鲜嫩的肉质,她馋了。
‘世上没有轻而易举就能够享受到的美味。’她默默的给自己打气,又一次开始尝试起来。
然后又一次的,鱼丸掉了回去,不过这次,她提前拿了纸巾挡在自己面前,避免了汤汁糊脸的悲剧。
“啧。”她不爽的盯着碗里小小的那十几颗圆滚滚的小东西,拧起眉头,思考着过错和失误。
她的教父曾教导过她:“人可以犯错,但是每次犯错之后都要吸取教训和经验,因为小孩子犯错不会付出什么代价,但是大人不行。”她深以为然。
维内托的教父是个伟大的人,她很敬仰那个男人,虽然现在那个男人躺在病床上,可是他作为教父,养大了父母双亡的维内托。这份恩情维内托永远都还不清,这是教父对她父亲的尊重,同时也是对维内托自己的尊重。
第三次开始尝试,因为前两次都不熟悉的缘故,她稍微改变了手指的技巧。
筷尖夹在鱼丸中央略微平整的地方,保证两边受力均匀,因为鱼丸这种东西本身的肉质非常弹的缘故,再加上汤汁为其减小了凹凸不平的程度,所以想要完美的夹起鱼丸送到嘴里,必须要保持手指、手腕、小臂的出力平衡,三者缺一不可。
她夹起了鱼丸,把那一个小小的坏东西夹出碗,抬到半空中。
然后,又掉了下去。
……
……
……
因为这次没能及时用纸巾遮住,所以女孩又被鱼丸汤汁糊脸了。
‘哥伦比亚粗口!’她愤愤的用湿巾擦干净脸蛋,冲着鱼丸摊子的老板喊道:“老板,请问有刀叉么?”
那一脸凶样的小伙子店主正在和一个菲林族谈话,听到了少女的呼喊看过来,摸摸脑袋明显没理会女孩的意思:“客人你是要刀叉吗?”
“嗯,麻烦了。”
“笨,人家是外国人不会用筷子啦。”店主旁边的女孩子提醒才让他反应过来,他回应了维内托,说道:“客人请稍等。”
‘有刀叉就好,筷子这东西还是饶了我吧。’她在心里叹气,看看正在和小女友打情骂俏的店主。
“VV,张口。”
“啊?”身体本能的反应,当维内托转过头的时候,却感到嘴里塞进了一个软嫩温滑的小东西,还有两根木质的棍子。
维内托本能的咬下,鲜美的汤汁从鱼丸裂口喷溅而出。因为已经过了段时间,这汤汁并没有刚出炉那般烫,而是正好的温度。那醇香从舌尖绽放,肉的香气四溅。牙齿交错间,让她的小舌充分感到了这所谓的鱼丸之神的美味。
“好吃。”她由衷的赞叹。
“哦呀,能得到你的赞叹,那我可以相信这的确是非常美味的呢。”坐在桌子对面的堕天使微笑着从维内托面前的碗里夹起一块鱼丸,放进自己嘴里。
“你这家伙……”
“客人,您要的刀叉。”店主把木制品的刀叉递给维内托,又将堕天使小姐点的鱼丸放在她的面前:“久等了,您的鱼丸。”
“谢谢。”两人道谢,随后,维内托熟练的用刀叉开始吃起鱼丸,虽然没有什么硬盘子,可光是一个叉子就够让她吃到美味了。
“果然够好吃,难怪你会露出那种表情。”堕天使笑着,继续夹着鱼丸放进嘴巴。
“百大美食功略重点推荐的美食,我来了龙门也会常常不同的风味嘛。”
嚼嚼嚼,咽下。“的确是,龙门的美食总是能让我大开眼界,每次回到这里都有不同的东西能品尝,比哥伦比亚的要好多了。”莫斯提马微笑注视维内托。
“你说得对,哥伦比亚除了葡萄酒酒以外,就没什么好东西了。”维内托深有感触,她抬眼与莫斯提马对视,然后又低下头叉鱼丸。
“那你还回去干嘛,我还以为你离开阿戈尔以后就来龙门了呢。”莫斯提马问道:“前几个月老板在哥伦比亚给我发了一封关于你的信的时候可把我吓了一跳呢。”
“嗯?企鹅先生问了什么?”
“问你是干什么的啊,老板可是对你的职业很感兴趣呢。”莫斯提马笑着回答:“你和老板关系很好?”
“还行吧,作为朋友互帮互助来说,人生在世总是需要四处交友嘛。”
“那我是你的朋友吗?”
“不是。”
“那是什么?”
“很麻烦的家伙。”维内托叹气:“不过还算值得信赖了。”
“是、这样的吗?”莫斯提马吃着鱼丸,想了想,问道:“你在哥伦比亚干了什么啊?”
“问这个干嘛?”维内托抬眼看她。
“老板居然会为你一个专门派人和我联络,我觉得这件事本身就很不寻常了,当然会好奇啦。”她还是微笑。
“啊,也没什么。”维内托扶额:“你不是知道我以前的身份么,我回哥伦比亚之后家里发生了点事情,我得支援家里啊。”
“做黑手党的工作?”
“啊,能别说的那么难听么。”维内托说道:“我也不想啊,不过也没办法。”
“你们的家族的事情好难啊。”莫斯提马深有体会,她想了想,又问道:“你暂时不当天灾信使了?”
“不当了。”
“这样啊……”莫斯提马只是笑,说完就继续吃起鱼丸。
“所以,你要怎么解释在哥伦比亚对艾克西亚动手的事情?”莫斯提马咽下鱼丸后,微笑着问:“对德克萨斯动手我就不管了,不过我应该告诉过你艾克西亚的事情吧?”
“得。”维内托一副早已经猜到的样子:“当时我又不知道那个天使就是你小女友。”
“不是小女友,只是朋友的妹妹。”莫斯提马还是微笑着纠正维内托错误的说法。
“啊,是是。”维内托在心里鄙视着堕天使,站起身来:“走吧,边走边说。”
“我鱼丸还没吃完啊,你怎么这么快?”
“废话,你吃的都是我的鱼丸!”
第五章:两个信使与已经开始的爆炸
夜色深了,龙门的街道上万家灯火早已点缀。路边的水银灯亮起暖黄的明光,照耀的街道上游玩的旅客们脸上的笑容更为欢快。
龙门的护城河像是一道天然的屏障,隔开了龙门热的市区和下城。虽然在移动城邦上建立湖泊河流之类的工程并不罕见,可是像是龙门这样的护城河还是略微有些让人惊叹。
高架桥在市区的高空中构架,用身边的小道与底下的路连接。河上跨过赤红的钢筋大桥,连通着龙门最繁华的商业区和外界。
安魂夜的龙门,与平时的她完全不一样。其他时候的龙门总是以包容平等开放的口号向世界宣告她的存在,可是实际上却又显得异常冰冷无情。无论是谁来到龙门都要遵守龙门的规矩,无一例外,不可反抗。这里和哥伦比亚最大的区别就是龙门非常的守序,没有那些地下世界的黑帮毒贩之流祸害国家。
至少,夜晚像这样走在大街上,是没有什么危险的。就这一点龙门近卫局做的非常好。
蓝发的堕天使小姐捧着鱼丸摊老板打包好的那份鱼丸,用着小牙签叉住一个往嘴里送。她咬下鱼丸,总是微笑的脸上不自觉的显露出了美好的笑容。
粉白的鲁珀女孩抬眼看了看她,近四十厘米的身高差还是让她显得过于娇小,这让她想从堕天使小姐的碗里吃上那么一两个也变得极为困难。不过,看到她会露出这种幸福的笑容,鲁珀小姐也放弃了抢食物的想法。
“把那本书给我看看。”她注意到堕天使小姐的上衣口袋放着本书,好奇心驱使的她开口。
“好呀,自己拿。”
“……”维内托抽出书,看了看封面:“百大美食攻略·龙门篇?这是什么?”
莫斯提马咽下鱼丸,低头看向维内托:“一本很不错的美食攻略指南哦,就我个人来说,我给它A。”
“哦~真有这么好?”维内托打开这本美食攻略,一边翻阅一边说道:“调查的很详细嘛,有的店我倒是去过。”
“感觉怎么样?”
“食物还行,咖啡难喝。”维内托给龙门的餐饮下了评价:“特别是那个快餐店的,完全不能下口。”
“是这样吗?”莫斯提马笑着说:“还好吧,你不觉得是你要求太高了吗?”
“我对待咖啡一向很严格,毕竟是能提神醒目的好东西。”维内托瞥了她一眼:“下次带你去喝正宗的叙拉古咖啡。”
“不要。”莫斯提马直白的拒绝:“我更喜欢可乐。”
“品尝一下嘛。”维内托说道:“喝完你再来和我讨论咖啡的品味问题吧。”
“凡事都要亲自感受,才能发表评价吗?”莫斯提马想了想,笑着回答:“有道理呢。”
“那是。”维内托得意的挑眉。
两人并肩走在护城河边的红砖小道上,河水潺潺的从上环的阀口流向身后的远方。右边是灯红酒绿的龙门狂欢夜,左边是略显冷清的下环区。两人都沉默了,因为像这样相遇,结伴而行,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维内托依稀记得,上一次的相遇是在骑士故土的卡西米尔。两个信使因为各种原因相遇,又分开,再相遇,反反复复。而那一次并肩走在乡土人情的卡西米尔小镇上,享受着商业骑士阶级下的美食和欢乐,虽然那个地方已经变味了,可是不妨碍她们的旅行。
“莫斯。”维内托突然出声。
“怎么了,VV。”莫斯提马回应。
“你为什么在这个点回龙门?”维内托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嗯?完成任务以后我就回来了啊。”莫斯提马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
“是这样啊……”维内托没说话了。
“突然问这个干嘛?”莫斯提马看向维内托:“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我只是好奇罢了。”维内托表示什么问题都没有,继续沉默了。
两人之间又一次沉默了下来,只是前行,与那座大桥越来越近。
“今晚的演出,你会参与吧。”维内托没由头的问。
“哎,你已经知道了么?”莫斯提马显得很惊讶的样子,她顺手把吃完剩下的垃圾扔进垃圾桶,擦擦嘴。
“你觉得我不知道,那等于在鄙视我的智慧。”维内托耸耸肩。
“我可没这个意思哦。”莫斯提马微笑:“我只是觉得,今晚这出闹剧会变得很好玩罢了。”
“……”维内托抬眼看了她一眼:“你认真的?”
“认真的。”
“哦,所以那个家伙没跟你一起,对么?”
“那个家伙?”莫斯提马疑惑的问道。
“呃……”维内托也愣住了,在思考了三秒后,她抛出了一个不确定的名号:“秘藏……守望者?还是说坟墓骑士?”
“……”
“呃?哎?”
“就是一直跟着你的那个黎博利姑娘啊。”维内托转过头盯着莫斯提马的眼睛:“别说你不知道。”
“哈哈哈~”莫斯提马笑了出来:“没想到你居然能记得她那些乱七八糟的代号啊,意外意外。”
“好歹也是你那边的人吧,记得不是很正常的么。”维内托回过头:“我可不想因为什么奇怪的原因给你们拉特兰公证所找上。”
“嗯嗯。”莫斯提马收住笑,说道:“那些老家伙们也不是那么顽固啦,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啊,是这样,那我就当真的听了。”维内托看向了市区,第三次的,沉默了下来。
只是莫斯提马不想就这么过去,她同样看着喧闹的大街,看向那些欢歌笑语的人们,幽幽的叹了口气:
“安魂夜来源于古代萨卡兹们的某种祭祀活动……”她开口了,暗蓝的眸子里,像是在看那些人群,又像是透过那些人看着远方。
“很久以前,这个名字的意义要更加复杂。”她说道。
鲁珀女孩默默的听着堕天使小姐像是感叹,又像是咏唱的话语,逐渐的,晶红的眸子也放空了。
“人们迎回逝者的灵魂,在安魂夜抚平他们留存人间的执念,转入轮回。”两个女孩就那样在护城河边,高架桥下站定,同样的注视着那些活着的人们,同样思索起隐匿起来的事情,只不过堕天使小姐在咏唱,而鲁珀的女孩一言不发的听。
“现在生者们歌舞升平地扮演幽灵,真正的亡者却在墓地里无人问津。”
结束,寂静。
这声感叹很没由头,但是堕天使小姐这么说着,却像是看过了多次一般。海枯石烂的诅咒必然继续,但是生存下来的人们也要迈步向前。
她突然有些看不清了,她想起自己在拉特兰的回忆,想起一直陪伴着自家的那个女孩,最后,自己现在身处此地,可那个女孩她却不知道在哪儿。
“莫斯提马。”鲁珀女孩突然出声,打破了这样的寂静:“会说这种话,可不像是你啊。”
“只是感叹罢了。”莫斯提马又挂起了那样的微笑:“我倒是觉得你接下来要小心点儿哦,今晚的演出会十分精彩,你买好观众席的一等票了吗?”
“没买。”维内托的视线逐渐变冷,她抬头看了莫斯提马一眼,意有所指的望向高架桥上:“我今晚可是在参演名单上的。”
“来了。”
“轰!!!”巨大的爆炸,瞬间从桥上炸裂。
第六章:分别的二人
“啊啊~未免也太早了。”堕天使小姐仍旧微笑着,说着无奈的抱怨:“就算是提前加班也好,至少让我休息一会儿吧?”
“喂,莫斯,你接下来是要去工作了么?”鲁珀女孩看着从立交桥上升起的火光,问道。
“嗯,是啊,毕竟是工作嘛。”堕天使小姐同样也在看着那爆炸产生的场景,只不过,她的视界还注意到了其他的东西:“VV,你接下来要去做什么?”
“玩。”维内托看着莫斯提马的脸,说道:“今晚可是安魂夜哎,你老板这么黑心的嘛?”
“我觉得老板对我还不错来着。”莫斯提马微笑着,注意到不远处的摊子的骚乱后,她向维内托发出了邀请:“怎么样?今晚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玩玩?”
“你不是要工作么?”
“玩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啊。”
“我可不要,和你出去玩绝对是被拉到各种摊子吃东西。”维内托早就摸清楚了莫斯提马的性格,她知道莫斯提马这家伙绝对是抱着玩乐的心态去工作的。虽然表面上就是那副永远风淡云轻的模样,可实际上根本没有人能够猜到这家伙内心的想法。莫斯提马说邀请维内托去游玩,那可能就是真的去游玩,顺便解决掉今晚的工作,虽然维内托不知道莫斯提马到底接了什么单子,可她也知道不应该去干涉那些东西。
虽然说今夜是个狂欢的节日,可是隐藏在下水道里的东西可没那么干净,至少维内托要为了自己和蒂娜的那一份工资行动,一直依靠着远在哥伦比亚的家族可不是一个成熟的女士的做法。
“我不去了。”维内托摆摆手,准备离开公园:“今晚你自己去打工吧,或许几个小时后你能再见到我。”她诡秘的朝着莫斯提马一笑,随后转身,离开。
“……”莫斯提马略微愣神的注视着鲁珀女孩离开的背影,回过神以后又挂上了她标志性的微笑,不过却和平常的那种有些不一样,是某种说不上来的感情所驱使的。莫斯提马同样转身,前往她所需要抵达的游乐场,迈出步子前,她瞥了那粉白的女孩一眼:“我会等你的哦。”
不大不小的声音,恰好传到女孩的耳中。
——————
‘接下来,莫斯提马是会作为一个演员参与进这场闹剧的吧……’维内托默默的思考着,独自一人走在龙门中央公园的红砖小道上。耳边是热闹的人群发出的欢笑,视线可及之处,尽是这个节日所张挂的各式小物件。维内托不怎么能够认得出那些富有炎国特色的东西,她顶多是对春联饺子认识几个。虽然曾经到过炎国的某些城市,可是具体的节日之类,却从未度过。
不知道安魂节算不算炎国的节日,毕竟就连那样引领世界潮流的哥伦比亚,所过的亡灵节也和龙门截然不同。可是按照起源来说,安魂节的确是炎国本土节日以外的外国节日,只是来到龙门以后被本土化了。
维内托对那些萨卡兹人是没什么兴趣啦,虽然在旅行的途中也邂逅过几个,可是卡兹戴尔那地方也太过混乱了,维内托不喜欢那个国家,所以顺带着也很少和萨卡兹人打交道了。
她抬起头,从公园的树荫的间隙中仰望夜空。龙门的夜和哥伦比亚很不一样,可是具体说怎么不一样她也说不出来,至少龙门的夜很黑,没有过哥伦比亚那般的嫣红。虽然都是世界闻名的繁华的大都市,可哥伦比亚似乎在奢侈上面要更胜一筹,至少,龙门的夜,有的时候很安静。
只是今夜必然不会如往常般寂静。
她一路上看到过很多的行人,那些都是龙门本地人,他们在这样一个节日里,行走在大街上,脸上挂着的,是哥伦比亚从未有过的笑容。不,不只是哥伦比亚,就连其他地方也几乎没有过这样欢快的笑声。无论是商品风靡的卡西米尔还是残酷血腥的叙拉古,以至于优雅奢华的维多利亚,也没有过。
或许萨米和雷姆必拓这样遥远的国度才会出现这种平和生活下才会诞生的幸福吧?至少维内托没怎么见过,上一次见过这种幸福,还是在阿戈尔,与自己的同伴们并肩而行的时候,可是即便是阿戈尔,这样的幸福也是脆弱到一触即碎。
“喂,那边好像发生了爆炸哎,要不要去凑个热闹?”
“爆炸,好啊好啊,估计又是企鹅物流那帮家伙在打架吧。”
鲁珀女孩直接愣住了。
她转身看看周围的人群,似乎全在看向那边,甚至还有几个年轻人往那边凑。
‘收回前言,阿戈尔人都没这么心大过。’维内托摇摇头,在自己心中对龙门居民的粗神经程度再次打破上限。
“企鹅物流啊,希望你们能多解决几个吧,要不然就靠我和蒂娜,是会很累的哎。”维内托嘀咕着,她知道接下来,她是没时间去逛街了。叙拉古不长眼的混蛋们被赶出家门就算了,为什么偏偏要往龙门跑呢?虽然自己也算是被赶出哥伦比亚的,可至少她是避个风头就能回去的,而那些人甚至没了在叙拉古的活路。
“那位西西里女士也是个人才呢。”她想起自己旅途中打听到的情报,知道了那个名为西西里的女人,可是,她从未见过她,也不曾知晓她的过去。虽然她在旅途中刻意避开了会惹上麻烦的叙拉古城市,可不可避免的知道了那个女人干过什么。
所以今夜,她要处理掉会引来麻烦的那些叙拉古人,这是她和鼠王的约定。
‘一旦那些叙拉古人越过龙门的底线,就要做掉他们。’
维内托知道,鼠王这是在警告自己。她知道龙门有龙门的规矩,而越过规矩会引来什么,她并不想感受。她的目的是和蒂娜在龙门开家咖啡店好好生活,有必要的话做点合法生意什么的。她不想在龙门发展什么地下生意,这里和哥伦比亚不一样,没有那个必要。哥伦比亚的警察只会保护有钱有势的人,而弱者不在保护名单上。可是龙门,龙门近卫局,有那个女人在,她相信龙门的条子会保护好合法合规矩好好做生意的她的,毕竟在法律的单位上,她现在的企业属于企鹅物流。
“嘛,能多一份渠道对我来说也是好事。”维内托继续逛着,接下来的时间还很长,她不急着去做事:“希望你们能恪守承诺咯,龙门。”
第七章:行动起来的蒂娜四人
“吕先生,非常感谢。”蒂娜站起身,向着对方伸出手。
“哪里哪里,反倒是我这边是需要阿朵尼斯小姐倾力相助的。”高大的男人与蒂娜握手,说着客套的场面话,他眯着眼,脸上堆满了生意人的笑容。
“不,我只是家族的传话人罢了。”蒂娜微笑着回答对方,同时暗示着对方自己的归属:“维内托家族的家主非常希望能够与您达成合作协议,家主相信双方彼此合作的话,是能在龙门的市场上占据一块巨大的市场。”
“那是自然的,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男人笑着收回手,向着部下示意。随后,他的部下便呈上了一份写好了合作协约的文件递给男人。
菲林族的男人拿过协约,交到蒂娜手上,不过,蒂娜却似乎有些疑惑,可是想想也就释然了。
“吕先生不必如此的,我们相信吕先生会如实的完成合作,这是家主对您的尊重和信任。”蒂娜微笑着说。
“是这样的吗?”男人却有些讶异:“我觉得用一份合作协约,更可以证实我们之间的约定。”说着,递过文件。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蒂娜说着,草草的扫了几眼便交给手下收起来。
“那我就不打扰了,吕先生。”
“好的。阿叶,送客!”最后一句是冲着他的部下说的。
蒂娜踏出了吕家的住宅。她有着自己的任务,必须要在今夜完成。
她记得大姐头出门时的吩咐,大姐头说她去见自己的友人了,所以蒂娜并没有跟上。虽然大姐头给她放了个假让她好好休息,可她却没那个心思去过什么安魂节。
不如说这些哥伦比亚地下世界的人很少去过这种东西吧,虽然蒂娜是只算半个的。即便蒂娜的父亲是脱离了家族的叙拉古人,可当维内托捡到蒂娜的那时候起,不,是蒂娜向维内托献上忠诚的那一刻,她就和黑帮的世界有了关系。
哥伦比亚的地下世界太过阴险,却十分秩序。当年她只是在商学院毕业后跟着大姐头混的小妹罢了。那时候大姐头并没有什么商业资产,自然用不上她学的知识,只是把她安排进家族的某些企业干干活。可是她并不想这么做,她想跟着维内托,即便维内托是家族的执法人。
可大姐头在三年前的德克萨斯家族的战争后离开了,她们这批维内托的部下也散掉了,大多都被唐·库里尼奥安排进了家族其他几个首领的麾下。只不过蒂娜不愿意接受,于是唐的女儿阿波洛尼亚带她去了咖啡店当管理。换言之的话,蒂娜几乎没怎么参与过地下世界的事情,她无非是利用人脉和某些手段吞并了咖啡店的竞争对手们之类,和那些家族领袖们比起来还是太过稚嫩。
而现在大姐头回来了,带着她们几个老部下来到龙门发展家族的事业,不,是建立新的家族,蒂娜自然愿意倾尽全力为维内托服务,而今晚的事情就是如此,她必须要在一切结束之前安排好后续的事情。
“洛,第几个了?”她坐上了轿车,问向副驾驶位置上的伙伴。
“第四个。”灰发的鲁珀少女回答,她翻了翻自己手上的资料,说道:“叙拉古咖啡豆供应商洛伦佐·里奇、龙门信标建筑公司的威特·斯德宾、龙门的食品商岩川千人、还有刚才的家具供应商罗欣。”
“怎么了,漏了谁么?”驾驶位上的鲁珀女孩咬着棒棒糖,问道。
“不,没漏,蕾切尔。”蒂娜回应着,想了想,说道:“剩下的还有两个,对么?”
“嗯,接下里的是峯驰物流的老板欧厄尔,以及……”说着,洛停顿了几秒,看了身边的三个同伴们几眼,说道:“龙门近卫局高级警司,陈。”
“近卫局?”坐在蒂娜身边的另一个少女疑惑的问道:“还要去近卫局找那些条子们么?”
“嗯,要去。”蒂娜看了看身边这位鲁珀少女,解释着:“安,这是大姐头的目标之一,我知道你对警察有着一些不满,但是今晚要以大局为重,明白了吗?”
“我知道的啦,我对龙门的条子没那么反感的啦。”少女撇开脸,满不在乎的说道:“今晚我会乖乖听话的。”
“那就最好了。”蒂娜收回视线,看向前座的两人,说道:“叙拉古的那个甘比诺家族想在龙门发展事业,而大姐头不想与他们接触,所以,我们要先一步下手,你们明白吗?”
“明白。”“嗯。”
“明白就好,我们走吧,先去峯驰物流。”蒂娜靠回去,稍作休息,而身边的安看到她的样子,给她递过来一杯柠檬茶:“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大姐头她不会在乎那么多的。”
“嗯,谢了。”蒂娜端着茶小小的吸了一口,她看着杯盖上的广告封面,轻轻的回答着她们:“大姐头她已经很累了,她不想再和哥伦比亚的那些家伙接触了。”‘
所以,我们要拦住那些想把大姐头拉回去的手。’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了,因为她知道其他三个人能听出她的意思。这张轿车上的四个女孩都是维托里奥·维内托过去的部下,是她最为亲信的人,同时,也是曾经被维内托保护过的人。
即便当时只是无心之举,但是她们知道感恩,所以她们才会在今夜行动,不,是从那时候起就一直为了维内托而行动。这是她们对维内托的尊重,同时也是维内托对她们的信任。
蒂娜倚靠在后座沙发上,从窗外望着龙门市区内的灯红酒绿,她知道大姐头就在那里,也知道今夜大姐头是为了完成和鼠王的约定而行动的,所以她们四个不可能会停下了什么都不做。
如果不是叙拉古人来龙门还好,可是无论是蒂娜还是其他人,大家或多或少都与那些自称为西西里人的叙拉古人接触过,她们很清楚那些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手段。蒂娜在那天晚上无意间与那个黑发的鲁珀男人对视了一眼,她立刻就明白了对方的身份,所以,既然大姐头决定处理掉那些家伙,那么身为部下的她们不会坐视不理。
大姐头想在龙门开一家咖啡店,私下里介入龙门的地下世界,成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族,真正的从库里尼奥家族脱离出去。所以,蒂娜才会以维内托这个姓氏行动起来。唐·库里尼奥已经老了,而现任当家的阿波洛尼亚·库里尼奥也太过年轻,即便她再有能力和手段,也无法把手插进龙门。现在先让大姐头休养生息,慢慢的发展家族事业,等到有足够的能力和资本以后,再回到哥伦比亚,或者大姐头有其他想法的话,那么这个家族也能成为她背后最坚实的盾。
蒂娜·阿朵尼斯,是这么想的。
第八章:龙门的毒贩
厢式客车缓缓驶离下环区的缓冲环山地带。
今夜是安魂夜,想必龙门市区内的那些有钱人什么的都去吃香的喝辣的了吧。满脸胡渣的男人从脚边的酒箱里挑出一灌啤酒,拉开拉环。
“喂,你怎么又喝了?”坐在对面床铺上的男人低声冲他说了一句:“今天都第几瓶了。”
“你个扑街仔,我想喝你还不给我喝?”胡渣男笑起来,然后拿起罐子喝起来,喝完一口,咂咂嘴,他又骂道:“你就是想我给你留嘛。”
“我想喝?”男人骂着:“我怕你晚上喝多了不好去和大佬交代。”
“*龙门粗口*阿伟。”胡渣男骂着:“我能喝多?我能喝多?我今晚坏了事把这东西吃下去!”
“哎哎哎,你小声点儿。”被称作阿伟的男人看到周围的人都在关注他们,连忙拉着胡渣男,低声 说道:“等会过关了,你注意点。”
“我知道!”他胡渣男说着,又喝了起来。
夜色已深,龙门下环的高速公路上的路灯也无法把黑暗驱散,客车前方突然从小路驶入一辆白色轿车,可是也只是和客车相安无事的保持着几十米的距离。
胡渣男看了那轿车一眼,突然问了一句:“这龙门的山上还有东西么?”
“你没看过么?”阿伟看看轿车,又看看胡渣男:“这龙门的上头是寺庙。扑街仔,早叫你记地图了嘛。”
“那么多东西我哪儿记得住嘛?”胡渣男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干完这一票就回去咯,我管你那么多。”
“*龙门粗口*。”阿伟骂了一句。
就在这时,他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车发出来的,随后,他冲着前面开车的司机问道:“喂,这什么声啊?”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醒了过来,大概是都听到了声音吧,他们纷纷看向窗外四周,脸上流露出惊慌的神色。
“别*龙门粗口*的慌了。”胡渣男骂了他们一句,随后问道:“咋回事儿?”
“哦,车后面有点儿问题,等会去修一下就行了。”司机看了后视镜一眼,淡定的回答。
正在他们说话时,客车驶入了龙门高速下的收费站,司机从窗口与检票员对视一眼,把手里面的钱和证明一起递了过去。
“喂,美女,我这车儿老了,你知道维修厂在哪么?”司机抽着烟,很随意的问道。
“哦,我看看。”女孩看了车厢内一眼,又看看车后面的烟雾,虽然在夜色下很难辨认,可是借着灯光还是可以看见的:“加油站就在一百米处的地方,那里可以修,我给他们打个电话。”
“谢谢美女!”司机笑着吐出口烟。
胡渣男看着前面的司机调戏检票员,笑了,不过还是忍住了想骂他的举动,他看看检票员,发现是个水灵的姑娘,又想想自家那个黄脸婆,不自觉的就想去找个玩玩儿。
“喂,你忍住啊,今晚的事可不能失败,大佬还在等着呢。”阿伟看出了胡渣男的心中所想,提醒了一句。
“莫担心。”胡渣男笑了:“今晚条子们都玩儿去了,不会来滴。”
“我*龙门粗口*知道。”
客车发动了。司机踩下油门打着方向盘,偏向旁边的加油站驶去。
阿伟看到之前那辆白色轿车还在收费站的关口停着,不过当客车开向加油站的时候它也启动了,缓缓的跟在后面,似乎是也想去加油站的样子。
胡渣男自然也发现了,他警觉的看了看周围,又看看那辆轿车,随后,他的手默默摸向了下面的箱子。看到胡渣男的举动,阿伟也警惕起来,他冲着车内的乘客们吼了一句:“都*龙门粗口*起来,有情况!”随后也开始摸自己的武器。
车内的乘客大多数都是穷人和老人,他们遇到这种情况都清醒了过来,不过依赖胡渣男和阿伟,他们也没有慌乱,只是开始收拾起东西准备逃跑。
“喂,靓仔,别去修了,直接开!”胡渣男吼着。
“明白。”从后视镜看到自己的头儿的命令,司机打着方向盘,缓缓的准备转路,可是车已经来到了加油站的门口,临时转路却只是显得异常的慢。
“你*龙门粗口*的快!”
“车要坏了,坤哥。”司机看到阿伟也骂了,无奈的说道。
“不管,我*龙门粗口*要你快走,你个扑街仔!”胡渣男继续骂道。
但是,客车却直接停住了,无论司机怎么发动都打不着,无奈的他急忙向后面的头儿说:“坤哥伟哥你们别急,我下去看看。”
“你TM的快!”
说着,司机就跑下了车,低下头,似乎是去找故障原因了。
可是胡渣男还是很急躁,他知道今夜的事情很着急,可是他也没办法,这批货是他的大佬让他交给那些鲁珀人的,他可没办法只能接着安魂夜浑水摸鱼跑进龙门,可这关头临时出事,谅是谁都会急躁的吧。
正当他坐下来向喝瓶啤酒的时候,突如其来的,正前方亮起了白昼一般的亮光,伴随着慷锵有力的呵斥话语,正式宣判了一车人的死刑。
“前面的客车立刻停下。我们是龙门近卫局缉毒警察,现在怀疑你们私藏毒品,请立刻停车接受检查!”
胡渣男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尿都快蹦出来了,他立刻意识到是自己的小弟,那个司机出卖了他,他抽出武器,大吼了一句:“是条子!快跑!”后,第一个冲下了车。
客车上的人都慌了,他们都只是一群穷苦人,因为没饭吃才做的。可是现在已经被警察包围的情况下,他们只能作鸟兽状四散逃跑。
“快跑!”阿伟注意到了胡渣男的情况,立马跟上,他知道胡渣男打算趁着夜色逃跑。而在身后有警察的情况下,他也不得不逃命了。
但是很不幸的,身后那辆白色轿车也停住了,不出所料的, 那是一群便衣,掏出武器就开始围堵那些四散开的带货人。
几乎没人注意到胡渣男,而阿伟的身后却有好几个警察。于是阿伟追着胡渣男跑,跳过围栏下了草地和田园冲向黑暗。
胡渣男知道今晚算是完了,那批货没了,可是只要自己能逃掉就还有机会,可是他没想到自己的兄弟却也跟着他跑,身后还追着几个警察,无奈之下,他打算埋伏一波干掉那些条子以救自己的兄弟。
阿伟逐渐接近了他,似乎注意到了胡渣男的举动,他也掏出了武器准备动手,胡渣男冲他点点头,立刻就拐入旁边的树丛里,一把拉过阿伟的胳膊拽到身后,拿出武器准备黑那些条子们。
可是不曾想到,他的脖子传来剧痛,身上还有麻溜溜的感觉。他眼前一黑,倒下,看到自己的兄弟阿伟站在身后,手里面拿着个电击枪,还有一副手铐。
他昏了过去,在最后,他看到了阿伟那像是看功绩一样的眼神。
第九章:特别督查组的三人和阿伟
19:34 P.M 安魂夜
龙门近卫局下属特别督查组
说起这个名字,大家似乎都有些陌生,因为实在是不算起眼,就连龙门的居民听到了这个名字都不一定能反应过来是什么,甚至每天都能看到那位年轻干练的警督也是同样,更何况龙门外的人呢?
不过,特别督查组不算熟悉,可是提到它的别称,那可是如雷贯耳,无论是龙门居民还是炎国的内地人士,绝大多数都在他们追捧过的龙门电影里看到过这个名号。而且在陈Sir上任破获了诸多大案以后,特别督查组也被世人称作:
西九龙重案组。
不过,这也只是一个别称,重案组的成员们对外还是一致称自己为“龙门近卫局特别督查组成员”。但即便这样也阻挡不住那些对龙门电影极度追捧的人们,甚至因为传闻中那位龙门历史上最年轻出色的警督陈而使得大量的外地游客涌入龙门参观。
龙门人认为是陈和她的近卫局让龙门变得愈发和平,以前的犯罪分子都在陈上任以后被消灭的干干净净。
而现在,那位出色的警督,正在龙门下环区的某家近卫局所属的医院里坐着,抱着胳膊与某位精通于经济案和商业纠纷的诗性猫猫警督大眼瞪小眼。
星熊无奈的摇摇头。
“哎,真是……”虽然没有听见她们吵起来,可是这种将要爆发的气氛实在是让人头疼,到底是因为什么呢?这两个人怎么会关系这么差呢?大家都是近卫局的警察就不能好好相处么?
星熊真的头疼,虽然她和两个人的关系都还算不错,可这两人一旦碰面就会吵架,就像是上辈子的仇人一样。
“安魂夜的你把我从街上喊过来就为了这几个拆家的?”诗怀雅一瞥那一溜儿蹲在墙边等着医生叫号儿取毒的家伙,很不爽的冲着陈叫起来。
“你不是负责经济案的么?诗警官。”陈一挑眉:“让你过来查案子就过来查!哪儿那么多屁话!”
“说了多少遍了多少遍了啊啊啊粉肠龙!我的名字是碧翠克斯·诗怀雅,不姓诗!!!”
“你个叉烧猫非要搞个诗怀雅当代号,这*龙门粗口*的谁听得懂!”
“诗怀雅是姓氏!是姓氏!是姓氏!”
“那你是痴线了莫想个别的劳什子代号非要搞姓氏???”
“啊啊啊!扑街龙我顶你个肺!”
“扑你个街啊!”
“哎,怎么又来了啊……”星熊夹在中间头都大了,不过也没办法啊,这两个人一旦吵起来就连魏长官都不想管,每次拉开她们的时候星熊都感到十分心累。
哎,说多了都是泪,反正自从诗怀雅报道以后没少听过这两人吵架。
“啊哈哈,陈Sir和诗怀雅Sir还是一如往常的精神啊。”身后传来这样尴尬的笑,星熊回过头,看到那个男人端着一个装着某些东西的脸盆从医疗室走出来,脸上是饱经风霜的温和笑容。
男人看了看那两个正吵上头的警督一眼,像是尴尬又像是怀念那般的笑,而在他看向星熊的那一刻,眼中却流露出来敬仰的神情。
“阿伟。”星熊笑着走过去。
“哎,鬼姐。”阿伟答应着。
“你拉完了?”星熊看了一眼面盆里面的蛋儿,惊讶的说道:“这些家伙塞得挺多的啊。”
“呃。”有些尴尬的,阿伟说道:“鬼姐还是老样子啊。”
“那是,我永远是你们的鬼姐。”星熊的脸上洋溢出怀念的笑:“这几年,辛苦你了。”
“哪里,这是我们这帮扑街仔该做的。”阿伟说道:“要是没有鬼姐和陈Sir的话,我还在街头开片儿呢,哪儿有机会做警察啊。”
“阿伟,今晚做的唔错啊。”似乎是和诗怀雅吵累了,陈直接单方面宣布了停止吵架,看到了正在和星熊联络感情的阿伟,走上前打招呼。
“好耐冇见,陈Sir。”阿伟笑着,虽然他看上去都快三十多岁了,可是在星熊和陈的面前却像是一个小马仔一样,对他来说,鬼姐是他的大姐头,而陈则是他的恩人。
“这就是阿伟?”诗怀雅自然也看到了这个男人,她跟了过来,站到了星熊的右边和陈对立:“就你们的那个靓仔?”
“啊,介绍一下,诗怀雅Sir。”星熊笑道:“这位是周伟,近卫局特别督查组下属的缉毒大队的警员,也是个卧底。”
“你好你好。”诗怀雅微笑着伸出手,像是个温文尔雅的富家小姐那样打招呼:“我是碧翠克斯·诗怀雅,龙门近卫局高级警司,很高兴见到你。”
可是阿伟却没有如她所想的和她握手,而是一脸尴尬的,停顿了几秒直到诗怀雅快要不耐烦的时候才说:“您好诗怀雅Sir,我是周伟。我刚刚去把这东西搞出来了,手不干净,请见谅。”
“嗯?”她看向阿伟端着的面盆,疑惑的问道:“这是啥?”
“冰糖。”陈回答了一句。
“冰糖???”诗怀雅迷惑了。
“就是冰毒。”星熊看不下去了。
“哦哦,冰毒啊。”诗怀雅恍然大悟,然后想起来什么似的,看了几眼,说道:“哎,塞得挺多的啊,你疼不疼?”
“???”这回轮到阿伟迷惑了。他是知道那些毒贩会把毒品包装好塞进人的后门以便混过检查站,他自然也知道重案组的警督们知道,可是他没想到这位只是见过几面的诗怀雅警官居然这么的……不可思议,他顿时就傻了。
“想知道疼不疼你怎么不自己试试?”陈骂了出来:“没想到你堂堂一个高级警司也会说出这种话。”
“淦你*龙门粗口*的粉肠龙!你又想吵架是不是!”
“我祝你冚家富贵啊叉烧猫!”
又吵起来了。
“啊,真是够了啊……”星熊捂脸。
“啊哈哈。”阿伟只能尴尬的笑。
然而,正当这时,另一个等候室的门开了,两个警员押着那胡渣男从她们身边走过,其中一个手里面拿着一个干净的面盆,似乎是正要去取证的样子。那胡渣男从阿伟的身边走过,看到阿伟的时候眼里夹着鲜红的血丝,一双眸子像是要把阿伟生吞活剥了一眼狠狠瞪着他。
突然,胡渣男暴动了起来,他嘴里骂着阿伟,使劲挣脱了警员的控制。他握着拳头冲向阿伟,虽然被手铐铐住了,但是像是想把那张看了好几年的兄弟的脸给锤进他脑子里一样:“周伟我淦你亲M!”
可是阿伟却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因为,星熊挡在了他身前。
几乎只是一瞬间,捏手反制,直接把人给顶在了墙上。星熊冷冷的压制住了暴动的胡渣男,一只手死死钳制住他的后颈,可是胡渣男还在叫嚣着,丝毫没有管现在的局面,他就想干死阿伟那个着红鞋的混账,几年的兄弟感情瞬间付之东流。
“周伟你个王八蛋,亏老子把你当兄弟你他M的就出卖老子!”
可是,星熊一顶就让他感受到了肺部挤压的痛楚,直接堵住了接下来的话。
阿伟摇摇头,上前一步看着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冷冷的说道:“什么出不出卖的,你是毒贩我是差人,抓你天经地义。”
陈和诗怀雅自然也是同样的。陈走过去,示意星熊放开以后直接握住胡渣男的手,用力一甩甩到警员们的那边,然后一脚蹬在了屁股上。同时,诗怀雅捡起那个面盆用力砸了过去:
“拉你的屎去你个扑街!”
第十章:差人,准备加入战场
“姓名?”
“……”
“程会明,给他写上。”
“嗯。”警员微微点头,在面前的表上写下这个名字。
“出身?”
“……”继续沉默。
“陈Sir星Sir别看我,这我真不知道。”
“出身?”这一次审问的警员加重了语气。
“……”可是坐在审问位上的胡渣男还是一言不发,只是死死盯着另一边辅助审问的男人,眼中满是血丝。
如果不是他的话,那么今夜他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地。谁能想到和自己曾经出生入死从箭林矢雨下挣扎着生存下来,在炎国乃至其他国家被挂上通缉令的好兄弟居然是个条子?
“*炎国粗口*我拿你当兄弟,你就这么卖我?”他说话了,向着周伟问。
“对姆住,我是差人。”周伟毫不闪避的与男人对视,堂堂正正的完全没有任何愧疚。对他来说,虽然和程会明当同伙那会儿受到对方许许多多的照顾,可是他很清楚这些感情都是虚假的,因为他周伟是龙门警察,而程会明是个毒贩。
“呵,也是,当我没说。”程会明撇过头去,完全不想再看这张看了几年的脸。
“出身,你从哪儿开始的?”周伟问了。
“炎国南边儿,具体的不知道,我是孤儿。”程会明回答了。
周伟点点头,示意警员记下来,他看了撇过头的程会明一眼,继续审问:“你大佬今晚要你来龙门,是为什么?”
“这你不是知道么,周警察?”他玩味的反问。
“嗯,携带冰毒进龙门交货,谈生意。”周伟点点头,警员则继续记录下谈话。
“你大佬,也就是顾清,现在人在哪儿?”
“不知道,他怎么可能会和我说。”
“也是。”
正在周伟想问下一个问题的时候,审讯室的门突然开了。周伟转过头望去,发现星熊站在门口冲他挥手。于是,周伟指示警员继续审问对方,同时安排了另一个人进来搭档,随后他跟着星熊走了出去。
“鬼姐,怎么了?”走到不远处的墙角,看到星熊停下后,周伟轻轻问了出声。
星熊左右看了几眼,压低声音问道:“审出什么没有?”
“没,还刚开始,他知道的我都知道。”周伟说道:“顾清很狡猾,他没有向我们透露过一丁点儿的信息,我只知道今晚他们要在龙门市内和别人交易,但是对方具体是谁不清楚。”
“嗯,这我和老陈也知道。还有其他的么?”
“没了,之前联络了几个以前的兄弟都说没找到什么线索。”周伟说道,顿了顿,他又问道:“鬼姐,能问个问题么?”
“问吧。”
“你知道的,贫民窟的兄弟们没人敢碰这东西,要是以前我们自己私下里就把他废了。”周伟压低了声音:“可是今晚,为什么林家没有动静?”
“这我也不清楚,林家的那一位好像是打算在安魂夜上好好玩玩儿。”星熊回答着:“最近从叙拉古来了那一批黑手党,那一位似乎有什么打算。”
“这样,我晓得了。”周伟点点头,然后,又问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鬼姐,今晚近卫局,为什么没出动?”
“你指什么?”
“企鹅物流。”周伟直勾勾的盯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星熊,问道:“兄弟们和我说,今晚企鹅物流的人在和那些黑手党打架,高架桥都被炸了,可是我没得到任何近卫局出动的消息,要是以前这根本不可能。”
“是上头的人下的令么?”周伟悄悄的说了出来。
“……”星熊瞪大了眼睛,她神色复杂的盯着周伟的眼睛看。她知道自己的这从贫民窟带出来的小弟几斤几两,他追着她的脚步上近卫学院成为了一名优秀的龙门警察,他和星熊不一样,星熊是因为在黑帮时期的那种特立独行,那种讲义气重情义以及打出来名气破格成了警察,而周伟是真正的通过近卫学院而成为的警察。虽然他并没有完成学业,中途辍学,可是那一批要好的朋友和星熊都知道这个优秀的小伙子是被上司派到了外面当卧底。这些年依靠着他的情报,近卫局破获了许多的大案子,甚至那些不长眼想对龙门下手的混蛋都遭了殃。
只是前几年上头把他派了出去,追查藏在炎国周边国家的国际大毒枭顾荣和的踪迹,而现在,这条大鱼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星熊自然十分清楚周伟有多么希望收网。
不为别的,周伟在市内有个老相好,可是因为工作的性质一直没能结婚。星熊见过人家那姑娘,出落得大大方方的挺讨人喜欢,所以平时也替着自家兄弟多多照顾弟妹。可是人家姑娘痴痴的等了他好几年,星熊自然也明白周伟有多么想给那姑娘一个完整的家。本来今晚他的工作算是结束了一半,顾清是顾荣和的二儿子,只要抓到了就可以钓出那条狡猾的老狐狸,可是好巧不巧的,正是安魂夜的关头,近卫局没法出动,这让星熊顿时就犯了难。
说吧,她怕周伟受不了这种打击,本来拼死拼活才触及的希望转手就没了,顾清这条小鱼今夜没了下次可就不好抓了。可是不说,她更不想看到周伟得知真相的那一刻的表情。
“哎,造孽啊……”她叹息着,她没想到周伟这么敏感,已经猜到了部分真相。
“嗯,上头不让我们出警。”星熊承认周伟的想法是正确的,她想了想,稍微婉转的说道:“上面的人对那些黑手党似乎有什么想法,今晚林家也会参与,所以整个局子都被放假了,可是大家心里都明白。”
“那为什么你们还会来抓人?”
“老陈说的,她知道你们今晚会来,所以带着整个特别督查组出动了。”星熊谈叹了口气:“阿伟,我晓得你想尽快破案,再忍一段时间,那之后我就给你申请恢复警察身份,升职加薪。”
“我懂。”周伟拍拍星熊的肩膀:“她还好么?”
“啊,好的不得了,有我在你放心。”
“嗯,多谢鬼姐了。”
“你个靓仔还向你鬼姐谢什么。”星熊温和的笑着,抬起脚正准备走的时候,突然被阿伟叫住了。
“咋了?”她转过身问。
“鬼姐你们今晚是不是准备私下里动手?”周伟问了出来,最后的疑问。
“……”星熊挠挠后脑勺,有些尴尬的微笑:“啊,你看出来了啊。”
“是陈Sir的决定吧,要不然她也不会把诗怀雅Sir叫来了。”
“嗯,老陈不打算就这么看着,她对市区内搞出来的那一摞烂摊子已经很火大了。”星熊无奈的笑着,说道:“她非要参与,那我也没办法啊。”
“对吧?”
第十一章:粉肠龙、叉烧猫、油炸鬼
“所以,阿伟也会来么?”陈抬眼与星熊对视,得到的却只是那温和又无奈的微笑。她叹了口气,从武器架上取下两柄剑,系上了后腰。
“你不该答应他的。”陈淡淡的说道。
“能早点儿结束,对他和他想好的也有好处。”星熊干巴巴的回答。
其实星熊也不想答应周伟的,可是耐不住他。周伟已经离开龙门三年了,如果再这么让他卧底下去,星熊自己都于心不忍。
她可是知道在毒上混的那些混账到底有多心黑,自然也明白这卧底做的,基本都是按年来计算时间的。周伟还有个老相好等他回去娶她,这些年因为工作原因周伟自己都没敢见她,要是再这么下去,那姑娘熬到人老珠黄,或者被家里催促着嫁人了,那……
星熊摇摇头把这种想法甩出脑袋,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她拍拍她的肩膀,虽然身高问题显得很奇怪,可是陈只是叹气的答应了星熊:“我知道,本来今晚只应该你我去做的。”
陈的意思是今晚她们必然会违背上头的意愿,这对这些吃着官家饭的近卫局成员来说已经算是很严重的渎职罪行了,更何况还是特别督查组的两位高级警司。陈和星熊自然能听出来上头要她们今晚休假的真实意图,意味着今晚市内发生的一切都不该她们管,可是,陈无法坐视不管。那些企鹅物流的家伙也就算了,虽然无法无天的成天搞事,可她们所做的一切都没有逾越过龙门的规矩,就算是搞破坏也会乖乖的理赔,所以陈对她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前段时间得到的消息已经让她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那些叙拉古的黑手党她也有所耳闻,不过据线人的汇报那些黑手党只是想来龙门发展,所以和企鹅物流有了生意上的冲突,这导致了今晚市内的那场闹剧。
陈很清楚这场闹剧绝对是魏彦吾那条老龙默许的,甚至贫民窟的那位也认可了那些人的行动。借着那一次整合运动带给龙门的灾难她可是好好的见识了一下这两位龙门的主人的手段,自然她也不想去管那些叙拉古人。
可是,有的人却不在计划中。
哥伦比亚来的人,暂时性的先观望态度,毕竟林雨霞是她的好友,自然见过那个人,她知道她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只要鼠王还在贫民窟,那么那些地下世界的生意都会在龙门的框架下。
问题是那些毒贩。
顾荣和号称“南越毒王”,是活跃在炎国南方和哥伦比亚以及其他国家的大毒枭,每年从他手上卖出去的毒品甚至要以千吨为单位计算,甚至一度导致了某些边境城市的发展重度停滞。陈作为龙门特别督查组的组长,她自然听过顾荣和的大名,那个人的通缉令甚至被摆上了炎国大理寺的办公桌,那么得到了消息的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线索。
前不久加入罗德岛的那位大理寺官员似乎也得知了,虽然不怎么喜欢那个女人,可是不妨碍陈认可她的能力。听人说她也暂时离开了罗德岛追查顾荣和的下落,那么今晚顾荣和的儿子顾清现身龙门,陈可不打算让那个女人看到龙门近卫局出丑。
就算魏彦吾不让近卫局插手又如何,陈早已烦透了那条老龙的举动。虽然龙门依靠着他成为了现在举世闻名的大都市,可是,这不代表陈就会照着他的想法行动。
她陈晖洁不是魏彦吾的棋子,而是这座龙门的警察,她的职责,是守护龙门!
“出发。”
“哎。”星熊轻轻应着。她提起般若,跟上了大踏步向前的上司,嘴角带上了几丝若有似无的微笑。
她一直都很担心老陈,这无关别的什么,单纯是朋友之间的关心。
龙门与整合运动之间的那场大战她们都参与在其中,自然而然的也看到了什么龙门的内幕。那条下水道的情况和那群黑蓑衣至今都在星熊的眼前晃荡,虽然之后只能紧密锣鼓的踏上了了切尔诺伯格的战场,可那东西只要看过一遍就没那么简单忘掉。
星熊自己过去见的多了,她自然能调整好心态。可是陈不一样,她从加入近卫局以来,就是个杀伐果断德才兼备的好上司,更何况她严格要求部下,自己以身作则,待人真诚,这种上司谁不喜欢呢?陈是个女强人,她从出任特别督查组组长以来就极其的认真,可是星熊知道,那都是她对龙门的负责,是那种责任感在驱使她行动。她见过老陈在贫民窟对那些感染者小孩子的样貌,温和的像是换了个人。老陈一直都在隐瞒着自己的内心,虽然她的的确确是在以真心对待别人,可是,她始终摆脱不了名为过去的阴影。
塔露拉。
或许只有罗德岛那只小兔子才触动过老陈的心吧?那个天真的小丫头的确是世所罕见了,扪心自问,星熊也喜欢那只小兔子,虽然当初的事情有些对不起她们,可是不妨碍星熊对罗德岛的好感。
只是,老陈终究选择了留下。对于龙门的责任感迫使她放弃了罗德岛。
星熊明白,她自己也是同样,她接着近卫局的窗户看向了外面灯红酒绿的市区,微笑着摇摇头。
龙门是近卫局的龙门,近卫局是龙门的近卫局。老陈是近卫局的警察,星熊也是。
既然老陈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么星熊冒着再大的风险也要陪她啊。
这座城市是她们的家,她们不能让外人破坏这里的幸福。
“喂,粉肠龙!”
突如其来的叫唤让陈和星熊都转过头,站在近卫局下的大厅接待室旁,端着咖啡杯的诗怀雅悠闲的坐在沙发上。她轻轻的茗着咖啡的醇香,像是贵族大小姐一样,可是在陈眼里,怎么看怎么像暴发户家的傻女儿。
“搞嘛?”毫不客气的回问。
“啧,你态度就不能好点儿?”诗怀雅咂嘴,很不爽的站起来。
“要是你是来说屁话的最好坐你办公室吃糖去!”
“冚家铲啊粉肠龙!你讲话咋这么冲!”不出意料的诗怀雅炸了。
“我顶你个肺啊叉烧猫!你有这时间不能去干活儿?”
“哎……”
近卫局平时都习惯了,习惯了,顶多有几个闲的在端着茶看戏罢了,可是星熊看他们一眼就都乖乖工作去了。虽然职位比不上陈和诗怀雅,可是星熊在局里的威望还是非常高的,虽然是个邻家的大姐姐相貌,可作为高级警司,没儿点威信可不行。
“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诗怀雅倒是一反常态的首先停了吵架,她迈着那种陈一看就不爽的维多利亚小姐步,慢悠悠的走到陈的面前。虽然低了一个头,可是气势上丝毫不输给陈。她压低了声音,注意到没人看着这边后,说道:“你们今晚要动手?”
“嗯。”老陈也压低了声音。
今晚诗怀雅是她叫来的,虽然平时关系再怎么不好,可是诗怀雅的能力有目共睹,真的十分出色,至少陈信任她。今晚叫她来不为别的,单纯是陈要带着星熊出任务,近卫局必须有个人留下坐班,否则出了什么事情没法和上头交代。
诗怀雅无疑是最适合的人,虽然是个富家大小姐,可意外的没那种小姐脾气,很接地气的和近卫局成员们相处,也不会摆什么架子,而且她应付上头那些上流社会的人很有一手,近卫局有时候的案子牵扯到上面,也都是在她的调和下才能办成。
至少今晚陈和星熊私自出动,没人接应她们是很危险的,诗怀雅是最适合的人选,虽然陈不喜欢她的那种样子,可是论信任程度,诗怀雅还是相当的高。
“这条鱼我们必须抓到,我的人已经过去了,我不能让他们冒着风险。”陈说。
诗怀雅盯着陈的眼睛,陈毫不退让的对视,几秒后,诗怀雅甩了一下陈的胳膊,大踏步离开了,今晚等待她的可是要命的加班:“祝你早日升天了。”
陈握住了手心里的那一串车钥匙,轻轻答了一句:“肯定比你晚。”
第十二章:龙门的大家姐与剁手
陈一脚油门踩下去,地下车库的某张不起眼的白色无限亮起了前大灯。
无限从近卫局地下车库的某一处不起眼的出口开出来,绕到另一处的大门口离开。今夜的行动必须隐秘进行,所以诗怀雅挑了一辆不会被特别注意的车给她们。虽然诗怀雅脾气臭,但陈的的确确觉得她办事靠谱。
车上只有陈,星熊两个人。阿伟为了接触那头已经提前过去了,据线人的回复,今晚与顾清交易的对方很有可能是那些叙拉古人。
陈可不觉得那些叙拉古人会乖乖遵守龙门的规矩,逾越是必然的,所以才会与企鹅物流发生冲突。陈自认为对叙拉古人也算是了解的,拜还在维多利亚的时候,见过的那两个哥伦比亚的鲁珀人所赐,她可是好好的领略到了真正的叙拉古人动起手来的结果。虽然哥伦比亚黑手党和叙拉古黑手党并不一样,可是终究都是叙拉古人。
无限从近卫局另一处的门口驶过,这是最快进入市区的捷径。陈侧首看了一眼局内大门口,却注意到了一辆黑色波子驶入近卫局,不过,她也只是狐疑的扫了两眼,随后踩下油门加速。
星熊坐在副驾驶上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从近卫局到市内的这条路她走过不知道多少遍了,每次都能从这里看到市内的繁华景色,今夜自然也是同样,市内亮起的灯火甚至比平时更盛。
星熊微笑着,似乎想起了什么事,她回头看看老陈,却只看到了她目视前方的坚定。
摇摇头继续看风景,一路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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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门中环市区
“老陈,就在这一块儿么?”星熊看着路边来来往往的人流,略微皱了皱眉。
“不是。”陈也看着前方,慢慢的降低车速顺入车流:“在另一头。”
“那,为什么?”
“等会儿。”
陈注意到前方的红灯开始闪烁,随后打着方向盘,转入了右边的和住宅区相邻的大道上。
龙门的街道在有的地方是和商业区融合的,因为街道建设的原因,也导致了部分地区的商业街道化。陈知道顾清并不在这儿,但是,抓到大鱼前的鱼线,她必须先一步控制好。
“星熊,你还记得多少在这一块儿的靓仔?”陈问着,慢慢的降低车速驶入商业街。
“全部。”星熊答道。
“好,我们去找一个人。”陈将车拐入一个小巷子里,停下熄火。
“谁?”
“彭涛。”陈打开车门:“你知道他在哪儿吧?”
“知道,那小子的帮会里有跟我混过的。”星熊说道:“他们大概就在前面不远的赌档,那里是他们的地盘。”
“老陈你不是知道么?”星熊与陈并肩而行,她奇怪的看了看老陈,问道。
“彭涛那扑街仔碰了不该碰的东西。”陈看了星熊一眼,说道:“我的线人告诉我,那扑街仔带着他那一票靓仔在这边吸白粉。”
“……”星熊停顿了几秒,随后跟上陈的步伐,她压低声音,粗粗的问道:“卖了么?”
“嗯。”
“你怎么不跟我讲?”
“顾清要来龙门,彭涛和他的大佬似乎搭上了顾清那条线。”陈直视着星熊的眼睛,像是警告般的说道:“抓到顾清,钓出顾荣和。”
星熊闭上眼,咬咬牙,闷闷的答应了:“嗯。”
说着,两人来到了那地下赌档的门口,不过,两人并没有进去,只是站到门口,停下了。
这一条小巷子里很安静,和外面赌档大门口截然不同,毕竟是后门,虽然以前也有醉鬼什么的,可是在安魂夜的今晚,估计也都去店里面狂欢了。
星熊站在后门的门口,她没有带上般若,只是和老陈一人带了一柄小手铳。这是诗怀雅给她们的,车里面还有着部分其他的武器装备,知道陈和星熊今夜要去抓大鱼,她可不会让她们只靠着赤霄和般若动手。
星熊冲老陈点点头,随后在后门上有节奏的敲动。她很熟悉这些所谓的接头暗号,因为没有带上其他人,为了不打草惊蛇,她们也只能靠着星熊当年在黑帮做打手时留下的那些东西行动。
不多时,后面上就开了一个小窗,里面的人探头探脑的向外看是谁,可阴暗的小巷子里哪儿有什么灯呢,更何况星熊那高大的身影早已把那微弱的光亮遮挡住了。
星熊一只脚往后踏,转身,猛地一脚踹中了地下赌档的后门。脆弱的木门板哪儿经得住星熊的力气,瞬间就被她踹烂掉了门上的锁扣部分。
陈一马当先冲了进去,星熊紧随其后。那些被门的异动惊扰到的打手们纷纷抄上棍棒菜刀围了过来,其中一个扶起了被隔着木门板踹飞的不幸同伙。
他们本来是准备好好教训这不速之客的,可是当他们看清楚是谁以后,全都怂了,连手上的武器都不自觉的收了起来。
“鬼、鬼姐?”其中一个貌似是领头的打手结结巴巴的说着。
“哟,好久不见混的不错啊刘家荣。”星熊笑着看看那个领头的,她知道是彭涛身边的靓仔,随后扫视着边上那些惊吓的脸:“还有你们,最近过得可好?”
“鬼姐您今晚要来咋也不讲啊?”那刘家荣赔笑着上前,似乎是想知道曾经这位风靡龙门地下世界的大姐头怎么会来。
“想你们了啊。”星熊没看到自己想找的人,看向刘家荣:“彭涛人呢?”
“彭哥今晚玩去了,不在。”刘家荣说道。
“哦,是吗?那我随便逛逛。”星熊不由分说的拨开那些围着的打手,陈跟在她后面,只是看了看那些人。
她们完全不担心安全问题,因为这里没人敢动她们,就算有,她们也完全能够应付。
那些打手们都不敢拦两人的去路,不仅仅是因为当年星熊在街头照顾过他们的情谊,还有他们都知道的星熊的身份。
今晚星熊和陈大驾光临谁都没想到,反正绝不是为了玩上两把来的,刘家荣看着两人的背影,给自己的靓仔打了个眼色。
可是,他没想到,星熊居然直接上楼奔着彭涛去了。
情急之下,他只能出声喊住星熊:“鬼姐!”
“咋了?”星熊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盯着刘家荣看,那种冷漠的眼神让刘家荣不寒而栗。他瞬间明白了,鬼姐发火了。
“你给我上来!”星熊压抑着声线,冷冷的说道:“把梁子、李老鬼、辉仔都给我喊上来!”
“……我知。”刘家荣低下头,安排手下叫人去了。
陈默默的看着那些人,摇摇头,跟上星熊的脚步。她理解星熊为什么会如此生气,这些打手什么的当年都是星熊的兄弟,就算不是也大多是喝过酒的朋友,而这家赌档的老板曾经也是星熊的兄弟之一,当年受过星熊数不清的照顾。星熊可是实实在在的把这些人当自家兄弟的。
可是现在,自家兄弟不仅仅吸毒,还敢在星熊的眼皮子底下卖,这怎能让星熊不恼火。
星熊可是知道的,那一位当年为了整合龙门地下世界到底使了什么手段。毒品这玩意儿可是那一位明令禁止在龙门搞的东西,可是现在呢,自家兄弟知道规矩还敢犯,这相当于是在实打实的打星熊和那一位的脸。
于是,当星熊走进那一间包厢,看见被几个女人和其他兄弟们围在中间狂欢的彭涛,她就感到非常的火大。
更何况,彭涛手里面还拿着吸瓶在和那些人一起吸。
星熊从台子上抄起一瓶啤酒,在那些女人和男人疑惑又惊恐的眼神中走到正中央的彭涛面前,一只手就拎起来还在傻笑的他。
“砰!”
清脆的碎裂声。
疼痛瞬间让彭涛清醒了几秒,他愣愣的摸着脑袋,无名火气瞬间上涌,捏住拎着自己衣服的那只手就想打人。
可当他看清楚是谁的时候,他就怂了。
“鬼、鬼姐……”他只能从牙缝中挤出这么一句话。
那些男人们看到彭涛被揍了都站了起来,包围住了星熊,可是其中那几个长眼的都默默的不敢出声,女人们自然惊吓着远离那两人,可是,剩下来不长眼的几个就直接指着星熊骂起来:“喂,你搞咩啊?”
然而这更让彭涛惊恐,他大喊出声:“你们几个闭嘴!”
“可是彭哥……”
“闭嘴!”彭涛真的怕了,他被这么一吓脑子就清醒了。他知道他吸粉的事已经被鬼姐知道了,可他现在脑子空空的,根本想不出办法。
“砰!”星熊继续抄着啤酒瓶就往彭涛头上砸,一边砸一边骂着:“你个死扑街你瞒着我吸粉!”
清脆的声音继续响起,可没人敢阻止星熊,那些不认得星熊的家伙也被那些元老们拉住,因为论起辈分,在场没人比得上星熊。
“当年叔公怎么跟讲的!”“砰!”
“没了看你的大佬你就上天了?”“砰!”
“你敢吸粉你还卖粉?”“砰!”
“彭涛你个死扑街!”最后一脚直接把彭涛踹上了墙。
甚至连陈都看不下去了。
刘家荣带着那几个兄弟进了包厢,全都低眉顺眼的靠墙站着不敢说话,也就刘家荣实在看不下去了赶紧跑去阻止星熊:“大家姐你别打了啊,再打彭哥会死的啊!”
“收皮!”星熊一巴掌扇开刘家荣:“你个扑街仔我当年把这块地交给你们,你们就这么干的?啊!!!”
“讲话啊!!!”星熊扫视一圈那几个混账,挥挥手让那些女人们滚蛋,随后,她冲陈喊道:“老陈,刀给我。”
“星熊你别这么做。”陈看不下去了。
“我不这么做,他们一个个的都别想活!”星熊是真的生气,她又骂了起来:“你们几个还记得叔公怎么讲的么?你忘了鼠王当年怎么讲的?啊!!!”
“彭涛,你还记得你老爸怎么死的么?啊!讲话啊?”星熊拎着彭涛的,甩到沙发那边,直接拽着彭涛的胳膊拍在茶几上:“辉仔,刀!”
“鬼姐……”辉仔都快哭了,颤抖的不知道怎么办。
“刀!”
“阿辉,去拿刀。”刘家荣淡定的说。
“荣哥……”
“去!”
第十三章:警察与维内托的部下们
“咚!”重重的关上车门,星熊在副驾驶位上坐好。摇下车窗看着外面,脑子里不知道想些什么。
“鼠王那边,要我陪你么?”陈突然问道。
“不用,我带那帮扑街仔去。”星熊拒绝道。
从她们两个来到这家地下赌档,已经过了半个小时,星熊还是在清理了手上和衣服上的血迹之后才回来的。现在辉仔他们估计是带着彭涛上医院去了,刘家荣倒是被星熊直接抓来好好问了问。
接下来她们的行动可不像闯进自家小弟的花园那样了,毕竟只有她们两个警察。和彭涛那批人交易的毒贩子据刘家荣所说是叙拉古人,那么接下来想抓顾清可得万分小心。
企鹅物流现在的情况也不明朗,刚刚陈接了个电话,挂断后才告诉星熊那群黑手党跑到了贫民窟,貌似和企鹅物流打的正嗨,而顾清也在贫民窟外的某处废弃工厂露面。
“走吧,去贫民窟。”星熊闷闷的说。
“嗯。”陈发动了汽车。
彭涛被送去医院以后,刘仔倒是一五一十的向星熊讲了实情。
卖给他们粉的是那些叙拉古人,前段时间有个鲁珀人带着一帮手下过来找上了他们,因为能在中环这边开家小有名气的赌档,彭仔这批人已经算是那鲁珀人的潜在目标了。刘仔当然很清楚他们的目的,刚来龙门想发展的叙拉古人会和这些地下世界的人接触找客户实在太正常不过,而且那叙拉古男人也是在龙门生活了七八年的老油条,做生意的口碑一向不错。
做生意嘛,最重要的是信用。所以靠着那叫卡彭的男人的信用和对他口中那神秘的生意感兴趣,彭仔和卡彭正式的接触了。
可是发现了那所谓的生意居然是毒以后,刘仔想都不想就要表示拒绝,他很清楚龙门的规矩,他也知道龙门贫民窟的那位不会放过他们的。可是刘仔万万没想到,彭仔居然表示会考虑考虑。
他知道彭仔在想什么,因为当时他们那个帮会已经开始没落了,在一次与新生的帮会抢地盘输给对方以后,他们损失了几十号弟兄。而其他的帮会见到他们日渐失势,也起了打压的念头。
彭仔和刘仔都清楚,鼠王不会管他们窝里斗的事。可是他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弟兄们没饭吃,更何况躺医院的那几个还需要一大笔医药费。
所以,彭仔铤而走险,答应了对方。
星熊没有说什么,因为这些黑帮斗争都是在龙门地下世界的框架下进行的,只要不逾越,那么他们把脑浆打出来鼠王都不会管。可是彭仔这事,十有八九鼠王已经知道了,而且今晚她当众断了彭仔的手,想必鼠王很快就会得到消息。
星熊知道她得尽快解决,鼠王看她面子上估计会给彭仔一个机会,到时候带着那几个扑街去下跪磕头就成。真正的问题还在黑手党那边。
星熊也偶尔听过那些叙拉古人的大名,同样的也知道他们在其他国家心目中的看法。叙拉古那个地方就是个混乱的无政府之地,在那里政府的权力估计还没有一个卖橄榄油的商人大。那些叙拉古的家族们从两千年前就开始了这种家族制度的分割土地的行为,逐渐组成了如今的黑手党之国叙拉古。
在叙拉古,黑手党就是政府。
当年卡彭那批人来龙门的时候星熊也担心过,可是看到他们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在搞正经生意后便也放了心,可事实证明叙拉古人还是叙拉古人,星熊看错了他们。
陈没和星熊搭话,星熊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她只是默默的调整着心态,省得到时候见到卡彭没忍住把他头削了。
“星熊。”陈突然出声。
“咋了老陈。”星熊回过头问。
“没啥,做好准备。”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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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娜,接下来去哪儿?”驾驶室上的蕾切尔问。
“去工厂拿货。”蒂娜接过蕾切尔递过来的烟,说道。
“你还真敢啊,让纽扣去就是咯。”洛把文件夹塞进轿车的箱子里。
“他们不行,要是出了事没法向大姐头交代。”蒂娜淡淡的看了她两一眼,微微抬手示意。
洛扔给她一个打火机,而蕾切尔踩下油门,从山道汇入市区内的车流。
“那群警察没检查什么吧?”蒂娜问道。
“没装窃听器,放心。”洛说。
“嗯,安成功了没?”蒂娜问道。
“成功了,卡彭·里奇现在在我们手上,安在公园的甜点店等我们。”洛回答:“不过,出了点儿事情。”
“什么?”
“近卫局的陈和星熊,二十分钟前在中环的那家赌场出现了,下面的人汇报说,他看到赌场老板手被砍了。”洛有些诡异的回答。
“龙门的警察这么强的么……”蒂娜懵了几秒,又回过神:“直接跑进人家赌场动手?”
“听说星熊曾经是龙门黑帮的打手。”蕾切尔突然接过话:“鼠王不允许龙门出现毒品。”
“所以,这算是先一步执法还是先一步行刑?”蒂娜挑挑眉:“先去找安,剩下的按计划执行。”
“嗯。”
轿车缓缓的顺应车流而行,此刻的龙门市区,已经逐渐走上了欢乐的大道。街边到处都是摆起的摊贩,还有挂着各色的安魂夜灯笼和小饰品之类的店铺。街道上的路灯挂上了彩灯,五颜六色的景象让蒂娜仿佛看到了新约克的圣诞节。
可惜去年的圣诞节,大姐头没能在家过。她依稀记得,自从自己被大姐头捡到以后,她的圣诞节几乎都是和大姐头一起过的。或许还有阿波洛尼亚她们。
“今年圣诞节要给大姐头准备什么?”洛突然问道。
“你们想买什么?”蒂娜反问。
“咖啡。”*2
“还真一致。”蒂娜抽了抽嘴角。
“没办法,大姐头的爱好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咖啡我还真不知道她会喜欢什么了。”洛毫不在意的回答。
“那你呢,蕾切尔?”
