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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我将大佬当后宫养那些年
作者:人格分裂-叶不言
字数:309543
更新时间:2023-01-28 23:07:10
简介:十年前,最强天灾降临帝都,本着以天灾对抗天灾,化天灾为已用的原则,【诛邪】派出半觉醒天灾(即人祸)将其带回
五年前,众天灾因不明原因离散,最强天灾失踪
如今……被天灾看上的某人,过上了在自家给别人当保姆的日子
纵使心中有些不忿,但看在那天灾对自己不错的份上,言歌压下随记忆恢复的苦恼,一心一意履行着保姆的职责。
可平静的日子转瞬即逝,她的现身,引得众天灾再次被推到风口浪尖
星空下的封印也岌岌可危,终焉的倒计时已然开始
言歌含怒出手,隐入凡尘的八荒再现于世,九大家再次回想起了被天灾支配的恐惧
天灾重聚,言歌当众戏弄那人:“把我当小白脸养了那么久,是不是也该让我养养玩了?”
奈何天灾耿直,将言歌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你不一直把我当小白脸养吗?”
其余天灾:老大!我乖!会变形!吃得少!会打架!求收养!
标签:慢热,无敌,纯爱,橘子
作者公告
月更,开始了
(=^ ^=)所有存稿全部交出,因为还在上学,所以就耐心等待月更吧QAQ第一卷马上完结了,也是时候让七罪登场了,不是约会大作战里面的七罪啦,她是现在这个言歌的反面啦,如果写综漫的话,应该会在下一本书,会专门有一本书写约战的同人小说,这是跟某个笨蛋弟弟的约定。(0^◇^0)
另外,感谢秦心秦心秦帮忙弄的封面,谢谢啦,大佬^V^
杂记
世界又变得无聊起来了
想看的书,喜欢的书符合我口味的书都看完了,当然,这些是我能找着的。
有的作者拖更,有的作者被骂的怀疑人生,书单里的书好多未完结,但大多数都好几个月没更了,有的选择烂尾,有的选择退出作者圈。
我只能说贵圈真乱,有几分相似的外貌描写被骂成抄袭,故事情节没一毛关系,那些骂别人抄袭的,我难以理解,对于抄袭,只要写的足够好,对于我来说,是不是抄袭都无所谓,最烦的就是那些无理取闹的家伙,搞得我书单里面的书到现在还没完结的。
算了算了,本来我就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什么坏人,我只看有趣的故事,听好听的歌,故事没得看,自己写着玩呗。
无聊,无聊
准备更新
第一卷可算要完结了
基本设定写出来了,坑也挖的差不多了
这几天抽空写着呢,已经写到6000字了,尽量这一章完结。
有点郁闷的就是,昨天一次性为崩坏三充了60块钱,直接崩溃,感觉自己离变穷又近了一步,现在小说看多了,对越来越多的玄幻小说不感冒了,看到一半就扔书,太正常了,只能看旧书了,或者选择一些没看过的QAQ
朔夜&王厉
有人总是把朔夜联想到崩三的观星身上,毕竟观星全称【朔夜观星】^V^,其实,人物造型更像四糸乃
其实朔夜这个角色,诞生纯属偶然,我个人的话,非常非常喜欢毛绒绒的东西,不过由于从小就比较害怕狗,所以个人的话比较喜欢猫,可家里又不让养QAQ,自己没几个钱还舍不得花(在游戏里充点钱,就心疼的了不得)
于是我就在书里养猫,预计会养四只,毕竟要打算写一部三部曲,加一个同人,女主必须人手一只猫,不,第三部设定里一位女就是猫变的……
所以别惹一个妄想症患者,小心把你写到书里面^v^
原设定里面,朔夜是个傻白甜,但因为言歌在设定里面,整本书里战斗力属于前五,但为了让她循序渐进,就进入了朔夜的身体这个限制器,我还专门让她姐分身出来了一趟,把她狠狠的削了一顿,让言歌感受了一下家人之间的爱^V^也算是一种恶趣味吧,小的时候,犯错了,老爹嘴笨,只会打我,后来关系融洽了就没再这样过,个人建议,家人之间还是少吵架为好,打架的话,请去忏悔吧^v^
总之,我感觉如果只让朔夜当一个傻白甜,太不合适了,所以我为她提升了一下技能点(魂装)顺便把她变成了白切黑,以及兄控。
至于王厉呢,原设定里面,我让他喜欢梦如月(原定女主,本来我打算让影献祭来着,结果,发现影还是挺有意思的,且跟在言歌身边时间比较长,有发展的空间,于是荣幸的成为了另一位女主),因为把言歌当成情敌,发出了决斗,但我感觉比较牵强,所以写书之前我改了一下原设定,这娃子被改成了妹控(其实我也是,可惜没有妹妹,100遍啊100遍)于是本书第一妹控就诞生了,放心,不会出现某空的剧情,原设定上,他可能会变成男同,但我想了想还是让他和某人作为好哥们儿吧。
新章节里,让朔夜变成白猫,也是突发奇想,虽说我在几个月前就把这本书第一卷写完了,甚至写了一下第二卷(高考之前写的),高考之后有了手机就飘了,然后再写的时候我惊讶的发现,以前我写的什么渣渣玩意?于是现在就相当于三创了,原创是大纲和设定,二创是,之前写的稿子,三创就是现在你们看到的东西,作者新人创作不易,留点评论呗,如果可以的话,留点建议也行,以便于我之后修正一下剧情
朔夜与王厉(人设篇)
有人总是把朔夜联想到崩三的观星身上,毕竟观星全称【朔夜观星】^V^,其实,人物造型更像四糸乃
其实朔夜这个角色,诞生纯属偶然,我个人的话,非常非常喜欢毛绒绒的东西,不过由于从小就比较害怕狗,所以个人的话比较喜欢,可家里又不让养QAQ,自己没几个钱还舍不得花(在游戏里充点钱,就心疼的了不得)
于是我就在书里养猫,预计会养四只,毕竟要打算写一部三部曲,加一个同人,女主必须人手一只猫,不,第三部设定里一位女就是猫变的……
所以别惹一个妄想症患者,小心把你写到书里面^v^
原设定里面,朔夜是个傻白甜,但因为言歌在设定里面,整本书里战斗力属于前五,但为了让她循序渐进,就进入了朔夜的身体这个限制器,我还专门让她姐分身出来了一趟,把她狠狠的削了一顿,让言歌感受了一下家人之间的爱^V^也算是一种恶趣味吧,小的时候,犯错了,老爹嘴笨,只会打我,后来关系融洽了就没再这样过,个人建议,家人之间还是少吵架为好,打架的话,请去忏悔吧^v^
总之,我感觉如果只让朔夜当一个傻白甜,太不合适了,所以我为她提升了一下技能点(魂装)顺便把她变成了白切黑,以及兄控。
至于王厉呢,原设定里面,我让他喜欢梦如月(原定女主,本来我打算让影献祭来着,结果,发现影还是挺有意思的,且跟在言歌身边时间比较长,有发展的空间,于是荣幸的成为了另一位女主),因为把言歌当成情敌,发出了决斗,但我感觉比较牵强,所以写书之前我改了一下原设定,这娃子被改成了妹控(其实我也是,可惜没有妹妹,100遍啊100遍)于是本书第一妹控就诞生了,放心,不会出现某空的剧情,原设定上,他可能会变成男同,但我想了想还是让他和某人作为好哥们儿吧。
新章节里,让朔夜变成白猫,也是突发奇想,虽说我在几个月前就把这本书第一卷写完了,甚至写了一下第二卷(高考之前写的),高考之后有了手机就飘了,然后再写的时候我惊讶的发现,以前我写的什么渣渣玩意?于是现在就相当于三创了,原创是大纲和设定,二创是,之前写的稿子,三创就是现在你们看到的东西,作者新人创作不易,留点评论呗,如果可以的话,留点建议也行,以便于我之后修正一下剧情
七情七罪(人设篇)
时间充裕,但不太想写点新剧情,暂且就讲述一下人物设定吧。
七情和七罪,正如我在简介里面说的那样,其实言歌是个人格分裂患者,这两位,七情是主人格,七罪则是被分裂出来的第二人格,但又如简介里面说的那样,分裂出来的人格也并非只有这两位。
七情作为主人格,是年长于七罪的,毕竟七罪是她临死之前产生的人格,具体产生原因以后会讲,不过,我已在最近这几章里面埋下伏笔了,以前的时候自然也有。
然后就是七情的性格比较温和,七罪则比较邪恶,喜欢杀人,请大家做好心理准备。
之前也说过的,因为两个人和相互协调才变成了影认识的夜,或许有的人可能会有疑问,小影认识的夜是不是回不来了?
这里就有透剧的嫌疑啦,回来是能回来的,具体方式作者君也想好,毕竟之前的设定里面,夜就是失忆前的七情,然后根据大纲进行写的时候,才发现其不合理性,最违合的一点就是,七情不喜欢杀人,而夜杀人比较多,所以后来作者我就改了一番,才有了,两个人格各主管善恶的设定。
但是,可不要单纯的认为七情就是好人,七罪就是坏人,其实书里面的不少角色,并没有单一的善恶界限,里面的每一个人物都有属于自己的罪,有的是被迫的,有的是不经意之间。
关于锦衣夜行阵的融合原理
浪子回头金不换。
衣锦还乡。
锦衣夜行。
这三个无一例外都是大家耳熟能详的成语或者谚语,不过呢,我这个人嘛,多多少少有点妄想症,所以就又搞出来了锦衣夜行阵这个幺蛾子。
首先是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典故。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有一名古人,年少作恶多端,被村里人同山中的恶虎,水中恶蛟,并称三恶。
一天,他看到一名老人哭泣,由于好奇,便询问原因,第一开始说是因为有恶虎,于是他就把那个虎给杀了,第二次则说是因为有恶蛟,于是他与那个恶蛟搏杀数天,方才将其杀死。
回到村中时,发现村中人因误以为他死了,而庆祝。
老者便对他说,第三个祸害就是他。
他深受震撼,最终改邪归正,后来成为了达官贵人。
所以在小说里面,我让李家老者说,浪子回首三式,除虎,除蛟,除恶,改邪归正,其实就是他自己杀死了过去的那个自己,获得了新生,当然,这是在别人看来,我嘛……勉勉强强认同吧。
衣锦还乡,这个就是一个人在外面发达了,回到家乡养老之类的意思。
锦衣夜行,意思是一个人穿着贵重的衣服在晚上行走,差不多就是虽然很富有,但是别人没看出来。
但是浪子回头为什么会和幽冥地狱联合在一起呢?
以下皆为个人理解,非喜勿喷。
浪子回头成为了达官贵人,为何会衣锦还乡?
第一便是老了,不能做官了。
第二个原因就是受到其他官员的打压,被皇帝踢回家了。
那么就开始带入幽冥地狱的概念了,人生在世,谁能没几个仇敌,更何况,世界各地都有一个习俗,那就是痛打落水狗,此去回乡,生死未卜,或者,生不如死。
当然,也有另外一个可能,就是我在书里面说的像楚皇那样,在古代,做人做到了世间最大,成为了皇帝,偶尔路过家乡。
这个时候,为什么也有幽冥地狱呢?以下涉及一点剧透,就是,邪皇是被他和十帝十王一起封印的,出征之前,生死未卜。
而他也自知对方的强大,人呢,老了之后总喜欢跟老朋友去炫耀炫耀,可这次路过家乡,早已物是人非,因为征战很多人都不知所踪,有的则随他战死沙场。
而还在那里的人,见到他,哪个见到他了不得吓得跪在地上?
现在呢,就连他小时候偷看女孩子洗澡也被小孩子们视为英雄事迹。
楚皇这番路过,算的是衣锦还乡了,可是,他要还的是哪个乡?其实不还是想要回到自己熟悉的那个,有朋友,有家人,还有偶尔笑骂他几声的邻居的那个故乡吗?
所以说,思乡分两类,第一,思的是那个地方,第二,思的是那里的事。
楚皇见不到自己熟悉的那个家乡,自然有些彷徨,正好这番出征是否能够生还?所以便有了我们这个章节的锦衣夜行阵。
不过,其实我一开始并没有想那么多,写着写着便有了那种感觉,也有些凄凄然了,如同鲁。。。。迅老先生重新见到自己幼年好友那般,我现在还知音讯的幼年好友还有多少呢?
零。
以上部分仅为个人理解,不要随随便便拿出去宣传,毕竟要是莫名其妙弄出来一大堆伤感的青年,国家也会很困扰的。
新章节异兽使用指南
山海小世界是以山海经为基础写出来主要选取与西山经与南山经中的异兽
【类】:《山海经•南山经》中形似狸猫,脑袋上有稍长的毛发,雌雄同体,吃了它的肉,能平息人的嫉妒心,原文为——『有兽焉,其状如狸而有髦,其名为类,自为牝牡,食者不妒』
【荀草】:像兰草,能让人气道红润,肤白貌美,至于类似于猫薄荷的功能是我私自加的,出自《山海经•中山经》,原文——『有草焉,其状如葌,而方茎,**,赤实,其本如藁本,名曰荀草,服之美人色』
【九尾狐】:虽然小说中出现的是三尾,其实取源于传说中妖狐由于年龄或修为增长,增加尾巴,最终成为九尾,但需要注意的是,最早的九尾狐传说并非是日本传说里的玉藻前(有学者认为是妲己被太公制裁后跑到了日本),而是出自《山海经》,以下是《山海经•南海经》中有关九尾狐的描述——『又东三百里,曰青丘之山,其阳多玉,其阴多青雘。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吃九尾狐的肉能免于妖邪之气侵体,我倾向于认为变聪明)』
【青丘&涂山】:被认为是九尾狐聚集处,涂山应该也有九尾狐,大禹曾途经涂山时曾担忧自己的单身现状,恰有白色九尾狐造访,被他认为是上天在暗示他赶快成家,造福四方(虽然我不明白有什么直接含义,但我查的资料上什么写的),后娶涂山女子为妻——注意,娶的不是九尾狐,很多人都误以为娶了九尾狐为妻,我表示,考虑一下生殖隔离好不好?——该涂山遇狐的故事记载于东汉史学著作《吴越春秋》,可见那时九尾狐的地位其实还挺高的,只是后来随着时代变迁,逐渐被打下神坛,具体表现为《封神演义》,我曾看过大位情节,并不太喜欢,所以并未详细了解,至于《吴越春秋》,由于疫情原因,无法接收快递,图书馆也没有开门,并未看到了,涂山遇狐的故事是在我从以前买的《观山海》(山海经异兽的重绘画集,)中找到的有关九尾狐的相关故事
【鬼车】:山海经中并无详细描述,但我确实在小的时候看过相关的神话故事,那个时候网文还未盛行,可信度还是比较高的,九头十颈,原本有十个头,被人类砍下一个,飞过别人家的时候,脖子上的鲜血滴在别人家晒的衣服上,会带来灾祸,还有另外一种说法,即偷走那户人家的孩子
【天神】:并不是指神仙,而是说的像牛一样的怪物,八足两首,马尾,能够带来战争,出自《山海经•西山经》,原文为——『爰有瑶水,其清洛洛。有天神焉,其状如牛,而八足二首马尾,其音如勃皇,见则其邑有兵。』
【大鹗&鵕鸟】:俩坏胚子,前者显现会有战争出现,后者会出现大旱,本只想让大鹗出现,但奈何这俩人生前一起干坏事,就一起上吧,反正鵕鸟生前很厉害,烛阴之子,两者出《山海经•西山经》——『其(这里指钟山山神烛阴)子曰鼓,其状人面而龙身,是与钦pi(同皮,疑似繁体,并没有找到相应的字,故此处用拼音代替)杀葆江于昆仑之阳,帝乃戮之钟山之东曰。 嵢(疑似此字,)崖。钦pi化为大鹗,其状如雕,而黑文白首,赤喙而虎爪,其音如晨鹄,见则有大兵;鼓亦化为鵕鸟,其状如鸱,赤足而直喙,黄文而白首,其言如鹄,见则其邑大旱』,由于版本不同,难免有误差,我会尽量避免出现错别字和露字现象
【朱厌】:估计是被加以神秘色彩的猴子,看到这个名字,我瞬间想到了《完美世界》,道理应该都懂吧?出自《山海经•西山经》——『有兽焉,其状如猿,而白首赤足,名曰朱厌,见则大兵』
【钦原】:感觉有点像蜜蜂,也有毒,同出自《山海经•西山经》——『有鸟焉,其状如蜂,大如鸳鸯,名日钦原,蠚鸟则死,蠚(蜇)木则枯』
【朱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这个不用解释吧?我给她的设定是凰的妹妹,但我尚未从山海经中找到,估计跟四凶兽一样,是被后人合并称呼的,值得注意的是,四凶兽真正在山海经中有记载的只有穷奇和饕餮,四凶也指历史上四人的行为不端,个人接触那两位应该是被虚构出来的,当奈何有些地方已经用到他们了,也是没办法的事,也只能将错就错,要怪就怪之前的功课没做好
【凤皇】:即凤凰,在神话中有争议的,有人说龙和凤是cp,也有人说凤和凰是CP,正所谓的雄凤雌凰,但值得注意的是,凤凰涅槃,在一开始并没有这种概念,浴火重生一般指的都是不死鸟,以下选自《博物》里你的有关文章——
『当年,***老先生读到西方不死鸟的故事,大发感慨,赋诗《凤凰涅槃》一首,并在序言中写道:西方古代神鸟“菲尼克斯(即不死鸟)”,五百年集香木**,由此获得永生,这就是中国的凤凰,因为古籍中说过:“凤凰火精,生丹穴。”
“涅槃”本是佛教术语,大意是指修行者在消灭了自身一切烦恼痛苦,斩断世间一切因缘之后,得以跳出生死轮回,升华成一种全新的形态(成佛)。在***看来,神鸟浴火,获得永生,就是这样的升华。』
如此看来,比起浴火重生,凤凰涅槃更为唯美,不得不说,文豪不亏是文豪,就是厉害。
出自《山海经•南山经》(但并只有这一次出现过)——『有鸟焉,其状如鸡,五采而文,名曰凤皇,首文曰德,翼文曰顺,背文曰义,膺文曰仁,腹文曰信。是鸟也,饮食自然,自歌自舞,见则天下安宁』
【鸾鸟】:也有被称为鸾凤,被有些人认为是凤凰幼年的样子,以此为参考,小丫头鸾儿是凤与凰之女,雄凤雌凰设定来讲的话,我怀疑龙凤这对cp是古人为了表达断袖这种感情,这么想,恐怕是最早的耽美吧了?出自《山海经•西山经》——『有鸟焉,其状如翟而五采文,名曰鸾鸟,见则天下安宁』
这是一种比较高傲的鸟,曾被捕捉到后,不受外界的各种诱惑动摇,坚持三年,尚不鸣叫,后见到镜子中的自己,发出了哀鸣,最终悲愤而亡(《太平御览》,后来古人常借鸾镜表达哀怨悲戚之情),或许这是被认为是幼年凤凰的原因吧,不过我个人觉得,你把人家关在金笼子里面,给人家吃你喜欢吃,但人家不喜欢吃的东西,人家会叫就有鬼了。
【鴖】:我觉得这玩意就是防火鸟,出自《山海经•西山经》——『其鸟多鴖,其状如翠而赤喙,可以御火。』
【狪狪】:由于它的所在地那个地方多,金玉,所以我将它身上的珠子默认为玉珠,但个人怀疑,是动物过度运动之后身上的盐粒被当做了小珠,出自《山海经•东山经》——『有兽焉,其状如豚而有珠,名曰狪狪,其鸣自詨』
【跂踵】:『有鸟焉,其状如鸮,而一足彘,其名曰跂踵,见则其国大疫』
其实吧,我个人认为,山海经里面那些一出现就会带来灾难的那些怪物,或许是知道将要发生了灾难,才出现示警的呢?
受很多现在的小说影响,有的人认为妖魔可怖,有的人认为妖魔可爱,其实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妖族的,古人的小说还是比较严谨,比如西游记中从未说过妖族这个名词,而只说的是妖。
好多都是由于网文小说逐渐改变的,这就导致了,中国原本就之力破碎的神话故事更加真伪难辨,实在是可惜。
本来在我计划中,以后写一个四大僵尸为背景的小说,但很可惜,我发现那是现代人所虚构的,个人还是不太喜欢这种,所以只能忍痛去掉,现在也时常可以看到有人拿洪荒体小说和真正的中国传说碰瓷,实熟可笑而又无奈,甚至在百度上搜的四大僵尸是后人胡编拼凑的。
我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人,只能在手边的几本参考书中进行创作,以免太过于脱离。新的章节中,我也提到了旧神这个概念,从一开始的时候,我对神这个体系并没有过多细想,越写越觉得是个大问题,后来只好中国原有的神话故事进行加入,当然,这也算是将来结局的一个伏笔,话不多说,点到为止。
更新说明
这两周在改以前的章节……然后,我当初写的什么玩意?一味的夸大,我现在改,跟重新写有什么区别吗?
请求我心理阴影面积。
不过,就结果而言,我似乎有点太不务正业了,首先没好好学习,上网课的时候玩,其次,更新方面光顾着改以前的了,以至于连最新章节一点没动,空有想法,并没有付诸行动。
有错,改!下周更新章节!
暂时拖更
对不起啊,我又没忍不住玩游戏的手……
已经写了5627字,但觉得还是再写写为好,其实也有其他原因,读了汪,曾,祺老先生的文章,对家中的饭甚是想念,这念头一起来就压不下去了,打算在这一章写一写家常便饭,本应该在到了逸城之后的章节再写,只怕到了那时候,反倒没了这意境,所以原谅我的鲁莽吧( * ̄▽ ̄)
24号才放假回家,我真是太难了
啊……被审核了(入群指南)
发了之后我就没怎么在意,今天闲着没事,重新登了一下刺猬猫,才发现没通过审核,我会尽快删减一下敏,感部分,抱歉,我发现的也有点晚了。想看那一章完整版的,可以进群——陆陆肆贰伍陆玖陆捌(664256968)入群验证直接写 叶不言 就行,只求各位别在群里面吵架,催更是可以的。实在抱歉
更新说明
从明天开始终于不用打暑假工了!(大声BB)
终于有空写了,正在写(第一次的草稿不满意,删了)
但这两周需要准备期末考试……所以,我打算——
打游戏一半小时(只要我忍住不联机,其实二十分钟足够,均出来的时间得开完海岛限时宝箱,还剩下60个)
午休(必须得有)
吃饭(怎么可能不吃?)
九点半洗刷睡觉
白天时间复习(其实全忘了)
晚上出去玩的时候写
目标两周两章
不过……有可能写个七七的同人orz
迟更公告
回家一周,可万万没想到家里老人阳了,本以为老人被单独隔离,不至于染病,结果没过三天我就阳了,不过还不太严重,37.5,只是时不时回烧,连复习也都身心疲惫,更惨的是,18,25-28考试,平时没怎么学,现在临时抱佛脚都抱不成。
祝大家平安。
第一卷
被称为大魔王的少女
零章 起始之日
她有些百无聊赖地把玩自己手中的水杯,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而她此时想喝酒——想喝泰山那货亲自酿的桃花酿。可是此时与她相伴的,只有一只猫,一只蝴蝶,一堆被她制作成傀偶的人类,嗯……差点忘了,还有一个人类小丫头。
那小丫头来了也快十多天了吧?她放她回去,可这小丫头偏偏不走,在这赖吃赖喝,但实际上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只是她在旅途中随手,收进自己的芥子空间中的一些零食而已——想想就来气,她正在邪族那边玩呢,难得出来一趟,那里的特产都选好了,钱都付好了,莫名其妙被牵引到这个身体里,那些东西她连动都还没动呢!!!
更何况,还有一堆人类,莫名其妙的跑进来,要杀自己,她彻底消除他们的灵魂印记,已经很仁慈了,然而还有一堆烦人的人类跑进来打扰自己的休息,没完没了了是吧?
话说回来,这丫头好像也是后来被送进来要杀自己的来着,似乎算是个天灾种,不过真正的天灾阶降临她都不怕,一个小小的未觉醒的天灾小丫头,她怕就怪了。
说起来,这丫头的灵魂挺有意思的,总感觉有些熟悉,不过她认识的那些人,估计此时还在【八荒】里呆着呢,压根没空过来,更何况如果真的是他们来了,怎么可能只是抱着零食大吃特吃?
不过……她看向自己的双手,虽说实力没有下降,但是这具身体是小孩子的,心智难免有些下降。
现在她想去做些有趣的事情,或许这个小丫头可以帮上她。她的目光转向小丫头,小丫头简单地戴着一副面具,不过以她的实力很容易就可以看到小丫头真正的面容,还行,挺可爱的,眼睛是她喜欢的淡紫色。或许把她收做徒弟,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想到这里,她有些不厚道的笑了。
“喂,小丫头,”她有些懒散道“要不要做我徒弟?”
很明显,小丫头非常困惑,果然不出所料小丫头的回答令她非常的失望——
“可是我已经有师傅了呀。”
她有些无语,自己收个徒弟,就这么难的吗?不过不当徒弟也行,反正只要有好玩的事情就好,她向来如此。
“我想从这里出去,你有什么办法吗?”她问道,小丫头很明显有办法,或许是看在零食的份上,小丫头很快就回答了她——
“你跟我走吧,只要你加入我们的组织,那些人应该都不会攻击你了。”
“为什么要帮我呢?”她只是在试探小丫头,没想到这么快就给出了答案,以她的实力自然可以从容地离开这里,但是有现成的方法,为什么不用呢?
“因为你不是什么坏人。”小丫头回答的很认真“而且你给我零食吃,是个好人。”
“……”她撇了撇嘴,其实真正原因是,零食吧!不过,她越看这小丫头越喜欢,要是能收为徒弟,那就好了。于是,她便开始引诱小丫头当自己的徒弟——
“你真的不当我的徒弟吗?你如果拜我为师,你在【八荒】可以横着走。”她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小丫头却认真的问她——
“【八荒】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八荒】那里的我可熟了。”她一时间有些洋洋得意“【八荒】里的轮回之地的老大是泰山,他酿的桃花酿可好喝了。”她可是经常从那里抢走一些。
此时,【八荒轮回之地】里某个正在酿酒的鬼魂打了个喷嚏。
“创灭两仪眼那里有好多好吃的果子。”她经常溜到那里,摘走一些。
某几个正在看守【创灭两仪眼】的家伙,突然感觉后背有些发凉。
“那,剑渊,封印之地,万焰海,午夜书店,万怨之地,黄泉那里你去过吗?”小丫头很快就发现她少说了五个,不过这也很正常,要是连数字都分不清,那可真是有意思。
她撇撇嘴:“剑渊那地方有什么好的?除了石头,还是石头。封印之地那地方我当然去过,不过被赶出来了而已,午夜书店里只有书,还有个烦人的家伙想摸你的脸,至于黄泉嘛,有个僧人天天在那念经,跟她说话,她也不搭理我,而且那里的特产孟婆汤可难喝了。万怨之地,那里除了骨头还是骨头,你不觉得膈应人吗?至于那个万焰海,除了火而是火,没什么好玩的。”
“你好可怜呀,”小丫头居然同情起了她“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外面的世界玩。”她想了想,感觉可行,反正旅游也是一种挺好玩的事,不过——
“这个面具给你,”她从芥子空间里摸出来一个略微有些狰狞的恶鬼面具,但只有,上半部分“你似乎是天灾种,这个面具可以阻止天道对你的窥视,这是我师尊给我的,你可要珍惜哦。”
“你叫什么名字啊?”小丫头有些好奇的摸着那个鬼面具,问她。
“我吗?我叫……”她的声音渐渐的消失,小丫头下意识向她伸出手,却发现又只是一场梦,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她早已不是那个小丫头了,现在已是一个少女。
她摸向自己脸上的鬼面具,轻声道出了梦中那个女子未说完的名字“夜……”你在哪?
第一章 被称为大魔王的少女
传说在帝都有一个被称为大魔王的家伙,他无恶不作,性情暴虐,热衷于以揍人作为新的锻炼方式,是个让人敬而远之的家伙,然而……事实证明,很多时候都是某些吃瓜群众热于想象的结果,因为大魔王的本体是——
某个公寓里,传来了令人听着都疼的“咚”的一声。
“啊……疼…”罪魁祸首发出一声悲鸣“居然……又从床上掉下来了……”OTZ
那是一个少女,也就十七八的样子,她的外貌偏中性,若不仔细看,无论是谁把她当成男孩子吧?
可怜的少女,还没睡够懒觉,就悲哀的从床上掉了下来,因此,另一只生物对她表现出了不满。一道黑影向她扑了过来,但少女明显不是第一次受到这种待遇了,伸手就接住了那个家伙——一只黑猫。
“朔夜,别闹……几点啦?”黑猫闻言露出了自己脖子上的怀表 。“……我说……你别总是把怀表戴在脖子上……好不好?”
“喵——”黑猫闻言配合地任少女将表取下来。
“嗯……还不睌。”少女换了身男装,那平板身材,配上一头短,估计任谁都不会把她同女生联系到一起。对着镜子照了照,见自己女扮男装非常成功,转身便进了厨房“今天……要去上学啊_(:з」∠)_”
“喵~”黑猫安慰似地冲她叫了一声。
少女却误会了:“哇!朔夜,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去的!”
黑猫有些一言难尽地看她——你故意的是吧?我怎么摊上了你这个主人?
少女坏笑一声,把它抱在怀里蹂躏了一番:“不去也得去!不然谁给你做猫饭?影到现在还没学会做西红杮炒鸡蛋呢。”
黑猫凄惨地“喵”了一声,却丝毫不知道自家主人其实是个走读生……
少女很快做好早餐,但——饭,一起吃才香,很明显,她是这一理论忠诚的拥护者——某人还没起,为此,少女不得不亲自去叫人。
……
次卧门口,少女眉头紧皱,同居的某人居然还没起,而她此时已经算是在砸门了——恐怕一会儿邻居就会找上门——终于,屋内传来另外那个少女有气无力的声音。
“唔……言歌……你先吃吧……我再睡会儿……”
“影,你昨晚又去执行任务了吗?”言歌的眉毛微不可察地一皱“有没有受伤?”
“嗯哼?”名为影的少女仿佛受到了什么嘲讽,骤然提高音量“言歌,那种渣渣怎么可会伤到我?啍——”
“嗯哼?很有精神昵——”言歌故意同她斗嘴“那——你还困吗?”
“困……”
“那就好好睡!”
“啍——睡了……”
“睡吧,记得吃早饭……” 屋内没了回应,大概影昨天确实熬得太晚,睡过去了。
言歌满足地将早餐分成两份,一份放进微波炉里,那是影的,另一份则被放进饭盒中,那是,她和朔夜的。为了防止某个笨蛋忘吃早餐,她还专门留了一张小纸条。 “走吧,朔夜我们去上学!”
言歌一手拎起想要逃跑的黑猫,另一手拎着早餐离开了家。
……
几分钟之后——
次卧的门被狠狠地踹开,一个和言歌差不多大的女孩恼怒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可恶……好困……”少女寻找着某人的身影“被那家伙吵得完全睡不着啊!!!!”
很明显,影是不可能找着那个家伙的,她无奈地从微波炉中将早餐拿了出来,却无意中看到言歌为她留下的纸条:[影——记得吃早饭,我去上学了……qwq]
影有些诧异的看着一旁的日历“今天是周日啊……那个笨蛋。”
……
其实,言歌不是一个爱同别人斗嘴的家伙,毕竟……同别人斗嘴只会浪费时间,就像现在这样——
言歌一手拎着猫,一手拎着饭盒在帝都的某条街道上狂奔——她这姿势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指指点点,但她却毫不在意——毕竟,要迟到了啊
……
“早知道,就不和影斗嘴了!!!”言歌低声抱怨“但那家伙——昨天实在是太气人了!!!”
“喵——”黑猫也表示赞同——说起来,影才是导致它被言歌拎走去上学的罪魁祸首。 实际上——言歌就是一个家里蹲(当然,这家伙也会出去买生活用品),身为一个刺客,这就是刺客中的耻辱,她只会接一些在家里就能完成的小任务,而打破这一现状的人正是——影!!!
她昨天中午的时候拿来从师傅那里要来的便条。于是,某个家里蹲就被迫到学校改造,某人表示很绝望qwq,
但影表示:然则我拒绝!!!
更绝望的是——她打不过人家!!!
“嗯——我记得……那条小道直通一中吧?”言歌望向一条隐蔽的小道。
“喵——”黑猫给予肯定的回答。 “那——”言歌把黑猫抱在怀中“我们走!!!”
小道虽小,但也能容三四个人并排通过,也意味着——这里可能有人,很不幸,这种情况刚好被他碰上,而且……对方还是小混混。
“麻烦让一下,我赶时间!!!”
“啧——”若小混混会让开,那就不是小混混了。“臭小子!!!交过路费了吗?就从这过!!!”
那群小混混上来就要动手。 言歌有些无奈,将猫和饭盒放在一边,撸起袖子就一拳砸了过去!!! 其实,言歌不是一个爱同别人斗嘴的家伙,毕竟……
一拳就能解决的问题,为什么,非要浪费时间去吵架呢? 就这样……所有小混混都在被揍一顿后让开了——毕竟,刚才最硬气的那个还躺在地上喘着呢……
若小混混会让开,那就不是小混混了——那就是孙子了,当然也有其他可能,比如……被揍地上起不来了……
“还收过路费吗?”
“不敢了……大魔王仙森……”某个小混混捂着被打断了大门牙的嘴,小声回应着“以后这条道,就是嫩老任家的了……”
其他人也一脸苦涩,怎么是帝都大魔王啊!!!他们躲都来不及呢,怎么刚好就碰上了呢?
言歌撇了他们一眼,她只是个家里蹲,要这条街干嘛?不过……她饭盒呢?某人僵硬地回过头,发现某只猫正蹲坐在街道入口处,偷偷地品尝着她的早餐……
“朔夜,你怎么又在偷吃我的早餐?”言歌拎着它的脖子质问道“已经是第六十一次!!!”
“喵~”某只猫试图通过卖萌躲过惩罚。 但毕竟那是某少女的早饭啊!她怎么可能会轻易的饶过它?好在某人还没忘了自己还要去上学。
“哼—一会儿再收拾你这家伙。”言歌将猫塞进包内,拎起饭盒向学校奔去。
“居然能在大魔王手中死里逃生,真是个奇迹啊……”小混混松了一口气“这世道,真是越来越难混了……”qaq
……
“嗯……教导处……没错,就是这。”言歌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同学,你找谁?”一位老师抬起头。“以前好像没见过你呀。”
“那个……我找蔡老师。”言歌有些无语,她是个家里蹲,这个老师怎么可能见过他。
“我就是,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那个老师有些困惑地看着她。
“蔡老师好,我是转校生言歌,请问我去哪个教室?”言歌问道。
“你是转校生?”经历了片刻寂静,蔡老师问道,表情有些严肃“同学,你知道我们这是什么地方吗?”
“嗯?这不是帝都第一修仙中当吗?”言歌确认了一下电子地图“我没走错呀!”
“咳,”蔡老师盯着她“我们学校不收转校生!”
“哈?”某家里蹲有些茫然地从包中取出一张纸“可他们通知我到这里学习呀。”
“拿过来我看看,”蔡老师要过那张纸条“今令言歌于帝都第一修仙中学学习,柴。”
“你是……柴先生派过来的?” 他盯着最后那个字看了很久“你是他门下的弟子吗?”
“噢……你说那个大叔啊,” 言歌挠了挠头“他确实姓柴来着。”
“你是……影华葬夜中的哪一位?”蔡老师下意识问道,但话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言歌有些茫然“那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没什么……”蔡老师回过头“虽说……你是柴先生派过来的,但是按规矩,你得进行入学考……”
“哦……那好吧!”言歌有些沮丧……居然还要考试……好膈应人啊!
第一章 恶名远扬(改)
影有些怀念地嗅着空气中阴冷的水气,抬眼看向呆在屋内阴影处的丫头。
“夜。”影有些怀念地道出那个名字。
那丫头冷冷地看了过来,凭空将她拎起:“你这贪吃鬼,在我这呆够了没有?”
“……”
“你再不走,我这可就没吃得了,”小丫头甩了甩手中的空零食袋“还是说……你看上这些傀儡身上的肉了?”
影有些玩味地看向那些被炼成活傀的散华阶强者,哪个不是那时九大家的坐上宾?在夜的眼里居然只是些肉货,命运无常,真是有趣。
“算了,这些家伙年老体衰的,想来也没什么滋味……”小丫头自话自说地将她放下“你们出去吧。”
活傀们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有几人伸手抓向她,影也懒得躲,任由他们穿过自己。
待到四下无人时,小丫头看向一旁的镜子:“七情,有必要留他们一命吗?”
镜中那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还嫌惹的事不够多?出来玩归出来玩,我可不想人人喊打。”
“可……可我还没玩够呢,”小丫头有些心虚,但很快就理直气壮起来“而且这群家伙自话自说地闯进来,怎么能便宜了他们?”
“去外面玩照样也是玩,别在这浪费时间了。”镜中人有些无奈“况且,朱雀不可能从山海小世界出来找你算账的。”
“喂!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说?”小丫头气鼓鼓地瞪着镜中那人“我都在这地方弄了好几层结界了!”
“你弄再多结界又如何?”镜中人意有所指“那贪吃鬼快把零食都吃完了,莫非你打算以后饿肚子着躲在这?”
“可恶!都是那小鬼的错!明明是被派来刺杀我的,居然这么不务正业!”
“别急,小七罪,”镜中人扶额叹息“借助那个小贪吃鬼离开不就得了?”
“又是动脑子的事,我又不在行,”小丫头用力摇了摇头“这具身体先给你,别忘了放我出来!”
“真拿你没办法。”那镜中人冲她伸出手,小丫头深吸一口,将手贴在镜面上。
过了许久,女孩方才睁开眼,眼中紫蓝两色交替,最终融合为一片漆黑,她有些好奇地打量着镜中的自己,有些满意道:“居然能找到如此契合的身体,七罪果然有经验。”
影蹑手蹑脚地走到那女孩面前,还未等她有所动作,便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扑腾”一声摔倒在地,再睁眼时,才发现自己被人从床上踢了下来。
影心中暗骂一声,刚才没来得及防御,有什么东西硌得她老腰隐隐作痛,好像是……书?
书?她屋里怎么有书?该不会……
“影!你这变态搞什么呢!”床上那人怒不可遏地叫了起来“梦游到我床上还摸我???”
“……小歌?我……”影慌忙起身“我……这就出去!”
“废话!你不出去我出去???这可是我家!!!”那人气急败坏地将床上的东西一股脑地冲影扔去,可算把这个笨蛋赶了出去。
“真是的,小歌还是那么腼腆啊,只不过是……”影靠在门上,攥了攥拳,似乎在回味某人身上柔软的触感。
那人明显听到了她的嘀咕,扔出一件毛绒绒的东西,“咚”的一下砸在门上:“这么晚了还不睡,你想干什啥?”
“是是是……”影赶忙躲进自己房间,以防那人恼羞成怒狂扁她一顿。
“喵……”毛绒绒的小东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向着来时的方向去跑。
那人听到猫叫时,早已开了灯静候着,之前扔出的东西悬浮空中,这黑团子借力跳上床。
“难怪找不到你了,原来被我当沙包扔出去了。”那人将其抱起,顺了顺它炸开的毛“抱歉啦,朔夜。”
“喵……”
那人随手关了台灯,抬眼看向窗外:“影那家伙……”
屋内并没有谁回应她,只有那黑猫微弱的呼噜声有规律地起伏着,幽蓝的蝴蝶悄然落在她的衣领上。
“算了……看在她被支使得累死累活的份上,就不跟她计较了……”
那幽蓝蝴蝶化作点点星光,融入她脖颈处的印记中,那人有些困倦地揉了揉眼,收回悬在空中的枕头,把自己裹进被子里:“晚安,桑……”
黑暗中,一抹紫光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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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传帝都中有个来历不明的家伙被称作大魔王,无恶不作,小混混见了都得绕着走,毕竟被当作运动器材用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过,有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天灾根据亲身经历,觉得这奇怪的传闻,很有可能只是由于吃瓜群众们的幻想刻意夸大的,毕竟所谓的大魔王本尊明明那么懒……
“喂喂喂……起床了,言歌,该做饭了。”影晃了晃某个被传得可以小儿止啼的少女。
“啊……饭?那……我要吃饺子……”少女翻了个身,梦呓道。
“没有饺子,但你如果不介意食物中毒的话,我可以试试。”影索性一下子掀开少女的被子。
“喂!影!”女孩打了个寒战,赶忙扯回被子“你搞什么鬼?”
“马上就该上学了,你手续还没办呢!”影有些费力地跟她争夺着被子,有些不怀好意地向那对小巧的玉兔看去“拖!拖!拖!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你当一辈子宅女算了!”
闻言,女孩迷糊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手一松,便任由影拽着被子向后摔去,自己则一个鲤鱼打挺,刷刷几下穿好衣服,头也不回地出了屋。
黑猫从枕边跳下,耐心地将被子从影身上拽开,随后迈着猫步出了房,蹲在沙发上,等待自家铲屎官准备御膳。
没过多久,言歌便将饭菜端了出来,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影从她对面坐下,怎知一咬一个朝天椒,呛得直流泪。
影这才将注意力放到菜上,朝天椒拌青椒……难怪那么辣!只不过……为什么同样是吃辣椒,小歌就不嫌辣?
言歌夹起一片辣椒,往嘴里送去,最终却反手塞进影嘴里:“看够了没有?吃饭。”
影赶忙往嘴里灌汤,将那差点噎死她的辣椒咽下去。
言歌悠哉悠哉地舀了一勺自己碗里的白米饭,露出藏在下面的红烧肉,顺便指了指影碗里的汤:“辣椒油好喝吗?”
“什……呸呸呸,好辣!”影看着碗中所剩不多的辣椒油,整张脸皱在一起,冲到卫生间一阵狂吐。
待到影回来时,桌上已经摆上了平日里正常的的食物,就连那只黑猫也已经啃起了炸鱼。
“小歌!只是去上学而已……”影抚额叹息“不至于不至于下手那么黑吧?”
“我只想在家里安安静静的当个宅女,”言歌舀米饭的手顿了顿“怎么就那么难?”
“【诛邪】里所有的刺客里,你可能不是接任务最少的那一个,但绝对是最宅的那一个。”影往嘴里塞米饭,试图解救自己的舌头“一些刺客已经对你只接铭纹类任务的行为表示不满了。”
“喂喂喂,这算什么?恶意投诉吗?”言歌将牛奶推给她“消辣的话,还是牛奶比较有用。”
“没办法,柴老也觉得你应该去学校上课了。”影往嘴里灌了些牛奶,勉强压下口中那辣味“学校那边已经说好了,是等着你去办手续呢。”
“绝对是你出的主意,”言歌一脸笃定的模样“除了你,柴老那个老死板会想到让刺客去学校?”
“不,其实柴老想得到……”影抚额叹息“你以为我白天干什么去了?”
“这就是想让我去上学的理由?”言歌挑挑眉“去也可以,但要是在学校搞出什么幺蛾子,可别找我算账哟。”
“就你还能惹出什么麻烦?”影夹了块红烧肉放入嘴中“就凭你这个宅……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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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小巷中。
言歌戳了戳身旁的蓝蝶:“把幻术撤了吧。”
桑扑闪着翅膀,回到她印记中,肩膀上的黑猫有些不满地拍了拍她:“喵!”
“你别老是那么向着她嘛,”言歌自然猜得到它在想什么,随口道“影给柴老乱出主意,我自然要好好地惩罚她一下啦。”
“喵?”我呢?
“嘛……只是不想太无聊而已,”言歌悠哉悠哉地捋了捋朔夜身上的毛发“为了学校少发生点意外,你就牺牲一下嘛。”
“喵!!!”
“嗯……快到了,”言歌在校门口停下,打开通讯手环,点了几下“恶作剧时间也该结束了,问下成吧。”
“喂……小歌?嘶……你听我说……”电话那边的可怜虫一边说话,一边抽着冷气“……你做的红烧肉……嘶……居然变成了……辣椒诶!!!”
“现在还觉得辣吗?”言歌找了个地方坐下,将朔夜放在一边“辣的话,冰箱里还有一些纯奶。”
“稍微……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应该没多大事,”影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口“……小歌,你的主意真有用唉。”
“那当然,”言歌嘴角上扬“虽然我很宅,但是我又不是什么都不懂。”
“应该不会,你到现在还记得我说的话吧???”影隐约察觉出好像哪里不太对劲,但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有些试探地问道。
“嘛……我怎么可能那么小心眼儿呢?”言歌揉了揉某只想要报信报信的猫,威胁似地瞥了它一眼“不过,别忘了刷碗,到时候等我回去,你还没收拾好,可别怪我发脾气哟……”
“好……”
“挂了。”
“嗯。”
“放心好了,我做的饭还不至于把她的味蕾给破坏掉,”言歌挂掉电话,低头看向黑猫“我只不过拜托桑用幻术把两道菜的模样和味道换了换,早说对于不能吃辣的小影来说,很可怕就是了。”
“喵……”要真出什么意外,我看你怎么办……
“走啦,忘了告诉你啦,我查了一下,”言歌拎起朔夜,将其放在肩膀上“那位就在学校里哟……我真期待你最后一个愿望。”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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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就是教导处,”言歌揉了揉脸,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希望一切顺利吧。”
“喵。”呵呵。
言歌正欲敲门,有人却先她一步,只听门内老师道了声请进,那人伸手越过她,打了声报告,推门欲入。
“咦?门这是坏了吗?”那人有些疑惑,将头从试卷堆后探出“诶?这门把手怎么回事?”
只见那原本竖杠型的把手,此时,诡异的扭曲成了N型,上面的螺丝艰难的挣扎了一会儿,咔嚓一下,从门上掉了下来,只留下那门把手悬在空中。
“我说你……就不会低一下头吗?”言歌有些恼怒,强忍着抡这家伙一棒子的想法,单手举着那弯曲的门把手“你拿这么多东西是想把人怼成三明治吗?”
朔夜有气无力的喵了一声——人家想推门,你这家伙拉着门不配合,现在可好了,门把手坏了,你这不明摆着给影找麻烦吗?
“呃……实在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那人一阵手忙脚乱,连连道歉。
言歌刚想开口,怎知身后的门突然打开,开门的老师闷声道:“白凌,你在外边站着干啥呢?还不赶紧把卷子抱过来。”
白凌刚应了一声,便见得面前这女孩被突然蹦出来的老师吓得一哆嗦,抓着的门把手一下子抡了出去……
言歌有些僵硬的扭头,看着身后那老师摇晃几下,缓缓向后仰去,好像……这回惹的事不小啊,不过,是不是可以不上学了?
这老师倒地的声响明显惊动了其他人,中年老师赶忙走来,检查了一下这个后辈的伤势,随后面色有些怪异的瞥了言歌和白凌一眼,便将其放到沙发上:“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晕过去了而已。”
闻言白凌松了一口气,好奇地打量了言歌一番,瞥见这女孩指间青光闪烁,仔细看时却瞧见那手早已缩回袖中,心中暗嘲自己眼花,学校里布满了压制修为的铭纹,这个女孩看上去比自己还小一点,怎么可能用的了魂能?只是……明明初见,为何如此熟悉?难不成……
“喵……”你自己都没恢复好,还顾得着人家?
言歌伸手弹了一下它:只是帮忙治疗一下伤而已,花不了多少力量,但因此睡过去了……也是个人才。
“愣着干啥,还不赶紧把试卷放下,抱个试卷还抱出来感情了不成?”那中年老师没好气的瞪了白凌一眼,随后凝神看向言歌“你这丫头就是老柴跟我提的那转学生?你这身姿,似乎是个使枪的好苗子,对了……叫我蔡老师就好了。”
“我叫言歌……只是,”言歌闻言脸色有些怪异“我不喜欢使枪。”
哗啦一声,那少年怀中的卷子撒了一地,蔡老师扭头欲训,却见白凌双手攥得苍白,盯着地上的卷子出神。
“实在抱歉,门我会修的,”言歌嘴角绽出一抹冷笑“白凌学长就不必挂心维修费了。”
“欸……不用不用,一会儿我让校工处修修就行了,”蔡老师并未听出言歌嘲讽之意,连忙摆摆手“我听老柴说了,你的情况比较特殊,你专修什么?”
“倒也没什么专修的,”言歌想了想“什么都会上一点。”
“这样啊,”蔡老师沉思片刻“那给你分班的话就容易多了呢。”
“等一下,老师,我记得……学校不招插班生吧?”白凌冷着脸收好试卷,朗声道“什么时候有这先例了?要不先测一成绩?”
“嗯……有道理,”蔡老师摸了摸下巴“白凌,你去我桌上拿套卷子,测试一下。”
“好……”白凌走到桌旁,完全无视了一旁学生用的试卷堆,拿起被放在桌子上的空白卷,递给言歌。
言歌轻笑一声,瞥了眼朔夜,那黑猫也装模作样地呼呼大睡起来。
白凌有些用力地将卷子拍在桌:“言歌同学?”
“抱歉,我走神了,学长。”言歌慢悠悠地将朔夜放在一边,扫了眼试卷“有点难度。”
“还好吧,连中等难度都算不上,以后进了学校考试,可是少不了的。”白凌坐在一旁,大有要监考的意思。
蔡老师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并未加以阻拦,虽早就得了消息,但任由老柴夸得天花乱坠,也没打消他的怀疑,借白凌之手试探一下深浅,岂不美哉?
可言歌哪能不知两人打的什么算盘?故意少写了亿些题,装出努力思考的样子,盘算起了些别的事。
半晌,白凌收了言歌的卷子,望着上面大片大片的空白,嘴角抽了抽,递给蔡老师。
蔡老师头上青筋直跳,批改的力度不由得大了几分,可改着改着,面色不由得有些凝重,最终将卷子收起,皱眉道:“白凌,叫你拿卷子,可没叫你拿我的铭纹模拟卷啊。”
白凌暗自翻了个白眼,也只得配合着蔡老师连连道歉,抬眼便瞧见言歌冲他耸耸肩。
“……”这家伙!!!
改完卷子,蔡老师皱眉想了一阵子,指了指躺在沙发上昏睡的年轻老师:“言歌,你去一班吧,那是你的班主任,谢老师。”
“呃……”
“把这件档案填了就能走了,明天开始来上课了……今天周日,不上课,在家好好准备。”
“好……”言歌三下五除二将档案表填好,笑嘻嘻看向白凌“白学长,请多多关照呢。”
白凌冷哼一声,懒得理她。
言歌拎起朔夜的后颈,放到头顶,走了出去:[这个熟人如何?]
“喵!!!”……让我静静。
白凌正想跟上去,却被蔡老师叫住了:“白凌,过来,我稍微跟你谈谈言歌的事。”
————————————————————
经过了半个小时的“稍微”谈谈,蔡老师拿着那张大片空白的试卷,离开了教务处,关门时有些诧异地多看了眼:“门把手不是坏了吗?”
竖杠型的把手笔直地紧贴门,没有一丝凹凸不平之处,若非某个被抡了把手的年轻老师正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他都怀疑起了自己的记忆。
摇摇头,蔡老师走进隔壁的办公室,推了推正趴在桌睡得正香的故友:“老柴,醒醒,别睡了,你推荐过来的那个女生走了。”
柴谢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看了眼表:“都走半个小时了,你跟那小孩谈什么呢?”
“能谈什么?跟他说别对同学抱有太大成见……你说送我个插班生,送谁不好,非送个煞星,”蔡老师有些不满“话说你,是不是没干女儿管,出去风流过度了?”
“闭嘴。”柴谢揉揉脸“最近【诛邪】里又有人想搞事情,这些天我收拾他们呢。”
“让你宝贝徒弟去不就得了?”蔡老师将言歌的卷子放在他面前“还是说,现在连你也支使不动她了?”
“还用不着影出手,”柴谢抿了口咖啡“她还有自己的私事。”
“该不会是那个言歌吧?”蔡老师有些意外“你们诛邪什么时候成善堂了,到处发赔金?”
“从影工资里扣的,”柴谢盯着试卷上工整的字体,随口道“她是影带进来的,自然该影负责。”
“我以为你当初说的特殊,只是没有魂装和战魂而已,”蔡老师有些头大“没想到竟是这个,我这怎么就成给小白脸贴金的地方了?”
“再怎么着,人家也有真才实学,”柴谢放下卷子,揉了揉太阳穴“没事别探究她,我可不想给你送赔金……对了,你的地阶铭纹试卷就这么被她给写上字了,不心疼吗?”
“……闭嘴……”
“比起这个,你还是操心一下以后能不能管的了她吧……你要是想买保险,我也可以给你推荐一下我现在用的。”
“……滚。”
————————————————
白凌无精打采地从教务处走出,半小时,他居然搁那被叨叨了半个小时……
什么不要听信谣言……
放他娘的狗屁,区区一个教导主任还能有他们白家的情报网了解的多?认识个诛邪的老大还真以为自己无所不知了?还真以为诛邪的人连最起码的职业操守都没有?
什么不要因为别人是吃软饭的就挤对人家……
神特么吃软饭,那家伙是谁他还能不知道?没去当饲主已经够厚道的了……
还挤对?
人家在意那个?要真在意,全世界的人头还在?
什么同学之间要互帮互助……
……
谁要跟那家伙……
“吆,白凌学长,等你好久了。”
……互帮……
“我迷路了,能带我去学校里最高的那层楼吗?”
……互助……
“我可是等了整,整,半,个,小,时,白凌学长不会拒,绝,我,的,吧?”
好吧,姓蔡的,我承认你说的对……
同学之间,就应该互帮互助……
帮助个鬼啊!保命要紧!!!
第二章 不速之客
“天台是那些园艺社学生的地盘,你可别在这惹是生非,”白凌无奈地打开天台门,忍不住小声提醒。
“放心好了,白凌学长,”言歌将朔夜放下“这里那么大,弄乱了,打扫起来会很麻烦的,我没那么闲。”
“有校工打扫,”白凌看着在天台撒欢跑的黑猫微微出神,下意识回了一句“别把花打了就行。”
“白凌学长帮我这么大忙,真不知该怎么谢谢您呢。”
白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不想理她,却也不得不说些客套话:“这种小事无需在意,你先忙,我走了。”
“学长似乎比其他修士少个战魂呢,”言歌骤然开口。
白凌僵立在原地。
言歌轻笑出声:“白凌学长别装了,你不已经猜出我是谁了吗?怎么这么见外。”
“敬鬼神而远之,就这么简单,”白凌冷声道“而且,就算你是天灾,也别总是拿别人的痛处说笑。”
“哦?白凌学长,你没有战魂,可是无法突破投影这个瓶颈的,”言歌幽幽道“而我知道解决问题的几个方法,想借此报答一下学长都不行吗?”
白凌目光一缩,握紧拳头,并没有打断她。
“世间本无道,昔日的修行者,哪个不是摸索而行,而现在常见的三魂修行法与宗门秘法,也不过是一人得道,众人效仿而已。”
“大道三千,相辅相成,宗门秘法可以弥补这三魂修行法的缺陷,只可惜,有人特地嘱托我不许传予九大家……”言歌面露难色“不过也是,你习得三魂修行法甚久,想要立刻借用宗门秘法修行,想必也是难上加难,如此算来,你倒是有三条路可走。”
“以身证道,将己魂升华成战魂之身,自为投影。”
“服用【意丹】,以众生怨愿为引,塑造战魂。”
“至于这最后一个嘛,没战魂?把别人的抢来用不就得了吗?”
“三千大道终有研透之日,道穷则囚于凡尘,可别走偏路进了死胡同。”
“说完了?”
“说完了。”
“都说天灾传承如何如何,今日我倒是长了见识。”
“哦?”
“不过如此。”
“何以见得?”
“这些,我们九大家的秘典中都有。”
“那是自然。”
“嗯?”
“你以为你们九大家的那些辛秘是从何而来?”
“……”
“诛邪圈养的诸多天灾口中。”
“……”
“拿了别人知道的东西还嫌弃别人知道的少,”言歌冷笑起来“支使人家杀人还嫌烂摊子多……所以我才讨厌九大家的人。”
“……”
“今日时候还长,白凌学长若不说出那三条有何不满之处,我是不会放学长走的。”
“……”
“以己之魂……算了,这个略过,反正就凭现在的你还做不到。”
“……我知道。”
“知道更好,人贵有自知之明,那夺人战魂呢?”
“我辈修士……”
“哦……太阴损,下不去手,可是,白凌……九大家不是每一个人都是你这般善良,回去不妨仔细瞧瞧你那族人手段。”
“你!!!”
“说笑了,害人之心人皆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这般说笑,怕是讨得学长厌烦,那学长不如去白家私狱瞧瞧,区区小罪而战魂契合你的几何?”
“……”
“哎呀,一不小心说漏嘴了呢,呵呵,我这嘴真是讨打。”
“……”
“言归正传,意丹,为何不可?”
“无人能炼,仅此而已。”
“哦……是吗?算了,你且去吧……”
白凌头也不回地向门走去。
“白胖子。”
白凌习惯性回过头,却记下少女目光如炬,问他:“若宗门与九大家重归于好……你可愿去宗门修行?”
那一幕,纵使他日困于三千世界,也从未使其忘怀,因为那一刻……他仿佛再次看到了那个脏兮兮的女孩抬头看他,目光宛如星辰闪耀,问他:白胖子……生日礼物,你想要什么?
……他说……他说——
[只要夜夜准备的,我都喜欢,所以我……
“我很期待。”他回答道。
————————————————
“居然说……很期待……明明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嘛……算了……修炼修炼!!!”
言歌叹了口气,蹲在园艺社的那些灵植旁,从虚空中取出个布满纹路的小匣子,可别看外表那么华美,实际上里面空空如也。
“就选这地方了,”言歌将匣子先放在一边,摸了摸地面,摸出一柄短刃“都说学校是个暗流涌动的地方,那就让我也利用一下吧。”
短刃没入地面三分,挖出一个小坑,恰到好处地将小匣子嵌入其中,言歌以小坑洞为中心,划出一个古朴而又繁琐的阵法,空气中浮现出唯有她才能看到黑色光点,向着作为阵眼的匣子里汇聚。
“布置的差不多了,静等收获吧,”言歌周围的灵植浮起,在她周围组成一个五行星法阵“真是的,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所有的记忆啊,再这样装下去,迟早会被影发现的。”
“喵……”早告诉她不好吗……
“为时太早,我还没搞清楚某些事,还不行。”
“……”
言歌打出五行符文,附着在五行星顶角处的灵植上,吸引着空气中的元素之力,最终替换走灵植内的某些能量,注入言歌体内,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得迅速起来。
“嗯,这学校灵脉尚可,”言歌装模作样般地摸出了个防噪耳机,戴在头上“只不过质量还是差了点。”
朔夜已经懒得搭理她,懒洋洋地趴在天台门口,就当帮言歌护法了。
—————————————
“哟,王厉,久等了,”白凌冲倚墙而立的少年摆摆手“打扰你修炼了吗?”
“我没事,”少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似乎在确认他有没有缺胳膊少腿“那位对你做什么了吗?”
白凌抬头看了眼天台,一五一十地将言歌的话,重新说了一遍。
“应该就是夜前辈,”王厉缓缓道“她虽为天灾,但从未在原则性的问题上开过玩笑,也不知宗门做了什么惹她生气的事。”
“果然是她,我第一眼就觉得眼熟。”
“【意丹】……”王厉打断他“那是一种特殊的丹药,所需的材料,以及炼造方法都极为罕见,她没多说什么?”
“罕见?材料先不提,那炼造方式究竟是……罕见,还是失传?”白凌苦笑一声“家族里的长辈也不是没有为我的事操过心,可十年过去了,我还是这番样子,连意丹的成分都不太清楚,王厉,说清楚吧,希望什么的,对于我来说,已经算是奢求了。”
“只能说是罕见,炼造方法,便是以一些【八荒】内的灵植为引,集中众生意志,通过地级以上的两仪炼丹术进行炼造,”王厉呼出一口浊气“这些事,我是从古代炼丹师的手笺中看到的只言片语……不过,夜前辈那样子似乎很了解。”
“说是罕见,不还与失传无异?”白凌连连摇头“两仪炼丹术,我也只是从古籍中听说过而已。”
“放在以前倒也可以算作是失传,可如今不同。”王厉安慰道“你未免也太小看夜前辈了,四位天灾里,其余那三位哪个不是她教出来的?相传两仪炼丹术,四大天灾都会,或许她们知道意丹所需全部材料,委托她们如何。”
“也好,只是……天灾能够传承记忆,真是犯规,普通人一生不敢奢求的高度,他们从一出生就拥有……算了,没什么好嫉妒的……”白凌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
天灾是对极个别违背常识的存在冠于的名讳,某种意义上,用天选之子称呼他们,也不为过,因为随着力量的觉醒,前任的天灾记忆也会传承下来……
当今世上天灾也不过四位,十年前不知来路的夜和葬,以及从小便被【诛邪】培养的影和华,并称——影华葬夜。
拥有超乎常人的力量,自然须承受相应的代价,抛开会被前代天灾记忆传承的侵蚀不提,【诛邪】也不可能放任不管,就连夜这种野路子天灾也不意外,要知道,十年前的投入近百位散华阶的围剿战可不是闹着玩的,白凌虽渴望和其他人一样拥有力量,但也明白举世皆敌的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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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就要有青春的样子,蠢蠢欲动的十七八岁,有些大胆的人早已耐不住心中的渴求,而梦如月正惨遭他人的告白。
若是个正经的人,拒绝掉就好了,可她偏偏遇上甄白这个死打烂缠的普信男,平日里品行不端就算了,平日里没人管他,竟自以为是地招了一堆杂鱼当小弟,在学校里,横行霸道起来,成了个徒有虚名的校霸。
若比综合实力,这甄白还真不一定能打得过她,奈何学校甚至整个帝都暗地里都刻着压制修为的铭纹,她一弱女子,单靠自己赢弱的身体素质,哪能跟这个混混比?只得被甄白带一群小混混追着往天台跑,只有那里才可以施展出她的全部实力,到时候,这群杂鱼她绝对不会放过!
白凌跟王厉正谈着,抬眼便瞧见她,侧身让了让路,伸腿绊倒了几个甄白的狗腿子,便不再参与,虽说都是九大家族的人,该来个互帮互助,但两人也心里清楚,这丫头就是死要面子,必然不会让他们出手,那他们就帮忙拖延拖延时间,到时候被梦如月的哥哥姐姐们质问上门的时候,也好找个理由撇开。
等到这一群烦人精过去,王厉突然开口:“不对……夜前辈对意丹的态度很奇怪,跟我走一趟。”
“不去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我不认路。”
“……”
“怎么了?”
“难怪一见她就觉得眼熟……你们连撒谎都一样敷衍啊!快说,夜是不是你失散在外的老祖宗?”
“……滚。”
——————————
朔夜打了个哈欠的功夫,扭头看了眼言歌,差点被吓得跳起来,这家伙挥手散了那结界,将灵植放回原处就算了,居然还伸手扯了扯脸,那略有些精致的五官便脱落下来,化做一张漆黑的面具浮在她的身边。
“喵!!!”你搞啥!有人来了!
然而言歌此时正戴着防噪耳机,哪听得到自家猫猫的示警,用力揉了揉自己真正的面容,对着面具发着呆。
“喵!!!”赶紧戴回去啊!!!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梦如月猛然推开天台门,瞥见趴在那的朔夜,慌乱之下为了躲避这黑猫,一下子摔了个狗啃泥,抬眼便瞧见言歌正手捧面具往脸上戴去,就这样,梦如月成了有幸目睹言歌真容的人……
言歌一怔,将那面具盖上,杀气腾腾地瞪着梦如月以及涌进来的那堆人,一把捏碎防噪耳机:“你们找死么?”
甄白早就追得失去了耐心,见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言歌更是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暴脾气,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言歌竟甩出一根长鞭,将梦如月卷至身边,瞥了一眼:“你留下,其余人,滚!”
“把梦小姐还回来!”甄白再也忍不住了,冲着言歌一拳挥出。
“……你有病???”言歌有些怒不可遏地瞪了过去。
甄白小弟们还未来得及助威,便全部僵住了,在壮实的甄白面前,言歌显得极其柔弱,可偏偏这娇小的人儿轻而易举地抓住他老大的拳头,反手将其狠狠地甩到地上。
言歌未等他再多做动作,厉声道:“桑!”
蓝蝶飞舞,骤然消散。
“可恶……”甄白的身上浮现出一层银色的铠甲,他甩开言歌,缓缓起身。
【魂装·重甲】
每个人所拥有的魂装各不相同,装配与否,对实力发挥的影响是毋庸置疑的,言歌最清楚这一点,但是……
言歌有些嫌弃地撇撇嘴,随手将甄白甩出,铭纹缠身,简单粗暴地招呼在甄白身上,可怜的沙包哇的一声就要吐血,可言歌根本就不给他机会,一脚踹开,将那群小弟撞昏过去,便不再理会,拽着梦如月向角落走去。
至于甄白……他那厚实的魂装上则出现一个个巨大的凹陷,随着细小的裂纹蔓延出全身,只听一声脆响,这身魂装彻底破碎了,虽然魂装能够恢复,但对与魂装有密切关联的人魂受到的伤害是巨大的,甄白悲愤交加,昏死过去。
“坐下别动,你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我要消了有关记忆”言歌把梦如月摁在石椅上“不会痛,一下就好。”
“您……哪位?”梦如月身子缩了缩,伸手摸向腰间,想要召唤家族为自己制作的战傀。
“没用的,”言歌抛了抛手中的符石“记忆不消,你别想跑。”
“什么时候……”梦如月摸了个空,瞬间有些慌乱。
“就你这点小伎俩,还想瞒过谁?”言歌冷哼一声,将那符石捏得粉碎“赶紧选,我没空在这跟你耗。”
“停停停……”梦如月眼珠子一转,隐约将她跟梦家情报网里经常汇报的一人对上号“我知道了,你是言歌……不对不对,你是【诛邪】刺客叶不言!”
言歌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关你屁事?”
“好像你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感受到言歌几乎可以杀人的目光,直接长话短说“做笔交易如何?”
“嗯?”
“只是帮我修理一下那些狂热的追求者而已,废不了多少力气!”梦如月见言歌没有打断的意思,赶忙说道“到时候你把我的记忆消除也无妨,各得所需,不正是你们刺客交易的基本原则吗?”
言歌冷笑道:“好啊,正好有人嫌我不接外快。”
梦如月有些激动,怎知后颈传来一疼,昏了过去。
言歌收起手,凉凉道:“我不接任务就把你记忆消了,不更省力?你这旅人也有犯蠢的时候啊。”
朔夜走到她的身边,蹭了蹭她的腿:“喵。”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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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够惨的啊,”白凌低头探了探甄白的伤势“但也够手下留情的。”
王厉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看向从角落走出的言歌,目光最终落在她怀中的黑猫。
“哟,白学长来了呢。”言歌瞥了他一眼,转而看向白凌“是脑子开窍了,打算委托我吗?”
“哎?”
“各得所需,平等交易,我怎么可能白白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别人?”言歌歪歪头,笑嘻嘻道“倒是学长你迟钝得很呢,居然真以为我会用重要的事报答你带路的事……要不是你身边有个爱耍小聪明的家伙,我还真不一定能放下心来等你的委托呢。”
“欸?????”
“果然……”
“还真没意识到啊……”
“喵……”一如既往的笨……
在吃货眼里,虐待食材就是在虐待他们
“我讲完了,”言歌淡然地看着白凌“学长可曾悟了?”
其余人都望向白凌,几位老师都知道,他达到筑丹阶高级已经近三个月了,且境界稳定住了,但和他同龄的少年们大都到了筑丹阶大圆满,纵使白凌怎么努力还是比他们慢一步,原因正是其道心不稳,突破不了!而此时,言歌的这番话完全就是一颗定心丸!!!
白凌神情一肃,银枪之上出现密集的铭文,屋内的气温也随之降低,言歌用魂能制作了个防护罩,将自己护了起来,其余几人也纷纷升起了魂能构成的防护罩,白凌目光一厉,周围的冷气向其收缩,一道冰冷的枪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最终在他的控制下与冰枪融合在了一起——筑丹阶大圆满!!!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白凌完全沉浸在了突破的喜悦之中“多谢了!小学弟!”
“恭喜白凌学长。”言歌笑了笑,扭了扭怀中黑猫的耳朵。
“这……”蔡老师叹了气“后生可畏。”
其余老师也认同地点了点头,此子眼界极高,而且背景极其深厚,恐怕真的是那四位之一——他知道这么多连九大家族中白家直系白凌都不知道的辛秘,怎么可能简单?
“那么,蔡老师,”言歌可没忘最重要的事“我在哪个班?”
“这个嘛……”蔡老师看向其他老师“你们说呢?”
“这个呢,其实……”
“言歌同学……志向远大……”
…
“我们……教不了……”
“呃……其实……”
“我觉得……这种天才……”
“果然……还是……”
“老蔡……来教……”
“比较……合适吧。”
“你们!!!”蔡老师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扫了他们一眼“太……不讲义气了!!!”
“所以……”言歌对于这些人相互推托,并不在意,反而平静地开口“我在哪个班?”
“咳……这个”蔡老师有些尴尬“你在我的班,高一一班。”
“噢。”言歌不怎么在意这些,你想让一个家里蹲在学校好好学习?呵呵呵,信不信她天天带着全班同学去逃课?
“小学弟,”白凌挠挠头“我在高二一班,有什么事可以去找我。”
“好,多谢学长。”言歌点点头,她这种学生,其实老师最不喜欢,首先她实力比其他人低,其次还可能不服管——因为他既无魂装,又无战魂,史上罕见,而且人家这背景实在是个谜——谁愿趟这浑水?更何况她就因为打了几个小混混,就被莫名其妙的称为帝都大魔王,那可真的在老师心中留下了比较根深蒂固的坏印象。
不过呢……言歌还是很乐意有个朋友的,虽说她不打算常来学校。
“话说……”言歌虽说不打算常来,但……总得意思意思吧“白凌学长可否带我去上课?我不知道去哪儿上课。”
屋内再次寂静了下来,因为——
“小学弟,你知不知道今天是……周日啊。”白凌叹了气,但嘴角却微微上挑“所以,今天不上课啊。”
“……”
“喵~”朔夜的叫声要多幽怨就多幽怨,这个点……它本应该躺在猫篮里晒太阳的。QAQ
“呃……”言歌感觉自己老了,居然还能记错日子。要不,回家……不行!不能回家,回家的话,影一定会笑话她的!于是某只家里蹲不得不忍痛决定——“那……学长带我去园艺社吧,我去那修炼一下。”
“好……”白凌看着有些悲愤欲绝的少年(女),便同意了。毕竟人家帮助他突破了个小境界,这个小忙怎么能不帮呢?
……
白凌先带言歌去认了一下教室,然后才去园艺社,只是……
“这个学校的校工是多不了解灵植啊!”言歌对着一团糟的天台,发出了一声惊叹。
白凌也有些诧异地看着随地乱放的灵植,给一个负责园艺社的校工打了个电话,过了一会,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对言歌道:“小学弟,不好意思啊,昨晚负责园艺社里最有经验的校工病了,所以,没好好分类。”
言歌悲愤地看着那些花——未来的校园生活还没来得及开始,便在她的心中留下了一道阴影……
“银线花明明喜阴,居然放在太阳曝晒!!!”言歌一脸崩溃“这可是制辟谷丹的主要材料之一!!!民以食为天!!!这么浪费粮食的吗?”
白凌表示一脸懵——辟谷丹这么灭绝人性的东西居然在小学弟眼里这么重要?这种东西,吃一粒,十天不饿……想想都可怕——不好吃,还十天不能吃饭,完全就是个违反人伦的存在!
言歌则表示——当初她被迫炼丹的时候,就是靠这东西养足了精神,然后逃出走的,虽说到最后还是被影逮回了家……但她养成了储物手环中必须存有一小瓶辟谷丹的好习惯,而如今看到自己救命恩人(辟谷丹)的制作材料正遭受曝晒之苦,怎么可能不心疼?
“学长!我决定了!”言歌一手指天,眼神凛然。
白凌精神一振,以为自己的小学弟要说出什么震人肺腑的一番话来,却听到言歌说——
“今天!我要整顿园艺社的所有灵植!!!”
“……那你加油吧,”白凌一时有些无语“我不太了解灵植,也帮不上你的忙。”
“没事,我自己来吧。”言歌摆摆手“不过,在那之前……”她侧过头,盯向某个偷吃了他早餐的家伙。
“喵~”某只黑猫有些心虚地蹲坐在她的面前,试图通过卖萌逃脱一劫。
“朔夜……”言歌压制住自己想将面前黑猫抱在怀里蹂躏一番的欲望,努力地板起脸“不是我不让你吃,而是你居然乘我不注意偷吃……”
“喵……”朔夜有些沮丧地垂下头……又开始了,言歌牌说教——没亲身经历过的人,不会知道一个家里蹲可以有多唠叨。
白凌走出了园艺社,他的身后断断续续传来言歌正因为某只猫偷吃了自己的早餐,而教育黑猫的声音,白凌似乎有些理解,言歌为什么会因为银线花被曝晒而决定整理天台,自己的这位小学弟(妹)似乎……是个吃货(毕竟银线花做成菜也很好吃)。
白凌笑了笑,打开通迅手环,点在某个熟悉的号码上,那人很明显正闲着呢,电话刚打过去接通了。
“喂,白凌,有事吗?”
“啊,这个……”白凌感觉自己因刚突破而太过激动了“王厉,你现在在哪?”
“学校,操场。”那边那个叫王厉的人似乎翻了个身“有事就过来。”
“那个……其实,”白凌干咳一声,以免尴尬,虽说他快尴尬死了“我没事。”
王厉似乎被他气到了,半晌才开口“没事的话,就过来陪我晒会儿太阳。”顺便让我扁一顿。
“好……”白凌往衣服里塞了几块护甲——以免被揍残——便跑下楼去。
……
天台上。
言歌结束了对朔夜的教育,开始整理灵植。实际上,她加入园艺社是有其他目的的,比如……修炼。
“果然学长说的没错,”言歌清点了一下所有的灵植“金,木,水,火,土……五系俱全,看样子可以构建五行聚灵阵了。”
言歌把黑猫放在一边,开始布置阵法。
“……嗯,火系镇物果然还是选赤焰果比较合适呢。”言歌学过炼丹,所以对灵植很了解,轻而易举地将五个用来当镇物的灵植选了出来。
以五个作为镇物的灵植为顶点,言歌在天台画了一个略大的五芒星,随后开始放置其他灵植。某家里蹲花废了些时间放好后,便呆坐在了正中央,双手合十,集中精神,感知着周围的游离元素。
很快,言歌神情一肃,双手快速地结印,一个个铭文出现在她的身边,并向五芒星的五个顶点上的镇物飞去。而他结印的速度越来越快,以至于双手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残影,各色的铭文飞舞在空中,主要分为五色——言歌身为玄级铭文师,结的印怎么可能简单——这五色分别对应五行。
红色的,自然代表火系铭文。
绿色的,自然代表木系铭文。
黄色的,自然代表金系铭文。
蓝色的,自然代表水系铭文。
褐色的,自然代表土系铭文。
可是,明明五芒星的五角分别对应着金木水火土,其上却有各种颜色的铭文多多少少掺杂在一起。言歌似乎……操作失误了。
看上去确实这样,然而灵植生长在各种环境中,优胜劣汰,而发展出如此繁多的种类,不是没有道理的。曾有人从极寒之地,发现过生长的有些缓慢的火系灵植,而那火系灵植之所以可以在严寒中生长,其原因很简单: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没有绝对的纯净物,就像洗得非常干净的双手上也布满着细菌一样,空气中蕴含着各种元素,而随着所处地方不同,元素在空气中的含量也不相同,因此灵植也能适应多变的环境,就像,就像植物需要水一样,各系的植物也需其他系的元素,否则只能是人们幻想中的东西。
火系,在铭文师的眼中代表着光,大多数灵植都需要光。
水系不言而喻,代表着水,无论何种生物,水是生命之源。
土系,金系则共同起着无机盐的作用,灵植生活的土壤中没有无机盐,可长不好。
木系,这个则有些玄妙了,因为很多情况下,它代表着生机。
五系相生相克,却在言歌的控制下刚好合适,纯元素系铭文这种东西,让玄级师来用,只能起一个牵引空气中元素的作用,而有了灵植吸收铭文牵引而来的元素,就加速了周围元素的聚集,毕竟元素浓度高的空气中的元素会向浓度低的空气扩散。
你若到现在还认为言歌是个爱护花草的好孩子的话,很抱歉,我要打破你这种美好的想法——世上哪有什么无缘无故的爱?众生来往于世,皆为利。
一个人修炼自然也能吸引元素而来,而有许多灵植一起吸引岂不更快?诚然,灵植也会吸收空气中的元素,但没有专门的修炼之术的灵植吸收起来会比专门的修士慢很多,而空气中就会存有大量元素,言歌修炼所需的,不正是大量的元素吗?
灵植因为吸收速度慢,为了达到自身需求,不得不继续吸引元素过来,而言歌则继续抢夺空气中的元素,但这只能是个短暂的循环,毕竟灵植也有吸收充足的时候。所以说——言歌与灵植的关系是共存,她就是窃取灵植吸引过来的元素的“寄生虫”。
一般来说,修炼魂能时需把所需系的元素转化为灵力,太过于驳杂的元素吸入到体内会产生不良反应,而言歌却不怎么在乎,她的魂能是风系的,却绝对不可能只是风系——至少她这么认为。
“【噬】”言歌双手在胸前结印“【鲸吞】”
灵植刚吸引过来的元素便被他疯狂地注入体内,元素快速地转化为灵力,在她的体内运转着一个又一个周期,洗涤着她的经脉。
感谢各位的推荐票,我会努力的
小番外来了
白凌:小学弟……你被夺舍了吧?
言歌:?
白凌:我笔记本都拿出来……你居然给我说这个?
言歌:这已经很伟大了……以一个家里蹲的角度来说……
朔夜:喵~(无情嘲讽)
言歌:居然被我家猫嫌弃了……QAQ
灵植:真是个好人……
言歌:五行聚灵!!!
灵植:恕我直言,你是魔鬼吧?我们才刚吸引过来多少,你就吸收走了这么多……
言歌:【噬·鲸吞】
灵植(绝望):你他喵给我们留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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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梦家丫头
言歌自打复苏后,从未这般无语过。
“难道说……你知道怎么炼意丹?”白凌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小心地问道。
“我不光知道,”言歌无奈地按着太阳穴“我还会炼。”
“真的?”白凌脸上满是惊喜。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当然……”言歌注意到王厉瞪着自己,改口道“我虽不是君子,但也说话算数。”
“?”
白凌有些头大,但想想这位当初将俘虏制成傀儡玩,倒也没挑出毛病。
王厉担忧地看了白凌一眼,率先开口:“那现在可以委托你制作意丹么。”
“还真是直白啊……王厉学长,”言歌眯起眼,似乎在想那个满身血渍的小孩“当然不行。”
白凌的眼睛黯淡了下来,转身便走:“既然夜前辈不方便,那在下就不打扰了。”
“欸——别走啊!”言歌赶忙努力挽留“听我解释啊……”
白凌低头看向紧紧绑住他腰的长鞭:“……”
言歌讪讪地将那长鞭收回袖中:“白学长好腰……呃,不是……”
白凌:喂!你威严碎了一地!
“你们九大家族的人也知道,我把影捡回去之后,她一直住我那,”言歌眼神飘忽不定“我要是现在就炼,一是立马会把你们九大家的老头子引过来,二嘛……小影太了解我了,现在还不能跟她说我记忆恢复的事,而且,捉弄她挺好玩的。”
“……你们……”王厉微微露出惊愕的表情“该不会……”
“?”
“没什么……”
白凌有些疑惑,不动声色地开口:“那夜前辈的意思是?”
“咳咳,我的意思是——丹可以等我向小影坦白了之后再炼,钱可以到时候再付,不过呢,你们也知道,我们天灾小肚鸡肠,你们又是九大家的人,啧啧啧……”
“……”
“不过,没办法,小影让我来上学,闹得跟小孩一样,可我还要冲业绩……跑题了跑题了,上学对于我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小影本意是让我去交些朋友,唯独这个很让我头大……”
“你意思是……让我们伪装成你的朋友?”王厉有些愕然。
“我不讨厌聪明人,不过倒也不是,只是让你们委屈一下,装成和我熟络的样子,”言歌冲朔夜勾勾手“……放宽心,我还没有无聊到借着朋友的名号去登门拜访……当然,你们最好也自重些。”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原因嘛……早忘了,”言歌将朔夜抱了起来,微微愣神,随即便摆出一副诡计得逞的样子“而且这是双赢,不是吗,王,厉,学,长?”
“……”
“……”
“……没错,你是对的。”王厉喃喃道。
“这不就得了吗?”言歌把朔夜递给他“诺,定金。”
“哦……欸????”王厉脸绷不住,呆呆地抱着朔夜。
“欸什么欸?哥哥抱会儿妹妹怎么了,”言歌翻了个白眼“别想了,不是送给你。”
朔夜难以置信地瞪着她,发出一声低吼:……合着我就是个赠品?
言歌冲它挑挑眉:不,你是个拿到握手劵才能碰的猛(萌)兽。
朔夜:恶虎咆哮.jpg
言歌脸上莫明露出慈爱的笑容:阿伟呢?过来走一下流程!
白凌轻咳一声,打断了这场哑剧,言歌脸上的笑容瞬间地收敛,冷冷地看着他。
“……夜前辈,你看到梦如月去哪了吗?梦叔拜托我们俩……”白凌微微松了口气。
“她就在我旁边。”
“!!!”
“别瞪我,现在所有人都被我用幻境分隔开了,我对她什么都没做,只是收取了一点小小的报酬。”
“小小的?……呵,九大家前辈都付不起这所谓的小小代价,梦如月她又如何……”
“唉,口说无凭果然没人信,”言歌撇撇嘴,在身旁的虚空中撕开一道裂缝“请看吧。”
白凌不知是诈,往那幻境裂缝里瞧去,一个被白布包裹的人影正静静地立在其中,还未等他松口气,那人影身上一条白布猛地探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卷入了其他幻境之中。
“夜前辈什么意思?”王厉瞥了一眼白凌消失的位置,浑身肌肉紧绷,心底却自知无能为力。
可谁曾想,言歌竟露一副委屈的模样,眼巴巴地看着他,一开口便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样子——
“就连和哥哥独处一会的心愿都不能满足一下夜夜吗?”
王厉僵住了,面前的少女取下那拥有言歌身份的面具,将那张少有人知晓的真面目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他面前,同他记忆中那个脏兮兮女孩的脸完美地重合在一起。
“呐……哥哥,梦如月看到了这张脸,夜夜把她的记忆抹去了,夜夜做得对吗?毕竟……哥哥也不想让人知道夜夜是哥哥的妹妹吧?”
王厉面色苍白,低声哀求着什么。
“呐……哥哥,你说什么?夜夜听不见——”少女好奇地将耳朵凑了过去,脸上却止不住地狞笑。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用这个模样学着夜夜的说话!!!”王厉像是耗尽了浑身力气,冲她咆哮起来。
少女漫不经心地将那名为言歌的假面戴上,
悠悠道:“可……我只是在满足你的愿望啊,王,厉,学,长。”
王厉自嘲似地看着她,恨恨道:“十年之约。”
“嗯?”
言歌难得地露出一丝疑惑之色,只是王厉并未注意到:“十年前,我和你约定的那一战,到时候了吧?”
“唔。”言歌不咸不淡地点点头,却悄然拨动手中白丝。
“十年了,你选时间吧,我将倾尽全力。”
“……”
“呵……难道所谓的十年之约只是你当初的敷衍之词?你就这么……”
“不是。”言歌抬了抬眼。
王厉的声音戛然而止。
“毕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忘了,”言歌收起手中那白丝“托你的福,我想起来了。”
“……也是”王厉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时间地点……地点就定在这个学校的决斗场了,至于时间……你定吧,不要太久。”言歌撇撇嘴“决斗的时候,我不会使些幻境之类小手段,至于天灾之力嘛,这得看你能不能逼我使出来。”
“……嗯。”
“你倒是挺能忍的,十年了,连你这知根知底的好兄弟都不告诉。”
“……”
“算了,该说的也说完了,我要解除幻境了。”
“啊……对了,在别人面前就别前辈前辈的了,叫我言歌同学吧。”
——————————————
“……你看到梦如月去哪了吗?梦叔拜托我们俩……”白凌微微松了口气。
“白凌学长眼神未免也太差了吧,梦如月同学……”言歌侧侧身“不就在这吗?”
白凌微怔,果然听到梦如月有些委屈地叫着自己:“表哥,我在这……”
王厉藏起脸上的惊愕,伸手把白凌的头摁了摁,这才让他瞧见崴了脚的梦如月。
“白凌学长,眼睛不好使,要不要我帮你治治?”言歌一想起自己恢复了没多少的天灾之力居然用在修门把手上,就气得直咬牙。
“这就免了吧……”白凌生怕言歌突然来一句传送说中的:[眼睛不好使,帮你挖了吧?],赶忙拒绝。
言歌闻言有些扫兴,但很快就去找乐子玩了。
————————————————————
“各位刚才溜那么快,是想去哪呀?唔……怎么处置你们呢……”
甄白闻言身子一僵,他醒来后第一时间就带自己的那群小弟逃离此地,可纵使他们跑入楼道多少次,楼梯总会将他们送回天台,简直就是个死循环!
显然,将他们困于此地的,正是言歌!
言歌,一个都市传说般的存在。
传说,她每次遇到小混混纠缠,都将他们打得生活不能自理,而每次负责善后工作的,都是【诛邪】!
传说,她曾亲手虐杀了三十多位叛出九大家的投影阶高手,并亲口向九大家发出警告。
传说,她是十年前【天灾·血傀】降临的幸存者,和那位天灾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传说,在帝都,那些有背景的黑社会,只要场子被砸,只消说是言歌干的,就会受到其他势力的佩服。
原因无他,只要敢说,敢收从【诛邪】那讨来的赔金,那么,只要不是言歌做的,就会有神秘人登门拜访,教他们所有人如何在ICU里正确使用这笔赔金!
这位神龙见尾不见首的言歌,才是真正的帝都大魔王!
那些真正的黑社会都怕遇到的煞星,他一个小小的校霸何能何德就招惹上了?
抬头看去,那言歌正坐在高台上欲言又止,心中不知在思量什么恶毒想法。
甄白脑补了这一波,膝盖瞬间就软了,扑通一声给跪了。
天台上瞬间跟着跪了一片。
言歌:“……”我想说什么来着?
“言歌大人……”甄白小心翼翼地开口。
“……”
“求求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知道怎么退学吗?”
“呃……知道……”
“退学吗?”
“呃……退……”
“知道诛邪的赔金怎么领吗?”
“呃……知道……”
“领吗?”
“呃……领……”
“嗯?”
“呃……不了……”
“知道腿是干什么用的吗?”
“呃……跑?”
“跑吗?”
“呃……不了……”
“那滚吧。”
“呃……不……是!我们这就滚!”
言歌表情有些怪异地目送着他们用滚的方式离开。
目睹这一切的其余三人:“……”
怎么说呢……那些人还真是……阅读理解满分啊……
说起来……言歌如此凶名远扬,就不担心在学校里受到排挤吗?
嘛……到时候把全班学生制成傀儡不就好……好了个头!这学校可是九大家共同创办的!怎么可能会对她放任不算?
白凌索性豁出去了,突然开口:“夜……不,那个……言歌……同学。”
“什么事?”
“能拜托你不在学校……呃……”
“惹是生非?”
“……也可以那么说。”
“我无法保证,未来千变万化,我又控制不了。”
“……”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不喜欢做为影添麻烦的事。”
“……”
“看你那表情,是听说了我帮某些人合理规划赔金的事?”
“规划赔金?”梦如月还未能理解现状,疑惑道“那是什么?”
王厉抚额叹息:……梦叔在上,我该夭折您女儿的好奇心吗?
白凌只觉得腿一软,差点给跪了:……怎么忘了还有这个好奇宝宝?
“哦?梦家丫头,你就这么想知道?”言歌则有些诧异,自己该不会给她改记忆改出毛病了吧?
“嗯!我很好奇!”
“呃……”
“不行吗?”
“……算了……讲给你听也无妨……但别抱着我腿!”
“嗯嗯!!!”
“干坏事还骗钱该受到惩罚吗?”
“该。”
“那笔钱是从某个人累死累活挣来的工资中扣的,那个人是不是有权要回来。”
“嗯嗯。”
“但那个人性子软,不愿再要回来怎么办?”
“这……”
“所以,我不光没有要回来,而且还去让他们不干坏事,正确使用那笔钱。”
“好厉害……可是你不怕他们不听劝吗?”
“对哦,可是……我是教他们如何在医院用那笔钱呀。”
“欸???”
“先问出赔了他们多少钱,然后根据医院里各部位的价格计算一下,再把相应的部位打残,最后帮他们叫120,并且把赔金当医疗费垫上……还怕他们不听劝?”
“你……”梦如月看着言歌上扬的嘴角,面色逐渐苍白。
“差点忘了……你似乎想拿我的刺客身份威胁我呢……梦家丫头,你说……送多少赔金才能让你们九大家一声不吭呢?”言歌狞笑道。
梦如月吓得连忙躲到白凌身后,白凌默默地把王厉拽到自己前面。
王厉/朔夜:……这该死的兄弟情哟。
“管住嘴,否则,我教你合理规划哟,梦家丫头,”言歌从高台上跳下,落在梦如月身边“你先回去,我有事要跟你的两位表哥聊聊,放心……不是教他们合理规划。”
“你先回去吧,梦如月,不会有事的。”王厉同白凌对一眼,开口道。
“好……”梦如月话还没说完,便被言歌推到楼道,并重重的关上门。
————————————————
“那个梦家丫头叫什么来着?”
“梦如月。”
“切,一听就叫人火大。”
“如果梦如月做什么,我先替她……”
“不是因为那个。”
“……”
“我只是吓唬她而已,反正刺客身份你们九大家的人都知道,无所谓。”
“那……”
“她那没心没肺样,真让人怀疑是不是在你们九大家长大的。”
“呃……梦叔确实太宠着她了。”
“不过也难怪她能和那家伙结为旅伴呢……”
“什么意思?”
“……你们,要听听那丫头的未来吗?”
“天灾什么时候可以预言了……”
“我又不是时间法则掌控者,不过,那是对于我而言极其遥远的过去,但对于你们来说是不远的未来。”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梦家丫头应该从小就体弱多病吧。”
“嗯……这也是梦叔宠她的原因之一。”
“平时有不怀好意的人和她做朋友吧。”
“这……没吧……”
“我记得有个江家女孩确实经常在如月身边,把如月的朋友挤走,但那不过那只是单纯的占有欲吧……”
“江家……哦,那个想成为第十大家的家族啊。”
“嗯,你铲除的那些黑恶势力有不少是他们扶持起来的。”
“说得跟里面没你们九大家的势力一样。”
“……”
“那个江家人,你们注意着点。”
“那只是个小孩,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江家人手段再下作,也不至于……”
“你们没听说过夺舍和诡镜术吗?”
“什……”
“有血缘关系的人夺舍起来比较轻松。”
“呃……你把人想得太……”
“我做过实验。”言歌满脸认真。
“……”您天灾,您说得算……
“而且……同性的话,成功率会上升那么一点。”
“……”您都做过什么啊……
“诡镜术的传承比较罕见,午夜书店里有相关法术记载,那术法能夺人气运,梦家丫头气运护身,被盯上很正常。”
“这……江家确实有进过午夜书店的天才,族里也有观气运的法术……”
“王厉,那个江家女孩的魂装……好像就是一个镜子……似乎是乾坤镜……”
“那就麻烦点了……乾坤镜,啧……算了,不必太担心,我在梦家丫头身上留了印记,就算气运被夺也不会出事,顶多会导致梦家衰弱一段时间……”言歌面色有些凝重。
“喂喂喂!那超恐怖的好不好。”
“不至于,诡镜术必须使术者与猎物八字相同才行。”
“……你早说啊。”
“不过……听午夜书屋里记录诡镜术的那本书上,增加了吞噬别人魂能的用法。”
“……淦。”
“所以还是早解决为好,毕竟还有诅咒来着。”
“等……诅咒什么鬼????”
“啊勒?我没说吗?梦家丫头体弱多病就是因为被诅咒了啊。”
“谁干的????”白凌一副撸了袖子去拼命的样子。
“一个嫉妒鬼,我也不一定能打过祂。”言歌脸上露出恼怒的表情
“怎会……”
“那是梦家丫头自己惹上的事,你们不必在意,气运护身会抵抗那诅咒,而且……”
“就没办法消去吗?”
“有啊,以后她会沉睡一段时间,醒来诅咒就会消去。”
“……你认真的???”
“爱信不信。”
“您老人家该不会是什么重生者吧?”
“……小说看多了?”言歌冷笑道“我们在天台上,要不白凌学长你跳一个试试?”
“呃……我还是算了……”
“梦家丫头的事就说到这,我得回去了,明天见。”
“呃……拜拜。”
“还有,刚才是在幻境里说的,别轻易外传,会被某个嫉妒鬼注意到的。”
“我……艹!!!”被坑了,任务艰巨啊……
回过神来,罪魁祸首早已不见踪影,唯有某个黑猫正打着盹。
“走了?”
“走了吧。”
“溜得真快……”
“回去吧,都到饭点了。”
“走吧。”
白凌费力地打开门,迎面对上了一双泪眼,梦如月竟一直在楼道里等着他们。
“表哥,那个人没有为难你们吧?”梦如月有些慌张地上下打量着他们。
“放心好了,我们没事,只是在谈论一些你……养猫的事。”
“而且打狗也要……呸呸呸……不看僧面看佛面啊。”
“表哥……你是想说打狗也要看主人吗?难不成表哥你们加入了那个人对立的组织?”
“……小祖宗啊……”白凌有些无奈,他这位表妹脑洞十足,可偏偏他越想撒谎越容易说错话。
“如果加入了的话,我们怎么可能还完好的站在你面前呢?”王厉突然开口“梦如月,你是不是看到她的脸了?”
“脸?表哥你真会开玩笑,我们不都看到了那个人的脸吗?就是那个样子——”梦如月指向王厉身后。
一只手慢悠悠地落在王厉的肩上,缓缓攥紧:“王厉学长……你对我的脸就那么情有独钟?”
王厉:梦如月你不早说……
所幸言歌并未太过用力,勾了勾手,用一根绷带托起王厉怀中的黑猫便离开了。
“她不是走了吗?”白凌小声嘟囔道。
“那她为什么手上托着花盆?”梦如月偷偷探出头来。
“花盆?”
“喂,你们两个!回来!”
三个人从楼道中探出头来,好奇打量着言歌的身影。
过了许久,被围观的某人终于忍无可忍,重重地将手中的花盆放在地上:“我收回前言!!!梦如月!!!你绝对在九大家长大的!!!你那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样子简直就和那群老头子一个德性!!!”
完全不知道其余三人谈了个啥的梦如月:“……啊?”
王厉冲白凌使了个眼色,疯狂暗示:快想办法打断你表妹的发散性好奇心啊!
白凌会意,气沉丹田,厉声道:“梦如月!”
不知又在想什么的梦如月被吓得打了个哆嗦。
“已经到饭点了!再不回去吃饭,你姐可要发脾气啦!”
“可是……”梦如月面露挣扎。
“没什么可是的,你忘了你姐发脾气什么样了吗?王厉!”
“啊?”
“不想一起挨骂的话,就一起抬!”
“……呃,好。”
“表哥别!我会走!”
————————————
“早这样不就好了吗?”言歌扭头看向一旁“旅人?”
“……不。”
“该叫你,梦,如,月。”
“不是么?”
然而,天台之上,空无一人,唯有那些被人压死的花静静地躺在地上。
“不必惊讶,■。”
“我确实看不到你和你的旅伴,■。”
“只是那部分的记忆刚好恢复了而已。”
“所以,我知道你们一直在围观。”
言歌站起身,那些被压死的花浮起,同土壤一起,落入新拿来的花盆,重现生机。
“旁观了那么久。”
“我们谈谈吧。”
“好吗,■?”
第四章 关心则乱
言歌打开房门,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迎面而来,不由得面色一变。
双手裹着青芒缩回袖中蓄势待发,幽蓝蝴蝶印记隐发亮,精神力细微地操控着一道道丝线环绕周身,就连朔夜也被她塞进衣服中,以防万一。
准备万全后,言歌才缓步走进屋内,扫了一眼客厅,并没有不久停留,循着血味走向影的房间,却又在自己房间门前停下,从虚空取出一个剑柄,稍微感知了一下被分离出的剑刃,便再度收了起来。
轻叹一口气,言歌收起防备,是她精神紧绷过度了,自己房间内的剑阵并未调动,想必影受了伤没当回事,又没处理。
平日里她宅在家中,布下了诸多阵法,只要在房间,有入侵者,也能处理得渣都不剩,就算影受了小伤,也能第一时间帮忙处理……啧,自己这是怎么了?只是出去半日就提心吊胆的?
象征性地敲了几下房门,言歌便推门而入,随手解了隐匿用的结界,方才瞧见了昏倒在床旁的少女。
【诛邪】的人之所以被统称为刺客,是因为这个灰色部门有一批忠心耿耿,直接隶属于内部的杀手,他们大多自幼被【诛邪】培养,学习各种杀人技巧及各项知识,在接到任务后,以悄无声息地暗杀目标为最优解。
而影……便是其中的一员,某种意义上,也是现在最强的一位。
言歌耐心地解下影身上的西装,天知道这丫头又去刺杀哪个手上沾血的老总了。
但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刺杀成功了,会被【诛邪】专门的替代品狸猫换太子,销毁尸身,控制势力。
刺杀失败了,把目标人物挂到悬赏榜上,公然买命。
反正逃不了一死,何需在意?
以后上网瞧瞧哪位的公司被收购,应该就能猜出一二了。
正想着,言歌拂开影脸上的乱发,无奈地盯着那张陌生的面容,这家伙……八成又装成秘书去刺杀了。
说来好笑,天灾这把双刃剑,可以被【诛邪】号召集体讨伐的对象,也能被【诛邪】收为走狗,无论走到哪里,都注定万众瞩目。
人多眼杂,就算被收为内部杀手,天灾的身份也最容易暴露,所以以防万一,天灾大都佩戴着一副能够随心所欲变化的面具,但这也提高了暗杀效率,但……果然怎么想都不爽!
言歌拍拍脸,散去杂念,天灾的事她迟早会和某个家伙处理下,但时机未到,现在也只能委屈下了小影和某个笨狐狸了……
正想着,她将那沾了血污的西服扔到一边,却忽然瞥见一处大洞,赶忙拾了回来。
正所谓灯下黑,为了方便解衣服,她居然忘了看小影后背有无伤势!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影身后布满了细小的伤痕,虽如她所料大多只是皮肉伤,但更像是近距离爆炸导致的,莫非……
言歌面色微沉,顾不上那西服上满是血污,细细摸索起来,终于在胸口的衣服口袋中摸出一处小小的夹层,用力一划,取出里面的东西一瞧,果真如她所料,是张低品的爆裂符!
将一丝魂能注入其中试探一番后,言歌不由得替影一阵后怕,这张符上的一些铭纹图有其形而无其势,算是个哑炮。
但若西服夹层里的前后两张近距离同时爆炸,纵使小影有天灾之力护着心脉,也回天无力,经脉尽毁。
一念至此,言歌顿时觉得手足冰凉,动弹不得,天灾虽强,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诛邪】再强,做事再隐秘,那些蛛丝马迹终究还是逃不了有心人的眼睛。
更何况人有自知之明,越是别有用心,越是害怕【诛邪】清算,在周围布置的陷阱越多,这身西装定是从那个被假扮的秘书身上扒的,可这西装里竟藏有两张爆裂符,那个暗杀目标的谨慎可见一斑。
“江家,宗门……”言歌嘴角绽出一抹冷笑,会绘制这符纸的人,只有宗门,而绘制的如此蹩脚,必然是那些外门弟子,而江家为了成为第十大家……呵呵。
“七罪,你醒着的吧?”言歌看向镜子,面目狰狞。
“我在。”镜中少女缓缓睁开眼,瑰丽的紫眸说不出的阴冷“有事?”
“帮我,折了江家和宗门这条线。”
“哦,不干。”
“你确定?”
“你不是打算交给王厉去做了吗?”
“影被伤到了。”
“你傻啦?她死了不更好?”
“你!!!”
“切,你对她假情假义,怎么还动起来真情了?”
“我……”
“帮你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后果自负,同王厉决斗后记得把身体控制权全部交给我。”
那镜中少女懒得看她纠结,轻飘飘地抛下一句话便将镜面回归原样。
言歌却轻呼一口气,嘴角微微上扬,说什么死了不更好?呵,七罪,都同存了数百万年,还想骗我?你这个口嫌体正直的家伙,也不找张镜子看看自己气成什么样了。
区区江家……
哼,倒是便宜九大家了。
只可怜她过段时间又要给那疯丫头收拾烂摊子了,但什么都好,只求那疯丫头别把那个疯婆娘也招惹进来,她实力还没完全恢复啊!
言歌越想越苦恼,但看了眼影身上的伤势,她不得不收起杂念,将平日当武器使的绷带绑在影的后背上,让其发挥救死扶伤的真实用处。
——————————————
在帝都的中心位置,有一处极大的古建筑群,算起来已有万年历史。
那位于中央的皇宫旁,有个小茶馆,这茶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放个说书人刚好合适。
几位外地来的游客找了张桌子坐下,跟着众人听那位老先生说书。
只见那老先生轻摇折扇,气沉丹田,缓声道:——
“各位看官可知这帝都本非国都?
前朝二世而亡,楚项皇皆看在眼中,故不愿大兴土木,劳民伤财,再建国都,便搬进前朝旧宫,分封五帝五王,正是邪焱冰星剑五帝,风明血影枪五王。
只是那邪帝生性自由,又因其身份特殊,乃前朝公主扶苏,为了避嫌,带着她那被迫继位的前皇妹隐居边境。
啊,说起来这位前皇帝早已经算是邪帝的阶,下,囚。
因得此事,二人的话本一时多得漫天飞,传到宫中,竟引得那战功累累的皇后娘娘命人买了个遍,只可惜写得猎奇艳俗,污了皇后的眼,气得第二天亲自跟着上朝禁了这腌臜之物。
邪帝自然不在意,暗中同皇妹带着一名小将,走访妖魔二族,借兵除去楚皇死对头,并帮助三族结盟,继续过自己的隐居生活,悠哉悠哉,令人羡慕。
可大楚五年时,邪帝匆匆而归,连夜赶往皇宫商议迁都大事,反对者众多,但邪帝也不是吃素的,既不原由,也不让步,反而——
眉柳一扬,请来了皇后,三言两语便挑起那位对楚皇的火气,将在座众人训斥一番,并扬言再不要孩子就离了这婚!
公事谈到私怨,其他人哪还敢插嘴?可怜那楚皇戎马半生,唯唯诺诺,指天发誓,专情一人,最终还是逃不了被拖进寝宫的命运。
客官莫笑,正所谓命运无常,纵使楚皇英雄神武,也不可预知自己殒命之日,唉……
迁都不久,任你是帝是王,也只能于土屋中度日,可楚皇尊贵,怎么能泯然众人?