“准备别的,大姐头不一定用得上,或者可能是个麻烦。”蕾切尔淡淡的回答,然后一脚油门踩下,迅速往公园的方向驶去:“要么,把那些不听话的家伙的脑袋,当做礼物。”
“喂喂喂,你别这么暴力啊。”洛一脸震撼的转过头,像是第一次看见蕾切尔一样。
“或许可以。”蒂娜少见的表达了赞同:“反正大姐头就想在龙门开家咖啡店,其他的事情我们帮她完成也行啊。”
第十四章:安与拜松与堕天使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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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门市区内,日落大道附近的公园。
“喂,蒂娜,解决了,来找我。”灰发的鲁珀少女向着电话里说完话以后,随手挂掉。
“唔唔唔唔!”嘴里面被塞上了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破布,手脚都被绳子捆上。名为卡彭的鲁珀男人眼神阴郁的瞪着站在车厢内的那个少女,挣扎着似乎在问他们到底是谁。
“安静!”安一脚蹬在了他的肚子上,把他踹的直接撞到了另一侧的铁板,随后,她从车后面跳下车,离开。
似乎是这一脚用了力的缘故,卡彭倒在那里没敢动弹了,他的感官非常清楚的告诉他,这个女人真的敢直接做了他。他不知道这些人是谁,因为他们都是穿着一身黑西装,这种服饰在叙拉古太正常了,很难辨认出到底是哪个家族的人。
不,本来叙拉古人就是这样,在外行动时根本不可能会暴露自己所属的势力,甚至连他们的小头目都不一定会出。想至此,卡彭放弃了询问的念头。
他的大脑疯狂运转着,在自己的记忆和情报里寻找究竟是谁会向他下手。
第一个可能性就是甘比诺,那个蠢货。他为了所谓的家族荣耀和家族成员是会不惜一切代价的,而且他的行动也是那样愚蠢和不经大脑,如果说会对卡彭下手,那么他绝对是有可能做出来的。
可是这个可能性非常的小,那个蠢货没有自己是不可能能在和企鹅物流的这场战争中胜利的,他只会用暴力解决一切问题,如果是他的话绝对会是直接找上门来杀他,而不会在卡彭抓到峯驰物流的小少爷的时候动手。
除非他已经知道了自己要背叛他。
可是,自己的部下们也被杀了,甘比诺没那么心黑。
第二个可能性是那些毒贩。
今夜除了对企鹅物流动手挑起峯驰物流和企鹅物流的敌对以外,还有一个就是前段时间那些炎国的毒贩了。卡彭很早就和他们谈过了合作的意愿,而他们也表示了会对龙门这一块蛋糕有想法。于是大家一拍即合。
不过最大的难点就是鼠王,那只老鼠太过棘手,卡彭在龙门待了这么多年很清楚鼠王的手段。他就是在把黑帮当狗养。
卡彭可是个西西里人哎,他怎么可能愿意如此,不过为了家里人能够吃上一口饱饭,他那段时间不得不委曲求全。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甘比诺虽然仅有匹夫之勇,可是在城市攻坚战方面倒是一把好手。毒贩那边已经谈妥了,而龙门那些不甘心被鼠王圈养的黑帮也蠢蠢欲动。所以卡彭本来打算,今晚干掉鼠王。
毒贩也不可能。
所以说,这些人是鼠王的人?
不对,他们交流用的是维多利亚语。如果是龙门的人是不会用维多利亚语的,卡彭自己去过哥伦比亚,对于这种非常具有特色的哥伦比亚口音很熟悉,若不是土生土长的哥伦比亚人,是不可能说的这么流利的。
‘*叙拉古粗口*,这些哥伦比亚人也想在龙门发展么?’卡彭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他想起来了,前段时间哥伦比亚的地下世界爆发的那场战争。
本来卡彭早已习惯了家族与家族之间的战争,毕竟做生意的时候产生摩擦很正常,而家族与家族之间一般都习惯了使用军队和武装解决问题。可是哥伦比亚的那场战争太过于残酷,几乎席卷了新约克城所有的家族参与,甚至包括众多的其他势力,甚至导致了那些想去哥伦比亚发展的叙拉古家族也惨遭重创。
‘如果是哥伦比亚的他们的话,那根本不奇怪。’卡彭的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答案,而且,越来越确信这是正确的答案。他猜到了对方是谁。
而且,如果可能的话,他根本不想惹对方。
“你们是,甘比诺的人么?”他用叙拉古语问道。
他是故意说错的,因为他不能真的去问出来,可是就这么被绑着的话,也可能死在他们手上,所以眼下,他必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可是在车里盯着他的人都不回答,只是看着他一眼不发。
卡彭大概猜到了那个女人就是他们的头目,可是因为某种不确定性的原因,他不能就这么干等着,至少也要让甘比诺那家伙知道,他有大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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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没事吧?”(维多利亚语)
“啊?”(龙门话)
“……”鲁珀女孩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两秒,清了清嗓子:“You,可OK?”
“啊???”丰蹄族的黄毛少年更迷惑了,他想了想,才从自己脑袋里面找到了面前的鲁珀少女刚才说的是什么话。
“Thanks,I'm fine.”他在鲁珀少女继续想说那怪异的话之前赶忙回答。
“啊,没事就好,原来你会说维多利亚语啊。”安毫不在意的拍拍拜松的肩膀,安向左右的那几个部下们看了一眼,示意他们清理掉现场后,转过头开始打量起他。
“谢谢您和您的同伴救了我,我对此表示非常感谢,请务必告知我您的名字和联系方式,不日我会上门拜访答谢。”嗯,很公事公办的语气,措辞也能感受到绝对是用在书面上给那些达官贵人们看的,因为有的词语安自己都没听懂。
不过安怎么可能会暴露出自己才学疏浅呢,她模糊的应着对方,同时祈祷着那三个人赶紧过来,因为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应付这种严肃认真而且博学多才的大少爷。
安可是武斗派的,在哥伦比亚跟着大姐头那段日子,她可是大姐头手下的得力大将,自然而然的她也不喜欢去学那些文绉绉的东西,因为她觉得大姐头有蒂娜那个商学院毕业的家伙就够了。
安觉得这位少爷绝对和蒂娜有着共同爱好。
于是,安想了想,说:“你,现在回家吧。”
“那怎么行,请务必让我知道您的名字。”
“……”安觉得这不行,于是她挥挥手,直接让两个部下把这位峯驰物流的大少爷架起来捂住嘴。她有点儿忍不住了,所以压根不想管这个大少爷的那些废话。
她从怀里掏出一支卷烟,走到箱车的拐角阴暗处,左右看看无人注意以后,点着打火机,深深的吸了一口。
宛若天堂般的舒适感让她瞬间舒服了下来,从对卡彭动手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了,只是一直在忍耐。不过她清楚,这东西绝对不能被其他人知道,所以得尽快吸完。等蒂娜过来之前。
可是蒂娜没等来,却等来了其他人。
蓝毛的萨科塔人。
安瞬间就注意到了那个女人,从她出现在路灯下的那一刻。鲁珀族是与狼族兽亲相亲近的种族,自然而然的,那种野兽般的直觉也继承了下来。安在看到那个女人的第一眼就明白了,她极端危险。
从黑暗中亮起了幽暗的狼的眸子,安扔掉那东西,踩灭。慢悠悠的走到箱车的旁边,站在自己的部下们面前。
她此刻才注意到,那个萨科塔人长着一对漆黑的角,身后的羽翼残破不堪,像是被水浸泡过了很长时间的钢铁一样,生锈的浮现在那里。头顶上那光环自然也一样,不像是寻常萨科塔人的明亮,而是大半都被灰黑所玷污。
那个蓝色的天使站在路灯下,一步一步的向他们走来,丝毫不曾掩饰她身上散发的那股极端不详和危险的气息。
她微笑着一步步走近,而安却没有丝毫的动作,她只是站在那里盯着那位天使,眼神冷漠。
安的部下们自然也是同样,他们都注意到了走过来的萨科塔人和安不寻常的举动,于是他们纷纷端起了弩箭和刀刃,而那两个看住拜松的男人也悄悄的把他塞进了车里。
“喂,不好意思,这里在施工。”安冷冷的说。
“啊,是这样的吗?那还真是遗憾……”天使小姐微笑着用维多利亚语回答,可是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什么?”
“我只是没想到安魂夜居然还有工程队会在花园动工罢了,而且还是穿着西装,稍微有点遗憾。”她吐了吐舌头。
“……”随便扯的慌瞬间被识破,可安本来也没那个意思,她歪歪脑袋,手默默的摸向身后的弩箭:“你有什么事?”
“我只是来取回我丢失的货物罢了。”她微笑着说:“别看我这样,姑且我还是有着信使的工作的。”
“不好意思,我这里没有你的货,我也不知道你的货是什么。”
“说谎可不是好孩子所为哦。”天使小姐笑着,视线下移:“不过我觉得我们可以稍微谈谈,如果你不把你的手放在弩上的话。”
“……”被看穿了。安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她可不打算束手就擒,她可是清楚的,叙拉古来的那些家伙可不简单,虽然趁着机会抓到了卡彭,还救下了峯驰物流的大少爷。但是,安可不会以为没人会来抢属于自己的功劳。
可是,很奇怪,她不知道这个萨科塔人是谁,还长着萨卡兹的双角。在她的记忆中从未有过这个女人的出现。但是从萨科塔人一贯的铳械精通来想,可能是叙拉古人雇佣的雇佣兵之类的。
所以,要么她是来救回卡彭的,要么是来抢走拜松的,或者两者都有。
安可不想上头指派给自己的任务出岔子,还是在完成后马上就能等到家里人来的时候。所以眼下只能拖住对方了,只要能赶到蒂娜他们过来,就是己方的胜利!
于是,在对方貌似掏铳之前,安拔出弩箭,直接射击。
第十五章:维内托与卡彭
终究是没有真的动起手来。
维内托很清楚这两个人的实力差距,那已经不是天花板和地板可以解释的了。如果莫斯提马真的抱着杀意动手的话,维内托恐怕就要失去一个部下了。
虽然她们是真的想解决对方。
只能非常无奈的站在双方中间,左手握住箭矢右手挡住莫斯提马。维内托看了微笑着的莫斯提马一眼,警告她不要胡来。
莫斯提马倒是完全无所谓的样子,毕竟她的任务也只是带着小少爷逛逛。她本人还是很少和叙拉古黑手党打交道的,如果有个在这方面的专家来当然十分乐意。于是,她挑挑眉表示自己不会动手。
维内托扔掉那箭矢,目光移向被她突然的出现而吓到的安。
安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只是紧绷着脸。可这么多年的相处,维内托自然能看得出这孩子的疑惑。不过她不打算说什么,只是看了她身后的那些人,也就是自己的部下们,说:“把那位峯驰物流的小少爷放出来吧。这不是敌人。”
后一句话明显是对着安说的。
部下们点点头,把拜松从车里带出来,放下。维内托看到那位小少爷没有什么损伤,只不过是被她们这批人搞得有点儿不清楚状况。她转过身对莫斯提马说道:“把你的娃带走吧,我的人搞错了目标。”
“好~”堕天使小姐笑着拉上拜松离开。只不过那位小少爷似乎还想着说什么的样子,只是莫斯提马和维内托都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出了点儿差错,不能让他继续扩大。维内托记得她本来没打算让家里人和今晚闹腾的企鹅物流搭上,在她的计划里,家里的部下们只需要抓到那个和毒枭搭线的中间人就可以了,剩下来的事情她自然会完成。
可看样子蒂娜不准备完全照着维内托的想法行动,要不是一直追着毒枭顾清的线索无意间找到了这里,她还发现不了。
今晚的计划其实很简单,鼠王知道那些叙拉古人不会甘心,也猜到了他们不可能遵守龙门的规矩。所以,维内托需要解决他们,一切尘埃落定后彻底清理干净。
而鼠王也得到了那个名为顾清的毒枭的情报,那么他与维内托的交易就多出了一项:
“解决顾清。”
可现在不能照着原计划来了,因为有个大麻烦马上就会出现。
龙门近卫局出动了。
鼠王向她保证过龙门近卫局在安魂夜不会插手,可看来那位重案组的组长不打算当个傻瓜。下面的人说,今晚近卫局只在外环南边出现过一次,在公路上抓到了一批运货人,之后就全缩在近卫局里没什么动静了。
维内托本来没打算继续管那边的事,可当她接到特别督查组组长带着人突击了中环的某家赌场的情报后,她意识到了近卫局的行动。
近卫局是个大麻烦,如果被他们查到什么东西,那么维内托就别想在龙门立足了。
“安,人在车里?”她问。
“嗯,大姐头。”安回答,给部下们使了个眼色,打开车门让维内托进去。
这货车的隔音效果还算不错,而且也是很正常的那种货车,蒂娜在行动时应该考虑清楚了,维内托对此很满意。
她慢慢走到那位叙拉古的同胞身边,蹲下。
她盯着卡彭那双眼睛,卡彭躺在铁板上回看。虽然被灰尘和棍棒在身上留下了许多的痕迹,可他依然瞪着维内托,一句话不说。
“很抱歉,我的人让你受苦了。”她说着,让手下的人把卡彭先生扶了起来:“我的人下手没轻没重的,你没伤着吧?”
“你,是谁?”卡彭被搀着站住。
“你可以叫我‘米兰’卡彭·里奇先生。”维内托笑着回答。
“你好,米兰小姐。”卡彭喘了口气,笑着问:“找我有何事?”
“只要你帮个小忙。”维内托慢慢收起了笑:“能带我去和顾清先生谈谈生意么?我对他那条产业链很感兴趣。”
“这么说,你是来抢生意的?”卡彭盯着维内托那双瑰红的眸子,说道:“那你应该直接杀了我。”
“别这么说,我对同类相残没什么想法。”维内托摇了摇那条粉白的狼尾,说道:“我只是感兴趣而已。”
“这就是你的感兴趣?”他低头示意身上的伤疤,笑了,笑的很难看。
维内托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我的人下手有些重了,我对她们的指示明明是‘请’的,就我个人来说,我还是很尊重卡彭先生的。”
“你的尊重还真是有点儿不好受。”卡彭冷下脸,问:“你到底想干嘛?”
“顾清在哪儿?”维内托同样也扔掉了那些场面话。
“想抢生意你还打算赶尽杀绝?”
“把这条线给我,我能做的比你们更好。”
“你这是在断我们财路!”卡彭似乎急了。
“你们可以做别的。”维内托一点儿都不在意:“毒品这一门,我全要了。”
“龙门这么大,你根本吃不下。”他一字一顿的说道。
“别担心,卡彭先生,哥伦比亚能吃得下。”维内托瞥了他一眼:“叙拉古能做得到么?”
“……”瞬间就被噎住了。
“我可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卡彭先生。”维内托说道:“这么多年来大家过的都很难,自从那位西西里女士以后,叙拉古的你们就更难了。这一点我很清楚。”
“你想说什么?”卡彭问道:“唔!”
因为被突然放下而跌倒,卡彭靠在车厢上,他抬头看着粉白的鲁珀女孩,问了出来:“你……”
“要和我合作么?龙门不适合你们。”维内托伸出了手。
“理由呢?”
“近卫局已经找上门来了,按照龙门的法律,参与贩毒可是死刑。与我合作,我能把你和你的家族送去哥伦比亚,在那里你们能活的很好,而不是在龙门成为别人的狗。”维内托笑了,然后她收回了手。
“你们打算,干掉鼠王吧?”维内托轻轻的问了出来。
第十六章:被炸毁的酒吧与高速公路的选择
“嘣!”
尘土四散落下,烟雾缥缈而上。
当被用作逃跑的烟尘散去之后,现场却只剩下了满地破烂的酒吧和站在破烂中间的六个物流员工。
价值上万的酒液淌在酒吧的地板上成为大地的饮品,酒瓶和餐桌的玻璃残渣混杂着沙发之类的废品泡在那些混合的酒中间。这副景象若是给那些品酒家之类的看见怕不是要进ICU,可大帝坐在唯一完好的高脚凳上一副“老板霸气”的表情,撬开了最后一瓶幸免于难的藏酒。
德克萨斯皱眉,视线穿过被炸开的酒吧大门望向外面的夜。之前她们与那些叙拉古人战斗的时候外面早就被清空了,那些叙拉古人做的相当彻底,至少短时间内没什么路人会注意到,不过德克萨斯的心思却不在这。
“西西里……人么……”她低吟着这个词汇,古老的语言熟悉的单词再次让她想起来这个词语所代表的含义,只不过她知道眼下不是那个时候,除开甘比诺这种愚蠢之徒以外,真正拥有西西里人的手段的家伙也在这个龙门,她随时能去找她。
“让他们跑了。”德克萨斯收起了光剑。那甘比诺虽然是个光有匹夫之勇的家伙,可身手却是实打实的从叙拉古练出来的,德克萨斯近乎快忘记了那种叙拉古的厮杀方式,大意之下也被对方伤到了胳膊。
不过甘比诺恐怕也没那么好受,德克萨斯虽然现在是企鹅物流的德克萨斯,但她依然被冠以“德克萨斯”的名号,她的光剑并没有钝,她的武艺同样精湛。
能天使把维克托冲锋枪藏进身后的光翼,这是萨科塔人所独有的源石技艺的体现。她轻佻的吹了个口哨,然后转过身看向德克萨斯:“要追吗?”
“不。”德克萨斯摇摇头:“我低估了他们。”
“德、德克萨斯!”看到了德克萨斯胳膊上的伤口,空急急忙忙的跳过那些废品,跑到德克萨斯的身边:“你、你受伤了,快,医疗箱在哪?可颂!”
“啊呀,我也不知道哇。”可颂操着她那关西腔的语调回答:“要不用那些没被砸的酒?”
“那怎么行!”
“没事,伤口不深。”德克萨斯摸摸空的脑袋,可转手就被空握住手,很强势的命令道:“德克萨斯快坐下,我去找医药箱!”说完就跑到后厨那边去了。
德克萨斯默默的看了一眼空的背影,继续接上之前和能天使没说完的话:“就算是逃到龙门来的失败者,那也是以西西里人自居的黑手党。”
“西西里人?西西里人是什么意思?叙拉古人的某种称呼么?”拜松好奇的问了出来。
德克萨斯看了他一眼,又看看坐在那里品酒的大帝一眼,回答道:“叙拉古十二家族起源之一的西西里联邦,最初是以暴力取得战果的城邦,这也是叙拉古语中‘西西里人’这一个单词的起源。”
“但现在……这个词语有了新的含义,它不再仅仅指叙拉古的鲁珀人了……不过,现在很少有鲁珀人会以‘西西里人’自居。”
“能这么自称的,或许是沉溺在家族荣耀看不清事实的蠢货。”德克萨斯这么评价。
能天使深有感触的点点头,不过她依然是那副乐天派的样子,笑着回答:“算啦德克萨斯,一口气说这么多不累么?”
“德克萨斯小姐,他们很危险么?”拜松若有所思的问道。
“嗯,就算因为种种原因他们不再强大,可他们自称西西里人……”德克萨斯靠在被打成两截的沙发的一角上,似乎想继续说,可还没来得及就被能天使打断了:“总而言之,他们就是一群很危险的黑手党,虽然是自称,对吧?”
“嗯。”德克萨斯抬眼看了能天使一眼,她从她的眼中看出了‘有那个女人危险么?’这么一句话,随后,德克萨斯摇摇头,轻声说:“不到万分之一。”
“那不就行啦。”能天使得到想要的答案以后,笑嘻嘻的说道:“只要他们敢过来,我们就把酒瓶子塞他们嘴里,然后点上量子二踢脚扔龙门外面不就好了。”
“哎?我们不应该反击么?”拜松没看清这两个搭档之间的默契,他还是很正经的说:“他们的目标是我们,我们应该顺藤摸瓜把他们一网打尽。再这样下去他们继续突袭的话,会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我们得反击,我们需要一个————”
“等等!”所有的话语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唤打断,所有人都看向高脚凳上品酒的老板,等着他能说出一些有建设性的意见。
“你们说,我该怎么向那个酒精过敏的白痴调酒师解释?找个什么借口才能让他不至于满龙门追杀我?”大帝握着酒瓶,说道。
???拜松当场迷惑了。
“啊呀,老板,这还有的解释吗?”可颂四下张望了几眼,摇摇头摆手:“你现在逃跑或许还来得及哦。”
“扯淡!”大帝不爽了:“我底下这张高脚凳还是完好无损的!”
“可是老板,就剩这一张了……”空的表情十分无奈,她刚找到一卷还没被弄脏的纱布和一瓶医用酒精。
“所以,我到时候这么说:‘嘿老兄,你看看我给你新改造的酒吧怎么样,碎裂的酒瓶和支离破碎的家具所组成的酒吧总是透露着一种破败的美感,没错,这正是哥伦比亚最时尚的破败风格化改造!’?”大帝摸着喙下,若有所思。
“我觉得可以。”可颂伸出大拇指。
“可以你个球球!”大帝直接把酒瓶砸了出去,让这酒吧的废物又多了一具。
“太扯了,老板,你还是全款赔偿吧。”能天使挑挑眉。
“啊,那这下我们的经济寒冬会提前降临么?老板。”
“酒味很重,身上也黏黏的,不过正好可以给伤口消毒。”德克萨斯说。
“德克萨斯!”空有点小生气:“再怎么说也不能用葡萄酒消毒啊,这里有医用酒精,德克萨斯你坐好!”
德克萨斯只能乖乖坐好,接受空的包扎。
“行吧,我改主意了。”大帝似乎想清楚了:“既然他们执意要在安魂节这天搞事……”
“那就让他们安息吧。”
——————
“首领,企鹅物流有动作了。”高速公路上,副驾驶上的手下握着一个对讲机报告。
甘比诺·里奇给自己的伤口涂点药上了绷带以后,才气喘吁吁的回答:“意料之内,那条德克萨斯没那么好解决。”
“接下来要怎么办?”部下问道。
“按原计划执行,让我们的人去和那些毒贩接触,卡彭呢?”甘比诺穿好衣服,问道。
“一个小时以前就联系不上了……”那个部下回答。
“……”甘比诺默默的思考了几秒:“最后一次例行联络在哪?贫民窟么?”
“是在中央公园。”
“啧,让他们先别去和那些毒贩联系,通知下面的人准备好去贫民窟。”甘比诺冷冷的说道:“我要亲自去找那些毒贩。”
“哎?可是之前卡彭先生已经和对方谈好了,现在我们换了人是不是……”那名部下迟疑了。
“哼,先通知几支小队去拦截企鹅物流,不出意外的话卡彭那几支我们是联系不上了,我猜他们都跑到了贫民窟。”
“您的意思是?”
“我太了解他了,他就是那么一个人。”甘比诺冷哼一声:“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亲手手刃家族的叛徒,那是我们第一次杀人,第一次。”
“自从父亲死后他就变得懦弱了,而我只是为他选择了一条能发挥他价值的道路,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变得比以前更加懦弱。”
“他想给家族换个姓氏,戴上项圈,我不会如他所愿的,这个里奇家族依然姓里奇。”
“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企鹅物流比想象中要棘手,或许我们要先处理叛徒的问题,毒贩不会在意合作对象是谁,如果他们选择了卡彭,那我们就必须先一步下手,走,去贫民窟。”
“是。”
第十七章:正式开始接触
卡彭没有选择。
他很清楚这个事实。
自从在中央公园和甘比诺分开以后,他就没有选择了。
不,或许更早,当他在贫民窟的林家大院门口看见那个哥伦比亚女人的时候,他就该知道他已经无力做出选择了。
表面上那个女人给了卡彭和追随他的那一批人选择的权力,可卡彭明白,自己若是不按照她说的做,那将永远失去选择的能力。
卡彭是个审时度势的人,这从他离开叙拉古来到龙门的时候就是如此,十几年来小心翼翼,在龙门的明规则和潜规则下苟且偷生,他知道自己的弱小和龙门的强大,所以他只能谨慎谨慎再谨慎,遵守着黑白两道的规矩悄然经营着他们家族的生意。
龙门的掌门人很强,卡彭远在叙拉古时就听过魏彦吾的大名。但是距离他太过遥远,他想在龙门生存下去,却不只能顺从魏彦吾所制定的规矩。还有“灰色的林”。
当初来到龙门发展的时候,卡彭讲过那个人,在那时候他就明白了,自己在没有足够的实力对抗贫民窟之前,最好是按照鼠王说的做。于是卡彭的家族活了下来,成为龙门地下生意场上一股不大不小的势力。
而眼下,甘比诺那个蠢货失败了,被叙拉古的那个女人踢出局。如果他能因此收敛点卡彭倒是不介意,可他却刚接手部分事业就搞得一团糟,这让卡彭气的恨不得弄死他。可是无奈,毕竟还是手足,现在没到反目的时候。
鼠王把龙门的地下势力掌控的死死的,无论是谁都只能遵守鼠王制定的规则行事,说的不好听,那些所谓的黑帮势力就是林家养的狗,只要不闹事任凭斗个你死我活。
卡彭可不想让家族成为鼠王一辈子的狗,更何况听说鼠王家的女儿也是个了不得的女人。叙拉古的那个女人已经让他受够了,他绝不想让自己成为她的狗。
原本打算让甘比诺胡闹去的,反正他也干不掉企鹅物流。只要甘比诺得罪了大帝和鼠王,卡彭再借机做掉甘比诺以当他的投名状的话,谅是鼠王也会接纳他。
或者,甘比诺真有那么大本事,弄死大帝或是……林。
无论怎么样,卡彭都有机会搅乱贫民窟的浑水,他布置在贫民窟的部下们只要甘比诺动手,他们就会引爆安插在贫民窟的炸弹,到时候一切都推给甘比诺。既然情况已经很糟糕了,那么就让它变得更糟吧。
卡彭的家族想要存在下去,龙门的地下势力必须要进行一次大洗牌。
所幸之前与炎国的毒贩子商谈好了,贫民窟也有几个势力在观望情况,只要稍加操作,龙门必将会成为家族下一个故乡。
本来,是这样的。
‘现在,还有什么方法能改变局势么?’卡彭抬眼看看对坐的女孩。
即便是叙拉古也很少见的粉白色的毛发,光凭外表完全看不出对方属于哪个家族。虽然略有耳闻,但是哥伦比亚的黑手党和叙拉古的黑手党交流还是过少,卡彭大概知道对方的身份。
女孩坐在车一侧的沙发上,或许是因为有男人的缘故,她的坐姿还是很标准的。她身边的手下为她端着咖啡和甜点,即便是这轿车正在高速前行也没让她产生半点颠簸。
女孩只是穿着很常见的牛仔裤和寸衫,可这完全掩盖不住她的气质,卡彭很熟悉这种气质,因为曾经的他也是这么的一个人。
家族的掌权人。
“嗯?”维托里奥·维内托挑挑眉,看了卡彭一眼,开口:“饿了么?卡彭先生?”
“不……”
“确实呢,劳累了一天也是该饿了,安,为卡彭先生弄点儿三明治吧。”不由分说的打断了卡彭的话,看着被扔到怀中的包装三明治,卡彭只能拨开包装咬下去。
他没得选。
甚至没有说话的权力。
‘对方的目标,也是干掉鼠王么?’卡彭不由得这么想。
‘想要独自吃下毒品的线路,真是好大的胃口。’卡彭咬着三明治,默默的打量起这辆加长版轿车内部的人。
全部都是鲁珀,看样子应该全是哥伦比亚那边的人。虽然卡彭自己也是鲁珀,可他能一眼看出了叙拉古鲁珀人和哥伦比亚鲁珀人之间的区别。
叙拉古的鲁珀要更为收敛,更加的含蓄,因为他们是毒蛇一般的杀手,他们要做的是一击毙命。而哥伦比亚的鲁珀可比他们的亲戚潇洒多了,被哥伦比亚的那种奢华风气影响,他们就像是在万花丛中勾搭女孩的花孔雀,一只手抱着女孩的腰另一只手拔弩射击。
“喂。”卡彭的脑袋突然被人拍了拍,可卡彭也没敢生气,只是看着拍他脑袋的女孩,一句话不说。
“啧。”安不爽的咂嘴,直接把手里的咖啡扔过来:“别噎死了。”
“安。”维内托皱皱眉,呵斥了部下无礼的举动,随后她向卡彭道歉:“很抱歉卡彭先生,手下的人不懂事。”
对此,卡彭却只是摇头,不再关心这种微不足道的侮辱。
他透过车窗看到外面的风景飞速变换,他知道轿车从中环一路驶向贫民窟,他清楚刚才的侮辱只是敲打,他明白他别想逃。
于是,轿车,停下了。
——————
9:45 P.M
龙门北方 外环 贫民窟
“你知道在哪儿,对吧?”名为安的鲁珀女孩站在卡彭身边,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嗯,向前走三百米右拐进小巷子,五百步以外的废弃加工厂二楼。”卡彭站在贫民窟的大门口,整理整理衣服,说道。
他注意到这贫民窟的阴暗角落传来窥探的视线,那是贫民窟的原住民对于外来人物的警惕,不过没关系,今晚的碰面对方应该准备好了。
于是,他确认式的回答:“就在这里,米兰小姐。”
“嗯。”维内托轻轻点头,她同样注意到了贫民窟的那些人,只是不曾在意,眼下更需要注意的是,卡彭这个男人,还有那条麻烦的龙。
“蒂娜。”她接起电话,等待着自己的顾问向她报告行动事宜。
“大姐头。”电话里传来蒂娜的回答,还有汽车鸣笛的声音:“近卫局的已经到了中环出口,赌场的人说对方连续跑了三个点,现在正朝着下城区的酒吧去。”
“预计时间呢?”
“十分钟吧。”蒂娜回答:“她们应该还不知道具体的地点,要怎么办?”
“你们现在在哪?带了几个人?”维内托淡淡的问,平静的话语让蒂娜稳定心绪。
“我和洛,带了18个人在下城区,蕾切尔在酒吧拦截那两人,大姐头,要动手么?”
“不用,别去警察那里送死。”维内托说道:“再拖半小时,情况不对立刻收手,别让她们抓到把柄。”
“明白。”
维内托挂断了电话,递给身边的手下后,问道:“车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钱在车里。”安说着,先一步走到另外跟过来的几张汽车中的一张后面,打开了后备箱。
维内托走上前,拉开其中手提包。
满满的都是卷起来的绿色纸币,为了方便携带用橡皮筋捆扎起来。维内托伸手拿起一卷捏了捏,感受着龙门币特有的触感,问道:“多少?”
“三百万。”
“嗯,交朋友还算合适。”轻轻一句话打消了安的疑惑,维内托收回手,示意他们关上后备箱。
今晚维内托也没带几个人,除了安和卡彭以外,其他五个都是安的直系部下。准备了三张不会被追查到车牌号的普通汽车,之前的轿车已经让人开回去了。维内托带着安和卡彭以及两个部下坐上其中一张车,并不是带了钱的那张,其他人也纷纷坐上汽车,启动发动机,一脚油门踩下,直直的驶入贫民窟的阴暗角落。
“大姐头,有必要你亲自来么?”坐在车上,安随意的问了一句。
“有。”维内托瞥了另一边的卡彭一眼,回答:“贩毒的人对交易是很敏感的,无论是谈生意还是交货,都必须是真正重要的老大亲自到场,这样才能取得对方的信任。”
“就像现在一样,我们想和对方交易,我必须去拜访对方,才能体现尊重。”
第十八章:三百万换个朋友,很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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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门外环 下城区 贫民窟
三辆轿车驶上废弃的工业楼二楼,慢慢的停在中央。安先一步下车,四下张望,随后钻回车里,冲卡彭问道:“人呢?”
是的,没人。
这里空荡荡的,除了维内托的那三辆汽车以外就没有了其他的痕迹。四根承重柱顶上三楼以及更上面的楼层,四面通风的情况让这里看上去更为凄凉。
所幸,贫民窟并不是荒郊野岭,周围虽然没有过高的居民楼,但是不远处的告诉公路上的路灯和下城区的灯火却让这里并不冷清。穿堂风扫过,卷起地上的沙土又消失不见。
‘对方摸清楚了龙门的建筑布局。’维内托想。
也是,不打探清楚就想在龙门做这种生意,那和自杀没区别。
‘不过,人呢?’维内托皱了皱眉。
“怎么回事?”
“等。”卡彭回答。
维内托点点头,没说话,她大概清楚了对方没有出现的原因,只不过卡彭不说,她也懒得说。
见到大姐头没说话,安想了想,坐了回去。她的手摸到弩上,双眼在周围来回扫视,警惕着随时可能出现的敌人。
不到一分钟。
灯光先一步从另一侧的底下射出,伴随着车轮摩擦路面的声音。四辆甲壳虫轿车鱼贯而入,闪着大灯从维内托的车队面前驶过,绕着三辆轿车转弯再回去,甩了个漂亮的尾巴面向维内托,在十米外的地方停下。
安先一步下车,与另外两辆轿车上的手下们一起走了出来,排在维内托的那一辆旁边。安看着对方的人下车,走上前,然后为维内托打开车门。
另外一边的部下也为卡彭打开车门,跟在他身后。
维内托淡淡的扫了对方的阵势一眼,看向卡彭,示意他去交涉。
卡彭与维内托对视,随后走上前,脸上又挂起了那种生意人式的笑容:“你好,顾先生。”
“哦哦,真的好久不见了,卡彭先生。”那领头的菲林族同样笑着,走上前给了卡彭一个大大的拥抱。
“才几个月而已。”卡彭笑着。
菲林男人大概有着六维多利亚尺的身高,体型硕大而强壮,金黄色的毛发披在脑后像是烈火一般,饱经风霜的脸上却展露着维多利亚贵族式的笑容,若是在那个国家的舞会上怕是能引来一大片小姐们的欢呼吧。这种人维内托在维多利亚见的多了,倒是没什么感觉。
“像我们这种生意人,经常跑到其他国家的嘛。”顾清哈哈笑着,拍拍卡彭的肩膀,像是亲兄弟一样唠着家常话:“几个月不见我都感觉像是几年啦,哈哈哈哈。”
“也是。”卡彭对此不置可否,他带着顾清,转向自己那一边,伸手招呼了一下维内托。
维内托看见示意,于是带着安走上前。
“这位美丽的小姐是?”顾清说的是维多利亚语,维内托当然能够听出对方的夸赞,于是应了一个淡淡的笑表示感谢。而卡彭站在两人中间,说道:“这位是我的朋友,米兰·维内托。”
“你好,顾清先生,我是米兰·维内托,来自哥伦比亚。”维内托微微行了一个维多利亚式的社交礼仪。这让顾清倒是惊讶了一瞬,可他立刻摆出了那种会招蜂引蝶的笑容,同样以维多利亚贵公子的礼仪回应:“你好,维内托小姐。”
“我倒是很惊讶哟,卡彭居然会有这么漂亮的朋友,不早介绍真是太让我伤心了。”那顾清脸上仍旧是笑,眼睛盯着维内托,从上到下都在打量。
维内托自然也在打量着对方,对方既然懂得维多利亚的礼仪风气,那么至少接下来的交流并不会变得很冷,于是维内托只是微笑。
双方都在试探对方的情况,没人会把别人当成傻瓜,谨慎是必要的。干这一行的都是这种品性,聪明不一定能活到最后,但是蠢的绝对死的早。
而卡彭站在中间,一时之间没能搞清楚这两人到底在干嘛,只能干巴巴的说:“维内托小姐对你的生意很感兴趣,没能提前通知你是我的错,过段时间我要离开龙门了,可能没那么多机会与你见面,我就带她过来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不不,怎么会呢。”顾清笑着安抚卡彭:“我这个人是很乐意与一位漂亮的小姐交朋友的。”
初次见面从这里也算是结束,接下来,就是正式开始交易了。
“是的,顾清先生,我对你的生意很感兴趣。”维内托说道。
“哦,不知维内托小姐指的是?”
“……”维内托没有回答,她开始有些捉摸不透这个男人了。
按照以往在哥伦比亚与那些毒贩打交道的时候,那些人并不会这么拐弯抹角,他们更喜欢用弩箭武器和自己的私兵摆出架势邀请对方到自己的地盘来谈,而不是这么的,就正大光明的谈。
维内托停顿了几秒,脸上显露出轻微的迷惑神情:“炎国的生意人,都是这么……”她左右看了看周围的人:“正大光明?”
“呵呵,维内托小姐也是个生意人么?”顾清没直接回答,转而微笑着问道。
“只是为了家里人能吃到足够的面包。”维内托没有解释什么:“其他的生意我也会沾一点。”
“能赚到钱的生意才是好的生意。”她说。
“哈哈哈。”顾清笑起来:“我喜欢这句话,能赚到钱的生意才是好的生意。”
“我对哥伦比亚的情况也是略有耳闻。”顾清说道:“那边的同行貌似竞争非常激烈,能赚钱的门路也都是被各大家族掌控着。”
“维内托小姐的家族,是想在龙门发展么?”
这句话的意思,维内托立刻明白了。刚见面维内托说过自己是哥伦比亚人,能猜到她属于哥伦比亚的某个家族并不难,难的是具体是哪个家族。哥伦比亚目前处于各大家族的内战当中,没有介入其中的家族还好,若是其中某一个参战方的家族,难保不会被牵扯进他们的黑帮战争中。
这段时间哥伦比亚的黑手党们都过得很难,逃离哥伦比亚的不在少数,维内托觉得,他大概是把自己当成了某个失败的家族的人了吧,所以会来到龙门发展势力。更何况与传统的赌场高利贷之类的比起来,源石太过于高昂,弱小的家族担待不起,而毒品,恰恰是最能够发展势力的一门热门生意。
只是,这不是全部。因为龙门的情况。
鼠王。
其他国家很少有对龙门的实际情况比较清楚的人,他们最多是觉得龙门能够蒸蒸日上的原因是因为魏彦吾和魏文月的存在,而暗里,对于龙门地下世界的守夜人的大名,顶多也只有炎国内部城市会比较清楚。
至少像顾清这种国际大毒枭是肯定会摸清楚的。
顾清本人并不是很了解鼠王这个人,他只在父亲和老一辈的人口中得知过“灰色的林”这个大名,原本他是不当一回事的,可在很多年前某一个势力比较大的同行消失以后,他意识到了龙门的不可逾越的规矩,但他总想试试。
若是年轻几十年,无论顾清怎么说顾荣和都不会答应龙门的生意的。但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只能扔由他们去折腾新的门路。
于是,顾清才会与卡彭这个叙拉古人接触,于是,他才会今夜冒险来到这里与卡彭见面。同样的,他的话语针对维内托,有没有解决鼠王这个大麻烦的能力。
如果说维内托一口答应下来,那么只能证明这个人并不认识鼠王,甚至比不上卡彭这种人。
顾清微笑着,等待维内托的回答。
但维内托只是微笑着摇摇头,转身看了安一眼。
安点点头,招呼着几个手下从后备箱里取出那些旅行袋,拎到双方面前。在得到维内托的许可后,安蹲下,拉开全部的旅行包。
顾清的眼眸顿时被鼓鼓的绿色纸钞吸引住了,常年在外经商的他当然认得出这种纸币。
这是哥伦比亚币,也就是绿钞。论起购买力还要在龙门币之上的,真正在哥伦比亚以及维多利亚语国家里流通的钞票。
顾清艰难的收回视线,看向只是挂着淡笑的维内托,深吸口气,问道:“维内托小姐的意思是?”
“三百万,只是维内托家族的一点小礼物。”维内托淡淡的回答:“等到了哥伦比亚,库里尼奥家族自会有其他的礼物来尊重我们的朋友。”
‘库里尼奥……’卡彭瞪大了眼睛,他不可置信的看向维内托,可在接触到那暗含的红色后,又把话语咽了回去,他知道,这里没他说话的份了。
“您是库里尼奥家族的?”顾清不由得用上了敬语。
“不。”维内托摇了摇头:“库里尼奥家族的唐是我的教父而已。”
这三百万彻底打消了顾清试探的想法,他听说过库里尼奥家族的名声,更是了解在哥伦比亚那种地方,一个庞大的黑手党家族到底有多么强大。
能随随便便拿出三百万绿钞只为了交朋友的人,背后没点什么顾清是根本不会相信的。于此,他彻底明白了,对方是真心实意想和他合作的。
只是还是有其他的疑问,维内托为什么会来到龙门这个疑惑,等等,或许,对方根本就没把龙门的生意放在眼里。
顾清明白了他不应当去知道这个问题,他很清楚龙门与那个庞大的国家的差距。与哥伦比亚比起来,龙门的生意太过于渺小,如果对方真的如她所说那般,那么他将会打通与哥伦比亚的生意渠道。
至于鼠王的问题,那已经不在考虑范围内了。
顾清的视线下移,继续盯着那一卷卷可人的绿钞笑。
因为此刻,只有钱才是真的。
第十九章:小老虎与臭老鼠
“唔~嗯~”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甩甩尾巴上的扳指,诗怀雅从陈的办公桌上那堆刚送过来的文件里抬起头,看向窗外。
酒红色的夜是很美丽的,至少在诗怀雅的眼中如此。
在龙门待了三四年了,每一个从商场或是其他地方回家的时候都能看见龙门这样的夜空。诗怀雅清楚的记得,当年也是这么一个夜。圣诞夜的寒风像是刀刃一样,雪花落下,满世界都是刺耳的警笛。街边满满当当的站着深色制服的人们,如同铁壁铜墙般站在那废弃大楼边,身后是圣诞树的深绿与灯火的明亮,抬眼看天,也是如今日一般,被龙门的繁华染成的嫣红。
诗怀雅端起之前的某个小警员送进来的红茶,握在手里轻轻的尝着。明显不是她喜欢的那一款,估计是被自己手下那批坏心眼的前辈们忽悠着送进来的吧,诗怀雅吹了吹,再一次凑近嘴巴。
“嗯嗯~”小老虎眯着眼睛和嘴巴,把茶杯放到办公桌上,随手拿起一份刚批完的文件。
“啪!”
“淦你*龙门粗口*的陈晖洁!”
狠狠的骂了出口,就连办公桌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拍出了悲鸣。小老虎是真的好气啊,气的真的想拎着流星锤就往那姓陈的脸上呼。可是没办法啊,是诗怀雅自己把车借给她的,也是诗怀雅自己顶上了陈的工作,这再淦他娘的想把陈晖洁的脑袋往星熊般若上按也没办法啊。
没办法就没办法,老娘还不能发泄了是吧?
诗怀雅一屁股坐会陈的办公椅上,还扭了扭。陈的办公椅坐起来比诗怀雅自己的坐起来都要舒服,这倒让诗怀雅又开始生起气来。
不过,陈也是在真心为了这个龙门努力。如果说以前,那诗怀雅不敢肯定,但至少陈从切尔诺伯格回来以后,她是真的开始有了不同的变化。
要是说以前的老陈有哪里不好,那估计大多数人都会认为问这个问题的人不是sb就是想搞事。陈晖洁,龙门近卫局高级警督、龙门史上最年轻的特别督查组组长,英勇无畏、犯罪克星什么的都被夸上天了,至少在龙门老百姓这一块是没人会觉得陈有哪里不好,硬要说也只能憋出个太严肃太年轻之类的。
可诗怀雅不同,她从当年共事开始就认识到了陈晖洁这个人到底有什么样的毛病。
闷骚。
嗯,诗怀雅认真的。
老陈这个人啥都好,就尼玛的喜欢一个人单干,觉得这世上没啥事是她不能管的,小事情倒是无所谓,关键是每次遇到什么大案子或者是大仗的时候都会显露出这种情况。诗怀雅知道这个人严于律己公正严明,可她的公正严明并不是为了这个龙门,是为了她自己。
换句话说,当年的诗怀雅觉得,老陈的心思压根不在龙门,或者说,她讨厌龙门。
就算是魏彦吾是她舅舅也一样,不如说正是因为魏彦吾在,她才会这么讨厌龙门。
她的严于律己是因为被赋予的职责,她对龙门隐藏了自己的感情。直到切尔诺伯格的那天。
诗怀雅并不想去管那些劳什子东西,她同样不想陈死在那里,可那是陈的心结,正如星熊到最后也在帮陈一样,那是陈必须去面对的东西。
万幸的是,陈回来了,继续做着这个特别督查组组长。而且,也发生了一点不一样的变化。
诗怀雅能看得出来。至少以前的老陈是不会就这么为了抓毒枭带着星熊就跑出去的。
等等,这好像也是单干哦,虽然有点不一样的情况。
具体的情况诗怀雅也说不上来,只是,她明显能够感到陈和过去不一样了,硬要说,是成长?
诗怀雅不自觉的微笑,然后起身,又一巴掌下去。
“我*龙门粗口*你*龙门粗口*的陈晖洁!”
“我怎么一来就能听到你在爆粗口?”办公室的大门从外面打开,诗怀雅扭头看过去,嘴里依然不饶人的骂道:“关你*龙门粗口*事?”
“喂喂喂,我才刚回来,你不用把火气往我身上撒吧?”粉发的少女耸耸肩,瞥了一眼外面那些注视着这边的近卫局成员们,微微一笑,将房门关上。
“所以,你为什么过来?臭老鼠。”诗怀雅又一次的靠回椅子,完全把自己当做了这里的主人,翘着二郎腿斜眼看来客。
“去你家找你你不在,打你电话你也不接,你觉得我还能去哪找你?”林雨霞随意的找了张椅子拖到办公桌对面,与诗怀雅相对而坐。
“找我干嘛?”诗怀雅问。
“我可是赶着回来的,你态度不能好点儿?”林雨霞撇撇小嘴。
“淦!”诗怀雅又爆起来,今晚她从被陈一个电话扣到这里坐班就已经很不爽了:“我*龙门粗口*的知道你这几个月跑哪儿去浪了啊?甩下一张纸条就*龙门粗口*的跑掉你还有理了?”
“emmmmm。”林雨霞有点迷糊,她至少看出了诗怀雅的火气有一半引到她身上了。
“嘛,我也有自己要做到事情啊,总不能只待在龙门吧。”
“啧。”诗怀雅不爽的撇撇嘴:“所以,找我干嘛?你这臭老鼠。”
“找你逛街。”林雨霞很直白的回答:“现在。”
“你脑子在外面跑糊涂了?你没看到老娘这里一大摊子破事儿要干?”
“这本来就不是你的工作吧?留着陈晖洁自己回来干又没什么问题。”
“……也是哦”诗怀雅恍然大悟。
“你再在这儿待着你才是真的脑子要坏了,走,出去喝一杯,我请客。”林雨霞站起来,挑挑眉梢,微笑着发出邀请。
“emmmm”想想好像没什么问题,诗怀雅干脆放手了这些令她不爽的破事,反正又不是属于自己那边的经济案子,老陈的破事当然交给老陈自己干了。
抱着这种想法,诗怀雅决定,老娘不干啦!老娘要去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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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门中环 某家酒吧
当诗怀雅第一脚踏入这里的时候,音响的声浪差点把她耳膜炸破。她捂着耳朵跟上林雨霞,好不容易找到了比较清净的吧位坐下。
“两杯马丁尼,谢谢。”林雨霞轻车熟路的下了单,诗怀雅知道林雨霞了解自己的喜好,所以也没说什么。她扭头看看舞池中扭动屁股与胳膊的年轻男女们,很随意的问了出来:“平时怎么没见过这群人这么吵的。”
“废话,你平时来都是检查的,傻子才会当着条佬的面蹦跶。”林雨霞很不屑的说。
“扯淡,老娘平时也会来喝两杯的好吧。”
“你说的喝两杯难道是指下班后连衣服都不换就跑进来点个香槟?”林雨霞鄙视的看诗怀雅:“你不被当做找事的条佬都算对得起你那身警服的。”
“啧,差人的事,那能算找事?”诗怀雅说道:“我这不是换了衣服么。”
“行了,今晚是来喝一杯的。”林雨霞可不想指正这是她带她去换的衣服,她回到龙门,却也只想找个酒伴。
“哦。”诗怀雅不咸不淡的应着。
当酒保让酒杯在手上玩出花样后,两人的马丁尼被推到面前:“请慢用。”
诗怀雅靠着吧台,端起其中一杯,稍稍的品了一点,又放下:“不错。”
“对吧对吧。”林雨霞笑着,小幅度动作的把几张蓝钞推往酒保那边,酒保感谢的微笑着回应,随后离开了这边,把空间放给这两位小姐。
“……”诗怀雅默默的看着林雨霞,半晌,她才说道:“今晚的事,你参与了没?”
“什么?”林雨霞喝着酒,很随意的回问。
“别装蒜。”诗怀雅不爽的眯起眼:“就那些跑来龙门的叙拉古人,你知道的吧?”
“我知道啊。”林雨霞没觉得什么不对:“一群sb而已,犯不着你们管。”
“喂,臭老鼠,难不成你又要想几个月前那样?”诗怀雅意识到了什么,她的神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你搞清楚,放这些人在龙门胡作非为可不行。”
“没事,有专业人士负责处理对方,我们只需要隔岸观火。”林雨霞看向诗怀雅,伸手捏捏小老虎的脸:“放轻松点,老这么板着脸小心长皱纹。”
“你放屁。”诗怀雅毫不客气的拍开对方的手:“你所谓的专业人士,就是那群天天往近卫局塞赔款的企鹅物流?”
“企鹅物流?”林雨霞有些迷惑,可是转瞬她就想清楚了,所以顺着诗怀雅的话往下说:“对,是企鹅物流,小流氓的打架斗殴,他们更在行。”
“包括缉拿毒贩?”诗怀雅问。
“毒贩?什么毒贩?”林雨霞开始不淡定了。
“你还装蒜。”诗怀雅生气的一拍吧台:“那群叙拉古人勾搭上了顾荣和你知不知道?”
“小声点。”林雨霞冷冷的扫了周围注意到这边的家伙们一眼,把看过来的视线逼了回去,随后才问道:“顾荣和,怎么回事?”
“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诗怀雅开始疑惑了,她压低声音回答了对方:“粉肠龙那边得到了线人的消息,今晚顾荣和的儿子顾清在龙门与别人交易,我们怀疑是那群叙拉古人,老陈和星熊已经过去准备动手了。”
“……”林雨霞锁起眉头,思考,随后说道:“这我真的不知道,我原先以为对方只是来龙门找个地方做生意的。他们和企鹅物流起了生意上的冲突,这我管不着。”
“现在呢?”
“你说呢?”林雨霞反问:“这已经反了龙门的规矩。”
“陈和星熊都过去了,你知道她们在哪儿么?”林雨霞问。
“她们车是我的,我能不知道么?”诗怀雅一口干光剩下的马丁尼:“你要过去?”
“当然。”
“走。”诗怀雅跳下高脚凳,大踏步的冲着大门口走过去。林雨霞跟着她,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
她意识到的不对,和诗怀雅说的有点区别。毕竟她口中的专业人士,在对付叙拉古黑手党这一块,是真正的老手。同样的,贩毒什么的,也是专业的。
第二十章:陈与星熊的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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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门下城区,某靠近贫民窟的小巷子
“衰仔。”
“嗯。”
朴素灰衣的小青年看到黑帽黑衣的男人出现,应了一声便迎了上去。
小青年四下望了望他身后,小声说道:“莫人?”
“没有。”操着不熟悉的炎国语,黑帽男同样小声问道:“东西呢?”
“在嘞。”小青年窃笑两声,解开腰带直接脱了裤子。黑帽细细的看了几秒,才发现白白的砖块紧贴在小青年的毛大腿上。
“嘶。”小青年撕开腿上的胶带,把那粘着大腿毛的东西递给了黑帽。黑帽拽掉了胶带,用手掂量掂量分量,脱了手套就用指甲在上面划开一条缝。
白色的粉末从中漏出来,黑帽掏出个小吸管对准,鼻子一吸,就让那一小撮东西进了鼻腔。
“呃~嗯~”黑帽眯上眼,拧拧眉毛,一旁的小青年望眼欲穿,仿佛想从黑帽的鼻子里挖一点出来:“咋样?”
“好顶。”黑帽笑了,把东西放进衣服口袋:“货,很棒。”
“那是,金三角的可都是顶级品。”小青年搓着手,贼贼的笑道:“那,怎么回复?”
“我得先把东西带给我首领看看,首领说行,我再来找你。”黑帽说道。
“哎哟,你是我大佬。”小青年瞬间就变得苦脸起来:“上面班友等着,我系恰饭的嘛。”
“我们首领现在有事,我也没办法啊,你和我说有什么用。”黑帽拧着眉头说着,从另一侧的口袋里掏出几卷蓝票子递过去:“这么着,你先用着,今晚的事结束我就要首领来补给你,行吧?”
“啊……”小青年看看票子,拿过来塞进了裤兜:“就说等着?”
“嗯,辛苦了。”黑帽点点头,转身离开。
“哎。”
等到黑帽从拐角消失以后,小青年才收起了笑,左右看看,转身歪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
“伟哥。”他恭恭敬敬的点头。
阿伟靠在墙上,伸手。
小青年愣了愣,想了想,还是有点儿憋屈的把钱掏出了放到了阿伟手上。
阿伟点点头,把卷起来的钱打开,用手指摸了几遍,随后掏出打火机直接点燃。
小青年肉疼的看着,可是没敢说话,知道阿伟确定了没有什么东西后,他开口了:“做的不错。”
微妙的鼓励着,阿伟从口袋里掏出了不算多的临时资金,交到了小青年手上:“这算我奖金,不多,拿去给娃儿买点奶喝。”
“嗯,谢谢伟哥。”小青年不住的点头,在阿发的示意下,走了几步,隐入下城区的黑暗。
“大家姐。”阿伟看着小青年消失,伸手捏住了耳边的微型耳麦。
“我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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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龙门下城区外围,市内街道的路边。
“我晓得了。”星熊坐在副驾驶上,闭了通讯。主驾驶位上的陈侧首看了她一眼,问道:“好了?”
“好了。”星熊点点头:“阿伟的衰仔们做的,给那些叙拉古人的K里面装了发信器。”
“嗯。”陈应了一句,踩下油门:“通知诗怀雅跟上。”
“哎,老陈你去哪?”星熊诧异的问道。
“贫民窟。”陈回答。
“嗯?”
“直接动手。”陈说。
“你不等那些黑手党了?”
“莫啊。”陈转动方向盘:“叙拉古人的事有人处理,我的目标是顾清。”
“怎么了?你真信得住企鹅物流?”星熊有些奇怪的问。
“没,刚刚林雨霞给我电话了,你听到的。”陈瞥了星熊一眼。
“哎,林家的小姐么?”星熊想了想,在笔记本上记了一笔:“林家动手了?”
“嗯。”陈没有多说什么:“毒枭,还是要靠差人。”
“我晓得了。”星熊点点头,然后捏住耳麦,向另一边的阿伟说道:“阿伟,跟住‘脚’,叙拉古人我们不用管了。”
“看住顾清那条路就行,现在的首要目标是他。”星熊回答着阿伟的疑问:“没关系,你假照放。”
陈又瞥了她一眼,虽然她听不见阿伟在电话那头讲什么,但大概也就是“为什么”之类的问题。并不是说对那些叙拉古人足够放心,只是因为陈足够相信林家的手段,既然林雨霞表示了叙拉古人她会处理,那么陈也不好去插手。这不一样了,那一次的她已经见识过了林家的强势,她不想再因为某些原因再伤害到自己身边的人,那很危险,对星熊,对阿伟来说都是如此。
林雨霞已经给了陈目标的位置,那么接下来,无需再等。
一脚油门踏下,诗怀雅借的车骤然在下城区的大道上提速。
第二十一章:在酒吧开始的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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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门 日落大道 北路外环
某家不起眼的小酒吧
并不算大的酒吧小酒吧,但是至少是可以让双方舒适的谈话地点,作为临时使用的小屋来说很合适,不必太担心会因为与龙门的细微不同而被注意到踪迹。周围那些喝酒的蹦迪的跳舞的人也能够成为干扰源,必要的时候也能劫持以应对警察的抓捕。
鬼知道这些毒贩怎么想的。维内托不禁感到迷惑。
原本的打算是只与对方打过招呼就可以了,剩下来的事情只需要让他们和位于哥伦比亚的家族商谈,那么这件事就可以到此为止。维内托并不打算与对方作过多的接触,可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在分别之后邀请她去酒吧小饮一杯。
她的目的是在龙门扎根,想做的也只不过是咖啡甜品之类的能上得了台面的生意。虽然来钱慢,可是胜在稳定合法,至少比地下世界那些不能露出水面的麻烦东西简单的多。
赌场和高利贷这两样是叙拉古人最初的生意,他们在家族势力最开始的时候就在那些混乱的城邦之间展开了斗争。几十年前的叙拉古人刚刚走出国门的时候也差不多干的同样的勾当。
可是现在不同了,维内托很清楚这一点。古老的叙拉古传统生意已经不再适用于现代日新月异的生活,她很清楚那些生意在如今的世界所带来的利润已经远远满足不了家族的需求了,新的生意才是王道。
不同的城市不同的法律不同的人情,自然需要不同的对策。哥伦比亚远远望着繁花似锦,可那里的水面之下非常适合某些生意扎根。而龙门的不同,让她无法像哥伦比亚那样混乱。
维内托想要的,是合法的生意。能够赚到足够多的钱,让家族成员过上体面的生活,妻子出门有首饰粉饰她们的美丽,孩子上学有充足的资源,全家人不必为了面包和牛奶发愁,可以拥有自己的房子自己的汽车,就是能够满足家里人那样的生活的钱。于此同时,她还要让家里人不会因为自己所做的事业被别人瞧不起,她要家里人出门在外走到哪里都会得到别人的尊重,她要让法律和政府能够保护他们而不是在他们陷入危机的时候袒护他们的敌人。
维内托的目的只在于此,其他的她一概不想去管。
绝大多数的叙拉古人都是这样的想法,无论他做着什么样的事情。最开始的那些家族的唐们也都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可令人无奈的是,自己生活的环境无法满足他们的渺小的需求。在法律、政府、警察、邻居等许许多多的影响下,他们不得不成为唐。
叙拉古人的世界里,只有成为唐,或者,成为某个唐的家人,才能保护自己的家。
这是维内托乃至于许多叙拉古人最本质的愿望。
所以维内托不会在龙门进行这种见不得人的生意。这会害了她们整个家族。
‘这顾清,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维内托淡淡的扫了坐在对面沙发的顾清一眼,端起茶几上的咖啡,送到唇边。
她轻嗅,看看色泽,确认了这咖啡的品种。不算纯正的叙拉古咖啡,估计咖啡豆的产地和加工地都不在叙拉古,只是植株的品种是叙拉古产的而已。这种咖啡在很多城市都很常见,毕竟真正正宗的原汁原味叙拉古咖啡都被那里的各大家族所垄断,供应了各大城市的上流社会,而像这些流通在市区大街小巷的,也只是徒有虚名。
并不难喝,只是多了本不应该有的淡淡的涩。虽然维内托对咖啡的要求并不是太多,可她总归不太喜欢这种并非家乡原产货的次品。
她放下咖啡杯。
“顾先生请我来,是为何事?”维内托开口,同时在脑中也思考着对方的目的。
对方是个聪明人,她明白这一点。寻常毒贩根本不会在初次见面就把对方请到自己家,他们更喜欢在混乱的赌场或者是红灯区之类的进行接触,等到后期逐渐取得信任才开始最初的交易。维内托在哥伦比亚虽然从未插手家族关于毒品的生意,可是在那些地方走的多了,耳濡目染也摸清楚了毒贩之间的一些事情。
‘利益?生意?或者说对合作的不满足?’维内托瞥了一眼对方,却只能看到顾清带着微笑靠在沙发上,一边享受左拥右抱的龙门女人一边摇着手中的酒杯。
这也和哥伦比亚那边的毒贩不同,他们不喜欢在商谈生意的重要场合让这些女人在场,因为这种女人管不住自己的嘴,无论是上面还是下面,能为了钱出卖自己的女人大家都信不过。能在这种场合叫小姐的只有一种情况,对方压根没把这次见面当做是商谈。
这一点不管是毒贩还是黑手党都是一样的,没人愿意让自己的生意到最后引来牢狱之灾。
维内托左右看看他身后的那些人,也都是一副找酒喝或者是吃着什么的样子,不过人数要比之前见面多,估计是包括了能随时舍弃的家伙。
既然这次并不是商谈,那维内托也不必再维持那种生意的姿态。她同样靠上沙发,让自己的身体稍稍放松下来,左腿搭在右腿上,看着顾清,等待着他给出一个合适的回答。
“如我之前说的,只是邀请米兰小姐喝一杯罢了。”顾清笑着,示意酒吧衣着暴露的侍女给维内托的部下们端点酒水歇歇。
维内托也只带了六个人,就坐在沙发后面不远的小桌子上,为首的安递给周围几个小弟几支烟,然后逐个点上,其中几个拿着德州扑克就在玩,其他的都在歇息自己的,但六双眼睛也那么时不时的看着这边。
维内托从那里收回视线,她并不是那种会在休息时候压榨部下的人,毕竟都是家里人,他们为自己干活,那维内托也会给他们合适的待遇。
“谢谢顾先生的好意,但请允许我拒绝。”维内托让那侍女停住,然后面对顾清解释情况:“接下来我们还有点事情,实在是不适合喝酒。”
“哦,这样吗?”顾清笑了笑,点点头,让那侍女给他自己的部下们服务去了:“那维内托小姐可否赏个脸呢?”他推过来一个纸包。
维内托看了顾清三秒,脸上微笑依旧,她看到顾清盯着自己,于是伸手,把那纸包拉到自己身前的茶几上,不动了。
“顾先生,这是否不太合适?”维内托微笑着问。
“哪儿有哪儿有。”顾清哈哈笑着,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另一个包装完全相同的纸包,逗弄着怀里的女人,让她用牙齿给他打开那个折叠好的纸包。
维内托就看着他和他旁边的两个应召女郎玩,看着她们用那种虚荣却能勾引蠢男人的笑来取悦顾清。那纸包里装着的是白色的粉末,被折痕弄成一撮小小的堆,在顾清的手中放着。
顾清笑着从另一个口袋掏出一根吸管,其中一个女郎捏过吸管对准那粉末,鼻子凑上去,稍稍的吸了一点,就沉迷的笑着躺进顾清的怀里,妩媚的扭动着腰肢,同时还在快节奏的摇着脑袋和身体。而顾清和另一个女人惊喜的看着那个女人,然后,也开始了同样的行动。
‘果然,是K么。’维内托收回了视线。
维内托大学拿的是医学学位,虽然已经很久没有参与过医学相关的工作,但过去行走在地下世界的经验还是让她一眼认出了粉末的正体。
氯胺酮。
顾清伸着脖子,似乎是僵硬又似乎是抽搐的歪歪脑袋,脸上依旧是那种玩闹的笑,菲林族的竖瞳盯着维内托,示意这维内托也来一同快乐。
维内托暗暗的叹息。
这也是毒贩之间的某种礼仪性质的举动,吸了他的毒,也就代表着你是他的同伴,是能够成为朋友的值得信任的人,这样对方就能够信任你不会出卖他,因为已经站在了同样一条船上,代表双方的利益是一致的。
不过却也有不吸毒的毒贩,这也大有人在。因为知道毒品的危害,因为清楚毒品的性质,更了解毒品的利润。人家赚钱是为了享受生活,过上好日子的,同样的,清楚毒品的他们更不可能会去吸毒了,他们只想通过祸害别人而让自己过上美好的人生,至于别人的人生,他们压根懒得管。
几乎所有的毒枭毒贩都认为他们不应该被抓,即便他们很清楚自己是各个国家通缉令上的赏金。他们认为吸毒是那些想吸毒的人不好,他们愿意自甘堕落,自己只不过是满足了他们的需求,同时从中获取报酬而已,这和因为别人饿了而制作食物卖给他们的厨师没有区别。他们打心底认为自己无罪。
所以维内托讨厌这些家伙。
不过维内托自己也没资格说人家吧,她心里是这么认为的,毕竟她属于那个家族,她参与了家族的事务,自然也和这些家伙没两样。
微笑着,向顾清表示了拒绝。
“很抱歉顾先生,我不喜欢这种事情。”她把纸包推了回去。
盯着顾清的双眸,看着那个男人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然后消失,最后又重新挂上了同样的笑。
“请你理解,我们哥伦比亚的鲁珀人只是喜欢转售。”她说。
第二十二章:合作破裂
“……”男人抬眼看看维内托,轻笑,也没管被推回来的纸包,说道:“只是朋友的意思嘛,米兰小姐。”
“很抱歉,顾先生,我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维内托同样看着顾清,回答:“好意心领了。”
“……”顾清坐起来,伸出手碰到了茶几上的纸包,停顿了几秒,又推到了维内托的面前:“嗯。”
维内托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男人推过来的纸包,看着男人逐渐变得诡异的笑,什么话都没有说。
身后注意着这边的安已经站了起来,带动着那五个部下,都在看着这边,同样的,顾清的那一批人也从跳舞喝酒玩乐中抽出身来,开始有意无意的向这边靠拢。
局势逐渐微妙,维内托似乎听到了弩箭上膛的声音,但她并未觉得意外,这种场景面对的多了,自然而然已经不再敏感。
她伸手示意安按捺住,随后面向顾清,微笑依旧,淡淡的问道:“强迫女士可不是绅士所为。”
顾清却只是笑,左拥右抱的女郎也在他怀里笑,就像在看一个小丑说出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样。
“米兰小姐真不用?”顾清问。
“不用。”维内托回答。
“呵呵,那好,我也不是那种不解风情的男人。”顾清点着头,随后,手放到脑袋后面伸着,低下头,竖瞳紧紧盯着维内托,保持着那种诡异的笑。
“砰!”
不算多大的声音被音响的音乐所掩盖,只有顾清身边的那两个女人流露出惊恐,可还没等她们尖叫出声,就被顾清的两个部下控制住了,拖到身后的阴影中。
毒贩的人已经包围了这边,因为与中心舞池有段距离,再加上龙门安魂夜已经玩嗨了的气氛,短时间内没人怎么注意到这里的意外,同样的,也不会看到维内托的微笑,丝毫未变。
安和五个部下已经站在了维内托的身后,手持弩箭刀具与周围的毒贩们对峙。安的弩箭已经瞄准了顾清,可是没有维内托的命令,她也只是瞄准。
子弹只是射进了维内托身边的沙发,在那皮革上留下了一个孔洞。顾清的手铳逐渐偏移,对准了维内托的脑袋。
“我们,这算是合作破裂了?”维内托淡淡的问。
“你,是差人?”顾清却没想到维内托会这么问,不过他现在根本不在意这些,他在得到情报之后,已经逐渐慌了神。
几个小时前,他安排的浑水摸鱼进龙门的拆家的,被龙门差佬一锅端了。自己手下两个小弟也进了局子。他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早在他进了龙门之后,就开始了。
他的人里有鬼。他已经被差佬盯上了。
前段时间与那些叙拉古人接触时倒是还算安定,可那卡彭居然会在今晚这种会面的时候介绍什么朋友认识。顾清并不会在意这些叙拉古人,反正也只是在龙门的一次试试水。可就在半个多小时前,手下的“脚”出了事。顾清立刻意识到了差佬已经知道他在龙门。
“What?”维内托疑惑。
“你TM的是差人!”顾清站了起来,枪口对准维内托,一双竖瞳直勾勾的盯着维内托的眼睛,脸上的笑早已经绷不住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顾先生。”维内托还是保持微笑,毕竟这种场面在哥伦比亚有的时候也会成为生意场上的一种博弈,谁先失去冷静,谁就输了。
“你是龙门警察!”看到维内托依旧风淡云轻的笑,顾清彻底认定了对方是警察的想法,只不过,他没有动手,他很清楚杀警察会带来的后果,他的目的是逃跑,而不是被警察包围以后被关进监狱处死。
顾清很清楚,龙门法律是有死刑的。
“我不是……”维内托还想着尽量和平的解决事端,可顾清打断了她的话语,他咬着牙,满脸都是愤怒:“你这几内亚佬,你TM的和龙门差佬想抓我?你这*龙门粗口*!”
维内托的笑,也消失了。她摆摆手止住部下们想要动手的想法,这里是对方的地盘,贸然动手只会带来流血事件,不过,此刻的她已经打消了继续和平商议的想法。
叙拉古人讨厌“几内亚佬”这个词语,这仅次于直接称呼叙拉古人“黑皮贱种”,当顾清骂出这个词语之后,就已经不再是生意了。
维内托冷冷的看着站在面前的顾清,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生意,做不成了,对吧?”
下一刻,弩箭、刀刃、子弹,在这一小片战场上冲向了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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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
“谢了,朋友。”卡彭向借他打火机的一个鲁珀道了谢,把打火机还给他。
“不客气,老兄。”那鲁珀笑笑,收回打火机就靠在汽车上,不吭声了。
顾清和维内托的线已经搭上了,他的角色也只不过是一个牵线人,发挥出他一点小小的价值罢了。可他却感到此刻不应有的不甘。
他知道这不甘是什么,天生的鲁珀人都是这样,但是源于传统的鲁珀人对生存和家人的眷念还是让他打消了某些念头。
他的家族还在,他的部下们都还在。这批人从他被甘比诺派到龙门的时候就跟着他,不管是哪个都是有了几年的感情。只不过他是他们的老大,是他们的首领,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送死。
甘比诺那个蠢货只会败坏家底,他一直抱着那种叙拉古人的尊严。可他那狼头的脑子都被肌肉占满了,压根不会思考龙门和叙拉古的不同。
他那尊严在过去的叙拉古能给他带来尊重,带来家人的面包牛奶,可在这龙门,只能把家里人送上死路。
卡彭知道自己会背叛甘比诺,可他没想到会是以这种形式。那个女人的手段太过迅速,卡彭在了解事态之后就明白了自己没有选择的权力。
但至少,家里人活了下来,自己的部下们还在,这就是对他最大的安慰了。
维内托承诺会让他和他的家族活下来,至少会帮他们到龙门以外的地方立足。卡彭知道维内托这是在向他表示龙门容不下他这个讯息,他的家人也是同样。
只要鼠王不会为甘比诺而找上他。
等等,鼠王?卡彭吐出个烟圈,思考起来。他觉得自己之前一直都没能抓住的线索突然就接上了,当他看到现在,再回想起鼠王之后,他就想通了。
‘不是维内托,维内托只是他的一个传话人。’卡彭抽烟的手顿了顿,接着继续吸了一口:‘那甘比诺……算了。’
至于甘比诺的死活,他已经无所谓了。
“祈祷甘比诺那边的人不会被那个蠢货领着见上帝吧。”卡彭将烟吐了出来。
嗯?卡彭注意到身边的那些鲁珀人全都看向了巷子的里测。
“这还真是个好首领啊,兄弟。”阴暗的巷子里测,熟悉到想干掉他的声音清晰的传入卡彭的耳中,让他不由自主的咂嘴,那来人从阴影中现身,拎着刀刃,似笑非笑的看着站在一群不认识的黑手党中的卡彭:“你招了批我都不知道的新部下,藏得好深啊,卡彭。”
“呵,没干掉企鹅物流就跑来找我?”卡彭反唇相讥。
“迟早会做掉的,现在只是留着一口气。”甘比诺笑着,狼的眼眸死死盯着卡彭:“那你呢?没去找鼠王跑这里窝着干什么?守着你之前的那批毒贩?你什么时候成别人的看家狗了?”
“哼。”回应他的只有冷哼,但甘比诺却不在意,此刻的他,只想好好看看这位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你对家里人就是这种看法?你令我很失望,卡彭,但在处决叛徒前,我愿意给你个解释的机会。”
“七年前老唐被人做掉的时候我就被你派来了龙门,七年后你自己像条狗一样被人赶了出来。”甘比诺的话语激怒了卡彭:“你要是不给我惹是生非还好,但你偏偏要在我谈好的生意上横插一手。甘比诺,我从来没想过你会变成家族的绊脚石。”
“真正的绊脚石是你,卡彭!”甘比诺回答:“父亲死掉的时候我们就再他的墓前发誓会效忠家族,可你在外面什么都没学到,反而把你西西里人的荣耀抛了个干干净净!”
“我要是再抱着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我也活不到看到你被赶出叙拉古的一天。”卡彭笑了,笑的很难看:“我只是到今天才发现,你一点都没学到教训。”
“至少我还是个西西里人,和被人套上项圈的你完全不一样。我们之间已经有了一道巨大的鸿沟,卡彭。”甘比诺垂下眉头。
“从七年前就有了,我只是要家族能活下去,姓甚名谁根本无关紧要。”卡彭掏出了弩箭。
“所以你打算做掉我,然后成为家族新的首领。”甘比诺用的是肯定的语气:“甚至找到了一批新的部下。”
“不,他们不是我的部下。”卡彭还在笑着,但眼眸中满是怜悯。
“哦?”
“这些人是我的首领的,你有意见么?”女性的声音,从卡彭背后响起,甘比诺移过视线,看到了那个穿着西装的金发鲁珀女孩,站在卡彭的身边。
第二十三章:各方动向
“你?”