邪帝打苦工,建了两处府邸,大的送予皇后,小的便留以己用,领回三女,收入府中……
有客官问了,这皇妹小将,怎还多了一女?
哎……客官,同泽儿女双全,皇后尚且羡慕,邪帝又岂能免俗?收个女儿又如何?
言归正传!(只见那老人拿醒堂木拍了下桌子)
一年过去,天显异象,荧惑守心,一颗殒星落于旧都,乃是一座宫殿!
时至那时,众人方知迁都之由,而邪帝诸多后手也逐一登场,邪魔二族精锐以无人城镇为界,建起巨墙,驻守的不言骑,以邪帝交予的法器为媒,建立结界,在其中与宫殿中涌现的邪族死战,以守巨墙……待到人族大军至时,已不足百余人。
诛邪之战后,各族损失惨重,以宫殿被封印告终。
此战之后,再无不言骑。
随后不久,邪帝自刎于亡妹碑前。
楚皇命不久矣,分权于九家,偕皇后游于四海,再无音讯,故楚皇仅一世,为楚项皇。
此后,因邪帝一脉无后裔,再无十大家,唯有九大家。
见物思故,四帝五王遂以两府邸为中心,九大家世代居于此地。
嘛,故事虽短,解闷即可,各位看官行行好,给我这个说书的一点小费,好方便结一下茶钱。”
新来的那桌旅客有些不满,这说书的(指作者君)怎么这么不正宗啊(那肯定的,作者君还真没听过说书),故事讲的一般般(作者君:我很难不赞同),还要光明正大要小费(可以理解为推荐票,hhhh)……
来添茶倒水的小二闻言一笑,悄声道:“客官说笑了,这说书的本就半路出家的野路子,是我们这老板的朋友,根本不在乎那几个钱,只不过我们这老板次次都给他免单,心里过意不过,便在店里说说书,帮忙拉点客人。”
几位旅客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是好,能用九大家族的祖宅开店,不是有钱就是有权,这说书的想必也差不到哪去,还真是应了那句有钱任情……
抬眼望去,这店内哪还有说书人?只有一张店里的收款码静静地放在桌上。
“客官,别看啦,说书的已经去雅间喝茶啦,您要不要来点茶尝尝?”那小二提醒道。
“哦,喝茶,喝茶……”
小二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得了,又是个没品过茶的主,八成因为有说书的才进来,他们老板还真是打了手好算盘。
————————————————
雅间之内,两位人相对而坐,其中一人正是那说书人。
说书老者虽白发苍苍,但双眼炯炯有神,精神饱满,人虽老但神未老,有不怒自威之相,想必年轻时也是个狠角色。
坐于他对面那人正是这茶馆的老板,二三十岁的样子,英俊潇洒,任谁见了都要称赞一句年少有为……个鬼!
按照三魂修士的等阶分划,云潮、灵溪、筑丹、投影、朝华、史诗,以及传说,在压制修为的铭纹环绕下还能使用魂能,这茶馆老板少说也得是个朝华阶高手!
年少有为?呵,纵使天才出少年,像王厉白凌那般,也不过筑丹中后期,就算他们正常修炼到二三十岁,也得在投影阶缓步前进,至于朝华阶的少年高手……还从未有过,所以,这老板分明就是个修炼到朝华后,将自己相貌变回年轻时的老妖怪!
老板放下茶杯,语气微微有些不善:“老白,说过多少次了,都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交情,喝个茶还收什么钱啊?你这不明摆着让我难堪吗?”
说书人老白讪讪道:“姓孙的,我可听那些茶小二说,这水引得雪山源头水,茶用得新摘的……”
“放屁!老白!你真是越修越回去了!少听那些小二叭叭,”孙老板气得直拍桌子“还雪山源头水!江水哪来的?不雪山流过来的吗?给你用的都是烧开的纯净水!”
“而且,给你这粗人泡茶还用得着新摘?给你放个一块钱的茶包就不错了!还想尝我那些珍贵茶叶?做梦!给你这个不会品茶的人喝,简直就是糟蹋!”
正说着,孙老板瞥见那老友憋笑憋得满脸通红,不由得大囧,好啊!自己又被这家伙捉弄啦!
可他心中却生不出一丝怒气,也忍不住跟着哈哈大笑起,至交好友之间哪有那么多门门道道?就像他这茶馆本就是开着玩的,哪在乎什么盈亏,唉……他们这些老头子,只要看到来的客人都能笑呵呵的就心满意足了。
笑声渐歇,老白正欲开口,却忽而闻及窗外嘈杂一片,有人厉声道:“白凌私放囚犯,抓起来!家法伺候!”
雅间内二人脸色不由得齐齐一变!
“老白,你的乖孙子怎么……”孙老板不由得大惊失色,私放私狱里的囚犯,这可是家族大罪!
老白面色微凝,缓缓起身,桌上的茶水瞬间结冰:“我不知道,但我是白家惩戒堂的长老,该罚,我绝不手软!”
“我跟你一起去,”孙老板赶忙跟了过去“此事虽为白家之事,但绝非小事,你我先将局势稳定下来再说。”
老白低声叹了口气,一时间仿佛苍老了几十岁。
——————————————————
言歌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那绷带用来疗伤虽好用,可对她自身有封印功能,这下可好,治了个伤,直接睡过去了。
一双手环在她的身上,是影,大概这丫头醒来后把她抱上床的,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小影虽然睡觉不老实,但总比一觉醒来浑身酸痛强。
言歌试着动了动身子,没力气,困,想睡觉,似乎感受到猎物的挣扎,影的双臂无意识地收缩,把她拉入怀中,呢喃了一声,便把头埋在言歌发间,嗅着言歌的体香睡得更香了。
这可苦了言歌,那时有时无的鼻息喷洒在她那稍微敏感的后颈上,惹得她浑身无力,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倒也正常,数百万年的时光,足以将一些记忆掩埋,讲真的,若非言歌对某些记忆设制了专门的保护,她恐怕连自己现在的人格都要丧失了。
在这暖味的气氛中,言歌挣扎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心中暗自埋怨起了绷带,慢悠悠地收了起来,却全然不知怪错人了……
————————————————
绷带的疗效何其强悍,处理影心脉上的暗伤完全不是问题,就连昔日留下的暗疾也全部修复,就连她现在所处的昏睡也是因为注入生命力太多导致的。
但影毕竟是天灾,贴身的绷带被抽走,怎能感知不到?更何况还有一根温热的棒状物顶着她的小腹!
“!!!”
难不成她任务失败,被刺杀目标抓起来当暖床的了???
一念至此,影半睡半醒间不由得迸发出一股狠劲,对着那棒状物起始处猛地一顶!敢占老娘便宜!看老娘不让你断子绝孙!
影这一顶可不是闹着玩的,只听得一声娇呼,毫无防备的言歌一下子被撞到了墙上,原来缓缓往外抽的绷带被拽得飞快,也不知影犯哪门子病,一把抓住绷带,竟想将其当反击武器用,一拉一拽,这绷带非但没断,反而变长了不少,末端如灵蛇般从影身上游走而出。
影只觉得身上衣物一松,那绷带缠着什么东西被抽了出来,不由得伸手去捉,可差之分毫,却是一把抓住了那棒状物,呃……毛绒绒的,还挺好玩的……
不对不对,原来男人那玩意摸起来是这样的吗?真是实践出真知,那种视频居然是糊弄人的!
不对,都什么时候啦还想这杂七杂八的?
影强打起精神,从迷迷糊糊的状态彻底清醒了过来,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往手中的棒状物上瞟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竟是一条尾巴!!!
影的心不由得突突直跳,果然,刚一松开尾巴,她就被一股巨力踹到墙上,除了言歌,谁还敢这么干?
影不恼,也不敢恼,她刚才一个高抬腿把小歌顶到了墙上,估计脸都顶肿了,更何况还抓了小歌的尾巴……嗯,其实手感还挺好的……大概会被赶出去吧,毕竟这本来就是小歌的家……
“饿了吗?想吃什么?”
出乎意料的是,言歌的声音很平静,影微微诧异,偷偷瞟了过去,言歌端坐在床上,长发垂下,脸上的表情并不明了,但那些妖化的特征无不清晰地显露着她的恼怒。
影哪还敢说话?疯狂点头试图蒙混过关。
言歌沉默半晌,幽幽道:“时间已经很晚了,我下面给你吃。”
影惊喜地抬起头,随即意识到自己想歪了,但言歌丝毫没注意她的歪心思,一瘸一拐的向外走去,顺便将一件两边烧焦的内衣扔进垃圾桶:“记得换件新的。”
影:“……知道了……”
还未等影缓过气,便听得厨房响起一连串的巨响。
——————————————————
举刀,落刀,入木三分,可怜的西红柿被残忍地四分五裂,鲜红汁水顺着案板上的刀痕被缓缓吸收。
言歌将沾满汁水的手按在太阳穴上,缓缓揉动着,她很生气,却不知原因,或者说原因太多了,根本理不过来。
被人莫名其妙脸顶墙上,换谁谁不生气?
尾巴这么敏感的部位,被人抓了谁不生气?
可偏偏看到影那惨样就不愿冲她发火!!!
这正常吗???
更可气的是朔夜!
莫名其妙进入她身体,导致她妖化!
尾巴被抓了还共情给她羞耻的情绪?
不就是被抓了下尾巴吗?
可偏偏是她以防万一,给予了朔夜进入身体的权限。
最可气的是……
她居然从刚才就一直在想影,在想影没了胸衣,那对若隐若现的玉兔???
哼,不就是对脂肪团吗?有什么好羡慕的?她又不是没有,只不过小亿点而已!!!
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她当初选了这具身体!
难不成这都是她的锅?
哼!怎么可能?
都是影要刺杀的那个人的锅!!!
要不是那个人,她怎么可能因为影受一点伤而心软?
要不是那个人,她怎么可能以防万一,放开权限,让朔夜有可乘之机?
要不是那个人,她怎么可能会看到那对……那对……
切!她还在发育!那种东西有什么好比的?
再说了,那东西那么大……一定很影响战斗!有什么好羡慕的???
哼,总之……都是那个刺杀目标的锅!必须要严惩!!!
厨房里传出的声音很快恢复了常态,只是代价是……某个人的命。
第五章 九家会议
言歌并未让影久等,不多时便将一碗西红柿炒鸡蛋面端到她面前:“别干看着了,吃吧。”
影吞了吞口水,言歌的手艺向来很好,平日里的家务也向来由言歌包揽……但那碎成丁的番茄却使她心中升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吃啊,怎么不吃啊,”似乎感受到来影的微妙目光,言歌将目光从通讯手环上移开,看了过去“你想,浪,费,食,物?”
影身子僵了僵,视死如归地吃下了第一口……嗯,好吃!!!果然完成刺杀任务后,回家吃言歌做的饭最棒了!
“小歌,你不吃吗?”影有些后知后觉地看向言歌。
“不想吃,没胃口,而且……刚好收到了有意思的回信。”言歌面无表情地点击着面前的界面。
“唔……真可惜,我觉得还挺好吃的。”
“哦?是吗?”
“嗯嗯。”
“好吃就多吃点,最好……一滴不剩哟。”言歌嘴角微微上扬。
“嗯嗯。”
影乖巧的点着头,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可怎知却吃到了什么嚼不烂的东西,刚想吐出来,却听到言歌幽幽道:“影。”
“?”
“我说过的吧?不准浪费食物,要一滴不剩地吃完。”
“!!!”
言歌伸出一根手指点在她的唇上:“咽下去。”
影面露犹豫,但看到言歌冰冷的眼神,她妥协了。
但……言歌显然更快,咔嚓一声卸掉她的下巴,摁住头对准垃圾桶,强迫她吐出来。
影:“……”
“这么大的人了,一点主见没有,别人说的话什么不该听都不知道……”言歌见影将那东西吐出来了,不由得松了口气“面条别吃了,我订了外卖。”
“……所以……我到底吃到了什么?”影默默地将下巴恢复。
“嗯……”言歌把门外挂着的外卖提了进来“案板。”
“啊,案板啊……啥?案板???”
“嗯,案板。”
“等等,你做的是面条,为什么里面有案板?”
“你问我为什么……”言歌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因为面条不多了,只能拿案板凑数啊。”
“……”
“虽然买面条这件事被我记入了备忘录,但我万万没想到会因为给某人疗伤耽误时间……而且刚好一不小心把案板切成条了,索性煮了。”
言歌当然不会真的把案板喂给小影,她只不过是在姜条上覆盖了虚假的触觉,给小影一个小小的惩罚。
影再也忍不住恶心,跑到厕所一阵狂吐,回来时有些萎靡不振“小歌,你该不会……在生气吧?”
“生气?生什么气?”言歌认真地拆着包装,锋利的指甲轻而易举地划开保鲜膜“最近有什么值得我生气的事吗?”
“……上学。”
“啊,你说那个?那种事怎么都好,”言歌掀开盖子,水汽遮掩了她的双眼“刚好遇到以前认识我的人,我们有非常不错的共同话题呢,这不,我们刚才还聊得很欢呢。”
“……是……是吗?”影的目光有些黯淡。
“我还会骗你不成?”
“……嗯。”
“吃吧,饭要凉了。”
“……嗯。”
“但在那之前……”言歌骤然伸手,点在影的眉心上,眼里说不出的厌恶“把脸变回来。”
也未见影如何动作,那张样貌尚可的脸瞬间化作半副赤红的恶鬼面具,刚好遮住影的上半张脸——天灾身份的特殊性注定他们就算回到家也不能随意取下面具,故而面具大多都设置成这般的,毕竟天灾再怎么逆天,也需要从外界摄取营养的。
而言歌当初收留影时,便任性地要求影平日在她面前时要保持面具生活,因为那时的她本能地认为,以别人的样貌活着是一种令人作呕的事。
实际上,她也没资格说别人,因为……
言歌有些烦躁地倚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她有些莫名怀念起了五年前的自己,那个时候她虽然什么都不知道,还苦恼于失忆,但至少不会动不动如现在一样,想起某个恨不得食其血肉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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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老的建筑群中,九大家族正举行领私密的临时会议。
“白家的事什么时候动不动就需要九大家的各位联合决议了,王少家主?”开口那人隐隐含怒。
“哦?这事怎能怪我?我只是请各位去孙老的茶馆喝杯茶而已。”王厉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哪能想到会看到这么一出好戏?”
其实他也很无奈,听说言歌拿战魂一事指桑骂槐时,王厉心中就暗道不妙,可他又因为梦如月的事请那几位情报网丰富的家主在白家附近喝茶抽不开身,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事了。
“白家主莫急,我怎听闻还有囚犯逃脱在外?”梦家主有些不满,他正是梦如月的父亲,本是听说女儿似乎出什么事才特意来茶馆的,怎会想到居然遇到这档事?
白家主一时语塞,结界防得了外敌,可防不了内贼,那些囚犯中有人精通结界,竟在白家祖传结界上开了个口子,混入游客中逃走了,这无疑是在打他们白家的脸啊!
还未等白家主开口,一道阴森的声音便打断了他:“老白,你磨叽什么?私狱里的犯人哪个不是穷凶恶极的?放任的时间越长,他们就越有可能和其他家族勾结!咱九大家族情报网又不是纸糊的,你只要把名单给我,我保证在一天之内把他们全抓回来!”
此人是孙家家主,炼血系的散华阶低级修士,虽心性受魂装影响得有些偏激,但为人豪爽正直,同九大家的星、影两支分别不同方式建立了庞大的情报网。
可白家主却犹豫了。
“白家主何必忧心?逃脱了穷凶极恶的罪犯,对九大家和市民都是潜在的危险,难不成白家主还在期待着那位帝都大魔王维持正义?”王厉悠悠道。
“你放屁!九大家的事什么时候需要外人干预?”
其他几位家主多少听出了王厉话里的火药味,互相对视一眼,纷纷保持沉默。
“哦?据现有情报表示,是白凌放走的囚犯,那么我姑且问一下,里面有白凌认识的人吗?”
“没有,但不排除这种情况。”
“哦?那还真是有趣,我真心的祝愿您老人家能找到这种情况,否则我非得问清楚那些囚犯为何战魂都是冰系。”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微变,在座都是精明人,隐约已经猜出答案。
“你这么了解,莫非是你怂恿的他不成!!!”白家主脑门青筋直跳“王厉!你可知罪?”
“知罪?知什么罪?”王厉懒散地靠在椅背上“啊,我明白了,我知罪,我知罪,知道白家私扣囚犯的罪,知道你们想将囚犯战魂移入白凌体内的罪。”
“臭小子,你!!!”这种龌龊事其他家族不是没干过,但大家心有灵犀,从未点破过,白家主不由得勃然大怒,散发出散华级别的威严。
“啊,要死了,要死了,”王厉却毫不在意,漫不经心道“身体好重啊,呼吸不畅啊,要吓得失禁啦,啊……我死了。”
众家主:“……”你表演能再敷衍一点吗?
“别看啦,我都死不冥目啦,被散华威压含冤震死啦……”王厉耸耸肩“好啦好啦,白叔你别瞪了,逗你玩的,谁叫你喊我,臭,小,子呢?”
其余几人:“……”贱,太贱了,什么时候王厉这个别人家的孩子学得那么坏了?
王厉见白家主气得不轻,不由得面露讥笑,呵,以为放点威压就能吓住他,未免也太会痴人说梦了,他是筑基又如何?他好歹也是当初直面过天灾威压的那群人之一,毫无保留的天灾面前,散华算老几?
“白家主,私扣刑犯可不是小事,我们需要一个解释。”
说话的人是李家家主,掌管九大家的剑支一脉,明显是在偏袒白家主,但其余几人也并未多嘴,就连王厉也安静了下来。
“白凌那孩子没有战魂,注定突破不了投影这个屏障,所以家族里有人……”白家主欲言又止,显然这件事是他默许的。
“放了吧,”王厉打断他的话,面色冷咧“我第一次知道你们白家人这么找死,白老爷子铁面无私,惩戒堂里这次怕是要见血了。”
“放了?你说的轻巧……”
“家主这个位置,你不要了?”王厉冷哼道“你应该庆幸你没有让白老爷子参与审问,所以你现在补救还来得及……把他们送到该送的地方,封了他们的口,动点小手段也没事,该怎么做,不用我教吧?有九大家的情报网在,什么时候白凌开口要,制造一个意外,弄过来不就得了?”
众人不由得心中一寒,不由得重新审视起了这位修为只有筑基的少家主,他们是太轻视这孩子了,亲眼目睹自己父亲惨死天灾手中而面不改死,安坐在家主的位子上还能制衡管理分家叔父……王厉的手段又怎么可能比他们少?
难怪这次的会议开得莫名其妙,怪不得王厉这次一反常态,同白家主针锋相动,王厉要保白凌!白凌是他的手足兄弟,他又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王少家主真是打了手好算盘,”白家主咬牙切齿道“在下还真是受教了。”
王厉轻笑一声,幽幽道:“难得聚在一起,我们开始下一个议题吧,那位帝都大魔王的新动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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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得吗?”言歌将那张染血的爆裂符推给影。
“这是宗门的仙家符箓?”纵使影见多识广,也没能第一时间认出来。
“嗯,是一种爆裂符,威力尚可,”言歌眸中精光闪过“你该提醒柴老查一下黑市内的符箓流通情况了。”
“嗯,我汇报一下,”影打开通讯手环,随口道“小歌,最近好像有人高价悬赏收购你刻划过的铭纹。”
“嗯?”言歌微怔“谁这么这么闲?”
“不大清楚,可能是因为发现你铭纹的特殊性了吧。”影低头回着消息,并未注意言歌的表情。
言歌皱起眉,虽然某人特意叮嘱过她不要参与凡尘间的权势斗争,显然事情稍微有点超出掌控了,不,自从她十年前被召唤而来起,凡尘间的权势斗争明显就已经开始失衡了,而她完全失忆那段时间的所做所为,似乎进一步加速了这一局面……啧,真让人头大。
“对了,小歌,”影根据柴老发来的模板耐心地填写着调查申请表“你从哪找到的这张符?”
“……”
“小歌?”影许久未能得到回应,有些疑惑地抬起头,却瞧见言歌正气鼓鼓地瞪着她“怎……么了?”
“你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言歌微恼,走进厨房“也不想想自己怎么栽的!”
“哎?”
“爆裂符,爆裂符,除了爆炸,还能干什么?”言歌恨铁不成钢地将那块诸多刀痕入木三分的案板扔进垃圾桶。
影一愣……近距离的爆炸……西装上的大洞……两端烧焦的内衣……所有线索汇聚在起,影瞬间想明白了所有关节,不由得脸色一白。
“你应该庆幸你要刺杀的那个人太蠢了,”言歌冷哼道“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在后领里藏一圈,炸烂你的脑干,轰飞你的头,就算有天灾之力护身,也要让你饮恨西北!”
不要以为是天灾就无所不能了,未成为完全体的天灾……或者应该称其为人祸……依旧只是普通人构造,受到重伤照样会死,这一点,言歌最为清楚。
影有些颓废地窝在沙发里,她固然经历过诸多生死搏斗,但令她如此憋屈的反杀还是第一次遇到,更何况言歌对她了如指掌,三言两语便复盘出了最坏的可能。
“早知道就该在匕首上抹点毒了……啧……”
“差点去地府黄泉走一遭,你居然没把那家伙杀了?”言歌翻了个白眼“就你这水平还当刺客?赶紧洗洗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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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个身手好点的家伙,也配叫大魔王?”一人讥讽道,可任谁都看得出他在强作镇静。
“可若不配,各位又何必听到她的风吹草动而胆战心惊?”王厉轻叹一口气“今日各位在这开会,有六成是她的功劳。”
众人眼神交流了一番,以前的时候不是没派人监视过这个不稳定因素,可那家伙素来窝在家中,很少出门,简直就是浪费监视者的时间,索性用监控代替人工,可万万没想到,这反倒成了灯下黑。
王厉并不想在这件事里纠缠,缓缓道:“不过,祸福相依,经由此事,我可以确切地下结论——她就是夜。”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夜是谁?
那可是九大家的噩梦,十年前突然降临于此的天灾,他们曾倾尽帝都内九成散华高手围剿,可无一例外,皆沦为活傀侍奉其左右。
待到那人玩腻加入诛邪后,诸多高手方才脱困,此战过后,举国上下,修行界轰动,可偏偏在夜眼里,自己不过是给他们了个小小的教训,反倒是其他人太大惊小怪了。
所以,他们宁愿相信言歌是宗门派来的卧底暴力女,也不愿相信她就是那个人……
可这不过是他们的自欺欺人罢了,王厉彻底打破了他们的妄想,将这冰冷的事实摆在众人面前。
“你开什么玩笑!那可是原初天灾!她怎么可能随意放你离开?”孙家主打了个激灵,惊慌失措地吼道。
其余人有些怜悯地看着他,正如之前所说,这位家主正义感极强,天灾降世,他自然没有坐视不管,然而现实是残酷的,那人并未用尽全力,却轻松镇压了所有人。
可孙家主的妻子精通旁门左道,燃尽寿命将丈夫传送了出来,这件事动摇了孙家主的道心,甚至影响了魂装,若非膝下有幼子,他早就随夫人而去了……
而夜,也成了他心中难以跨过去的一道坎,多少次他被噩梦惊醒,祈祷着夜死在了那常与邪圣的战斗中,多少次恐惧见到言歌……可现在,结束了,夜还活得很滋润,一切还没完!!!
“孙叔,夜前辈不屑同我一般见识,”王厉缓缓道“而且她有所顾忌,并未出手。”
“各位,快检查一下王少家主有没有被种下傀种!”梦家主厉声道,仿佛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各位家主瞬间明白了过来,纷纷八仙过海,各显神,探查王厉身上有无的精神烙印。
反观当事人,王厉一脸悠闲,甚至想借此机会玩下手环,奈何诸位家主根本不给他机会,继续进行了会议。
“没有……”
“还真没有。”
“怎么会没有?”
“总不会那家伙改性了吧?”
“有这功夫奇思妙想,你还不如去研究什么时候太阳才能西升东落来得实在。”
…………
耳旁的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孙家主双眼闭合,轻叹一声,缓缓打破了这片喧嚣:“各位以为……在她眼中,我们是什么?”
众人静了静,会议室里陷入了死寂,王厉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孙家主,许久才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虫子。”
屋内依旧死寂。
错不了,那人眼里,他们就是虫子。
在九大家口口相传的故事中,昔日的项皇与十位开国将领无不是史诗、传说阶别。
而时至今日,史诗已成为了凤毛麟角般的存在,所有三魂修士,纵使享有无尽资源,穷其一生也不可能突破散华大圆满这个瓶颈。
可即便如此,他们散华级也眼高于顶,视低阶修士为炮灰,那么以己度人,在全盛时期堪比传说的天灾夜眼中,他们除了是扰人的虫子,还配有其他身份吗?
无人心中能升起反对的声音,人祸这种非完全体的天灾,使用天灾力量有限,全盛时顶多能达到史诗,围剿起来并不难,可夜是初始天灾,也是至今为止,已知的第一个完全体天灾,甚至与隐世八荒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围剿她?十年前的那次战斗便是前车之鉴!!!
“那怎么办?”终于有人问出了这个问题。
众人默然,怎么办?能怎么办?夜这般软硬不吃的主,他们又能拿她怎么样?
“各位忘了影?”王厉突然开口。
“影?诛邪里那个所谓的保险丝?不过是个人祸,能顶什么用?”
“不不不……”王厉轻笑道“各位忘了言歌第一次出手是因为什么?”
“好像是有人想把她抓起来专门炼丹吧?”
“好像是因为不明原因当众和影打的吧?”
“我不是说那些,”王厉有些无奈“各位忘了言歌虐杀反叛者救影那件事?”
“……?”
“王少家主,你累迷糊涂了吧?诛杀九大家反叛者的不就是影吗?”
“对啊,当初很多人亲眼目睹,还有备份了的监控录像……哦对了!我这正好有一份,王少家主,传给你看看吧。”
“!!!”
王厉难以置信地看完了传给他的视频,不由得浑身发寒……明明当初他也同样在场,可为什么其他人的记忆都被改动了,而他没有?可如果是幻境的话……应该无法干涉客观记录才对啊,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家主?王少家主?”
王厉霍然抬起头,周围满是担忧的目光。
“我……没事,听说影受了重伤?”
“嗯,具体情况虽然不大清楚,但目标人物还活着,正在抢救中……”
“各位觉得那位目标人物能活过今晚吗?”王厉下意识抚摸着手腕上挂着的羽毛。
“如果匕首上有剧毒的话,有一定几率会死……”
“根据医院方面消息,只是刺中要害,失血过多而已。”
“但影是天灾,应该会留后手吧……”
“影作为人祸能动用的天灾之力有限,似乎只来得及护住要害……”
“那诛邪发悬赏令之前应该不会死吧……”
“我倒是好奇他是怎么伤到影的。”
“不过少家主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我觉得那个人今天要死了,死得很惨。”
“嗯?可她怎么可能出手?王少家主,你这玩笑开得有点大了……”
“只是个猜测而已,不必在意。”
第六章 血色童话
“申请已经提交了,应该很快就会通过,小歌,小歌?你在听吗?”
“嗯?我在听,还有什么事吗?”言歌百无聊赖地翻着腿上的童话书。
“……没了,”影有些无奈,抬眼看了下表“时间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不要……反正学校里的讲我都会,”言歌将书放桌上“还不如玩一晚上,课上睡呢……”
“小歌,总是熬夜不好,”影有些无奈“就算是大一,也是有人管的……”
“可是我已经形成生物钟了,不熬夜会睡不着的……”言歌有些委屈。
这话不假,作为诛邪里的内部刺客,影免不了大半夜去执行任务,言歌自然放心不下,往往待到影回来后再睡下,日子久了,便有些昼夜颠倒了。
正所谓心非木石岂无感,影虽在他人面前再怎么强硬,可偏偏在言歌面前板不起脸来,只得好声好气地哄这个小祖宗去睡觉。
言歌见状不由得心中暗自得意,指了指童话书:“我要听睡前故事!”
“行……行吧。”影自然拿她没办法,只得应允。
“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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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有些疲倦地盯着头顶陌生的天花板,许久才将目光移向床旁那人:“公司的碎纸机修好了吗?”
(译:重要文件销毁了吗?)
“幸好问题发现的早,已经没问题了,”那人低声道“哦……对了,冯总,您的保险箱坏了,我帮您换了个新的。”
(译:幸好提前发现诛邪动向,已销毁了,资金已经转移到其他账户了。)
“嗯,很好,我的西服标签坏了,剪掉了没有?”男人微微坐起身,下意识皱起眉,伤口好痛……
(译:公司里藏的线人/内鬼除掉了没有?)
“冯总,你记错了吧,我检查过了,标签没事,但一个领口扣子丢了。”那人不动声色地帮他穿上大衣。
(译:公司怕恐没有线人,但您的亲信失踪了一个。)
“告诉金泽那个吃干饭的!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回来!衣服配原件才行!”
(译:告诉阿金、阿泽,把背叛者抓回来!为公司陪葬!)
“是!冯总,别激动,医生说您……”
“……喔?医生说什么?”
“医生说……冯总您伤口未愈,最好不要……剧烈运动……但没有检测到毒素……”
“放屁!医生不过是普通人,哪来的资格对老子这个修行者说三道四?”
“冯总息怒……遵医嘱多养几天伤也未尝不可,不影响以后的旅行(逃亡)计划。”
“啧……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老谢,跟他们说,老子要静养几天,没事别来打扰我!”
“是!那个……冯总……您的那位相好正在外面等着,要不我让她进来陪陪您?”
“没看见老子伤得那重吗?哪有心情搞她?”
“可是……”
“算了,让她进来吧,你出去等着。”
“是!!!”老谢点点头,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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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刺痛传来,男人猛然睁开眼,可所见之处却皆为黑暗,他有些奇怪,下意识地抬抬手,不由得神色一变,动不了!
待到眼睛适应黑暗,男人才发觉身前有一个人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金泽?”那人身影有些熟悉,男人不由得惊呼道。
“唔?冯总您醒啦?”名为金泽的那人微微诧异,温声道“医生给您打的麻药多了点,可能活动起来有点困难,如果困,不妨再睡一会儿。”
“老子哪么容易倒下?影那个婊子呢?死了没?”
“冯总别急,对伤口不好,听说那婊子受的伤不轻,一时半会好不了,没空顾得上我们,现在咱们在谢老大安排的医院暗室里,冯总,您别撑着了,要困就再睡会。”
“呼……那就好,还睡什么,你这臭小子……赶紧让老谢准备准备,趁刺杀后24小时后才发悬赏令这个空杠带老子逃。”
“冯总尽管放心,谢老大还专门搞了两个替身,保准让他们摸不着头脑。”金泽声音里说不出的激动。
“哼,老谢倒是心细,不愧老子培养这么多年……但这些小伎俩可不一定能瞒得过诛邪……”
“冯总,这有啥好担心的?……瞧我这记性,谢老大吩咐过了,您等一下……”那金泽手忙脚乱地翻找了一番,将一副装置戴在男人头上。
男人微惊,但听到内容后很快就平静了下来,过了一会,他不由得长呼一口气:“老谢找的这个替身倒是机灵,这么快就学会了老子的话术,要不是得弃掉,真想把他当影武者培养。”
男人啧啧称奇,丝毫未注意到表情憨厚的金泽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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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羊听到大灰狼的声音很细,脚很白,以为真的是妈妈回来了,就高兴地给它开了门……没想到却是大灰狼!七只小羊吓得躲了起来,有的躲在衣柜里,有的躲在床底下。但很快大灰狼就把它们找到了,一口一个,把它们全吃掉了……”
影看着言歌熟睡的脸庞,有些疲惫地放下书,怎么突然好困……不行……她得眯一会儿……就一会儿……
影身子一斜,向地面倒去,然而一双手迅速接住了她,正是言歌!
言歌有些无奈地将影抱上床,刚才听得正兴,哪知却突然没音了……难不成她装得太像把小影催眠了吗?
“呣……不把故事讲完真是倒人胃口,”言歌气鼓鼓地戳着影的脸,忽而展颜一笑“算了,看在你这么努力的份上,就再给你讲一次睡前故事吧……”
言歌拿起书,忽想起什么似地将伸手刺入胸口,虽看上去很痛,可她面色如常,待手抽出时,也并未有什么血渍沾染,反倒是多了只黑猫,正是朔夜!
“你找死么?居然跟我同化那么久!再晚一会儿,你就被我吞噬了!”言歌拎着朔夜小声训斥道“喂喂喂,别那么看着我,我可向来遵守契约的!未完成之前我可不敢吃你。”
“……喵……”朔夜懒得听她唠叨,趁言歌一个不注意,便钻进影怀里打起了盹。
“你!!!”言歌向来拿它没办法,只好做罢转而检查起了身体
待到妖化时长出的猫耳和猫尾全部消失,她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虽说猫娘什么的在二次元很受欢迎,但自己变成那样子,便是另外一种难以明状的感觉了……
“……山羊妈妈找到一把锋利的大剪刀,剖开大灰狼的肚子,小山羊们果然都还活着,它们从大灰狼的肚子跳了出来……”
言歌有些无语地合上童话书,这什么鬼逻辑,大灰狼……您老人家吃东西是从来不嚼吗?你的牙呢?你的胃酸呢?你的……
天见可怜,言歌这家伙小的时候哪有什么童话,如今看时难免有些较真……
忽而言歌的目光扫到了影的脸上,一切胡思乱想一扫而光,喃喃道:“……被吃掉的小山羊么……唔……好像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言歌勾勾唇,从虚空中取出一个透明小瓶,不知为何……瓶里有些血色污渍。
“啧……凝固了啊……算了,反正能用,那就……也为你讲一下睡,前,故,事,吧。”
【言灵·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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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谢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面前裹得严严实实的高挑女子,缓声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啧,本来就是个不中用的银样镴枪头,受了伤更是不靠谱。”女子冷冷地瞪着那几个打量她的男人“看什么看?想跟老娘练练床上功夫?”
那几人讪讪地走开,他们是被派来盯哨的,这女的真是彪悍,惹不起,惹不起……
老谢暗中憋笑,却听得那女子抱怨道:“姓谢的,我陪冯总那么久,他娘的居然让我滚蛋?你说气不气?”
老谢点点头,缓声道:“该气,该气。”
“姓谢的,今天老娘就要去逸城!这纯蛋谁爱伺候谁伺候,我不管了!!!”
老谢连忙柔声安慰,逐渐离开了监视者的视野,怎知转角处突然冲出一名护士,险些撞倒那悍女。
那老谢不愧是练家子出身,一手护住焊女的头,将她一把拉到怀里,怒斥道:“跑什么跑,不会看着点路吗?长眼干什么用的?把我们冯总的心肝宝贝儿撞坏了,你就别想干了!”
“谢先生,您来的正好!”那护士一看到老谢,激动的险些哭了出来“新来的实习护士没核对准……好像把手术刀往冯总肚子里了!!!”
两人皆是一惊,老谢冲悍女低声道:“你去车上,我马上就来,走楼梯,快!!!”
悍女低声道:“那你小心。”
说罢,两人迅速分开,老谢带着那护士向病房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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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那个小娘皮,什么鬼天灾,也不过如此,记得的跟你们谢老大说一声,再多搞点儿符箓……哦?这么快就跟第二个替身换好衣服了?金泽,扶我起来,我们也出发。”男人放下耳机,平静道。
“是!!!”金泽帮他穿上鞋,却发觉男人僵在原地,下意识浑身肌肉紧绷“冯总?”
“金泽……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女人说话的声音……唔……更像十八九岁的女孩子声音……”
“嗯?”金泽闻言大惊,环顾四周“不可能,我们在楼梯间的暗室,怎么可能会有女孩子的声音?”
“怎么没有?你听!她说——”
“……小山羊们都照着妈妈的话做,等大灰狼的肚子塞满了石头,山羊妈妈就把大灰狼的肚皮重新缝好……”
“冯总,你别吓我……我胆小……”金泽暗自松了口气。
可回答他的确是一声惨叫——
“艹!!!老子肚子里面有东西!!!疼——”
声音戛然而止,男人的手疯狂地抓挠着胸口,似乎想要抓住一根并不存在,却勒在那的带子,不多时便昏了过去。
金泽下意识后退,仿佛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
还未等金泽有所动,男人悠悠醒转过来,他有些惶恐地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惊恐地将手举起,仿佛拿着一把不存在的梳子,梳理着他的头发,可他的头发确实在诡异地摆动着,男人突然停下动作,抓住着空气梳子向下压去,不久双眼一翻,再次昏死过去。
金泽忽而面色微变,将一根银针刺了男人口腔一下,他身后暗门突然打开,一道倩影蹿了进来。
“他还醒着吗?”
“又刺了一针。”
“老高,打听到有用的情报了吗?”
“柴老让问符箓的事大致清楚了,其余的事大多数以前就已经汇报上去了。”
“没用就杀了吧,男扮女装,真亏这个老鳖孙能想出来,要是守门那几个家伙知道是我……想想就渗人。”
两人低声交流着,可那道倩影不知何时消失了,只剩下一摊衣服留在原地。
金泽,或者该称他老高,老高似乎早就习以为常,将那套衣服逐一为男人换上,男人中间醒过一瞬,却似乎又因为吃了什么不存在的东西晕了过去。
就这样,老高一边飘着,一边半拖着男人,离开了暗室,而外面,正是楼梯!
就在这时,老高突然发觉靠在身上的男人微微一动,低声道:“冯总,您再忍一下,马上谢老大就来接您了,病房的替身被他们发现了,我穿您衣服去引开他们,剩下的路……需要您自己走了。”
男人缓缓点头,背后却突然传来一股巨力,推得他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随即他听到防火门开闭的声音,以及喧闹声,仿佛医院内正进行着激烈的角逐。
“金泽……别死了啊……”男人艰难地抓着护拦爬起“我要……去逸城……不能……辜负阿金争取的机会……”
疼痛与之前注入口腔内的麻药相抵效,他隐约听到了老谢的声音。
“马上就……可以……”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那个之前在耳边回响的声音再次响起——
“……公主的婚礼上,皇后被王子要求穿上烧红的铁舞鞋跳舞,舞蹈永不停歇,唯有死亡终结……晚安。”
男人绝望地站直身,踮起脚尖,舞动起了身体,只是每一个动作都宛如提线傀儡一般僵硬,他一次次从楼梯上滚下去,却又一次次被迫站起身,继续这场不可停歇的舞蹈,永无止境地滚下去,直到……他体内的手术刀刺穿了他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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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谢躲在监控死角里,气喘吁吁地,拔通了手下人的电话:“喂?接到冯总了吗?接到的话,立刻想办法把他体内的手术刀取出来,我可能回不去了……”
“老大,没有啊,车库没一个人影!”
“不会吧,等着,我去找!!!”
“老大!!!”
老谢挂断电话,稍微等待了一会,便瞧见一名护士正推着小车走来,他闪电般冲出,将其打昏过去,拖进死角,换上护士服,戴上口罩,只可惜女士护士帽向来难戴,否则隐蔽性还能再增加几分。
老谢面露杀意,小车在人群中推得飞快,以至于棉签,碘伏消毒液,注射器什么的掉了一地,纵使诛邪的人第一眼便把这个不对劲的护士列入怀疑名单,也只能对着混乱的人群手足无措。
老谢不傻,抓过一个路人便给他套上隔离衣(其实就是医生的白大褂),并将小车猛地向前推去,自己则瞬间打开防火门,钻进楼梯间。
楼梯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最坏的结果被明摆在他面前,楼梯上有着若有若无的血迹,雪白的墙壁上被划出了数道血色的线条……
老谢遁着血迹向下走去,绕几圈,他终于瞧见了那位冯总,血迹在尸体的周围最为繁多,仿佛在绘制着什么诡异的图案,向观众阐述心中的惊恐。
老谢缓缓蹲下,十年知遇之恩……还未报答便已作废……十年了,好不容易能与恩人站在一起,可恩人却……该死的诛邪!该死的影!必须让他们陪葬!!!
他拔通电话,沉默了一会,低声道:“我栽了……你们快逃,记住,要杀了影婊子!!!”
说罢便将手环捏碎,扔出窗外,而他麻木地坐在尸体旁,如同一个生锈的铁皮人。
诛邪的人来得很快,他象征性反抗一会,便被死死地摁在尸体上。
……凉……
……好凉……
……原来没了心跳,人的身体会这么凉……
老谢如是想。
——————————————————————
某处公寓。
“终于结束了……”病床上的那人抱怨道:“但是!!!老高,你下手也太狠了吧,开口子就算了,还开那么深!”
“姓谢的向来谨慎,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在他身边的时候差点就露陷。”名为老高的那人往自己嘴里塞了块苹果,任谁都看不出他作为金泽的痕迹“但你不是影鬼么?没痛觉来着。”
“我吓得!!!”
“行吧,柴老给放了一年的假,到哪玩去?”
“嘿嘿……”
“多亏你愿去当替身,收获的情报还不错。”
“倒是你,居然想着在手术室狸猫换太子,主意真不错。”
“手术室里方便你吸他的血变形,更何况正好是个盲区……”
“天杀的医生搞什么啊,手术刀还能忘取出来……”影鬼有些不满。
“谁知道呢,还好我提前在姓冯的心脏里留了丝魂能,正好用那手术刀杀他。”
“你下手也太阴了吧?拿窃听器跟他套情报,杀他之前还让他信你,哼哼……有的人啊,比我这个鬼都阴险呢。”
“杀他的不止是我。”
“嗯?影老大似乎留了后手,不对,不大像……总不能是天灾血傀或者九尾吧?”
“喂喂喂,叨叨啥呢?还不过来规划下旅游路线?”
“来啦!”
——————————————
言歌出神地望着小瓶里逐渐脱落血渍,嘴角微微上扬。
【言灵·封印】
少女合上童话书,将其放在一边,侧身躺下,凝视着影睡容低声道:“晚安。”
第七章 人尽皆知
言歌丝毫不知道自己安然入睡的晚上,有多少人因为她没睡好觉,但照她那性子……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吧。
————————————————
谢老师像往常一样,悄无声息地从后门的玻璃往里瞧,果然不出他所料,第一节课后排的男生又睡倒一大片。
这种情况他也不是不可理解,上午一二节睡觉已经成为了学生们各个阶段的[优良传统]。
遥想当年,他——
小学的时候还好点,一到初中就开始了,每天数科繁重的作业压得人晚上至少十点才能睡觉。
升到了高中,虽然没了每日作业,但又有了强制性的晚自习,而他作为住校生更惨,一般晚上九半左右放学,十点半强制熄灯,期间既要值日还要洗漱,再加上提前十五钟查宿舍,时间几乎不够用,更何况每天早上还要五点二十起床,五点半以班为单位集合举书晨读,回想起来……那些日子里过得浑浑噩噩,都是泪啊。
等熬到了大学,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好不容易人身自由了,那手机手环不玩到爆?区区熄灯?区区学生会查灯光?挂起被子肝就完事!(以上皆来自作者君亲身经历)
但……这都不是这群学生上课睡觉的理由!他身为导员,必须制止这种现象的发生!
待到下课铃响起,他同出来的任课老师聊了聊,抬脚便向教室内走去。
教室里醒着学生见导员在上课时放手机的手机袋停住时,不由得微微有些紧张,生怕查出来谁没交手机,扣百分考核,但很快就理直气壮起来——
反正下课了,你又没第一时间进来,你管我上课交没交手机?我还说一下课就把手机拿回来了呢!查交没交手机你难不成还要去查监控不成?更何况……我交手机玩手环不照样痛快?
“都醒醒了,叫一叫同桌!”谢导员拍了下讲桌“手机放下,我宣布个事!!!”
“你就是个……”一个被叫醒的学生小声嘟囔道“撒币……”
旁边的人不可置否地抿抿嘴,活该,扰人清梦者,该骂……但,同学你不是平时在宿舍喊着要干掉导员吗?什么时候才能说到做到?
“一个个都怎么这么困呢?昨天又玩到几点?”导员有些不满。
学生们各玩各的,但也都没怎么说话,他们是这个姓谢的带的第一届学生,没少遭受折腾,本以为到了大学就自由了,结果这家伙愣是让他们重新想起了高中时被班主任各种号的残酷岁月,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理他就好。
“手机又没交全是吧?我刚才在后边都拍下来,发到家长群里了,以后你们交不交手机,我不管了,我让你们父母来管。”
“艹……”
“程晨洋你刚才说什么呢?”谢导员眼一横,怒目而视。
“没什么没什么……”那学生秒怂,再怎么说,他们导员的等阶也比他们高,五感更是比常人强化了不少,听你在下面窃窃私语,不轻而易举的事儿?
“今天有一位新同学要加入我们的大集体,我们掌声欢迎。”谢导员在昨天忽然突破了一个小境界,懒得在他身上浪费自己的好心情,将目光投向了趴在最后一排长椅上睡觉的女生。
然后……在众人稀疏的掌声中,那女生睡眼朦胧地抬起头,脸上满是疑惑,我是谁?我在哪?你们在干什么?
掌声在学生们看清她脸庞的那一瞬间停滞了,整个教室都沉浸在了一股诡异的气氛当中。
女孩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长得并不丑,反而美得令人窒息,她天生丽质,眉目流转间,顾盼生辉,若是别人,或许会得个回眸一笑百媚生,倾国倾城祸凡尘的评价,可这竟是言歌!
这美人胚子给谁不好?偏偏被言歌占了。
如此一来,女孩眉眼之间添了分煞气,少了几分温文尔雅,更别提言歌此时作息还未适应,有些起床气,只是漫不经心地扫了众人一眼,就让人后背发凉。
“我叫言歌,言语的言,歌曲的歌,魂装元素使,现处于灵溪阶大圆满,”言歌在导员的示意下呆在讲台上自我介绍“哦……还有,我的视神经受了点‘轻微’损伤,有点间歇性失明,所以会带着灵宠,请多多关照。”
言毕,教室内瞬间一片哗然,日噢,光一个导员就够他们受的了,又来了一个重量级的人物,要不是为了个毕业证,谁还留这?
“言歌,你暂时就坐最后一排那个谁……那个,呃,那个言叶旁边,你们都姓言,老师相信你们一定相处的很好……”导员安排了一下言歌的座位,随即便管起了班里的纪律“嘟囔什么呢?有这空做做强国通!上周的统计出来,咱班又有五六个没达标的,都谁呀,站起来!别让我点你们名哈!”
“靠……”有没有搞错啊,现在是课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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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在信云上关注一下咱们学校的公众号,”言歌旁边的女生指导她操作着手环“然后点这里,账号是你的学号,导员应该已经给你了,密码是学校的首字母缩写……”
后排靠窗,王的故乡……才怪。
“好了,登进来了,这个账号就和你的信云绑定了,这是用来签到的地方,不过有的老师会在课堂活动上面布置作业,都是些需要拍照上传的简答题,一周不一定有一道。”女孩打开自己的手机“还有这几个经常用到的软件……智教云啊,考学伴侣啊,老师有时候会在上面发套题,大二的学长说期末考试发的那些套题里面有很多都是考试原题……”
“唔,那干脆弄个脚本做题算了,反正我都会。”言歌撇撇嘴,显然对作业这种东西深恶痛绝。
其实这算是她第二次来学校了,上回还是被影塞到初二班里来着,但那次因为正确答案不是按照当堂课所学公式求出来的,屡教不改,一个月内就被赶回家了,所以写作业这种事都快成她禁忌了。
言叶:“……”
“不行吗?”言歌挑挑眉。
“……你可真会挑时候说,”言叶目睹着导员离开,才回答道“当然可以,只要有信心不被抓到就行,哦,对了,到时候记得给我一份,钱不是问题。”
前面竖起耳朵偷听的学生目瞪口呆,没想到啊,你言叶这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投敌了!住手啊,大佬!你可是咱班的战力天花板,连你都被收卖了,还有谁能压得住大魔王?
“你俩在懒这一方面,倒是一模一样。”言歌下着软件,漫不经心道。
“嗯哼,毕竟是双胞胎嘛。”
“呣……”言歌不可置否地瞥了她一眼。
“!!!!”
前面一直偷听的学生们直接呆住了,原来大佬和大魔王本来就是熟人吗?坏了坏了,这下可没人能压得住言歌了!
言歌确实跟言叶是熟人,她们都是因为某人知晓彼此的存在,见过一两次面,关系微妙。
“说起来,谢老师不是说上课要交手机吗?”言歌嘀咕道。
“你管他作甚?手机这玩意,白天不交,晚上交,”言叶小声向她传授经验“白天上课,有老师在,手机袋上没写名,他又不能进来查,玩儿的时候隐秘点,想逮也逮不着,晚自习只有班委在,就算他不查,学生会也抽查,要关蓝牙,开静音。”
“那没手机怎么办?”
“……?”
“以前用手环打游戏不太方便,所以我一直用的电脑,”言歌认真道“而且我的手环是特制的,拥有各项功能,再买个手机纯属浪费。”
“……那你交手环……”
“不行,手环内侧有自制的聚灵阵,取下来,我的修炼速度降很多。”
“……要不你跟导员说去?”言叶翻了白眼,她可算知道自家妹妹为什么叫她关照着点言歌了,这也太钻牛角尖了吧?
“唔,也对,再编一个理由吧,就是说我有夜盲症,回家不安全……说不定晚自习也不用上了,嗯……完美,我这就问问。”
前面一直在偷听的差点一口水呛死,这画风不对啊,大魔王你不应该直接逃晚自习吗?编理由骗老师?你当导员是小孩子好糊弄么?
几分钟后,前排没交手机的学生看着班级群里的最新消息,表情石化——
[谢导员:孝宁,言歌同学身体不好,以后不用上晚自习了,你叮嘱班里同学照顾一下,(嘘.jpg)]
别装了……大魔王是你亲女儿吧???
没过多久,消息就被撤回了,随即又发了一条新的。
[谢导员:身体不便的同学可以拿病历单办公室找我申请不上晚自习。]
“!!!”
他们所在的大学,晚自习是每个人必须都要上的,堪称弱化版的高中监狱,大好机会摆在面前,已经无人顾及大魔王的存在——下午放学之后回宿舍或者回家,一直打游戏,刷视频,看小说它不香吗?得赶紧搞一份假病例才行!
“……你干的?”
“是不是我干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信了。”言歌轻笑道。
“有意思……但这句话,我原话奉还。”
“嗯?”
“你不妨瞧瞧学校超话里热度最高的帖子。”
“!!!”救命!我们中出了个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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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死亡报告静静地躺在桌子上,柴老抓起翻了翻,头上青筋直跳。
“好不容易发现的线索,你跟我说他死了?”
“自爆,疑似体内藏有爆裂符。”
“别给我扯这些有用没用的,线索断了,你想查到猴年马月?”
“啧……那让华来吧,她鬼点子多。”
“……你还嫌帝都现在不够乱是吧?”柴老想起自家女儿就头痛,那丫头是鬼点子多,可她向来喜欢损敌一千自损八百,没几个能用的。
“那我就没办法了。”
“要不……你问问你家房东?”柴老犹豫一番,低声道。
“……别指望抄近路了,我可撬不开她的嘴,”影白了他一眼“而且我怕她把你扬了。”
“……”
“对于她而言,线索不可能有的,有的只有直觉,问多了肯让我收拾东西走人……柴老,你也不想我去打扰华闭关吧?”
“行了行了,别说这些有用没用的,能拦住她就别让她出手,一出手整个帝都都得乱套了!”
“您说的怕是太晚了……”影眼睛发直地将一个链接发给柴老。
“这什……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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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超话点击量最高的帖子——
标题:《震惊!帝都大魔王不为人知的秘密!!!》
发帖人:匿名
发帖时间:昨天
言叶嘴角抽搐,真想抽死自己,她是想提醒言歌作为王厉妹妹的身份暴露了,结果某人看完来了句——“比昨晚点击量高了不少呢。”
好家伙,您老人家是早就知道了是吧?还专门又发了条评论。
而且,楼主还专门将这条评论进行了置顶……
那条评论只是张聊天截图,不过两条而已——
[王厉]:周五彻底了结,速战速决
[不卜庐剑圣]:交代好后事,让你三招,留你口气
有趣的是,这条评论无法回复,无法点赞,宛如互联网中的幽灵,坦然面对屏幕外众人的指指点点。
这评论不提也罢,可接下面的评论却是群魔乱舞。
[惠心福利院]:曾经我们院里有一个和她长得比较像的孩子叫朔夜,相传是前任王家主私生女,但后来被南浩福利院收走了,
[三才]@[惠心福利院]:南浩福利院不是那个十年前的那个地方吗?
[墨月]@[三才]:就是那个地方,据说天灾降临前一直有人虐待那里的孤儿,后来被天灾一把火烧了
[寻道远]@[墨月]:怪不得大魔王养的那只猫叫朔夜,原来是在祭奠自己悲惨的过去啊
[我在江湖那些年]@[寻道远]:照你这么说,我们这些挨揍的,就是因为她为了发泄自己受到的虐待咯?
[寻道远]@[我在江湖那些年]:照你那么说,为什么十九班的人怎么还没挨揍?
[三才]:为什么王家还不表个态呀?
[绅士君]@[三才]:这不明摆着么?不想认呗
[社畜君]@[绅士君]:上任王家主死了,怎么认?
[绅士君]@[社畜君]:好家伙,地狱冷笑话
…………
(伪)兄妹心声——
言歌:王厉这个人啊,谁当他妹谁倒霉,给他添堵,心里痛快,过几天“失手”把他弄死,爽歪歪
王厉:你能设置成不被点赞不被评论,那我关私信不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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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和哥哥独处的心愿都不能满足一下夜夜吗……”
“……哥哥……”
“……哥哥……”
柴老面无表情地在一声声哥哥中关上贴子:“影,你捡回来的这个,该不会苏醒记忆把自己当成王厉妹妹吧。”
“……”
“这事儿不好处理啊,帖子删也删不掉,封也封不掉,IP地址查不到……”
“咱们又不是专门给九大家擦屁股的,这事他们自己来呗,大不了就让他们多开一次会呗,而且王少家伙不也没表示吗?”
“做个样子而已,去吧去吧,干完这一票,给你放假。”
“师傅,你可算有点良心了……”
“去去去,身体怎么样了?”
“放心好了师傅,我身体结实着呢,长命百岁都不是问题。”
“一边去,你跟我这个快一只脚踏进棺材里边的人炫耀什么?”
“好嘞,师傅再见,师傅长命百岁!”
一听放假,影那心思早就飞天上去,随便把事情安排给了下边的黑客,就溜了。
听着影的脚步声远去,柴老将查体表从抽屉中取出,有些惆怅:“骗谁呢……疯丫头,被天灾之力诅咒得多器官衰竭,自己不知道吗?还长命百岁……先把二十岁这一关挺过去再说吧……”
第八章 横行霸道
“……大意了。”言歌望着别的教室来的好事者,小声嘀咕道。
“瞧,那就是王家在逃大小姐……”
“嘘……还没承认呢……”
“有什么不好承认的?你看长得多像……”
“哎哎……她看过来了……眼神好凶……”
“怕什么……有我在呢……”
言叶无言环顾四周,本来就算不上很宽敞的教室此时挤满了人,不知有多少个手机正对准这里……虽然很不对起将同桌托付给自己的老妹,但她还是避避吧。
“家人们,一船走一步,想要知道大魔王的身世之谜吗?走到跟前就可以提问哟,家人们,刷起来!!!”
只是刚起身,一道豪放的声音响彻教室。
“……这都行?”言叶望过去,整个人都愣住了。
那人正在前门举着自拍杆对着这边直播,要过来,不走个九曲十八弯是不可能的,一步一千的船,若走到言歌面前,那可真就赚大了,但……
“……手机怎么黑屏了?”
“打不开……怎么都打不开……”
“该不会坏了吧?”
“放屁!我前两天刚买的最新款,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坏?”
“……艹!我还在直播呢!”
“唔?直播?你说这个吗?”言歌悠哉悠哉地站起身,手环改为投影模式,黑板上,白色字样的[直播涉嫌诱导消费行为,已停播]甚是扎眼“我试着举报了一下,没想到还真成功了,真是,抱,歉,啊。”
“……你!!!欺人太甚!!!”
“唔?欺人……太甚?”言歌摆出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却不紧不慢地走向前门走去“举报是我的事,可封你视频的是审核,这说明你直播的内容确有此事,学长居然管这事叫欺人太甚?”
“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别过来哈,后果自负……”
“啊嘞?后果自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言歌离那人只有一步之遥“好多人都这么跟我说的。”
“你你你……”
“三十六步。”
“什……”
“一步一个船,一船一个千,三万六,拿来吧你。”
“……日……艹……法克……嫩塔酿……干泥美……”那人不住地骂骂咧咧。
言歌懒散地打断他:“欺人太甚?后果自负?我教你啊——”
“有古人说:山不向我来,我便向山去,一步一千,你要走的三十六步,我替你走了,你得付钱,这才叫欺人太甚。”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奉还。再围观我,下次,坏的就不止是你们的手机了,这便是后果自负。”
“滚吧,这点小钱我还看不上。”看上了你也拿不出。
树倒猢狲散,言歌光黑了所有的手机就唬住他们,敲诈别人的无赖手段更是昭示着大魔王并非浪得虚名,这群好事之人跑得一个比一个快,只留得一地鸡毛待人处理。
待到人散得差不多,言叶捡起一个丢在地上的手机,徒手拆开,轻轻一抖,里零件便落了一地,看来,黑了手机,用的正是物理手段。
谜底揭晓,那魔术就有些索然无味了,只是……禁魔领域之中,还能用魂能控制风刃切割,真的是普通灵溪境修士能做到的事吗?
言叶随手一挥,幻化出数根枝条,将地上的“垃圾”统统丢进了桶里,也不知会不会有人放下脸面来翻。
刚才的事估计已经化作贴子传播得人尽皆知了,言歌还真是让人……一言难尽啊,也难怪老妹会跟自己千叮咛万嘱咐的。
确定那人的位置倒也容易,她早就将一点无色液体滴在了言歌衣服上,只要将身体稍微妖化一部分,凭感觉就能找到。
但显然,学校里的妖魔不在少数,被某些人的饲主警告几次后,言叶终于学聪明了点,但凡被标记者身边有妖的气息绝对不靠近!本能引导也不行!
很快,言叶攥着掌心幼芽游晃的样子便引来了众人围观,人群中的留学妖们会心一笑,哟,言叶这只小野妖也终于知道标记储备粮了?
在大楚建立前,没有宗门的庇护,人类不过是妖、魔的零食,但经过了邪帝的敲打,三魂修炼法普及等诸多大事件,妖魔高层大佬悟了——
吃?吃什么吃?
人类怎么会是零食呢?
那可是共同抵御邪族的战友!
战友肯定是不能吃呀!
自己人打起来,肯定邪族受益!
看着还是馋,怎么办?
于是——
经过各方大佬的不懈努力,终于找到了替代品——储备粮·版本4.4!!!
原理倒也简单,将饲主凝结出的生命精华种子,由契约的方式种入人类体内,而那种子则在宿主体内以共生的方式,保证契约双方修炼上的双赢!
但美中不足的是……太容易被其他妖魔注意到而偷偷采摘了。
这直接导致了某些饲主保护储备粮的方式,与人类养小白脸及其相似……
也间接导致了近些年人口普查的时候混血儿多了不少……
咳咳……言归正传,言归正传,在诸多留学妖眼中,言叶这个连自己种族都不清楚的本土妖,简直就是乖巧的象征,没想到居然也开始养储备粮了,唉……乖宝宝这是跟谁学坏了?得好好教训教训才行。
说曹操曹操到,言叶掌心幼苗疯狂摇摆,甚至不受控制的伸长,向楼梯口蹿去,缠在了刚从天台下来的某人手上。
言叶:?
言歌:!
围观群众:阿巴阿巴阿巴巴巴……“现在的妖都这么喜欢标记别人了吗?”言歌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将那幼苗束缚在手腕,皱眉在衣袖上轻拂,一滴水珠于掌心凝聚,正是液态的生命精华种子。
言叶:阿巴阿巴阿巴巴巴……
“还你。”言歌屈指一弹,将那种子物归原主,省得幼苗缠得她手腕疼。
人群中的诸妖心生艳羡,五年来历代留学妖发表《帝都必做事指南》里,组团标记言歌是最重要的一条,但向来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种子不仅被人家当零食吃了,还被暴揍了一顿,像这样原封不动地奉还甚是罕见。
言叶收回幼苗,心中明了不少,以人类之躯能在禁魔领域中驱使风系、水系,以及前所末闻的元素使魂装……传闻中,天灾是相互吸引的,想必言歌也是天灾呢。
会是哪位呢……那位很久未出现的夜么?老妹什么时候学会金屋藏娇了?
“走吧,要迟到了,”轻风拂面,言歌从她身边走过“虽然我没资格说别人,但在学校还是遵守规矩为好。”
“……嗯。”
——————————
某线上视频会议。
“……啧……这帖子的防备措施……”
“怎么说呢……我怀疑是内部人员所为。”
“呃……不一定吧……”
“这还用怀疑吗?”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这种委托又不是不能通过审核,被内部人员抢不已经是常事了吗?”
“有谁自首吗?”
“得了吧,又不是什么紧急情况,没必要求根问底。”
“说得轻巧,我还得陪孩子去游乐园呢……”
“请影大人定夺吧。”
“……”
“影大人……”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记得提交一下请假表,拖到九大家表态也无妨,记得统一内部口供,我先撤了。”
[影已退出会议]
“……果然影大人也不想加班呢……”
“唔……所以,还需要自首吗?”
“早查过了,昨晚没有人接取过类似的委托,百分百是内部人员私下委托的。”
“会……会不会有人查漏了?”
“查漏又如何?这种风格的防备措施一看就知道是谁?对吧,末旅?”
“啊……恕我眼绌,看不出来……”
“算了,你以后注意着点吧,某些人的委托是接不得的,应付九大家的事,你看着办,散了吧……”
“……溜了溜了。”
“朔望,记得替我向你女儿问个好,下了,一路顺风。”
“……谢了。”
“下了下了……”
[月舞已退出会议]
[摸鱼王已退出会议]
[末旅已退出会议]
[清影已退出会议]
……………………
“某个人的委托不能随便接……呵,我敢不接?只是……影知道是那位做的吗?”末旅摘下眼镜,对着黑下去的屏幕低声道。
————————————————————
“……一万年前,由于大楚的建立,三魂修炼法逐渐普及,随着楚皇统一修士界,宗门势迁至了边疆,拒绝与三魂修士界交流……”
“……五百年前,宗门势力在一名叫作逍遥君的建议下,集体迁至逸城,分为十峰,即:剑、御、丹、魔、阵、画、鬼、炼、星、符……”
“大家看一下……这张照片是宗门弟子参与逸城美食节的场景……”
“……都醒醒,我说个事,过段时间,逸城美食节就又到了,算你们运气好,开会的时候我听说你们这次研学的地址选的是逸城,你们可就有口福了……”
“逸城啊……”言歌停下笔,似乎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看向言叶“最好别去。”
“那你不妨再请个假,”言叶耸耸肩“反正免费的,我肯定是要去。”
“那不是什么好地方,”言歌皱眉“你是想被卖到黑市还是想被那个修行千万年的象龟吃掉?”
“不至于吧……”
“常人自然不可能,但你的话,万事皆有可能,因为某些人根本不清楚自己的定位……被捉去制成药材我可不管。”
“……我觉得我还算有点自保之力。”言叶有些无力吐槽“而且我的种族更适合制毒吧。”
“有点自知之明值得夸奖,”言歌推给她一张纸“这个给你。”
“唔?什么?”言叶疑惑地展开被叠得工工整整的纸“画吗……!!!”
“随手画的铭纹,效果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但很久没画了,我不能保证你当画裱起来的观赏性……”言歌收起文具,趴在桌上“先睡了,吃饭的时候记得叫我一声。”
“……”
“晚安。”
“你管这叫随手画的?很久没画?保证不了观赏性?”过了一会儿,言叶小声嘀咕道。
那张纸上,由铭纹组成的两朵彼岸花浑然天成,栩栩如生,宛如彼此的镜中花,水中月,唯一能够区分不同的是,其中一朵彼岸花被一双手捧着,另一朵只是由寥寥几笔构成,仿佛随时随风而去……
言歌:(装睡)(偷瞄)(偷笑)
言叶:……咱能别晃桌子了不?
红颜醉
“这里的话,应该就没事儿了吧。”‘言歌’落在楼顶上“我说你这家伙,起床了!起床了!”
一阵风吹了过去……
‘言歌’:“你他喵的!!!”敢情这家伙又睡着了。
“算了,不管了。”她有些无奈道,伸手插入自己体内,将某只黑猫拎了出来“你这家伙,如果在这个身体,待的时间太长了,会被我吞噬掉的。”
“喵……”怪我咯?
“你帮我看着点儿,我也睡会儿。”
“喵!!!”怎么连你也睡?
“……”某人丝毫不顾它的抗议,睡过去了。
………………
‘言歌’走后没多久,王厉几人便迎来了某个熟悉的客人——王厉的爷爷,也正是王家的老族长,某个脾气向来不好的老爷子,没办法,你见过哪个修行火系的人非常冷静,好吧,王厉除外。
“厉儿,我算到那天象逆转的景象,是由你们这里引起的,这是怎么回事?”
虽说‘言歌’已经提前告知他们,但他们也没想到,会来这么快,至于都没有想好对策。
校长——梦如月的父亲也很快到这里,论修为他自然比不过王厉的爷爷,但他们梦家的魂装拥有着感应天道的能力,所以能查到这里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
“月儿,这是怎么回事?”梦如月的父亲问道,讲真的,问事情最好去问自己亲人,一般情况下,他不会骗你的,但如果他是个混蛋,我也没办法。
面对自己父亲的询问,梦如月只好道:“女儿不能说。”
然而实际上,这世间,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言歌那样看到别人的灵魂,所以很多人要求别人当着自己的面魂装起誓,不然的话,想要验证一个人有没有对魂装起誓,实在是太难了,而梦如月偏偏忘记了这一点,于是便受到了追问——
“有什么不能说的?”王老爷子冷哼一声“有我在这,有谁敢动你一根毫毛?”
白凌在心中吐槽道:有本事你去找‘言歌’啊!
梦如月没想到自己一开口就被追问了,若只有她父亲在,必然不会追问下去,但很可惜,这里还有一个暴脾气的老头子。
“呵……”言叶转身便走,王老爷子的注意力便被她吸引过去,冷哼一声,虚空之**现一只火焰大手向她抓去——这丫头居然如此不配合,那正好杀鸡儆猴,而且在场的几人都是九大家族里面的佼佼者,动手搜魂的话,怕伤了和气,但这丫头就没这么多顾虑了。
言叶早就料想到王老爷子会出手,而她的本意,也不过是为王厉等人争取一下时间,双手结印,向上一拍,喝一声:“天生我时,万族灭!”
霎那间,她的周身出现了一道道妖魔的虚影,对着她跪拜了下去,准确来说并非跪拜,更像是倒下了,生命被残忍的终结,身体快速的干枯,倒在言叶的脚下,如耸立起的山坡,将其托了起来。
王老爷子下意识的后退,他并非对付不了这个法术,而是一种从心底诞生的畏惧疯狂地告诉他——快点逃,实际上并没有这个必要,王老爷子心里明白,这不过是上古时期留下来的投影,但能隔着数百万年,依旧能够
遗留下来,只有一个解释,面前的少女是彼岸族的人!
“阁下莫非想要违背万年前立下的盟约,对妖族出手,难不成,阁下有信心以一己之力承受我彼岸族的怒火,甚至不惜打破我妖族与人族的和平吗?”
这顶帽子扣的实在是太大了,一直在装严肃的校长同志差点就笑出来了,这么记仇的吗?
王老爷子差点被这孩子给气死——绝望——这年头的年轻人思想这么发散了吗?
一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但好在,经言叶这一打断,王厉很快就想出了对策,没办法了,只能用那个了,他在心中叹了口气。
“爷爷,原因在我,”王厉打破了这片沉默“刚刚突发奇想,想要通过逆转功法,进行突破,没想到居然失控了,引起了天象的变化,言叶同学他们为了不暴露这个秘密,都对自己的魂装起誓了。”
“你说什么?”王老爷子惊愕道,伸手抓住王厉的手腕,将自己的魂能注入王厉体内,探索了一番,他的脸色很快就阴沉了下来“你体内的蓝色火焰……哎……真是报应啊。”
“……没事的,爷爷。”王厉似乎丝毫不关心般道。
“你……哎……”
——————
日落西山,言歌才醒转过来,至于某只黑猫则在言歌昏迷的期间一直守护着她,以下是她的战果——赶走两三只麻雀,若干蚂蚁,烧了数百只蚊子,几十只烦人的苍蝇。哦,你问为什么没有人?呃……你觉得,会有谁会闲着没事跑楼顶上玩?再说了,就算真的来人,你当桑是干什么吃的?分分钟钟教你隐身,或者分分钟钟让你跳楼——人家好歹也是彼岸族所畏惧的那只血蝶,杀心重着呢。
“嗯~好困啊~”言歌揉了揉眼睛“话说那家伙没惹什么事吧?”
“喵……”你说呢?
“……”言歌默默地同王厉他们发消息问了一下,只有言叶回了她一句——今天下午的假给你请好了。而其他人则发了一个哭笑的表情包,就没有再说什么。
应该没有惹多大灾吧?言歌如是想,白凌的讲话时候,她设了一道结界,应该没人看见那家伙搞事情吧?
她自我安慰了一会儿,便抱起黑猫,往家里赶去——毕竟人家【诛邪】第一刺客被饿死在她家里,也不好跟【诛邪】的人交待啊。
“我发誓一定要教影下面条。”言歌顶着冷风对黑猫说“既然有闲空跑任务,为什么不会学学做饭?到时候要是嫁不出去怎么办?”
“喵……(瑟瑟发抖中,冻的)”明明是作者给你安排的人。妻属性,你还指望那家伙会做饭?居然还问嫁不出去怎么办?嫁给你不就得了?
“说来也是……怎么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呢???”
“喵……(真?瑟瑟发抖)”不,那只是你的错觉……
——————
言歌来到自家门前,才想起一个严肃的事情——
“话说,我记得白凌说影是……觉醒了的天灾对吧?”
“喵。”是啊,怎么?
“也就是说她随时可以一只手捏死我?”
“……”你他喵才发现啊?
“不过也就是说……”
“喵?”也就是说什么?
“……越来越……有意思了。”言歌嘴角有些不自然地上挑。
朔夜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若是其他人知道和自己同居的人是天灾的话,不得被吓得心脏跳停什么的,不过,这家伙居然是这种反应……还真是蛮正常的,对于这家伙来说,或者这家伙……等会儿,等会儿,等会儿——这家伙怎么浑身都在发抖,果然还是怕了吧?朔夜有些嫌弃的看着她,这家伙现在都这么嘴硬了吗?
言歌可没空顾及自家懒猫的小心思,要问她怕不怕?不怕是不可能的,她一个灵溪阶的修士,而身边住的则是一个是天灾的家伙,换作你,突然知道这件事,心里会好受吗?
她打开门,令人意外的是,屋内一片漆黑,难不成那家伙还没回来呢?她往里面走了走,心里豁然生出一丝危机感,未等她反应过来便被死死地掐住脖颈,摁在墙上。她手中风元素聚集,却又在下一瞬间消散……这身手,这味道,这感觉,除了某个连西红柿炒鸡蛋都不会做的刺客,不会有别人了。
“怎么?不怕我杀了你吗?”某个恶意搞偷袭的家伙刻意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而她的视线却忍不住黏在言歌被她掐着的脖颈上,下意识地咽了口吐沫……讲真的,言歌这丫头天天家里蹲,也不怎么见太阳,以至于皮肤略微显出些不健康的白色……让她不住地想起了冰淇淋,心中微微升起一丝舔一下的念头。
应该是略微有些紧张的擒拿和反擒拿,却偏偏被搞出来了一丝暖味的气息,擒拿的光瞅着人家脖子看,反擒拿的根本不把这当回事儿,动都不愿动,谁叫她平时家里蹲缺乏锻炼呢?
两人僵持了良久,最终以言歌受不了来自身后的灼热视线,一拳怼在影的肚子上告终。
“我说你烦不烦人?”言歌在厨房准备着食材,有些絮絮叨叨的说“你杀我,和我害不害怕有一毛钱的关系吗?我害怕,我跑再远,你不照样也能杀我?我不害怕,你想杀我,你不照样杀我?选择权在你,又不在我,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妖族里在天敌面前越是承认自己弱小的家伙,越容易被天敌吃掉。”
影理智的选择闭嘴,首先人家说的没错,其次,如果她怼过去,那今天晚上肯定没她饭吃。
“喂,你这家伙!我不在家呆着,你不会买点儿蔬菜什么的吗?家里一点菜都没了,只剩下鸡蛋和方便面了!要是我有哪一天不在了,你等着饿死吗?”
“方便面也是面,鸡蛋也能炒着吃,能吃就行,再说了,我也……”不会让你跑掉的。
“嗯?”
“……也有很多钱可以买外卖,饿是不可能饿死的!”影下意识地,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改成了别的,然后……她感觉自己蠢的像头猪,还不如去死呢,果然——
“哦?你说你很有钱?吃外卖就能吃饱?饿不死?”一脸微笑着手中碗捏成渣的言歌扭头看着她“那影大人也没必要呆在我的寒舍里,吃着这方便面加鸡蛋,对身体不好,还不如到外面吃点外卖养养精神,补充补充体力,好多接点任务,再找个帅气点的小哥哥或者小姐姐睡一晚上……”
“不要啊,我错了,我穷的一匹,我需要言歌大人养活,我饿的不行不行的……”影理智的向着地上的碎瓷片跪了上去,然后……身为堂堂【诛邪】第一刺客,就这么被踢出去了——
“出去等着去,厨房不是你这种连西红柿炒鸡蛋都不会做的家伙可以玷污的地方!”
影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下子晚饭有着落了。
朔夜有些不屑地瞥了影一眼,果然还是当猫好,愚蠢的人类,做错什么还得为自己犯的事负责任,不像它,惹事了,只需要被抱在怀里揉一顿就好了。
做方便面这事儿其实没有多大技术含量,放在锅里煮一会儿,打个鸡蛋就行,所以没几分钟言歌就做好了。她把方便面空水捞出来,放在碗里,端了出来,但却只有一碗,影有些诧异的看着她“……你怎么又不吃饭?”
“你确定这是给你吃的?”望着影有些惶恐的样子,言歌才改口道“以前给你说过的,我不用吃饭,只需要摄入身体所需要的营养物质就行了。”
“那你怎么又……”
“心里没点数吗?”言歌瞪了她一眼“我给你送便当的时候,那些情绪自动被我吞噬了。”
“你……不该给我送。”影下意识攥拳。
“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我为什么给你送便当,还不是因为某家伙为了不让我看到她穿校服的样子,连便当都没让我准备就跑了。”
“我……”
“行了行了,闭嘴。”言歌额头上的青筋微跳,她有些烦躁道“拿酒来。”
“什么酒?”
“你这人废话真多,你储物手环里除了那瓶桃花酿,还有什么?你以为我当初为什么把你收留着?”言歌的情绪明显有些混乱,若在平时,她则像人偶一般,如教科书般笑,如教科书般发火,似乎只不过一尊会动的石像,她的一颦一笑不过是早就设计好的,令言叶痴迷的相貌也不过是谁强加于她的,影默默的拿出那瓶桃花酿,言歌说的没错,影所以能留下来,也不过是因为她需要这瓶桃花酿罢了。
——————
五年前。
影悠悠醒转过来,她躺在柔软的床铺上,身上的伤口都被细心的进行了包扎,她发了会儿呆才想起来,自己被刺杀目标的那群小弟追到一个巷子里,然后……被救了,被那个叫叶不言的刺客救了,所以这就是那丫头家,自己想方设法都没法进去的那个屋子?看起来也没什么与众不同的。
“喵~”真能睡,终于醒了。
闻声望去,一只黑猫跳到被子上,同她对视了一小会儿,便跳下床向外面跑去,她发了一会儿呆,便听到有人走了进来。
“你醒了?”那家伙走了进来,出乎她意料的是,那丫头居然端着一碗面,而且还是方便面,这家伙有没有考虑过患者的感受?
“那个,我听说受了重伤的人伤刚好的时候,最好先喝鸡汤。”影为着自己的健康着想,对其谏言。
“也就是说你不吃?”
“不……”
“噢,行吧,朔夜,过来把面吃完,不然的话有你好看。”
“喵……”什么是我喝?我的五星级猫粮呢?
“咕——”影的肚子最先发出了抗议,它拉长了音,向主人控诉自己的愤怒,一人一喵齐刷刷的看向她。
“喵——”黑猫将某人放下的碗往她那边推了推——唉,你还饿着呢,你先吃,你好歹也客人,我一个主人家的猫怎么能先吃呢?
“……”某人有些不悦地看了她一会儿,良久才道“我尝过的,可以吃的。”
“……好吧,我吃。”她端起那面却发现没有面汤——吃面不喝汤算是什么鬼逻辑?她疯狂的用眼神示意着某人——汤呢?我那么好喝的面汤呢?
“……”某人过了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你看我干什么?”
“姐勒……面条汤呢?”
“那种奇怪的东西,当然是倒了呀……”
“……”
某人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恍然大悟,回厨房拿了一样东西,放在她的面前——一瓶还未开封的芝麻酱:“听说芝麻酱拌面条是绝配,要不你试试?”
“……”影有些认命的吃了起来,好吧,芝麻酱拌面确实挺好吃的,那我也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吃掉面前这家伙做的面……不过为什么这面有点怪怪的味道?为什么这么咸这么酸呀?
“你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吧?吃完饭到客厅来,我有事要跟你说。”
几分钟之后,强忍着自己身体和心理上的不适,吃掉这碗面条的影子,走进了客厅,然后通过没关好的厨房门看见了垃圾桶——嗯,怎么形容呢?这是一个桶,对的,一点错都没但,但是隐约可以看到成堆的方便面袋,还有无数被用空了的盐袋,还有好几瓶用光的醋被堆在里面……她好像知道为什么这面条又酸又咸,而且还不给汤了。难怪给倒掉了,放这么多盐,这么多醋,这汤当然不能要了,有盐袋子,有醋袋子,她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还有五六个奇奇怪怪的锅?那样子怎么看着是砸的呀?
“你晕倒在路边,所以我就把你捡回来了。”顺便为帝都的创建卫生城市做出了卓越的贡献,永久性的消灭了一群垃圾。
“你捡我回来干什么?难不成我身上有你想要的?”
“有,你手环里的那瓶桃花酿。”
“你要那个干什么?”
“与你无关。”
“你可要想清楚,这桃花酿可是【轮回之地】里面的鬼族才能酿的,你这只是把我捡回家,就妄想要桃花酿,是不是野心有点大了?我可要加价哟。”
“说。”某人压根懒得和她讨价还价。
“我住你这,小姐姐,你看行不行呀?”她对面前叫叶不言的刺客,非常感兴趣,非要说的话,她感觉这丫头有可能是夜,不过这桃花酿来历绝非这么简单,让她白白把这酒给这丫头,而这丫头又不是夜,那可亏大发了,这丫头要是不让她住,她也有办法继续观察,要是让住,这就说实在的,那酒也只不过被她用来睹物思人罢了,给她喝也没什么。
“可以。”然而那家伙连犹豫都没犹豫,直接同意了,对自己的al助手道“小黑小黑。”
“主人,在呢。”
“进行房间分配,改为两室一厅。”
“好的,主人,请耐心等待五分钟。”
她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家伙,她好不容易找着一个跟夜这么相似的家伙,该不会是个酒鬼吧?就不怕她晚上突然夜袭吗?
“你为什么要这酒?”
“与你何干?”那家伙依然是一张扑克脸,站起身似乎想去拿点东西,却身形有些不稳,然后便化作脸着地的天使摔倒在了地上。
“……”这家伙好像是饿的吧?她有些肉疼的召唤出自己的手环管家“小歌小歌,来一份牛肉面。”
“……我说你这家伙,这么快就把别人的姓名给搞清楚了吗?”
“哈?等会儿你叫啥???”
“哈?给小爷记住了,小爷叫言歌,我可没让你喊我小歌,这必须给小爷记住!!!”
“开玩笑的吧?”事实证明,某人并没有开玩笑,只可惜……
……
事实证明,外卖的速度永远都是最快的,只不过某人发现,自己面前这个小歌吃饭的速度远远超过了外卖送达的速度——
“所以说你多久没吃饭了?”
“一个月吧?……好像是。”
“……你不吃饭,你不饿吗?”
“这种事不应该是我问你吗?你们吃饭不嫌累吗?你们不会去吃别人的情绪吗?”
“哈?”
“对于我来说,只要摄入自己体内所需,营养物质就行了。”
“……”这是什么奇才?在下也是服了。
“这是这里的钥匙,给你,什么时候走,记得给我。”
“可能……不用还了。”
“???”
“没什么。”
——————
当初言歌嘴上虽然说的是要那瓶酒,可一直都没动过,任其在影的储物手环里睡大觉,因此影也是第一次看这家伙喝酒,感到很新奇,但看了之后第一感想就是——
“我用不用给你拿个盆啊?”看着言歌把酒往嘴里灌的样子,影有些无奈,你就不能淑女一点吗?
“哦,你说什么?”言歌放下酒瓶,瞪了她一眼,她又不是那种酒鬼,怎么可能喝得了那么多?
“要不我陪你喝?”影舔了舔嘴唇,桃花酿她几年前是喝过的,甜甜的挺好喝,再说了,这酒瓶虽然看着小,可实际上这是一件被炼制出芥子空间的灵器,别看言歌哐哐哐喝了这么多,其实才不过里面的千分之一,言歌也能分给她点,更何况……如果两个人对饮的话,估计就不会喝这么急了吧?
言歌犹豫了一下,拿了两个杯子,两人一人一杯地干了起来。
桃花酿这酒,你若不喝醉,可以把它当成甜饮喝,但若喝醉了,你自然可以领会到它的妙处。
言歌喝了几杯,脸上微微染上了一丝粉红,她之前一口气喝了那么多,而且酒量也不是很好,自然干不过影,所以,很明显她有点醉了。
影抬起头,却差点儿被她吓到,言歌面色有些潮红,双眼朦胧地看着她,但手中的酒杯依然没有放下,影感觉自己怂了,为什么感觉这丫头要发酒疯了?怎么办,要逃吗?不对,不对,自己不应该把她手上的酒杯抢下来吗?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但她绝对没有想到会引起般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影将装着桃花酿的小酒瓶收进了自己的储物手环里,丝毫没有发现这样做,对于某个酒鬼来说,无疑是引战的信号。
言歌将面前的桌子推开,向影扑了过去,如果你夺走一瓶酒鬼最心爱的酒,发现他们会如不怕死的勇士,向着你扑过去,哪怕面前那个是所谓的天灾——管你什么刀山火海,放下那瓶酒,让我来——这是他们最真实的写照,也是言歌此时的状态,但影无疑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她在地上轻点,向后退去,可言歌又怎么会如此放过她呢?言歌身上风元素汇聚,推动着她向影冲去,你是什么天灾,还是人祸,拿我的酒必须得还回来。
影有些无奈,这丫头怎么跟吃枪药一样?丝毫没有发现问题所在的影,认真的思考了桃花酿的成分和效果,然后得出的结论是桃花酿压根就没有什么**的效果,所以说说眼红成那样,到底是为了干啥呀?所以说是觉醒为了天灾,但其实她还只是个未完成体,半步天灾——人祸,这个阶段的时候,确实是可以使用部分天灾的力量,但是是有限制的,否则那次她怎么会被别人打成重伤呢?
影的双手显现自己的魂装——【王位篡夺】——那是一双如金属质地的手套,指尖有着锋利的钩爪,或许看上去这只是一件进攻武器,但是因此而轻视它,那就是你此生犯下的最大的错误,因为它的能力并非攻击,而是——
“【王位篡夺·一阶·拟·束风索】”指尖抽出十根淡青的锁链,拦在她与言歌之间,她终究是狠不下心去攻击自己面前这个同居了五年的好友,仅仅是想要束缚住对方的行动。
那锁链如巨鲸吸水一般,抽走了言歌周围的大量的风元素,讲真的,不用天灾的力量,和言歌决出胜负需要费一阵功夫,让其丧失运动能力……是她绝对不会想到,言歌为了再喝一杯酒有多拼,她艰难的抖动自己的身体,一开始影不以为然,但很快她就发现,这丫头的动作越来越流畅,甚至恢复了之前的速度。
讲真的,这世间有什么能约束了风?管你是,束风锁还是顺风锁,风才不会心甘情愿任意你驱使,你抽空所有的风元素又如何?我再创造出来不就得了?这也不该怪影,真的,抽空了所有的风元素是影,但抢我的酒,就是我的仇人,毕竟这家伙酒品永远是那么差。
趁着一晃神,言歌躲开那袭来的锁链,直接选择将军——影没有来得及收起自己的锁链,以至于自己完全失去了近攻的优势,言歌毫不留情地抓紧她的手腕,把影死死地摁在墙上。
“我要喝酒。”某个喝醉的丫头嘟着嘴看着影,丝毫没意识到此时她们的姿势有多么的暖味。
“不行,你不能再喝了,你已经醉了。”影召唤自己释放出的锁链从言歌后面悄悄的逼近,顺便拖延的时间。
“我还没醉呢。”小丫头闻言不高兴了,盯着影子的嘴唇“你不给我,那我只好自己抢了。”
“有本事你就来。”影将桃花酿转移到手环的私密空间中,想要打开它,必须在五次机会内输入正确的密码,不然的话,三天之内无法打开,她可不认为这丫头能喝到酒了,这下子可以放心了,但她永远低估了某个丫头的实力。
“咦?桃花酿的气息为什么消失了?”言歌困惑地歪了歪头“嗯,不对,虽然很微弱,但我还是闻到了……找到了。”
“怎么会?”影整个人都震惊了,言歌当初可以发现桃花酿在手环里,也不过是因为刚好泄露出了一丝气息,而她将其封在私密空间里,就如同套娃一般,没有那么容易探查到……而言歌也证实了这一点。
“嗯,没错,就在这,”言歌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挑起影的下巴,影整个人都不好了,该不会是她想象的那个样子吧?然而事实证明她的直觉一向很准,面前的小丫头低头堵住了她的嘴唇,影有些茫然,自己的初吻就这么没了吗?
小丫头似乎有些不满足,小巧的舌头轻轻的舔了一下影的嘴唇,然后又如吸果冻般,吮吸着少女的嘴唇,影残存的理智消失殆尽,她失去了自己的初吻,没错,但是这小丫头不也一样吗?而且当初夜曾经说过的,女孩子嘛,就要主动一点,凭什么这丫头是亲吻自己的那一个呢?
言歌突然感觉有些天旋地转,回过神来她早已被压在身下,影显然也是第一次同别人接吻,她的吻笨拙而不失激烈,后背被半强迫地抵在冰冷的墙上,面前的少女因接吻激动得浑身发抖,两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言歌有些茫然的应和着,身体为了远离冰冷的墙壁,下意识的蜷缩在面前少女的怀里,却迎来了少女如暴风雨般激烈的吻,言歌原本就因喝醉酒而陷入迷雾的思绪,如被风吹起,被白云相拥,昏昏欲睡起来,可她又睡不着,影因她带来的热情,让她无从消受,因为知道注定会消失,注定会分离,纵使她的思绪何等的混乱,但是下意识去深入,去探寻,或许在她的思考方式中,只有融为一体,才永远不会分离。但可惜,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只要是人,总要呼吸,两人的大脑快陷入缺氧状态的时候,双唇只好选择依依不舍地分开。
等到影意识回归的那一瞬间,瞬间选择用那十条锁链,将言歌绑了个结实,这下某人可算老实了。
“为什么要亲我?”影想要让言歌死个明白,虽说后期是以自己为引导,但谁起头谁负责,她绝对不担这个责任!不然,以后……
“???”言歌歪了歪头,很明显她还没有从刚才的吻恢复过来,显现出有些呆萌的傻气“就算问我为什么?我在喝桃花酿呀。”
“……”果然……
梦境之中(上)
影还想再问些什么,却有些诧异的发现,面前的少女眼皮子耷拉了下来,难不成……困意上来了?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桃花酿和其他最大的不同就是,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是谁,只要是喝了这酒,绝对会醉,醉了过不了多久绝对会导致瞬间困,而且这困意不是可以凭意志撑下来的。神也好,人也罢,管你是活着还是死了,只要喝下这酒,不想困也得给我困,言歌可以抵抗着困意抢酒已经很不错了。
困意这东西会传染,这是毫无疑问的,影看着怀中的小丫头困着了,自己也感觉眼皮子有些睁不开,只不过这丫头喝了这么多酒,得睡多久啊?千万别睡过后天的比赛啊。
“算了,今天先放过你。”影将丫头抱起来,送到卧室,小心,小心,再小心,影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尽职尽责的老妈子,怀中的少女被她轻轻地放在床上,但还未等她松一口气,困意骤然袭来。
影直挺挺地倒在言歌的身上,周围的一切都模糊了起来,在完全睡过去之前,影感觉有人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长发,喃喃道:“饮此酒者,可忆前世今生……”
朔夜舔了舔酒杯中的酒,突破遭受言歌袭击,所以影没喝干净,随后上演的吻戏更是让她在心中直呼少儿不宜,但这并不妨碍她看得津津有味,这两个家伙会来这一出她也毫不意外,只不过,都进去这么久了,影怎么还不出来啊?
朔夜抱着看戏的想法,偷偷跑到卧堂门口向里面看去,在她的角度,可以看影正光明正大地享受着限量版言歌牌膝枕的代遇,而言歌跪坐在床上轻轻地揉了揉少女的秀发,影因那半张恶鬼面具显得有狰狞,而言歌面色平静,目光柔和地看着她,宛如济世的佛佗怜爱地着迷途的浪子,朔夜屏住呼吸,本来,她以为影在搞什么幺蛾子,没想到……
不对!!!言歌明明早已因桃源酿睡过去了,以那酒的尿性,短时间是不可能醒过来的,那……面前这个言歌到底是……谁???她下意识的后退,言歌另外那个人格自出手之后,就选择了沉睡,而主人格同样也陷入了沉睡……言歌什么时候又创造出了个人格?
可惜事与愿违,一只手抓住她的脖颈,将其提了起来,朔夜一愣,那人冷哼一声,整个屋子里瞬间出现无数道裂纹,面前的一切破碎,展现出它们真实的模样,言歌依然在抚摸着影的长发,却用一只手拎起了她,之前都一切居然是幻境,朔夜以为自己在逃走,实际上她却自己走到了言歌面前!
能创出这种幻境的人,只有一个,她环顾四周,终于找到了那个可恨的家伙,幽蓝色的蝴蝶,似亲吻般在言歌脸颊上轻轻点了一下,随后便如挑衅般在她周围飞了一圈,便回到了言歌脖颈的纹路上——擅长幻术的,在这里,谁能比得过桑?
朔夜瞬间想到一种可能,质问道:“桑!你疯了!你不过是一片残魂!居然对主人夺舍!!!”
面前的少女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地晃了晃被自己拎在手中的黑猫,陷入了沉思。
“怎么?被我说中了?”朔夜戏谑道,在她眼里,面前少女的动作,像是承认了她的猜想,准备把她杀人灭口,对方确实想要杀人灭口,只不过——
“哟,小猫咪,来给本座说说,桑想怎么夺舍本座呀?”
朔夜脸上的笑意凝固在脸上,不由得惨呼一声:“喵——”主人大人饶命!主人大人我错了!主人大人……
面前的少女有些恶趣味地在她脑袋上弹了一下,柔声道:“今天,若不吧桑夺舍本座的一千种方法想出来,不准睡觉哟。”
少女的声音有些慵懒,但丝毫不掩饰朔夜若完不成任务,便将惩罚执行到底的决心。
终于发现了面前的主人,有何不同,试问道:“喵?”夜?
面前的少女挑了挑眉,狠狠的在朔夜脑袋上弹了一下:“你当本座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吗?”
朔夜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完了,这回真是夜大人。
“???”夜诧异的看着晕死过去的黑猫,百般无聊道“居然也喝了桃花酿,真是狡猾,罢了,罢了,桑,带我入梦,我倒要看看影这丫头做什么美梦呢?”
桑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面前,衍生出一个分身,一只贴在夜的眉心,一只贴在影的眉心。
“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
夜轻声吟唱着很久以前从一本书上看到的内容,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没有,额头上的蝴蝶同影头顶上的那只重合在一起,随后几经闪烁,消失在屋内。
——————
影有些疲倦的睁开眼,喝桃花酿后,人在梦中且自知,即使醒来也不一定忘记,这边是桃花酿的妙处,只不过梦是随机的,它源于你的记忆,或许是小时候日夜抱着的泰迪熊,或许是在情窦初开的时候,那人给你的一个吻,也有可能是,众叛亲离之时绝望的雨夜……而正所谓祸福相依,在现实生活中偷偷亲了那人一下……
“……我说,影你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次饭的四候憋缩话哇。(吃饭的时候别说话)”她瞪了自己旁边那个白毛小萝莉一眼,顺便妄想了一下,她头上长出两只毛茸茸的耳朵的样子。
“吃饭的时候是不能说话,但你不能吃快点吗?”白毛小萝莉同她拌嘴道“要用那种涩**的眼神看着别人好不好?”
“我才没有呢。”她把嘴里的饭咽了下去,有些恼怒的瞪着白毛“只是在想你释放出魂装后的样子,好可爱啊。”
“你这家伙……”白毛小萝莉闻言就想和她打架。
“我才不怕你呢,要打就来打。”她推开桌子就要站起来。
“真是的,你们俩个……”仿佛叹息一般,两个丫头一人被砸了一个苹果“我一走,你们就想打架,这日子还过不过?你们可要想清楚,存的钱也不多了,再把钱用在没用的地方,咱们又得去打工了。”
“夜哥哥~”白毛小萝莉仿佛看到救星一般,从椅子上跳下来,躲在那人的身后“影姐姐,又欺负我。”
“……真是的,我好歹也是……”那人有些叹息似的,摇了摇头“为什么要帮忙看看孩子呀?”
她回过身望着那人,女孩墨色的短发被梳成马尾,安静地披在身后,眼睛微微眯着,幽蓝色的光芒不经意间从中显现出来,整个人身上散发着浓浓的咸鱼气息——不想看孩子,不想运动,不想挣钱——怀中的猫咪也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一人一猫,显得绝配。
“夜……叶歌,我才没有欺负她,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话说……你还没吃完饭吗?”夜并没有想在这当裁判的意思“一会儿还要去……”
影完全没在听夜说话,喝下桃花酿可以梦回过去,她只能做一个旁观者,更不可能说改变过去了,她知道这是哪一天——大楚历11369年8月25日,这是一个被后来称为黑色星期五的日子,也正是五年前邪族大举入侵的日子,更是……她们……分别的日子。
离别的钟声……也该响起了吧?
正如她所想那样,还未等夜说完,急促的钟声响起——那是万年前,邪族降临后,大楚擅长铸造的工匠铸造的警钟,如有邪族入侵,无需敲动,警钟自鸣,也就是说——
“果然……邪族入侵了。”夜眯了眯眼“我们走。”
“好勒!看我不把他们打的满地找牙。”
“就你?小狐狸,敢不敢跟我比比?”
“什么不敢的?这次你一定会输给我!”
“好了,好了,安全第一。”夜有些无奈的看着她们。
“知道了,知道了。”
——————
言歌怀疑自己喝醉酒之后好像干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不然为什么她感觉自己的嘴唇有些肿?
不过,此时的她来不及想那么多,因为她似乎来了个陌生的地方,比起这个她感觉更像是在梦里,身体的一切都不受控制,她只不过是一个旁观者而已,看样子这就是喝下桃花酿的后遗症。
她吊儿郎当地坐在一个华美的椅子上,似乎是在等什么人,很快,一道人影出现在屋内,仔细看去那非是真正的人类,要是灵魂体,但又相比较凝实一些,若不是她对灵魂比较敏感,肯定会将面前的幽灵当做真正的人类。
“无事不登三宝殿,您老人家来干啥呢?”那幽灵显然没什么好脾气,上来就有些怪声怪气的问道,而言歌附着的这个身体选择——
“咚!”
看着面前抱头不起的幽灵,言歌无奈道,“就不会好好说话吗?”
“……上次偷偷走我所有桃花酿的帐,我还没给你算呢!”
“都十多年了,这点儿小事儿,你还记心上,唉,你真是伤了我的心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耻啊?”幽灵欲哭无泪“我珍藏上百年的桃花酿……全都被你偷走了。你居然还敢回来?”
“我不还给你留了些吗?”言歌,有些困惑的问道。
“……”幽灵无奈地挠了挠头“好了,好了,你来我这到底干嘛呢?”
“你觉得呢?我只不过是刚好路过,过来炫耀一下而已。”
“嗯?”幽灵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有些不悦道“你不好好呆在你那地方当你的守护者就算了,居然夺舍生灵,你真当你师尊不会对你动手吗?”
“等会儿,你等会儿,我炫耀一下,关我师尊什么事?”
面前的幽灵似乎被她气的说不出来话,整个身体都有些扭曲了:“身为【八荒】守护者,不能随意对人类出手,难道你忘了吗?”
“……”某个反应迟钝的崽子终于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你是说这个身体吗?我是莫名其妙被召唤进来了,都是这家伙的错。”说罢,她提起怀中的黑猫,言歌愣住了,这不是朔夜吗???
对于她养了五年的黑猫,她可是熟悉的很,这家伙当初是在她将影带回家时,偶然遇到的,因为这家伙的灵魂有点奇特,所以被她强行带回家当猫主子(才怪)养了。
“这是……”那幽灵震惊的瞪大了“你把他的灵魂抽出来了,然后还用忘忧草给他固魂,还用了……凤铃花?那东西不是我当初输给你的吗?你怎么用来养宠物了?我当初养这花花费了多少功夫,你不知道吗?”这可怜的黑猫他被从言歌怀里抽出来,仔细打量了一番,还晃了晃。
“……莫非你在作死?”言歌挑了挑眉毛“我拿它养宠物怎么啦?反正你又打不过我。”
“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把好东西给你了。”幽灵把黑猫还给她“这次来,不管你想干什么,我都不会把东西给你。”
“我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暗红色的短刃出现在她的手中,大有把对方揍一顿的意思。
“……”
——————
朔夜疲倦的睁开眼,那家伙居然是夜,不过也是预料之中的事,不然她也不可能五年一见到言歌就奉其为主。只不过她有些想不明白,夜这个人格明明五年前就泯灭了,怎么会再次出现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突然她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墙角,那里有一只小猫咪的头像,很久以前的记忆悄悄苏醒,如潮水般包裹住她,那个小猫咪的头像,她怎么会不认识?看向头像旁边,有一只孩子画的小鸟,果然这一次,她梦回了——
“池仁……吃人孤儿院。”只是想起了这个名字,她的身体还是下意识的颤了颤。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确认她此时所在的时间段……怎么感觉……自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难不成……是她被分离出来的事?
借着微弱的灯光,她看向一侧的镜子,一个小女孩端坐在有些华丽的椅子上,一团幽蓝色的火焰漂浮在她的面前,嗯……那团火焰就是她。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女孩缓缓的睁开了眼:“自己的脸,难不成不认识了吗?”
女孩声音冰冷,果然这家伙还在生闷气,在知道这家伙听不见的前提下,朔夜默默的吐槽了一下:“你把我从身体中抽出来,我不觉得别扭吗?”
面前的一切只不过是按照回忆这个剧本,播放的一部电影而已,而她不过是戏子,在这里冷眼旁观的清醒者。
“你说你,明明以自己的灵魂作为祭品,把我召唤过来,却偏偏不让我把你的灵魂吃掉,你这家伙还真是无理取闹啊。”她正想着,女孩儿突然开口,吓了她一大跳。
“算了,今日事,今日毕,我可受够了,待在这里,快无聊死了,连个门都不让出。”女孩儿站起身,那椅子消失在原地,也不知道这家伙收到了什么地方“今天我带你去,你执念深重的地方,到了那里,有什么后事,该交待的都交待清楚,交代完之后,本座非要吃了你不可。”
该不会……明知道女孩听不见,她还是下意识想要阻止:“不行,你不能这样!”
梦境之中(中)
影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刺中面前邪族的体内,长时间的战斗纵使是成年人也受不了,但是拼杀了那么久,邪族的人依然不见减少。
她抬头看向远处,纵使有无数人影阻挡,但她知道夜就在那里,夜永远是那幅恹恹的样子,仿佛拿着刀都是对她一种沉重的折磨,但是只要她挥舞着手中的雕刀,就会有成百上千的人倒下,以致于她的周围形成了真空圈。
夜也不急着动手,她是三人中的最强者,甚至可以说是【诛邪】里的最强者,身为强者,不应该将自己的力气耗费在普通的杂兵身上,还要做的事情很简单,斩首——将敌人的首领,消灭——已经有邪族入侵到这里那么就说明有人做内应,所有人都不可以被信任,因为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叛徒,而你所做的只有在叛徒向你挥刀的那一刻,斩下他的头颅,然而夜不一样,她不仅要对邪族和叛徒出手,她还要耐心的等待邪圣的出现,把邪圣杀掉,剩下的这些人也就不足为惧,正所谓天灾人祸,天灾就是天灾,夜的力量怎么又可能用常理评价呢?
周围的人突然散开,影有些猝不及防,差点摔倒,她环顾四周,找到了小狐狸,这丫头果然是个战斗狂人,身上布满了无数的伤痕,甚至连衣服早已破烂不堪,但这丫头满脸都是兴奋,甚至有些忍不住舔了舔自己手上的血,露出一丝陶醉的表情,纵使知道这是共同旅行了五年的伙伴,她也不由得头皮有些发麻,这丫头真是越来越凶残了,看得她都有点……饿了。
很快,她又找到了夜,你问怎么找?这个小秘密就先告诉你,不许外传哟——只要往高处找就行了,夜那家伙站在尸体堆上面装出一幅思考人生的样子,然后……继续杀敌,不过呢,当初她把这个发现告诉小狐狸的时候,可是被夜狠狠的敲了一下头呢。
邪族的人退开了,也就说明这回要来真的了,影眯了眯眼睛,果然不出她所料,她们三个被包围了。
“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遇到百年难得一见的天灾,真是我等的荣幸。”
十道人影从空中落下,邪圣!!!
“既然觉得是荣幸,那就把命留下吧,不过真是出乎我的意料,那家伙对我还真是重视,居然派了十个,不过这点可不够哟,要来就亲自来。”夜冷哼一声,独自迎了上去,只不过,影记得好像扔给了她们一个——
“影子,小狐狸,这个家伙就当练手用了,你们往死里揍就行。”果然……十道人影中的一道,被夜扔了下来,却没有一丝邪圣应该有的气势,头直接埋在土里,拔不出来了,那时候乐于助人的影和小狐狸就应,该——
“咚——”
“轰——”
两人的招数毫不留情的砸在了那邪圣的身上,毕竟,如果完不成夜布置的任务,那受罚的就是她们,死道友不死贫道,管你是邪圣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揍就完了。
这位邪圣无论何时何地都饱受尊敬,何时受过这种委屈?暴怒之下,原本怎么拔都拔不出来的头,就这么被拔……掉了。
“……”
“……”
“……”
一时间所有人都愣往了,但两人的攻击依旧没有停下,邪族最大的特点,那就是一个“邪”字,头掉了,这算什么小事儿?正所谓,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可乱,这位邪圣的发型,居然没有一丝凌乱!