甘比诺上下打量着蒂娜,转而又用起嘲讽的眼神看向卡彭:“哼,你的确是有本事的,卡彭。”嘴上说出的话语全是嘲弄,可他手上的刀刃也越来越紧:“当了其他家族的狗,真有你的。”
“随你怎么说。”卡彭不屑的撇撇嘴,懒得和甘比诺这个蠢货继续辩驳。他后退了几步,站到蒂娜身后,不再说话了。
甘比诺是彻底看出来了卡彭的意思,他是真心的投奔了对方。虽然甘比诺不认识对面那个家族的人,可他看得懂自己这位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
甘比诺相当了解卡彭,正如卡彭相当了解他一样。
他明白就算自己再怎么与卡彭争执问题也无济于事,卡彭是个懂得隐忍的男人,他根本不会为了某些蝇头小利或者家族地位而背叛里奇家族,但他,今夜此刻已经做出了背叛的举动。
这意味着对方的家族,绝对不处于弱势。
不过,甘比诺也不想就这么放过卡彭。在古老的叙拉古,每一个西西里人都懂得背叛这个行为到底有多么不可饶恕。就算是再边缘再不受重视的钮扣人,同样也明白一旦背叛家族究竟会引来多么恐怖的报复。不但自己会被满世界追杀,甚至老婆孩子包括父母家人都会被公开杀死。
这是对重视家庭的鲁珀人最严苛的惩罚,同样也是在警告其他人背叛者的下场。
这是处决。
而卡彭,无疑已经触犯了这条律令,他违背了西西里人千百年来的传统,那么自然的,就算是叙拉古国王会保护他,甘比诺都会选择追杀至死。
规矩不容违背。
甘比诺的眼神狠狠的剐了卡彭一眼,随后他看向站在旁边的蒂娜。
黑西装,黑圆帽,金色的长发以及红丝领带。手指夹着还未吸完的香烟,衣服鞋子都不像是叙拉古原产的。不止是她,她那一圈的鲁珀人有男有女,不过也都是同样的装束,和自己这边一样。但是他们的姿势与叙拉古鲁珀人不同,是之前还在聊天抽烟的模样,到处都体现着某种自由的风气和自我的感觉。
真正的叙拉古西西里人不会如此。沉默、寡言、低调、警惕周围的一切、行动迅速、果断,他们是隐于西西里乡村草地中的毒蛇,只在最后向目标发出致命一击。可眼前这些人,说的委婉点,就像是跑到下水道里游玩的花孔雀,骄傲而自我的向着周围展现尾羽。
印象中,的确有这样的鲁珀人,毕竟交流还算频繁,至少,甘比诺认得出这些富有的亲戚到底来自哪里。
“哥伦比亚人么。”甘比诺“啧”了一声。
虽然是亲戚,虽然彼此间交流的确算作频繁,可哥伦比亚人给叙拉古人留下的印象并不好。叙拉古人觉得他们空有叙拉古人的名头,但为人处世完全与西西里人不同;哥伦比亚人只当他们是一群穷亲戚,没见过世面死守着古老的荣耀。
甘比诺不傻,他看出来这些哥伦比亚人不打算把卡彭交给他,卡彭对他们还有用。这些哥伦比亚人跑来龙门,可不像是来给自己这帮穷亲戚送礼的。
他还没想出要怎么解决眼下这种事态的办法,而蒂娜那边也在警惕着甘比诺这种“传统西西里人”。
蒂娜认得甘比诺,她听说过这个男人。虽然并不是什么震耳欲聋的名号,但在哥伦比亚的时候家里的钮扣人们也会偶尔谈谈这帮叙拉古的穷亲戚。蒂娜至少在那诸多的所谓的“噩梦般的西西里人”和“叙拉古的银狼”这种谈资里知道里奇家族的名字。
并不可怕,但有威胁。这是维内托下的结论。
蒂娜清楚维内托的意思。毕竟每一个从叙拉古走出来的鲁珀都背负着西西里人的名号。这个名字不只代表着这群西西里联邦之下的鲁珀人,同时,也在警告其他人,这个名号所蕴含的隐忍残酷冷漠。
蒂娜自认为自己无法承担这个名头,于是,她必须警惕甘比诺·里奇,以及卡彭·里奇。
‘永远保持谦虚,保持理智,只有对其他人足够的警惕与认知,才不会变成源石虫的饲料。’
双方就这么僵持了下来,甘比诺·里奇握住刀刃盯着蒂娜,而蒂娜同样盯着甘比诺·里奇。手上的烟烟气升腾,可她同样不会放松对卡彭的警戒。
没人说话,也没人动。
直到双方之间的墙壁,被突如其来的爆炸轰开,连同沉默的气氛一起,彻底化作烟尘。
——————
“阿噗路派!”
伴随着一连串“突突突”的枪声,橡皮子弹精准的找上了叙拉古人们的脑门,印证了那句“爆头”的话语。
光翼展开的苹果味天使站在高高的集装箱上,俏脸上展现着像是拿着梦寐以求的机械键盘对敌人狂冲一样。虽然她手上那玩意儿怎么说都比机械键盘高级,可喷吐出的橡皮子弹还是能一个个崩的黑手党人们躺地上哀嚎。
跟别说她还有意无意往某些要害打了。
果然说剧烈运动能让人兴奋到变得像神经病么,至少拜松看到面前的能天使前辈的时候就是如此,不过这程度恐怕不是神经病的等级,还在那之上,比传说中的萨卡兹还要萨卡兹。
拜松都不敢动了。他听说萨科塔人明明都是群严肃而死脑筋的家伙,在战场上用铳械送敌人去见他们的主。但他可不知道萨科塔人打枪会变得这么疯啊。
“能天使前辈,真的是天使么……”他小声嘀咕着。
“嘿,新人,别傻站着了,这里交给能天使姐就行了。”可颂操着她那种奇妙的口音叫醒拜松,拉着手就往后面站站。
看看周围几个前辈,一个个淡定到仿佛吃水喝饭般,似乎对她们来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日常。
拜松有些不敢看那群黑手党的样子了。甚至接近不到能天使半径五米的范围内,虽然这小巷子算作易守难攻,可那几十号手持弩箭刀剑的鲁珀就那么,不到几分钟全趴下了,而那搞定收工的能天使,满脸都是打固定靶那种意犹未尽的表情。
“艾克西亚每次从莫斯提马那里收到新的铳械的时候都有这种情况。”德克萨斯咬着Pocky,小嘴吸住,为拜松解释着:“别管她,她兴致完了也就没了。”
“是这样的么……”拜松能说什么呢?
“呀,别担心哇新人君,我这边能提供全方位无死角的子弹防御哟~”奸商笑着的面包人,拜松倒是很熟悉这种表情,可他还是婉拒了可颂的提议:“谢谢。”
“解决了么?”德克萨斯看看面前那一圈躺尸的黑手党,点点头,便走上前。
能天使扛着那把造型奇妙的步枪,跟上德克萨斯,左右看看,随手踢了某个一脸便秘的黑手党人一脚,问道:“喂,你们老大在哪?”
“他们不会这么简单说的。”德克萨斯说道:“他们是西西里人。”
“……”能天使看看德克萨斯,扣扣小脸,然后举枪瞄准了那黑手党下身,扣动扳机。
“砰!”
不到五厘米的石子路上开出了一个小洞。
“你们老大在哪儿?”枪口往上提了一点。
“……”那个钮扣人脸都青了。
能天使似乎还有些不爽的样子,动了动枪口,随后做好扣扳机的姿势。
“我说!我说!”绷不住表情了,钮扣人直接开口:“甘比诺首领在北环贫民窟的地下酒吧,卡彭首领不知道!”
“不知道?你当我傻呢?”
“是真的!我们从公园之后就失联了!”他颤抖着指向身边的同伴们:“你们问他们,这是真的!”
“行了,艾克西亚。”德克萨斯劝掉能天使还想恐吓的想法,看到她满脸的得意和炫耀,却也只能沉默。
莫斯提马今夜回到了龙门,还送了能天使一柄步铳,她兴奋成这样也是理所应当。但德克萨斯心思却不在这边,她看到那些黑手党人之后,却只是感到违和。
‘那群人的目的不止我们。’德克萨斯如此认为。
“走吧,伊斯给的路线没错。”德克萨斯说道,转身,率先向前走去。
能天使冲身后的拜松可颂挥挥手,同样也跟上了德克萨斯的脚步。
没走几步,她就撞上了某个柔软的背。
“怎么了?”能天使戳戳德克萨斯,从她身后探头。
前方,映入眼帘的是。
绑了双马尾的蓝毛,和披散着的绿毛。
双方对视,一时无言。
第二十四章:近卫局与企鹅物流
下面的人给的情报没有问题。
林雨霞随手从地上躺尸的几个叙拉古人与龙门本地人身上摸索了几遍,确实发现了分批包装好的K之类的东西。
恐怕是他们黑手党的上级与龙门这一边的拆家的进行交易,下面的“脚”也有着几个。
林雨霞站在小巷子里,望着不远处的诗怀雅,点点头。
诗怀雅拎着流星锤,收回视线。
既然林雨霞确认了情报无误,那么接下来只需要继续行动。
两人站在龙门市区北方的贫民窟口,相顾无言。
为了不打草惊蛇,诗怀雅没有放出标志性的无人机进行侦查行动,只是拎着她手上的流星锤跟着林雨霞的行动而行。小老鼠不愧是掌控贫民窟的林家大小姐,只是随手打了几个电话,问问人就猜出了顾清的行踪。
“是这里没错。”林雨霞说。
“我知道。”诗怀雅回答,她晃了晃流星锤,回问:“你确定粉肠龙和星熊在这儿?”
“嗯,我的人看见过她们。”林雨霞肯定了诗怀雅的疑问,随后说道:“你不应该让她们两个单独行动。”
“哈?你以为我拦得住陈晖洁?”
“……”林雨霞叹了口气,不再看貌似又要炸毛的小老虎。
“啧。”
又一次的沉默,没人继续行动,两人分别站在贫民窟某个小巷子的路口,却也只是站着。
林雨霞站在阴影处,只是盯着小巷深处。诗怀雅打开无线电,靠着停在路灯下的自己的车。
夜愈发的深了,诗怀雅看看表,时钟已经接近了零点时分,可无论是自己的手机还是无线电都没有任何消息。
诗怀雅记得自己在借给陈的车上放了对讲机,就在驾驶座的那一边,几乎不存在她看不到的可能。可手上的对讲机就像是哑火的铳械一样,根本没有半点的讯息。
近一个小时以前,诗怀雅在和林雨霞一起行动的时候就已经让重案组全体出动了。虽然她本身不是重案组的人,可在现如今的近卫局,诗怀雅的指挥权力不比陈小,虽然她和陈并不对付,可论话语权,近卫局中唯这两人最大,而且诗怀雅,从某种程度上也能临时调动重案组行动。
“嘶……嘶……”对讲机好不容易有了点儿消息,诗怀雅立刻接通通讯:“喂?”
“诗怀雅Sir,近卫局已经到位。”
——————
“喂,老陈。”
星熊扔掉手上的叙拉古人,追上继续前行的陈的步伐:“老陈。”
“搞咩啊。”
“你真不理诗怀雅的通讯?”
“你要是只是问这种事的话那就到此为止了。”陈停住脚步,看了星熊一眼,随后又迈步前进,直接把星熊扔在了身后。
“哎,不是,老陈你等我。”星熊无奈,只得继续跟上。
“诗怀雅说她已经出动了督察组。”星熊说道。
“嗯,我知。”陈淡淡的回。
“……”同样也是沉默,陈似乎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不过星熊也能够理解她的想法,毕竟今夜陈只带着星熊行动。
从理性角度分析,星熊知道诗怀雅没错,毕竟龙门近卫局的职责就是保护龙门,而诗怀雅出动近卫局抓捕顾清,并没做错。可事情不能以一概全。
今夜是龙门的安魂夜,上面早已经下了命令,今晚会让近卫局全体休假。可明眼人都知道上面是在下禁令,不许近卫局参与今夜的行动。陈和星熊早已经做好了被责令乃至革职的觉悟,所以她们才会站在贫民窟的土地上。但是督察组的那帮兄弟们,那些陈和星熊的同事,他们不该参与进来。
诗怀雅自己私自行动,陈会认为是诗怀雅自己抱着警察的信仰而行动,虽然诗怀雅这家伙本来也没多少觉悟,可她把其他人扯了进来,从这一点上来说,陈难以接受。
但从感情上说,诗怀雅在担心着这两个人。仅仅依靠陈和星熊就像抓捕国际大毒枭,诗怀雅虽不至于不相信她们,可也会为她们的安全而担忧,这不止是同事感情。
所以陈会回避诗怀雅的通讯。她无法阻止诗怀雅,同样无法阻止自己,所以,她必须在上面班友做出决定前,用实打实的成绩堵住他们的嘴。
她们,要再快点儿了。
陈停下了脚步。星熊同样也停下了。
她们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对劲的味道。
不远处传来的密集铳械声音,她们都很熟悉铳械的撞针与子弹碰撞的爆炸音,督察组里有个萨科塔人就是使用的狙击铳械,可是与他不同,这里的铳械过于密集,若近卫局的狙击手是隔着几秒才用手中的武器射杀敌人中的大号威胁,那么此刻这样密集的铳械就仿佛是在用数量和火力堆积着尸山。
在龙门中不应当有会持有如此火力的人才对,龙门市区禁止使用实弹,用以取代的只有橡胶子弹。可对方这种音效产生的震撼感,陈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对方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只有萨科塔人才能用铳械做到这种程度,龙门市内也有能用铳械做到这种程度的萨科塔人,但他们不会如此无视龙门法律。但好巧不巧的是,陈恰好认识一个能做到这种程度也不怎么在乎龙门法律的拉特兰天使。更巧的是,那个萨科塔恰好也是某个相当程度上乱来的企业的员工。
龙门内关于公物赔偿这一块的缴费大户。
陈的手按在刀上,冲了出去。于此同时星熊也跟上了她的脚步。
听着对方的铳声绕过贫民窟内的弯弯绕绕,越接近听到的枪声越清楚,同时还有人的哀嚎声。在铳械声消停以后,陈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她确信了对方的身份,毕竟前几天自己的线人所调查到的情报里的确有着这个企业与叙拉古人的接触。
这么多年来她们一直行走在龙门法律的边缘,每次都在龙门的底线上反复横跳,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打,每个月她们光是赔偿公物的损失费都能养活一整个近卫局的人。但近卫局却没法彻底的解决她们,因为她们无论怎么行事,却都是在龙门规矩的容忍度之内,从来不会逾越雷区一步。
“企鹅物流。”陈在路中央站定,视线越过满地的叙拉古人,望向了最前方的鲁珀,神色一凝。
星熊站到陈的身前,举起般若。而对方的手中,光剑尚未熄灭。
于是,只有对视,以及沉默。
第二十五章:企鹅物流与近卫局到糖果屋老人
静。
不,不可以说是静,就算彼此间在相当程度上都警惕着对方,可也不能够无视掉躺在脚边的鲁珀人们的呻吟。
原本隐于暗处不想招惹是非的贫民窟原住民们,都在用惊恐的警戒的眼神注视着这边。虽然他们藏身于破败的建筑中、垃圾场里或者是下水道的井口,但想要看着这边还是很容易的。
陈当然意识到了他们在看,不如说,他们看不到是不可能的。陈在龙门生活了这么多年,她早在走过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的时候就把这片土地踩了个遍,虽然她是条子,但这不代表她不清楚贫民窟的情况,同样的,星熊也是如此,这座龙门可是她们的龙门。
但企鹅物流也是一样的。
企鹅物流,这座扎根于龙门灰色地带的庞大企业,行走在各大城市交错的间隙中也能独善其身,她们无疑有着足够强大的实力,何况这龙门也是她们生活的城市,单看每个月在贫民窟的线人汇报到陈办公桌上关于企鹅物流的情报就能猜到她们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近卫局只有陈和星熊,而企鹅物流,有四个人。
德克萨斯、能天使、可颂……还有一个峯驰物流的小少爷。
“你们在这儿搞咩啊?”陈瞪着铜锣大的眼睛,看看哀鸿遍野,又直勾勾瞪向为首的德克萨斯:“企鹅快递!”
星熊瞥了一眼陈,没说话。
“啊?”德克萨斯没有说话,反而是趴在她背上的能天使回了陈的话:“莫啊阿Sir,我们就是路过!是良民!”
“大晚上搞的鬼样,你讲我会信?”陈面对企鹅物流可是毫不客气的,抓她们抓的多了,早就摸清了这帮老油条的秉性,她知道要是顺着她们胡扯八道绝对会被带沟里去,所以,陈压根不想多和能天使多扯皮,直接上前掏出手铐呵斥道:“屁话别多,都进宫讲!”
看到那银亮亮的铐子,德克萨斯不爽的咂嘴,她的狼眸只是盯着陈一步步走过来,手瞥向身后,向着身后的三个人打了个手势。
‘跑。’
可颂受到指令,笑着拍拍拜松的肩膀,说道:“嘿,新人,不想坐花厅等会儿就跟着我们,听到了吗?”
“哦……什么坐花厅?”小少爷似乎还有些不明白的样子:“那是差佬啊,如果我们把今晚的事情报给她们的话,这至少能在表面上取得先机啊?”
“呃。”可颂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所以只给了他一个微笑,然后把手指伸到他面前,伸出三根。
“三。”
“跑!”
感受到手边突然被一股大力拽过去,拜松还没反应过来,整个身体就直接被拖着飞了起来。他愣愣的看两眼牵着自己的可颂的手,好不容易才适应了可颂这怪力。
“可颂姐,能天使姐和德克萨斯姐还在后面哇。”
“安心安心,不管她们没关系的。”可颂头都没回。
“那那两个差佬呢?”
“能跑掉的,你别管啦!”
“啊?”
“你当我们这么多年来都是怎么从一大票差佬的包围下跑出来的?那两个差佬都是老熟人啦。”
拜松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很不得了的消息。
——————
“呵啊!”近卫局制式长剑在路灯下划出长弧,瞬间跨越数十米的距离。
能天使急速后退,可她并没有试图开枪,只是将铳械收起,反而开始让自己的散热片与聚能环充能。
德克萨斯也是同样,毫无应战的意思。她只是在能天使后退的同一时刻闪向一边,伸手撑地,翻过一个后空翻踩上破旧的墙面,立刻远离陈。
她们心里很清楚,她们不能反击。
陈是差佬,是近卫局的警察,更是那西九龙重案组的组长,换而言之,对方是吃着公家饭的正牌的公务员。无论是因为何种原因,她们都不能对陈出手,就算是被拿着刀抵住脖子或者是酒瓶砸脑袋,她们都不可以冲对方亮武器。
原因很简单,对方是警察。如果她们不想给自家老板找来政治上的问责或者是商业上的攻击的话,如果她们还想在龙门生活下去的话,她们就不能动手。在龙门,袭警可是重罪,如果她们两个敢对任何一个龙门差佬出手,那么不用一小时,她们就会被整个近卫局的武装部队包围。
所以,在龙门的灰色地带干了那么多年,每次遇到差佬的时候企鹅物流的德克萨斯小队都会绕开对方,就算是因为某些不可抗力的因素避免不开,她们也都会老老实实的和对方打着太极。只要不被对方抓到把柄就好,只要让对方哑口无言就好,每个月去近卫局赔偿破坏公物的损失费也好,私下里处理掉可能会带来麻烦的痕迹也好,都是在龙门法律与贫民窟规矩的框架内,是龙门所能容纳的合情合理的行为。所以企鹅物流这么多年来都没被找过麻烦,也没有被差佬找上门指名道姓的受靶。即便企鹅物流在雷区边缘反复蹦跶,可是,从未有过逾越的一步。
然而,这些叙拉古人不一样。无论是德克萨斯还是能天使,整个小队的人都很清楚,当那甘比诺敢公然在大桥上装炸弹的那一刻开始,龙门就已经无法容纳下他们了。
但企鹅物流岂会是被人把酒浇脑袋上还昂头张嘴喝的?要是在哥伦比亚那个用钱可以摆平一切的国家,大帝早唱起他最嗨的歌,然后用酒瓶塞满对方浑身上下每一个洞,顺手还点个打火机扔过去最后在盛大的烟火下烤起烤串。
企鹅物流之所以会选择用这种方式还击的原因,只是因为龙门近卫局,以及鼠王的存在。
在原本的情报消息中,近卫局今晚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德克萨斯跳到废墟的砖块堆上,用手遮住眼睛。
“阿—噗—路—派!”
白昼般的闪光,在这一小片天地炸开。
———
“哎,老陈。”星熊唤了一句。
陈将剑从紧闭的眼前拿下,回头望了星熊一眼。
不用看都能猜到,企鹅物流早已经不见了。这套路实在太过熟悉,几乎每次在某些不该有她们的地方碰上都会被这一招甩开。要不是企鹅物流的上面班友很会做人而龙门这边的上头也同样暗示了不必那么严苛的缘故,陈早带着重案组的一帮同事抓那四个人踎格仔了。
“星熊,能追上么?”陈问。
“能,怎么?”星熊点点头。
“追。”陈转身,先一步前行:“今晚她们这帮扑街会出现在这里逛街,你不会信吧?”
“咋可能。”星熊意识到了陈的意思:“你是打算追着她们找到那顾清?”
“嗯。”陈点头:“顾清在贫民窟,她们也在贫民窟。”
“那帮黑手党也会在贫民窟,而按阿伟之前发过来的情报推算,很有可能那顾清就在和那帮叙拉古人碰面。”星熊接上话。
“诗怀雅带着人已经来了,鼠王不会拦。”
——————
“就是这样。”
年轻的男人站在糖果架的背后,简略的回答完今夜所看到的所有事情。
“哦。”
老人虽是驼着背,可脚步却一点儿也不蹒跚。他轻便的穿梭在暖黄色的灯下,那一摞摞糖果架下,抱着糖果罐来补充今晚被孩子们吃掉的那些糖果。
奶糖、果糖、泡泡糖、糕点,被包装的糖果在灯下显得琳琅满目,南瓜灯挂在橱窗前和房门之后,装点好的树上挂好了孩子们喜爱的动物形状的糖果。外面的街道上走得最多的也是小孩子们了吧,因为老人在这里开的糖果屋,也因为慈祥的老人总是喜欢把糖果送给孩子们品尝,这让这家糖果屋总是会被孩子们惦记在嘴上、心上,和肚子里。
“要怎么做?”藏于货架下,与糖果屋格格不入的男人,问。
“嗯。”老人伸出手指掏出糖果摆在竹篮上:“让我想想。”
“叮铃铃。”清脆的门铃响起,男人迅速躲进屋内不易被察觉的阴暗角落。老人被一大群孩子簇拥起来,围在中间,乐呵呵的笑着。
“不给糖就捣蛋!”孩子们叽叽喳喳的笑着,闹着,在糖果屋内玩耍着,肆意的释放着属于小孩子的那份天性。老人可一点都不会对孩子们的熊而生气,他可是相当的喜欢有活力的小孩子。被孩子们逗乐了,老人一边呼唤着孩子们的名字,一边把糖果抓给他们。
“哎,来,这是你的,阿豪。哦,晚上好呀,阿乐。哎,小白,不要欺负二丫。”老人就这么陪着孩子们,大人可没进屋,有那么几个家长却也只是站在屋外笑。
他们可是很清楚,这家糖果屋到底属于谁。
孩子们来的快去的也快,最有礼貌的几个冲着老人道谢以后,其他几个也有样学样的说着:“谢谢林爷爷!”而老人也只是乐着把孩子们送出屋,叮嘱他们要注意安全。
男人等孩子们都走了以后才走出来,也只是站在不会被外面发现的地方,他看着老人忙碌的身影,说道:“下面的人说,大小姐已经在北环了。”
老人愣了一瞬,又重新开始忙碌。他淡淡的开口:“陈晖洁那丫头也是带着星丫头去了吧?”
“是。”
“那就暂时别管了,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他说:“你先去吧,让下面只盯着就好,必要的时候能给维内托那丫头一点方便。”
“不用动手吗?”
“你在说什么?”
男人有点迷惑:“那个维内托,她没有遵守约定。”
“约定?什么约定?”老人笑了,看了男人一眼:“我和她的约定,只是让她解决掉那些叙拉古人和毒贩带来的麻烦。”
“我明白了。”说完,男人隐入了糖果屋的内里,彻底消失。
老人收回视线,看向橱窗之外。在他的视界里,不久前才见到的蓝色的堕天使正挥着手冲他微笑。
老人也笑,招招手让她进来拿糖。
今夜,此时此刻,这里没有什么鼠王与信使,只有糖果屋的老爷爷和爱吃糖的小女孩。
第二十六章:逐渐到齐
“哟,林老爷子。”挥挥手,脸上还是那副标志性的微笑。蓝发的堕天使小姐推开糖果屋的门,踏上屋内暖色调的木地板。
门上的风铃轻灵的摇着,提醒着屋内老人客人的来临。可老人早已看到女孩的身影,也只是抬眼看看:“你这丫头怎么了,不去带欧厄尔家的小子了么?”
“啊,教学考核总要有休息的时间嘛。”莫斯提马满不在乎的笑,伸手从屋内的货架上挑着糖果:“再说还有她们在跟着。”
“你倒是心大。”老人慢慢的走到另一侧的货架边,拉开抽屉又放回去,像是在找着什么。
“我可好久没吃过您的糖了。”莫斯提马说。
“所以趁着休息时间跑到我这老头子这里来。”老人终于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他取出来,一只手拿着罐子,走到莫斯提马面前:“来,尝尝,新做出来的。”
“哦哦,谢谢。”莫斯提马笑着,帮老人把罐子放到桌上,挑出一个喜欢的颜色就往嘴里送。
“怎么样?”
“甜,味道很不错哦。”莫斯提马像个小女孩一样笑着。
“那就好。”林也笑了。
——————
“呀,抱歉抱歉,是不是打扰到你们啦,是的话我道歉哈哈哈。”突然闯进现场的两个丰蹄族就像是一群蹦迪喝酒的人中间突然冒出来两下飞行棋的一样,那存在感不是一般的大,至少瞬间就吸引了在场所有鲁珀人的注意。
真的都是鲁珀人,两群黑帽黑西装手持弩箭铳械钢刀的鲁珀,正在盯着对面考虑开片后把对面剁成几层千层酥,然后一锤砸墙闯进现场,直面几十双狼眸,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对面撕碎吃掉。
拜松不算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武装斗争的场面,可是被那些直勾勾的面对的时候,他真的感到一阵阵寒意。不只是对这些想做掉她们的黑手党,还有一直拉着自己即便遇到这种场面还在傻笑的可颂前辈。
“没关系哦,你们继续,我们就不打扰了,有缘再见~”打着哈哈想跑路,但是已经没有机会了。还不等那甘比诺下令,他身后的那一批黑手党就已经向着自己这边围过来,而另一侧的黑手党虽然没有激烈的反应,但他们已经隐隐的堵上了可颂与拜松的退路。
“你倒是有本事,把企鹅物流引到这边来。”卡彭适时的奉上一句嘲讽,在彻底撕破脸以后,他也不打算和甘比诺演下去了。
“啊呀,你们不用这么热情的哇。”可颂还在笑,但她手上提着的盾牌和磁暴锤可不像是开玩笑的。
蒂娜听到了卡彭的话语,略微思索,她便摆了摆手。
家族的部下们立刻回到了远离的地方,毕竟今晚的任务并不是与这些莫名其妙的家伙开战,只要守卫好自家的家主与对面的交易就好。
蒂娜看了看表,时间逐渐走向了11:35,距离见面已经过了有段时间了,可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安带着几个部下已经跟了进去,大姐头的安危并不用担心,唯一需要注意的就只剩下了近卫局的动向了,可先是甘比诺后是企鹅物流,这着实让蒂娜感到有点儿心烦。
只不过她不打算干涉,只要不对己方动手,任他们拆了龙门蒂娜都不会去管。
“正好,叛徒和敌人都聚到一起了。”甘比诺惦着他的钢刀:“你们那条德克萨斯呢?难不成就派两头小牛来……”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旁边的墙发出了一声巨大的轰鸣,直接从中破开。碎石烟尘席卷了甘比诺和他的部下们,像是故意的一样。从烟尘的另一头默默走上前,灰发的鲁珀女孩握着长刀:“我在这。”
“哟吼~我们到啦~”大大咧咧的打着招呼,能天使完全不管这里的气氛,自顾自的向身后的拜松和可颂挥手,当然她的手指从来没离开过扳机。
“真巧,都在这儿了。”德克萨斯扫视了一圈,在不远处的蒂娜身上停顿了几秒,又无视掉了她,转而面向甘比诺:“越早结束越好。”
她立刻意识到了那个女人也在这里,今晚大帝没多说什么,只是给了她们很多很多的加班费要她们把这批叙拉古人狗头打爆,可这之中不包括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是老板的盟友,她知道这一点。
但与眼下的事情无关,德克萨斯看到卡彭站在那里之后就明白了卡彭已经背叛了甘比诺。这种事情在叙拉古太常见了,常见到和叙拉古时不时就会爆发的激烈火拼一样。在血与誓言所统治的家族荣耀之下,不单单只有忠诚,背叛实在再正常不过。
“按照老板的意思,把他们扔进江里吧。”她说。
——————
箭矢,在宽敞的酒厅中飞翔,往木质墙壁上钻,往玻璃酒柜里刺,还往那些没搞清楚状况的跳舞的喝酒的人身上扎。
这可不是橡胶子弹那种开玩笑的玩具,能被这些毒贩选中的武器,箭矢的锋利程度足以射穿一个强壮的鲁珀成年男子的心脏。当然维内托自己的手下也不可能带着玩具就来赴约。
她只是没想到这顾清的脑子这么不灵光,居然会把她和龙门的警察联系到一起。她早早就听说过这些毒贩都是些脑子不正常的亡命徒,对什么都是疑神疑鬼的,警惕心理极端强大。她甚至觉得有这种警惕不去当天灾信使都可惜了,只不过她的确能够理解这些家伙到底是为什么会变得这样。
任谁被无时无刻不在的死亡威胁下,都会变得神经兮兮的吧。维内托虽然不是法学生,可她也很清楚各个国家的法律以及相关的历史,毕竟身份摆在那里,明白规则才好利用规则。
绝大多数国家,炎国、哥伦比亚、维多利亚、拉特兰、米诺斯、卡西米尔、乌萨斯,在对待毒贩上几乎都是抓住就死刑的严苛,也就只有混乱时期的卡兹戴尔会接纳这些亡命徒。维内托清楚这一点,毕竟在泰拉大地上,贩毒的同时也会与源石产生数不清的联系,几乎只要是贩毒就必然会贩卖源石。毒贩们在自己的地盘上不止种植各种能制毒的植物,顺便还会插手周边的源石矿场。源石是大多数国家明令禁止私人开采贩售的,这些毒贩这么做几乎就是在挑战国家的权威。像是炎国和乌萨斯这种强大的国家自不用说,就连卡西米尔那种比较混乱的地方也不可能由得毒贩乱来。
卡兹戴尔名存实亡,剩下的也就叙拉古的毒贩了,可那些家伙也被各大家族牢牢的把控在手里。
像是顾荣和这种能在炎国发家做大的大毒枭的确有他自己的本事,虽然哥伦比亚的毒贩也不少,可那些家伙也必须要依靠扎根在各个城市的黑手党家族才能做成生意。
维内托原本就是打算代替库里尼奥家族来接触他们的,库里尼奥现在陷入与其他家族的战争,迫切需要能赚大钱的生意渠道,维内托是看上了顾荣和这条线,若是能做成那再好不过。
维内托当然明白没那么简单,只是她至少会牵条线,不插手归不插手,该帮还是要帮。
好吧,维内托自己也见过这种一眼不合就开片的场面。毕竟当年在家族待的久了,总会遇到那么一两个傻子。以前有个贩毒的借着地下势力和洗黑钱的朋友公然向库里尼奥家族挑衅,维内托知道对方肯定有个家族在撑腰,对此她的做法也很简单。
在那场双方碰面的会议上,那个傻子第三次冲她说出某些不堪入耳的话的时候,她一枪崩掉了对方的脑袋。
所以,当她一脚跺进顾清那穿着骚粉色内衫的胸口的时候,她很犹豫要不要也一枪崩掉对方。
第二十七章:顾清意识到不对
局势已定。
不得不承认这批炎国的毒贩在武装自身这方面所下的成本,光是他们在享受之余所用的铳械就不是寻常黑色势力所能承受的。
维内托早就注意到了顾清身后的那三个背着冲锋枪的家伙,她意识到了这混球是认真的。所以,当顾清扣动扳机的那一刻,维内托就已经离开了沙发。
常年在阿戈尔晃荡所留下的痕迹依旧明显,没有对危险的极端警觉和素质是不可能会有这种意识的。维内托自己带的人不多,光她自己加上也就七个,想想也不可能顶得住对方的数十人,更别说对方手中还有着大家伙。
彼此间开战也不到一分钟,以顾清的铳响开始。
动作太过迅速,几乎没人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维内托自己的部下有人中了箭,可对方也有。只是维内托选择了劫持对方的头领。
算算时间,她离开阿戈尔也没过半年。身体本能的对现状做出了反应,在她刚思考完行动后,她就已经完成了全部。
手铳的第一颗子弹也只是擦着脸颊飞过,第一脚踢翻茶几,挡住面前射来的箭矢。随手一枪射进顾清身边的某个家伙的脑袋,不过一米多的距离瞬间跨越,随后第三脚踹进了顾清的胸口。
连威胁的话语也不必继续下去了,在一枪崩掉对方拿铳的手之后,维内托的手铳已经抵住了对方的脑门。
她本不想如此。
但也只是不想。
她环视周围,撇了那一圈包围着的家伙。他们的头儿的命在自己手里,当然也不敢随意打破眼下僵持的局面,毕竟老大的惨叫还在耳边回荡。
维内托看到他们中间有倒下的家伙,不过还没死,只是被他们的同伴看住,却也不敢立刻离开。眼下是战斗,双方都不是什么好人,每个混过地下社会的人都不会在这种时候脑抽。
脑抽过的大部分都死了。
“大姐头。”
安站在她的身后,带着她的五个部下们一起。
维内托看到了他们其中一个中了箭,可也没把箭矢拔出来,只是在同伴的搀扶下找了个不远的掩体停住。对方只是包围了外面那一圈,可主动权在维内托自己这边,虽然他们手上那两把步铳挺让人在意的。
可也只是在意。
“都别动。”维内托冷冷的唤着。
“都……都他么、放下。”第二句是顾清自己喊的。
对方的部下彼此对视一眼,遵从了头儿的命令,可也只是让准星低了几度。
“唔……”颤抖着,男人咬着牙,他能感到自己胳膊正在向地板上流出体液,也能感受到那被贯穿的骨肉到底有多痛。可他还是咬牙忍住了。。
他以为维内托是龙门的警察。
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他原本来龙门也只是为了和这些叙拉古黑手党谈谈生意,看看能不能借着他们的手打开龙门地下世界的大门。
他一直都知道鼠王的存在。
从他参与家族生意的时候,他就从家族的那些老人们的口中听过这个名号。当年那场惨烈的战争已经过去了太多年,留在记忆中的也只剩下老人们的话语。
他不觉得鼠王有多么难对付,只不过父亲一直对他严加约束,不让他去挑衅那些不该惹的地方。
他不是没有对龙门动过手,可是在约束与其它繁忙的生意中很难找到机会,就算是试试水的小手段,也难以撬开龙门。
直到,他在这些叙拉古人的身上看到了一丝希望。
从叙拉古来的黑手党,拥有贩毒历史的黑手党,与炎国毒枭没什么关系的黑手党。离开了赖以生存的家乡,跑到龙门,想从地下世界的身上咬下一块肉。
于是他与那个叫卡彭的男人搭上了线,浅谈几句,见过几次面后,双方就开始了悄悄的合作。最开始也只是在内环的几家酒吧找点顾客,循序渐进的满满扩大生意。卡彭这个男人很有本事,也很有脑子。他知道贸然参与会引起鼠王的警觉,于是他压根就不在鼠王的势力范围内做生意。
他拉拢了龙门那些做事不怎么干净的商人和资本家,通过处理掉某些麻烦的小事获取友谊,合伙做生意,介绍人脉广交朋友,这让他在那些家伙们中分辨出了那些不怎么守规矩的家伙。
卡彭很清楚龙门地下世界的情况。虽然说越光鲜亮丽的城市底下,阴暗也会愈发深邃。可龙门,这座城市的光被魏严吾牢牢把控,而黑暗下,鼠王的身影屹立不倒。
这座城市的地下势力,就是鼠王和魏严吾所养的狗。
魏严吾表面不做任何事情,可缰绳一头在鼠王手中一头在他手中。而且这缰绳拴住的不只有这些地下的黑帮们,还有那些迫于无奈才答应魏严吾的条件的企业家们。
这才是卡彭的目标。
拉拢一部分,打压一部分,孤立一部分。卡彭在龙门商界玩的很好,他是个知分寸的男人。
在甘比诺来了以后,顾清敏锐的嗅到了机会。一个能在叙拉古的战争中全身而退的男人,虽是被赶出来的,但底子和能力不会消退,反而还在屈辱和仇恨下越来越强大。
如果,能处理好的话,一举做掉鼠王,也不是不可能的……
然后,维内托来了。
本以为是又一个甘比诺,可对方是从哥伦比亚来的,而且谈话中所透露出的关于哥伦比亚的生意的确诱人。炎国法律对毒贩过于残忍,或许在哥伦比亚扩大生意范围也是个好的主义。
他的确调查过维内托透露的那个家族,哥伦比亚的库里尼奥家族。作为整个哥伦比亚首屈一指的地下世界的黑手党家族,库里尼奥家族能做到的事情,远远比里奇家族多。
顾清心动过,但他不打算放弃龙门的生意。为了龙门准备了这么多,他不可能简简单单的就放弃。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的确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他安插在龙门市内的“脚”们,被端掉了。
就在今夜。
今夜是龙门的安魂夜。
他意识到自己被卖了。
最大的嫌疑人,卡彭。
唯有这个人,他知道自己在龙门的部分安排,要说可能性的话,那他也是最大的。而今夜他带过来的那个女人,不出所料的话,就是龙门的差佬。
他知道自己很难跑得掉了,这些龙门差佬就跟狗一样,只要被咬住尾巴那就很难甩掉。他知道自己想平安离开龙门几乎是不可能的了,被抓了就是死,炎国法律给毒贩留的路只有死刑,他一个舅舅就是被差佬抓住判了死刑的。
他不想死,他不打算交代在这。死亡的威胁迫使着这个亡命徒做出了决定。
绑架这个差佬。
一般来说,想从差佬手里逃出来,绑架是很有用的方式,可平民大众的命实在太过低廉,若是单单的近卫局还好说,只要手段脏点那他们就很难做什么。
可对方还有鼠王。顾清想清楚了,如果没有足够大的利益或者是威胁,卡彭是不可能出卖他的,能让他做出这种决定的,除了鼠王顾清再想不出第二个人。而且以鼠王的手段,死一个平民留下他这个一直觊觎龙门的家伙的命,再划算不过。
人质必须足够让对方重视,最好是能让对方不能轻举妄动的家伙。若在其他时候,他根本找不到这么一个人,可今夜的这个叫米兰的差佬,恰恰的,是个不错的人质。
顾清是从维多利亚留学过的,他光凭气质就看出了维内托的身份并不平凡,本来还很疑惑这种人为何会做一个前线缉毒警察,可一想到太古集团的那个千金之后,他就没多想了。
只要绑架米兰,警察的身份就能迫使龙门近卫局不敢妄动。就算鼠王想动手,近卫局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放任鼠王,甚至会阻挠他们。
这就是顾清的想法,他不想死,他想活着离开龙门。
可,进龙门的手段已经不安全的眼下,他必须用其他的方式离开。近卫局没完全的把握应该是不可能贸然行动的,既然米兰能来接触他,那么就代表他们已经封堵了自己的退路。
现在想跑,估计是晚了。
虽然放弃手下自己带着亲信跑也可以,但他还是希望能多带几个走。
于是,这一连串的事情,让顾清下定了决心,直到他的脑袋被顶住了,他才意识到不对。
差佬,是不会爆头的。
Ps:emmm,怎么说呢,莫斯我最近其实有点忙来着。各个学科都要结课考试,莫斯自己的社团也逐渐开始复工排练了,再加上莫斯脑抽跳了一个舞坑……可能,大概,导致莫斯最近都在排练和复习,没啥时间更新。莫斯在这里说声对不起。
不过,莫斯我大概还能继续更新,这本黑帮小说虽然莫斯从来没按着大纲写,但其实挺开心的,虽然可能越写越崩,但还是希望各位能看的开心,略略打发无聊时间,也就是莫斯最大的心愿啦。
第二十八章:甘比诺与德克萨斯
“叮!”钢铁的剑刃划破空气,在阴暗的巷子里交错。在第一声的锋刃鸣音之后,紧接着是然若暴雨般的嗡鸣。
“叮叮叮叮……”
气旋在正面搏杀的两人周边,每一刀都试图抹除对手的生命,不,这已经不能称为搏斗那种温和的东西了,这是正大光明的厮杀,是想要彻底杀死对方的行为。
这是狼与狼的厮杀。
甘比诺格挡住从右下死角挥来的剑刃,转手握住刀锋横挥。他咬牙,他的脚步顺应身体而动,狼头上那道来源悠久的疤痕正隐隐作痛。
他太熟悉了,太熟悉这种感觉了。将自己的脑袋放在武器上,顶住对方仿佛想要撕碎自己的杀意,拼尽全力用自己手中的刀劈向敌人。如若不能用自己的刀砍下对方的头颅,那么等待自己的便是剁碎肢体扔到野外喂源石虫。
据说叙拉古的源石虫比其他地方的源石虫要更为凶狠,更为强壮,攻击性更强。外面的人都在谣传这是因为它们吃了太多的叙拉古人的尸体所致,每当有运货的商人途径叙拉古荒野时都会心惊胆战的祈祷不要碰上聚集成群的源石虫,但这件事,就连甘比诺这个土生土长的叙拉古人都不是很清楚。
他们的的确确会把尸体剁碎了扔到野外,因为这是处理尸体的最好方式。在古老的叙拉古传统中,杀人通常有两种处理尸体的方法:坚信礼和圣餐礼。
杀死目标后直接把尸体暴露在人们可以很容易发现而不会引火上身的地方,用这种方式警告家族的对手和敌人以及其他有小心思的家伙“我们知道你们想干嘛,我们也清楚你们这么做的目的,如果你们非要如此,那么我们也不会惧怕开战。”对待叛徒,对手的重要成员什么的,这无疑能达到家族想要的目的。
而圣餐,在叙拉古的西西里人那里,则是直接让目标彻底消失,不留一丝痕迹,完完全全的世界上抹除目标的存在。只要不想引来政府或者警察的关注,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曾经在叙拉古的地下世界,有过一段时间的不平静。这种不平静并非家族之间的战争,毕竟战争太过正常,五到十年都会来一次,大家都很习以为常。
但那次不平静并不同往常。具体的情况现在已经没人知道了,只是在家族元老们的口中能得到一点情报。据说当时有某个家族的外来分子蛮狠狡诈、目中无人而且嚣张跋扈,在叙拉古的西西里会议上公然挑衅其他家族的唐们。本来这并没有什么,毕竟当时的那个人能给各大家族带来很大的一份利益,所以也没人管他。
这助长了那个头目的嚣张气焰,甚至让他做出了某些不理智的行动。
他在公开场合,平民的节日聚会上安放了炸弹,导致那场宴会变成了一座坟场。
最后,那个人消失了,不留一点儿痕迹,包括跟着他的那一批手下们一起,彻彻底底的的从叙拉古的土地上消失了。
大家只知道,在他消失的几个月前,西西里议会召开过一次。
那个人被人喂了圣餐。
甘比诺记得那个人的姓氏,德克萨斯,一个被德克萨斯家族除名的家伙。
甘比诺的疤痕愈发的疼痛起来,他感到像是被火灼伤般的炽热和伤痛。但这却让他越来越兴奋,当他看到身为敌人的少女,那条德克萨斯眼中的平静的时候,他的嘴角咧了起来。
“德克萨斯!”他嘶吼着,挥刀,重重的劈砍下去。
唇瓣轻启,稍稍的吸了口气,再吐出。鲁珀少女俯下身,让甘比诺的刀锋擦过耳梢。一只手虚按地面,另一只手捏紧剑柄,左脚蹬地右脚踏上墙面,在空中旋转,翻腾,宛若孤鹰扑向毒蛇般斩向甘比诺!
甘比诺明显的感到这一刀的沉重,甚至劈散了他好不容易稳住的身形。他后退,他踏步,他下蹲,再站起。
他感到自己的手在颤抖,和身体不一样的颤抖。那不是对厮杀的恐惧和兴奋,身体本能的对死斗颤抖,可手臂却单纯的是被那条德克萨斯砍到脱力。
“你在生气。”他用肯定的语气说:“你在愤怒啊,德克萨斯!”
“我的确在生气。”德克萨斯从半蹲站直,她很冷静的盯着甘比诺,眼神宛如在酒吧初见时的那样,没有丝毫波澜。
“哈!”甘比诺吐出口浊气,但他还在笑:“那你去死吧。”一步迈出,壮硕的身体带给他的可不只是质量,那从叙拉古拼出来的肌肉里所蕴含的能量让他瞬间跨越彼此间不到五米的距离。
刀锋已经来到面前,德克萨斯冷冷的盯着甘比诺,身体先一步做出反应,左脚迈出右脚后退,剑在手中转过一圈,直直的斩过。
德克萨斯小姐的确在生气,只不过她从不会让自己的情绪干扰到自己的行动,更何况她正在与甘比诺生死搏杀。
德克萨斯小姐的情绪从不会像能天使的光环那样表现出来,或者说,德克萨斯小姐绝不会让别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哪怕那仅仅只是情绪的表达。那是在那个待了十几年的家族所养成的习惯,是那个家族所教导出来的孩子的身上必定会具备的习惯,这是对自身的保护,也是对家族的保护,在外面,仅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有可能引来不必要的刺杀。身为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孩子,她不只是继承了家族的名号。
在萨卡兹雇佣兵中,接过了他们的武器就代表着继承了对方的一切,而在叙拉古黑手党,家族的名号就代表着一切。同样的,在德克萨斯的眼中,甘比诺必须死。
这是德克萨斯的选择,也是德克萨斯的选择。
在叙拉古人的眼中,家族并不只是荣耀、利益,还有那最本质的亲情。
每一个家族成员都是家里的一份子,即便姓氏不同,但是都待在家族名号之下,那么彼此间就是亲人。所以家族最大的忌讳就是背叛,所以对家族最大的礼物就是忠诚。那么,伤害家族成员这种行为,必定不可饶恕。
在德克萨斯小姐的潜意识里,或许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已经把企鹅物流当做是一个避风港了。
是一个新的家,名为企鹅物流的家族。德克萨斯在用叙拉古人的思维方式来对待企鹅物流。所以大帝是家族的首领,德克萨斯是家族中的一个小头目,艾克西亚、可颂、空是自己手底下的人,是朋友,拜松是家族新吸收的新人,莫斯提马是不怎么见面的执法人,伊斯是家族的顾问。
这就是一个家族。
那么,甘比诺,带着他的人试图抹杀家族首领,并攻击了家族成员,而且用炸弹袭击家族的某个领地,这一条条的行为,已经与德克萨斯心中的禁忌挂上钩。
甘比诺必须死。
在德克萨斯的家里!在德克萨斯的老板和朋友们聚会的地方!在德克萨斯与她的朋友们玩闹欢笑的地方!
‘去死吧。’德克萨斯睁大了眼眸:‘杀了你。’
“砰!”
甘比诺没想到德克萨斯的力气居然会这么大,他立刻滚动身躯,险险的躲开紧随而至的狂风暴雨般的袭杀。
咳出一口血,甘比诺挥起一刀架开德克萨斯的刀锋,翻滚,继续躲闪。
但这里并不只有甘比诺和德克萨斯。
甘比诺的部下们看见自己的头领陷入险境,立刻想要过来援助。但可颂和能天使却不可能会让他们如意,磁暴锤与橡胶子弹直接封堵住了他们的路。
可也还有不怕死的家族,接着同伴的掩护突破了封锁扑上来保护自己的老大。
下一刻,人首分离。
可他最后射出的一箭还是干扰了德克萨斯的紧跟的步伐。
甘比诺愣了一下,迅速拉开了与德克萨斯的距离,后退到一个安全距离警惕着德克萨斯。
“若可……”他念着那个部下的名字,咬牙。
第二十九章:莫斯提马的行动与德克萨斯
莫斯提马拨开了手中的橙子的外衣。
有点破损的皮靴落下,粘上已经下了一夜的雨水,再抬起,带起破败的路面上,水洼里那一点涟漪。
纤纤细雨虽若丝,但能持续一夜,也不是可以无视它的类型。可蓝发的堕天使小姐仍旧慢悠悠的前行,也不显得着急。她的脸上还是那一抹微笑,完全拨开从老人的糖果店顺走的橙子外皮,扔到路边已经看不出形状的原垃圾桶里,把其中一瓣放进嘴巴。
很甜。
堕天使小姐笑的稍稍真实了一点。
她喜欢甜食。
拉特兰不仅仅是依靠着垄断铳械和教宗的铳骑而出名,在他们和卡兹戴尔那势同水火的关系之下,还有着在美食界也能夺得半壁江山的精湛的手艺,那就是关于糕点的制作。
几乎所有拉特兰人都会做甜点,他们就像是生来就与点心相伴一样,下至卫兵上到主教,每个正统拉特兰人至少也都会个三十多样点心的制作手法,这让外人都以为这些人的学习课程里是不是关于糕点的制作都占了很大一部分。据那个红发阿噗路派所说,他们拉特兰,貌似不只是获得铳械使用许可证就足够了,点心的制作考试也有一部分比例在,只有在铳械和糕点上都能达到合格,才能被称为正统的拉特兰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过这个问题莫斯提马肯定是不会回答的。
而且今夜的主题也不是什么关于拉特兰人的探究之类。
她咽下最后一瓣橙子,满足之后,又恢复了标志性的微笑。
她该工作了,在教导小少爷以外的第二份工作。
计算的时间很精准,当她闻到那股味道的时候,恰好也是狂欢来临前的最后时刻。
莫斯提马绕开了门口那杂乱的车辙和脚印,只是略微扫了几眼。她大概看出了什么东西,微笑未变,但却能让人感到苦笑。
“啊,这真是的。”她站在虚掩着的大门前,推开了一点:“这家伙,做的还真绝啊。”
她走进屋子,并未关门。来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这里的位置即便在贫民窟也能算得上隐蔽。被危楼和废弃的垃圾处理厂隐藏起来的小工厂,与下水道直通的城外荒野毗邻,即便是感染者也不想往这里跑,就算有那么几个无处可去的,估计早就被第一批来扎营的家伙们收拾掉了吧。
所以莫斯提马这一路来都没察觉到活人的气息。
龙门安魂夜的天气并不算有多么好,自从前几天开始就一直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莫斯提马的衣服已被这些雨点打湿了些许,可她并不在意。
待会儿清理掉就行了,毕竟走到门口,她才闻到了那气味。
不算足够恶心,这种场面在拉特兰见得多了,而且作为天灾信使常年在外漂泊,心态早已和过去不同。莫斯提马只是借助挂在角落的蜡灯和自己光环的微弱光亮,稍稍检查了几番。
做的的确够干净利落,估计是一进来就直接动手的吧。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制造员还在他们原本的工作台上,几个保护他们的打手可能还是最先点名的。另一头的铁门处,几个木箱子破烂堆在一起,被里面的白色粉末黏在一起,雨水让这些东西变得浆糊,模糊了那几个搬运的小青年。
这仅仅是一座还没个篮球场大的屋子,冰箱货架桌子洗刷台什么的都挤在一起,地上不是红的就是白的,还有两者黏合在一起的糊状物。
莫斯提马从那堆东西旁边绕过,望向外面,客车侧翻了,倒在大院中央,似乎还压着什么东西,只是隐约能看出个人型。
“过分了啊。”莫斯提马喃喃的念着。
她收回视线:“嘛,老爷子估计也不会太在乎吧。”
“毕竟是自己的错呢。”她笑着说。
“处理掉VV那边的痕迹就行了吧。”堕天使小姐左看看右看看,转了几圈,点点头:“OKOK。”
“走了。”堕天使小姐走到门口,掏出法杖,对准了路面上那些痕迹:“接下来就交给差佬们吧。”
幽蓝的火焰,点燃。
——————
“要吃么?”蒂娜从纸袋子里掏出个橙子,冲卡彭示意。
卡彭只是摇头。
“那好吧。”
不远处,里奇家族与企鹅物流的战场上,已经出现了伤亡。
死的那个叫若可,是很早以前就跟在甘比诺身边的打手。卡彭记得很清楚,这些部下们不管是跟他来龙门的还是甘比诺的,他都心知肚明。
只是现在他死了,死在那条德克萨斯的手中。
黑帮械斗死人再正常不过了,叙拉古每天死的人都能喂饱他们一整座移动城邦的狼狗。但,卡彭从未在龙门见过这么光明正大的杀人。龙门并不是不会死人,但几乎没有出现过像是这种公开的情况。不管是魏彦吾还是鼠王,他们都不会允许的。这是违背规则的。
“麻烦。”他念叨了一句。
德克萨斯甩甩光剑,看都不看倒下的那个鲁珀族一眼。
她习惯了。只是略有恍惚,仿佛回到了哥伦比亚。
“喂,德克萨斯。”能天使唤了她的名字,有点担心的看着她:“你没事吧?”
“没事。”德克萨斯回过神,摇摇头。她不担心能天使,她们两个共同执行任务这么长时间,真的该看的不该看的几乎都看了个遍,能天使当然看过她杀人的模样,同样她也清楚能天使的手段。只是,这次不只是能天使跟在她身边。
可颂只是个跟来打工的,她的成长环境和德克萨斯能天使并不一样,德克萨斯从未在她身上闻到过不属于她的血腥味。换言之,可颂不属于会对杀人毫无感觉的那种人。拜松这个大少爷,那就更别提了,虽然是天灾信使,可对人祸,大概也不会有多么适应吧。
德克萨斯不敢回头,她可不想看到伙伴们那种诧异恐惧的眼神。
她抬剑,右脚踏出。
然后,与那鞘中赤红碰撞。
第三十章:德克萨斯与陈与爆炸
德克萨斯是个麻烦的人吗?陈晖洁扪心自问。
为人冷淡处世清静,很少说话也很少主动在龙门捅娄子。虽然每个月收到的要企鹅物流赔偿的账单能养活一整个近卫局,特别是这个德克萨斯小队,但真就事论事,陈晖洁觉得德克萨斯还是个不错的家伙。
只是待错了地方。
企鹅物流本就是个行走于灰色地带和产业,这一点大家心知肚明。不管是上头班友还是地下的扑街仔们,几乎对这家公司都有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样子,或者说眼不见为净,毕竟这帮人实在是过于聒噪。
底下干活的扑街仔是群由苹果派精虚假JK偶像歌手什么的家伙,偶像歌手就算了,苹果派精是个什么东西啊?上面老板还就是那个即便跑到哥伦比亚那种地方都能算得上特立独行的,谈判途中随手撬瓶酒就敢往敌人脑袋上砸,砸完还坐人家脑袋上唱那种莫名其妙的歌的家伙。
陈就亲眼看过他这么干。总之在她眼里,这群人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一窝神经病。
她当然不爽这种人,作为一个龙门警察,她自认为算得上廉明公正,对待这种人自然不会有什么耐心。
但不包括德克萨斯。
陈看着面前这个,被突然而来的一击挡住去路的女人,将赤霄按了回去。
陈看到她的脸上出现了一瞬的诧异,但隐藏的很好。陈看着德克萨斯这个女人后退,手虚握刀柄。
陈觉得德克萨斯和她很像,都是那种,抛弃了什么,又被什么东西纠缠不清的家伙。也同样,做好了和过去的某个事物一刀两断的准备。只是陈选择了警察,而德克萨斯选择了企鹅物流。
陈觉得如果德克萨斯能到近卫局的话,她们说不定会很有默契。就像是两个相似,但又互补的搭档那样。
但那是不可能的。
德克萨斯这个名字本身就注定了她的路,而陈,却不想因为这个姓氏,束缚自己。
陈的搭档,只会是她。
“龙门警察!不许动!”一边吼出这样标志性的提醒,另一边提着她的般若撞开似乎想要攻击的黑手党。星熊站在陈的身后,大声说道:“警察执法!不许动!”
宛若在已经冷却的沸水中投入的冰块一样,星熊侧头悄声问了一句:“老陈你怎么回事?”
“抱歉,没忍住,已经出人命了。”陈头也不回,只是与德克萨斯对视。
她在警惕着德克萨斯,她知道德克萨斯也在警惕着她。但彼此间却有点差别,至少,陈看德克萨斯的眼里并没有杀意。
‘叙拉古的扑街。’心里面暗自骂着,陈握紧了赤霄的柄,虽然之前在情急之下拔了一次,但也只有那几厘米的锋芒,阻止一条狼自然容易,可陈拿不准德克萨斯这家伙的情况。
以前的德克萨斯是啥样,陈不知道,她只知道这几年的德克萨斯,算得上是个不错的家伙,仅此而已,就莫名其妙看对了眼。她挺赏识德克萨斯。
然而现在,那种让人感到寒意的战栗不断挑拨着陈的神经,像是突然阻止了猛兽狩猎时期的旅客看到猛兽将视线移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就在此刻,陈面对着德克萨斯。
“老陈。”星熊轻轻唤着。
“嗯。”陈可不是什么旅客啊,她应了一句:“我明白。”
陈可是龙。
深吸口气,陈看着德克萨斯的脸,说道:“停手吧,这种事情并不需要你们来做。”
德克萨斯没有回答。
“你杀了人。”陈说。
“嗯。”德克萨斯点点头。
“抓你,莫意见吧?”
“没。”
“Good.”陈松了口气,她清楚,德克萨斯已经打消了那种念头,因为她身后的能天使按住了她的肩膀。
“星熊。”她喊着。
但却没能听到星熊回应的声音。
———————
伍德摸着脑袋,清醒了过来。
耳里不断的产生嗡鸣,甚至让他听不清周边的声音了。鼻稍只能问道呛人的烟气,黑乎乎的几乎睁不开眼。
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也不记得了,他回忆着之前的发生的事情,但头痛却差点让他又晕过去。
他感到自己被人背着,小小的很暖和,很有安全感。他知道是谁,潜意识里对这个人,他具有完全的信赖。
“Boss……?”伍德喃喃着问。
“是我。”维内托应道:“没事了。”
“嗯。”
维内托没想到顾清居然会这么疯。
她知道干贩毒的都是群把脑袋放在枪口上的狠人,她也知道龙门法律对待毒贩究竟有多么严苛,她更知道面对毒贩不能和与敌对家族首领谈判相提并论,但她大意了。
可能是回到龙门的喜悦吧,又或者是产生了去景区旅游的那种想法,总而言之,维内托面对顾清,真的大意了。
她没接触过炎国这边的毒贩,只当和哥伦比亚那边的差不多,她以为这群家伙都是一样的,真要做绝不会搞的彼此变成仇敌。这是维内托的失误。
原本她派部下们去接触龙门的商人与警察的时候,就已经留意过龙门的情况了,不过这里的贫民窟毕竟不同,她终究把这次谈话当做和一个家族的首领商谈了,结果就是,她估计损失了几名部下。
顾清够狠,他居然在这家酒吧装了炸弹。
维内托控制住他的时候,虽然感到有点奇怪,可她也没想这么多,这家伙居然不顾自己和部下们的生命,就那么的按下了怀里的遥控器。
维内托自己没事,特殊的源石技艺将她保护的很好,但她还有五个部下。
她只来得及扑倒这个年轻人,发动源石技艺后,她没感觉到其他人的存在。
第三十一章:莫斯提马与蒂娜
‘出大问题。’
这是莫斯提马脑子里的第一反应。
站在灯火阑珊的危楼上,手掌与锈迹斑斑的铁护栏隔着皮手套而挤,海蓝的眸子映着夜空下的浓烟与烈火,此刻,她连微笑都有点儿绷不住了。
‘???’
莫斯提马眨眨眼,嘴角**。
‘芜湖,要死。’她想着,然后叹气:“虽然不是猜不出来,但这也太离谱了吧。”
贫民窟,鼠王的贫民窟,‘灰色的林’的后花园,炸了。
“啧。”莫斯提马开始思考,要怎么才能收场。
捋一下顺序,今晚她的任务本来只是负责给铁憨憨拜松这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做实习考核,顺带着不让他在今晚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出事。虽然把他送去企鹅物流这件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很危险,但莫斯提马觉得自己要对老同事多点儿信心。
只不过这信心确实给的很足,老同事们带着小少爷飙车开片拆家唱K,甚至现场观摩几十年都看不到一次的贫民窟盛大烟花秀。
几年不见,这群家伙是不是搞事能力又飙升了?
不过不管了,小少爷开心就好。
能天使那边的情况莫斯提马也清楚,不过是今晚这幕大戏的主演之一,解决掉另一方的那批叙拉古人就OK。
这也是那几个观众的意思。
龙门近卫局,算是比较意外但也算情理之中的参与者吧。莫斯提马不怎么与差佬来往,所以她不太清楚近卫局的情况。
莫斯提马用尾巴想都能知道她们为啥出动,无非是那群毒贩。
可毒贩并不是她今夜的任务,所以她也只是稍稍关注了一点,谁让VV是那边的主角呢。
‘是贩毒的。’莫斯提马猜出了原因。
‘这里是龙门,他们应该是清楚龙门的规矩。所以,是VV与他们的交涉出了问题?’
敢在龙门扔炸弹,莫斯提马还是第一次见。
摇摇头,莫斯提马又挂起她的微笑:‘哦,那他们死定了啊。’
她松开栏杆,一边想一边慢步。
‘等等,我记得,能天使是在那儿的吧?’
“草!”莫斯提马直接翻身跃下。
————————————————
蒂娜被剧痛痛醒。
“嘶~”她痛的直接坐起来,但随后更加剧烈的疼痛席卷了她的脑海,她只感觉到头晕目眩,甚至没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蒂娜。”幸好,身边不只是她一个。部下之一的男人扶住了差点儿又躺下的蒂娜,手里还拿着纱布和绷带。
捂着脑袋,缓了好一会儿。蒂娜睁开眼,压下那股眩晕,问:“发生什么了?”
“我们被炸了。”克里斯,也就是扶着蒂娜的男人说。
“What?”
“准确说是,我们遭到了袭击。”另一个部下靠近了过来,回答:“二十分钟前大姐头谈判的地方被炸了,你被掉下来的石砖砸到,我们只能把你先带出来。”
“这里是哪。”蒂娜看了看周围算得上是破败的布置。
“三百英尺外的平房里,其他人我不知道,除了我们三个,还有两个人在外面放哨。”弗朗西斯说:“大姐头她们我不清楚,我看到的话……”
弗朗西斯沉默了,他与克里斯对视一眼,然后再一起看向蒂娜。
蒂娜意识到了什么,问:“有人死了?”
两人沉默。
“……乔和麦克。”还是克里斯开了口:“乔被压在了石碓下面,去挖的时候已经不行了。麦克……”
“麦克给钢筋扎穿了,两个都是当场走的。”弗朗西斯的脸色不太好看,麦克是他的搭档,他的兄弟。
“……我知道了。”蒂娜合上眼,咬咬牙,她问:“你们还好么?”
“里奥那小子断了胳膊,其他人都是轻伤,还完好的只剩我俩。”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蒂娜喃喃自语,捂住了头。
就像是心里空落落的一样,突然失去了什么。
这样的情况她并不陌生,相反,她很熟悉这样的感觉。
但她很讨厌。
也是,没人会喜欢的,自己认识的朋友突然就没了。明明早上还在一起吃着蕾切尔做的热腾腾的意大利面,相互之间聊天打屁吹牛逼。麦克那小鬼吹嘘说等龙门这些破事结束他就去把安泡到手的话语甚至还在蒂娜的耳边回响,她也记得安听到之后一拳头砸在麦克脑袋上的场景。
当时蒂娜也在起哄,安这个暴脾气小太妹和麦克正好天生一对的范儿。维内托甚至罕见的开了个玩笑:“哦,挺好的,那我们家只要办一场宴席就够了。”
气的安差点儿给蒂娜一拳,虽然话是维内托大姐头说的。
可人说没就没了。
“Fuck!”蒂娜骂出声。
“克里斯,弗朗西斯。”她说:“通知还能动弹的人,带着几个受伤的,我们离开这儿。”
克里斯和弗朗西斯再次对视,然后问道:“维内托大姐头怎么办。”
蒂娜很恼火,其他两人也能看得出来他们的首领很恼火。不过,除了恼火,蒂娜现在并不打算回之前的地方。
这得感谢强制让她念完大学的维内托,这让蒂娜在怒火中烧的情况下依然能够冷静下脑子去思考。
谈判那地方是绝对不能回去的,不弄清楚敌人是谁就贸然行动那无异于找死。龙门毕竟不是哥伦比亚,蒂娜对这里算不上熟悉,而且身边还有这么多部下。
她现在首先要做的应该是保住身边这批人的命,所以,回去通知蕾切尔和洛才是上选。
“那边不用我们担心。”蒂娜说:“大姐头的实力我们都清楚,现在这么多人受伤,我们留在这只会给她添堵。”
“回咖啡店么?”克里斯问。
“嗯。”蒂娜点点头,随后在两人的搀扶下站起来走到门口。
‘大姐头……’站在路口边,蒂娜望向浓烟下的火焰,随后,她转身。
却看到了一个意外的人。
‘堕天使?’蒂娜挑眉,挥挥手让身边的几个人放下警惕,她开口问道:“你在这儿干嘛?莫斯提马。”
莫斯提马站在不远处的影子里面,与蒂娜这边搁着一个路口的距离。
两个人当然是互相认识的。
一个是维内托的部下,另一个是维内托的同事。虽然平时没有什么交集,但彼此之间互相知道有这么个家伙的存在。
‘VV家里的人么。’莫斯提马盯着蒂娜的脸看了看,心下有了判断:“蒂娜·阿多尼斯?”
“是我。”蒂娜冷着脸回答。
莫斯提马耸耸肩:“你看见过企鹅物流的人么?”
“二十分钟之前,在那边。”蒂娜说道:“现在我不知道。”
“OK,这就够了,谢谢你。”莫斯提马道过谢,与蒂娜等人擦肩而过。
“莫斯提马。”她被叫住了,虽然没什么时间搭理其他人,但她还是停下脚步,开口:“有什么事吗?”
“大姐头也在那边。”蒂娜咬咬牙,开了口:“虽然我没见过你,但如果你真的是大姐头的朋友的话,能不能,去救大姐头?”
请求人还用这种冷漠的语气,蒂娜是第一次。不过,她现在顾不上这些了。
说不担心大姐头那是假的,可是比起这些,她更需要做的是稳住家族,这是她作为军师的职责。
所以,她只能拜托莫斯提马。
莫斯提马盯着蒂娜的眼睛,稍稍收起一贯的微笑:
“好。”
第三十二章:伍德·琼斯
“唔……咳!”
哭吟后是咳嗽,就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身体止不住的抽搐着。
胳膊辣辣的,宛如爬了一万只带毒的毛虫,还在不断的扭动,深入肌肤。
年轻的鲁珀头疼似裂,可他深吸口气,咬咬牙。
随后他感到清凉的小手抚摸在他的脑门上。
“好点儿了么?”
他睁开眼,看到了那双玫瑰红的眸子。
“大姐头……”声音嘶哑的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没来由的,伍德感到羞愧难当。
他,伍德·琼斯,是家族的打手,是安首领的部下,更是今晚,维内托大姐头的保镖之一。
然而呢,他自己做了什么?不仅没能察觉到潜在的危险,甚至差点儿让大姐头送命。
如果不是大姐头扑倒了他,他恐怕早就死了。
以至于现在大姐头还在保护他。
他不安的咬着牙,脸上不知道是愧疚还是难受的表情,当他还想说话的时候,却被维内托直接打断。
“你可是个男人,我都没哭你踏马哭什么?”维内托轻声呵斥住了伍德,她敲敲伍德的脑门:“我希望你这里还装着点儿能用的东西,现在可不是哭哭啼啼的时候。”
“是。”伍德立刻回答。
虽然他一时半会儿还收拾不好自己的情绪,可是哥伦比亚长期的训练让他本能的反应过来现在要做什么。
“能站起来吗?”
“能。”开玩笑,就算他不能,他也必须能。
作为库里尼奥家族曾经的打手,伍德并不是什么天真的小狼崽。
他伍德·琼斯,十二岁杀了第一个人。死在他手上那几个杂种杀了他父母,侮辱了他的母亲和妹妹。
十二岁的伍德·琼斯可不是什么善良的乖宝宝,他随父母从叙拉古搬到了哥伦比亚小叙拉古区,这两个地方都不是什么适合身心健康的孩子成长的好地方。
在叙拉古有句很著名的名言:每个生活在叙拉古地下世界的小狼崽都比维多利亚最穷凶极恶的犯人还要邪恶。
伍德是其中的佼佼者。他的父亲是叙拉古的某个黑帮家族的成员,因为在某次战争里得罪了某个大人物,为了保命举家逃到了哥伦比亚。
伍德的父亲在小叙拉古混了个水果摊店员的活计,他妈妈则是做些针线活补贴家用,而伍德自己,就跟周围的鲁珀孩子们混在一起,没多久他就干掉了原本的老大,成为了新的那批小混混的领头羊。整日做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但他却从不让自己的妹妹跟他那批人混到一起。
他当然爱着自己的妹妹,那是他唯一的兄弟姐妹,他爱她胜过爱自己。而他可怜的小维拉是那么的可乖巧听话,总是安安静静的,用崇拜的大眼睛盯着哥哥看。
可是,那里可是哥伦比亚啊,天真,是最不该出现的。
那天他跟着兄弟们去红灯区玩,嗨的整夜没回家。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对于鲁珀小孩来说,早熟再正常不过了。
当他依依不舍的和应召女郎的身体告别之后,回到家,却只看到让他发疯的场景。
父亲倒在了血泊中,家里被翻得乱糟糟的。母亲的衣服被撕碎,趴在床边,早已没了生息。而自己的小维拉,根本不见影子。
他发了疯的呼喊着维拉的名字,从街头找到巷尾,甚至发动自己的弟兄们去找。
直到傍晚,才在天桥底下的臭水沟找到了小维拉。
所幸,小维拉还活着。
为了搞到治疗维拉的钱,他不得已去找附近的黑帮借钱。可是,想想吧,这么一个小孩子,他拿什么还?
这里可是哥伦比亚,医院哪儿是底层平民能够去的起的?手术费医药费护理费等乱七八糟的杂项能让一个中产家庭直接破产,更何况现在一穷二白的伍德呢?
就在伍德打算把肾卖给对方的时候,对方却直接答应了伍德,愿意给他治疗妹妹的钱,不加利息。但有个条件——
加入库里尼奥家族。
跟他谈话的那个人是维内托。
而那之后,他没有依靠维内托,自己找到了杀他父母强他妹妹的杂种。
那是他父亲开店之后的竞争对手,因为实在抢不过客源,自己又跟周围的德克萨斯家族有些利益关系,于是他买通了几个混混。
最后的结果是,警察在推开那个竞争对手家门后,看到的第一场景直接吐了出来。
那杂种裸着身子,某些器官不翼而飞。周围躺着的都是那天晚上去做了那事的混混,所有人的器官都消失了,而且全身上下都是虚肿和青黑。
最后法医的鉴定结果是所有人都是被活生生打死,而在那老板的后门和胃里找到了已经是浆糊的消失的部位。
伍德·琼斯咬着牙站起来,他猜出来了自己受得什么伤。也不过是左手手臂被烧伤,呼吸道吸入过多的烟气而已。这在他大大小小受过的伤里只算是还好,毕竟没有让他不能行动。
“大姐头。”
维内托看了伍德一眼,说:“现在说不要勉强你估计也不会听。”
“我们现在在另一栋楼,之前的地方已经是废墟了,我不知道其他人在哪,只能来得及把你带出来。”
“祈祷他们没事吧。”
“那个菲林佬呢?”
“不知道,兴许是死了。”维内托皱了皱眉:“真他妈是个疯子。我他妈当时怎么想着或许能和他搭个线的?”
伍德却只能沉默,他确实不知道该在这种时候安慰维内托。虽然认识了接近十年,但他很少见到维内托会被阴。
就算是被别人算计了,她也能微笑着算计回去,并且让对方更加生不如死,像这种被人阴了却无从下手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见。所以伍德只能沉默。
‘要是蒂娜大姐在就好了。’伍德想着,然后他问了出来:“蒂娜呢?”
维内托摇了摇头:“祈祷他们没事吧。”她又说了一遍。
下一秒,维内托那沾了灰的粉白耳朵抖了抖,她立刻给伍德一个眼神,随后两人迅速在掩体旁边静默下来。
维内托手指触地,感觉着出现动静的那一方向。
第三十三章:德克萨斯、能天使与莫斯提马
德克萨斯推了推压在身上的铁皮广告牌。
今夜下了小雨。
雨点儿滴滴答答的,沾湿了扬起的灰尘。两者黏在一起,又给空气中染上了很令人不舒服的味道。
德克萨斯捂住脸,打了个喷嚏。
然后,咳出了口血。
德克萨斯默默的看着手掌,虽然她看不清手掌上的血,但她却尝到了铁锈的香味。
那是她自己的血,足够让她想起那个家伙。
这太正常了,就她今晚的遭遇,若是换成其他普通人,那尸体早就凉了。
不愧说是企鹅物流么,德克萨斯加入了企鹅物流这么多年,她或多或少都习惯了这样的情况。
市区飙车高架火拼那都是家常便饭,野外郊游还能扔个源石炸弹玩,三两天一次和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黑帮雇佣兵整合运动对砍,偶尔还能开着货车和车屁股后面的天灾来躺你追我呀追上我就给你嘿嘿嘿的游戏。
在《德克萨斯在企鹅物流的求生日常,顺便带着一帮疯子搞事》这本著作里,今晚发生的事都算不上事儿,严格意义上来说德克萨斯早习惯了。
唯独不一样的是,她居然想起了那头银狼,甚至,她对此有点儿怀念。
怀念这种刀口舔血的味道。
她觉得诧异。
‘我……’
德克萨斯不知道的是,她正在笑。
“唔……”低吟,让德克萨斯回过神。
她看到了陈和星熊,陈两个差佬叠罗汉似的趴在她的身上。
皱皱眉,德克萨斯回忆起了之前的事情。
在与陈对峙的时候,边上的房子突然爆炸了,她只来得及把能天使推开。
不过在她最后的视野里,是那头蓝色的龙扑过来的脸。
‘被她们救了么……’德克萨斯意识到了事实。
左右看看,她注意到了护在陈背后的星熊。
‘欠了个大人情。’她被这两个条子救了。
以德克萨斯的头脑,她很容易就能还原出经过。
估计是在她推开能天使之后,陈扑过来救她,而星熊站在陈的身后,于是举着那面般若挡住了石块之类。
但是能挡住砸下来的物体却没法挡住动能,所以三个人都被压在了下面,只能堪堪护住重要部位没有。
‘我应该昏迷了四分钟……’德克萨斯思索着:‘周围听不到动静,能天使她们没来救我……是遭到了敌人么……’
德克萨斯试着探了探陈的鼻息,还好,还有呼吸,那陈应该没死。然后她拍拍星熊的脸,试图用这种方式搞醒星熊。
不过,德克萨斯没能叫醒星熊,反而是夹在中间的陈睁开了眼睛。
琥珀般的眸子与朱红的眼眸对视,看着陈蒙圈了几秒,然后,德克萨斯憋出了一句话:“有点重,阿Sir。”
‘……’陈没说话。
陈活动了一下脑袋,发现自己的角戳着德克萨斯的胸口后没有继续。她感受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察觉到了自己的背上躺着星熊。
德克萨斯看到了那双朱红中一瞬间的慌乱。
“麻烦你用手撑一下。”陈说。
德克萨斯照做。
陈深吸口气,右臂翻转,小腿用力,在不伤到搭档的情况下直接将压在身上的铁板和般若给掀开。
陈起身,护着星熊,让她慢慢的躺下。简单检查了一遍星熊的身体之后,陈放下心,才看向德克萨斯。
德克萨斯已经站了起来,虽然身体的状况有些糟糕,但还在德克萨斯的接受范围以内。她以前不是没受过比这严重的多的伤,但只要没能让她失去行动能力,那么她就还能坚持下去。
德克萨斯看着陈,陈也在看着德克萨斯。
“你还好么。”陈开了口。
“没事。”德克萨斯回答。
实际上德克萨斯知道陈在问什么,无非是与她,与企鹅物流有没有关系。
“你应该去找那批黑手党人,陈Sir。”德克萨斯迈着步子,一瘸一拐的经过陈的身边。
“我会的。”陈没有再看她,眼下对陈来说,更重要的是星熊。
“谢谢。”在离开之前,德克萨斯留下了话语。
“我是龙门的警察。”而陈只如此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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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彭现在根本不敢动。
他断了条胳膊。
虽说胳膊算是一个因素,但这并不是他不敢动的根本原因。
真正让他没法动的,是正摆在他面前的场景。
他的身后,是石砖掩体。左边,是他曾经的生死兄弟甘比诺,而头顶,则是那发了疯的天使喷出的死亡火线。
那天使发什么疯,简直有病!
如果不是躺周围的那些个小弟被打了个半死,他早就冲过去给了那混蛋萨科塔一刀了。
“*叙拉古粗口*!”他怒骂。
“你们*拉特兰粗口*给我*龙门粗口*去死啊啊啊啊!”能天使快气疯了。
德克萨斯出事了。
在爆炸的那一瞬间,她被德克萨斯推出了建筑物倒下的范围。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德克萨斯被碎石砖瓦压倒。
正当她回过神想去把德克萨斯扒出来的时候,却被可颂拉了一把,躲过了甘比诺的一刀。
能天使火气瞬间上来了,若不是现在只剩下她们三个,空需要保护,那能天使早就冲上去给那群杂种开瓢了。
她们边交火边逃到了街口,对面的黑手党实在太多。就算能天使拿着步枪,可铳械射出的是橡胶子弹,并不具备大规模杀伤能力,所以她们只能在找到掩体后攻击。
其实能天使现在更想用实弹把那群杂种全突突了,可她根本没时间更换。虽然龙门的规矩并不允许实弹,然而这里是贫民窟,几个月前她还在这里射杀了很多整合运动。
她现在必须维持火力压制住那些黑手党,她的身后只有空,可颂被她派回去救德克萨斯了。
她很想赶回去找德克萨斯,她害怕找不到德克萨斯,她更害怕翻出来的德克萨斯受了伤。
她怕德克萨斯会死。
那可是德克萨斯啊,她跟着她做了好几年的队友,两个人熟的和亲姐妹一样。只要对视,或是一个动作,对方立刻就能领会自己的意思。战斗中能天使早已经适应了那句“艾克西亚,掩护我。”以至于她在每次开片都会下意识的等德克萨斯说这句话。
虽然德克萨斯很面瘫,可她会半夜起来给
把被子踹到电视上的能天使盖好被子,会早起给其他三个人冲热牛奶,会在战斗里拼命保护队友。
能天使知道德克萨斯那副面具底下是颗怎样火热的心,她待德克萨斯就像是待自己最好的友人,这份感情早已经脱离了友情的范畴,更甚于双生子般的亲情。
能天使根本不敢想象没了德克萨斯要怎么生活下去。
所以她现在非常生气。
她觉得全是因为这群傻逼黑手党,德克萨斯才会出事。不自觉的,能天使点燃了光环与光翼。
所以,她没注意到,悄悄摸到身后的刀锋。
“你想做什么?”
刀锋与法杖,在能天使的背后擦出猛烈的火花。
“莫斯提马?”能天使瞪大了眼睛。
第三十四章:莫斯提马
“莫斯提马?”能天使愣愣的回过头。
熟悉的海蓝色映入眼帘。
和当年一样的模样,和当年一样的眼神。许久未见的俏脸上挂着熟悉又陌生的微笑,就仿佛上次见她就在昨日,而不是算到今日的四年零三个月二十九天。
“呀,好久不见呀。”用着和从前别无二致的语气,莫斯提马手臂一挥,直接将想要偷袭能天使的那个黑手党送进垃圾堆。
“你怎么……”能天使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
她从未想过会在这种情境下再次遇到莫斯提马。她追着莫斯提马这家伙从拉特兰到龙门,一直到现在跟着企鹅物流搞事。
她设想过很多种令人感动的再会场景,比如逛街的时候看上了那些不知道是什么但感觉很好玩的东西的时候钱没带够,莫斯提马带着她的钱包空降大方的买下整个店铺送给自己的;还有自己哪天被不知从哪儿来的萨卡兹绑架了要带回去做压寨夫人的时候突然看到寨主就是莫斯提马这样的;甚至还想过要是哪天没忍住和德克萨斯搞些羞羞的事情被莫斯提马直接抓包,可确实她没想过会在她为了德克萨斯发飙的时候被莫斯提马救了的。
顺带一提,空降钱包的是德克萨斯,被竞争对手绑架之后把那群人头打爆的也是德克萨斯,而羞羞的事情也只是她自己的少女心而已。
可莫斯提马就这么出现了,带着她熟悉的眼神,让曾已经下定决心准备给她一拳的能天使就那么的熄火了。
莫斯提马那双漂亮的海蓝色眸子里,有自己。
她就这样愣愣的盯着莫斯提马看,浑然忘了自己还在跟敌人开片儿。
“呀。”她看见莫斯提马转过身子,而后自己随即被拉了过去,拥入怀中。
是怀念的气息,和当初的姐姐一样。
“在战场上发呆可是大忌哟,小乐。”
能天使听见这位能算做是姐姐的少女在自己耳边念叨着小名,以及法杖击中箭矢所带来的鸣音。
能天使知道莫斯提马刚刚救了她,因为她发呆的时候被敌人摸到了身边。
以往她根本不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要知道,即便她能天使再皮再粗心大意,那也是以优异的成绩在拉特兰毕业的。可今晚她却犯了好几次这样的错。
之前,全有德克萨斯在身边,直到德克萨斯出事。
可能,是在企鹅物流的时候习惯了身边有德克萨斯在吧。
但莫斯提马就这么自然的站在了她的身后,却给能天使带来了她忘记许久的感觉。
“咳,咳咳……”甘比诺从垃圾堆里爬了起来。
他扒拉掉粘在西装上的腐烂果壳,扶着部下站起来,眼睛死死的盯着莫斯提马。
“你是萨科塔?不对,萨卡兹?”要是以前,光是水滴弄湿他的西装他都会直接发飙,不管对方姓甚名谁,他甘比诺·里奇铁定会弄死那敢侮辱他的东西。
可他没有,因为他的手还在颤抖。
当那只红发萨科塔一个人做出对他们这么多人的火力压制的时候,他就和卡彭重归于好了。
甘比诺不是真的白痴,他只是不怎么动脑子。他处理绝大多数事情都是奉行着我先弄死你的态度,除非遇到真的硬骨头。
卡彭背叛了他,可那毕竟是从小到大的兄弟,先合作解决掉那只天使再去处理卡彭也不是不行。
然而现在,他只感到恼火。
那只蓝发的萨科塔?还是萨卡兹?这个并不重要,他只知道那个家伙单手挥动着那把造型奇特的枪就能把自己打飞,甚至挡下了卡彭偷袭的一箭。
“你是个什么东西?”甘比诺问。
“我?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萨科塔信使。”莫斯提马巧笑嫣然。
甘比诺只能从她的微笑里感到危险。
身边还跟着那么多部下,甘比诺只得压下那种战栗感,吐了口吐沫: “故弄玄虚。”
刀锋再次与法杖碰撞,金属与金属摩擦出了酸牙的悲鸣,错开,再次交锋。
甘比诺越打越感到火大。
他看见莫斯提马没动过搭在能天使背后的那只手,只是凭借着布法和枪花就与甘比诺周旋。
这简直是侮辱。
“卡彭,你*叙拉古粗口*的等什么!”甘比诺怒骂。
“我*叙拉古粗口*往哪儿打?你的后门吗?”卡彭不甘示弱的骂了回去。
在卡彭的眼里,他是真的没法插手。
那只蓝毛萨科塔虽然带着个人,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她。宛若跳着交际舞的男士牵引着不怎么会的女孩,只要把身体交给她就好。
那双蓝色的眸子也若有似无的扫过自己这边,那种淡淡的杀气像是炎国的冬风般,虽然算不得冷,但实实在在的会要人命。
当最后一声金属鸣音落下,莫斯提马才放开能天使。而甘比诺,则退到了几步开外喘着粗气。
“我觉得打扰女孩子交流感情的男人相当令人讨厌哦。”莫斯提马摸了摸能天使的小脑袋,眼睛却只盯着甘比诺。
而能天使,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端起维克托,站到了已经透明了一段时间的空身边,脸颊上染着绯红的色泽。
也不能说空是个小透明,莫斯提马能感觉到她在与甘比诺交手的时候身体变得轻盈了许多。
那是熟悉的增幅,来自于龙门最受欢迎的偶像。
“……我得承认,你确实很强。”甘比诺说道。
“哎,还好吧,对你来说可能是如此。”莫斯提马笑了笑:“别那么瞪着我啦,杀气腾腾的。”
“哼。”甘比诺很不屑的哼出鼻音。
“莫斯提马,好久不见。”空拽了拽莫斯提马的衣角,她看了眼能天使,随后焦急的说:“虽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可德克萨斯还在那边,她被埋了,我们没来得及去找她……”
莫斯提马眨眨眼,点点头,测过脑袋小声回答:“你带着那孩子先回去救人,这里有我。”
等到空拉着能天使离开,莫斯提马提了个建议:“我们就这么结束怎么样?”
“你做梦。”
“那就是没得谈了,真可惜……”莫斯提马摇摇头,微笑着说:“……别怪我咯。”
幽蓝色的光焰,从黑锁上开始蔓延。
第三十五章:今夜无话
德克萨斯停下脚步。
不远处那铺天盖地的铳械轰鸣早已停息,虽是很少听见的节奏,但以德克萨斯的记忆力,还是很容易分辨出来的。
那肯定是能天使,或者说,是发飙的能天使,德克萨斯曾有幸感受过那种金属风暴。
现在,那轰鸣却停了整整五分钟。
只有两种解释,能天使把对面打成了筛子,或者能天使被对面做掉了。
德克萨斯知道,今晚的事以她们的能力,很难收场。
光她自己,手上就沾了人命。
这里是龙门,龙门不比叙拉古,不可能让她们如此的胡来。就算龙门对之前的她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今晚明显已经过线。
比较幸运的,是她们并不是过线那一方的主角,撑死,只是配角。
主角正站在她面前。
就算过了这么多天,就算在哥伦比亚被她教训了一顿,就算那天还在大地的尽头见过面,该不知所措的还是不知所措。德克萨斯没有一点儿长进,就仿佛把曾经面不改色给敌人分尸的冷漠扔掉了,简直不像是她德克萨斯。
那头疯子还在她身边的话一定会嘲笑她,然后被她揍,可即便如此德克萨斯的耳边还是回荡着她的笑声。
德克萨斯不自觉的捏紧了光剑。
那头粉白的幼狼此时的状态并不算好,身上为了赴约而着的礼服粘了灰,有的地方被撕裂开来。能猜出来那是处于爆炸中心的一方,毕竟除此以外德克萨斯没有第二种选择。
德克萨斯不能动手,或者说,不敢动手。
她还要去找能天使她们,她都能猜到没了她能天使会变成什么样子。她不愿意去思考更进一步的情况,于是,她深吸口气,慢慢的拖着步子前行。
德克萨斯自己的状态并不算好,小伤也是伤,更何况是消耗了太多体力的她。
维内托只是看她。
一步一步的靠近,手里提着在哥伦比亚对她相向的剑。
维内托能理解她。
这种人就是这样,看似冷淡实际上比任何人都要火热。她们只是把冷淡当做了一种生活习惯,一种克制自己不会毁掉自己珍视之物的手段,因为冷淡的时间长了,她们的身体会不由自主的对自己套上枷锁。
斯卡蒂那家伙是这样,德克萨斯也是这样。
永远不要去挑衅这种人心里的那块珍视之地,维内托很清楚这一点。虽然德克萨斯珍视什么她维内托不知道,可这算不上什么。
所以维内托没有拦她。
德克萨斯无视了维内托,两人擦肩而过。
“值得吗?”维内托的声音从德克萨斯背后传来。
步伐停顿,德克萨斯做出了回答:“当然。”
“那是什么感觉?”
“不知道。”
“不知道?”
“嗯,很难说清楚,所以不知道。”
沉默两秒,维内托又问:“很快乐吗?”
“谈不上快乐。”德克萨斯没有回头:“只是你习惯以后你会发现,不想没有它。”
“我想,我需要思考。”维内托转过身:“谢谢。”
“不客气。”德克萨斯继续前行:“等我理解了西西里人,我会亲自来取你的命。”
“恭候不敬。”
维内托靠住了砖墙的一处断面,她有点儿累了。伸手摸摸自己的身上,才记起来她今晚没有带烟。
认识维内托的绝大多数人都以为维内托不抽烟,维内托并不喜欢在有人的时候这么做。在外人面前她要保持身为家族执法人、军师、或是教母的威严,而家里人在又怕会带坏小孩。
可她维内托终究还是个人,是人就会累。她也只能在这种四下无人的清净场地抽上一支,舒缓一下自己的大脑了。
很可惜,她没带。
这习惯是在旅行的时候学会的。
这片大地,并不温柔。穷山恶水,刁民猛兽。干过那么一段时间的天灾信使,不学会发泄和放松那是撑不下去的。今晚就很像曾经在野外遇到突如其来的风暴,卷的她找不到东南西北,若不是身边有人可以搭把手,那维内托早就顶不住了。
“抱歉,老爷子。”维内托说道。
阴影动了,老人漫步走出。
他没穿着糖果屋里那套,而是披上了洁白的大衣。杵着拐杖,他在维内托身边停住了。
粉白的女孩不敢看他,皱着眉头咬起手指,满脸的不甘心。
林摸了摸胡子,提起拐杖,敲在维内托的脑门上。
“痛。”突然受这么一下,愣是维内托也疼的蹲下来,她捂着脑袋想上看,满脸惊讶。
“那你准备怎么办?”林只是不悦的说。
“我……”维内托正要说话,却被林突然甩过来的东西给打断。
是颗糖果。
维内托看了看林,撕开包装。
晶莹但不剔透的青色,顺着林的意思放入口中,是青柠的味道酸在舌尖。
维内托说不出话。
“那丫头让我带给你的。”林冷漠的说:“你还觉得酸么?”
“不酸。”维内托轻轻回应,笑了笑。
她理解了。
于是,她站起身,清理掉身上的灰尘,随后向着林稍稍鞠躬:“谢谢,林叔叔。”
“我毕竟与你父亲有点交集。”林漫步离去,不再言语。
维内托注意到他用的是“父亲”二字,她笑着,注视林再次隐身于黑暗,悠悠地说道:“我会的。”
“走吧,伍德,第一回合才刚过去。”
第三十六章:再次被背叛的甘比诺
“呵。”箭矢消融在幽蓝之中。
“呀。”匕首与杖柄擦出的火花映入海蓝的眼眸。
轻描淡写的挥舞法杖,隔开远射手与近战的刀兵。那名为黑锁的武器,比起法杖更像是一杆枪,一杆炎国特产的轻枪。莫斯提马啜着笑,脚步时缓时急,仿佛在跳着轻快的舞蹈。这舞优雅而激烈,急迫又平和,只随着海蓝色的女孩而起。
可在甘比诺的眼中却险象环生!
如果可以的话,甘比诺更想在之前就干掉面前这个堕天使。
交手还没几分钟,甘比诺的身上就被划开了好几道伤口。虽不致命,可却让他疲于应付。
而他自己的攻击却被随意的挡下,甚至这堕天使还有空闲挥开自己部下们的偷袭。
这堕天使居然还敢发出奇怪的拟声词!
推开一大步,甘比诺才得到喘气的机会。他扫了身边躺的四仰八叉的部下们一眼,继续面对莫斯提马。
“怎么,不继续了吗?”莫斯提马倒提着黑锁。
“……我承认你很强,但我发誓不会让你站着离开。”甘比诺恶狠狠的说。
“哎,这么杀气腾腾的干嘛,吓唬哪家的小孩子啊。”莫斯提马耍了个枪花,再次将黑锁的杖尖指向甘比诺:“对我来说也才到饭后运动的程度哦。”
“啧,你真的是术士?”甘比诺需要缓口气的时间,于是他没有贸然进攻,而是将另一只手别到身后。
“当然。”莫斯提马注意到了这样的小动作,可她没打算拆穿:“我只是有些特别而已。”
莫斯提马今晚,确实有与这些黑手党开片的预订。可是却不是现在这样,为了给能天使她们出口气而想暴打这些混蛋。
对莫斯提马来说,现在确实只剩下了她自己的心情因素。能天使和空回去找德克萨斯也有一会儿了,若是平时的她现在也应该找个理由离开,可现在她并不想走。
恼怒这种情绪,莫斯提马并不是没有。
莫斯提马确实是个人。
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
而莫斯提马恰好只是感情比较淡薄,她只不过很少表现出来。
因为她觉得没有必要。
在莫斯提马的世界观里,有很多东西,其实都是无所谓的。在常人眼中重要的东西,比如钱财啊、事业啊、爱情啊什么的,莫斯提马都相当无感。
或许是性格思想的原因,莫斯提马觉得,这片大地上很少有东西能够让她提起兴趣。
全都没有意义。
寻常人,光是活着,就已经是最大的理想。
为了生活,所以要工作赚钱养家,所以要柴米油盐酱醋茶,所以要对方方面面都有足够的资本应对。由此衍生出了文明社会这样的存在。
这一切都是为了生存繁衍。
然而莫斯提马没有这样的想法,她只是很自然的踏上了旅行。
走过炎国的商铺街道,蹚过玻璃瓦尔的黑流树海,爬上卡西米尔的高地平原,浅入伊比利亚的水下火山。
没人知道她究竟看到了什么,只是大家认识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是这种戴上了微笑面具的家伙。
寻常事务已经打不动她了,喜欢美食这点,可能也是她主动选择来点儿爱好谈资而养成的习惯。
现在,莫斯提马被挑起了一点点的火气。
姑且,是蕾缪乐被威胁到了。
火花再次擦起,却不像之前那样紧密。甘比诺动手之后立刻后退拉开距离,他现在没了能继续缠斗的力气。
“这种游刃有余的样子还真让人火大。”甘比诺吐了口吐沫。
回应他的是已经冲到脑门的攻击。
差点没能闪开那道法术,甘比诺打了个滚站起来,然后听到莫斯提马给出的反应:“我觉得还是彼此彼此哦。”
“再来啊,企鹅物流!”甘比诺提到怒吼冲锋。
只要先挡住她第一波攻击就行了。甘比诺如此想,他刚才的手势打给了卡彭,让他和自己搭配攻击面前这个堕天使。
在甘比诺的设想中,只要他能撑过莫斯提马的第一次攻击就行。卡彭应该已经领会了自己的意思,准备好弩箭和铳械,等甘比诺缠住莫斯提马让她抽不开手,那等待她的就是被射成马蜂窝的下场。
他们来龙门是准备了铳械和爆炸物的。作为曾经盘踞在叙拉古的古老家族之一,大规模高威力的杀伤性武器他们还是有的,只是为了顺应龙门的规矩暂避锋芒,他才听卡彭的话没有直接对企鹅物流动实弹。
虽然他没忍住。
现在的情况,他和莫斯提马距离太近,爆炸物会把他一起卷进去。卡彭之前还想着弄死他,可眼下的局面只要他不傻就应该知道一致对外。兄弟阋墙前面还有个兄弟呢,自家人之间的事等以后处理不迟。
甘比诺对卡彭的智力还是有点自信的,作为工具智囊用用确实顺手,只是他太软弱,在家里占据着一席之地,早就威胁到了甘比诺的地位。
所以他把卡彭赶到龙门。
甘比诺不相信莫斯提马能在铳械之下全身而退,就算她用那个奇怪的法术也一样。
他也不是没见过那种仗着自己的法术横着走的家伙,在叙拉古这种人的尸体能够填饱所有食肉源石虫的肚子。
曾经有个能在周围生成护盾立场的家伙,仗着源石技艺想在叙拉古分杯羹。本来这样的源石技艺足够让各大家族重视拉拢,只不过那家伙太嚣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于是他消失了。当他第二天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变成了肉酱。
很好,甘比诺躲开了刺击。他的眼睛盯着翻转的手腕,预判到下一次袭来的方向。
‘Nice!’甘比诺简直想庆贺自己。他低头闪开横向的挥动,手中的刀砍在法杖的后端。
继续下去,甘比诺没信心挡下下一击。
‘卡彭在搞什么?’他咬牙,在心里怒吼。
“你在等谁?”还没来得及躲,甘比诺就感觉被炮弹撞了一样。身体被狠狠的抽起,破布般的摔进了瓦砾堆里。
“卡彭你*叙拉古粗口*!”他骂出来。忍着剧痛侧过脑袋,正准备怒吼的时候,哑火了。
‘卡彭人呢?’视野里,只有忠于自己的那批倒下的部下,而他的兄弟,不知所踪。
第三十七章:拜松思考,拜松觉得自己得跑
“咔。”卡彭给手里的铳械上了膛。
抽出支烟咬在嘴里,偏头让部下递过来的火点着烟头。他深吸了一口,再缓缓吐出烟圈。
手铳提在手里,一晃一晃的拍在卡彭侧边大腿上。抬头看看天,略显惆怅。
跟在后边的部下与自己的搭档对了对眼,都从对方那里看出了同一个意思。
‘头儿咋了?’
但他们没问。
西西里人就是如此。
卡彭没出声,其他所有人都不敢说话。
不包括非黑手党的人。
拜松扭了扭手腕上扎的死死的绳子。他抬眼撇了撇卡彭,再看看身边黑乎乎的几个人,说道:“你想怎样?”
似乎是被拜松的话拉回来,眼睛落在小少爷的脸上。不说话,只是那双狼的眸子盯着拜松,让他打了个寒颤。
‘这人该不会是有龙阳之好啊。’小少爷心里直犯嘀咕。他姑且觉得自己还算是有点小帅的,姿色、身材、家世也算得上上流。
他可不想感受那些奇怪的电影电视里面出现过的场景,而眼下这场景,恰好是小正太和怪大叔的某种奇特景色。
他拜松可是直的啊,喜欢漂亮成熟大姐姐的直男!虽然他还是个稚,可也不代表他就愿意栽在男人手里。
真要说的话,企鹅物流的那个可颂小姐姐确实挺对他胃口的。
不怪小少爷想太多,确实是卡彭看他的眼神特不对劲。
正当小少爷准备好了只要卡彭敢脱裤子他就不要命的让卡彭断子绝孙之后,卡彭终于开口了。
“峯驰物流的小少爷。”卡彭提铳蹲下来,嘴角撕开窃笑的弧度:“第二次见面了。”
然后他看见小少爷皱眉抬屁股坐离他远点。
这也很正常,黑手党嘛,被人怕也属实是家常便饭了。卡彭根本不会在意这种小小的冒犯,毕竟拜松这位小少爷可是一块香饽饽,他馋都来不及。
虽然看他的眼神很不对劲,不过卡彭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用袜子想都能猜到现在甘比诺那傻逼在干嘛。无非是要硬怼那个天灾一样的怪物,甘比诺还以为有机会干掉天灾,打手势想让卡彭跟着他一起送死,所以卡彭跑了,跑的时候看到受了点伤行动不便的拜松就顺手牵羊绑了过来。
‘甘比诺是个傻逼。’卡彭一直这么觉得。
仗着家族首领的位子在叙拉古就嚣张跋扈,不管他卡彭为家族做了多少贡献直接一个明升暗降扔到龙门美其名曰给家族找出路。若是他能弄死那个女人也就罢了,但这傻逼一点儿脑子都没有,给人赶出叙拉古躲到龙门还想着骑在卡彭头上。
不是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他早就在见面的时候弄死那傻逼了。
哎,炎国有句老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卡彭自觉的还是有点儿本事的,所以神派了他和甘比诺这个脑子有大病的傻逼做兄弟,让他受受苦,以后有机会上天堂。
卡彭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幸运的是,今夜不是没有收获。在经历被绑架被爆锤被炸被揍之后,他终于逮到了峯驰物流的小少爷。
卡彭简直想哭。
本来他以为今晚铁定没戏了。在公园被那自称米兰的哥伦比亚亲戚手底下的人揍了一顿,不得已搭了好不容易搞到手的炎国大毒枭的人脉,虽然有了个能去哥伦比亚发展的许诺,可狗都知道真信了自己就变成了铁傻逼。
哥伦比亚的亲戚们可不是吃素的,去了就是被圈养的命。
想弄死鼠王也要看看有没有本事的,虽然甘比诺自我感觉优秀出彩到给他几天时间他能当上龙门执政官,可卡彭认为,凡事也要讲讲实际。
比如那个蓝头发的萨科塔,卡彭听说过她的名声。为了搞掉企鹅物流,卡彭是下了大功夫做前期准备。
不光是现在还在公司的员工,其他出差的办事的人员他也查了个七七八八。
在外面的人脉线人算是有点作用,抽丝剥茧也才堪堪找到那个家伙的一些蛛丝马迹。
所以卡彭认出那位信使的时候毫不犹豫背叛了甘比诺,他不傻,他还有手底下这帮兄弟们要养活,不能陪着傻逼送死。
“……”拜松没说话。
拜松能猜出来眼前这家伙在想什么,无非,是拿自己如何在老爸还有大帝先生那边卖个好价钱。
他是峯驰物流的信使,优秀程度不必多说。但凡能凭借现有情报推算出来的,拜松都能猜到。他缺少的只是工作经验,所以他以交换学习的名头来号称“只要钱足够,就算是天灾都能运送,唯一的标准只有按时送达。”的企鹅物流。
拜松察觉到今晚有点不对劲,这安魂夜比起前几年,有些太过激烈了。但缺少足够的信息,他暂时也想不到那么多。
眼下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命要紧,他们连炸弹都敢用鬼知道这群黑手党还能干出什么更丧心病狂的事来。
‘莫斯提马小姐应该在和另一个黑手党交火,德克萨斯小姐之前被爆炸波及到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事……’拜松思索着:‘所以,这家伙背叛了那个莫斯提马小姐的黑手党朋友么……’
情理之中的事,拜松沉下心,一时半会儿他还找不到方法,作为考官的莫斯提马不在,他一个人绝不是这群黑手党人的对手。
‘还不够,再想想……’拜松闭上眼拼命思考解救的方法,现如今情报只能推测出一些简单的信息,还不够解决现在这种危机。
拜松是信使,并不是战士,所以他在思考方法的时候并不会先想那种一个人干翻一群人的手段。他更愿意用话语,用利益交换去解决事情。他确实现在能用某些东西与卡彭做交换,让他放了自己。
可他并不只是拜松,他还是峯驰物流的人,他的身后站着峯驰物流,他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峯驰物流的态度,所以他不能做。
他老爹应该也不希望儿子是个没用的废物。
于是,现在的他最应该做的,就是等莫斯提马小姐她们来。这些黑手党人想拿自己威胁他老爹和大帝先生,事成之前他们还不敢动自己。
更重要的是,他们绝不是莫斯提马小姐她们的对手。这是最基本的推测,老爹不可能让一个没什么本事的家伙来当自己的考官。
“呃啊!”当响起黑手党人的惨叫之时,拜松知道他猜对了。
睁开眼,看向巷子口,拜松放下心,正想看看是谁来救他的时候。
他人傻了。
灰白头发,一副卖海鲜样子的满脸凶恶男人提刀走近,另一个是穿着类似于炎国古典服饰的菲林先民少女。
那女孩一拳把一个黑手党揍飞,拜松甚至觉得自己能听见骨骼碎裂的声音。
更重要的是,他根本不认识那两个人。
鬼知道他们是来杀黑手党还是他拜松的。
第三十八章:铳械要在初次试探后
槐琥很生气,是个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一拳轰中腰身,拳头带着劲风,扭曲了那身算不得贵但适用于打架的西装布料;后撤一步,踢入另一人的小腿,在其跪下哀嚎之时手肘命中后颈;跃起,转身摆腿,直接将对方送进垃圾桶。
干脆利落,结结实实的让对方感受到槐琥的怒气会以怎样的形式展现出来。
卡彭觉得自己还是比较了解这类战斗方式的。龙门属于炎国,他记得炎国人将这种东西称为“功夫”。
这个小姑娘没有下死手,虽然看着很狼狈,但他的部下们并没有伤到性命。卡彭见识过这种技艺真正用来取人性命的样子,与眼下这只为教训人而行的力度完全不同,这也是他还能心平气和的说话的原因。
这几天他遇到的麻烦已经够多了,这上门的丫头也只算得上小插曲,卡彭早麻了。任谁在这不到半天的时间里遭遇上车祸绑架威胁爆炸领着酒瓶开片都会麻吧,他卡彭·里奇也不是什么天天经历大风大浪的天灾信使,能活下来顺便绑了峯驰物流的少爷都算他走狗屎运。
“鼠王就让个黄毛丫头来解决我?”卡彭给弩箭上了弦。
对此,槐琥也只是挑眉:“鼠王?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这儿可不是大家族的舞池,但你一路走来,身上没沾一点儿灰尘。”卡彭深吸一口:“我可不信你是刚下课准备抄近路回家的大学生。”
“你今晚是不是去过贫民窟。”孑跟在槐琥的身后,因为视角,卡彭之前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灰发男人。他止住槐琥的话,自己开口询问,却是认定的口气。
“你们打了我的人,还敢问我?”
“嗯,那应该就是你们了。”孑完全无视掉卡彭的话,确定了心中所想。
下一刻,刀光骤然闪过!
卡彭整个人的毛都炸了起来,他没想过会对方会这么狠。奋力上顶用弩箭抗住突如其来的一刀,武器差点给震脱手。他险险避开紧随而来的追击,蹦上垃圾堆才脱离孑的攻击范围。
血从耳朵处滴下,龙门还在夏季可卡彭却心里发凉。孑慢慢站定,甩甩菜刀上的血点,看着卡彭将被砍断的箭矢抽下来。
“我在龙门待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有你这样身手的家伙会去卖海鲜。”卡彭吐掉烟头,撇了眼孑身后的槐琥:“我顶多以为你是鼠王下面的钮扣人,但看起来现实并不如我所想。”
“那本来是个误会……”孑的脸色被挂上一丝无奈,本来他并不想蹚这浑水。可是今晚这些黑手党的所作所为让他相当火大,于是他才会和槐琥一起找上肇事凶手。
“算了,今晚就当是真的了吧。”孑转个刀花,再次冲上前。
卡彭奋力一跃,躲过已经砍到脚下的菜刀。踩中烂尾楼墙壁上的“拆”印,转手弩箭连射袭向孑。
孑偏偏脑袋,虽然他主职是跑公园摆摊卖海鲜,但他的身手并不像是个普通路边摊小贩。常年生活在龙门贫民窟这种鱼龙混杂的地儿,手上没两把刷子是不可能在混乱不堪的黑帮斗争里活下来的。
明明是个普通人,却因为长相凶狠刀工凌厉而天天被小混混找上门干架,虽然传出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谣言,但从片场打出来的气力和技术可是实打实的,更何况身边还有个练家子出身的槐琥。
他躲开了卡彭的反击,转身跟上一刀砍中了卡彭的皮鞋鞋底。这并不是孑没控制好,而是卡彭居然在空中硬生生的改变了落点,而后挡下孑的袭击!
卡彭·里奇在家族吃饭的名号确实是智将军师,可那也是跟着他兄弟甘比诺·里奇从小到大在叙拉古的街头巷尾杀出来的,是实打实的杀人手段!
自然而然,他完全看得出孑也和他一样,都是野路子出身的家伙,只是孑没有他和甘比诺那种真要弄死对方的杀气,那刀法看着凶狠却并不致命。
卡彭笑了,他躲开了孑接下来的挥砍,一脚蹬上孑的脚后跟:“哼,你也不过如此嘛。”
孑吃痛,脚下一软,同时挥刀平砍,逼着卡彭远离自己。
“呵。”卡彭笑着笑着笑不动了。他知道他自己没有表面上装出来的那么好,自己的身上还有之前受过的暗伤,而这小子眼神很好,刀刀往他要命的地方去。
‘这小子有点能耐,要不是以前为了弄死甘比诺那个傻逼而跑去特训,今晚还真要栽在这儿。’卡彭喘了口气,他不再是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鲁珀小伙子了,年轻时候受过的伤加上常年经营家族的疲劳早就掏空了他的身体,若不是想着要给里奇家族挣到一份家业,让自己手底下这些兄弟们有个安心的后路,他老早就跟甘比诺翻脸卸任了。
但可惜,甘比诺是个铁傻逼,脑子里装满了源石虫的屎。幸好他找到机会绑了欧厄尔的儿子,拿着这孩子找那位哥伦比亚的亲戚好好聊聊,或许能带着自己的兄弟们活着离开龙门。
他很清楚,龙门不能待了。
今晚贫民窟的爆炸,就算不是他干的,他也没法在龙门活下去了。
他挥挥手,示意部下们做好准备。
那菲林小姑娘确实厉害,三两下把自己的人都摔到地上,可她没下死手,这就是她最大的失误。
“咔。”卡彭拿出了手铳,接下来,一连串的“咔咔”响起。
跟在卡彭身边的鲁珀黑手党,全都拿出了铳手铳,上了膛,瞄准了槐琥与孑。
甚至有几个,拿出了榴弹发射器。
这就是卡彭和甘比诺最大的不同,他想过要甘比诺的命,所以今晚带出来的都是可以使用铳械的,自己手底下的精锐。若不是铳械被拉特兰人把控的死死的,那他早就从黑钢国际还有萨卡兹人手上搞点威力更大更强的武器过来。
他挥挥手,瞄准了槐琥:
“小姐,请放下你手里那个人好么,那可是我的贵客。”
第三十九章:鼠王
“卡彭!”
刀芒,从天而降。熟悉的兄弟的声音怒吼着自己的名字,手上的弩瞬间被斩断。零件胡乱飞出去,卡彭下意识的往后一跳,被手底下的人扶住。
“甘比诺。”卡彭冷冷的念着自己兄弟的名字,慢慢站起来。
胸口被砍出一道不算很深的裂口,猩红色染上了名贵的西装。卡彭深吸口气,眼睛盯着从楼顶跳下来给他一刀的兄弟,嘲讽出声:“你*叙拉古粗口*还没死?”
“呵!”甘比诺的状态自然算不得好,他浑身上下全都是淤青和创口,衣服早已经破破烂烂的,只有那身自小锻炼的腱子肉还勉强支撑着他走到卡彭面前。
“我真的是没想到啊,我自以为的兄弟能干出来这种事。”甘比诺咬牙切齿,眼里满是怒火。
“首领。”手底下的人凑到卡彭耳边,嘀嘀咕咕了几句话。卡彭听完,嘴角杨起一个让甘比诺极其火大的笑。
“我也没想到,你居然能从那个萨科塔手里活下来。”卡彭笑了笑:“我以为你会抱着那不知死活的荣誉感跟企鹅物流的人硬到底,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夹着尾巴逃到我这里。”
“哼,如果是以前,你说的对。”甘比诺沉默了两秒:“但我发誓,现在的我会让你彻底闭嘴。”
“哦,得了吧。”卡彭不屑的笑:“你除了会跟敌人打架还会什么?对,你确实是家族培养出来的战术大师,其他家族都害怕你在战场上杀人杀出来的名声。”随即,话锋一转,阴冷的语气说出接下来的话语:“时代变了,甘比诺·里奇。现在的西西里人不需要老头子那个时代的东西,现在需要动脑子。你有脑子吗?”
“你*叙拉古粗口……”
“你有个*叙拉古粗口*!”卡彭直接打断了甘比诺还没来得及骂出来的话: “老子拼死拼活在龙门好的布局全*叙拉古粗口*给你搅了!”
“我简直搞不懂老头子让你继承家族到底是因为什么,论打仗我不比你差,论布局我更比你强!家族要是在我手里会比你更好,也不至于今天被赶出叙拉古的下场!”
“就因为这种事?”甘比诺咬咬牙,说道:“你就因为这种事,背叛我,背叛里奇家族?”
“对,这就是背叛。”卡彭又挂起那种胜券在握的笑。
“真可惜,我本以为你会是世界上最懂我,最懂老头子的人。”甘比诺甩甩刀:“可惜我自以为是的兄弟想要我的命。”
“这都该结束了。”
卡彭点头:“是的,该结束了。”他伸手接过手下递过来的武器,其他人则抬起了铳械。
而甘比诺的部下们,也同样的站到了首领身后,拿起铳械刀棍。
“听着。”甘比诺说:“不用手下留情了,你们听见了,这个人,还有他后面的人,已经不在是里奇家族的人了。”
卡彭不甘示弱的回应:“你们也听见了,甘比诺一开火就已经和我们正式决裂,他们和我们没关系了。”
‘孑,怎么办?’夹在双方人马中间,槐琥护着拜松,用眼神向孑传递着情绪。而孑看看卡彭,又看看甘比诺,向槐琥摇摇头。
眼下对他们两个来说,的确是相当危险的场景。
他们两个本就是普通老百姓,只是会一点拳脚功夫。若不是因为董阿伯被这群人打了,他俩根本不会插手黑手党内斗的事情。
现在这两个黑手党首领明摆着决裂要在这里开片,手里还都拿着危险的铳械和爆炸物。
‘怎么办怎么办?’孑皱着眉,捏了捏手里的菜刀。
“打!”只可惜甘比诺根本不可能会留意到他们,在现在的他眼里,没有什么事会比处决叛徒更加重要。
双方人马扣下了扳机,源石技艺驱动着这批雷神工业以及萨卡兹出品的铳械武器喷射出火焰。子弹旋转着飞出枪口,冲向敌人,只为夺走对方的生命。
只是那此起彼伏的打击声下,黑手党人们都没听见那悄然出现的“嘿呀~”
低当量的爆炸物射出,炸毁了危楼的墙壁。砖石瓦砾砸下来,掀起了烟尘遮挡住卡彭和甘比诺的视线。
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攻击,视野被遮挡住以后再开火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他们之前已经离开了狭窄的巷子,而开阔地带瞎开火很容易误伤友军。
甘比诺看看周围的手下,很好,没人死掉,顶多是有几个不小心受了伤。
“七分力,刚刚好哎~”
烟尘里缥出了有点耳熟的声音,甘比诺愣住了,他好不容易才带着手下从那个女人手里逃出来,为什么她这么快就追过来了?
漫起的烟尘突然被搅动起来,随后向着天上散开。烟尘下站着那个长着黑色双角的蓝毛萨科塔,似笑非笑的看着甘比诺。
甘比诺在她眼里似乎看见了‘找到你了~’这样的话。
“莫斯提马小姐!”拜松喊出了声,到现在,他真正的松了口气。
“抱歉,去办了点事情。”语气里可完全没有什么不好意思,莫斯提马挥挥法杖,“叮叮当当”的金属敲打地面声音响起来。
那是之前黑手党人发射出去的子弹。
现在都躺在了莫斯提马的脚下。
“企鹅物流。”卡彭咬着牙,他一点儿都不想面对这个拉特兰人。
“差不多该结束了吧。”莫斯提马微笑着,伸出手拉起槐琥和拜松。
“哼!甘比诺恼火的哼出鼻音:“你……”
“确实该停手了。”突如其来的话打断了他。
“你居然会离开你的老窝?”卡彭说道:“我本以为今晚你只派了你的代理人上场。”
林,披着大衣的灰色的林,从阴影中漫步走出。杵着拐杖,一点儿也没有年迈老人的气质,反而让人觉得他还很健康,正是身体巅峰状态。
“很遗憾,看来我给两位的机会你们并没有好好把握。”
“我怎么可能会把自己家族的命脉交给一个不是西西里人的怪物?”甘比诺斩钉截铁的说。
“呵,西西里人。”鼠王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胡须都挑了起来:“尽管我这辈子都没踏入过叙拉古的城邦,但我还是知道真正的西西里人究竟是什么样的。”
“你们两个,或许配不上这样的称呼。”
“你!”甘比诺眼里似乎要喷出怒火,但他还是压下了愤怒,转而不在对这样的羞辱表达情绪:“你到底想做什么?”
“在龙门,你们提问的次数可没那么多。”鼠王撇了眼正看戏的莫斯提马:“你和你的兄弟犯规太多,龙门可容不下这样的年轻人。”
“你想杀我们?”卡彭握紧了扳机。
随着他的话语,其他人也都警惕起来,他们在警惕老人的突然暴起。他们不清楚老人的实力如何,但他们知道鼠王这个名号的分量,而在此刻,也只有手里的武器和周围的同伴能给他们些许安全感。
“不用那么紧张,年轻人,我们还在龙门。”林没有在乎黑手党们的反应,他只是闲庭漫步,悠悠的走到了路边的电话亭上,眼睛看看破败老旧的木头:“想当一家之长,你们的眼界得开阔点儿。”
“你们甚至没见过移动城邦咆哮着互相碾压撕扯,浓烟下的炮火炸开了感染者们腐烂的身体。”
“你们一无所知,却妄想对抗一整座城市。”
第四十章:背叛
“学会适可而止不失为一种选择,年轻人。”气氛,变了。
“比起你们在哥伦比亚的亲戚,你们还是经历的少了。”林笑了,他上前一步,丝毫不在意甘比诺那一瞬间露出的杀意。
‘他的力量超出常理。’卡彭不自觉的后退一步:‘他和那个女人身边的家伙,还有那个萨科塔人……’
‘不能继续刺激他。’
“你以为你能代表龙门?”甘比诺眯起眼睛:“鼠王,你不过是个住在下水道的老鼠,坐在自己自以为是的王位上对那些不得不对你言听计从的家伙发号施令!”
“你错了,龙门并不能代表我。”鼠王抬眼,盯着甘比诺的眼睛,笑的温和:“在你和你的兄弟想要杀我却做不到的时候,你们就已经出局了。”
“废话少说!”沉重的击打肉体的声音从槐琥的拳头上传出,甘比诺暴起冲锋,咫尺距离下匕首被槐琥挡下。槐琥顺势转身,手肘狠狠的扎进了甘比诺的腹部。
“咕呜!”胸腹的肌肉发出悲鸣,之前和那萨科塔人作战留下的伤势并没恢复,现在又被来了这么一下狠的,甘比诺脚步一歪,直接倒在了地上。
“这里可没人会允许你对一位老人出手。”槐琥冷冷的说。
“谢谢,你们是槐琥和阿孑吧?”林乐呵呵的笑着:“我听说过你们的事。”
“不用客气……”孑迟疑了:“你是董阿伯挂在嘴上的那个……”
“老朋友了。”林拍拍孑的肩膀:“谢谢你们今晚帮龙门阻止了他们,也谢谢你们伸张正义的想法。”
“现在,孩子们,先回家吧。”
“可是……”槐琥下意识的想反驳,却被林接下来的话所堵在嘴里:“你们还年轻,这种事情不应该出现在你们的生活里。”
“我答应了很多人,不要让这种事情污染了孩子们的眼睛。”林瞥了眼把拜松拉起来的莫斯提马:“就当是我这个老人对你们这些年轻人的请求吧。”
“我明白了。”看着温和的老人,槐琥始终说不出她想继续留在这里的话。孑拍拍她的背,随后两人看向莫斯提马。
“唔,那我带他们回去了,老爷子。”还是那般微笑着,一点儿也不在意周围的气氛,莫斯提马始终像是游离在世界之外一样。她拉起拜松的胳膊,从她赶过来的小路离去。
当四个孩子离开,鼠王才转过身来,他还是那样笑着,笑的温和而又残酷,让卡彭感到心颤:“孩子们已经回家了,现在该谈谈大人们的事情了。”
“放下武器,跪下,兴许你的‘家人们’还能活下去。”
“这种程度的威胁你觉得会有用?”甘比诺怒极反笑,他一挥手他手底下的人就将枪口对准了鼠王。卡彭沉默了两秒,制止了手下们下意识的举动。
“你们站在龙门的土地上,一如叙拉古之于你们。”鼠王闭上眼:“赌桌上的筹码已经不再是筹码了,年轻人。”
贫民窟在咆哮,不,不能说是贫民窟。在黑手党人们肉眼可及的范围内,他们脚下的大地一瞬间变了,变得不再是那般厚重严实。
风吹起了沙,即便是贫民窟这种照明下都能看清,黑色的沙从大地里涌现。遮天盖日,路灯摇摇欲坠。沙缠上了黑手党们站着的地方,纠上握住了铳械和发射器械的手腕。
“不要碰那些流沙!”
提醒晚了。
下一刻,全断。
连哀嚎都发不出,沙子已经蔓延上了他们的口腔。
这一幕让卡彭胆寒。
“你!”甘比诺目眦欲裂,但他根本发泄不了自己的愤怒。
“冷静点年轻人,你应该好好看看你的同伴们。这座城市流过太多的血,这是你们触犯了规矩的小小惩罚。”流沙吞噬了源石爆炸物和装填了实弹的铳械:“连拉特兰公证所都不敢在龙门使用实心子弹和炸弹,你们却根本不在乎。”
卡彭默默的让部下们收起了那些铳械和源石炸弹,他不清楚鼠王为何没对他的人动手,不过这是个好消息,这证明在鼠王心里,他们比起甘比诺还是有用的。
“我可不想再看见手足相残家人内讧的戏码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哼!”甘比诺根本不屑于这套糊弄的话:“你以为这次我会像个懦夫一样夹着尾巴逃跑?离开叙拉古已经是我为了家族延续所做出的最后妥协,这一次我宁可像个西西里一样死在这儿!”
“或许你心里的战士会将视死如归视为荣耀,可作为家长,你很不称职。”鼠王摇摇头:“你应该多回回头看看身后的人心叵测,可惜,迟了。”
“咕!”剧痛,脑子里只剩下了难以忍受的疼痛。甘比诺花了两秒思考才反应过来,他侧着脑袋,看到了卡彭那张阴险而冷漠的脸。
“卡彭!”像是要从肺里咳出怒火一样,甘比诺咬着这个从小到大念了无数次的名字,他直到现在也都没有真正理解过他的兄弟,正如他不曾想过会被自己的兄弟现在的敌人背刺。
至少,要让他和卡彭在战场上拼出个你死我活。
“安静点,至少能死个痛快。”卡彭冷冷的抽出刀。
他面向鼠王,丢掉了弩箭:“你一点儿都不吃惊,是料定了我会这么做?”
“呵,无聊的小把戏而已。”鼠王收起了笑:“以前见得多了,你们叙拉古人能干出什么样的事情我心里有数。”
“哦?这也是我那哥伦比亚的亲戚们教过的?”卡彭又挂着他那阴险的笑:“确实如此,在你看来,比起我们这些故土叙拉古的土鳖,你或许更看得起那群嚣张跋扈的哥伦比亚人。”
“我从未这么觉得,只是他们比起你们更懂规矩和礼貌。”鼠王冷着脸,问:“你想要什么?刺杀家族的唐的顾问。”
“我将整个里奇家族作为你的战利品奉上,我们想在活下去,而不是陪着什么荣誉感毫无意义的死。”卡彭没有反驳将他称为顾问的话语,他把手里还沾着甘比诺鲜血的匕首双手捧上,单膝下跪。
“可惜了。”鼠王看着他这么做:“你们若是愿意齐心协力的打拼,也不至于被那个女人赶出叙拉古。”
“……你知道的很多。但我不会过问,龙门有龙门的规矩。”
“是啊,龙门有龙门的规矩。”鼠王慢慢的走到他面前,单手拿起了匕首:“所以对于亲手解决家族前任领袖的你,我应该网开一面,对吧?”
“我的家族会听命于你。”
“‘你的家族’。”鼠王把玩着匕首,眼睛端详着匕首在路灯下折射出的寒光:“形势所迫罢了,你错估了很多事情,所以你才出此下策。”
卡彭依然跪着,他低下头:“今晚发生了很多意外,这让我不得不退让。可这都是生意。”
“嗯,生意。”鼠王笑了,似乎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以前也有过想和我谈生意的人,他曾对我说过‘无论是情绪、利益还是其他什么东西,总归都可以称为Business。’”
“我当时没有认可这种话,可现在我觉得有点道理。”鼠王说:“你比你的兄弟要聪明,这桩生意合情合理,看上去不错。”
“那么——”
“可与我何干?”鼠王把匕首捏成碎片,撒到了卡彭的头上:“龙门的规矩不是我的规矩,我不需要你的忠诚,自始至终。”
卡彭猛地抬头,却感到身后,他的部下们纷纷站到了鼠王的身边。
卡彭意识到了,他的部下不再是他的部下了。
“你们!”咬牙切齿的站起来,卡彭抄起弩箭正想瞄准鼠王,可是站在身后的某个部下踹了他一脚,直接让他摔到一边。
卡彭挣扎着爬起来,他翻过身看向自己熟悉的那一张张脸,觉得此刻是无比的陌生:“你门一开始就!”
“你应该很熟悉这一套才对。”站在鼠王身边的某个曾经的部下说道:“我们只是想活下去。”
“有很多人企图染指龙门,也想过干掉我或者某些人。而现在,他们不是葬身虫腹就是死在城邦脚底。”鼠王叹了口气:“尔虞我诈并不有趣,但能让互相猜忌的你们变成随手捏碎的散沙。”
“我说过我不喜欢家族相残的戏码,而你之后却亲手打伤了你的兄弟。”鼠王看着倒地的卡彭:“我不需要一个诡计多端的朋友。”
“你从一开始就把这些插进我的家族,等着我们分裂,你!”卡彭的嘴里满是苦涩,可还没说完话就被流沙捂住。
“沉默是金,年轻人,你们的缄默律令不是这么说的么?”鼠王冷笑:“两个首领为了争权夺利打生打死,而部下们却在为了你们考虑,真是感人。”
“他们的效忠为他们赢得了生存的权利,以及你们两个的命。”鼠王看向周围的黑手党们:“你们看到了你们的首领做出了选择。现在,轮到你们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鼠王,不,林,灰色的林。”卡彭爬起来:“你比我更像是个西西里人,你践踏了我的尊严,却想着饶我一命。你是在羞辱我么?”
鼠王沉默了,他看看卡彭那张笑起来的脸,说道:“怎么,西西里人的传统给了你反抗的勇气么?真奇怪,你会对你的手足兄弟下手只为活命,现在我给你机会你却一心求死。”
“因为我和那个傻逼一样,是西西里人!”卡彭咬牙站起身,弩箭上膛:“还是说你以为你给我们叙拉古的‘我们的事业’点上蜡烛还能置身事外?”
“‘我们的事业’。”鼠王念出这个名字:“没人会认为你们还是过去那几个家族组成的军事联盟,就算有人想要给里奇家族复仇……”
“呵,那就让他们来吧。”
第四十一章:安
“人无仪,不死何为。”鼠王抬头看看染上灯红酒绿的夜空,远离闹区也能感受到安魂夜的热闹。他眯着眼,似是叹气又像是在回忆:“西西里人,多久没被人这么说过了。”
背叛里奇家族投诚鼠王的鲁珀们默然,他们以自己的忠诚作为礼物献给鼠王,以保下了生存的权利。只不过看着卡彭跌跌撞撞的带走甘比诺的背影,或许其中某个人还是没能摆脱自己的情绪:“鼠王先生……”
鼠王转身,看向他:“对旧主心怀感情是好事,证明你们良心尚存,但万不可奢求太多。”
“是、是的。”那名黑手党略有些不忍:“可我们的做法明显逾越了龙门的规矩……”
“我说过,龙门有龙门的规矩,但那不是我的规矩。”鼠王笑了笑:“你们学的倒很快。”
“我听说,叙拉古在还不是现在这副模样的时候,叙拉古人有着一套自己的行为处事原则。”鼠王迈开步伐,鲁珀们跟在身后:“你们那时候还没有被称为‘Mafia’。”
“米诺斯人、黎博利人、萨卡兹人、萨科塔人……你们经历过许多城邦和种族的揉虐,苟且偷生,并保护着自己的同胞和家族。”鼠王说着这些可从任何一个有研究过叙拉古历史的图书馆里找到的信息,像是个布道的神父,让鲁珀人们洗耳恭听:“叙拉古人在那些混乱的年代衍生出了一套法则,人人遵守,人人缄默,在那个时候,黑手党反而是保护神的代名词。”
“四处兜售人情贩卖战争,你们最终成为了今天的样子。”
“鼠王先生,如果首领……甘比诺先生没有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拔剑的话,事情会走到今天吗?”
“我给过很多机会,之前之后,远不止一次。”鼠王继续说着:“但有些时候,特别是谈生意的场合,第一印象很重要。”
“是啊,第一印象很重要。”鼠王又看看夜空,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又什么都没想。
想通了之后,他笑了,笑的很无奈:“我直到现在,才明白西西里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概念。”
他想通了这一切的前因后果,那匹粉白的狼到底做了什么。
“呵呵,果然骨子里还是个黑手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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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头。”安默默的出现在维内托的身后。
“你没事就好。”维内托捏捏安的俏脸,松了口气。
两人站在贫民窟靠近龙门边关的危楼之上,遥望着远方的山,与那之下正在高速上疾驰而过的蓝红警灯。
“龙门的警察倒是反应够快的。”安不爽的说,下意识默默口袋,却想起来今晚她根本没带烟。
更何况现在是在大姐头面前。
“喏。”
递过来的烟,安愣愣的接下。她抬头看看大姐头,满脸的不敢置信。
维内托的嘴里已经叼上了,看到安的傻样,不解:“接着啊。”
“大姐头,我……”
“你以为我不知道?”维内托把烟头塞进安的口中,让安的嘴唇能够不让它掉下来:“你的藏匿太拙劣了,家里没几个不知道你开始抽烟的。”
“……对不起。”安沉默的道歉。
“抽烟不是什么坏事,对我们这种人来说。”维内托示意安看到她自己也在抽,随后说道:“我记得你的源石技艺能点火的来着,来吧。”
安只得照做。
“你可是我的家人啊,All right?”维内托凑到安的面前,拍拍安的脸颊:“你今晚做的够好了。”
“可是,我还是不想再做这种事了。”安闭上眼睛。
她又看见了过去的影子,过去死在她手里的,她所认识的那些人们。
当初,她还没跟着维内托的时候,还是个三天两头在小叙拉古区混的太妹,手底下三三两两的跟班,每天的工作就是跟其他地方的混混团队干架,抢人家的钱和食物。
那时候的哥伦比亚刚刚迎接过一波外来居民的浪潮,南方的华盛顿和北方的迈阿密正处于政治争锋时期,像她这样的叙拉古鲁珀小孩整日无事生非混日子的太多了,几乎每天都有不知道在哪被人打死的家伙。
安算是很幸运的那一小撮人,在她的身边跟着从小玩到大的密友。两人再加上一些周围的小伙伴,小时候偷窃长大了干架抢劫,像是其他没学上鲁珀人一样茁壮成长。
若不是她骨子里天生的叛逆劲,或许她会学着其他小女孩去给大户人家当女仆。
安没有父亲,或者说,她不知道父亲是谁。她是母亲一个人带大的,自然姓氏这里冠以的是母亲的姓氏罗斯。
母亲以前做过一段时间的女仆,也下海做过夜总会的小姐,这安都是知道的。毕竟母亲孤苦伶仃一个人来到哥伦比亚,没有任何关系和保护能让她安然生活。
只是有了安以后,母亲就开始接洗衣服裁缝之类的事情补贴家用,但没有能让安像是其他正常人家的孩子一样去附近的学校上学的能力。
于是安自然而然的当起了太妹。
也不知是鲁珀人天生的凶狠还是安骨子里自带了叛逆的血脉,她跟周围的小混混打架,也带着小混混们跟外面的萨卡兹人、萨弗拉人打架,赢了吃香喝辣,输了只能夹起尾巴溜回家。
母亲从未劝阻过安,也不在意安混日子的生活,她只希望安能够好好生活,过得开心就好。
安是个暴脾气,曾经把一个非要找事的萨卡兹小孩从二楼捏着脑袋摁进楼下垃圾堆,虽然自己也挂了彩,但她成功让那个小混蛋断了条腿,自此以后萨卡兹小混混们都不敢往小叙拉古区找鲁珀人们的麻烦。
跟在她身边的密友也是个打架的好手,她脑袋比安聪明,经常带着安做一些危险而又赚大钱的事情。跟在安身边混的那些鲁珀小孩们都愿意叫安大姐头,同样的喊密友二姐头。
但那之后,发生的事情,让安此生也无法释怀。
也正在那时候,安得知了自己父亲的姓氏。
德克萨斯。
安的全名是安娜贝尔·欧佛洛绪涅·德克萨斯。中间名的欢乐女神之名是母亲取的。
母亲曾经,与德克萨斯家族的某个男人有过***。
第四十二章:远在哥伦比亚的战事
“你是我的家人,安。”维内托按着安的脑袋,踮脚凑上去亲亲她的脸颊。
“嗯,大姐头,我知道的。”安下意识的回应,随后,同样亲亲维内托的脸蛋。
这种亲吻在哥伦比亚很常见,贴面吻自维多利亚那边流入哥伦比亚,逐渐称为表达亲昵和感情的礼仪。可这种维内托之于安这种确是类似于叙拉古传出的亲吻,表达了家人之间的亲情和互相在乎的尊重。
在维内托的身边亲吻算是常态,她愿意对好久不见的阿波罗尼亚亲吻,同样也会接受来自家里人表示亲密的吻。而现在,她安慰着安,安慰这个从好几年前就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家人。
能被维托里奥·维内托承认的人很少,少到维内托随便数数就能算清楚。
库里尼奥家族不必说,从唐带她回到哥伦比亚之后她心里就已经有了这个家族的一席之地,唐本人作为她的教父给予她父辈的权威和教育,妈妈拉乌拉给了她母亲的爱,家里其他兄弟姐妹则一直陪伴了她的童年和少年,现在依然保持着紧密的联系和亲情。
而家里的其他人,首领头目们,部下们,以至于跟在维内托身边混过的人,维内托都记得他们每一个人——就连叛徒她也不会忘掉曾经相处过的痕迹——这是维内托对他们表达尊敬的方式。
当然也有例外,而那个例外此时应该找上了她的小女友以及小女友的现女友还有同事们玩去了。
维内托觉得与其亲吻那只堕天使她还不如给她一拳来的舒服,更能交流感情。
“你明白就好。”维内托松开安。
家里有人背叛了维内托。
维内托从刚到龙门的时候接到了阿波罗尼亚的信息。哥伦比亚的战事愈演愈烈,在国会民主党党鞭意外身亡后哥伦比亚政坛掀起了一场剧烈的风暴,以至于撼动了哥伦比亚庞大的经济基础。民主党现如今陷入群龙无首的状态,毕竟费歇尔执掌民主党数年,党内能威胁到他的有实力的政客不是被拉拢就是被踢出圈子,虽然手底下有那么几个可以暂时压住的人,可毕竟没有费歇尔一锤定音的权力和威望。
谁都想上位,谁都想从中牟利。只是党鞭的位子并不好做,听说几个摇摆州的选票受到这起事件的猛烈打击,共和党一举夺下了数个州的选民的支持。毕竟,民主党连自己的人都保护不好,谈何改革谈何发展。
虽然民主党人很快统筹好指责共和党的不作为,可没有了足够的铁腕他们很难占到便宜。总统为此大发雷霆,他刚上任就遇到这种事情无疑是在狠狠的抽他的脸。FBI几乎倾巢而出,可查到现在都没查出什么具体的信息,唯一只知道这件事很可能是萨卡兹雇佣兵干的。为此德克萨斯州的案件发生地的警局局长辞职谢罪。
之前毒贩杀童案也被牵扯进来,一边的舆论宣传费歇尔议员忧心故土的民众安全,可不想遭遇人祸逝世,报纸纷纷向议员的妻子费歇尔太太表示遗憾和哀悼。而另一边却全在指责费歇尔议员收受毒贩的脏钱,并给这群人大开绿灯最终导致了这起事故的发生,他不过是为了稳定自己的选票而回德克萨斯州,不想和毒贩闹翻惨遭杀害。
几乎没人想到黑手党,或者说是‘Our Business’——‘我们的事业’让人想不到黑手党。
几大牵扯进库里尼奥与潘查的战争的家族,与这件事有关联的家族大致都猜到了真相。而现如今哥伦比亚局势动荡成这样,几位站在潘查家族的唐都纷纷指责库里尼奥家族包庇凶手,让FBI查封了酒吧夜总会赌场等生意门路,并要求库里尼奥家族交出凶手。
只是全被阿波罗尼亚给反驳了过去。
所谓的查封全是推辞,那些记账博彩贩酒应召女郎活得好好的,‘Our Business’花大精力掩盖事实就是为了不让生意受损从而让彼此陷入无休止的毫无意义的死战,自然不可能会因为这种事情就向敌人低头。
更何况库里尼奥家族在全国的盟友们也不会同意。
只是哥伦比亚最近的**生意遭受重创,监狱——大大小小的各地监狱关满了萨弗拉人萨卡兹人之类**零售商,查获的**种类多达二十多种,堆满了各地警局的仓库以至于国会还要拨款新建仓库收存。
当然这是各大家族的弃子,只不过是些动物,黑手党人们天生的看不起这群人。真正有门路的毒枭早在得到风声的时候就跑路了,经手往哥伦比亚以外的地方去躲风头或是拓宽门路。
保罗·凯斯塔迪死在了某次袭击敌人的唐的战场上,波斯卡利·阿伦佐接过了他的班。听说凯斯塔迪的女儿疯了一样想得到阿波罗尼亚的允许去报仇,可是硬给阿波罗尼亚拽了回来。
波斯卡利是个优秀的中年人,比凯斯塔迪年轻也比他强壮,嗅觉敏锐富有天赋,曾经带着三个打手一夜消灭了敌人家的某处兵营。唯独欠缺了凯斯塔迪的经验和残暴,不过这不是什么缺点,相反他很适合头目的位置。同样的他也是凯斯塔迪的准女婿,也是他在妻子陷入悲痛后毅然决然的拒绝妻子干涉家族事务的要求。
因为新约克的地下世界陷入了某种危机,某只游荡在叙拉古的银狼来到了哥伦比亚。凯斯塔迪也是因她而死。听说是凯斯塔迪执行刺杀那个家族的唐的任务的时候,那匹银狼正好找上门,提着两把刀干掉了所有人。最后在警察破门而入的时候坐在沙发上一边抽烟一边冲着被刺激的呕吐的警官狂笑,随后离去。
谁也不知道她来干嘛,她就像是个幽灵一般游荡着,几个月后突然消失,留下了困扰警察们导致他们整周整周加班掉头发的几起大案。
她单枪匹马闯入几大家族的交战现场,杀了所有人。
甚至,闯进了哥伦比亚的企鹅物流大厦,只是这次她没杀人,只知道大帝与她说了什么,她就从哥伦比亚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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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终于开始的落幕
家里有人出卖了维内托,不知道是谁。
阿波罗尼亚从哥伦比亚传来的口信表示了这一点,家族的敌人发现了维内托不在库里尼奥大院,或许已经找上了龙门。
但维内托没做什么大的动作,直到今晚与大毒枭顾清接触敌人才暴露了行踪。
那些埋伏的炸弹,不出所料应该就是他们的手笔。
那群人应该通过哥伦比亚的毒枭和顾清搭上了线,想着在龙门发展生意,然后干掉维内托,但是可惜,维内托早他们一步下手,不得已他们只能引爆炸弹。
维内托一脚踹在被绳子和麻袋裹的严严实实的顾清身上,听着他在昏迷中发出痛苦的哀嚎,她沉默了两秒,又是一脚蹬了上去。
她死了几个部下,跟着她从哥伦比亚来到龙门的部下。
但她不能杀了顾清,她得平平安安的带顾清离开龙门,把他送出去。
这是他老爹顾荣和的请求。
维内托来龙门之前和顾荣和接触过,那个臭名远扬的炎国大毒枭在他独子跑到龙门之后,就像是个普通老人一样请求维内托把他儿子平安带出来,他愿意用自己的势力援助哥伦比亚的库里尼奥家族进行战争,当然,他儿子顾清必须要是平平安安的活着回到他身边。
维内托答应了,虽然她不喜欢毒枭,她觉得这群人都是些畜生,完全不知道尊重和礼仪。但她还是答应了,为了库里尼奥家族。
安收拾收拾心情,重新恢复成她原先那副小太妹的姿态,她吸着维内托的烟,遥望着远方的荒原。
她们在等人,在等蕾切尔过来接人。
只能希望蕾切尔能尽快安排好,过来带走顾清这个小崽子。今晚的爆炸好歹还有点好处,能让龙门警察和鼠王误以为顾清死在了他自己搞出来的爆炸里,后面她遇到鼠王的时候鼠王的反应让她确信是成功的,也没必要去执行下一步的计划。
原本维内托打算利用这次谈话搞出某场黑帮交战,让龙门以为顾清死在黑帮火并里,虽然龙门警察那两个督察跑过来查,可那毕竟不是正式出警,只要能瞒过龙门就可以了。
今晚可是安魂夜啊,龙门近卫局全体放假的。
维内托不担心鼠王那边的问责,爆炸全甩给顾清那边,更何况源石爆炸物流入龙门本就是近卫局的城关失职。更何况她与鼠王的约定是处理掉毒枭在龙门这件事,杀掉和赶出龙门并没有违反约定。
这一切都是为了家族,她不在阿波罗尼亚的身边,阿波罗尼亚一个人单挑整个家族的重任,她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帮她。
没开大灯的厢式货车缓缓停下,维内托靠近护栏,往下看了一眼。
熟悉的企鹅标志。她点点头,给安打了个手势。
安领命下了楼梯,带着两个人走上来抬起包裹下楼。
蕾切尔从货车副驾驶上下来,左右看看,打开货箱,等部下们把包裹塞进去盖上盖子贴上企鹅物流的标签后冲走下来的维内托点头。
这是今夜与大帝的另一场交易,不必担心城关的查询,走在灰色地带的物流公司不会连城关都应付不来。
蕾切尔坐上车,她和安负责这次的押运,于是两人进了货箱换上企鹅物流员工制服,跳上驾驶座,安坐上副驾驶,和维内托摆摆手告别。
等货车隐入黑暗,维内托转过身,向着另一边招招手。
洛来到她身边。
“怎么了,洛?”维内托看到洛的纠结,不禁问了一句。
大头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得回去看看处理后续的麻烦,不过并不是急事,所以维内托也乐于与家里人培养培养感情。
洛的纠结应该从今晚开始就已经有了,她沉默着,最终还是问了出来:“这样真的好么,大姐头?”