“……”纵使是见多识广的夜,也不由得挑了挑眉“你们是来搞笑的吧?”话音刚落,面前的九位邪圣怒斥一声,向她攻来。
那断了头的邪圣也手持巨斧向两人砍来,战争再次打响。
——————
“你到底来拿什么的呀?”就在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幽灵,有些生无可恋的抱头蹲在地上“我这……真的没什么好东西了!!!QAQ”
“阎,不是我说,哪回我向你要过你拿不出来的东西?”言歌无奈地叹息。
“你要的哪一样不是我好不容易得到的?”
“桃花酿。”
“……”阎愣住了,有些仔细地大量了她一番“我说你,光喝那个压制的话,你顶多在人间呆五年。”
“所以我还打算去【黄泉】那里拿一点忘川水。”言歌敲了敲桌子。
“但是……你就不怕喝了那个,所有的事都忘了?”
这一次,言歌选择了沉默。
“而且你别忘了,你可是守护者,你是神,你的寿命长着呢,那个被你叫做影的家伙,不过是个彼岸花妖,我知道你对她有意思,但是,就算她在怎么让你熟悉,也不过是因为体内有那个人的一片灵魂碎片罢了。”阎站在她的面前,低下头。
“……”言歌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和影扯上了关系,但她还是选择听了下去。
“她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彼岸花妖……”阎侧了侧头,看向门的方向
“她……不普通。”至少在我的心里。
“行行行,她不普通。你要和她在一起是吧?不然的话?怎么会来我这要桃花酿呢?你要是想要,直接抢走就行,这次很明显,你是想问我如何在人间多待几年,我没说错吧?”阎有些无奈的抚额叹息。
“……”
“好,就算我这有办法,让你在人间一直陪着她,但她的修为是不可能比你高的,你可是……哪怕她是天灾种,她在你的面前一点点的老去,一点点的衰老,你依旧如少年,你觉得他还受得了吗?哪怕有活下去的一丝希望,每一个人都会想办法得到,这就是人的劣性,你觉得她会怎么样呢?”阎的情绪有些激动,拍了拍桌子。
“……”
“好,就算她不对你出手,你真的受得了吗?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在自己面前,一步步走向死亡,你受得了吗?你这人最大的弱点,你不知道吗?你的弱点,很明显,那就是爱上一个人愿意为其付出自己的一切,哪怕自己的生命,我知道那个人还没有死,你用自己的修为维护着她的生机,为什么你不好好呆在自己的守护之地?不还是因为你在收集那个人的灵魂碎片吗?这个影和那个人很像,你爱上的不过是那个人的影子罢了,看看你我是朋友的份上,我还是奉劝你一句,出手吧,把灵魂碎片从那个影的体内取出来,这个女孩儿可能会死,但那个人可能会因此醒过来,你怎么选?”
“……你说的没错……我不过是一个披着别人皮囊的孤魂野鬼罢了。”言歌长长的叹了口气。
“……”
“不过,对不起,阎,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向来很任性,如果我能在人间呆的时间长一些,我会一直陪着她,等她死了,我会取走那片灵魂碎片。”
“这个回答……果然是你才会给的回答,罢了罢了,我不过是个看官,怎么做,你自己选,但你别忘了,你不过是个借着别人身份活着的孤魂野鬼罢了……”阎突然低下头,盯着她“叶歌这个假名字真不像话,这才是你的名字,好好的记住啊!!!与君言,与妻歌——言歌!!!”
言歌整个人都愣住了,她一直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听着两人的对话,怎么也没有想到会牵扯到自己身上,她堂堂一个帝都大魔王,怎么就和守护者扯关系了呢?一定是个同名的人吧,言歌自我安慰般地想着,但实际上,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桃花酿下三生魂,更何况,这幽灵说的也没有错——
“我不过是个披着人皮的孤魂野鬼罢了。”她忍不住喃喃道,为什么她以人类的情绪为食?正所谓,损有余而补不足,她这分明就是在通过摄入其他生物的情绪所蕴含的魂力,来修复自己的灵魂。她在很久以前就察觉到了,自己不过是道残魂罢了,她能存活至今已经是个奇迹,唯一的解释那么只能说她是某个原本强大的存在破碎的灵魂之一,那种存在除了天灾,就是神,不过,看样子,源于何处,这个答案早已摆在她的面前,只是她没有联想到而已,大概也只有那位了,天灾【血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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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夜的拒绝,女孩是不会听到的,她忘了,她在梦里,她所说的一切,那个人都不会听到,而她不可能会引导梦的走向,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过去的重演,欢笑还是悲鸣,谁曾在意?无论是谁,不过是人生生命中的路人,谁有那闲心,会停下脚步,阅读你的故事?
女孩抓住幽蓝色火焰,似乎感受到了抗拒,微微皱起眉头,朔夜这才想起,那时候的自己也是拒绝的,她害怕自己的灵魂会被眼前这个人吞噬,但她更害怕那个人看到她的狼狈,更何况,她的心中早已被黑暗填充的没有一丝缝隙,她想杀人,她拥有那个力量,但是她怕那个人看到她杀人的样子。
“怎么,自己有执念,不敢面对?”女孩儿有些不满的抓住那团火焰“连自己的职业都不愿去面对,那,快一个月了,本座也没有把你给吞噬掉,那本座算什么?”
朔夜心中直呼不好,果然女孩儿不再管她的抗议,直接带她瞬移到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
王家
和很多人不同,九大家族的本家大都选择居住在具有着近万年历史的老宅子里面,对此女孩儿很明显无法理解——
“这地方……占地面积虽然很广,但是居住的人也太少了吧?还不如把这些房子拆了,改成那种什么什么楼来着?”
“……”公寓
“干脆我一口气把这砸烂吧?到时候建些新房子。”
“……”你想多了,就算重新建,也是这种古风的宅子。来自某个旁观者的吐槽,女孩自然是听不见,不然的话,手中的幽蓝色火焰早就被扔在地上,踩上几百脚了。
“你执念的源头好像就来源于此哟。”女孩儿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某个热衷于吐槽无法自拔的少女的思绪“那么也就是说,我把这里泯灭成碎片的话你的执念就会消失,对吧?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的,我来送他们上路吧。”
女孩儿声音中特有的糯软在朔夜听起来宛如恶魔的低语,那幽蓝色的火焰在女孩儿的掌中战栗,她明白过去的自己的感受,如果不好好回答这个问题的话,她将坠入深渊,永无翻身之地。然而实际上,面前的女孩不会给她留下翻身之地,她会直接将其同时作为自己生存下去的养料,吞噬的一干二净。
“这也不愿意,那也不愿意,你到底想怎么做……嗯?这个题议很有意思的样子,那这身子就先借你一用吧。”
“……”我又不认路。那幽蓝色火焰有些抗议般的摇晃了几下。
“真是的,要你何用?”女孩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好像要抓住什么似的,伸出另一只手插进火焰,等到抽出来的时候,一根黑丝缠在她的手指上。
女孩有些嫌弃的把那条黑丝手指上取下来:“好弱小呀。”
“……”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嫌弃,黑丝有些不安的扭动了一下。
“不过看着你怎么可爱的份上就算了。”
“……”哪里可爱了,你倒是告诉我呀。朔夜忍不住在内心吐槽道。
“带路。”女孩儿松开手中的黑丝,黑丝仿佛知道主人在夸自己,愉悦的在空中扭动了几下,向一处建筑物飞去。
女孩收起幽蓝色的火焰,跟了过去。
那黑丝不是什么生物,也不是什么工具,朔夜不了解那东西的原理,但是她知道那东西实属可怕,她脖子上的项圈,就是由这种东西织成的,没有人可以解开,除了这个为她戴项圈的人。
————————
梦境之中,所有人都是以曾经的自己作为扮演的角色,以过去做为剧本,上演着回忆的戏剧,但是,你可曾想过,如果你的过去是别人的未来,那么那个人在你的梦里,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激烈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纵是强如夜,身上也难免会留有一些伤痕,影的身上血渍早已经湿了衣服,而小狐狸不知何时召唤出了那柄名为伐的短戈,将其变长,兴致勃勃的横扫残军,接下来要干的事,实属无聊,将背叛者杀掉,哦,对不起,说错了……应当给予他们,最沉重的惩罚,不管哪个家族都将永无翻身之地的惩罚——灭族。
这种残酷的惩罚,所有人都以为它已经被埋没在历史的车轮里,却并不知道,在万年前,九大家族建立【诛邪】的初衷便是,诛,邪——但这个邪不光指的是邪族,所有同他们勾结危害国家安危的人,都是将要诛杀的对象,而背叛者,无论是谁,都对其痛恨,对他们的惩罚很简单,也很残酷,灭族,既然有那个勇气勾结敌人,那么也请做好以同样勇气,去面对,来自万年前定下的惩罚。若想不被罚,那就莫贪心,历史中总有不少家族风起云涌,也总有不少家族覆灭于黑暗之中,这是信仰之争,也是原则问题。
“灭族的话,我一个人去就好了,你和小狐狸就在这呆着,稳定一下刚刚突破的人祸之力。”夜百般无聊的伸出手,握紧拳头,正被小狐狸追着打的邪族残军,崩解成粉尘,只剩下某个满身都是灰的脏娃娃。
“你个人去的话,小心为好。”影有些担忧的看着她,其实她并非想这么说,但在梦里她不是主宰,而她也只不过是念着过去的台词罢了,只不过此时的她还不知道,有人看的津津有味。
那个家伙手拿一个冰淇淋,兴致勃勃的站在高塔的顶端,却并没有吃掉的意思,梦中的东西,其实是不能吃的,并不是说吃了会有什么坏处,而是说那是平淡的,平淡到什么地步呢?举个例子吧,比如这个冰淇淋,它的触感,它的味道,它的温冷,如同一张白纸,一切皆凭想象。看起来很难理解,对吧?其实很简单,这只是影的梦,准确来说是回忆,但就算怎么回忆,她也不可能知道自己没吃过的东西有什么味道,一切都是未知的,因此这里便被称为梦,而非现实,不过,我个人认为,如果将很多人的梦融为一体,那么会不会成为另外一个现实呢?这个问题留给科学家吧,当然,将其作为下一个故事的舞台,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真是的,我可没那么弱,”似乎是感觉到了无聊,她扔掉了手中的冰淇淋,看向某个同她有着同样面孔的家伙,那个人在另外一个戴着白色面具的家伙帮助下离开这个城市“果然,是假的,这丫头连自己的记忆被改了,都不知道吗?”
没有人去回应她,因为她是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所以她也是这里最自由的人,自然也是这里最孤独的人。
“既然这样,那么由我,来帮那丫头重新找回真正的记忆吧。”她伸出右手,幽蓝色的蝴蝶翩翩起舞,在她的手上轻轻吻一下,便飞向空中,虚伪的世界,以它为中心,支离破碎,现实的残酷,重新出现在影的回忆中,她将同那个本不应该存在的人共同欣赏,她们的离别。
梦境之中(下)
影对自己的认知发生了怀疑,她知道这里是梦境,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以她的记忆建立的,而此时这个世界在崩解,与此同时,她获得了对身体的控制,向上望去,天空出现蛛网般的裂纹,并且正在扩大,身为梦境的主人,影有些不知所措,唯一能做的,那就是寻找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终于,她找到了。
在裂纹的中心,一只蝴蝶在那里微微颤抖着翅膀,明明是一只蝴蝶,却做着蜘蛛该做的事情,宛如蛛网的裂纹继续扩大,最终如鸟笼般罩往了整个天空,下一个瞬间,天空,破碎了。
影呆呆的看着天空,她跟随夜共同旅行了五年,见识打了无数难以置信的景色,而这一次,她第一次认识到,有的时候,破灭也是一种独特的美景。
天空奏起了属于它的丧歌,宛如玻璃一般,它发出短暂的音节,紧接着,天空破裂成无数细小的碎片陨落下来,宛如一场浩浩荡荡的流星雨,在这片空间中留下它们的痕迹,紧接着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飓风包裹着它们,席卷了整个城市,几乎所有事物被裂解成更小的碎片,这一切无声无息,却在影的眼中奏起了一场浩浩荡荡的交响曲,一切的一切在这个曲子里面都是脆弱的,当然也有例外,那便是她和她。
那只蝴蝶完美地为这场音乐会开了个好头,却选择深藏功与过,飘飘然的落在那个人的脖颈上,影的目光也随着蝴蝶落在那个人的身上,她第一次觉得,如果灭世的序章由面前的少女奏起,是多么的让人安心。
“夜……”呢喃般,她道出那人的名字。
“小影。”夜用影所熟悉的语调,再次呼唤她。
“为什么你会在……”影有些困惑的问道。
夜却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虽然不知道是哪一年的你,但还是一如既往的弱啊。”
“????”
“虽然不知道是谁干的,但是这么弱小的封印都察觉不出来吗?”
“????”敢情您老人家是来训话的呀。
“我就是在这里同你分别的吗?感觉看一下也没什么的……”夜说着影无法理解的话语,对此她只能选择沉默,她丝毫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封印,但看样子梦中的世界之所以崩解,是因为夜将那道封印解开了,确实是夜会做的事情,很多事情她懒得跟你商量,因为就算商量了,最后也会同她的选择一模一样,无论是谁,知道自己身上有一道封印,都会想破开看看,影自然也不会例外。
世界进行了重构,夜向影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两人选择了做一个旁观者,顺便寻找一下封印的原因也不错。
————————
“灭族的话,我一个人去就好了,你和小狐狸就在这呆着,稳定一下刚刚突破的人祸之力。”夜百般无聊的伸出手,握紧拳头,正被小狐狸追着打的邪族残军,崩解成粉尘,只剩下某个满身都是灰的脏娃娃。
“不行,【诛邪】规定过的,不允许单独行动。”影对此表示阻止。
“规矩什么的,真是麻烦,”夜对此选择了让步“你们在这冥想一会儿,我清理一下周围的杂兵,等你们冥想完了,我们再去执行灭族任务。”
“那好吧,不许乱跑。”影有些不放心的
“夜哥哥,你倒是带上我呀。”小狐狸兴致勃勃地跑了过来。
“不行不行,你留着力气等灭族的时候再用吧。”
“啊……”
夜没有再管两人,而是选择清除掉窥视她们的红袍叛徒:“你们安心修炼吧,我去去就回。”
————————
“总感觉有些别扭呢。”影有些无奈道。
“怎么?对自己以前的样子,感觉不舒服吗?”夜有些毒舌道。
“我只是在想,为什么夜你现在同那个时候刚好长的一样呢?”
“……”这话说的是一点都没错,影跟她说话都不得不低头。
“又不是我想这样,我怎么知道会跳越时间线到未来呢?”
“???那你还回来去吗?”
“等外面那个我,酒醒了就可以吧。”
“言歌才是你真正的名字吗,夜?”
“……是,”夜苦恼的挠挠头“但外面那个我,不一定是我。”
“???”
“我的灵魂是残缺的,她有可能是我丢失在人间的灵魂碎片的转世。”
“呃,所以夜你到底多大?”影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起来。
“你不知道,问别人的年龄是非常不礼貌的事情吗?”
“……”
——————————
“真是的,明明让我把力气留在灭族有时候用,却自己偷偷一个人把这些人灭族灭的差多了。”小狐狸有些抱怨道。
“你们现在手上还是少沾点血为好,我手上已经沾很多了,再沾一点也没什么。”
“就算你这么说……”
“就我估计,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了。”
“诶,谁啊?”
“这个家族的老族长。”
“不对吧,我之前看过了,你杀的那些人里面没有小孩子啊,不应该还有几十个小孩吗?”
“我感受不到他们的灵魂。”夜非常确定的说。
“???该不会提前被转移了吧?”
“但愿如此,”夜停下脚步,面色有些严肃的看着她们的目的地“这个院子里面的……好重的血腥味。”
“该不会……”
“我也闻到了,恐怕真的是你想象的那样。”小狐狸仔细地嗅了一下道。
“我等你好久了,言歌。”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姿势有些怪异,但比起那个,吸引着三人目光的却是他手中的枪,并非是因为这杆枪是多么的漂亮,而是那还在滴血的枪尖。
“原来是你亲手把自己的族人杀掉了,怪不得……”
“影,华,逃。”夜的脸色铁青。
“???”
“你说……什么?”
“跑的越远越好,这家伙才是真正大BOSS,邪圣不过是他的手下而已,对吧,姐姐大人?”
——————————
“有意思,原来是……”虽然嘴上说着有意思,但篡紧的拳头已经暴露了夜真实的想法,如果不是因为对方是个梦境中的人物,她必然会与其狠狠的打一架。
“这到底是……”
“【封印之地】的守护者,邪族的首领,或者说是信仰,以及……我的姐姐。”
“???”
“这不过是一道分身而已,很久以前,邪圣原来只不过普通的邪族强者,这家伙在他们的体内种下了种子,看样子,这个叛徒……被那十颗种子占据了身体和灵魂,然后……变成了十重投影的载体。”
“!!!!”
“你姐姐强吗?”
“……你觉得我强吗?她比我更强。”
“……”现在想想,以影现在的实力,对付一个邪圣依旧非常困难,所以,平时嘻嘻哈哈的夜,到底有多强?那么,她的姐姐又有多强?
“我好歹也是守护者,在【八荒】里排名第五……”
“所以谁排名第一呀?”
“……我敲你信不信?”
————————
“我想象的要强呢,”老族长(夜的姐姐)手中的银枪点出“早知道就派百重投影过来了。”
“事后诸葛亮,你早什么去了?”嘴上虽然那么说,夜出招依然毫不迟疑,长刀邪煞一次次将对方点出的长枪挑开。
“怎么,那两个是你新交的朋友吗?”
“与你无关。”
“别这么冷淡呢,我好歹也是你姐姐。”
“呵呵,我可没忘另一位仙帝是怎么死的。”
“……”老族长沉默了,良久才开口“我自己都忘了,想要修炼无情道大圆满,必须把你杀了才行呢。”
“有那能耐,你就来。”长刀脱手,夜一拳砸在他身上。
“教你使刀的人,没告诉你吗?武器就是你的肢体,丢了你的刀,你想干什么?”老族长枪点向夜的胸口“将军。”
“对啊,将军。”夜伸手抓住枪尖,转身砸向老族长的胸口“教我用刀的人也说过——人刀合一。”
“呃?”拳在前,刀在后,老族长来不及反应,便被贯穿了身体。
“干的漂亮,葬。”夜手上抓着枪尖,不知何时,她的手已经绕上了细小锁链,正是这些锁链抵消了枪尖处渗出的枪芒。
“你觉得你赢了吗?”被无数锁链贯穿身体的老族长动了动身子“我说过的,将军。”
————————
“哎?怎么会?”眼前的景色完全无法理解,影喃喃道,梦境中的自己被那杆枪贯穿了身体,她明明之前已经逃到了城郊,却莫名其妙被瞬移到了长枪上,身没有一个伤口,银枪却如同长在上面一样,完美的和身体契合在一起,上面更是亮起了银色的纹路,并如生长似的,向梦中她的身上蔓延。
“是时间,姐姐她掌握的法则是时间法则,所以被称为轮回仙帝,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她应该回溯了时间,让你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夜皱了皱眉头“所以说,我最烦使用时间法则的人了。那种东西,逃命和威胁人是真的好用,但也真的是恶心人。”
“……”果然,你是真的讨厌你姐,但是不顺便解释一下那个银色纹路什么鬼吗?
————————
“不得不说,为了逃命,你真是很下功夫呀。”夜淡漠道“但我不会让你跑了。”
影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己胸口的银枪,她完全搞不懂这是什么情况,但永远有人会让她安下心来——
“放心好了,你不会有事的。”夜重新握住长刀,幽幽地望向老族长“这一次,你真的把我惹怒了。”
“你的愤怒在我眼里,一文不值。”老族长有些嘲讽的看着她“一直如此,弱者在我面前没有发言权,我也懒得去听每一个弱者的遗言。”
“你不好奇吗?为什么你的伤口还流着血呢?据我所知,你不从来不会把耻辱留在身上。”
“……”
“我说过的,将军。”夜长刀斩出,刀光如虹,直指那人眉心。
“净耍些小伎俩。”老族长冷哼一声,手握虚空,枪意凌厉,势不可挡,然而,他的身后一道人影骤然显现,那本应该被他的时间法则所泯灭的锁链再次与之前完全一致的方位封锁住了他的动作。
纵使刀光凌厉,却依旧被阻挡在了眉心之外,使其显露出本体,腥红色长刀上的黑色纹路书写着对敌人的诅咒,老族长一直对其进行时间逆流这一行为,却不见成效,纹路上的诅咒重复着消散和汇聚的过程,完全是一场拉锯战,长刀一点点没入,老族长却无所谓般笑了——
“看吧,跟着你到世界各地跑了五年的小不点要死了,我的断魂铭纹会一点点把她的灵魂绞成碎沫了……你说,她这么弱,灵魂会被切成多小?”
影这个时候分明应该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子,却在银枪上铭纹的侵蚀下白发苍苍,鲜花还未绽放便瞬间走向了衰亡。
————————
影看不到过去的自己变成了何等的模样,因为有人遮住了她的眼睛——
“不许看,”夜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不想让跟着自己五年的小丫头,看到那幅衰老的样子,这种事情一旦成为了心魔,就无法超越,谁叫对方这么犯规,是个仙帝呢?
“没事的。”影抓住她的手,自己眼睛上挪开,她早就不是那个小丫头了,准确来说,自从夜离开后,她就努力让自己独立起来,现在的夜依旧是把她当成了那个小丫头,却忽视了面前的少女早已成长,过去不堪回首,但不代表着不能接受“这就是我老了之后的样子啊。”
“不然呢?”夜无奈的瞪了她一眼“那个银枪上的铭纹是断魂,一旦被刺伤,断魂铭纹就会蔓延到变伤者身上,然后斩断灵魂,身体是灵魂的影射,灵魂受损,身体会体现为衰老什么的,而且这种铭纹导致的伤……几乎无解。”
————————
“……”相比较身为旁观者的夜,梦境内的夜对自家姐姐的话语无动于衷,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一旁逐渐衰老的影。
“我说那个小丫头要死了,你没听见吗?”老族长总算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有重复的说了一遍,夜安静的抬起头,老族长一时愣住了,自己的妹妹什么脾气还是知道的,纵使几百万也没见——夜生气的时候,眼睛是红色的,非常生气几乎暴走的时候,是紫色的,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妹妹,眼睛是银色的时候,给她的感觉就像从镜子里面看到自己真实的模样——
“无情道……”她呢喃地开口,却又仿佛看到了什么非常搞笑的事情,嘲笑道“明明修炼的有情道,却非要用无情道来稳定自己的心神……”
然而夜注定不会回答,长刀一点点的没入他的眉心,毫不留情。
“你这刀未免也太没有气势了吧。”老族长嗤笑道,他很快发现了真正的原因“不对……你在做什么?”
“找到了……”夜淡漠地开口,老族长深吸一口气,果断选择遁走,无数银色树枝从他的体内刺出,来自过去,现在,未来三重时间法则同时击打在了长刀和锁链上,这种法则夜勉勉强强可以扛下,但很可惜,她身后还有一个小丫头,所以她不得不回身抽开刺向影的树枝。
“后会有期。”老族长留下了这句挑衅似的话语,便消失在原地。
“……”葬有些无聊地收回了自己的锁链,跑了就跑了呗,大不了以后见一次打一次,这可是夜教给她的最强哲理。
“葬,别玩了,把华给我拎回来。”夜蹲下身,抱起因断魂铭纹身体快速衰老的影“放心……马上就不会痛了,睡会儿吧。”
“嗯……”影握紧她的手“我信你。”
几秒钟后……
“哇……”华悲惨的来了次空中飞行,而且还是冷藏模式,等她被葬用锁链拎到夜面前的时候,整个人差点感冒“葬……你搞什么?快找找影,影突然不见了!外面又来了邪族的援军……”
“影在这呢。”夜打断她的话“呆在这,别乱跑,不然出什么事可别怪我。”
华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夜怀里的老人,回想起之前同自己斗嘴的女孩,愕然道:“这……是影?怎么可能? ……她还有救吗?”
“交给我就好了,我已经从那家伙的灵魂内读取了解决的办法。”夜咬破自己的手指,以血为引,开始在影的身上画铭纹。
腥红色的铭纹虽然看起来渗人,但确实有用,影很快停止了衰老,但华发现夜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而是盯着葬,想了一下,华心里很快明白,这两个坏胚又在吵架。似乎这两人很擅长用眼神交流,一吵架就着盯着对方看。
“我不允许你这么做。”葬有些沙哑的开口,但这在华的记忆中是第一次说话,平时和她们聊天也只是在脸上的白面具上显现文字而已,只不过她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但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就算抓住那个十重投影也没用……”
“不行!”葬抓住她的肩膀“不能用你的…… 要用……就用我的!”
“葬!”夜皱起了眉头“听话!你负责护法!"
“……”葬沉默了。
“听话。”夜的语气软了下来“我不想对你用那个。”
“……我知道了。”葬转过身“你把自己搞死了……我可不管。”
华心中升起一丝不样的预感,恐怕这一次天灾四人组真的要有人陨落了。这一次可以算得上是内忧外患了,影子现在生命垂危,外面又有无数叶族援军虎视眈眈,更何况还有一个被夜叫做姐姐的家伙,不知道藏在了什么地方。
夜把手放在影的额头上,断魂铭纹实属霸道,但也有弱点,那就是起效慢再加上那腥红色的铭纹压制,影的灵魂也只是被切割成了数十片而已,但夜画的铭纹真正用途并不是压制,而是——献祭。
湛蓝的光点从夜的身上涌出,没入腥红的铭纹中并以其为个质传入影的灵魂所在之处,一点点将所有碎片包裹,然后寻找最恰当契合之处,通过蓝色光点将进行修补。看上去容易,实际上耗费的却是夜的灵魂之力,夜是【八荒】中的守护者,也是传说的神明,她的灵魂对影是大补,但她也不过是残魂,葬很清楚这一点,但她没能阻止住夜,毕竟如果以那些邪族援军注入腥红色铭纹进行献祭,后果实在是无法预测。
影的脸一点点恢复了红润,银发也重新变回了黑发。只是.... 夜皱起眉头,盯着和影进行了无缝融合的银枪,这玩意儿并没有刺中要害,因为某个家伙是故意的。影虽说是天灾,若真成就了天灾之位,说不定还可以过两招,但现在放在那家伙眼里还真不够看的,这银枪上的断魂铭纹就够这个小天灾吃一壶的了。
银枪是断魂铭纹的源头,必须用什么进行压制——但是这破地方哪有什么可以压制的了这枪的?这好歹也是那家伙本命神器的投影,邪煞雕刀或许可以压制住,但……邪煞太邪性了。断魂铭纹这东西很专一,只会攻击受攻击者的灵魂,她用自己的灵魂对影的灵魂进行了保护,阻隔了之前的断魂铭文对影灵魂的追踪从而保护了影,可如果不抓紧做决定的话,这银枪上的断魂铭纹就会传递到刚修复的灵魂上,真是麻烦透了。
夜陷入了沉思,可时间不等人,虚影一晃,正是时间回溯,某个家伙居然自己回来了,葬冷哼一声,她可不是吃素的,无数锁链毫不留情的往老族身上照呼,却无例外被那该死的时间回溯避开开老族长丝毫顾及那所谓的姐妹情,挥掌向夜的头上劈去。
夜向后挥出手中的雕刀,她这人最烦别人打扰她想事情,既然雕刀邪煞不能帮忙压制那银枪,还不如让它去砍人呢。神器有灵,正所谓伸手必被捉,这器灵帮人帮到底,直接把某人的胳膊给砍了。
“我有一句脏话不知当不当讲。”老族长的目光阴了下来,雕刀邪煞被他死死的握在另一只手里,而葬的锁链不知何时再次穿透了他的身体。
“这话应话是我说。”夜垂下眸子,一直没有去看他“葬,放了他。姐姐大人,请你滚吧。”
“……”不知怎的,这位沉默了一下,选择了离开。
“为什么放她走?说不定……”华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葬和夜放走了老族长。
“打不过。”
“……”
“也没那闲空跟他打。”夜从自己的芥子空间中取出,某只黑猫“你先去别的地方呆着,接下来会伤到你的。”
“喵???”朔夜困惑的歪了歪头,然后她就看到了,自己的主人从虚空之中撕开一道裂纹,拎着它的脖子扔了进去。
“???”
“是时候开始了,葬,回来吧。”夜站起身,似乎想到了办法,葬犹豫了一下,还是听从了夜的命令,消失在几人的面前。
“华,你离这里稍微远一点。”夜再次撕开一道空间裂痕,瞬间有什么威压从那边传递过了“我要开始了。”
小狐狸快速的后退,她不知道夜要把什么东西给弄来,但总感觉那不是什么她可以触及的东西,夜这家伙到底要干什么?
突然有锁链出现在裂缝旁边,似乎想要将其闭合住,葬居然选择阻止夜。
“没用的,我已经决定了,葬,不要拦我。”
这一次,葬丝毫没有听从夜命令的意思,但是无论怎么做,她都无法阻止裂缝的打开,一个椅子被夜裂缝中召唤了出来,若是华在这里一定会目瞪口呆,敢情这家伙只是召唤出了一个装饰比较华丽的普通椅子而已,不知道以华的暴脾气,会不会把她气晕。
说来也怪,这把华丽的椅子一出现,影的魂装居然在没有人控制的情况下显现出来,那只是一对系在手腕上的钩爪,这便是【王位篡夺】最初形态,比起来其他的魂装,【王位篡夺】拥有着很大的进化潜能,但现在其实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唯一突出的特点就是模拟别人的魂装,杀伤力完全没有原拥有者那么强,但,从现在开始一切终将改变。
银色长枪颤抖起来,似乎受到了挑衅,低鸣着从影的身上分离了出来,向椅子刺了过来。
“镇压。”夜冷哼一声,那椅子瞬间大变样,本应该是木头做的椅子竟变成了不知明石料雕成,其上铭刻无数纹路,让人心生敬畏,仿佛看一眼就是罪过,随着夜的命令,那椅子狠狠的把银枪压了下来。
“既然你伤了她,那你就要付出代价。”夜狠狠地在银枪上敲了一下,银枪炸成了碎片,显现出了被藏在里面来自本体的投影,在夜的控制下,一点点的同影的【王位篡夺】融合在一起,很快【王位篡夺】便出现了变化,只是很明显非常不稳定,夜深吸一口气,那把椅子自动和【王位篡夺】融合在一起,夜所期待【王位篡夺】的进化,来了,影双手上的钩爪,缓缓的伸长,每经过一次关节所在的地方就会进行一下特殊处理,随后便开始了全覆盖,银色的光点附着在影的手上,最终变成了一种膜状的护甲,看起来就像一副手套,但是钩爪一点点的突破了指尖的护甲,延伸了出来,弯曲而又锋利,显现出了一丝不一样的美感,很容易让人联想起鸟类的爪子,这便是【王位篡夺】二阶,不知道被夜用什么进行献祭之后的样子。
葬有些愤怒的显现出了身形,抓住夜衣领,质问道:“你疯了,居然用那东西去压制!”
“不就是一把椅子吗?”夜有些满不在乎的说。
“可是!!!”
“平时我们又用不着,又不是什么厉害的神器。”
“……那东西是干什么用的,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葬很明显被她气的够呛。
“与我何干?”夜的脸上勾起了一丝冷笑“他们要是有那能耐就亲自下来打我呀。”
“算了,我不管了,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葬转身就走“到时候我可不帮你。”
“有力气跟我斗嘴,还不如省下来时间休息呢,你也因为我受到了反噬吧。”
“……用我把华带过来吗?”
“带过来。”
“……”
…………
葬的效率一下很高,华再次被提了回来。
“影现在怎么样了?”
“她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儿了。”夜平静道“到了分别的时候了。”
“你在说什么?”华有愕然。
“我该走了,我已经把影的记忆改了,等她醒了,你别告诉她之前发生了些什么。”
“等……等……”
“影就拜托你了。”
“你不会真的要走吧?”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跟你们旅游,我很开心,我和师尊约定的期限到了,这一次是真的不走不行了。”
“……”华沉默了下来,良久才道“那……你保重。”
“有缘再会,那些邪族我来帮你们驱赶掉吧,不用谢我。”
“不要啊……我还没玩够呢。”QAQ
“我说过的,你们手上还是少沾点血为好。”
——————————
夜一向说到做到,她站在城墙上,看向那些邪族援军,这些家伙本来就是十重投影派来杀她的,这事儿,华还是少参与比较好,万一哪个不长眼的,把那小丫头别伤着了,她现在可没精力去当医生。
很快就有人发现了她,一只原形是蜘蛛的邪族将领向她撒下了巨网:“仙帝大人要杀的人在那里。”
夜安然接受所有邪族行的注目礼,有些挑衅的看着那个蜘蛛精:“蜘蛛丝可不是你这么用的,来,让本座教教你。”
夜挥舞自己的手,未能看清她做了些什么,就有很多邪族接二连三的被切成了碎片,只有少数强者勉勉强强看到了——不知何时无数的细丝将他们团团围住,而正是这些细丝将他们的同类切开,有的人想要反抗,却被那些细丝控制着,对自己的同伴下了毒手,当真是一片人间地狱。
【天灾·血傀】,这是当初人们给夜取的代号,而如今,这些人将会感受到这个代号的拥有者是多么的恐怖存在。
“这一招叫作[天罗地网],既然把招数都告诉你们了,那我也把名字告诉你们吧,到时候到了地狱里,记得跟审判你们的人说我的名字,我跟那家伙很熟的,到时候他会给你们三重优惠哦。”夜坐在城墙上,微笑着看着下面的一切“诉亡者怨言,奏生者丧歌,吾名言歌,可别忘了哟。”
“……”没有人有时间回应她,但是从此以后她的名字将会成为整个邪族的噩梦,当然,前提是有人能存活下来。
夜看着战场上被收割的生命,放肆的笑了,她的灵魂已经非常虚弱了,只是,不可能会有人突破这[天罗地网]给予她致命的一击,活了多久,这种事她早就忘记了,回顾四周,早已没有了生死与共的战友,那两个对她最重要的人,也早已不在了,她低声唱起很久以前学会的第一首歌:“…………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她在怀念,她在希望远方战友们安息,或许她在……为这些素不相识的邪族战士唱挽歌,这种事谁知道呢?人心本来就是一种难以琢磨的东西。
——————————
“……这首歌叫什么?”影听着歌声问道。
“教给我的人说,这首歌叫做《国殇》。”夜垂下眸子“走吧,你也该醒了。”
“……夜……”影低声叫了她一声。
“世界上没有不散的宴席,而且……那个人在等着你。”
“好……”影愣了一下,随后道。
“不过在那之前……过来。”夜抬起头。
“???”影低下头“怎么了?”
夜没有回答,轻轻的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
“!!!!”
“再见了,影。”桑落在夜身上,她的身影变得虚幻起来“跟你一起旅行五年……我很开心。”
话音刚落,夜便从梦境中消失了。
“夜!!!”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占了便宜的影,下意识道。
下一个瞬间,梦境破碎了。
————————
影猛的坐起身,梦境中的一切宛如虚幻,只有……额头上隐隐约约留着被吻过的触感。
“夜……你到底……”
决战将至
影缓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已经从所谓的梦境中脱离出来了,身边没有梦幻如泡沫的少女也没有那只瑰丽而又危险的桑蝶,只有被她抱在怀里呼呼大睡的言歌,以及霸占了大个枕头的黑猫朔夜。
亮得发白的月光凄凄然地照照进屋内,嘲笑着她的痴心妄想。影缓缓攥紧的床单,记忆在脑海中翻腾,真的,假的,它们叫嚣着,碰撞着,融合着,无论真假都让她心烦意乱,此时的她无比真切地认识到自己的弱小……夜为她构建的假记忆里,夜是为了掩护她们,受了重伤离开,而真的……影捂住头,夜吟唱的战歌似乎还在耳边回荡,她果然还是对那人一无所知,夜的强大总是让人望而却步而又心生向往,但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强烈的渴望拥有着同夜一样的实力,说不定到了那个时候……
影的脸藏在光与暗之中,那张带着恶鬼面具的脸,一侧被洒下温和的柔光,另一侧则隐藏在黑暗,淡紫色的眸子微微闪烁着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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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已经消失在了屋内,桌子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瓷瓶,言歌把它握在手中,打量了一番,仿佛想要将自己体内所有的气体呼出一样,缓缓地叹了口气:“……真是的,我想要的是能做美梦的桃花酿,又不是这种喝了做噩梦的……”
可惜阎不会回答她,毕竟这位可是敢明目张胆从他面前偷东西的家伙,他可要去好好的守住自己收藏的那些宝贝。言歌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藏的有什么好东西?只不过好用的东西早就被她偷走了。所以也就懒得喊住那家伙。
喝酒的话,怎么也得有个一块喝的吧?言歌想起被自己带来的那两个丫头……未成年不能喝酒吧????不过,桃花酿这么低浓度的,只能说是饮料,怎么可以说是酒呢?说是酒都是对酒的侮辱,好不好?某个酒鬼在心中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拎着小瓷瓶向外走去。
屋外,两个小丫头一如既往地日常斗着嘴,若不是言歌知道这两丫头的本体和真实年龄,说不定就会把她们当成人类的老妈子——
“好啦,好啦,别吵了,”对于这俩人互相看不惯对方天天斗嘴这件事,言歌也不得不亲自出来干预,曾经有一天她一不小心睡过头了,这俩熊孩子就吵了一天一夜“我刚搞到了一件好东西,你们要不要尝尝?”
“???”两个小丫头直愣愣地看着她,甚至脸上显现出一幅害怕的样子“你不要过来……你是哪来的鬼?一会儿被夜发现了,绝对会把你给驱除了!”
“……”言歌在听到夜这个名号的一瞬间,骤然忆起自己还在梦中,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梦境带入感太强烈了,以至于她分不清真实与虚幻,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夜可厉害了,你这样的小鬼,她动动手指就可以把你敲成碎片!”
“……”言歌挑了挑眉毛,对于这种不相信自己身份的家伙,就应该一人一个栗子“……你觉得他们敢靠近吗?有本座在,只要你们说自己是本座的人,哪怕是这里的老大都不敢拿你们怎么样。”
“……”两个小崽子哭丧着脸,抱着自己的头无力地吐槽道“这鬼地方到处都是鬼,天知道会不会蹦出来个比你还厉害的家伙?”
“嗯哼,这种可能不存在,”言歌有些自负道“这地方向来特殊,最强者除了鬼王那家伙,基本上没有谁了,而真正比我强的基本上不会来这个地方,已经谁都有自己负责的事情……”
“夜负责什么呢?”银发的小丫头举起自己的手“而且为什么夜对这里那么熟悉呢?”
“……”
不等言歌回答,这丫头自言自语道:“夜负责的该不会就是吃喝玩乐吧?难不成夜对这里熟悉,是因为经常来这里勾搭好看的小姐姐,小哥哥?”
“……”言歌有些无语,见过说话随便的没见过这么随便的,难不成天灾四人组关系这么好的吗?
言歌赏了她个栗子,有些意味不明的白了她一眼:“难不成我在你们眼里就是那种好吃懒做的家伙吗?”
两个小丫头对视了一眼:“……”你是不是,心里没点数吗?
言歌懒得和她们解释,转身便往屋里走:“上好的桃花酿,要喝就赶紧过来。”
“……”有这么带坏未成年人的吗?
“来不来?”言歌扭过头,抛了抛手中的小瓷瓶。
“来啦来啦!”……果然,真香定律才是人之本质。
————————
半透明如琥珀般的液体被倒三人的杯子里,只是——
“为什么我们都是用小酒盅,你用的是大海碗呢?”白毛小萝莉皱了皱眉头。
“……”言歌挑了挑眉,将小瓷瓶收了起来“这东西我以前经常喝,喝的少了,起不了什么作用。”
“哈,你在鄙视我们的酒量差吗?”另外一个小丫头拍案而起“我的酒量可是在【诛邪】里数一数二的。”
“……”言歌瞥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大海碗“这不一样,喝了桃花酿,可梦三生三世。你们要是喝多了,说不定到寿命殆尽的时侯也醒不过来。”
“这酒有那么邪门吗?”小丫头有点不相信。
“你是不是在【诛邪】里面喝酒最厉害我不知道,但是,桃花酿是最懂灵魂的鬼族酿的,而且这酒本来就是给鬼喝的。”言歌似乎对普通酒不屑一顾“这个和你们人类一样的酒不一样,你们人类酿的酒,顶多是麻痹自己的感知器官,而鬼族酿酒的原料是用【轮回之地】里用来镇压他们的那棵大桃树上的花,然后经历多重工序酿造而成,所以这种酒直接作用于灵魂上。醉不醉可不由你的酒量说的算,而是由你们灵魂的强度判定的。”
“啊?”白毛小萝莉有些发蒙“原料是来源于他们镇压他们的东西,他们不怕受伤吗?”
“……”言歌突然安静了下来,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突然嗤笑一声,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
“以后有本事,你们自己去问问发明这个配方的家伙去吧。”言歌似乎失去了继续说话的欲望,拿起酒杯“喝吧。”
“???”小丫头们狐疑地看了言歌一眼——居然又转移话题,倒是告诉我们谁研究出来的这个配方呀……
不过她不说,两个小丫头也无权询问,有很多事情是现在的她们不能知道的,大不了以后再问吧。
总之,现在的任务就是喝酒。
自称【诛邪】酒量第一的小丫头抿了一口酒,不由得呆住了,你管这玩意儿叫酒吗?这么淡,你这家伙是怎么喝上瘾的?
小丫头眯起自己的紫眸,这双紫眸被族人视为不祥之物,但这紫眸却可以看破一切虚妄,面前的人确实还是那一个,不是哪只恶鬼搞出来的小把戏,难不成这酒还真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小丫头又抿了一口,这酒淡如冰泉,酒浆冷冽,喝酒的人不得不仔细回忆几次,才能记住这酒的味道,只不过总感觉有什么在回忆的时候浮现在脑海,只不过怎么也看不清,到底怎么回事?
言歌似乎看出了紫眸小丫头的困惑,淡淡道:“我没告诉你吗?饮此酒者,可梦三生三世。”
“???”
“不一定有那么夸张,但是可以唤醒一些你曾经忘记的记忆。”言歌敲了敲自己的头“我这人……就是记性不好,所以就要借助一些东西来帮助回忆。”
“……”所以我们就陪你喝这种不知道有什么副作用的东西?
“你们自己要喝的……”言歌眼神有些飘忽,她把人家给忽悠过来喝酒了,说不心虚是不可能的。
“……”两只小丫头这一次倒是同时瞪向她。
“……”言歌莫名其妙感觉自己内心生出一丝负罪感,慌忙解释道“这玩意儿的副作用就是做梦,那一小杯,够你们睡一晚上的。”虽然做的是噩梦。
“!!!!!”白毛小丫头直接炸毛了,她的头上竖起一对耳朵,身后更是出现了三条毛茸茸的尾巴,这就是她的魂装【白狐(半觉醒形态)】。
而紫眸小丫头却比她更紧张,双手的手腕上浮现出一双勾爪,随后便幻化为数条长鞭环绕在自己的身边。
“????”反倒是当事人一脸茫然,言歌愣愣地保持着把酒碗放在嘴边,茫然地看着暴走的两人。
“你想趁着我们睡着的时候干什么?”白毛小丫头瞪着她。
“????”言歌对此表示茫然“我他喵干什么?当然是睡觉了。”
“睡,……觉?”
“不然呢?”言歌有些茫然的看着她。
“……终究还是我……思想太龌龊了吗……”白毛小丫头发现了自己陷入的误区,她又被狐族的那个传承思维给诱导到那种地方了吗?
“所以你觉得是什么?”言歌对此表示困惑。
“你们忽略我吧……”白毛小丫头整个人都蔫儿了,QAQ
“难不成……”夜(此时和她同步的言歌并不知道这家伙联想到了什么)很快就联想到了,整张脸都红了“是那个?”
“求求你做个人吧……”白头小丫头恨不得整个人都埋到土里去“你赶紧把这都忘了吧……”
“怎么可能会忘……”夜盯着她,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本来就不聪明,你这小脑袋里面怎么装的下这么多邪恶的东西?你为何如此优秀?”
……大型尬死现场……
紫眸小丫头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夜也死死的盯着这个白毛·老司机·丫头,良久才松了口气。
“要不是灵魂没有一点变化,我还真以为你被夺舍了呢。”言歌/夜松了一口气。
“求求你们赶紧把那玩意儿忘记吧。”白毛小丫头捂住自己的头,差点哭出声来。
“早知道我就录下像,留下案底了。”紫眸小丫头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什么时候你再跟我吵架,我就放到睌间电台播放一百遍。”
“……”
“……”
“……啊,不好意思。一不小心把真心话说出来了。”紫眸小丫头耸了耸肩,有些无所谓的说。
“……”白毛小丫头整张脸涨得通红。
“好了好了,继续喝酒吧,”言歌有些头疼的挠了挠头,每次都是她在中间调和着俩熊孩子“你们的酒盅里面大概还有两小口酒,我们一人说一个自己喜欢的颜色,一个人说,其余两个人喝,然后依次轮流,好吧?”
“好好好,快开始吧!”白毛小丫头像是为了赶紧让所有人忘记刚才的事情,慌忙答道。
“……果然,夜……你以前喝酒聊的话题都是这个吗?”
“……”
“既然你先提的议,那你就先开始吧。” 紫眸小丫头开口。 “夜,你喜欢什么颜色?”
“黑色。”
“???”
“因为我觉得黑夜很温柔呀。”
“唉?”
“无论是绝望的悲鸣,还是甜蜜的低语,黑夜永远包容着他们的一切,无论是悲伤还是绝望都不会被别人知道。”
“这样啊。”紫眸小丫头低低地笑了一下“你可真自恋,那下一个我来说吧,现在,干杯,喝酒!”
“干杯。”
“干杯。”
“我的话……还是比较喜欢红色吧,”紫眸小丫头歪了歪头“因为彼岸花是红色的,彼岸一族向来孤独,有花时无叶,有叶时无花,生于黄泉路上,为路上亡灵送行,再相见时,却早已被忘得干干净净。”
“……你这丫头,还真是的,怎么好意思说我自恋的?”夜的脸上看不出情绪“那小狐狸该不会喜欢的是白色吧?”
“……”白毛小丫头瞪了她一眼“我可不是自恋,我喜欢的女孩子爱穿白衣服。”
“……”另外两人无奈的看着她“小狐狸,早恋不好……而且是哪家的猪敢拱我们的小狐狸啊?”
“哼,我梦见的。”
“……那就祝你早点找到她吧。”紫眸小丫头有些意味深长的说。
“……”言歌无奈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哼,比酒量肯定是我赢。”紫眸小丫头举起自己的小酒盅,毫无气势的一饮而尽。
“……”白毛小丫头似乎陷入了对自己喜欢女孩子的妄想之中,一口气干下了酒盅里所有的酒“……好像真的有点困啊……”
“当你喝桃花酿的时候,执着于一个人,那么你会非常容易被拉入梦境。”言歌对此解释“你如果困的话,安心睡吧,相比较【八荒】其他地方,这里还是相比较安全的。”
“既然你都那么说,那就暂且相信你一下吧。”白毛小丫头揉了揉眼睛,往卧室走去。
“至少在这个屋子里,没有不识相的家伙敢进来。”言歌又往自己的大海碗里面倒了些桃花酿“安心睡就行。”
“那我也去睡了。”紫眸小丫头站起身,跟在白毛小丫头身后“小狐狸,等会儿我。”
“话说,总共就一个卧室,都被你们占了,”言歌打了个哈欠“那你们让我睡哪?”
“不会趴桌子上睡吗?”白毛小丫头在屋里道“还有……影,你别抢我枕头!”
“……还是一如既往不让人省心。”夜叹了口气,低头看向酒里所映照的自己。
言歌突然感觉身上有些发冷,仿佛被看穿了些什么。
“难怪总感觉有人盯着我。”夜勾起嘴角,冷哼一声“原来是来自未来的我用桃花酿回忆过去啊。”
“……”言歌说不出话来,这家伙是魔鬼吗?自己只不过通过梦境看过去都能被发现,那……这家伙当初怎么可能会败给一个普通的人类?
“你是多少年之后的我?”夜对着酒杯中的自己发问“还是说……是我的一块灵魂碎片呢?”
“……”
“算了,反正就算我怎么问你,你也没办法穿过时间长河回答我。”夜挑了挑眉,仿佛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既然你观察了我这么长时间,那我也顺藤摸瓜,去你那个时间点转转吧。”
“……”
“你准备好了吗?”夜嘴角微微翘起,捏了一个法诀,随手打在酒杯中自己的脸上“……我来了!”
言歌和夜隔着那层酒水对视着,直至梦境破碎。
————————————
“咚!”从梦境中惊坐起来的言歌和影撞了个正着。
“疼疼疼疼疼……”言歌捂住头,幽怨的看着影“你为什么在我房间里?”
“……”影默默的攥紧拳头,想用物理的方式帮这家伙仔细回忆之前的事情,我他喵为什么在你床上,你心里没点数?
“我睡了多久?”言歌隐约想起自己好像和别人做了什么约定。
“已经周三下午了呀,混蛋。”影如愿以偿地一拳砸在她头“你再晚点醒,王家的人就过来烧房子咯。”
“……有那么严重吗?”言歌有些不以为然。
“呵呵,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啊……不了,不了。”言歌摇摇头,打开衣柜“我可没那能耐,和九大家族的人硬抗。”
“距离你们约定的对战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影耸耸肩“说起来,观看你们对战的票卖的还挺火爆的呢。”
“哈?”言歌回过头“为什么还有人观看我们的比赛?”
“……这是学校润利的一种方法。”影憋住笑意“而且观摩高层次的战斗,也可以对修炼有所启发,更何况你威名在外,不少人都想找你比划比划。”
“……所以说……他们是想看我出丑咯。”言歌有些苦恼的看着面前柜子里的一堆衣服“我不过是个战五渣,跟街边的小混混比划比划还行,跟王厉学长比划,我觉着有点悬。”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这个比赛呢?真是的。”影揉揉揉自己的脖子“你要是不想比,当初直接拒绝不就好了。”
“不是想不想比的问题,”言歌从橱子内拿出衣服在身上比了比“总感觉很久以前,跟王厉学长约定过这个比赛,见到他的时候感觉挺熟悉的,估计是哪个仇家或者朋友。”
“……我表示怀疑……”影无奈道“挑个衣服有那么难吗?”
“……”言歌瞪了她一眼“闭嘴,你每次都给我买这么多衣服,害的我都不知道选哪个了。”
“……都是白衣服,有什么区别吗?”
“所以我试图找出来个黑的呀。”
“……你不是喜欢穿白色吗?”影有些不解。
“这个嘛……偶尔想换口味而已。”言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的那些旧衣服里面估计没有黑色的。”影去自己屋内拿了一件黑风衣回来“当初给你买的入学礼,忘给你了。”
“……”言歌有些无语的看着她一眼“我又不是小孩子。”
“……”
“呜……尺寸刚好合适,影,你该不会趁着我睡着偷量我的尺寸了吧?”言歌穿上风衣在镜子面前转了一圈。
“……快去决斗场吧,估计王厉他们已经等急了。”影偷偷咽了一口吐沫……言歌穿上这风衣,怎么感觉有点制服诱惑的味道呢?
言歌丝毫没有看出来影的小心思,拎起某只霸占了她的枕头的黑猫,推开窗户便驾驭着风元素向学校赶去。
“呼……”影长长的叹了口气,差一点没忍住,自己的自制力那么强,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
“怎么还没来?”言叶有些焦急的在决斗场外徘徊,比赛都快开始了,最关键的人物居然还没到……
“言叶,让开。”言歌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诶?”虽然可能是她的幻听,但还是下意识地后退,下一刻,一道黑色的身影从天而降。
“……言歌?”言叶询问道。
“除了我,还能有谁?”言歌耸了耸肩,摘下兜帽“比赛开始了吗?”
“还没有……”言叶忍不住多看了言歌几眼,上次见面这家伙穿的是白衣服,看不出来什么,但是这一次穿黑衣服,原本便有些苍白的肌肤被衬的更加白皙,甚至白皙的有些透明,总是让人忍不住怀疑面前的少女是不是传说中的雪女。
言歌晃了晃还在沉睡中的黑猫,一抬眼,便看见言叶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浑身一颤,愣是将刚睡醒的黑猫扔到了言叶的脸上。
“……”
“……”
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
“喵呜!”做人呐,永远不要吵醒一个真正睡着的人,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被你吵醒的那个人起床气有多厉害。
还未完全睡醒的朔夜,因为本能一爪子挠向言叶,然后潇洒的落地,眯起眼睛,眸子幽暗,仿佛下一刻就想要把自己吵醒的家伙撕成碎片。
言叶同黑猫对视着,这只猫刚才好像散发出了一股可怖的气息,暂时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然而,一人一猫之间的紧张气氛却被言歌直接打断——
“你跟我家猫较什么劲儿啊?”言歌拎起自家猫的后颈,摇了摇“还有你,凶什么凶?你那爪子是不是该剪了?”
“喵呜!!!”然则我拒绝!!!
“……”
“话说,怎么没有看见王厉学长呀?”言歌困惑道。
“这个嘛……白凌学长去接他了,不过好像学长他住的地方着火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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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短的小番外——夜之终结
夜坐起身,揉了揉自己因为趴桌子上睡而僵硬的腿,这一觉可真睡得她身心疲惫。她发现那个借助桃花酿回忆过去的家伙之后,便用了一个小把戏,以桃花酿为媒介,降临到未来的自己的体内,只不过没想到会通过影的梦境,看到自己同两个小丫头分别时候的样子。
夜沉思了一会儿,便悄悄出门去了。
——————————
“话说,夜你听说了吗?”紫眸小丫头塞着个冰淇淋,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轮回之地】的守护者好像被什么人给揍了一顿……你不是说这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也不一定是被别人揍的呀……”夜耸了耸肩“说不定是因为昨天着上厕所,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这里的守护者不是个鬼魂吗?”小丫头摸了摸头。
“……那我就不知道了。”夜有些心虚的移开目光。
“我怀疑是你干的,但我没有证据。”白毛小丫头紧紧地盯着她。
“……”
——————————
怀中的少女快速的走向衰老,夜明白自己终究是没能阻止当初在影的梦境里所看到一切的发生,但是已经无所谓了,她已经明白了梦境中的自己作出那一切的原因。
她的灵魂一点点的被注入少女的体内,曾经的记忆,快速的消散……不过这样也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曾经拥有着所有记忆的她,在面对影的时候感到了迷茫;那么,当她失去一切记忆之后,再次和影相遇的时候,她会怎么选呢?真是想想就令人愉悦,她俯下身在怀中少女的耳旁,低声说出自己任性的要求——
“影,我们来做捉迷藏的游戏吧,找到我……不过你要快点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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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战歌回荡在惨烈的战场上,却没有人再见到过唱歌的那个人,那一天,邪族大举入侵,却无人生还,也正是那一天,再也没有人提及过【夜】这个名字,或许她早已迎来了自己的终结,或许她正如愿以偿,或许她在等待着那个人找到她……
人生苦短
虽说王家人的魂装都是火属性的,但不代表着他们喜欢放火烧自己的房子,更何况用来隔离魂能的铭文在很久以前就非常普及了,上至有近万年历史的王家老宅,下至新建立的高楼大厦,都具有完善的隔离魂能的防护层……
白凌眯了眯眼……以王厉的实力还不至于能够突破王家老宅的防护层,所以这火到底是怎么烧起来的?
王家人自然不可能任由这火烧着,十几个青年提着消防器冲了过来,对着火就是一顿猛喷。
白凌有些无奈的揉了揉眉心,王厉这家伙在家里地位这么低的吗?而且这些二愣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呀?
白凌结束了在一旁看戏的想法,虽说王家人都不怕火,但是一会儿还得去比赛呢,等你把这火灭了,违约金也就该交了……
白凌伸手召唤出自己的魂装,银枪指向天空,虽说他的魂装不是辅助类的,但是下场小雨还是可以的……白凌是那么想的,也是那么做的,但梦想总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
白凌默默的在倾盆大雨中思考起了人生,说好的只下一点呢?果然这几天还是太忙了,连自己的等阶提升了都给忘了……
“你白家的人为何未经允许就私自进入我们王家的地盘?”一个愣头青指着白凌问道,正所谓水火不容,白家和王家的关系算不上很好,更何况,未经允许就随便进入对方的势力范围是大忌。
“我要是不进来帮忙,”白凌眯了眯眼睛“你们的少家主就要被烧死在自己房间里了。”
“……”白凌以前也来过王家老宅,很快就有人认出了他,在那个愣头青耳旁说了几句,愣头青有些不甘心的看了白凌一眼,转身便和同伴进入屋子里寻找自家的少家主,讲真的,本来瞬间就可以用魂装熄灭的火,愣是让他们给拖到了现在,这个可不怪人家没提醒,少家主没事还好,要是出事了,那些老古板不得把他们揍一顿……
——————————
“你干什么吃的,跟那个小杂种一样没用!连个三魂(魂装,魂能,战魂)都觉醒不了!”
王厉刚睁开眼,就听到了一阵训斥,全身各处更是传来阵阵剧痛,莫非是梦境?不然怎么又听到了王不惑那混蛋的声音?
“……你别当我不知道……趁着我忙公事,你偷偷和白家的那个小子,去孤儿院找那个小杂种!”王厉面前一个高瘦的男人正对着身体蜷缩在一起的小孩拳打脚踢,男人下手很重,当小孩却咬着嘴角,不发出一点声音。
“你忙什么公事?”趁着男人打累了,小孩反驳道“你还不是找你那些女人去了?妈妈都被你给气死了!”
“蠢货!是我气死的吗?还不是被那个小杂种的母亲给气死的吗?”男人闻言,似乎又来了力气,恨铁不成钢的又在小孩身上踹了几脚“我叫你顶嘴……要不是那个蠢女人自己腆着个脸,抱着那个小杂种过来,你妈至于被气死吗?”
“明明是你没管好自己的下半身,还怪别人……”小孩似乎也来了脾气“没胆的家伙……没觉醒三魂又怎么样?依我说,你这种人不就该绝种……”
王厉无声的笑了笑,小时候的自己自然不会几句骂人的话,这些话都是王家其他的小孩儿骂他的时候学会的。
“我叫你再骂!”男人死死的掐住了小王厉的脖颈“你看老子今天不弄死你!我倒要看看谁有那胆儿敢来救你!”
“咳……咳……”小王厉终究是个没有觉醒三魂的孩子,很快就喘不过气来,脸憋的铁青。
“不过那个小杂种估计也没命了,”男人有些愉悦的咧开嘴,仿佛闻到血腥气息而兴奋的野兽“本来寻思着把她弄到池仁孤儿院后多折磨一段时间呢,结果不知道从哪窜出来个天灾,看样子那个小杂种也死了呗……”
小王厉有些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一周之前,天灾降世,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出现在那个地方……
“那小杂种就该死……”男人有些兴奋道,手中的力道不由得松了松“要不是因为那个小杂种,我怎么会沦为帝都的笑柄?”
“夜夜不是小杂种?”小王厉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挥舞着拳头砸在了男人的手臂上“那是我的妹妹。”
男人的目光阴沉下来了,攥住小王厉的衣领,让他往墙上抡了几下“我叫你顶嘴……”
王厉眯起眼睛看着男人,这家伙就是他的父亲,一个下半身支配大脑的种马,数万年来王家最失败的一任族长——王不惑。他把目光转向小时候的自己,嘴角抽了抽,自己这倔脾气还是一直没变啊……
“哎哟哟,你骂谁杂种呢?”慵懒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王厉下意识的扭过头,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墨色的眸子闪着危险光芒,他下意识轻声念出那人的名字“夜夜……”
只不过可惜,这不过是几年前那一幕的重演,他无法干预过去,这个人也自然听不到他的呼唤,只不过透过他的身影看着那对父子。
有着朔夜面孔的女孩环顾四周,挑了挑眉毛,以她的修为,自然可以感受到有什么人在窥视,不过,无论是未来还是过去,都是无法干涉现在的,所以就当做观众吧,反正看电影的时候,观众也没法钻进屏幕里面去打演员。
迷之自信.jpg
“阁下是谁?”王不惑有些惊异不定的看着面前的女孩,面前这人仿佛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但不知为何,缠在她指尖上的黑色丝线,总是让他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与你何干?”小丫头懒散的摸了摸自己指尖上的黑丝“趁我没烦之前,赶紧滚。”
“阁下私闯我王家老宅,没拿你是问已经很好了,”王不惑目光阴沉了下来“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哈?谁给你的自信能伤到我?”小丫头耸了耸肩“你连这条黑线都打不过。”
话音刚落,黑线从她的手指上自行脱离了下来,猛的点向了王不惑。
王不惑不由得一惊,赶忙释放出自己的魂装,一道巨大的金乌虚影从后面将其包裹在内,这正是他在用自己的战魂进行魂装着装,虽然王不惑当族长非常失败,但是不得不让人承认的是,他的实力也蛮强的,然而这一切,在那丫头的眼中都不够看,完全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小杂种呀。”王不惑突然恍然大悟,有些讽刺的看着她“算你命大,看样子你从天灾那里求来了个好东西,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小丫头仿佛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安静的看着三足金乌缓缓的和王不惑进行融合,似乎有些嫌弃“好弱呀……”
“……”这话可不能当做没听见,王不惑忍着怒意,进行着魂装着装,魂装着装花的时间不会太长,当然却是着装者最脆弱的一段时间,只不过有的人注定不会给他着装的机会。
“魂装什么的,也不知道你们要那玩意儿有什么用。”小丫头歪了歪头“是你输了。”
王不惑错愕的低下头,柔韧的黑线狠狠的洞穿了身体,在他不敢置信的目光中,金乌虚影破碎了……战魂,魂装,魂能,这三者分别与人的三魂相对应……战魂受损直接导致了灵魂也受到了重创,王不惑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好像这条线不想让你死这么快呀,”小丫头撇了撇嘴“这可不怪我,都是你自找的……哪有欠债不还的道理呀?自己犯的罪,自己一点一点的偿还吧。”
“……”
“我是来找人的,”小丫头的目光落在了小王厉身上“看样子就是你呀。”
“……”王厉有此无语地看着小王厉被吓得瑟瑟发抖……原来小时候的自己这么怂的吗。
“有个丫头想见你,”小丫头挠了挠脸颊“我把她带来了。”
小王厉懵懵懂懂的看着她,困惑地问道:“夜……夜?”
小丫头蹲下身,盯着小王厉,眼中黑雾聚集良久,轻叹一声,垂下了眸子。
王厉转到她面前,现在的她不是朔夜,而是占了朔夜身体的夜。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夜有看可以肆无忌惮的实力去却藏起自己的桀骜不驯,甘心装作是个普通人,留在那人的身边。你说夜好吧,她作为【天灾·血傀】的时候,却杀人无数,抽魂作丝,牵丝作戏,你说她坏吧,她却带着朔夜来到这,让其与自己告别,真当是如同混沌般的存在,暴虐无常却心嗅芬芳。
小丫头缓缓地睁开眼,王厉屏住呼吸,一抹湛蓝的光亮撕裂了那片凝重的黑雾,还是那副样子,一切却因她而精彩,湛蓝的眸子落在他的身上的时候猛的一亮,如画龙点睛般,整人都灵动了起来,王厉下意识想要摸摸自己妹妹的头,却摸了个空,他这才想起自己不属于这里。
“哥哥……你叫我?”朔夜歪了歪头,看着小王厉。
“看我,着我,看看我。”王厉从来没有这么嫉妒小时候的自己,只好蹲在朔夜与小王厉之间。
我嫉妒起来连我自己都放过.jpg
“我明白了,你是那个天灾,你占据了那个小杂种的身体。”王不惑则恻地开口”真不知道哪位请阁下出手,我愿出他出价的十倍保我性命。”
朔夜看向他,眯了眯眼,黑雾笼罩住了她的眸子,夜微微一笑:“你亲爱的女儿出售了自己的命哟。”
“呃?”王不惑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黑线抽了出去,狠狠地钉在墙上,黑线末端流出一滴黑色的液体滴在他的的眉心。
“十倍价格吗?“小头冷笑一声”希望你付得起。”
那黑色液体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王不惑被滴入后,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发疯般喃喃自语起来,似乎嫌他太吵一样,那黑线卷住一本厚书,塞进了他的嘴里,
“..……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夜似乎有些无语,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黑线并没有听出夜的言外之意,开心地扭了扭身子
“……”好吧,智障儿童欢乐多......她堂堂一个天灾跟它计较什么?
夜扭过头,眼中黑雾再次散去,朔夜有些无辜地看着小王厉。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直到——
“咕咕……咕咕咕……”朔夜有些脸红地捂住自己的小肚子,似乎想要阻止它继续发出这种可爱的声音,可是,夜占了她身体之后,已经将近一周没有进食了,更何况,以前在孤儿院里面,她也不可能吃得饱,她只好求助般的看向自己的哥哥“哥哥……我饿了……”
敢问各位,你看到一个可爱的小丫头,泪眼蒙蒙地看着你,而且害羞地想要捂住自己的眼睛,似乎自己在说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其实只是想要点吃的),你们会拒绝吗?(虽说我没有妹妹,但是我不会拒绝的。)
王厉努力的想站起身,可他之前被王不惑狠狠的折磨了一顿,刚刚站起来就摔倒在地。
“哥……哥?”朔夜一副想扶又不敢扶的样子,毕竟刚才夜借着她的身体做出了这般如此可怕的事情,无论是谁,都会把他当成怪物吧,就像夜当初什么都没干,只是降临到此处,就被别人讨伐,夜拥有着可以肆无忌惮的实力,对这种事并不在意,可她不一样,她不想被当做怪物,她只是想当王厉的妹妹,像一个普通孩子,享受家人对自己的宠爱……
“……我没事,”小王厉倚着墙,指了指桌子“那里有糖。”
其实,身为王家的小主人,小王厉本不应该屋内连个零食都没有,可家族的人希望他能成为超越王不惑这个花花公子的完美领袖,希望他不能有一点瑕疵,哪怕吃零食都不能被容忍,更别提存零食了。王厉有些苦涩地想,若不是糖这种东西家族长辈认为孩子吃吃也无妨,不然,这次他还真拿不出来什么招待自己亲爱的妹妹。
朔夜欢呼一声,仔细地从糖堆找出自己喜欢的口味,把衣兜塞得满满的,她不知道,这里的糖,每一个都是王厉根据她的喜好收集过来的。
小王厉积攒起力气,抬头看向朔夜,却无意中看到王不惑艰难地脱离了幻境,死死地盯着自己。王不惑死死地盯着小王厉,若不是这个小鬼偷偷去接近那个小杂种,他怎么可能落得这个地步了?反正他是不可能活成了,不如带上这个小鬼陪葬……王不惑攥紧手中的那样东西,断断续续地吟诵着亢长的咒语。
朔夜满足的将糖用裙摆兜起来,想要同自己亲爱的哥哥分享这快乐,回头却看见,一道巨大的火热,狠狠地斩向小王厉的所在之处。
“哎?”由于看到了太过于不可思议的场景,朔夜有些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然而下一刻,她有些浑浑噩噩的站在那里,王厉死了,世界上唯一一个会宠着她的那个人死了,唯一个会承认她存在是合理的那个人死了……原来,生死离别只在一瞬间,既然王厉死了,那么她也没有必要去掩盖自己是个怪物的身份了,虽然已经回不去了,但是她还是伪装成以前的样子回来见哥哥,但是果然,那个人说的没错,选择容忍只会受到别人更大的伤害,既然如此,何须再忍?裙角飞舞,糖果洒落,她目光空洞的看向王不惑。
朔夜手中聚集起蓝色的火焰,死死的盯着王不惑,就是这个人,让她再也见不到哥哥,这个人,必须死!
“你可真够蠢的,”那个人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慵懒,此时却在她的愤怒火上加油“好人做到底,送人送到家,既然结仇,那就送他去幽冥地府,可惜你想让他慢慢的死,只会留给他反击的余地,这好歹也是万年大家族的族长,手中怎么可能没有点底蕴?”
朔夜现在想把那个人从身体里揪出来,狠狠的打一顿,却发现自己早已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正好我也闲着,不如便帮帮你。”夜耸了耸肩“你可要乖哟。”
王厉旁观着这一切,他只看到朔夜的眸子逐渐被黑雾笼罩,随后抬起头,安静的盯着王不惑。
“谁给你的胆子呀?”夜的声音慵懒,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身上却涌现出巨大的威压。
王不惑的身体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了,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扭曲,微微露出手中的那样东西,那是一片是赤金色的羽毛。
“好沧桑的气息,”夜有些诧异的看着那根羽毛,眯了眯眼“估计也有些年代了吧?”
王不惑终于吟诵完了那亢长的咒语,嘶声道:“人族王不惑,请焚天前辈上身!”那赤金色羽毛光芒大盛,隐隐有金色的虚影笼罩住他。
夜不以为然,微微笑道:“有本事你就上身呀。”
那金光猛的黯淡了下来,王不惑吐了一口鲜血:“这怎么可能?”他明明感觉到有一道意志降临了下来,怎么突然消失了?
“好好享受吧,本来想让你也慢点死呢,既然如此……呵呵。
夜转过身,不再管这个已经被注定结局的家伙,转身看向小王厉,这家伙毫发无伤,只有王厉看清发生了些什么,那条黑线在王不惑用那根羽毛发出火刃的瞬间,瞬移在了小时候自己的面前,盘成圆形一个盾牌,挡下了所有的攻击。
夜再次把身体交换给朔夜,看到小王厉毫发无伤,虽然看上去很高兴,但不知为何,却没有靠近小王厉。她的身后,王不惑绝望的嘶吼着,那黑线直接刺入到他的身体,破坏着所经过的每一道经脉,他惊恐的发现,那黑线蚕食着他的灵魂,吸食着他的血肉,甚至不打算给他下辈子转世的机会。
“哥哥,我是个怪物对吧?”朔夜有些勉强的笑了“所以我要走了。”
“你不是怪物。”小王厉安静的看着她“我说过的,你是我妹妹,无论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的妹妹。”
“……果然是哥哥才会说的话呀。”小丫头嫣然一笑,藏住眼角的泪光“可是我已经和恶魔做了约定呀……哥哥……我是来告别的。”
“你要走了吗……”小王厉艰难的伸出手,明明近在咫尺,却无法触及“还会回来吗?”
朔夜后退一步,似乎是看出了小王厉的不舍,从地上捡起一颗巧克力,塞进他的嘴里。
“哥哥,你以前跟我说,”她有些认真的看着小王厉“觉得生活苦的时候就吃点糖,不许哭哟,吃点糖就好了。”
王厉垂下眸子,男子汉,大丈夫,他才没有哭呢……只不过刚好眼睛被火熏到了而已……
朔夜成功地将那一块巧克力事进王历的嘴里,她有些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却不知那块巧克力,有多苦,苦到王厉每次梦回此夜都嘴里有些发涩,巧克力是小丫头最常吃的,这么苦,这个笨蛋怎么吃下的?
小丫头有些恋恋不舍地将化在指尖的巧克力擦去,随后道:“临走之前,我送你两样东西吧……哥哥。”
小王厉拼命地摇头 ,他不要。他若是要了,你一定会走的,如果他不要……你能不能留下来?
王不惑惨叫一声,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身体的每一块肌肤都被撕裂,全身的骨骼被粉碎,体内所有的精华都被那黑线吞噬殆尽,随后是修为,最后是灵魂。
黑线心满意足地从原来名为王不惑的残渣中钻了出来,折腾了好一会儿,缠住那片羽毛么公似的,飞到朔夜面前。
小丫头伸出手,那细丝缠着她的手有些谄媚地举起那片羽毛。小丫头在上面点了点,黑线有些扭捏的将编成一条手链,最后好像感觉少点什么,刺穿了那羽毛的根部,将其伪装成一个装饰物。
“黑漆漆的,一点积极向上的样子都没有,和哥哥一点都不配,”小丫头晃了晃手链,评价道“给我变。”
黑线有些委屈的缩了缩身体,变成了红色。
“这还差不多,”小丫头把它戴在小王厉的手腕上“这是第一件礼物,别看它那么丑,还是蛮强的。”
“至于第二件礼物嘛……”小丫头五指并拢向胸口刺去,王厉目光猛地一缩,伸手就想抓住那只白嫩的小手,同他一起伸出手的还有小王厉,然而之前还乖巧地任由小丫头把自己戴到小王厉手上的黑线猛地缠住他,阻止住了小王厉的动作,而王厉则直接穿过了朔夜的身体,踉跄了几步,跪在地上,任由小丫头的手,穿过他的身体,刺开了朔夜的胸口。
“不要……”王厉双眼赤红的看着小丫头从体内取出一团散发着蓝色火焰的东西,那东西落在地上,变成了一只小兔子,一蹦一跳地来到小王厉的腿边,扒拉着他的裤腿,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小王厉直勾勾的盯着小姑娘胸口的那五个指孔,眦目欲裂,身上升腾起微弱的火元素波动。
这三魂真不知道是什么熊玩意儿,当初在觉醒仪式上没有,成功觉醒,王不惑之年想杀他的时候,也没有觉醒,王不惑当着他的面死了,他也没有觉醒,可小丫头只是当着他的面自残他却因此觉醒了,王厉有些讽刺地想,真是个让人恶心的东西,如果他再早点觉醒,或许就可以阻止小丫头自残了,或许就可以让小丫头留下,或许……
一个法阵出现在他们的脚下,那蓝色火焰变成的小兔子毫不犹豫的钻入他的体内,最终停留在他的心脏上,留下了一个弯月型的铭纹,使消失不见。
“你若用好了,会变得很强。”小丫头道。
小王厉的泪水再次涌了出来,他不想要变强,他只想守护在她的身边,她不在了,他要这力量有何用?
小丫头向后退去,而小王厉挣脱了黑线的束缚,伸手想要抓住她,并在心中祈祷着:“此时注视着人间的神灵呀,想让我再次给予她一丝温暖吧,请不要让她离开我……”
然而,该离去的,是留不住的,夜再次掌管了这具身体,有些嫌弃地看向小王厉伸出的手,冷哼了一声。
小王厉的身体僵在了那里,这是实力的碾压,对方只是一声冷哼,他就没有反手之力,但是他义无反顾般,用着还不熟悉的魂装向那人发起了攻击,当然,结局毫无悬念,那人把他狠狠地踩在了脚下。
“哪来的小屁孩,这么没礼貌。”那人叹了口气。
“你这个恶魔,把我妹妹还回来! ! !”小王厉有些愤怒地攥紧拳头。
“哦,是吗?你觉得你能保护得了她吗?”那人踢了他一脚“我是看过她的记忆的,即使到现在,你也没有能力保护她,你这这个废物。”
讲真的,这家伙说的一点错都没有,小王厉唯一能为自己这个不被家族承认的妹妹所做的,只是偷偷见她的时候给她带点糖,其他的他什么都做不了。
那人还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比如朔夜那丫头没吃完的糖,偷偷藏起来,被别人抢走之类的,而这些朔夜一点都没有告诉过他。
“你就是恶魔吗?”小王厉问道。
“算是吧,但是我不喜欢别人这么称呼我,本座可是有名字的,吾名为夜,遮天覆地,将世间黑暗予世人,守护众生,是个神明,不过是个堕神哟。”那人有些慵懒得看着他“我可以帮别人完成他们的愿望,但是代价有可能是他们无法支付的哟,比如刚才那个蠢男人。”
“我想用我的灵魂换我妹妹回来。”小王厉看着她“这件事,你做得到吧?”
“我当然做得到。”那人随手一翻,一道幽蓝色的火焰出现在她的手中“不过价格是由我定的,你的灵魂在我眼里还没那么高的价格。”
“……”
“那请你把夜夜还给我好吗?”
不知为何,那人恼怒起了来,拎起了他的衣领,冲他吼了起来:“请? ? ?是不是对此有什么误解? ? ?如果请就能得到回应就有用的话,那么我问你--如果向神明请求就能得到回应,那么谁来回应神明的请求? ? ?神明的痛苦,神明的悲伤,神明的绝望,神明的一切,一切一切谁来解决?谁来守护?谁来保护?”
那人的身上升起了黑色的魔气,魔气滔天,掩盖了整片天空,正如她对他所说那样- --吾名为夜,遮天覆地,将世间黑暗予世人,守护众生。
“你要夜夜的灵魂有什么用?”
“当然是吃掉了。”
“你这人很无趣耶,”小王厉道“我们打个赌吧,我把灵魂卖给你,十年后,我向你挑战,如果我赢了,你把夜还回来,如果我输了,我就把我的灵魂给你。”
“十年嘛,”那人想了想“虽说不算很长,但干了这么多无聊的事,偶尔也想要刺激一下,那这个赌约,我就同意了。”
王厉默然,不久之后的决斗,其实在十年前已经定下,决定着两个人的生死,他不敢告诉别人,哪怕是关系最好的白凌,自己将灵魂卖给恶魔这件事,所以他当着白凌的面对言歌说,如果输了,永远再不见朔夜。
“你啊,和我很像,所以你不要像我一样,我当初没能守护住我想守护的那个人,而我拥有守护他人的实力的时候,我早已我失去了她?我用来守护她的力量又来守护谁呢?”那人转身离去,留下只言片语。
“喂!你们房子怎么着火了?王厉那家伙还在里面呢!”王厉突然听到有人在喊,那是那时白凌的声音,还是第一个发现自己的,也是除了那群长辈最关心自己的,除了那个赌约,他没有说,其余的事情,他都告诉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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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着干什么?还不准备飞车?”白凌从屋子里找到王厉,把他抱了起来“他一点事都没有,放心好了,但是一会儿还得比赛呢!”
“您有驾驶证吗?”
“……有,怎么没有?还不赶紧准备去!”
“唉,我怎么听说这位的驾照前几天被吊销了?”
“赶紧去吧,赶紧去吧,人家身后可是白家,弄个驾驶照,不轻轻松松的事儿?”
“……”这群大嘴巴子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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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缓缓的破碎,王厉耐心地等待着,却透过破碎的,梦境碎片再次看到了夜的身影。
“暂时不吞噬你了,我一个挺无聊的,陪我去旅行吧。”夜举着那团火焰“不过你这个样子有点麻烦,我记得你原型是只猫来着……”
一个个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被扔进了火焰里,很快一只黑猫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嗯,撸毛还不会掉,挺好打理的。”夜有些满足的吸了会猫“走了,回去了。”
“……”为什么感觉让朔夜在夜那里也不错?错觉吧,一定是错觉吧!
决斗前令人愉悦的小插曲
“嗯……好的,我知道……”言叶挂断电话,折回屋内“言歌同学,可以去赛场了……”她突然顿住了。
因为某个家伙正倚在沙发上打着嗑睡,而这也只是她出去打个电话的一小会,而这家伙居然来了这么一出,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好好睡觉?这三天没来都干什么去了?
言叶伸手想要把某只懒虫晃醒,怎知还未等她碰到言歌,便眼前一花,沙发上竟只剩下了之前盘在言歌腿上打盹的黑猫,随后一阵大力传来,她意被人扼住脖颈提了起来,言叶一惊,眉心紫光身一闪,身体便化作无数花藤从那人手中溜走了。她本来就是彼岸花妖,有的时候,人形时所受到的威胁,化作原形就可以挣脱。
言叶有些惊魂未定地幻化成人形,打量着言歌,言歌歪了歪头,便对上了她的目光。言叶呼吸一窒,言歌的目光有些涣散,仿佛看的是某个方向,而不是某个特定的人,好在这种状态没有保持太久。
“早啊……言叶同学”言歌的目光缓缓地聚焦,眯了眯眼,隐去眼中的红色,打了个哈欠,仿佛刚才暴起伤人的不是她“王厉学长还没来吗?”
“……”言叶忍住自己想把对方摁在地上摩擦的欲望,深吸一口气“学长马上就到了,你准备准备吧。”
“嗯……我知道了。”言歌点了点头。
“我先走了,”言叶推门出去“祝你武运昌盛。”
“……啧,”言歌坐在沙发上,揉了揉眉心“又做那种奇怪的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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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门口,一辆黑车急驰而来,未等保安出面阻拦,便一个华丽的漂移稳稳地停了下来,轮胎和地面狠狠地亲热了一番,到处都是它们亲热后的烧焦味,后座的门被王厉一脚踹开,他有些踉踉跄跄地下来,蹲在草从旁便是一顿干呕,好在这几天他并没有吃什么东西,不然白凌肯定会被他摁在地上狂揍一顿,白凌悠然地从车上下来,递给他一瓶水。
“你驾照不是被吊销了吗?”王厉好不容易缓过来“怎么还开车?”
“哦,我用的你的车。”白凌耸耸肩“估计比赛完之后,你得陪我去警察局里喝一壶。”
“前几天真该把你揍狠点。”王厉瞪了他一眼“比赛还有多久开始?”
“已经到时间了,梦如月用星幻术伪装成你的样子进备战室了,你要是再不去……”白凌耸了耸肩“她被气哭了,那你就得小心梦家三姐弟找你算账了。”
王厉起身就要进去,白凌突然喊住了他。
“喂,王厉,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和言歌就决斗,但是……”白凌站在路灯照不到的地方,王厉看不到到他脸上的表情“前几天你也看到了,她展示的只是她想让你看到的实力,你要小心,安全的回来。”
“我知道了……”我会回来的。
“算了,”白凌似乎叹了口气,抛给他一样东西“接着。”
“这是……糖?”王厉接住那样东西“你不是从小就不吃甜的东西吗?”
“切,自己有没有说梦话喊苦,心里没点数嘛?”白凌扭头向车走去“确实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不公平的事情,但是感觉苦的话就吃点糖吧,当初你不就是那么跟夜夜说的吗?”
“谢了……”王厉低声道,奋力向决斗场跑去。
——————
言叶找地方坐下,闭目养神等待着比赛的开始。
然而,这份安静很快就被人打扰了,有人从她身边坐下,交谈起来。言叶有些无奈地睁开眼,望想这两男两女。
“我看今日隐隐有紫气东来之象,恐怕有人会突破。”其中一名手持长剑的少年道。
“我发现今天贪狼星光大盛,恐怕有一场大战。” 另外那个拿着巨盾的少年有些赞同。
“得了吧,你们。”离言叶的那名少女瞪他们一眼“一点真材实学都没有,还出来招摇撞骗,论观天象,你们能比得过月妹?也不怕言叶学妹笑话你们。”
“无妨,”言叶微微一笑“我不过是一介俗人,观天象,测未来,对于我来说还是太玄学了,在这听苍穹,苍海两位学长讨论,也是一件趣事。”
“……”就你还俗人?你明明是一只妖,好不好?
“哈哈……”那持盾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们就是瞎叨叨,是吧,穹哥?”
“……对。”那持剑少年无奈地应了一句“我们只是随便便叨叨而已,言叶学妹不必放在心上。”
“喂……刚才还一本正经的在那叨叨的是谁啊 ?”梦如月从自家姐姐身后冲两个哥哥扮个鬼脸“怎么不说了?略略略……”
言叶嘴角抽蓄,梦如月这么作死,就不怕她姐梦如雪反手给她一手刀吗?讲真的,梦如雪可是个女罗刹,当初她被别人误以为是女同之后,可是被这位请到梦家喝茶去了,三堂会审哟,三堂会审,这三个死妹控笑眯眯地笑里藏刀啊,笑里藏刀,这位更是一会儿天使,一会儿恶魔的,吓得本来就不是女同的她从梦家出后蔫得跟被扔进沙漠晒了三天三夜一样,整朵花都虚脱了。
言叶强行结束了对那惨痛过去敏悲惨回忆,不动色地问道:“那梦如月同学,你观天象,感觉谁会赢呢?我好下个赌注,小赚一笔,最近差点连饭都吃不起了。”
这么思路清奇的赚钱方式,梦家四人大概也是第一次见到,一时间从有些无语地看着某只玩物丧志的彼岸花妖。
“嗯……这个嘛,我感觉王厉学长会赢”梦如月道“朱雀星宿发生变化,有翔天之象,大概火系修行表皆有所突破。”
“这样啊……”言叶摸了摸下巴“为什么不会是言歌同学呢?”
"这个嘛……言叶同学,你不觉得我们对言歌同学一无所知吗?”梦如月叹了口气“几乎是谜一样的存在,虽然没有任何种天象证明言歌同学会赢,但我对此保留怀疑态度。”
“说来也是,所以……言歌到底是何方……”言叶有些烦燥地揉了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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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歌缓缓地走上决斗场,观众窃窃私语起来,很久以前他们便听到过这位帝都大魔王的传闻,但怎么也没想到那竟是个长得有些男孩子气的少女,原本被父母唠叨了近五年的——远离大魔王——此时已被他们抛至脑后,一时间言歌再次成为众人的焦点。
“……”言歌停下脚步,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像这样被别人齐刷刷地注视了,她隐约可以听到观众们心中那些令人厌倦的话语……好烦啊,这种时什么时才是个头啊?夜呢?那家伙跑哪去了?怎么还不赶紧过来把身为灵魂碎片的她吞噬掉?
这群人真的好烦呀,她不介意这将这群人全部灭掉,顺带着把整个人类也作为赠品消灭掉好了。言歌紫眸闪烁,扫了观众席一眼,看到言叶时面无表情的移开眼睛,这只蠢花妖在想什么呢?算了,还是别杀了,把所有生命都泯灭掉的话,这个世界未免也太无聊了,她向来讨厌无聊的事情,也讨厌麻烦的事情,这种麻烦而又无聊的事情交给别人去做吧。紫色的光芒,缓缓的被她扼杀在眼眸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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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你们在这啊。”白凌有些大大咧咧地向言叶他们走来“今天去接王厉真是废了不少力气啊。”
梦如雪轻咳一声,梦苍穹和梦苍海默契地对规一眼,起身搂住白凌的肩膀,把他摁在梦如雪的座位旁边。
“哇……穹兄,海兄,你们两个干什么啊!” 白凌有些惊慌失错,他可不想跟梦如雪坐一起,天晓得这个暴力女会对他做什么。
“呃……好熟悉的感觉……”言叶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多么熟悉的三堂会审啊。
“呵呵,居然还有力气喊,这么精力充沛,让我们帮你消磨消磨吧。”梦如雪有些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本姑娘就闭关了几天,你跟王厉倒好,搞了个这么大的幺蛾子,是不是该好好赔偿一下我家月月?”
看着自家姐姐合(无)理(理)索(敲)赔(诈),梦如月一时被秀得一愣一愣地,见自家姐姐打了个响指,她两个哥哥笑眯眯地从储物手环中取出一个卷轴、缓缓展开,只见这一米长的卷轴上密密麻麻地写着各种药材的名字。
“……不……不是我说,你们这不明目张胆地敲作吗?”白凌有些有语地看着面前这些药材的名字,虽说他们白家不差这点药材,但他老爹要是知道自己的把这么多药材送出去,不得罚他站枪尖上站一个月的金鸡独立?
梦沧海和梦苍穹意味深长的对视了一眼,梦苍穹无奈地叹了口合抽出自己腰间的长剑,梦苍海猛地把盾牌扔在地上,而梦如雪则悠哉悠哉地攥地起了拳头。
“……拒绝校园欺凌……人人有责!”白凌声自内心是崩溃的,虽说他是筑丹大圆满,但面前这三个坏胚也都是筑丹大圆满啊!自古以来,群殴乃人之常情,永远逃不掉的真香定律。
“……”梦如雪不留痕迹地瞥了瞥自家妹妹一眼,发现梦如月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们,装模作样地松了松拳头“我不过是放松一下手关节而己。”
“……”你骗谁呢?你那手部关节咔吱咔吱的响。
梦苍穹会意,不知道从哪摸出来手绢擦了擦自己刚刚抽出来的长剑:“这剑什么时候被我给弄脏?”
“……”那明明是你的魂装好不好?怎么可能会被弄脏?
“突然感觉这盾牌有点沉,差点就举不起来了。”梦沧海挠了挠头,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
“……”以前你天天拿盾牌,也没看你觉得沉啊!
梦家三姐弟一脸核善的看向白凌,某人默默的把心底的吐槽咽了下去,他要是说出来不得被这仨人疯狂群殴啊!
“白凌,今天先放过你,好好交代一下,为什么我家月月突然多了对CP?”梦苍穹看了他一眼“不然的话……后果自负哟。”
“……”你妹妹多了一对CP关我什么事?
梦如雪微微一笑,攥了攥拳头,目光非常核善,这货……最近真是皮痒痒了呀,身为当事人之一,不好好解释一下吗?自家妹妹不愿说就算了,难不成还治不了你?小心在你身上练习一下新领悟的体术哟。
“……”突然感觉后背有些发凉,白凌强作镇静,他亲爱的老爹说过——遇到这种事,不能怂,应该刚过去……但是……果然还是该怂的时候就怂啊!这暴力女,他真心的打不过呀!只不过是朋友之间的玩笑,没必要那么较真吧!
似乎是嫌他磨磨蹭蹭,梦如雪刚端起的水杯,一不小心被捏成了渣渣……
“呃……我说,我说,”白凌有些心疼的刚才还是一个完整杯子的玻璃渣们,这个暴力女又破坏公物啊!
“这不就得了嘛!”梦沧海和梦苍穹搂住他的肩,把他往角落里带“早这样,雪姐还用捏杯子吓唬你吗?”
“……”不就是回答你们慢一会儿吗?至于吗?果然,隐藏的最深的黑社会永远是学生会的人啊!等等……他好像想起来了一个人。
“我记得那个发帖子的人叫温豹,是吧?”白凌扭头问道“你们把他怎么了?”
“……温豹?那是谁?”梦沧海有些询问地看向他。
“这名字有些耳熟啊……”梦苍穹摸了摸下巴“好像是……”
“你们真不知道?”白凌有些诧异。
“哦……我想起来了,原来是那个……”梦沧穹拍了拍手“周一那天被老姐罚刷一个月全校男生厕所的家伙,对吧?”
“????”
“哦……原来是那个呀,”梦沧海撇了撇嘴“……居然胡乱给月月组CP,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所以你们都干了些什么?白凌不由得为当初追求梦如月的那个叫甄白的家伙哀悼了几秒钟 ,那家伙留级了这么多年,终于不用上学了吧?
————————
言歌把朔夜放在地上,安静地看着向她走来的王厉,头隐隐作痛,仿佛有什么想要从她的记忆深处浮现出来,她终于意识到,这一场战斗,并非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说不定王厉当初和夜有过决斗的约定,自己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落,夜那家伙赶紧把自己给收了吧,珍爱生命,拒绝背锅。
王厉丝毫不知道言歌内心想了些什么,缓缓开口:“如你所愿,我赴约而来,这一战,我赌上我的灵魂。”
言歌看向自家黑猫,隐约明白了些什么,又联想到那个赌注,心中有些紧张,却显露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那我就以朔夜为赌注吧,希望你能让我愉悦一下。”
“……”裁判从天而降,看着两人,感觉有些头疼,一个吧,是王家的小族长,另一个吧,虽说具体身份不太清楚,但是似乎是和【诛邪】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唉,怪不得别人把这个烂摊子甩给他。
其实这也不能怪人家,因为这个裁判,是这个学校的副校长,也是目前学校可以露面的最强者,当然,也有另外一重身份,是梦家四姐弟的父亲——梦星河,你以为为什么学生会这么大权利?自己去想想吧。
“比赛之前,自我介绍一下吧。”其实梦星河也是被临时拉过来的,对裁判什么的也不是很懂,但是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吗?比着葫芦画瓢总是可以的,这俩小家伙要是出什么事,他也绝对能保护他们的安全。
“呃……”言歌对此表示:我怀疑你在迫害社恐人士。
“我叫王厉,魂装三足金乌,等阶是筑丹大圆满。”对于这种事,王厉也是见怪不怪了,只是他没想到会引发什么样的骚动。
原本吵闹的观众席瞬间安静了下来,随后,一阵阵呼喊,响彻了整个决斗场。
“凌厉!凌厉!凌厉!!!”
“凌厉一生推!!!”
“王厉加油!打赢这场战,白凌还在等你!”
……
————————
观众席上,梦苍穹,梦沧海,一脸诧异地看着正在交代细节的白凌:“你们俩……”
“我们真的是普通朋友关系……”白凌欲哭无泪“还有,梦如月,梦如雪,你们别喊了!”
“要你管!”两女齐刷刷的瞪了他一眼,随后继续大声喊道“凌厉!凌厉!凌厉!”
“啊!我们真的是普通朋友关系!”白凌的惨叫被淹没在腐女的呼喊中,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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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厉显得有些束手无策,他确实知道有的女生私下把他和白凌组成了CP,但怎么也没想到她们会在这个时候喊出来。
似乎是被那些人吵醒了,朔夜恶狠狠的抬起头,冲着观众席喵了一声,只不过,她的声音太小了,也就只有言歌和王厉听到了。
言歌蹲下身,顺了顺她的毛:“没事的,没事的,要不然你再睡会儿?”
朔夜:“喵……”快来个人把这群胡乱组CP的腐女吊打一顿呀!她哥明明很正常的一个人好不好?
然而此时,摄像头照向了言歌,她有些宠溺地抚摸着黑猫的样子,被投影在了大屏幕上,显露在众人的面前。
“言歌,风系,灵溪大圆满。”言歌皱了皱眉头,她不喜欢成为人群中的焦点,但为了决斗正常进行,只好进行了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自我介绍。
观众席再一次安静了下来,随后,仿佛约好一般,女孩子们的声音如约而至——
“可攻可受大魔王!”
“大魔王笑一个!”
“小魔王,小魔王,快来姐姐的怀抱吧!”
“小魔王,我要跟你生猴子!”
……
“?????”言歌呆滞地听着女生们的尖叫,有些不解,虽说百合是被允许的,但这群人也太……那啥了吧?
“比赛开始!”梦天星赶忙升起防护罩,讲真的,她真怕决斗场上的这两位,一怒之下把观众席上的学生揍一顿,虽说可能性不大。
“同学们还真是热情啊,”言歌看向王厉“王厉学长,请多多关照。”
“请多多关照,夜阁下。”王厉肃然“这一次,我要从你的手中把朔夜带回来。”
“那,你就来吧。”
黑锅这种东西,背着背着就习惯了
其实,每一个觉醒了三魂的人,都有一个致命的缺点,想要完全发挥出自身的实力,就不得不进行魂装的着装,就好比士兵冲锋陷阵的时候,要穿上相对应的铠甲,大多数魂装,都是模拟成铠甲的样子穿戴在人的身上,但不管你是轻铠还是轻铠,都需要耗费一小段时间进行着装,其实,很多时候,这是一名修士最虚弱的时期,这也是为什么当初王不惑会被一条黑线刺杀的原因,对此,王厉可不想做第二个王不惑。
言歌眯起眼,她不是那种喜欢搞偷袭的人,所以纵使她没有魂装,依旧站在原地,耐心的等待着,只不过……王厉在搞什么鬼?进行魂装着装的时候并不是不能使用魂能,而是非常不容易掌控,而眼前的这位,真不知道是说他天赋异禀好,还是太爱作死好,王厉这家伙愣生生的用自己的魂能具现了一只三足金乌,展翅将其护在其中,但很明显,他的实力还没有达到投影阶,所以,这只是他根据自己的战魂进行仿制的技能,这个叫……什么来着?算了算了,这种事还轮不着她操心,不过,如果九大家族的每一个人,都像眼前这家伙能做出这样行为,那也不难理解,为何九大家族屹立万年不倒。
“这是王家的防御技,名字起的那个叫简单而粗暴啊。”梦天星耸了耸肩,以前以王不惑那个花花公子为代表的一群蠢货支配着王家的时候,同其他八家关系向来不和,近十年才稍有改善,但他还是习惯性的对王家的技能进行了吐槽“其名为金乌翼,相传是因为王家人在扶桑木感悟的时候,偶然看见曾有金乌通过张开翅膀保护比自己年幼的金乌,以其为模型创造的技能。”
“……”众人纷纷为那毫无艺术感可言的命名感到震惊,同时开始猜测起王厉所拥有艺术细胞的数量,就连梦如雪也以怜悯的眼神看向白凌。
“……”这都什么和什么呀?
白凌气的想骂人,可惜看看自己身边的这三个筑丹阶大圆满,他还是选择了沉默下去,被群殴这种事情,在心里想想就好了,别付诸于实践了,毕竟他可不想觉醒什么奇怪的属性。QAQ
言歌无奈的扶额叹息,所以,这家伙是怕自己搞偷袭吗?真没那必要,打一架就好,打一架就结束了,打一下就……呃……说起来自己下手是不是太狠了?把人家给吓成这样了?影也有时说过她下手的时候没轻没重的,万一嫁不出去就麻烦了。
(影: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王厉并没有乖乖的呆在金乌翼下面,等待着装的完成,而是径直的从里面,向言歌走了过去。
“????”刚才还非常沮丧的某人顿时显得非常疑惑,她虽然没有魂装,但是由于她灵魂的特殊性,也曾经对魂装进行过一定的研究,所以没有着装完成,就向自己走来,这是要干什么?
王厉深吸一口气,他的天赋相比较还是挺好的,在学**乌翼时,他曾经私下里推导过这项技能的衍生技,这也是他第一次使出,如果成功使出,他有可能还是会输,但如果不能成功使出,那他一定会输,成败在此一举。
朔夜抬起头,为了避免她被波及到,言歌比较贴心的将其放在了决斗场的边缘,身为十年前的亲历者之一,她自然知道自己的哥哥和夜约定了些什么。讲真的,如果让她选的话,她绝对会选择王厉,但是,她不过只是一个随时都有可能被吞噬的祭品,并没有什么选择的权力,更不要说去帮助自己的哥哥打赢这场战斗了。夜,还有言歌,这两个家伙,或者说这个家伙,对自己虽然嘴上叨叨,却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恶鬼,呆在她身边确实不错,但……果然,她还是不希望自己的哥哥因为这场战争的输赢被夺走灵魂……好在现在出手的是言歌,或许自己的哥哥还有几分胜算吧。
言歌心里有些无奈,她自然不知道,王厉在搞什么幺蛾子,但她却知道,这肯定是夜当初没解决的问题,甩给自己的黑锅,自己为什么总是那么倒霉?刚知道自己是别人的灵魂碎片变的就算了,居然还要帮别人顶当初的黑锅,真让人窝火呀!不过,面前不正好有一个发泄对象吗?
王·言歌的发泄对象·厉身后的金乌翼缓缓地凝实了几分,宛如实体般,可出人意料的是,王厉并没有让那对翅膀向前保护自己,而他身上的魂装也只是覆盖了少部分关节,此时的言歌早就不给他拖延时间的机会,毕竟你永远也想不到,一个社恐患者可以在短暂的时间想象到多少种可能,但你绝对要知道的是,社恐患者想象到的可能中的最坏的一个,一定是他们认为最正确的那一个(本人亲身实践过),言歌欺身向前,要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相差的至少十米,可言歌这家伙对风元素的操控早已出乎众人的意料,宛如瞬移一般,出现在王厉的面前,毫不留情的一拳砸出,小爷管你是谁?管你搞什么幺蛾子?反正小爷现在非常生气,小爷就是要揍你泄泄火!
言歌一拳砸在了王厉的身上,她也手下留情了,毕竟这是一个还没有着装完成的修士,况且打人不打脸,言歌一拳砸在了的肩膀上,毕竟这场战斗是有时间限制的,计时结束算平局,你要是老是拖延时间,没完没了,不揍你揍谁?这一拳算是警告了,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王厉的脸上并没有显现出痛苦的表情,反而露出一副惊喜的表情,言歌心中一阵恶寒,连忙后退,虽说王厉不是什么令人看上去就恶心的油腻大叔,但可别是什么抖·M,太吓人了吧也,内心纯洁的言歌对此表示。
言歌突然发觉有些不对劲,她刚才打在王厉身上的手上居然燃起了小火苗,这……怎么回事?再次向王厉看去,她才有些恍然大悟,王厉的肩膀上居然出现了一片护甲,五年前,她也曾经和一个王家人打过,不过那个家伙很弱就是了,可三足金乌魂装不是这样的呀,难不成……她有些发蒙的,看向王厉,身后的那道金乌虚影……这也行?
“这是……这是……”梦天星喃喃的看着王厉,身后的那道金乌虚影,金乌翅膀上的羽翼居然纷纷脱落,有规律地贴在了王厉的身上,居然形成了一套不同于王家修士的魂装!!!难不成是……
“自创技吗?”言歌摸了摸下巴“怪不得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不过我倒要看看你能防得住我几招。”
“尽管来,”王厉不留痕迹的看了一眼朔夜“今晚我可是要奉陪到底。”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言歌仿佛像个莽汉一样,再次向他挥出自己的拳头“王厉学长,正好我来帮你完善一下,你这自创技。”
“那可真是感激不尽呢!”王厉似乎连动都不想动,站在那里,任由言歌向自己发出攻击“只是你为什么不用技能呢?”
“……让我使用技能?别急,先等等嘛。”言歌,耸了耸肩“那你得先让我见识一下,你有没有那能耐让我使技能。”
“蔡老师私下曾说言歌同学先生通透,如无淤之水,悟性极高,她似乎看出了王厉法术的特殊之处。”言叶凝神看向两人,随口道“只是不知为何言歌不使展自己的技能,而光使用拳头硬刚。”
“悟性那么好,却用在不该用的地方”梦如雪耸了耸肩“我本来我想看看,就连父亲他们都忌讳几分的大魔王,到底有何威能,真想到是个体修,真是一个暴力女啊……一点美学都没有。”
“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你们这样的好命,生在富贵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言叶瞥了她一眼“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不要站在自己的角度去看别人,毕竟你又不是她,没那个资格去评判她的人生。”
“……”梦如雪张了张口,她确实有些以己度人了,资料显示,言歌本来就是个孤儿,遇到暴力只能用暴力来制服暴力,像他们这种,娇生惯养的富家子弟,哪来的资格说别人?
不得不说,言歌下手也真是狠,正如王厉所说,她并没有使用任何法术,而是赤手空拳的,向着王厉砸去。
这一拳自然比上一拳要强,但是言歌却看到,自己拳头所作用在王厉身上的力,就随着那羽毛组成的鳞甲伴随着颤动,如鸟儿抖动自己的羽翼一般,将力量传递到全身各处,这一圈就那么化解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王厉安然无恙,但手部却传来一股巨力,言歌轻轻颤动自己的手臂,将那颤动传递向四肢,随后,迈着诡异的步伐,再次一拳拳的打在了王厉的身上,但无一例外都被那奇特的鳞甲所化解。
一开始王厉还能应对自如,但可惜,言歌下手一拳比一拳重,打的他更是连连后退,直至最后,随着一声爆响,那用来保护,平台的防护罩居然凭空裂开,炸成了碎片!这大概也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不用一点魂能却用蛮力而把防护罩打碎的人了,真不愧学生会会长那一句惊叹——暴力女啊!