“……”
“蒂娜她……”洛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得出口,她明白维内托已经懂了。
维内托叹口气,她抬眼看看洛,心下了然。略略思考,她给出了答案:“蒂娜是个合格的经理。”
“她能做好商业财团的公关,也能处理找麻烦的法律事务。”维内托示意洛跟上:“她是个商业公司的天才,可是我们属于库里尼奥家族。”
洛沉默了,她也懂了。
蒂娜在维内托的身边,是军师顾问的身份。她知道很多维内托的秘密,这本只有在维内托坐上唐的位置,她们以维内托家族自称之后才可以做的。
蒂娜是从常春藤名校之一的哥伦比亚国立大学经济学毕业的,毕业之后直接进入维内托的产业供职。她一边坐着经理一边自修法律学知识,随后从大学里考了个律师资格证回来。
蒂娜杀过人,维内托无奈让她跟在身边。可维内托始终认为蒂娜不适合这门生意,她更适合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看生意报表,偶尔与男朋友出门约会,而不是跟着维内托跑前跑后,甚至没有时间去恋爱。
维内托觉得这是她的失责。
所以维内托让蒂娜去处理在龙门的生意,没有告诉她今晚她们会以西西里人的方式解决生意场上的麻烦。
安、蕾切尔、洛,这三个孩子天生是从黑手党的土壤上长大的,维内托觉得这是她们的宿命。而蒂娜,那个乖乖的聪明的孩子,与她们是不同的,她不适合这片土壤。
维内托至今在为不小心让蒂娜沾上血迹而感到愧疚。
维内托从来没有自己建立家族的想法,而蒂娜,想让维托里奥·维内托成为维内托家族的唐。
这不是西西里人的思维,是哥伦比亚商人的想法。
就算唐·库里尼奥同意,阿波罗尼亚同意,维内托也不愿意。然而蒂娜,这个乖小孩或许在这里倒是像个黑手党。
脱离库里尼奥家族。
“我不愿意她深入下去,她是我养大的。”维内托说:“如果可能的话,我宁愿你们几个都能找个好男人嫁了就此平安一生,而不是跟我们一样永远没法从中脱身。”
第四十四章:鲁珀小姐与堕天使小姐
安魂夜,这个名字拥有太多的意义。
曾源自古代的萨卡兹祭司们的某种祭祀活动,在不会停下的历史车轮进行下,流传到龙门的,便是这种夜晚扮演亡灵周游寻乐的活动。
活着的人扮演死者寻欢作乐,死者躺在墓地里吹着荒原而来的冷风。很讽刺,但也很现实。人们不停地忘记过去,忘记时间,因为他们的生命过于短暂,一两代的人就会失去那些铭刻在长生者记忆里的事物,只留下着眼现在的余裕。
安魂夜,在炎国也有相似的节日,一个名叫鬼节的日子。并不是和东国的鬼族有所联系,炎国流传的鬼代表着死者留存的执念和意志会以灵魂状态留在世间,游走在生与死的界限。
人们祭祀先祖们,希望能抚平死去的灵魂留恋人间的执念,让他们得以安息,转入轮回。
“听说萨卡兹人有一支食人的部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粉白的鲁珀女孩突然开口。
“……”蓝毛的堕天使微微测过脸,笑了笑:“是真的。”
“哎?”鲁珀女孩走到堕天使的身边,停下:“那我挺向见识一下的。”
“我觉得还是别去打扰人家比较好。”堕天使低下头:“他们已经灭绝了。”
“……”
“挺可惜的。”良久,鲁珀女孩才憋出这句话。
“是啊,挺可惜的。”堕天使叹了口气,收起了一贯玩世不恭的笑:“这片大地不会等待,很多东西都已经消失了。”
“或许,那些东西只会记在长生种的记忆里了吧,等那些老家伙们死掉以后,就再也没有了曾经存在过的痕迹。”莫斯提马说。
“……”维内托抬头看看莫斯提马那张没有挂起假笑的俏脸:“真奇怪,我曾经以为你不会是这么多愁善感的家伙。”
莫斯提马的视线落向曾经与之同游过的玫瑰红般的眸子,发现自己却没法像几个小时之前那样再对她用那张笑脸。
不如说几个小时前她们再次相遇,莫斯提马还能用假笑面对维内托才是她没想到的。
“你和我待了那么长时间,我的确没像今晚这样过。”最终,莫斯提马还是解释了一下。
只是这解释并不能让维内托满意,维内托抬手捏捏莫斯提马的脸,像是确认眼前这个家伙到底是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屑堕天使。
“应该吧,毕竟我们的关系也只到那样了。”维内托挑挑眉,手里动作可没停下:“我认识的那个莫斯提马可不会大半夜对着坟地多愁善感。”
“或者说你不会在不熟悉的人面前那样。”
莫斯提马愣了愣,轻笑:“那你觉得你和我很熟悉了么,Vittorio。”
莫斯提马的话语很轻,仿佛风一吹就会飘落荒野。她呢喃维内托的受洗教名,像是呼唤着亲密无间的挚友。
维内托觉得自己脑中有根弦断掉了。
初次见面的莫斯提马就没有唤过她的真名,不熟悉的时候以代号互称。同游几个月后才开始交换全名,但就算是在阿戈尔的某处直面那黑云压城城欲摧之时,她也只叫过简称的“VV”。
似乎认识维内托的所有人都不曾叫过她的受洗教名,“Miss.Veneto”“Senorita Veneto”“Miss.Milano”……这些称呼。更亲密的会喊“大姐头”“VV”之类,几乎所有人都忘了维内托的真名是什么。
“Vittorio Veneto.”莫斯提马轻声念叨。
父亲所取,冠以母亲的姓氏。源自于鲁珀和黎博利的一对爱人的结合,生长于阿戈尔的荒野和哥伦比亚的高楼。血缘所赋予的名字,是她亲人所赠的最后的宝物。莫斯提马就这样呼唤了出来,像是唤着恋人的歌。
她就这样愣住了,连莫斯提马把她拥入怀里都没反应过来。
双脚离地,突如其来的失去坚实的大地支撑的感觉让维内托回过神,玫瑰红里映出莫斯提马那张露出真的微笑的俏脸,近在咫尺的距离下,维内托下意识的抬头。
荒野的风拂起龙门下城区挂上的四角灯笼,冰冷的墓碑沉默着,记录着不曾被人知晓的过去。堕天使的黑色光环卸去些许黑色角质,粉白的尾巴卷上贴在一起的腰,湿滑的蓝与肉粉交融,再次记录彼此间的温暖。
良久,似乎是确信不会忘却对方的温柔,蓝与粉分离,风将最后拉出的银丝断开。
“42秒,你输了。”鲁珀女孩笑了,脸颊染上些许绯红的色泽。她像是个赢得比赛的小女孩一样笑,双手紧紧的环抱着堕天使的脖颈:“我想你现在对我和你熟不熟有点数了。”
莫斯提马的笑绷不住了,她似乎有点不服气:“被偷袭,没准备好应该很正常吧?”只是嘴角略微上扬,掩盖不住她的心情。
“那你想再来试试?”
“求之不得。”
于是战争又一次展开。只是蓝方不再被动承受粉方的攻势,被敌人压制只有一次就够了,如果还来会显得蓝方自己就想白给。
莫斯提马感到腰被怀里提起的女孩用双腿夹住了,她震撼维内托的柔韧,可想想以前干过的事儿,却又了然。
她们曾经像是野兽一样在远离城市的荒原上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只依靠一个帐篷和夹在帐篷入口、炖着肉的锅。在外久了,视野所及一连好几个月都是碎石戈壁沙漠和暗色的天幕,两个信使终归是人,也有七情六欲。虽然平时都依靠自制力和意志让自己保持冷静,但遇到同类,释放压抑的兽欲是本能的事情。
毕竟双方都处于对方的好球区内。
莫斯提马记得上次不管不顾这么亲吻的时候还是刚在炎国,刚躲过那些诡异的生物追杀和天灾云的袭击。找到一处居民早就离去的村庄,挑了间保存完好的木屋后,她按耐不住直接把维内托扒了个精光扔上床。
就像是最原始的动物般撕咬啃食,除了吃东西和补水以外,那三天基本上就在床上度过的。
以至于莫斯提马的尾巴已经记住了维内托的身体,就现在,已经与狼尾纠缠到了一起。
莫斯提马躺下了,被扑倒在地。可维内托停下动作,头发垂下来遮挡了她的面容,可莫斯提马能感受到那双已经变得猩红的眸子。
“今晚的表演,得结束了。”维内托说。
“我知道,我会的。”莫斯提马回应。
‘现在不行。’莫斯提马心中说着,她知道VV也在这么想。彼此间熟悉到都很清楚对方的想法,都知道对方下一步想干嘛。
“……等会,我会让人给你送钥匙。”维内托嘶哑着声音,想要压下鲁珀血脉的本能很不容易,更何况从几小时前见面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别伤了自己。”
“嗯,我知道的。”莫斯提马再次挂上那副微笑。
第四十四章:Texas and Lappland
“咳!”甘比诺呕出一大口血。
卡彭下手真狠,甘比诺现在才理解了曾经那些面对过卡彭的敌人。他连对待自己的亲兄弟都不会皱下眉头,那一刀几乎快捅穿了甘比诺的肾。
他单手扶住墙,爪子攥下一把墙灰。
“卡彭……”他咬牙。
“真意外,我以为鼠王做事会干净利落点的。”他永远也忘不了的亲兄弟,也是之前对他痛下杀手的人的声音。
“……”甘比诺深吸口气,不愿在卡彭面前露出这种虚弱的姿态。他深吸口气,抽出一直带在身上的匕首:“我很高兴你会出现,卡彭。”
“对于背叛了我的你,我会亲手杀了你。”
“得了吧,傻逼。”卡彭不屑的抬抬弩箭:“你?就现在?呵。”
“整个龙门都在追捕我们,我可不想浪费时间在你身上。”卡彭抬手:“速战速决吧。”
但很可惜,他们并不能完成这场拥有古老传统的决斗了。
因为甘比诺倒下了。
“!”卡彭迅速后撤,险险的躲开突如其来的攻击。
“谁!”卡彭又惊又怒,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不知名的敌人纷至沓来,要么想杀甘比诺要么想杀他。
“很抱歉。”灰发的鲁珀少女脚下踩着甘比诺的一只脚踝,用力踏下。
“呜!”痛苦的哀嚎让卡彭此时的毛发耸立。不管是那个德克萨斯也好还是后面跑过来的哥伦比亚人也好,就连鼠王的打手都像个鬼一样找上门想要卡彭的命。卡彭也是有脾气的好么,就算他们被赶出了叙拉古,那他们也是西西里人,不是被这群杂种耍着玩的狗!
“你,是谁?”卡彭不敢擅自动手,他不确定这个女孩的真实实力。现在能直接找上他俩的势力有很多,可没多少人会这么悄无声息的直接动手。
只有西西里人会这么干。
“你不是有卵蛋的么?”洛歪歪头,她对这个家伙的话感到不解。
卵蛋是个叙拉古的概念。那些黑手党人对待同样属于黑手党的世界,那些自称西西里人的鲁珀们会称其是个有卵蛋的。意思相当于炎国说有种,只是在叙拉古,卵蛋这样的土话只会代指这些家伙的骨子里是有血性的敢报复的种。
所以,卡彭问明显是追杀他的刺客居然会问问题而不是逃跑或者反击,这是洛奇怪的点。
卡彭当然听懂了,但他可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这。开口回答有卵蛋那必然会迎来刺杀,可不回答同样会被继续攻击。他甚至没思考就回答了出来:“当然!”
西西里人从不掩饰自己是西西里人的身份,于是卡彭迎来了洛闪电般的袭杀。
现代哥伦比亚工艺打造的用于战场拼杀的短刀,原本是给士兵们用来在没有弩箭或是缺少重型武器后与敌人进行接舷战的。洛拿到了一把,略微改改。
她抬头看着卡彭跳起,一蹬腿转身挥砍。刀锋破开了卡彭腰上的西服,一抹鲜红飞溅出来。
躲开干扰性的箭矢,洛弯腰蓄力,宛若子弹一般冲进了卡彭的腹部,匕首刺进肉体,手腕转动拉出刺眼的血和肉。
卡彭已经撑不住了。今晚的遭遇早已经让他身形俱疲,更何况还要面对如此可怕的刺客,虽然卡彭觉得这个女孩的身手不如那只名为德克萨斯的灰狼,可他现在也没法逃出生天。
甘比诺已经死了,甚至没来得及完成他和卡彭的决斗。卡彭只觉得可惜,但他眼下,想活着回家。
致命的刀芒已经来到了他的喉咙,宛若猎狗的厮杀。在最后,他想到了一切,也明白了会做出这种明显西西里人风格的事情的家伙到底是谁。
‘库里尼奥的猎犬。’下一秒,头颅飞扬。
洛收回了手,微微躲开喷涌出的血。身上这套衣服是她省吃俭用好不容易定制出来的高档品,若是粘上不好清理的东西那她从家里的赌场赚来的钱全都会打水漂了。
虽然和大姐头说的话大姐头也会给她买,可洛总觉得那样自己就会变成被包养的小白脸,所以没钱只能出来打工的样子,遵从大姐头的命令做掉知道大姐头存在的这两个叙拉古人。
她转身准备离开,尸体放着不管也没问题,贫民窟每天死人死那么多,这种事很正常。顺带也可以把这两个给龙门近卫局交差,抓不到顾清,抓到与顾清接头的人也一样嘛。尸体是不会说话的,龙门警察只会认为这是叙拉古人和毒枭谈崩了遭到报复。
完美的故事。
“回去泡澡了。”洛嘟着嘴。她是大姐头的保镖,也是她的杀手,这种事本就应该由她来做,可今晚大姐头做的事情其实让洛感到很难受,这让她觉得很对不起蒂娜。
于是她没注意到从影子里刺破黑暗的闪光。
“咕!”
洛闪身躲开接连下来的攻击。一刀划破头顶的空气,另一刀随即跟上。洛从来没见过如此张扬的攻击,张扬而又凌厉!似乎就没想过杀死敌人,而是等待敌人耗尽气力后慢慢咬断喉咙。这不是黑手党人喜欢的方式,反而如同最凶狠的野兽一般。
追击停下,洛一蹦跳上楼梯,借着路灯望向站在路中央的敌人。
白、灰色的白,并不是那种干净的白,而是像眼白被融化进水中那样污浊的白。那少女站在路中间,暗暗的灯光洒在她的身上,她笑着,用那双清澈而温和的眸子看向洛:“啊咧?原来不是德克萨斯啊,真无聊。”
说着,少女捡起她砍下的洛的右手,凑近鼻子仔细的闻了闻:“果然不是,德克萨斯那家伙才没有这么想让人呕吐的臭味。”
“你,是谁。”洛把匕首用左手拿住,右臂的断口被她用衣服浅浅的堵住。她从未想过会有这种家伙,能在她毫无预警的情况下直接废掉她的作战能力。
“我?来找德克萨斯的而已。”少女微笑着,丢掉那只手:“你和我在哥伦比亚找到的家伙感觉很像呢,是Mafia的?”
洛没有回答。
“唔?”少女歪着脑袋,慢慢的靠近:“我听说德克萨斯在哥伦比亚出现过,所以我去了那边。可是等我到了以后,德克萨斯却又离开了。”
“拉普兰德。”轻轻的话语飘来,洛的眸子缩小了一瞬。那句冷漠的话语就在她的身边,以至于她完全没有注意到。
德克萨斯,继承了那个家族的名字的少女,就在洛的身边。
但还没等洛跳开,德克萨斯伸手按下了洛的肩膀,让她躲到了她的身后。
那少女沉默了,可洛却看到那双银色的眸子里却是满怀喜悦。
“Texas~”轻柔到能酥软最坚强的战士的语气,很难想象这会出自刚刚还在追杀她的少女口中。那少女笑着,笑的温柔而又酷烈:“你受伤了,Teaxs。”
“Lappland。”德克萨斯同样报以叙拉古式的回应。
“哈哈哈哈~”拉普兰德狂笑着扑上来,却在来到的德克萨斯的面前时停了下来。源石光剑挡下了拉普兰德的那两把量角器一般的刀,德克萨斯甚至没有后撤一步。
“你回来了,德克萨斯。”拉普兰德说着,丝毫不在意她在攻击自己最爱的人。德克萨斯回到了从前,这让她无比喜悦,以至于她忘我的呼唤着德克萨斯的名字,像是要把她深深的融入自己:“德克萨斯德克萨斯德克萨斯德克萨斯!”
“你回来了!”拉普兰德大笑:“虽然和过去有点不一样,不过那不重要,你回来了,哈哈哈哈~”
德克萨斯没有反驳:“你为何会在这里?”
“我来找你啊,德克萨斯。”拉普兰德退后一步,手腕刷着刀花:“我能感觉到你在哥伦比亚的蜕变,德克萨斯。你一定是去找你的仇人复仇了,我很高兴啊,德克萨斯。”
“来吧,你应该就是如此,而不是像个兔子那样无害,你可是德克萨斯啊。”拉普兰德张开双手,举起双刀,像是欢迎着德克萨斯的回归,又像是想与她拥抱:“来吧,我的……”
“挚爱。”
Ps:这次合约好简单,摸32去了。
为什么又被审核君爆破了啊!!!!
第四十五章:蒂娜有个愿望
莫斯提马关上门,轻轻的,不发出一丝的声音。
隔着安全屋“大地的尽头”那厚实的门,她微笑的挥挥手,与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享受鸡尾酒的老板告别,同时也与她的小小的友人告别。
视线被门遮挡住了,可莫斯提马能肯定她的老板还在对着她比起中指——虽然不知道企鹅比中指是个什么样子——艾克西亚那孩子应该已经醒了,只是在装睡罢了。
她意外的心情不错,刚刚拿着VV的东西坑了自家老板一把,也或许可能是她自己被坑了,以她对大帝的了解那个男人是不会吃什么亏的,除非是因为自家员工的事情。不过,到底亏不亏,还要另说。总之在她告别以后,大帝给她介绍了一份好像很有趣的外快工作。
大帝给了她一家企业的Office,似乎是对面指名道姓要她过去的。莫斯提马对这种跳槽并不介意,只要对方能忍受员工一年到头见不到几面。
“罗德岛。”莫斯提马咀嚼着这个名字。
“……一家医药公司。”早已等候在门外多时,炎发灼眼的黎博利,如同火烈鸟一般的女孩回答了莫斯提马:“应该是和莱茵生命一样的生物医药企业,和三年前的卡兹戴尔内战有些联系。”
“哎,你对这些也有了解啊。”莫斯提马微笑着,收起了那张招聘书。
“那家企业的领导人是那位凯尔希医生。”黎博利女孩看着那张假笑,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但她还是给出了莫斯提马潜意思想要的信息:“那个女人手里似乎笼络了一大批科研人员以及人脉,这些情报在各个国家的领导人办公桌上都有。”
“那可真是……”莫斯提马挑眉,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东西。
苦难陈述者,和她一样来自拉特兰的人,她的同事,同时也是她的监管人。
莫斯提马并非不相信苦难陈述者的情报,想反,她完全信任苦难陈述者。毕竟能被那群老头子们指派给她莫斯提马当所谓的监管人,更何况与她同行了这么长时间。
“你接下来要离开龙门么?”并肩走在街道上,视野里流过这安魂夜的人山人海,苦难陈述者紧跟在莫斯提马的身边,生怕一不注意这家伙就会消失。
“暂时可能不会。”莫斯提马从大衣口袋掏出那本介绍龙门美食的攻略书——可颂赠与的——翻找着离这里最近的小吃:“我晚上还有约会呢,可能没法陪你了。”
“……你觉得我像是个需要人陪着逛街买东西的小女孩么?”苦难陈述者叹了口气。
“我觉得挺像的。”莫斯提马驻足,她停在路边卖冰糖雪梨的小吃单,看看攻略再看看招牌,随后冲着老板点了两杯八宝茶。
“你要去见你的小情人?”苦难陈述者问道。
“不是。”
“那?”
“不是情人。”莫斯提马付了钱,接过两杯八宝茶,其中一杯递给了苦难陈述者:“按那家伙的话来说,是席梦思朋友。”
“席梦思朋友?”苦难陈述者不太理解,她打开盖子喝了一口。
然后她就被呛到了。
不可置信的看向莫斯提马那张冷淡的脸,小小的眼睛里是大大的问号。
“你?”
“认真的。”莫斯提马摸摸后脑勺,同样吸着茶水。
“……我回拉特兰后会像公证所举报你的。”苦难陈述者憋出了这么一句:“希望你在监狱里能好好反省。”
“?”莫斯提马没反应过来,眨眨眼,她才想起来某人的样子似乎在外人看来有些不妙:“人家成年了,你不是见过的么。”
“我只是对你会对幼儿体型的人有感觉而感到震惊。”虽然这么说着,苦难陈述者还是收拾好了心情:“总之我会如实禀报的,你在外面有了情人这件事,也会对蕾缪安说的。”
莫斯提马罕见的沉默了一瞬,可也只是一瞬。
“行叭。”她撇撇嘴:“我总要回去的。”
“那我走了。”苦难陈述者说:“不打扰你和你的小情人约会了。”约会这个词咬的很重。
“嗯?再见?”莫斯提马试着这么回答。
“得了吧,干这一行的从不说再见。”转身消失在人海,眨眼间便找不到人影。
莫斯提马看着她离开的那片人海,轻笑出来,随后转身。
只是迈步的时候,偶然间不小心与人擦上了身子。还没走出几步,莫斯提马微笑着将已经放在手心的房卡塞进口袋,头也不回的走向公交站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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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活了下来。
“唔!!!”强忍伤口浇上酒精的痛楚,她咽下一口红酒,任凭蒂娜包扎断口。
今晚运气不好,执行任务给那匹臭名远扬的叙拉古的银狼找上了。只断了一只手洛都觉得自己命大,要不是那只德克萨斯,她估计就交代在那了。
她觉得自己最好不要去管那两个家伙,她没那个本事插手那些顶尖杀手的事。那两个人当着她的面演绎起了一场刀与剑的舞蹈,究极的杀人技艺和究极的厮杀技艺之间碰撞的火花让洛感到惊艳。
都是奔着对方的命去的,但洛认为她再看就会死,于是她捡起断手就逃了出去。
只是最后感到很奇怪,就算那两个人是认识的。可为什么她走之前看到的,是让她很难理解的场景。
那匹银狼咬上了那匹德克萨斯的嘴。
洛只能理解为这是叙拉古那边某种杀人的技巧。
逃出贫民窟,坐上早已等候多时的轿车。看到蒂娜的那一刻她就放松了精神,只是这让她感到更痛了。
“已经联系好了医生,回咖啡店就能做手术。”蒂娜放下绷带,再递给洛一瓶干红。
蒂娜做事情一向稳重,这也是她们三个心甘情愿听她的原因。
在她们这些从属于维内托的小团体里面,洛是打手,是大姐头的贴身保镖,也是她最信任的杀手;蕾切尔负责大姐头控制的部分生意上的实时和维持运转;安是钮扣人们的首领,某些事情都是安带人或者让人去做。
而蒂娜,是她们的军师。大姐头出门在外由蒂娜开车接送,生意的统筹多半会考虑到蒂娜的意见,就连订酒店之类的琐事都有蒂娜来打理,她是大姐头最信任的人,也是最不可以背叛大姐头的人。
这就相当于是大姐头的顾问。
其实在她们这些跟随大姐头的眼里,大姐头是她们的唐,是这个维内托家族的首领,蒂娜是家族顾问,一切命令都是大姐头向蒂娜下达,然后蒂娜再交给她们,然后她们再下给下面的人,或者直接动手去做。
蒂娜愣愣的看着手里的纱布,回想着半小时前大姐头让她在龙门最好的酒店订房间,还有托人送房卡给企鹅物流的某个员工的命令。
她是属于维内托的军师,她应该对维内托效忠,而不是从心里反感维内托给她的这个命令。
蒂娜翻着笔记,她迫使自己想其他的生意上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库里尼奥家族。
她们对库里尼奥家族并无多少归属感,或许在大姐头离开的那几年她们对家族给予的照顾有些感激,可现在大姐头回来了,如果真要选择一个,她们会跟着维内托。
阿波罗尼亚·库里尼奥,现在应该已经是家里下一个唐了。蒂娜对她没什么好感,因为她总觉得库里尼奥家在用家人的感情来控制维内托就像几个月前的那场战争,维内托实际上已经取代了上一任的顾问成为了家族新的军师,可阿波罗尼亚居然会让家族军师亲自带人去杀掉家族的敌人,这是蒂娜、以及安、蕾切尔和洛都无法理解的。
她不喜欢阿波罗尼亚·库里尼奥,还有整个库里尼奥家族。
蒂娜·阿朵尼斯有个愿望,有个关于身边的人的愿望。
她想让维托里奥·维内托,成为维内托家族的唐。
第四十六章:龙门警察的无奈
陈沉默的站着。
脚下是两具鲁珀人的尸体。
“老陈。”星熊挂断了电话,拍拍陈的肩:“诗怀雅警官和林家的大小姐在一块,她们过来了。”
“她过来有什么用?”陈说:“还是和林雨霞。”
“哎,老陈。”星熊苦口婆心的劝着身边这头犟龙:“我知你怎想的啦,但这和她们没关系啊。”
“……Sorry.”陈侧过头,看看这一直陪伴着她的搭档:“我猜到了开头,却没想到结尾。”
“莫得人怪你啦。”星熊抽出照片,看看上面那两个人像:“甘比诺·里奇,卡彭·里奇,从叙拉古来龙门的黑帮,那边是叫黑手党的来着……”
“看样子死在黑帮片场里了,之前追的顾清也是经这个卡彭的路子来的龙门,也是和彭仔搭线的人。”星熊如此说着,她看着陈的脸,叹了口气:“顾老六今晚没来龙门,阿伟还在追顾清的去向。”
“跟阿伟说莫追了。”陈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顾清,已经不在龙门了。”
“嗯?”星熊愣住了。
“直觉。”陈没回答其他的东西:“这两个扑街身上的创口看着多,可真致命的只有那一刀。你讲,谁会这么干?”
星熊没回答。
“灭口。”陈说。
确实如此,在她们看来,知道顾清的去向的只有这两个叙拉古黑帮的。而今晚这批人和企鹅物流干了一仗,难保这群人会搞出什么大事情。
不,他们已经搞了个大事情出来了。
贫民窟那现在还在冒烟呢,和星熊两都被炸了。
“你伤怎样了?”陈问。
“冇问题。”星熊笑了笑:“老陈我跟你这么多年,啥伤没吃过。”
老陈只是沉默应对。
扪心自问,她欠星熊很多。星熊是个好搭档,跟她办案这么长时间了,从没吃苦抱怨过。近卫局那批小崽子们遇到事儿不是打哈哈就是摸鱼糊弄,虽然大事不马虎可小事情就喜欢不干正事。在她身边也只有星熊不会打马虎眼,还能忍得了她那臭脾气。
老陈当然知道自己脾气有多臭,自从她上任不知道骂哭多少人,不少警员私下里都在diss她,说她不近人情,脾气和母老虎一样云云。
可没人骂过她不是依靠真才实学和功绩上位的。
近卫局以前遇到的案子多半都与武器走火、贩毒等有关,前段时间还赶上了整合运动和龙门的大战。不少人被奔走在战场上的陈救过,更何况陈还指挥着他们夺回了近卫局大楼。光是这些就足以让她服众了。
虽然外人从不知道陈晖洁的性格有多麻烦,也就星熊和诗怀雅能受得了。
星熊是她最信任的搭档,而诗怀雅,是她最信任的同事。
陈不止一次想过,如果那天她死在了切尔诺伯格,她认为能接替她的职责保护好龙门的也只有诗怀雅了。
虽然她天天嘴臭诗怀雅是叉烧猫。
老陈没跟着罗德岛走,或者说,她心里除了那个女人以外,多了些什么东西。就算魏彦吾派出了他的私兵,就算她看到了贫民窟的下水道,就算心灰意冷,她也没走。
在哥伦比亚留学的时候,和林雨霞一起遇到了某个鲁珀人。也是在那里,她的心里种下了某种名为职责的东西。
“我从不为自己的出身感到羞愧或是伤心,那都是不懂事的小孩子才会想的。我只知道我要保护好我的家人、我的友人、我的爱人,如果有谁想来威胁我的家族,那我会杀了那个人,不管他是谁。”
“为什么?保护自己的家族需要问为什么吗?那可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不保护她的话,那谁来保护我呢?”
那个人是这么说的。
陈抬头看向上城区的灯火,烟花在高空绽放。
龙门,生她养她的地方。无论陈过去多么讨厌那个男人,那毕竟是她血脉相连的家人。
陈知道魏彦吾对她的恩情,不,不能说是恩,那个男人一直在用亲情待她。如父亲般严厉,而文月阿姨,如母亲般呵护。
陈知道这座城市的一砖一瓦,熟悉每条暗道和小路。二十几年,走过不知多少遍,她的足迹遍布大街小巷每一片土地。
龙门是她的家,是她小时候玩耍,奔跑在街坊领居和暗里护卫的目光下嬉闹,是她逛街吃早茶买衣服参加生日party,是她坐在文月阿姨的椅子上让文月阿姨给她打理头发的地方。
“老陈,她们来了。”星熊说。
还没等陈回头,耳朵就迎来了诗怀雅那大嗓门:“淦!肠粉龙你*龙门粗口*跑那么快搞咩啊?”
陈突如其来的火大。
“我*……”还没等陈骂回去,就给星熊捂住了嘴。
“老陈你少说两句吧,诗怀雅警官晚上跑前跑后的也挺不容易的。”星熊揪着眉头。
“……就这一次。”
但很明显诗怀雅的功力可不是陈忍忍就能过去的程度。
“陈晖洁你*龙门粗口*赶着投胎啊?我带着人跑了半个龙门都没找到你讲的那扑街仔!你玩我呢?”
当诗怀雅和林雨霞一人一个麦旋风走到她两面前嘴唇还沾着奶油的时候,连星熊都快绷不住了。
“这就是你讲的不容易?”陈斜眼看星熊。
星熊没脸说话了。
“这个点你才来?”陈憋不住呛了回去。
“啊?”诗怀雅明显想骂回去,但看到陈脚下的那两玩意儿之后,罕见的没骂肠粉龙:“你找到了?”
“接头人,顾清莫知啊。”星熊回答。
“我看看。”林雨霞走上前,陈只是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这两个扑街,是死黑手党手里的。”林雨霞摸了摸尸体,说道:“我在哥伦比亚的时候见过这种手段。”
“黑手党?”星熊挑眉。
“你们是追着跑到这儿来的么?”林雨霞站起来,把手袋里的两个麦旋风各递了一个给陈和星熊。
“是。”陈没要,但被林雨霞硬塞了过来。
“你不要可以等我走了直接扔掉,陈晖洁。”林雨霞说:“星熊就比你懂规矩的多。”
“*龙门粗口*!”陈还是恶狠狠的用勺子挖了出来塞嘴里。
“叙拉古人有种潜规则叫做坚信礼。”林雨霞继续解释:“尸体放这儿故意给人看到,要么是为了警告敌人说我们知道你们的小心思,要么是给差人之类的执法机关一个能说得过去的交代,意思是别再查了对大家都好。”
“我猜你们和你们手底下的人的床头柜上现在都放着一些礼物,可能是几万块钱什么的。”林雨霞摆摆手。
“这群人这么拽?”诗怀雅不爽了:“淦!”
“是局子里有鬼啊。”陈瞪了她一眼:“叉烧猫你那四只耳朵干什么吃的?”
“草!”诗怀雅比了个中指:“我*龙门粗口*知道!”
“懂了,回去查查吧,局子里有人收钱了。”星熊赶忙岔开差点又要炸起来的两人:“现在再找那顾清也没法抓了。”
“那就这么收手?”陈抓起星熊的胳膊,问:“伟仔还等着回家。”
“我知啊,老陈。”星熊回过头,直勾勾的看着陈的眼睛:“可你还准备怎么做?毒贩离开龙门,犯事的黑帮死了,企鹅物流还在大街上开party。”
“今晚近卫局休假啊,老陈。”
“……”陈沉默了。
她懂星熊的意思,现在已经是皆大欢喜的局面了。贫民窟解决了贩毒的事,企鹅物流搞定抢生意的黑手党,近卫局也抓到了能交差的人。无论是林家还是大帝,亦或者魏彦吾,各方都有了一个比较满意的结局。
更何况,诗怀雅强行带着人出动抓人就已经违反了上面的指令。陈知道诗怀雅肯定打通了一些关系,或者说魏彦吾默许了她带近卫局出来。
陈和星熊本来就是为了铲除龙门的毒贩和不安定分子,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再查下去对大家都不好。
陈是可以孤身一人,星熊和诗怀雅不行。星熊有她在贫民窟的一帮兄弟姐妹,诗怀雅有她在龙门的产业和职员,都要吃饭的。
暴力和资本能够做到很多事情,但在龙门,行不通。
“我会解决哥伦比亚来的那些黑手党人。”陈说:“你要怎么做?林雨霞。”
林家的大小姐,龙门贫民窟地下世界的黑帮公主,鼠王的女儿,林雨霞,她看着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去维多利亚求学的陈晖洁的眼睛,说:“我不管你和她的事情,你和她认识的。”
“可她是我朋友。当年在维多利亚,你别忘了是谁帮了你和我,陈晖洁。”林雨霞一字一顿,半步不让的看着陈晖洁:“我不管你想做什么,但凡你要是有点良心,你就知道该怎么做。”
“如果她只是安心来当个普通市民的话。”陈晖洁说。
第四十七章:“喧闹法则的落幕”
维内托挑挑拣拣,从已经成为废墟的酒吧柜台上找到了还存活下来的干红。
熟练的擦干净高脚杯,一二三四五,一杯一杯的倒入至三分之一。她没有去管那个炎国龙族男人和林老爷子说了什么,只是一边哼着节拍一边倒酒。
这些事情她做的很干净利索,以前在家里她也当过一段时间的酒吧前台,学过一点调酒的手艺。只是今晚不需要她调酒,或者说接下来要来做客的客人们可能不会喜欢哥伦比亚风格的调酒手艺。
“臭!老!鼠!”她看到她名义上的老板踹开酒吧大门,对着坐在沙发上的林老爷子就是一声怒吼,接着就是化身某著名足球巨星用出他那招牌射门姿势踢了出去,目标的足球就是林老爷子的脑袋。
“嘭!”老板出色的回旋踢被闪身过来的维内托一只手挡住。
左手稳稳的抬着放了五杯干红的餐盘,右手干脆的化解了脚底生风的踢技。维内托无奈的放下大帝,叹了口气:“别这么激动嘛,大帝先生。”而林抬眼看了看她,什么话都没有说。
“小狼崽子你别管这事!”迎来的却是看样子要气炸的大帝。
“精彩的飞踢,大帝先生,我看维多利亚那边的足球联盟或许都需要您加盟成为看家巨星了。”精壮的丰蹄男人,跟在大帝的身后进来。他看了眼站在鼠王身边的维内托,微笑着说:“在这位可爱的小姐面前总要绅士一点,不能对鼠王失了礼数。”
“晚上好,欧厄尔先生。”魏彦吾微笑以对,对为他端来酒水的维内托点头致意:“今晚很热闹,虽然有些意外,但总归各取所需。我以为你会在贵宾室里,等着事情安然结束。”
“把儿子丢进刀山火海,自己待在暖洋洋的贵宾室等魏长官回话,不好吧?”欧厄尔对维内托说了声谢谢,随后尝试着尝了一点。
“你说谁这儿是刀山火海呢?”大帝不爽的坐上沙发,哼哼唧唧的一口闷干。
维内托只是微笑,给大帝倒酒。
她觉得自己本不太适合出现在这种场合,可无奈于教父的委托,她只得听从名义上的老板的安排。
维内托知道是谁顶住了哥伦比亚的压力把她保了出来,这位看上去滑稽又奇怪的黎博利先民别的不说,至少是个出色的商人,也同样是个出色的老板。维内托大概知道教父与大帝谈了什么,可她并不在意,至少在哥伦比亚的地下世界稳定了之后才能回去。
“你还是这么暴躁啊,大帝。”鼠王端起了那杯酒,摇摇晃晃的还是抿了一口: “我不太喜欢酒,原谅我这个老头子吧。”
维内托松了口气,至少林老爷子表示了不会在意之前的事情。
可大帝不依不饶的怼了回去:“我管你那么多,臭老鼠,你喝着我的酒坐着我的沙发还敢对我肚子开枪?”
“何必那么大火气?”鼠王放下酒杯:“不过是在你肚子上开了个洞而已。”
“而已?你当着我员工的面,而已?”大帝的火气更大了,说着就想跳下来现场上演全武行,可还是被维内托给按了下来。
“小狼崽你今晚非要挡着我揍这只臭老鼠是不是?”大帝抬头看维内托,似乎维内托不给个合适的理由就要连维内托一起揍。
“不是,老板。”维内托撇撇嘴:“林先生毕竟是我长辈,当着小辈面要对长辈动手,终归不太好。”
她确信能在这种场合说出这话。林老爷子庇护了早先过来的弟弟弟媳文森特和露西,也庇护了来避难的她一帮人。她很清楚家族在哥伦比亚的敌人知道了她在哪,只是那些明里暗里的刺客杀手都没有出现在她的眼前。她知道这是情分,是教父唐·维托·库里尼奥与林老爷子交好的情分,所以她在某些方面必须站在林的身边,更何况她和林老爷子的闺女林雨霞一直是要好的朋友,当年也在龙门生活过一段时间。
可大帝这边也是情分,如果光是生意上的纠葛可换不来企鹅物流的协助,虽然之前有维内托放过了德克萨斯那件事,可维内托绝不相信只有这点情分。
其实两边她都不好说话,所以她只能变成夹在老板和家长之间的小辈。
“别为难小辈了,大帝先生。”林看了维内托一眼,示意她继续给大帝倒酒:“大家都是老年人了,欺负孩子辈的算什么?”
“谁跟你是老年人!”大帝不爽的示意维内托倒满,然后又一口干了:“你毁了我最爱的文化衫,还是喜欢的明星的签名款!老伙计。我花了这么多钱陪你瞎折腾,你就这么恩将仇报的?”
还没等鼠王回话,欧厄尔就笑着打哈哈:“别担心,大帝先生,今晚的一切开销都由我司买单。”
“你闭嘴,这是钱的事儿么?”
“签名款我想信那位哥伦比亚的鲁珀小姐有方法弄到吧?”欧厄尔说。
欧厄尔想拉维内托下水,或者说,他在试探维内托的虚实。维内托当然看得出来,虽然她不喜欢和这群老狐狸讲话,可摆阿波罗尼亚所赐,她不得不被学会了察言观色的本事。
“这和小狼崽没关系,欧厄尔。”大帝隔着墨镜瞪了欧厄尔一眼。
“唔,大帝先生想要的话,我可以联系对方见面。”维内托虽然在对大帝说话,可眼睛却看向了欧厄尔那张笑脸。
“都说了和你没关系,小狼崽。”大帝一巴掌拍上了维内托的胳膊:“你以为我是谁?我想见谁还需要你帮我?”
“不过欧厄尔,我想知道你家那管家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和臭老鼠一唱一和开一枪就跑,臭老鼠对我就假戏真做把我串成肉串?”大帝靠上沙发,似乎欧厄尔不给个他满意的答复这事儿就不会揭过去。
“我乐意。”鼠王这么说。
“嘣!”维内托站在大帝后面都没反应过来的速度,大帝却已经完成了掏枪瞄准射击,还有闲工夫吹吹正在冒烟的枪口。
“我手滑!”大帝一巴掌把枪拍在玻璃茶几上。
“这很危险,大帝。”鼠王咧起了嘴角,气息逐渐变得危险起来。虽然那颗子弹没有打中他,可还是擦着他宝贝大衣射过去的。
维内托看到了林老爷子身上的大衣有了破口,那件大衣是当年她和林雨霞一起逛维多利亚的商场的时候买的。当时还在上学年纪的林雨霞说看腻了父亲总穿一件大衣,于是拉着维内托挑了好久才买了它。
维内托再次叹气,她今晚都不知道叹了几口气。她真心觉得自己不适合这种场面,她更想现在就去找莫斯提马滚床单,或者找林雨霞喝咖啡。
想到莫斯提马,维内托更是觉得这种生意场变得乏味。勾心斗角哪儿有莫斯提马身子香,玩她不比玩心计舒服。
可她不能,为了库里尼奥家族,她还不能一走了之。
踏入了黑手党的世界,那她从此再也不会是生活在阳光底下的人了。
“我可没有料到那两个叙拉古人会这么不开窍,本以为敲打一番就会回心转意——”鼠王看了看还绷着那张谈生意的笑脸的维内托说:“很明显比不上他们在哥伦比亚的亲戚。”
“放屁,你一眼就能把他们望到底。”大帝不屑的说:“你就是故意的,臭老鼠。”
“冤枉啊,大帝先生。”林招招手:“来,VV,坐下来一起吧,我看到你给自己倒了酒。在炎国,宴会的时候可不能喝独酒。”
“好的,林叔叔。”维内托顺从的坐下,可却一把被大帝拉到了他那一边。
“凭啥坐你那边?这可是我的员工。”
“你高兴就好,大帝先生。”鼠王对此并不在意,他只是想把库里尼奥家拉入生意场,毕竟现在,他们或许会需要这条人脉的帮助。
“你见过的,魏彦吾,维托的教女。”鼠王说。
“你好,魏先生。”维内托伸手。
“你好,库里尼奥小姐。”魏彦吾把手搭了过来:“我上次见你教父还是在哥伦比亚的时候,说实话他给了我相当深的印象,你若是不介意,也可以叫我魏叔叔。”
“我的荣幸,魏叔叔。”维内托举杯示意,与魏彦吾一饮而尽。
魏彦吾喊她库里尼奥,或许他在装作不知情的样子。以龙门的力量维内托可不信他没查到什么,她懂这些潜在的意思,这不是在和维内托说话,这是在跟库里尼奥家的维内托说话。
维内托并没有感觉到冒犯,教父给过她姓库里尼奥的机会,只是被她暂时性的拒绝了,因为她想把这个姓氏加在中间名里,所以魏彦吾实际上也没有喊错。
“等等等等,你们怎么就开始拉家常了,我这儿可不是什么四合大院,你们也不是街坊邻居老头老太太吧?”大帝蹦了起来,他很不爽。
“有什么关系,反正你这里也要重新装修了。”鼠王说。
“你!”
“哎,聊天嘛,那肯定是东南西北随便扯。”欧厄尔说:“更何况美酒在此。让我们为今晚干杯吧。”
举杯,但是只有维内托回应了他。
“别这么不给面子嘛。”欧厄尔笑着说,他没有觉得尴尬,依然等着其他人举杯:“还是小小姐赏脸啊。”
“老了,喝不动。”虽然这么说,可鼠王还是举起了杯子。
“我家内人可不怎么喜欢我在外面参加酒会。”魏彦吾同样举起了杯子。
“大帝先生呢?”欧厄尔问。
“哼,这可是我的藏品。”大帝也举了杯。
“干杯!”
Ps:莫斯我也可以py一波大佬的新书啦,很有意思的
“嗯?你问我这玩意儿的来历?”
正在忙于烤串的苏浅突然被一-个白发赤瞳美少女提问铁板鱿鱼丝的来历。
“嗯,其实我也不知道,当初我只是在海边逛就突然被这玩意袭击了,这玩意儿身上的粘液把我浑身弄得沾兮兮的,把我恶心坏了,实在没忍住就宰了它,但是刚好肚子就饿了,秉承着老家勤俭节约的美德,我就试着把它做成铁板鱿鱼丝了,但我没想到味道还不错,不过最近快卖完了,得去进点货了。”
美少女带着满脸的不可思议走了,不过忙于烤串的苏浅没有察觉继续补充到。
“当初好像有什么玩意儿说那玩意儿他们的神来着。”
《方舟烧烤店》
卷末总结
喧闹法则的故事线终于可以告一段落啦,感谢各位读者老爷不离不弃能坚持到现在。
原本这本黑手党的故事是莫斯在玩舞台剧的时候为了写台本而试着写的试作,只是后来忙了起来,逐渐忘了更新。
说实话莫斯回来继续写它的时候并不抱太大期望,只是后来托各位的福,能看到现在,于是莫斯决定把它好好的写完。
黑手党、叙拉古、哥伦比亚,莫斯曾经对这些有所了解。可莫斯看到的不是他们的光鲜亮丽,不是那种黑西装藏枪的大佬风格,而是他们驻扎在国家之下,吸血的本质。
这是莫斯对黑帮这一类形式的一贯看法。
这仅仅是一本黑帮犯罪小说,也只是黑帮犯罪小说。
下一段,莫斯原本有两个想法。
一是回忆起故事里三年前,德克萨斯家族的覆灭历程,还有VV和阿波罗尼亚如何进入哥伦比亚地下世界的经历。
二是写写日常,写维内托如何在龙门生存下来,企鹅物流的日常生活,传统哥伦比亚黑手党与龙门这个完全不同的政治实体的碰撞。
然后经群友指点,莫斯决定我全都要。
或许莫斯可以试试双开,下一段决定是龙门生活。而德克萨斯家族的覆灭历程将会在VV和德克萨斯的相处过程中偶作展示,而三年前的故事,将会放在番外里继续写下去。
其实本书的女主,应该说是VV的伴侣,莫斯一直没有想法。虽然有和莫斯提马的床戏,可某种意义上来说,就像莫斯提马说的,是席梦思朋友,真正值得相伴一生的,可能还没有遇到。
12.3——Mos记
龙门内的维内托
序幕:即将开始的龙门生活
“唔~”小腹起伏,喘了口气。
“哈~”不甘心就这么丢盔弃甲,犬牙轻轻咬下锁骨,让对方的呼吸节奏变得凌乱。
手肘抵住床,奋力翻个身,直接把堕天使按住。玫瑰红的内里倒映出海蓝色的眸光,少女微微张口,俯下身。
古典乐的浪花掀起,在房间内的暖色烛光下游荡。不知种类的熏香飘洒入空气中,宛如在为这新生献上最美的舞。
黑锁、白钥,两柄法杖贴贴,躺在房内的地毯上。其上盖着其主人一直穿的大衣,还有白内衫,小皮裤,甚至还有从未见主人穿过的黑丝长袜。
“呜!”
终于,势均力敌的交锋,其中一人的防线被撕开,另一人抓住机会猛追猛打,将自己的战果扩大效益,最终拿下本回合的胜果。
蓝色的小蛇爬上自己的战利品,留下湿润的痕迹。堕天使微笑着点点头,随后躺在一旁,闭眼小歇。
洁白无瑕的莲藕小臂摸上床头,摸到纸盒后坐起身,抽出一根叼着,接过堕天使扔过来的打火机。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堕天使女孩的视线游离上鲁珀女孩的光洁小背,手指捏搓着那条粉白色的尾巴,还在不断的尝试往上。鲁珀女孩深吸一口,俯下身,咬住堕天使女孩的唇。
“唔!”
被突如其来的味道呛到,喉咙和肺部极其不适应这种奇异的味道。虽然有着一直在交换的对方的体香,可那来自烟草的气味却融入其中,呛的堕天使女孩差点蹦起来。
“怎么样?”鲁珀女孩那双玫瑰色的眸子里暗含窃笑,唇角上扬,对捉弄到了对方感到由衷的喜悦。
抽出纸巾擦擦被咳出来的乱七八糟,堕天使女孩绷不住笑了,她觉得面前的鲁珀女孩可能还缺少点来自她的教育。
于是她一把拉过鲁珀女孩,直接翻身而上。一只手拔掉女士香烟按进烟灰缸,另一只手按住了女孩想要反制的胳膊。
“*哥伦比亚粗口*,你给我把指套戴上!”
龙门的夜很长,也很短。就像是前两天的安魂夜一样,在彻夜不眠的人眼中,与白天无异,只是自己到底是在快乐还是在劳累,那就因人而异了。
这里是龙门上城区,隶属于太古集团旗下的某座酒店。几天前她们订了这个房间,之后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没有离开房间一步。
吃饭喝水让服务生送来,穿衣倒是没有必要。似乎是好几个月未见面的压抑,让她们在安魂夜的狂欢后开始了战争。
这段时间她们几乎没接过任何人的电话。不管是某一直在找堕天使小姐的红毛苹果派还是跟着她跑出来似乎有点小心思的灰发鲁珀。
事实证明大帝确实是个好老板,他干脆把德克萨斯和能天使派出去干活了,省的让她们打扰到莫斯提马和维内托的好事。
只是维内托不得不接蒂娜的联系,咖啡店已经提上章程,几乎是只要等她回去就能开业。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觉得蒂娜完全可以办好这事,可莫名的听到蒂娜那幽怨的声音后止不住的心虚。
这次战争莫斯提马输掉了,所以她只得躺床上休息喘气。
维内托拉开窗帘的一条缝,外面的天依然是被灯火染红的色泽。
又是一个平淡的夜,让人身心舒爽的夜。
“不得不说,你挑音乐的品味差极了,维托里奥。”莫斯提马闭着眼睛哼唧。
“我又不懂这些。”维内托给唱片机换了张碟:“我更喜欢D.D.D的音乐,不过我不想在床上踩点。”
“可这古典音乐真的够催眠的。”莫斯提马说。
“在维多利亚的时候洛尼亚喜欢这么干而已。”维内托放下撞针,让悠扬的曲子换成了另一种爵士风格的音乐。
这是萨弗拉人带来的音乐,经过曾经发生的某些事情,逐渐在哥伦比亚发展称为一种风气,维内托对此只是算得上堪堪了解的地步,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放谁的碟。
“阿波罗尼亚?你那位小妹妹?”莫斯提马的眼睛里闪着不知名的光:“你和你那位小妹妹也?”
“去死吧你。”维内托比了个中指:“那是我妹。”
“可我也不知道这些日子你有没有过啊。”莫斯提马笑着调侃:“我一直纠结我是不是你唯一的女人呢。”
看着那张她一转头就变得委屈巴巴的俏脸,维内托没来由的感到无奈,于是她再次爬上床,爬到莫斯提马的身上,咬咬她的嘴,说:“不是。”
莫斯提马一瞬间变得僵硬的脸让她感到相当好玩,她舔抵莫斯提马的脸颊,齿尖轻轻触碰耳垂:“现在还是,以后不好说。”
“决定了。”莫斯提马笑的特别灿烂:“你没几个星期别想走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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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的事情解决了,喧闹的故事被盛大的演出遮掩住。缄默律令再次发挥它的效用,真相已经被掩埋在她们这些参与者的记忆里。
鼠王默许了维内托的举动,或者说,他和魏彦吾一起默许了库里尼奥家族在龙门的合法生意。付出的仅仅是些权利和保护,换来的却是来自插手哥伦比亚和叙拉古的机会和理由。
更何况,龙门需要资本的注入,需要更多的经济实力。太古集团在龙门的势力依然庞大,可来自哥伦比亚的资本将会称为制衡他们的最佳工具。
维内托懂,她愿意做家族的前锋。阿波罗尼亚给她的指令是开拓龙门的生意场,以及必要时为还在哥伦比亚的家族提供支援。但教父给了她新的命令,让龙门可以成为家族的安全屋,也就是退路。
大帝与家族有关于源石的生意协约,教父同意了龙门分一杯羹。于是维内托短时间内别想着回哥伦比亚了,龙门会成为她新的家。
企鹅物流、龙门、哥伦比亚,某条关于源石的物流生意正式开始了流通。
而咖啡店,将会成为家族驻扎于此的安全屋。
维内托还要去拜访鼠王,虽然教父和林老爷子过去有过交情,可那天她放过了顾清,是对鼠王的不尊重。虽然鼠王表示了不在意,可机会只有一次。
她必须登门赔礼,只是,绝不能真的表示屈服。
库里尼奥家不能当鼠王的狗,他们是以资本的形式来到龙门的。
他们,不可以是黑手党。
第一章:运货途中
“呜呼~”能天使笑得花枝乱颤,张开双臂迎风欢呼。
手里捏着Vector和H&K416,对上远处追在后面的黑帮就是一梭子。橡胶子弹随不致命,可依然打爆了那些轿车的轮胎与挡风玻璃。
龙门环山高速公路,位于龙门市区最外围的龙门山上。当初是还在与乌萨斯争权夺利时期的乌萨斯人修筑的公路,魏彦吾夺回龙门后对齐修修补补,加固后重命名为龙门环山高速公路。
这座城市当初并不属于炎国,只是位于乌萨斯与炎国的交界处。两个帝国争斗了几十年,终于在最后让魏彦吾击败乌萨斯人拿下了这坐城市。
后来魏彦吾对其进行全方位的清理消毒,同样的在为这座移动城市命名龙门后给它上的山取名龙门山。
不远处就是城关,再往下就是一片荒原。作为移动城市上最外围的区域,这里很少会出现城内的居民。
一般也只有物流公司或者信使一类的人。
当然包括现在,从厢式货车的头顶钻出来“biubiubiu”的红毛苹果派和把货车开出赛车架势的灰毛狼小姐。
这次运的货是咖啡豆,老板只是这么跟她们说的。虽然德克萨斯很好奇为什么咖啡豆会引来龙门黑帮的觊觎,可德克萨斯明智的决定不要多问。
做就完事儿了,反正老板会发工资。
“呜哇!”
德克萨斯甩过一个大弯,差点儿让能天使磕到胸口。苹果派小姐一脸苦痛的揉揉胸,直接不满的喊了出来:“喂,德克萨斯!”
“抱歉。”回应的只有这么一句听不出一点儿愧疚意思的道歉。
能天使可不会想这些,她收起了维克托。双手把持H&K416一个一个点射:“我不管,这没一杯奶茶解决不了!”
“行。”
“啊,我也要我也要。”可颂从后面的小窗口把脸凑过来,一脸的市侩笑。
“都行,回去请。”德克萨斯猛的打个弯避开了对面扔过来的一发手雷,随后按下某个按钮。
爆炸声迅速拉后,车轮上长出了尖锐的铁刺。德克萨斯撇了眼后视镜,在黑帮把车开到并行的时候猛的撞了上去。
“吱呀⚡吱呀⚡……”令人牙酸的声音在轿车和山体间穿出。顿时让能天使和可颂满脸痛苦的蹲下抱头,德克萨斯毫不在意对方的车和人都在石块与金属作用下扭曲成废铁,打着方向盘就甩开了那堆垃圾。
“你倒是提醒一声啊德克萨斯!”能天使又不满的喊了出来。
“两杯奶茶。”
“这不是奶茶可以解决的事哎!”
“每天两杯,你两这个月早茶我包了。”
“……不许反悔哦。”能天使脸上看上去生着气,可她悄悄翘起的唇角已经暴露了她的心情。
可颂当然也是,只是她在看到坐在身边跟她们同样穿着企鹅物流员工制服的鲁珀小姐后,心情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维内托加入了企鹅物流。
大帝很强制性的直接把她简历拟好让她签名,把她扔到了德克萨斯的小队里。
可颂和空看到她的时候都快吓傻了,要不是能天使,她俩或许会一直震惊于穿着小西服的可爱淑女为什么抄起酒瓶往人头上砸还毫不违和。
其实可颂觉得空也没资格震惊,她和能天使一度以为这年头女孩子流行的卖萌方式就是打扮的越来越可爱淑女,干起架来一个比一个狠。十几个收藏多年的高级红酒在玻璃与人头骨相撞撒出来的感觉真是太爽了,爽的可颂看着满地的钞票泪流满面。
虽然那也不是她的钱,只是身为商人的自觉让她感到痛心。
“怎么了,可颂?”维内托眨眨眼,奇怪的看了眼一直盯着她的面包人。
“啊?没有没有,只是觉得米兰你还真是……”上下打量打量:“强大。”
最后也只能憋出这么个词。
安魂夜之后,可颂就已经和维内托在某些方面达成了一致。她一向对商业气息敏感,更何况那天维内托为她展示了什么叫摊贩之道后她更是以导师的身份来看维内托,当场就差点和维内托拜了把子。
米兰是维内托在当天灾信使的时候取的代号,取自那座被叙拉古人誉以艺术之都的城市。她当年路过叙拉古的时候曾在那逛过那些米诺斯风格和维多利亚风格的街道,至今都没有忘掉在米兰大教堂时感受到的震撼。
或者说无论是在哪个地方,提到米兰,鲁珀族和沃尔珀族的叙拉古人都会感到自豪吧。当年一度被其他国家侵略,留下了那些国家的文化痕迹,可在后来历经战火和揉虐,却让米兰孕育出了完全迥异于哥伦比亚文化熔炉的风格。
那里是欧罗巴系国家们的文化博物馆,你能在那里找到任何国家任何时代的风格。维内托与莫斯提马并肩走在维切利大道上,享受咖啡的香气与街头音乐家的表演,莫斯提马还为她挑选了一套休闲的衣装。她至今收藏着那身衣服。
这也是她开咖啡店的最初理由。
“没什么,习惯成自然。”维内托——或许现在应该喊她米兰——微笑回应。
她这次任务是被大帝安排来的,放下咖啡店的事情来参与这运送咖啡豆的任务。
因为这本就是她订的东西,她是收货人也是快递员。从叙拉古采购的乡村田园咖啡豆,完全不是哥伦比亚那些工业流水线的劣质品能比的。她嗅着来自叙拉古的林子与太阳的香甜,满意的露出笑容。
“啊这,果然这些咖啡豆是米兰你买的啊。”可颂看到米兰露出的笑容,觉得心情也好上了些许。她挑着轻快的音凑过去跟米兰打趣儿:“我到时候能来尝尝吗?”
“当然。”米兰捏捏她伸过来的手,回答:“我巴不得你们来呢。”
“哎~”可颂眼角堆笑:“那我可要白嫖,要最好的。”
“你以为我是谁,我的朋友。”米兰歪歪头,把手搭在可颂的肩上:“你们来当然是免费的,同样也是最好的。”
只是几次任务,她与企鹅物流的人熟悉了不少,至少能天使不会看到她就头皮发麻了。或许是那天莫斯提马对她说了什么的缘故。
可德克萨斯,米兰是做好了如何与她相处的准备啦,可惜德克萨斯还是维持着冷着脸公事公办的态度。米兰觉得或许她在哥伦比亚的时候下手太重了才让这孩子看到她就阴沉着脸,而那天开导她叫她成为西西里人应该也没起到什么作用。主要当时也没想到她会来企鹅物流当快递员嘛,要早知道她说什么也不会一边嘲讽德克萨斯一边揍她了。
这次不止是运咖啡豆,很明显单纯的叙拉古咖啡豆不足以这些黑帮找上门。虽然米兰估摸着他们是不是黑帮还很难说,可他们的确知道了某些不该知道的事情。
就在米兰坐着的这一大箱咖啡豆下面就有个盒子,里面装着的,是还未加工成完成品的源石。
Ps:在这里推荐一本大佬的书哦,也是写方舟的黑手党故事嗒。
“我了解你,拉普兰德,你在龙门发了财,生活得很好,有德克萨斯和能天使保护着你,你并不需要我这个朋友。”
“但是,现在你却来找我说,要我帮忙,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不尊重我?”
“你甚至都不肯再叫我一声教父。”
《你甚至不愿意叫我一声教父》
第二章:高速路上的枪战
“淦哦!”能天使猛地蹲下去,脑门直勾勾的与铁皮车顶来了个亲密接触。她哎哟哎哟的痛叫着,窝在副驾驶座上不住的嚎。
德克萨斯瞥了眼把腿都伸她大腿上的能天使,确信了这家伙就是单纯的犯蠢后就没再管她。方向盘在她手里顺时针逆时针不断的来回,躲开了那些让能天使爆粗口的源石技艺。
“对方有术士。”德克萨斯咬断了嘴里的Pocky,通过后视镜确认对方的方位。她空出一只胳膊敲敲后面的货车车厢,淡淡的提醒道:“三个,左1、左三。”
“OK哟~德克萨斯姐。”可颂笑眯眯的应着,扶着货箱内壁走到后面大门处站定。能天使翻进货箱追上,维内托接替了她的副驾驶位置。能天使整个身体压上可颂的背,H&K416架住她的肩膀。能天使与可颂对视一眼,可颂猛地拉下那道专门留出来的小门。
“阿噗鲁派!”高呼那声她最爱的甜品之名,H&K416在点亮的光环下喷吐出致命的火舌!子弹泄洪式的倾撒出去,如暴雨如狂风般瞬间撕裂黑帮刚组织好的法术阵型。
顶在最前方的术士还没来得及发射法术就被子弹撕碎,肉块与骨头被鲜血搅合的如土豆泥般糊了身边的队友一身。可那倒霉术士的队友们根本没来得及恐惧还是悲伤,因为他们转瞬就被一同送入了地狱。
轿车失去控制甩出1800°的大风车回旋,撞上后面紧跟着的来不及避开的倒霉孩子一起飞出高速。两辆车伴随着后面的惊恐叫声坠下悬崖,好几秒后才传来了砸地的爆炸声。
“哦哦哦!Double kill!!!!”能天使欢呼出来,扳机甚至没松开过。
“哎哎哎能天使姐你还在我肩膀上呢!”可颂夸张的开始痛苦面具,抗议能天使虐待牛角面包的暴力行为。
“啊?抱歉抱歉,唉嘿~ο(=•ω<=)ρ⌒☆~”
“唉嘿是什么鬼啦!”嘴上这么吐槽,可颂手里动作却完全不慢。看到那两个从枪林弹雨里还能冒出头来的术士,可颂当即就展开了她的源石防御立场。
莹蓝色的六边形蜂窝立场包覆住了她和能天使以及身后的整个车厢,可依然慢了一步被打坏了铁门。能天使哪儿会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就算她忘了怎么做苹果派她都不会忘掉把敌人打成马蜂窝。
于是她一脚踹的铁门彻底报废,同时右眼、瞄准器与敌人的脑袋已在同一条直线上。
下一秒,那两个术士双双爆头。
速射技巧,完全是只有军级还配备了足够的铳械的势力才有能力掌握的技巧。快速点射接转移目标做到精准射杀,一般用于针对多个高等级目标。
泰拉大陆绝大多数国家的军队的陆地战争还停留在移动城市的冲锋、对城炮的轰炸以及士兵们用冷兵器厮杀的程度。就算有无人机,榴弹发射器一类的爆炸物器那也只有高等级的术士才能掌握,更不用说铳械这类完全就是烧钱大户的装备了。
也就只有拉特兰的萨科塔们有资本这么干了,毕竟垄断了全大陆的铳械武器。几乎每个萨科塔在成年礼后都能得到一把守护铳,再加上他们对铳械的天生高适应性,在当年可是好好的给其他国家,特别是卡兹戴尔的萨卡兹们上了一课。
教宗铳骑至今也是各个与拉特兰接壤的国家们重点防御和研究对象,就连名存实亡的卡兹戴尔萨卡兹们都以杀死萨科塔夺走他们的守护铳为证明实力的荣誉。
以能天使的本事,她若没来龙门的话,可能现在已经进了拉特兰军方或是公证所供职了吧。光是这手精准点爆敌人脑袋的速射和单人完成对群的火力压制就很少有人能做到,就算是同族的萨科塔们都寥寥无几。
“呼~爽到!”能天使大咧咧的一屁股坐下来,铳枪收回身后的光翼里。她一只手勾着可颂的脖子,另一只手举着大拇指就往自己脑袋上戳,回头望着车头的方向一副看看你爹多牛逼的样子。
“看你姐我多帅!”真的说出来了。
“她一直这么……”米兰斟酌着话语:“巾帼不让须眉的么?”
“……”德克萨斯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叹了口气,把嘴里没嚼完的饼干屑咽下去:“巾帼不让须眉不是这么用的。”
“大概。”她补了这么一句,扫了米兰这位现同事那张粉嫩的俏脸,她说:“艾克西亚最近可能,受刺激了。”
而且原因正坐在德克萨斯的旁边当副驾驶。
“懂了,完全懂了。”米兰耸耸肩,一副掌握了一切的表情。她一巴掌拍在德克萨斯的黑丝大腿上:“要我我也受不了。”
“……”虽然没搞懂这位新同事的脑回路,但德克萨斯明显觉得她误会了什么。可她想想那天能天使一脸便秘的收下莫斯提马新买的铳械之后,德克萨斯明智的决定不要多说。
少说话,多干活。
只是现在德克萨斯有点不安,新同事的手搭在她的腿上。虽说隔着一层黑丝不至于直接接触,可那小手却并不怎么安分的捏了起来。
冰冰凉凉的,夏天似乎会很舒服。可德克萨斯根本不想感受这份舒服,拜托,她还在开车哎。
“手。”德克萨斯绷着脸冷声说道,可米兰却似乎完全没听到的样子,一只手托腮垂着眼帘思索着什么。
“手。”德克萨斯加大了声音。
米兰的呼吸一顿,反应过来德克萨斯在和她说话。她看着德克萨斯那张冰山般的脸愣了两秒,随后才发现自己手还搁人家大腿上。
“抱歉。”米兰尴尬的收回手,脸蛋发热。她刚刚还在考虑着回去以后怎么查家里出的叛徒,完全忘了自己好像下意识的在摸人家的腿。
在家里摸蒂娜、安、蕾切尔、洛她们的习惯了,思考的时候手凭着本能就做出了不得了的事情。
她想了想决定还是补偿式的说两句道歉的话:“很有弹性,肌肉保养的不错,总之手感很好。”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傻逼的话。
‘Fuck!跟莫斯提马搞的时候搞坏了脑子么我……’
“呃,对不起。”米兰有点慌,偷偷瞥了眼冷若冰霜的德克萨斯,心里觉得要遭:‘这孩子不会一下车就砍我吧?’
“没事。”德克萨斯回答,不过也只有这么两个字,似乎不愿多说什么。
“我会补偿你的。”米兰说完又后悔了,这句话怎么说怎么像她刚白嫖了人家的身子然后说要对她负责一样。
她瞥到了德克萨斯那像是绝对会杀了她的眼神,尴尬的不知道把视线往哪放。
“……没事。”德克萨斯绷着牙齿回答。
“下次请你们喝正宗的叙拉古咖啡。”最后米兰也只能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好。”这次德克萨斯答应的倒是很快:“我们现在是同事。”
‘意思是只要还在企鹅物流就不会对我动手是么?’米兰感到脑壳疼。
虽然吧,她确实和德克萨斯有本生意帐还没算清,可那只是看到这孩子傻乎乎的不管不顾找上门复仇、根本不思考背后原因还有后果的样子觉得很诧异罢了。米兰很少见到这么头铁的鲁珀人了,虽然身手了得杀人技术精湛可在情商上有点堪忧。
江湖那哪儿是打打杀杀啊,那江湖是人情世故~
米兰一直觉得这句出自炎国某个老人嘴里的话很有道理,以至于她教育蒂娜的时候经常解释它的含义。
米兰觉得这日子以后难过了。
虽然以上都是她胡思乱想的结果。刚和莫斯提马结束一场大战,脑子不太清醒。
德克萨斯只是没做好如何面对她的准备。维内托依然是她的仇人,这一点不会变。只是查过三年前德克萨斯家族干过什么事儿以后,她理解了覆灭的原因。
她也觉得是德克萨斯家族自己作死,可理解不代表她会认可。
德克萨斯不懂什么是西西里人,她意识到那天身为家族头目的维内托对她说过的话异常凶险。凶险在于她何时能理解西西里人是什么意思,只要她一天没能想清楚,那她就一天摆脱不了过去的阴影。
想到这儿她就感到腰和背的内侧肌肉撕裂般的疼痛。
那是拉普兰德干的。
那天感受到拉普兰德的气息后没管接下来的演出,终于在拉普兰德想要杀人的时候堵住了她。
她问拉普兰德什么是西西里人,得到的却是来自拉普兰德的疯狂嘲笑。
“哈哈哈哈!你问我什么是西西里人?哈哈哈哈德克萨斯你居然也会问这种问题,我以为你早知道的德克萨斯,你都变回了过去的样子你还问这个?哈哈哈哈!”
接下来就是没忍住的她和拉普兰德的决斗,从刀剑到舌头。
体液交流的确会让普通人感染上矿石病,拜其所赐德克萨斯一直都有随身携带矿石病抑制剂。拉普兰德的动作大开大合,却很小心的不让身上的源石结晶碰到德克萨斯,就算是正在做的时候,也硬是把自己带的还有德克萨斯的矿石病抑制剂全给德克萨斯喂了下去。
嘴对嘴的。
德克萨斯并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感染矿石病,她当年也是为了找到解决拉普兰德的矿石病的方法才会给大帝做事。可拉普兰德很在乎她,这一点毫无疑问。
对拉普兰德来说,德克萨斯应该是唯一的执着吧。德克萨斯明白这一点,于是她以拉普兰德的方式爱着拉普兰德。
德克萨斯不久前做过医疗检测,血液源石结晶密度上升的不多,还没到感染矿石病的临界点,所以拉普兰德才会安心的离开龙门。
拉普兰德是爱人,维内托是仇人。
米兰是同事。
德克萨斯在心里对自己说。
“前面的扑街仔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刻放下武器surrender!”
嗯,熟悉的夹着维多利亚语的龙门语。德克萨斯一直感到违和的地方终于有了解释,龙门差佬终于来抓人了。
“坐稳了。”德克萨斯话音刚落,方向盘转动配合从没松开一脚到底的油门,这辆被改装过的赛车级货车终于蓬发出了真正的活力。
只见一道漂亮的甩尾弧线闪到排成一排严阵以待的龙门差佬们面前,吓得好几个心态不稳的新人差点丢掉武器逃跑。德克萨斯轻踩油门,货车刹那间射出,只留下黑乎乎的尾气熏到已经黑如锅炭的陈sir脸上。
“扑你个街的企鹅快递!”陈怒骂,转手就对对讲机里怒吼:“C组D组E组全给我上,今天抓不到这帮死扑街你们就同下一期的新人一起加训!”
“陈sir、陈sir,E组还在那边的黑帮车祸现场的了。”底下一个人犹犹豫豫的解释。
“顶你个肺啊都跟我追啊!”