“原来如此,居然是借力打力。”王厉摸了摸下巴“难怪你当初能把甄白的魂装给打碎。”
“……学长不愧是学长,见识果然非比常人。”言歌眯了眯眼睛,王厉的悟性不得不说非常好,大概是当初通过推测就想好了今日的应对之法,不过这还不够,还没有达到她的预期。
“可惜你的力气太小,还打不碎我的魂装。”王厉故意出言刺激了言歌一番,如果不让这家伙使出全力的话,这场觉得其实真的没有什么意义,他不希望别人对自己放水,就算是出于一片好心也不行,当然言歌并没有这个意思,因为真正的比赛才刚刚开始。
“切,你试试,”言歌,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脚腕,淡然道“这是你的自创技吧!我以前可从来没有见过其他的王家人施展过,有名字吗?”
“金乌翼二阶。”
“啊这……”果然……
怪不得有的人说性格是遗传的,你看这简单而又粗暴的取名方式,不就知道了吗?
梦如雪再次以怜悯的眼神看向白凌,这家伙,万一有孩子了,取什么名字呢?
某个做事雷厉风行的学生会会长似乎忘记了男生和男生之间压根就没法有孩子这件事儿,看的白凌也是一阵无语,这是人干事吗?果然,这世界上腐女的心是最难猜的。
“这名字也太难听了吧?”言歌,也是被秀的一脸懵“还不如叫鸦羽呢。”
“好吧,那就叫鸦羽吧。”王厉有些出人意料的,居然同意了“这个名字取得还不错。”
“言歌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呀?”梦苍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随便取个名,王厉居然还同意了。”
“谁知道呢?”言叶笑了笑“说不定是王厉学长异父异母的妹妹啊。”
“言叶同学,你生物成绩一定不错。”梦沧海正在喝水,差点被呛到,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多谢夸奖喽。”
“咳咳……”
“你这自创既牺牲了防御的范围,却增加了防御的强度……我倒要看看,你的防御力能达到多强。”言歌观察了一会儿王厉的鸦羽,才开口道“那……我来了!”
又是一声轰鸣,这一次可非全力那么简单,风系的魂能一点点的浮现在他的拳头上,王厉的鸦羽再一次防住了,却带的他向后退去,言歌怎会放过这大好机会?风系铭纹,土系铭纹,金系铭纹,一个个浮现在她的手臂上,言歌的铭纹师身份再也瞒不住了。
“你居然是……”王厉死死的盯着她“地级铭纹师!”
要知道,这个时候的蔡老师,还在准备着玄阶等级考,而面前的这位,居然直接拥有了地级的资格,用意志画出铭纹只有地级以上才能做到,但这也并没有出乎王厉意料,不得不说,在他的眼里,夜本就应该是手持星辰揽月归的人,虽然他需要打败言歌,将朔夜夺回来,但他知道此时也不过是言歌的冰山一角。
接连四拳,王厉身上由鸦羽组成的魂装,很快便支离破碎,重新变成一片片羽毛脱落下来,言歌又是一拳,或许这场战斗很快就能结束了。
但这怎么可能呢?王厉身为筑丹阶的强者,又怎么可能只有这一个自创技呢?更何况,鸦羽身为一个临时研发出来的自创技,本来就没有完善,又怎么可能没有几重变化呢?没有弱的技能,只有愚蠢的使用者。
王厉意念一动,五六片羽翼根部连接在一起,化作一个小小的盾牌,挡在了他面前,言歌毫不在意,一拳砸穿了这个小盾牌,却又立刻有了另外一个盾牌,挡在她的拳头面前,毫无休止。
王厉从容地退出了言歌的攻击范围,凝视着还在做着无用功的言歌“多亏了你,我才能完善并灵活使用鸦羽,那么,作为谢礼,让我用鸦羽来结束这场战斗吧!”
王厉并没有轻敌,如果这是言歌使出了自己的全力,那么也就是说,五年前,夜受了重伤,到现在还未能完全恢复,那这一战如果他赢了,夜也必然无话可说,如果这不是使出全力,那就正好逼出言歌使出全力,无论如何,他就是要竭尽全力把朔夜带走,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的事件。
“既然学长都那么认为了,那就让我见识一下吧。”言歌有些无奈的抬起了头“可别让我失望哟。”
“鸦羽·羽箭!”王厉身边的羽毛,直指言歌瞬间发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言歌可会被射成马蜂窝的。
“哟,哟,哟,”言歌显得有些漫不经心“要给我来个万箭穿心吗?”
王厉没有再说话,万箭齐发,他早就想结束这一切了,十年前的那一幕,在某种意义上已经算是他的心魔了。
他想杀了夜,杀了言歌,杀了一切想要从他身边把小丫头夺走的家伙!
“你走火入魔了吧?”万箭相逼,言歌却毫不在意,凝视着他“果然,你以前见过我……不,不止见过那么简单……你这样子就像把我当成心魔一样。”
“……”王厉没有说话,他隐隐有些察觉,似乎哪里有些不太对劲,这次的火灾是他引起的,但以她这个程度,怎么可能?除非……
“小学妹,为什么不躲!”白凌站起身,有些焦急的看着决斗场内。
“或许在言歌的眼里,压根没有躲的必要吧。”言叶想起之前言歌在备战势力的那次攻击,忍不住耸了耸肩,平时看着那丫头大大咧咧的,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一副大魔王的样子。
“唉,雕虫小技。”言歌有些不屑的瞥了羽箭一眼“我只用拳头就能把他们给打碎,学长,你信不信?”
“这未免也太会说大话了吧?”梦沧海吐槽了一句。
怎知梦苍穹一拳砸在他的头上:“你是不是笨呀?言歌魂装还没使出来呢!”
言叶:“……”
梦如月:“可是……言歌同学并没有魂装呀……”
梦苍穹:“……”
梦沧海:“……”
梦如雪:“……”
“赶紧救人呀!”观众席的某个区域发出了一声惨叫。
比赛的时候突然换人,是怎样一种感觉
羽箭如约而至,它们封存着火焰,锁死了言歌每一个能逃离的方向,然而,有的人遇到这种情况,压根不会逃跑……
言歌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缓缓的将防躁耳机带好,赤金色的羽箭映照在她的眼中,宛如漫天星辰,但这不是星辰,而是无数个死亡的邀请贴,它们在邀请着你——来吧,和死神跳一个贴面舞。
“看样子……我也得使用全力了。”言歌刚留下这句话,便被如同食人鱼闻到了血腥味儿的羽箭疯狂的淹没了。
众人微微有些错愕,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说大话!
然而下一刻,他们险些被决斗场上的光亮闪瞎了眼睛——
原本包裹着言歌的羽箭群,居然纷纷炸裂开来,一根羽箭爆炸所蕴含的威力不算大,可这又不只一个,而是数千个,数万个,蚁多咬死象,只要是个人不死也得脱层皮儿。
“这……不会出人命吧?”梦如月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阵仗,有些担忧的问道。
“难说……”白凌摸了摸下巴“今天我之所以来往,是因为王厉家里着火了。”
“那怎么了?”梦如月有些不解地,看向眉头紧皱的姐姐,并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王家本来就是用火的行家,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失误?”梦如雪眉头紧皱。
“信不信由你,”白凌耸了耸肩“但你要知道,就算不是咱们九大家族的人,住的地方也会在建造的时候被刻下相应的铭纹,来防止魂能暴走破坏房屋……”
“王家老宅的铭纹等级跟普通人家比只会高不会低,”梦如雪很快就品出了不对劲,惊愕道“以王厉现在的等级,在修炼的时候,怎么可能会引发火灾呢?就算是他人纵火,火势旺盛到一定程度,房屋所配备的铭文也会及时的将其扼杀呀,难不成……王厉他……”
“我也那么怀疑的。”白凌皱了皱眉“恐怕……王厉他……走火入魔了……”
“现在下定论还是太早了,”言叶摇了摇头“言歌还没输呢,如果比拼下去,我们或许就可以看到,王厉学长到底有没有走火入魔了。”
“还没输?”梦如雪有些诧异,他们只顾得聊天了,哪注意到决斗场的场景了?她以为言歌已经被自己老爸救下来了呢。
“何止是没输呀,精神的不得了。”言叶撇了撇嘴,指了指某个生龙活虎的家伙。
“……要不要阻止这场比赛?”梦如雪道。
“没用的,你看这俩人正打在兴头上,你过去要组织比赛,小心他们俩一块扁你。”白凌打了个哈欠“这俩家伙都是武痴,相互切磋没什么,就算出什么事儿,不还有梦叔在吗?一个朝华阶对付一个筑丹阶,足够了,更何况……”
“再不济,这个观众席上不还有十多个筑丹大圆满吗?”言叶叹了口气“更何况,天灾亲临,你们想结束也结束不了呀。”
“什么?”除了白凌,其余人忍不住惊呼起来,天灾对于他们来说一直都是一个遥远的名词,在他们的眼里,那是禁忌的代言者,遇的话也是非死即伤。
“你们才发现呀,”白凌有些无奈“有必要那么大惊小怪的吗?”
“……”
梦天星皱起了眉头,本来他想下去救人的,但怎知,不知从何处伸来了几条锁链,把他困了起来,这大晚上,黑灯瞎火的,观众席上的学生们自然看不出来他的异常,但……
“何人竟敢闯我一中?”梦天星须发怒张,这一中,本来就是他们九大家族很久以前共同建立的,而他在这里当老师教书育人也有十几年了,无论是作为梦家的一员,还是一名老师,他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自己的学生,破坏自己挚爱的校园。
梦天星手**现一把长剑,挽了个剑花,斩向一处,星辉牵引之下,宛如银河奔流而至,好在他早已用星幻术将这里隔离开来,没有让学生们察觉到异样。
“星辰聚,星剑落,挽九天,斩幽冥。”一声轻笑从暗处出传来,影的身形缓缓地显现出来,伸手便碾碎了那道剑光“果然名副其实。”
“天灾此来何事?”梦天星眯了眯眼睛,他那一剑,只是试探,怎知引出了这家伙“总不会是来观战的吧?”
“不不不,”影微微一笑“我就是来观战的。”
“果然你是为了言歌而来吧。”梦天星眯了眯眼睛“你们真以为这九大家族高层没人知道叶不言的真实身份吗?”
“知道的人确实不少,但是在减少。”影幽幽地看着他“你想被减少吗?”
“……”
“这场比赛我劝你还是不要去打扰好了,这点程度,言歌还是应付过来的。”影向后退去,再次隐藏于黑暗之中“而且这种事,言歌是不会高兴的。”
“……”这是威胁吧,果然【诛邪】养的猎犬也大了,已经对自己的主人虎视眈眈了,不,他们一开始养的就不是什么猎犬,而是一只幼狮,如今,她的天性已经被激发出来了,只要她想,没人能做得了她的主人。
影现在唯一的软肋估计就是言歌了,但……那真的是她的软肋吗?还是另一个同样把自己伪装成小猫咪的狮子呢?
梦天星有些担忧的看向决斗场,火焰散去,言歌依旧慵懒的站在那里,她摘下耳机,挑衅似的看着王厉,那近距离的爆炸居然未能伤她分毫。
“你这法术倒也有点意思,”言歌有些恹恹地看着王厉“这羽箭虽然数量多,但是强度还是太弱了点。”
“果然,你在我将它们引爆之前,就打碎了这些羽箭。”王厉却毫不意外“终于可以让你认真出手了吧?”
“还好还好,勉勉强强吧,也就。”言歌眯了眯眼睛“好久没有遇到过这么有挑战性的对手了,这么久,手也生了,今晚就让我好好活动活动吧。”
“你也该释放出自己真正的实力了吧?”王厉沉声道“让我再见识见识吧。”
“那你还能打吧。”言歌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这不应该问你自己吗?”王厉冷哼一声“你未免也太小看筑丹大圆满的魂能储存量了吧?”
“那我就放心了。”言歌咧嘴一笑,猛地向前冲去,一拳砸向王厉。
“雕虫小技,真当我治不了你吗?”王厉身前再次出现鸦羽组成的盾牌,挡得了一次,就能挡得了第二次,这丫头是不是脑子不好使?用同一个招数有用吗?
答案是有用,言歌的拳头落下那一刻,王厉才发觉哪里不太对劲儿,他用鸦羽制作出来的盾牌,居然在接触的那一瞬间,四分五裂,言歌的拳头毫无花哨的砸在他的身上,王厉一时没防备,被捶出去了四五米远。
“????”观众席上的学生们都看惊呆了,敢情大魔王就是个暴力女呀,这就是你所谓的使全力吗?不还是用拳头吗?果然,你是体修吧?刚才还说大魔王是可爱的女生们呢?快来接受暴风雨的洗礼吧!
只有王厉知道发生了些什么,强烈的风元素在言歌拳头和鸦羽组成的盾牌碰撞的时候,猛地贯穿了盾牌的缝隙,随后那一拳更是下了死力气,要不是他及时用鸦羽组成的魂装保护住了被攻击的部位,骨折还算轻的,碎成渣渣估计都有可能。
“就这?”言歌也有些诧异,本以为王厉还有什么后招正等着她呢,原来一点准备都没有呀。
说真的,王厉的天赋固然很强,魂装也属于较强的那种,甚至在言歌的眼里,王厉创造的鸦羽术一定会在不久的将来成为一个可以让人气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的流氓招数!
但是,王厉的实战实在是太少了,闭门造车,造不出来什么好东西,虽说这不完全对,但是他与别人平时的对决也不过是术法交流,拼命那是更不可能的事,更没见识过这种言歌自己研究出来的混混打法,他对火元素掌控力远远不如言歌对风元素的掌控,他现在唯一可以拿出手的只有家族传下来的那些术法了,可是……先不说他对那些术法的掌控力如何,他第一次进行鸦羽都实战,完全没有什么经验可谈,魂能更是耗费了不少。想要施展那些法术,还是算了吧,白费力气。
“就这么完啦?”言歌眯了眯眼睛,突然发现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刚才的时候,王厉体内的魂能,差不多是她的两三倍,但还不到几秒钟的时间,就消失了一半,就好像被什么吞噬了一样,难不成……
王厉有些错愕,他的魂能在飞速的流失,大概是言歌打在他身上的那一瞬间,为他烙下了什么吞噬魂能的铭纹。
这一次他是真的完了,他不单没有救下夜夜,还把自己的灵魂给搭上了,不过想来也不是什么坏事,以前他没有将夜夜从那个该死的孤儿院救出来,这一次他陪着她。
“对,就是这样……”仿佛有恶魔在他耳旁低语“把你的灵魂交给我,这样你就可以赢得这场比赛。”
王厉这才发现不对劲,他手腕上的羽毛饰品,闪烁着淡淡金色的光泽,那个光让他很熟悉,里面……有属于他的魂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来他魂能的消耗不是言歌干的,没想到犯人就在他身边!
“呵呵……被你发现了呀……”那个恶魔依然在悠然低语“不过已经晚了……你的身体现在是我的了……你放心……这场比赛我会帮你赢下来了……那只黑猫……我也会把她的灵魂吃掉……”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王厉再一次感受到自己的无力,这就是自己的心魔,原来传闻说的没错,心魔真的有自己的意识,可他不甘心……就算被吞噬,也只能吞噬他一个人……怎么可以把他的妹妹……算计进来!!!
“……你这家伙……快把魂能给我……不给我魂能……我怎么帮你打?”那个恶魔有些气息败坏道。
“想……都别想!”王厉在内心向他怒吼道。
“你想自爆?”那恶魔很快就发现了他的企图“没关系……你做不到的……不把魂能给我也没关系,大不了……一点点……把你的灵魂吞噬掉……那些魂能就回来了……”
,
还没等王厉用自己剩余的魂能自爆,一股巨大的引力,便将他的意识拉入了深渊。
“王厉学长……你需不需要休息一下?”言歌有些怀疑的看着缓缓站起身的王厉,她感觉哪里不太对劲,而且那种感觉越来越明显。
“……当然不需要。”那人眯起了眼睛“……我好的很……”
“你……”言歌皱了皱眉头“你这家伙……是哪来的孤魂野鬼?”
“……胡言乱语……”那人用充满血丝的眼睛瞪着她“……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每一个精神病人都对别人说他们不是精神病人,”言歌瞪着他“正常人压根没有必要证明自己,正常人觉得自己就是正常的,正常人不需要自证,只有病人……他的心里知道自己犯病了,却不愿承认。你,不过是个伪装者而已。”
,
“闭嘴!闭嘴!你给我闭嘴!!!”那人手**现赤色长刀,其上的空气微微扭曲着,彰显着其灼热的温度。
“那是王家的金羽刀,但王家人一般很少用。因为王家的刀法体系比较混乱,没有李家那么详细的体系,而且王家人以控火为主,很少使用兵刃。”梦天星一边讲解,一边紧密地观察着,他丝毫没搞明白这两个人在吵什么。
“白凌,怎么了?”
“我有一种非常非常不详的预感,王厉的行为变得好怪异,感觉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确实有点儿,但是……”
“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换一个人难度也太大了吧?瞎想些什么呢?”梦苍穹无聊的敲了敲剑柄。
“万一是心魔呢?”白凌幽幽道。
“那更不可能了吧?”梦沧海摇了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所谓心魔,只是我们对内心执念的统称而已,并没有什么灵智……”
“但愿吧……”
“放心,王厉应该是刚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有些暴躁而已。”
“若真的只是这样也好”白凌低低的叹口气。
言歌看到那家伙手中握着的长刀,抱起朔夜拔腿就跑,正期待着她再次逆转战局的小姐姐们,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言歌可懒得去想别人是怎么议论他的,他可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他无非是跑得快一点儿文的运用能力强一点儿,而这家伙分明就是开了大招呀,此时不跑,等着被砍吗?
她对风系操控力是强,但是风系讲究的是敏攻,比战斗力绝对是比不过对面那家伙的,现在只有四处逃窜了,王厉认为没有他已经胜算,是因为,他之前对于改良法术用的精力太多,对其他的法术学习相对生疏,可实际上,言歌所学习的法术,并不一定比他多,只会些体修的格斗技,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可那一夜,夜留给王厉的心里阴影太大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王厉,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这一次到底是在和谁打。
“你以为你逃的掉吗?”那人挥舞着长刀,阴恻侧的开口“到嘴的食物,不吃岂不浪费?”
言歌心中直呼不好,猛地向上一跳,躲过那人横斩过来的长刀,然而那人早已猜到了她的行动,一只巨大的鸟爪虚影把她紧紧握住,她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把怀中的那只黑猫向着防护罩外面抛去。
“没关系,反正你们今天都要被我吃掉。”那人的魂装,展开巨大的翅膀,将其带到了言歌正前方,冷冷的看着她,那鸟爪锋利的钩子刚好有刺破了言歌的腹部,这是一场盛宴,为庆祝那人归来的盛宴。
“果然,你是个冒牌货……”言歌咧嘴一笑,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势“如果是本人的话,他可不会去伤害朔夜。”
“你笑话谁呢?”那人冷笑道“那你为什么不施展自己的魂装呢?”
“我……”
“你怎么好意思说别人是孤魂野鬼的呢?”那人嘲讽的看着她“搞得跟你自己不是一样。”
“你……”
我就是我,不接受反驳
不得不说,这家伙确实不傻,一眼就看出言歌了内心最脆弱的地方,更是利用嘲讽,动摇了言歌的道心。
其实对于生死,言歌从未在意过,她心中其实最怕的是别人对她存在的否定,说来可笑,如果放在前几天,或许言歌对这种事一笑而过,但她通过桃花酿所呈现出的梦境重新审视自己的时候,她迷茫了。
她自认为,自己只是一个失忆的欢乐宅女,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只是个孤魂野鬼……那家伙说的确实没错,人修炼的战魂,魂能,魂装,分别对应着人的三魂——天,地,人。如果人失一魂了,那还可以挽救,但三魂缺二,那可真的是回天无力了。
白凌没有战魂缺能安然无恙的活下来,大概是因为,有的人通过秘法瞒天过海,保护住了他的魂魄,度过那最容易夭折的时期。而她……谁会那么做?如此艰巨的事,就算真的用秘法把她救下来,那也必然是一命换一命的死亡交易,她自认为没有人会为她那么做,除了某个傻子吧。
观众席上,白凌面色有些阴沉地注视着面前的黑袍女子,当他们想要去决斗场组织这场比赛的时候,已经睌了,银色的锁链把他们绑的结结实实,然而,令他们震惊的是,自己的魂装和魂能完全没有释放的可能,刚刚显露出来,便被这锁链吞噬掉了,若不是这锁链的主人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他们还真猜不出来到底是谁干的。
“你是影,”白凌盯着这家伙极具有标志性的面具,有些愤怒的开口“当初言歌就是被你带着加入【诛邪】的,你为何对她见死不救?”
“果然被认出来了,”影有些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面具,这面具什么都好,就是不愿意变成其他面具的样子“我哪里对她见死不救?我只是防止你们去当她的累赘而已。”
“你骗谁呢?”梦如雪瞪了她一眼“我们的眼可好生生地长在该长的地方呢。”
“……知道你眼不瞎,”影撇了撇嘴“但眼见未必为实,这种小法术还能困得了她?那丫头可是连束风锁都能挣脱的人。”
“……”这是一个概念吗?
“不过来不仅是为了阻止你们过去,顺便告诉你们一个情报,”影神情一肃“王厉被夺舍了。”
“果然……”白凌喃喃道。
“现在可以放开我们了吗?”梦如雪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想要挣脱影对自己的束缚。
然而,影并没有理她,而是弯下腰盯着某位少女:“真是好久不见呀,言叶。”
“原句奉回。”言叶侧过脸去,一服不想看鼎的样子。
“顺便警告你一句,”影子的目光微微有些阴森“你若敢对言歌什么事,哼哼……你知道我会怎么做的。”
“没想到,也有你威胁我的这一天。”言叶叹口气,目光再次投向决斗场上。
所有人再次安静了下来,或许是因为震惊,或许是因为担心,谁知道呢?
言歌还在思索,自己到底是什么?众所周知,世间分五类——神,魔,人,妖,鬼……所以自己到底是?
神是断然不可能,以我这实力,神都不愿与我同列吧?
魔?他们是以世界的原罪集合而成,确实没有三魂,但自己的魂能,又怎么解释?
人?这是来搞笑的吧?人无三魂,回天乏力,要是自己是人的话,早就死翘翘了。
妖?可能性也太小了吧?只要是一就会在某个时刻显现出自己的原型,但她从来没有在任何时期出现过这种情况。
鬼?这个倒有可能,自己不就是个孤魂野鬼吗?但是她可没听说过哪个鬼拥有着肉体……
吐槽似的,言歌把自己同所有的种族进行了一番对比,她更迷茫……所以自己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言歌的目光落在了对面那人左手腕上的羽毛上,对面这家伙跟他的情况好像差不多耶?何不问问它?
“喂,老兄。”言歌有些懒散的冲他喊“我知道你不是王厉,王厉的灵魂已经在被取出金羽刀的时候强行压制下去了,所以老兄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本座名为焚天,”那人眯了眯眼,终于报上了自己的名号“乃数千万年前金乌族的族长,你若帮我占据这具身体,他日必有厚报。”
“当真是,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随后焚天有些兴奋的感慨道“这个身体当真是妙呀,阳火之中略有阴火,我若修炼置顶峰,天下谁还能留得住我?”
“得了吧你,”言歌直接对着人家泼了一盆冷水“也不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只不过是当初附着于这片羽毛的一片残魂而已,你早就不是你了,这种事都没感觉到吗?真是可怜,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那美梦,该醒了。”
“放肆,残魂又如何?本座乃焚天,我就是我,本座再次归来,天下必然战栗。”焚天怒吼“你居然敢动摇我的道心,给我去死!”
“若只是因为一句话,就被别人动了道心,天下必然战栗?喂喂喂,就不能像点样子吗?”言歌有些慵懒的笑起来“真正强的人,怎么可能很早以前就死了?”
“你放肆,”焚天已经被气的说不出来话了“有本事你跟那个怪物硬抗啊,挥手之间,万族陨灭,哪怕众神合力,也不过是那个疯子掌心中的玩偶,你行,你上啊!”
“真是有趣,世间还有如此强者,我也不由得心生向往,你想杀我?不与强者相争,生而有愧,死而有憾,我怎么能被你扼杀在这里呢?做人就要做无憾之人,”言歌疯狂大笑起来,那束缚着她的巨爪竟微微颤抖起来“我不是神,我不是魔,我不是人,我不是妖,我不是鬼,我不是其他任何人,众生千面,我亦为其一,但现在,我就是我,我就是言歌,不接受反驳,【噬·鲸吞】,不,风起喧嚣,我要这天下归墟,【噬·归墟】!”
话音刚落,巨爪崩碎,再也没有什么能够束缚的了她。
焚天身形一晃,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啥,这家伙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居然夸下海想要与那个疯子斗一斗,难成是个傻子吗?他都明明告诉她,那疯子是何等人物,居然还想着去挑战,明明和自己一样只是残魂,这信心哪来的?
这世间的大恐怖,可不是当他们这种残疾人士可以触及的,凡人向神发出挑战,无疑与蝼蚁向天空展示自己的牙齿一般可悲,这种脑残还不如被自己吞噬作为变强的养料……
焚天意念一动,周围的火元素全部附着在金羽刀上,一刀斩出,刀芒耀眼,似乎想要将这世间分为两个世界。
焚天就不信了,这丫头还能在这一刀下死里逃生?之前他利用巨爪来吞噬这小丫头的魂能,已经没有给言歌留下了多少,之前这丫头崩碎那巨爪,必然也伤及了本源,不足为惧。
言歌伸手捏住那道刀芒,屈指一弹,那到旁边化作点点繁星,回归于元素的样子,这巨大的刀芒,仅仅吹散了言歌额头的碎发,仿佛刚才的一切,只不过是一个笑话。
“万器,剑为先,万法,噬为尊。”言歌眯起眼睛,看着焚天“阁下身为前辈,难道没有听到过这句话吗?”
“可笑至极,万器剑为先?万法噬为尊?”焚天冷哼道“无知小辈,诚然,曾有人持剑掌仙位,有人以噬天之术居神皇之尊,可到最后不都还是被别人杀了吗?”
“死了?”言歌的表情凝固了。
“不过是不知道从哪听到这句话的小辈而已,少拿出来卖弄。”焚天嘲讽道“乳臭末干的小丫头,滚回去你妈妈怀里喝奶吧!”
“……”影叹了口气,“这货可真会作死的,言歌最讨厌别人提起她的身世了。”
其他几人:“……”这种事你不清楚吗?
“哎……”影皱起眉头,她的魂装【王位篡夺】拟态成的绳索居然发出了淡淡青色的光芒,仿佛与什么遥遥相应“这是怎么回事?”
“这么说……你觉得他们死的很活该咯?”言歌阴恻恻的开口“还是说……”
“败者就是败者,还怎么好意思被别人称为……万器剑为先?万法噬为尊?”焚天有些愤恨的开口“若不是他们,万族之战怎么可能会兴起?”
“是吗?”言歌有些病态地笑着“你已经死了,还以金乌族的族长为自称,岂不更可笑?”
“你……”
“他们不是败者,”言歌的目光仿佛跨越了岁月,又仿佛有什么借着她的口说出“是乱世的终结者,不应该被遗忘……我来……帮你回忆起那种被他们所支配过的绝望吧……”
“就你?”焚天不以为然“哪怕我现在,只是人类的筑丹大圆满实力,但你比我更弱,不是吗?”
“我想你真是误会了……”言歌漆黑的眸子里仿佛藏着深渊“我当初在潮云阶修炼了五年,最近才刚刚突破到灵溪大圆满,所以我现在应该被称为灵海阶,古人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倒要看看你知道了我所有的情报,能有几分胜算!”
“你这家伙……还真是自信啊……”焚天的眼神阴沉了下来“不过也好,受过挫折越多的人,灵魂之力就会更加强大,本作吞噬你也会有更多的好处,你就战粟着等待本座……把你耍得团团转吧!”
“啍……就你?”言歌双手快速结印,赤色的眸子有些轻蔑的看向焚天“现在自动兵解,重新将王厉学长的灵魂恢复还来得及……若不从,那本座也只能使用暴力手段了……呵呵,希望你耐用些,别被本座轻易玩坏了。”
“你在威胁我?有用吗?”焚天目光阴沉,却心中隐隐有些胆怯,面前的这个人,他总感觉从哪里见过……莫非,是十年前那个家伙?
“月隐于层云,花舞于强风,”言歌淡淡开口,无喜无悲,世间万物,皆为尘埃,红颜知己,皆为骷髅“若欲显现,则突破层云,斩裂强风。风起喧嚣,心静风止,以世间喧器,绘天下之风……风源纹,显!”
“难怪我说他们死了……你会那么生气,”焚天似乎是看出了什么,仿佛又在掩饰些什么“你八成是剑仙帝或者噬天神皇身边风使的传承者,他们身边那群人倒是对自己的主公忠心耿耿,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别人告诉他们自己的主公死了……”
“看样子他们的性格也传承给你了哟,不过我也挺期待的,能在他们身边担任风使的人,没有一个弱的,身为他们的传承者,估计你灵魂的力量也不会太弱吧……可不要让我失望哟……”焚天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他本来就是妖,毕竟是个残魂,早已抛却了那些被他视为累赘的人性,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想办法补充自己灵魂,然后重回巅峰。
“风使?”影耸了耸肩“这谁告诉他呀,这么离谱?言歌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宅女而已。”
“呃……”你管这叫普普通通的宅女?这分明是个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妖孽,好不好?
“嗯?”影突然闷哼一声,她居然失去了对原本化作绳锁的【王位篡夺】的控制!
【王位篡夺】重新化作一双利爪,漂浮在空中,纵使影如何对她下命令,都无动于衷。
梦如雪眼神一厉,虽然不知道为何影的魂装会失控,但她深知此时要,趁她命,要她命!最近有内部情报告知这家仪想要反抗组织,此时不把她拿下,待何时?
她素白的长裙上隐隐有星芒闪烁,一拳直奔影的面门,对方不以为然,向后仰去,怎知梦苍穹早已执剑在后,早已等待多时,梦苍海的重盾也朝着她砸下,只有白凌和言叶没有出手,或许在他们的眼里,已没有了影丝毫的胜算!
“切……"影也丝毫不慌,一脚踢向虚空“见过比这更强的幻术,你这小把戏已经算不了什么了。”
梦如月闷哼一声,被踢了出去,紧接着,隐藏在幻境之中准备着给她致命一击的三人,也分别遭到了重创,梦如雪被她直接扭断了胳膊,梦苍穹和梦苍海也被她一脚一个踹了出去,没见她怎是么用力,两人的魂装便破碎开来。
这下手未免狠了些吧?几人果然还是低估了影的实力,哪怕再怎么削弱,这也是【诛邪】为处理背叛者们准备的引路人啊——引人黄泉路,回首悔此生——以他们的实力,又能做些什么呢?
“话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呀?”影微微皱起眉头,盯着眼前的魂装,若放在以前,她或许以为这是进化的征兆,可是就在不久前,她见识到了自己原本魂装进化的真正原因,难不成和言歌有关?
仿佛是要证明她的猜测一般,那魂装上竟传来一声叹息,【王位篡夺】缓缓的融合在了一起,组成了一个简易的椅子,一个半透明的人影正坐在那里,湛蓝的眸子温和地注视着她。
“夜……?”影低声道,纵使她们之前还在梦境中相逢,但这家伙永远那么神出鬼没,天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夜。
“这么快就觉醒了吗?”影这才发觉,夜看的不是她,而是透过她看向了言歌。
“这一次觉醒的是……喜吗?”夜摸了摸下巴“也没完全觉醒……居然在半觉醒的时候证道,真不愧是……算了,反正这证道也通过……不过,照这样下去……七罪八成也到了苏醒的时候……”
影:“……”所以说,到底在叨叨些什么呀?搞的跟个神棍一样……
言歌有些诧异地看向观众台,她怎么感觉,有人在观察自己呢?
风源纹浮在她的掌心,一时间,她也犯了难,她之所以结出这个,是因为在所有的铭纹里,以源纹为尊,也就是说,这是所有的风系铭文里面最强的那个,当然也是最难结出的那种,因为这种第一次结出时需要证道。
但是这玩意怎么用,她可是一点都不了解,相传结出源纹的人可以得到天道加冕,可是那所谓的天道加冕呢,怎么连影子都没有?难不成她失败了?感觉并不是呀。
正在言歌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小小的光圈,飘到她的面前,如果这就是所谓的天道加冕,未免也太敷衍了事了吧?
言歌有些愤愤地抓住那个光圈,她要看看这所谓的天道加冕到底是什么玩意,但怎知她抓住它的那一瞬间,世界安静了下来,一切运动被暂停了,时间停止了,言歌沉默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个人,那就和她有着一样的面容,她也不难猜出这是谁了。
“夜。”
“你准备好了吗?”夜反问道“想要得到一种力量,就会失去很多东西。那么你准备好了吗?”
“我是……因此而失忆的吗?”言歌沉默了片刻,问道。
“当然不会。”夜耸了耸肩“你只会变得更强,并且苏醒一些以前的记忆。”
“这就是……天道加冕吗?你就是……天道?”
“不不不,怎么会呢?我是天道……最讨厌的人,所以我把一些天道加冕偷了过来,风源纹的天道加冕正好在我这,所以我把它给你送过来了。”
“……我……到底是什么?”
“这种事应该是我来问,你觉着我是什么?”
“你?”
“算了,这种事你自己留着慢慢想去吧。”夜消失在她的面前。
天道加冕
夜消失在虚空之中,时间重新开始了流动,世界也再次恢复了原样,唯一证明她来过的只有那个被称为天道加冕的光圈在言歌面前飘啊飘。
焚天目光有些阴翳地看向言歌所在的方向,心里护打起小九九,以这具身体的半吊子魂能想要打断证道是万万不可能的,证道以论己之道始,以天判道终。先不说别的,自古以来皆有人想要通过论道,步入新的境界,天道对这种事经常以简而又暴力的方式裁决——雷劫,能挺过为其设立的雷劫,就说明这人有几分本事,反正这世间也没有几个能威胁到它的,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就算是关于源纹的论道,这雷劫的威力也只大不小,焚天可会为了一口吃的以身涉险,若雷劫把这丫头劈了个半死不活,倒也省的他亲自动手,如果真的度过这雷劫,那这丫头的灵魂,那八成会被留下道蕴,再被他吞噬,岂不美哉?
言歌困惑地抓住那光圈,这玩意就是所谓的天道加冕?未免也太小孩于气了吧,正想着,她之前结出的风源纹,居然穿透了掌心,和那光圈融合在一起,化作一个小小的青色王冠,其正中间,不正是那风源纹吗?未等言歌有所动作,那王冠飘了起来,竟要自行戴在言歌的头上。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天道加冕啊……”言歌抓住那王冠,目中闪烁着幽蓝的光芒,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奥妙,嘲讽似地打量着它“只不过是个伪装成王冠的项圈而己,原来天道想要的,只不过是一条优秀而又听活的狗啊!”
“不过……抱着这样的想法作为天道,” 言歌脸上显现出一丝怜悯“就不想想自己是不是被什么无上存在当作狗来饲养的宠物呢?”
言歌骤然捏碎那王冠,天道以万物为刍狗,既然知道这一点,为什么有的人还甘愿为虎作伥呢?
“你居然……”焚天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王冠被硬生生的捏碎“你居然拒绝了天道加冕……哈哈……疯子……你们都是疯子……"
“疯子……吗?谁知道呢?”言歌松开手中的王冠碎片,任由其从指间洒落“我辛辛苦苦结出了源纹,却亲手将天道加冕碾碎,还真是讽刺……我……当真,是个疯子……”
“哼……后悔了?晚了。”焚天抽刀向前“本来想等你度过这劫,更好的享用你呢……算了算了……失败就失败了吧,反正以你现在灵魂的纯度来看,把你当做一道美食……依旧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么着急……是要干什么去呀” 言歌伸出手,有些悠闲地捏住那刀刃,仿佛那不是什么灼热的刀刃,而是一杯她最喜欢的奶茶“别急嘛……我还没玩够呢。”
言歌抬起头,脸上有些意味不明地带着一丝慵懒的笑容,但此时,她的笑容并不会让人感觉到温暖,焚天惊愕地松开抓着刀的双手,向后退去,这不可能……按理说不应该这样呀……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怪物?怎么还有力气反抗?
“总算弄懂了一些东西……王冠哪有别人给的?哪怕世间真的有什么加冕仪式,那王冠也要由我为自己亲自戴上。”那人喃喃的道,那王冠碎片化作一个个风系符纹悬浮在她的身边,仿佛是在为谁举行着盛大的典礼“风元,觉醒!”
天道加冕确实被言歌亲自拒绝了,但是这一次,她要以凡人身躯,为己加冕!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焚天对这有些违反常识的一幕有些抓狂,不再顾及自己魂能的多少,无数火球向着言歌呼啸而至。
“哟,狗急跳墙了呀。”言歌抬起头,眉心风源纹闪烁,一指点出,那火球便汇聚在了一起,重新投向了焚天,远程攻击?自己享受一下吧。
不要总是去戳别人的伤口
青色的符纹没入言歌体内,随着天道加冕被她硬生生捏碎,附着在上面的咒纹也失去了效果,天道加冕化作纯粹的魂能补充并改良着她的魂能,可言歌修炼方式本来就异于常人,对魂能的有交利用更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多余的魂能从她的经脉中涌出。
平日里,言歌穿男装出入各个地方,再加上她留的发型确实有些男孩子气,很多人把她当成男生也不足为奇,但怎知,这该死的天道似乎有些男女偏见,认为女孩子必须要有个女孩子的样子。
正准备乘胜追击的言歌感觉哪里不对劲,向一摸……
言歌:????我长长头发了????
在天道加冕浸润下,言歌从一个短发假小子愣生生变成了人见人爱的黑长直,只是……这长发有些飘逸啊……
想想也是,风源纹本来就能让人与风元素的契合度增加,但掌握不好分寸的人就有可能全身元素化,这快速长出的头发是言歌万万没想到的,但她好歹也是一名体修,这种小问题难道她还解决不了吗?
言歌有些无奈地从取下被长发纠缠的耳机,收进了储物手环内,以前她不是没有留过长发,但她向来对打理头发这种事一窍不通,所以五年前苏醒后不久,便剪去了,天道加冕的力量被她分出一部分,排出体内,要再多的力量又有何用?掌控不了,就是个容器罢了,作成法衣也是个不错选择。
符纹化作一条青色发带,言歌伸手束起长发,用发带系住,末端如黑缎披下,随即其余的符纹也,附着在她的衣服上,这一次,言歌可不会让天道搞什么幺蛾子。
影凝神向台上看去——青色符文缓缓消散开来,言歌身着一袭青色劲装,腰间则挂着一个柄雕花折扇,扇尾系着青色的绳穗,不由得让人想感叹一句少年风流。
“虽然言歌同学是平板身材,”言叶忍不住感叹道“但穿上这套衣服后也显得略有些起伏……咦,我怎么看不见了……”
影面无表情地用一块黑布蒙往了自己老乡的眼睛:“……变:态!”
“……言歌同学应该是和你同居吧?我闻到你身上有她的气息了!”言叶胸有成竹道“你难道没有对她做些什么?你可是……呜呜……呜呜……”
“闭嘴……我才没你那么变,态呢!”影扯下言叶的袜子,塞进了这个‘色,狼’嘴里。
“……”
这招可真够狠的,其他人不知道,但影对这家伙可是很了解的——这家伙有点……洁癖,这个袜子,够她吐一年的了……虽然这袜子很干净。
“我现在个人建议,你们这群观众还是早点离开比较好……”影盯着几个人中唯一一个完好无损的家伙——白凌道“虽然我对小歌非常有信心,但是你们在这只会碍她手脚,若不是那家伙正用着王厉的身体,何至于花这么长时间?”
“难不成拥有天道加冕就有机会了?”白凌微微皱起眉头“只有将那家伙的灵魂彻底搅碎,王厉才有回来的可能。”
“这种事还轮不到你担心,”影耸耸肩“就算不能,也足够你们去【诛邪】发布悬赏令了,不过,这种事还是靠运气吧,毕竟灵魂系的修士那么少,天知道有几个能帮上忙的。”
“你……”
“王家的事,你一个白家的人,操什么心呀?”影叹了一口气“难不成你就是传说中的天生忙碌命?多管闲事,只会害了你自己。”
“我还用不着你管。”白凌冷哼一声。
“天真的家伙……”影消失空气中,留下一声叹息。
“啧……”言叶早就化为彼岸花脱离了绳索的束缚,幽幽地叹了口气“明明你自己才是最多管闲事的那一个……还好意思说别人……”
“……”白凌看出言叶心情不太好,便没有打扰她,联系起了王家人。
“马上组织学生撤离。”影再次出现在梦天星的面前“王家的少家主被夺舍了,如果你不想让这家伙逃走的话,就别让它吞噬别人的灵魂。”
“我知道了,需要结束比赛吗?”梦天星皱了皱眉头,这一次比赛实在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天道加冕出现的那一刻,他已经震惊的无地自容了。
“你是来搞笑的吧?你是怎么当上这个学校的副校长的?”影瞥了他一眼“就连我都没把握能中断他们之间的战斗,难不成你还有什么办法?再拖下去,只会给夺舍的人恢复力量的机会,想救人也就来不及了。”
“没想到你身为天灾,”梦天星忍不住揶榆道“居然会主动说救人这种事,我还以为你对人类早就放弃信心了呢……”
“你好像搞错了些什么……”影和梦天星以前也有过几分交情,随口道“把王家的少家主给救下来,你说像他们要多少报酬比较合适呢?”
“……”我当初为什么会有那种天真的想法?
梦天星很快就开始了对学生的疏散,虽然大家对此非常不满,但是……
“不能在三分钟之内离开观众席的人,作业量加倍。”梦天星恶声恶气地威胁道“五分钟之内不能离开的人,作业量翻十倍。”
“……”我滴个乖乖哟……副校长什么时候那么凶残了?各科布置的作业本来就不少,这是想把我们往死里逼呀?
一时间,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每个学生都拿出了自己看门的功夫,疯狂的往外边跑,丝毫不用担心拥挤这种事……有魂装在,不会翻墙出去吗?
“……”这群孩子为了不写作业也是太拼了吧?某人默默的在心中为他们哀悼了一下,随即便展开了结界防止外人进入。
言歌轻挥折扇,淡青色的符纹融入决斗场的防护罩内,焚天一时没反应过来,狠狠地撞在了上面,他有些不信邪地砸了几拳,防护罩也只是泛起了一丝波涟,然毫没有放人的意思。
焚天愤怒地看向言歌,眦目欲裂。战斗结束之前,这家伙绝对不会放自己走,困兽相争,要么生!要么死!
他可以说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但越是像他这样经历过生死这般大恐师的人,越是比常人对死亡这种事恐惧上百倍!此时的焚天就像被逼上绝路的赌徒,早已失去了最开始的镇定,只剩下歇斯底里的咆哮。
焚天咬咬牙,抓起地上的金羽刀。即然已经被逼上了绝路不如将自己所有的筹码推出去。都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就算没有,他推,也要推出来条路!
焚天面色狰狞地抓着金羽刀向着言歌扑去,对于这种事,言歌自然不会让其得逞,一个闪身将焚天的右翼敲碎,但焚天自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猛地在空中来了个侧翻,金羽刀蓄势已久,一刀斩向言歌,纵使言歌也不得不暂避锋芒。
可焚天又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他滚落在地上,右翼破碎的羽翼骤然射出,丝毫不给言歌躲避的余地,言歌折扇开合。一道道风刃环绕在她的周围,结成剑阵与那激射而来的羽箭碰撞在一起,言歌直接扯烂折扇,将六根扇骨向焚天投去,扇骨化作小剑,刺向焚天,焚天怒喝一声,右手扯下自己腕上的羽毛饰物,贴在眉心,左手扯下左翼,将其同金羽刀融合在一起,投向言歌,六柄小剑躲过长刀直指焚天,言歌身形一顿,抽出那腰带向金羽刀挥去。
六柄小剑紧跟着羽毛刺向焚天眉心,言歌心中直呼不好,猛地掐诀,想要止住,那小剑的前进,但已经来不及了。
言歌愤恨地瞪了焚天一眼,强行将那小剑进行内部崩解,不说别的,焚天占据的是王厉的身体,若伤到其他地方,她还能帮忙修复,但大脑向来是人体最脆弱而又神秘的地方,王厉又没有达到灵魂出壳的程度,这事她不敢一赌!
但强行逆转法术,并非没有代价,言歌咳出一口鲜血,趁着这个空档,那金羽刀劈开了她手中的腰带,再次贯穿了言歌的腹部,而焚天的身后则升起一道凝实的金乌投影,一爪狠狼地将其摁在了地上。
“嗯……这一次,刺碎了你的丹田,这下子,你已经成了个废人,你谁都没救下,这个人的灵魂,已经被我吞噬了大半。”焚天冷笑着,伸手就要贯穿言歌胸口。
“啊……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呵呵……”言歌吐出了嘴里的血块,却丝毫不见有何惊乱“你仅很自大,还很蠢,你做过最蠢的事,就是夺取了这具身体,你已经收到了死神的邀请贴,我只不过在拖住你,而你……还没发现吗?”
“开……开什么玩笑!”焚天神经质般抖动着脸皮,唯有这种事他不想相信。
“你顶着这张脸在我面前晃悠,我很烦。”有人在他身后说道。
焚天有些惶恐的回过头,却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只有一只黑猫,蹲在他的脚边,幽蓝的眸子锁定了他,但直接告诉他,这家伙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哪怕这只是一只猫,只不过……这也终究是一只猫而已。
朔夜安静地看着他,喵喵叫了一声,在别人眼里,或许只是普通的猫叫,但在焚天的眼中仿佛为他响起的丧钟。
焚天终于明白了那个家伙到底什么意思,此时他的体内阴火和阳火完全的冲突了,纵使他怎么控制也无法抑制往他们的暴走,他在此失去了之前的镇定,整个人痛苦的倒在了地上,疯狂的打着滚。
言歌拔出自己腹部的长刀,随着金羽刀被拔出,那原本压在她身上的巨爪也被硬生生抬起,言歌随即挥动长刀,直接斩断巨大的鸟爪,金鸟轰然倒地,言歌骤然捏碎手中的两样东西,以便于快速修复自己的身体。
“三只腿的鸟,叫金乌,两条腿的鸟,叫草鸡。感谢焚天大人送来的十全大补大鸡腿。”言歌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几乎无力行动的焚天,嘲笑道。
可她受的伤终穷是太重了,站都不怎么能站稳,此时她也只能耍耍嘴皮子,等待身体的恢复,只是突然有人在身后扶了她一把,惊得言歌差点变成弹簧蹦起来,那人没好气的按住她,搂在怀里。
“真是的,本来在家里就不好好吃饭,还到处蹦哒。”那人低声责备道,言歌不回头,也知道那人是谁,这家伙的体香已经暴露了她的身份,真是的……身为一个暗杀者,就不怕有鼻子尖的耗子闻到她的气味,提前偷偷开溜吗?
“影。”
“嗯,我在。”那人在身后紧紧的抱着她,似乎在担心,来一阵风能把怀中的小丫头吹散,她似乎已经忘记了,言歌现在可以控制周围的风元素。
“影,用你的【王位篡夺】,模仿【束魂索】,包围着他,然后听我指挥。”
“好,我听你的。”影用【王位篡夺】模拟的束魂索困住了焚天。
下一刻,一阵火焰冲天而起,梦天身上的伤势迅速恢复,伸手抓住那束魂索,把影和言歌向他方向拉去。
“难怪觉得那么熟悉,原来是凤凰翎啊”言歌轻叹一声“用一滴凤凰血与自身精血融合,随后炼化一片自己的本命羽毛,融合在一起,可以短暂性的恢复伤势,或者将灵魂保护在其中,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凤凰涅槃吧。”
“那我们会有事吗?”影任由对方用束魂索将自己向那家伙的方向拽去,却依旧耐心地等待着言歌的命令,还不忘揉揉怀中少女的长发,不愧是她家丫头,懂得真多。
言歌回头向影,微微一笑;“有我在,还有谁伤得你?”
影微微过错愕,在这是她第一次从言歌的脸上手到这种笑容,放在以往,言歌要么面无表情,要么如同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露出僵硬而又千篇一律的表情,而且言歌一直可以听到别人的心声,她一般都选择忽视并封印情绪这种东西,但此时……言歌居然笑了,且不是那种死板的笑容,这笑容完全是言歌发自内心的,纵使影心中有多么的担心,此时已经在看到她的笑容后,无所畏惧,影感觉很安心,因为有这丫头在,一切都可以解决。
只是……为什么小歌笑起来那么好看?为什么笑起来那么帅气?影不由得有些嫉妒起言歌的那位可以掌控时间法则的姐姐,如果自己也能掌控时间,一定要把这一刻定格下来——这才是时间法则的真正用法!偷袭逃跑什么的都是些本末倒置的事情。
某人的姐姐:有本事你试试……信不信小歌把你分分钟钟摁地上磨擦!
但此时,影唯一能做的,只有揉揉言歌白嫩的小脸蛋,好软 ,好Q弹,好像想……啃一口?反应过来的影,才发现自己已经十分耍流氓地在言歌脸上亲了一下……
言歌:????
比影反应慢半拍的言歌本想着告诉这家伙具体的办法,让她放心,但怎知来了个这个!言歌整个人都有些羞耻地捂住脸,自己活了多少年?这个她倒真的不清楚,不过估计和焚天差不多大吧?结果居然被比自己小不知道多少岁的丫头片子给亲了!!!
言·万年·歌原本就有些苍白的小脸上泛起了红色,和她的皮肤已对比,顿时显得非常明显。
可影干什么都是一等一的强,偏偏对有些事真的一窃不通,似乎是想起了前两天的事,有些坏心眼地在言歌耳边轻声道:“前几天那次你欠的先留着,以后再还,我先收收利息。”
言歌的脑袋一片空白,如果这都只是利息,那么前几天……她都干了些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难下成她把影给……打住,打住,再这么想就真的太禽兽了……QAQ
言歌对过去的事情能能想起的不是很多,对感情这种事相关的东西也看得很少,所以……此时某人心中的负罪感满满……
言歌:总感觉做了非常对不起人家的事情QAQ
影:快来签了这张卖身契吧^v^
某惨遭冷暴力的金乌族长:……那我走?
焚天感觉自己受到深深的挫败,自己好不容易复了自己所有的伤势,重新整顿好道心,但怎知这家伙居然公然在战场上卿卿我我,这还让不让活了?
正常人看到了都会无语,好不好?更何况他这个当事人。你脸红个泡泡啊,真是的,是在嘲笑他焚天是条单狗吗?好吧……他是一只单身鸟。
只是一看到这家伙公然秀恩爱,一到无名之火就熊熊燃烧起来,焚天不由得怒声道:“现在有得笑,一会儿本座就让你哭都哭不出来,反正你丹田已毁,不妨最后再杀你,看样子,这个人似乎对你来说很重要,本座不如在你面前好好的折磨折磨她,再好好享受一下……你那因为绝望而变得更加美味的灵魂……”
“唉……”影忍不住想要抚额叹息,自己好歹也是个半觉醒的天灾,按实力来的话,这家伙肯定打不过自己,焚天最大的优势,其实只是此时的他附着在王厉的身体上,在言歌眼里是个大难题,可在她眼里,却无所谓,她跟王厉一不生,二不熟,更没几分交情,管他是死是活?爱咋地咋地。
她本就是个刺客,这红尘之中,没有多少可在乎的,众生往来于世,纷纷扰扰,红尘滚滚,皆向死而生。难不成为了一个人的生死,她就要跑到【轮回之地】那里,撕了鬼王的生死薄?言歌就是她的全世界,其他人,算老几?更何况,想让她去救人,他们配吗?
言歌眯起眼睛,一字一顿道:“那么说……你要杀了对我重要的人?”
焚天不由得冷哼一声,嗤笑道“不然呢?难不成……我还要像找一堆人为你陪葬?”
焚天在说什么,言歌已经听不到了,周围的一切,变得朦胧起来,她感觉影消失在了自己的周围,她皱起眉头,顺着周围的气息,分辨出属于影的那一道,向着源头追了过去,她,不明白为什么那家伙会突然消失,他只想干净追过去,抓住任何人的手,让那家伙带着她一起……很快,她抓住了,只是眼前突然光芒大盛,一时无法看清那人的模样,但她已经无暇去注意,想要絮絮叨叨地责备那人:“影……你怎么……?”
她的眼睛很快就适应了面前的光亮,骤然安静了下来,她不再确定自己抓住了是不是影,男人的胸口被人用银枪从后面贯穿,灵魂也破损的很严重,甚至有的灵魂碎片已经被周围的时间法则卷入了轮回之中,那人伸出手,仿佛想要触碰言歌的脸颊,可伤成这个样子……她早就没了力气,言歌低下头,抓住她的手,覆在自己的脸上,低声道:“笨蛋……你在搞什么……为什么要……为我挡枪……”
那人捏了捏她的脸,有些勉强的笑着:“对不起呢,姐姐……唯有……让你去死这件事……我绝对……绝对……不会同意……”
言歌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少女,想起夜对她说的话,得到一种力量就会失去一些东西,自然也会苏醒以前的记忆……所以……这是她的过去吗?
正想着,刚才还在捏她脸的那只手,骤然落下……灵魂已经破碎成那个样子了,死亡也就成了理所应当的事情。
她抬起头,从一开始,她就感觉有人一直都在盯着她,那人的目光冷漠,却偏偏让她感觉有丝淡淡的笑意,这人就像一个看戏看着想要鼓掌的观众,她对那人莫名产生了一种憎恶感,大概这就是罪魁祸首了。
“言,这么多年了,玩够了吧?”那人问道。
那人是个女子,银发披肩,面容清秀,倒也是个美人,但这可不是什么看脸的时候,这也不是什么长得好看就能饶恕罪过的事情,这是……弑亲之仇。
“言,你玩够了吧,陪我回去吧,如果没有的话……”那人顿了顿“我正好用这具身体,陪你去……”
“你配吗?”言歌低声道,将那边银枪猛地取出,修复好怀中少女的身体“你找错人了,我不是你寻找的言。”
“不,你是。”那人非常肯定“自从你偷偷跑了,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看着你,从你把自己化作最脆弱的时候诞生,到寿命结束时安然去世,这么多轮回,一直到现在,我来带你走了。”
“你算老几?”言歌怒吼道“你认识的那个人早就不在了,她是她,我是我!!!”
“你……”
记忆骤然中断,言歌被人紧紧的抱在怀中,她骤然回过神来,影有些担忧的看着她:“小歌,你没事吧?”
“我没事……”言歌以为自己陷入记忆把影吓到了,只不过……她突然闻到一股糊味,扭头一看,某个家伙的衣服居然莫名其妙被烧焦了一大片。
“????”言歌有些发懵,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焚天——这家伙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吗?你有那能耐烧人家衣服怎么不直接把人家灭了?烧衣服算什么鬼?
无辜躺枪的焚天:我怎么这么冤啊……
影:我家小歌学会烧我衣服了,那下一步,难不成……
“小歌……这是你烧的。”影幽幽地开口,并裹了裹长袍。
“????”言歌整个人都震惊,原来自己那么禽兽的吗?不对不对……她不是只会操控风元素吗?怎么连火也……她低头一看,更是整个人都懵了。
她还是身着一袭白衣,可赤红色的火系铭纹一部分化作衣服边缘的火焰纹路,另一个部分则组成了一只凤凰的样子纹在那衣服上,环绕着她的身体。
虽然凤凰是火系的图腾,但她不喜欢自己身上有个凤凰,毕竟在刚苏醒的记忆里,言歌记得自己似乎曾和一个凤凰族的人有什么牵扯,别人的衣服上面都是写着爱人的名字,可偏偏她的衣服上画着这只该死的凤凰,这衣服可真是恶意满满,若是将来有人跟她开玩笑,说——你跟别人打架的时候,被凤凰抱着,那可真的郁闷的要死。
如果这衣服上绣的不是凤凰就好了,还沉浸在之前回忆中的言歌不经意地想,怎知,那衣服上的图案骤然变成了一朵盛开的彼岸花。
言歌:“……”我说怎么突然换衣服了呢,原来是天道加冕。
不知怎的,天道加冕这件事情在她心中却变成了稀松平常的玩意,引不起她一点兴趣,他看向焚天,那家伙被影的束魂索绑的结结实实,大概是因为之前天道加冕的时候,被误认为是这家伙的攻击了吧?
不过这也正合她心意,言歌的眸子骤然阴沉下来,这家伙居然说要杀了影,罪不可恕,此外,刚恢复的记忆也在影响着她,言歌从来没有如此强烈的想要将一个人从这个世界上抹除掉。
很多人都说冲动是魔鬼,言歌很明白这个道理,不得不强行使自己冷静下来,她是来处救人的,直接杀掉焚天确实会很痛快,但王厉自然也没救了。
焚天明白自己只能要把王厉当成免死牌用了,绝对不能白白浪费,不然的话,他绝对没有反翻牌的机会。且不说那个逆天的丫头,以残魂之躯硬生生承受了两次天道加冕,这个戴面具的家伙对他所占据身体的家伙,完生没有一丝忌惮,说绑人就绑人,刚才更是差点下狠手勒死他。
“要不要请个灵魂系的修士过来帮忙?”影放下言歌,下意识拉了拉黑袍,却意外发现衣服居然恢复原样。
“哈?别开玩笑了,这好歹也是几百万年前的残魂,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言歌摆摆手“灵魂系本少见,叫来了也是浪费时间,能修炼到极致的又有几个会为个将来有可能成为废人的家伙出手?”
“要不我用束魂索把他从王厉的身体中拉出来?”影摸了摸下巴,她的魂装可以模拟出别人魂装,自然也能模拟出相应的能力,她以前经常玩阴的对付那些暗杀对象,所以隐隐有些期待。
“得了吧你,你对束魂索压根就不了解。”言歌白了她一眼,手中威胁似的冒出一团火焰“我还小,明年才成年呢,还不打算被王家人满世界追呢……”虽说那样挺好玩的。
“那你……这是要干啥?”望着言歌手中的火焰,影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干嘛要玩火?纵火可是犯法的……”
“火的种类很多,有普通的火焰,也有业火,致阳之火,致阴之火,但同样……”言歌手中的火焰死死的按在焚天的头上,却不见有丝亳伤痕“也有怒焰……我最恨别人伤害我最重要的人了!焚天是吧?临死之前,好好品尝一下本座的怒火吧!”
“我以为怒火只是一个形容词,没想到还真有这种火焰。”影摸了摸下巴“这是灵魂系的火焰吗?”
“是也不是,这种火焰可以诱发人心中的愤怒,情绪就是相互传播的,“言歌收起手“怒焰可以从灵魂中粹取,它的特点是永恒不灭,只要有人愤怒,它就存在,除非一次性将世间所有的生灵抺除,才有可能彻底将其毁灭。”
“挺霸道的嘛。”影有错愕“那么说,我也能使用怒焰?”
“难度有点大,”言歌仔细地打量着影,过了一会儿,有些好笑道“你就是个乐天派,这世间哪有什么事儿能惹你发火?收集你自身怒焰的话,这种事想想就算了吧,如果你非要学的话……我可以教你的呀。”
“小歌……”影有些失神,随即嫣然一笑“老实人发火可是很严重的!”
“如果有谁惹你生气了,告诉我就好,”言歌握住影的手“放开心神,我来教你如何使用束魂索的基本用法。”
影依言做了,那捆在焚天身上的束魂索,迅速的变细,待琴弦粗细时,七根束魂索燃起了红色的火焰——怒焰!影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凝神继续观察,那束魂索竟然穿透了焚天的身体,直接捆绑住了里面同样燃烧着怒焰的灵魂,七根束魂索相互交织,封住了那魂体上对应的奇经八脉,并不断收缩,将其引进灵台之内。
“你这束魂索,模拟的还是差那么一点,”将焚天挤进了灵台之后,言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如果不是我用怒焰提前点燃了焚天灵体上的怒焰,再通过怒焰包裹住束魂索,减少了他身体对束魂锁的排斥反应,估计你现在已经躺地上抽抽了。”
“这样的话,只能由王厉内部解决了,把王厉和焚天放在里面相互厮杀,真的没有什么问题吗?”影略微有些担忧“要是失败了,咱们就得被王家人追着揍了。”
“这种事,不用太担心,之前储存着焚天残魂的东西叫凤凰翎,死后可以涅槃一次,拥有凤凰翎的人不多,但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言歌轻叹一口气“拥有者必须用斩魂刀斩下自己灵魂中最懦弱的部分,若本体死后,凤凰翎会自动消耗掉,涅槃拥有所有懦弱性格的魂体,有着前世征战,转世后远离纷争的祝福意义,一般只有最强的战士才配拥有,所以真正的焚天并没有死。”
“可这样的话……”
“放心,我怎么会让那个家伙孤身奋战呢?”言歌拎起一旁聚精会神看戏的黑猫“别急,一会儿就让你去帮忙了。”
朔夜:????
“影,放开心神,我需要借用你的【王位篡夺】一下,”言歌盯着影,一字一顿道“但是,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仔细去想!!!不然……”
“我知道了……”影抓住言歌的手腕“但你必须平平安安的!!!”
“只是弹个琴,”言歌有些哭笑不得地弹了一下影的额头,可惜有面具挡着,没造成多大伤害“以曲镇魂,帮王厉学长压制一下焚天的灵魂而已。”
“你都没给我弹过……”影撇撇嘴。
“我希望永远不用为你弹那种曲子……”言歌目光突然有些黯淡“那种东西,是丧歌。”
“……”攀比害人呀。
言歌试了试七根束魂索的音色,随即弹奏起来,纤纤玉手,轻抚琴弦,琴声悠悠,使人怀疑自己站在千仞雪山之巅,环顾四周,满目悲凉,但又好像有什么在低声呢喃,仿佛催眠曲般,使人昏昏欲睡。
有的人居于高山之巅,隐于云岫之间,静听流水而抚琴,闲看落花而作画,因此有了琴艺和画技,这一次,影不想听从言歌的劝阻,她想仔细听听小歌弹的第一首曲子。
龙有逆鳞,人亦有
言歌很清楚自己要弹奏的曲子对于灵魂的压制有多严重,但她却忘了这琴弦本就是影的魂装变化而成的,曲子直接顺着琴弦,在影的灵魂内响起,影更是来者不拒,言歌敢弹,她就敢听。
面前的一切变得朦胧起来,影不由得打了寒战,拉了拉长袍,不知怎地,她面前出现了一座小小的坟墓,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跪坐在墓碑前,絮絮叨叨地说些什么,影揉了揉眼睛,坟墓不见了,只有一个白衣女子安然舞剑,有她见过的招式,也有她没见过的,这女子在剑术上的造诣很高,美人舞剑,在影眼里,并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但若能看到这人笑笑,说不定就更完美了。
剑光闪烁,面前的场景骤然发生了变化,回过神来,那女子正举起整坛酒往嘴里灌,这豪放的喝酒方式,就连影也吓了一大跳,这女子也是绝了,刚喝完酒,没多大会儿便发起了酒疯,便踢碎了一旁的酒坛,踉踉跄跄地向远处走去,一边走一边狂笑似地呜咽着,酒香扑鼻,隐隐有些熟悉,雾气阻挡了影看向那人的视线。
影抬起眼,这一次,她出现在了一个略微有些熟悉的商业街上,人来人往,却没有看到个女子的身影,不知为何,影有些慌张起来,穿过行人间的缝隙,急切地寻着,如同一条丧家之犬,不应该啊……前几个小幻境里,那个女子很明显就是关键,只是这人山人海,那人在哪?
影感觉什么滴在自己的脖颈上,抬起头才妥觉此时天空早已乌云密布,很明显,这是暴风雨的前奏,影冷静下来,等待着暴风雨的降临,倾盆大雨来得很快,周围的人谩骂着这突如其来的大雨,有的撑起了伞,有的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跑去,街上的人很快就瘳廖无几,影下意识回过头,那白衣女子怔怔地站在大雨中,她一身白衣全都湿透了,长裙紧紧的贴着身子, 将姣好的身材勾勒出来, 发丝也湿哒哒的贴着脸颊, 精致的下巴上还有水珠滴落,然而她丝毫不在意,有些困惑地看着一个小孩。
那小孩在这下雨天自然也好不到哪去,浑身都湿透了,衣衫褴褛的,她这样子,谁会让她呆在自己的屋檐下面?只会碍了那些顾客的眼,这小孩儿也知趣,蜷缩在墙角,试图让自己再暖和一点,她与那些衣着鲜艳的行人不一样,她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归处,更没有找到会把她当宝贝捧在手中的人。
影看着那个小孩儿,隐隐有些眼熟,她回忆了一下自己见过的那些人,有些错愕的发现这个小孩儿隐约与言叶有着几分相似,但这种事是不可能的,言叶,那可是她姐姐,五年之前没犯什么错的时候,可是被彼岸族的那群人当宝贝宠着呢,又怎么可能让她流落街头呢?
只是……彼岸族的那群人,她又不是不认识,哪有几个和那家伙长得像的?影陷入了困惑之中,习惯性的摸了摸下巴。
在现实生活中,其实可以分为两个世界,一个是被自己一个人独占的世界,另外一个就是由其他人组成的世界。这两个人倒是意外的相似,放眼望去,也就她们两个与这个繁华的城市格格不入。
小孩有些警惕地抬起头,望向四周,眸子中散发出微弱的紫光,现在的她也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而已,无论是身体还是意志早已到达了极限,以前有父母护着还好说,可现在,没妈的孩子像根草,风吹雨打,她又不是什么竹子妖,哪能这么坚韧不拔?到处都藏着危机,能一路从妖族帝都跑到帝都,她已经很久没有睡了,若非自己是妖族,早被折腾死了。
周围并没有什么形迹可疑的家伙,所以说要有的话,面前站着一个鬼魂算不算?
小孩:你瞅啥?
白衣女子:瞅你咋地?
白衣女子似乎看腻歪了,不知从哪摸出了一柄雨伞,撑开走了。
小孩:……哪来的神经病?
影子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那双紫眸,难怪觉着这家伙和言叶长的那么像……难怪回忆了一下彼岸族所有的家伙也没有照出相对应的人……这家伙竟然是……她自己!她可是言叶的双胞胎妹妹,自然看起来和那家伙小时候很像,当真是面具带很久了,连自己长什么样都忘了。
“别看了……”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只是一个幻境,假的就是假的,就算是真的……你也改变不了过去。”
话音刚落,幻境瞬间破碎,影腿一软,差点儿跪在了地上,所幸那人反应的快,伸手把她揽入怀中。
“这么大的人了,还要抱?”那人伏在她的耳旁,轻笑一声“羞不羞啊,还有小孩子看呢。”
影微微一愣,一低头便看见某只黑猫正直勾勾地盯着她们:……
请求影的心里阴影面积。
某只被当做小孩的黑猫:……你们继续……我睁眼瞎……
影面无表情的站好:……我脸皮还没那么厚呢……
言歌轻笑一声,拎起某个热衷于当电灯泡的黑猫,以标准的投铅球姿势,扔了出去。
朔夜:……我还会回来的!!!
影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养的黑猫化作一个旋转的铅球,砸中了一尊冰雕:……啥时候搞出来了个冰雕呀?这不……还没到冬天吗?
猫这种东西,本来就介于固体和液体之间,是一种难以判定的动物,然而朔夜更绝,她本来就是通过魂魄煅造的实体,你说她是鬼魂呢,还是生物呢?
就这样,本以为会被狠狠地撞在冰面上的黑猫,在半空中变得半透明的起末,穿过冰层消失不见了,但影很快便明白过来,朔夜在那一瞬间变回了灵魂体……只是这冰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歌……这下子,王厉安全了吗?”影没有在冰雕的问题上纠结太久。
“这个嘛……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言歌有些难得地没有给她一个肯定的回答“我……当时没注意你也被镇魂曲拉入幻境中,注意到时……就中断了弹奏……虽然不至于将那家伙压制太久,但足够朔夜那个家伙把王厉唤醒了。”
“……不做点儿赔偿吗?”影有些好笑道,她才不会告诉这家伙,自己故意在听。
“自然是可以……”言歌挑了挑眉“你来选吧……不过……我可穷了一批,别弄出来什么我支付不起的赔偿哟。”
“呃……”影有些无语,这丫头没看出来自己,在讹她吗?这丫头要是以后到社会独立的话,不怕被别人骗了之后,还帮人家数钱吗?不行不行,她怎么能让自家的丫头去遭受社会的毒打呢?她要好好教育一下才行。
影想了一会儿,完全忘了这丫头可逗被别人称作帝都大魔王的家伙……随后有些不确定的说:“……回去……给我弹首曲子吧,我想独自听一次,你为我弹琴。”
不知为何,这一次言歌良久才答应下来:“……嗯……”
“怎么了?”影有些疑惑地看着她,难不成……言歌不会弹那种修身养性的曲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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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厉有些疲倦的睁开眼,撕裂般的痛苦,瞬间席卷了全身,他不由得闷哼了一声,但下意识的咬紧牙关,强迫自己适应下来,然而,他仿佛惊醒了些什么,周围响起了窃窃私语的声音,可向周围看去时,却是一片漆黑,完全没有一丝人影,隐隐有些让人感到不安,很快,便又遇到了陌生而又阴冷的声音响起:“来者……何人?来者……何方?此去……为何?”
“我……?”他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打量着自己,仿佛想要找到什么,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物件。
“来者无名……”很快就有另外几道陌生的声音加入进来。
“不对,我有……”他瞪大双眼,极力的想要反驳,却找不到可用的理由。
“来者人间……”更多的声音加入进来,丝毫不在乎他的反驳,他们的声音宏大而又杂乱“此行……赴黄泉!”
黄泉那是什么地方?他隐约感觉有些熟悉,勉勉强强想起了关于那地方的只言片语,好像是人死后去的地方,所以……他死了吗?
那群人仿佛感受到了他的动摇,窃窃私语起来——
“嘻嘻……真可怜,……连自己死了都不知道。”
“嘻嘻……说不定是……被哪位大佬渡劫的时候……当炮灰劈死的……”
“那可不一定哦……说不定正快活头上时……被人一刀砍了呢……”
“嘻嘻……你这人也太不正经了吧?”
…………
“死了……这不可能!不可能!”他不敢,也不愿相信这件事,他隐约记得还有什么必须要去做的事情还没有完成!一种难以言喻的无助感涌上心头,仿佛想要将其淹没,或许硬去想也不会想出什么,或许忘掉一切浑浑噩噩的转世重生,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但是……现在他只想知道那件事是什么……
黑暗之中,一团火焰骤然亮起,它透过王厉有些透明的胸口,倔强地跳动着,幽蓝色的光芒仿佛想要凝结这片空间,那群窃窃私语的家伙被这突如其来的光亮吓了一大跳,想要离着光芒远一些,四处逃窜着。
王厉有些迷茫的伸手摸向那有蓝色的火焰,没有想象中的温暖,带着几丝冰冷,火舌友好地舔舐着他的手指,没有灼烧他的一片肌肤,恍惚之间,他隐约看到一个头上有一对黑色猫耳的小女孩正盯着他,幽蓝色的眸子仿佛隐藏着阴影,她说——
“你……就是我的……哥哥吗?”
王厉有些肆无忌惮的苦笑起来,他想起来了,那是他的心魔,也是他……要放在心尖上护着的小姑娘!那个时候,他是怎么说的来着?对哦……他说——
“我就是你的哥哥哟……放心好了,放心好了……我不是什么坏人,我是来保护你的。”
“夜夜……”他低声道,是的呢,很久很久以前,他对那丫头是承诺过的,要保护好她的。
至于他是谁?从何而来?向何处去?全给他靠边站!
他是谁?
他就是要护着夜夜的人,是因为想要保护夜夜,抱有执念从而不同于其他任何一个鬼魂的家伙?
他从何而来?
他是为了保护夜夜才来到这里的。
他将向何处去?
只要完成那件事,生而无憾,死而无怨,尘归尘,土归土,是人是鬼又何妨?是人就活着,是鬼就上路!
“夜夜?那是谁?名字好怪哦。”
“估计是他的情人呗……”
“一个死人,居然对活人念念不忘,嘻嘻嘻……”
“嘻嘻……别那么说嘛,不常言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那人八成也死了呗,嘻嘻嘻嘻……”
“这不必然的事儿嘛……嘻嘻嘻嘻……”
“嘻嘻嘻嘻……别这么说嘛……八幢就是他亲手杀的呢。”
“嘻嘻嘻……”
“你们给我闭嘴!”王厉低声咆哮起来,他很久没有那么愤怒了,他现在真的想要把这群人撕成碎片。
“嘿嘿嘿……他急了,他急了……”
“嘿嘿……做人就要敢做敢当……你杀了人家,为什么不承认呢?”
“嘿嘿嘿……再说了,凭什么我们要听你的?”
“嘿嘿……就是就是,你算老几?”
“嘿嘿嘿……不过失败者而已……不然……”
“不然……你怎么会在这?”
“嘿嘿嘿嘿……”
王厉沉默了,他现在有什么资格让别人闭嘴呢?但这样下去……他怎么可能甘心!!!
一团微弱的火苗在他的手中升了起来,仿佛随便来一个人吹口气就能熄灭它,但无数微弱的光点,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融入到火苗之中,化作一团火焰。明亮的火焰照亮了很大一片区域,有什么快速的向外侧撤去,他这才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暗红的沼泽上,而身体也早已被沼泽吞噬大半,浓郁的血腥气更是让他不由得皱起眉头。
王厉将一小团火焰猛地向上投去,以至于那些窃窃私语的家伙,完全暴露了身形,他们完全超乎了王厉的认知,一道道黑色的气流纵横交错在这片空间里,偏偏这气流还组成了一张张脸,各种各样,应有尽有。
“你们……是什么玩意?”王厉不由得皱起眉头。
那些人脸有些错愕的看着彼此,不由得发出一声声刺耳的尖叫,但很快便停了下来,他们齐刷刷的看着王厉,诡异的露出贪婪的表情——
“你是……生魂!”
“凭什么?”
“凭什么!”
“对,凭什么?”
“我们把他吞噬掉!”
“对……那样的话,我们就可以……以他的身份……”
“活着!”
“吞噬他!”
“吞噬他!”
“吞噬他!”
……
王厉不由得笑起来,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有的人说,爱别人的那个人小心翼翼,而被爱的那个人可以肆无忌惮,虽然这群家伙对他抱有的不是那种意思,但很明显,被索取的那一方,往往是占着优势的,
“这可不行哟,”王厉有些挑衅的看着它们“我可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夜夜呢。”
身后猛然展开巨大的翅膀,带着他从沼泽中脱离出来,那些黑色的气流组成的人脸拖着长长的尾巴,如飞蛾扑火般扑向他,有的被他身上的火焰焚烧殆尽,化作碎片融入他的体内,有的则强忍着剧痛,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伤痕——飞蛾扑火,要么是火被熄灭,要么是所有的飞蛾都被焚烧殆尽,两者没有停手的可能,唯有……不死不休!
杀死那些东西不是很难,在杀死的那些东西同时,那些碎片也能恢复他的力量,但奈何对方借助着数量优势,以多欺少,隐隐占了上风,可生活中处处都暗藏转机,此时一声猫叫,响彻了整片空间,紧接着,一束光芒照在了王厉的身上,人脸们快速的向后退去,生在黑暗中的飞蛾,看到烛光都能当做太阳,那么,真正太阳出现的时候,岂不畏惧到战栗?不过他们是卫光不错,却不是见光死他们所厌恶的是光亮下自己所看到的丑陋面貌,可王厉又怎会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呢?一片片羽毛从身后的翅膀上脱落下来,射向那些黑色人脸。
——少提什么,年轻人不讲武德,这是搏命!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随着那些人脸再次隐藏于黑暗之中,王厉与它们之间的战斗才得以告一段落,他向着光源处望去,一只黑猫正蹲坐在那里,悠悠地盯着他,一人一猫对视了一会儿,王厉有些试探的喊道:“……朔夜?”
黑猫向他走来,逐渐化作人形,一切如意保安那样,还只是个七八岁的小丫头,微微颤动的猫耳,齐肩的长发,鸦羽般的睫毛微微遮掩住了小丫头幽蓝的眸子,眉心一个弯月形印记闪烁着冷光。看到王厉身上伤口时,小丫头微微抿起嘴唇,面色有些寒冷,却在抬起头时,阴转晴,仿佛换了个人一般对着他笑了起来。
王厉虽然告诫自己还在战场上,不能放松,但是看到朔夜那一瞬间,嘴角还是无意识的上挑,自家妹妹安然无恙,他这个做哥哥的也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然而,他的目光瞬间冰冷了下来,手中捏着的一片鸦羽骤然射出,将偷偷跟在朔夜身后,露出人脸猛的射穿,甚至没有给它留下一丝反应的机会,便将其绞成了粉末,这群家伙真是活的腻歪了,想夺舍他就算了,居然还想偷袭自家妹妹?真当是不知道妹控这两个字怎么写的吗?信不信他手把手教它们怎么写死字?
意念一动,原本摄入黑暗的其他鸦羽如同受到呼唤一般,聚集到他们的身旁,排列成一道法阵,将朔夜护了起来。
朔夜伸手抱住自己的哥哥,十年了,他早已成为了一个略微有些成熟的家伙,而自己还是老样子,还是那么想要……向他要糖吃^v^
“哥哥,”朔夜的声音酥软,却带着些义不容辞的坚决“我想吃糖。”
王厉一囧,他已经很久没有随身带糖了,可朔夜可不管这个,一招熟悉的偷袭,成功的摸走了他兜里的一样东西,还未等他阻止,朔夜就将其塞进嘴里,然后——
“我呸呸呸呸呸……”果然不出他所料,朔夜扭头就就把刚吃进去的东西吐了出来,随后有些恼怒的抓住他的衣领,含怒问道“为什么是冰糖?!”
“这是白凌给我的。”王厉有些无辜的看着自己有些炸毛的妹妹,夜夜不喜欢吃冰糖,他是记得的,但可惜这颗糖是比赛前白凌在储物手环里翻出来塞给他的,白凌那家伙素来不喜欢吃糖,能在储物手环里面翻出一颗冰糖,已经非常出乎他的意料了,只可惜自家妹妹吃水果糖吃惯了,最讨厌吃的就是冰糖。
“那你的糖呢?”怀中的小丫头望着他,幽深的眸子中有些迷惑,由于经常以猫的形态存在,她也经常陷入沉睡,对于很多事情,她的思维还留在过去,比如……王厉必然会带着一些糖,实际上,那只是因为王厉知道她喜欢吃而已。
“夜夜……”王厉抱紧自家妹妹,生怕她突然消失在自己的怀中,“自从你走后……我就再也没有随身带过糖了。”
“人生苦短……”朔夜现在还是有些小孩子心性,不然不会以小萝莉的形态再次出现“不吃糖,不觉得苦吗?”
王厉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家妹妹的头:“当然苦啊……因为你就是我的糖……”而且还被别人给带跑了。
朔夜白了他一眼,怪不得再次遇到王厉的时候,便发现自己成为了他的心魔……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原因在里面,不过……
“我为什么不用我给你的魂装呢?” 朔夜伸手点了点王厉的胸口,透过他有些破碎的胸甲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弯月形的纹路,那团幽蓝的火焰正剧烈地跳动着。
“因为……我想把你留给我的东西好好的护在心口……”若那些人脸将这道月纹毁掉,那也将他的心脏一起撕碎吧……
朔月有些无奈,仿佛透过现在的王厉再次看到了曾经初次见面时,这家伙许下诺言的样子,岁月确实改变了不少东西,声音,面貌……可以,有的东西还一直被保留着……
“可有的时候……”朔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也想……保护一下哥哥呀。”
朔夜眉心的月纹越发明亮,与其相对应的,王立胸口的月纹所燃烧起的火焰变得萎靡不振起来,这本来就是她的东西,暂时拿回来自然也是很容易的事了,她敀身上幽蓝光芒闪烁着,化作一身白底蓝纹的轻铠,头盔上斜竖着一双纯白的兔子耳朵,身上附着着淡蓝色的短裙,胸口的轻智。更是将其护的严严实实,双臂上则带着一对白色的护甲,纯白色长筒袜温柔的将她的双脚包裹了起来,于是这只可爱的黑猫就变成了一只白切黑的兔子……
(以上可以根据小四想象一下朔夜的魂装,图片来源,约战手游)
“这一次我也来帮哥哥一次吧,那些人脸由我来解决,”朔夜向下指去“哥哥就去把那个试图将你夺舍的家伙吞噬掉吧!”
王厉这才发觉,之前那个沼泽并非是沼泽,而是一只暗红色大鸟的眉心,只是不知为何,那只大鸟的全身逐渐变得漆黑,不知为何被冰封了起来,照朔夜的意思,这家伙才是罪魁祸首吗?
他也真是傻了,飞蛾扑火,并不只有其中一方死亡为结局,还有……旁观者熄灭火焰,拍死飞蛾这一种结果……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无论是飞蛾,还是烛火,坚持到最后的那一个,也必然伤痕累累,想要消灭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作为旁观者的幕后黑手才是最令人作呕的那一个,本以为结束了一切,旁观者悠闲地现身,戏谑地嘲笑自以为胜利的失败者。
若只是想要夺舍他的身体就算了,但是……此时这个精神空间里并不只有他一个人,这里还有他的妹妹,这个家伙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引得朔夜来他的精神空间唤醒王厉……而王厉这家伙素来不会做的事情就是——将自己最重要的人置于危险之中!
“你一个人的话,能行吗?”王厉还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妹妹。
“放心……”朔夜抓住他的手腕,将那个手环解了下来“正好,那些人脸的克星,我早就给你了。”
那手环自行分解,重新化作一根黑线悬浮在他们的面前,某个家伙这才想起这条手环曾经将一个朝华阶家伙活活虐杀掉。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王厉有些不解,纵使他查过很多古籍,也没有找到过与其相关的记载。
“这算是执念的一种……”朔夜指向那些人脸“而这些家伙……就是所谓的怨气的衍生体之一。”
黑线有些骄傲地抬起一头,亲昵地环绕在朔夜的手指上,蹭了蹭。
“……”王厉为什么感觉这条黑线在炫耀呢?
“咦……”朔夜皱起眉头,吸了吸鼻子“怎么有股酸味?”
“……应该是你闻错了吧,”王力若无其事的移开眼,伸手点了点朔夜的鼻子“那……大后方就交给你了哟。”他可不会承认自己吃了一根线的醋!
“那……保重,”朔夜叹了一口气“必须要安安全全的回来哟。”
“放心好了……”王厉摸了摸她的头“我一向,说到做到!”说罢,便向下面的那只黑鸟扑去。
那些人脸想要去攻击他,怎料,一道光亮扫射在他们的身上,引得一阵鸡飞狗跳,居然是那个小丫头拿着一个发光的小圆牌照着他们。
朔夜将那小圆牌戴好,不由得冷笑起来:“谁给你们的资格去打扰他们之间的战斗?”
人脸尖叫着向她扑了过来,他们最憎恶那些让他们看到自己真正模样的人,以至于他们可以忘记自己的目标,将那些人扼杀殆尽!
朔夜也不再隐藏自己真实实力,幽蓝的火焰在她面前组成一道弯月,她随手挥舞着右手,那弯月便随着她所指的方向,横扫一片,她自己的脸上更是露出了一种类似于狂笑的愉悦表情。
那黑线也终于正经起来,一端连在朔夜的手指上,另一端则化作长鞭抽打在这群生在阴暗角落里的飞蛾身上,有扑火的想法,可就要做好赴死的准备呢。
王厉落在黑鸟的面前,凝神向上看去,见自家妹妹打怪并没有什么难度,便放下心来,冷冷的看着那黑鸟,这是什么东西,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人奉信于神,神赐投影于人,藏于天魂。
有灵魂系的大能曾经在一本手笺中记录过这种猜测,人类需要力量,神明需要信仰,人家信仰交于神明,神明则将自己的投影分身赐予人的天魂之中,这是一场交易,也在潜移默化中随着时间的推移传递了下来……
这是黑鸟,大概就是曾经的三足金乌吧……万物终究是……外物啊,虽然已经被冰封住了,但依旧可以看到这只金乌进行了多么剧烈的挣扎。寒冰覆盖之处,可以看到……有众多殷红的血珠凝固着,不难想象喷洒时是多么的壮观,王厉的目光不由得阴翳下来,对他多舍得那家伙是谁并不重要,某种意义上他践踏了王厉的信仰,(虽说这信仰在他眼中一文不值)也损坏到了王厉的正常生活,但更重要的是……这家伙已经威胁到了朔夜的安全!
在王厉的眼里,正义与否,与他无关,他在大家族长大,见过不少顶着正义旗号的家伙以公谋私,更何况……从小,家族的人只在乎他有没有学会那些高深的法术,小孩子的世界观在他们的眼里是幼稚的,长大之后是可以修正过来的。
至于王不惑那家伙……把自己家的孩子扔给家族里的人后,自己则去女人堆里混了,家庭什么的在他眼里就是累赘,王厉在那种环境中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溜不溜秋,跟个泥鳅一样,明明只是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却活出来了三十岁的油腻,但前提是……没有遇到白凌和朔夜……
不得不说,这两个人的存在改变了他的一些对这个世界的看法,一个是自己最好的兄弟,一个是自己亲爱的妹妹,龙有逆鳞,触之则死,龙有,人也有!夺舍的人向来没有什么好东西,为了避免露出马脚,与原主所认识的熟人们自然是留不得……可这偏偏触及到王厉的逆鳞!
他确实有不少朋友,但真正能算得上知己的也就白凌这一个吧,同样他确实有很多血缘上的亲戚,可真正让他重视的,也就朔夜这个小丫头。
你可知道……有的人做事圆滑一生,却不知为何,不顾众人的反对,疯狂出手。人生在世,最难得的就是知心朋友,而这种做事圆滑的人更是如此,朋友多,却少知心朋友……做事越是圆滑,其实越讨厌自己,甚至讨厌这个世界,如果有人向他真心相待,至少我相信……他一定会将自己所有的好对那人。
这世间,把王厉从深渊拉出来的人,正是白凌和朔夜,涉及到他们的安危,哪怕他自己已经看淡了生死,坦然的面对,却因为他们,从鬼门关回来,要亲手结束着该死的命运!
王厉这个平日里在别人眼中和蔼可亲的学长,身上忽然生出凌厉的锋芒来,仿佛有什么锋利的东西刺破了他平日里藏着笑意的面具,就像某个恶鬼借着他的眼睛凝视着那个试图对朔夜做出不利行为的家伙,一股凌厉的杀气撕裂了他的假面,赤洛洛地暴露了出来,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无论这家伙到底是为何要夺舍他的身体,只要威胁到朔夜的安全,我管你正义还是邪恶,我管你是迫不得已还是别的,杀无赦!
趁你病,要你命,只见王厉随手一挥,无数鸦羽如同千军万马一般,铺天盖地的向那黑鸟卷去,那冰层却完全没有做它应该做的事情,甚至连抵抗都没有,任由鸦羽亳无困难地穿过,激射在那黑鸟的伤口,如此猛烈的攻击,纵使那镇魂曲是何等的强大,黑鸟也在沉睡中被那几乎撕裂全身的痛苦骤然惊醒!
黑鸟疯狂嘶吼着,努力挣脱着冰层的束缚,王厉冷哼一声,鸦羽组成一个个小小的剑阵,十八般武器共同上阵,你不是皮糙肉厚吗?那你就好好享受这量身定制的十八种酷刑吧!!!
黑鸟吃痛,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焚天那家伙好不容易把这投影吞噬,正急着融合,不然的话,连化成人行都做不到,而他现在身体庞大,也是行走的靶子,如果半途而废,那可就惨兮兮了……
王厉冷哼,那剑阵一变,攻势愈加猛烈,他自然也看出了这家伙的意思,既然现在是个靶子,不如趁他恢复战斗力之前,提前消弱他的灵魂强度,这样也免得波及到朔夜!
虽然很遗憾,但是不得不说,又要开始了月更了,这本书是我以前从别的平台上写的,更了三个月,也就更了十来章,最近学习越来越紧了,所以只能慢慢的进行月更了
逃兵没有好下场
铺天盖地的箭雨自然壮观,可世界上并没有什么所谓的无限剑制,无论是谁,力量都有耗尽的时候,而焚天正在强忍着痛苦,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他可清楚地记着自己是谁……
他可是曾经三足金乌的族长!众神之战中胜利的神明!!
区区一个人类,哪来的资格……趁人之危!落井下石!不过是当初众神之战中随处可见的食材罢了!
想当年,像这家伙的同类,他自己都数不清自己到底吞吃过多少个了!
他好不容易从凤凰翎中苏醒,勉勉强强将自己的灵魂补全,只不过是要这家伙将自己全部的灵魂贡奉出来而已,这家伙居然还敢蹬鼻子上脸,不仅不乖乖把自己的灵魂交出来,还敢弄伤他!
不可饶恕!
不可饶恕!!
不可……饶恕!!!
这家伙……必须死!!!
必须要给予最残酷的死法!!!
方能……解他心头之恨!!!!
区区一介凡人,只不过是神明为了摆在餐桌上而养肥的食物罢了,被神明吃掉,那将是他们唯一的存在价值!
竟敢愚弄神明,逃避自己无法逃离的命运,死亡不是尽头,而是这个凡人……受难的开始!
焚天已经为这个凡人想好了……所有……可以用上的刑罚!!
人不过是蝼蚁,区区一个蝼蚁并不会惹他愤怒,但一个蝼蚁居然辱弄神明,这笔账必须要好好算算呢!!!
………………………………………………
“凤凰翎难道就没有什么缺点吗?”影对这种完全违背了生死定律的神器,产生了好奇,不由得问道。
“缺点自然是有,不然你以为那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不流传下来?”言歌有些无奈的耸耸肩。
“我觉着吧……首先是因为材料问题吧?”影很快就找出了合适的答案“凤凰精血哪有这么好得,世间早就没有了什么真正的凤凰,其次,如果每人都有凤凰翎,岂不完全违背了这世间生死的平衡?”
“你这么说确实没什么错,只不过最大的缺点并不是这两个。”言歌轻叹一口气“……如果可以的话,当初……这种东西……还是没有创造出来为好。”
“在那个时代,材料并不是问题,那个时候还并没有出现万族之劫,凤凰并不算少,但是最重要的是灵魂问题。”
“灵魂?”
“我说过的,凤凰翎是用来干什么的……拥有它的人,会将自己的各种懦弱性格从自己的灵魂中割裂出去……”
“根据你们人类通过科学研究证实了的……什么来着……”言歌绕着冰雕转了几圈,有些苦恼地揉了揉眉心“嗯……物质守恒定律以及……能量守恒定律来着……无论是灵魂还是什么的,都是有一个定值的,灵魂只要被割裂,就会出现缺失,当事人就会选择通过修练的方式从周围环境中索取能量,将自身灵魂恢复,但失去了就是失去了,现在的就不是以前的了……”
“而被收在凤凰翎里割裂出来的灵魂,因为无法吸收外面的能量进行恢复,便如同一个被饿了十几天的吃货,一旦被放出来,所有兽性会直接暴发出来,无论时代是否改变,在它们眼中,弱肉强食才是不变的真理,比它们弱小的全部都可以作为食物……特别是,人类。”
“人类?看样子很久以前,人类的祖先挺弱的嘛。”影耸耸肩,她是妖族,对人类并不抱有什么所谓的同情。
相传人,妖,魔,三族上古混沌时期乃同一种族,但因为走上了不同的进化之路,才有了种族之分,人类弱小,在她或者妖魔二族眼中,不过是走错了路,没什么好怨言的。
“弱小……是也不是……”言歌正色道“有些人常说,危机也是机遇,任何东西都是两面性的,就灵魂吞噬难易程度来说,由于人类不大崇拜弱肉强食,同妖魔二族相比,比较感性,对于死亡的到来,往往抱有极强的执念……执念……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灵魂的强弱,执念太深……是非常棘手的,可笑当初的焚天喜欢品尝执念深重的人类灵魂,而他的一部分灵魂如今却要陨落在一个执念深重的人类手上,真是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啊……嘻嘻嘻……”
“咦……小歌你这么相信王厉会赢?”影有些怪异地看着言歌,这一战还未结束,况且对战双方的差距如此之大,虽说她向来对小歌有信心,但就这么草草定下结论,未免也太……
“我当然相信,准确来说,这是事实。想必你也很清楚,无论在何种战斗中,都充满了变数,无论是实力,还是作战经验,都不是完全可以信任的东西,灵魂与灵魂之间的战斗更是如此。”言歌有些懒散道“灵魂在自己的灵台里是非常有优势的,更何况因为信念的不同,两者灵魂内的执念多少也不同,言叶说我心中与天道为敌,容易成为天灾,可实际上呢?人类,才是因为执念,最容易与天道为敌,成为天灾的存在。”
“若说王厉之前的执念是找到不知身在何处的朔夜,那现在,朔夜就在他的灵台内,他的执念就转变成保护好朔夜那丫头。”言歌扁扁嘴,根据天道加冕恢复的记忆继续说道“五年前,我从他身边带走朔夜的时候,他都敢凭借自己刚觉醒的三魂跟我拼一拼,更何况压根就不完整的焚天?而且以现在的情况来说,王厉……不可能会认输的,毕竟……哪个当兄长的,愿意在自己的弟弟妹妹面前出丑呢?”
…………………………
焚天怒吼一声,冲王厉扑来,隐忍多时,可算等到了这家伙羽箭耗尽的时候,趁他病,要他命,早干完早肃静,这小子的命,他收下了!
王厉向上方看去,那些所谓的怨气组成的人脸,已被朔夜清理了大半,他有些似笑非笑地看向那三足金乌,好歹也是数万年前的老妖怪了,未免也太天真了些吧?
王厉躲过那扑过来的巨鸟,右手虚握,那被牢牢扎进焚天体内的羽箭,竟骤然炸裂开来!
战魂这种东西,好歹也是投影阶才能召唤出来,防御力自然不凡,羽箭虽然有数万之多,但也只不过是所谓的障眼法而已,真正有杀伤力的,只不过其中的数百支,偏偏只有这数百支才能穿透那战魂真身的防御——要知道,只要是个生物,就具会趋利避害——羽箭再多,再强,焚天都会进行规避,不如把这数万支的力量集中到这数百支上,你躲,我让你躲,你倒是猜猜……哪一个才是真正有杀伤力的羽箭!!!
正如言歌所说,战斗,并非只有单一的实力可以决定,变量实在是太多了……计谋同样也是其中一个比较重要的变量,不然,本身就赢弱的人类,又是如何在其他种族虎视眈眈之下延续下来的呢?
禽兽之变诈几何哉?止增笑耳!人族正是靠着随机应变的本领存活下来,后期更是找到了合适的修炼之法,方能形成这三足鼎立的局面,若非后来邪族降世,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计谋不能决定一切,但……有的时候确实可以应付过去一些难关。正如很多人常说的那样,过程不重要,结果很重要!
诚然,羽箭确实消耗了不少他的力量,可他也不傻,已经射中的就算了,没有射中的,都被他重新收拢回来,恢复自己的魂力,那数百羽箭固然聚集了数万羽箭的整体力量,其他的虽然个体灵力弱小,但胜在量大呀。
焚天惨叫一声,巨大的身体在空中翻滚着,他自然不会把这些所谓的羽箭放在心上,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该死的人类,居然还留了一手!!!
好好的羽箭……装什么鞭炮?
不愧是人类,别的不会,就会搞事情!!!
而且你搞事情就算,居然还真搞出了几分幺蛾子!!!
焚天感觉自己活的这数百万年,当真是活到狗身上了……虽然他并不看得起人类,但他借用王厉的身体重见天日时,他便隐约明白,昔日的食物早已脱离了掌控,拥有了他们这些老怪物从未见过的技术!
焚天深吸一口气,庞大的身躯骤然收缩,一道人影悬浮在空中,焚天最终还是选择以人形对付面前这个难缠的人,百万年对于任何生灵来说并非短暂,百万年里,芸芸众生,生死相依……若以妖之身而论,焚天应当已经是一个入了土的死鸟,可他早已脱胎成神,随着寿命的延长,此时他也不过是个中年男子模样。
这倒是出乎了王厉的意料,本以为是个倚老卖老的怪老头,怎知是个帅气到骚包的怪大叔,但那又如何?就算这家伙是以老头的样子出现,他照揍不误,可别说什么尊老爱幼——这夺舍之仇,岂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忘记的?他又不是什么圣父圣母,他只不过一介凡人,可没什么宽广的胸怀!
更何况,如果败了,面前都这家伙极有可能去伤害自己在乎的人,不……朔夜就在他的身边!!!
王厉曾在自家藏书阁中偶然翻阅过一位大能写给自家老祖宗炎帝的笺札,里面曾详细记载过灵魂的特殊性——现在的话来说,灵魂如同一块硬盘,除了由于极其深刻的记忆会在身体上留下部分习性,大部分记忆都储存在灵魂中。
有的人认为经历一定程度上参与塑造了一个人的性格,这其实对任何生灵同样适用,但那笺札中那位大能也以极为严肃的口吻警告炎帝——“我知道你想复活令妻,但……令妻体内灵魂残缺,现在复活并不合适,首先随着灵魂的残缺,记忆也会相对的缺损,性情也极易发生改变,或者说,本性不再压制,且为了完善自身灵魂,会对其他人的灵魂产生难以压制的渴望……其次,复活后,由于比其他灵魂碎片多出了一段复活后的经历,碎片融合就会变得极其困难,也极其容易殒灭……”
以前王厉并未放在心上,此时他骤然明白,那份笺札表达的意思——对于这种残魂来说,像朔夜这样游荡在红尘,尚未修炼成鬼的灵魂,无疑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且可口无此的美食……对食物的渴望无疑是所有生灵最本能的欲望之一,而残魂更为甚之!
可惜,焚天这如意算盘可真是打算地方了,王厉既然已经明白了他会干什么,又怎么会让他如意呢?
王厉是什么人?
王家未来族长?
新一辈里的天骄?
再王厉眼中,这些都不对。
族长谁当都行,又没人指名道姓逼他当,更何况被当做下一任族长培养,早就令他感到厌烦,天知道他那种马老爹是不是被这烦死人的族长培养培养成的花花公子……
天骄?天骄算什么?世界上行特独立的人多了去了,修为高点低点也很正常。王厉自认为修为一般,刚好超过同龄人的平均水平而已,还算不上什么天骄,天骄也不过是某些为满足自己虚荣心起的一个名词罢了。
如果成为一方霸主之前便夭折,没有成长起来的天骄又有什么值得提及的呢?往往会被加上莫需有的罪名被人嗤笑,了解真柤的人也就只有伤仲永的份了,更何况……历史可没那么慷慨,大多数败者早已被时间所遗忘……世间唯有时间最无倩。
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有两个你自己,一个是别人眼中的你,一个是你自己眼中的你,两者未必相同,但要看你认同哪一个。
“果然,在我自己看来,我……”王厉思绪万千,回眸看了一眼把黑丝当皮鞭使的小丫头,嘴角微微翘起“不过是,夜夜的哥哥而已。”
焚天完全没有注意这家伙在说什么,一拳向着王厉毫无防备的胸口锤去,这小子看来不懂战斗的残忍呢,不妨就让他亲自给这小子上一节课,不过代价自然便是……这小子的命!
王厉回过神来,撇了撇嘴,这老小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真当他没有防备吗?
身边的羽箭组成盾牌,成功的挡住了焚那砸来了一拳,随即一记鞭腿狠狠地抽在焚天的身上,而焚天一时重心不稳,险些摔倒,好在他及时在那羽盾上借力,向后翻去,可是王厉怎么会给他喘息的机会?一个个羽梭飞速成型,毫不留情的全部倾泻在焚天身上。
但焚天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身子在空中一缩,巨大的羽翼将其牢牢的护住,轻而易举地挡下了所有攻击,顺便一提,若不是他提前化作人形,这对翅膀还真不一定能把他完全包裹起来……毕竟那么大一只。
王厉对自己的攻击没有得手并不在意,而是摸了摸自己下巴,惊叹了一句:“原来你不傻呀……”
“……”这是人话吗?焚天几欲暴走,但还是忍耐了下来,他只不过是一时失利而已,让这家伙误以为他很弱,也不是没有好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王厉目光变得有些凌厉,虽然很微弱,但他依旧可以感受到来自焚天的杀气,这是第一次,但想必……这个油腻大叔也认真起来。
如果焚天会读心术的话,估计已经炸了——他堂堂一个真神,居然被别人称为油腻大叔,孰可忍!要是被当初同他一起征战南北的兄弟们知道了,岂不笑掉大牙?
焚天心念一动,金羽刀落入手中,向王厉斩去,好在王厉早有防备,身子向后一仰,双腿一蹬,险而又险地躲过了那狭长的刀刃。
王厉目光一凝,羽箭组成一柄长刀,被他握在手中,一寸长,一寸强,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赤手空拳未必会输给用剑的,但王厉毕竟不是什么天生约炼体高手,不该去赌的事,他绝不可能去赌!
两人划下的刀弧绽放开一朵一朵娇小的火焰红莲,朝着对方像子弹一样猛击过去,却又如烟花于碰撞中,绽放出绚丽的光晕,照亮了两人波澜不惊的眸子。
焚天面色阴沉下来,虽然输赢并未下以定论,但随着一次次受伤,灵台镇压着的精神之海也一步步地回归王厉的控制,天时,地利,人和……这鬼地方根本就没有为他提供一丝帮助,而人和……?想什么呢?先是有人在外面以封魂之术将他的残魂进行削弱,后有王厉夺取回他吞噬的灵魂碎片……天时?残魂对完好的灵魂……哪有什么胜算?天时,地利,人和,三者都不占,唯有……走为上计!!!
焚天有些孤投一掷地聚集自己的神念,手中灼热锋利的长刀化出一道刺目的长虹,直指王厉的心脏!
王厉身形一转躲开,想而折身反击,可焚天竟舍了他,化作原形,向后退去!
王厉骤然发觉不对劲,那一刀看上去来势汹汹,可实际上却只是装装样子而已……这油腻大叔竟也会使诈了!
王厉目光一凝,焚天化身的三足金乌厉声鸣叫,口中凝聚起巨大的元素乱流,冲着天空骤然喷出——直指正在清理剩下怨念人脸的朔夜!
此时的焚天,现在全部的魂力都被他孤投一掷地放在了攻击上,甚至连身体都变得透明起来,此时的他脆弱的如同玻璃(不是中国制造)一样,王厉的全力一击足以使他毙命,可,他在赌——赌这家伙先击杀自己,还是先救那个女孩!
灵台可不是什么人想进就可以进的,除非强制进入,或者得到主人的认可,既然这个丫头能进来,看样子和这个小子关系密切呀,他就赌着家伙去救那个女孩!人类的羁绊,当真是一种可笑的东西,只不过是软肋罢了。
王厉这个家伙,怎么说呢?对明明就没有胜算的人,还敢伸出自己的拳头,真不知道说他傻好呢,还是说他一根筋好呢……至少,焚天这个家伙,确实赌对了。
就好比你是先杀敌人呢?还是先去救人呢?先杀敌人,你要救的那个人可能已经被杀了,而你先救人,敌人可能就跑了,所以……很多【正义的伙伴】,选择先杀敌人,至于其他人?……在牺牲者的墓碑前说一句抱歉,就继续度过自己接下来的生活。
面对这种情况,王厉只会来一句——“滚!”
【正义】是个名词,这是毋庸置疑的。
各种人眼里会有各种【义】,被共同认可的,就是所谓的【正义】。
相对的,【正义】是一个非常容易被扭曲的东西,当然,也非常容易被利用。
【正义的伙伴】是一个非常值得讽刺的群体,他们确实为了大众所认同的正义而行动,但却从未思考过,大众所认同的【正义】,是否正确?
举一个浅显易懂的例子,将一对双胞胎,婴儿时期,分别送到两个信仰不同的家庭,其中一个家庭信仰邪教,告诫那个小孩子,偷奸犯科可以使神明降临,神明将会执行正义,带领他们前往天国;另外一个家庭信仰普通,告诉小孩,偷奸犯科乃人之大耻,要遵纪守法,那么这对双胞胎,岂不会被不同的【正义】说对之,或许,善与恶就是怎么形成的吧……
对于这种事,王厉选择遵从自己的内心,焚天那油腻大叔逃了就逃了吧,妹妹只有一个,死人不能复生,有本事,你牺牲你自己的唯一的家人,去消灭有可能危害其他人的坏人啊!!!凭什么只牺牲他王厉的妹妹?或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做到这一点,那是英雄,但他王厉只不过是个狗熊而已啊……王厉有些自嘲地想,他赶上了,但也只是赶上而已,所有的魂能化作一层能量盾,将那火柱勉强挡下,但很快,一道道裂纹从盾牌中心蔓延开来,火主攻伐,并不适合防御!
但王厉不能退,也退不了,他身后便是朔夜,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焚天在这一方灵台的压制下,确实战力直线下降了不少,但这一击不仅耗尽了焚天的魂能,更是将他的精神力转化一个个繁琐的符纹,封锁住了朔夜做位置,纵使王厉身为这方灵台之主,想要破开这方封印也费一番手脚。
焚天瞥了苦苦挣扎的王厉一眼,虽然心中不断涌现出饥饿感,但他明白,此时的自己并不比这小子好到哪去,更何况被封锁住空间里的怨念——那可是当初他手刃过的敌人,死后怨念侵蚀他的灵魂,他一过去,朔夜就不用打了……都会来攻击他,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其实用一句话来说,那就是——溜了溜了!
“我,让,你,走,了,吗?”
喧嚣的灵台内,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其他的一切声音仿佛都被下达了命令一般,寂静了下来。
焚天愕然回首,一道穿着冰蓝色魂装的身影同他对视着,朔夜现在的模样还保留在七八岁时,原本她穿着这身魂装像小孩子在装大人打扮,此时却如同女王穿上了自己的战衣,君临天下!
“你……你是……”焚天战栗地想要后退,这个人……非常不对劲,气势完全和之前不同,仿佛故人归!
“这几万年……那么无聊,本座好不容易找到了些好玩的,你居然想破坏?”那人侧了侧头,有些好笑的开口“我故意让那丫头给这个人两样东西,每一样东西都伴随着考验,一件是凤凰翎,里面藏着一个你,现在你选择了逃跑,所以,你!输!了!……焚天,你存在的价值……已经没有了,安心的去死吧,放心……你的本尊,现在还在万焰海当摆渡人呢,嘻嘻嘻嘻嘻嘻嘻……”
“不——这怎么……可能!”焚天惊恐地吼叫着,但他明白,这是真的,每一个寄存在凤凰翎的灵魂,复活的时候都会自动凝聚出身体,只有他是被外界激活的!
“你究竟是谁?六欲?”焚天怒吼起来“不对,你身上有七情的气息,你到底是谁?”
“七情,六欲,好久没听别人提起这两个名号了。”那人轻叹道“都不对哦,我是……天灾,七罪。七情,已经死了哟!你们的七情和六欲都死了哟!”
“本来,输了就输了吧,但你对谁出手不好,非要对这小丫头出手,”七罪冷哼一声,一把抓住身后的弯月,一刀冲着焚天斩下“本座好不容易养大的食物,你也敢伤她,你怎么敢的呀?”
那一刀,仿佛白驹过隙,岁月流转,众生泯灭,七罪斩出那一刀后,焚天的灵魂崩碎开来,再无生机。
七罪轻叹一声:“天下有谁不灭?一切终将结束,就像从未开始过……七情六欲双生,一死同灭。”
突然,七罪目光一凝,有些懒散的开口:“你把我召唤过来……已经是第二次了,一点好处都不给,难不成还打算让我干活?”
“焚天的这一击本应当就是你的劫,你哥哥替你挡下了,若能撑下来,他就可以获得一份机缘,若撑不下来……那就说明他连做我食物的资格都没有,死就死呗,与我何干?”
说完,七罪缓缓闭上眼,再睁眼时,已是朔夜,但此时的她,头发飞速化为雪色,气息变得有些虚弱,周围的时间重新开始了流转,王厉凝聚的盾牌缓缓破碎,焚天虽死,但对这片空间的封印还尚未破碎,朔夜凝神想汇聚自己体内的力量,却发觉自己的魂能早已被七罪的那一刀耗得一干二净。
王厉骤然转身,将她向一侧推去,朔夜瞪大眼睛,心中一阵突突,那盾牌瞬间破碎,元素乱流瞬间冲击在他的身上,唯有朔夜毫发无伤……
王厉的灵魂逐渐浮现出一丝丝裂纹,元素乱流,是好东西,但实际上,如字面上的意思,这就是一堆元素混合在一起的喷射,威力之大,可见一斑。
王厉是个笨人,不是什么天骄,对付这种东西,他只会想些笨法子,从建立盾牌到盾牌碎掉的那一刻,甚至到现在,他都在想破局之法,确实被他找到了,很简单,既然你们是元素,吸收掉不就得了?
如鲸鱼吞水一般,庞大的元素乱流被王厉强行融入他的体内,暴躁地从内部冲撞着,让王厉略为尴尬的事,带头闹事儿的居然是火元素……还真是一家人进一家门啊。
这也没办法,火元素向来暴躁,甚至容易影响到修炼者,但也算因祸得福吧,身为火系的修炼者,王厉轻而易举的就将其余元素彻底融入体内,就连略微有些歪心思的血系,也被他吞噬。
王厉轻叹了一口气,却拿这家伙无可奈何,他感觉到了一丝疲惫,身体不受控制的闭上了眼,仿佛下一刻就要睡着去一般,但体内的火元素自然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在他的灵魂内肆虐着,但很快,他便感觉出些怪异,虽然不太明显,但隐约可以感觉到,已经进入到体内的火元素涌向灵魂内的一个地方,思量一番,他也大致有了答案——是战魂,他虽然将天魂重新吸收了回来,但由于同天魂有着密切关系的战魂已经被焚天所吞并,他的灵魂**现了空隙,而这些火元素正好可以充当填充物,可就他体内的这些来说,还不够……还要,更多!
他下意识的结印,若是有一位铭纹师在此旁观,一定会对他的接印方式感到崩溃,这哪是什么结印,分明就是随便挥舞手臂……或许是巧合吧,他竟真的结出了一个小小的铭纹,而下一刻,王厉感觉自己这十多年的好运都在这一刻被用掉了——这竟是仅次于火源纹的玄阳纹!虽然没有搞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不得不利用这个铭纹快速地将火元素融入体内,以便彻底吞噬掉剩下的元素乱流……
不知过了多久,元素乱流结束了,王厉长呼一口气,瘫坐在地上,随着焚天的泯灭,灵台也彻底回归他的掌控,把扭头寻找朔夜,看到那丫头安然无恙,一直压在心底的大石头也被悄悄移开。
“哥哥,我该走了。”朔夜松了一口气,平静道“你也快点哦,我在外面等你。”
“等一下,”王厉有些严肃的抓住朔夜,摘下她的魂装头盔,盯着那一头白发,缓缓道“这是怎么弄的?”
“……只不过灵魂消耗有点大而已,”朔夜别过脸去“没什么大事……出去之后休息一番,就恢复了。”
说罢,便瞬间逃离了王厉的精神世界。
“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吗?”王厉扯扯嘴角,望向被斩成碎片的焚天“这种威力……看样子又召唤禁忌存在了……嘛,算了算了,现在应该把这些该死的怨念早点消灭掉,不出去怎么调用王家的百味堂里的魂药给夜夜疗伤……”
王厉的精神世界再次安静了下来,一条黑线环绕在他的身边,灭杀着逃窜的怨念人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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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呀?”言歌心神一动,撇了撇嘴“七罪。”
“只不过是朔夜小丫头遇到生命危险,召唤我们去帮忙而已。”那慢悠悠的声音又在言歌耳边响起“为了不打扰你,我就顺手把那惹人烦的家伙给灭了。”
“……”
“怎么?你还不信?我可是很强的!!!”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我知道你很厉害,”言歌抚额叹息“可朔夜的灵魂强度跟我们的又不一样,就你那战斗方式,我现在就担心朔夜灵魂亏损到什么程度……”
“……”
“这么说,王厉的危机解除了?”
“……当然解除了,我寻思着让那家伙自己试着对抗元素乱流来着,结果朔夜偏偏把玄阳纹的结印方法注入那家伙的脑子里了……”
“元素乱流对于我们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你是不是忘了他们的灵魂强度有多弱?”
“……”这天没法聊了。
“不过你也不是那种心里没点数的人,想必朔夜的灵魂被你修复了一下,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吧,过几天也该你出来透透风了,别搞太多幺蛾子哈。”
“他们灵魂弱还怪我咯?等等……你说什么?轮到我出来透风了?你难不成出什么问题了?”
“只不过需要一段时间恢复记忆罢了,你先等着吧,还有,不许欺负影,否则后果自负,别怪我没提醒你。”
“……终于可以出去玩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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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凝神看着被冰封着的王厉,却没注意到某人正偷偷的往到她身边挪过来
“啊——”影被突然凑过来的言歌吓了一跳,这家伙什么时候过来的?吓死个人了!
“啊——”又是一阵惨叫,影感觉自己应该回到过去狠狠的抽那个热衷于看丧尸片的自己,她被咬了,被小歌给咬了……吓得她差点把言歌扔出去,好在她反应过来怀中的这丫头属于正常人,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奇怪的丧尸病毒……自己吓自己呀。
只不过……这是小歌新觉醒的什么奇怪属性吗?言歌环抱住影,红唇微启,轻轻咬在了影的脖颈上……
莫非是,小歌想要在她的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宣告自己的所有权?
然而,幻想总是美好的,现实总是骨感的,影对着自己抹到手上的血产生了怀疑——自己莫非是养了只吸血鬼?
脖颈的伤口快速愈合,然而影指间的鲜血飘了起来,环绕在言歌的身边,影怔怔地看着她,只见言歌结了一个古怪的,印记,那血液纷纷同那结出的铭纹融合在一起,桑蝶则慢悠悠的从她的脖颈上飞起,落在那铭纹的中心,很快,一个模糊的人形便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这是……在做什么?”影有些困惑,这是在做什么竟然轮到桑出手?
“炼傀。”言歌向那人形走去“出了点意外,这具身体暂时还给朔夜疗伤用吧。”
“等……一下!”影整个人都震惊了,身体没了,这是要当幽灵的节奏吗?
但已经晚了,言歌撞在那傀的身上,却并没有发出什么碰撞的声音,那傀反倒如水一般将她包裹住,很快傀收缩起来,彻底幻化成言歌的样子。
言歌操纵了一下傀儡身体,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不过也正常,这本来就是用影的血当引子,制作成的活偶,以朔夜的身体百分百复刻了之前的样子,就算有散华阶修为的人也无法看出真假。
言歌将朔夜的身体从这傀儡里分离出来,只不过,由于没有灵魂在里面,此时已经变回了黑猫的样子,伸手拘来刚刚溜出来的朔夜,一脸淡定的表演了一个空手塞灵魂,那酸爽,只有当事人才明白。
只不过那黑猫的毛发瞬间变成了白色,愣生生给这影表演了个变色猫。
“……”
这猫,什么时候这么有魔术天赋了?
“还好,休息一段时间就能恢复过来,看样子那家伙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闹腾。”
“喵……”朔夜有些困惑的看着自己的爪子,这是回到自己身体了吗?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吧?言歌,什么时候那么大方了?
“好好养伤……”言歌只是一小会儿就适应了这具傀儡身体,蹲下身摸了摸她的头“作为储备粮就要有储备粮的自觉,偷偷消耗自己可不好,暂时把身体还给你用几天。”
“……”朔夜无奈的拍开她的手——我就知道你这家伙没这么好心。
“你哥哥估计过几天就会醒过来了,到时候我可要好好的讹一笔,哼。”
“……”还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这么热衷于占便宜,可嫁不出去的哟。
“回去我需要沉睡一段时间,”言歌起身,敲了敲影的额头“到时候会有个家伙出来透透气,可别被她折腾崩溃哦。”
“你要沉睡多久?一周?一年……还是……”永远?
“放心,我会很快回来的,毕竟那家伙经常惹事,没人帮她收拾烂摊子……我还真放心不下。”
“……”
“好了,该给某些人交代一下后事了,免得等我醒来,过来烦我。”
言歌虚空一握,把台下等待许久的两人抓了上来,正是白朔和梦天星。
“王厉的事解决了,过几天他就会苏醒,顺便替我转告他,这次的对决,平局。”言歌取出一柄细长的刻刀,上面写着她在【诛邪】里的代号“我也不装了,我知道你们九大家族里面知道我身份的人很多,老是封这个口,封那个口,我都封烦了,让所有人知道我是叶不言也无妨,哼,谁敢在王厉苏醒前对他动手,就是要与我为敌,顺带一提,敢碰我的猫,一根毫毛,别怪我弄死他,吾为言歌,亦为叶不言!!!”
言歌手一抖,刻刀插入地面,一道简单的结界在王厉的身边升起,至于白猫朔夜,也被言歌放了进去。
“就你现在这样,别想着跑了,你跑不掉的。”言歌在朔夜耳旁低声道,随后便站起身,抓住影的手“走吧,现在回去,如果来得及,还能吃顿宵夜。”
“等一下!”白凌冲言歌喊道“王厉到底怎么样了?”
“只不过永远的失去了战魂而已。”言歌摆摆手“放心好了,战魂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失去倒也没什么,不过我倒是挺期待他有没有可能跨出那一步……嘻嘻嘻……”
“喂……等一下!你给我说清楚……”白凌对此并不相信,伸手便冲言歌抓去。
“有些事只能点到为止……”影目光一凝,冷哼一声,一掌拍飞了他“信不信由你,是对是错,日后见分晓。”
“你自己不也没有战魂吗?”言歌撇了撇嘴,有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白凌,带着影离开“我有些期待,你会走出什么样的路哟。”
白凌还想说些什么,却早已不见了两人的踪影,梦天星拍了拍他的肩,淡淡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说不定,没有战魂确实是一种机缘呢?”
“我知道……只是,王厉他……”
“放心,这么多年风风雨雨,他不也过去来了吗?你就放心去相信他吧,虽然我不太喜欢王家人,但王家的人就喜欢创造奇迹啊。”
白凌叹了气,望向结界内一人一猫,默默的在心中为他们祈祷起来……
冬至·饺子·烟芸儿(番外)
小二蹲在店门口,忍不住在心中问候起了自家老板的祖宗十八代,不就是一不小心撞见老板娘在洗澡吗?这么早就赶他出来揽客!小气!都是人,怎么差别对待就这么大呢?那女人不就是胸前多块肉吗?
小二揉揉自己咕咕作响的肚子,目光有些幽怨的望向一旁的包子铺——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必然就有酒楼,酒楼多了,自然就有了美食街,美食街里必然就有包子铺——王胖子端出几摞空碗,放在柜子上,他的内人正往锅里倒包好的饺子。
王胖子他内人是个善人,每逢过节,就必然这些东西是舍给无家可归的乞丐,有的时候是做多了的包子和随便喝的绿豆汤,今天正巧是冬至,得吃饺子,这几摞空碗,是专门给那些乞丐准备的——逸城这鬼地方这么靠北,若不穿的厚一点,天知道会不会把耳朵冻掉。
王胖子他内人——杨氏以前跟着城里的郎中学过医,也被教过药膳,这饺子里 面放什么样的药材,放多少才能有效的防止冻耳朵,这些她都亲自试过药,研制出了既不影响口味,又可以防冻的独家秘方!
这些免费的饺子都被做成了药膳,要知道,别人能吃的饱,喝着暖,穿着热乎,乞丐可就不能了,吃了上顿没下顿,渴了就就着城外的河水喝一口,衣服都破破烂烂的,就算你有厚衣服也不能穿——穿了人家就觉得你贪得无厌,估计没几个会施舍给钱,那些乞丐为了活下去,哪个不是拼尽全力的去争取路人手中的几文钱?
可就算如此,每年冬天过去,逸城总有些无人认领的尸体蜷缩在死胡同里……
闻着空气中诱人的香气,小二不由得舔了舔嘴唇,今天是冬至,开开荤也没什么的吧?而且饺子这点儿肉,不算开荤,顶多是尝尝肉腥味,也近年关了,工钱也攒了不少,花点……也没什么,反正就算过这个年,也没什么轮得着他花钱的,赎身需要用的钱也攒的差不多了,不知爹娘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杨姐,来一碗饺子。”回过神,他已经坐在了桌旁,把攥在手中的一串铜钱推给了王胖子。
“哎呀,烟小弟,什么风把你这小气鬼吹过来了?”王胖子又端出一摞空碗,瞧了他一眼,平日里,隔壁酒楼忙起来桌子不够用的时候,常常让这小鬼过来借,次数多了,也就熟悉了,虽说这小子平日里总是盯着他们铺里面的包子流口水,却从来不舍得花几文钱买个尝尝,永远去吃酒楼里那些客人吃剩下的的饭菜,像这样拿着钱来买饺子,还是第一次。
“再攒攒工钱,估计就能赎身回家了,”小二一时兴起,吹嘘道“在这累死累活干了十几年了,可算要结束了……”
“哎呀,这么快,十多年过去了,”杨氏搅了搅锅里的水饺,有些担忧的看着小二“烟小弟,你家黑心老板可别把你的赎身费再往上提了。”
“但愿吧,”烟小弟叹了口气,但很快又笑了起来“老板常说在一再二,不再三,我的赎身费又要攒够了,这已经是第四次了,老板应该不会再提了。”
杨氏叹了口气,往碗里多乘了几个饺子,这烟小弟是被人贩子拐来卖给酒楼老板,甚至这酒楼里所有的小二都是拐卖来的,不是没有人像烟小弟一样选择凑够钱想给自己赎身……可实际上呢?这赎身费一抬再抬,等到那些被拐来的孩子老了,实在出不了什么力的时候,才收了昂贵的赎身费,把那些老了的小二放了,运气好点的能回到自己的故乡,运气差点的,身上的钱都上交了,干了一辈子活,到最后反而沦落街头,混吃等死……而那些没了力气,还没钱赎身,那老板更是直接搜刮他们所有的钱财,把他们乱棍赶出去,净身出户……这逸城的乞丐可一半都是这酒楼原来的小二啊……
可他们也不过是一个卖包子的小贩,除了通过施舍点吃的,还能帮上什么忙呢?那老板本来就有这个保护伞,丐帮里的老大是被他一手培养起来安插进去的,城主也和他是结拜兄弟……希望有世外高人能来这鬼地方制裁一下这些人渣吧……
杨氏摇了摇头,这鬼地方,天高皇帝远的,神仙都管不着,更何况那酒楼老板做事谨慎,家里人都留在酒楼,极少外出,就连他最热衷于背后捅刀子的事情也会准备些“白手套”,并会不定期的对那些“白手套”进行清理……而最可怕的是,这种清理,往往是以各种意外发生,即使城里人都知道,却苦于找不到证据,恐怕就算再好的判官也没有办法对他制裁……更何况那些世外高人,这种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的事,凭什么要惹上因果?
热乎乎的水饺被王胖子端上桌,白色的面皮包裹着馅儿,可煮了之后,那面皮光滑透亮,隐约透露出几分粉,看样子放了不少肉馅儿呢,见此场景,烟小二哪还能忍?夹起一个饺子便放在嘴边咬了一口,藏在里面的香气便是瞬间喷涌而出,肉香,草药香,渗杂在一起,不由得让他有些陶醉,这就是生活啊,
人生不过两三事,吃得饱,穿的暖,有家可归,有人可陪,那再好不过了,人这一辈子说白了,干任何事都是为了这三四件事。
不过……怎么总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烟小弟一抬头,便看到一个小丫头站在自己桌旁,直勾勾的盯着他碗里的饺子。
“……”这是谁家的小孩呀?
烟小弟没有管她,喝口汤,暖和了一下身子,大冬天的,他在外面站着迎客,天知道会不会下积雪来,他得赶紧在下雪之前把身子热起来来……
然而……当他喝完汤时,不由得对着面前的空碗发起呆来……怎么回事?他明明才刚吃了一个饺子呀,怎么都没了?他顺着饺子发出了香气,看向了嘴里嘟囔着半截饺子的小丫头……
“……”这谁家的小丫头?怎么这么面生?还有别藏了,饺子从你嘴里露出边来了!不对,不对,关注重点不应该是这个,这小丫头居然偷吃他的饺子!这么多居然在他喝汤的功夫,全被吃完了!这小丫头是多久没吃饭了?看这衣着……也不像这里的乞丐呀?
小丫头咽下最后一点饺子,有些不屑的瞥了他一眼:“看什么看?不就是吃你几个……月牙状的包子吗?一会儿再赔你几个,不就得了!”
“不是我说……小丫头,你赔得起吗?”烟小弟气的牙都快咬碎了,他好不容易出来吃顿饺子,就这么难的吗?
“哼……你哪只眼看出我赔不起的?”小丫头,挺直身子,看样子想要同烟小弟争论一番“就算我赔不起,我师傅绝对赔得起!”
“……”你师傅呢?你师傅谁呀?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师傅?你有钱吗?你师傅有钱吗?
烟小弟满眼都是不相信,这么小的一个丫头,真当自己是帝都豪门逃出来的大小姐吗?
杨氏从屋里探出头来,瞧了那小丫头一眼,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小丫头模样那么俊,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但这么面生……该不会也是被人贩子拐来的吧?可惜了这张可爱的小脸……听说酒楼老板有怪癖,就喜欢这种小孩子,希望这小孩可千万别被那畜牲欺负了……
烟小弟懒得搭理这个小屁孩,刚想起身买个包子充充饥,却听得逸城外突然传来了悠扬的兽吼之声,不远处的城墙那里,轰然一声撞击声响起。
小丫头微微有些诧异,冲城墙的方向看去,一只浑身绽放着金色闪光的巨大鱼怪正狠狠的撞击着城门,不知道这城门是不是很久没换了,经凸起一个突起,城内的呆在街道上的所有人变得心惊胆颤了起来,纷纷躲进了旁边的房屋之中。
烟小弟不由得一阵心惊肉跳,一旦这城门若是被这鱼怪给撞破,那整个逸城岂不陷入了危机之中?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逸城可是有护城阵法的,不可能会被击破的!
正想着,嗡的一声,奇异的波动涌动而起,逸城的每个城门之下闪烁起了金色的光芒,随后在天空中汇合,形成了一个光罩,将这逸城结结实实地笼罩住。
“你们这护城大阵……靠谱吗?”小丫头有些虎疑的看着三人,这也不能怪她,这地方她还是第一次来,刚想走开,就被那个家伙拉了进来,该不会是怕她欠着他的水饺不还吧?小气,她本来只是想是偷吃一个来着,她又不知道人类的食物那么好吃,吃了一个就没忍住……
“这是咱们逸城的护城大阵,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催动的,因为催动这个大阵所要耗费的资源太过于庞大了。”王胖子顾不得收起外面的桌椅,牢牢的把门锁好,“不过有这个护城大阵在,那鱼怪应该……过一会儿看撞不开就回去了,不可能会有事的……以前这怪物也大冬天来过,从来没撞开过,不会有事的,习惯就好……”
仿佛是在应和他说的话一般,外面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应该是那鱼顺着环城河游走了,等了一会儿,王胖子听着外面还是没有动静,便打开门悄悄地往外看去……
“一只鱼怪确实不一定能撞开这个大阵,”小丫头悠悠的开口“可好像外面可不光着一只鱼怪哟……我瞅着还有一个跟老黄牛一样的大怪物哦!”
话音刚落,城墙那边便传来一阵嘶吼,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从城门上响起,王胖子不由得瞪大眼睛——城门居然被顶开了!正如那小丫头所说,是一个像牛一样的怪物!护城大阵被那双牛角顶的向前凸去,随后,大阵终于承受不住,破碎开来!随后,城墙上的砖石崩碎,碎石横飞,城门直挺挺的向前倒下,汹涌的河水从破开的城门口中淌了进来,哗啦水声震耳欲聋,响彻不绝。
王胖子这下可算看清了,顶坏这城门的罪魁祸首!这牛居然踩在了鱼怪的背上顶进来的!何等强悍的怪力……城主领着守卫从墙上跳了下来,冲着那牛怪劈砍过去,和平日里无坚不摧的兵刃此时纵使灵光流转,符文明亮至极致,却依旧破碎开来,一股巨力从断掉的长剑传来,震裂了守卫们的虎口,城主目光一凝,手中骤然出现一柄银剑。
“切……这护城大阵是不错,可这关键时期拿不出维持法阵的东西,全靠守城人的魂能维持,”小丫头撇撇嘴“这些守城人维持维持法阵运行还行,修炼的是同一功法,啧啧啧……可惜了,有的自身魂装强横,但因修炼的功法过于注重群体协作,而忽略个人资质,也难免泯然众人……不过有个家伙倒是实力远超他人,看来,那就是这里的城主了,不过……两兽夹击,我不认为他能赢。”
烟小弟看着这个不知道在叨叨些什么的小丫头,一时有些头疼,虽然说这小丫头是他先遇到的,可两人素不相识……更何况这小丫头脑子还有点毛病的样子……算了,这小丫头好歹也是一条命,救人一命,胜造七层浮屠,带着就带着吧。
“小丫头,虽然我不认识你,但一会儿逃命的时候可要跟紧我……”烟小弟被小丫头盯着一时有些发怵,连忙道“现在你师傅还不知道在哪呢?等这怪物走了,再找你师傅也不迟,如果找不着,这水饺就算我请你了!”
“……这水饺算请我了?真的?”
“真的,真的,”烟小弟一阵头大,都快死到临头了,居然还在计较水饺的事,只是可惜了他那几文铜钱……
“骗子,嘴上说着不在乎,心里还在心疼自己的铜钱。”小丫头撇撇嘴,望向城墙“不用跑了,我师傅来,看样子今天可以包餐一顿。”
“???”三人有些迷惑的看着她,这小丫头是被吓疯了吗?不对不对,重点不应该是这个,你师傅不应该是为你虚构出来的吗?
“……”拥有读心能力的某丫头有些脑壳疼,这压根交流不了呀!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怒吼,原本被城主拖在城门口的牛怪竟越过了他,向前冲去,本来还怀着一丝侥幸,希望城主能拖住这牛怪的人们纷纷从躲着的屋子里逃了出来,烟小弟也顾不得跟着小丫头解释了,拉着她便跟着王家夫妻,向着其他城门跑去。
“……其实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一个眼神就能吓跑他……”小丫头的声音在空中回荡着,嗯?你问为什么?因为这丫头被拽的快飞起来了……
可怎知跑着跑着杨氏就有些难受的倒在地上,双手捂住肚子吐了起来,一时间,几人停了下来。
“她这怀着孕呢,你让她跑什么?”小丫头有些困惑的盯着王胖子,此时她终于能能脚踏实地了。
“怀孕?”王胖子一惊,突然想起来,自家老婆这几天总是犯恶心,感情是孕吐的呀,那该死的庸医!
“都怪我,害的你们跑不掉了……”杨氏有些内疚,因为这一停顿,他们所有人都落在了后面,而牛怪更是离他们近了不少。
“没事,没事,”小丫头倒是心大“这胖牛他不敢过来。”
其他人:“……”完全没有被安慰到啊,笨蛋!
小丫头:“……”你们在心里吐槽,我听得到啊,混蛋!
牛怪显然看到落下的四人,索性想要把他们当开胃菜吃掉,身边恢复一下撞城门消耗的体力。
小丫头有些怪异的盯着那牛怪——没看见本座在这呢,居然还想吃本座,谁给你的胆儿啊?
牛怪感觉心中一颤,有些警惕地向四周看去,莫非那鱼怪猜出来他想独吞这城里的人类?那么一来,那更要不留痕迹了!
完全因为长得太矮被忽视的某丫头“……”你瞎吗?本座在这呢!
烟小弟抿抿嘴,一柄菜刀在他手中不断放大:
“王胖子,你带着杨姐先走,我来殿后!”
小丫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看不出来啊,这家伙居然还挺有勇气的嘛,该不会是个大隐于市的能人吧?
王胖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长叹了一口气,背上杨氏正想向远处逃去却发觉竟动弹不得……到嘴的菜哪有不吃的道理?这片区域早已被这老怪设为领域,出入不得了!
烟小弟也看到了这一幕,深吸一口气,全身骨骼爆出清脆的响声,随后怒吼一声,双手持刀,向那牛怪砍去,在这牛怪面前,他的实力不足一提,但哪怕一瞬间也好……只要能为王胖子他们争取到一丝离开的机会也好啊!
然而……梦想总是美好的,现实却总是骨感的,巨大的菜刀只是在那牛怪身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反观烟小弟,那暴怒的牛怪一角顶在他的身上,甩飞了出去!
小丫头撇撇嘴,本以为是个王者,自己在旁边看着就好,结果是个废铁……不过好在还活着,这烂摊子到最后居然还是让她来收拾!虽说师尊不许她在【八荒】外轻易出手,但谁叫她欠了人家一碗饺子的因果呢?
小丫头小手一钩,烟小弟的身体变不受控制的浮了起来,飘到她的身边:“嘴上说着水饺请我,心底里还在心疼自己那几文钱,用不着你请,用几文钱换一条命这么便宜的买卖我也是第一次做,在这好好看着吧。”
话音刚落,小丫头便一掌拍在他的身上,被那牛角捅出来的巨大创口竟快速愈合起来,一时间,烟小弟整个人都懵了……以为只是一个吃不起饭的小丫头居然……是个绝世高手!
牛怪终于终于看到了这个小丫头,因为这身高感人呐,实在是太小了……但,这么可怕的威压是怎么回事???
“唔……一只牛……牛有什么吃法呢?晒成牛肉干?做成牛肉丸?还是……”小丫头摸了摸下巴,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牛怪,毕竟就算是哪种牛妖修炼成精,也改不了它本来就是牛的本质,总之一句话,照吃不误。
牛怪此时已经气得忘记思考面前这人是谁了,管他是谁?一角顶死,一脚踩死,区区人类而已!
“邪煞,出来活动活动吧。”小丫头有些严肃的伸出手,然后……天上掉下来个妹子。
“……”三人一怪一脸懵,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杨氏肚子里面的孩子也一脸懵吧?
“……下次你出场就不能正常点吗?”小丫头也是头上青筋直跳,显然这妹子平时没少烦她。
平躺在大坑里面的红发妹子,伸手把玩着自己仅有的那一缕黑发,不急不忙道:“主人你不是说就算我不在身边,也能轻轻松松的消灭绝大部分生物吗?”
“……我一拳砸成牛肉酱,中午我吃什么?”
“我要强调一句,我是杀人的刀,不是用来切菜的!”邪煞妹子一个鲤鱼打挺,从坑里跳了出来,看那样子是想找这丫头理论理论,然而……“人呢?!”
某矮子(画重点),自,闭,了.jpg
小丫头一脚踹在邪煞的腿肚子上,冷哼一声:“你这眼好像不用要了,需不需要我帮你抠下来?”
“……可我本来就不需要眼睛呀……”邪煞有些委屈巴巴的看着她“要不下回我变成个胡萝卜?”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小丫头感觉自己肺快被气炸了“你赶紧给我变回来啊啊啊!!!我要杀牛!!!”
邪煞撇了撇嘴,有一些玩味就看了她一眼:“居然变成了小孩子,真是可爱呀,主上大人(//∇//)”
“有本事你给本座出来!”小丫头疯狂晃着重新变成了刀的邪煞。
“……”有这样的主人,这把能变成人的刀是怎么活下来的?
牛怪终于缓过神了,怒吼一声,冲着这个不知道搞什么幺蛾子个小丫头顶去。
“你真的很吵呢,心里没点数吗?”某矮子斜侧过头,瞥了它一眼,手中短刀轻挥,世界终于清静了许多。
入侵逸城罪魁祸首,牛怪·殒
小丫头有些困惑地收起刀:“原来外面世界的生物都这么弱的吗?连一刀都受不起。”
“……”哪里弱?明明是这丫头太强了,好不好?
“算了算了,只要有吃的就好。”小丫头向城门的方向望去“那家伙也差不多把鱼给准备好了吧?”
“……”真吃啊?
然而……
“我的鱼呢?”小丫头一脸呆滞地盯着空荡荡的城门,那里只有城主和他的守卫们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以及一堆……闪闪发光的鱼鳞?
“外面的人类都这么废吗?”小丫头不由得吐槽。
“呣,你这么认为也没错。”慵懒的声音从他们头顶响起,小丫头抬头看去,然后……那条被剔除身上所有鱼鳞的鱼怪从天而降……
“喂喂喂,不带你这么浪费粮食的!”小丫头伸手向上拍去,稳稳的接住了那条鱼。
“并不是外面的人类很弱,而是因为【八荒】里奉行优胜劣汰,里面的人来自然个体战力自然弱不到哪去。”那人从天而降,竟是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蓝衣女子。
“玄。”
“喊我师尊。”
“我不服……我不是说等你把我喂饱了才能认你为师尊吗?”
“……”我太难了,我居然要把一个饿了十几万年的鬼喂饱,才能把她收为徒弟QAQ
“没关系,你还是有机会的,这里有个我刚宰了的牛,还有你刚去鳞的鱼。”
“你是不是该学学做饭了?光我一个人做不好吧?这么多呢!”
“我什么时候规定必须要吃你做的饭了?我说的是只要把我喂饱就行。”
“……”这丫头这么快就吃腻歪她做的饭了吗?QAQ
“还有!你倒是弯一下腰啊!”小丫头气鼓鼓道“我头都快掉下来了!”
“啊?不好意思哦,我忘了。”玄弯下腰,摁住小丫头的头重新安了回去。“不是跟你说了吗?在外面不要随意使用力量,这具身体承受不住的。”
“只不过刚好欠了别人一点因果而已。”只不过刚好看到食材,手痒痒了而已。
“你这是跟人家有仇吗?不就是受了一点伤而已,你对他进行机体重组干什么?”
“啊勒?这不应该是正常操作吗?随时让身体保持在最佳状态,这不是你跟我说的吗?”
“……”你这理解能力,我给你100分,不多不少,就怕你骄傲……机体重组是什么?在某种意义已经类似于洗髓了,这是普通的治疗压根没法比的,甚至可以用来更改样貌。
然而……好像出了点小差错耶……烟小弟看着自己光洁白嫩的皮肤陷入了怀疑,他自然不知道机体重组是什么,但他感觉自己好像暴露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呣……我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呢?”小丫头眯了眯眼,“原来你是个女孩子呀,怪不得总感觉有些别扭。”
烟小弟或者说烟小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平日里她一直小心翼翼的,注意隐藏着自己的性别,只为了防止的好色的老板,但是她终究还是失败了啊。
玄一眼就看出了她的难处,淡淡道:“虽说我徒弟是要还你因果,但今日果反倒成了他日困,今日你随我走罢了,反正我正要带着这丫头去世界各地走走,顺便帮你找找父母倒也是可以的。”
“喂喂喂,不要随便说我是你徒弟!”小丫头急得直跳脚,没办法,谁叫她长得矮呢。
“没关系,没关系,今天就让你吃个够。”玄摸了摸她的头,抬头看向围过来的人“有谁当过厨子吗?这小丫头饿了。”
“……”战力全靠饭量换的吗?
“我也想吃!”一提到吃饭,小丫头手中的刀顿时就握不住了,邪煞挣扎着想要变回原形。
“呵呵,你就想想吧。”小丫头面无表情地把它收进了芥子空间里。
世界清净了不少,逸城恢复了往日的喧闹,只不过喧闹的中心反倒是王胖子包子铺,而不是他的老邻居凤仙楼。算是为了感谢小丫头对他们一家的救命之恩,王胖子邀请玄和小丫头这对师徒到他的小店坐坐。
要说这逸城最好的厨师,其实非王胖子莫属,他十几年前曾在御厨班当学徒,不知得罪了哪位权贵,从帝都发配到这边界当兵,在一次意外中全身修为尽废,好在有一手艺糊口,可谁知这逸城竟藏着凤仙楼这个地头蛇,开门第一天就找上门来,好在他本事过硬,有惊无险地把小店开了下去,但凤仙楼老板有心把他收为凤仙楼的厨师,可王胖子乐得清闲,装糊涂,这十几年一直买包子,那老板阴招险招都使过,但王胖子在帝都什么没见过?轻而易举地应付过去,更何况王胖子也没干什么,轮不到老板的“白手套”出手,凤仙楼老板虽然感觉很憋屈,但到最后也不了了之了。
牛很大,索性就做成了水煮牛肉,牛肉丸,用特殊酱料加速腌制的牛肉片……
鱼自然也不小,做法更是多种多样,水煮鱼片,酒糟鱼肉,清蒸鱼肉……还有几块烤鱼肉
配菜更是有鱼香肉丝,蛋炒饭,红烧肉,醉排骨,佛跳墙,熏肠,白菜豆腐汤……
虽说小丫头几万年也没吃饱饭了,但她却招呼着大家一起入坐,就连本打算过来吃完免费饺子的乞丐也不例外,一时间半个逸城的人,都聚到了王胖子这里,品尝他做的菜品。
一名乞丐有些惊喜的望着面前的红烧肉,以迅雷不及掩之势夹了过来,红烧肉在凤仙阁也不是什么便宜货,可不是他们这些路边的乞丐能吃得上的,他小心的打量着自己夹住的这块红烧肉,这红烧肉的里的肥肉晶莹剔透,因为调料布满暗红色的纹路,筷子只是微微用力,便被挤出了微微有些透明的油汁,此时他再也忍不住了,一口把这红烧肉塞进嘴中,轻微的甜味儿,伴随着浓郁的肉香,刹那间便在他的口腔中绽放,肥肉肥而不腻,本应该紧致的瘦肉也有些软嫩,特别适合他们这种老人品尝!他忍不住,又夹了一大块,有些享受的品尝了起来。
一名刚从城墙那边负伤回来的士兵,有些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乞丐就是乞丐,王胖子虽然包子做的好吃,但他做的菜难不成还能,比得过凤仙阁的大厨?他舀了一勺白菜豆腐汤,有些不以为然的想,直到他喝下了一口汤……这真的是用白菜炖的吗?乳白的汤汁微微有些浓稠,却丝毫无法掩盖它美味儿的事实,王胖子放的调料在汤中融合升华,汤中细碎的豆腐更是柔软无比,富含汤汁的美味,夹了一片白菜叶细细品尝,这白菜叶完全没有纤维的粗糙生硬感,可见王胖子选材是多么的精细!一时间他鲜些惊喜的想要尖叫出来!
这样的场景,在王胖子店铺周围随处可见,唯有玄和小丫头最为淡定,玄还好,小丫头反倒是夹一堆吃一点,就连玄都有些怀疑她到底是不是饿了几万年,但看到小丫头欣喜的表情,却又释然了,这丫头一个人独守八荒一极数万年,生前什么东西没吃过?现在也只是尝尝鲜而已,所谓的喂饱想毕只是一句玩笑话。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一名胖子领着一堆人将小丫头这一桌团团围住,烟小妹有些畏惧地缩了缩身子,来者正是凤仙楼的老板,某个好色之徒。
“稀奇,稀奇,真稀奇,万万没想到啊,”那胖子有些贪婪的盯着烟小妹,刚巧看到小丫头身上时,更是双眼发亮“我手下的人,居然还有个女扮男装的,能耐啊你,姓烟的,你若识相就乖乖跟我回去,若攒够了赎身费,我都可以放你走。”
“不行,”小丫头拦住想要动手的那些人“这丫头得跟我走,说个赎身费多少,我帮忙交。”
“十万晶石!”凤仙楼老板想都不想就爆出一个巨额。
“你明明之前说的是一千晶石!”烟小妹些时再也忍不住了,这小丫头就救她一命,她还没有好好感谢呢,这种事怎么能让这丫头参与进来?
“我是你老板,我愿意你加钱就加钱,愿给你减钱就减钱。”胖子有些轻蔑的看着她。
“嗯,这么一说,我就懂了。”小丫头抛了抛自己手中的一袋子晶石“贪得无厌,得给点惩罚呀,邪煞,这帮人,杀,无,赦。”
话音刚落,一道暗红色的身影便出现在众人面前,正是那个被塞进芥子空间里面的刀妹。
“既然主人都那么说了,那我也只好奉命行事了!”邪煞微微一笑,斩出一道刀气,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凤仙楼的老板和他的随从便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好了,没人脏我的眼了,这些饭就交给你了。”小丫头把她按在自己的座位上“我吃饱了。”
“……”原来是变成小孩,胃口也小了呀……
“老板,再来两碗饺子。”
……………………………………
吃完饭后。
烟小妹跟着小丫头走进凤仙楼门,却发觉小丫头瞬间向后退去,紫光闪过,一名紫衣女子将小丫头按进自己的胸口里:“哇哦,稀客稀客,夜夜来了。”
“师叔,放开……你想闷死我呀……”
烟小妹:“……”好大……
“嗯?你喊我什么?”
“师……娘……”小丫头有些无奈道。
“这还差不多。”紫衣女子放开她,伸手就要去抱玄。
玄有些无奈的敲了一下她的头:“丹,有外人在呢。”
丹这才注意到烟小妹:“这位小姑娘是来借什么书呢?用心去召唤屋里的书,适合你的书就会过来的……”不要妨碍我和玄亲亲呀!
“……”燕小妹对此感到怀疑,却发觉自己并没有来到凤仙楼,而是进入了一个类似于藏书阁的地方,大概是这两位大佬用了什么神通来到了这个地方。
几分钟之后,某人对着自己面前漂浮的《厨师指南》陷入了自我怀疑。
“嗯,挺适合你的。”小丫头一脸淡定的表示,毕竟这里面的书,就像开盲盒一样,你永远猜不出来自己会开出来个什么。
“从【午夜书店】借走书,你会付出相应的代价,但也会获得相应的力量。”丹轻抚那书,感应了一番“有意思,代价是……灵魂啊。”
“灵魂?”
“你可以走了,等到那一天就会明白了。”丹有些不耐烦地点了一下烟小妹的额头,将她送回了逸城。
……………………………………
百年之后,百味堂。
烟小妹,或者说现在的百味堂堂主烟芸儿看着面前那个熟悉的小丫头,嘴角微微上挑。
“百年了……你来代表【午夜书店】来收取我灵魂了么,【八荒】使者。”
“自然。”小丫头淡淡道“欠【午夜书店】的东西没有不还的道理,除非还没到时侯。”
“收取之前,我想为你做一道菜,可好?”烟芸儿肯求道。
“随你。”小丫头撇了撇嘴。
日落之时,一碗饺子被放在小丫头面前,小丫头虎疑地看了她一眼,却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王胖子的修为是你帮忙修复的吗?”烟芸儿问道。
“不然呢?”小丫头一阵狼吞虎咽。
“你这不怕牵上因果吗?”烟芸儿一愣。
“我何时怕过。”小丫头撇撇嘴“因果报应对于我本来就是浮云,我只不过在为出手找借口而已。”
“这样啊……”烟芸儿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还有什么想干的事吗。”小丫头咽下最后一个饺子,询问道。
“没了。”
小丫头愣了一下,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打开禁纹,将其对准烟芸儿“真没了?我收了。”
“其实还是有的。”烟芸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摸了一下小丫头的头“好了,这下没了。”
“……好了。”小丫头收起瓶子,转身要走。
“???不是说要收我灵魂的吗????”
“一片就够……”小丫头撇撇嘴“都收走了,地藏就得找我算帐了。”
“你要走了吗?”烟芸儿有些怅然若失。
“不不不……现在该处理我们的私事了。”小丫头一脸淡定地设了一道结界……然后举起自己的拳头。
几个月后……烟芸儿还总会感觉自己脸上的伤在隐隐作痛。
“……又是一年冬至啊,该吃饺子了。”烟芸儿转身回屋“其实还是有一件事没做啊……”
“那就是……”
“亲口叫一次你的名字啊……夜。”
大家有没有好好吃饺子???
序章,第一章在这哟
被称为大魔王的少女
她有些百无聊赖地把玩自己手中的水杯,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而她此时想喝酒——想喝泰山那货亲自酿的桃花酿。可是此时与她相伴的,只有一只猫,一只蝴蝶,一堆被她制作成傀偶的人类,嗯……差点忘了,还有一个人类小丫头。
那小丫头来了也快十多天了吧?她放她回去,可这小丫头偏偏不走,在这赖吃赖喝,但实际上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只是她在旅途中随手,收进自己的芥子空间中的一些零食而已——想想就来气,她正在邪族那边玩呢,难得出来一趟,那里的特产都选好了,钱都付好了,莫名其妙被牵引到这个身体里,那些东西她连动都还没动呢!!!更何况,还有一堆人类,莫名其妙的跑进来,要杀自己,她彻底消除他们的灵魂印记,已经很仁慈了,然而还有一堆烦人的人类跑进来打扰自己的休息,没完没了了是吧?话说回来,这丫头好像也是后来被送进来要杀自己的来着,似乎算是个天灾种,不过真正的天灾阶降临她都不怕,一个小小的未觉醒的天灾小丫头,她怕就怪了。不过说起来,这丫头的灵魂挺有意思的,总感觉有些熟悉,不过她认识的那些人,估计此时还在【八荒】里呆着呢,压根没空过来,更何况如果真的是他们来了,怎么可能只是抱着零食大吃特吃?不过……她看向自己的双手,虽说实力没有下降,但是这具身体是小孩子的,心智难免有些下降。
现在她想去做些有趣的事情,或许这个小丫头可以帮上她。她的目光转向小丫头,小丫头简单地戴着一副面具,不过以她的实力很容易就可以看到小丫头真正的面容,还行,挺可爱的,眼睛是她喜欢的淡紫色。或许把她收做徒弟,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想到这里,她有些不厚道的笑了。
“喂,小丫头,”她有些懒散道“要不要做我徒弟?”
很明显,小丫头不太聪明,且小丫头的回答令她有些失望“可是我已经有师傅了呀。”
她有些无语,自己收个徒弟,就这么难的吗?不过不当徒弟也行,反正只要有好玩的事情就好,她向来如此。
“我想从这里出去,你有什么办法吗?”她问道,小丫头很明显有办法,或许是看在零食的份上,小丫头很快就回答了她——“你跟我走吧,只要你加入我们的组织,那些人应该都不会攻击你了。”
“为什么要帮我呢?”她只是在试探小丫头,没想到这么快就给出了答案,以她的实力自然可以从容地离开这里,但是有现成的方法,为什么不用呢?
“因为你不是什么坏人。”小丫头回答的很认真“而且你给我零食吃,是个好人。”
“……”她撇了撇嘴,其实真正原因是,零食吧!不过,她越看这小丫头越喜欢,要是能收为徒弟,那就好了。
于是,她便开始引诱小丫头当自己的徒弟——
“你真的不当我的徒弟吗?你如果拜我为师,你在【八荒】可以横着走。”她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小丫头却认真的问她——
“【八荒】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八荒】那里的我可熟了。”她一时间有些洋洋得意“【八荒】里的轮回之地的老大是泰山,他酿的桃花酿可好喝了。”她可是经常从那里抢走一些。
此时,【八荒轮回之地】里某个正在酿酒的鬼魂打了个喷嚏。
“创灭两仪眼那里有好多好吃的果子。”她经常溜到那里,摘走一些。
某几个正在看守【创灭两仪眼】的家伙,突然感觉后背有些发凉。
“那,剑渊,封印之地,万焰海,午夜书店,万怨之地,黄泉那里你去过吗?”小丫头很快就发现她少说了五个,不过这也很正常,要是连数字都分不清,那可真是有意思。
她撇撇嘴:“剑渊那地方有什么好的?除了石头,还是石头。封印之地那地方我当然去过,不过被赶出来了而已,午夜书店里只有书,还有个烦人的家伙想摸你的脸,至于黄泉嘛,有个僧人天天在那念经,跟她说话,她也不搭理我,而且那里的特产孟婆汤可难喝了。万怨之地,那里除了骨头还是骨头,你不觉得膈应人吗?至于那个万焰海,除了火而是火,没什么好玩的。”
“你好可怜呀,”小丫头居然同情起了她“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外面的世界玩。”
她想了想,感觉可行,反正旅游也是一种挺好玩的事,不过——“这个面具给你,”她从芥子空间里摸出来一个略微有些狰狞的恶鬼面具,但只有,上半部分“你似乎是天灾种,这个面具可以阻止天道对你的窥视,这是我师尊给我的,你可要珍惜哦。”
“你叫什么名字啊?”小丫头有些好奇的摸着那个鬼面具,问她。
“我吗?我叫……”她的声音渐渐的消失,小丫头下意识向她伸出手,却发现又只是一场梦,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她早已不是那个小丫头了,现在已是一个少女。她摸向自己脸上的鬼面具,轻声道出了梦中那个女子未说完的名字“夜……”你在哪?
第一章 被称为大魔王的少女
传说在帝都有一个被称为大魔王的家伙,他无恶不作,性情暴虐,热衷于以揍人作为新的锻炼方式,是个让人敬而远之的家伙,然而……事实证明,很多时候都是某些吃瓜群众热于想象的结果,因为大魔王的本体是——
某个公寓里,传来了令人听着都疼的“咚”的一声。
“啊……疼…”罪魁祸首发出一声悲鸣“居然……又从床上掉下来了……”OTZ
那是一个少女,也就十七八的样子,她的外貌偏中性,若不仔细看,无论是谁把她当成男孩子吧?
可怜的少女,还没睡够懒觉,就悲哀的从床上掉了下来,因此,另一只生物对她表现出了不满。一道黑影向她扑了过来,但少女明显不是第一次受到这种待遇了,伸手就接住了那个家伙——一只黑猫。
“朔夜,别闹……几点啦?”黑猫闻言露出了自己脖子上的怀表 。
“……我说……你别总是把怀表戴在脖子上……好不好?”
“喵——”黑猫闻言配合地任少女将表取下来。
“嗯……还不睌。”少女换了身男装,那平板身材,配上一头短,估计任谁都不会把她同女生联系到一起。
对着镜子照了照,见自己女扮男装非常成功,转身便进了厨房“今天……要去上学啊_(:з」∠)_”
“喵~”黑猫安慰似地冲她叫了一声。
少女却误会了:“哇!朔夜,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去的!”
黑猫有些一言难尽地看她——你故意的是吧?我怎么摊上了你这个主人?
少女坏笑一声,把它抱在怀里蹂躏了一番:“不去也得去!不然谁给你做猫饭?影到现在还没学会做西红杮炒鸡蛋呢。”
黑猫凄惨地“喵”了一声,却丝毫不知道自家主人其实是个走读生……
少女很快做好早餐,但——饭,一起吃才香,很明显,她是这一理论忠诚的拥护者——某人还没起,为此,少女不得不亲自去叫人。
……
次卧门口,少女眉头紧皱,同居的某人居然还没起,而她此时已经算是在砸门了——恐怕一会儿邻居就会找上门——终于,屋内传来另外那个少女有气无力的声音。
“唔……言歌……你先吃吧……我再睡会儿……”
“影,你昨晚又去执行任务了吗?”言歌的眉毛微不可察地一皱“有没有受伤?”
“嗯哼?”名为影的少女仿佛受到了什么嘲讽,骤然提高音量“言歌,那种渣渣怎么可会伤到我?啍——”
“嗯哼?很有精神昵——”言歌故意同她斗嘴“那——你还困吗?”
“困……”
“那就好好睡!”
“啍——睡了……”
“睡吧,记得吃早饭……”
屋内没了回应,大概影昨天确实熬得太晚,睡过去了。言歌满足地将早餐分成两份,一份放进微波炉里,那是影的,另一份则被放进饭盒中,那是,她和朔夜的。为了防止某个笨蛋忘吃早餐,她还专门留了一张小纸条。
“走吧,朔夜我们去上学!”言歌一手拎起想要逃跑的黑猫,另一手拎着早餐离开了家。
……
几分钟之后——次卧的门被狠狠地踹开,一个和言歌差不多大的女孩恼怒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可恶……好困……”少女寻找着某人的身影“被那家伙吵得完全睡不着啊!!!!”
很明显,影是不可能找着那个家伙的,她无奈地从微波炉中将早餐拿了出来,却无意中看到言歌为她留下的纸条:[影——记得吃早饭,我去上学了……qwq]
影有些诧异的看着一旁的日历“今天是周日啊……那个笨蛋。”
……
其实,言歌不是一个爱同别人斗嘴的家伙,毕竟……同别人斗嘴只会浪费时间,就像现在这样——
言歌一手拎着猫,一手拎着饭盒在帝都的某条街道上狂奔——她这姿势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指指点点,但她却毫不在意——毕竟,要迟到了啊……
“早知道,就不和影斗嘴了!!!”言歌低声抱怨“但那家伙——昨天实在是太气人了!!!”
“喵——”黑猫也表示赞同——说起来,影才是导致它被言歌拎走去上学的罪魁祸首。
实际上——言歌就是一个家里蹲(当然,这家伙也会出去买生活用品),身为一个刺客,这就是刺客中的耻辱,她只会接一些在家里就能完成的小任务,而打破这一现状的人正是——影!!!她昨天中午的时候拿来从师傅那里要来的便条。于是,某个家里蹲就被迫到学校改造,某人表示很绝望qwq,
但影表示:然则我拒绝!!!
更绝望的是——她打不过人家!!!
“嗯——我记得……那条小道直通一中吧?”言歌望向一条隐蔽的小道。
“喵——”黑猫给予肯定的回答。
“那——”言歌把黑猫抱在怀中“我们走!!!”
小道虽小,但也能容三四个人并排通过,也意味着——这里可能有人,很不幸,这种情况刚好被他碰上,而且……对方还是小混混。
“麻烦让一下,我赶时间!!!”
“啧——”若小混混会让开,那就不是小混混了。“臭小子!!!交过路费了吗?就从这过!!!”那群小混混上来就要动手。
言歌有些无奈,将猫和饭盒放在一边,撸起袖子就一拳砸了过去!!!
其实,言歌不是一个爱同别人斗嘴的家伙,毕竟……一拳就能解决的问题,为什么,非要浪费时间去吵架呢?
就这样……所有小混混都在被揍一顿后让开了——毕竟,刚才最硬气的那个还躺在地上喘着呢……
若小混混会让开,那就不是小混混了——那就是孙子了,当然也有其他可能,比如……被揍地上起不来了……
“还收过路费吗?”
“不敢了……大魔王仙森……”某个小混混捂着被打断了大门牙的嘴,小声回应着“以后这条道,就是嫩老任家的了……”
其他人也一脸苦涩,怎么是帝都大魔王啊!!!他们躲都来不及呢,怎么刚好就碰上了呢?
言歌撇了他们一眼,她只是个家里蹲,要这条街干嘛?不过……她饭盒呢?某人僵硬地回过头,发现某只猫正蹲坐在街道入口处,偷偷地品尝着他的早餐……
“朔夜,你怎么又在偷吃我的早餐?”言歌拎着它的脖子质问道“已经是第六十一次!!!”
“喵~”某只猫试图通过卖萌躲过惩罚。
但毕竟那是某少女的早饭啊!她怎么可能会轻易的饶过它?好在某人还没忘了自己还要去上学。
“哼—一会儿再收拾你这家伙。”言歌将猫塞进包内,拎起饭盒向学校奔去。
“居然能在大魔王手中死里逃生,真是个奇迹啊……”小混混松了一口气“这世道,真是越来越难混了……”qaq
……
“嗯……教导处……没错,就是这。”言歌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同学,你找谁?”一位老师抬起头。“以前好像没见过你呀。”
“那个……我找蔡老师。”言歌有些无语,他是个家里蹲,这个老师怎么可能见过他。
“我就是,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那个老师有些困惑地看着她。
“蔡老师好,我是转校生言歌,请问我去哪个教室?”言歌问道。
“你是转校生?”经历了片刻寂静,蔡老师问道,表情有些严肃“同学,你知道我们这是什么地方吗?”
“嗯?这不是帝都第一修仙中当吗?”言歌确认了一下电子地图“我没走错呀!”
“咳,”蔡老师盯着她“我们学校不收转校生!”
“哈?”某家里蹲有些茫然地从包中取出一张纸“可他们通知我到这里学习呀。”
“拿过来我看看,”蔡老师要过那张纸条“今令言歌于帝都第一修仙中学学习,柴。”
“你是……柴先生派过来的?” 他盯着最后那个字看了很久“你是他门下的弟子吗?”
“噢……你说那个大叔啊,” 言歌挠了挠头“他确实姓柴来着。”
“你是……影华葬夜中的哪一位?”蔡老师下意识问道,但话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言歌有些茫然“那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没什么……”蔡老师回过头“虽说……你是柴先生派过来的,但是按规矩,你得进行入学考……”
“哦……那好吧!”言歌有些沮丧……居然还要考试……好膈应人啊!
第二卷
第一章 变成笨蛋酱的影
距离言歌和王厉的决斗已经三天了,帝都山雨欲来,一时间,帝都第一修仙中学成了的各方势力监视的中心。
第一天。
王家各位高手接管了决斗场周围,未经允许,任何人禁止入内。
第二天。
九大家族代表齐聚一堂,以九族信物,再启邪帝的【诛邪令】,请【诛邪】代掌者现身,举行了十方会谈……居说上一次举行还是因为十年前天灾降临。
第三天。
常言道,天塌了总是高个子顶着,至于矮个子……呵呵,只会热衷于坐在一旁吃瓜,拍手叫好。
[突破交流群(53人) ]
[情报售货机] :听说了吗?咱们学校可能要封校一段时间了。
[我真的不帅] :真的吗?那我们是不是不用月考了?
[好好学习] :芜湖,起飞!放假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光明正大去玩了?现在还没到旅游季,咱们要不要组团去旅游?
[我很穷] :楼上旅游带我个!个人强烈推荐逸城!
[忠于职守] :那个曾经路过过【八荒使】的逸城?
[情报售货机] :对,我去过,我去过,那里正好是人妖魔三族交界处,有个百年老店叫玄夜阁,相传【八荒使】临走前就是在他们那吃的……还有百味堂,如果去的时候正好合适,说不定会刚好遇到他们举行厨艺大比呢,就连博物馆里面还存放着百年前被【八荒使】诛杀的两位大妖骸骨。
[高富帅] :传闻好像是真的,现任百味堂堂主好像就被他们救过
[四大空] :唉,有点好奇,【八荒】的人穿什么样的衣服?
[忠于职守] :估计是古装吧?就像前几天大魔王显化出来的那套衣服一样。
[饿了饿了] :跑题了,各位。顺便一提,旅游的话,不要急着去逸城,过一段时间就该教育游学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逸城也在旅游路线上。
[我不帅] : 麻了麻了,估计这一次又跟之前假期补课一样,在铛铛上上网课。
[牛犊子] : 这样我跑得足够快,我就可以边旅游边上课.jpg
[四大空] : 你可死了这条心吧,现在不光九大家族的人,【诛邪】都在寻找大魔王,只要大魔王一回来,咱们学校就不用封校了
[情报售货机] : 根据九大家族内部消息【诛邪】承认大魔王就是叶不言。
[我很穷] :照这么一说,我好像明白为什么大魔王上课睡觉都没老师管了,地阶铭纹师……地阶炼丹师……地阶阵法师……哪个身份拿出来不是被供起来的大佬?
[热爱学习] : 其实我上课也睡觉,是不是有可能……
[四大空] :不不不,你可不一样!你纯属就是孺子不可教也!
[小牛小牛]:你们说……言叶大佬会不会偷偷联系大魔王呀?两人即是同桌又进行了……肉与肉的深入交流
[热爱学习]:看不出来啊,原来你思想那么邪恶∩_∩
[情报售货机]:是有这种可能,只不过……我听说,在【诛邪】里,同叶不言关系最好的就是影大人了,前几天好像影大人也来决斗场了。
[白富美]:总感觉会出现情敌见面三分眼红的情节呢
[牛犊子]:我突然就怂了……
[热爱学习]:我们还是好好复习准备月考吧……
…………………………………………
然而,实际上,言歌家中。
“怎么……见到我就这么不高兴吗?”【言歌】看着对自己一脸防备的影,有些不高兴地撇了撇嘴。
“……”影看着屋里凌乱的模样,差点就想掏出殇狠狠地在面前这家伙身上戳上几下。
“好啦好啦,不闹啦。”【言歌】意念一动,屋内凌乱的物件瞬间被摆放的整整齐齐“那家伙暂时陷入沉睡了,拜托我好好照顾你一下……唉,没办法,谁叫你连西红柿炒鸡蛋都不会做呢?”
“我……有钱!”影想了半天,才憋出了一句毫无威胁的话“就算你不出来,我也照样能照顾好自己!”
“小影越来越厉害了,”【言歌】微微一笑“那你这话我就原原本本转告给她了哟。”
“……”
“诶,不对,我记得这话前几天你也当着七情的面说过,”【言歌】故作沉思“七情怎么说的来着……啧,那家伙还真是软性子,你都那么说了,她居然还没有把你赶出去……是我的话,我肯定会说……”
“有钱花不了,要不要好好感受一下?”【言歌】伏在少女的耳旁,坏笑道“嘻嘻嘻嘻嘻……”
“你到底是……”影总感觉面前的【言歌】很熟悉,却偏偏想不起来到底从哪见过。
“呣,看你这样子,居然把我给忘了,”【言歌】有些无奈道“早知道就不带你去【创灭两仪眼】偷果子吃了。”
“……”这么贱的语气,怎么这么像是……某些时候的夜呢?
“我怎么记得偷果子的时候,某人把我留下,自己跑路了?”影一想起来当初,被看管的人逮住,倒挂在果树上三天三夜,就不由得一阵脑壳疼“居然到最后还怪我贪吃忘了时候,这事……我可一直没忘啊!”
“……”不是吧,不是吧,就这种小事,还打算记一辈子吗?当初她被逮了,可是被倒挂在树上整整一年呢,朱雀他们不带这么偏心的!
“所以这件事你是不是该好好解释一下?”影盯着她“比如你说的那个所谓的七情是怎么回事?你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嘛……说来话长了。”
“那就长话短说!”
“我和七情的关系嘛……说起来,你倒是第一个问的。”【言歌】漫不经心的说“你应该知道人格分裂吧?七情是主人格,我是副人格,好了,讲完了。”
“……”虽说让你长话短说,但也太短了吧?
“但你们好像连掌控的力量都不一样吧?”影微微皱眉。
“那这是你的错觉,”【言歌】戳了戳她的脸颊“我们只不过是使用的方式不同,七情使用方式比较温和,至于我……哼,不告诉你。”
“……”何等熟悉的傲娇……
“顺便一提,不许你用称呼七情的方法称呼我,”【言歌】目光一肃“我更愿意别人称我为【七罪】,毕竟我们两个如果能够分离出来,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
“我确认一下,七情……就是小歌吗?”
“你以为呢?还有……禁止在我面前喊七情小歌。”
“……”影有些好奇,该不会面前这家伙平时也被言歌喊小歌吧?
七罪冷哼道:“我们两个按年龄的话,比你不知道大多少了,休想占我们便宜!而且小歌这个称呼,也只有我们师尊和师……母能喊!”
“可小……七情挺喜欢我喊她小歌的呀……”
“……”
“莫非……小歌这个称呼有什么特殊含义?”
“别试图从我嘴里套情报,”七罪撇了撇嘴“你该知道的,迟早会知道,你不该知道的,你就不需要知道,要是你实在忍不住的话,你就去问七情呀,反正我是不会说的。”
“……”确认过的眼神,这就是一个傲娇。
“不过……你要是想问七情问题的话,你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期。”七罪捏了捏她的脸“那家伙醒来的时候估计已经恢复所有记忆了,我看你到时候喊她什么。”
“那样的话……等小……七情醒来,她会变回夜了吗?”
“五年不见,你这丫头越来越笨了。”七罪有些怜悯地看着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五年前,在轮回之地喝下桃花酿后,身为夜的我和七情以桃花酿为引,暂时的来到了这个时间段,顺便帮你解开了记忆中的封印,应该不会到现在……你还没搞懂……为什么七情现在还这么弱吧?”
“那是因为她把灵魂……”影有些苦涩道“分割给我了……”
“对啦,我们……是没有自己身体的,毕竟已经在很久以前死了。”七罪满脸无所谓“跟我相比,那家伙对灵魂的依赖性还是比较强的,但我是她临死之前一段时间才分裂出来的人格,灵魂对于我来说无所谓,就算再虚弱,对于我来说,也不过是睡一会觉而已。”
“但那家伙不一样……你所认识的夜,相当于是以我们二者代表的善与恶两面共同操控的,你若非要认为是我们的混合体也没错啦,总之,那就是我们为了突破而寻找的一个方向而已。”七罪一副我很明白但就是解释不清楚的样“那段时间一直是七情为主导,我为辅助,你灵魂重伤的时候,虽然我也试图阻止七情用自己的灵魂修补你,但奈何她一意孤行,所以意识受伤时她首当其冲……若不是我及时将七情的意识和我们的灵魂封印往,估计我也得被七情拉着永远消散……天知道我当初招惹的那些仇人知道我这死法会不会笑死……等等……你别哭啊!七情要是知道的……会找我算帐的!”
“小歌她……为什么当初要救我?明明你们几乎拥有无尽的生命啊……为什么明明可以安全度过的未来浪费到我身上……”影眼圈有些泛红,她本来就觉得自己是导致夜离开和失忆的罪魁祸首,此时更是心有余辜……
“你这家伙,才过五年而已……就这么笨了,以后嫁不出去,可别赖上我们两个,几乎无穷的寿命,对于很多人来说,即使祝福,也是诅咒,但对于七情来说,完完全全就是诅咒,”七罪一阵头大,虽说她是独立于七情以外的人格,但受那家伙的影响,最看不得影哭了“在我还没有完全诞生自我意志的时候,那家伙便目睹了两位最重要的人的殒灭,所以,她选择呆在【八荒】独守一极,长时间陷入沉睡,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同她产生交集的人,也是被她一点点看大的,自然不愿意你因为被卷入她的宿命而殒灭……更何况那时她似乎发觉到了些什么,才将灵魂分割给你,这其中自然也有赌的成分,但她很明白我九成九的可能,会将她的意志封印住……那家伙虽然在你面前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背地里可是把别人的内裤都给算进去了的那种人,不然以你心中的七情又怎么可能分割出我这种阴暗的存在呢?”
“七罪……小歌她把自己的灵魂分割出来修复我,那你能不能……重新将那一部分取出来……”
“你是笨蛋……真是的,你这丫头真的不用担心我们的灵魂问题啦……当初为了防止你产生排异反应,七情选择将灵魂内的记忆分离出来,后来我为了防止七情意志溃散,将所有的记忆进行了压缩,就像一张纸,我将其进行折叠,放进有限的容器里一样,记忆并没有缺失,而是暂时性的封印住,我们不会像焚天的残魂那样被自身欲望所控制。”
“而且,我们和其他人不一样,我们的本源比较特殊,是可以通过特殊方式修复自身灵魂的,更何况……随着你一次次的突破,灵魂也会自行你修复,不属于你的灵魂之力就会环绕在你周围,因为七情一直在你身边,所以恢复的也很快……乖啦,真的没事。”
“……”好像被当小孩子了呢……
影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言歌是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家伙……不一直都是这样吗?当初找到她的时候,明明是黄阶铭纹师考核,却偏偏弄出了个伪地阶铭纹……可七情言歌越是做些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事,越是不说出来,总是让人……事后心有余辜啊。
不,造成这一切……真正的罪魁祸首其实就在这里啊!一切都是因为她太弱了……如果她拥有哪怕只有能与那位不知何等存在抵抗一招的力量也好,那样的话,夜……七情就不会使用那种损伤自身灵魂的方式来救她的……同七情这般几乎拥有无尽寿命的存在相此,她的寿命短暂的如同朝生夕死的蜉蝣,为何不让她的生命在那一瞬间永远的停滞呢?如果那样的话,七情就不用……
“笨蛋酱又在想什么呢?”七罪有些恶趣味地凑到影的面前“让我猜猜,莫非在自责吗?在想自己如果那时死掉就好了,对吗?”
“才没有……”
“笨蛋就是笨蛋,表情都写在脸上了,你啊……”七罪摸了摸影的头“如果那时就死了,你就没有想过以后的事么?比如会对关心你的人造成什么的影响么?”
“……”
“笨蛋酱肯定会想,没有人会在乎你的性命。”七罪有些咄咄逼人地盯着影“但实际上,至少我和七情还会在乎你的,当然还有……华那个不靠谱的家伙啦。”
“……”
“人类曾说,人有三次死亡,第一次是人的自然死亡,第二次则是在葬礼上礼节性的告别,至于第三次,是周围的人对死者的遗忘,这么认为确实没错……”七罪有些出神地看向窗外“你如果不能在七情记忆里留下深刻印记,就轻易死掉的话,或许你认为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她遗忘……但那是不可能的,你成为她的心魔倒是有可能的,毕竟寿命久远,几万年来,她做任何事都是随意而为,她如果救不了你,反而更会愧疚……毕竟,她和你一样,都是笨蛋呢,如果让我帮她消除那些痛苦的记忆,说不定就会好受不少呢……不过毕竟是七情的选择,我也只好认真遵从了。”
“七情她究竟……”
“有些事,还是你亲自去问七情比较好……毕竟很多事,还是她亲口告诉你比较有意义。我身为旁观者,是无法将她的悲哀传递给你的。”七罪一副恹恹的样子。
与其说自己是七情分割出来的罪恶意志,七罪更愿意将自己定义为旁观者,但不知道七情那家伙会怎么认为,但愿不会被视为那个人的影子……毕竟她很清楚自己拥有自我意识的真正原因。
“不许喊我笨蛋酱……”影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虽然是由自己引起的……但果然还是有些太过的沉重了。
“那就试着变聪明些吧,笨蛋提出的要求,很少会有人答应的。”七罪一副完全没有听进去的样子“由于现在灵魂还没有彻底恢复,别人心里的想法比当初还要猛烈地涌进脑子来啊……看样子得快点把小猫咪带来啊,不然的话,恐怕我也会坚持不了多久了的。”
“你是要去……找朔夜?现在的话,外面可是乱得一匹呢,因为七情和凤凰翎里寄存着的灵魂的原因,九大家族的人可是全都惊动了呢。”
“还让别人不要称呼自己为笨蛋,明明自己本来就不动脑子。”七罪有些无奈“我七罪做事,何需向他人解释?碍事的踢开不就得了……放心好了,七情沉睡前有好好嘱咐我的啦……非特殊情况,我不会轻易杀戮的啦。”
“……”总感觉很不靠谱的样子啊,不过如果是七罪的话,平日里七罪性格的夜确实对杀戮很感兴趣的样子……但愿不会像天灾降临的那样,造成大恐慌啊。
“在那之前,我还是先换件衣服吧……虽然用简单的法术就可以将脏衣服弄干净,可总感觉会很不舒服呢,看来七情又养成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小习惯了啊……”
“……”不对吧……应该是平时你太懒的原因吧?小歌才会特意养成这种小习惯吧?影正这么想着,抬头看向七罪,然后……
因为正处于入秋之际,言歌风衣里面还是多穿了些……比如平日里她经常在家里穿的白衬衫,但由于穿在最里面,已经被汗浸透了。
七罪纤细的手指触碰了一下衬衫纽扣,人类真是的……非要搞出来些奇奇怪怪的小东西,可偏偏这种小东西还被广泛使用,每次从沉睡中苏醒,就会被这种小东西难住,每次都要看别人怎么用才能进行模仿学习,可看别人做是一回事,自己做又是一回事,好在已经搞懂了呢,这种这小东西,她也只是在脑子里模拟了亿点可能出现的可能性。
(明明是可以暧昧的场景……居然写得这么严肃,作者君很自责)下次一定,才怪.jpg
七罪伸手掀开窗帘,侧身向外看去,手指轻捏住半透明的扣子,有些生疏地解开,白皙的肌肤毫无防备地暴露在空气中,白色的衬衫在汗水的浸润下紧贴在她的身上,七罪一脸嫌弃地轻扯衣服,黏糊糊真让人难受……
半透明的衬衫微微凹现出七罪那副略微寒碜的身材,影的目光顺着微微揭开的衣服向内看去……好白,果然总是呆在家里,晒不到阳光的话,对身体是有害的,不过,不知道捏一下的话,手感如何,那么白,应该会很嫩吧?
七罪皱了皱眉,轻轻扯了一下身上衬衫,果然还该先弄干比较好啊……衬衫的一侧脱落了下来,光洁的肩头显露出来,虽说是这具身体是活偶,却是一比一仿照的之前的身体,即使影也分辨不清真假。圆润的肩头即使别人看到,也会忍不住亵玩一番吧?
影伸手去触碰,却完全忘记七罪的危险性……身体被影抓住的瞬间,七罪立即从发呆中脱离了出来,反抓住影的手臂,猛地一摔。
影一时没有回过神来,慌乱之中扣紧七罪的胳膊,七罪猛地反应过来,微微诧异,反身将影撂倒在床上。
“你怎么了?”七罪皱起眉头,影其实挺……属于有色心没色胆的类型,怎么突然就……“难道是……”
七罪像是在验证自己的猜测一样,收敛起了自己的气息,影也微微恢复了理智,有些呆滞地盯着自己抓着七罪肩头的手。
“摸够了吗?”七罪强忍着将这丫头暴揍一顿的想法,松开影。
“我……我……”影慌乱地松开她。
“笨蛋……不用担心,主要还是我的原因。”七罪叹了口气“从投影阶以上修为的生灵都有自身领域,在一定情况下属于绝对安全领域,我也一样,在自己的领域中会很安心,但我的领域是不祥的,会激发每个人心中的欲望,遇到的人产生杀戮也常有的事。”
“我……对不起……”
“笨蛋酱不用道歉啦,我已经将自己的领域收起来了,等一下还要换衣服,你如果还担心自己会忍不住,去外面等着也不是不可以啦……”
回应她的是门被“嘭”的一下关上的声音。
写基本设定,太累人了,下一章百分百让七罪打人,请珍惜现在还是个大姑娘的七罪吧,估计下一章就变小萝莉了。
第二章 血手捧花祭亡魂
七罪望着被甩上的房门,嘴角微微勾起,但很快便收敛住了,她绕着墙角走了一圈,随即在书桌旁停下,挑了挑眉,也不知使了什么法术,右手竟透过铁做的操作台,抓住了被夹在桌子木层里的一样东西,径直地取了出来。
那是一片断刃,似乎是被谁粗暴地掰断了,然后藏进了桌面里,七罪眯起了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太好的事,面色阴沉了下来。
随手一挥,衣柜,门,窗,床,地板,天花板,这六处地方里藏着的其他断刃,也全都被七罪引了出来。
“七绝封灵阵……”七罪凭着这些断刃出现的地方,很快便判断出来,这个房间到底布置了什么“下手可真够狠的呀……七情,要不是看了你最近的记忆了,还真不知你到底选择了什么道……”
七绝封灵阵,将五行,天地,二者相融合,制造出的一种简易法阵,虽说简易,但也是对于她来说,不是寻常人可以玩得透的,更何况,这藏匿手段……不是她瞧不起影,那丫头是真做不到,且不说别的……
如果不是因为在她这种境界竟莫名其妙释放出领域,她还真不一定发现这阵法,既然领域自动释放了,自然就是有可以威胁到她的东西在这里,可转了这一圈下来,这阵感觉得出来,却差点没找到压阵之物,看样子,这阵只能是七情设的了。
七绝封灵,除秽,克灭,破幻,主镇压,这阵法正好和她相克,也和影那小丫头的毁灭之种相克,毁灭之种本来就是影那小丫头的本源,若常人使出,或许只能压制一两成,可若是七情……当初那家伙可是用这七绝封灵阵压制她不止一次两次了,已经完全玩出花样来了,有着深厚的经验,恐怕就算失忆,也能压制影六成。
阵必有阵眼,七情准备的阵眼向来随身带着,看来这真正阵眼,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就是她从储物空间角落里面找到的剑柄,本来列阵所需要的物品,全部被改成了这柄剑的刀刃,这阵,便被改为了剑阵,主镇压,亦主杀戮……看样子影那丫头,当初和七情的关系不是很好呀,不过,好在……若再因为小影搞出什么心魔,她可就头大了,真不知道该说小影和七情这究竟是孽缘还是什么……这么狠毒的阵法都设了,居然没有使用,当真是浪费钱财,不妨让她好好的用用这东西,想必就算以后,这无聊的阵法,七情那家伙也用不到了。
屈指一弹,储物空间里的剑柄飞出,七块剑刃时隔五年,再次同它重合在了一起,仿佛从未分开,只是比当初……七情拿到手时,多出了七道深深的裂痕罢了。
“剑一般,不知这尘世间,可还否有人能逼我用它。”
………………………….
言叶有些恹恹地看着面前的女生,虽说未曾见过这姑娘的父母,但恐怕也是对了不得的人物,不然怎么会生的这么一位嘴皮子翻飞,唾沫星子喷别人一脸也不见有一丝歉意的黄瓜大闺女呢?
他本来一个人好好的在角落里趴着,想好好睡一觉,可曾知半路杀出来了个常山赵子龙,若只是比战力,她倒是不怕,论实力,她半步筑丹,整个年级里能做她对手的家伙也屈指可数,可偏偏这赵子龙那么八婆,从坐在她面前开始,愣是从今天天气谈到了古今奇人轶事,随后更是轻而易举的引入了混乱的明星圈子,再到个**,百合言情小说,最后突然来个360度大转弯,问道——
“……言叶同学,最近你有没有联系到大魔……啊不,言歌同学呀,她已经连续两三天没有来上课了,大家都挺担心她的。”
“如果想联系她的话……”言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家伙可算说完了“你大可以去问问蔡老师,想必蔡老师也非常愿意看到大家团结一致的样子吧。”
旁观的众人闻言有些失望,心中更是不由生出一丝敬畏,他们都派出了最能说的女生,言叶大佬居然使出了一招声东击西,配上一套焉语不详,使得那个呼呼哈嘿……恐怕正是传说中失传已久的守口如瓶,以退为进,成功度过了这一关。
那位女生不仅没问出些什么来,还险些被反将了一军,赶忙拍屁股走人,她纵横江湖十七年来,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棘手的家伙,如此棋逢对手,已经是去年前的事了,遥想当年,自家老妈的河东狮吼,配上练的如火纯青的喋喋不休,若非那次母上大人放了水(写作水,读做海),非得来个两败俱伤不可,至于这一次,为了保险起见,她也不得不选择战略性撤退,养精蓄锐,以备来日之战。
对于这种戏精,言叶懒得管,眼睛一闭,身子一趴,倒头就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呣……还没有放学呢,那就再睡会儿吧……
然而。
睡不着。
老师讲课的声音太吵了,想短时间入睡是不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抬眼望望老师……呣……好像是铭纹老师吧……那她的铭纹课本放哪来着?
迷迷糊糊摸索的一番,索性随便抽出一本装装样子,反正那些铭纹她现在都会,等到有不会的时候再认真学吧,不过,至少现在,她打算好好休息一下。
大概是睡迷糊了吧,手上的力道一时没有把握好,厚重的书砸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声音,若不是这位老师比较严厉,恐怕此时其他学生已经冲她笑嘻嘻地行注目礼了,毕竟看别人出丑是一件很痛快的事。
几张纸从课本里散落出来,言叶支起脑袋,伸手捏了起来,那是两张画着彼岸花的白纸,非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的话,那是某位被称为大魔王的家伙为了收集情报作为交换,送给她的,算是买一送一,一张画的精致,另一张则画的有些潦草。
虽说那张画被当做赠品送给她的,但言叶却并没有看出来那张潦草的有多差劲儿,这赠品竟同那张精致的一样,也有意境。
画有五境界——玄,真,化,虚,意,而铭纹则有四境——天,地,玄,黄。
正所谓,世间万物事事相通,画与铭纹的境界相互照映,可却偏偏多出了意境之个异数——诚然,世间万物都有其相似之处,可阁下可曾想过为什么我们会称呼自己为“我”呢?
自然便是自我意识的不同,放大而讲,那就是,因为个体和个体之间有差别,所以有了区分,才显得不是那么千篇一律,这世间才有了许多有意思的人或事。
意境是一个模糊的概念,它独立于其他四个境界,却又密不可分,它看上去可有可无,因为总有很多人没达到意境便可画虚境之作,但意境却是要达到化境的重要条件之一,类似于画龙点睛,要画出那人或物的精气神。
而铭纹,却并不讲究那么多,铭纹是能产生或控制力量而构建的,画本质上其实是借力,两者的力量体系不同,自然有意境就可有可无。
但真正引起她兴趣的,却正是这画中的意境,言歌是地阶铭纹师,意境对于刻画铭纹倒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她可不信什么……只是热衷于作画而领悟了意境,虽说这两幅画中并没有看到铭纹的痕迹,但既然已经领悟到意境,那么,她就不信那丫头不会把在作画悟到的东西融合到铭纹里,以此类推,言歌同样可以将铭纹中悟到的东西融合到作画之中。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妨就是这画,好好领悟一番,自己的境界说不定也会精进一些。
可大眼瞪小眼了许久,言叶也没从那精致的彼岸花中看出些什么,叹了口气,终究是她太心急了,做事应当循循渐进。
伸手取过那张略微潦草的画,这画也画着一朵彼岸花,只不过花下多了一双手,原本并不知道是什么,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前几日,影那丫头施展的魂装——【王位篡夺】。
她寻了一处落笔处,循着错综复杂的线条看了起来,弯弯曲曲,曲曲折折,只是一会儿的功夫,言叶便看得有些眼花缭乱,头冒金星,也不知究竟是因为言歌将画技和铭纹结合得太高明,以至于她看不出来,还是因为只是副普普通通的画……
一阵心烦意乱。
她其实对言歌当初的话并不相信,一则是因为她把别人眼中的大魔王当作了一个普通女生看待,二则是她并不相信言歌说能看到别人灵魂的鬼话,虽然那家伙拥有血蝶,但血蝶也没有什么看破灵魂的能力,大概是些骗人的鬼话罢了。
她收起那纸,想等到以后有空的时候,用逆演术重新再观摩一番,可因在想些别的事,却不慎被纸划伤了手——讲真的,在人类的城市里,常常会有压制魂力的铭纹遍布,虽然妖魔二族身体天生强悍,但此时的她还没有达到炼体的境界,类似于其他种族的幼年期,没有魂力护体,自然就和普通人累无异——总之言归正传,言叶的手被划破了,虽然身为要足恢复能力很强,但还是不可避免的流了一滴血,落在那白纸上,不偏不倚,正落在那,彼岸花的正中心。
这彼岸花连带着那双手是一笔画出来,花心正是那一条线重叠次数最多的地方,血滴落在其中,如同一颗艳丽的红宝石被画中花托着,在短暂的保持球形之后,那血滴便顺着纸面上的凹起,缓缓蔓延,花蕊最先被全部染成腥红色,而言歌勾勒出的各个小花边缘(外形上,彼岸花由多个小花组成,作者未亲自接触过实物,仅凭图片观察,请多多关照)也染上了血色,可这血滴仿佛无穷无尽一般,蔓延了如此之久,依旧不见停滞,竟顺着这一条线,用血色将整张图勾勒了出来,彼岸花……以及那双手!
血滴填满了纸面上的凹陷,便很快就停滞了下来,言叶虽觉着有趣,但更多的是可惜,好好的一幅画,粘上了血,未免有些晦气……若将来有一天产生灵智变成小精怪,那可就真有意思了。
但她并没有发现,这只是开始,并不是结束。
纸当然只是普通的纸,尚未干涸的血线向着周围渗去,白色的花瓣被边缘勾勒的血线渐渐染成了红色,这朵画出来的彼岸花才真正展现出都属于它的那份妖艳。
花开叶未生,叶生花已落。
生生世世里,花叶两相错。
血染彼岸花,寓意非常明显,那就是死亡。
然而偏偏有一双手愿意去碰它。
【王位篡夺】,影的魂装,这个世界上,不会背叛自己的,也只有自己吧?如果一个人连自己都不相信,那是何等的可悲?
血线似乎是想将整双手染成通红,然而终究只是一滴血而已,也不过是十指染成了通红。
言叶再看画时,那画早已变成了一双染血的双手捧着那朵彼岸花,惊得她直接站起身来,甚至导致身后的椅子都被掀翻——那图竟然在一瞬间发出淡淡的紫光,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出来了,她万万没想到,这里面不仅有铭纹,还有法阵……言歌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历?不应该只是一个比较厉害的刺客吗?总不会也是个天灾吧?
来不及多想,言叶便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被人掐住脖子,狠狠的摁在了墙上。
那人用力何等之大……言叶艰难的看了他一眼,便晕死过去。
——————————————
神魂动荡之中,言叶隐约听得一阵喧哗,似乎有人嘶声怒吼,也似乎有金戈交错之声……她连忙瞪开眼,怎知看到如此一番地狱场景——
两方大军相互撕杀在一起,全都是些妖魔,没有一个人类!
这些妖族化为原形杀得风生水起,便全不顾忌什么生死,只红着眼,见到敌人便冲,压根不在意自身受创几处、又突入敌阵多远。
而一些魔族幻化作巨魔,大步向前,与同样巨大的、现出真身的恐怖妖兽碰撞到一处,伸手便扯下敌方妖魔们的四肢,当作武器挥舞着,更是有的巨魔抓起奄奄一息的妖兽身躯向着远处砸去,压根儿不顾及时不时误伤到了自己的队友……
有无数尸首被从战场上召唤起来重拾刀枪,亦有那失了心智的妖魔残魂被其他人吞噬,反成了敌人的妖力。大地之上尸首堆积成山,半空之中妖兽在阴沉的天幕下俯冲翻飞……
而争斗时激荡起的灵力、妖风、电光、火焰混卷到一处,在天空当中经久不散、愈积愈多,最终汇聚在一起,将整个天幕都遮蔽了,阴沉沉的,仿佛有什么在酝酿。
“该结束了。”她旁边有人淡淡道“这两队人马,估计不会想到会有人等它们两败俱伤的时候,一举歼灭吧?”
“我来?”她扭头看向身旁那人,那人的面孔有些模糊,但不知为何她却感觉非常亲切,仿佛故人重逢。
“不,你负责带我走。”那人有些不容质疑地看着她“无论是你还是我,想要杀了这些家伙,必定会进入衰弱期。”
“嗯。”
那人松了一口气,轻挥衣袖,一阵风吹过战场,风很轻,仿佛只是法术碰撞在一起导致的,可那拼杀在一起的妖魔们却突然都僵住了,坚韧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血肉化作粉尘,随风散去,手中还未来得及释放的灵力团也都不受控制地炸开了,随后骨骼因失去了肌肉的束缚,被周围的灵力团炸得溃散开来,在掉落于地之前,上面纷纷出现蛛网般的裂痕。而后裂痕迅速扩大,将它们化为细小碎屑,继而化为烟尘,只留下一件件简陋而又破损的铠甲掉落在地上,无声讲述着那可怖的威能……
“走吧,取点像样的东西就回去。”之前那女子的精神显得有些萎顿,似乎之前那一招太浪费她的精力了。
“嗯。”她伸手揽住那女子,向着战场落去。
言叶算是明白了,自己是进了幻境之中,类似于是某个人的回忆,她现在也只能静等这回忆结束了。
“可惜了,好好的兵刃,砍的都卷,”那女子来到战场上,看了一圈,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算了,只把那些有芥子空间的装备带走吧。”
“唉,这么多呢……姐姐你该不会只让我一个人搜吧?”她戳了戳那女子的脸,软绵绵的,挺好玩的,可惜只是幻境。
“怎么,被我惯着,收点东西都做不好了?”女子反手便把她撂倒在地“你去吧,我在这等着。”
她有些不满地撇撇嘴,但也不再做纠缠,消失在原地,寻着微弱的空间波动捡起了地上的法器,有的只是个铁钉,有的是颗五颜六色的小珠子……看得她直皱眉。
空间容器可是稀罕玩意,这几千妖魔里,也就只找到了两百来个,不过这倒是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同小影(之前说了,言叶的妹妹就是影)在海边赶潮时的乐趣。
她附身这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境界,但恐怕已经超越了现在也为数不多的史诗阶强者,莫非是可以被称为神的传说阶?只不过这到底是谁的记忆?居然拥有与神为伍的过去!难道是传承于天灾•【毁灭之种】的记忆?难道是因为那幅画的原因?那幅画到底怎么回事?
只是走了会神,言叶便发觉“自己”把手插进了什么东西的里面。
“姐姐你下次祭拜的时候,就不会注意一下周围吗?”她把紧握的手收了回来,张开看了看,一颗留有余温的心脏在她的手上抽搐了几下,便停止了跳动“害得我从大老远的地方瞬移过来。”
“六儿,东西收集完了吗?”那女子淡定地将一朵彼岸花放在地上,丝毫不在意之前想要自杀她的人“收集完的话,就该回去了,巫会等急了的。”
“唔,知道啦。”她耸耸肩“我也祭拜一下这群可怜的家伙吧。”
她把手中的心脏变成了一朵彼岸花,可惜她手上已经被血弄脏了,这场景总让人感觉有些不祥……就像那幅画一样。
“呣,虽说你们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但还是带着你们的怨念永远的安息吧。”她舔舔嘴唇“放心好了,我们会结束这场该死的众神之战的。”
“好啦好啦,该走了,六儿。”女子看了她一眼,起身往回走。
“知道啦,知道啦。”她想要跟上去,然而眼前一花,看到的最后一眼,只有那个女子脖颈上幽蓝的蝴蝶。
“……彼岸血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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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叶睁开眼,便看到一柄紫色的匕首向自己戳了过来。
言叶来不及反应,身体瞬间变成无数藤蔓,从面前这人手掌中逃脱出来,随后出现在这人身后。
那人则一拳砸向身后,言叶侧了侧脖子,躲了过去,抓住他的手腕,想要跟其来个过肩摔。
可那人却一个转身把她撂倒在地,使了个小法术,将其捆了起来。
“我说,为什么你总是能莫名其妙地将我召唤过来呢,姐姐?”那人从言叶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你这家伙怎么过来的……我怎么知道的。”言叶有些丧气地倚坐在墙角“我就比你早一点诞生灵智而已,更何况,我又不像你,没有什么天灾之力……”
影摸了摸自己面具上的那对小犄角,瞥了她一眼,言叶有些讪讪地闭上了嘴。
“告诉你个坏消息……”影俯下身“我是被你在跟别人说话的时候召唤过来的,那家伙可是个暴脾气哦,你准备好被揍一顿了么?”
“呃……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都是那幅画的事……”
“画?”
“没错……等等……我说的是实话啊……”
“……你骗鬼呢……”
“她说的没错,”有人捏起那幅画,淡淡道“因为你们是亲姐妹,她的血落在了那张魂图上,就起了一些比较特殊的反应,把你拉扯过来了,毕竟这魂图是七情那家伙画的。”
“嗯,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影若有所思,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呃,不是,七罪,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呵……刚才就到了。”七罪冷哼一声“如果不是本座在你手腕上缠了一条傀线,早就把这个城市给拆了。”
“???”
“下次打架之前不会先布一层幻术吗?”七罪伸手拎起影“还得让我出手帮忙,好了,该都带我去找小夜夜了。”
“……”言叶盯着七罪拎着影的背影,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算了,这事儿轮不着她来管,继续睡觉……
“喂喂喂,你放我下来了,我又不是没有腿……”睡着之前,言叶隐约听到影那么喊。
不过,能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就是了。
打架什么的最浪费精力,睡觉。
这几天在考试,考完再写
血手捧花渡亡魂
七罪望着被甩上的房门,嘴角微微勾起,但很快便收敛住了,她绕着墙角走了一圈,随即在书桌旁停下,挑了挑眉,也不知使了什么法术,右手竟透过铁做的操作台,抓住了被夹在桌子木层里的一样东西,径直地取了出来。
那是一片断刃,似乎是被谁粗暴地掰断了,然后藏进了桌面里,七罪眯起了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太好的事,面色阴沉了下来。
随手一挥,衣柜,门,窗,床,地板,天花板,这六处地方里藏着的其他断刃,也全都被七罪引了出来。
“七绝封灵阵……”七罪凭着这些断刃出现的地方,很快便判断出来,这个房间到底布置了什么“下手可真够狠的呀……七情,要不是看了你最近的记忆了,还真不知你到底选择了什么道……”
七绝封灵阵,将五行,天地,二者相融合,制造出的一种简易法阵,虽说简易,但也是对于她来说,不是寻常人可以玩得透的,更何况,这藏匿手段……不是她瞧不起影,那丫头是真做不到,且不说别的……
如果不是因为在她这种境界竟莫名其妙释放出领域,她还真不一定发现这阵法,既然领域自动释放了,自然就是有可以威胁到她的东西在这里,可转了这一圈下来,这阵感觉得出来,却差点没找到压阵之物,看样子,这阵只能是七情设的了。
七绝封灵,除秽,克灭,破幻,主镇压,这阵法正好和她相克,也和影那小丫头的毁灭之种相克,毁灭之种本来就是影那小丫头的本源,若常人使出,或许只能压制一两成,可若是七情……当初那家伙可是用这七绝封灵阵压制她不止一次两次了,已经完全玩出花样来了,有着深厚的经验,恐怕就算失忆,也能压制影六成。
阵必有阵眼,七情准备的阵眼向来随身带着,看来这真正阵眼,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就是她从储物空间角落里面找到的剑柄,本来列阵所需要的物品,全部被改成了这柄剑的刀刃,这阵,便被改为了剑阵,主镇压,亦主杀戮……看样子影那丫头,当初和七情的关系不是很好呀,不过,好在……若再因为小影搞出什么心魔,她可就头大了,真不知道该说小影和七情这究竟是孽缘还是什么……这么狠毒的阵法都设了,居然没有使用,当真是浪费钱财,不妨让她好好的用用这东西,想必就算以后,这无聊的阵法,七情那家伙也用不到了。
屈指一弹,储物空间里的剑柄飞出,七块剑刃时隔五年,再次同它重合在了一起,仿佛从未分开,只是比当初……七情拿到手时,多出了七道深深的裂痕罢了。
“剑一般,不知这尘世间,可还否有人能逼我用它。”
………………………….
言叶有些恹恹地看着面前的女生,虽说未曾见过这姑娘的父母,但恐怕也是对了不得的人物,不然怎么会生的这么一位嘴皮子翻飞,唾沫星子喷别人一脸也不见有一丝歉意的黄瓜大闺女呢?
他本来一个人好好的在角落里趴着,想好好睡一觉,可曾知半路杀出来了个常山赵子龙,若只是比战力,她倒是不怕,论实力,她半步筑丹,整个年级里能做她对手的家伙也屈指可数,可偏偏这赵子龙那么八婆,从坐在她面前开始,愣是从今天天气谈到了古今奇人轶事,随后更是轻而易举的引入了混乱的明星圈子,再到个**,百合言情小说,最后突然来个360度大转弯,问道——
“……言叶同学,最近你有没有联系到大魔……啊不,言歌同学呀,她已经连续两三天没有来上课了,大家都挺担心她的。”
“如果想联系她的话……”言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家伙可算说完了“你大可以去问问蔡老师,想必蔡老师也非常愿意看到大家团结一致的样子吧。”
旁观的众人闻言有些失望,心中更是不由生出一丝敬畏,他们都派出了最能说的女生,言叶大佬居然使出了一招声东击西,配上一套焉语不详,使得那个呼呼哈嘿……恐怕正是传说中失传已久的守口如瓶,以退为进,成功度过了这一关。
那位女生不仅没问出些什么来,还险些被反将了一军,赶忙拍屁股走人,她纵横江湖十七年来,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棘手的家伙,如此棋逢对手,已经是去年前的事了,遥想当年,自家老妈的河东狮吼,配上练的如火纯青的喋喋不休,若非那次母上大人放了水(写作水,读做海),非得来个两败俱伤不可,至于这一次,为了保险起见,她也不得不选择战略性撤退,养精蓄锐,以备来日之战。
对于这种戏精,言叶懒得管,眼睛一闭,身子一趴,倒头就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呣……还没有放学呢,那就再睡会儿吧……
然而。
睡不着。
老师讲课的声音太吵了,想短时间入睡是不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抬眼望望老师……呣……好像是铭纹老师吧……那她的铭纹课本放哪来着?
迷迷糊糊摸索的一番,索性随便抽出一本装装样子,反正那些铭纹她现在都会,等到有不会的时候再认真学吧,不过,至少现在,她打算好好休息一下。
大概是睡迷糊了吧,手上的力道一时没有把握好,厚重的书砸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声音,若不是这位老师比较严厉,恐怕此时其他学生已经冲她笑嘻嘻地行注目礼了,毕竟看别人出丑是一件很痛快的事。
几张纸从课本里散落出来,言叶支起脑袋,伸手捏了起来,那是两张画着彼岸花的白纸,非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的话,那是某位被称为大魔王的家伙为了收集情报作为交换,送给她的,算是买一送一,一张画的精致,另一张则画的有些潦草。
虽说那张画被当做赠品送给她的,但言叶却并没有看出来那张潦草的有多差劲儿,这赠品竟同那张精致的一样,也有意境。
画有五境界——玄,真,化,虚,意,而铭纹则有四境——天,地,玄,黄。
正所谓,世间万物事事相通,画与铭纹的境界相互照映,可却偏偏多出了意境之个异数——诚然,世间万物都有其相似之处,可阁下可曾想过为什么我们会称呼自己为“我”呢?
自然便是自我意识的不同,放大而讲,那就是,因为个体和个体之间有差别,所以有了区分,才显得不是那么千篇一律,这世间才有了许多有意思的人或事。
意境是一个模糊的概念,它独立于其他四个境界,却又密不可分,它看上去可有可无,因为总有很多人没达到意境便可画虚境之作,但意境却是要达到化境的重要条件之一,类似于画龙点睛,要画出那人或物的精气神。
而铭纹,却并不讲究那么多,铭纹是能产生或控制力量而构建的,画本质上其实是借力,两者的力量体系不同,自然有意境就可有可无。
但真正引起她兴趣的,却正是这画中的意境,言歌是地阶铭纹师,意境对于刻画铭纹倒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她可不信什么……只是热衷于作画而领悟了意境,虽说这两幅画中并没有看到铭纹的痕迹,但既然已经领悟到意境,那么,她就不信那丫头不会把在作画悟到的东西融合到铭纹里,以此类推,言歌同样可以将铭纹中悟到的东西融合到作画之中。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妨就是这画,好好领悟一番,自己的境界说不定也会精进一些。
可大眼瞪小眼了许久,言叶也没从那精致的彼岸花中看出些什么,叹了口气,终究是她太心急了,做事应当循循渐进。
伸手取过那张略微潦草的画,这画也画着一朵彼岸花,只不过花下多了一双手,原本并不知道是什么,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前几日,影那丫头施展的魂装——【王位篡夺】。
她寻了一处落笔处,循着错综复杂的线条看了起来,弯弯曲曲,曲曲折折,只是一会儿的功夫,言叶便看得有些眼花缭乱,头冒金星,也不知究竟是因为言歌将画技和铭纹结合得太高明,以至于她看不出来,还是因为只是副普普通通的画……
一阵心烦意乱。
她其实对言歌当初的话并不相信,一则是因为她把别人眼中的大魔王当作了一个普通女生看待,二则是她并不相信言歌说能看到别人灵魂的鬼话,虽然那家伙拥有血蝶,但血蝶也没有什么看破灵魂的能力,大概是些骗人的鬼话罢了。
她收起那纸,想等到以后有空的时候,用逆演术重新再观摩一番,可因在想些别的事,却不慎被纸划伤了手——讲真的,在人类的城市里,常常会有压制魂力的铭纹遍布,虽然妖魔二族身体天生强悍,但此时的她还没有达到炼体的境界,类似于其他种族的幼年期,没有魂力护体,自然就和普通人累无异——总之言归正传,言叶的手被划破了,虽然身为要足恢复能力很强,但还是不可避免的流了一滴血,落在那白纸上,不偏不倚,正落在那,彼岸花的正中心。
这彼岸花连带着那双手是一笔画出来,花心正是那一条线重叠次数最多的地方,血滴落在其中,如同一颗艳丽的红宝石被画中花托着,在短暂的保持球形之后,那血滴便顺着纸面上的凹起,缓缓蔓延,花蕊最先被全部染成腥红色,而言歌勾勒出的各个小花边缘(外形上,彼岸花由多个小花组成,作者未亲自接触过实物,仅凭图片观察,请多多关照)也染上了血色,可这血滴仿佛无穷无尽一般,蔓延了如此之久,依旧不见停滞,竟顺着这一条线,用血色将整张图勾勒了出来,彼岸花……以及那双手!
血滴填满了纸面上的凹陷,便很快就停滞了下来,言叶虽觉着有趣,但更多的是可惜,好好的一幅画,粘上了血,未免有些晦气……若将来有一天产生灵智变成小精怪,那可就真有意思了。
但她并没有发现,这只是开始,并不是结束。
纸当然只是普通的纸,尚未干涸的血线向着周围渗去,白色的花瓣被边缘勾勒的血线渐渐染成了红色,这朵画出来的彼岸花才真正展现出都属于它的那份妖艳。
花开叶未生,叶生花已落。
生生世世里,花叶两相错。
血染彼岸花,寓意非常明显,那就是死亡。
然而偏偏有一双手愿意去碰它。
【王位篡夺】,影的魂装,这个世界上,不会背叛自己的,也只有自己吧?如果一个人连自己都不相信,那是何等的可悲?
血线似乎是想将整双手染成通红,然而终究只是一滴血而已,也不过是十指染成了通红。
言叶再看画时,那画早已变成了一双染血的双手捧着那朵彼岸花,惊得她直接站起身来,甚至导致身后的椅子都被掀翻——那图竟然在一瞬间发出淡淡的紫光,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出来了,她万万没想到,这里面不仅有铭纹,还有法阵……言歌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历?不应该只是一个比较厉害的刺客吗?总不会也是个天灾吧?
来不及多想,言叶便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被人掐住脖子,狠狠的摁在了墙上。
那人用力何等之大……言叶艰难的看了他一眼,便晕死过去。
——————————————
神魂动荡之中,言叶隐约听得一阵喧哗,似乎有人嘶声怒吼,也似乎有金戈交错之声……她连忙瞪开眼,怎知看到如此一番地狱场景——
两方大军相互撕杀在一起,全都是些妖魔,没有一个人类!