第三章:我们做合法生意的啦阿sir
德克萨斯再撇了眼后视镜。
这在常年驾驶车辆的司机们身边算是很常见的习惯。若是从传统的驾校考证出来的新人司机自不必说,绝大多数的教练基本都会专门要求学员们常看后视镜防止意外,就算教练不怎么会说这一点也会在言传身教里显示出来。
而自己摸索驾驶技巧的野战派就更不必说了,观察后视镜已经成为了某种本能。
德克萨斯自己就是纯粹的野战派。
幼年在家族里试着摸过方向盘,看过那些大人们开车的样子。哥伦比亚的汽车行业闻名全泰拉,资本所推行出来的国家运输行业可是重中之重。拜其所赐德克萨斯在小时候基本上都知道一点不同车辆间的驾驶位差异,名轿自不必说,敞篷跑车、小包车、厢式货车之类的更是熟悉。
她看到后门大开的货车后门跟上了几个闪着红蓝灯的小尾巴。
这种场面实在是比德克萨斯看到能天使的胖次都还要熟悉,至少能天使不是经常会穿着内衣内裤就躺沙发上和菠萝啤。
龙门差佬虽然出警速度一直被诟病,但这高速公路飞车炫技的技术倒是挺厉害的。原因无他,只因为训练他们车技的老师傅正是在他们前面用货车开出赛车感觉的德克萨斯。
德克萨斯自己都不记得这种事儿干过多少回了。
从当年离开拉普兰德,答应大帝邀请加入企鹅物流当快递员开始,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和龙门近卫局打交道没有个一千次也有几百次了吧。
三天玩一场小的,五天干一次大的,每个星期交给龙门近卫局的赔偿单估计让他们专门安排了一个房间陈列。她们一起闲聊的时候能天使还拍着胸口保证那些差佬们绝对会把新人拉到小房间教育他们企鹅物流到底有多么罪大恶极罄竹难书,甚至会给她们起个极其帅气拉风的名字。
德克萨斯确实觉得把胸拍的邦邦响的能天使中二病又犯了,毕竟那些什么“守望理想的快递员”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人能想得出来的。可好歹能天使对龙门差佬的某些评价倒是不错,就比如现在完美体现的“死缠烂打”。
现在她们已经接近了龙门下城区,公路上的车辆逐渐多了起来。可企鹅物流可没打算遵守什么交通规则安全驾驶,因为差佬不可能会进了市区就不敢追她们。
炎国内地倒是禁止警察搞飙车追击,可惜这里是龙门。德克萨斯没松开过踩到底的油门,遇到拐弯全程依靠惯性甩过去。
‘近卫局的车技有所长进。’德克萨斯在又一次甩了个大漂移后淡淡的评价。
以往她飙车甩过几个弯就见不到差佬们的踪影了,偶尔还能追上来都是因为他们埋伏在企鹅物流的必经之路上。吃完德克萨斯给他们的尾气后,又一次的咬上运货车的尾巴。
一点儿没猜错,近卫局心照不宣的堵在了关口上,以德克萨斯的眼力都能看到那个提着三角盾的星熊督查站在大路中间等着她们过去。
这样的手段近卫局上次用过,因为收货方透露了她们的踪迹导致近卫局全程掌握了她们可能会走的路线。若不是那次德克萨斯动作够快在还没被近卫局发现的时候干掉了想劫货的家伙,那她们可真的要栽在陈sir手上。
那次开车经过陈sir身边的时候德克萨斯看到了她眼里憋屈和恼怒。
没办法,德克萨斯解决掉了证据,近卫局不可能会抓她们。
大帝注册企鹅物流是在哥伦比亚,来龙门只是业务的一部分。德克萨斯她们本就享有来自公司的外交担保,更何况大帝那种性格,要是知道了陈sir敢无凭无据抓他的员工,那近卫局当天就会被龙门各大媒体和企鹅物流专聘律师堵门。
这次不太行,德克萨斯可没法停车。光是之前干掉那些黑帮就够陈sir找她们麻烦的了,虽然可以说是正当防卫,可她们这次运的货明显不是什么正常玩意儿。
德克萨斯确实不知道这次要运的是啥东西,可会引来黑帮的货,用膝盖想都能想出来绝对不在龙门允许流通的范围内。
这次麻烦了。
德克萨斯蹙着好看的眉,咬断了嘴里的pocky。
“直接过去停车。”米兰淡淡的说。
“?”德克萨斯侧过脸看她。
似乎是看出了德克萨斯眼中所想,米兰微笑着拍拍她的腿:“别担心,我有办法。”
“好。”德克萨斯答应了,她勉强可以信一次新同事的本事。然后她把视线往下移,默默的看着那只又一次放她腿上的小手。
“咳。”米兰尴尬的收回手:“本能反应,德克萨斯小姐请不要介意。”
对此,德克萨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人家现在是同事,还是老板亲自派的那种关系户,她总不可能把刀架人家脖子上不负责就别想活吧?最后她还是稍稍坐的远离了米兰一点。
感到德克萨斯小动作的米兰愈发尴尬了。
平心而论,米兰确实不会对其他什么刚见面的人做出这种像是骚扰般的事。她不是阿波罗尼亚那种遇到美少女就喜欢撩人家,泡几天最后泡到床上去的家伙。她到现在除了对阿波罗尼亚、蒂娜她们亲近过以外就没其他人了,更何况那是对家人的感情表达,一点儿也没有什么性趣方面的感情。
唯一一个人,是莫斯提马,教会了她什么是性的女人,也是她第一个女人。
只是,米兰在看到德克萨斯这个小家伙的时候,从某种方面确实有了那种类似于家人般的感觉。
她和德克萨斯同族,在同一座城市长大,曾经身处同一个世界,也都在荒野流浪过。
是同胞的感觉,以至于她不自觉的把德克萨斯代入蒂娜身上。
她确实没事干的时候喜欢摸蒂娜,小时候的蒂娜当妹妹养那会儿是真的香香的,像个抱枕一样舒服。当年的米兰可没少抱着蒂娜睡觉。
可惜蒂娜长大以后坚决禁止米兰再去把她当抱枕了,这可让米兰伤心了好一段时间。
胡思乱想到此结束,货车缓缓的停在了龙门警察的面前。
米兰给了德克萨斯一个相信她的眼神,跳下了车。
德克萨斯点点头,用企鹅物流内部的暗号敲敲后面的铁皮。
意思是“稍安勿躁”,德克萨斯双手离开方向盘,同样下车接受检查。
米兰站到地上,第一个感觉是——
好高啊。
一米九以上的大个子鬼族,传说中的龙门近卫局西九龙重案组高级督察,星熊,像是一座大山一样,影子完全把米兰给遮盖住了。
星熊也看着眼前这个娇小的鲁珀女孩,一瞬间也愣住了。
一米三对一米九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互看起来,反正谁也不说话。直到赶来的陈sir一巴掌拍星熊背上才把这种诡异的气氛打破:“斗鸡呢?”
“呃,老陈。”星熊摸摸鼻子,温和的笑着:“不是,我看这小孩在这,就感觉……”
“小孩?”
直接打断了星熊想说的话,米兰双手抱胸挑起了眉毛:“不好意思这位sir,我是成年人。”
“啊?”星熊愕然。
“难道你们龙门的警察是会以对方的外貌看人的么?sir?”米兰不爽的抬着头,瞪视着星熊那张讶异的脸:“您若不是不信你可以查我证件,我确实是成年人。”说着从胸口掏出那张来到龙门的时候大帝给她的证明甩给星熊。
“呃,抱歉,我只是没想到……”星熊捏着那张证明本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她是身强体壮跟棕熊摔跤跟黑帮开片干架的大家姐,可遇到这种情况还是头一遭。
光是米兰那小孩子一样的样貌就够让她感到不知所措的了,连态度都莫名的软了起来。
“星熊,让我来。”陈把星熊拉到身后,冷着脸与米兰对视。
“好久不见,Miss.Chen……”米兰先开口了:“或者说现在应该叫……”
“陈sir?”
陈从星熊手里拿过那张证明本,眼里扫着上面找不到一丝疑点的信息,嘴里回应米兰:“好久不见,Miss.Veneto.”
“陈sir,这么多年的校友,你今天这么大动干戈的,不太合适吧?”米兰微笑着走上前,凑过去伸出手。
陈只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直接无视掉米兰伸过来的那只手:“这两件事无关,维内托小姐。”
“职责所在,下车接受检查。”摆摆手就让其他警员上去查车。
“等下陈sir。”米兰冷眼看着陈那张脸:“All night.陈sir守卫龙门这么长时间确实劳苦功高,我也不是什么不明事理的人。”
“伙计们下车。”米兰招呼德克萨斯她们走下车,转过身面对陈说道:“你们查吧,不过我建议你先看看这个。”掏出口袋里的另一张折叠起来的证明递给陈。
陈打开,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鲜红的大印。
龙门交通运输局局长的印,陈当然认识。
甚至不需要去看上面那写的“特批允许流通咖啡豆”之类的东西,陈看一眼就知道那些都是废话。她只知道一件事,那个交通运输局局长,是魏彦吾手底下的人。
不需要思考就知道肯定不是企鹅物流的证明,这么多年陈几乎从没见过龙门哪家企业能得到这种可以完全合法避开城关搜查的东西。陈眯起眼睛似乎想好好打量打量这位老同学,却只能从她那张冷冰冰的脸上看到不耐烦。
“我们这次运的是叙拉古产的原装咖啡豆,和叙拉古的Lavazza公司签了长期合同,收货人是从哥伦比亚来的米兰咖啡。”双手抱胸,小运动鞋一下一下的敲着地面:“那是我的产业,你可以去查我的所有手续和运营证明,我保证没有任何违法乱纪的地方。”
“我做的可是正经生意。”米兰咧着嘴角说:“陈sir,能不能快点儿。我每分钟几百万哥伦比亚币上下的,一大家子人等着养呢。”
陈没来由的相当恼火:“真的no problem肯定会放,你急啥?”
“抱歉陈sir,听不懂龙门话啦。”米兰很不满的抗议:“我违约可是要赔一大笔钱的啊阿sir,你不给个准信我怎么跟对方解释?要是每次运货来龙门都被你们这么查怎么办?你不能干扰良民正常做生意啊阿sir。”
陈把牙咬的咯吱作响。
陈晖洁是龙门近卫局高级督察组组长,几乎算是近卫局的一把手。整个龙门大大小小的案件没有一件不会不经她手,甚至关于对外作战都由她临阵指挥。
可她并没有干涉其他部门行政的权利,近卫局是属于龙门的一个机构。就算是以涉嫌犯罪调查其他部门,那也得向上层层报备。更何况近卫局和交通运输局是平级,若她强行留人扣车,肯定会引来交通局的直接弹劾,甚至还要接受ICAC的停职调查。
陈确实不怕这些,她敢当着罗德岛博士的面跳楼又怎么会怕这种微不足道的挑衅。可她在那场大战后选择了龙门,自然,她要考虑到近卫局,她得选不会让近卫局的公信力受到影响的处理方法。
上次整合运动引起的大乱子已经够让近卫局喝一壶的了,陈并不想才刚过几个月又出什么让近卫局的风评大打折扣的麻烦。
更何况企鹅物流这种摆明行走在灰色地带的物流公司根本不好搞,陈很清楚她敢扣车就会直面来自企鹅物流、还有这位哥伦比亚黑手党大小姐的压力。
或许还有魏彦吾这位亲叔叔。
魏彦吾当然不会为难亲侄女,文月阿姨疼她都来不及。可近卫局绝对不会好过,陈明白。
行叭,陈意识到没必要再看这些证件了,她妥协了。
E组还在追查那些外来者的武器和术士的来历,没个几天查不清楚。陈知道企鹅物流这次算是正当防卫,就算死了那么多人,那也在正当防卫过失的范围里面。况且龙门外环击杀不属于龙门的抢劫犯根本就不足以陈把人带去近卫局调查,更何况,能让他们混进龙门本就是近卫局的失职。
陈把证件都还给了米兰,她走到后面看了看货车里面的东西,完全没理会能天使和可颂瞪着她的眼神。她回到维内托的面前,对着部下说:“放人,我们去查那群外来黑帮。”
在米兰经过她身边时,她按住米兰的肩膀,凑到米兰耳边冷声说道:“我知你搞的何么把戏,维内托。”
“我们两个以后的时间还很长。”
Ps: 莫斯一直对于陈sir这个人的某些方面感到难办。
在莫斯的印象里,陈是那种有属于自己的正义,不想让身边的人受到伤害。可是她却不断的被人刺伤,来自魏彦吾的,来自塔露拉的。
那个在yj的故事里的陈看似有点莽,特别是去切尔诺伯格找塔露拉的时候更是给人一种犟、不懂事的感觉。
莫斯却觉得那是陈的可爱之处。陈在心里还是当初那个想要家人陪伴的小女孩,舍不得塔露拉的小陈。可惜泰拉大地吃人从不看人,陈被迫长大,学会大人该知道的事情。
就像是人情世故,就像是江湖。
在莫斯的故事里,莫斯尽力想把陈sir塑造成有自己想法的,学会对现实妥协,但是从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和自己需要保护的人的形象。像是无间道里的陈永仁,像是反贪风暴里的陆志廉,像是我们。
所以,莫斯这里的陈sir没有跟着罗德岛走,而是留下来守护龙门,守护她的家,还是那个刚正不阿、却明白了过刚则易折的龙门近卫局特别督查组组长。
第四章:偷东西是要断手指的你知姆知啊?
米兰把胳膊伸出窗外,下巴搭着,挥挥手。
“下次见,陈sir,星熊sir。”
德克萨斯从米兰那对粉白的狼耳上收回视线,敲敲后面。得到能天使“ok”的回复后,松开离合。
她们的车辆就这么离开了哨卡。
德克萨斯又一次的从陈sir眼里看到了那种“丢你老母”的情绪,还有星熊一直盯着她们离开的眼神。
就像是在说绝不会放过企鹅物流一样。
德克萨斯心中毫无波澜,右手从兜里掏出新的pocky咬住。
米兰并没有和能天使换回原位的想法,接下来就要进市区内了,她两换回来也没什么作用。况且能天使现在正给自己的铳械换上橡胶子弹,坐副驾驶的话也没有那种功夫。
于是德克萨斯没说话。
习惯性的侧脸看后视镜,注意到米兰的在看她,德克萨斯眨眨眼,问了出来:“怎么了?”
“那是什么?你嘴里的。”
“Pocky.”德克萨斯回答,略微有点诧异。
米兰不知道什么是pocky?她侧过头,看到了那双玫红色的眸子。
很漂亮,德克萨斯在心里想。比她见过的那些哥伦比亚的宝石都要漂亮,不,哥伦比亚的那些手工艺品完全没法比拟。像是在萨尔贡那黄沙漫天的某处雨林山洞里,大自然所打造的珍品。浑然天成,丝毫没有源石工业所制作的杂志。
德克萨斯看到那对宝石里水波流转,似乎有点好奇,打量着她,打量着某种从未见过的东西。
“东国产的一种巧克力饼干,你要试试么?”德克萨斯抽了一支递了过去。
“谢谢。”毫不犹豫的咬住另一头,含在嘴里,品味这种饼干。米兰微笑着道谢:“很好吃。”
“嗯。”
德克萨斯没有好奇为什么米兰没见过pocky。对她来说米兰只是同事,同事间总有自己的秘密,就像是能天使、可颂她们。每个人相处的时候都会掩饰一些不必告诉其他人的事情,而且德克萨斯和米兰,没有亲近到那张可以交心的地步。
可米兰似乎丝毫不在乎这种没有明说的事情。她双手放到脑后靠着座椅,一边用小舌舔那上面的抹茶巧克力一边自说自话:
“我倒是很少吃这种零食的呢,在哥伦比亚除了热狗汉堡三明治就是甜点蛋糕面包,完全找不到其他能吃的美食。”米兰抱怨着老早就想说的话,似乎下一秒就要把那些做这些东西的餐厅企业全告上法院,罪名是东西太难吃:“新约克路边上全是油炸快餐你知道吗?”
看到德克萨斯点点头后米兰继续着自己的抱怨:“那群人居然敢在叙拉古面条里加咸鱼干!咸鱼干你敢信?我简直不知道那群哥伦比亚的黎博利人脑子里装着什么垃圾!”
越说怨念越大,米兰完全停不下来,手舞足蹈的,甚至说到披萨的时候气的要蹦出车顶:“*叙拉古粗口*我这辈子就没见过往披萨里加菠萝的!那种东西是人吃的吗?啊?要我遇到那群敢加菠萝的傻逼我非得给他们全沉密歇根湖喂鱼!”说完还做了个打伞动作。
“确实。”德克萨斯罕见的赞同了米兰的话。
“对吧?你也觉得对的吧。”米兰咬断了pocky,嚼嚼之后咽下去。
德克萨斯沉默了一秒,再次抽了一支pocky递给她:“如果是我的话,我会让他们自己吃下去,鲱鱼罐头之类的。”
米兰打了个寒战:“你好恐怖。”
“做了什么,要有觉悟。”
米兰看着德克萨斯淡定的说出不得了的话,如果不是一起聊天的或许会以为德克萨斯要去杀人了。米兰继续吃着德克萨斯的第二根pocky,心里想着这孩子是不是长歪了怎么这么暴力的东西。
接下来的行程一路无事,如果她们进了市区以内还会遇到什么恐怖袭击,那龙门近卫局真的第二天就得全体辞职。
米兰掏出蒂娜给她的手机,发了条短信过去。离咖啡店已经不远了,再上个高速差不多就能到上城区。这点儿时间足够让蒂娜准备好招待企鹅物流的准备,于是她敲敲后面问了出来:“我点了四杯咖啡,下了车来我店里休息休息吧。你们要吃什么?”
能天使的红毛脑袋从米兰身后冒了出来:“什么都可以的吗?”
“Of course.”米兰回过头笑着问:“你们想吃什么?”
“海绵蛋糕。”能天使笑嘻嘻的毫不客气点单:“如果有千层酥就更好啦。”
“能天使姐不点苹果派?”可颂扒在能天使背后挑眉问出来。
“苹果派我完全可以自己做啦。拉特兰那边可没有哥伦比亚的甜点哎,你不想尝尝吗?”能天使转过身抱着可颂笑。
“哦哦,不愧是能天使姐。”可颂也抱起能天使,看向米兰:“我的话就糖浆松糕布丁吧,谢谢老板请客!”
“不客气。”视线转向德克萨斯:“你呢?”
“我就不必了。”德克萨斯目不斜视的拒绝。
“好的,叙拉古面条加提拉米苏。”米兰无视掉德克萨斯的拒绝,想了想,然后又问德克萨斯:“咖啡你要叙拉古的Espresso,还是蓝山?”
“……蓝山就好。”
“Okk.”
——————————
蒂娜将咖啡豆放入搅拌装置,握住上面的转把,一圈一圈的转起来。
她在这方面完美继承了维内托的习惯。
维内托大姐头不喜欢磨豆机磨出来的咖啡粉,只愿意喝经过手动打磨器械的咖啡粉煮出来的咖啡。于是她专门托人从叙拉古采购了一批原装的传统咖啡豆打磨机,自己亲自烧水、打磨、煮咖啡,最后端到大姐头的手里。
她自己也是一样。
或许在外人看来维内托大姐头这是矫情,蒂娜刚刚被捡回家的时候同样觉得咖啡能喝就行,可大姐头对于她的疑问只是摇头,让她多想。蒂娜想到最后觉得,维内托大姐头有足够的钱矫情,于是矫情也就不矫情了。
她直到发觉自己也有了这种习惯以后,她才不觉得矫情。
蒂娜是维内托捡回家养大的孩子,她向维内托宣誓了效忠,接受维内托以父辈权威来教育自己。蒂娜不觉得自己有资格对维内托说三道四。
所以,不管是大姐头抛下她们跟小情人翻云覆雨四五天不回家,还是自己一个人跑到企鹅物流去当快递员,蒂娜一点儿怨气都没有。
一点儿都没有!
蒂娜无奈的继续煮咖啡。
“叮铃~”店门前的铃铛响起,蒂娜抬头看了一眼。
只见,安一只手捏着一个紫发的卡特斯女孩的后颈,与蒂娜对视。
那女孩双手被绑在身后,嘴上贴着封条,一对兔耳拉了下来,眼神惊恐的左看右看。
“别从正门进,影响不好。”蒂娜看看安带着的那几个人,右看看这卡特斯女孩,不满的说。
咖啡店没有开业,这个点也不是适合夜生活的点,周围根本没人。所以蒂娜只是抱怨了一句,没有多说什么。
“好。”安点点头,示意其他人自己做自己的事去。单手把卡特斯女孩甩到柜台后,安说道:“她在外面待了几个小时,被我抓到前偷了我们的仓库钥匙。”
“哦。”蒂娜推了杯咖啡给安,完全没有去管那卡特斯女孩害怕的脸:“你想怎么做,杀了?”女孩抖得更厉害了。
“嗯。”安喝口咖啡,问道:“有什么干净的点么?”
“没有,这里是龙门。”蒂娜摇摇头:“别用哥伦比亚那套做法。”
蒂娜注意到这卡特斯女孩听得懂维多利亚语,她放下咖啡杯,想了想,问了出来:“你说她偷了仓库钥匙?”
“嗯,我放内兜里的。”安踹了卡特斯女孩一脚:“这小兔子有点本事。”
“哦。”蒂娜这才把注意力放到女孩的脸上。她蹲下来,拍拍女孩的脸,撕掉女孩嘴上的封条:“叫什么?(维多利亚语)”
“嗯?你们在说什么?(龙门语)”女孩害怕的看看蒂娜又看看安,缩了缩身子想往后退。
“别装了小兔子。”蒂娜冷笑:“你听得懂维多利亚语。(维多利亚语)”
“大佬啊你们放过我啊,我真莫知啊。”卡特斯女孩被蒂娜吓到,浑身发抖,眼泪刷的就下来了:“我真莫敢做了啊,大佬你放过我好莫好啊。”
蒂娜咂咂嘴,不耐烦的看着卡特斯女孩拙劣的表演。从背后抽出匕首,“嗖”的就插进女孩的手指之间:“按你们龙门的规矩,偷东西是要断手指的吧?(维多利亚语)”
“Name?”蒂娜问。
“……没、没有名字。”卡特斯女孩意识到装不下去了,开始用那怪怪的维多利亚语回答:“只有代号。”
“什么?”
“暗索。”
第五章:咖啡店
“你就那么把她放了好么?”安双手抱胸靠着墙问。
蒂娜目送暗索从后门溜走,转身,拍拍安的肩膀:“我们需要点龙门本地人。”
“……我知道了。”安耸肩,一口气喝干咖啡。
“这种人很有用。”蒂娜用抹布擦拭柜台:“你刚也看见了。”
“她不止能偷走你带在身上的钥匙,还能在你装好弩箭之前给自己手上的手铐开锁。”
她们在咖啡屋的地下暗室试过了,安组装好拆卸过的哥伦比亚量产弩箭需要十秒,而暗索被吊在房顶用铁丝捣开拷住自己的铁锁只需要六秒。
四秒的时间差距,在这方面足够说明很多问题了。
“那小兔子应该是惯犯,在龙门贫民窟,有很多这种偷鸡摸狗混生活的人。”蒂娜掏出手机发了个短信:“但是能比你装弩还快的很少,这种人以后有大用。”
“你就这么信人家?”安坐上椅子翻着咖啡店的菜单。
“怎么可能。我已经让人去查她背景了。”蒂娜回答:“我们来龙门人生地不熟的,本地的朋友结交多点是好事。”
“鼠王一个还不够?”
蒂娜看着安,舔舔嘴唇:“不够。”
“多几个朋友,就少几个敌人。”蒂娜把抹布扔进水池清洗:“大姐头说过不要小看任何人。”
““就连最下流无耻最肮脏不堪的下水道老鼠,在关键时刻都能刺进狮子的喉咙。””两人异口同声,互相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笑完,安自己跑柜台后面想拿点零食:“可我觉得没什么东西会比感染者还要脏了。”
蒂娜听完,不置可否的笑笑:“确实。不过我觉得吧,感染者反而是最好用的工具,就像大姐头说的那种武器。”
“确实。”安挑眉应和。
蒂娜又看看安,奇怪的说:“我以为你转性了的。”
“啥?”
蒂娜想了想,打开底下的柜门:“刚那卡特斯人是感染者啊,你不知道吗?”
然后蒂娜很荣幸的看到了安的脸色从懵逼到恶心最后撞开她找到肥皂就在水龙头底下搓手:“*哥伦比亚粗口*你怎么不早说啊蒂娜!!!”
蒂娜倒是不在乎安撞她啦,反正她对安知根知底早晓得这家伙什么德行。她只是撇撇嘴站起来,继续煮咖啡:“你又没问我。”
“Fuck!”安以一种要把手皮都擦破的力度洗着手,闻闻衣裳闻闻尾巴,一块肥皂轻而易举的被她消灭,甚至她还不满足的想再拿两块。
“停!”蒂娜打掉了安想拿肥皂的手:“楼上有浴室,自己去洗吧。”随后就看着安急急忙忙冲上楼,一边冲一边把衣服给脱掉甩的到处都是。
“唉。”蒂娜摇摇头,走过去帮她收拾好那小马甲白衬衣之类的。捡到内裤看到卫生棉,确认血迹后点点头扔进垃圾桶。
随手捏着Bra,感觉到奇怪。再捏两下,从那里面抽出了Pad,蒂娜一脸的地铁老人看手机表情。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以为最近安是到发育期了长得那么快,还想着顺便再给家里几个妹子们买点新的内衣裤。结果,安居然欺骗她的感情,以为是安长大了以至于她暗地里偷偷抹眼泪。
妈妈不好当啊,特别是一大家子的妈妈。
还是大姐头好,这么多年从没在身材上骗过她。家里人的日常生活基本都是蒂娜打理的,她对几个妹子的状况早了然于胸,更何况大姐头的维度从第一天见面就没变过,基本去内衣店她不用想都能报出那三个数字。被抱着睡了这么多个日日夜夜,她光是闻都知道大姐头今天发育了没有。
永远的零。
大姐头永远让她省心,不愧是大姐头。
可惜,大姐头最珍贵的花蕾已经被某只堕天使摘去了,趁她不在的时候欺骗大姐头。蒂娜越想越气,那只堕天使就那么好么?看那放荡不正经的样子,花花公子的做派。大姐头甚至为了她不接自己的电话!
蒂娜发誓要是再见到那只堕天使她绝对给她送进联邦监狱,一辈子别想出来!
‘那家伙现在应该不在龙门了才对……’蒂娜掏出随身带的小笔记本,坐上沙发,翻到了做好×标记的某几个电话号码:‘经常在外面跑,倒是很容易遇到天灾人祸。听说萨科塔人很受萨卡兹人的欢迎来着……’
盯着重点标记的几个号码,蒂娜思索行动方法:
‘这个佣兵团上个任务给一锅端了,而这个佣兵团内讧底下的人干掉了老大上位,现在不知道还行不行……’
电话铃响起打断了蒂娜的思绪,她愣了两秒,下意识的划开通话。
“蒂娜,我们到了。”耳机里传出大姐头的声音。
“好的大姐头,我马上来。”蒂娜回答。
挂断电话,蒂娜看着自己无意识在笔记上写写画画的行动细节,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我刚刚,在干什么……’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些笔迹。闭上眼,压下心里翻滚的那些暗潮,说道:“我是大姐头的军师,一切要以大姐头的想法为先。”
一连念了好几遍。
站起来,笔记本掉在茶几上。她弯腰去捡,却看到自己的手很稳,一点儿没抖。
蒂娜沉默了,几秒钟后拿起笔记,去给大姐头开门。
路过镜子时,她看到自己瞳孔在燃烧。
——————————————
米兰下了车,接起电话,跟赶过来的蒂娜确认好后冲德克萨斯点点头。
德克萨斯把车倒退进仓库,咖啡店的工人们自发上来搬箱子查货。能天使、可颂被蒂娜招呼进店里歇息会儿,看到德克萨斯的时候欲言又止。米兰拍拍德克萨斯的屁股,示意德克萨斯跟她们一起去。
“没事,我和大帝聊聊。”于是德克萨斯叹了口气还是跟上能天使她们。
“放心啦老板,安全抵达。”米兰笑笑,抬手招呼蕾切尔盯着工人们干活后走进店里:“你给我找的人我当然放心啦,看过了。信誉够足,回头我让德克萨斯带给你。”
“唉。差佬就让差佬查嘛,反正她们也查不到什么东西。”米兰笑的贼开心:“退一万步说,就算陈晖洁神通广大找到了线索她又能怎么办?难道你还怕她?”
“Believe me.回头送你几箱黑胶唱片啦。”开心的挂断电话,米兰抬头看看坐在她身边的企鹅物流们:“请吧各位,总不会要我亲自喂吧?”
“那我不客气啦老板。”能天使咬下一口海绵蛋糕,露出了极其幸福的表情:“好好吃哦~”
可颂一口吞掉,像是几百年没吃过点心一样,顷刻间便消灭了盘子里的布丁。
米兰见状示意蒂娜再上一份,微笑着端起咖啡杯凑到唇边。
“嗯~”米兰满意的点点头:“蒂娜你的手艺有所长进啊。”
“因为有大姐头啊。”蒂娜放下点心,视线在企鹅物流的员工们身上转过一圈,回到吧台。
“怎么,不合胃口么?”米兰看向德克萨斯。
“不是。”德克萨斯放下杯子:“能打包带给空么?”
“OK,我明白了。”米兰点点头,看到能天使和可颂正在与点心搏斗,对着德克萨斯说道:“走之前跟我去趟后台,给大帝带了点小礼物。”
德克萨斯了然的点点头。
“也有你们的。”
“不用。”
“几千块钱罢了,收着吧,当做是我的一点心意。”
第六章:白日结束
“蒂娜,毛巾呢?”安冲着楼梯口喊道。
“浴室里没有吗?”楼下传来蒂娜的声音。
“没啊,你放哪儿了。”安回答,她只看到浴室外的衣篮里放着绣上狼尾巴图案的粉色毛巾,她知道那是蒂娜的毛巾。
“那你先用我的。”蒂娜回答。
“哦。”安了然。
这种情况算是家常便饭了,安自己、洛、蕾切尔几乎都没有什么家务能力,在大姐头这边的时候全靠着蒂娜照顾她们。
安是从哥伦比亚的贫民窟里混社会混出来的,洛是个莫得感情的杀手,蕾切尔好点,可也就比安和洛这两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家伙好那么一点点。在她们来大姐头手底下之前,基本都是那种洗澡三分钟,窝家里能把衣服甩的满天飞的废人样子。蒂娜当年可好好说教了她们三个一通,顺带着也开始给她们三个洗衣服做饭扫地叠衣服。
其实她们三个私底下也偷偷喊蒂娜妈妈,可惜被蒂娜妈妈发现挨了一顿揍。
像是现在,蒂娜的毛巾经常性的被她们三个瞎用,甚至可以说是她们四个人公用的毛巾。
安擦着头发,走下楼梯。
安讨厌感染者。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在这片大地上,又有多少人不会害怕和歧视感染者呢?只是安的讨厌并不是歧视那种,而是更深层次的,算得上厌恶的感觉。
那是三年前遇到大姐头之后才有的精神洁癖,差点儿恶化成了精神病。平时光是看到感染者还好,哥伦比亚的都市内也没有那么多感染者会冒出来。只是安要是发现自己与感染者身体接触到的话,那她会不受控制的发作。
发病最严重的时候,安甚至用肥皂搓掉了自己胳膊上一大块肉。最后洛打晕了安,赶紧送去了医院。
之后,她们轮流在医院陪着安,请最好的心理医生开导安。大姐头那会儿不在哥伦比亚,每次写信联系的时候都会问安的状况。
现在这样,已经算是治疗相当成功的结果。
随手把毛巾扔给蒂娜,然后收获一颗暴栗。蒂娜把安按到沙发上说教着头发不好好擦干净会头痛的云云,拿毛巾怒搓安的狗头。
安吐舌头。
“还好么?”小手伸到安的面前,安握住,看见大姐头蹲在自己的身前,俏脸上满是关怀。
“嗯嗯嗯。”安猛点头,又被蒂娜敲了脑袋。
米兰被安的样子都笑了,摸摸安算得上柔滑的小脸,说道:“那我就放心了。”
安舔舔米兰的手心。
“介绍一下。”米兰坐到安的旁边,抬抬下巴示意那边还在跟甜点干架的三个人:“我在企鹅物流的同事。”
“能天使、可颂,还有德克萨斯。”
安看到前两个,一只红毛苹果派和一只牛角面包都在朝她笑,嘴角还沾着东西。安冲她们点点头回应,看向了最后那个品尝咖啡的鲁珀少女。
‘德克萨斯。’
安咂嘴。她不可能会忘掉这个姓氏的,虽然她从未承认过这个姓氏。
安娜贝尔·欧佛洛绪涅·德克萨斯。母亲取的名字,冠以父亲的姓氏。虽然她一直自我介绍都是安娜贝尔·罗斯,可德克萨斯这个姓氏,的的确确影响过她的生活。
她知道德克萨斯家里有个女孩在三年前逃出了哥伦比亚,只是她没见过这个血缘上的姐姐。叙拉古郊外的传说太多,她也只是堪堪记下了那些德克萨斯干过的事而已。
自然,她清楚德克萨斯在龙门,所以来龙门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你就是德克萨斯?”安挑眉问了出来,没去管大姐头那异样的眼神,安伸出手,想和她握握:“安娜贝尔·罗斯。”
“德克萨斯,真名忘了。”德克萨斯与安握手,她很好奇眼前这个有点眼熟的女孩为何会和她握手。
“听说你很能打?”安看了一眼正在上楼的蒂娜。摸摸口袋,找到烟之后抽出一直递给德克萨斯。
德克萨斯不知道安想干嘛,只是婉拒,把烟推回去:“以前做过打手。谢谢,我不抽。”
“拿着吧。”安把米兰环进自己怀里,笑着说:“你帮过洛,自然是我们的朋友。以后要是在龙门遇到什么麻烦,尽管来找我。”
这话说得就很奇怪,在龙门生活了好几年的老司机遇到麻烦去找刚来龙门不久的人。
德克萨斯猜安是想搭个人脉,那天她的确救下了差点儿死在拉普兰德手里的,米兰的手下,今天才知道那女孩叫洛。只是安没有明说出来,因为能天使她们还在,德克萨斯叹了口气,视线移向米兰。
米兰和安现在的样子就像是某个龙门的大佬在夜店抱着女人喝香槟一样,可德克萨斯很清楚,安这么做有米兰的授意。她看到米兰只是用莫名的眼光盯着自己,于是,她接过了烟,放进口袋。
“哎,德克萨斯你又要抽烟了?”能天使咽下蛋糕说道。
“哪有啊,小姐姐。”安笑笑,堵住了德克萨斯还没说出口的话:“只是交个朋友嘛。你们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大家都是朋友,对吧?”
“emmm.也是。”说完能天使同样学着德克萨斯喝咖啡:“嗯~真香。”
“谢谢夸赞。”米兰举杯:“今天的工作大家辛苦了,我以咖啡代酒敬三位一杯。”说完一饮而尽。
“Che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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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鹅物流的人回去了。
德克萨斯走之前,米兰让她把给大帝的礼物带过去。
米兰靠在沙发上,翘着腿。右手挠挠安的下巴,问:“怎么回事?”
安眯着眼睛享受米兰的摆弄,喉咙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听到大姐头问话,她干脆躺大姐头的腿上,说:“那天袭击洛的人找到了,是叙拉古的银狼。”
米兰沉默了一瞬,继续问:“然后呢?”
“被那匹德克萨斯救了。”
“哦,那还真有意思。”米兰握住安乱挥的小手:“我在外面的时候可听说她们两个是搭档来着。”
“反目成仇了呗。”安不在乎的嗅着大姐头身上的气味:“总不可能人家下两口在玩闹吧?”
“也不是不可以。”米兰笑笑,她又想起了之前递过去的那支烟,问道:“你给了她什么?”
“纸条,让她晚上来咖啡店。”安说:“我不知道怎么报答她,反正想着大姐头也在,干脆你自己来咯。”
“哦哦。”米兰微笑着抚摸安的小脑袋:“做的真棒。”
米兰没有去管报复叙拉古的银狼的事情,她只得以自己的部下们的力量是做不到的。安已经尽她所能做到了米兰心里的及格线,于是米兰亲亲她的额头以做奖励。
“唉嘿嘿,大姐头,你好香啊。”安闻着那令人安心的味道,笑着说。
第七章:上床睡觉
“……如果我们想在上城区扩大生意范围的话,我的建议是做口碑。”蒂娜翻着报表。
“我们推出的是正宗叙拉古原装咖啡,还有蓝山等哥伦比亚、维多利亚的特产咖啡豆。这是我们的优势。”蒂娜用笔尖敲敲纸张:“我调查过龙门内所有关于咖啡行业的产业和店家,基本上除了KFC的特供和街边小摊贩贩卖的私制咖啡以外,就只有几家店有来自炎国本土和某些维多利亚的咖啡豆供应商,他们主打面向普通市民的产品。”
“而高端定制方面太古集团旗下的店面在销售维多利亚贵族定制,而且不止咖啡,还有红茶和甜点。在这方面我们的竞争力不足以对抗太古集团。”蒂娜推推眼镜:“所以我建议,我们做面向中产阶级白领的产品,提供叙拉古式的下午茶和早茶。”
“继续。”米兰示意。
“我发现龙门内以中产阶级的上班族为多,基本上都在早上六点与晚上五点半的时候出现。龙门正在发展所以上班族足够多,而城内虽然有很多店提供早餐下午茶的,可并没有哥伦比亚式的服务。”蒂娜说:“龙门现在和哥伦比亚很像,我们若以新约克式的快餐风格的话会很受欢迎。24小时营业,早晚高峰提供餐品,上下午提供咖啡和休息的地方,夜晚也可以让夜游的人休息。”
“这样的么……”米兰说。
“我们现在缺少知名度,所以必须先打出自己的名声。”蒂娜把几份文件递给米兰:“我联系过几家龙门内的媒体的老板,他们愿意在我们开业的时候报道我们。我记得大姐头你在新约克不是开了几家分店么,有一家在炎人街。”
“我们就以‘纯正叙拉古风味’或者‘来自哥伦比亚的城市风味’这样的噱头先引起一波关注,稍微降低价格和提高服务增加我们的核心竞争力。”蒂娜继续发表见解:“更何况在龙门炎国与乌萨斯帝国关系并不好,而哥伦比亚前段时间与乌萨斯也起了外交冲突,哥伦比亚一向亲近炎国,这一点也可以利用。”
“我们可以走薄利多销的路子,等干掉其他同行以后再稳定行业做其他选择。”蒂娜侃侃而谈:“龙门的普通市民们没有接收过新约克的快餐连锁文化,只要我们能开第二家,那么龙门的市场我预计可以吞下40%。”
“听起来不错,就这么做吧。”米兰递给蒂娜一杯水:“洛尼亚那边送来了一笔钱,我投一半给你,剩下一半给安她们养家吧。”
“我能问一下占多少么?咖啡店的股份。”蒂娜喝口水问。
“65%?”米兰想了想。
“不需要那么多。”蒂娜摇头:“49%足够了。”
“为什么不是50%?”米兰歪着小脑袋问。
“商业的潜规则啦大姐头。”蒂娜坐到米兰身边,握住了米兰的双手:“相信我,我会把这家店这个牌子开到龙门所有街道上的。”
“这样也好。”米兰摸摸蒂娜的脸,笑了:“这样家族也没了后顾之忧,很好。谢谢你,蒂娜。”
蒂娜沉默了一瞬,微笑回应:“不用客气,大姐头,我是你的人嘛。”
米兰凝视着蒂娜那又开始分析起报表的俏脸,眸子里满是柔和。她起身,准备上楼睡觉:“晚安,蒂娜。”
没有回应,看来蒂娜又沉迷起那些经济学的知识了。
米兰在维多利亚牛津大学学习的是医学,主攻源石与矿石病。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学个专业,只是鬼使神差的一脚踏进去,就再也没出来过。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去莱茵生命,或者那传说中的巴别塔工作,毕竟在她身边比较出名的也就这两家。可要不是与德克萨斯家族开战,她被迫卷入的话,那她现在估计已经是个天天在手术室加班的医生了。
米兰读过很多的医学著作和论文,她很喜欢“血先生”所发表的那些论文,甚至于曾贴在宿舍墙上当海报。她订购了很多柳叶刀(维多利亚权威医学期刊)的杂志,像什么JAMA、BMJ更是堆满了床底,身份成谜的“血先生”经常在这些杂志上发表论文,甚至于这些杂志专门开辟了一块版图给血先生。
米兰觉得这位血先生绝对是个思想深邃、文采斐然、严肃认真的人。文章引经据典随手就来,实验报告和实验思路清晰且经常有人独立重复出相同结果,对于矿石病和感染者的看法更是与那些右派人士针锋相对。米兰相当喜欢这位医学大咖。
只可惜,现在的米兰很长时间没有接触过源石医学方面的理论知识了,她连自己现在水平如何都不知道。野外防治矿石病感染的技能倒是学会了不少,甚至于跑去当了天灾信使。
浑浑噩噩的洗漱过后,米兰刷完牙才发现用错了牙刷。她看着手里蒂娜的牙刷,想了想,倒了点开水浇上去冲干净。
换好睡衣躺上床盖好被子,米兰思索着回到哥伦比亚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虽说夜晚是最让人脆弱敏感的时刻,可米兰只是沉默着。
“阿尔、保罗、乔、麦克……”米兰念诵着他们的名字,没有任何想法。
阿尔弗雷德是她大哥,也是教父的长子;保罗从教父的孩子们出生前就跟着教父做事,与家里的孩子们认识了十几年;乔和麦克是她自己的部下,带到龙门开拓生意,米兰还记得麦克说要泡安的话。
可现在,人都没了。
米兰没有伤心,人都死了哭有屁用。她只是觉得难受,可她很清楚这是必然的。
这片大地吃人从不看人,他们光是活着就已经竭尽全力。哭泣,那是留给活下来的人做的,在未来尚不明朗之前,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安东尼……”她想起她最小的弟弟,也是她决心参与黑手党的世界的原因。
如果安东尼没在三年前的那天出去打棒球的话,如果安东尼没在回家路上遇到那两个德克萨斯家的人渣的话。或许,现在的一切都会不一样吧。
维内托有时候会这么想。
如果三年前安东尼没死,他现在也应该大学毕业,和女朋友出去玩,带女朋友回来见家人。阿波罗尼亚会取笑安东尼长成大男人了,阿尔弗雷德和阿莫尔还有迈克尔会拍拍他的肩膀给他灌酒,文森特会和露西在旁边打量安东尼看上的女朋友,洛安娜和丽莎在厨房忙碌,唐和妈妈会微笑的坐在餐桌旁拉着女孩聊家常,而维内托,或许会一边伤感最小的弟弟安东尼长大了不可爱了一边笑着拉着唐的孙子孙女们聊悄悄话吧。
甚至卡奥罗会拜托保罗会买个大大的蛋糕回来庆祝。
可是,从来没有如果。
第八章:文森特的小家与新开始的谈话
文森特·库里尼奥最近过得挺开心的。笑容满面的上班,与认识的不认识的同事们微笑打招呼。若是遇到同事们的一些麻烦会尽自己所能帮助对方,对待工作也很认真。虽然说文森特刚来没几个月,可不管是他的同事们还是老板都对他赞誉有加,说他人品好、工作勤奋、待人真诚友善。老板甚至在知道文森特的妻子怀孕待产以后包了个大红包给他。
露西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文森特为此也辞去了之前干的小兼职之类的工作,只要一下班就回家陪着露西。医生说露西的状态不错,只要在家静养三个月后就能收获两个可爱的小公主了。
维内托知道以后悄悄给医生塞了个红包,麻烦医生经常来家看看露西的状况。医生当然心领意会,于是也给维内托找了点能帮助到她的人脉。
维内托知道文森特在龙门的某家律师事务所上班,她觉得挺好的,正好给文森特这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赚点经验。听说文森特最近在攻读商业方面的书籍想考其他的证,维内托只跟他说要好好对待露西后就由他去了,反正文森特以后肯定会回哥伦比亚,现在在龙门有她看着也不会出什么差错。
最近听说露西肚子里的小家伙会踢妈妈了,文森特和维内托聊天的时候嘴角止不住的上扬。维内托想了想,反正自己也没事情,索性就搬了过去和夫妻俩一起住了,正好在文森特上班时候照顾露西。
于是这个周六早上,维内托发现大帝没给德克萨斯小队发什么任务后,就提着水果牛肉之类的东西敲响了文森特家的家门。
“哎,VV你来啦~”露西笑着给她开门,把她迎进屋后去翻找咖啡粉。
“露西西,我来吧。”维内托把东西放进厨房,赶忙扶着露西让她坐到沙发上:“你现在可是文斯的大珍宝呢,如果磕了碰了我可就要被文斯骂了哦。”
露西当然知道维内托在调笑,于是她也不甘示弱的撅起嘴巴说:“真是,也只有这种时候我才是文斯的大宝贝了。”
“哪有。”维内托捏捏露西明摆出来的委屈脸蛋,起身去厨房清理水果:“你可一直是家里的大宝贝哦,如果文斯敢欺负你你就来跟我说,我绝对把他扔进下水道冲冲。”
“哈哈哈~”说着露西就被维内托逗笑了。
维内托心情很愉快,她知道孕妇怀孕的时候情绪会出现很大波动,时好时坏,偶尔也有生育恐惧出现。所以每次见到露西她都会尽量的和露西调笑,以便让露西时刻保持好心情,这对孩子和母亲都有好处。
维内托之前也买了几本关于母婴和心理方面的书逼着文森特看完,当然她自己也拿出攻读博士学位时候的劲头啃完了那几本书。那些东西并不难,只是维内托以为很难罢了。于是文森特不得不硬着头皮看了一连串的这种胎教书籍,还是同一个系列的,文森特不想感受好多年没尝过的来自姐姐的关爱了,只得在维内托下次上门前读完那些东西。
说起来,这是维内托第一次照顾孕妇,所以她才会显得很魔怔,就像是自己变成了孕妇一样。
阿尔弗雷德的大女儿克里斯蒂娜和阿莫尔的女儿莉诺拉出生的时候维内托还没来到库里尼奥大院,洛安娜怀丹特的时候她正在上高中,还天天和阿波罗尼亚一起出去打架,所以露西怀小孩之后家里除了唐和妈妈还有文森特以外就维内托最开心。
只要过两三个月她就能抱上两个可爱的小侄女了,她这个姑姑当然会开心。
都是维内托的家人啊。
维内托把果盘放在茶几上,与露西闲聊,一起看时尚杂志,一起看电影或者追哥伦比亚最新的苦情剧。她并不会觉得这些事情无聊,相反,她很享受这种平和的生活。
到晚上,维内托煲了鸡汤,文森特也下班回家。三个人坐在餐桌旁聊着家人之间的天,偶尔传出笑声。
夜晚临近,维内托找文森特要来了家门钥匙后就离开了。她的东西还没带过来,所以这几天还是睡在咖啡店里。
维内托离开了文森特和露西的小家。
米兰踏上龙门的街头。
她不担心现在会有什么危险,她安排了保镖住在文森特的小家周围。况且十几天之前她才做掉了那群叙拉古来的黑手党,风头正盛,没有哪个龙门本地帮派会不长眼来挑衅现在的她。
更何况有鼠王为她做靠山。
维内托不太清楚龙门的黑帮是什么样的,不过她想来也清楚这些所谓的黑帮不过是鼠王养的狗,就算搞出来的动静再大只要没威胁到龙门鼠王都不会管,这给了她很大的操作空间。
她没有用哥伦比亚黑手党的作风来对待这群人,毕竟她携带着库里尼奥家的资本。做生意嘛,最重要的是赚钱啦。于是米兰不想在这里搞什么黑手党帮派之类,鼠王也不会允许她这么做。
安魂夜那个晚上,是特例。
“喂?”米兰从默默跟上步伐的保镖手里拿起手机,挥挥手让他们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转身上车。
“你好,顾先生。”她说。
“你好,维内托小姐。”电话里传来略显苍老的男声。
“不知六面神先生现在找我,何事?”米兰看看车外两边,确认周围没有异常的地方,她一直在用维多利亚语言和对方交流:“我想,你儿子顾少爷应该已经平安回家了吧?”
“哦,那是。”南越毒王,人称六面神的国际大毒枭,顾荣和还是操着那口炎国方言,乐呵呵的笑着:“维内托小姐真是大手笔,龙门发生的事情我略有耳闻。不过嘛,我已经年过半百半截身子入了土的老人了,这辈子最大的理想就是我儿子能好好活着。”
“只是我儿子身上受的伤,我总是看的很难受。”可米兰却毫不在乎。她听得懂六面神说的炎国方言,可不代表她会服软同样这么说话。
米兰只是笑笑,说道:“你清楚龙门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你也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六面神。”
“你儿子手底下的人不怎么干净,在我和顾少爷谈话的地方装了炸弹,你应该清楚吧?”米兰点着一支烟,吸了一口,冷笑:“我只负责把顾少爷活着带出龙门,别的我可不管。而且他犯的事也是我给他擦的屁股,不然,你以为魏彦吾和鼠王找不到你的踪迹?”
“呵呵,何必这么大火气呢,维内托小姐。”顾荣和一脸风淡云轻,并不在意这些:“我只是想知道,你们哥伦比亚人的诚意罢了。”
“诚意?大家都是生意人,把话说开点吧。”
“源石。”
“不可能。”米兰毫不犹豫的拒绝:“你确定你能吃得下这份蛋糕?六面神,你的生意场已经很大了,我相信哥伦比亚的市场完全足够满足你的胃口。”
“别这么说,维内托小姐。都为了赚钱,多一门生意就多一门朋友嘛。”
“我是不可能会同意的,光是安抚龙门我付出的已经够多了。我建议你联系乌萨斯的矿场,或许你能找到新的门路。”米兰在茶几上按灭烟头,扔掉:“我在哥伦比亚的时候听说你是个文明有礼、言而有信的人,我尊重你,所以我来龙门前和你聊过生意。你想插手这门生意那是你的自由,六面神先生。这与我无关,我只希望你的生意和我的生意没有冲突。”
“这样吧,可能是我的诚意不太足,所以维内托小姐不太满意。”电话那边继续传来那个人的声音:“过几天,我让我的老朋友来见见你,我们谈谈,怎么样?”
“我当然可以,六面神先生。”米兰从车底的柜台里拿出一瓶红酒:“我希望我的生意平安赚大钱,我想你也是这么想的。”
“再见。”米兰挂了电话。
她蹙眉,对这些毒贩的贪婪有了新的认知。她清楚毒贩这种东西到底有多么丧心病狂,毕竟在哥伦比亚也接触过一点。库里尼奥家族不算什么好鸟,贩毒这种事当然也有参与。
叹了口气,她摸出黑色的手机,拨打了上面唯一一个号码:
“喂,林雨霞么?明天我来找你。”
第九章:闺中密友
龙门的气候随着时间的流动逐渐转热,可依然没有逃脱来自乌萨斯的寒冬禁锢。漂流在炎国和乌萨斯接壤边界的荒野之上,这座城市和其他同一纬度的城市一样,依然会受到北方至冬的影响。
幸好炎国的大陆性气候正在缓缓吹散这寒意,街道上三三两两的人们已经脱下厚实的衣服。从卡西米尔吹来徐徐的湿润气流,让龙门的天空聚拢起了夏季的第一片乌云。
要下雨了。
一如往常的数十个年头,龙门内的居民们早已做好了迎接夏季的准备。铜锣湾的路边摊位搁着三两个就能看到卖冰沙冰棍的小贩,甚至还能看到从伊比利亚运过来售卖的海产品美食。
夜晚已经降临,万家灯火齐上。路边摊张灯结彩的,像是要为今晚举办庆典。可龙门的夜,每晚都有宴会,那路边一道道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游辣和酸爽正是最好的点缀。
米兰尝试着点了两份烤鱼。
咬下一口,皮脆肉鲜。佐料的芬芳与鱼肉的鲜嫩组成了从未尝试过的冲击,绽放于舌尖。米兰瞪大了眼睛,咀嚼的同时止不住的点头,仿佛在用表情说明“Very good!”。
“看你吃的。”林雨霞蹙眉咧嘴笑着,她看到黑椒底料沾到米兰的唇角,赶紧给她擦擦:“有那么好吃吗?”
“很不错。”米兰把另一份递给林雨霞:“上次来龙门,我可没吃过这种东西。”
“哥伦比亚没有么?”
“没有。”
“那行叭。”林雨霞接过小贩递来的奶茶,说道:“我记得在维多利亚的时候,你不是去吃过吗?”
“哪次?”米兰喝了口林雨霞买的奶茶:“我可不记得维多利亚有烤鱼吃。”
“就那次,我带你们出去玩的时候。”林雨霞坐下来,说:“阿波罗尼亚非要去喝酒,我开车带你两去Bricklayers Arms的时候。”
“哦,确实有,那家店外面的烤鱼不错,但可惜我没怎么吃饱。”米兰了然的点头:“要不是阿波罗尼亚发酒疯引来了伦敦警察,我们那天晚上哪儿会蹲局子里蹲一晚上啊。”
“那混蛋,害的我饿肚子等着阿洁来保释我们。”林雨霞想到这就来气:“你不知道阿洁看到我的时候她的眼神哦,我以为我回去死定了呢。”
“安啦,我回去给了她一拳。”米兰甩甩手里的竹签:“你下次见到阿波罗尼亚的时候可以好好嘲笑她一顿,让她带你去新约克最棒的店玩。”
“算了吧,我怕我又被她坑进局子。”林雨霞没好气的说:“你不知道阿洁多心黑,她直接把这事儿捅给我爹了,要是给我爹知道我又去那种地方玩他不得打断我的腿。”
“不被他知道不就行了,你还怕这个?”米兰扔掉吃完的竹签,拉起林雨霞的胳膊把她拽起来。
林雨霞捧着奶茶,任凭米兰挽起她的胳膊:“那你可不准跟我爹说哦。”
“我是那种打小报告的人吗?”米兰挑眉瞅着林雨霞:“新约克是我的地盘,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大不了你别带陈晖洁去。”
米兰看看路边贩卖的那些冰淇淋、奶茶、烤串、炸鸡、香葱煎饼之类,想了想,干脆走到哪个店就买哪个店,每样两份带着林雨霞吃。
“明明我才是龙门本地人,怎么被你搞得像我是外来的一样?”林雨霞笑笑,接纳了米兰今晚请客的想法。她咬下一口鱼丸,被挤压出来的鱼汤烫到了口腔,急忙长大嘴呼着。
米兰哈哈大笑,看着林雨霞笑出了眼泪。她递过去一杯冰水,嘴上还说着吃慢点别急之类的话。
林雨霞恼怒的瞪了一眼米兰,却在米兰讨好的眼神下消了气。她默默接受米兰帮她吹冷鱼丸喂她吃的举动,手里提着那好几袋的小吃。
两人坐到烤肉摊摆在路边的桌子上,点了几份烤肉。
“唔,所以,你晚上找我干嘛?单纯出来玩的?”林雨霞嘴里嚼着烤肉,含糊不清的说。
“嗯,不然呢?一两年没见面了想你了,不行么。”米兰坐在路边摊的桌子上,双手捧脸,嘴角带笑看着林雨霞吃东西。
“行啊。”林雨霞夹着一块肉喂给米兰,并不在乎筷子还是自己用过的。反正米兰同样不在乎,好姐妹大抵如此,关系亲密到已经认定了对方。林雨霞往两边看看,确认了所处的地方没有其他人关注:“VV小妞可是我的女人,我不宠你谁宠你?”
“对对对~”米兰心安理得的接受林雨霞的投喂,正好自己不会用筷子,林雨霞这么做省的她还要跟这种炎国特色吃饭工具打架。
啤酒浅尝辄止,米兰扫了一眼林雨霞,示意那边正在烤肉的店主。
“我的人。”林雨霞咽下烤肉,头都没抬:“这边都是我的人,桌子底下有反窃听装置。”
说着,拿起酒瓶就与米兰碰下。石英砂材质的外包装之间相互碰撞,发出悦耳的“叮”。林雨霞擦擦嘴,看向米兰:“所以,什么事?”
“六面神,知道么?”米兰拿起烤串,与林雨霞对视。
林雨霞放下酒瓶:“玩这么大?”
“我来问问林老爷子什么想法。”米兰说:“你爹跟你说过之前谈过的生意么?”
“嗯。”林雨霞也拿起面筋:“我爹跟我说了,他打算退休。”
米兰挑眉看了看林雨霞那张俏脸,思索着,随后说道:“我不打算让外面的人插手我们的生意,那群毒贩不值得信任。”
“我和你的看法一样,卖粉的永远是卖粉的,做的再大也是卖粉的。”林雨霞放下筷子,又举起酒瓶:“这群卖粉的完全不懂什么叫尊重,也不懂什么叫适可而止。”
“Cheers.”米兰与她碰杯:“那我们想法一致了。”
“Cheers.”林雨霞一饮而尽。
把空掉的酒瓶放地上,她又从底下掏出一瓶,拿起起子对上瓶盖:“你准备怎么跟阿洁搞啊?”
米兰看她一眼,挑眉:“你故意的吧?我现在想起她就来气。”
“说嘛说嘛。”
米兰无奈的夺走林雨霞刚开的酒,“吨吨吨”喝了一大瓶。“咚”的一声把酒瓶按在桌子上,手指敲桌子:“你不知道陈晖洁到底多气人哦。我跟你认识了几年我就跟她认识了几年,那天我带着东西回龙门路上给她堵了。我想着这么多年的校友关系我跟她握握手然后放了我的车过去多好。然后那家伙不干,还说着‘职责所在’硬要查我车。”说着,她又“吨吨吨”下去一口,一脸憋屈的抱怨。
“我把交通局给的通关证明给她都想硬来。放我过卡的时候这家伙不知道在想什么,凑我跟前跟我说以后的时间还长,我们可以慢慢玩。我当时就想给她一拳。”米兰直接把林雨霞的酒吹干。
“*龙门粗口*的陈晖洁!”林雨霞笑着骂了出来:“阿洁傻逼也不是一两天的事儿了,你不应该早就清楚么?多担待点儿,那家伙也是想着保护龙门嘛。”
“的确是,我当然清楚,所以我确实想锤她。”米兰找从林雨霞手里拿过起子,又开了瓶啤酒:“*龙门粗口*的陈晖洁!”
林雨霞想了想,还是没让米兰继续喝下去。一把抢走了啤酒瓶和起子,制止米兰还要“吨”的想法:“等她接受魏叔的班吧,应该会好点儿。”
“我怕她到时候直接翻脸不认人把我赶出龙门。”米兰不爽的瞪着林雨霞:“你干嘛?我还能喝。”
“闭嘴吧你。”林雨霞一口气喝干了那瓶啤酒:“晚上有事儿,别喝那么多。”
“啥事?”
“路上说,走了。晚上陪我睡觉。”
“好啊。等下,先说好,别动手动脚。”
Ps:闺蜜之间终于见面啦,呜呜呜,好姐妹一辈子,真香。
第十章:开始的波澜
“徐家三老,你知道么?”
“知道。”米兰抬头看看林雨霞变得严肃的脸,说道:“灰熊帮的头子,龙门赌业龙头,十几家工人行会的控制人,与建筑业、酒业、家具业等多家龙门企业有所联系,你们龙门人私底下称呼他们徐家三老。”
“这么清楚,你调查过他们?”林雨霞诧异的看向米兰。
“做生意嘛,安魂夜之前筹办咖啡店的时候被搞过。”米兰淡淡的说:“带着人找上我的人想找事,我报复了回去。”
“不愧是你。”林雨霞不疑有他,只是牵着米兰的手,说道:“那三个人死了。”
米兰微蹙眉,说:“不是我干的,我不知道这件事。”
“我清楚。”林雨霞捏捏米兰柔若无骨的小手:“如果是你干的,我肯定能猜出来,可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凶手是谁。”
“无非是那几样,仇杀、情杀、财杀之类。查查他们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或者与哪家企业产生冲突什么的。”
“查过了,很多人都有嫌疑。”林雨霞带着米兰停在奶茶店门口,点单,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下来,继续自己的分析:“陈晖洁第一时间封锁了所以能接触到那边的消息来源,我花了点力气也才知道一点点实情。”
“案发地点在英京娱乐中心最高层,那是平时徐家三老游玩听戏的地方。六天前的晚上差佬接到报案英京死了人,陈晖洁过去之后我才从诗怀雅嘴里知道死的是徐家三老。”林雨霞喝了口奶茶,咀嚼芋泥果粒的同时说道:“我问过我那边的人,只知道那天晚上三老照例会在那边听戏,偶尔玩玩他们看上的歌女什么的。只是那天晚上三老一夜没动静,外面的服务员进去看的时候差点被吓死。”
“三个人的肉块堆在一起被叠成了小山,那个歌女死在他们的肉堆下面。”
“查不出来么?”米兰问,却只看到林雨霞摇摇头。
“只可能是买凶杀人,只是我们不知道到底是谁。”林雨霞手指一下一下的点着桌子:“那几家与灰熊帮有关系的企业都查过,可我们没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你查这个干嘛,准备进近卫局当警察?”
“我接了我爹的班,这种能悄无声息做掉三老的家伙你觉得我会轻而易举的放过对方么?我可不想那天这种级别的杀手会站到我的床前。”林雨霞没好气的说。
“考虑过,有人罩着对方么,比如……”米兰看看两边,意有所指。
“想过,不太可能。如果真的想动手的话,不会拖到现在让外面的杀手做了。”林雨霞叹了口气:“徐家三老对他们还有用,没必要现在就卸磨杀驴。而且他们一死,龙门的赌坊花街肯定会乱,我不觉得刚经历过感染者的暴动龙门还会这么做。”
“我只知道安魂夜前,叙拉古的银狼来了龙门。”米兰提到这个称呼,微微皱眉。她叹了口气:“她差点杀了我的人,我迟早要找她报仇。”
“那匹狼与大帝手底下那条德克萨斯有点关系,在龙门那几天她们两个一直混在一起。”林雨霞说:“我的人不敢靠的太近,那条银狼只要察觉到有人监视她就会杀了那个人。”
“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帮我个忙,帮我看着点儿那条德克萨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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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觉得很头疼。
一遍遍翻着过去牵扯到徐家三老的案件卷宗,看看那几个被标上记号的嫌疑人照片,陈咬咬手指,思索其中的关联。
在这种安魂夜刚刚过去,龙门从感染者的暴动里缓过来的日子,居然又出了这种级别的大案子。
贫民窟首屈一指的灰熊帮头目,人称徐家三老的三个乌萨斯人死于非命。陈现在想起那个场面都觉得胃里在翻滚,恶心想吐。
尸体她见得不少,那场龙门攻防战里相当一部分都是她做出来的,虽然看到下水道的时候同样觉得恶心,可那些至少是个完整的、可以看出人形的尸体。
不像这次,层层叠叠,宛如不知道从哪来的死亡艺术家雕琢着什么死的雕像一样的诡异手段。反正诗怀雅是第一时间吐出了吃的早茶,陈和星熊只是皱着眉,从那堆东西里面翻出了那个可怜的歌女。
徐永孝、徐永善、徐永真,徐家三老,灰熊帮三巨头。陈把他们还活着的头像与现在的照片贴在一起,记号笔在白板上写写画画。
她画了条线给了某个来自哥伦比亚的粉白鲁珀人,沉默了几秒,多写了几个字。
“老陈,喝杯咖啡吧,你别熬了。”星熊端着咖啡放到陈的桌子上。
陈道了谢端起就喝,也不顾咖啡的温度,可想而知,她被烫到了。喷出来的东西弄脏了身上穿的白衬衫。
星熊叹气,抽点纸巾给陈擦擦,虽然擦不干净,可勉强不会让咖啡继续扩散。
陈坐上靠椅,拿起笔继续看起卷宗,头也不抬的对星熊说:“弟兄们还在外面查case.我休息了算什么?”
“不是,都快三点钟了,你熬了几晚上你姆知啊?”星熊苦口婆心的劝着陈,可陈全当做了耳边风。
陈没说话,只是眼神瞥向了外面没关过的灯和不时有人走动讨论的景色。
“行吧。”星熊服软了,这不知道是她这几天第几次服软了。她双手撑在陈的办公桌前面,说:“诗怀雅sir去买宵夜犒劳弟兄们了,你等会给人家点面子,别上去给她难堪行不?”
陈挑眉,扫了几眼,确实没看到平日里一直晃悠的橘黄大猫猫的影子。她刚想说什么,就被星熊给堵了回去。
“好歹是一起打过仗的关系,也不是不知道诗怀雅sir平时的样子,吃点东西没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下次请回来嘛。”
陈没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了,生硬的岔开话题,转向了另一件事:“有线索了么?”
星熊凝视着陈,叹气,老老实实的说:“莫得。贫民窟的马仔们都不敢管这事,前几天有什么东西趁着安魂夜的人流来了龙门,他们被吓到了没敢管。”
陈沉思着。
“而且,听说林家也在查这事。”
“林家……林老爷子么。”陈问。
“是林雨霞。”星熊回答。
陈猛地抬头看向星熊的脸:“雨霞?她终于开始了么……”又开始沉思起来。
最后,摇摇头,陈说:“没关系,她想做什么由她去吧,我们,得先抓到凶手才行。”
第十一章:陈sir准备出击
终于,近卫局压不住消息了。
想来也是,龙门黑帮内数一数二、控制了各大赌场和相关产业的灰熊帮三大帮主,徐家三老:徐永孝、徐永善、徐永真被人杀害于自己掌控的地盘内,死状凄惨。就算陈晖洁拼尽全力压下这件事,可龙门内的大小媒体也还是从各种渠道获得了这个消息。
媒体可不管事情真相,只要有噱头就有关注度,更何况是这种惊天大案。不如说陈晖洁让这起事件能压了整整一周才被媒体报道上报纸和电视已经算是她有本事了。
近卫局和英京已经被记者和私家侦探踏破了门槛,甚至需要近卫局专门分人过去维持秩序,这大大的增添了近卫局的压力。龙门近卫局已经遭受过一次冲击,可不能再遭受第二次了。就在近卫局成员身心俱疲的应付那些如狼似虎的记者和一般民众之时,陈晖洁站了出来。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逮捕了几十个混在人群试图带节奏的古惑仔,并迅速带队击溃了蠢蠢欲动的贫民窟黑帮势力,全部送监待审。对待媒体极其强硬的拒绝透露信息,并以妨碍公务的罪行准备对几家媒体公司进行起诉。站在近卫局大门前,朱红的眸子扫过那些人的脸,一时之间竟无人敢与其直视。
她随手接了某家媒体记者手上的话筒,冷冷的向龙门居民宣告:“我们已经找到了线索,很快犯人就会落网,近卫局必然会依法惩治这种恶徒,我是龙门近卫局高级督察组组长陈晖洁,请相信我们。”
而后,无人敢再明着干扰近卫局办案。
她一个人足以让龙门居民信服,因为她是陈晖洁,在那场龙门感染者暴乱中拯救了城市的英雄。
陈从自己的部下罗恒手里接过他刚查到的信息,鼓励的拍拍罗恒肩膀,便回到办公室。把那几张文件纸放在桌上,陈挑出另外几张照片贴上白板,旁边写写画画。
陈的疑惑更多了。
案件并不复杂,陈很清楚这个事实。徐家三老在龙门地下世界手眼通天,虽没有到干涉龙门内政的程度但在其他方面确确实实的做到了一家独大,可能也只有龙门还不叫龙门的几十年前里的乌萨斯黑帮们可以比拟。
罗恒查到的信息里徐家三老的确是过去乌萨斯人留在龙门的后人,与过去龙门内的乌萨斯黑帮关系匪浅,可是在魏彦吾夺回龙门并肃清内务之后他们并没有被查办,只能说明当年的他们并不算什么罪大恶极的人。
只是,为何,鼠王会纵容他们?
贫民窟的林家,鼠王林舸瑞,过去被称为“灰色的林”。陈在她所能找的一切资料里都没有过这个人的资料,在她小时候她一直以为好友林雨霞的老爸只是个开糖果店的和善老人。
直到龙门那场与整合运动的大战,她才意识到,贫民窟,并不是像她想的那样。
更令陈感到生气的是,星熊早知道这事,可从未跟她提起过。
不过也没关系,因为陈在这。
陈犹豫了一分钟,在白板上空余的地方画了个老鼠形象,箭头指向了徐家三老。
现在,缺少的是动机,以及凶手。
‘仇杀?可能不大。姓徐的三个扑街在龙门得罪的人是不少,但有嫌疑的基本都有不在场证明。而且凶手的杀人手法明显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案发现场更像是故意给外人看的,不然没人会摆成那种样子……’陈坐上椅子,转到了身后的落地窗方向,捏捏脑门减缓疼痛,陈眺望着远处龙门的夜。
陈听说过这种杀人手法,或者说,她见过。在维多利亚的那几年她也不是光在学校上课训练学习兵法,同样也跟着教官去过几次战乱地带。
那时候她身边跟着某个拿巨型攻城器械铳枪的瓦伊凡村姑,在奔赴叙拉古某处发生了大规模战斗的地方,她看到了那种场景。
并不是服务高效杀人的手段,而是单纯为了愉悦而施加的恐怖。把整体分成碎块,叠在一起像是在做千层酥一样。陈从未见过这种人,她一直以为,在这里只会为了战胜对方进行高效的杀人。
那匹银狼的笑,至今留存在她的脑海里。
被鲜血玷污,坐在千层酥之上宛若杀戮的魔神正为祭品感到愉悦。像是看完一场期待许久的戏曲的少女,只是那双苍银的眸子里只有冷漠。
那一瞬间,冻结了陈的血液。就算现在回想起来,陈也会感到那种面对死亡的战栗。
“叙拉古人。”陈缓缓吐出这个词。
她知道凶手是谁了。很巧,前段时间的安魂夜,她丢在龙门某个地方的马仔也看到了那匹银狼。
她走到白板面前,用花体写下了“Lappland”这个名字,随后,把她和粉白色的鲁珀照片连接到了一起。
陈找出那几张企鹅物流的员工名单,翻到了这段时间报备的运货记录和罚款单据。同样把企鹅物流贴上了白板。
牵扯到的东西越来越多了,陈也觉得,线索越来越明晰,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找到真相。
陈拿起外衣准备出门,却不小心擦到了桌子。掩盖住的相片掉了下来,陈捡起来,看到了上面的人儿。
那是一只卡斯特,和她的合照。
陈嘴角微杨,前不久的合作,她很赏识那家公司的CEO,那个名叫阿米娅的卡斯特人。在告别之时,陈选择留下,但还是把入职申请书交给了阿米娅,并向她许诺,若有一天从龙门退休,那她就会来找她,愿意以正式干员身份加入罗德岛。
那是她这么多年,第一次感到欣赏的朋友。
陈把相片擦拭干净,压在了文件夹下面,转身出门。
第十二章:林雨霞
10:29 P.M 龙门日落大道 某处不知名的夜店里侧。
粉白的鲁珀女孩挑眉,与迈着性感步伐的女郎对视。依靠在柔软的劣质沙发上,双手大开的随意搭着。女孩任由那女郎坐到身旁,看着她搔首弄姿的贴上自己的肩膀。
那穿着烧人的兔女郎也不说话,只是笑。拾起甩在茶几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给女孩含住,点燃,眼神妩媚。
这卡斯特族的兔女郎看上去并没有比女孩大上多少,含苞待放却浓妆艳抹。体态青涩但举手投足之间总是释放着魅色。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伺候人的本事。女孩觉得这个年纪的小丫头应该还在学校里享受青春的快乐,而不是跑到这里来做这种职业。
不过却不影响鲁珀女孩被她侍奉享乐。那女郎捻烟,让女孩把那烟圈吐在耳边。兔女郎耳垂微红,赶忙为她斟酒。
米兰看那女郎倒酒,手指贴上光洁的背,顺路向下,来到脊椎后。手指轻捻毛茸茸的尾巴,一勾,听着那女郎明显作弄出来的惊呼。
她有点腻了。
她不喜欢这种场景。接过酒,一把推开那兔女郎,不管她脸色摆出的惊恐之色,挥挥手打发走。
这种女人还不值得米兰对她怎么怎么样。虽然混迹地下社会这么多年,该看的不该看的早就看的她感到腻烦,可她依然能在外面算得上洁身自好清清白白的,若不是被某个蓝毛堕天使认真起来的样子帅到心神震颤,又怎么可能对那混球念念不忘呢?
米兰确实泡夜总会的次数不少,不过基本上身边都有阿波罗尼亚。这次和林雨霞结伴倒是令她新奇,可闻着这里荷尔蒙和酒精混合的味儿早就让她没了任何想法。
以至于她有些胸闷。
在她看来,这地儿很劣质,和它所提供的这种不知道从哪儿勾兑出来的低级干红一样劣质。
米兰没了尝的心情,只有自己的烟和林雨霞还给她一点继续待在这儿的理由。
“怎么?不合口味么?”林雨霞端着酒杯走了回来。她之前下去舞池绕了一圈,临走前对那店家老鸨说了什么,然后那兔女郎才会过来试图挑逗米兰。
“你觉得我会是那种随便的女人?”米兰有些气恼,可她并不想表达出来,只是冷冷的挑眉看她。
林雨霞微微瞪大眼睛,往那正在和老鸨妈妈哭诉的兔女郎身上扫了一眼,顿时了然于心。她耸肩,放下酒杯,往米兰的怀里靠上:“All right.忘了你不会喜欢那种小孩子了。”
“不过这么多年你也挺厉害的,硬是一点儿没长。”林雨霞趴起来看看米兰的身体:“我看那你那萨科塔人老相好也是要吃牢饭的家伙。”说着,林雨霞的脸色逐渐变得让米兰忍不住揍她:“哎,问下,那个拉特兰人趴在你身上的时候会不会觉得你钢板咯手啊?”