这些妖族化为原形杀得风生水起,便全不顾忌什么生死,只红着眼,见到敌人便冲,压根不在意自身受创几处、又突入敌阵多远。
而一些魔族幻化作巨魔,大步向前,与同样巨大的、现出真身的恐怖妖兽碰撞到一处,伸手便扯下敌方妖魔们的四肢,当作武器挥舞着,更是有的巨魔抓起奄奄一息的妖兽身躯向着远处砸去,压根儿不顾及时不时误伤到了自己的队友……
有无数尸首被从战场上召唤起来重拾刀枪,亦有那失了心智的妖魔残魂被其他人吞噬,反成了敌人的妖力。大地之上尸首堆积成山,半空之中妖兽在阴沉的天幕下俯冲翻飞……
而争斗时激荡起的灵力、妖风、电光、火焰混卷到一处,在天空当中经久不散、愈积愈多,最终汇聚在一起,将整个天幕都遮蔽了,阴沉沉的,仿佛有什么在酝酿。
“该结束了。”她旁边有人淡淡道“这两队人马,估计不会想到会有人等它们两败俱伤的时候,一举歼灭吧?”
“我来?”她扭头看向身旁那人,那人的面孔有些模糊,但不知为何她却感觉非常亲切,仿佛故人重逢。
“不,你负责带我走。”那人有些不容质疑地看着她“无论是你还是我,想要杀了这些家伙,必定会进入衰弱期。”
“嗯。”
那人松了一口气,轻挥衣袖,一阵风吹过战场,风很轻,仿佛只是法术碰撞在一起导致的,可那拼杀在一起的妖魔们却突然都僵住了,坚韧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血肉化作粉尘,随风散去,手中还未来得及释放的灵力团也都不受控制地炸开了,随后骨骼因失去了肌肉的束缚,被周围的灵力团炸得溃散开来,在掉落于地之前,上面纷纷出现蛛网般的裂痕。而后裂痕迅速扩大,将它们化为细小碎屑,继而化为烟尘,只留下一件件简陋而又破损的铠甲掉落在地上,无声讲述着那可怖的威能……
“走吧,取点像样的东西就回去。”之前那女子的精神显得有些萎顿,似乎之前那一招太浪费她的精力了。
“嗯。”她伸手揽住那女子,向着战场落去。
言叶算是明白了,自己是进了幻境之中,类似于是某个人的回忆,她现在也只能静等这回忆结束了。
“可惜了,好好的兵刃,砍的都卷,”那女子来到战场上,看了一圈,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算了,只把那些有芥子空间的装备带走吧。”
“唉,这么多呢……姐姐你该不会只让我一个人搜吧?”她戳了戳那女子的脸,软绵绵的,挺好玩的,可惜只是幻境。
“怎么,被我惯着,收点东西都做不好了?”女子反手便把她撂倒在地“你去吧,我在这等着。”
她有些不满地撇撇嘴,但也不再做纠缠,消失在原地,寻着微弱的空间波动捡起了地上的法器,有的只是个铁钉,有的是颗五颜六色的小珠子……看得她直皱眉。
空间容器可是稀罕玩意,这几千妖魔里,也就只找到了两百来个,不过这倒是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同小影(之前说了,言叶的妹妹就是影)在海边赶潮时的乐趣。
她附身这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境界,但恐怕已经超越了现在也为数不多的史诗阶强者,莫非是可以被称为神的传说阶?只不过这到底是谁的记忆?居然拥有与神为伍的过去!难道是传承于天灾?【毁灭之种】的记忆?难道是因为那幅画的原因?那幅画到底怎么回事?
只是走了会神,言叶便发觉“自己”把手插进了什么东西的里面。
“姐姐你下次祭拜的时候,就不会注意一下周围吗?”她把紧握的手收了回来,张开看了看,一颗留有余温的心脏在她的手上抽搐了几下,便停止了跳动“害得我从大老远的地方瞬移过来。”
“六儿,东西收集完了吗?”那女子淡定地将一朵彼岸花放在地上,丝毫不在意之前想要自杀她的人“收集完的话,就该回去了,巫会等急了的。”
“唔,知道啦。”她耸耸肩“我也祭拜一下这群可怜的家伙吧。”
她把手中的心脏变成了一朵彼岸花,可惜她手上已经被血弄脏了,这场景总让人感觉有些不祥……就像那幅画一样。
“呣,虽说你们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但还是带着你们的怨念永远的安息吧。”她舔舔嘴唇“放心好了,我们会结束这场该死的众神之战的。”
“好啦好啦,该走了,六儿。”女子看了她一眼,起身往回走。
“知道啦,知道啦。”她想要跟上去,然而眼前一花,看到的最后一眼,只有那个女子脖颈上幽蓝的蝴蝶。
“……彼岸血蝶……”
——————————————
言叶睁开眼,便看到一柄紫色的匕首向自己戳了过来。
言叶来不及反应,身体瞬间变成无数藤蔓,从面前这人手掌中逃脱出来,随后出现在这人身后。
那人则一拳砸向身后,言叶侧了侧脖子,躲了过去,抓住他的手腕,想要跟其来个过肩摔。
可那人却一个转身把她撂倒在地,使了个小法术,将其捆了起来。
“我说,为什么你总是能莫名其妙地将我召唤过来呢,姐姐?”那人从言叶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你这家伙怎么过来的……我怎么知道的。”言叶有些丧气地倚坐在墙角“我就比你早一点诞生灵智而已,更何况,我又不像你,没有什么天灾之力……”
影摸了摸自己面具上的那对小犄角,瞥了她一眼,言叶有些讪讪地闭上了嘴。
“告诉你个坏消息……”影俯下身“我是被你在跟别人说话的时候召唤过来的,那家伙可是个暴脾气哦,你准备好被揍一顿了么?”
“呃……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都是那幅画的事……”
“画?”
“没错……等等……我说的是实话啊……”
“……你骗鬼呢……”
“她说的没错,”有人捏起那幅画,淡淡道“因为你们是亲姐妹,她的血落在了那张魂图上,就起了一些比较特殊的反应,把你拉扯过来了,毕竟这魂图是七情那家伙画的。”
“嗯,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影若有所思,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呃,不是,七罪,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呵……刚才就到了。”七罪冷哼一声“如果不是本座在你手腕上缠了一条傀线,早就把这个城市给拆了。”
“???”
“下次打架之前不会先布一层幻术吗?”七罪伸手拎起影“还得让我出手帮忙,好了,该都带我去找小夜夜了。”
“……”言叶盯着七罪拎着影的背影,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算了,这事儿轮不着她来管,继续睡觉……
“喂喂喂,你放我下来了,我又不是没有腿……”睡着之前,言叶隐约听到影那么喊。
不过,能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就是了。
打架什么的最浪费精力,睡觉。
第二章 血手捧花祭亡魂
七罪望着被甩上的房门,嘴角微微勾起,但很快便收敛住了,她绕着墙角走了一圈,随即在书桌旁停下,挑了挑眉,也不知使了什么法术,右手竟透过铁做的操作台,抓住了被夹在桌子木层里的一样东西,径直地取了出来。
那是一片断刃,似乎是被谁粗暴地掰断了,然后藏进了桌面里,七罪眯起了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太好的事,面色阴沉了下来。
随手一挥,衣柜,门,窗,床,地板,天花板,这六处地方里藏着的其他断刃,也全都被七罪引了出来。
“七绝封灵阵……”七罪凭着这些断刃出现的地方,很快便判断出来,这个房间到底布置了什么“下手可真够狠的呀……七情,要不是看了你最近的记忆了,还真不知你到底选择了什么道……”
七绝封灵阵,将五行,天地,二者相融合,制造出的一种简易法阵,虽说简易,但也是对于她来说,不是寻常人可以玩得透的,更何况,这藏匿手段……不是她瞧不起影,那丫头是真做不到,且不说别的……
如果不是因为在她这种境界竟莫名其妙释放出领域,她还真不一定发现这阵法,既然领域自动释放了,自然就是有可以威胁到她的东西在这里,可转了这一圈下来,这阵感觉得出来,却差点没找到压阵之物,看样子,这阵只能是七情设的了。
七绝封灵,除秽,克灭,破幻,主镇压,这阵法正好和她相克,也和影那小丫头的毁灭之种相克,毁灭之种本来就是影那小丫头的本源,若常人使出,或许只能压制一两成,可若是七情……当初那家伙可是用这七绝封灵阵压制她不止一次两次了,已经完全玩出花样来了,有着深厚的经验,恐怕就算失忆,也能压制影六成。
阵必有阵眼,七情准备的阵眼向来随身带着,看来这真正阵眼,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就是她从储物空间角落里面找到的剑柄,本来列阵所需要的物品,全部被改成了这柄剑的刀刃,这阵,便被改为了剑阵,主镇压,亦主杀戮……看样子影那丫头,当初和七情的关系不是很好呀,不过,好在……若再因为小影搞出什么心魔,她可就头大了,真不知道该说小影和七情这究竟是孽缘还是什么……这么狠毒的阵法都设了,居然没有使用,当真是浪费钱财,不妨让她好好的用用这东西,想必就算以后,这无聊的阵法,七情那家伙也用不到了。
屈指一弹,储物空间里的剑柄飞出,七块剑刃时隔五年,再次同它重合在了一起,仿佛从未分开,只是比当初……七情拿到手时,多出了七道深深的裂痕罢了。
“剑一般,不知这尘世间,可还否有人能逼我用它。”
………………………….
言叶有些恹恹地看着面前的女生,虽说未曾见过这姑娘的父母,但恐怕也是对了不得的人物,不然怎么会生的这么一位嘴皮子翻飞,唾沫星子喷别人一脸也不见有一丝歉意的黄瓜大闺女呢?
他本来一个人好好的在角落里趴着,想好好睡一觉,可曾知半路杀出来了个常山赵子龙,若只是比战力,她倒是不怕,论实力,她半步筑丹,整个年级里能做她对手的家伙也屈指可数,可偏偏这赵子龙那么八婆,从坐在她面前开始,愣是从今天天气谈到了古今奇人轶事,随后更是轻而易举的引入了混乱的明星圈子,再到个**,百合言情小说,最后突然来个360度大转弯,问道——
“……言叶同学,最近你有没有联系到大魔……啊不,言歌同学呀,她已经连续两三天没有来上课了,大家都挺担心她的。”
“如果想联系她的话……”言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家伙可算说完了“你大可以去问问蔡老师,想必蔡老师也非常愿意看到大家团结一致的样子吧。”
旁观的众人闻言有些失望,心中更是不由生出一丝敬畏,他们都派出了最能说的女生,言叶大佬居然使出了一招声东击西,配上一套焉语不详,使得那个呼呼哈嘿……恐怕正是传说中失传已久的守口如瓶,以退为进,成功度过了这一关。
那位女生不仅没问出些什么来,还险些被反将了一军,赶忙拍屁股走人,她纵横江湖十七年来,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棘手的家伙,如此棋逢对手,已经是去年前的事了,遥想当年,自家老妈的河东狮吼,配上练的如火纯青的喋喋不休,若非那次母上大人放了水(写作水,读做海),非得来个两败俱伤不可,至于这一次,为了保险起见,她也不得不选择战略性撤退,养精蓄锐,以备来日之战。
对于这种戏精,言叶懒得管,眼睛一闭,身子一趴,倒头就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呣……还没有放学呢,那就再睡会儿吧……
然而。
睡不着。
老师讲课的声音太吵了,想短时间入睡是不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抬眼望望老师……呣……好像是铭纹老师吧……那她的铭纹课本放哪来着?
迷迷糊糊摸索的一番,索性随便抽出一本装装样子,反正那些铭纹她现在都会,等到有不会的时候再认真学吧,不过,至少现在,她打算好好休息一下。
大概是睡迷糊了吧,手上的力道一时没有把握好,厚重的书砸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声音,若不是这位老师比较严厉,恐怕此时其他学生已经冲她笑嘻嘻地行注目礼了,毕竟看别人出丑是一件很痛快的事。
几张纸从课本里散落出来,言叶支起脑袋,伸手捏了起来,那是两张画着彼岸花的白纸,非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的话,那是某位被称为大魔王的家伙为了收集情报作为交换,送给她的,算是买一送一,一张画的精致,另一张则画的有些潦草。
虽说那张画被当做赠品送给她的,但言叶却并没有看出来那张潦草的有多差劲儿,这赠品竟同那张精致的一样,也有意境。
画有五境界——玄,真,化,虚,意,而铭纹则有四境——天,地,玄,黄。
正所谓,世间万物事事相通,画与铭纹的境界相互照映,可却偏偏多出了意境之个异数——诚然,世间万物都有其相似之处,可阁下可曾想过为什么我们会称呼自己为“我”呢?
自然便是自我意识的不同,放大而讲,那就是,因为个体和个体之间有差别,所以有了区分,才显得不是那么千篇一律,这世间才有了许多有意思的人或事。
意境是一个模糊的概念,它独立于其他四个境界,却又密不可分,它看上去可有可无,因为总有很多人没达到意境便可画虚境之作,但意境却是要达到化境的重要条件之一,类似于画龙点睛,要画出那人或物的精气神。
而铭纹,却并不讲究那么多,铭纹是能产生或控制力量而构建的,画本质上其实是借力,两者的力量体系不同,自然有意境就可有可无。
但真正引起她兴趣的,却正是这画中的意境,言歌是地阶铭纹师,意境对于刻画铭纹倒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她可不信什么……只是热衷于作画而领悟了意境,虽说这两幅画中并没有看到铭纹的痕迹,但既然已经领悟到意境,那么,她就不信那丫头不会把在作画悟到的东西融合到铭纹里,以此类推,言歌同样可以将铭纹中悟到的东西融合到作画之中。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妨就是这画,好好领悟一番,自己的境界说不定也会精进一些。
可大眼瞪小眼了许久,言叶也没从那精致的彼岸花中看出些什么,叹了口气,终究是她太心急了,做事应当循循渐进。
伸手取过那张略微潦草的画,这画也画着一朵彼岸花,只不过花下多了一双手,原本并不知道是什么,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前几日,影那丫头施展的魂装——【王位篡夺】。
她寻了一处落笔处,循着错综复杂的线条看了起来,弯弯曲曲,曲曲折折,只是一会儿的功夫,言叶便看得有些眼花缭乱,头冒金星,也不知究竟是因为言歌将画技和铭纹结合得太高明,以至于她看不出来,还是因为只是副普普通通的画……
一阵心烦意乱。
她其实对言歌当初的话并不相信,一则是因为她把别人眼中的大魔王当作了一个普通女生看待,二则是她并不相信言歌说能看到别人灵魂的鬼话,虽然那家伙拥有血蝶,但血蝶也没有什么看破灵魂的能力,大概是些骗人的鬼话罢了。
她收起那纸,想等到以后有空的时候,用逆演术重新再观摩一番,可因在想些别的事,却不慎被纸划伤了手——讲真的,在人类的城市里,常常会有压制魂力的铭纹遍布,虽然妖魔二族身体天生强悍,但此时的她还没有达到炼体的境界,类似于其他种族的幼年期,没有魂力护体,自然就和普通人累无异——总之言归正传,言叶的手被划破了,虽然身为要足恢复能力很强,但还是不可避免的流了一滴血,落在那白纸上,不偏不倚,正落在那,彼岸花的正中心。
这彼岸花连带着那双手是一笔画出来,花心正是那一条线重叠次数最多的地方,血滴落在其中,如同一颗艳丽的红宝石被画中花托着,在短暂的保持球形之后,那血滴便顺着纸面上的凹起,缓缓蔓延,花蕊最先被全部染成腥红色,而言歌勾勒出的各个小花边缘(外形上,彼岸花由多个小花组成,作者未亲自接触过实物,仅凭图片观察,请多多关照)也染上了血色,可这血滴仿佛无穷无尽一般,蔓延了如此之久,依旧不见停滞,竟顺着这一条线,用血色将整张图勾勒了出来,彼岸花……以及那双手!
血滴填满了纸面上的凹陷,便很快就停滞了下来,言叶虽觉着有趣,但更多的是可惜,好好的一幅画,粘上了血,未免有些晦气……若将来有一天产生灵智变成小精怪,那可就真有意思了。
但她并没有发现,这只是开始,并不是结束。
纸当然只是普通的纸,尚未干涸的血线向着周围渗去,白色的花瓣被边缘勾勒的血线渐渐染成了红色,这朵画出来的彼岸花才真正展现出都属于它的那份妖艳。
花开叶未生,叶生花已落。
生生世世里,花叶两相错。
血染彼岸花,寓意非常明显,那就是死亡。
然而偏偏有一双手愿意去碰它。
【王位篡夺】,影的魂装,这个世界上,不会背叛自己的,也只有自己吧?如果一个人连自己都不相信,那是何等的可悲?
血线似乎是想将整双手染成通红,然而终究只是一滴血而已,也不过是十指染成了通红。
言叶再看画时,那画早已变成了一双染血的双手捧着那朵彼岸花,惊得她直接站起身来,甚至导致身后的椅子都被掀翻——那图竟然在一瞬间发出淡淡的紫光,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出来了,她万万没想到,这里面不仅有铭纹,还有法阵……言歌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历?不应该只是一个比较厉害的刺客吗?总不会也是个天灾吧?
来不及多想,言叶便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被人掐住脖子,狠狠的摁在了墙上。
那人用力何等之大……言叶艰难的看了他一眼,便晕死过去。
——————————————
神魂动荡之中,言叶隐约听得一阵喧哗,似乎有人嘶声怒吼,也似乎有金戈交错之声……她连忙瞪开眼,怎知看到如此一番地狱场景——
两方大军相互撕杀在一起,全都是些妖魔,没有一个人类!
这些妖族化为原形杀得风生水起,便全不顾忌什么生死,只红着眼,见到敌人便冲,压根不在意自身受创几处、又突入敌阵多远。
而一些魔族幻化作巨魔,大步向前,与同样巨大的、现出真身的恐怖妖兽碰撞到一处,伸手便扯下敌方妖魔们的四肢,当作武器挥舞着,更是有的巨魔抓起奄奄一息的妖兽身躯向着远处砸去,压根儿不顾及时不时误伤到了自己的队友……
有无数尸首被从战场上召唤起来重拾刀枪,亦有那失了心智的妖魔残魂被其他人吞噬,反成了敌人的妖力。大地之上尸首堆积成山,半空之中妖兽在阴沉的天幕下俯冲翻飞……
而争斗时激荡起的灵力、妖风、电光、火焰混卷到一处,在天空当中经久不散、愈积愈多,最终汇聚在一起,将整个天幕都遮蔽了,阴沉沉的,仿佛有什么在酝酿。
“该结束了。”她旁边有人淡淡道“这两队人马,估计不会想到会有人等它们两败俱伤的时候,一举歼灭吧?”
“我来?”她扭头看向身旁那人,那人的面孔有些模糊,但不知为何她却感觉非常亲切,仿佛故人重逢。
“不,你负责带我走。”那人有些不容质疑地看着她“无论是你还是我,想要杀了这些家伙,必定会进入衰弱期。”
“嗯。”
那人松了一口气,轻挥衣袖,一阵风吹过战场,风很轻,仿佛只是法术碰撞在一起导致的,可那拼杀在一起的妖魔们却突然都僵住了,坚韧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血肉化作粉尘,随风散去,手中还未来得及释放的灵力团也都不受控制地炸开了,随后骨骼因失去了肌肉的束缚,被周围的灵力团炸得溃散开来,在掉落于地之前,上面纷纷出现蛛网般的裂痕。而后裂痕迅速扩大,将它们化为细小碎屑,继而化为烟尘,只留下一件件简陋而又破损的铠甲掉落在地上,无声讲述着那可怖的威能……
“走吧,取点像样的东西就回去。”之前那女子的精神显得有些萎顿,似乎之前那一招太浪费她的精力了。
“嗯。”她伸手揽住那女子,向着战场落去。
言叶算是明白了,自己是进了幻境之中,类似于是某个人的回忆,她现在也只能静等这回忆结束了。
“可惜了,好好的兵刃,砍的都卷,”那女子来到战场上,看了一圈,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算了,只把那些有芥子空间的装备带走吧。”
“唉,这么多呢……姐姐你该不会只让我一个人搜吧?”她戳了戳那女子的脸,软绵绵的,挺好玩的,可惜只是幻境。
“怎么,被我惯着,收点东西都做不好了?”女子反手便把她撂倒在地“你去吧,我在这等着。”
她有些不满地撇撇嘴,但也不再做纠缠,消失在原地,寻着微弱的空间波动捡起了地上的法器,有的只是个铁钉,有的是颗五颜六色的小珠子……看得她直皱眉。
空间容器可是稀罕玩意,这几千妖魔里,也就只找到了两百来个,不过这倒是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同小影(之前说了,言叶的妹妹就是影)在海边赶潮时的乐趣。
她附身这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境界,但恐怕已经超越了现在也为数不多的史诗阶强者,莫非是可以被称为神的传说阶?只不过这到底是谁的记忆?居然拥有与神为伍的过去!难道是传承于天灾?【毁灭之种】的记忆?难道是因为那幅画的原因?那幅画到底怎么回事?
只是走了会神,言叶便发觉“自己”把手插进了什么东西的里面。
“姐姐你下次祭拜的时候,就不会注意一下周围吗?”她把紧握的手收了回来,张开看了看,一颗留有余温的心脏在她的手上抽搐了几下,便停止了跳动“害得我从大老远的地方瞬移过来。”
“六儿,东西收集完了吗?”那女子淡定地将一朵彼岸花放在地上,丝毫不在意之前想要自杀她的人“收集完的话,就该回去了,巫会等急了的。”
“唔,知道啦。”她耸耸肩“我也祭拜一下这群可怜的家伙吧。”
她把手中的心脏变成了一朵彼岸花,可惜她手上已经被血弄脏了,这场景总让人感觉有些不祥……就像那幅画一样。
“呣,虽说你们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但还是带着你们的怨念永远的安息吧。”她舔舔嘴唇“放心好了,我们会结束这场该死的众神之战的。”
“好啦好啦,该走了,六儿。”女子看了她一眼,起身往回走。
“知道啦,知道啦。”她想要跟上去,然而眼前一花,看到的最后一眼,只有那个女子脖颈上幽蓝的蝴蝶。
“……彼岸血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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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叶睁开眼,便看到一柄紫色的匕首向自己戳了过来。
言叶来不及反应,身体瞬间变成无数藤蔓,从面前这人手掌中逃脱出来,随后出现在这人身后。
那人则一拳砸向身后,言叶侧了侧脖子,躲了过去,抓住他的手腕,想要跟其来个过肩摔。
可那人却一个转身把她撂倒在地,使了个小法术,将其捆了起来。
“我说,为什么你总是能莫名其妙地将我召唤过来呢,姐姐?”那人从言叶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你这家伙怎么过来的……我怎么知道的。”言叶有些丧气地倚坐在墙角“我就比你早一点诞生灵智而已,更何况,我又不像你,没有什么天灾之力……”
影摸了摸自己面具上的那对小犄角,瞥了她一眼,言叶有些讪讪地闭上了嘴。
“告诉你个坏消息……”影俯下身“我是被你在跟别人说话的时候召唤过来的,那家伙可是个暴脾气哦,你准备好被揍一顿了么?”
“呃……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都是那幅画的事……”
“画?”
“没错……等等……我说的是实话啊……”
“……你骗鬼呢……”
“她说的没错,”有人捏起那幅画,淡淡道“因为你们是亲姐妹,她的血落在了那张魂图上,就起了一些比较特殊的反应,把你拉扯过来了,毕竟这魂图是七情那家伙画的。”
“嗯,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影若有所思,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呃,不是,七罪,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呵……刚才就到了。”七罪冷哼一声“如果不是本座在你手腕上缠了一条傀线,早就把这个城市给拆了。”
“???”
“下次打架之前不会先布一层幻术吗?”七罪伸手拎起影“还得让我出手帮忙,好了,该都带我去找小夜夜了。”
“……”言叶盯着七罪拎着影的背影,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算了,这事儿轮不着她来管,继续睡觉……
“喂喂喂,你放我下来了,我又不是没有腿……”睡着之前,言叶隐约听到影那么喊。
不过,能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就是了。
打架什么的最浪费精力,睡觉。
第三章 并不是所有话都是玩笑话
一人不急不慢地向着决斗场的方向走去,虽然有不少王家的人负责守卫工作,但即使他同守卫擦身而过,也没有人发现自己身边的异常。
很快,那人便来到了决斗场的观众席上,仿佛只是刚好路过,停下来歇歇脚而已,但很明显,并非如此。
“结界两层,一名筑丹阶小屁孩,二十名投影阶守卫者,散华阶十五名,九名史诗阶,一柄刻刀,一座冰封着人的冰块,以及……一只猫?”
“呣……看样子,那王家人对王少家主可真够上心的……有意思……”
那人起身向决斗场走去,这一次他不再隐藏自己的身形,任由决斗场的防卫人员拦住自已。
“什么人?站住!这是临时禁区!”一名王家的人试图叫停他。
“呵,我是谁?你还没资格向我提问。”他有些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一拳摞倒了试图夹击的几人,径直走到决斗场的结界面前,同里面的人对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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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你觉得来的这小丫头片子到底是什么人?”九位史诗阶强者聚集在冰块与小猫的结界旁边,对于这个闯入者完全不在意。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叶不言本人呢,”张家派来的史诗阶强者懒散道“不过也有可能是来刺杀王少家主的人呢。”
“啧,你这说和不说有区别吗?”另外一人抿了一口小酒“管他真假呢,就算是来刺杀王少家主的又如何?想要伤到王少家主,必须先破开结界和那层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冰层,在解开结界的一瞬间,压制住她不就得了。就算那小丫头再强,也不可能达到天灾的等阶吧。”
“只怕是十年前的那个夜啊。”
“夜?那家伙不是已经在与邪圣的战斗中死了吗?”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就这么确定她死了么?那可是当初让我们都不敢轻举忘重的家伙。”
“那家伙……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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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叶不言。”那人隔着结界冲里面的守卫冷哼道“如果不想让你们少家主英年早夭的话,就让我进去。”
一众守卫有些犹豫,虽然面前这人确实和照片上的一模一样,但谁知道真假呢?为首的队长赶忙叫来了白凌。
“那几位说了,无论真假,让她过去即可。”白凌先是打量了一番,随后道。
护卫队长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照做了。
“那我过去了,白凌学长。”那女子进入结界后,瞥了白凌一眼,向着冰块的方向走去。
“就这么让她过去吗,白少爷?”一名投影阶的护卫有些担忧。
“虽然我感觉这家伙很有可能是真的,但总觉得她身上一丝违合感……”白凌皱了皱眉“算了,没关系,就算是假的,那几位史诗强者已经做好准备了……不过以防万一,我还是跟过去吧。”
“……白少还是老样子啊。”队长望着远去的白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
“白少这是想住在这?”一名投影阶护卫趁着护卫长在发呆,小声嘀咕道“整天在那几位面前蹦哒。”
“怎么,还记恨着前几天扛着一堆灭火器反被浇成落汤鸡的事吗,”另一位略为年长些的护卫笑嘻嘻道“咱自个忘了还能用法术,你怪他作什?”
“这咋可能啊,肖哥,”见被戳穿了心思,这年轻护卫羞红了脸“咱就是看不惯白少在那几位面前……”
“喂喂喂,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肖哥赶忙打断他“白少可是有资格在那几位身边呆着传令,以前白家出了一位因为一心求道,将家主之位传给弟弟的史诗阶大佬,后来好不容易有了个孙子,你说有没有资格?”
“该不会是白少吧?”那年轻护卫忍不住惊呼一声,他们从小便作为护卫培养,这种辛秘自然知之甚少。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咱们见到他要喊白少呢?白少对武道造诣其实很深,更何况有那位大佬指点……可惜,白少天生便少战魂,恐怕也只能止步于筑丹阶,”肖哥叹了口气“想当初也是位全面压制过白家侯选少家主的天才啊,不然谁是真正的少家主尚未可知。”
“确实,不过还有另外一个原因,白少和王少家长交情也不一般,”护卫队长凑了过来“你们来的晚,以前我跟在少家主身边,可没少帮两位小少爷收拾烂摊子,不过真正令人回想起来胆战心惊的,还是两位小少爷竟与十年前那位天灾熟识……”
“开玩笑的吧,赵队,”那年轻护卫惊愕道“那位天灾当初可也是个见人就杀的主啊……”
“自然不会错,我见那位时还尚未觉醒”赵队皱眉“但后来那位千里袭杀上任家主后,我……似乎看到了那位离开的身影……总感觉,像是变了人一样。”
“听起来挺有意思的,”有人敲了敲结界“只可惜还有别的事要干,里面的人开一下门啊,我都敲半天了!”
所有护卫起身列阵,他们警惕的不是这个家伙,而是……她身后那个看起来毫无防备的鬼面少女。
“……”
好像被无视了……
七罪对此深表叹息,敲结界的手不由得多下了几分力气,随即只听得“咔嚓”一声,结界便碎裂开来,化作元素乱流,随风飘去。
一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随后一声怒吼响彻了整个学校——
“列阵!!敌袭啊!!!”
某个刚想再次睡着的可怜娃子:“……”
没完没了了是吧?
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无能狂怒.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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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位史诗阶大佬并没有过多在意手下人传来的警报,反倒紧紧地盯着正在破解结界的叶不言,手中武器虚影浮现,完全做好了在她破开的一瞬间,将其拿下的准备。
真假对于他们并不重要——管你是真是假,能解开这道棘手的结界就行——现在需要的是一把钥匙开锁救人,哪有空管这能开锁的钥匙是什么材质?
至于又来了一个不知道真假的入侵者,管他们什么事?王家的那些守卫这么多年来干什么吃的?不就是把结界打碎了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若不是受人之托,此时此刻他们应该呆在自家小院喝着小茶,同自家儿孙谈心论道呢。
叶不言双手按在结界上,神情凝重地进行破解,实际上,她心里已是冷汗直流,不是说好了有人过来接应,把这几个家伙引走吗?怎么都围她这边来了?
没事,没事,反正她有委托人给的用来脱身的法器……不怕这几个老不死!
经此一番自我催眠,那叶不言破阵的速度快了几分,就连这几位史诗阶强者也不由得面面相觑。
他们当初被请来守着这王少家主,不是没想过破解这结界,把那冰块送到王家去这种事,可怎知这结界如此玄妙,稍微破解错一处,就会受到反噬……这丫头难不成真的是本尊?
几人不动声色地眼神交流一番,最擅长阵法的位伸手点在结界上,随即面色骤然一白。
“这结界的防御力度在下降……不应该啊!”那人喃喃道“此子并没有破解到关键点,怎么就……老张你戳啥……你还戳!再戳我跟你急眼了哈!”
“我想我知道怎么回事了。”老张沉声道“冰开始融化了,王少家主要要苏醒了!”
那人好歹也是个史诗阶,很快就搞懂了来龙去脉:“王家那小子才是这法阵的阵眼,这个法阵是用来保护他的!王厉苏醒了,所以就开始变弱了……”
叶不言目光一凝,这几人说话并没有避开她,她自然明白,成败就在这一瞬间!
双手猛地刺出,硬生生将着逐渐削弱的结界,撕出一条裂痕,猛然钻了进去!
这几位史诗大佬何时将她放在心上过?完全没料到居然还有这一转折,待到反应过来,那结界上的裂痕,早已自行愈合,好不容易削弱的结界又因为这一次攻击,再次加固了!
几人怒吼一声,无数招数砸在了结界上,自从普升了史诗阶,几十年来,何时吃过这么大的亏?此仇不报非君子!真当他们史诗阶是玩大的吗?
可他们却忘了,这结界可是连他们都难以破解的,怎么可能会轻而易举的为他们打破?原本攻击在结界上的招数,竟被全部加倍奉还回来!
几人慌忙抵挡,有些狼狈的站稳,忍不住在心里狂骂那个设置结界的家伙,不就是一个防御结界吗?弄这么高级干啥?
常说战局千变,可几人看向结界内时,却愣住了,怎么多出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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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不言挥刀向冰块儿里的王厉刺去,刺下这一刀,百万赏金就到手了!爽!果然风险越大,回报越大!
可她没有看到的,趴在冰块前的那只黑白条纹猫竟猛地睁开眼,起身向她扑来——不过,就算她看到了,估计也不会在意,只不过是一只猫而已,难不成还想上天?
然而实际上,只要猫咪想,有的时候它还真能上天。
朔夜瞬间在空中化为人形,一拳狠狠的砸在叶不言的脸上。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重击,叶不言瞬间被砸得向后仰去,摔倒在地。
朔夜还想乘胜追击,可此时她的身体依旧处于虚弱期,即使再想要再来一次奇袭都做不到。
“你这家伙……”叶不言起身执刀戒备。
朔夜低声咆哮起来,白底蓝纹的魂装快速覆盖全身,蓝色的火焰出现在结界内,将王厉所在的区域保护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后,朔夜便再也坚持不住了,跪倒在地,身体更是快速缩水,变回了小萝莉的模样,随后她伸手按在自己的脸上,原本同言歌一模一样的脸此时正逐渐变回原样,黑底红纹的面具掉落在地上,此时随着失去魂能和面具的双重压制,身为半妖的特征逐步显现出来。
“猫妖?”叶不言有些惊讶,但并未放在心上,只不过是个半妖而已,就算以前很强,此时不照样受了重伤?她的任务是杀了王少家主,别的与她无关。
但是,打脸之恨怎能不报?
叶不言掐住朔夜的脖子,轻而易举的拎了起来:“竟敢打我脸,你……找死!”
可就在此时,那柄斜插入地面的雕刀骤然脱离地面的束缚,擦着他的手腕向外飞去,就连结界也瞬间破碎开来。
这一切都完成皆在一瞬间,说时迟那时快,叶不言的手腕上浮现出一道血痕,吃痛之下,她下意识松开手,朔夜重新变成小猫,挣扎着脱离了出来。
雕刀刺穿结界,飞速来到它的主人身边。
九位史诗阶老者齐齐咽了口吐沫,看样子这位才是本尊,这方结界设阵之人,只是不知道这雕刀到底什么来头,竟然能打破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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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罪收起玩心,目光微冷,越过众人,直勾勾的盯着那个冒牌货。
影反倒有些玩味地盯着那个家伙,虽然不知道这家伙到底什么情况,但想想王家大费周折为了谁布置这么多守卫,她就明白,估计这妞是被别人派来伪装成小歌,来刺杀王厉的野生刺客吧,不过看样子也太倒霉了吧?真假一见面,以七罪这暴脾气,肯定被拿捏的死死的。
出乎意料的是,七罪却显得十分淡然,盯着变成了小丫头的朔夜看了一会,便面无表情的看着冒牌货,安静地开口:“你知不知道我曾经说过,敢在王厉苏醒前对他出手的,便是与我为敌,敢碰我的猫,哪怕只是一根毫毛,我也会弄死那个家伙。”
“……”冒牌货反倒是有些莫名其妙,这种誓言谁会信啊?这家伙以为自己是谁?只不过是走了狗屎运讨影大人的欢心,被柴老收为徒弟而已,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吗?
“嗯……看样子,你知道,但是你不信。”七罪一眼就瞧出了她在想什么“你这么想,我也会感觉很没面子啊!”
尾音未落,可众人面前早就失去了她和影的踪影。
“哼,终究只是狐假虎威,撩几句狠话,就跑路……”冒牌货愣了一下,随即冷笑道。
“是吗?”有人在她身后懒散道“你就没想过本座是为了靠你近点,方便掐死你呢?”
冒牌货有些僵硬的回过头,七罪正安静的盯着她。
“我最烦的三件事。”
七罪缓步向前。
“第一件事,我比较烦别人假扮我身份,而你这么做了。”
七罪面无表情的抓住冒牌货的右手,毫不留情地震碎了右臂的所有骨头。
“第二件事,那就是有人乱动我的东西,至于你,在明知道的前提下,居然还想公然杀了我的储备粮。”
七罪无视了冒牌货的惨叫,掐住她的脖子,拎了起来,右手缓慢收缩,丝毫不在意这家伙想要用那仅存的左手试图挣脱她的束缚。
“第三件事,那就是有人动我妹妹一根毫毛,不过你很幸运,那丫头已经死了很久,不然,你会死的更惨,所以托她的福,你可以死的快一点。”
七罪冷笑起来,右手骤然收缩,最后一脸嫌弃的将其扔了出去。
影伸手抱起朔夜,对七罪的所作所为并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只不过听到七罪说第三件事时,却略微显露出有些诧异的神色,完全没有在意一旁疯狂对她使眼色的几位史诗阶大佬。
“好了,该回去了。”七罪撇了撇嘴,伸手便去接影怀里的猫“真是让我好找呀,小夜夜。”
“喵!喵喵!喵喵喵!!!”你不要过来呀!混蛋,你好歹把你手上的血擦一擦呀!!!
作者君正在回家的路上,身边没有充电宝,也没有插座,就暂时更4000字吧,有空再补,下次更新时间未知,因为有可能去打工赚下学期的生活费QAQ,不过我觉得主要原因应该是我沉迷于玩游戏,无法自拔
第四章 你身处的究竟是现实还是幻境呢?
七罪到底是没抱成猫,倒不是因为朔夜嫌弃她手上有血,而是那九位史诗老者拦住她们的去路。
影倒是觉得理所应当,这几位先是被那冒牌货狠狠地坑了一把,后来对她使眼色,让她出手阻止七罪杀人,而自己却对他们爱搭不理,就算他们修心养性这么多年,也不可能没脾气吧?
然而令影万万没想到的是,最先开口的竟然是王家的史诗阶强者:“列阵!给我把那只猫拿下!”
按理说,小歌她给他们的少家主设了一个防御阵,他身为王家人按理说就不应该当这个出头鸟,更何况那冒牌货想要刺杀的时候,朔夜还化为人形,救了王厉一命,这是要玩什么恩将仇报的把戏?
尽管如此,王家守卫哪有不听从的道理?这位可是王家的史诗阶大佬,得罪他,不就是在自毁前程吗?
然而即使如此,却依旧出了乱子——
“赵队,你怎么了?”肖哥连忙推了他一把“快带我们列阵啊!”
“列阵?列什么阵?”赵队仿佛老了十几岁,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他,最后猛的反应过来,抓住他的衣领怒吼道“列什么狗阵?逃啊!那可是十年前的那位天灾!!!”
“谁?”肖哥一时间有些毛骨悚然,这怎么可能?为什么那几位大佬没看出来?“在哪?”
“就是那只猫啊!”赵队情绪有些激动“我认得她,十年了,她一点都没变!她还是那副样子!她来向王家人索魂了!”
“队长,你想多了吧?”肖哥有些惊讶,却不以为然“那只是一只猫妖,现在哪有杀人的力气?”
“你……我……她……”赵队双目圆瞪,一时间气得晕死过去。
但好在列阵是有备用人员的,肖哥咬咬牙将赵队放置到安全的地方,随后迅速归队。
结印,列阵,十日焚天阵,成!
“老王,出什么事了,这么大火气?”张家史诗阶老者有些不解,自从晋升至史诗,何时见过以暴脾气著称的王家史诗阶这么紧张过?
“那只猫……唉,涉及到我们王家的一些陈年旧帐,”王家的史诗阶老者说的话有些焉语不详“大家也看到那魂装了吧,还有那蓝色火焰,实不相瞒,那正是火系的禁忌魂装【冷焰月兔】,她是天灾种!一旦彻底觉醒……”
“这是万万没想到啊,最近这几年居然光天灾就出了五位,”张家史诗阶老者沉吟一声“天灾觉醒,后果不堪设想,前几位我们已经无法阻止了,这一个必须要扼杀在摇篮里!”
“说的对,”梦家史诗阶老者点了点头“幻星卫,列阵!”
“手下人做事不力,放了个冒牌货进来,”李家史诗阶老者冷哼道“素剑卫,列阵!”
“影家守卫修影道,居然反被别人潜了进来,”赵家史诗阶老者也怒声道“影卫,列阵!”
有人带头,自然有人跟随,之前受王家之托,原本在决斗场外巡逻的苏家赤枪卫,孙家噬血卫,刘家遁风卫,张家耀华卫,纷纷列阵,大有将功补过之意,可九大家族,唯有白家迟迟没有动静。
只见白家史诗老者眉头紧皱,似乎正和白凌争论些什么,可白凌正值青年,气血旺盛,对于这个比自己等级高了不知多少的前辈,也丝毫不落下风。
“玄寒卫……”老者忍无可忍,中断了和他的争辩,冲聚集过来的白家守卫喊道“列阵!”
“你们所有人给我听着,”白凌怒气冲冲道“今天谁要是敢列这个阵,我就让我爷爷废了你们全部修为!”
玄寒卫的人犹豫了一会儿,今天得罪这一位史诗阶大佬还好说,白少的爷爷地位可比这个高的多,就算知道这是气话,也正拿不准那位把白少当宝贝宠着的老怪物,会不会真的把他们的修为全部费掉,所以就迟迟未结阵,任由那老者使劲跳脚。
此时,其他八族的阵法已成。
玄影迷魂阵,成!
十八血狱阵,成!
擎天镇地阵,成!
斗转星移阵,成!
如日中天阵,成!
遁风蚀骨阵,成!
浪子执剑阵,成!
八位史诗阶大佬彼此对视一眼,叹息一声,纷纷落入各自阵眼中,亲自执阵。
虽然看上去有些大材小用,但众人都明白,哪怕天灾虚弱到极致,也不是可以凭常理度之的,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能确保万无一失,而这还是以影不出手为前提!天知道拥有毁灭之力的影,现在到底有强!
七罪目光逐渐阴翳下来,他喵的,这些人是不是有病啊?
先是害得她没抱成猫,现在居然还演什么独角戏,二话不说就要杀了她的储备粮,真当她不存在吗?
制止住想要出手的影,七罪擦掉手上的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朔夜抱进怀里,揉了揉,冷哼道:“身为本座的储备粮,居然还想跑?哼,胆儿肥了呀你。你在这好好看着本座怎么把这群老头子打得抱头鼠窜。”
“……”论年龄你年龄比人家大好几万岁吧?
“小贼,我谅你天赋异禀,把那猫乖乖交出,我可以放你们一马,否则格杀勿论!”王家老者俯视着决斗场上的三人,淡淡道。
“嗯?你说我天赋异禀?”七罪嘴角绽出一抺冷笑,将朔夜交给影“眼光不错,不过,我的天赋全点在杀人上了。”
“小友,不要自误前程!”张家史诗老者沉声道“呆在天灾身边,常常没有好下场的!小友,你可要为你的性命着想啊。”
七罪骤然沉默了,抬头望向众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影叹息一声,有些怪异的看着张家老者,这年头,作死都这么光明正大了吗?
“你说的没错,”七罪缓缓开口“呆在天灾身边,确实经常没有什么好下场。”
“但你们何曾顾及过天灾的感受?”七罪沉声道“诚然,天灾的力量对于你们这些普通人来说是不可控的,令人心生畏惧,但是被这些力量强加于己身的时候,谁曾问过这些本可以当普通人生活一辈子的天灾们的感受?”
“你以为这种力量是我们想要的吗?”七罪的双眼化作瑰丽的紫色“如果可以选择,本座才不选这条该死的……从出生就被死人的诅咒纠缠的道路啊!”
众人有些困惑,这家伙……怎么回事?脑子被驴踢了吗?果然呆在天灾身边就是容易疯掉啊……
然而下一刻,七罪身上迸发出墨色的气息,怨恨,憎恶,诅咒,杀戮,悲鸣,暴怒,全部一股脑的涌泄出来!
“怎么可能?第六位天灾?”白家史诗阶老者再也坐不住了“果然天灾会相互吸引的吗?”
“你错了,从一开始就只有五位天灾。”白凌面无表情的打断他“一直都是那五位,影,华,葬,夜……以及她们身边的猫——朔夜。”
“白少!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说?”王家史诗阶老者怒吼一声“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呀,而且,我还不光知道这一点,难道你忘了从小跟在你们王少家主身边的那个人是谁?”白凌冷哼道“既然你明白那是你们王家的陈年旧事,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承认朔夜就是你们王家的大小姐?!”
“竖子,尔敢!”王家老者怒斥一声,灼热的火焰从法阵中向着白凌喷出。
“若不是你们王家人自己的愚蠢,至于五年前天灾降临吗?”白凌双目圆瞪,几欲喷火“王不惑自作孽,不可活!你们在这样下去,清算你们王家的时候也快到了!”
王家老者瞬间暴怒,原本只是警告性的火焰,瞬间威力上了一个层次,几欲将白凌抹杀!
“本座只不过是让他说了句实话而已,至于这么大火气吗?”七罪有些戏谑的看着王家老者,挥手便挥散那火焰“而且……这人,本座还不想让他死,谁给你的资格去杀他?”
言已至此,大战一触即发。
其余八大家族的史诗级老者:“……”我们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不过是区区天灾,真以为能在我们八大家族的法阵中逃离吗?”王家老者怒声道“只不过是半觉醒成了人祸,还不束手就擒?”
其余七大家族的史诗阶老者“……”我们有亿句脏话不知当不当讲……不要随随便便就把我们给拉下水啊,混蛋!一个天灾我们还能应付得过来……两个天灾,啊不……三个天灾,你以为玩儿呢?自己作死,不要带上别人行不行?
七罪自然同七情言歌一样,能看到或者听到这群人在想什么,不过,她可不想给这些人反悔的机会。
正所谓杀鸡儆猴,距离七情苏醒还需要很久,她可不想在这段期间去九大家族的本家那里叨唠一下,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反正只要她不说,这些人家伙就不会知道自己听到了。
最烦人的还是那个姓张的家伙,普通人和天灾呆在一起,要是不出点事,那天灾还叫天灾吗?这话心里明白就行,当着小影的面说出来算几?
她和七情本来就是异类中的异类,当初敢对她们说这种话的人,要么死了,要么被关在……那鬼地方,数百万年来,她自然已经适应了这种诛心的话。
可小影只不过是个从出生起便偶然继承了彼岸族的天灾之力,并是非那个人,凭什么被这群蠢货恶语相向?
她养着玩的储备粮尚且不许他人欺负,小影被她从小看大的丫头,她又怎么舍得这丫头受一点委屈?
哪怕小影将来嫁人,那人要是敢对小影不好,她也管定了!
“你们想让我把这只猫交出来?这种事不是不可以,”七罪突然诡异的一笑“本座让你们一双手,破你们的法阵,若你们能逼得我用手,那我这储备粮就拱手相让,若不能,那我就毁了你们的道心。”
“放肆!就凭你?”孙家老者坐不住了,见过狂妄的没见过这么狂妄的“只不过是区区天灾!真以为道心这么好毁的吗?”
其余几位老者也有些赞同地点点头,比起来杀人,想要不伤及人的性命而摧毁道心才是最难的……天灾确实拥有超越了史诗,无限接近传说阶,但也不过是空有蛮力而已,没有境界,并不了解那些力量真实用法。
即使到现在,很多修行者甚至有可能连道心是什么都不知道,这也就是为什么自大楚建国以后,将修炼教育推广到全社会的原因,当然,这一做法在很多人看来也有预防将来九大家族出现内斗的嫌疑。
“能不能做到,试试不就得了?”七罪朗声道“嗯……不用担心,破阵期间我不会允许小影和储备粮出手的。怎么?我都让步到这种程度了,难不成你们这些史诗阶的家伙都是怂包吗?”
不得不说,七罪是真的会拉仇恨,帝都九大家族,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不要在史诗阶长辈面前提起怂包这两个字,至于为什么?这个规定是十年前定下的,头长在你脖子上,自己想去吧。
七罪话音刚落,这几位史诗阶老者便被气的目红耳赤,十年来,这是第二次被别人当众嘲笑怂包了,上一次技不如人,制作成傀儡当装饰品,他们认了,但这一次,这小丫头片子算老几?光会嘴嗨吗?
“【玄影迷魂阵】•启!”
“【十八血狱阵】•启!”
七罪有些兴致勃勃的眯起眼,在她的认知中,无论是法阵还是铭纹,都是用来杀人的,可有意思的是,眼下这波操作,分明是为了融合出一个更强的法阵,只是在战场上,谁会给你融合法阵的机会?
但幸运的是,这群人遇到七罪这个忘记自己是当事人的吃瓜群众,有惊无险的完成了融合。
“【幽冥地狱】!”随着一声怒吼,无数冤魂纷纷投入十八层血狱之中,融合后的法阵将七罪等人笼罩其中,随后冤魂幻象破土而出,血色的手掌铺天盖地的向着她们拍去。
旁观了许久的七罪终于有所动作,右手在虚空之中轻轻一扯,一条紫色丝线便显现出来,将影拽到自己身边。
“【十日焚天阵】•启!”
“【斗转星移阵】•启!”
“【诸天万象】!”随着尾音落下,星辰与十日融合在一起,化作一幅巨大的星图!高高在上,令人心生畏惧,又仿佛写尽世间真理,让人心生哀叹,痛恨自己的渺小!
七罪撇了撇嘴,扫了白家众人一眼,白家那小子倒是机灵的很,只可惜这一次因为没有白家的参与,她看不到完整的【诸天万象】了。
“【如日中天阵】•启!”
“【遁风蚀骨阵】•启!”
“【擎天镇地阵】•启!”
“【浪子执剑阵】•启!”
“原来如此,难怪你们废这么大周折,”这一次,七罪竟有些意味不明的笑了起来“我懂了,我懂了,有意思。”
未等她说完,那简易的浪子执剑阵,竟真的浮现出一道模糊的人影,那人影以擎天镇地阵所化的长枪为脊柱,以如日中天阵化心脏,以遁风蚀骨阵合剑,直指七罪!
“【浪子回首阵】•启!”
“【幽冥地狱阵】•启!”
“【诸天万象阵】•启!”
“聚!”三个融合后的大阵竟齐声道“合!”
“我说,融合来融合去,还有完没完呀?”七罪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他们“不就是所谓的锦衣夜行阵吗?搞这么多幺蛾子做甚?看的我都嫌烦。”
三阵合一,这一次,却没有人说出这大阵的名讳,因为被说中了,分明这一法阵从未被九大家族向外人展示过!
“没有白家的阵法融合,虽然看上去让这个大阵不完美,可实际上就算有白家的加入,依旧完美不到哪去。”整个决斗场寂静万分,唯有七罪站在众目睽睽之下,为身边的一人一猫讲解着,场面显得滑稽而又诡异“白家主冰,若与王家的法阵相融合,那么便有了冰火两重天的意味,但可惜的是,当今这世上,懂得两仪炼丹术的不过十人,就凭这些杂鱼,还想弄出冰火两重天?战局千变万化,就算在实验中得出了正确的位置又如何?有本事千变万化呀!”
“至于这浪子回首阵确实没有什么错,但你可知锦衣夜行阵是何人所创?乃数万年前的开国皇帝楚皇亲征邪族时,亲自所设,所谓的浪子正是他自己。少年时年少轻狂,后挥剑直逼咸阳城,待坐上人皇之位,却早已不是当初的少年郎,”七罪的目光从诸天万象阵落在了浪子回首阵上“直到邪族降临,他率军亲征,路过故乡,却早已物是人非,昔日的年少轻狂,却被视做英雄事迹;故人相逢,对他却是恭恭敬敬,一切都不是记忆中的那个地方,也不是记忆中的那些人,虽是万人之上,途经故乡,声势浩大,可又是给谁看?故由感而作浪子回首阵,人皇为阵,天下为辅,方成锦衣夜行阵……可笑九大家族自以为将当初流传下来的残卷研究透彻,却不知其变化一二。”
“小……七罪,这些事你从哪知道的?”影有些发懵,七罪和七情精通各种法阵,能看出法阵的不完美之处她并不意外,但没想到七罪居然连来历都这么清楚。
“切,无聊的时候看的书里面的。”七罪仿佛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伸手扯了扯影的脸“你到底有没有在仔细听呀?我可是在讲解伪天阶法阵与其他等阶法阵的区别,你居然在想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问题!”
“你这不是在讲故事吗?”影对此深表困惑。
“孺子不可教也!”七罪气鼓鼓的瞪了她一眼“自己想去,问我做什?我还要去破阵呢!”
列阵的众人:“……”怎么莫名其妙就扯到我们身上了?
但七罪完全没有留给他们思考的机会,微微屈膝下蹲,便弹射出去!瞬间来到王家老者,一记鞭腿抽向他。
“破阵之法,其一,毁阵眼。”七罪朗声道。
王家老者气沉丹田,手持赤色长剑抵挡,身边数十个火球凝聚,蓄势待发!
七罪有些不屑的看着他,一脚踹碎长剑,狠狠地蹬在老者的身上,直接将其砸在数十个火球上:“就你还史诗?”
王家老者怒气攻心,晕了过去,直愣愣的掉了下去。
“废物。”七罪冷哼一声,倒也不急着继续破阵,随手一挥,之前朔夜掉落在地上的面具,便被她抓在手中“明明是个史诗,却非要小孩子打架,你不挨揍谁挨揍?”
“破阵之法,其二,破节点。”七罪抛出自己手中的面具。
面具在空中回旋,砸向诸天万象阵中的一人,那人出手抵挡,可怎知这轻飘飘的面具,重若泰山,直接砸飞了这个倒霉蛋。
李家老者自然明白不能坐以待毙,梦家的战斗力本来就不强,以幻境为主,对面具这死物丝毫不起作用,只见他怒斥一声,控阵向七罪斩去。
“破阵之法,其三,以阵对阵。”七罪随手抛出一柄满布裂痕的长剑“七绝化七杀!杀生!杀老!杀病!杀死!杀怨憎!杀别离!杀不得!”
刘家老者并不在意,七绝阵那不就是一个比较偏门的结界类阵法吗?这种东西也敢跟地阶的遁风蚀骨阵硬碰硬?阵法所化的长剑劈砍下去,丢出的那剑瞬间被搅成了碎片。
可未等他出言嘲笑,那碎片竟虚空列阵,无尽杀意将他们笼罩其中,各种杀招接踵而至!
“蠢货,我当初可是在七情那家伙的七绝阵中吃尽了苦头,”七罪抓住飞回来的面具,身后的梦家守卫则如下饺子一般,纷纷坠落“七杀阵可是能对应七绝阵的每一重变化,就凭你们还想破我的阵?”
诸天万象阵,破!
遁风蚀骨阵,破!
锦衣夜行阵失了长剑,梦家老者便立刻带领王梦两家还能动的守卫重组了长剑,替换了刘家老者的位置。
七罪并没有去过管浪子回首阵,反而直接踏入幽冥地狱阵,震开那无数血色虚影,随手掏出一张从言叶那里顺来的纸,扔了出去。
“破阵之法,其四,夺所需。”七罪冷声道“血手捧花祭亡魂,彼岸有情渡往生!”
那纸瞬间化作飞灰,但上面的图案却清晰地投射在虚空之中,彼岸花栩栩如生,引得亡魂汇聚,那双手合十,隐约有人低声吟诵着引渡的经文,亡魂们的模样逐渐模糊,冲着影拜了一拜,便消散于人世间。
幽冥地狱阵,破!
赵家和孙家的守卫有些困惑的搜寻着突然消失的亡魂踪迹,完全没有注意自己暴露在众人面前,七罪撇撇嘴,在地上猛的一踩,便将他们震飞出去,但鬼知道这一脚七罪下了多大的力度,竟使得他们五窍流血,无一幸免。
“还有最后这几个阵,不过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破解方式了,”七罪抬头看着浪子回首阵,淡淡道“我比较习惯一力降十会,但在你有那能耐前,我劝你还是用之前那些方法逐步击破为好。”
影抽了抽嘴角,按捺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双手,在心底默念了数十篇你打不过她,才重新平静下来。
结果抬眼便看到期待着被揍一顿的七罪一脸失望地看着她:“……你怎么这么怂啊。”
“破你的阵……管这么多干什么!”影索性眼不见为净,闭上了眼。
七罪讨了个没趣,笑嘻嘻的盯上了浪子回首阵:“既然你都那么说了,那我就满足一下你的要求吧。”
说罢,飞身向前,李家老者气沉丹田,同那虚影融合在一起:“浪子回首!除蛟!除虎!除恶!”
百位修士齐声附和,列阵众人尽数被那虚影吸收殆尽,只是转瞬间,那虚影的修为变提升到了史诗大圆满!
“中看不中用的家伙!”七罪冷笑一声“那我就看看你的腰本是不是真的那么硬!”
说罢七罪便一记鞭腿抽了上去,腿脚未至,一股劲风便压得那虚影弯下了腰,随后便被七罪一脚踹得向后退去,但这仅仅是开始,下一刻七罪便瞬移到虚影的头顶上,一脚踏下,擎天镇地阵应声碎裂,虚影模糊了几分,半跪在地上,擎天镇地阵相当于他的脊柱,一时间便失去了行动能力。
“我呀,还是比较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七罪撇撇嘴,瞬间化出无数残影,各路招数招呼在虚影的身上,直接打的有些涣散。
“除虎式,”那虚影开口道,却是李老的声音“擒!”
七罪被强制性封锁原地,如日中天阵在史诗的加持下,反作用于她,一时间让她动弹不得。
“刺!”一点寒芒急射而来,直取七罪项上首级!
“就这?”七罪冷笑道,那长剑即使在史诗的加持下,却也不能前进她面前一尺分毫,反而逐渐崩碎开来“七杀,剑来!”
悬浮在空中组成七杀阵的碎片,骤然汇聚成长剑模样,在七罪的控制下刺向虚影。
“虚张声势!”虚影稳定心神,破碎的长剑之中,数道剑气喷涌而出。
“就这?”七罪面露讥讽“那我是不是该说——多谢款待呢。”
虚影一怔,便看到面前的少女如巨鲸吸水般,将那骇人的剑气,尽数收入腹中,随后有些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如果当下酒菜还是挺不错的,可惜没酒了。”
虚影震惊的瞪大眼,这到底是什么鬼?说好的人祸呢?怎么还能随随便便吞剑气?
“好啦好啦,本来还期待你们会有什么新颖的招数呢,”七罪耸了耸肩“作为回礼,请接好这一剑吧,斩!”
那破剑平淡无奇的向下一划,却将那虚影惊出一身冷汗,一剑划出,那长剑竟彻彻底底的灰飞烟灭!只留下一道划痕缓慢地向他斩来,任他如何躲避,那剑痕却如同被下了必中的诅咒一般,锁定了他,空间和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定格,唯有这剑痕缓慢靠近,带着将他一分为二的决意!躲不开的!散发出去的每一道感知都如此反馈给他。
突然,虚影的心脏处蔓延出无数细小的裂纹,密密麻麻的布满全身,只听一声脆响,列阵的所有人有些如释重负地被分离出来,而李家老者面死如灰,他的道心,碎了。
“毁灭道心最好的方法就是在那个人最得意的领域击败他。”七罪慵懒的吹散那剑痕“所以我折了枪修的一往直前,向剑修展示了他永远到达不了的一剑,渡了被炼了的亡魂,停住了纷飞的风,将高高在上的太阳打入尘埃。”
“这么说,你还落下一个。”影看向勉强维持住身形的梦家老者“但我明白,你打破他道心的方式是什么了?”
“这个世界是幻境,对吧?”
“被你看出来了啊。”七罪微微一笑“说说原因。”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幻境是从你掐住那个冒牌货的脖子开始的,因为你说过的,你现在不能随意杀人。”影挠了挠怀中猫咪的下巴“第一点,明明白凌已经暗示了你的身份,这些人却有意无意的忽视了,第二点,从幽冥地狱阵开始的时候,王家少主就已经不见,第三点,哪怕到现在闹出这么大动静,学生还在上课,第四点就是,你绝对不可能会违背自己说过的话,那就是非特殊情况,你不会杀人。”
“说的基本上都没错,没想到你虽然笨,但还挺细心的嘛,”七罪笑了笑“你说这是幻境吧,倒也没错,但是幻境中所发生的一切都会或多或少的反应到现实,这也就是我为什么非要毁掉他们道心的原因。”
“也就是说……不一定会死,但意识会受到很严重的打击,比如就像经历了一场死亡那样?”
“对啊,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将王厉从幻境中分离出来的原因,有些人躺着还中枪,那是倒霉透顶,我可不会给那样的机会。”七罪提起朔夜“毕竟想要养肥自家养的储备粮,很多非必要因素,该避免的就避免好了,毕竟我可不想在吃东西的时候,被执念硌着牙,唉,真不知道我和七情到底是在养储备粮,还是在养妹妹。”
“……”搞了半天,这么多年,你在玩养成游戏呢?
“怎么可能……”梦家老者失声怒吼道“再高超的幻境也只会让人分不出真假,怎么可能会反馈到自身?”
“喂喂喂,别拿你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跟我说话,你们九大家族的人在普通修士里面地位确实高那么一点,但不代表在我面前有用。”七罪拎起他的衣领,甩飞出去“别把你们做不到的事情,推卸到别人身上说不可能,你们做不到,不代表我做不到。”
梦家老者颤微微的站起身,却看到周围的事物在迅速的褪色,嘴角溢血的王家老者,血肉模糊的刘家老者……全部化作灰色,逐渐消散,他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有的人明明受伤不及他人的万分之一,却没有一个起身应战?
“不用猜了,”在这逐渐崩坏的灰色世界里,少女的声音宛如恶魔的低语“我怕没有一次性把他们的道心毁掉,以防万一就让他们在幻境中死了一次,反正人死了,道心也就没了,嘻嘻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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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消散,幽蓝的蝴蝶悄然而至,七罪收起周身的黑色气息,伸手接住它:“桑,辛苦你了。”
“桑原来这么强的吗?”影有种生在梦中的感觉。
“你可以这么认为,但这还不是它最强的样子。”七罪从储物空间中取出那柄布满裂纹的长剑,任由它在手中湮灭“乱拿别人东西可不好,你再不拿出来,衣服就得洗洗了。”
“啊?你说那个啊。”影有些慌乱地从怀中取出那张纸,果然如七罪所说,很快便化作飞灰消散了。
“若只是普通的物件,比如这个决斗场,无论在幻境中如何毁坏,都不会反应到现实中,但这柄长剑和那幅画都稍微通灵了些,但心智太过于低下,就误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从而反应到实体上了,”七罪瞥了趴在地上喊疼的王家守卫一眼,懒散道“至于人在信息处理方面,会优先将负面信息进行否认之类的,这就是为什么这群人还活着的原因。”
“虽然还活着,但估计会留下很深的心理阴影吧?”
“活着就行,讲究这么多干啥?”
“……”
八位史诗阶老者现在只剩下白家的那位还站着,他有些劫后余生地庆幸了一下,便急忙为其余人察看伤势。
“不用看了,人应该没事,顶多道心毁了。”白凌叹了口气,盯着七罪道“你是怎么让我说出来的?”
“啊……你说那个啊,”七罪顾左右而言其他“那不是已经被你在心里藏了十多年吗?我只是利用幻境稍微给你的潜意识一点刺激,说出来的不还是你自己吗?”
“……你,不是言歌。”白凌盯着她看了许久,方才开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之前借用言歌学妹身体逼我发誓的那个意志。”
“聪明,但是如果在同样的处境下,”七罪冷笑道“我不认为恢复所有记忆的七情会让你们活着走出这个决斗场。”
“为什么之前明明逼我们发誓,”白凌有些不解“现在却解除了我们之前的誓言?”
“蠢,之前只是还没有恢复力量,担心暴露身份,会给小影惹麻烦,现在换了本座,但凡有不服的,统统打到服为止。”
白凌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倒也没多说什么。
“这个冒牌货就先交给你了,肚子饿了,我先走了。”
影“……”这么擅做决定好吗?
“你也可以选择通知一下柴老,毕竟确实该找个理由管管野生刺客了。”七罪有些意味深长地盯着影看了一会“毕竟你那么笨,将来要是被野生刺客抢了饭碗就不好玩。”
“不许说我笨!”
“那说你蠢?”
“……”
怎么说呢?闲着没事做了一下模拟,最后发现幻术师其实还挺强的,如果能将幻境里面的伤害全部加成到现实中来的话。
今天又是作者偷偷摸摸背着老爹老妈码字儿的一天
第五章 奶凶奶凶小萝莉,七罪,登场
白凌有些意外地看着被抛给自己的冒牌货,一阵头大,原来天灾这么爱当甩手掌柜的吗?可自己可不是王家的人,由他来审询,这不太合适吧?
只是若他真问出来幕后主使是王家的人,恐怕王家内部又要吵成一团……不,狗咬狗吧?
这妞真是个烫手的红薯,好死不死,干嘛非要装扮成言歌的模样,玛的,真麻烦。
突然他一拍脑袋,自己什么时候被那些史诗阶的家伙给传染了?既然这家伙那么麻烦,自己也当甩手掌柜不就得了?
于是他便笑嘻嘻地盯上了,刚从冰块中脱离出来的某人:“来,王厉,白爷给你看点好东西……”
王厉面色有些苍白地瞥了他一眼,运起灵气想要弄干自己衣服上的冰水。
提升精神力最快捷的方法,那就是吸收其他人的灵魂,但很容易导致性情大变之类的,言歌之所以将他冰封起来,一是为了防止焚天夺舍成功,二则是给他一个适应外来记忆碎片的时间,现在他也只是还无法对外界刺激做出有效的反应,和睡了太久没多大区别。
然而超出他理解范围的是,分明散发着冰冷的寒气,这冰水却丝毫没有融化的迹象,反而受到灵力的影响快速涌入他的体内,就算他再迟钝也发觉出来不对,赶忙视察全身,最终发现那冰水竟重新化做一座冰山,镇压着他的灵台。
就连白凌也发现了他的异常,火修的衣服湿了,蒸发一下就完事,哪有水还能钻进身体里?
七罪拉着影周而复返,有些懒散的盯着王厉:“别白费力气了,那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冰,而是通过情绪进行的具象化,能够帮助你彻底修复灵魂,过一段时间会自动消失,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段时间你可能会多愁善感,甚至哭哭啼啼,嘻嘻嘻嘻……”
白凌: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王厉哭过鼻子呢,一定要拿相机好好录下来,不行不行,好歹也是一起长大的兄弟,怎么能这么期待呢?要淡定,要淡定,要期待也得期待自家好兄弟穿女装……嗯,对,这么一想,就没那么激动了。
七罪眼神有些怪异地瞥了白凌一眼,难怪以前翻阅记忆时见过一个同朔夜有着六分像的女孩,原来是王厉啊。
王厉有些沙哑地开口:“死胖子,把你那奇奇怪怪的念头收起来,当众说出来想死吗?”
“?????”虽然我什么都没说,但是我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王厉手上青筋直跳,刚想说些什么,却听见七罪轻咳一声,自己就开不了口了。
“根据十年前的赌注,这次你虽然没有赢了我,但好歹也算是平局,你的命算是保住了,”七罪懒散道“但是我好不容易养这么久的储备粮,想让我给你,你还没那个资格,不过我可以选择折中一下,对半分吧?”
“难怪前几天你对这次比赛这么上心,”白凌的拳头猛然攥紧,冲王厉低声咆哮道“十年前,你都许下了什么不该许的诺言?你知不知道命只有一条?你……”
“吵死了,闭嘴。”七罪挥手封住了他的嘴“当初那个赌注是他自愿的的,你吼什么吼?”
“你要怎么分?”或许是因为灵台被冰山镇压的缘故吧,王厉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
“喂喂喂,别用那么可怕的眼神看着我,我还没有残忍到把一只猫一分为二,身体归我,灵魂归你,就这么定了,等我什么时候饿了,再找你换过来。”
王厉刚想出言反对,便发觉自己又开不了口了,随即他便看到七罪露出残忍的笑容,笑嘻嘻道:“既然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默认了。”
王厉拼命的想要张口,却只是徒劳的让嘴里布满了鲜血味儿,普通人在真正的天灾面前,只能做些无谓的挣扎,这便是现实。
“不过呢,我这个人呀,就是心善。”七罪弹出一根丝线,一端连着朔夜,另一端则紧紧的缠绕在他的手腕上“将灵魂活生生的从体内拽出来,可是很疼的,既然你那么心疼她,那我也给你个表现的机会——接下来她所承受的每一点痛苦,会全部转移到你的身上。”
没有给众人反应的机会,七罪便五指并拢,骤然刺入,怀中黑猫的后颈,一点点将朔夜那半透明的灵魂拎了出来。
王厉长这么大,恐怕还是第一次这么痛吧?和小时候王不惑喝醉酒了就抽他,完全不是一个等级,非要说的话,就好像在没有打麻醉的情况下,当着那人的面,将他的皮从身体上扯下来,露出里面的肌肉……很快,他的双眼便失去了光泽,浑身骤然脱力,猛得倒在地。
“啊啦啊啦,这么快就被玩坏了?”七罪弯下腰散去自己下的禁制,脸上露出诡计得逞般的笑容“真麻烦,好不容易把灵魂抽出来,难不成还要让我安进去?”
白凌猛地咬紧牙关,终究是他们太天真了,天灾就是天灾,哪怕前一秒还跟你嘻嘻哈哈,下一秒照样能把你折磨的痛不欲生,和这种人根本做不了朋友。
七罪眯起眼睛打量着白凌,心中骤然冒出一个邪恶的想法,但还未等她付诸于行动,王厉的声音骤然响起。
“我还没事,把夜夜给我。”
他的声音依旧没有一丝波动,但鲜血早已染红了他的牙齿,让他的模样略显几分狰狞。
“切,还想再造出来个天灾玩玩呢。”七罪一脸晦气,但手上功夫没停,几株珍贵的药材被她从虚空中取出,随即炼制成药液,融入到不知从何处取来的白色黏土,最终捏制成猫的形状,随手一挥,朔夜便被她塞了进去。
原本便栩栩如生的泥偶身体很快便有了起伏,随后便完全化作朔夜的模样,就连白凌也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若是没有看到之前的那一波操作,他说不定还真会误以为这是原装。
“诺,接着。”七罪随手抛给王厉,自己则猛然转身,五指合并,猛然洞穿了想要搞偷袭的身影。
“我说过的,不会随随便便杀人,但既然你这么喜欢挑战我的底线,那就去死吧。”
少女轻描淡写的收回手,抹去溅到脸上的血渍,冷眼看着缓缓倒下的王家老者。
王家老者怒目圆瞪,掌中的火焰缓缓熄灭,身体还未倒在地上,便化作飞灰散去了。他偷袭的目标是朔夜,可失去道心的史诗在七罪面前算老几?一只手就能弄死的事。
“带着你们的人,滚吧。”七罪冷哼一声,其他几位史诗老者,竟真的带着守卫自行散去,甚至没有人发出一丝声音。
“好了,有些事情跟你说一声,免得以后大惊小怪,”七罪收起手里的丝线,设了个结界冷声道“你的灵魂到现在还没完全恢复,所以就会和我一样能听到或者看到其他的人的心声,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这么说……我王厉女装的事儿,他知道?”白凌倒是没来得及走。
王厉:你还有脸说出来?
影翻了个白眼,九大家族的人都有什么多奇奇怪怪的癖好吗?
被莫名其妙拉下水的王厉:“……”
“不过也不是不可以抑制。”七罪把手缩进袖子,甩来甩去“跟在天灾身边就好了,无论是觉醒了的,还是未觉醒的,都有来自前任天灾的因果传承,有因果的干扰就会让你听到的声音就相对会少一些。不过,本来想把你旁边那个炼成天灾玩玩呢……”
白凌:“……”你说出来了啊,混蛋!
王厉:“……”我们都听得到啊,笨蛋!
“只可惜暂时没想好炼成哪种天灾,有空再说吧,”七罪拽了拽缠在影手腕上的丝线“该走了,以后的学院生活请多多关照哟,两位。哦对了,我的储备粮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不介意做点喜欢做的事情,拜拜。”
白凌:做点喜欢做的事情?……糟了,想歪了。
王厉:……你没被天灾一巴掌呼死,真是个奇迹。
冒牌货:我……会被灭口了吧?不,是一定会被灭口的吧?
王厉:差点忘了这里有个冒牌刺客,唉,心真累。
抬了抬眼,才发现只是走了会神的功夫,七罪早就带着影走了。
“白凌,拎着这个冒牌货,我们走。”王厉摸了摸怀中的黑猫“想看我女装的事,等会再找你算账。”
“……”女装只有第一次和第无数次,何必在意呢。
白凌只是想了想,便看到王厉用几乎可以杀人的目光盯着自己:“……”忘了这家伙能听到自己在想什么了。
“我不介意现在就找你算算账。”王厉的声音依旧毫无波澜,但丝毫不影响白凌明白自己好友真的动怒,赶忙赔笑道了个不是。
王厉也没真跟他计较,满腹心思全都放在了怀中黑猫的身上,朔夜之前透支精神力,用阴火把他护住了,现在还未睡醒过来,此时他反倒不知七罪到底将疼痛转移是有心还是无心了。
不过或许这才是夜会做的事吧,杀一人,救一人,十年前夜不一直那么做吗?
白凌看着好友神游天外,一时也懒得管了,只是他过了好一阵子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本是想把冒牌货甩给王厉来着,怎么到最后反倒是自己扛着了?
“你就这么想把担子推给伤员吗?”王厉瞥了刚想开口的白凌一眼。
白凌:能听到别人心声什么的……真犯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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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罪有些津津有味地看着两人‘斗嘴’,若不是站得那么近,她早就笑出声来了。
反倒是影,没有那奇奇怪怪的读心能力,看着七罪一副想笑却又不能笑的样子,甚是茫然。
待到两人走远,七罪才收起玩心,有些严肃地围绕着自己在地上划出来的法阵转了一圈,时不时添上几笔,过了好一阵子,才彻底启动了法阵。
“小影,以防万一,护法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七罪冲影摆摆手,自己则取出朔夜的身体放在上面。
虽然影觉得这种事非常没必要,毕竟言歌出品,必属精品,这结界还能被人发现不成?不过,既然七罪这么说了,她也只好照办。
也不知七罪施了什么法术,黑猫一落在法阵中央,便化做了人形,却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七罪有些不悦的嘟囔了几句,但也无可奈何,影对她这莫名其妙的行为也不敢多问,只能将自己储物空间的符纸,法器全部取出,做好万全的准备。
七罪嘴里念着古怪的法诀,双手结印,一道道铭纹显现,一股有些令人发怵的气息从七罪身上散发出来,原本从决斗场上飞过的鸟雀竟被吓晕过去,直挺挺地掉了下来。
七罪倒是有闲功夫用丝线缠住它们,送到影面前,可影反倒被她吓了一跳,这才明白所谓的护法竟是接住这些受惊的小雀,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你说你堂堂一天灾吧,上可手撕史诗,下可入厨烹小鲜,平日里怎么都干些不正经事?
越是这般想,影越是觉得有什么被自己的遗露了,可却又偏偏想不起来,她只好放弃,冲七罪那看去。
七罪在附身的灵偶上划出一道口子,整个人如脱衣服般轻而易举地分离出来,这倒是让影有点猝不及防,但七罪倒是将自己那堪称平板的身躯包裹的严严实实,只是唯一让人惊奇的是就连灵魂,脸上居然还戴着一张面具。
这下就连影也不由得暗自思索一二,自从她第一次见夜或者说言歌后,便从未见过她摘下过面具,本以为只是为了掩盖天灾的气息,可如今看来七罪何须掩饰自己的力量?算了,想不明白的事就不去想,留到以后慢慢想。
七罪的身形略微有些透明,小声嘟囔了几句,便化做一道流光钻进朔夜这具空壳的灵台之内,她这法子倒是略微和夺舍相似,但显然更高级一些,也不知道七罪以前哪来的闲心研究这个,竟然会在这种时候用到。
七罪坐起身来,有些生疏的适应着这副原属于朔夜的身体,虽然手脚纤细,但之前附身的时候,在八荒顺出来的那些天材地宝可不是白吃的,不是她夸张,就算从之前十七八岁的样子变回这七八岁的小屁孩儿模样,照样可以一拳锤翻一个史诗阶体修。
不过略微有些麻烦的是……她好像暂时没法变成七情的模样了,啊,麻烦死了,这模样一点威慑力都没有,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
影看着有些气鼓鼓的七罪,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丫头的霸道,她可是记忆犹新,只不过此时这模样未免也太……萌了吧?
朔夜是从孤儿院长大的,吃不饱穿不暖的,看上去比真正年龄小,可就算这样,奈何基因实在是太强大,反倒恰到好处的透着几分陶瓷娃娃般的精致,若不是身份太过于敏感,恐怕早被领养的人给抢着抱走了。
虽然本尊早已被抽出,但这身体却完美的保留了朔夜那幅精致的模样,可七罪偏偏又是个浑身冒着坏气儿的家伙,一进这身体,反倒显现出朔夜不曾显现出的淘气模样,不得不说七罪和朔夜真是有缘,一个小魔王,一个受气包,这么一组合,当真是恰巧戳中了很多人的萌点。
七罪面色不善的扫了影一眼,虽然她听不到影在想什么,但被那宛如实质般的目光仔细打量的时候,七罪还是难得被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真是的,五年了,这丫头对自身天灾之类的掌控能力不见有所提高,反倒莫名其妙觉醒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属性。
她思量了一番,影身上的天灾传承来源于那丫头,以前那丫头确实也经常会有些莫名其妙的念头,天灾之力是可以传承的,因果也是可以传承的,怎么连性子也是可以传承的?
七罪想了想,拾起那面具,扣在脸上,所见之处,一片黑暗,难得出来玩玩,干点什么好呢?
嗯……什么样的年龄,干什么样的事儿,以前影还小,在这丫头出去玩太正常不过了,现在好歹也快成年了,嗯……等会儿,让她瞅瞅平日里七情在干什么,不就得了?
几秒钟之后,七罪有些一言难尽的睁开眼,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七情这么……宅啊,怎么失忆之后就热衷于打游戏,看动漫,听音乐了?不过也实属正常,七情以前在未入世时,基本上半步不出镇守地,除非从阎那里抢的酒喝完了,才会去轮回之地再抢点回来,或者是每逢百年,两仪眼那里的果子成熟,挑选些大的回来,后期处理一下,有的当成瓜子磕着吃,有的做成果酱,一天一口味……
打住打住,七情那家伙也真是的,正经事没干多少,全用来搞幺蛾子了,不过幸好还是影心里有数,托关系把这家伙给踢到正常人的生活里了,只是……上学这么枯燥无味的事情……她可以的吧?应该可以吧?嗯……她堂堂一介天灾,好歹也下撕邪圣,上扁仙帝,不就是上个学吗?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想通之后,七罪便将面具变成自己的模样,也没有给影多看一眼的机会,便让桑重新将她幻化成七情的模样。
“小影,去做点有意思的事情吧,”七罪活动身体,她现在的处境,就好比坐在驾驶舱里面操控机甲,唯一不同的就是,她可以感受幻化出来身体所受的全部伤害“弄一个学校里面的假身份,嗯……老师?算了,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不误人子弟已经算好的了,还是当学生吧,在之前你给七情安排的那个班里呆着就行。”
“……”莫名其妙再搞个插班生不太好吧?小歌已经自曝身份了,再什么插班生,天知道会不会真的被别人怀疑。
但好在小歌班里确实有一个适合替换的身份,而且自己还非常熟悉那家伙的性格,只不过这段时间要好好委屈她一下了。
“不过,七罪你为什么突然想起来去上学了?”虽然已经定下了人选,但影还想再挣扎一下“据我所知小……七情她上课就睡觉来着。”
“呃……有点想去恶心恶心王厉。”不知怎的,七罪竟下意识答道。
“???”
“???”
“玛的,这执念还真是阴魂不散呀。”七罪小声嘟囔了句只有她才明白的话,才冷声道“抢了我储备粮,这能忍?”
“你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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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叶有些沮丧地往家赶去,学校里管饭,但不管睡觉的地方,条件好点的,可以回家小睡一会儿,再来上课,条件不好的,趴桌子眯一会就完事,她个人还是比较挑剔的,花钱在学校租了间公寓,这样既省了自己做饭,又可以吃完就睡,当真是一件美事儿。
只是刚到公寓门口,言叶便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只是还末等她反应过来,几束锁链便把她绑的死死的,拽了进来,甚至连饭盒都没有忘记落下。
“我说……”言叶倒是挺配合,没有大喊大叫,安安稳稳的坐在椅子上“那是你老姐我买的饭,你这么光明正大地当着我面吃,不好吧?”
“送你一句呵呵呵,自己好好想想,”影反手一筷子敲她头上“莫名其妙把我给召唤过来,若不是七罪帮忙展开幻境,你的身份早暴露了。”
“……这不是你偷偷把那幅画拿走的理由!”
“……”
“虽然姐姐我一直都很惯着你,但你以后拿东西的时候能不能提前给我说一声。”
“知道了知道了,那张画被我用掉了,你就别指望从我这讨回去了。”
“啊……好不容易有个女生肯送我一幅画,QAQ”
“小歌和我一样,都是天灾,你要是想和她结为道侣,我劝你还是算了吧。”
“开玩笑可不带这么开的啊……”言叶一脸懵,自己同桌这么强的吗?
“我这次过来是想借你的身份用用。”
“呃……你这是在商量吗?起码拿出来点诚意好不好?”
“……比如?”
“比如老妹你的贴身用具啦……”
“……”有个活宝姐姐,是怎样一种感觉?
“呃……其他人的也行。”
“有隔壁王家史诗级老者的道心,你要不要?”七罪突然出现在房间里,冷哼一声。
“我看……还是算了吧。”
“那你的身份?”七罪若无其事的将抽取出来的史诗阶能量凝结成一个核心,抛了抛。
“……送你还不行吗?”言叶有些生无可恋的摘下手腕上的通讯手环。
“唉,那可真是太可惜了,这结晶这么次,我还寻思着送人呢。”七罪故意有些坏心眼地刺激了她一下。
“……”这什么凡尔赛言论?有命收,也得有命用呀!
“切……走了。”七罪扁扁嘴,又不知道跑哪玩去了。
“怎么感觉七罪有点怪怪的……”影嘟囔了几句,收起言叶的通讯手环就跑路了。
“……就不会给我松个绑吗?”言叶有些无奈的幻化出原型,从锁链中脱离出来,拾起影给准备的通讯手环“不错不错,无业游民……呃,怎么就这点钱?一个月花一千,应该没事吧……”
众所周知,兄弟姐妹就是用来坑着玩的,哀悼言叶一秒钟。
我又又又手欠,来了一次十连,抽中了个不想要的,猜猜是谁?
我到现在终于发现了,我不是一百保底,而是他喵的五十保底,至少现在是,希望保持
第六章 当同学是天灾
在网络的小角落里,有群完全不知道将会拥有两位天灾当同学的家伙正讨论得热火朝天。
[突破交流群(53人) ]
[我真的不帅] :九大家族的人怎么都撤走了?
[好好学习] :????
[我很穷] :就是放学之前走的那一堆
[忠于职守] :咱们学校何能何德藏了这么多人?
[情报售货机] :不光是撤走了,内部消息,九大家族派出的史诗据说也受了重伤
[高富帅] :谁干的?
[四大空] :莫非是大魔王?
[忠于职守] :应该不是,等阶相差太大,怎么可能造成重伤?
[饿了饿了] :九大家族是撤人了,预定假期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QAQ
[我不帅] : 555
[牛犊子] : 555
[四大空] : 那会是谁?理论上能无视等级差距的,恐怕只有天灾了吧?
[情报售货机] : 不太清楚,不过似乎有人想要刺杀王少家主
[我很穷] :我靠,王学长招他们?惹他们了?闲的吧?
[热爱学习] :可能涉及到王家内部权力问题
[四大空] :确实,毕竟王学长也就比我们大一岁
[小牛小牛]:谁跟王学长熟啊?帮忙问问呗
[热爱学习]:呃……你这话说的,肯定得是九大家族的人啊,隔壁班的梦如月怎么样?
[情报售货机]:小心被学生会会长叫去面谈哟。
[白富美]:死胖子,倒是你有经验,说说会长会谈些啥?
[牛犊子]:……
[热爱学习]:^_^
[群小助手]:叮咚,。。。。。。加入群聊,点击欢迎。
[群公告]:
天大地大,群里群主最大
1.不许吵架谩骂,违者禁言
2.此为学生交流群,一旦进错请立即退群
3.禁止刷屏
4.禁止内卷
5.禁止秀恩爱
…………
120.进群改马甲
[高富帅]:当初谁设的群公告?设就设呗,怎么新人一进群,就重新翻出来呢?
[我很穷]:不知道,我记得以前没有群公告吧?
[小牛小牛]:我怎么记得以前也没有群小助手????
[情报售货机]:等会等会,我记得咱们班总共有56个人,除了大魔王和大佬,大家都在这儿吧?怎么又来了个新人,显示的总人数还是54个呢?
[四大空]:????出故障了呗????
[热爱学习]:应该是吧?
[群小助手]:叮咚,。。。。。。已退群
[从坟墓里爬出来]: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老班混进来了呢
[。。。。。。]:切,我刚改了昵称居然就退群了,还想吓唬吓唬你们呢。
[饿了饿了]:咦?大佬怎么还没来?
[河东狮吼]:撩妹子去了呗
[舔狗没有好下场]:唉,别的班都成双成对了,怎么到了咱们班,就落了一个人人单身狗的下场?
[内鬼]:舔狗太多呗
[戒色第七天]:经说什么大实话?女生不都被大佬给撩过了?哪还看得上咱们这些货色?
[浮云半生]:这就是你一直戒色停留在第七天的原因????
[河东狮吼]:啊对对对对
[高富帅]:啊对对对对
[我很穷]:啊对对对对
[戒色第七天]:。。。。。。
[路人]:嘶……那个人是大魔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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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罪一进教室,便敏锐的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她的身上,纵使她十分信任桑的幻术,这一刻也略微有些担忧,毕竟自己现在这副模样……总是看上去很好欺负的样子,完全没有一点威严可言,更糟糕的是,貌似自己身旁的小跟班觉醒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癖好……
只是七罪不知道的是……桑的幻术虽然没问题,但是这只花蝴蝶就喜欢进行恰当的装饰一下自己的主人,比如开亿点美颜。
于是,众人视角里,大魔王原本及肩的长发大概是觉得扎成马尾不好看,索性用雕刻着蓝色蝴蝶装饰的簪子盘了起来,若不是穿的是他们同款的校服,说不定在座的所有人都会把她当做从古代穿越过来的大家闺秀。
但正所谓人比人气死人,原本被众人共认为军大衣的校服,此时却骄傲的炫耀着大魔王的身材,本来一马平川并没什么好炫耀的,可偏偏这校服因而便做得小一些,原本贫瘠的平原因而就倔强地有了起伏,愣是生出了番趣味,也不知怎地,竟引得这群看惯了沟壑纵横的老司机移不开眼。
非要说美中不足的便是那长裙,平日里,校服长裙是学校留给这些骚动的少年们唯一的仁慈,然而此时,在众人眼中,反倒成了大魔王最后的倔强……懂般懂的,男装穿久了,穿上裙子凉凉飕飕,安全裤贴身穿,没关系,没关系,女装只有第一次和第无数次。
“……”七罪默默地攥紧拳头……男装又不是她穿的,凭什么怪她?她哪次苏醒不是穿着师尊做的裙子出来蹦哒的?全都怪七情!她的一世英名全都被这个该死的家伙给毁了!QAQ
某个正在午夜书店织裙子的家伙打了个喷嚏,愤愤道:“……哪个仇家没死透又想起来我了?”
七罪抬了抬眼,巨大的威压转瞬即逝,手指则轻不可微的一挑,隐形了的紫线便将呆着门外玩手环的影扯进来。
骤然回过神来,影环顾一周,都是些陌生的面孔, 却莫名其妙地向她投来敬佩的目光。
众人:“……”大佬不愧是大佬,这么快就把大魔王给收拾的服服帖帖了。
影:“……”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七罪:“……”我当初是为什么想收这家伙当徒弟?
不过有影被及拉出来当挡箭牌,再加上七罪悄悄释放的威严,这群精力旺盛的小青年也只好委屈一下自己,消停一阵子——言叶大佬好不容易收服了大魔王,他们这一掺合,岂不前功尽废?
七罪:“……”这群人哪只眼看到她被收服了?需不需要她帮忙把眼睛掏出来擦一擦,仔细让他们看看?
若不是七罪还记得自己是来干啥的,估计在座的各位此时已经眼珠子满地滚了。
伴随着一丝丝期待,七罪用丝线牵着影在位置上坐下,开始认真听起了鬼生的第一节课,然后……
七罪:这么小儿科的知识为什么还要讲?为什么那么枯燥无味?为什么那么想睡觉?
影:已睡着,请勿打扰
众人:看来大佬这几天晚上没少耗费精力啊。
老师:我看你们睡觉,我也想睡……起码装装样子也好呀!
七罪不知从哪么出来一根棒棒糖,塞进嘴里,头一歪便睡着了。
如此到也相安无事了两三节课,可偏偏到了第四节课,出了大问题。
那一节课是铭文课,七罪还好,每节课先支起耳朵听几分钟,然后再选择睡与不睡。
可影就不一样了,这几日一直呆在言歌身边负责护法,等到七罪醒来也没来得及好好休息,就被拽到了学校,这头一沾桌子,便睡的昏天暗地,更何况平日在学校里,哪有什么闲心呆着?竟连最简单的装样子都没学会。
那老师心中本来就有几份烦闷,此时看到,这个上课睡觉连样子都不肯装的学生,心中一阵窝火,猛地一拍桌子:“言叶!你给我站起来!”
影睡得迷迷糊糊,好在此时七罪还醒着,一脚踹在她小腿肚上,可怜的影猛地站起身来,半晌才迷迷糊糊地睁开自己的眼。
老师冷哼一声,有些阴阳怪气地看着她:“呵,上课睡觉,很能啊。”
七罪有些意外的看了看这家伙,随即便扫了窗外一眼,有些事不关己的装睡起来。
影闻言,有些垂头丧气,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上课睡觉本来就是对老师的不尊重,被被几句倒也没什么,忍着呗,反正比真刀真枪的跟别人打轻松多了。
可怎知这老师竟骂得起劲,忘了分寸——
“上午睡,下午睡,你好歹也是个妖族,哦,我忘了,你还是一个植物系的,就算你不吃不睡,只要能喝口水,你照样可以光合作用,怎么到现在连个普通人都不如?你看看其他同学有哪个睡觉的?”
正要睡觉或者已经睡着的学生:“……”其实还真没几个在学习的。
影低头强忍着笑意,并没有说话。
“你们妖族也真是的,闲着没事儿,人类的地方做什么?你们妖族有自己的修炼法门,自己混不下去了,反倒跑到我们人族这里抢资源了?”
话已至此,影微微翘起的嘴角猛然僵住了,七罪闭上的眼睛,也微微睁开一条缝。
“你们妖族也真是不安好心,那个天灾叫影是吧?居然不分好歹就废了八位史诗阶的修为!真是的,都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诛邪】都养的什么白眼狼?依我看,非我族类,必诛之!”
影死死地咬住嘴唇,她自己被误认为废掉那几位修为的罪魁祸首,并不意外,毕竟当时本来就在场,而且这几年唯一比较活跃的天灾也就只有她,七罪突然回归,不知情的自然也不认识,以谣传谣传成这个样子已经非常合理了。
真正让她愤怒的是,排他很正常,可人族虽然与邪魔两族表面上结盟,共同对抗邪族,可背地里却居然看不上这两个盟友。
也对,毕竟在人类的眼里,妖魔两族,一族不过是动物得了灵智,获得了进化,另外一族则是天生的偏执狂,能看得上眼就怪了……这也是为什么明明言叶的综合实力在班里排行第一,却被排斥在那个学生群之外的原因,或许她非常有必要考虑一下强制把自家姐姐打晕绑回族的可能性了。
某宅在家里网购的少女默默地打了个喷嚏:……
七罪在听到老师提及影和废史诗阶修为的时候,便睁开了眼,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随后举手道:“老师,我有问题。”
“?????”
七罪仿佛没有感受到老师那可以杀人的气场,悠哉悠哉的开口:“第一个问题,老师你说,植物系的妖族,只喝点水也能通过光合作用活的好好的,可据我所知,言叶同学好像是彼岸花吧?没了叶子,她还能进行光合作用吗?不是吧不是吧?难不成老师你……连自己的学生的本体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众人显然没有料到她会问一个科学性的问题,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没了叶子,怎么进行光合作用?”
“你这不明显的蠢吗?要是不能进行光合作用就吃老底呗……”
“再说了,我记得彼岸花好像喜阴,见阳光的次数相比较少吧……”
“应该也可以进行光合作用吧?”
“能进行光合作用的,我记得……除了叶绿素,还有其他的……叫什么来着?先等等,我查查书……”
老师有些恼火,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安静!”
过了好一阵子,这群叽叽喳喳的学生才安静了下来,可七罪的声音则又不知好歹地响起。
“第二个问题呢,老师你说,【诛邪】的刺客影废了史诗阶的修为,请问你哪只眼看见了呢?以谣传谣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我记得,这样做是违法行为吧?而且未证明真假,便说【诛邪】养了一堆白眼狼,这好像又造成了诽谤吧?”
“【诛邪】可是国家专门的刺杀部门,推开法律不说,老师你就不怕来个精通人体构造的,给你来上几百刀,然后自首,到时候检验出来的结果却只是轻伤,你说,到时候判刑判多少久呢?为了虚无缥缈的谣言就去传播和进行诽谤,而受了这么大的损伤,未免有些得不偿失吧?”
“好啦好啦,老师你,没必要露出那么可怕的表情,【诛邪】里面对刺客管的可是很严格的,不必担心下班的时候,被捅上几百刀,不过呢,我要提醒您老人家一句,您今天说的这些话,要是被人家本尊听到了,会不会对当事人心理上造成什么不必要的影响呢?到时候如果叛出【诛邪】是谁的责任呢?”
那老师本来被打断,还有几分耐心,可怎知竟遇到了这个找事儿的茬子,所说的每一句话暗地里都跟他争锋相对,如此长篇大论连一口都不喘,听这一句觉得自己快要气死了,想要用个既不失威严又解气的法子好好惩罚这家伙,可又听到下一句,愤怒值竟又上升了一个新的高度,心中刚拿定主意,却又听到一句更离谱儿的,顿时被怒火冲晕了头脑,怒骂道:
“她不就是个天灾吗?牛气些什么?依我看与其将其当做武器,还不如在伤到自己之前,赶紧折断她!妖族向来下贱,竟生些没心没肺的天灾,这不明摆着给别人添麻烦嘛!”
“好啦好啦,老师你作为一个成年人,不,哪怕你还没成年,你也应该对自己说的话负责,依你那么说,妖族都死透才好呢,对吗?”七罪有些笑嘻嘻的打断他“唉,我怎么这么笨呢?老师你都说了,非我族类,必诛之,不过既然都这么说了,您老人家就不怕挑起人妖族的矛盾,导致结盟的分裂,啊不,我太高估您老人家的地位了,你不过是个老师,应该还没那么大能耐,只不过在做的各位万一被你这奇奇怪怪的教育理念给带偏了方向,成为导致结盟分利泽罪魁祸首,这错算谁的呢?”
那老师气的脸色发青,可怎知七罪的语气骤然变得阴森起来。
“就算妖族其他人不跟你们计较,彼岸族可是向来护犊子,哪怕小影在彼岸族不受待见,什么时候轮到你这阿猫阿狗狂吠了?”七罪手指轻挑,那老师便被丝线束缚住了,动弹不得“退一万步来讲,彼岸族不在乎这一个族人,你还真当天灾都是好脾气啊!”
可转瞬间,七罪脸上却又露出了那恶作剧般的笑容,仿佛刚才恐吓老师的不是她一样,离开自己的座位,向讲台走去。
“可是,如果彼岸族的人既要护着自己的人,派来讨说法的,还是天灾……那老师,你应该怎么做呢?难不成还要来一句非我族类,必诛之,或者说天灾都是工具而已?”
七罪在老师面前停下脚步,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可此时,在众人眼里却宛如恶魔一般。
“用不着那么紧张吧,老师?差点忘了,还有最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上课的时候,有人拿枪瞄准学生的头,老师你该怎么办呢?”
那老师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结合面前这个家伙说的话,他已经隐约猜出了这家伙的来头……怎么搞的?学校里怎么还混进来一个天灾?
“唉,看来老师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呢,但远来是客,就请老师你把这些客人请进来吧。”七罪一拳砸碎讲台,用来禁锢,教室里所有人修为的阵眼就这么被破坏掉了“速度要快哦,不然我会亲自把你制作成傀儡哟。”
老师目光血红,仿佛已失去了理智,在七罪的命令下,越过窗户,冲着对面教学楼的一个房间扑去!
“我说,都这么多年了,怎么还那么笨呀,影。”七罪撇了撇嘴,手指轻挑丝线,让影坐下“好了,由于你们的老师太过于偏激,那我也不得不使用些特殊手段让他离开,从现在开始,在座的各位都是我的学生喽,请多多关照。”
众人:我是谁,我在哪,我该怎么办?昔日同学是天灾,心里好慌啊!
七罪随即面露核善的笑容:“各位同学,不用那么慌张,我虽然是天灾,但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凶残,顶多也就喜欢废别人修为吧……至于怎么做,当然是等了,我们需要一些实验器材,以便于对铭纹的实践,放心,用不了多久,刚才那位[人族英雄]就会帮我们准备好的。”
众人:……这么一说,我更害怕了,怎么办?
“当然,如果觉得害怕,通过睡觉来逃避现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哟?”
正当有人束手无策的时候,一名学生默默地拿出铭纹书,仔细地观摩起来,很快便如同连锁反应一般,每一个人都同他一样,双眼死死的盯着书本,恨不得将里面的每一个铭纹都背下来——人家本尊都说了,要进行铭纹的实践课,天知道,表现不好的会受到怎样的处罚……
七罪&影:“……”
跑到别人家里去渡劫
虽说七罪的这群可爱的同学们使劲儿往脑子里面记这些铭纹,可那老师去的快,回来的也快,十来个人也不知道被这老师用啥法子,这么快就给连带着武器绑了起来,扔在七罪的脚下,随即自己也跪拜在地上。
七罪倒也不怕这群家伙耍什么小手段,悠哉悠哉地拾起一杆枪,把玩了起来,随后抵在老师的额头上,嗤笑起来。
“哟,不错嘛,通过我在你身上种下的魔种不仅获得了力量,还没有迷失,反而试图在我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你倒也是可以,哼哼……”
“这就是魔族的力量吗?”那老师发出嘶哑的声音,仿佛两块粗糙的石头彼此摩擦着“真是令人愉悦……”
“哈?老师你不是说——非我族类,必诛之吗?”七罪嘴角微微翘起,讥讽道“现在被我改造成了魔族……怎么没有羞愧到自杀呢?”
“有什么好在乎的呢?”那老师桀桀地笑道“非我族类,必诛之,是我说的没错。不过我现在可是魔族,我为什么要因为自己以前是人类而羞愧到自杀呢?生而为人,只不过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罢了。同样,现在您我皆是魔族,您何必难为我呢?”
“啧啧啧,这就是传说中的双标吗?真是让我长见识了。”七罪捂嘴轻笑,可在众人耳中,却听不出一丝笑意“只不过老师你好像搞错了些什么事情啊,来,让我帮你捋捋吧。”
“首先呀,你哪只眼看出来我是魔族了?哪只眼看出来我跟你是同族了?就凭我能给你种下魔种?”
“其次呀,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天灾?……喜怒无常,还是个白眼狼。”
“弱肉强食,趋利避害,我并不讨厌,但你现在让我很恶心。”
“最后呀,老师您不是说过吗?非我族类,必诛之——一只妖,得了道,修了仙,坠了魔,殒了身,成了鬼,夺了舍——请问老师,那么它最终是哪一族的呢?岂不天下皆异类?当诛天下人?”
七罪每说一句话,众人的心便往下沉几分,直至最后,除了影的呼噜声,整个教室里寂静无比。
“不过,我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工具,要用废为止。你还有点用处,把这些人,给九大家族送过去,告诉他们,本座还是老样子,他们只要不干涉到我,啥事没有,要是想跟我比划比划的话,呵呵,史诗初级废道心可真不够过瘾的,如果能让我好好过一把瘾,那还真是感激不尽呀。”
那老师刚想感恩戴德的叩几个响头,便听得七罪冷声道。
“到时候也没什么用的着你的地方了,但,我最烦别人在我面前骂我小弟了,该报信的报信,报完信,找个没人的地方,弄碎自己全身骨骼,割断自己的手筋,脚筋,自己弄死自己,就算你弄不死也没关系,我种下的魔种,可以让你身体上变成植物人,精神上死上一万遍,你就,自,求,多,福,吧。”
众人默默的为这位双标老师的离开,哀悼了一番,便听得教室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他们熟悉的副校长就这么走了进来。
“哟,梦家主,五年没见呀。”七罪有些懒散的拿枪指了指梦天星“在门外听了那么久,没听到我尸体倒闭的声音是不是很郁闷?”
“这倒不至于,您到底有多强,我又不是不知道,只是我又没带什么武器,您便拿枪指我,这待客之道,真是令人不敢恭维啊。”
梦天星摊了摊手,有些无辜的看着面前这个少女。
“谨慎些,总是没错的,我就不信五年前,你们没有发现那个家族集体背叛,你们分明就是想要脏了我的手,使得我因果缠身,不得善终,现在我也如你们所愿,战力十不存一,这下你们满意了吗?”
“唉,我要解释的话,您又会说我狡辩,好吧好吧,但您老人家也不至于虚弱到连个结界都张不开吧?我可记得决斗场那个结界连九位史诗联手都打不破,”梦天星无奈地摆摆手“所以,好不容易苏醒了,您老人家又想玩些什么?”
“唉,见到我没必要那么紧张吧,你手指要是再用力点,那怀表就连着你家人的合照一块碎掉了,”七罪用枪指了指他的右手“虽说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但好歹也有些纪念意义,您说,是吧?”
梦天星闻言,脸色有些苍白,收起怀表,强笑道:“您老人家还真是好眼力,这都能看出来……”
“啊不不不,你想多了,谁叫我当初被人戳瞎了眼,挑了手筋……哪怕现在好了,看啥都习惯性的精神力外放呢?只可惜,我这双手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好,这么久了,还是老样子。”七罪嘴角翘起,脸上却不带一丝笑意“好啦,我知道你过来是想套情报的,可我现在给你的不已经很多了吗?是时候谈谈交易的事了吧?”
梦天星一惊,突然明白那所谓的情报都是些什么,如果这家伙没撒谎的话,那么她到底何方神圣?
“所以我不讨厌和聪明人做交易,从今天开始,我就是这个班的一名老师了,当然,如果有别的班的同学想要转过来,我也热烈欢迎哟。”七罪扭头扫了台下的各位学生一眼,淡淡道“至于我什么时候不当了,等到我想好下一次交易些什么吧。”
虽然嘴上说的是交易,可梦天星丝毫没有看出哪里有交易的诚意——他连答应都没答应呢,就被结界给推出来了!算了,惹不起惹不起。
七罪对九大家族的人,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在梦天星看来,两者最好是互不干涉,反正七罪也没做过什么太过分的事情,每次不是他们先出风头?到最后损失最多的不还是他们自己吗?
真是的,别人想干些什么中规中矩的事,为什么非要加以干涉呢?七罪的实力根本不是他们可以比拟的,
这么简单的道理,这么久了,怎么九大家族的那些人还没明白?试图沾指哪怕仰望也不一定能到达的存在,摔得粉身碎骨,岂不理所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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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罪起身向台下走去,虽说当老师纯属突发奇想,但着实可以满足一下她好为人师的小虚荣心,不过她倒是挺好奇,明天会不再来几个别的班的学生过来听课。
学生们看到七罪从讲台上下来,一个个纷纷挺直腰板,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课本,恨不得钻进去。
七罪有些脑壳疼,自己今天怎么那么冲动啊,当着这群家伙的面,把他们老师干掉……如果明天都逃课,岂不就倒大霉了。QAQ
难怪当初师尊专门嘱咐她说,做事之前要考虑再三,不能冲动……好不容易当了一回老师,明天可别来个出师未捷,身先死啊QAQ
学生们:“……”大魔王,你别停在那呀,我们心很慌……等等,你不要过来啊!