然后林雨霞就吃了米兰一拳。
“你找死吧?”米兰气急败坏的捂住胸口,俏脸微红,横不得再给林雨霞一脚。
“淦哦,疼死了,下手不知道轻点儿么?”林雨霞捂着被揍的脸颊,一点儿没有认错的意思,反而理直气壮的凑回去笑:“不就是小了点儿嘛,好这一口的人多着呐,难不成真给我说中了,你老相好嫌弃你了?”说完还试图上手捏捏那儿现在变得多大。
可惜不规矩的手还没来得及动就被极其恐怖的力气锁定,米兰的小手死死的握住林雨霞的双臂,微笑的一字一顿说:“你再说话我就把你胸敲平。”
察觉到真正会死的杀气,林雨霞的额角划过冷汗,止不住的点头:“嗯嗯嗯,您说的是大姐头。”
米兰一把拉过林雨霞,凑到耳边,问了出来:“站在后面舞池的,四个?”
林雨霞的脸色还是那种讨好的笑,轻声回答:“不止,那老鸨也是。”
“你们龙门人的手段真差。”米兰耸肩,拿着拳头就往林雨霞身上钻。
“别把我算进去,我怎么知道这么多年了差佬们还是用那一套盯人方法。”林雨霞捂住脑袋生怕米兰用力。眼角含泪,她撅起嘴抱怨:“装装样子就好了嘛。”
米兰松开了林雨霞,站了起来:“走了,该做正事了。”
“行叭。”林雨霞了然,跟上米兰。随手招来老鸨,笑着说:“带我去楼上。”
龙门有很多店都是有着两面性的,这并不是夸张,而是用这个词表述很恰当。可能白天卖酒卖的平平无奇的小店,晚上后门挂上盏灯就是一家高档鸡档,欢迎那些中层白领之流前来消费。
这当然是不被允许的,魏彦吾控制龙门后可是好好整顿了一番。但乌萨斯人占据龙门长达百年的时间早已把那种邪异风气渲染进去,根深蒂固的挂念至今还在影响老一辈的龙门人和地下世界。
金钱、暴力、DP……在魏彦吾来之前,这是这里的常态。大大小小的鸡档到处都是,城内任何一个穿着打扮稍微暴露一点的都可能在鸡档工作过,无数郊外和其他国家的普通妇女被欺骗、被绑架卖到乌萨斯人手上的龙门,被DP和视频威胁,成为供人享乐的商品。
权钱交易、情色交易、DP交易、人口拐卖层出不穷,这里在当年甚至被人称为“乌萨斯人的鸡窝”。直到几十年前魏彦吾击败乌萨斯人肃清了整个龙门之后,情况才有点好转。
但是即便经历过不下几十次的风气整顿,还是没能根除这些乌萨斯余孽,这家店也是如此,打着歌舞厅的名号其实却是高级鸡档。
林雨霞和米兰都不喜欢这种地方,但她们今晚要来,只为了这家店的老板。
“哐!”酒瓶破裂的声音响彻房间,随之洒下滴滴酒水和血水。五六个纹身烫发的西装混混站在敞开的大门外,可无一人敢动。
“嘭!”整个头颅被按进檀木办公桌又被拽出来,看的那些混混们想上又不敢上。第一个原因是正揍大佬的那个女人是林家的大小姐,龙门城内的黑社会公主,而另一个原因,正躺在书架底下的那三个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的同伴。
米兰冷冷瞪着那几个提着刀和棍棒的混混,抽着烟,似乎是在考虑下一个揍哪个。林雨霞揪起那被揍成猪头的乌萨斯人,甩在地上,问:“谁给你的胆子?敢去动三老的地盘?”
“林大小姐我、我、我姆知啊。”那乌萨斯人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完全不敢反抗比他小了整整一圈的林雨霞:“我哪儿知三老的事啊。上个月他们答应把地儿给我,可到现在也没兑现,我好不容易才知道他们三老出了事,只是想保住份生意嘛。”
“你当我不存在?”林雨霞拎着刚才叫人送来的啤酒瓶,说一句砸一瓶:“三老死了这么大的事你全当放屁,嗯?”
“我、我、我……”还没说完就又挨了一瓶,深绿的碎渣撒在地毯上,混杂着那乌萨斯人的血。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成话,只敢趴着看林大小姐的腿。
混黑社会的人就这样,可能上一刻和你嬉皮笑脸贴贴的可爱小姐姐转瞬就抄起酒瓶和搬砖爆人脑袋。米兰见得多了,她自己也这样。
总有人不打不行,一旦没管就以为自己和大炎皇帝一个姓,无法无天起来。龙门这块黑色生意的蛋糕确实足够香甜,许多混的大佬早已对此垂涎三尺,现在控制龙门地下世界生意的徐家三老暴毙,那些阴影下的老鼠早已暴动起来。
林雨霞就是为此而来,一个个上门敲打这群杂种。在龙门的地下世界没人敢动她,在这一块行走多年,她早已成为了这里的无冕女帝。况且,林雨霞好歹也是从维多利亚皇家近卫学院出来的,这也是今晚只带了米兰就敢上门的原因。
她两都是从维多利亚牛津大学附属的皇家近卫学院毕业的,陈晖洁、阿波罗尼亚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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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鼎爷
“还有谁?”林雨霞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乌萨斯人跪在面前。她手里的酒瓶被甩到空中又接住,晃荡的酒液随着重心的改变而前前后后奔流。
“花仔涛啊,肥仔荣啊,还有鼎爷他们那些个大佬。”那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个小媳妇似的,不住的对林雨霞点头哈腰:“林大小姐啊,我真姆知啊,我只看三老没回话我以为能自己动手的啊,我哪儿知三老死着了啊。”
“就他两碰了?”林雨霞眯起眼睛,咂砸嘴。随手砸开瓶口,把那些酒直接倒到男人头上,一脚踹开。
“死扑街,让我下次发现你再敢这么做我就断了你三条腿!”骂骂咧咧的,拉起米兰就走。两边的古惑仔只敢看着给林大小姐让路,根本就没胆子拦人。
这人绰号大棕熊,在三老的灰熊帮兴起的时候混在他们队伍里打架卖粉,赚得了自己的第一桶金。平日里也孝敬三老,节假日送点珍贵东西,完全把自己放在了儿子的辈分上,这才能在龙门这些地下行当混的风生水起。
花仔涛和肥仔荣是跟他争抢生意的另一帮混混头子,他们三个一直在争夺三老吃剩下的残羹剩饭,偶尔与龙门外面的生意人做点小买卖。听说前段时间那花仔涛被砍了只手,还没敢报复回去。当天夜里拎着断手和一大堆东西跑去了林家大院。
米兰点起了烟。
林老爷子向来不会管这些黑帮内斗的事情,他只想做溜好狗的遛狗人。只要不威胁到龙门,任凭这些黑帮做什么都行。况且林老爷子萌生退休的想法,那这些事只好林雨霞来做。
林雨霞没打算用她控制的那些私兵,不至于。黑帮内斗纯属狗咬狗,管狗之间的矛盾还要动铳那就太掉价了。
近卫局的差佬还在外面守着,林雨霞皱眉,想了想,带着米兰走了后门离开这家夜店。
陈晖洁这方面确实很烦人,明显把嫌疑人怀疑到了米兰头上。今晚从她和米兰约会的途中就发现有那么几个若隐若现的盯梢视野,直到来了这家夜店,才发现居然是差佬。
“你要怎么做?”林雨霞问。
“不怎么做,行的正坐得直,让陈晖洁来查就是。”米兰一脸无所谓:“难道那家伙还想来我这儿偷偷塞两包粉诬陷我卖粉啊?”
“啊这,那家伙确实干不出来这事儿。”林雨霞想想,了然。随后她又说:“我就不一定了。”
“哦,那行叭。”米兰耸耸肩,完全不在乎林雨霞这些话:“所以呢,你晚上把我找来就是给你当打手的?”
“不是还约会过么?”林雨霞顺势牵起米兰的小手,捏在手心。
“也对,确实吃饱了。”米兰打了个哈欠,干脆直接让林雨霞带着她走:“困了。”
林雨霞想了想,招来出租车。等两个人都坐进去之后,她说:“铜锣湾。”
没有在出租车上谈论敏感话题,米兰顺便小眯了一会儿。当林雨霞把她抱下车之后,她揉揉眼,看看自己的姿势,也没反抗:“我们去哪儿?”
“找鼎爷。”林雨霞说。
这种事她两没少做过,在维多利亚的时候去野外集训,跟其他学校的小混混打架,林雨霞经常这么对米兰做公主抱的举动。刚开始米兰还会反抗,后来发现林雨霞胸口挺舒服的就不想挣扎了。
挺好的。
林雨霞瞪了两站在门口聊天打屁的马仔一眼,大摇大摆的往贫民窟寨子里面走。这些门口的梢口当然不认识林雨霞,伸手就拦住了两人。
林雨霞放下米兰,牵着小手,说:“林家,找鼎爷。”
那两马仔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赶忙跑进去通报去了,留剩下的那个站在那边看着。
这种寨子贫民窟有很多,当年乌萨斯人还在的时候,龙门城内无权无势的穷人们就住在这种地方。政府不管,警察不管,地理位置又偏僻,逐渐让这里的人们养成了自管自的习惯。
看不顺眼的,发生矛盾的寨子经常打群架,每天贫民窟都在死人。那些上城区的老爷们甚至专门跑到这里来看打群架,没看过瘾还会赏钱让里面的人挑事去砍人。
不得已,贫民窟养成了这些黑帮势力。每个黑帮大佬在寨子里都是当之无愧的话事人,说话比起龙门的执政官还好使。这里粉档、鸡档、赌档聚全,甚至还有那些人模仿米诺斯人搞起了斗兽场引来那些有钱人观看。
现在倒是没有了,鼠王的手段没人想再看一遍。贫民窟又恢复了过去自给自足的生活方式,但黑帮话事人倒是没有少过。
“哎!林大小姐,您来啦!”从楼上跑下来个菲林男人,踢着拖鞋急急忙忙跑到寨子口迎接:“您大驾光临也不说一声,我这腌臜地儿可不能脏了您的鞋哎。”
林雨霞没管那男人的话,只是问:“鼎爷在么?”
“在在在,听到您来了的消息鼎爷已经去弄堂烧茶候着了,您跟我来。”说着就领林雨霞和米兰进去。
那男人是个轻浮的主,嘴上叨叨絮絮的说着一大堆没什么营养的屁话吹嘘,林雨霞纯当耳旁风。这种人虽然惹人嫌,可也算是贫民窟不可或缺的人,至少在林雨霞看来的确如此。她拉着米兰经过那些放下在做的事的寨子居民,丝毫不在乎那些人看她们的眼神。
贫民窟大抵如此,虽不认得林雨霞,可他们对危险的感知力绝对是独树一帜。
林雨霞和米兰,被迎进了弄堂。
关帝爷庙下烧着高香,供着些瓜果点心。那脸上有疤的菲林老男人一身唐装,穿的干干净净的,抬手请林雨霞坐下,看到米兰时,只当是随林雨霞一起来的女伴。
“阿贵啊,赶紧看茶。”鼎爷乐呵呵的说着,当即也坐下,与林雨霞寒暄话家常起来。
“林老爷子近来身体可好啊?”菲林老男人笑着问,客客气气的。
林雨霞翘起二郎腿,也礼貌回应:“家父身子骨还硬朗着,鼎爷呢?听说您膝下新添了个孙子,真是恭喜啊。”
“哎,犬子给力,给我生个大胖小子。”鼎爷笑着回答:“林大小姐今日前来,可不只是给李某道喜的吧?”
Ps:为南京大屠杀遇难的三十万同胞默哀。
第十三章:寨中大战
“鼎爷说的什么话。”林雨霞微笑,捧起放在面前的清茶:“难道鼎爷家添了个孙子我就不会专门来祝贺的么。”
“这倒是我李某失礼了。”鼎爷也捧茶示意林雨霞。
林雨霞看眼米兰,三人都举盏敬对方。
这种场合不比之前找那不三不四的大棕熊,鼎爷是这寨子和周围几个寨子里说一不二的主,从本质上就和那些小混混不同。若是三老在这都得受着鼎爷的一杯茶敬上,林雨霞于情于理,都得对着眼前的老人表达一下敬意。
“鼎爷,我们把话说开了吧。”林雨霞放下茶盏,收起了之前那股假笑:“三老死了,你知吧?”
鼎爷的眼神闪烁着不明色彩,他瞧了眼坐在边上继续品茶的米兰,哀叹出声:“这我怎么可能不知呢?”
“徐家三兄弟和我是差不多年纪的,以前还在尖沙咀一起打过架。虽然我们是有过矛盾,可我听到他们三个去世也是有些伤心的。”鼎爷看向林雨霞,摇摇头:“若是徐家哪天出殡,我肯定是会带上烟酒去看看那三兄弟的,毕竟几十年的交情。”
“难得鼎爷一片心了。”林雨霞压根没听进去这种打太极的话,她把手放在木桌上,挑挑眉,问:“你侄子阿天呢?”
“他出去做生意了,林大小姐找他有事吗?”
“不。”林雨霞摇摇头:“我只听说,阿天啊,在外面跟肥仔荣和花仔超还有大棕熊一起去碰了不该碰的东西,我来问问情况的。”
“这混账小子!”鼎爷脸上流露出显而易见的怒气,一拍桌子站起来,似乎只要阿天在他面前站着非给他两个大嘴巴子。
林雨霞只是细细打量着刚做没多久的美甲,冷冷的劝着:“莫发火啊鼎爷,我也就来问问罢了,气坏身子可不好。”
鼎爷皱着眉头,左右走两步,喊了手下叫他把阿天找回来,然后又一屁股坐回椅子上。看看林雨霞,终究还是抬了手,说道:“林大小姐请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找那臭小子了。等他回来,我肯定会给林大小姐一个答复。”
“那就有劳鼎爷咯。”林雨霞点点头,牵着米兰站起来。
走到弄堂的门口时,米兰稍稍侧首,正好,看见那鼎爷盯着她们若有所思的目光。
米兰拉了拉林雨霞。
寨子里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喝酒的吃饭的打铁的砍柴的,男人们走进大院开始准备吃完饭的事情,女人们和小孩子少了起来,看样子都应该回家煮饭或是做作业去了。
林雨霞捏捏米兰的手心。
经过两三个男人的身边,没去管他们看着自己的目光,米兰叹了口气,悄悄的对林雨霞说:“我困了,你自己解决不行么?”
“这么多人,很要命的。难道说你这些年没怎么磨练过技术么?”林雨霞笑着看向米兰。
“我又不喜欢做这种事。”米兰摇头,叹息,经过拐角时猛地被林雨霞拉到身后。
被林雨霞背起,米兰蹬脚,狠狠的踹在那提着菜刀想偷袭的男人肚子上。突如其来遭受到这痛入肺腑的一击,那男人咳出一大口血水混合物,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哀嚎。
米兰与林雨霞对视一眼,点点头,冲了出去。
知道已经暴露,那些混混们干脆也不装了,提着刀棍就冲了上来。米兰扫了几眼,四五十个人,但这群家伙没有弩箭和铳械。
抄起板凳砸进第一个人,拽着胳膊扔下楼。闪身躲过菜刀的劈砍,握拳轰进肚子。米兰反手夺刀,砍在又一个冲上来的人脸上,补了一脚,直接让那群跟在后面的人摔了一大片。
这种寨子比起巷子要更为狭小,走在楼梯走廊上,只要能看准时机,谁都可以开无双。旁边散落的凳子竹棍簸箕扳手,随手抄一个当武器就能杀的很痛快。
在米兰看来,这群人真就和哥伦比亚的萨弗拉小混混一样,不,应该说这片大地上的小混混都如出一辙的吗,这种架从小到大她不知道打了多少回了。跟着阿波罗尼亚去揍萨弗拉倪哥,跟着林雨霞去找维多利亚小混混麻烦,摆这两人所赐,米兰闭着眼都知道怎么打最省力还能给对方最狠的打击。
跳上墙壁,顺力一拳打飞骂骂咧咧的最狠那个。身体表面浮现出莹蓝色的光,抬手挡下菜刀的蓄力劈砍。
这是米兰的源石技艺,蜂窝型的护盾立场,去莱茵生命检查的时候被告知算是很常见的能力。
没专门训练过的一般人的话,这立场只足够挡下弩箭射击。但那混混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手上砍崩了缺口的菜刀,还没来得及提醒其他人就被米兰扔下了楼。
“她们是术士!!!!”
米兰回过头,随手打飞某个爬起来想偷袭的家伙。她看到另一边的走廊已经被飞沙走石卷入,像是一场小型地龙卷一般。
那是林雨霞,传承自她爹林老爷子的源石技艺,控制沙土程度的能力。以前上大学的时候米兰可是好好领教过这种源石技艺宛如小型天灾般的破坏力,那种东西虽没到遮天蔽日的程度,但也不是普通人撑得住的。
她看到林雨霞闲庭漫步的走下楼梯,根本就没动手。冲上来的没冲上来的凡是卷入破坏范围的都是一身伤痕的被甩出来,甚至还有几个砸到了米兰这边。
“雨霞你看着点啊!”挥挥拳头,口头上抱怨两句,米兰转过身,左右扭扭身子。
目光扫过前方那一撮的不敢上的小混混,微微一笑:“来吧,我们继续。”
第十五章:清扫
自从学会如何使用源石技艺以后她就变得越来越懒了,这可不行。
根本没躲,任凭那些刀枪棍棒往身上砸。没有一个能破得了防,反而震的那群人手疼。
米兰自己都忘了这源石技艺是什么时候学会的了,好像,还是当年在阿戈尔的时候自然而然掌握的。那个名为斯卡蒂的深海猎人自己也不会源石技艺,只教了米兰如何跟大型猛兽厮杀的本事。
而现在的状况只能说是小孩子的过家家。
这种不知道什么年代的冷兵器,一点儿用都没有,如果不是力气大到能攻破米兰的源石技艺,那都别想让她给出什么反应。
“贫弱贫弱。”玩心突然起来,学着莫斯提马当年推给她的好看的动画片笑了起来。随便挥挥手把那群小混混扔下楼,她继续往前推进。
人数还是太多了,一个一个清理相当难受。
米兰可没有什么AOE技能,无论是哥伦比亚还是维多利亚,都不会允许大规模破坏性术式和武器的出现。米兰有的时候也挺羡慕莫斯提马和林雨霞的,光是那身无与伦比的破坏力就足够让她眼馋。
“你们还要来吗?即便看到这种场景还要接近我吗?”张开双手,下意识的想念名台词,可转念一想觉得过于社死,还是算了。
一脚踹断那铁栏杆,跳下去,落在寨子的水泥地板上。没掌握好力道,不小心踩裂了。米兰看着林雨霞慢悠悠的走下来,抬手锤晕从后面扑上来的小混混。
林雨霞撤去了源石技艺。
走过来的路上砂石遍地,掩埋了那些不知是死是活的小混混。林雨霞走到米兰身边,抬头,冷冷的瞪着那四楼上的男人。
“鼎爷,这送别礼够大啊。”林雨霞说:“要不我今天就把你孙子的庆生贺礼给了吧。”
“林雨霞,你别欺人太甚!”那鼎爷又惊又怒,看着躺在地上的不敢上去只敢围着的混混们,大怒:“你别以为你两个术士就能把我们这么多人杀着。”
“啊,那确实,我都快忘了你们都是感染者了。”林雨霞环视周围一圈,咧嘴笑了:“当年我爹饶了你们这群人,给你们在这里安居乐业,你倒好,现在这么做,你撑得住吗?”
“哼!”鼎爷重重的拍着栏杆,气的七窍生烟。他平日最听不得这种话了,几乎让他想起曾经跪在鼠王面前祈求原谅的过去。他瞪视林雨霞,怒骂:“是你林家一直在对我们赶尽杀绝!死丫头,你以为你们偷偷做掉徐家三兄弟我们是不知道吗?现在还想来清扫我们,我跟你说,这绝姆可能!”
“鼎爷你是年纪大了脑子糊涂了吧?三老可不是我们干的。”林雨霞皱着眉头,她不知道这是不是鼎爷故意泼的脏水。那鼎爷估计坐实了插手三老生意的事情,他侄子应该也是他派出去的。而现在,无论如何这事没法和平了结。
林雨霞捏捏米兰的手。
“到底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动手!”
林雨霞其实有点无奈,本来只是来敲打敲打这些感染者黑帮的人,可却不想引来了这种麻烦。
可能是之前与整合运动的大战让这些人吓破了胆吧,林雨霞也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不过为了龙门,她也无奈。
这个寨子要清理掉了。
米兰冲了出去,莹蓝色的光游荡于身,落入人群宛若炮弹一般炸裂!
林雨霞的身边砂石开始咆哮,她本来不打算这么做的,可这些都是感染者,她不太放心寻常手段。
这群人里面也有术士,米兰的拳头与其中一个人的钢棍接触之后就意识到了这个事实。
难怪那鼎爷毫不慌张,他以为这群人里混入几个术士就能高枕无忧了?
挺想当然的。米兰加大了源石技艺的输出。
这种源石技艺是给予自身一层抵挡外来能量的护盾立场,但经过开发,也能让米兰做到举起重量远超越自身体重的物体,同样的,也能让她的身体坚不可摧!
打断那明显是被能力加持过的武器,反身飞踢踹断了对方的脖子。补上一脚确认死亡,米兰跳起来躲开了发射型源石技艺的攻击。
这种拥有源石技艺的术士在战斗中是必须第一个斩杀的对象,无论是辅助还是法师。在军团作战中,若是对方拥有不明技艺的术士,那将可能会给己方带来无法想象的损失。
于是刚刚攻击了米兰的术士遇到了他应有的下场,整个脑袋被随手夺走的菜刀砍下。转身闪开又一道法术攻击,瞥到对方身影后直接将菜刀甩出去。
瞬间削下对方的手臂,米兰落地,踩到被刚才那攻击打成碎块的东西上面,表情嫌恶。
“我很喜欢这套衣服的哎。”米兰皱眉,很不爽的抱怨:“你们这群扑街知道血迹沾到丝袜上面有多难洗掉吗?”
米兰很生气,于是下手愈发的狠。
这群人已经没有活着的价值,林雨霞判了他们死刑。
都是些为了养家糊口才会做这份工作的人,更何况还是感染者,光是听到能给这里的黑帮大佬做事有肉吃有酒喝就足以让这些人卖命了。
米兰来这里的时候早已经看见了那些妇女和小孩,也是普普通通的感染者。因为父亲在这所以一家子都在,平日里也依靠着鼎爷这些黑帮的规矩在此苟活。
天底下的贫民窟哪里都一样啊,米兰叹息。在哥伦比亚的时候,家族也是这么在贫民窟设立教导院的,头目们若是看上哪个人就问他愿不愿意来为家族办事,能赚大钱。
无论是感染者还是普通人都经受不住这种诱惑,因为他们住在贫民窟,过着在垃圾桶捡饭吃的生活。若是有个人跟他们说只要出卖力气就能吃饱,有钱赚有女人陪,他们绝不可能受得了这种诱惑。
那绿油油的钞票就是活下去的依据。
所以米兰不会对这些人手下留情,这是他们自己选的路,尽管迫于生计,可走在这条道上,就要有相应的觉悟。
林雨霞也说了,这里的人,必须死。
第十六章:近卫局的调查
寨子消失了,从贫民窟彻底消失。全寨子一百多号人,无一幸存。
无论大人小孩,无论男女老幼,一夜之间。
当陈得知消息的时候,她是不信的。可驱车赶到现场看到那废墟,不信也得信了。
陈知道这寨子是谁的地盘,做警察怎么可能不和这些黑帮分子打交道,虽然是感染者,可至少这群人没做出什么太过出格的事情,所以陈没怎么把这寨子放在心上。
“查!”陈冷冷的下令。
她不知道她安插的人还活着没,趁私下没人发过去的联络一直没有回应。
十几个警察围在周围,拉上警戒线,贫民窟的居民们都只敢远远看着,没敢凑近。
那都是感染者。
“老陈。”星熊走过来说:“你应该来看看。”
两人走了过去。
陈从未想过会再次见到这种场景,自从那场大战跑进下水道以后她再也不想面对这种事了。即便做好了觉悟,即便看多了。可到底铁石心肠到什么地步的人会能对这种景象毫无波澜?陈不知道,她觉得自己不是。
视线里有一个破布,那是贫民窟的小孩子们的玩具。他们没钱去买商场里面的那些好看的篮球足球,只能从垃圾堆里翻出了些牛皮破布自己缝个球玩。那些勘探现场的警员们都沉默了,刚入职的新人直接吐了出来。
“找技术班的人看看能不能挖出来。”她说。
还没走几步,她回头:“找心理医生,回去给他们做下辅导。”
“Yes,sir!”跟着的文职人员表示明白。
星熊走在陈的后面,看着陈找了块石板坐下。她看看左右,说道:“问了边上那些居民,没人知道怎么回事。”
“能猜到。”陈双手相握。
在龙门,能做出这种事的想都不用想。除了那一家,没人会有这种手段。
“林家。”陈吐出这两个字。
在这种当口,做这种事。很难不让人想到什么。
“鼠王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干的。”星熊把般若放到地上。
夏季的风,毫不遮掩的挑起陈的发角,但即便是驱散了炎热,也没能抚平那紧促的眉心。
“星熊。”良久,陈喊。
“咋了老陈。”星熊问。
“你说,他们这么做,对么?”
星熊没有回答,她知道,老陈正在询问她自己。
这寨子的情况,陈熟,星熊也熟。她知道陈在里面安插了卧底,监视这群感染者黑帮的动向。而现在看老陈的样子,那人凶多吉少。
星熊当然说不出反正都是些感染者人渣死了不足为惜的话,无论是感染者的身份还是那群人的行为,或多或少都戳了老陈心里的敏感处。她们都知道这群人有罪,混黑帮的都有罪,没人手上是干净的。可陈觉得,就算是死,也要死于司法程序的审判,而不是被人私底下处刑。
陈自己也是感染者。
“老陈,有个消息我不知道该不该讲给你听。”星熊说。
“你讲。”
星熊深吸口气:“这案子,是个贫民窟的马仔,跑到近卫局报的。”
陈默不作声。
潜意思是,近卫局本来是不可能知道的。更深层次是,有人想把近卫局拖下水。
“这里是贫民窟。”星熊说:“你懂的。”
“我当然懂,我*龙门粗口*懂!”陈发飙了,她冷着脸冲星熊说:“贫民窟又怎么了?贫民窟不属于龙门吗!”即便是生气,但陈还是克制着自己,她瞪视星熊那张不知道该怎么说的脸,等星熊的回答。
星熊凝视老陈怒气冲冲的俏脸,笑了:“这才是你嘛老陈,这几天你一直臭着脸搞得以为被人绿了一样。”说着一脸笑的把陈环进自己怀里:“那报案的马仔我已经控制住了,等你回去审呢。”
“你要做,那我陪你咯。”
“……谢了。”
又一次的沉默,星熊懂陈,所以没说话,松开了陈就走回去继续指挥现场。
星熊对于陈来说不止是个好搭档好下属,她还是最懂现在的陈的那个人。陈早就忘了加入近卫局遇到星熊那时候的事情了,自己已经习惯了身边有星熊在的感觉。
陈知道自己的脾气有多臭,她不止一次气走自己的同事上司下属了,莫不是她是魏彦吾亲侄女再加上实力突出功绩鲜明,近卫局的警员们不可能会容忍她到坐上高级督察的位子。
只有星熊能忍得了陈了吧,这么多年的磨合彼此间早已知根知底,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的所思所想,更别说两人已经是过命的交情。
陈应当感谢星熊,毫无疑问,她自己也明白。
而现在,还缺一个人,缺一个能让陈交付生命的人。
诗怀雅。
陈掏出手机,拨打了那叉烧猫的号码。
无视掉那莫名其妙的复古铃声,接通的那一瞬间,陈出了声:“诗怀雅。”
“咋了肠粉龙。”很轻佻随意。
“帮个忙。”
“讲。”
“贫民窟,有个寨子被抹掉了,没人幸存。”陈说。
“……”似乎是手机掉到了地上,好几秒才听到诗怀雅气急败坏的怒吼:“*龙门粗口*肠粉龙你有病吧!”
诗怀雅是聪明人,能坐稳CCB商业罪案调查科高级督察位置的她不可能会不聪明,况且这么多年的交情,陈一说完诗怀雅就明白了陈的意思。
“上次帮你忙你*龙门粗口*给我就找回来两没用的扑街仔交差,我*龙门粗口*写报告写的手都断了这次你还来???”情绪激动到破口大骂:“你还想对贫民窟动手???”
“你帮不帮。”陈忍住了,说:“我们是警察,现在有人死了。”
“你就是有那个大病!”诗怀雅怒骂:“你人在哪?我帮!”
“谢谢。”陈说。这可能,是她第一次对诗怀雅道谢。
正如她了解诗怀雅,诗怀雅也一样了解她。
“我是警察。”挂断了电话。
第十七章:与闺蜜的交流,以及罗德岛
米兰掀开窗户边的帘子,眺望远方。
她一直都有这种习惯,没事情做的时候去高处看风景。穿上类似于外套的睡衣,米兰用房间内的座机打给前台,叫了三明治热狗和意式咖啡。
昨晚和林雨霞解决那些感染者黑帮以后,米兰不想再去做那种事情,况且衣服沾上脏东西会变得很难清洗,所以她硬拖着林雨霞跑进酒店开了个房间。
她两啥都没做,洗白白聊会天直接睡着。林雨霞是最要好的闺蜜,米兰喜欢她,抱着朋友闺蜜的那种喜欢,和莫斯提马不一样的那种喜欢。
林雨霞还在睡觉,睡梦中的她踹掉了杯子,露出光洁的大腿和小腹。不知道是不是这房间的暖气开的太足的原因,她一点儿没了平时走在外面的那种大小姐贵族范儿。
米兰拉上窗帘,虽然外面已日上三竿,可她没打算就这么叫醒林雨霞。不知道为什么米兰和林雨霞两人单独相处都能玩出来很多人一起郊游的感觉,抱着手机双排打游戏或者开掌机去屠龙。大抵好闺蜜间都是如此吧,已经大学毕业了的彼此间再相遇总会不自觉的拿出以前的姿态。
说起来,米兰很疑惑林雨霞这丫头这些年是不是又发育了。作为在浴池里看到那珠圆玉润的时候米兰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最后甚至上手揉揉。当然之后理所应当的遭到了林雨霞的无情抵制,被压制着按在花洒下洗头。
她走到床边,扔掉床单里林雨霞半夜脱掉的胸衣。她一直这样,睡梦中不自觉的会脱衣服。米兰早知道她有这毛病,于是这一次直接把手探到被窝里面就拽了出来。
嗯,品味还是那个品味,黑色镂空,不知道以后要去勾引哪个小姑娘。米兰把那东西扔到沙发上,掀开杯子靠进去。
轻轻在林雨霞的脸蛋上啄了一下,米兰笑的很柔和。
她欠林雨霞很多很多。无论是当年在维多利亚和那群人打架的时候,还是之后来龙门过暑假的时候。米兰有很多朋友,而其中林雨霞是唯一一个做到了和米兰的挚友友谊维持至今的人,没有任何阴霾。其他的人大多是泛泛之交,有点关系的也是瞄着库里尼奥家的钱和势力来的,唯独林雨霞,这个可爱的札拉克大姑娘,对待米兰,对待阿波罗尼亚,做到了朋友所能做到的一切。
米兰还欠她一条命。
或许这其中也有父辈的关系在里面,唐几十年前庇护了去哥伦比亚避难的林老爷子,两家人的羁绊从那时候开始结下,友谊一直延续到今天。或许等以后阿波罗尼亚、维内托、林雨霞三个人都有了孩子,这份友谊也能继承下去。
米兰不知道,她清楚自己做过的事情多么罪大恶极,可她是为了生存,为了库里尼奥家族,所以她不会后悔,但也不会再祈求上帝。
算算时间,近卫局的警察们应该已经找到了昨晚的杰作了。米兰想着,摸到了烟盒,想想,没打开。
有人在和她们作对,不,或许应该说,有人在和林家作对。
她清楚贫民窟的事情一般不会被近卫局知道,林老爷子能解决的事情情报绝不可能会离开贫民窟半米。可昨晚动手到最后的时候她们被人看到了,而她们没能解决掉对方。
不是指武力,而是速度,虽然两人都竭尽所能,可依然给那人跑掉了。
龙门进来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林雨霞和米兰两人联手都没能留下来。只知道那人的源石技艺是闪电类的法术,和米兰的立场有一点相似。
外面敲门声响起,米兰下床给林雨霞盖上被子,开门接过食物道谢。
煮好的咖啡,并不是外面咖啡店卖的那些商品。这家酒店在服务这一点做的不错,提供的意式咖啡的确是米兰好的那一口。
她开了林雨霞那一杯,嫌弃的瞅了眼。林雨霞就喜欢在咖啡里加牛奶白糖,米兰最嫌弃她这里,只有萌妹才会在咖啡里面加牛奶白糖,猛男都是无糖意式浓缩。
不过有一说一,加了牛奶确实挺好喝的,以前信了林雨霞的鬼多喝牛奶长身体她还真的餐餐有牛奶。
米兰坐到林雨霞旁边,撕开包装凑到她鼻子那里转一圈,然后自己吃掉。
“醒了?”米兰咽下那一口,挑眉。
“唔……”林雨霞睡眼惺忪的,直接把手放到米兰腿上:“给我咬一口,啊~”
“你睡死得了。”嫌弃归嫌弃,还是把自己咬过的放到林雨霞嘴边。
彼此间不会嫌弃口水,要是有这种洁癖她两早死在维多利亚外面的荒郊野岭了,哪儿轮得到睡在龙门最好的酒店房间里面呢?
“怎么又是三明治?”林雨霞不满。
“想吃别的自己起来买。”米兰说。
“不要,我就要吃你给我买的。”很不讲道理,林雨霞连眼睛都没睁开缩在被窝里面撒娇。
“你别这样,我恶心。”米兰说。
“呜呜呜,感情淡了,我难道不是你的宝了么,你嫌弃我!”
“嫌弃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不该早习惯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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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管那两个人在被窝里打情骂俏,德克萨斯感到自己的大脑正在不断的报警。
她坐在企鹅物流的员工宿舍的沙发上,强忍着冲动。若不是能看到能天使的胖次正挂在她耳朵上的话那的确还是个正常场景。
主要原因是坐在她对面的那两个人,一只黎博利,一只菲林。
如果不是她们的身上带着那个熟悉的三角塔标志并且彼此间有些交情的话,德克萨斯下一秒就从窗口消失了。
‘为什么,这个家伙会来?’
最主要的原因可不是单纯眼前的这两人,而是以德克萨斯都没有反应过来的速度摸上了她的尾巴的,某个鲁珀少女。
红,罗德岛的干员。
“软软的,很舒服。”那女孩用淡漠的语气说。
可德克萨斯完全不想听她对自己的尾巴发表评价,而且为什么那个黎博利人和菲林人能在她们企鹅物流的宿舍里还能悠然自得的喝红茶啊!
第十八章:凯尔希与锡兰与红
“她告诉我的时候,我本以为会是普罗旺斯,或者其他叙拉古出身的人来找我。”德克萨斯拿掉头发上的能天使的胖次。
“你见过她了?也对,你们总能找到彼此。”那菲林女人放下茶杯,看向德克萨斯。
德克萨斯没有对这句话表达什么意见,她掏出Pocky盒,咬住一支,可坐在身边的少女眼巴巴的盯着德克萨斯嘴看。迫于巨大的压力,德克萨斯递给红另一只。
很难相信这个和德克萨斯差不多大的女孩会露出这种表情,德克萨斯在罗德岛的那段日子可没见过。无论是平日还是出任务,遇到红的次数寥寥无几。但德克萨斯知道红会经常很在自己的身后,最开始她以为是罗德岛对企鹅物流的人不放心所以派出来监视的人员,而到后来才发现,只是红单纯馋她尾巴。
猎狼人,闻名于叙拉古的鲁珀人们之间。德克萨斯与那些人打过交道,不过也只是堪堪了解的地步。这女孩八成是外婆的人,只是不知为何待在罗德岛。虽然德克萨斯从血脉里就产生了对女孩的恐惧,可她能忍住身体的本能。
单纯切磋,她和红四六开。生死搏杀,她会死在红手里。
“所以,为什么会是你?凯尔希医生。”德克萨斯问。
凯尔希医生,罗德岛制药公司医疗部门的负责人。若是提起她在过去所获得的那数不尽的荣誉头衔的话,那可能好几个小时也说不完。德克萨斯在罗德岛的那段时日可是好好的领教过了这个女人的权谋和手腕,虽然没有什么好感,可也没到厌恶的程度。
她的老板毕竟还是大帝,这个世界上能算计的了大帝的人不多,凯尔希是那其中之一。
“不用担心,罗德岛不会因为我不在而无法前行。”凯尔希淡淡的说,仿佛在说一件毫不关己的事情一样:“你来自哥伦比亚,德克萨斯。”
“?”德克萨斯疑惑的盯着凯尔希看,可当她凝视着那双翠绿的眸子之时,她突然理解了凯尔希的真实意思。
熟悉而又陌生的语气,同样是漠然的眼神,同样呼喊着德克萨斯这个名字。
又是一个在通过德克萨斯呼唤那个家族的人!
德克萨斯的手不由得垂下,那是她下意识拔刀的动作。她看了一眼还在撸着她尾巴的红,挑眉问道:“我离开它已经三年了。”
“我很清楚,德克萨斯。”凯尔希说:“正因如此,我才会来找你。”
“我想知道你在叙拉古得到的情报。”
德克萨斯沉默了,半晌,才开口:“她应该也知道。”
“你应当理解这一点。拉普兰德是罗德岛重要的员工,她不想解释的事情罗德岛不会逼她解释。她只出身叙拉古,和了解哥伦比亚的你不同。”凯尔希回答:“我希望你能和罗德岛签订一个长期雇佣合约,以德克萨斯的身份。”
“为什么是我?”
“你是德克萨斯,仅此而已。”
德克萨斯长叹口气:“老板不会同意的。”
“是的,大帝先生并不会同意这种合约。”凯尔希语气淡漠,说道:“大帝先生同意你加入罗德岛,以企鹅物流员工的身份。而我提出的合约,只是在这之上,与你单独的约定。”
“这么说,我没得选?”德克萨斯挑眉问道。
“并非如此。”凯尔希摇头:“你当然可以选择拒绝,德克萨斯。你可以好好考虑。”说完,起身,似乎准备离开。
“等下。”德克萨斯尽力无视掉红那恋恋不舍的眼神,叫住了走到门口的凯尔希:“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何来找我。”
“我说过了,德克萨斯。”凯尔希没有回头,低头拉起了红的手。
“……”
锡兰关上了企鹅物流员工宿舍的门。
“这样真的好么?凯尔希医生。”锡兰跟上凯尔希的步伐,问道。
“别担心,德克萨斯会想清楚的,她不傻。”凯尔希只是这样回答,松开了红的手。
红悄然无声的隐入黑暗。
“那,凯尔希医生,为什么这次任务需要带上我?”
凯尔希停下脚步,盯着锡兰那双清澈的眸子,问:“我记得,你是从维多利亚国立大学毕业的,专业方向是矿石病研究。”
“嗯,稍微有点不同,是源石研究,只是在矿石病研究做过临床。”锡兰笑着回答。
“那就没问题了,接下来我们要去找一个人,和你一样从维多利亚毕业的人。”凯尔希领着锡兰,迈步向前。
“谁啊?”锡兰好奇的问。
凯尔希望了眼天空,淡淡的回答:“我在哥伦比亚一个学生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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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很想回去在找那条灰色的狼,她的尾巴软乎乎的,虽然不如那条紫色的狼大,也不如她的香,可红还是很喜欢。
紫色的狼,普罗旺斯是个好人。虽然害怕红,可红躲她尾巴里的时候她从没有拒绝过。博士也是个好人,给红吃好吃的,也带红去找紫色的狼玩。
白色的狼脾气很差,看到红想和红打架。但是她打不过红,红把她按倒以后就可以摸摸尾巴了。
红走在阴影里,收敛了气息,默默的前行。
凯尔希给了红一个任务,去找这座城市里的鲁珀人。红不知道凯尔希的用意,但红会听话。
只是离开的时候遇到了黑色的菲林女人,红和她没说过话,也不认识,但知道她是罗德岛的人。所以红只是对她点点头就离开了。
凯尔希来龙门带上了红、菲林女人、黎博利女人。临出发前找红问了外婆的信息,红不知道该不该和凯尔希说,到最后也没有回答凯尔希的问题。
外婆,很可怕,红再也不想回去了。罗德岛有好人博士,红被她摸尾巴很舒服;也有好人普罗旺斯,她拿掉的毛给红织了一件毛衣,红很喜欢。
但是,龙门这么大,红要到哪儿去找鲁珀人呢?
红路过了一个拐角,然后,她看见了,狼。
第十九章:陷入危机的安娜贝尔
安的本能在低吟。
战栗、惊惧,仿佛被洪水猛兽盯上的感觉。安不动声色的走过拐角,并没有在玻璃反光与视野所及之处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然而这就是最大的不对劲。
常年出入小混混们的片场,而后又走上了黑手党之间的生意场,历经厮杀锻炼出的身体本能绝不会欺骗她,这种警觉性不知道救过她多少次。
现在,狼的野性在向她嘶吼。她绝对被人盯上了。
故作正常的继续前行,对方应该还没有发现安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当下不能暴露,于是安便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是谁?从哥伦比亚来的杀手?或者说是龙门本地的刺客?
安不知道,但她清楚她很有可能不是对手。
安娜贝尔这个名号,若是在哥伦比亚普通人听说,大部分人第一反应都是那部约翰·R·莱昂纳迪导演拍的惊悚恐怖片。只不过在黑手党人的世界,这个名字却是彻头彻尾的惊悚代名词。
黑手党家族之间的战争总是没有硝烟,至少明面上是如此。大家在动手之余也会尽量克制自己,不去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但没人知道库里尼奥家是从哪儿捡回来这么一条疯狗的。
最初是在与德克萨斯家族有小摩擦的店面里,本来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库里尼奥家的钮扣人在德克萨斯家族的夜店里玩死了一个女人,本来配点钱就了事,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双方人马起了冲突,在店里面展开了一场战斗,库里尼奥家的钮扣人当场死亡。
重点在这之后。
得到消息的某个鲁珀女孩单枪匹马闯进那个夜店,三个小时内干掉了所有人。听说血迹蔓延导致警察进去都被淹到脚踝,夜店的负责人更是被吊死在电扇上。
没人知道那个女孩怎么做到的,可事情就是那么发生了。
但这只是这个女孩恶名远扬的开端。
在库里尼奥与德克萨斯家族的战争里初露锋芒,带领手下以摧枯拉朽之势清理掉德克萨斯家族的打手,据说德克萨斯家族开在贫民窟的教养院院长被吓得把自己淹在浴缸里,等被找到的时候已然成了个傻子。
德克萨斯家族虽然经济实力不强但武力值绝对顶尖,家中有血缘关系的成员每一个都是从战场上活下来的。可即便这样,还是有两个恶名昭彰的德克萨斯死在了安娜贝尔手上,连带着一起把从叙拉古赶来支援的人一起埋在了水泥桩里。
安娜贝尔足够残暴,连已故的家族前头目凯斯塔迪都认为安娜贝尔最适合接任他的衣钵。若不是安娜贝尔本身性格并不稳定,唐或许会愿意交给她一份足以谋生的生意。
维内托极力反对安继续插手家族生意,在她看来安只是个孩子,只是因为过去的经历导致安没有什么正确的是非观。所幸安很听维内托的话,没有继续下去。
就算是来了龙门,她也一直在克制隐忍。维内托大姐头没有允许她解放天性,所以她只会安安心心当个家里的小头目。
安的姓氏是德克萨斯,只是不知道那些死去的德克萨斯们会怎么想。
安停下了脚步。
她的前方站着一个人。
一个菲林男人。
紧身衣,黑裤黑鞋。男人浑身上下的肌肉硬邦邦的,看着要突出来一样。冷淡的眼神若有似无的盯住了安,而他的手别在身侧,像是拿着什么东西。
‘这是个叙拉古人。’
安一眼就看出男人的虚实,原因无他,这群叙拉古的亲戚们特征和气质实在太过明显,像这样的家伙安自己都亲手干掉过几个,熟的不能再熟。
安知道,这是来杀自己的。
她不清楚之前那股气息是不是眼前这个菲林男人的,但她清楚自己现在绝不能与对方动手。
于是安转身就跑,捏动了兜里的机器。
似乎是没预料到安的举措,那男人愣了一秒,立刻追了上来。汹涌的电光炸响,顷刻间就追上了安的脚步。
‘哥伦比亚那边的杀手?’安视野瞥到男人的动作,毫不犹豫的发动了自己的源石技艺。
电光裹挟着刀刃挥下,咫尺之间却被大衣阻挡。安情急之下烧掉了身上的大衣,带着火光遮住了对方的视野。
从背后抽出匕首,迅速后撤躲过突如其来的袭击。另一个鲁珀男人于高墙之上蹲下,举起钉枪跟上安的闪避路径。
‘两个?不,是三个。’心念至此,安高高跃起,猛地蹬中最后一个出现的沃尔珀男人,借助反作用力跳上外置楼梯。
“你慢了。”鲁珀男人淡淡的说。
“哈哈,几秒钟而已,要不是她掉头就跑我早堵住她了。”沃尔珀男人大笑着把视线落到安的身上,轻浮的吹了个口哨。
“不愧是闻名哥伦比亚的鬼娃娃,反应很快嘛。”那沃尔珀男人大笑着挥挥手,打了个招呼。
“别做不必要的事情,干掉这个女人再说。”鲁珀男人冷着脸,看向安。
‘啧,大危机啊。’安的额角留下冷汗。三个杀手对她来说还是有点难以消受,更何况初次交手就能封死了安逃跑的路径。安没说话,对她来说上了战场还嘴碎实在不是什么好的习惯。
毕竟能做掉对方就够了,哪儿需要多费口舌呢。
对方绝对来自哥伦比亚,毫无疑问。知道安娜贝尔这个名字,与其之后的含义,更是掌握了她人在龙门的情报,若是背后没有哪个家族的支持,那是不可能的。
恰巧,知道安这个时候会在这里;恰巧,安身边没有跟着手下;恰巧,很清楚安的行为习惯和作风。答案只有一个。
家里出了叛徒。
第二十章:安
血液在沸腾。
安本身的源石技艺算不上突出,不是矿石病感染者的她要比起那些职业的术士们在法术造诣上要逊色不少,使用源石技艺的非常粗糙,她的战斗大多数都是依靠着以前在小叙拉古区打架斗殴磨练出来的技术,以及远超越一般人的身体素质。
她也是德克萨斯。
安的源石技艺是加热,仅仅只是加热。但在家族里经过教导,她学会了在战斗中点燃血液,让身体爆发出超出常理的能量,加速思维进行作战。
不过也仅此而已,安高中就辍学了,而且也没有什么源石技艺的大师来教她如何开发法术,久而久之,便已如此。
跳下高墙躲过那一连串的钢钉,在半空中转身腾挪,刀锋与刀锋交错。她一脚踢中那菲林男人的胸口,却被反身甩开。轻轻落地化解掉冲击力,安站起来,咧嘴笑了。
“喂,叙拉古人,你们就这么怕我?出动三个人截杀我。”安挑衅的笑着,眸子里满是冷冽的光。
那沃尔珀红毛正想说几句什么,却被鲁珀男人拍了拍肩膀,随后才反应过来,闭上了嘴。
所以安挺讨厌叙拉古的黑手党们这一点,与安这样的哥伦比亚鲁珀人完全就是两种生物。要是在哥伦比亚的黑手党之间,就算是要杀人也至少比划两下挑衅的动作吧?可这群叙拉古人就像是面瘫一样,动手杀人完全就是副死了马一样。
安吐了口吐沫。
她的源石技艺发动时间并不能长久,点燃血液引爆身体潜能的战斗方式是会缩减寿命的技术,在莱茵生命检查之时医生告诉过她绝不能把源石技艺当成吃饭喝水般,这是真正拿生命在开玩笑的东西。
安不觉得杀人是开玩笑。反正她淹在密歇根湖区的时候,只有大姐头捞了她一手,她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姐头。虽说德克萨斯家族还有个莫名其妙的姐妹活着,但她根本不想去与那家伙相认。
没意思。
安点着一支烟。
一脚踢中路边的木箱,让它砸向菲林人。转瞬间来到沃尔珀男人的身前,蹬中他抬起格挡的胳膊。借助反作用力闪身到最主要的核心,那个鲁珀人的面前,出刀。
安能看得出来,这个鲁珀男人才是这三人里面最麻烦的,无论是堵路截杀还是算计行动,全都是这个鲁珀男人的计划。
而这个鲁珀人,也是最像西西里人的家伙,极度危险。
刀刃被追上来的菲林人拦住,低头下蹲躲过包围,刀锋追上了鲁珀男人的脚步,安甚至看到那鲁珀人淡金的眸子里只有冷漠。被那菲林男人握住脚踝,顺势给拉到身后,安躬身,刀刃猛地刺向对方的大宝贝。
攻敌所必救,可还没等实施就被那沃尔珀红毛给轰中小腹。
“咳。”狠狠的摔进路边的杂物堆里遭到了二次伤害,安痛苦的捂住小腹,嘴角不受控制的呕出唾液和其他体液的混合物。
安毕竟不是以力量见长。她是个合格的领袖出色的军事家但绝不是个优秀的战士,她的作战能力和残暴都是体现在统帅部下攻城略地之时,真正要她面对面和敌人拼刀子的时候很少。
更何况她才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少女。
想爬起来,可胳膊压根支撑不了现在的她,许是磕到了硬物伤到了骨头,然而这都比不上小腹那撕心裂肺的苦楚。
对方确实是杀手,动手就废掉了安的行动能力。
安颤颤巍巍的缩了缩身子,努力想爬起来,但怎么也做不到。
刚才那下伤到了内脏,安感到喉头一甜,咳出一大口血来。
‘大出血了啊。’安苦笑。她今日怕是要死在这里了。
安捏开了随身的通讯器。那是蒂娜交给她们几个的,紧急情况隐秘联系家族。安把那个东西压在了身下,张开嘴,盯着走过来那个鲁珀男人,问:“你们是叙拉古人?”
没有回答,只有那鲁珀人黑洞洞的钉枪枪口。
‘要死了。’安死死的盯着那鲁珀人:“维内托家族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们,不是库里尼奥么?”那沃尔珀男人疑惑的问了出来,可下一秒就被鲁珀男人敲了脑袋。
于是他闭上嘴,看着同伴处理这位算得上可爱的鲁珀小姐。
安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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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娜要疯掉了。
早上安排好接洛出院的事情,于是蕾切尔和安各自出门去做事情。大姐头不在咖啡店,蒂娜只好继续维持着生意。
这家咖啡店最终以米兰咖啡的名字命名,源自大姐头在哥伦比亚开的那家店,也是大姐头用了很长时间的识别名。蒂娜很清楚大姐头想在龙门把店面做大做强,做到能跟太古集团分庭抗礼的地步。
于是她努力的统计报表,核查数目,调查民意,力求能在铜锣湾这片地带脱颖而出。可想脱颖而出哪儿有那么容易,大姐头选择的店面可是在寸土寸金的铜锣湾,龙门最大最繁华的商业街地段。三步一家奶茶五步一家餐厅可不是开玩笑的,蒂娜甚至知道周围那十几家叙拉古餐厅哪家的牛排做的合胃口哪家提供的咖啡最正宗哪家的菠萝披萨最该被扔进垃圾桶。
原因无他,都吃过。
早上接待了不少的食客,他们似乎喜欢上了来自叙拉古的风味甜点。于是蒂娜跟后厨的人打过招呼让他们多准备一点,然后就走上二楼去处理其他的事情。
大姐头跟着林雨霞出去玩了,蒂娜知道那两人是闺蜜关系所以并不担心。她剥开一个橙子,切了几份端进书房,一边吃一边考虑与企鹅物流签的运送源石的生意。
现阶段大姐头的生意已经步入正轨,只要能维持好咖啡店和源石的部分就可以了。她们会在龙门待很长一段时间,不用想着过两三个月就回哥伦比亚。
这对蒂娜来说是一件好事,这意味着大姐头不必再被迫参与库里尼奥家的事情,不用被他们用亲情拴住手脚,能放心去做大姐头她真正想做的事。
即便大姐头想再去当天灾信使。
只是接到了安的通讯,她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
安被人堵住了,看样子是哥伦比亚来的杀手。蒂娜立刻联系上了蕾切尔以及安的部下去救人,报了坐标以后她一个电话敲给了维内托。
维内托让她先别慌,以安的身手或许能平安无事。蒂娜强迫自己冷静,学着维内托大姐头的思考方式去做。
总之第一步派人去保护大姐头和洛,蒂娜叫了几个保镖赶来咖啡店,随后差人去追已经出发的蕾切尔。
敌人敢对安动手很可能也会对其他几个干部下手,蒂娜一边听着对话一边思考。
安的行踪即便是蒂娜也不会完全掌握,但现在却孤身一人被敌人三个刺客堵在了下城区。
‘有人出卖了安。’蒂娜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给蕾切尔追加了通讯让她小心,自己则带人赶往医院。
“维内托家族不会放过你们的。”她听到安最后一句话是这么说的。
蒂娜心中有什么东西崩掉了。
第二十一章:维内托的思索
安出事了。
维内托默默的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一口一口闷酒,眼睛盯着鱼缸里的金鱼,一言不发。
和林雨霞准备继续逛街的时候接到了蒂娜的通讯,先是愣了几秒,但随后反应过来叫蒂娜冷静继续做事。
她没有叫家里人来接她,她不知道家里是否有人背叛了她。于是和林雨霞坐出租车赶回咖啡店,立刻向其他人下达了戒严的命令。
林雨霞不在这里,她被维内托赶了回去。现在的她并不需要林雨霞的陪伴,相反,继续待在她身边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维内托又倒了杯威士忌。
她并不是很喜欢喝酒。酒精这种饮料远远不如咖啡能让她思维活略起来,但能强迫她冷静,去注意平时忽略的小细节。
她坐在咖啡店的二楼餐厅里,把窗帘全部拉上了。喝完威士忌,维内托又开了瓶拉菲,毫不在乎以前会挑剔的细节,酒都没醒就往嘴里灌。
或许是被某些东西干扰了,维内托呛到了。
把酒瓶摔在案桌上,维内托的眼神愈发冷冽。
她不能再喝了,脑子已经有点眩晕,再喝下去必然无法继续发号施令。
蒂娜不在咖啡店,她带了人去医院保护洛。所以维内托才能这么毫无忌惮的饮酒。
一把扯掉脖子上的领结,拉开寸衫的几个扣子,维内托感到热。
到底是谁?
对方是来专门找她的,毫无疑问。知道安是维内托的人,并且知道安曾经在哥伦比亚新约克的地下世界干出来的事情,只能证明对方是哥伦比亚的人。
最近听说库里尼奥家族在阿波罗尼亚的带领下将潘查家族逼上了绝路,潘查家族的唐一直谋求和阿波罗尼亚讲和。阿波罗尼亚不可能会答应这么明显而愚蠢的谈判陷阱,更何况教父替代了维内托在给阿波罗尼亚当军师。若是阿波罗尼亚得到了对方会派人来暗杀自己的消息她绝不会不通知自己。
科隆纳家族在暗处,虽然表面上不插手库里尼奥家族和潘查家族这场大战,但他们干掉了阿尔弗雷德。库里尼奥家不是傻子,他们那种借刀杀人的伎俩瞒不过唐、阿波罗尼亚和维内托。所以库里尼奥家族必会对他们下手,只是不是现在。在做掉潘查家族的唐之前无论是维内托还是唐都不会允许阿波罗尼亚复仇。
那个参议员是被维内托做掉的,可以排除。
维内托听着被录下来的安最后说的话,默默分析战况。
这是对她维内托的宣战,也是对库里尼奥家的挑衅。
维内托不打算现在告诉阿波罗尼亚,她要亲眼看到安的尸体。在证据确凿之前她相信安会没事,这不是什么感情的问题,这是坐在这个位置上必须要有的心里素质。
若是安真的死了,维内托会选择报仇。
因为维内托是西西里人。
德克萨斯端着咖啡走了过来。维内托叫她来的,她说她很看好德克萨斯,所以愿意教德克萨斯一点事情,而且,她需要德克萨斯的帮助。
“喝了这个,或许你会好受点。”德克萨斯说。
德克萨斯不知道怎么劝人,更别说是这种情况。虽然她的血脉家人是被眼前这个女孩杀死的,可她心里其实没有那么多仇恨。三年的叙拉古漂流生活教会了她很多,死在她手里的人不计其数。
死了大的,来了小的。德克萨斯亲眼见过刀下亡魂的家人眼含泪水的来找她报仇,然后成为新的亡魂。或许是德克萨斯天生没什么感情的缘故,而拉普兰德只会大笑着把那些人做成千层酥,斩草除根。
“谢谢。”维内托瞥了眼德克萨斯。
‘不会是她,她没那么傻,在这个关口。’维内托在心里排除了德克萨斯的嫌疑。
德克萨斯是个出色的杀手,也是个优秀的战术大师,可她不是个战略家。就算是她和维内托之间有着杀兄之仇,她也不会这么傻兮兮的现在对维内托动手。
两人现如今的利益纠葛很深,无论是企鹅物流同事的身份还是德克萨斯救过洛的命,都不足以让她对安动手。
更何况安可是她的表姐妹。
“我需要你,德克萨斯。”维内托说。
来之前她找大帝借了德克萨斯一段时间,大帝同意了。对待自家员工和合作伙伴,大帝是慷慨的,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前段时间送给他的那箱珍品的原因,但总归大帝将德克萨斯交给了维内托。
德克萨斯俯下身,凑到维内托身边,凝视着维内托那双眸子。
“我要你离开我,我要你拿出死仇的态度来找我,我要你以德克萨斯的身份向我复仇。”维内托握住了德克萨斯的双手。
德克萨斯愣住了,挑挑眉,反映了过来,点点头。
“谢谢,现在我能相信你吗?”维内托摸了摸德克萨斯的脸颊。
德克萨斯默然。
她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她发了誓绝对会来找维内托复仇,但她不知道为什么维内托会信任她这个敌人。
良久,她点点头。
“很好。”维内托吻了吻德克萨斯的脸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家里,有人背叛了我。”
“你要我去钓鱼。”德克萨斯说。
“Yes.”维内托笑了笑,德克萨斯觉得那个笑很好看:“我不知道是谁,但我相信他们都觉得,我与你是死仇。”
“的确是死仇。”
德克萨斯看到维内托的笑容愈发灿烂,维内托喝了一口德克萨斯端来的咖啡,说道:“我就是要他们彻底相信这一点。”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来自叙拉古,是佣兵。”维内托如此说。
“……好。”德克萨斯点头。
“Good.”维内托给德克萨斯倒了点威士忌,举杯相碰。
“你为什么来找我?”德克萨斯问。
“没什么,我喜欢你,仅此而已。”维内托一饮而尽。
德克萨斯知道这个喜欢绝不是那种感情上的喜欢,但她想不明白维内托到底想表达什么。或许这就是西西里人吧。
德克萨斯也喝干了那杯威士忌。
她起身离开了,临走前维内托递了张纸条给她。
维内托继续运转大脑思索。她打了个电话给文森特,告诉他维内托这里出了点事情,让他不用担心。文森特也是从库里尼奥家出来的,自然经历过那些事情,于是他小声问是不是维内托那边遭到了暗杀。
维内托没有跟他说多余的东西,让他安心工作,照顾露西。文森特是平民,那些叙拉古来的家伙懂规矩就知道绝不能对平民下手,不然会遭到所有哥伦比亚和叙拉古的黑手党追杀。维内托说她想尽快抱上小侄女,并且告诉文森特会有人去他那边保护他。
她挂断了电话,默默的等着其他安排下去的事情回电。
终于,电话铃响了,维内托伸手接起。
“大姐头。”蕾切尔的声音传了过来:“没有。”
“没有尸体是么?”维内托了然。
“是。”
“行,我明白了。蕾切尔小心点,先回来吧。”维内托挂了电话。
看来对方不是哥伦比亚的黑手党了,只有叙拉古来的家伙,并且攻击手段极其富有个人风格的家伙才会这么做。
维内托不相信会是什么初出茅庐的菜鸟做掉了安,那种人再强也没本事干掉安。对方不会是傻子,藏起安的尸体只会表明对方在恐惧被维内托察觉不对劲。
维内托希望会是安能活着逃走,然而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第二十二章:歉意
7:05 P.M 龙门日落大道 米兰咖啡店内 二楼
“现场的痕迹,安应该与对方搏斗过,并且被对方的铳械击中了。”蕾切尔说。
“行,我明白了。”维内托点点头,端了杯威士忌给蕾切尔。抚摸着蕾切尔的脸颊,维内托说道:“去吧。”
蕾切尔点头,端着酒杯下楼。
维内托站起来,走进了卧室。
蒂娜陪在坐在床沿,一点一点的喂着洛喝鸡汤。洛并不喜欢这种从没尝试过的食物,还是在蒂娜严肃的眼神下硬着头皮喝掉。
“大姐头。”洛看到维内托,眼睛一亮,可随即又暗淡下来。
维内托接过蒂娜手里的碗,也坐到了洛的身边,默默的喂洛喝汤。
看了一眼蒂娜,蒂娜了然,转身走了出去。维内托回过头,凝视着洛的脸,轻轻说道:“多喝点,对你有好处。”
“这个,喝不习惯。”洛嘟着嘴抱怨,她更想吃炸鸡之类的东西,而不是喝这种奇怪的玩意。
“炎国内地的食物,对你这样的伤患很有帮助。乖~喝完。”
最后,洛还是在维内托的眼神下屈服,一口一口喝完那碗蒂娜炖的鸡汤。把碗放在床头柜上,维内托给洛擦擦嘴,摸摸她的脸,说道:“抱歉,那天我不该让你去处理那两个人的。”
维内托指的是卡彭和甘比诺。
洛摇摇头,用还能行动的那只手握住抚在脸颊边的大姐头的手,说:“他们对大姐头有威胁。”
维内托认真的看着洛那双灰黑的眼睛,唇角微微上扬,随后起身,吻住了洛的额角。
“好好在家休息。懂吗?”维内托说。
“嗯,好的大姐头。”洛笑着回答。
维内托悄声关上卧室的房门,一抬眼就看到蒂娜坐在沙发上等她。维内托叹了口气,坐到蒂娜的身侧,问:“洛还不知道吧?”
看到了蒂娜摇头。
维内托仔细看看蒂娜那张已经有了淡淡的黑眼圈的俏脸,心中起了一丝的愧疚。于是她抱抱蒂娜,在蒂娜耳边说道:“这段时间辛苦了。”
“唔……”似乎是终于不用再忍耐下去了,蒂娜俯下身,整张脸埋在了维内托的肚子上。她抱着维内托的腰,身体一阵阵的抖动。
她哭了。
这也是应该的啊。
维内托叹息,将手抚在蒂娜的背上。
可能是维内托在处理掉和鼠王的交易以后就变得懈怠了吧?往文森特家里跑,去找林雨霞约会,偶尔跟着企鹅物流去玩睡衣派对……她留在咖啡店的时间好像很少。
同样也不怎么去管咖啡店的事情,无论是宣传打广告还是统筹计划什么的,几乎全都是蒂娜这孩子去处理的,她只是在蒂娜把文件送到她眼前的时候匆匆扫两眼就同意了,甚至蕾切尔、洛和安她们三个的事情也没怎么去处理过。
她确实懈怠了自己的工作。
蒂娜这孩子也才这么点大。虽然人长的比维内托高很多,可维内托知道她心里还是那个跟在维内托身后死活不想走的小孩子,只是被维内托所处的世界强行养大。
蒂娜读的大学,学的专业,杀的人,做的生意。维内托想想似乎都是为了她自己。她当年在哥伦比亚的地下世界做事情累了,于是在蒂娜的身边抱怨过,想带着她们离开。
可她却自己一个人离开了哥伦比亚,把蒂娜、洛、安、蕾切尔丢在库里尼奥家族。
维内托潜意识的认为,孩子们应当自己长大,不能依靠她。这片大地过于残酷,若是她们永远生活在维内托的羽翼下那她们保护不了自己。
只是维内托在回来以后,觉得这四个孩子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吧,虽然事实上确实如此,可维内托还是有意无意的无视掉了她们的所思所想。
蒂娜一直在补充维内托没有给她们的照顾,所以另外三个人才会有事没事的喊蒂娜妈妈。
这是维内托的失职。
‘教父啊,您说的没错,我确实忘了您教我的东西啊。’维内托叹息。
唐曾经教过维内托,让她照顾好自己的家人,对待自己捡回来的小家伙维内托自己要负责任。
看现状,维内托觉得自己很失败,在处理家庭这一方面。
这段时间,蒂娜一直在充当咖啡店的首脑,维内托放了权给她,所以才会把她累到。而现在,安出事了,蒂娜挺不住了,看到维内托的那一刻,她可以哭出来了。
维内托就这么抚摸着蒂娜的背,蒂娜抽泣着,像是在哭诉她的委屈、她的疲倦。维内托感到自己的裤子湿了一片,但她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安抚着蒂娜。
蒂娜和阿波罗尼亚还是不同的。蒂娜是个敏感纤细的女孩,她不会像阿波罗尼亚那样直接揍维内托,只会这么哭泣。
全世界,应该只有维内托才会给蒂娜她想要的安全感了吧。
终于,蒂娜没再哭泣了。她低下头,似乎是不想给大姐头看到那张花掉的脸。可维内托按住她的脑袋,把她拉起来,吻住了她的唇。
只有唇与唇的交流,鼻稍与鼻稍擦过,蒂娜瞪大了眼,眸子里满是那双充满歉意的玫瑰红。蒂娜环抱住了维内托,伸出舌尖舔舔,只舔到了干红与威士忌的味道。
那是家人之间的吻,意思是表示我永远爱着你,我的家人。
“大姐头,你又喝多了吧?”蒂娜的眼角变得绯红,更显得那张俏脸美丽动人。维内托吻去了她的泪珠,摇摇头:“不可能的。”
维内托察觉到了蒂娜的不对劲,只是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松开蒂娜,温和的说,语气里却是不容反驳的强势:
“蒂娜,最近好好休息。你的状态很不好,我要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去带着洛好好玩。我给你放几天假。”维内托抚摸着蒂娜的手,说。
“我没事,我还能继续。”蒂娜不想就这么离开维内托的身边,委屈巴巴的说。
“有我,没关系。”维内托抱了抱蒂娜,让她进屋去照顾洛。
等到蒂娜关上屋门之后,维内托倒了点罗曼尼·康帝。她走到窗边,眸子里只剩下了冷意。
第二十三章:咖啡店里,陈与维内托
6:11A.M 龙门 日落大道 米兰咖啡。
陈推开了咖啡店的门。
门上的铃铛“叮铃铃”的响着,从柜台后面冒出来一个粉白的脑袋。
一时之间,两人四目相对,无言。
“早安,陈sir.”米兰率先打破了沉默:“要来点什么?”
今天的米兰换上了修身款的服务生服饰,粉白的头发扎在身后束成了一条。她放下手中的圣经,站起身。
“卡布奇诺,再加一份提拉米苏。”陈叹了口气,坐到了吧台上。
她没想到这家店会是维内托开的,她只是加班一宿以后,抱着找点东西饱肚子的心思上了日落大道。
街道两边的绝大多数店面都是快餐或者主食类的,偶尔出现的几家茶餐厅或是早餐店也是陈吃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匆匆给星熊、诗怀雅以及其他几个值班的警员们买了点包子豆浆,视线却瞥到了这家新开不久的咖啡店。
陈突然有点想喝咖啡了,于是她推开了咖啡店的门。
然后视线里就出现了那个让她最近感到头疼的老同学。
这个点,除了上早班或者刚下晚班的上班族,也只有店家们会开始活动了,至少陈看到咖啡店里只是三三两两坐着几个一边看手机一边吃早点的人。专门喝早茶的也有,不多,所以陈没再管其他人,就那么在吧台上看着米兰在后面操作。
磨豆子,上滤杯。陈看着米兰娇小的身子忙前忙后,慢慢的发了呆。
她和维内托的确是校友,说是同学也没错。当年她、林雨霞、维内托、还有维内托家的一个小姐妹,以及那个瓦伊凡村姑,都是同一个学校的。
维多利亚牛津大学,这片大地上最顶尖的研究型大学,采用书院联邦制,与另一家剑桥大学并称为“牛剑”,是维多利亚罗素大学集团的成员,同样,也是维多利亚皇室的从属大学。
当年的维内托和林雨霞以及那个阿波罗尼亚都是在本部上课,而陈去了皇家近卫学院。两个校区并不远,偶尔林雨霞也会跑到近卫学院来找陈。
陈记得当年林雨霞就带着维内托和阿波罗尼亚跑来了近卫学院找陈,说要过生日,然后那天晚上四个女孩跑到酒吧嗨了一夜。陈本来并不喜欢酒吧这样的地方,可迫于林雨霞的面子,她还是负责把喝的酩酊大醉的另外两个女孩带了回去。
当时另一个没醉的就是维内托。
这已经算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其他的东西陈的记忆里已经消散了很多,可唯独当时看到维内托这副样子她嫌弃林雨霞的话没怎么忘记:“你终于忍不住要犯法了?”
在这之后,四个女孩偶尔聚聚开派对、喝下午茶、出门打架。陈经常去警察局保释这三个家伙,甚至有几次还被她们坑到一起进去了。
但这样的回忆到了现在,陈居然会觉得有点怀念,这是她从未想过的。
陈当然知道维内托和阿波罗尼亚是什么人,她们做的事情即便是龙门也能听到些消息,更何况林雨霞也是同样的。陈本以为毕业以后她们就不会再见面了,让这段关系就此停留在大学同学的地步,可没想到,现在,她们又见面了。
一个是龙门警察,一个是哥伦比亚黑手党。
或许命运就是如此喜欢开玩笑吧?陈想,若是双方都是普通人,或许遇到了大家还能相视一笑,聊聊过去大学时期做过的傻事。
陈看到维内托将咖啡与蛋糕放在了自己面前,她用叉子划开,切下一点,放入口中。
很甜,但不腻,比她吃过的龙门的蛋糕要好吃不少。陈莫名的想起了维多利亚时期吃过的点心,虽然不如那时精致,可现在尝到却令她感到些许想念。
“维多利亚的感觉。”陈说。
“家里雇了从维多利亚来的糕点师傅,学了点手艺。”维内托抬眼看看陈平静的脸,说道。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陈放下叉子,喝了一点咖啡:“我本以为你会安安分分的。”
“我只想让我的家人好好生活,仅此而已。”维内托冷哼一声,她到现在还记得陈不和她握手的事情,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是吗?那贫民窟那个寨子的事情呢?”陈问。
“你在说什么啊陈sir?有什么话说开吧。”维内托一只手撑着脸,语气不耐:“我可是遵纪守法良好公民,拿过你们龙门永久居住证的。”
“所以你就在安魂夜那天做了那些事情?良好公民。”陈继续吃起蛋糕。
“什么安魂夜?我做了什么?”
“贫民窟,那些叙拉古黑帮,那个毒贩。”陈盯着维内托那双玫瑰红色的眸子,淡淡的开口:“安魂夜那天,你在干嘛?”