七罪清咳了一声,扫了众人一眼:“希望明天不会有早退,晚到,翘课的同学。明天讲铭纹在武器上的应用关系,感兴趣的同学可以研究一下枪支的构造。”
众人盯着被七罪把玩着的狙击枪,一时间对人生产生了怀疑——他们摊上的这个老师到底……有多刚啊?铭纹的应用课不应该是自己制作冷冻保鲜柜之类的家用产品吗?呃,好吧,忘了……人家是天灾。
“……铭纹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力量的展现形式之一,本来就是用来杀人的,所谓的家用产品,不过是衍生物罢了。”七罪不动声色地把枪收了起来“打下课铃之后,请各位自行离开,不要发出太大动静,否则后果自负。”
“……”放学谁不走啊?换谁知道共处了几月的大佬居然就是天灾这事儿,不得回去平定平定心情吗?难不成要留这装出一副好好学习的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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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时,影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教室里早已空无一人,橙色的光芒透过窗户撒了进来,空气中细小的颗粒清晰可见,在气流的吹动下,做着毫无意义可言的飘动,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弥漫在心头,驱之不去,越陷越深。
“白眼狼……抢资源……非我族类……必诛之……”影隐约想起,临睡前那位老师说过的话“他哪来的资格……说出这种话……他们怎么……配?”
若在别人看来,兴许影只是做了个噩梦,正在发泄着起床气,对之前的事紧抓不放,可却不知道,那老师说过的话,已经不是影第一次听了,次数之多,甚至早已化做梦魇纠缠着她,哪怕影在睡梦之中,它们也会在梦境之中折磨她,将其拉入自我毁灭的深渊,这种感觉,恐怕也就那些被键盘侠网暴到抑郁了的人才深有同感吧。
他们想做的事情,想看到的结局,达到了,但弄个被他们肆意辱骂嘲讽的人,拿起了,因绝望和愤怒而锻造出的,凶器。
但这柄利刃对准的,不是她自己,而将是,每一个曾经图口舌之快,伤害过她的人。
一个紫色铭文于额头显现,悄然长出细小的分支,宛如古人身上的图腾,蔓延全身,化作一袭紫色战甲,修长的匕首凭空显现,殇表面凹凸不平的铭纹,缓慢地延伸着,悄然进化。
一只手猛地抓住她,周围的事物瞬间消散,待到影回过神来,她早已在高空之上,狂风呼啸而来,滚滚雷云汇聚于此,雷劫将至。
罪魁祸首则悠闲的,将手中剥好的橘子往开水里烫了烫,随后则有些享受的放入口中,细细品尝着,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与其无关。
影:“……”我要渡劫,你严肃点好不好?
雷劫:“……”我不要面子了吗?要不我走?
“睡一觉就突破了,岂不被气死?”七罪有些无辜地摆了摆手“虽说我对你很有信心,但你突破的时候就不能选个好地方吗?唉,还得麻烦我把你给提过来。”
“这就是你选的好地方?”影有些难以置信的指着下方被一尊尊石像拱卫着的巨树“封印之地,你说来就来啊?”
某位本体是树的仙帝:“……”有一个这样的妹妹,真让人心痛,还是尽早抹杀为好。
不知道守卫了多少年,已经变成石像模样了的邪圣们:“……”如此圣地,你们说来就来,我们不要面子了吗?算了,打不过。
“……雷劫都要开始了,你居然还给我讨论这个?”七罪有些惊奇的看了影一眼,拿出糕点咬了一口“你现在还是关心一下自己为好。”
“……虽然很想反驳,但是很有道理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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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开始渡雷劫的时候,七罪终于吃完了自己带的所有橘子,随后便有些兴致缺缺地将目光转向了那些邪圣,手指一挑,便绑了一个上来。
“倒也勉强能看,”七罪端详了一番,才冷声问道“我的刀呢?”
那邪圣张口就想骂,然而面容剧变,起初百些痛苦,随后便逐渐平静下来,双眼有些空洞地盯着她,不急不慢的开口:“不过是一把刀而已,何必要抓我一个手下?”
“问你话呢。”七罪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扯这么多没用的干嘛?”
“你若和那刀还有缘,自然还能找到,若缘分已尽,那就待有缘人吧。”
那仙帝借着这身体说话,倒也省了担心会影响到本体,一边斯条慢理地给自家妹妹说话,一边试图解开被下在身上的禁制,好方便给这丫头讲讲物理。
七罪瞪了它一眼,她不是没推衍过邪煞的位置,但有仙帝因果干扰,再加上时间法则打迷糊眼,根本测不准。
就算搜这家伙的魂,也不可能搜出什么,毕竟这只是个能同她对话的傀儡而已。
更何况与其浪费时间在这家伙身上,还不如看影如何渡雷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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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影脱离了城市里的铭纹压制,终于可以完完全全将身为妖族体质优势发挥到最大,哪怕五六道雷霆劈下,也不见后退一步。
雷劫本来就是一场考验,开始的时候自然不会太难,此时天道也是时候拿出真本事了,若能挺得过去这场考验,自然便可以踏入新的等阶,若不能,元气大伤,甚至灰飞烟灭罢了。
影并没有拿出什么防御性的法器,不是没有,而是用不到了,她本就悟性极佳,不然也不可能让夜一见面就对她起了收徒的心思,而现在她则发现了一种自己独有的渡劫方式。
她本来就是毁灭之种,雷霆亦有毁灭之意,通过肉身扛了几道雷霆之后,她隐约推演了个法子,只等雷再劈下来,让她好好完善一下。
雷霆汇聚,电光闪烁,骤然劈下,远远望去,宛如一棵银色光树盛开与大地之上,淡紫色的雷光冲刷在影的身上,似乎想要抹杀这个狂妄的家伙。
然而,影除了被电的浑身疯狂颤抖,并没有什么其他反应,但若有人仔细观察她的身体,则会发现此时她将身体作为过滤器,使可以承受的雷霆穿透身体,进而祛除体内杂质。
估计普天之下敢这么玩的也没几个,但玩能玩出自己的高度,那才叫妙。
洗涤全身经脉,只是第一步。
随着自身的承受能力增强,影引入的雷霆阈值也就越高,便开始了向下一步的过渡,随着身体在雷霆的洗礼下逐渐脱胎换骨(请勿尝试,能不能脱胎换骨,我不知道,但能不能去见阎王爷,我很清楚),一丝雷霆在影的牵引下,游走过各级脉络,最终停留于丹田之中,循循渐进的改造着这片沃土。
随后是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不知过了多久,这雷劫几乎被消耗殆尽,恐怕天道还从来没这么无语过,本来劫数就是为了防止过多的强者诞生,但偏偏渡着渡着劫,实力又得到了更大的提升,这还渡个啥?
但天道本来就是用雷劫进行优胜劣汰,虽然这本就是为了防止过多强者诞生,却也在容忍范围之内,不然的话,未经修整,就进行第二次雷劫,天知道影能不能撑过去。
影抱元守一,凝神顺着一处经脉,向丹田探去,所到之处皆可看到掺杂着雷光的魂能,不知过了多久,随即豁然开朗,便知是入了丹田。
对于很多人来说,丹田如心脏一般,促进着周身魂能的循环,可此时展现在影面前的,却不尽相同,略微有些椭圆的球体内,一颗紫色种子悬浮在正中央,其上铭刻着古朴的符文,那些被她引入丹田内的雷霆,此时却化作淡紫色的液体缓缓流动在凹陷处,最终在流动中逐渐浓缩,化作浅浅的一缕,周而复始的在铭纹中流动。
只是在流动之中,隐约有雷光渗入丹田内的魂能,随即又运输向全身各处,恐怕她这次渡劫所获得的好处并非常人可比拟的。
常人:我相信这一天,喷嚏声将此起彼伏。
七罪拎着那邪圣飞近,打量了影一番,见她没事,便放下心来,可怎知那仙帝竟借着傀儡之身霍然开口:“来别人家住处渡劫,得了好处,还想跑?给我死!”
那邪圣身上的禁制骤然被挣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向影,时间法则蕴含掌内,似乎想要将影的时间回溯至**,乃至消亡!
影自然明白这一掌的可怖,必须要拿出全力应对,可末等到她出招,那邪圣的身躯竟出现了湮灭,最终只剩下一道掌风,向她拍来。
影不敢大意,殇落入手中,毁灭之力涌入,一刀斩出,刀气化罡,和那掌风碰撞在一起,可这几乎倾尽她全力的一刀,却只是将其一分为二,并没有将其完全化解。
面对这躲无可躲的一掌,影呼吸一窒,都说小孩子都是无知无畏的,只有认识到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有多少,才会发自内心地感觉到恐惧,影的处境也与其相似,她再次认识到了,原本可以无视等阶的天灾之力,在最强者面前是多么的羸弱……她现在能做到的,唯有……目睹自己的死亡。
七罪撇了撇嘴,倒是她疏忽了,这家伙竟然会想到自爆身躯,来冲破禁制,不过,真以为她没有防备?
那掌风化作纯粹的时间法则,冲击在影的身上,然而她的身体却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凝神看去,一根根微不可查的细丝环绕在她的身边,承受住了所有的法则之力。
“笨丫头,有我在呢,”七罪摆摆手,丝线从影身边撤离,“做不到的时候,偶尔依赖我一下,也不是不可以的哟。”
影顺着丝线向源头看去,竟是七罪手腕处散开的绷带末端——这绷带她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可夜也从未向她解释过一句,甚至有些讳莫如深,可这一次她是真的起了兴趣,看来得好好找个机会问一问了。
七罪并未察觉出她心里打得啪啪响的小算盘,伸手抓住她,转瞬间便回到了教室。
然而整个教室因为突破变得空空荡荡,连影这个罪魁祸首看了,也是一阵脑壳疼,且不说别的,教室里面的桌椅都有用来压制魂能的铭纹,赔的话,自然不会太便宜,虽说对于两人来说,都是小钱,但可惜的是,同学们留在教室里的课本也都没了,这样的话,明天如果七罪讲课,岂不会尴尬?天知道七罪会用哪些法子来折腾她。
七罪瞥了她一眼,看着这服凌乱样,便默默将到了嘴边的夸奖咽了下去,可惜了,好不容易有了个进步,信心都被她那笨蛋姐姐给打没了,先让这丫头一个人静静吧。
手腕处的绷带微微解开,被她轻轻挥舞,周围的场景仿佛在进行着幻灯片放映般快速切换者,落在窗台上的鸟儿倒飞出去,空气中的尘埃汇聚,缓缓聚集成桌椅的模样,最终本应被影湮灭了的桌椅,竟被七罪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影:“……”我该用什么表情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呢?
七罪打了个哈欠,收起绷带,拎着影使瞬移回家了——“该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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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夜身为堂堂一天灾,其真实来历只不过是一只妖修了魔道,死后夺舍人身而已?”
漆黑的房间里,有人点燃蜡烛,烛光摇曳,屋内所有人的脸庞忽明忽暗,有人正质问着梦天星。
“啊对对对……我都说了五六遍了,您老人家要是耳朵不好使的话,我不介意写下来让您看看。”梦天星皱起眉头“您老人家年龄也不小了,是不是该考虑一下给你家后辈让位了?”
有人躲在黑暗中悄悄点了点头,却被那老者狠狠的瞪了一眼。
“那依你看,应该怎么对付这家伙?”老者冷声道。
“唉……打又打不过,九个史诗,废了八个,死了一个,想暗杀,又被专程送回来,当着各位的面儿,不还死了一个人魔?”梦天星耸耸肩“能怎么办?她又没做什么违背我们底线的事,随她去吧。”
“话可不能这么说。”角落里的一个人笑道“梦兄你忘了?死的那位可是王家的人,培养一个史诗,需要的,可不仅仅是资源,更多的可是时间……王少家主,这事,你王家能忍?”
王厉闭着眼,并不想理睬这家伙,而他身边的老者有些不满,厉声道:“厉儿!问你话呢!”
王厉缓缓睁开眼,冷声道:“什么时候下五家也有了,向上四家提问的权利?祖父,莫非你老糊涂了?”
众人皆是一怔,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向来被他们拿来同自家孩子做对比的王厉,竟也有顶撞起自己祖父的这一天——见有瓜吃,众人纷纷打起了精神。
“厉儿,王家该怎么处理这件事,”老者皱了皱眉,语气缓和了些“你也该下结论了。”
“结论?各位又不是第一次跟她做对了,难不成手底下的人赢过她一招?”王厉冷笑起来“打都打不过,那就满足她要求呗,又没有触碰到底线,再说了,就算触碰到底线又如何?各位打得过吗?”
“奉劝各位一句,史诗本来就不多,留在家族的也就十几个,难不成为了一个天灾,还要把镇守在外的史诗们给请回来?邪族对我们向来虎视眈眈,内忧重要还是外患重要?好好掂量一下,十多年了,这么简单的问题,到现在还没想明白,莫非各位都是傻子吗?”
“王厉!你怎么跟你这些叔叔说话呢?”有人怒声道“更何况,对方可是天灾,这样……”
“怎么跟你们说话呢?都是家主,少拿被辈分压我。天灾又如何?哪次不是我们把她惹急了才出手的?”王厉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而且不要忘了,锦衣夜行阵的缺点,都被她点出来了,而且她也明确表示了要当老师,转到她的班也是可以的,那么为什么不借此机会询问解决方法呢?”
众人沉默了,这么说,确实有道理,只是,谁去呢?
“反正我已经是一个无法突破投影阶的废人了,那就先由我打先头阵吧。”王厉淡淡道。
众人皆有些目瞪口呆,王家这是亏待他们少家主了吗?一张口就把自己卖了个底朝天,该不会已经开始破罐破摔了吧?还真是可惜了。
王厉祖父正欲开口,却发现王厉向他看来,眸中金光一闪而过,他的呼吸猛然一窒,明明自己的孙子修为远低于自己,可此时却让他感受到一股不亚于八荒之内强者的气息,这……到底怎么回事?
“既然王少家主都打了头阵,那就让我那不才儿孙,白凌,也陪你走一趟吧。”白家家主身侧的那位老者霍然开口,他正是白凌的祖父,虽然他向来和王厉祖父不和,但自己孙子之前有所拜托,那他也关照一下这个小辈吧。
王厉祖父暗骂一声,本来他还可以想办法阻止王厉以身涉险,可那白老头一下子把棺材板都给定死了,再想其他法子都不行了,真是气煞他这老头子了。
他目光突然一凝,看向王厉怀里,一双眼睛正往外探,昏暗的房间里,这双会发光的眼睛,顿时显得格外突兀,定睛一看,竟是一只黑猫,哦,黑猫呀,难怪……啥?哪来的猫?
“九大家族高层会议,你带只猫算话吗!”他被气得忘了场合,伸手向那黑猫抓去。
王厉目光一凌,拍开祖父的手,护着黑猫向后退去,鸦羽在周身显现,对准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带只猫像什么话?呵,可不要忘了,现在的夜可是夺舍了人身,在座的各位,应该都知道夺了谁的了吧?祖父,莫非你儿子的英雄事迹还要我帮你重新数点一下?”
“你!!!”
“为了王少家主,我们损失了一位可以晋升的史诗,为两家情面,我们愿意忍,”一名家尘冷声道“但天灾身为万人之敌,天灾降临的罪魁祸首竟在王家,王家人是不是该给我们个交代?”
“事情何必说那么死?损失最大的不还是我们王家吗?上任家主已经以死谢罪了,我也因其失去了战魂,比起你们,我们这边的史诗直接,灭了,这答复还不够吗?比起这个,于其想着消灭它,还不如想着利用它制造些价值?天灾本事双刃剑,奈何你们非要折断它,伤人伤己,你怪我?”
王厉起来,那家主刚想反驳,却又被打断。
“好啦,说够了没有?”梦天星打了个哈欠“我该交代的事情已经交代完了,还需要辅导一下孩子的功课,那,我先走了?”
“哦……对了,孙家主,麻烦你好好给您家孩子做做心理工作,别让他带头捣乱,毕竟我们谁也不知道人家天灾,第一次当老师就有人翘课的话,会发多大的脾气——刚才令郎一通电话直接打到我这边来了,真是好大的官威呀。顺便问一句,您现在是先解决一下内忧呢,还是解决一下外患呢?”
那孙家主被这一大一小,两个滑头气的几欲吐血,却也只能掏出通讯手环把自家儿子狠狠地训了一顿。
王厉则对众人朗声道:“该说的我也都说了,听不听是你们的事,反正我就是一个没了战魂的废物,还希望各位能和下一位王家主合作的愉快。”
随即便安抚了一下朔夜,冷冷的扫了祖父一眼,转身便抱着她同梦天星一起离开会议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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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里。
梦天星打量着王厉:“王厉,我感觉你的灵魂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儿,虽然本质还是你,但……你有什么头绪吗?”
“……可能是因为我吞噬了那个家伙的灵魂碎片的原因吧,梦叔”王厉看着这位同自己关系匪浅的长辈,有些迟疑道“大概是他的性格影响到我了吧?”
“难怪吞噬别人灵魂被视为禁忌,”梦天星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如果可以的话,去问问那位吧,毕竟那位当过鬼……应该了解的比我们更全面一些。”
“嗯。”
“王厉,我打算让月儿也转到一班去,到时候麻烦你和白凌照顾一下她。”梦天星突然一改之前在会议室里懒散的样子,庄重道。
“啊?梦叔,你难道就放心得下月儿……”
王厉有些错愕,梦天星对自己这个小女儿向来溺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梦天星叹了口气,原本挺拔的身躯弯了弯,面色有些疲倦:“月儿她也不小了,现在却依旧没有绝对的自保之力,不妨就在那天灾的身上赌上一把,谋个机缘,我和她的哥哥姐姐们不可能护得了她一辈子……唉……”
王厉沉默了,盯着怀中的黑猫,看了良久,才道:“好,我明白了。”
梦天星点点头,看了一眼电梯所在的楼层,伸手揉了把脸,面容再次变得坚毅起来,在电梯到达楼底,开门的那一刻,挺直身子,向外走去。
王厉目送他离去,将按下顶楼的楼层数,天台是个安静的地方,他也是时候该想想以后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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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有些不耐烦的在电梯前等待着,显示器上的层数一点一点的减少,终于在减到一的时候,轰然打开,各式各样的人从里面推推搡搡的走出来,欢欢笑笑的一家三口,闹别扭的小情侣,因为游戏失利而骂骂咧咧的男生们,手里拎着大件小件的女孩子们,因为买不着玩具哭哭啼啼的小孩子……一个个走出来,偏偏没有他认识的那个家伙。
“那家伙真是不让人省心啊。”少年踏进电梯,摁下顶楼按键,便站在电梯角落里等待着。
电梯一层层地往上升,时不时停下,有人进来,有人离开,最终到天台时,只剩下他一人。
一出电梯门,便看到一个光星在半空中亮着,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蹑手蹑脚地走到旁边,拽着那家伙的衣领,一把扯了下来。
“听梦叔说你和他一起下来的,我找了半天,没找到你,果然在天台呆着呢……虽然天台确实是个安静的地方,但也是自杀频率最高的地方,不会让人省心吗,王厉。”
王厉将黑猫放下,撑起身来,深深地叹了口气:“恐怕也就只有你这个以前整天想着跳楼的家伙会这么想吧。你要是动作再大点,不用你说,我也可能被你给吓下去了。”
“啊对对对,你说的啥都对。”白凌翻了个白眼,席地而坐“我倒是万万没想到,难得上一次天台,你居然学会吸烟了。”
“不是吸,只是点着玩。”王厉摁灭夹在手中的烟头“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知道烟那么呛。”
“只是你买的烟不好吧?”白凌懒散道“怎么样,在天台想那么久,想出来个啥?怎么突然想起来和你祖父顶嘴了?”
“没什么,只觉得很烦,祖父是知道夜儿存在的,可是呢?王不惑干的那些破事儿连阻止都没阻止,只为了个家族情面?虎尚且不食子,什么时候人修炼的连畜牲都不如了?真是可笑,我从出生起就被迫学习管理家族的方法,结果呢?哼……算了,反正我已经不是王家少家主,也是时候该活的自私些了。”
“傻。”白凌站起身,指向一旁因为停电黑漆漆的楼房“整个帝都基本上都停电了,为什么这条商业街到现在还灯火通明,而住宅区还没有来电呢?”
“因为这条商业街是九大家族的产业,有备用电量的储备,住宅区虽然是,但如果不通电的话,商业街会获得更大的利益收入,所以,你想活自私些,我不反对,我也很开心你终于有了自己的主见,但是凭你现在的实力,你还摆脱不了九大家族这个庞然大物。”
“有的人啊,能够活着已经精疲力尽的了,然而有的人啊,摆弄别人的生活,却也只是他们的乐趣之一。”
“你现在只不过是筑丹大圆满,放在咱们这个年龄段,确实很强,但在九大家族面前,还不够看,你我都知道家族内的史诗有多少,现在还不是绝裂的时候,如果办得到,就试图颠覆它吧,毕竟以工具的角度来讲,确实很趁手的……办不到,那就毁掉呗,将威胁降低至最小就可以了。”
王厉有些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好友,有的事情他确实想过,有的则没有想,天知道之前白凌这脑子里都想的些什么,居然把这种事都给想到了。
似乎是看出来他的想法,白凌撇了撇嘴:“有必要那么吃惊吗?你在天台上只不过想了几分钟而已,而我……已经想了十年。”
王厉微愣,叹了口气,八岁醒三魂,十年……难怪。
“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用不上那些疯狂的计划,我感觉言歌说的没错,战魂不是什么好东西,或许我们应该详细地问一下她,也算是为自己准备个底牌吧。只不过……怎么才能取得她的信任呢?”
“这个你不必担心。”王厉拍了拍他的肩“准备和我一起去当她的学生吧。”
“哈?老头子又坑我!”
白凌的惨叫声在逐渐恢复灯照的帝都上空回响。
第七章 带人去别的人家渡劫的屑天灾
虽说七罪的这群可爱的同学们使劲儿往脑子里面记这些铭纹,可那老师去的快,回来的也快,十来个人也不知道被这老师用啥法子,这么快就给连带着武器绑了起来,扔在七罪的脚下,随即自己也跪拜在地上。
七罪倒也不怕这群家伙耍什么小手段,悠哉悠哉地拾起一杆枪,把玩了起来,随后抵在老师的额头上,嗤笑起来。
“哟,不错嘛,通过我在你身上种下的魔种不仅获得了力量,还没有迷失,反而试图在我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你倒也是可以,哼哼……”
“这就是魔族的力量吗?”那老师发出嘶哑的声音,仿佛两块粗糙的石头彼此摩擦着“真是令人愉悦……”
“哈?老师你不是说——非我族类,必诛之吗?”七罪嘴角微微翘起,讥讽道“现在被我改造成了魔族……怎么没有羞愧到自杀呢?”
“有什么好在乎的呢?”那老师桀桀地笑道“非我族类,必诛之,是我说的没错。不过我现在可是魔族,我为什么要因为自己以前是人类而羞愧到自杀呢?生而为人,只不过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罢了。同样,现在您我皆是魔族,您何必难为我呢?”
“啧啧啧,这就是传说中的双标吗?真是让我长见识了。”七罪捂嘴轻笑,可在众人耳中,却听不出一丝笑意“只不过老师你好像搞错了些什么事情啊,来,让我帮你捋捋吧。”
“首先呀,你哪只眼看出来我是魔族了?哪只眼看出来我跟你是同族了?就凭我能给你种下魔种?”
“其次呀,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天灾?……喜怒无常,还是个白眼狼。”
“弱肉强食,趋利避害,我并不讨厌,但你现在让我很恶心。”
“最后呀,老师您不是说过吗?非我族类,必诛之——一只妖,得了道,修了仙,坠了魔,殒了身,成了鬼,夺了舍——请问老师,那么它最终是哪一族的呢?岂不天下皆异类?当诛天下人?”
七罪每说一句话,众人的心便往下沉几分,直至最后,除了影的呼噜声,整个教室里寂静无比。
“不过,我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工具,要用废为止。你还有点用处,把这些人,给九大家族送过去,告诉他们,本座还是老样子,他们只要不干涉到我,啥事没有,要是想跟我比划比划的话,呵呵,史诗初级废道心可真不够过瘾的,如果能让我好好过一把瘾,那还真是感激不尽呀。”
那老师刚想感恩戴德的叩几个响头,便听得七罪冷声道。
“到时候也没什么用的着你的地方了,但,我最烦别人在我面前骂我小弟了,该报信的报信,报完信,找个没人的地方,弄碎自己全身骨骼,割断自己的手筋,脚筋,自己弄死自己,就算你弄不死也没关系,我种下的魔种,可以让你身体上变成植物人,精神上死上一万遍,你就,自,求,多,福,吧。”
众人默默的为这位双标老师的离开,哀悼了一番,便听得教室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他们熟悉的副校长就这么走了进来。
“哟,梦家主,五年没见呀。”七罪有些懒散的拿枪指了指梦天星“在门外听了那么久,没听到我尸体倒闭的声音是不是很郁闷?”
“这倒不至于,您到底有多强,我又不是不知道,只是我又没带什么武器,您便拿枪指我,这待客之道,真是令人不敢恭维啊。”
梦天星摊了摊手,有些无辜的看着面前这个少女。
“谨慎些,总是没错的,我就不信五年前,你们没有发现那个家族集体背叛,你们分明就是想要脏了我的手,使得我因果缠身,不得善终,现在我也如你们所愿,战力十不存一,这下你们满意了吗?”
“唉,我要解释的话,您又会说我狡辩,好吧好吧,但您老人家也不至于虚弱到连个结界都张不开吧?我可记得决斗场那个结界连九位史诗联手都打不破,”梦天星无奈地摆摆手“所以,好不容易苏醒了,您老人家又想玩些什么?”
“唉,见到我没必要那么紧张吧,你手指要是再用力点,那怀表就连着你家人的合照一块碎掉了,”七罪用枪指了指他的右手“虽说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但好歹也有些纪念意义,您说,是吧?”
梦天星闻言,脸色有些苍白,收起怀表,强笑道:“您老人家还真是好眼力,这都能看出来……”
“啊不不不,你想多了,谁叫我当初被人戳瞎了眼,挑了手筋……哪怕现在好了,看啥都习惯性的精神力外放呢?只可惜,我这双手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好,这么久了,还是老样子。”七罪嘴角翘起,脸上却不带一丝笑意“好啦,我知道你过来是想套情报的,可我现在给你的不已经很多了吗?是时候谈谈交易的事了吧?”
梦天星一惊,突然明白那所谓的情报都是些什么,如果这家伙没撒谎的话,那么她到底何方神圣?
“所以我不讨厌和聪明人做交易,从今天开始,我就是这个班的一名老师了,当然,如果有别的班的同学想要转过来,我也热烈欢迎哟。”七罪扭头扫了台下的各位学生一眼,淡淡道“至于我什么时候不当了,等到我想好下一次交易些什么吧。”
虽然嘴上说的是交易,可梦天星丝毫没有看出哪里有交易的诚意——他连答应都没答应呢,就被结界给推出来了!算了,惹不起惹不起。
七罪对九大家族的人,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在梦天星看来,两者最好是互不干涉,反正七罪也没做过什么太过分的事情,每次不是他们先出风头?到最后损失最多的不还是他们自己吗?
真是的,别人想干些什么中规中矩的事,为什么非要加以干涉呢?七罪的实力根本不是他们可以比拟的,
这么简单的道理,这么久了,怎么九大家族的那些人还没明白?试图沾指哪怕仰望也不一定能到达的存在,摔得粉身碎骨,岂不理所应当?
————————————
七罪起身向台下走去,虽说当老师纯属突发奇想,但着实可以满足一下她好为人师的小虚荣心,不过她倒是挺好奇,明天会不再来几个别的班的学生过来听课。
学生们看到七罪从讲台上下来,一个个纷纷挺直腰板,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课本,恨不得钻进去。
七罪有些脑壳疼,自己今天怎么那么冲动啊,当着这群家伙的面,把他们老师干掉……如果明天都逃课,岂不就倒大霉了。QAQ
难怪当初师尊专门嘱咐她说,做事之前要考虑再三,不能冲动……好不容易当了一回老师,明天可别来个出师未捷,身先死啊QAQ
学生们:“……”大魔王,你别停在那呀,我们心很慌……等等,你不要过来啊!
七罪清咳了一声,扫了众人一眼:“希望明天不会有早退,晚到,翘课的同学。明天讲铭纹在武器上的应用关系,感兴趣的同学可以研究一下枪支的构造。”
众人盯着被七罪把玩着的狙击枪,一时间对人生产生了怀疑——他们摊上的这个老师到底……有多刚啊?铭纹的应用课不应该是自己制作冷冻保鲜柜之类的家用产品吗?呃,好吧,忘了……人家是天灾。
“……铭纹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力量的展现形式之一,本来就是用来杀人的,所谓的家用产品,不过是衍生物罢了。”七罪不动声色地把枪收了起来“打下课铃之后,请各位自行离开,不要发出太大动静,否则后果自负。”
“……”放学谁不走啊?换谁知道共处了几月的大佬居然就是天灾这事儿,不得回去平定平定心情吗?难不成要留这装出一副好好学习的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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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时,影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教室里早已空无一人,橙色的光芒透过窗户撒了进来,空气中细小的颗粒清晰可见,在气流的吹动下,做着毫无意义可言的飘动,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弥漫在心头,驱之不去,越陷越深。
“白眼狼……抢资源……非我族类……必诛之……”影隐约想起,临睡前那位老师说过的话“他哪来的资格……说出这种话……他们怎么……配?”
若在别人看来,兴许影只是做了个噩梦,正在发泄着起床气,对之前的事紧抓不放,可却不知道,那老师说过的话,已经不是影第一次听了,次数之多,甚至早已化做梦魇纠缠着她,哪怕影在睡梦之中,它们也会在梦境之中折磨她,将其拉入自我毁灭的深渊,这种感觉,恐怕也就那些被键盘侠网暴到抑郁了的人才深有同感吧。
他们想做的事情,想看到的结局,达到了,但弄个被他们肆意辱骂嘲讽的人,拿起了,因绝望和愤怒而锻造出的,凶器。
但这柄利刃对准的,不是她自己,而将是,每一个曾经图口舌之快,伤害过她的人。
一个紫色铭文于额头显现,悄然长出细小的分支,宛如古人身上的图腾,蔓延全身,化作一袭紫色战甲,修长的匕首凭空显现,殇表面凹凸不平的铭纹,缓慢地延伸着,悄然进化。
一只手猛地抓住她,周围的事物瞬间消散,待到影回过神来,她早已在高空之上,狂风呼啸而来,滚滚雷云汇聚于此,雷劫将至。
罪魁祸首则悠闲的,将手中剥好的橘子往开水里烫了烫,随后则有些享受的放入口中,细细品尝着,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与其无关。
影:“……”我要渡劫,你严肃点好不好?
雷劫:“……”我不要面子了吗?要不我走?
“睡一觉就突破了,九大家族的人要是知道了,岂不被你气死?”七罪有些无辜地摆了摆手“虽说我对你很有信心,但你突破的时候就不能选个好地方吗?唉,还得麻烦我把你给提过来。”
“这就是你选的好地方?”影有些难以置信的指着下方被一尊尊石像拱卫着的巨树“封印之地,你说来就来啊?”
某位本体是树的仙帝:“……”有一个这样的妹妹,真让人心痛,还是尽早抹杀为好。
不知道守卫了多少年,已经变成石像模样了的邪圣们:“……”如此圣地,你们说来就来,我们不要面子了吗?算了,打不过。
“……雷劫都要开始了,你居然还给我讨论这个?”七罪有些惊奇的看了影一眼,拿出糕点咬了一口“你现在还是关心一下自己为好。”
“……虽然很想反驳,但是很有道理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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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开始渡雷劫的时候,七罪终于吃完了自己带的所有橘子,随后便有些兴致缺缺地将目光转向了那些邪圣,手指一挑,便绑了一个上来。
“倒也勉强能看,”七罪端详了一番,才冷声问道“我的刀呢?”
那邪圣张口就想骂,然而面容剧变,起初百些痛苦,随后便逐渐平静下来,双眼有些空洞地盯着她,不急不慢的开口:“不过是一把刀而已,何必要抓我一个手下?”
“问你话呢。”七罪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扯这么多没用的干嘛?”
“你若和那刀还有缘,自然还能找到,若缘分已尽,那就待有缘人吧。”
那仙帝借着这身体说话,倒也省了担心会影响到本体,一边斯条慢理地给自家妹妹说话,一边试图解开被下在身上的禁制,好方便给这丫头讲讲物理。
七罪瞪了它一眼,她不是没推衍过邪煞的位置,但有仙帝因果干扰,再加上时间法则打迷糊眼,根本测不准。
就算搜这家伙的魂,也不可能搜出什么,毕竟这只是个能同她对话的傀儡而已。
更何况与其浪费时间在这家伙身上,还不如看影如何渡雷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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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影脱离了城市里的铭纹压制,终于可以完完全全将身为妖族体质优势发挥到最大,哪怕五六道雷霆劈下,也不见后退一步。
雷劫本来就是一场考验,开始的时候自然不会太难,此时天道也是时候拿出真本事了,若能挺得过去这场考验,自然便可以踏入新的等阶,若不能,元气大伤,甚至灰飞烟灭罢了。
影并没有拿出什么防御性的法器,不是没有,而是用不到了,她本就悟性极佳,不然也不可能让夜一见面就对她起了收徒的心思,而现在她则发现了一种自己独有的渡劫方式。
她本来就是毁灭之种,雷霆亦有毁灭之意,通过肉身扛了几道雷霆之后,她隐约推演了个法子,只等雷再劈下来,让她好好完善一下。
雷霆汇聚,电光闪烁,骤然劈下,远远望去,宛如一棵银色光树盛开与大地之上,淡紫色的雷光冲刷在影的身上,似乎想要抹杀这个狂妄的家伙。
然而,影除了被电的浑身疯狂颤抖,并没有什么其他反应,但若有人仔细观察她的身体,则会发现此时她将身体作为过滤器,使可以承受的雷霆穿透身体,进而祛除体内杂质。
估计普天之下敢这么玩的也没几个,但玩能玩出自己的高度,那才叫妙。
洗涤全身经脉,只是第一步。
随着自身的承受能力增强,影引入的雷霆阈值也就越高,便开始了向下一步的过渡,随着身体在雷霆的洗礼下逐渐脱胎换骨(请勿尝试,能不能脱胎换骨,我不知道,但能不能去见阎王爷,我很清楚),一丝雷霆在影的牵引下,游走过各级脉络,最终停留于丹田之中,循循渐进的改造着这片沃土。
随后是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不知过了多久,这雷劫几乎被消耗殆尽,恐怕天道还从来没这么无语过,本来劫数就是为了防止过多的强者诞生,但偏偏渡着渡着劫,实力又得到了更大的提升,这还渡个啥?
但天道本来就是用雷劫进行优胜劣汰,虽然这本就是为了防止过多强者诞生,却也在容忍范围之内,不然的话,未经修整,就进行第二次雷劫,天知道影能不能撑过去。
影抱元守一,凝神顺着一处经脉,向丹田探去,所到之处皆可看到掺杂着雷光的魂能,不知过了多久,随即豁然开朗,便知是入了丹田。
对于很多人来说,丹田如心脏一般,促进着周身魂能的循环,可此时展现在影面前的,却不尽相同,略微有些椭圆的球体内,一颗紫色种子悬浮在正中央,其上铭刻着古朴的符文,那些被她引入丹田内的雷霆,此时却化作淡紫色的液体缓缓流动在凹陷处,最终在流动中逐渐浓缩,化作浅浅的一缕,周而复始的在铭纹中流动。
只是在流动之中,隐约有雷光渗入丹田内的魂能,随即又运输向全身各处,恐怕她这次渡劫所获得的好处并非常人可比拟的。
常人:我相信这一天,喷嚏声将此起彼伏。
七罪拎着那邪圣飞近,打量了影一番,见她没事,便放下心来,可怎知那仙帝竟借着傀儡之身霍然开口:“来别人家住处渡劫,得了好处,还想跑?给我死!”
那邪圣身上的禁制骤然被挣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向影,时间法则蕴含掌内,似乎想要将影的时间回溯至起点,乃至消亡!
影自然明白这一掌的可怖,必须要拿出全力应对,可末等到她出招,那邪圣的身躯竟出现了湮灭,最终只剩下一道掌风,向她拍来。
影不敢大意,殇落入手中,毁灭之力涌入,一刀斩出,刀气化罡,和那掌风碰撞在一起,可这几乎倾尽她全力的一刀,却只是将其一分为二,并没有将其完全化解。
面对这躲无可躲的一掌,影呼吸一窒,都说小孩子都是无知无畏的,只有认识到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有多少,才会发自内心地感觉到恐惧,影的处境也与其相似,她再次认识到了,原本可以无视等阶的天灾之力,在最强者面前是多么的羸弱……她现在能做到的,唯有……目睹自己的死亡。
七罪撇了撇嘴,倒是她疏忽了,这家伙竟然会想到自爆身躯,来冲破禁制,不过,真以为她没有防备?
那掌风化作纯粹的时间法则,冲击在影的身上,然而她的身体却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凝神看去,一根根微不可查的细丝环绕在她的身边,承受住了所有的法则之力。
“笨丫头,有我在呢,”七罪摆摆手,丝线从影身边撤离,“做不到的时候,偶尔依赖我一下,也不是不可以的哟。”
影顺着丝线向源头看去,竟是七罪手腕处散开的绷带末端——这绷带她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可夜也从未向她解释过一句,甚至有些讳莫如深,可这一次她是真的起了兴趣,看来得好好找个机会问一问了。
七罪并未察觉出她心里打得啪啪响的小算盘,伸手抓住她,转瞬间便回到了教室。
然而整个教室因为突破变得空空荡荡,连影这个罪魁祸首看了,也是一阵脑壳疼,且不说别的,教室里面的桌椅都有用来压制魂能的铭纹,赔的话,自然不会太便宜,虽说对于两人来说,都是小钱,但可惜的是,同学们留在教室里的课本也都没了,这样的话,明天如果七罪讲课,岂不会尴尬?天知道七罪会用哪些法子来折腾她。
七罪瞥了她一眼,看着这副凌乱样,便默默将到了嘴边的夸奖咽了下去,可惜了,好不容易有了个进步,信心都被她那笨蛋姐姐给打没了,先让这丫头一个人静静吧。
手腕处的绷带微微解开,被她轻轻挥舞,周围的场景仿佛在进行着幻灯片放映般快速切换者,落在窗台上的鸟儿倒飞出去,空气中的尘埃汇聚,缓缓聚集成桌椅的模样,最终本应被影湮灭了的桌椅,竟被七罪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影:“……”我该用什么表情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呢?
七罪打了个哈欠,收起绷带,拎着影使瞬移回家了——“该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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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夜身为堂堂一天灾,其真实来历只不过是一只妖修了魔道,死后夺舍人身而已?”
漆黑的房间里,有人点燃蜡烛,烛光摇曳,屋内所有人的脸庞忽明忽暗,有人正质问着梦天星。
“啊对对对……我都说了五六遍了,您老人家要是耳朵不好使的话,我不介意写下来让您看看。”梦天星皱起眉头“您老人家年龄也不小了,是不是该考虑一下给你家后辈让位了?”
有人躲在黑暗中悄悄点了点头,却被那老者狠狠的瞪了一眼。
“那依你看,应该怎么对付这家伙?”老者冷声道。
“唉……打又打不过,九个史诗,废了八个,死了一个,想暗杀,又被专程送回来,当着各位的面儿,不还死了一个人魔?”梦天星耸耸肩“能怎么办?她又没做什么违背我们底线的事,随她去吧。”
“话可不能这么说。”角落里的一个人笑道“梦兄你忘了?死的那位可是王家的人,培养一个史诗,需要的,可不仅仅是资源,更多的可是时间……王少家主,这事,你王家能忍?”
王厉闭着眼,并不想理睬这家伙,而他身边的老者有些不满,厉声道:“厉儿!问你话呢!”
王厉缓缓睁开眼,冷声道:“什么时候下五家也有了,向上四家提问的权利?祖父,莫非你老糊涂了?”
众人皆是一怔,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向来被他们拿来同自家孩子做对比的王厉,竟也有顶撞起自己祖父的这一天——见有瓜吃,众人纷纷打起了精神。
“厉儿,王家该怎么处理这件事,”老者皱了皱眉,语气缓和了些“你也该下结论了。”
“结论?各位又不是第一次跟她做对了,难不成手底下的人赢过她一招?”王厉冷笑起来“打都打不过,那就满足她要求呗,又没有触碰到底线,再说了,就算触碰到底线又如何?各位打得过吗?”
“奉劝各位一句,史诗本来就不多,留在家族的也就十几个,难不成为了一个天灾,还要把镇守在外的史诗们给请回来?邪族对我们向来虎视眈眈,内忧重要还是外患重要?好好掂量一下,十多年了,这么简单的问题,到现在还没想明白,莫非各位都是傻子吗?”
“王厉!你怎么跟你这些叔叔说话呢?”有人怒声道“更何况,对方可是天灾,这样……”
“怎么跟你们说话呢?都是家主,少拿被辈分压我。天灾又如何?哪次不是我们把她惹急了才出手的?”王厉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而且不要忘了,锦衣夜行阵的缺点,都被她点出来了,而且她也明确表示了要当老师,转到她的班也是可以的,那么为什么不借此机会询问解决方法呢?”
众人沉默了,这么说,确实有道理,只是,谁去呢?
“反正我已经是一个无法突破投影阶的废人了,那就先由我打先头阵吧。”王厉淡淡道。
众人皆有些目瞪口呆,王家这是亏待他们少家主了吗?一张口就把自己卖了个底朝天,该不会已经开始破罐破摔了吧?还真是可惜了。
王厉祖父正欲开口,却发现王厉向他看来,眸中金光一闪而过,他的呼吸猛然一窒,明明自己的孙子修为远低于自己,可此时却让他感受到一股不亚于八荒之内强者的气息,这……到底怎么回事?
“既然王少家主都打了头阵,那就让我那不才儿孙,白凌,也陪你走一趟吧。”白家家主身侧的那位老者霍然开口,他正是白凌的祖父,虽然他向来和王厉祖父不和,但自己孙子之前有所拜托,那他也关照一下这个小辈吧。
王厉祖父暗骂一声,本来他还可以想办法阻止王厉以身涉险,可那白老头一下子把棺材板都给定死了,再想其他法子都不行了,真是气煞他这老头子了。
他目光突然一凝,看向王厉怀里,一双眼睛正往外探,昏暗的房间里,这双会发光的眼睛,顿时显得格外突兀,定睛一看,竟是一只黑猫,哦,黑猫呀,难怪……啥?哪来的猫?
“九大家族高层会议,你带只猫算话吗!”他被气得忘了场合,伸手向那黑猫抓去。
王厉目光一凌,拍开祖父的手,护着黑猫向后退去,鸦羽在周身显现,对准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带只猫像什么话?呵,可不要忘了,现在的夜可是夺舍了人身,在座的各位,应该都知道夺了谁的了吧?祖父,莫非你儿子的英雄事迹还要我帮你重新数点一下?”
“你!!!”
“为了王少家主,我们损失了一位可以晋升的史诗,为两家情面,我们愿意忍,”一名家尘冷声道“但天灾身为万人之敌,天灾降临的罪魁祸首竟在王家,王家人是不是该给我们个交代?”
“事情何必说那么死?损失最大的不还是我们王家吗?上任家主已经以死谢罪了,我也因其失去了战魂,比起你们,我们这边的史诗直接,灭了,这答复还不够吗?比起这个,于其想着消灭它,还不如想着利用它制造些价值?天灾本事双刃剑,奈何你们非要折断它,伤人伤己,你怪我?”
王厉起来,那家主刚想反驳,却又被打断。
“好啦,说够了没有?”梦天星打了个哈欠“我该交代的事情已经交代完了,还需要辅导一下孩子的功课,那,我先走了?”
“哦……对了,孙家主,麻烦你好好给您家孩子做做心理工作,别让他带头捣乱,毕竟我们谁也不知道人家天灾,第一次当老师就有人翘课的话,会发多大的脾气——刚才令郎一通电话直接打到我这边来了,真是好大的官威呀。顺便问一句,您现在是先解决一下内忧呢,还是解决一下外患呢?”
那孙家主被这一大一小,两个滑头气的几欲吐血,却也只能掏出通讯手环把自家儿子狠狠地训了一顿。
王厉则对众人朗声道:“该说的我也都说了,听不听是你们的事,反正我就是一个没了战魂的废物,还希望各位能和下一位王家主合作的愉快。”
随即便安抚了一下朔夜,冷冷的扫了祖父一眼,转身便抱着她同梦天星一起离开会议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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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里。
梦天星打量着王厉:“王厉,我感觉你的灵魂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儿,虽然本质还是你,但……你有什么头绪吗?”
“……可能是因为我吞噬了那个家伙的灵魂碎片的原因吧,梦叔”王厉看着这位同自己关系匪浅的长辈,有些迟疑道“大概是他的性格影响到我了吧?”
“难怪吞噬别人灵魂被视为禁忌,”梦天星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如果可以的话,去问问那位吧,毕竟那位当过鬼……应该了解的比我们更全面一些。”
“嗯。”
“王厉,我打算让月儿也转到一班去,到时候麻烦你和白凌照顾一下她。”梦天星突然一改之前在会议室里懒散的样子,庄重道。
“啊?梦叔,你难道就放心得下月儿……”
王厉有些错愕,梦天星对自己这个小女儿向来溺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梦天星叹了口气,原本挺拔的身躯弯了弯,面色有些疲倦:“月儿她也不小了,现在却依旧没有绝对的自保之力,不妨就在那天灾的身上赌上一把,谋个机缘,我和她的哥哥姐姐们不可能护得了她一辈子……唉……”
王厉沉默了,盯着怀中的黑猫,看了良久,才道:“好,我明白了。”
梦天星点点头,看了一眼电梯所在的楼层,伸手揉了把脸,面容再次变得坚毅起来,在电梯到达楼底,开门的那一刻,挺直身子,向外走去。
王厉目送他离去,将按下顶楼的楼层数,天台是个安静的地方,他也是时候该想想以后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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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有些不耐烦的在电梯前等待着,显示器上的层数一点一点的减少,终于在减到一的时候,轰然打开,各式各样的人从里面推推搡搡的走出来,欢欢笑笑的一家三口,闹别扭的小情侣,因为游戏失利而骂骂咧咧的男生们,手里拎着大件小件的女孩子们,因为买不着玩具哭哭啼啼的小孩子……一个个走出来,偏偏没有他认识的那个家伙。
“那家伙真是不让人省心啊。”少年踏进电梯,摁下顶楼按键,便站在电梯角落里等待着。
电梯一层层地往上升,时不时停下,有人进来,有人离开,最终到天台时,只剩下他一人。
一出电梯门,便看到一个光星在半空中亮着,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蹑手蹑脚地走到旁边,拽着那家伙的衣领,一把扯了下来。
“听梦叔说你和他一起下来的,我找了半天,没找到你,果然在天台呆着呢……虽然天台确实是个安静的地方,但也是自杀频率最高的地方,不会让人省心吗,王厉。”
王厉将黑猫放下,撑起身来,深深地叹了口气:“恐怕也就只有你这个以前整天想着跳楼的家伙会这么想吧。你要是动作再大点,不用你说,我也可能被你给吓下去了。”
“啊对对对,你说的啥都对。”白凌翻了个白眼,席地而坐“我倒是万万没想到,难得上一次天台,你居然学会吸烟了。”
“不是吸,只是点着玩。”王厉摁灭夹在手中的烟头“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知道烟那么呛。”
“只是你买的烟不好吧?”白凌懒散道“怎么样,在天台想那么久,想出来个啥?怎么突然想起来和你祖父顶嘴了?”
“没什么,只觉得很烦,祖父是知道夜儿存在的,可是呢?王不惑干的那些破事儿连阻止都没阻止,只为了个家族情面?虎尚且不食子,什么时候人修炼的连畜牲都不如了?真是可笑,我从出生起就被迫学习管理家族的方法,结果呢?哼……算了,反正我已经不是王家少家主,也是时候该活的自私些了。”
“傻。”白凌站起身,指向一旁因为停电黑漆漆的楼房“整个帝都基本上都停电了,为什么这条商业街到现在还灯火通明,而住宅区还没有来电呢?”
“因为这条商业街是九大家族的产业,有备用电量的储备,住宅区虽然是,但如果不通电的话,商业街会获得更大的利益收入,所以,你想活自私些,我不反对,我也很开心你终于有了自己的主见,但是凭你现在的实力,你还摆脱不了九大家族这个庞然大物。”
“有的人啊,能够活着已经精疲力尽的了,然而有的人啊,摆弄别人的生活,却也只是他们的乐趣之一。”
“你现在只不过是筑丹大圆满,放在咱们这个年龄段,确实很强,但在九大家族面前,还不够看,你我都知道家族内的史诗有多少,现在还不是绝裂的时候,如果办得到,就试图颠覆它吧,毕竟以工具的角度来讲,确实很趁手的……办不到,那就毁掉呗,将威胁降低至最小就可以了。”
王厉有些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好友,有的事情他确实想过,有的则没有想,天知道之前白凌这脑子里都想的些什么,居然把这种事都给想到了。
似乎是看出来他的想法,白凌撇了撇嘴:“有必要那么吃惊吗?你在天台上只不过想了几分钟而已,而我……已经想了十年。”
王厉微愣,叹了口气,八岁醒三魂,十年……难怪。
“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用不上那些疯狂的计划,我感觉言歌说的没错,战魂不是什么好东西,或许我们应该详细地问一下她,也算是为自己准备个底牌吧。只不过……怎么才能取得她的信任呢?”
“这个你不必担心。”王厉拍了拍他的肩“准备和我一起去当她的学生吧。”
“哈?老头子又坑我!”
白凌的惨叫声在逐渐恢复灯照的帝都上空回响。
第八章 七罪的理论课
教室里,每一个学生都小心翼翼的拆解着手中的枪支,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唯恐惊动了讲台上某位含着棒棒糖撸猫的家伙。
王厉抬头看了看讲台上的七罪,也是一阵头大,虽然他想问七罪一下自己灵魂的问题,但还没等他开口,就没收了夜夜,还美名其曰学校内禁止带宠物。
可学校明明是不管学生带契约灵兽的,呃……好吧,朔夜原形太具有迷惑性,终究是他这个不负责任哥哥大意了,忘了这回事,但就算他想到了,他总不可能跟自家妹妹结契吧???
算了算了,夜夜的事九大家族的人都心知肚明,至于其他人,知道的还是少些为好,没必要再像十年前那样被卷进来。
正想着,临桌便推来一张纸条,抬眼一看,便瞧见白凌冲他挤眉弄眼,没办法,七罪在上边坐着,他们俩生怕用通讯手环聊天被这家伙抓住后扁一顿,只能传纸条——毕竟传纸条和玩通讯手环比起来只是毛毛雨,就算七罪身为天灾,也不至于跟一张小小的纸条过不去吧?
王厉往那纸条上一瞧,便差点气昏过去——“影昨日干了些什么,怎还没来?莫非……和夜双修了?”
白凌这家伙干啥都挺行的,就是心太大,昨天晚上还说打死都不愿过来,今天就信心满满地准备好了一大堆丹药,符纸,法器,大有要在学校里把七罪干掉的气势……天知道这家伙为什么心大,居然会问出这么奇葩的问题,虽然传纸条和玩手环没法比,但关键是内容啊!写那么劲爆的,白凌你确定不会被七罪发现后弄死再弄活?
若在平时,王厉恐怕早就被气得把白凌拖出去揍一顿吧?此时他却出奇的冷静,飞速地瞟了七罪一眼,飞快地将那纸条毁尸灭迹,做完这一切还不忘狠狠地掐了白绫一下,随后便若无其事地拆解起了桌上的长枪,只留下白凌在那独自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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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王厉白凌古老的传纸条不同,临桌作为一班原住民可谓是将用通讯手环交流玩到了极致,将拆解完的枪支零件堆积,以便于挡住讲台上随时可能投下的视线,手环一歪,显示屏便投射在桌面上,随手握住一个零件,手指微动,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
【突破交流群(53人)】
[热爱学习]:怎么回事,该不会一节课光拆枪支吧?
[小牛小牛]:可不嘛,如果这样的话,大魔王当老师不就是玩玩了吗?能教给咱们什么啊!浪费时间!
[情报贩卖机]:仔细看看也没什么坏处,发给我们的枪支虽然有些是几年前的,但哪怕以现在的角度看来,也依旧从未落伍,更何况,枪支中的铭纹皆是精英级的,对我们这些低阶铭纹师来说也是有很多借鉴之处。
[四大空]:胖子怎么今天话这么多?
[戒色第七天]:现在九大家族的年轻一代都来齐了,胖子自然不愿在他们面前出丑啦。
[热爱学习]:胖子你要对自己有自信啊!你现在不已经瘦下来吗?身为剑修,要对自己舞剑的样子有自信啊!虽然梦如月小姐不是第一次拒绝你了,但失败是成功之母!
[群小助手]:警告!警告!警告!
[浮云半生]:???
[四大空]:这群小助手怎么回事?
[群小助手]:@[高富帅]请立即回教室!追捕者已到达战场!
[群小助手]:@[高富帅]请立即回教室!追捕者已到达战场!
[群小助手]:@[高富帅]请立即回教室!追捕者已到达战场!
[群小助手]:@[高富帅]请立即回教室!追捕者已到达战场!
[群小助手]:@[高富帅]请立即回教室!追捕者已到达战场!
[群小助手]:@[高富帅]请立即回教室!追捕者已到达战场!
[高富帅]:神经病啊!谁设的这个机器人?瞎叫唤什么????
[小牛小牛]:承哥不就在教室吗?
[热爱学习]:对啊,怎么回事???
[群小助手]:@[高富帅]请注意身后,确保自身安全
[群小助手]:生命只有一次,请珍惜!
[小牛小牛]:@[高富帅],承哥!承哥?
[好好学习]:@[高富帅],承哥???
[群小助手]:请各位认真了解枪支构成,课程以改造枪支为主,课程结束后会进行评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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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懵,便瞧见七罪抬头冲他们看来,赶忙收了手环,看起了铭纹。
可七罪只是凉凉地扫了这群烦人的家伙,便自顾自地挠起了猫掌上的肉垫,朔夜掌心一痒,骤然张开,爪子弹射出来,七罪也不怕她挠破自己的衣服,抱到怀里,玩起了猫耳朵。
这群蠢货心里想什么,难道她还听不见吗?甚是无聊,还不如玩会猫猫,等会影呢。
说曹操,曹操到。
没过多久,影便拖着一个头发束立的少年推门而入,正是那昵称为[高富帅]的家伙。
“我把他带来了,敬酒不吃吃罚酒,被我扁了一顿。”影伸手抚平七罪因为玩猫被弄得乱糟糟的头发,顺便借这个机会,揉了揉她的头“别玩猫了,这下人都到齐了,也该讲课了吧?”
“呜~知道啦,知道啦……”七罪有些不满地拍开影的手“我让你把人带过来,你这是打算用电疗的方式帮他戒掉逃课的坏毛病?”
“……”影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雷劫的力量被她吞入体内后,出手的时候难免带有些雷电之力,下场便如同这孙家的人一般……几乎能要人老命的“电疗”。
“唉,你可真会给我找麻烦。”七罪轻挑虚空“即然这样,我也只能把他弄醒了,去。”
只见那坐在此子位上的“人”骤然出现在讲台上,伸手抓住这少年手臂硬生生折断,少年惨叫一声,猛地坐起身,看到那罪魁祸首后更是怒不可遏,一拳打出。
“以后不许再出现逃课的情况了。”七罪虚空一点,便将其弹到座位上了“不然下次就来真的了。”
那学生稳住心神,才发觉自己身体并无大碍,仿佛刚才手臂折断只是他的错觉:“这是……幻……术?”
“人体那么脆弱,”七罪摆弄着那个被她操控着的人形物体,顺便在几处地方敲了敲“我稍微碰几下就会散架,就像你这影傀儡一样。”
话音刚落,和那学生有着相同面貌的人形傀儡瞬间肢解,零件散落一地。
“用影傀儡假装自己来上课这种事,你以为很高明吗?”七罪拎起那傀儡首级,在空中抛了抛“虽然在有压制修为的铭纹限制下,很多人不能一瞬间辨别出这傀儡真假,但你这傀儡还真是傻呼呼的,居然还需要分出精神去控制,这分明就是个人工智障,就差脸上写着冒牌货三个大字了!”
其余学生:“……”还真没看出来。
“不可能!”那学生怒气冲冲站起身“我制作的影傀儡哪里……”
“是吗?”七罪随手将那首级抛向他“我只是改了一下,自己好好看着。”
那学生将头颅在掌中翻来覆去,突然那头颅恶狠狠地咬往他的手——
“看够了吗?老子都快被颠吐了!还看!还看!死变态!老子最恨的事,就是长了一张和你一样的脸,别让我再看见你,丑死了,太恶心了!不行!让我先吐会儿!呕——”
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教室里原本有些凝重的气氛也不由得缓和了几分,有人甚至也跟着笑了起来。
“天知道是不是你在背后操控!”那学生将那头颅愤怒地扔在一边“傀儡之所以被称为傀儡,便是因为没有自己的思想!”
“你随意。”七罪耸耸肩,招招手,头颅落入手中“不过如果你打算上课时干些什么,也随意,只不过如果走的时侯,缺胳膊缺腿的,我可不负责。”
“除了某个人,大家应该已经基本熟悉了手中的枪支了吧?”七罪将头颅挤压成一团,随意揉捏几下,一个小巧的人形便弄好了“这下人齐了,开始讲课吧。”
“我也是第一次当这么多人的老师,所以就从最基本的东西讲起吧。”
“相信各位每个人对所在的世界都有一个庞大的知识体系吧,比如所有人都知道地球是圆之类的,对于这些知识,你们都理所应当地认为是事实,这都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如果仔细审视这些知识的话,各位会发现,很多被认为是真实的事情,大家却并未亲身经历过,比如,各位有飞到离地面足够远的高空亲眼确认地球是否是球形的经历吗?”
“实际上,在每个人的知识体系中,来自我们自己直接经验而得来的知识,只过占我们整个知识体系中很小的一部分,我们所认识并认为是真实世界的绝大部分,来源于他人的转述。”
整个教室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仔细倾听着,虽然七罪讲解的都是些非常基础的事,但确实也能给予他们一些启发。
“正如之前所说,我们的知识体系中包含了我们的经验,这大多数是通过我们的感官,以及基于感官获取信息所做出的判断,直接从身边世界获得的知识。”
“其次,我们的知识体系中还有一些共识,那便是通过他人的转述而间接获取关于客观世界的知识。这种转述可以是多种形式,文字、图像、声音、视频,不一而足,通过对这些间接知识来源的认可,使来自他人的经验性知识转化为自己所认为的知识,拓展诸位对世界的认知。”
“众所周知,有句俗语叫作眼见为实,直接表明了经验性知识是知识的最基本来源,然而,还有一成话,便是兼听则明,仅仅依靠直接经验获得的知识是远远不够的,因此我们必须依靠来自他人的共识性知识进行组合,形成属于自己的世界观。”
“然而当我们站在宏观的视角,将全人类的知识体系作为一个整体进行观察,就会发现,知识的核心属性在于[共享]二字。不得不说,共享对于人类发展来说,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在宏观角度上,任何个体研究者的经验性知识积累都是微不足道的,只有以共享为前提,将无数个体研究者的经验性知识聚合起来,转化为属于整个知识共同体的共识性知识,才能形成一个具有实际意义的知识体系。所以,要有效地认识世界,经验性知识向共识性知识的转化是必不可少的。”
“我之所以被称为【天灾?血傀】,正是因为比较擅长玩傀儡,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某个人,傀儡被使用者分出精神去控制只不过是最低级的事情罢了,难不成,在和别人对战的时候,你还想同时分出精神去控制多个傀儡来应战?可笑至极。”
“略高级点的傀儡大多拥有属于自己的意志,类似于契约灵宠,只需要主人下达指令即可,但也有被列为禁忌的傀儡术,那便是像我这样在活生生的人类体内种下傀种在背后进行操控。”
“人类历史上,也出现过不少普通人以心理学的方式,通过操控他人的潜意识,为自己所用,在严格意义上也算是的一种傀术,当然我说的这些,不过信不信就随你们,反正与我无关。”
影轻咳一声,来之前嘴上还说着只教给这些学生最基础的知识,结果却光明正大地将禁忌之术共开,还真是……
七罪有些无奈地耸耸肩,只是扯远了一点而已,影还真是小气。
“正如刚才那位同学看来,无论是谁,是什么傀儡,都需要控制者专门分出精神去控制,这是知识体系不完整导致的,而正巧,我个人经验刚好可以帮助其完善,这就泛及到了经验性知识向共识性知识转化的问题。”
七罪悠哉悠哉地咬了下手中的棒棒糖,才继续道:
“然而,经验性知识向共识性知识的转化并不是自动发生的,它面临着一个实质性的障碍,当经验性知识的持有者可信度过低时,也不会发生向共识性知识的转化。”
“你们可以轻易相信长辈所说的傀术操控之术,却不会轻易相信我这个天灾在傀儡上的心得,就是你们基于可信度作出的是否接受共识性知识转化的判断,因此低可信度就阻碍了共识性知识的转化。”
“那么,如何排除这一障碍呢?首先,可信度的建立需要通过特定的判断标准对知识来源加以评判,经得起这套标准检验的知识来源就具有了高可信度,同时将无法达到这一标准的知识来源排除在知识共享体系之外。”
“因此,为了实现具有效率的共识性知识转化,我们需要在一定量的实践检验基础上,建立一个质的判断——如果某一知识来源所提供的经验性知识通过了一系列评判标准的检验,那么我们就将其视为具有高可信度的知识来源,对其之后提供的经验性认识不再付诸重复的实践检验,而直接转化为共识性知识。”
“不过,我才懒得在意你们信不信呢,”七罪撅起嘴,轻哼一声“反正我就是个天灾,怎么可能会告诉你们我知道的事呢?”
学生们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有人忍不住有些揶揄地看向那个刘姓学生,本以为是个心狠手辣的天灾老师,没想到居然那么记仇啊。
“好啦好啦,回神啦,”七罪收敛起略有些淘气的笑容“还没下课呢。”
“曾经有人说过——如果说我看得比别人更远些,那是因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这句话尽管出自数百年前,却高度概括了现代科学研究活动的基本模式。所谓站在别人肩膀上,就是接受前人所形成的知识作为共识性知识并在此基础上展开进一步研究。”
“今天任何一位有成就的学者,都不可能是从零开始建构其知识体系的,他的成就必然是建立在无数先驱学者的成果之上,也就是说,都是站在无数前人的肩膀上,所以才比前人看得更高更远。”
“但各位有没有想过?要站在别人肩膀上,你就必须相信别人有支撑起你的实力。如果因为不相信别人而不敢站上去,固然无法取得超越前人的成就,可如果站在了错误的肩膀上,反而会重重地摔下来,同样一事无成。”
“所以要解决这一难题,一个可靠的判断知识来源可信度高低的标准就就变得无比重要。在历史上,古人曾提出过很多的标准,比如,以人的年龄或经验来评价其知识的可信度;又或是以人的地位尊卑来评价其知识的可信度;甚至以某种神意表征来评判知识的可信度。到最后,这些标准自然都无法准确而有效的为我们识别出什么高可信度的知识来源。”
“最终,在无数次谬误的教训与成功的经验里,一代代的前辈们总结出一套客观有效的标准来判断知识的可信度,这套标准就是科学标准。”
“在这套标准之下,经得起科学方法多次检验的知识来源,就是具有可信度的知识来源,由其提供的经验性知识就可以迅速地被接受为共识性知识加以传播,成为人类共同知识体系的组成部分。”
“各位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城市里面要设置压制修为的铭纹,很简单,那就是为了保护那些极少的无法使用修为的普通人,其实在很多时候,普通人在科技发展中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或许你们会不以为然,认为他们所研究的东西,仅凭你们的修为就可以做到,然而这就是问题所在,因为拥有超出普通人认知的能力,你们就会对很多事情熟视无睹,用修士的方式进行分析。”
“然而那些普通人不一样,他们无法使用魂能,他们就需要从最基础的方式进行分析,相比较你们,他们才是最接近世间真理的人,对世界中的种种现象给出了最合理的解答,因此对世界上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你们用魂能无法解释的事情,就能通过他们研究的科学法则进行解释,反之同理。”
“他们通过研究魂能,研发出了泛用型的修炼方法,但和通讯手环的重要性相比,实在算不上什么,通讯手环的普及,为人类文明进入了信息大爆炸时代打下了很好的铺垫。”
“我们常说,人类进入了一个知识爆炸的时代,意指人类创造的知识在短时间内以极高的速度增长。很多人往往会将这种知识爆炸归功于观察世界、认识世界的技术手段的革命性提升。但是大家想一想,如果我们仅仅是可以使用更先进的手段去帮助我们积累经验性知识,但却缺乏有效的知识共享、知识转化途径,人类的整体知识体系的扩张其实并不会太快。”
“而正是由于现代科学方法论体系现在日渐成熟完善,为我们提供了一套可以有效地甄别知识提供者可信度的标准,才使得那些依靠科学方法从事有意义科学研究的学者所积累的知识得以快速传播,充分共享,形成体系性的累加效应,共同促进了人类知识体系的爆炸性增长。”
“虽然这套标准的提出,并没有在本质上加快经验性知识积累的效率,但是却显著地提高了经验性知识向共识性知识转化的效率,从而极大地提升了人类整体知识体系发展与完善的速度。”
“换句话说,今天的科学家们,由于有了可靠的判断标准,而更加敢于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因此可以站得更高,升得更快,看得更远。这,才是科学对于人类认识世界努力的真正价值。”
“知识的真实性和知识来源的可信性是两个有着密切联系但却相互独立的问题,而对这两个问题的确认都可以带来共识性知识的转化。”
“我们生活在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随时有大量的信息在我们面前可供获取,极大地方便了我们的生活。但同时,也有大量的虚假、错误信息混杂其间,如果不加甄别,全盘接受的话,反而会给我们带来不必要的困扰。在学术研究领域也是一样,大量的研究成果需要甄别,去伪存真。”
“然而当我们试图去驳斥一种我们认为不可信的知识时,往往会被其捍卫者一句‘凭什么’给问住。确实,我们到底凭什么去拒绝关于这个世界的某些知识,却又接受另一些知识呢?”
“实际上这个问题的争议,就涉及到了哲学认识论的很多极为复杂的命题,时间关系,我们不妨跳过过程,直接看结果。作为对这一问题长期思考的结论,科学界总结出了作为科学的人类知识的一些基本属性,而对这些属性的考察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客观的标准用以评判任何关于客观世界的知识的主张是否属于科学的范畴。”
七罪不动声色地从虚空中抽了本书,翻了几页,又随手收了起来,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
“不用那么惊讶,虽说以前我(这里特指七情言歌)有看过这方面的书,但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无聊了,二次元才是我的最爱。”七罪耸耸肩“好了,下面我们就来看看作为科学的关于世界的知识都应当具备哪些属性。”
“科学的第一个属性,叫做命题逻辑的可证伪性。可证伪性是科学理论命题的一个必备属性,有位著名的科学哲学家主张:‘所有科学命题都要有可证伪性,不可证伪的理论不能成为科学理论’。”
“所谓可证伪性,就是由一个命题所推导出的结论在逻辑上或者原则上要有与一个或者一组实证观察发生冲突或抵触的可能性。换句话说,如果一个命题具有可证伪性的话,则至少应在理论上存在一种观测方式,可以发现与这个主张不相符合的证据。这是对科学命题的逻辑结构的基本要求。”
“比如,‘所有的天鹅都是白色的’,这就是一个具有可证伪性的命题。因为我们只要找到一只黑色的天鹅,上述命题就被证伪了。而作为不具有可证伪性的命题的例子,大家应该听过 [心诚则灵]这个俗语吧。如果我们把这句俗语看作是一个关于神明回应祈祷有效性的命题的话,这个命题在逻辑上就是不可能被证伪的。因为在定义上,质疑神明不灵验的心思本身就是‘心不诚’的固有表现,因此一个人是不可能在‘心诚’的前提下去寻找关于神明不灵验的证据。因此在逻辑上就排除了发现‘心诚而不灵’的证据的可能性。”
“不过既然提到了神明,我就随口提上一句吧,世间已无真神,神界已封,终焉降临之时,可别太指望众神降临哟,因为就算如何乞求,也不会有人回应的。”
众人微微诧异,但正如七罪所说,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想要快速转换为共识性知识还是太勉强了。
“但大家注意,一个命题具有可证伪性并不表示这一命题就一定会被证伪的,只是其在逻辑表述上必须为证伪留出可能的空间——即,在逻辑层面上拥有被否定的可能性即可。一个在逻辑上不可能被证伪的命题是科学标准所不能接受,因此是不能以科学的名义实现向共识性知识的转化的。”
“基于这样的判断标准,所有作为社会科学而被承认的犯罪学理论,在其理论命题表述上都必须具有逻辑上的可证伪性。比如,我们可以主张一个关于‘家庭矛盾过于突出会导致青少年游戏上瘾性增加’的理论命题,因为我们理论上可能发现家庭过于突出并不导致青少年游戏上瘾性增加的证据。但是我们不能提出一个关于人犯罪乃是源自丑恶的灵魂的理论,因为这在逻辑上是不能被证伪的。”
“其次,科学的第二个属性,叫做……什么来着……对,叫概念体系的操作主义,也被称为概念的可操作性。操作主义要求所有的科学概念都应当同实验的操作联系起来,包括工具的操作和度量的操作,以消除含义模糊的概念和术语,并使科学研究的概念体系具有客观性和实践性。凡是不能与操作关联,不能被赋予操作性定义的概念在科学上都是无意义的。”
“比如,在关于温度的研究中,对于温度的设定都必须建立在温度感知的实际操作基础之上,并被赋予明确的量化属性:比如以水银柱膨胀收缩长度而换算出的可观测物理值,并以华氏或摄氏度的形式加以表述和记录。”
“任何脱离可操作实际观测而仅仅基于一个抽象的‘冷’或‘热’概念体系所产生的关于温度的理论都不具有科学性,以前老师讲物理的时候,告诉你们做题的时候必须要精确到小数点后面几位就是这个道理,这样做就是为了确保科学的严谨性。”
“而且操作主义与科学的可证伪性有着密切的关系,清晰准确的操作性概念体系使得一个科学观察得出的经验性认识具有了可复制性,通过精确复制观察条件而得到相同的观察结果,就可以验证这个经验性认识的真实性,同时,也使得同等条件下得不到相同结果的证伪成为可能。显然易见,一个概念表述上含混不清的命题本身就是一个难以被证伪的命题。”
“至于科学的第三个属性,是……对命题因果联系的概率性认识,或者叫非绝对化的概率性表述。无论我们在科学研究的设计上如何严谨而合理,我们的研究发现所揭示的关于客观世界的知识也不可能是百分之百准确的。”
“任何科学发现,无论最初有多高的接受度,经受住多少验证研究的检验,最终都必然被证伪从而为被更准确而全面的科学知识所代替。因此,本着实事求是地精神,科学研究只能主张自己的发现在多大程度上减少了误差,而不可以断言自己所获得地经验性认识达致了真理式地绝对正确。所以,遇到选择题时,各位常常会发现决对化选项都是错的。这样讲的话,各位应该就明白了吧?”
“马上下课了,不过该讲的,我也基本上讲完了,再往深处讲的话,就太复杂了(来自作者的吐槽),我也没怎么认真了解,毕竟太无聊了嘛,无聊的事情最讨厌了。”七罪摆弄起自己捏造傀儡小人“科学通过各种便捷的方式潜移默化中让你们逐渐接受,但我早已习惯了自己的力量,无论是被强加的,还是自己的获取的,我可以接受科技带来的便捷,毕竟理论什么的无聊透顶,而我已经在修炼上登峰造极了,用不到完全了解。”
“但你们则不然,你们将来迟早会遇到不少修炼上的难题,很多人并没有九大家族这样的后盾,只能通过上网寻找解决方式,进行分辨就成了最重要的事了,作为我的学生,希望你们能少走些弯路,仅此而已。”
整个教室安静了下来,学生们有些敬重地看着,七罪或许是凶残的天灾,但此时,她就是一个负责的老师。
下课铃缓缓响起,七罪懒散道:“好了,下课,待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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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有关科学方面的理论,我个人在网上查找的,然后根据个人了解写的,这也是我第一次写的与老师有关章节,毕竟习惯了写战斗场景,理论部分比较难免比较拉,希望各位能理解。
我个人的话,因为某些经历并不喜欢老师,希望能写出我喜欢的那种老师吧(可能性不大)
作为更新慢的补尝吧,让你们摸一下猫吧——反正你们摸不到
∧,,
ヾ `. ?`フ
(,`'?ヽ????
(ヽv'`''?つ
,ゝ ⌒`y'''?
( (?^ヽこつ
) )
(ノ
屑七罪只想上课摸鱼
七罪懒散地倚坐在楼顶上,手中的雕刀在那傀儡胚子上细细雕琢着,却在要雕刻脸部的时候,停了下来,沉默良久,长叹一声,将其抛在地上,不再理会。
朔夜好奇地爬起身,围着这小东西转了一圈,最终试探地伸出自己的爪子,想要扒拉一番,可怎知有人伸手拎住它的后颈,顿时整只猫都僵住了,眼巴巴地看着那人将傀儡拾起。
影仔细打量着七罪的作品,不得不承认,这丫头的傀术实在是高明,只是信手揉捏,便在傀儡中打下脉络,比起这个,七罪的雕功更是了得,如此厚实的刀刃,只是寥寥几下,便勾勒出了个翩翩起舞的舞女,玲珑玉足微点地,裙裾飞舞,纤纤玉手轻握裙角,免得春光乍现。
七罪眯了眯眼,手指一挑,便用傀线将那傀儡卷了回来。
“怎么一副惋惜的样子?”七罪淡淡道“莫非是想让我给她雕一张脸?”
“嗯,难得见你雕一次,却没有雕完整,实在是可惜。”影眼巴巴的看着她“明明雕的那么好,没雕完,真是太可惜了。”
“……本来我是不想雕的,”七罪盯着她看了半晌,别过头,小声嘟囔道“但看在你最近有进步的份上,就雕一次吧……才……才不是因为你夸我呢……”
七罪从虚空中取出一柄纤细的雕刀,小心翼翼的在那脸上雕出嘴唇微抿,琼鼻微翘,随后画眉,眉毛画的不是很粗,不至于看上去一副蠢笨样,也没有画的很细,免得看上去一副尖酸刻薄样,小巧的耳朵早就雕好了,唯一麻烦的便是那眼睛,就连懒散惯了的七罪也不由得认真起来。
正所谓画龙点睛,七罪雕好眼睛的那一刻,那傀儡眉眼生动起来,顾盼生辉,可此时影却没闲心看那个,一阵阴风吹过,周围瞬间汇聚过来不少鬼物,八成是为了附着到这傀儡身上。
七罪心中生出几分疑惑,伸手拽回影,示意她不要插手,静观其变。
影微微诧异,向那鬼物们看去,鬼物相争,简单而又粗暴,时常可见有大鬼手撕小鬼,吞吃下肚,随即又同其他鬼物拳脚相碰,争斗起来,可奇怪地却是没有一只靠近那傀儡的。
她心中略有几分猜测,手上魂装显化为【束魂索】将一只小鬼抽到傀儡旁,却见得刚刚还殊死搏斗的鬼物们齐刷刷地扑向它,群起而攻之,只是几下的功夫,便将其撕成碎片,随即便再次退开,争斗起来。
“这鬼物倒是挺讲规矩的,”影顿时有哭笑不得地看向七罪“只是打来打去,就不怕到头来一场空吗?”
七罪面无表情地暼了她一眼,冲一处角落指去,只见一只黑漆漆的恶鬼猛然钻进七罪的影子中,影一惊,通过天赋技可以清晰地看到那鬼物潜在七罪的影子中向着那傀儡游去。
影刚欲出手,便听得七罪冷笑道:“呵,胆子不小,路走窄了呀,小家伙。”
影眼前一花,回过神来,便看到无数锁链从七罪的影子中喷涌而出,将所有的鬼物皆钉死在上面,最惨的还要数那潜入影子中的恶鬼,每一根锁链皆精准地刺穿它的每一寸身躯,可谓是用亲身经历诠释了[体无完肤]这个词语的真实含义。
七罪小声嘟囔了几句,拎起那傀儡,懒散道:“睡了那么久,也该起来活动活动了吧?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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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罪进入教室时,学生们差点就憋不住笑了,没办法,毕竟谁能想到身为堂堂天灾,只是下会儿课的功夫里,竟混得如此之惨?
只见一道人形身影正盘坐在七罪头顶,还时不时从她头顶拔下几根头发作为织东西的材料,而且每拔一次,都可以看到七罪那精致的五官狠狠地扭曲一番,而那只被强行没收的黑猫也不停地搞怪,时不时伸出爪子拍向她的脸颊,即使七罪躲避再怎么迅速,也难免被爪子划伤,不过好笑的是两边的爪痕竟极其对称,甚至为七罪增添了几分俏皮——虽然七罪并不那么认为。
好不容易走到讲台旁,七罪伸手拎起黑猫,想要将其取下,可惜没抓准后颈,惹得那黑猫爪子乱挥中又在她衣服上留下数道划痕……好不容易送走了这位烦人精,伸手去捉头顶那傀儡时,手指却又被那织东西用的细针狠狠地扎了几下,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七罪好不容易伸手捉往这家伙,为了将其弄下来,却又差点被薅光了头发。
没好气地瞪了笑得浑身直哆嗦的影一眼,七罪心中暗自不爽,平日遇到动物,向来是见到她就跑,怎这黑猫就这般死打烂缠?——虽说摸起来毛茸茸的,很舒服就是了。
要她说,罪魁祸首还是葬,又不是不能自己变身衣服来,还非要自己做出一件来,做就算,她们俩的芥子空间不都存储着些上好的材料吗?干嘛非要用她头发?疼死了,不就是不想喊她姐姐吗?至于这样吗?她都快被揪成地中海了!
“刚刚收到学校通知,七日后,我将带各位去逸城游学,”七罪不动声色地将衣服复原,淡淡道“接下来,我会为各位布置几项铭纹作业,希望你们能在这几天内早日完成,以便争取过个好假。”
“……”
“第一,为师沉迷于游戏里时,常可以见到无限火力之类的挂,我对此很感兴趣,希望各位能完美还原这个所谓的无限火力,不过,攻击力可不能比以前低哟。”
“第二,为师有一段时间曾深迷于特摄,对里面可以将枪转化为剑的装备很感兴趣,我的要求很简单,不仅能够进行转化,还要有铭纹进行加持。”
“第三,枪支上的铭纹一旦因为受损,就只能将其废弃并回炉重锻,实在是可惜,我要求各位想出应对措施。”
影有些怜悯地看着这群目瞪口呆的学生,以前七情在的时候,也常常想出些稀奇古怪的点子,这三项,那丫头就曾经花了半天完成,后来交给她……好吧,她自己弄了三天才勉勉强强弄好,希望这群家伙动动脑子在这七天之内完成吧,毕竟也不难……吧?
“各位可以自行组队或者单独研究,也可以在网上查询资料,但严禁抄袭,有实在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问小影,如果连他都解决不了,再来问我。”
影:“……”你是老师,还是我是老师?
学生们:“……”铭纹实践用于武器当材料已经够离谱了,这直接让我们超越电影……好歹给份说明书行不行?
七罪懒得听这群人在心叨叨些什么,随手一挥,便裹挟着众人瞬移到了决斗场。
“小影,看着他们,”七罪伸手在虚空中撕出一道裂缝,淡淡道“我去拿点东西,去去就回。”
葬伸出锁链,拦住欲言又止的影,举了举手中的牌子:[随她去,死了拉倒]
影&众人:“……”这么咒主人的傀儡还是第一次见。
葬冲七罪扔出手中牌子,上面的文字则变成了——[用我跟着吗?]
七罪随手拍碎,耸了耸肩:“我和你天生合不来,你跟着,我施展不开。”
虽然葬的脸上被一张白布盖住,但任谁都能感受到她此时脸上的嫌弃。
“好啦,我去了,你随意。”七罪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进那裂缝“还有,小影,一会儿有什么东西跑出来,捆了,别杀,就当检验我一个故人的厨艺的材料吧。”
“???”
葬淡定地从虚空中掏出一个牌子——[听她话,有肉吃]
“哦。”
众人:“……”这什么独特的交流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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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罪在裂缝上打下几道封印,免得有太强的家伙跑出去捣乱,并悄然释放出一丝自己的气息,驱散了那些对她虎视眈眈的小可爱,随即便向目的地走去。
然而尚未走多久,便听得一声凄厉的悲鸣,七罪略微有些诧异,便瞧了一眼,原来是只狸猫形的幼兽感觉到她气息,逃跑的时候不慎摔伤了腿,往远处爬的时候,又不小心被锋利的石头刮伤了腹部,终究是幼崽,明知有怪物在旁,还是忍不住疼痛,呼唤起了自己的长辈。
七罪有些无奈,收敛起自己的气息,托起这小东西,仔细打量了一番。
“这小东西……好像叫类吧?”七罪从虚空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将里面的药膏涂抹在这小东西的伤口处“虽然很好吃,但吃了会压制我的一小部分力量,会闹肚子的……还是算了吧。”
那唤做类的小兽自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好奇地盯着这个给她上药的两足兽,还忍不住蹭蹭蹭着两足兽的手背——才不是因为被摸的舒服才蹭呢,只不过,只不过是因为药膏太凉了而已,哼!
“好啦好啦,去找你的长辈吧。”七罪忍不住多摸了几下这小东西,便将其放下“伤,我已经帮你治好了哟。”
这小家伙眼巴巴地看着她,蹦跳了几下,发觉身体真的没事后,愉悦地鸣叫一声,蹭了蹭七罪的手心,恋恋不舍地走进了森林中。
七罪打消了释放自己气息的念头,一来实在容易引得那几个家伙过来,再则是这种幼兽在迁移中,逃来逃去的时候实在麻烦,难免被某些家伙捡漏,比如——七罪瞥了某只在树丛后面探头探脑的小狐狸,被那悲鸣声引来的可不只有她,还有这只小可爱,虽然只是个四尾小狐狸,但脑子确实好使,只是……不知吃起来,好不好吃呢?
那不知活了几千年的“小”狐狸被她一盯,立马吓得转身就跑——它只是想趁乱讨口吃的,没必要把命搭上吧?
七罪撇撇嘴,虽然很想尝尝狐狸肉,但万一吃上瘾了,以后看到华那只小狐狸,忍不住把那丫头给吃了,岂不过失大了?
正想着,有小东西碰了碰她的腿,竟是那只类,这着实让她有些惊讶,这小东西将嘴中衔着的一株草放在她的脚边,有些恋恋不舍地嗅了嗅这草,便向着来处跑去。
七罪眯了眯眼,看到一只略大些的类正躲在草从中小心地盯着她,大概正是它让那小家伙来还因果,看来这么多年来,两仪眼内的山海小世界也早已拥有了属于它们的修炼法门了呀……只是,和她结下因果,可不是谁都能承受的哦。
捡起那小东西衔来的草,仔细打量了一番,只见这草,形如兰,茎为方,根似藁,几朵黄花散暗香,红果缀其间——这东西她倒是挺熟悉的,荀草,果子酸酸甜甜的,以前七情和她来这取些特产,也常采些装饰在屋子里,这此倒是省得她绕远路去取,只是……怎么感觉这花跟以前的有些不一样了?
七罪并不知道她此时的模样有几分好笑,只是有些贪婪地嗅着这荀草的花香,但很快七罪骤然惊觉,手一翻,以指化剑向虚空之上斩去,只见一血滴在她头顶一分为二,落在地上。
七罪收回剑势,免得斩伤那罪魁祸首,她头顶那飞鸟惊叫一声,赶忙向着远处飞去,所到之处,一场血雨转瞬即逝。
“鬼车吗?”七罪看清那引起血雨的源头,却是只九头怪鸟,一滴滴血从那九头的脖颈处落下“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这家伙的狗鼻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灵啊,看来要快点了呢。”
七罪下意识地摸了摸头,却摸到了一对不和谐的东西——
“猫耳?”七罪一惊,连忙向身后摸去,果然有一条猫尾在摆动“难怪走神了,原来是这具身体的原因啊,没想到荀草还有这种用,有意思……看来得早点完成和那小东西的契约呢,果然,还是自己的身体最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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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伸手将束魂索抽出,卷住刚飞出的黑鸟,虽然不太清楚为什么要活捉,但既然葬都说了要听七罪的话,那她也只好那么做了。
影伸手仔细打量了一番,这鬼东西挺常见的,长得和猫头鹰挺像的,只不过,不知为何长了条猪尾巴。
“那是跂踵,喜欢呆在黄金多的地方,”葬有些沙哑地开口,七罪不在的时候,她倒是偶尔会说说话“有的时侯会飞到附近地方,告知瘟疫的到来,没吃过,先留着吧。”
说罢便半撩起脸上的面纱,捧着一只胳膊啃了起来。
“虽然我并不反对你吃零食,但……你能不能把这玩意换个模样拿出来?”影无奈地叹了口气,瞥了一眼正弯腰干呕的学生们,叹了口气“虽然你我都知道这是傀儡肢体,但别忘了,在人类眼里,一旦被当成了吃人,在他们眼中就是无法接受的事。”
“呵,他们想什么,”葬站起身,咽下嘴中的[肉]“与我有关?”
“更何况……”葬一口扯下那手臂上的皮,指着里面作为骨骼的玉髓控诉道“本来材料就够差劲的了,还要我把这东西捏成渣,硌牙不说,扎到嘴怎么办?”
“……好像也是这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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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丝亳没注意到有人正泪眼蒙蒙地盯着葬身边的傀儡残骸。
孙承影向着那残骸伸出自己的手“我的傀儡……”
葬咔嚓一声,又掰下了一个胳膊。
“我攒了一年的……浑夕脂……”
只听得次拉一声,那胳膊上的皮便被葬扯了下来,塞进嘴里,嚼了嚼,有些嫌弃地咽了下去。
“我好不容易得到的玉髓……”
只见葬如啃甘蔗般咔嚓咔嚓地咬着,吞咽进肚。
“啊啊啊啊……言歌,我孙承影和你势不两立!”
他有些崩溃地趴在地上,悲愤地大吼。
然而这誓言刚立下,就有人拎着他的后衣领,提了起来:“别在这嚎了,有这工夫哭,还不如想想怎么解决言歌布置的课题。”
孙承影想都没想就抱住那人大腿,哭诉道:“大佬……放过我吧!我真做不到啊!”
“……”
那人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向深吸一口气,猛地踹了出去——那一天,孙承影再次回想起被自家老爹带着飙车支配的恐惧。
言叶无奈地看着呈大字形紧扣在墙面上的孙承影,有些歉意的看向跟过来的中年人:“不好意思,条件反射。”
“……”
孙家主看着自家儿子,不由得再次思考起了再生一个的可行性。
“管事的在那边,”言叶指了指葬和影“我只是个被叫过来帮忙的。”
孙家主冲她拱了拱手:“谢姑娘了。”
说罢便快步向裂缝处走去。
言叶撇撇嘴,转身走向那一众学生身边,甚至连个眼神都懒得分给某个试图把自己从墙中扣出来的家伙。
其余学生:“……”果然大佬还是不喜欢跟男人接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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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家家主看着面前的一人一傀,有些脑壳痛,影他还能不认识?十年前,他见过夜一次,可就算那家伙再怎么保持原来的样子,也不可能跟这个傀儡一样,刚到人家膝盖吧?
葬冷嗖嗖地扫了他一眼,转身守在着裂缝前。
影叹了口气,迎了上去:“什么风把孙家主给刮来了?”
“其实……我是来带犬子回去的,”孙家主有些谨慎道,面前的少女虽然看上去人畜无害,但他认识的几个家伙都莫名其妙被卷入这家伙的刺杀行动而意外死亡,他可不会和某些蠢货一样,天真地认为那都只是巧合。
“哦?您家公子的雅事,”影微微冷笑“这么快就传入您老人家的耳中了?”
“呃……梦兄一听说,就立马一通电话打代这来了,”孙家主强扯笑脸,他这次可真认识到这天灾嘴有多毒了,难怪梦天星不肯过来“虽然我也想赶紧过来把犬子教训一顿,但实在……”
“哦,我懂,我懂,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影撇撇嘴“孙家支大叶大,俗事缠身,也很正常,只是,我万万没想到您家公子,在您心中还没俗事重要啊。”
孙家主面色一僵,这丫头还真是损,刚欲发作,便听得一声刺耳的鸣叫从缝隙中传来,影骤然转身,殇从手中显现,紧紧地盯着裂缝,如临大敌。
葬吞下最后一块傀儡残骸,缓缓起身,目光有些凝重。
孙家主下意识释放出自己的魂装,小心戒备着。
三人通过那裂缝清晰的看到一只九头十颈的怪鸟嘶鸣着,乌云汇聚在身边,下起了瓢泼血雨,一只只异兽惊恐的向着四面八方逃去,蛇当其冲的便是这裂缝。
“这是什么鸟?”就算影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也不由得吃了一惊“未免也太……”
“那是鬼车,七罪那家伙真会惹事,这家伙的头就是因为七罪嫌它太烦了砍掉的,”葬逐渐变成正常人大小,有些恼怒道“虽然后来接上了九个,但还是有一个找不到了,所以每次感受到七罪,就到处示警。”
“鬼车?那不是上古已经灭绝的异兽吗?怎么……”
孙家家主正有些发愣,却听得葬快速的说出一个个上古已经灭绝的种族名讳——
“钦原,天神,大鹗,鵕鸟(鼓),朱厌,怎么这群好战的家伙都来了?”葬有些急躁,却并不慌张“好在刑天没来,不过以那家伙的习惯,肯定直接找上了七罪吧?”
“啧,跟那里比起来,人间界还是太安逸了啊。”影手中的殇上,铭纹骤然快速延伸,化作一柄长刀“对这群家伙没必要留手吧?”
“嗯,展开杀戒吧。”葬反手给学生们设下结界“可要小心着点钦原的毒刺噢,这些家伙绝不能放走一个。”
说罢,异兽骤然冲出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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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宫
朱雀悄然落下,调弄了一会儿被养在桐宫外的鴖鸟们,便瞧见一个身着五彩衣裳的小丫头鬼鬼祟祟从宫中溜了出来。
“那是……”朱雀连忙躲到树后,观察着那丫头的一举一动。
小丫头先是四处张望了一番,见四下无人,便安心地从袖中掏出一个锦囊,从中掏出一把谷子,跑到一棵树前,掂起脚尖,放进了一个鴖鸟的巢里,可这只是最低的鸟巢,再往上些就算她再怎么掂脚尖也无际于事。
朱雀心中暗自轻笑,便瞧见这小丫头撩起衣服往树上爬,便使了个法术,将这丫头吹了下来,反正就算她怎么爬,这小胳膊小腿的也爬不了多高。
小丫头气得直跺脚,腮帮子鼓起老高,脸都涨红了,身后才显现出一对彩翼,勉勉强强地带着她升高了些,小丫头赶忙将手中的谷子放进稍高一些的鸟巢里。
可只是此番,就已经惹得丫头气喘吁吁,可这倔丫头还想再喂喂更往上些的,翅膀费力地拍着,却早已竭尽全力,再也支持不住小丫头的体重,用力扑腾了几下,小丫头来不及惊叫,便骤然坠下,若非刚好抓住一根纤细的树枝,恐怕早已摔在了地上,可还没她缓口气,便听得一声脆响,这树枝终究是承受不住她的重量,断裂开来,小丫头吓得紧闭双眼,尖叫道:“娘亲!”
话音未落,朱雀便裹着火光骤然显现,将她抱住,平稳落地。
小丫头怯生生地睁开眼,便瞧见朱雀有些责备地看着她,惊喜道:“小姨,你回来啦?”
朱雀看着这丫头傻乎乎的样子,不由得一阵头大,突然心神一动,便瞧见一道人影卷着火焰急速冲出桐宫,落在两人面前。
那小丫头欢喜地扑进那人怀里,却被翻来覆去检查了一阵伤势,见无大妨,才长长地松了口气,伸手揪住正想溜走的朱雀:“来都来了,不进来坐坐,雀儿?”
朱雀从脸上挤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姐……”
那人散去火焰,露出那张同朱雀七八分像的面容,揪着自家妹妹的耳朵,怀抱着小丫头进了桐宫。
只是看到待女急匆匆收拾着被烧着了的器具,凰有些尴尬的领着朱雀进了寝宫。
“姐夫呢?”朱雀揉了揉被拽得通红的耳朵,疑惑道,以前那家伙天天围着自家姐姐转,怎么没见那家伙人影?
“凤啊,他闭关了。”凰将小丫头放在床上,毕竟还是个小孩子,被如此惊吓一番,早趴她母亲怀里睡着了“他想解决鸾儿身上的诅咒。”
朱雀闻言一怔,想想也是,她姐夫虽然看上去不靠谱,但也是个女儿控,对鸾儿的诅咒一直很上心。
鸾儿身上的诅咒,朱雀倒也略有耳闻,小丫头身上的诅咒来源于不死鸟,可以追溯到上古之战,即使那时她还尚小,并没有参与太多,但也清楚那一战的惨烈,参与那一战的生灵们是多么疯狂,那是所有生灵赌上种族的一战,败者的一切都将被掠夺。
失败会死?或许吧,一切看胜利者的心情。
不死鸟,那个可以浴火重生的存在,死在姐姐所在阵营的人手上,为了减少人员的伤亡,有人决定通过吞噬不死鸟血脉的方式得到那浴火重生的能力,然而真正获得这浴火重生力量的,只有凤和凰,正是那凤凰涅槃。
但败者的怨恨永远不会因为死亡而终结,刻在血脉中的怨念不曾消散,化作诅咒侵蚀着鸾儿的身体,不止鸾儿,每一个吞噬其余生灵血脉存在的后裔,都将承受来自祖先因上古之战遗留下的恶果。
鸾儿所承受的诅咒,是每过一段时间,都会被强迫进行涅槃,所以数百万年都从未真正长大,最多也就成长为这副小丫头模样。
但存在于血脉中的诅咒,蕴含着的怨念已经从上古之战起,便已持续了数百万年,哪有那么容易被解决?这可不是闭个关就能解决的问题,除非……除非神皇……才能解决吧?
“算了,先不提那个,”凰看向她“说吧,什么事惹的你提前回来了?”
“啊……这个,”朱雀的脸僵了僵“没什么……”
“呵……我还不了解你?”凰冷笑道“若非你在山海小世界惹事生非,何至于被罚去驻守两仪眼,说吧,有什么事?”
“好吧……”朱雀无奈道“姐,你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吗?”
凰盯着她看了许久:“你……想去找七罪么。”
“啊……我……”朱雀喃喃道“好吧……没错……”
“别和她扯上太大关系,”凰为鸾儿掖了掖被子“她是旧神,不是你们这些新时代的神可以轻易接进的。”
“可是……”
“我知道,你曾经把那家伙绑起来吊树上好几个月,”凰撇撇嘴“但那丫头只是跟你玩玩而已,就算我,在她真正的实力面前,也只能望其项背。”
“怎么……可能……”
“爱信不信,但你要知道,七情或者说七罪”凰摸了摸鸾儿的额头,有些心庝地皱起眉“是唯一一个杀死了自己的御主的式神……不愧是最强的杀戮式神的姐姐。”
朱雀骤然惊觉自己对七罪一无所知“什么杀戮式神?”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凰淡淡道“有些事永远被淡忘才好,但切记不要在七罪面前轻易提她。”
“……嗯?”朱雀正思量着,骤然抬起头“怎么回事!”
“是我和鸾儿掌管的地方交界处,怎么会……”凰皱起眉“莫非是……七……罪来了?”
“娘……你要去哪儿?”鸾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我也要去……”
“鸾儿乖……娘亲去去就回。”凰赶忙哄着鸾儿“你在家呆会儿,娘亲很快就回来。”
“姐,我去,你先哄好鸾儿,一会儿再去。”朱雀沉思片刻,转身冲出寝宫,化作一道红光冲向裂缝所在的方向。
“等……算了……”凰叹了口气,转而哄起了鸾儿“鸾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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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罪单手拎起一只小猪,仔细打量着它怀中抱着的玉珠:“没想到啊,居然有东部的种族跑到西北边来了。”
“彤彤……彤彤……”那小猪有些惊恐地挣扎着,试图挣脱七罪的魔爪,却又紧紧抓住怀中玉珠不放的。
“别叫了,我知道你叫狪狪,”七罪露出极为核善的笑容“乖,把你怀里的玉球给我呗,给我的话,我就不把你做成红烧肉了哟,你知道吗?红烧肉可好吃了,只要手艺足够好,就可以做到肥肉肥而不腻,还本紧致瘦肉也会变得软嫩,却不致于太过于松散……等等,你先别急着把玉珠给我啊,你先等我讲完啊!”
狪狪眼里含着泪水,用力地将玉珠推给七罪,嘴中发出类似于自己名字的悲鸣——我不要成为红烧肉,呜呜呜……
“既然你那么诚心诚意,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喽。”
狪狪:“彤……”我才不想给你呢……呜呜呜……
不认识的异兽可以参考作者公告里面的使用指南进行了解
七罪划水中
狪狪好不容易用行动说服了这两足兽放过她,便撒腿就跑,毕竟天知道这家伙会不会将它抓回去,做成那种名为“红烧肉”的东西。
“唔,跑得真快,”七罪撇撇嘴,摘下含着嘴中的棒棒糖,含了那么久,“【糖】已经被吃完了啊,好在储备尚且充足,不过,以防万一还是节省着点用吧。”
七罪抬起手,山海小世界中的空气里逐渐显现出黑色光点,如果非要追溯源头的话,就会发现这些光点来自山海世界中的一切生灵,甚至有的来自于山里的内部……放眼望去,从西南方向的传来的黑**息最为浓厚。
“莫非……可真快……所以,”七罪单手虚握,那黑**息汇聚成五颜六色的晶体“好好享受一番生死战斗吧,小影,嘻嘻嘻……”
伸手将之前的棒棒糖小棍**晶体中,塞进嘴里,有些无奈地摸了摸肚子。
“饿了呢,看样子光靠这东西也支撑不了多久呢,”七罪有含糊不清道“还是需要摄取对身体必要的食物啊,果然还是幽灵的样子最好用。”
等了半晌,身边并没有传来某人的回应,她才想起那家伙现在正呆在影的身边。
“麻烦,赶紧采集够材料吧。”随手将玉珠丢进芥子空间中,“关键材料还在那么远啊……算了,早干完早肃净。”
没走多远,七罪才惊觉的一股略为强大的气息从西南方向袭来。
“啊……刑天吗……不死这种事可真是犯规啊……但也真够胡搅乱缠的。”
七罪加快脚步,不再掩盖自己的气息,径直地向目的地飞去,终于看到了竹林中的一只只黑白相间的糯米团子。
“来吧,让我好好选一选吧,”
七罪认真地审视着糯米团子周围的每一棵竹子,偶尔抢走某只团子嘴中啃的竹子,惹得有些小家伙嘤嘤地找妈妈,而大些的糯米团子除了瞪七罪一眼,却什么都做不了,因为……它们手中的竹子也被抢走了。
“没什么结实的啊,”七罪有些嫌弃地将自己不满意的竹子掰断,扔在地上,向竹林深处走去。
“唔?直冲我来了吗?”七罪有些诧异“算了,来就来吧,正好手生了。”
只听得一声巨响,一个庞然大物从天而降,一众团子被震得从地上弹起又落下,有些无奈地向远处滚去。
“天灾七罪!”那人吼叫着,与常人不同的是,他没有头颅,不知被谁砍掉了,以乳为眼,以脐为口,一手持盾,一手持斧。
“唔……吵死了。”七罪将手中的竹杆折断扔到一边“有事?”
“斩首之仇不报,”刑天挥舞着手中的巨斧,向七罪劈去“何以解恨!”
“喂喂喂,”七罪轻而易举地躲开“又不是我砍的,你找我作什?”
“若非你故意挑起第二次万族之战,”刑天怒吼着“我等也不致于此。”
“啧啧啧,你随意,”七罪向后躲去“既然想报仇,有本事就来啊。”
两人一躲一杀,渐入竹林深处,糯米团子们纷纷四散开来,避免卷入两人的战斗。
然而也有例外,七罪停下脚步,一只糯米团紧抱着一根紫色竹子,不肯松手。
七罪:“……”这吃货……
刑天:“……”这死熊……
七罪想也没想,就一脚将这只不知死活的黑白熊踢出两人的战斗区域,并向后一仰,躲过了刑天横斩出的巨斧,并一拳砸在刑天胸口。
刑天吃痛,下意识弯腰后退,且巨斧骤然脱手,砸在那紫竹上,七罪惊觉那巨斧只是在那竹子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坚韧程度可见一斑,这不正是她正在寻找的最佳材料吗?
一脚跺在地上,震得那巨斧从地面弹而起,七罪一把抓住,旋身劈砍在紫竹上,那竹子应声而断,七罪抛下巨斧,猛的向上冲去,拎起竹子就在空中疯狂逃窜。
七罪边逃边仔细观察着这竹子,越看越喜欢,原本她就是想取根坚韧些的竹子做武器耍耍,怎知这里竟还藏着根吸收了点毁灭之力的变异竹子,实在是意外惊喜。
果然这里就是块宝地,不光有毛茸茸的食铁兽可以揉,还藏着许多小宝贝,真是太幸福了,不过,她好像踢飞的那一只,好像是这里所有食铁兽的老大吧?到时候不会记她的仇吧?
正想着,便听得一声怒吼,刑天腾空而起,向其追来,可惜他来得急,并没有带什么弓箭之类的东西,一时半会儿还追不上,现在刑天就怕七罪这家伙撕破空间逃走,那样的话,他特意从海岛赶来也就成了无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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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一掌拍在葬的锁链上,手中火焰使得锁链瞬间变得有些灼热——好在构成这锁链不知名的材料足够强悍,不至于熔断——异兽刚从裂缝中钻出,便撞在了这锁链组成的大网上,它们疯狂的挣扎着,却发觉自己的皮肤被烫的黏在了这锁链上,如此挣扎只会导致徒增疼痛。
影甩出一根细丝,那丝线仿佛有意识般,游走在锁链巨网旁,精准刺中每一只异兽的心脏,迅速收割着它们的生命,然而,影的脸逐渐紧绷起来,虽然看上去她们正处于优势,可实际上,除了一开始误入的异兽,后来发觉到裂缝存在的异兽,都默契地驱使弱小者作为先锋,消耗着两人的体力,等待两人显露颓势,以便给予致命一击。
锁链网上挂满了异兽们的尸体,这张网已经无法粘住接下来这些蜂拥而至的家伙了。
第一道防线,破了。
巨大的结界笼罩了整个决斗场,葬与影深知这些家伙的可怕,哪怕拼上这条命,也绝不能让任何一只逃离!