这不像是陈,陈平时绝不会像这样对待她认为的嫌疑犯,要是星熊和其他近卫局警察看到自家陈sir会像这样说话办事的话怕不是会吓到,可确实,陈的的确确有这样的一面。
在维多利亚的时候。
陈没有证据,她的一切猜想都还停留在怀疑阶段。自然,眼前的哥伦比亚粉白鲁珀必须是个良好公民。
“怎么?这是审问犯罪嫌疑人么?陈sir。”维内托敲敲桌面,不过她还是不耐烦的回答了陈的问题:“好吧好吧,陈sir你大驾光临我当然会如实说的啦。”
“我安魂夜的时候和莫斯提马出门约会了,行了吧?”维内托摆摆手,说道:“就是企鹅物流的员工,你去找企鹅物流的人查能查到她的信息。”
“然后呢?”陈问。
“然后?”维内托看着陈的眼神逐渐变得诡异起来,半晌,她才说道:“陈sir,你不会到现在没和男朋友出过门吧?”
陈愣了一瞬,皱着眉不说话。
“好吧好吧陈sir,你想想安魂夜出门约会最后还能做什么?那肯定是宾馆开房打|炮啊?”
陈没说话,或者说她压根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么多年了,她确实没有过恋爱经历。虽然她的确底子很好身材不错,又是有钱有权有姿色,追她的人能排满整个日落大道,可她真的到现在甚至连异性的手都没有接触过。
擒拿犯罪分子的时候除外。
“陈晖洁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工作认真勤奋这没什么,可你也应该想想以后要怎么过,对吧?”维内托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看的陈想打人。
“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最后也只能这么冷冷的回答。
维内托早已经习惯了陈这副口气,也没太在意,等到陈吃好喝好以后,她微笑着说:“惠顾60块。”
陈付了钱,盯着那毫不示弱与她相对的眼神,最后还是留下了一句话:“龙门有我在。”
Ps:今日,是抗美援朝战争的第二次战役顺利结束的纪念日,这一夜是志愿军的胜利之夜,也是伟大祖国的平安之夜。
为了伟大的祖国母亲,敬礼!
第二十四章:米兰的想法,与林雨霞的想法
“陈晖洁你个扑街仔!”
米兰是真给陈晖洁气到了。
把前台交给蕾切尔管,米兰上了二楼,喝了杯酒用龙门语骂了出来。
她确实觉得陈晖洁挺傻逼的。
正大光明、有勇有谋、兢兢业业、严肃自律,在外人看来龙门近卫局这位现任特别督查组组长、近卫局副处长陈晖洁应该就是这样一个形象吧。毕竟龙门和近卫局都是把她往这个方向培养的,她自己也是努力的去用自己的方式守护龙门。
可米兰一直觉得陈晖洁怕不是有什么大毛病。从大学时代就这样了,从不在外面过夜、吃饭永远AA、绝不接受别人的一点好意、说话还带刺,若不是看在林雨霞的面子上米兰才懒得理她。那天从外面回龙门陈晖洁还扒拉着米兰说“我们以后的日子还很长”,米兰还以为这家伙脑抽了想泡她。可实际上这家伙总是来找她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最大的怨气还是米兰上次带着礼物和林雨霞登门拜访的时候,若是普通人收了也就收了嘛,又不会少块肉。老同学来看自己不说热情招待留下吃饭吧,可陈晖洁看到礼物的时候转手就把门关上了,留着米兰和林雨霞站在门外尴尬。
这世界上真有这种人,不收礼不贪污。永远是严肃律己,遵守制度。若不然,从何而来的能给予其他人安全感呢?
可米兰并不明白这一点,她只是觉得陈晖洁故意的想整她。
在哥伦比亚,无论是联邦警察还是州警察,无论是警察局长还是刚入行的小小实习生,只要是在政府部门做事的,绝大多数都收过黑手党的礼物。
即便职位再小,只是个跑腿的或者看马路的。遇到那些自认为朋友的家伙送点早餐咖啡,亦或者是下班的时候被请客喝酒,他们总不会全部拒绝吧?更别说偶尔还能得到一份小礼物,几千几百块钱什么的,或是被邀请到自家夜总会喝酒玩小丫头。
没有哪个警察能拒绝的了这样的诱惑,毕竟除了刚从警校毕业的愣头青,绝大多数警察都有着自家的家庭。老婆整日整夜的抱怨没钱买衣服没钱买车子,学校又打电话来说儿子今天又和哪里的小混混打架了,或是女儿和哪来的野小子搞趣味被老师看到了。父母的养老院寄来了账单要自己支付,银行又催他赶紧还贷款不然就没收自己的房子。
事业的前途看不到什么亮的,还有一大把年轻小伙子跟自己争那一个岗位。下了班回家看到妻子不知道和哪里的男人搂搂抱抱,自己的头发每天早上都能少一把。
这是绝大多数警察们经常遇到的问题。若这个时候有一些自己以前看不上的家伙上道的请客喝点小酒聊聊天,塞了一个大红包给自己只是希望以后巡路的时候给他和他的兄弟们一点点关照,你猜这些警察们会不会愿意?
这笔钱不多,可支付那一沓子账单可是绰绰有余,老婆会穿上新首饰开着新汽车在副驾驶座上和自己热烈亲吻,儿子女儿也会为了想要的东西听听老父亲的话。只要在执法过程中无视掉那些小混蛋们做的勾当,或者是出了事情的时候电话先打给他们的人,事后就能得到一笔不错的报酬。
没有警察能抵挡的了这种诱惑。
这就是哥伦比亚,这就是米兰生活的地方。
可她现在在龙门,遇到的警察头子是陈晖洁。所以米兰对这位老熟人从各种层面上都不爽。
米兰收到了林雨霞的信息,她说近卫局找到了她们那天做掉的寨子。这意味着陈晖洁已经得到了消息,但是没有证据,所以这几天没找上门。
米兰压根不担心陈晖洁要抓她,因为那意味着林雨霞也会被抓。鼠王不会允许近卫局插手贫民窟的事情,米兰看得出来,林老爷子是魏彦吾控制龙门地下世界的助手。
所以近卫局不但没有对这件事大肆调查,连龙门的媒体也不敢报道这件事。他们现在还在忙碌着三老的那个案子,就算贫民窟少了一个寨子,死了几百个人,那又如何呢?
米兰觉得这多半是陈晖洁自己头铁想做的,大学的时候她就这样,米兰和林雨霞早习惯了这人死犟的模样。只要她别做什么傻事把米兰拖下水,米兰压根懒得管她。
况且现在,米兰有更重要的事情处理。
有人在龙门对她动了手,这才是米兰当前最重要的事情。
只是她没想到,预料以外的人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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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霞听完了手下的人的报告,挥挥手让他离开了。坐在一旁的林老爷子乐呵呵的泡着茶,看着自己的女儿举手投足之间都有股熟悉感。
那是他自己的味道。
“怎么样丫头,这不好做吧。”林老爷子慢慢的品那壶女儿带回来的好茶,看着女儿露出那副懊恼的表情。
“得了吧老头子,你别搁这阴阳怪气的好么?”林雨霞毫不客气的抢过林老爷子的茶,捧在自己手上吹冷。她喝不惯太烫的茶,很难理解这些上了年纪的老头子为什么都好这一口。
林老爷子还是乐呵呵的,与女儿聊天是他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即便女儿的态度对他不怎么客气,可他早习惯了。
一家人,客气什么呢?
“我猜你现在正在烦的事和罗德岛有关吧?”林老爷子接过林雨霞递过来的那杯从自己手里抢去的茶,笑了。
“昂,我猜不到她们现在来龙门做什么。”林雨霞一只手撑着脸,手指轻轻敲桌。
“多想想,丫头,多想想。”林老爷子继续品茶。
半晌,林雨霞出了声:“我听说她们已经离开了维多利亚,正在往叙拉古去是么?”
“再想想。”得到的只有父亲的这句话。
“前几天那三老的事儿,是那条狼干的吧?”林雨霞随意的问。
“再想想。”
林雨霞的表情凝固了,她愣愣的看向了父亲,却只看到父亲风淡云轻的喝茶。
“现在?”她皱着眉,问:“有必要么?”
“有的事情,不是看有没有必要才会选择做的,丫头。”林老爷子放下茶杯,温和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你和那匹小狼崽子走的太近了,难道也学着人家的想法做起事了么?”
“有些事情,目光要放长远,而不能拘泥于一时。”林老爷子语重心长的说:“我与唐·维托做了几十年的朋友,偶尔也能看出来他们哥伦比亚人的想法。”
“他们是不会在乎国家的,他们在乎的永远是家庭。”林老爷子拍拍林雨霞的手,说:“和你我不一样。”
“我倒觉得他们想的也不错。”林雨霞说。
“的确是的,各自有各自的生活方式,哥伦比亚终归与大炎不同。”林舸瑞端起茶,继续品起来:“这么多年的朋友,唐·维托总会给我带来一些惊喜,他没有亏待过我,所以我愿意和他做朋友,也会把他的教女当做我的女儿。”
“雨霞啊,你要多想。现在我们,和他们,是绑在一起的。”
沉默,只留下林老爷子品茶的声音。
良久,林雨霞开了口:“那哥伦比亚来的那群人怎么办?他们动手了。”
“这就需要,你自己看了。”
第二十五章:准备行动
龙门号称整个泰拉大陆的东方最安全的城市,在维多利亚评估的各大国家安全系数排行榜上排位第三。第一第二分别是乌萨斯首都圣彼得堡和大炎首都长安,叙拉古首都锡拉库萨排行倒数第二,垫底的是卡兹戴尔。
龙门对外宣传的是有装备精良训练严苛的执法部队龙门近卫局守卫龙门,所属的保安局、消防署、海关、入境事务处、惩教署、飞行服务队等纪律部队一直在拱卫龙门维护治安,保护居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其他的ICAC、警务处、消防署、SDU等执法部门无时无刻不在进行工作。更别说还有一部据说耗费十几亿龙门币打造的重大事件调查及灾难支援工作系统————MIIDSS。
这是龙门摆在官方表面上的东西,据说魏彦吾私底下还养着一支特殊的纪律部队。维内托对这些东西都是仅仅只到耳闻的地步,她没必要也不需要去关心这些。
只是她现在开始怀疑起了龙门的治安,为何总是会在红线的左右两边横跳,简直就像是那莱塔尼亚的科学家薛定谔做的残忍实验一样。对待她不小心做的坏事陈晖洁就能找上门对她的家人受到威胁就一点儿动静没有。
维内托很想打人。
但她不能。她是西西里人。
维内托点着了烟。
林雨霞给她传来了消息,前几天有从哥伦比亚混进龙门的家伙。维内托拿到了那些人的照片,看了两眼。
确定了是叙拉古来的人,哥伦比亚的黑手党不会像照片上的这样。但维内托在酒醒以后突然想到了新的问题,为什么家族的敌人能从叙拉古雇人来。
这绝不是因为简简单单的家族与家族之间的友情联系,也不可能是单纯的钱财交易。叙拉古的各大家族之间势力错综复杂,即便是教父唐·维托也得小心翼翼的去处理他们的关系。
而现在,叙拉古的势力被那个女人给整合起来,就连曾经如日中天的里奇家族也被赶出了叙拉古。这不由得维内托不加倍小心。
她不认识照片上的家伙,但林雨霞给她的情报说明,跟踪在这三个人后面的龙门本地黑帮都被悄悄的甩掉了,只知道他们混进了下城区做了些什么,但是没有具体的情报。
对方的反跟踪意识和布局能力都不错,维内托安排了人去跟踪对方都被悄无声息的解决掉了。她知道对面已经清楚了行踪的暴露,所以接下来她想找到这群人便会愈发艰难。
维内托看到了其中那个鲁珀人用的武器是钉枪,应该是这把武器打出了安身死的地方那些坑孔。于是维内托在家里下了追杀令,要求家里人必须要六个人一起行动。
对方的想法,只可能是维内托。他们很了解维内托,他们既然知道安是维内托身边的军事头目,那他们肯定也知道了蒂娜是维内托的顾问,同理,蕾切尔和洛也应该暴露了。
龙门不是哥伦比亚,她想找通讯局的人查查家里的电话号码都会受阻,无奈之下只能拜托林雨霞。林雨霞那边倒是好说话,于是维内托让蒂娜去监听家里所有打进打出的电话。
她排除了蒂娜、蕾切尔、洛的嫌疑,那天知道安的行踪的人除了蒂娜,只有安身边的手下。所以那群人会是重点嫌疑对象,维内托要知道他们包括吃饭睡觉的一切消息。
幸运的事,林雨霞的人足够给力,名字已经到了维内托的眼前。
埃尔文·海里。
一个挺优秀的沃尔珀小伙子,负责给安开车。安在吃早餐的时候跟维内托说了一声,她觉得这孩子做事认真,处理后续滴水不漏,除了贪钱了点外没什么不好。当时维内托还说贪钱挺好的,容易控制,只是不想到现在,他会出卖安。
打了个清脆的响指,蕾切尔凑到维内托的身边。
维内托想了想,开口:“我不想再看到这个人,找个理由问他一些事情。”
蕾切尔点点头。
维内托摸着下巴继续想着,边想边说:“我们来龙门的人,应该都办了暂住证,近卫局的警察最近盯上了我们,你找个机会做这事。出去的时候小心点,不要在我们这个地方办,你可以交给雨霞的人做。”
听完蕾切尔心领神会的离开。
维内托不会再出门了。战争时期家族的唐绝不可能离开自己最坚固的堡垒出门乱逛。
因为不知道家里还有没有叛徒,或者是潜在的背叛者。更何况就算是全副武装保镖成群的保卫再出门,都有可能遭到汽车炸弹或者是源石炸弹袭击的事情。
这种事在哥伦比亚并不少见,当年与另一个家族开战的时候唐就差点儿被那个混蛋萨卡兹人炸死,上一个执法人也因此感染了矿石病,直到去年死在了和潘查家族的战争里。
萨卡兹人是天生的好工具,只要给的钱足够,他们甚至能帮你杀掉哥伦比亚总统。那群魔族从不在乎什么荣誉和同伴,他们只在乎钱和利益。这也是哥伦比亚地下世界普遍喜欢雇佣这群魔族佬的缘故,在他们眼里,这群魔族是最棒的、也是最干净的工具。
只是黑手党之间的潜规则并不允许全部都用外人来解决争端,过多的使用魔族佬会让我们的事业全盘崩溃,没有一个家族想看到这种情景,所以大家都是憋着点儿劲,没真敢做的太过分。
德克萨斯家族雇佣魔族佬使用源石炸弹袭击唐·库里尼奥也是他们灭门的原因之一。
维内托不傻,那群杀手也不傻,所以这次他们应该没让魔族佬参与进来。龙门可不是哥伦比亚,感染了矿石病的魔族佬不可能混的进来。
但维内托依然不会出门。
在战争时期,她是家族唯二的大脑之一,统筹部队、联系外援、作战计划,所有的一切都是唐关上房门和顾问一起做的。现如今军事统领死了,维内托不得不把另一个重任放到蕾切尔的身上。
现在,要开始她和敌人的较量了。
所幸,她埋下的暗子已经开始了行动。
维内托突然想起来昨天找上门来的那个自称凯尔希的女人,那双淡漠的眸子从进了屋就一直在看她,维内托也是从医学相关专业毕业的,她看得出来。
那是看本不应该存在的实验品的眼神。
第二十六章:蕾切尔处理叛徒
蕾切尔吃完早餐喝完咖啡,把餐盘端进厨房放到桌子上就没管了,平常都是蒂娜做饭她们三个轮流洗碗,可现在就剩下了蕾切尔一个。
她不想洗碗,洗碗好麻烦的。还不如剥个橙子来的舒服,所以蕾切尔就从茶几上顺手挑了个成色不错的拿着。
蕾切尔·柯雷久,一个普普通通的鲁珀族女孩。普普通通的生在小意大利区,普普通通的生长在新约克的大街小巷里,普普通通的上了高中上了大学进了管理学的专业,本来就打算普普通通的以后找个工作结婚生子。
父亲也是普普通通的一个警察署长,官职不高不低中间水平,平日巡逻的时候收点干净的职务贿赂,家里生活也能说得过去。虽然母亲走的早但父亲很爱她,一直没续弦。
蕾切尔以为她的人生虽然不会一帆风顺但也是四平八稳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鲁珀女孩。有爱自己的家人,有要好的朋友,虽然偶尔会与那些看不起外来种族的那些黎博利人小姐们起冲突,但她没想过对那些人做什么。
她做的最过火的一次也不过是在看见那些黎博利人女生欺负她的朋友的时候忍不住动了手打人,把对方按进了卫生间的马桶里面。这本来就是很寻常的学生打架的小事情,可她没想到会引来后续那一连串的麻烦。
被她打了的女生的父亲是名陆军上尉,是个会惯着自家小孩脾气的暴躁父亲。那个满脸凶恶的男人找到学校要求必须给个交代的时候蕾切尔一点儿也没怕,即便是作为警察的父亲来了学校她也没认错。
因为是对方先动的手,所以蕾切尔理直气壮的驳斥教导主任的话。可当那个可怜的被欺负的女孩来到众人眼前的时候,却没敢说出任何话来。
她只是哭,但没承认黎博利女孩欺负了她,无论蕾切尔如何耐心的安慰她劝导她。
事情的最后定了性,就是蕾切尔先动手滋事打架。当小蕾切尔看到那同为黎博利的教导主任眼中的蔑视,和父亲流露出的无奈之后,她懂了。
鞠躬道歉无济于事,对方硬要蕾切尔也受到和她一样的惩罚。父亲只得下跪祈求原谅,到最后,蕾切尔也只得哭着跪下。
对方的父亲是陆军上尉,是高贵的黎博利人,远远不是一个小小的“狼皮”(对哥伦比亚叙拉古人的蔑称)警察署长可以惹得起的,更别说在那之后父亲被人举报收黑手党人的黑钱包庇黑手党犯罪失去了工作进了监狱。
这片大地一直如此,它吃人,人吃其他人。
那之后蕾切尔毕业了,可因为父亲的“前科”。没有一家正经公司敢收她,好不容易找到的企业却是做那种贩卖情色影像的勾当,理由是客人们看够了黎博利女人听说鲁珀女人都很“热情”所以想试试。
蕾切尔甚至没来得及赚钱赡养父亲,父亲就走了。
新约克的监狱关着的都是父亲的老熟人,以前被他亲手抓进去的或者间接的罪犯。父亲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他命大,身体不错。可经年累月的伤病也不会放过已经老了的父亲,最终,在蕾切尔被第二十五家公司拒之门外的时候,父亲走了。
这个社会是畸形的,那个雨夜蕾切尔无比深刻的意识到了这点。
也就是在那个夜里,她看到了一个粉白的女孩,杀了人。
那个女孩穿着打扮都很普通,若不是神情不像是那个年纪的女孩能做出来的的话,蕾切尔或许会以为这就是个寻常人家的小孩迷了路。
可那个女孩站在她面前,毫不犹豫的杀掉了另外两个鲁珀人,手法干净利落。
“你是蕾切尔·柯雷久吧?”女孩没看她,只是这么说:“你父亲临死前托我照顾你,跟我走吧。”
“两个叛徒,别在意。”那个女孩补了一句。
后来的蕾切尔才知道,女孩是父亲在做警察署长的期间收黑钱的对象家族成员,因为长期的交往有了点交情,所以父亲死前给对方传递消息,想要他们照顾自己唯一的女儿。
那个叫维内托的女孩给了蕾切尔两个选择,要么拿着一笔丰厚的报酬离开新约克,想去哪儿去哪儿,要么留下帮她做事,因为她挺欣赏这位据说在大学里拿过奖项的人才。
她缺少会管理的人。
这片大地上生活的鲁珀人,无论在哪里,都逃离不了叙拉古的影子吧?不管是在外漂泊的二代还是三代,或者说更久远以后的后代,血脉里都会与那片淹没在血迹和黑手党里的土地紧密相连。
他们天生就会缄默律令。蕾切尔选择了为维内托做事。
“你的父亲以前对我们有所照顾,这是还他的情分。”维内托说:“现在轮到你展现自己的价值了。”
一个月后的晚上,蕾切尔杀了第一个人。把自己的血液涂抹在十字架上,亲吻着维内托的手背,蕾切尔向这个粉白的鲁珀女孩献上了忠诚。
那之后,蕾切尔在管理维内托的产业上崭露头角。
其实蕾切尔大学学的手段只是为了谋生,她本身并不喜欢这门专业,可她从没想过自己居然会在这份行当上有施展的天赋。无论是安排家里的钮扣人出去做事,还是辅助蒂娜处理生意上的小摩擦,蕾切尔都做的挺好。这也让她在维内托的身边越做越高,最后成了维内托大姐头身边的三个头目之一。
安娜贝尔擅长攻城略地,她无论是阵地战还是城市战都是一把好手;洛是隐藏在大姐头身后的利刃,只会在关键的时刻插入敌人的喉咙;蕾切尔控制后方后勤以及其他部分,虽然没有蒂娜那种级别,可她在某些时刻的确比蒂娜更像个叙拉古土生土长的鲁珀。
所以维内托在没有通过蒂娜下令的时候,蕾切尔什么都没说。找了个合适的理由,早上出门吃完早餐照例带着几个人去安排货物事宜。
那埃尔文·海里不是蕾切尔的部下,可当安不在的当下,蕾切尔说自己身边缺点人手,从安那边要了一半的人,埃尔文·海里就在其中。
蕾切尔出了门对这些小伙子们说要去龙门下城区联系供货商,外面现在不安全所以要多带点人走。于是蕾切尔带着手底下的克里斯和弗朗西斯还有海里上了车,克里斯开车。
一路上边说别笑,即便是蕾切尔是个女生这三个大男人嘴里也没停过荤段子,甚至一度被蕾切尔讲的话搞得面露震惊。海里抽着烟盘算着把蕾切尔的行踪带到那边去能拿到多少钱,晚上又能去哪儿里搞漂亮女人。
龙门的本地黑帮在安魂夜过后对维内托的人态度好了不少,海里就经常跟着那些小混混去龙门各地的夜店鬼混,至今海里还回味着上次玩的那个小姑娘有多水灵,靠在沙发上的时候叫声有多悦耳。
以至于到了下城区和贫民窟的交界地儿,蕾切尔叫他下车去路边开一下那辆其他的部下先行停在那儿的车的时候他完全没反应过来。
上车,打着油门。看到后视镜后面坐着的两个伙计,海里下意识的先打了声招呼。
下一秒,刀刃捅穿了海里的喉咙。
第二十七章:蕾切尔的后续处理
蕾切尔下了车,望那辆从汽车厂淘来的废弃品里瞧了一眼,确认了海里的死亡。
那两个执行的钮扣人走到蕾切尔身后,蕾切尔让他们把手里的刀扔进去。这一片区域都是贫民窟,平时根本没什么人来,所以蕾切尔能在这里实施计划。她抽出一支烟,点燃,看着部下们把汽油浇进车里,浇到尸体上。
“那一块多洒点。”蕾切尔指挥着,等到部下们洒完,汽油桶也扔进去。蕾切尔吸了口烟,把烟头弹进车里。
毁尸灭迹。蕾切尔转身带人上车,驱车离开。
在龙门想杀人还是很简单的,只是处理后续的警察和其他东西会很麻烦。蕾切尔知道不能把线索指向大姐头,于是她选择了在这里处决叛徒。
大姐头没跟她说详细的东西,但她心里清楚战争已经开始了。既然给家族的叛徒吃了圣餐,那么下一步还是要按照原计划进行下去。
蕾切尔现在的的确确要去确保生意上不会遭到打扰。哥伦比亚的黑手党家族们一旦开始战争,那么作为家族经济来源的生意场绝对会遭到破坏,只要是完完全全由某一方掌控的,赌场、酒吧、夜店之类,那几乎就是战场的最前锋。
现在的大姐头虽然不再是当年那个残暴的“粉白雪狼”,但对于黑手党之间的战争潜规则还是一清二楚的。对方敢对安下手,那么作为生意上的合伙人,咖啡豆供应商的态度也会是家族下一步行事的重要参考。
若对方敢背叛,那就杀掉找下一个合伙人;若有小心思,那就敲打;现在家族虽摆在明面上被动遭受对方的袭击,可一旦对方暴露,那就会遭到家族不计代价的报复。
蕾切尔此行就是确认供应商不会在这个节点出卖她们。
所幸的是,那位咖啡豆供应商在蕾切尔约她出来谈判之后表示了对家族的信心,并且保证会留意有利于家族的信息。蕾切尔倒是觉得这个家伙不是对家族而是对大姐头有信心,可既然对方并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威胁到家族的事情,蕾切尔也只得就此拜别。
这一路上还算安全,蕾切尔选择的路线都没有刻意避开市区,虽然蕾切尔倒是想用自己引出那些袭击者,可她想想安还是觉得自己稳点妥当。
她可不是什么战斗专精的家伙,源石技艺没有战斗能力只能说勉强自保。大姐头在战争时期还让她出来本身也是给她配备了好几个保镖才放心,若不然大姐头绝不可能放她一个人行动。
下一个,是企鹅物流的人。
大姐头原本打算自己去找大帝,可蕾切尔和蒂娜都觉得这种时候大姐头不能离开安全屋,所以蕾切尔接下了这个任务,自己转身跑去企鹅物流的总部找人。
咖啡店其实只能算家族的一个安全屋,而且还有对外经营的项目。蒂娜觉得咖啡店并不够安全,所以她在两条街以外的湖边买了栋带很大的庭院的别墅当做家族的堡垒。
维内托对此只能表示无奈,可现在蒂娜的这项决定却无比正确。别墅里里外外安置了很多钮扣人守备,几乎是找来了所有能招到的人,其中甚至还有那个德克萨斯小队。
蒂娜不信任德克萨斯小队,可大姐头信任企鹅物流。所以蒂娜同意让企鹅物流的人入驻别墅里,只是大姐头的人身安全必须由自己负责。
维内托倒是觉得蒂娜的这个选择很不必要,可是想想教父和顾问卡奥罗叔叔的相处模式也就释然,眼下可不是争执这个的时间,当务之急可是找到敌人的踪迹。
蕾切尔没能找到大帝,只是她在预约过的大帝的秘书见面的时候被另一个神秘的男人带到了会客厅。那个男人戴着头盔,看不到什么种族特征,但他的自我介绍是大帝留在这里与蕾切尔见面的人,于是蕾切尔无视掉这个男人浑身上下散发出的违和感,与其商谈。
这个男人很诡异,几乎是对蕾切尔的一切要求都答应了下来,只是他要对蕾切尔提了个要求,需要维内托家族保证德克萨斯小队的安全。
很奇怪的要求,但蕾切尔答应了。明明是她们雇佣了德克萨斯小队,可这个男人反过来要求家族保护德克萨斯小队。
最后,蕾切尔如愿以偿的拿到了最关键的不干涉的约定,只要没有涉及企鹅物流的生意那么他们都不会干涉维内托家族在龙门的行动。
再次坐上车,蕾切尔想了想,决定还是不去贫民窟找鼠王的好。没必要,大姐头和林雨霞是挚友,那么现在林雨霞会帮助大姐头是肯定的事情,所以蕾切尔就不用按照哥伦比亚的那套规则再做事了。
只是有时候会事与愿违。
之前一个和家族达成了合作协约的食材供应商似乎得到了什么消息,想在这个时候再提一下价格,并且想一口吞掉米兰咖啡所有的食品订单。蕾切尔对他那肥头大耳的样子感到恶心,于是答应了对方价格的要求,并且从对方的茶几上拿了个橙子走。
三天后,那个食材供应商死在了贫民窟,似乎是去见什么人的样子。近卫局的差佬们查了半天线索都指向是贫民窟的感染者抢劫施暴,最后在面向新闻记者的时候也只能用“我们还在调查”这样的话搪塞过去。
所有的事情都商谈完毕,蕾切尔得到了大姐头的一个吻作为奖励。她洗过澡,躺上床睡觉,没有看到蒂娜瞧她的眼神。
蒂娜很无奈,明明她也想和大姐头亲亲的。可大姐头不许她现在插手家族的事情,让她安安心心去照顾洛。
第二十八章:袭击
三老案的热度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的淡泊出民众们的视野,几乎只有在龙门的信息栏目上才能看到那些热搜。与不认识的黑帮大佬死掉这种新闻比起来,还是空小姐下个月的新年演唱会要更能引起大众们的欢呼。
鲁珀族、偶像歌手、金发的恋爱系少女偶像,这就是龙门普通人意识里的空。毕竟叙拉古的鲁珀族们嗜血残暴盛名在外,那些哥伦比亚拍的黑手党电影里即便是豆蔻年华的少女也能干出果断利落的杀掉敌人的事情,这种刻板的印象再接触到可爱而又纯洁的少女偶像空,反差感一下子就激起了人们的好奇心。
不得说空小姐的经纪公司这手人设做的相当成功,再加上空自己的努力,火爆龙门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虽然不可能与那国际巨星的大帝相比。
说唱是从哥伦比亚的萨弗拉人里传起来的,那些背井离乡被卖到新生国家哥伦比亚的萨弗拉人自力更生,逐渐创造了这一富有热情的艺术。曾经也出现过许多的说唱歌手,可现如今没有一个能与大帝相比拟。
以上这些其实只在龙门城内的明面上流传,而在那些老鼠聚集、蟑螂横行的地方,势力与势力、黑帮与黑帮的战争越来越激烈。近卫局收到的死亡报告和聚众斗殴几乎都快把警察们的办公桌堵满,可那也只是贫民窟最近死亡人数的五分之一罢了。
林家没有任何动静,仿佛是鼠王冬眠了一般。所有的黑帮和势力像是约好了的没有去惊动林家,对他们来说,现在就是如履薄冰的局面,而鼠王是那沉眠中的北极熊。想吃到鱼,那就别把北极熊吵醒,否则冰面裂了,大家一块儿玩完。
每个人都对失去三老的灰熊帮虎视眈眈,现在紧急接手帮派的年轻负责人还是太过天真,听说前段时间他秘密处决了一个跟了灰熊帮十几年的老管家,这更是让摇摇欲坠的灰熊帮里人心支离破碎。
曾经能接触到的政客企业家都冷眼漠视灰熊帮的衰落,被其他势力蚕食瓜分。大家都只是派出了代理人进行战争,真正的幕后人都高坐在阁楼上观看戏剧,坐享其成。
维内托拒绝成为别人眼中的小丑,所以她只对龙门地下世界发生的一切不闻不问。她本就没打算参与进龙门的灰色产业,或者换句话说,她没打算成为林家手里牵着的狗。
可事实不得不逼着她如此做。
干掉那个不属于龙门的食材供应商是林雨霞默许的结果,那个家伙做的生意不讲诚信而且不懂得尊重别人,只是碍于没有借口罢了。维内托做的恰好是林家想看到的无所谓的小事,于是林雨霞没有说什么。
可接下来的事情明显不会让林家再旁观下去。
或者说,有人刻意不想再让林家就这么坐山观虎斗。
下午七点,蒂娜推着洛漫步在她新买的别墅花园内。
七点,对于龙门这座城市来说仅是欢闹前的提前准备时间,或许对哥伦比亚卡西米尔这样国家来说也是如此。只是冬天已近,接近乌萨斯帝国的龙门天色渐暗,那橙黄的路灯随着数字走过7的那一刻一同亮起,但明显有点时间上的差别。
从不远处的购物街开始蔓延上高速公路,接力般的亮起。洛瞪大了眼,对她来说这种被刻意制造成景观的景象算得上新奇。
花园里,木质的走道两旁种下的花还在开着,似乎是蒂娜找来的一些改良耐寒品种,寿命只有一年,可却能保持那绽放的生命挺到寒冬降临。
蒂娜给洛铺好护腿的衣物,虽然洛的脸色对于她还要坐轮椅被人照顾感到别扭,可最后她也没说什么。对现在的她来说,好好休息就是最重要的,那一夜被伤到的不只有一条胳膊,所以大姐头下了命令让洛养伤。
“这院子,和库里尼奥大院差不多。”洛嘟着嘴,一口把还没去皮的橙子咬下一块,发表感想:“甜的,我喜欢。”
蒂娜的动作顿了顿,开口:“对我们来说,这种别墅风格很适合当做堡垒。”
“这倒也是,难怪哥伦比亚的家族们都喜欢搞一处这种别墅。”洛耸耸肩,似是怀念又如感慨:“哎呀,不止是库里尼奥大院,我记得扎卢奇家族也是这样的,当时他们家那个小丫头本来很嚣张的嘛,到最后还不是我把她塞进坑里埋了。”
“?”蒂娜皱着眉回忆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哦对,你被阿波罗尼亚借过去了几天。”
“对啊,阿波罗尼亚来借我的时候你不是不想答应吗?”洛笑嘻嘻的昂着头看向蒂娜,抬手捏捏蒂娜的脸蛋:“要不是大姐头寄了封信回来我们几个都觉得你要跟阿波罗尼亚打一架呢。”
“我不是那种人,我只是觉得,他们把你们当成工具一样,很不爽。”蒂娜的神色略微有点异样,而她本身也没打算隐瞒自己对库里尼奥家的抱怨:“我们都是大姐头的人,我不喜欢库里尼奥家对我们这样。”
洛的眸子里倒映着蒂娜那不爽的脸,只不过几秒,她笑了,笑的很开心:“安啦,我们本来就是群人渣,要不是被大姐头捡回来,我们早被卖到夜总会去,死在那些有钱人的床上。”
“能有现在的生活,我已经很满足了。”洛捏着蒂娜的手,笑着说:“别在乎那些东西,我们不都是为了生活么。”
“……嗯。”蒂娜只是点头。
当两人边聊天边逛着花园,走到庭院拐角的时候,洛突然止住了轮椅向前。她还是笑着跟蒂娜说话,可眼睛却扫过那几处花草茂密的地方。
“你没让人清理过杂草么?”洛问。
“怎么可能,早上刚修剪过。”蒂娜皱眉,不是太理解洛的举动。
“嗯,很好。”洛说完,猛地挑起了扑倒蒂娜。两人摔进另一侧的池塘里,洛还能动的那只手拉着轮椅,身体死死的压住了蒂娜。
“哒哒哒哒!!!!”随之而来的是狂风暴雨般的弩箭倾泻,顷刻间就打破了庭院里的寂静。在洛底下的蒂娜被突如其来的水呛到,身体本能的胡乱挥舞。洛拉着那轮椅作为护盾挡住那一大堆子弹和弩箭,轻轻侧过身子好让蒂娜能呼吸到空气。
“什么?”蒂娜咳出水,口齿不清的大吼。洛咬牙才压下蒂娜身体的本能,让两人缩在水池里**椅和护栏挡住。她抬眼瞧了袭击者的方向,可还没等她看清就又被那火力压制了下去。
划开空气的爆鸣惊醒了沉寂的大院,警铃响起的那一刻探照灯也一**亮。在那短短十秒的时间里整个维内托大院都醒了过来一样,甚至能看到不远处家里的钮扣人们赶来的动静。
可洛和蒂娜完全没心思管那边的事情,把身体紧紧贴在地上躲开弩箭就已经耗尽了全部心神。蒂娜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只能依靠洛的判断保命。
洛不愧是做了好几年的杀手和执法人,几乎是判断不对劲的那一刻身体就本能的动了。伤口泡在水里渗出血丝,可洛能动的手根本没有离开唯一能保护她们的那个轮椅。
似乎是意识到了情况的危机,那些袭击者一边火力压制一边跑近了池子准备近距离射杀两人。洛在看到凑过来的第一个人时就低下头,可依然没能躲开那颗子弹击中背部。
“唔!”咬紧牙关,洛跃起,袖口抖动,匕首随之而出!
第一刀便封住了敌人的脖颈,鲜血喷溅出来洒满了洛的上半身。可洛那双眸子只剩下愤怒与冰冷,她拉住那名敌人的尸体,挡下后续的射击就想往袭击者的地方突进。
可她忘了她的身体不允许她做出这些动作,受了伤的躯体无法支撑本能行动,显而易见的,洛跪倒了,敌人的尸体反到把她压住,让她没法对接下来的袭击者们做什么。
洛看到那几名鲁珀敌人抬起手里的铳械和弩箭,黑洞洞的。
第二十九章:开始
铳械的爆鸣惊响。
然而没有击中洛的脑袋,在千钧一发之际那名袭击者被突如其来的攻击砸中,子弹的落点只距离洛两厘米远。
蒂娜怒目圆瞪,刚刚扔出的淤泥糊了对面的敌人一脸。在躲过他同伴的攻击以后她猛地扑出,躲开,掏出一直携带在身边的小型左轮铳械,射击。
敌人应声倒下,蒂娜用力推开被洛解决掉的死人尸体,想把洛拖到池塘的护栏后面。可敌人的射击并不是夕阳红描边,洛和蒂娜都被击中了。
所幸并不是什么非常致命的地方,蒂娜咬牙折断射穿了左上臂的弩箭长端,拿出手帕堵住了洛身上最深的血洞。那群混蛋蒂娜粗略看看大概是有五六个人,被洛和蒂娜各自解决了一个,还剩下的根本没放弃袭杀的目的。
“嘭!”铳声从身后传来,蒂娜知道那是家里的钮扣人。洛现在的状态相当不好,只是凭借着一口气努力没有失去意识。
洛在最开始就被敌人打中了,但作为杀手的直觉和这么多年战场上暗杀的经验才让她做出了最准确的选项,可那依然没能躲过那蚀刻子弹和弩箭,现在的洛躺在蒂娜身边,双腿还暴露在外,只能依靠蒂娜的保护。
警铃大响,探照灯刺破夜空。袭击者和家族的钮扣人火力终于交织到了一起,可蒂娜不敢现在起来。
就在此时,一枚小巧的橙黄色物件落入了蒂娜的眼帘。
洛的瞳孔骤缩,那是源石炸弹。
“轰!”
————————————————
“大姐头!大姐头!”蕾切尔急急忙忙挡住了维内托的脚步,她双手按在维内托肩膀上,深吸口气直面大姐头的怒火:“大姐头现在不能去,我们的人已经去找了!”
“放开。”维内托没看蕾切尔,只是冷冷的说,可她脚下步伐却不停,知道蕾切尔从她身后把她举了起来:“放开。”
“大姐头不能去啊,那是源石炸弹!”蕾切尔硬着头皮说:“蒂娜和洛已经上了救护车,你现在不能去那边,大姐头!”
维内托深吸口气,一拳砸进了墙壁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维内托淡淡的开口:“企鹅物流的人呢?”
“去了,已经去解决了。”蕾切尔呼出口气,终于把自家大姐头劝好,没让大姐头直接冲进后花园里面找。那地方被源石炸弹炸过以后已经算是轻度感染区的程度,如果没有防护手段直接进去有不小的概率会感染上矿石病。
“抓活的。”维内托最终听进去了蕾切尔的话,没有就这么跑去那边。她立刻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蕾切尔跟着她一起进去。
蕾切尔知道大姐头这回是真动火了。前段时间安才遭遇不测,眼下蒂娜和洛又遇到了暗杀,如果是在哥伦比亚的话那么大姐头现在一定会被嘲笑。居然被人侮辱到这个地步都没有反击的手段,这样会显得维内托家族非常的愚蠢。
蕾切尔倒了点咖啡端进书房,维内托已经开始打电话给外面的人了。龙门的近卫局里她们好歹有点人脉,维内托这是在向询问情况。
“好的,谢谢你,罗先生。”维内托挂断电话,跟蕾切尔说:“半小时后近卫局的警察会来这边,我要你去把家里其他人安排好。”
“近卫局,他们怎么会?”蕾切尔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说:“他们为什么会知道?”
“要么是家里有内鬼,要么,是他们在我们这里安插了眼线。”维内托一口喝干那杯咖啡,对着蕾切尔说道:“去安排人保护蒂娜和洛,把企鹅物流的人叫来。”
等到蕾切尔离开了房门以后,维内托才坐上沙发。她凝视着自己颤抖的手,半晌,她叹了口气。
德克萨斯从阴影处走出来,她默默的站到维内托面前。
————————————
德克萨斯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毫无疑问,这是对方光明正大给的复仇机会。
于是德克萨斯来了,接着那些叙拉古的另外一批杀手的机会,她潜入了维内托的大院。
德克萨斯还是不懂何为西西里人,那一夜,拉普兰德没有告诉自己。每当德克萨斯想要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总会被拉普兰德咬住嘴,到最后嘴唇红肿的没法问。
德克萨斯意识到了拉普兰德不希望她问这个问题,因为拉普兰德觉得这很蠢,没有意义。于是德克萨斯只能自己去找这个答案。
她在那一夜后接过了一个去叙拉古的任务,老板虽然不想她去可最后还是同意了。只是德克萨斯接了单子半路上遭到了源石虫聚集的灾害,不得已才返回龙门。
在路上的时候她偶然间和某些从叙拉古来的天灾信使交谈过,听着那熟悉的口音说出熟悉的话语,德克萨斯问了出来:
“西西里人是什么?”
德克萨斯发誓自己忘不了那几个天灾信使脸上那一瞬间的表情,那种强装镇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那种恐惧。于是德克萨斯没有强迫他们说出答案,只能回到龙门。
当德克萨斯看到那个女孩镇定自若的坐在沙发上等着她来的时候,她大概懂了一点。
“所以,你决定现在来找我么?真可惜,我明明打算等把那群叙拉古人解决掉的。”维内托喝着咖啡,淡淡的说。
德克萨斯没有说话,她催动了源石技艺。
第三十章:你永远想象不到背叛有多快
陈从没想过有一天维内托会变得如此难缠。
“所以,你是想指责我们近卫局玩忽职守是么?”
大院门口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陈晖洁和矮了她四十多厘米的娇小鲁珀女孩对视,眸子中似乎都能擦出火焰。若不是有星熊拦着两人,怕是直接要在这里干起来。
“阿sir你能不能态度好点?我可是受害人唉。”维内托满不在乎的样子,只是抽着烟冷冷的看着近卫局差佬忙前忙后:“我可没说是你们玩忽职守,只是我想好好问问为什么上城区居然还会出现煤气管道爆炸的事情,我要投诉施工单位哦。”
近卫局赶到现场也只看到了满目疮痍的后花园,像是被炸弹犁了一遍的土地翻新出来,原本种植打理好的盆栽灌木已经成了炭土,因为没来得及做什么防护措施,近卫局没有擅自进入,只是等待着消防署进行作业。
最后,消防署交给陈的答案,是煤气管道爆炸。陈倒是看到了那只札拉克少女皱着眉头思索的表情,可她就算有疑惑她也不打算就在这里问出来。
陈隐隐感到维内托隐瞒了一些事情,她看到除了那片爆炸场地以外,二楼的窗户也破碎了。
“关于施工方偷工减料的问题,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会帮你转告给ICAC廉政公署。”陈最终放弃了和维内托理论的想法,在自家的部下罗永益过来报告之后,陈转身上车,没去看维内托那张戏谑的脸。
等陈晖洁回近卫局总部了,维内托往左右看看,虽然消防署和近卫局的部分干警还在现场勘探,可她没管那些人。
“大姐头……”蕾切尔似乎想说什么,可被维内托的手势打断。维内托带着蕾切尔走进客厅,坐下来之后,维内托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被德克萨斯家的那条狼袭击了。”
没等蕾切尔回答,维内托自顾自的继续说着:“去放风,不过别太在乎,我要他们自己查。”
蕾切尔点头表示明白。
“好了,我们可以开始等了。”维内托喝了口酒,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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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克萨斯甩掉了跟踪她的那些人。
龙门的贫民窟错综复杂,巷子与巷子之间不知道能通往哪里。如果不是生活在这里的人那绝对会被这些巷子绕晕,不过这对德克萨斯这个走了不知道多少遍的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威胁性。
很容易就能甩掉,那些人的跟踪手段过于拙劣。德克萨斯几乎没怎么费力气就上了楼,看着那几个鲁珀人四散开来。
德克萨斯跳过天台,上了另一栋楼的楼顶。一跃而下,跳进某栋楼的二楼,继续前行。
要找到这个地方不难,对方虽然隐藏的很好,可接触过德克萨斯并且留下线索以后找到他们还是很简单的。
德克萨斯不知道这三个人抱着什么想法找上的她,可她的的确确答应了对方帮助她们的请求。
这还是在三天前,德克萨斯救下了被人追杀的这三个叙拉古人,一个鲁珀、一个菲林、一个沃尔珀,奥斯塔、布洛卡、贾维,这就是这三个人的名字,或者说代号。
他们是哪天暗杀安娜贝尔的杀手,德克萨斯能判断的出来,可是,他们并没有杀死安娜贝尔,据他们所说安娜贝尔被人救走了。具体是谁他们没说,可德克萨斯却看到了那位奥斯塔眼中淡淡的恐惧。
德克萨斯本来不想蹚这浑水,可与之交谈偶然间得到了某些在意的情报,所以德克萨斯瞒着维内托,把这群人安排进了企鹅物流放在贫民窟的废弃安全屋里。
“外婆想杀我们,毫无疑问。”奥斯塔,那个鲁珀男人看到德克萨斯进来之后,说。
“呀,这还真是,我们被逼上绝路了嘛,哈哈哈。”那个一看就缺心眼的沃尔珀男人笑着摸摸脑袋,可德克萨斯没管他,只是看向了奥斯塔:“维内托大院被人袭击了。”
“不是我们干的啊!”贾维立刻撇清关系。
“我们没本事偷袭那个女人的堡垒。”奥斯塔皱着眉,上下打量了德克萨斯两眼:“所以,德克萨斯家族的灰狼,你动手了?”
“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试了,没成功。”德克萨斯淡淡的说。
“正常,那个女人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杀的。”奥斯塔点点头,继续诉说自己的看法:“现在我们已经放弃了暗杀的计划,科隆纳家族想要我们的命,而库里尼奥家族估计也是一样。”
“四面受敌。”沉默寡言的菲林男人布洛卡出声。
“嗯,我们别无选择,对库里尼奥家族动了手,那个女人不会原谅我们的。”奥斯塔说:“我们现在必须等,那个女人现在应该想找出我们,她会以为暗杀那个头目的我们和袭击她的是一伙人,这是我们的机会。”
“你想做什么?”德克萨斯问。
奥斯塔只是看了她一眼,说:“离开龙门,找个没有我们的事业的地方。”
“你们会被追杀到天涯海角。”德克萨斯说。
德克萨斯没说错,他们三个现在已经是无处藏身的境地。先是得罪了叙拉古的某个家族,又被哥伦比亚的雇主家族准备灭口,现在又在龙门得罪了当年叱咤哥伦比亚地下世界的“粉红的雪狼”,贾维这个三人小队除非找到萨尔贡那样与世隔绝的地方,否则绝对会和来索命的杀手们相遇。
奥斯塔心里清楚这一点,他知道德克萨斯也清楚。这大概会是混迹过叙拉古的脑力派杀手的共通的一点吧?所以对于帮助了他们的德克萨斯,奥斯塔至少能说上两句话。
不过,德克萨斯既然知道他们的境地,那么又为什么会帮助他们到这个地步?
奥斯塔疑惑的看向德克萨斯,可却只看到了那淡红的眸子平淡无波。
在那一瞬间,奥斯塔理解了一切。
‘该死!’奥斯塔立刻冲到桌边想拿自己改装的钉枪,可还是被先一步看出动作的德克萨斯控制住。源石光剑在这小小的屋内洒下,几乎是瞬间就刺穿了奥斯塔的手掌和大腿。
贾维和布洛卡几乎是本能的反应才躲过了致命的威胁,可依然被那源石技艺附带的效果搞得头晕目眩。身体不慢躲到了障碍物后,可下一刻就被提剑的德克萨斯斩开。
一切都在不言中,背叛只有一瞬间。奥斯塔猜到了德克萨斯的背叛,可没有躲过德克萨斯的观察。于是,德克萨斯发动源石技艺的那一瞬,房屋的木门被踹开了。
敌人冲了进来。
第三十一章:德克萨斯和暗杀者
那都是些打扮很普通的穿西装的人,乍一看上去就像是上班族一样,虽然对方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可奥斯塔还是能判断出来他们来自哪里。
叙拉古,只有这个可能性。
只有叙拉古的黑手党会在战争时期都穿成这副模样,耐脏、不引人注目,这就是最大的好处。虽然哥伦比亚的黑手党们继承了叙拉古的传统,可哥伦比亚人骨子里那副傲慢是不会消失的。
这群人身上有那种奇异的味道,这种味道熟悉的奥斯塔都想吐了。即便两个同伴在德克萨斯暴动的一瞬间就做出了最佳的选择,可依然没能挡住接下来的进攻。
对方会使用弩箭和简单的铳械攻击,近身站就用匕首短剑。叙拉古的黑手党们基本上都是使用这些东西杀人的,在那些小巷子里的黑市里面,这种归类于军火的玩意都能被卖脱销掉。
无论是给自己所属的家族供给还是卖给其他人赚钱都是被允许的,不过只有得到叙拉古政府颁发的合法销售令才可以进行售卖。在这方面叙拉古可以说比哥伦比亚做的好得多,哥伦比亚政府禁弩禁铳那么多年都没成功,甚至被人在国会大厦前面公开焚烧国旗,而叙拉古,没人敢在没有政府允许的许可令下售卖武器装备。当然这不是说叙拉古国王有多么得人心或者政府执行力有多强,而是不遵守规则的家伙————
都沉湖里喂鱼了。
政府要员全都与各大家族有所联系,若不然就是黑手党家族安插在政府内部的内应,几乎不存在身家清白的政客。当年叙拉古国王巡视他的城邦之时,所有的命令所有的想法都会更先传到各大家族的联盟里,而各地政府甚至会慢上一天不止。虽然每位家族的唐都对国王尊重有加,可实际上,若是没有“Our Business”的许可,他的命令甚至穿不出他的寝宫。
曾经也发生过国王被推翻被杀死的情况。
所以,奥斯塔、贾维、布洛卡三个人都很清楚,若是叙拉古想杀他们,他们无处可逃。
可他们想活命,不然也不会跑去哥伦比亚接这个几乎必死的任务了。
于是现在,报应找上门了。
随手从身后掏出携带的手榴弹,咬开拉环扔了过去。贾维一脚踢开差点被射中的布洛卡,翻身扑出,揪着奥斯塔的衣领把他拉了出去。
三个人翻身出窗户,跳下楼,被底下的铁遮阳棚缓冲了下落。爆炸随之而来,贾维甚至能看到有一只手被炸飞了出来。
能给叙拉古的家族们办事活到今天,贾维小队怎么可能没点本事。若不是德克萨斯的背叛太过突然,他甚至能做到将这些混蛋一锅端在这里。
为了不打草惊蛇,三个人最称手的武器基本都没带进龙门。奥斯塔手里的钉枪甚至还是他找东西自己组装的,贾维和布洛卡两个都是擅长近战,而手上现在只有刀。
所以贾维不打算和这群人死磕,就算是德克萨斯这个救命恩人的背叛他也没多在乎。在叙拉古这种事是家常便饭,他们三个无论是被背叛还是背叛别人都能算得上轻车熟路。所以贾维把奥斯塔扔给先一步落地的布洛卡,自己掏出第二个手榴弹又扔了回去。
还在空中就被源石光剑砍断,爆炸的烟雾后德克萨斯默默的站到了护栏上。两个手榴弹的攻击甚至没让她的身上染上烟尘,她只是那么站在那里,脚尖点下,跳下楼。
那不能叫跳,用冲形容更合适。橙黄色的源石光剑一瞬之间斩下,贾维只能堪堪挡住对方的攻击。
奥斯塔在贾维身后后撤,手上钉枪对准目标,射击,钉弹擦着贾维的耳边飞过。德克萨斯轻轻抖动光剑就挡了下来,顺势横挥。
贾维的手指其根断裂,可源石光剑却没能继续下去砍掉整只手臂。名为布洛卡的菲林男人在作战意识上相当成熟,几乎是德克萨斯动的那一刻就看出了德克萨斯想要做的事情。
布洛卡大踏步冲锋,手上匕首几乎是毫厘之间纠缠上了德克萨斯的剑。德克萨斯转身跳起,一脚蹬中这个男人的背部,却被那厚实的体格反震了回来。
擅长近身作战,体格超越德克萨斯太多,作为杀手的经验不比德克萨斯差多少,算是德克萨斯相性最差的敌人了。
德克萨斯眼神一凝,后仰,躲过对方近身的袭击。鲁珀族的灵活度和战斗能力算是天生的强,虽然柔韧性差了点可德克萨斯硬生生通过那几年的战斗扭转了过来。她跳跃,她翻转,她一刀挥下,与布洛卡的匕首在空气中摩擦出爆裂的火花。
双方都没有开口,双方都只想着杀死对方。名为德克萨斯的鲁珀女孩和名为布洛卡的菲林男人就这么在这狭隘的贫民窟小巷子里展开了杀手之间的死斗。
原本作为杀手的经验都没有关于缠斗这一方面的具体经验,因为无法一击致命就代表着暗杀失败,要么等死要么赶紧逃跑。可叙拉古两千多年的传统和血脉流传下来的可不是杀手的气味,而是狼的气味。
双方都是与黑手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双方几乎都能看穿对面的想法。
于是,德克萨斯一刀砍空立刻突进,接着布洛卡的力冲到了正在照顾奥斯塔的贾维面前。
布洛卡的手想抓住半路的德克萨斯,但却被那灵巧的身形躲开。奥斯塔冷冷的看着来到身前的德克萨斯,手掌挥动,直接抽刀挡下了德克萨斯的袭击。
但军师类的杀手在这方面明显不会强到哪儿去,更何况奥斯塔更擅长远程袭杀。所以,奥斯塔没能躲开,他被德克萨斯的剑捅穿了心腹。
然而德克萨斯也没好到哪儿去,被紧随其后的布洛卡撞飞,在空中硬是扭转过来,落地。身体内部七荤八素的,被布洛卡那一下撞得没能缓过气。
她看到贾维和布洛卡又惊又气的视线,同样也能看到奥斯塔气若游丝的状态。下一瞬,箭矢和子弹从身后射出,德克萨斯尽力躲进了遮挡物后,看着布洛卡展开身子抵挡杀手们的弩箭和子弹。
可能是因为被之前的手榴弹炸过的缘故,那一批杀手们明显不在状态。德克萨斯看到布洛卡折断了箭矢抱起奥斯塔就和贾维跳下了龙门的河,逐渐从眼前消失。
德克萨斯的眼神变得冷淡起来。
“我还在原地。”她说。
可那些人没人回答德克萨斯,对刚才差点攻击到德克萨斯的行为没有半点解释。德克萨斯冷着脸,挥刀,直接斩断了那个冲她攻击的人的头颅。
铳械和弩箭立刻瞄准了德克萨斯,但没人敢射击。只有那个在上司死了后被强推出来的领头人摸摸脑袋,对着德克萨斯道歉:“对不起,德克萨斯小姐,这是我们的过失。”
第三十二章:现在的二代三代啊
黛西最近总是有些神色不宁,医生看过之后也只是说是产前忧郁症的情况。维内托对此可没什么经验,本打算让文森特减少在公司的上班时间多回家陪陪黛西的,可最近有所耳闻文森特与龙门某些高层攀上了关系,正在为对方打一场和情妇关于儿子归属的官司。维内托能看出来文森特对待这件事的热情和激动,所以她放弃了劝说文森特的想法,只是让文森特好好工作。
洛和蒂娜正在住院,听蕾切尔报告是医生紧急抢救状态。维内托让蕾切尔给所有参与治疗救助的医生护士都送了份大红包,要求只有一个,把她两救回来。
蒂娜伤的不重,只是待在爆炸范围里被洛护住了,所以没有伤到要害,听说已经挺过了危险期,只要后续继续治疗就能醒过来。
问题是洛,之前就已经被伤到了身体,在那场事故里不止是被箭矢击中身体重要部位,甚至直面了源石炸弹的爆炸,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血肉模糊了。维内托被蕾切尔逼着才没有直接去看洛的情况,可她很清楚,无论是蒂娜还是洛,感染矿石病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不过,只要能活着回来,就算感染矿石病又如何呢?以库里尼奥家族的体量,还不至于保不了感染者。
下城区似乎出现了袭击的事件,维内托对此有所耳闻,应该是之前暗杀安的那一批人,可据可靠消息来源证明,那些人没能杀掉安。
被另外的人救了。
维内托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突然松了口气,这段时间忙前忙后她的神经一直紧绷绷的,现在安还活着这个消息算是最好的消息。
但问题又来了,到底是谁救走了安?
龙门的势力太过错综复杂,光维内托了解到的就有林家、本地黑帮、感染者、外来的黑手党杀手、毒贩。这每一个势力都不是什么好鸟,只是对维内托的家族来说是如此,她和林雨霞的友情是真的,可是一旦扯上家族层面,那这份友谊也是可以抛弃的。
似乎林家觉得维内托有意在龙门壮大自己的势力,维内托本就没这个打算,若不是因为安出了事,她才不会做这种事。
维内托从茶几上的那一堆水果里挑了个色泽不错的橙子出来,用刀切开,慢条斯理的挑出果肉,吃掉。橙色的汁液不小心沾到了衣服上,可维内托也没管,继续盯着茶几上的地图默默思索。
“大姐头。”伍德·琼斯坐在另一侧的吧台后面,看到客厅来了其他人,唤了一句。
维内托回过神,看到弗朗西斯走过来,凑到她耳边说道:“那群炎国毒贩想找您聊聊。”
六面神,安魂夜来龙门前就有所接触,似乎是东方这一片北至乌萨斯南及雷姆必拓和伊比利亚的大毒枭,每年从他手上过的货都是以吨作为计量单位。
他的生意从来都只用龙门币结算,虽然罪行罄竹难书可实际上没触及到各大国家高层的底线,所以还能待在那一片地方相安无事。而且听说无论是大炎皇城还是乌萨斯皇宫,他都有一些人脉,所以做这门行当几十年一直都没被彻底清缴过。
这位六面神想插手库里尼奥家族和龙门好不容易搭上线的这份源石生意,大帝作为运输环节从乌萨斯的工厂取货,途经龙门转往哥伦比亚给库里尼奥家族销赃,虽然不太严谨可层层分节,也算是一门能赚大钱的稳定生意。
维内托不想让毒贩参与进来,她相信无论是大帝还是龙门上面都不会想让六面神插手生意。毒贩的手太过肮脏,不懂得尊重别人也不遵守游戏规则。所以她只是摆摆手,让手底下的人自己打发掉那群人了事。
弗朗西斯看了维内托的脸色,心中了然,退了出去。伍德·琼斯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弗朗西斯一眼,给维内托倒了杯威士忌过去。
经过安魂夜那次的事情,伍德被维内托提拔成了家族里的重要成员,洛住院以后他顺理成章的成了维内托的保镖。维内托觉得这小伙子有热情有干劲,只是缺了点为人处世的经验,于是本着培养家族成员的想法让他做了这保镖的事情。
“怎么了?”维内托头也没抬的问。
“啊,不是。”伍德干巴巴的回答。
“没事,你说吧。”
“好吧大姐头,我只是想问,怎么不答应啊?”伍德挠挠头坐到另一边的沙发上。
维内托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瞥了伍德一眼,饱含深意的问:“你是什么想法?”
伍德被维内托的这一眼看僵住了,立刻意识到自己犯了绝不该犯的错。他偷听了家族重要的事情,还妄图对高层发表什么见解,这要是在哥伦比亚那他现在就会被其他人灭口。伍德的冷汗流下额角,愈发觉得维内托那玫红色的眸子里充满了冷意。
“对不起大姐头,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手舞足蹈的想解释,可越解释伍德觉得自己越解释不清。他看到维内托端起了那杯威士忌,缓缓的品着。
“没有下次。”维内托淡淡的说。
“是,对不起……”
“我大概能猜到你在想什么。”维内托没去看伍德,只是自己开口说:“你想的是贩毒这门生意能赚大钱,我们能搞到更多资源,对不对?”
“……是。”伍德战栗的回答。
“你有这种想法很正常,如果我处在你的位置说不定也是一样的想法。”维内托如此说着,从茶几上拿起另一个酒杯,给伍德倒酒,就像个知心大姐姐般解释:“不过你要清楚,我们在龙门,不能用哥伦比亚的那些行事手段,而且龙门的警察不会接受我们的礼物,我们赚钱做生意就只能从其他地方下手。”
维内托没有解释多余的事情,只是说了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她本就不打算多说什么,若不是伍德这个小伙子算是能看得过去的话,那她也会直接干掉伍德。
或许这些哥伦比亚出生的二代三代都快忘记了叙拉古传统吧,只是老一辈的老家伙们是不会敢这么做的。维内托叹了口气,打发掉伍德,自己继续坐在客厅灯蕾切尔回来。
第三十三章:诗怀雅和林雨霞的午间茶会
林雨霞为诗怀雅续上杯香槟,坐到对面的椅子上,满脸的无奈。
“说实话,我真不知道。”她如此回答。
可已经犯了脾气的诗怀雅大小姐毫不相信她这位自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的话,狠狠的挖着草莓冰淇淋圣代往嘴里塞。
理所当然的会头痛,谁让她一口气吃那么多。林雨霞叹气,感到自己的朋友愈发的难缠起来。
诗怀雅找上门她是有所预料的,龙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陈晖洁也一天到晚神色匆忙,不知道和星熊在一起忙些什么,诗怀雅感到被所有人都蒙在鼓里,自然而然会找唯一能获得消息的渠道。
也就是林雨霞。
碧翠克斯·诗怀雅,诗怀雅家族的大小姐。不知为何放弃了在维多利亚的舒适生活非要跑到龙门当督查,与林雨霞自小相识,可以说是个站在所有大小姐顶端的百分百纯粹大小姐。
她和林雨霞的相识当然是家中长辈那一代的延续产物,可这份友谊却不止是单纯的家族友谊,还有她们自己的感情。
可要是寻常的大小姐,那种闺阁中的玫瑰林雨霞倒是也能瞎糊弄过去,可能一手把持太古集团在龙门的企业势力并做大做强同时自己在警队的职位越升越高的这一位,林雨霞发现自己真没办法掩饰什么。
这家伙甚至能从自己的黑眼圈里推断出自己前天下午去了哪儿见了谁,林雨霞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所以只能叹气。
“喂,臭老鼠,你想好借口了吗?”一副理所当然的咄咄逼人态度,诗怀雅极尽优雅的快速消灭掉了草莓圣代。
“啊啊,在想了在想了。”摆摆手继续敷衍诗怀雅,可林雨霞盯着那老虎般的锐利视线,只感到一阵心虚。
“我说,你费尽心思的把我拖在这又不跟我说实话,我很难办的唉。”诗怀雅大小姐招来服务员又点上了一份圣代,对着林雨霞说:“我分分钟几个亿龙门币上下的,能别浪费我时间了吗?”
“到底是谁来找谁的啊。”林雨霞无奈的说,诗怀雅这几杯圣代都没打算付钱,或者说,她强制性的让林雨霞请客。虽然林雨霞是不差那点儿钱啦,可对这种强盗行径还是感到了很不爽。
“我来找你的啊,所以你跟我说实话不就好了?”依然是那副口气,诗怀雅很不客气的说。
不客气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事了,似乎从认识以来诗怀雅和她相处就是这副态度,林雨霞本身是不会在乎这些东西啦,可现在确实是自己理亏,所以林雨霞在感到不爽的同时,只有对下午答应出来喝下午茶的后悔。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啦,诗大小姐?”林雨霞绷不住了。
“我是诗怀雅!S-w-i-r-e!Swire!”诗大小姐拿着勺子对林雨霞指指点点,那还沾着冰淇淋的勺子尖端差点戳到林雨霞的鼻子:“所有的一切,我都要知道?”
“近卫局收到了那么多贫民窟爆发武装冲突的目击报告和死亡报告,周一一天就出现了整整十八起!”诗怀雅似乎被气到了,手舞足蹈的似乎想冲上来揪林雨霞的领子。幸好这家店本身就是林雨霞的控制产业,所以此时也没有其他无关客人,全场只有这两个坐在窗边的大小姐。
“徐家三老死了,想分食他们产业的黑帮多了去了,他们自己抢地盘你还要管吗?”林雨霞不在意的说:“我可看不出来你会是那种不希望小混混死掉的圣母啊。”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我倒是不想管,徐家三老死的那天我简直想在局子里开香槟庆祝。”诗怀雅也不在维持那种逼问态度,问:“可那个寨子是怎么回事?你干的?”
“怎么?你有鬼在那里?”林雨霞无所谓的说着对待双方都有些危险的话。
龙门自建立的那一天起,警察管上城区下城区的大小事务,偶尔出现什么案子才会进入贫民窟调查;同时贫民窟自己管自己的事情,林家约束着贫民窟的黑帮、感染者们,不让他们做出什么太过出格的事情。两边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如果说近卫局是龙门的阳面,那么贫民窟就是龙门的阴面,阴阳调和维持稳定,这才构成了这座辉煌的龙门城。
但实际上,无论是贫民窟,还是近卫局,都没怎么太遵守这条潜规则。贫民窟的黑帮混混里面可能会有近卫局的警察探子线人,近卫局的差佬里也有可能有贫民窟黑帮的卧底,双方互相穿插互相制衡,几乎已经能算得上你知我知的事情了。
只不过从没人把它摆到明面上讲。
“是啊,怎么了?”诗怀雅才不会管这些潜规则的东西,对她来说,此刻得到林雨霞的情报才是最优先。
“好吧好吧,是我干的,不过我可没在那群人里面找到像是内鬼的家伙。”林雨霞摆摆手,品品红茶继续解释:“鼎爷知道吧?那家伙勾结外面的毒贩想在龙门搞,暴露了以后就雇了雇佣兵想干掉我和我爸,只可惜那群雇佣兵实力实在是不咋样,我回来之后稍微解决了一下。”
就像是在抱怨自家的女儿控笨蛋老爸做的蠢事一样,宛如随处可见的女子高中生的话语,林雨霞也点了份圣代,不想只看着诗怀雅吃好吃的。
“哦,哦……”诗怀雅愣愣的回味着林雨霞的话,看着林雨霞豪不顾仪态的嗦着勺子上的冰淇淋。眨眨眼睛,诗怀雅说:“那粉肠龙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那家伙犯什么病?”林雨霞没好气的反问:“自从她见了她姐以后她就跟才发现自己已经奔三了还没找到男朋友的教导主任一样,成天板着个脸不知道的以为有人欠她几个亿似的,本来我都以为有星熊在她经历那种事好歹知道点方寸,可她怎么就那么不开窍呢?”
“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她开窍了她就不叫陈晖洁。”诗怀雅赞同林雨霞的话,点点头,又想起来什么,问道:“哦,那你知不知道,湾仔区混进了不干净的东西啊?”
“如果你指的是那群鲁珀人,我建议你别管,让他们自己解决。”林雨霞咽下一口冰淇淋,说:“我看着在。”
第三十四章:德克萨斯和杀手们
德克萨斯切开了一个顺手从桌子上拿的橙子,细细挑出那些不吃的白色边缘物质,最后放到了嘴里。
只是含着,没有去咬。她抬眼打量了周围那些和她出自同族的叙拉古鲁珀人们,最后视线落到了面前那个人身上。
那个人是这群人的首领,注意到了德克萨斯的视线,疑惑的问:“我没不让你吃橙子啊,你看我做什么?”
德克萨斯没理他。
那个人想了想,打开了话茬:“在叙拉古,橙子是死亡的代名物。”注意到德克萨斯似乎有了点兴趣的视线,他继续卖弄起自己那些在叙拉古学到的常识:“叙拉古有种橙子叫做blood orange,用炎国话说叫做血橙,它在叙拉古,代表着流血和牺牲。”
“是这样么?”德克萨斯回了一句话。
“是的,小姐。”应是觉得面前这位冷面美人被自己引起了兴趣,黑手党首领侃侃而谈:“橙子的汁液代表着圣血,切开橙子才能取食和杀人也很相似,所以说橙子在叙拉古被当做死亡的象征,小姐。”
德克萨斯没有回话, 继续吃着她手里的橙子。咽下那一口,德克萨斯才在切第二块的余裕向那首领发出了疑问:“你们都是西西里人?”
“如果你问的是‘西西里人’的话,小姐,我向你保证,是的。”首领笑了笑,很骄傲的回答了德克萨斯的提问,似乎在他看来,西西里人这个名词对他们来说是很光荣的褒奖。
回忆起了那个女孩的话语,德克萨斯犹豫了一瞬,问道:“什么是‘西西里人’?”
“呃……”没有预料到德克萨斯会问这种问题,首领愣神了几秒,随后想起了眼前这位德克萨斯的身份,理解的点头:“小姐你要是这么问的话,那我只能说这由来已久了。”
他清楚德克萨斯这个家族在当年的哥伦比亚到底有多凶名赫赫,但他没想到这些哥伦比亚人居然会忘记“西西里人”这个名字的含义,虽说眼前的德克萨斯长相俊俏清冷,是个美人,但他还是起了点不爽的意思。
不过嘛,这个德克萨斯是个美人,那就原谅对方好了。
一念至此,首领略微思索了一会儿,说道:“西西里在当年,叙拉古还是被其他国家欺辱凌虐的时候,只是一个地名。那里的人敦厚老实、勤奋勇敢,将名誉视为一切。”
“可后来,当时叙拉古边缘有一个大国打了进来,我们无力抵抗,只能被人当做阶下囚般看待。那个国家嚣张跋扈,士兵经常干出骚扰居民之类的犯罪案件,可我们没办法,只能默默忍着。”
“直到有一天,西西里有个要出嫁的姑娘被那些混账侮辱了,最后还把人家活活打死。消息传到村子里,我们鲁珀人终于忍不住了,打架团结起来为了保护自己,爆发了一场起义将敌人赶出了叙拉古。后来人们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保护平民百姓的组织,我们叫他‘我们的事业’。”
德克萨斯顿了顿,说道:“英勇的故事,可我没听出来和‘西西里人’有什么关系。”
“说到这地步你要是还不懂的话,那我也无能为力了,小姐。”首领摇摇头,带着点嘲弄的意味笑着说。
德克萨斯突然很不爽,可她没发作。
那首领叹了口气,想了想,说道:“如果我刚才嘲笑你的时候你不是还坐在那里吃橙子而是站起来拔刀把我头砍了的话,你就是个西西里人了,德克萨斯小姐。”
德克萨斯没听懂对方的意思,但她理解了对方嘲笑她的态度,于是她冷冷的丢下橙子,说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现在来也行。”
“那还是算了吧,别忘了我们还是合作的关系,德克萨斯小姐。”那首领笑了笑,说道:“你杀我那个部下的时候那种态度,是让我觉得我能信你的原因,德克萨斯小姐。一个真正的西西里人绝不会忘记别人对自己的侮辱,但一个成熟的西西里人不会因为这种事情伤害到自己的利益,直到这份利益的结束。”
“你的意思是,合作结束杀了维内托我就能来砍你的脑袋了?”德克萨斯问。
“如果你愿意的话,你来也不是不行,但我相信你不会因为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就破坏你和叙拉古各大家族的关系和人脉。”那首领说道:“现如今最大的问题是,怎么去解决那个‘粉红的雪狼’。”
“她待在她那个堡垒里面不露面,每天待在院子里的钮扣人比我们人数还多,我们没法闯进去。”首领旁边的一个胖子部下端着碗叙拉古面条,边吃边说。
“上次你们能进去是有我在,这次我无能为力。”德克萨斯说。
“……”略作思索了一会儿,首领问向旁边另一个在打扑克的部下:“那群毒贩怎么说?”
打扑克的部下扔掉一张牌,想了想回答了首领:“人家说行,但是他们有自己的想法,不打算跟我们一起走。”
“蠢蛋,这群毒贩真蠢。”杀手首领摇了摇头,对这群毒贩的愚蠢程度感到头疼。扭头看向还在那边吃东西的德克萨斯,杀手首领问道:“我们打算去突袭那医院,听说那头雪狼手底下最能打的那个已经没了,那现在我们除了这龙门警察,就不用担心别的东西了。”
“本地的黑帮呢,上次里奇家族的人就栽在这里。”德克萨斯瞥了一眼那首领,问道。
“里奇家族是被赶出叙拉古的狗,他们既然能被龙门本地的黑帮弄死,本身就不成气候。只不过是些流民,不需要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