可怖的威压从天而降,转瞬即逝,将疯狂窜出的异兽碾入地面,绘制一幅幅血腥的图卷,甚至没有留给它们哀嚎的机会,葬有些厌倦地抬了抬眼,龙死威犹在,更何况她还没虚弱到要死呢,这群家伙那么吵,真是活腻了。
紧接着挤出裂缝的异兽被这场景吓得停住脚步,影鬼魅般出现,手中利刃在虚空中留下一道道残影,这一次她倒是展现出了自己在刺客方面的天赋,所到之处,血沫喷洒,作为天灾,刺杀对影来说,只是以取巧的方式对付比她强的人,罕见程度堪比言歌想穿裙子。
七罪设下的结界已经被别有用心的家伙驱使这么多异兽的冲击摇摇欲坠,一只白首赤足的猴子咆哮着变得巨大,抡起一根圆木,重重地撞在阻挡着它们的结界上。
可七罪的结界何等坚固,这等攻击自然不可能轻易撼动的,然而一只鸟扑腾着翅膀,同那巨猴鸣叫着交谈一番,向着一只冷眼旁观的红爪白头鸟走去,似乎是要做什么交易,但双方却很快爆发出了剧烈的争吵。
影迅速解决了这空档被赶过来的异兽,不得不承认,虽然只是炮灰的,但这些家伙也不容小觑,修为均在投影阶与朝华阶之间上下浮动,天知道还没过来的那些家伙到底是什么等阶!恐怕到时候,就算真的动用天灾之力,也不一定全部解决!
葬缓缓睁开眼,她面前的锁链团成的球瞬间分解开来,数几十具白森森的骸骨掉在地上,吓得之前被活捉的一众食材瑟瑟发抖,若非有锁链捆着,恐怕早就学鸵鸟把头埋土里了,噢,好吧,山海小世界中并没有那东西。
“骨头不也有钙吗?”影停下来缓了口气,还不忘打趣葬一下“怎么不整根吞了?”
“若你有能力一个人解决那边所有家伙的话,我自然可以安心享用,”葬伸手向那骸骨抓去“不过,看样子你信心满满呢,那我就开动了。”
“等等!”影一个飞扑,向那骨头抓去“我错了!我没那能耐!”
葬随手将那骨头抛开,拎起影,甩向一旁。
下一刻,刚刚被影刺杀掉的异兽体内,骤然喷射出一根细针,直直地射向葬。
影微微一怔,便瞧见葬伸手捻住那毒针,细细打量了一番:“……钦原啊。”
一个小鸟从那异兽尸体中钻出,看来就是这家伙干的好事,还未等它仔细欣赏自己的杰作,便被影甩出的匕首结束了性命。
抽出锁链将那匕首卷入手中,影小心打量着葬捏着毒针的手,见手指并没有被毒物侵蚀的现象,才松了口气。
“没想到竟然还能以这种方式偷渡过来,”葬将手上沾染的毒素从汇成一团,弹射出去“倒是蛮机灵的。”
“威力倒是挺可怕……”影心有余悸地看着被侵蚀出一个小洞的地面“但到底是怎么过来的?但它的修为很明显超出了结界承受的上限……”
“封闭自身修为进入假死状态,”葬随手甩出毒针,将想要穿过结界的异兽钉死在那边的树枝上“大概是被认定为死物了,只被检测出了被藏身者的修为,一起带过来了。”
“……”
“要来了,”葬淡淡地看向结界“倒是挺会想法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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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首赤足黄纹的小鸟骤然变大,用上古语言道:“扶桑果,拿来。”
赤足猿猴有些不情愿地从虚空中取出一颗鲜红色果实,那巨鸟一把抢了过去。
“结界的事就交给你了,”一只双头马嘶吼道“这可是我等离开山海小世界的唯一机会!”
“用不着你说,我自然清楚。”
巨鸟身上的气息几何倍地上涨,而在场的几位强大异兽下意识释放出自身领域,而弱小者无一例外,皆匍匐在地面上。
“不愧是烛阴之子,曾拥有神之血脉的鼓。”
有人窃窃私语道,但只是被爆发血脉之力的鵕瞥了一眼,便噤了声。
鵕看向裂缝处的结界,面露狰狞,被关押了那么久,这一次,它一定要离开这该死的地方!
鵕鸟身上腾起灼热的火焰,向着天空快速升起,骤然坠下,向着那结界撞去!
在场的每只异兽都不由得屏住呼吸,至今为止,哪怕凤凰这等存在也从未离过这囚牢,难道它们要见证这奇迹般的一刻了吗?
鵕鸟坚锐的喙碰撞在那屏障上,随后僵了僵身子,向后退了退,一个狭窄的小孔出现在众人面前,它成功了!
赤足巨猿当即立断,倾尽全力地将手中的巨木抡了出去,小孔处蔓延出数条清晰可见的细小裂纹,其余异兽狂喜,纷纷呼唤着同族前来帮忙,并出手阻止结界的愈合。
两头怪马【天神】竭尽全力,一蹄子下去,那结界的修复的速度减缓了许多,紧接着,一只小巧的鸟儿在空中停下,弓起身,露出尾部的毒针,猛地刺在那结界上,竟用毒液将那结界上小孔侵蚀得扩大了许多!
“钦原一族已经将毒修炼到这种地步吗?”一只形似鹰,却长有虎爪的怪鸟一边试图扩大着漏洞一边惊愕道。
鵕鸟瞥了它一眼,将伏桑果一口吞进肚里,一扫之前消耗所有力量的颓态。
几只之前正对它虎视眈眈的异兽掉头就跑,弱肉强食早已成山海小世界的法则,然而未等它们逃多久,便被一只巨爪拎起,抛向天空,随后迎接它们的便是一张深渊巨口。
“你还是那么凶残啊,”那怪鸟大鹗有些贪婪地盯着的鵕鸟叼着的异兽“分我点如何?”
“呵,有本事你就来,”鵕鸟化作一道白发黄袍男子,捧着一根胳膊啃着,鲜红的血液从嘴角流下“大可以试试我会不会把你的爪子扯下来。”
“开玩笑的,”那大鹗耸耸肩,化作一玄衣男人“我再怎么着,也不至于吃别人剩饭。”
黄袍男子撇撇嘴,望着被彻底打破的结界,将那胳膊甩在一边:“走,可别被凤凰逮了。”
“晓得。”玄衣男子懒散起身,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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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猿化的朱厌一拳砸向影:“蝼蚁,不要挡道!”
影一掌迎了上去,抓住这一拳,随后以臂代鞭,顺势钻入朱厌怀中,一刀插入在它腹部,随后猛地抽出,手臂骤然发力,将朱厌当保龄球一般甩了出去。
正想搞偷袭的钦原鸟们赶忙分散开来,以免被波及,可葬怎么可能放过这群家伙,无数灼热的锁链笼罩天空,瞬间如粘胶一般,将它们黏得死死的,吸成了骷颅。
天神趁着朱厌,钦原吸引两人注意,悄然向决斗场边缘奔去,却被一道挺拔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虽然我不太喜欢天灾,但让像你们这样的家伙随随便便离开,那我这个家主岂不是当太失职了呢?”
孙家家主冷哼一声,血色魂装瞬间覆盖全身,一对羽翼状的长刀落入手中。
“一股令人厌恶的气息,是蛮蛮?”天神马立起身,前蹄蹬向家主的胸口“有意思,外面世界的人居然拥有同上古诸族的契约。”
孙家主双刀交叉,用刀身挡往了这一蹬击,自身一分为二,化作两道一模一样的身影,各持一刀,向着天神的脖颈砍去。
“有意思,我可没见过蛮蛮还有这种能耐,”长刀将至,天神马却冷笑起来“只是……就这点能耐,还不够看!”
一个领域以天神马为中心骤然释放,两道人影在领域的压制下瞬间变得有些模糊,最终不得不离开领域,重新合并在一起,孙家主有些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胸口,虽然只是一会儿的工夫,但直至现在,还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来自内心深处中的惧意,在那领域的之中,身内每一个细胞都在沸腾,呼唤着对战斗的渴望,在领域之中,用不了多久,他必然会变成为战斗而活的疯子!
“挺精的嘛,不过,”天神马嘲讽道“光脑子好用,可不够哦。”
孙家主咬咬牙,领域……这竟是史诗阶!为什么那两个天灾对付起来那么容易?难道这就是凡人与天灾的区别吗?
晃晃头,驱除杂念,孙家主强打起精神,这不是讨论等阶差距的时候,这种毫无道德束缚的史诗造成的破坏,完全不是拥有道德理念的史诗相比拟的,所谓的[黑化强十分,洗白弱化三分],正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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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兽四散开来,影便见得两名男人跨过裂缝,一人着黄袍,一人穿玄衣,身上的威势毫不掩盖地展显出来。
“啧,终于出来了吗?”黄袍男子明显有些愉悦“外面的人原来那么弱啊。”
“这不很正常吗,”玄衣男子耸耸肩“恐怕他们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血吧?”
“那可不好说,”影用那上古的语言说道“阁下可别一叶障目,曝尸荒野。”
“我还以为,只有山海小世界的人还在用这种语言呢,”黄袍男人略微有些诧异“你什么人?”
“会用这语言的人多了去了,毕竟这多会一门外语,多一条活路,”影脸上笑嘻嘻,暗地里却抓紧了长刀“在下是个只是个无名之辈,请赐教。”
“呵,多一条活路?”鹗冷笑一声,瞬间冲出,一拳砸向影“天真至极!”
“唉,我就说嘛,”影撇撇嘴,瞬间消失在他的面前“都说弱国无外交,人不也一样?”
鵕一拳砸空,有些警惕的看着四周,不对劲儿,很不对劲,这家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未等他想明白,便听得鹗一声闷哼,一柄匕首插在了他的身上,所幸提前发觉,伸手挡住了要害,否则就一时失足千古恨了!
鹗反手抓住那人的手臂,微微用力,想要将影从影子中拉了出来,一拳砸下,连人带匕首却化做了光点消失。
“鼓,小心!”鹗瞬间反应过来,冲鵕冲去。
可为时已晚,此时的鵕注意力都在他这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真正的匕首已经插入了鵕的后背。
鵕闷哼一声,用背部肌肉强行夹住这匕首,身上腾起灼热的火焰,伸手向影拍去,这小东西实在是太阴阴人了,看来今天是留不得了!
影皱起眉,葬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反而兴致勃勃地吞噬着胡乱飞的钦原鸟……救命啊,这里有傀儡积极怠工啦!七罪,赶紧回来帮忙啊!
虽然心里疯狂哀嚎,但影脸上却不动声色,魂能在丹田中游走一番,注入匕首之中,然后……
“啊啊啊啊啊啊!!!”鵕的身体疯狂颤抖,头发直立“天……天劫雷啊!!!”
天劫雷霆可不是闹着玩的,要知道死在渡劫之中的强者不在少数,于是……鵕这个伪神级别的异兽也被轻轻松松破防了……才怪。
鹗脚步一顿,身子一旋,抓紧长袖划中一柄枪,向葬刺去。
葬微不可查地叹了气,甩出一根锁链,缠住那长枪,随手一挥,将其拽飞出去。
葬悠哉悠哉地举起牌子——[不知好歹]
“……”
“???”
“啧……好强!”鹗松开长枪,凭空向后翻去,平稳落地“你是守门人?不对……你……”
葬拎起牌子,二话不说就冲他的头砸去,鹗并未在意,伸手向那木牌抓去,可怎知这看上轻飘飘的牌子,却瞬间重如泰山,压得他整个人向地面下陷去。
这是什么怪力?鹗吃了一惊,双手死死地按在木牌上,却怎么也捏不碎,明明这木牌就是用普通木材做成,却在此刻变得如此坚不可摧。
鹗心中瞬间出现了一个极其荒谬的想法,难道那家伙将构成领域的法则附着在了这木牌上?这未免也太……奢侈了吧?
另一边,鵕停下惨叫,有些戏谑地看向影,影微微一惊,连忙向后倒退去,鵕侧了侧头,那黄袍立刻显现出原形,那是由灰底黄纹的羽毛组成的,但此时,令影诧异的却是那鵕鸟羽毛,竟逐渐向鳞甲的模样变化着。
“大意了,不过,也仅此而已了”鵕三百六十度扭转着头颅,双眼却紧紧地盯着影“吾名鼓,记下这个名字吧,过不了多久,你就知道有什么用了。”
“……”总感觉有点像夜以前爱说的话,难道这就是强者的共性吗?都这么……中二病。
正想着,便看到鼓的身体仿佛被拉伸了一般,变长,变长,再变长……而羽衣上的黄色的斑纹则逐渐扩大,转化为鳞片,覆盖全身,只有手足处的鳞片最为特殊,大概是杀的生灵太多,由于血液的浸润,鳞片的颜色从黄色渐变为橙色,最转化为赤红色,看鼓的这番模样,恐怕乃是龙的一个变种,人面龙身。
影深吸一口气,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周围温度的快速上升,热气束缚着她的身体,鼓的领域终于释放了吗……那没办法了,让她也见识一下现在的她全力能达到什么程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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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家主有些艰难地从地上爬起,不得不说,史诗是真的难对付,只是在那家伙领域里呆了几分钟而已,便被压制得死死的。
“就这么完了?”天神马有些嘲讽地看着他“看来,螳臂当车,也不过如此。”
“啧……”孙家主呸的一声吐了口吐沫“【天灾•血傀】到底弄出来了个什么玩意?”
天神马懒得搭理他,扭头看向聚在一起的学生们,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大嘴:“哟,有新鲜的血食……归我了。”
眨眼间,天神马便来到了学生的身边,一脚踩下来,本以为能听到悦耳的碎裂声,却在离那因恐惧而瑟瑟发抖学生之间相差只有几厘米,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一股强大的威压从天而降,天神马一惊,向后跳去,透明的结界逐渐显现,然而它并没有发泄自己下午茶被打断的怒火,而是饶有兴趣地看向人群中的王厉:“有意思,看来这些是被你选定的血食呢,算了算了,那些归你,至于……那边那个,就归我吧了。”
王厉微怔,看样子是因为自己遇到了危险,体内焚天灵魂所拥有的威能就瞬间暴发,导致这家伙把自己当成了同类,等等……那边那个?它在说谁?
孙承影有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然后就看到一只两头马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有些嫌弃地打量着他:“看上去不好吃,不过……那位好像很强的样子,算了,凑合着吃吧。”
“???”
孙承影有些艰难地想要从墙壁上拔出身,可惜……他还是太低估了言叶那一脚的威力,完全拔出不来啊!
领域覆盖之下,他心中的负面情绪被极剧扩大,然后张口道:“你是什么牛马???”
这回轮到了天神马发懵了,它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有……这就是所谓的代沟吗?算了,食物是用来吃的,没必要了解组成成分。
“影儿……”孙家主有些踉踉跄跄地向这边走来“快逃!”
“呵,还有力气动啊,莫非,这个人对你很重要?”天神马冷笑一声,一蹄落下“不过,你还是迟了一步。”
孙承影惊恐地闭上眼,他再怎么神精大条,也不至于看不出来这一蹄有多强吧?这一脚下去,百分百变肉泥吧!
过了许久,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只听得有人闷哼一声,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他的身上,顺着脸颊滑入嘴里,有些咸,莫非是……
孙承影骤然睁开眼,一道熟悉的脸占据了他的全部视野,他曾见到过这张脸的主人因为自己愤怒,失望,但更多的是对他充满希望,鼓励着自己,关心着他……孙承影有些失神,喃喃道“……爸?”
“臭小子……这种高层次的战斗,不要凑热闹啊……赶紧去安全的地方!”
孙家主强撑起身,拎起自家笨蛋儿子的衣领,向结界的方向甩去。
天神马并没有阻拦,饶有兴趣地盯着面前的男人:“原来人真的会在紧急情况下暴发潜力呢。”
“这种玄学的事谁知道呢,”孙家主耸耸肩“不过,哪个父亲会在自己孩子面前轻易示弱呢?”
“啧……无聊,”天神马冷笑起来“徒增伤痕。”
“喵。”赞同。
“巧啊,你也这么认为啊。”天神马的一个头看向脚下“嗯?猫?这哪来的猫?”
“喵喵,喵喵喵,喵!”一直都在,而只是你没发现而已,蠢货。
天神马青筋直跳,哪受得了这委屈,冲着朔夜便是一脚踩下!
孙家主有些发懵,这只猫不是昨天王厉那小子抱着的那只吗?
“夜夜!”王厉微惊,向结界外冲去。
“喂!王厉!”白凌微愣,伸手想要拦住他,却为时已晚。
王厉身上爆发出远超于筑丹阶所拥有的力量,瞬间冲出结界范围内,趁天神马踩到朔夜之前,飞身抱走朔夜,但没把控好重心,翻滚在地。
“喂喂喂!王少家主,你小子跑过来干啥?”孙家主有些无奈“这家伙可没这么好对付。”
“或许吧,”王厉平静道“联手吧,孙家主。”
“啧,就你这样还能干啥?”孙家主抹去嘴角渗出的鲜血“我要是害得你们王家损失了个家主,可不赔起。”
“……”
“喂,王少家主?”孙家主扭头看向王厉“这,这……怎么回事?”
只见黑猫逐渐变得透明,化作灵体,钻入王厉体内,随后王厉的双眼和一缕头发变成了冰蓝色。
“不必担心。”王厉身上蔓延起幽蓝的火焰,化作魂装“就当复健了。”
“既然你都那么说了……那就没办法了。”孙家主侧侧头“反正到时候追究责任,我可不负责。”
“聊的可真欢,不过阁下还真是欺人太甚呢。”天神马有些谨慎地看着王厉“看样子我一让再让,被误认为是废物了呢。”
“王少家主,可要小心呢,”孙家主身上的魂装随着他的动作哗哗作响,王厉这真正意识到天神马的那一击是多强,即使后背上拥有羽翼加厚的甲胄,仍旧破了一个大洞,延伸出的裂纹蔓延全身,孙家主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嗯?朔夜你……”王厉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身上的魂装,随即神色一变“不必担心,哥哥,一起上吧!”
孙家主虽然有所疑问,可天神马哪会给他询问的机会,一脚踩下,两人瞬间散开来。
“孙家主,”王厉面色有些凝重“还有一战之力吗?”
“既然王少家主还这么有信心,”孙家主苦笑起来“那我也就只能奉陪到底了。”
天神马的领域骤然扩张,笼罩两人。
“又来!”孙家主有些咬牙切齿“王少家主,坚守本心!”
然而……令他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王厉或者说朔夜完全陷入了极度疯狂的程度,跳到了的天神马的身上,一拳又一拳地砸了下去,幽蓝的火焰包裹全身,
“真是可怕……”孙家主有些目瞪口呆,但赶忙跟了上去。
————————————
朱雀居高临下地看着蠢蠢欲动的异兽们:“喂,滚回去,我不想动手!”
异兽们犹豫了一下,纷纷掉头就跑,虽然很想离开这个小世界,但为此得罪守门人,可以追杀到天涯海角可不是什么好事。
“已经有家伙过去了,可恶……”朱雀皱了皱眉“都杀了吧。”
穿过缝隙,朱雀悬浮在空中,挥手间将困在决斗场上的钦原全部湮灭。
“任何离开小世界的家伙的结局,唯有死亡,呵,离开的家伙,不照样需要守门人出手铲除吗?”朱雀喃喃道“七罪作为唯一一个可自由出入小世界的特例,必须好好质问一番才行!”
朱雀正欲再次出手,却注意到一个熟悉的人影——“那个人是那个时候,七罪……不,夜身边的小丫头?”
收徒弟吧,葬
这天神马暗自吃惊,身上那家伙用的明明是火,却寒意彻骨,隐隐有压制住它领域的迹象,可纵使它想破脑袋,也搞不明白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历。
毕竟它绝对不会想到,现在王厉就是个拥有充足魂能和禁忌魂装的混杂体,根据朔夜保守估计,在两者的互补下,现在综合实力比较接近人祸。
人祸相当于普通人的散华阶,虽然对付起天神马还是有些吃力,不过有孙家主帮忙,想必胜率也能提升一点,但美中不足的是,王厉本来就不是天灾,这样消耗下去,对身体的损伤不言而喻,唯有速战速决。
孙家主的魂装再次一分为二,一上一下,趁着天神马的注意力在王厉身上,向它一个头颅斩去,可双刀将至时,那头颅竟咧咧嘴,诡异的笑了一下。
孙家主微怔,便见得周围虎视眈眈的钦原迅速远去,狂风呼啸着渐近寂静,他木然地看向胸口,巨大的空洞中渗出鲜血,剧痛席卷而来,一块块魂装碎片从身上剥离下来,向着前方飞去。
“蠢货,我又不是蛮蛮,两个头分开思考也是可以的。”天神马冷笑一声,收回前蹄,向着背后的王厉咬去。
王厉面无表情,一拳砸进那血盆大口中,幽蓝的火焰毫不留情的灌满了整张嘴,可有意思的是,这火焰仿佛凝固了一番,愣是顶得天神马合不拢嘴。
王厉也不恋战,收回手,在另一个马头上猛得一踩,借力向着孙家主冲去。
“孙叔!你怎么样?”王厉有些紧张地查看着孙家主的伤势,现在情况非常糟糕,魂装受损严重,这对灵魂的打击无疑巨大的。
“放心……没死呢,”孙家主晃悠悠地站起身,豆大的汗珠从眉心滴落“看样子得速战速决了,王少家主,拜托了。”
“好,夜夜,拜托了,”王厉眼眸开合,朔夜困倦道“不必担心,刚才那个头,马上就要废了。”
“那就好,”孙家主用手指蘸蘸血,虚空画符“那我们去把另外一个给废了。”
王厉狐疑地看向他,却看到血符印在孙家主的胸口,全新的魂装覆盖全身。
“这……”
“那家伙说我的魂装是蛮蛮,对也不对,其实是比翼鸟,”孙家苦笑道“比翼鸟,两只并在一起才能飞,和蛮蛮很像,或者说本来就是同物种,但区别在于……”
“在于,比翼鸟两只都有自我意识,而蛮蛮的两只鸟为了争夺主体控制权,会想方设法杀死了对方。”天神马甩了甩脑袋“最终羽毛会被染成红色,身体会融合在一起,所以会被其他比翼鸟视为异类,驱逐出东南山界,原来如此,我就说嘛,蛮蛮怎么可能那么弱。”
可王厉他们哪有心思听它讲完,一左一右,向着那个没有被灌进火焰的脑袋冲去,天神马怒吼一声,压得两人速度减缓了许多。
王厉咬咬牙,身上继幽蓝的魂装,又出现了他的金乌魂装,趁天神马喘口气的机会,甩出诸多鸦羽,天神马一脚踩下,可那鸦羽竟巧妙的避开,冲之前塞进火焰的那个脑袋刺去,那马头咆哮着将其粉碎,随后向着一旁冲过来的孙家主咬去。
“就是现在,孙家主!”王厉厉喝一声,湛蓝的鸦羽再次凭空出现在那头颅周围,毫不留情地扎了进去。
孙家主避开那咬来的巨口,向着天神马粗壮的脖子砍去,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本应坚韧的皮肤此刻竟如此脆弱,在这一击之下,瞬间化作沸沸扬扬的冰晶,在另一头颅惊愕的注视下,砍在它的脖颈上,可惜的是,这一刀并没有将那脑袋砍下来。
天神马瞬间从起先的惊愕中脱离出来,猛的一摆头,甩飞孙家主,一蹄踩下。
孙家主抹去嘴角鲜血,死死地盯着那遮天蔽日的蹄子,面露嘲讽:“还真是死不自知呢。”
“啊,死不自知,你不也一样吗?”有人慢悠悠地开口。
天神马剩下的那个头猛地一僵,源于伤口处的血液由经血液循环,再加上之前通过口腔渗入的火焰,在孙家主和朔夜的共同控制下,瞬间破坏了它全身所有的血管。
天神马,卒。
然而,正如那人所说的那样,虽然天神马已死,但这一脚的威力并未消除,王厉刚想出手将孙家主带离那范围,剧痛便从全身各处传来,跪倒在地,眼睁睁地看着那一脚冲着同样力竭的孙家主压去。
“都提醒你了。”那人喟叹道,随手甩出巨斧,直接将那一蹄余威震碎。
王厉还来不及庆幸,便被一只手直接贯穿胸口,王厉有些艰难地回过头,看到一道矮小的身影懒散地叼着棒棒糖,将一只半透明的黑猫从他体内取出。
“早就告诉你了,不要随随便便和他灵魂融合,”那人拎起黑猫晃了晃,小声训了起来“你哥吞噬过灵魂了,很容易把你也吃掉的!”
“言……歌。”
“嘘——”七罪有些紧张地冲他摆摆手,指了指天上的某人“别让那家伙听见了……”
“……”
“……”
两人这才发觉空中朱雀的存在,她的气息收敛得极其完美,若非七罪刻意指出,两人未必能注意到她。
但很明显,朱雀的视线并未放在他们身上,目光紧跟着影的动作移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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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向后一仰,匕首向上送出,鼓的没刹住车,擦着影的衣领,向前撞去,那匕首轻而易举地刺穿它腹部鳞甲,在惯性的控制下,划出一道巨大的豁口。
影眼中红光一闪:“血暴!”
鼓体内的血液中显现出一个个紫色的光点,收缩,随后骤然爆炸,然而与另一边的天神马爆体而亡不同,鼓的体内骤然涌现出灼热的火焰,将这股力量勉强抵消。
“这股力量……很熟悉……”鼓盯着影面具下的双眼“紫眸……你是……是那家伙!”
“什么鬼?”影闪身躲过鼓的尾巴“你认错人了吧?我可没见过你!”
“那当然,你怎么可能会记住每一个自己消灭的蝼蚁?”鼓居高临下地盯着影“但我们这些蝼蚁可从未忘记你这混蛋!”
葬顿了顿身子,抽飞扑过来的鹗,看向鼓,从心底翻了个白眼,史诗对于她来说,不过是消遣用的玩具,本想用鼓那家伙锻炼一下小影呢,结果这蠢货净说些不该说的话,真让人头大。
影皱了皱眉,只道是鼓认错人,并不理会,见使些小伎俩并不起效,摇身一变,化作原身,彼岸花藤交织,随后悄然释放【王位篡夺•烛阴】,藤蔓表面浮现出暗红的鳞甲,化作龙形,冲着鼓一爪拍下。
“老……老爹?”鼓微微一愣,被那一爪拍了个正着,随即反应过来“不对!你这混蛋怎么敢!”
影化作的烛阴,默默地翻了个白眼,烛阴可是诸神之一,她要是真能在拟化成本尊的同时拥有其实力的话,早就在这世界上横着走了。
不过,【王位篡夺】没有的力量,或许刚好可以用天灾之力刚好可以进行互补,影重新变作人形,看向鼓身上自己拍下的那处地方。
鼓的身体砸落在地,决斗场的石板瞬间支离破碎,扬起一片白茫茫的尘埃,重新化作那个副人类模样。
“可恶……”鼓摸向身后狰狞的伤口,那里依旧燃烧着无法熄灭的紫色火焰“真是大意了!”
影不敢大意,手中匕首化作长刀,裹挟着天灾之力,冲鼓刺去。
鼓深吸一口气,领域中的法则抽出,化作火红大盾握在手中,屈膝弹射,向着影撞去。
两兵相接之时,只见得那长刀被藤蔓卷起,绕过盾牌抽向鼓,可那大盾也骤然缩小,被鼓甩向那藤蔓,势要借这重盾切断影的手臂。
影目光一缩,刚刚潜伏下的鳞甲再次覆盖全身,大有同那盾牌硬抗之意,可未等这小盾临近,便有人悍然出手,雷光环绕,一拳砸飞。
“唉,都这么喜欢玩阴的吗?”言叶甩甩手“下手真狠呢,我手都快废了。”
这可不是戏言,影可是瞧见言叶组成整个手臂的藤蔓都烧化成灰,若非及时砍断,非得把她烧成灰不可,好在藤蔓长得快,重新将手臂组了回来,植物最大的优点估计就是再生能力强了。
“你变强了不少啊,”影有些疑惑“那雷光怎么回事?”
“托你的福,一口气突破到了半步投影,”言叶有些懒散,恍惚间,影以为看到了言歌“至于这天劫雷……只是个意外。”
“你来干嘛?”影皱皱眉,将殇收回。
“当然帮你啦,”言叶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那家伙这么强,一不小心把我家妹妹烧成灰了怎么办?”
“喂!!!”
鼓有些谨慎地打量着言叶,本以为外面的家伙都很弱,没想到一次性遇到了五个半难对付的,途手打飞法则……真是个棘手的家伙。
正想着,便瞧见言叶笑嘻嘻地看向他,鼓心一颤,下意识挥拳。
“……”
“……”
“看来……阁下是不打算好好谈呢,”言叶青筋直跳,努力保持着笑容“那就打到你想谈吧。”
鼓抽了抽嘴角,盯着自己被抓住的手腕陷入了自我怀疑……这货不是植物吗?怎么又不怕火了?还未等他细想,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被抡进了地面。
这下就连影有些发愣了,这真的是自家老姐吗?什么时候那么猛了?该不会因为小时候受到自己天灾之力影响,变异了吧?
七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世界上那么多天才,她和七情怎么选了个最笨的?这不明摆着吞噬天赋吗?可恶!果然别人家的都是最好的!
葬:言叶好像就是影的家里人吧?还有,为什么非要躲我身后?
七罪:别乱动……乱动的话,伪装被暴露了就惨了!
葬:不过,为什么朱雀还不收拾这些家伙?
七罪:不……不是我,肯定不是来找我的!
葬勾了勾嘴角,单方面掐断了心灵感应,看向惨兮兮的鼓。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很明显影和言叶深谙此道,两人对着放弃垂死挣扎的鼓一阵拳打脚踢,各项招数都用了个遍,才停下动作。
“不愧是史诗,真抗揍。”言叶摸了摸下巴“似乎除了你的毁灭之力,其他力量还真奈何不了他。”
“拜托,你和他等阶相差多大,心里没点数吗?”影手中天灾之力汇聚入殇“你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
“芜湖,就当你在夸我了。”言叶眼中难掩喜悦之色。
“……”影默默地翻了个白眼,长刀向下一翻,向着鼓胸口扎去。
“鼓!”鹗目眦欲裂,几欲抓狂,奈何葬将他捆得结结实实,动弹不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鼓紧盯那刀尖逼近,他早已遍体鳞伤,无力阻拦,大概是明知必死的走马灯吧,他隐约想起,以前混入人类城邑时,曾经听说书人讲过,众生皆向死而生,故终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那么,如果以人类的角度评判他一生会怎么样?
不务正业?
滥杀无辜?
死有应得?
恶有恶报?
算了,随意,在乎这些真够无聊的。
多活一时是一时,快活一世是一世,管这么多身后事做甚?
大概因为道心如此,当初同鹗一起弄死某个家伙被处死后,才得以死而复生,变成了鵕鸟,不过,鹗那家伙到底是怎么复活的,他到现在还没有搞清,只是,现在似乎也没有搞清楚的必要了。
刀光如虹,断了鼓的想念,情急之下,只得慌忙闭眼,风声呼呼作响,随后一阵轰呜响起,震得众人鼓膜嗡嗡直作响。
影收回注入匕首的力量,倒是省了拔刀的力气了,她盯着面前的红衣女子,面色凝重。
那女子身着红色劲装,流火金纹着衣边,单手拎着被打晕过去的鼓,缓步向她走来。
“是你啊,小丫头,”朱雀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以前跟在夜身后的小不点“七罪那家伙跑哪去了?”
“你你你……是”影微惊,瞬间忆起了那份被吊了三天三夜所支配的耻辱“那个爱把人吊树上的大姐!”
“……是朱雀,别喊大姐!”朱雀有些用力地将鼓甩地上“别用那副表情看着我,我有事问七罪。”
“朱雀大姐……你以为是谁开的空间通道?”影有些无奈“身为守门人,难道大姐你没有察觉吗?”
“如果能察觉到,我们几个也不可能事后惩戒。”朱雀皱起眉“还有,不要喊我大姐!”
“我只是很奇怪,朱雀前辈你明明是守门人,消灭逃离者是本职工作,”影一改刚才的笑脸“为什么要袖手旁观那么久?为什么要特意出手保下这个叛逃者?”
“……”
“比起前辈的纵容,我叫几声大姐也没什么吧?”影又摆出那副笑嘻嘻的样子“实际上还是前辈你占了大便宜啊,我听说……朱雀前辈你明明好几百万岁了吧?”
“我再问一次……”朱雀表情有些微妙,双拳紧握“七罪那家伙在哪?”
“……”总感觉有些不妙呢,不回答的话应该不会被干掉吧?
七罪戳了戳葬后背:[我现在出去,不会被朱雀打死吧?]
葬:[你什么时候那么蠢了?这不是必然的吗?]
七罪:[不至于吧?]
葬:[至不至于,试试不就得了?]
七罪:[等等!你要干什么?]
葬面具下的嘴角微翘,反手抓住七罪,消了她的隐身,将其向朱雀甩去。
朱雀侧身躲过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有些奇怪地打量着摔在地上的少女:“你是谁?”
“只不过是换了副模样,就不认得我了吗,朱雀?”七罪感到有些好笑“连我都认不出来,你还在指望我回答你什么问题?”
“你是……七罪,”朱雀显然有些震惊“几百万了,你居然长高了啊。”
“真讨打啊,朱雀,要知道……”七罪撤去桑的幻术,撇撇嘴“不管从死掉那一天过去几万年,我都不可能再长高了。”
“好吧,是我疏忽了。”朱雀并不在意,直奔主题“只是……我很好奇,七罪你为什么可以随意进出山海小世界?”
“与你无关,”七罪漫不经心地取出一根紫色竹杆“有些事,我劝你还是少打听为好。”
“让山海小世界的家伙出来不好吗?”朱雀并不在意她的警告“更何况,山海小世界里也不是没有人类。”
“喂喂喂,脑洞大开也要有个限度,好不好?”七罪翻了个白眼“看了那么久,还没搞清楚吗?虽然只来了几个,外面世界的人对付他们也要费好大一番力气。”
“而且还有几个特殊的,”朱雀扫了众人一眼,意有所指“灭世之灾……火之异种……链之影鬼……”
“……他们有名字,少拿那种奇奇怪怪的称呼代替他们。”七罪目光微凝,紫眸不经意间显现“算了,还是说些别的吧。”
“就算只把里面的人类放出来,依旧会导致这个世界的势力失衡,他们之间的修炼方式完全不同,要么山海小世界里的人类作为统治者,要么外面的人把山海小世界的人类作为实验标本进行研究。”
“完全没听懂……”
“算了,就结果来言,山海小世界的人类挺让人失望的,不过主要原因应该是对他们设定的条件太苛刻导致的吧……”七罪小声嘟囔了一句。
“实验标本是啥?”朱雀宅在小世界万年,一副完全没听懂的样子。
“呃,就是切成片片,认真观察。”
“就是……烧烤吗?”
“原来我以前那些没来得及吃的烤肉……被你们吃了啊,”七罪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人不该,但不至于……”
“打住打住,我又不是人。”朱雀看着面前想要萌混过关的小丫头,忍不住有些好笑,但很快又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只不过,我不太明白,为什么外面的世界人类那么多?”
“……”七罪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果然,你是知道的,”朱雀抓住七罪的肩膀,盯着她的双眼“平日里倒是把紫眸藏的挺深。”
“好吧好吧,我承认,第二次灭族之战是我干的,”七罪耸耸肩。“不过也是遵从了天道的意见,以身合天道的那段时间里,所有推衍的结果中,人类的发展潜能是最大的。”
“开什么玩笑!”朱雀拎起七罪的衣领“就为了这个原因!你……”
“我只不过是借天道的意志顺便办点私事而已,”七罪挣开她的手“你应该庆幸,那时候的天道意志没有被夺舍,不然的话,那一战直达终焉。”
“终焉……喂,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说说而已,反正和以前一样,我会把你们的记忆重置。”七罪撇撇嘴“毕竟有些事情憋在心里,难免想找人说说。”
“什么?你居然……”七罪突然想起凰说过的话,随口猜测道“那么,所谓的私事……难道是复活你妹妹?”
“六儿的事,谁告诉你的……凤和凰吗?”七罪脸色铁青“看来不到揍你失忆是不行了。”
“我……猜的,你就连刚收的弟子都带到过山海小世界偷果子吃,”朱雀下意识摆出防御姿势“如果你真的有妹妹的话,怎么可能会一次不带?”
七罪自嘲地笑了笑,伸手攥住朱雀的手腕:“呵,要是能带,怎么可能不带?”
朱雀暗暗吃惊,明明可以看到七罪的每一个动作,可身体却不受控制,拒绝躲避,这就是七罪的领域之力吗?如果七罪说的是真的……以身合天道,究竟是什么境界才可以做到?
七罪反手将其甩进地面中:“我下手可没轻没重的,死了可别怪我。”
朱雀挣扎着起身,有些后知后觉的发觉全身一阵巨痛,这决斗台被法则保护着,能被砸出坑就离谱,怕是自己的话触到了七罪的逆鳞,竟如此想要她的命!
朱雀手中长刀微抬,架住七罪砸下的竹杆,可那竹杆仿佛铁石铸成,不仅没有一分为二,反而余势未尽,压得她身子一沉,险些跪倒在地。
朱雀连忙收势向后退去,散去竹杆上的力道,随后身形一转,反手一刀斩出,那刀意凛冽至极,大有开天之势,可只见得七罪微抖竹杆,虚空一晃,将那杀意绞杀殆尽,随后挺身便刺,直指朱雀双臂。
朱雀怎肯让七罪得逞,横刀格挡,那竹杆悍然撞上刀身,力度之大竟惹得她踉踉跄跄向后退去,可那七罪怎会得势便饶人,一根竹杆竟被她幻化出刀光剑雨之势,铺天盖地,虚虚实实,哪怕朱雀再怎么迅速格挡,也难免中招,乃至最后,不得不只护住要害,向后退去。
朱雀当守门人前,在山海小世界里也个横行霸道的主,哪受过这委屈?凌空一指,数根羽毛化作短刃,被砍在竹杆上,可这小小羽毛哪抵得住这枪势?只是一个照面,便被摧残得连根毛都不剩,倒也有侥幸,但也只能在那竹竿上划出几道的痕迹。
七罪饶有兴趣地捻住一根羽毛:“你这是想把自己薅成毛团子吗?朱雀。”
朱雀抿了抿嘴,反而飞射出更多的羽匕,七罪并不在意,依了前法轻松破解,枪势不减,直奔朱雀而去,朱雀向后仰去,勉强躲过这一击,可七罪分明就是铁了心要弄死她,弹跳起来,竹杆下压,劈向朱雀。
羽匕汇聚,挡在朱雀身前,为她争取了一息的时间,朱雀手中长刀骤然向上斩去,劈在那羽匕曾留下的一道划痕上,不过力的作用是相互,两者碰撞之下,朱雀一时间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好不容易打一次,就不能让我玩个痛快吗?”七罪眼底紫色散去,想也不想就将竹杆向着朱雀劈去。
“那可不一定,”朱雀单手掐诀“好戏才刚刚开始!”
只见得七罪手中竹杆上的划痕竟组成了一个铭纹,随后瞬间炸裂成两段,可那断裂了的竹杆依旧余势不减,将朱雀从中间劈砍成两截,只不过,朱雀化作火焰重新将身体连接在一起,一脚踹开七罪,周围的场景瞬间破碎,朱雀长长地叹了口气,索性直接躺在地上。
“搞了半天,原来是幻术啊……还以为会被杀掉呢。”
“随随便便杀掉守门人,以后七情怪罪下来,我可不好解释。”七罪将竹杆收起“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剩下的,消除记忆就好了。”
朱雀这才意识到不妙,周围的场景逐渐变得有些模糊,记忆中七罪说过的话仿佛被什么擦除一样,两眼一翻,向后倒去。
“真是的,净知道些不该知道的事,本来就不想那么干,偏偏要出格,”七罪小声嘟囔着,伸手扶住朱雀“算了,重置完之后,跟以前一样把魔种除了吧?”
“我还以为朱雀恢复记忆了呢,”葬淡淡道“还是跟以前一样冒冒失失呢。”
“嗯,无论什么时候,朱雀姐她都是这样子啊,”七罪眼眸中倦意一闪而过“但她的那份凤凰翎已经用掉了,再死一次,就真的没法复活了。”
“不过,好不容易复活一次,反倒成妹妹了,”葬不知为何话有点多“总感觉每一个通过凤凰翎复活的家伙,似乎变得嗜战了呢。”
“大概是因为不死鸟的诅咒吧,”七罪摸了摸下巴“坏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凤凰他们的后裔……”
“说曹操到曹操到,”葬看向裂缝“凰姐来了,不过好像还有一个小孩子。”
“哼哼,我可要好好敲诈一笔,”七罪打了个响指,昏迷中的鼓被拖了过来“来点扶桑果怎么样?”
“别忘了分我点。”
“……”
——————————————
最先钻出裂缝的是个小丫头,她身着五彩纱衣, 玉琢般的小脸上挂满了担忧,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向朱雀扑去:“小姨!”
朱雀转身接住她:“鸾儿,姐姐呢?”
“娘亲她在后面……啊!小姨,你受伤了!”鸾儿看到朱雀身上的血,慌忙道“鸾儿帮你治一下!”
“不必担心,小丫头,”七罪打量了小家伙一番,悠哉悠哉道“你小姨皮糙肉厚的,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不过,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小不点。”
鸾儿仰头看向七罪,笑嘻嘻道:“我也只是看上去比较小而已,说不定比小姐姐你大好多哟。”
“你这丫头倒是跟凰长得挺像的,”七罪捏了捏她的脸“算起来你应该几百万岁了,不过还这副模样,也就是说你血脉中不死鸟的诅咒还没有解除吗?”
“咦?大姐姐你怎么知道,你是谁?”小丫头有些好奇。
“这个嘛……我只是你娘亲的一位故人而已。”
“娘亲的……故人?”小丫头歪了歪头“那你为什么看上去只比我大一点?”
“……”
“鸾儿,别乱跑,”凰从缝隙中飞出,赶忙抱起这个不让人省心的丫头“外面很乱的。”
“娘亲,这个人说是你故人哎。”鸾儿指向七罪“可是她看上去也没多大的样子呢。”
“她?”凰顺着鸾儿指的方向看去,脸僵了僵“七……七罪……”
“啊……凰姐,”七罪一副无精打采样,懒散地跟她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七……七罪。”凰有些僵硬地冲她摆摆手。
“……我有那么可怕吗?”七罪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
“……”葬忍无可忍地拿木牌抡了她一下。
“凰姐,有些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七罪似乎被点醒一般,侧身看向朱雀“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心细的人呢。”
凰有些不安地打量了朱雀一番,见她身上除了刚愈合的伤口并无其他异常后,方才暗自叹了口气 :“我明白的。”
“嗯,我就知道凰姐你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七罪打了个响指,朱雀从发呆中摆脱出来“朱雀,看样子凰姐跟烛阴那家伙好好的打了一架呢,身上不少挂彩呢。”
“烛阴那家伙还是这么不服管啊……”朱雀打量着还在昏迷中的鼓“那怎么处置这家伙?”
“喂,等等,这可是我打昏的。”七罪将鼓拖到身后“想要的话,拿两颗扶桑果过来换。”
朱雀有些无奈“你这家伙……之前偷了那么多果子的账,还没找你算呢!”
“不就是几……几十个果子吗?小气。”
“几十个果子?不止吧?”朱雀青筋直跳“保守计算,也得二十来个扶桑果吧?干脆当补偿抵消算了。”
“打往打住,帐归帐,帐我迟早会还(才怪),”七罪连忙摆手,随即坏笑道“但扶桑果不给,那我也只能把鼓就地处决了哦,不过烛阴如果发什么疯,我可不管。”
“七罪,你……”
凰从虚空中取出两颗半透明的朱果:“七罪,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既然是凰姐拿的,那肯定是好货喽。”七罪弹出傀丝卷走扶桑果,顺便笑嘻嘻地将鼓等灵兽甩了过去。
凰绑了这几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抱着鸾儿转身便要离开,七罪却再次叫住她。
“凰姐,你确定你要带那小丫头离开?”七罪饶有兴趣地掰着手指头,嘴里的棒棒糖一上一下的抖动着。
“怎么?我们不带鸾儿回去,难不成还留下来给你?”朱雀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鼓都能被你榨出两颗扶桑果,鸾儿要是留下,把整个山海小世界给你也不够要回来的吧?”
“喂喂喂……真是的,朱雀姐,我难得好心一次,却被你想的那么坏呀。”七罪冲她比了个鬼脸“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喽,凰姐,你可要好好考虑哟,毕竟,除了我好像还真没几个能帮得了你的。”
凰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七罪,你……认真的?”
“不然呢?除了我,又有几个会帮你们的?”七罪收敛起笑容,垂眸低声道“要不是我出的主意,你们又怎么可能会吞噬不死鸟的血脉?以前我种下的因果,由我来解决吧。”
“要怎么做?”凰有些急切,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七罪,能治好……真的?”
“虽然解起来麻烦,”七罪手腕一翻,只见她掌心中翻腾着黑色雾气,隐约可以看到一张张怪脸“但别忘了,我可是世界上最熟悉那东西的人。”
“喂,七罪,到底怎么回事?”朱雀略感不安。
“只不过是帮忙去除一下这丫头身上的诅咒而已。”七罪伸手点在鸾儿眉心,一缕黑气缠着手指顺着手臂缓缓滑动,随后骤然刺向七罪眉心。
“七罪,小心!”朱雀惊呼一声。
怎知七罪挑挑眉,一口咬住那黑气,吸溜吸溜地吞咽着:“积攒了几百万年的怨气呢,可真多,完全吃不完的样子呢。”
“诅咒还能吃???”朱雀有些目瞪口呆,凰则一副预料之中的模样。
“积攒得好多,”七罪一口咬断那怨气“看来一时半会儿是解决不了。”
那怨气吃痛般摇摆了末端,察觉到七罪松口,瞬间钻回鸾儿眉心。
“看样子得费一番功夫了。”七罪若有所思“结师徒契可能消除速度会更快一些。”
“只要能消除诅咒……”凰咬咬牙,将鸾儿放下“让鸾儿跟在你身边也不是不可以。”
“搞得我跟坏人一样,”七罪有些无奈“这小丫头就交给你了,葬。”
“凭什么是我?”葬面无表情地,抡了她一牌子“你收了不好吗?”
“跟我结契,这小丫头会死的,”七罪撇撇嘴“七情还在生闷气,这种事只能交给你喽。”
“真拿你们两个没办法?”葬认命般地弯下腰,伸手点在鸾儿眉心“乖,一下就好。”
葬给小丫头画了个大花脸,悠哉悠哉地站起身,看向七罪:“好啦,”
“没必要画这么多吧……”七罪嘴角抽搐“明明只画眉心那点就好。”
“闭嘴。”葬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讨打吗?”
“……你还是拿牌子跟我交流吧。”
“……”
暂时更新一小段时间,我觉得该改改第一卷了,第一卷前十来章,如今看起来比较别扭,主要在于人设之类的,写的时候认为了言歌应该是那种很天真的,后来写着写着觉得不太合适,一直没来得及改,这一小段时间,趁着上网课先改改,疫情赶紧结束吧,一点东西学不进去。
尘埃落定
凰见鸾儿同葬结了师徒契,心中暗中松了口气,数万年前的师生契与现在不同,除非徒弟犯下欺师犯上之罪,师尊必须保护好的徒弟的生命,想必这便是七罪向她们做出的保证。
“请回吧,守门人长时间不在山海小世界会很麻烦的,”七罪摆摆手“到时候出什么事,可别来找我算账。”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朱雀向裂缝走去,随即又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七罪“鸾儿要是出什么事,可别怪我拿你是问。”
“晓得晓得,我心里有数。”七罪有些懒散的点了点头,随手将一柄巨斧抛了出去“帮我还给刑天,额……对了,我把他给埋了,你好好找一下吧。”
“你这家伙……就不能让人省省心吗?”朱雀收起巨斧,冷哼一声“难怪那家伙见你一次跟你打一次。”
“没有啊,我们只不过是友好地交流一下对彼此的意见。”七罪笑嘻嘻地摆摆手“快去吧,快去吧,我已经听到烛阴那家伙在叫唤了。”
“啧,算了,看反正到时候被追着打的人又不是我。”朱雀翻了个白眼,拖着那几个还留着一口气的家伙穿过裂缝。
“……反正都打不过我。”七罪小声嘟囔了句,随及扭头看向凰“你也该回去了吧?朱雀的话,一个人可管不过来。”
“我知道了……”凰深吸一口气,在鸾儿耳旁叮嘱了番,便一步三回头地回到了山海小世界中。
七罪撇撇嘴,伸手在眼巴巴看着裂缝的鸾儿面前挥了挥:“回神啦,小丫头,你要是想回去,现在还来得及哟。”
“……真的?”小丫头认真地盯着她,似乎想看出些什么。
“当然是……假的啦,”七罪笑嘻嘻地擦了擦小丫头脸上葬画的小王八“你身上的诅咒没消除之前,我是不可能放你回去的哟,好好努力吧。”
“呜……果然娘亲说的没错……”鸾儿打量着面前跟自己差不多高的七罪“你就喜欢耍些小阴招……”
刚刚过来的影和言叶:“???”
面无表情的葬:“噗哈哈哈。”
七罪愣了会神,手上下意识用了些力气,小丫头的脸颊顿时被她捏得通红。
“……大姐姐……鸾儿……痛……”小丫头顿时疼得直跳脚。
七罪默默的松开手,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才开口:“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知道了吗?”
鸾儿有些畏惧到躲避着她的目光,慌乱点头,葬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闪身挡住鸾儿,散去七罪身上的威压:“你呀……这好歹还是个小孩子,吓唬她作甚?”
七罪闷闷不作声,将朔夜放下,任由其向王厉走去,委屈道:“那你可真会偏袒人,按理说我也是个小孩子呢……”
葬有些忍无可忍:“……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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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罪闹了那么大一出,也懒得删这群学生的记忆了,反正终焉将至,现在闹**小浪花又怎么样?天知道到时候还有几个活下来的,众生蝼蚁,死不足惜,无关大局,何必劳心。
葬在她身边呆的久了,自然晓得这些念头,张张嘴,还是将劝告的话咽进了肚子里,七罪与七情不同,类似于硬币的正反面,若说七情温文尔雅,那七罪便是喜怒无常,甚至有时不能自理,劝了也是白费功夫,反正到最后都还是老样子。
影有些头大,比起七罪,她更清楚这种事传播出去会造成的巨大影响,可言叶正缠在她身边,一时半会也分不开身去提醒。
至于鸾儿,刚从山海小世界出来,自然不晓得人类世界的条条框框,小心翼翼地躲在葬身后,尽可能地离影和七罪远些。
“夜,你到底想干什么?刚才那些都是什么?”孙家主好不容易从强行提升魂装实力的反噬中摆脱出来,质问道。
“嗯……”七罪认真的想了想“算是零食吧。”
“零食……这种也……算了,你是天灾,你了不起。”孙家主有些头疼“你把这种事说清,为什么在学校里打开空间通道?”
“你非要我解释清楚的话,很麻烦的,”七罪有些无所谓的摆摆手“简单来说就是八荒的封印之力正逐渐被消除,回归这个世界。”
“……什么?”
“总之就是这样,到时候你要汇报,这么说就行,你们九大家族里总有人会懂的。”
“……”这算是什么回答?
“也就是说,九大家族有相关的记载,对吧?”王厉踉踉跄跄地抱着猫走了过来“看样子又要在藏书阁里面好好翻一阵子了啊。”
“难不成……”
“好了,师尊不许我多嘴,我也只能给你们这么多提示喽,那只天神马你们就带回去吧,反正是你们杀的。”七罪瞥了朔夜一眼,转身走向那群学生“放学了,回去吧,可别忘了完成我给你们布置的作业哟。”
学生们神情恍惚地向外走去,毕竟只是几节课的时间,便经历了众多异兽的惊吓,晚上想不做噩梦都难。
“对了……那个小孩子……”被学生们推搡着离开的孙家主回头看向七罪,却发现那几个家伙早已不见踪影。
“孙叔……她们早跑了……”王厉已经放弃挣扎了,顺着人流离开。
“喂……王厉你……”孙家主有些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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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这身在人类世界未免也太招摇了吧?”言叶好奇地戳了戳鸾儿的脸颊“给她换身衣服吧?”
“不急,”七罪饶有兴趣地盯着鸾儿看了会儿“当务之急是给她弄一个人类身份。”
“衣服……”
“不必担心,”七罪踮起脚尖,摸了摸鸾儿的头“小丫头,拟形你总会吧?”
“嗯……鸾儿最喜欢变成各种样子捉弄娘亲玩呢。”
葬:“……”小孩子都这么活泼的吗?
“嗯……看到那个人了吗?光把衣服变成她的样子就行了。”七罪指了指某个路过的女生。
“鸾儿知道啦,”小丫头乖巧地点了点头,身上的古装化作一件小巧的纯白连衣裙“这样就可以了吧?”
“嗯,至于鸾儿在人类世界的名字……”七罪摸了摸下巴“彼留之子,贻我佩玖,就叫佩玖,如何?”
“佩玖?那姓呢?”葬挑挑眉。
“呃……这……”七罪挠挠头“从我们几个的姓里选吧。”
“有除了【言】以外的姓氏吗?”
“这倒是……”
“言佩玖……感觉怪怪的……”影也加入了捏脸的队伍,随口吐槽道。
“那言佩?言玖?”七罪有些苦恼地咬了口雪糕,随后一锤定音“玖……久?挺配的,就叫言玖吧。”
小言玖有些好奇地盯着七罪手中的雪糕:“……言玖?”
“嗯,这就是你在人类世界的名字,”七罪一口咬掉最后的一点雪糕,指向影“至于制造身份的任务,就交给你这位大姐姐喽,影。”
“诶?”
“好像我比她大吧?”小丫头擦了擦口水,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嗯?”七罪将木棒扔在一边,伸手便要去捏鸾儿脸颊“不行吗?”
“呃……我觉得……”鸾儿下意识向后退去“言玖这个名字挺好的……”
“那就这么定喽,”七罪摸了摸她的头“暂时就跟我们住一起吧。”
“诶?”
“……”
“你觉着公寓很大吗?”葬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她就一个小孩,还能占多大空?”七罪摆摆手“挤一挤还是睡得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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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山海小世界带来的余波悄然扩大。
再次召开的九大家会议——
“不妙啊,现在学校论坛里,和山海小世界有关的贴子已经成为浏览量最高的了。”梦天星将贴子的数据展示给众人。
“为什么不及时封锁消息?”有人敲了敲桌子。
“手下人正在做,”梦天星摸了摸下巴“只不过,有意思的是,所有贴子附带的视频里,都没有守门人出现后的场景。”
“有意思,只是……那个天灾到底想干什么……”
“具体是要干什么,倒是略有些头绪了。”梦天星将文件依次传给在座的所有人“各位应该都听说藏书阁的集结令了吧?”
“略有耳闻。”有人冷声道“你们上四家到底想干什么?”
“莫非又在找个什么东西?”
“是也不是,山海小世界是八荒的一部分,查找的资料大多与八荒有关,”孙家主敲了敲桌子“九大家族最早和八荒扯上关系的是因为那位。”
“那位?莫非是……”
“五帝五王之首,邪帝,也是十位开国重臣里,唯一一个没有留下后裔的那位。”
“哼,若真留下了后裔,那就不是上四下五了,直接一尊九卑了。”
“就他的那些功绩来讲,说他是功高盖主也不为过。”
“打住打住,再这么说下去,小心老祖宗可是会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孙家主敲了敲桌子“根据藏书阁里共享的情报,我们得出了邪帝是八荒使的结论。”
“哈?你在开玩笑吗?【八荒】的人从来不干与尘世之争,连露面儿都极为罕见。”
“这次各位不是见到了吗?这只是【八荒】中的山海小世界而已,就对我们表现出了明显的敌意,看来【八荒】内部的想法并不统一啊。”
“意料之中的事,要知道,【八荒】的秘境里,有一个可是专门封印邪族之主的,现在邪族与人妖魔相抗衡,八成就是它的授意。”
“好了,不要转移话题,先抛开邪帝是不是八荒使不提,你们找到了什么有意思的情报?”
“组成【八荒】的八大秘境……全部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这便是邪帝札记里的内容。”
“这也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啊。”
“虽然已经有人推测过剑渊中存在平行世界的可能性,这一点,在札记中被落实了。”孙家主淡淡道“若札记的内容属实,八大秘境皆是无上大能取我们所在世界的上古遗迹构成的,由古战场构成的【万怨之地】,埋藏着古神尸骸【山海小世界】,火神陨落之地【万焰海】,掌控轮回的【轮回之地】,亡灵沉睡之地【黄泉】,以及上古藏书阁【午夜书店】。”
“停停停,这才六个!”
“唉……老伙计,你什么时候修炼得连常识都忘了?”孙家主长叹一口气“【封印之地】与【剑渊】都是邪族降临后才形成的。”
“呃……”
“剑渊中之所以有平行世界存在,札记中说是无上存在临死前的一刀,切开各个平行世界的空间屏障……这是真的吗?如此强悍的一刀……真想好好见识一下啊!”有人惊叹道。
“这种匪夷所思的事,谁知道是真是假,虽然八荒里的那些老不死会非常清楚,但估计再怎么问,他们也不会搭理我们吧。”
“喂!老张!放尊重点!”
“好好好……啧,真是的……”
“打住!现在应该考虑一下,那个夜说的终焉到底什么意思了。”
“终焉?哼……谁知道呢。”
“张家主!”梦天星怒声道。
“我倒是有点头绪了,”赵家主突然开口“既然八大秘境皆来自这个世界,那么,所谓的终焉会不会就是【八荒】重归尘世呢?秘境内的生灵与如今尘世间人类的碰撞,有意思……”
“应该这只是一部分,”孙家主摸了摸下巴“不然夜为什么要强调她的师尊不许她说出去?”
“如果……我是说如果,”王厉突然开口“如果八荒不单单是秘境呢?”
“你什么意思?”张家主愣了一下。
“如果是封印什么人的镇眼呢?”王厉低下头,眼眸中的蓝光一闪而过“六大秘境……六合,八大秘境……八荒……或者说是八卦阵?”
“不排除这个可能,”有人拍了拍桌子“总之,做好万全准备吧。”
“谁!……柴先生???”
“……虽然夜做事随心所欲,但在一些事上是认真的。”柴老缓缓道。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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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坛上到处都是这种东西啊……”白凌停下笔,把揉画满符号的纸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满屏幕的贴子无一例外地挂着七罪打开时空裂缝后的视频,一个个贴子迅速的被删除,一个个账号迅速被封禁,然而,以更快的速度,一个个账号迅速的启动,发出新的帖子,十几十几楼的评论迅速地堆积。
“虽然后面的谈话受到不明原因无法录制,但很多人都听到了啊……”白凌喃喃自语道。
【终焉将至!大家赶紧准备好粮食当仓鼠吧!】
【震惊!天灾出手!】
【放出恶兽!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灭亡?】
……
“这都什么奇葩题目啊……”白凌有些头大“这些学生该不会被某些无良记者顶替了吧?”
随手点进去一个,里面的评论便看得他直皱眉。
[割割一生推]:这个小屁孩谁啊!居然放出这些怪物!
[客归青山]:一看就是天灾!哪有小孩能徒手撕空间的!
[初见昆仑]:绝对是天灾!这种事除了天灾还有谁能做得出来?
[叠山河]:除了天灾还能有谁?天灾巴不得其他人死光!
…………
[往生客]:所以楼主你讲了半天,终焉到底是什么?该不会是你胡编乱造出来的吧!
[百日课]:@[往生客]真的!句句为实!不知道为什么,后来的事就没法录了!
[往生客]:@[百日课]你是托吧?
…………
“什么鬼……”白凌揉了揉眉心“这是水军吧?”
“终焉的消息如果不透露出去,那是最好的。”有人冷声道“当看样子还是透露出去了一点,梦叔他们也正往下压着。”
“啊?王厉你什么时候来的?”白凌微怔,扭头看向某个抱着猫的家伙“会开完了?”
“嗯,关于终焉初步有了猜测,”王厉抱着猫随意坐下“讨论结果是封锁消息,避免引起群众恐慌。”
“你果然被要求去参与会议了。”
“意料之中的事……”王厉闷声道。
“大概是把你当小孩子发脾气了呗。”白凌打了个哈欠“家族制最不能避免的就是个体的垄断,毕竟谁愿让别人家的孩子以后坐上自己的位置?”
“切……谁家不是啊?”王厉俯身看了会帖子,饶有兴趣地点开一个“只听梦叔说山海小世界的事热度最高,没想到讨论这个作业的人也挺多的呀。”
“哈?哦,你说那个呀?无限火力什么的……又没禁止发帖讨论,肯定有人问啊。”白凌向后仰去“真看不惯这种一遇到困难就有求助的样子,就不会动动脑子吗?”
“哦,是吗?照你那么说,这种人就是无可救药的蠢蛋喽?”
“倒也可以那么说。”
“可这个帖子明明是你发的呀,白蠢蛋。”
“……”白凌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对着屏幕陷入了沉思。
王厉看着好友努力思考开脱理由的模样,忍住笑意,抱着沉睡中的朔夜从一旁坐下,等着白凌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
白凌终究还是放弃了挣扎,瘫坐在椅子上:“我实在想不出来,也只能求助喽。”
“我懂,我懂,白蠢蛋。”王厉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诶?你能笑了?”白凌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好像是朔夜和我融合过后,那些后遗症就没了。”王厉想了想,困惑道。
“总感觉有点反常……”白凌皱了皱眉“必须要问问言歌!”
“嗯,我也觉得朔夜的沉睡和这事脱不了关系。”王厉有些不安,扭头看向屏幕“有什么满意的答案了吗?”
“这么奇葩的问题,奇葩的回答多的是。”白凌扶额叹息“居然还有人建议直接干掉出作业的老师……”
“啧……要真的能干掉,这十年间哪有那么多事?”王厉翻了个白眼“还有靠谱点的吗?”
“我再找找,这个貌似不错……”白凌往下翻了翻“物质与能量都遵守守衡定律,不如通过能量转化,达成无限火力的目地……”
“有意思,等我抄下来再说。”
“嗯……那我再看看别的,”白凌又往下翻了翻“说起来,如果是能量与物质转化的话,就算是铭纹也做不到吧。”
“也没有规定能量弹不可以……”王厉盯着纸,闷声道。
朔夜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看了眼王厉便再次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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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葬面具下的眼睛眯了眯,看了一圈屋里的人:“也就是说,你们几个都不会做饭喽?”
“影你就别指望了,她早被七情那家伙惯得连饭都不会做了。”七罪耸耸肩“至于我会不会,你应该比我还清楚吧。”
“嗯,我知道,三顿饭差点儿把山海小世界给炸了的人,除了你,估计找不出来第二个了。”葬扭头看向鸾儿“你……”
“你在指望什么?凰都不会做饭,你还指望她?”七罪撇撇嘴“能制造出来杀伤性食物的人,又不止我一个。”
“难怪你把我给召唤出来……”葬有些头大“算了,还是我来吧。”
“哦,别把房子炸了……这可是七情那家伙以前闲着没事偷偷攒钱买下来的,到时候把你给揍一顿封印起来,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七罪看着厨房内的那些奇怪的机关,忍不住暗自祈祷起来。
几分钟后……
“幸好我弄了结界……”七罪笑嘻嘻地看着葬身上烧出大洞的黑袍“可下次就没那么幸运喽。”
“你这家伙……”葬有些头大“算了……这机关怎么修啊……”
“还是请专业人士来帮忙吧。”七罪将说明书丢给她“不过这东西我也给你找好了哟。”
“……”
“不用操心饭的问题了,我已经订好外卖了。”七罪晃了晃通讯手环“影回来的时候差不多就到了吧。”
“你怎么不早说?”葬看说明书看得眼都花了,愣是看不出来个所以然。
“难得你下厨,我还想期待一下呢。”
“滚……”
“会教坏小孩子的。”
“闭嘴……”
抱歉,鸽了那么长时间,由于最近太沉迷于肝原神,四个里面三个QQ号被封等一系列非常让人烦躁的问题,字数什么的都下降了不少,由于在我的原设定里面,七罪当老师以及鸾儿是没有的,现在暂时遇到了瓶颈,不能说头大吧,也只能说非常头大,我会尽快补考完,调整状态,继续更新,请谅解QAQ
复苏的怨灵
影推开门,看着客厅里满地的玻璃碎片一时有些懵。
“诶?小影回来啦?”七罪回过头,将外卖推给她“快来吃吧,要凉了。”
“小玖的身份办好了吗?”葬擦掉面具上的黑灰,把鸾儿抱起。
“嗯,已经好了,都在手环里了,等她睡醒之后,别忘了教她怎么用。”影将登记好的手环放下。
“我知道了,”葬抱着鸾儿向着言歌的房间走去,瞥了眼七罪“今天你就睡别处吧。”
“喂!那是我的房间!”七罪一下子从沙发上蹦起来,挥拳抗议,然而抗议无效,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房间被霸占。
影兴致勃勃地啃着瓜:“……”原来葬能降得住七罪啊,学到了,学到了。
“……算了,本座大恩大德,不跟你计较,”七罪小声嘟囔了句,起身收拾起了地上的玻璃“唉,自己弄的烂摊子,还要我来收拾。”
影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大口大口地恰饭。
七罪翻了个白眼:“……”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打了个响指,地上的玻璃化作点点光芒,环绕在她的身边,七罪顺着厨房门框向下一滑,崭新的玻璃门便重新出现在原地。
“厨房炸了,记得明天找人修修,”七罪散去自己设的幻术“葬那家伙修了半天也没修好。”
影手中的筷子啪叽一声掉在了桌子上,呆呆地看着一片狼藉的厨房。
“葬本来想修的,结果没修好,太用力了,砸坏了。”七罪随口道。
影看着桌上的饭:“……”
“从今天起,我暂住你房间了,”七罪从衣兜中掏出小匣子,含着棒棒糖离开客厅“当然,你要是想干什么奇怪的事,我不介意直接打晕你。”
“……我会睡沙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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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于夜空之上,注视着芸芸众生,无想无念,只不过是些见证者罢了。
“喵!!!”朔夜骤然睁开眼,从被子里钻了出来,看向窗外。
一道赤红的身影悬浮在空中,贪婪地注视着屋中人,丝毫不在意朔夜有些警告意味的视线。
“夜宵时间到了,”那道身影对着屋内抓来,喃喃自语道“该开饭了。”
朔夜微惊,身上腾起幽蓝火焰,向那人扑去,试图。
那赤红身影却随手拍开她,阴恻侧地开口:“不打扰别人用餐,这不是做人的基本礼仪之一吗,既然小猫咪你那么主动,做我的餐后点心也不错哟。”
朔夜气得冲她挥了挥爪子,怎么自己总是遇到些想吃自己的家伙?七情七罪就算了,这又是谁?
“真有意思,居然能从人间界找到拥有神格碎片灵魂,”那家伙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只是看一眼都觉得肥美啊,真不知道七情那家伙怎么忍得住的。”
朔夜裹挟着蓝火,向着那身影撞去,可那人早有预料,将王厉挡在自己面前,但它万万没有想到朔夜竟化作蓝光,直接进入王厉体内。
“异体同魂?”那人有些诧异地看着从自己手中逃脱的晚餐,随后恍然大悟“不对,是附体啊。”
朔夜撇撇嘴,蓝红两色火焰附着在手上,[鸦羽]悬浮在身边,无一例外地瞄准着那人。
“唉,似乎被小看呢,”那人叹了口气,打了个响指“我可不会放过到嘴的美食哟。”
朔夜手中的火焰暗了暗,连忙掐了个古怪的法诀,那蓝火猛地一旺,吞噬了红火,团成一个火球向那人影撞去。
那人影有些不屑地将火球拍开,看着在自己的威压下被强行分开的夜宵:“火系可对我无效。”
“是吗?”朔夜化作人形,守在王厉的身边“那可不一定啊。”
“啧,我最讨厌啃骨头了。”那人瞥见那红蓝相间的火球内,两种力量的平衡瞬间被打破,巨大的爆炸瞬间将他吹飞。
“别小看我啊……”朔夜的身上浮现出血色纹路,使得面目有些狰狞“九天九幽,邪魔妖神,听我……召令……来!”
“什么……?”那人影稳住身形,便见到朔夜身上的血色纹路组合一个传送阵呼唤着什么人的到来“大意了……人间界居然还有人会以身引道的召唤法……”
“想跑路吗?”有人冷笑道“迟了。”
朔夜目光有些涣散,随即向后倒去,跌在了某人的怀中。
“这到底怎么回事……”王厉艰难起身,接住朔夜,力量不知为何被榨干,身体的每一处都在抗拒着执行他的意志,就连王家老宅被爆炸惊动的喧嚣声逐渐离他越来越远。
“唉,真会给人找麻烦,”朔夜缓缓起身,散去身上的灰尘“搞了那么大的阵仗,居然只是想拖延时间,真是没一点天灾的觉悟啊。”
“夜宵……不对,你是七情!”那人躲过四面八方的锁链,看着有些奇怪的夜宵,震惊道。
“唉……小玖,你就不会安分点吗?明明晚饭就你吃得最多。”七罪拍了拍手,爆炸引起的躁动瞬间被平息,就连引起的阵法波动也同样如此“再吃夜宵就不怕长胖吗?”
“数万年之久,你也早已不过是道残魂,万族之战必然也结束了,毕竟,你可是……”
“闭嘴,我的事还用不着你说道。”七罪隔空握住鸾儿的脖颈“我不过是想试试能不能再造个天灾玩玩,想活着就老老实实地当我的实验材料!”
“你这个疯子!别人只知你不喜杀戮,却不知你以借战争之便将各族血脉融合为乐!”鸾儿,或者说那个隐藏数万年之久,名为不死鸟的意志咆哮着“我的意识依旧存在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很吵诶,我研究血脉融合怎么了?”七罪捂住脸低声笑了起来“血脉融合多好玩啊,像你这样被赐予超脱生死法则的不死生物,更是永远不会担心材料的最佳实验材料!”
“混账东西!”不死鸟挣扎着试图从她的控制中逃脱出来“万族皆有觉醒为世界树的潜力,你这做,就是对纯血种族的打压!”
“觉醒为世界树?开什么玩笑?谁要成为那个女人?”七罪有些烦躁道“再在我面前提起她,我就把你切成肉片当涮羊肉吃,你长出来一块切一块,让涮肉的快乐一直延续下去。”
不死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她对七情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初自己被擒住,被这家伙研究血脉融合的那恶毒模样,涮羊肉也下意识被她当成了什么可怕的研究。
“啧,你现在不过是一介残魂,”不死鸟积压了万年之久的怨念彻底爆发“没有那个叫六欲的家伙在,你又能做得了什么?”
“你啊……惹怒我无所谓。”七罪阴恻恻地开口“但你把七情也惹恼了!别指望我放过你!”
不死鸟双眼泛白,反手化刀,劈向七罪,才叫醒逃过一劫。
“也对,只是掐死你,未免也太便宜你了,”七罪笑嘻嘻地看着手上的划痕“多谢提醒啊,小鸟。”
不死鸟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身上随即传来处处刺痛,血液在沸腾,倒流,凝固,各种情况同时出现在身体各处出现,身体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扭曲,赤红的火焰从身上升起,试图修复每一处伤口,却被凌驾于其上的力量压制着,丝毫不起作用。
“天道已经衰弱到这种地步了吗?”不死鸟跪倒在地,望着汇聚的雷霆,喃喃道“就连使用法则都……”
“当然不是,”七罪拍散雷霆“只不过是有人不允许罢了。”
“是你……”不死鸟死死地盯着她“你这个疯子!”
“不是我,”七罪翻了个白眼“再怎么着,我还是知道分寸的。”
“你管这叫知道分寸……”不死鸟挣扎着起身,天知道这家伙为了折磨她用了多少法则。
“闲聊到此为止,该结束了。”七罪手中长刀显现,向着不死鸟斩去。
然而一条锁链却将其弹开,葬缓缓落下:“闹够了吗,七罪?”
“切……”七罪撇了撇嘴“我知道了。”
不死鸟身上的痛苦瞬间减弱了许多,象征着不灭的火焰修复着她的身体,但……
“不对,我凭什么要放过她。”七罪将不死鸟提起“而且没看好她,是你的责任。”
“啧,你不也没告诉我鸾儿的体内还藏着不死鸟的人格,”葬冷哼道“师尊要见你,我只是被派来收拾善后工作。”
“切……麻烦,”七罪有些晦气地将长刀丢下“守好那个的身体。”
葬并不言语,伸手按在不死鸟的眉心,之前画的大花脸重新浮现出来。
“你这不早就发现了吗?”七罪从朔夜体内钻了出来“那你还真是个好师傅啊,放任徒弟去吞噬别人的灵魂。”
“可别忘了那凤凰翎是谁给的。”葬抱起昏睡中的鸾儿,精神力外放,抹除在场所有人的记忆“更别忘了是谁造出来的。”
“啧,说的跟你没有关系一样。”七罪走到一道门前,双手结印,随即推门而入。
“啧,麻烦。”葬将王厉和朔夜拖进屋“凤凰翎里的精血这么快就开始发挥作用了啊。”
————————————————————————
——“这便是双子之间的关联吗?”
——“怎么办?那孩子也有变成天灾的可能。”
——“杀了,反正保得了她们的人已经死了。”
影猛地坐起身,梦境中的一切却依旧死死纠缠着她,殇落入手中,她有些警惕地环顾四周,却被人一脚踢下床。
“才几点啊……”七罪扯了扯被子,小声嘟囔道“就不能让人好好睡会觉吗?”
影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正呆在卧室里,但……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明明睡的是沙发,但好像有的时候还是装糊涂吧,先走为上策!
鸾儿有些好奇的盯着影,随即看向葬:“大姐姐在做什么?”
葬摸了摸下巴,漫不经心道:“只是怕被起床气波及到而已。”
几分钟后……
“啧,葬!你都干了些什么……”七罪把某个罪魁祸首拖进了卧室。
“你说让我守好你的身体,可我又得看着鸾儿,只能让影睡你身边喽。”
“切……”
“别一副吃了亏的样子,她在身边,你不睡得很香吗?”
“滚!”
葬盯着七罪的黑眼圈看了好一会,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可恶!!!”
——————————————
王厉的精神有些恍惚地从地上爬起,倚在床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陷入沉思。
“是梦……吗?”王厉散出一丝魂能,感受着阵法里的波动“法阵没有被触碰过的迹象……老宅也没有破损的情况……”
“喵……”朔夜看着陷入了自我怀疑的王厉,有些愉悦地伸了个懒腰。
她召唤的谁,她最清楚,能把一切恢复原样也不过是小菜一碟,消除记忆什么的,更不在话下,但王厉还能留有印象,实属让她有些惊讶,但大概只是被她借了身体的后遗症。
但……真不愧是凤凰精血,就算承受两种火焰冲突,哪怕身体从内部破损了,照样也能迅速修复,就连她也忍不住好奇当初的那位不死鸟是被怎么消除的,说不定她可以试着研究一下,停停停……她这是怎么了?总是想这种东西?该不会被七罪附身影响了吧?
不过朔夜很清楚,世界上没有睡觉解决不了的问题,实在解决不了,那就再睡一觉。
懒虫猫猫,害怕困难,热衷摆烂。
王厉有些无奈地抱起它,顺便将手下人送来的证明塞进兜里,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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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有催你回去么?”葬低声道。
七罪手中的筷子顿了顿,瞥了她一眼:“不然找我还有什么事?”
“什么时候?”
“很快,但我不可能回去的。”
“你打不过的她。”
“那就耍点小手段,反正以前又不是没这么干过。”
“可别玩脱了,我可不想帮你收拾烂摊子。”
“啧……影怎么还没回来。”
“还不是你要买的东西太多,”葬给又睡过去的鸾儿拉了拉被子“你昨天下手也太重了吧?”
“我只是想试试她的血脉纯度罢了。”
“啧……你要真的只是这样想就好了……”
复课了,又忙起来了。
逸城逸事
“有谁不想上我的课吗?”七罪有些无精打采地趴在讲桌“不想上的可以走人了。”
七罪这话本是好意,只可惜这群学生会错了意,吓得纷纷噤了声,某个逃过课的家伙更是鲜些学鸵鸟把头埋地里……废话!这位可手撕过空间,放出多少异兽……若是傻乎乎地中了她的圈套,岂不前一秒刚踏出教室,下一秒就掉异兽坑里,被啃得连渣都不剩了?
七罪自然听得到这群学生心里在想什么,有些无奈地抬抬手:“我发誓不会对要走的人出手的。”
众学生刚提起的心还没来得及放下,就又提了起来,异兽虽凶恶,但动动脑子或许还能谋取一线生机,可这位不出手,那出手的岂不是玩锁链的面具女?那位昨日出手虽少,却也是个喜欢撸串的好手,跑出来的异兽再怎么多,不照样被那位一口气穿成了串,烤了吃了?别看现在不在,保不准正呆在门口打算换换口味呢。
“啧……葬正研究怎么做饭呢,可没空搭理你们。”七罪真搞不懂这些小屁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葬那家伙都多少年没吃过东西了,这群家伙哪来的自信当食材?心里正抱怨着,却发觉这群学生又胡思乱想起来了。
这群傻孩子神色恍惚地点点头,啊对,没空搭理,那……该不会是那个被带出来的小孩吧?那小孩……
“停停停!你们乱想什么呢?”七罪这下彻底忍不往了,抛开封在那孩子体内的不死鸟不提,小玖还只是个孩子,不懂什么打打杀杀,她还怕这群小兔崽子把玖儿吓哭,以后跑到朱雀那里告状,惹得那群疯子把这帝都给扬了呢。
七罪有个坏毛病,但凡发脾气,总是把操不好轻重,下手重了,不死鸟也得死去活来,下手轻的话,看看这群被七罪威压震得昏死过走的学生就知道了。
七罪发觉到自己的失态,赶忙将自身威压收起,却瞥见一道黑影在学生们的周围徘徊,试图回到这些可口的美食屋里。
这鬼东西,七罪最熟悉不过了,一把将其抓住,冷哼道:“我说这群小兔崽子怎么都这么傻乎乎得呢,原来是你在搞鬼!”
那黑影挣扎一番,最终化作一条小蛇,向着七罪咬去,但迎接它的却是个瓷碗,将其扣得严严实实。
“给我好好反思!若还敢有下次,那就再扣你个三百年!”七罪恶狠狠地威胁道。
小蛇:“……”那你倒是喂点东西啊!
七罪默默地摸出一根棒棒糖,仔细打量一番,瞥了那小蛇一眼,犹豫了一会,一把塞进嘴里“……这是惩罚!”
小蛇:……我真是服死这个老六了。
————————————————————
悄无声息地将这群学生的伤势修复,七罪一边心疼自己浪费的那点力量,一边将众人用幻术唤醒,随即打起精神,严肃道:“今天有几位同学缺席,很遗憾地告诉大家,他们以后也不会来了。”
有的学生好奇地打量着那几个空出来的位置,有的则跃跃欲试,白凌则担忧起了那几人的下场。
“过不了多久,学校的通报就会发下来,希望各位引以为戒,毕竟,枪都不会使,就拿着去抢劫,实在是让人笑掉大牙。”
众学生:“……”重点是这个吗?
“不过也不怪他们,毕竟我在每一支枪上都下了言灵,未经我允许,可是用不了的。”七罪咧了咧嘴“要知道,不是每一个人都想吃饭的时候请到局子里啊。”
众人面面相觑,机灵点都已经跟王厉他们打探消息了,只可惜白凌一问三不知,至于……王厉,这事再怎么有意思,也不至于能达到惊醒王少家主懒觉的地步。
朔夜懒洋洋地瞥了七罪一眼,若说那几个小贼之所以失手单单是因为枪没法用,她可不信,这座帝都可是完全在那家伙的神识覆盖之下,想必让警察刚好路过抢劫现场也是信手拈来的小事吧。
对此全然不知的七罪饶有兴趣地敲了敲桌子:“老师我啊,许久未做活偶了,手有些生了,若有机会的话,真想请他们当一下素材,供我练练手啊,可惜这事也只能想想,但若有人想来老师这当回小白鼠的话,我可是蛮欢迎的哟。”
“……”众人不由徨打了个寒战,止住讨论得正热的话题,在位置上赶忙坐好。
“想必大家都知道了,过不了多久就要去逸城研学了,”七罪有些怀念地叹了口气“真巧,等你们到了那,美食节也就刚好开始。说起来……”好久没去百味堂蹭饺子了,呣,也是时候去见一下那家伙了。
朔夜推了推王厉——别睡了,该起床了,只可惜王厉睡得太深,扭脸又睡过去了。
“……”这是你逼我的。
白凌低头喝了口水,回头看了眼王厉,险些一口水喷出来——只见朔夜身边的课本接连浮起,摞在一起,抡在王厉的头上。
众人被这巨大的声响所惊动,纷纷向后看去,最终聚集在白凌身上。
白凌:“???”看我干啥,又不是我干的……
“白凌同学,想要叫醒睡着的同学,其实可以换种方式,”七罪强忍着笑意瞥了朔夜一眼“打扰到别人可不好。”
朔夜:“……”睁眼说瞎话,还得是你啊。
七罪挑挑眉:再惹事就把你扔出去!
王厉有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好疼……”
其他学生:“……”
“好了,我们继续,”七罪眯了眯眼“逸城的美食节,人人皆知,但……逸城的黑市才是那里的一大看点。”
“逸城处于妖,魔,邪,人四族交界处,重要性不言而喻,是个极佳的贸易区域,你们若是在逸城见到了邪族的人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但他们只有通行证,并没有什么贸易许可,敢到邪族地盘上进货的曲指可数,所以黑市可是很受欢迎的。”
“黑市……”一些学生顿时想到了某些可怕的东西。
“逸城的黑市很正规的,而且货物也很有趣哟,比如说……嗯……引魂灯,黑市里的鬼修里,有的人会卖一种气球,实际上是因执念留在人世间的幽灵变的哟。”
“幽灵!!!”
“幽灵可没那么可怕,如果买下后,完成它们的执念,它们说不定会带你们去见你们想见的故人哟,但要小心,幽灵也有好坏之分,稍微下太听话可能会创造出个幻境糊弄你们,有的就可能会直接杀掉你们哦。”
“……”说好的没那么可怕呢?
“毕竟也不是哪个幽灵都愿意去轮回的,正常情况下……幽灵存在的天数有限,时间一到就会消失,但如果吞噬其他灵魂,就会化作恶鬼,存在的时间也就会增长,有的幽灵为了活下去,就会选择成为恶鬼,毕竟再好的东西里也难免有次品,不是吗?”
“次品……”白凌喃喃道,不知在想些什么。
“如果发现幽灵气球有问题的话,可以找鬼修商量一下赔尝问题,但据我所知,幽灵气球每人每年最多只能买一个,想再买一个,可要等到以后了,这是规矩,可要记住了。”
“……”那种东西谁要啊?
“说起黑市,就不得不提那里最公平的地方,拍卖场了,拍卖场在黑市的地位是不可撼动的,在那里,即使五阶以下的邪族魂核也不过是常销柜里最常见的装饰品,那是邪族人买得最多的商品,毕竟通过这东西,将原主复活也不是什么难事,而且就算吸收那东西,里面的灵魂也会回到封印之地进行轮回转生。”
“老师……那人类能吸收邪族的魂核吗?”
“当然可以,邪族与其他族并无太大区别,非要说的话,里面能量被污染过,如果吸收太多的话,会被同化成邪族的,所以吸收后还是要去普世门把邪气驱除一下哟。”七罪不知在想什么“有风险自然也有机遇,如果有献出一切的觉悟,说不定能得到来自邪族的馈赠哟,铭记于魂核之中的传承,或许还有真相……当然,像五阶魂核这样的大路货,获得馈赠的可能性机率很小,至于品质高的,不是我说,各位都买不起。”
“真相……那是什么?”王厉皱起眉,低声道。
“传承……邪族的传承,人类也能修炼?”白凌有些诧异。
“买不起……开玩笑的吗?”有些学生悄悄看向来自九大家族的小少爷们。
“看也没用,九大家族的势力在逸城那边没用,甚至很受排挤,至于原因嘛……用那个人的话来说就是,”七罪闭上眼模仿着那人的语气,幽幽道“[我们是黑暗中的幽灵,九大家族带着亮闪闪的东西过来,拿走了我们的所有,将我们晒死在阳光下],毕竟一个是在背地里干见不得人勾当的害虫,一个是衣冠楚楚政府上班的正规人员,能合得来就怪了。”
“……莫非说的是几百年前我们九大家族在逸城查收黑市的事?”王厉思量一番,低声道。
“那个事……确实有点不厚道……”白凌抽了抽嘴角,其实这事吧……太让人一言难尽了。
当初九大家族有个人去刚建立没多久的逸城黑市,在拍卖会上相中了一样东西,可惜拍到最后钱不够了,但又不愿忍痛割爱,索性通知驻守逸城的九大家族高手打着违法经营的旗号把这黑市清洗了一番,那些高手哪个不是常年在边境同邪族打仗?见到黑市里的邪族商人更是杀红了眼。
这下,卖那样东西的主人可坐不住了,他卖那东西只是想弄点钱花花,这个阵仗哪是拿钱买东西,分明就是抢东西!直接出手把那罪魁祸首打得神魂俱灭,一巴掌呼飞那些所谓的高手,复活所有被杀害的邪族商人。
事后那人索性在逸城住下,扬言谁若有不服就去找他,结果可想而知,但凡来者……皆被打了个屁滚尿流,这一等一的战力吓得那些高手们直接呼叫家主,可待到那家主前来,黑市那边早就转移了,那家主气不过,贸然出手,当场被那人揍得不省人事,留下句不过如此便离开了。
家丑不外扬,知道这事的人不多,知情者也闭口不言,可有记录留在藏书阁里,白凌未觉醒三魂前,素来调皮,就喜欢看些家族的丑闻为乐,这种好玩的事哪能不叫上王厉,后来也没少拿这种事儿在挨训的时候顶嘴,结果可想而知,被白父气得拿着训练用的竹竿追了三条街,打得屁股开花……
七罪:“……”
“嗯,我们继续讲……黑市与九大家的矛盾先放在一边,等会儿再讲,我先普及一下逸城黑市拍卖会的规矩,要求很简单,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们在买入场券的时候,他们会根据你们提供的个人信息,对你们所拥有的金额进行评估,一旦报酬的金额超出预算金额,工作人员就会请你们提供新的账户,否则将会被请出去的哟。”
“当然你们也可向拍卖场申请贷款,他们已经评估了你们的价值,但这基本上和卖身没什么区别了,还是那句话,逸城不欢迎九大家族的人,若九大家族的人卖身,是不允许用钱来赎,而且工期只会无限的增长,所以想要贷款的时候可要想清楚。”
“黑市毕竟是黑市,不黑,哪能叫黑市呢?黑市里虽然不支持人口买卖,但允许卖主支配自己的未来进行交易,说起来有点好笑,以前有个因为卖主太过美貌,竟有人硬生生将价格提升到卖身的地步,有意思的是,那女人只是被拜托代售而已,真正的卖主是个通过吸取精力修炼的老太婆,我至今还记得那个人被那老太婆拖走时鬼哭狼嚎的样子……”
众学生:“……”难道吸取精气……是那个意思……
白凌:“真会玩……该不会又是哪个九大家族的败家子吧?”
七罪完全没搞懂这群学生在打什么哑谜,揉了揉眉心,淡淡道:“但把自身作为交易的一部分,需要卖家在商品里特殊注明,否则拍卖场不会认同该交易的正规性,不会给予商品安全保证。”
“黑市里面的众多规矩里,是不许在黑市内抢夺他人的商品,但前提是交易正规,一旦被视为强迫**易,那么黑市官方就不会给予你保护……也就是说,无论你在交易中吃不吃亏,手中的商品都有可能遭到抢夺,以前的时候我倒是遇到了一次,随手在黑市外把那群人都揍了个遍,把他们值钱的东西都卖了,吃了一顿饱的。”
“……”不愧是你。
“拍卖会里面的好东西少不了,掌控拍卖会的人有时也会亲自下场拍货,这个时候,为了保证其公平性,就会请卖主进行评审,只不过是有点让我莫名其妙的就是……以前我只是在那卖了个纸片子而已,居然要我亲自出场,到最后还不得不卖个人情,给了那家伙。”
“纸片子?”白凌皱起眉,努力思索着。
“恐怕是一次性开启午夜书店的纸钥匙,”王厉骤然开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次九大家族对黑市的清算之后,没过多久,新黑市里拍卖会的压轴货就是那东西。”
“……她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不知道……或许……”
“掌控黑市的势力,是宗门,或许各种对此很陌生,但我可以很认真的告诉各位,宗门虽少,但还在,想当初,万年前,那可是宗门的天下,”七罪撇撇嘴,懒散道“可宗门虽强,却不愿受约束,待到大楚建立后,宗门的势力便在各种排挤下逐渐削减,传承什么的也被世家所吸收,这便是逸城不欢迎九大家的原因,若非是天高皇帝远,恐怕连这最后的几个宗门也早就不在了。”
“难道说……”白凌低声道。
“合并宗门,说得好听,其实是围剿……很明显,那一战中有宗门带着传承逃走了,并在边境东山再起了。”王厉点点头“现在对宗门的态度已经改变了,但……”
“以前的事怎么可能这轻易被忘记……”白凌喃喃道。
“切记,逸城有除了人族,还有妖,魔高手驻守,但不能直接称呼他们为妖族或者魔族,”七罪敲敲敲桌子“妖族或者魔族,只不过是人类对异类的的统称,妖魔有很多种族,妖指的是由某些低等生灵产生自我意志并进行修炼的,魔指的是由各种原因导致元素汇聚产生的生灵,最低等的大概是史莱姆,高级的则会借助他人的贪念进行修炼……切记,如果识破了他们的真身,千万不要点出来,到时候恼羞成怒,把你们干掉,我可不管。”
“那老师你是什么?”言叶突然抬起头,小声嘟囔道。
“……想知道吗?那好,看好了。”七罪饶有兴趣看着她,。
“妖……”七罪伸出手,浮现出淡紫色的鳞片,下一秒,却化作藤蔓“可能吧……”
“魔……”七罪眯了眯眼,紫眸显现,众人顿时感觉心中有什么被挑动,有些焦躁“似乎也是。”
“鬼……”七罪的身形有些模糊,阴风袭来,众人顿时平静了下来“唔……这倒是没错。”
“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你就别问了,”七罪笑嘻嘻变回原样“反倒是你,尘渊歌叶,言叶是彼岸族历代圣女的专用名,怎么沦落到人世间了?”
“什么……”众人皆是一惊,纷纷看向言叶,可言叶却也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好了,下课,有事再找我,”七罪摆摆手“顺便一提,以后别在彼岸族面前提这四个字,会被揍的。”
第二卷的七罪篇番外有头续喽
全员倒霉
王厉同白凌找到七罪时,那人正在倚坐在天台上。
“说是有问题找你,自己却躲这来了,谁找得到啊。”白凌叹了口气。
七罪睁了睁眼,低声道:“聒噪。”
白凌顿时有些气不过,正想同七罪理论,却发觉自己无法说话了,是谁干的,不言而喻。
王厉有些无奈,这禁口令他自然解不了,只能在那干等着,但……看白凌那副气急败坏样,倒也挺有趣的。
七罪并未让两人久等,只见得一只蝴蝶飞来,落在她的指间。
“唔,鸾儿没事就好,嗯?葬还在研究厨艺?切,就她,那影呢?还没回来……啧,算了,你先回去吧,鸾儿要是出什么事了,赶紧告诉我,我可不想等那家伙醒过来之后把我揍一顿。”
七罪放飞那蝴蝶,有些不情愿地解开白凌那禁口令:“找我何事?”
“你这家伙!我特么……”白凌有些火大,正要骂人,却被再次封了口。
“还是你说吧,”七罪翻了个白眼,扭头看向王厉“先公先私,你随意,但若是把我问烦了,休想从我这再听到一个字。”
王厉沉默半晌,低声道:“先私吧,我的灵魂……”
七罪无奈地踮起脚,伸手点在他的眉心:“无需担心,已经痊愈了,只是……”
“只是?”
“你已吞噬过焚天的灵魂碎片了……不要再让朔夜附身了。”七罪拎起那探头探脑的小东西“她本是灵体,而你已尝过荤,现在还好,但再让她附体下去,你还能控制住自己不去吞噬吗?”
“我……”王厉张张嘴,不知说什么。
“吞灵魂,本就是走了邪路,若非这丫头不想让你死……”七罪拎起那黑猫“啧,算了,你如今无了战魂,倒也有了成为天灾的可能,他**带你去见焚天,你们早已结下因果,或许……”
“焚天?他没死?”
“别老是盼着別人死,”七罪愣了愣,缓缓道“他其实人蛮好的,只不过有些内冷外热罢了。”
“……”
“算了,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以后你就明白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战魂……”
“不能说。”
“?”
“不能说就是不能说,若有机会,你以后就知道了,下一个问题。”
“夜夜进了我的身体之后,我灵台内的冰山就消失了,夜夜她……”
“哦,你说镇魂曲所化的那冰印啊,那东西不必担心,只不过是专门用来镇压执念而已,执念消散自然就消失了,跟那储备粮没关系。”
“……真没关系?”
“我好歹也是一代天灾,还能骗你不成?下一个问题。”
“午夜书店的纸钥匙,你……还有吗?”
“……那是什么东西?想要去午夜书店的话,那得通过那俩家伙同意才行,我可帮不上什么忙。好啦好啦,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五年前的那一战,我好多东西丢了,狀算有那东西,也早没了,下一个问题。”
自凌突然安静了下来。
“……终焉是什么?”
“……”
“?”
“等研学完再告诉你们。”
“……好吧。”
“没有问题就回去吧,快上课了。”七罪将朔夜扔给他。
王厉犹豫了一番,缓缓道“终焉到来的时:候,你……会做什么?”
“我?”七罪背对着他,身上却暴发出一股骇人的杀气,咬牙切齿道“杀他个……天翻地覆!”
只是一句话的功夫,黑压压的一片云滚滚而来,雷鸣不断,山雨欲来!王厉等人下意识后退,这是……天劫!
七罪抬起头,目光凌厉,周围杀气汇聚,直冲云霄,一字一顿道:“终焉之战,不,死,不,休!”
那劫云一滞,竟缓缓散去,七罪也转身离开,消失在了天台上。
“所谓的终焉莫非就是……”白凌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那散去的乌云。
“莫要多言……过些日子便知了。”王厉有些不安,他总觉得那天劫虽散,却有道意志凝视着他们,其威压甚至远超七罪!
“大概是我搞错了,我们走吧。”白凌稳住心神,扭头招呼着好友,然而回应他的是应面倒下的王厉,以及急得直跳脚的黑猫。
“王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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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讲的都基本上都讲完了,继续我们的实践课吧,”七罪取出昨日从山海小世界里抢来的竹子,淡淡道“虽然距离研学的日子没几天了,但作业不完成,在那也别想玩个痛快。”
台下的学生皆面露难色,毕竟离研学也就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了,这几个难题被拿出来,纯属就是折磨他们的吧?
七罪不再言语,伸手点在那竹杆的一节,将整根竹竿里蕴含的力量聚集在那处,使其由紫向黑过渡着,其余竹节则逐渐变得枯萎,最终化作粉末消散于空中。
单手掐诀画符,封住竹节内暴动的能量,取出一柄锋利的匕首,注入法力,有些费力切割着那竹节,制成数根竹条摆在桌上,随后一根根刨成薄片,用火元素烤了烤,差不多就算是完成了。
“老师……”
七罪抬头看向面前这人,皱了皱眉,将匕首放下:“什么事?”
“老师……能不能把一个阵法转化为另一个阵法啊?”梦如月有些畏缩道。
“你是说那种东西啊……”七罪撇撇嘴“所有的阵法哪个不是由铭纹组成的?找到组成的相似的阵法不就得了吗?现在的学生悟性有点差啊。”
“……”
“如果找不到……”七罪有一下没一下地拿竹条打着手心“那就把阵法里所有铭纹分离再组合啊……”
“原来是用这种方法解决的吗……”
“我再怎么着也不至于拿非常难的题来难为……”七罪扫了台下众人一眼,随即愣往了“王厉,白凌,言叶呢?”
“……不知道。”
“啧……算了,你们继续,我去找找。”七罪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消失在众人面前。
“……”
静默了片刻,教室里迅速喧闹起来。
教室外的七罪:“……”算了,回来再找他们算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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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白凌在屋内走来走去,时不时地看向一旁被白布遮住的地方。
“若有办法我早就使了,”言叶有些疲倦抬了抬眼“比起那个,我更想知道他是怎么沾染上那么多邪气的,甚至不亚于邪圣……堕落邪族之人唯有被消减才是归途。”
“喂喂喂!别擅自给别人判死刑啊!”白凌有些焦躁“你好歹也是彼岸族的人……”
“我们负责杀敌和送终,救人不在我们的业务范围之内,”言叶平静道“而且我们族内沾染邪气过多的人,为了防止堕落,会被直接杀死。”
“混账东西……”白凌瘫坐在椅子上,用力地抓了抓头发“为什么啊……”
“他的身体没有被邪气撑破,已经算是个奇迹了,”言叶面无表情“若非同他熟识,我早就处刑了,还有什么话要跟他说,就赶紧吧。”
“你!”
“闭嘴。”言叶手中长刀抵在白凌眉心,面色有些不善“若他变成邪族,我倒真想看看你这优柔寡断值不值一条命。”
“……”
“喵。”吵够了吗?
朔夜扯开那贴满符纸的白布,王厉正倚坐在床头,猝不及防之下同那两人六目相对,眼眸中黑红两色毫不掩饰地暴露在众人面前。
“你是谁!”未见言叶有何动作,手中长刀便已经抵在了王厉眉心。
“……”
“住手!他不是你能对付的!”有人厉声道。
众人微怔,言叶则有些谨慎地持刀后退,却瞥见周围不知何时布满了白色丝线,缓缓缠绕在王厉的身上。
“啧,真是大意了啊……”七罪于屋内显现,脸色有些凝重“也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它也早恢复了。”
王厉的眼睛最终归于赤红,凝视着七罪:“我要见她,而不是见你。”
“啧,有区别吗?反正无论是我还是她都想杀了你。”七罪歪了歪头,手中细丝重新汇聚为绷带“七绝•封!”
“无用的。”附着于王厉身上的邪灵侧了侧头“而且,想要将本座的邪种祓除,只有将被寄生者杀了才行,你明白的吧?就像当初你干的那样。”
“怎么可能不知道……”七罪紫眸骤然扩散“我怎么可能会忘掉自己是怎么死的?”
“什么……”白凌微怔。
“现在的王厉可不是王厉,而是……”言叶握紧手中长刀“不……不可能……明明那只该存在于传说中……”
“那不只是传说……”七罪低声道“当初,它只是被重伤陷入了沉睡……现在它回来了。”
“就凭这东西也想封住我?”[它]饶有兴趣地提起缠绕在身上的布条“你,不,你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啊。”
“是吗……也对,向死而生……人必有一死,无论我等如何阻止……众生也必然会走向终焉……那我等还真是净做些亳无意义的事啊。”七罪有些失神,喃喃道。
“不……[言],你让我很开心,这就足够了。”[它]伸出手,似乎想要抚摸七罪的脸。
“……呵。”七罪向后退去,避开[它]的手“自作多情。”
“呃?”[它]愣住了,随即惊愕道“怎么会……”
言叶目不转睛地盯着王厉,很快在胸口发现了异常,数根微不可察的细丝正被缓缓抽出,那人有所察觉,可奈何七罪早已用绷带将其束缚,现在反应过来已经迟了。
“好了。”七罪抛了抛手中的种子,看着刚刚恢复神智的王厉“邪种已经被我取出来了,再祓除一下你身上邪气就行了。”
“喂!你不是说的只有杀死才……”白凌反应过来,有些面色不善地盯着言叶。
“九大家族的人现在的蠢货可真多啊……”七罪仔细打量着那种子“运气倒是挺好的,要是这种子发芽了,就算取出来了也没什么用。”
“言……呃……老师,你怎么做到的……明明……”言叶丝毫没在意白凌,无知者无罪,邪族对于很多人来说是极其遥远的存在……
“一般情况下确实只有杀死宿主才行……但如果你能找到仙帝级别用来裹剑的布,再集齐数万个被植入过邪种的神灵的……”七罪皱了皱眉,但还是说了下去“灵魂,材料齐的话……或许还能创造出来第二个,但想要使用它的话……等你成了神皇再说吧,白家的小屁孩!”
“呃……”
“白凌,你太急了……”王厉从床上下来“若彼岸族真有那种方法,不可能还总是损失惨重。”
“呃……”
“……玩够了吗?玩够了就赶紧给我回去上课去!旷课可不好。”七罪有些疲倦地从床边坐下,将那种子捏碎“还有今天的事,谁都不要说出去,被雷劈死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我先休息一下,啧,对付那家伙可真够费心神的。”
“……”
“……”
“……”
“还不走?”七罪挑了挑眉,取出一根棒棒糖。
只可惜这家伙不像七情一样心灵手巧,竟连带着兜里的那个小瓷瓶掉了出来,两者一同摔在了地上,等了许久,三人也未见七罪去捡,诧异之余,却瞥见七罪早已歪在床上睡着了。
“……”
“……”
“……”
三人完全没注意到地上的瓷瓶在不停地晃动,每晃动一下,瓷瓶上微弱的紫光便削弱几分。
“多大的人了,还吃糖,”白凌笑嘻嘻地拾起那棒棒糖“归我好了。”
“多大的人啊,还抢小孩子的东西……”王厉有些无奈,但并未放在心上“赶紧回去吧,已经旷课那么长时间了。”
“你的身体……”
“无妨,王厉伤的是灵魂,不是身体。”言叶淡淡道。
“……姑且再信你一回吧。”
“随你。”
“你们两个啊……”王厉有些无奈,抱起朔夜率先离开。
“……”
言叶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见七罪依旧睡得很香,便替她轻轻关上门,上课去了。
黑色的小蛇缓缓从瓷瓶中爬出,有些贪婪地盯着还在沉睡中的七罪。
“啧……呃……”七罪光洁的额头冒出几滴冷汗,她有些无意识地抓紧身下床单,仿佛在做什么噩梦。
“嘶……已经虚弱到这种地步了吗?那还真是不错的宿主呢,嘶……”黑蛇爬上床,试图钻入七罪体内。
素白的绷带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那黑蛇身后,轻而易举地将其抽飞。
“真不让人省心呢……”空荡荡的房间内,有人低声道。
然而七罪也不过是稍微翻了个身,继续做着她的噩梦,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不知藏身何处的那人也不再言语,只是静静注视着那绷带回到原位。
……………………………………
“呣,回来啦,”葬看向瘫倒在沙发上的影,将刚做好的饭放在她面前“七罪让你去做的事如何了?”
“啊啊……别提了,诛邪的那些规矩可真是烦死人了……”影有些生无可怜地从沙发上爬起来“一上午光跑手续了……累死人了!”
“跑跑也没事,反正你是还年轻,就当锻炼了。”葬幽幽道。
“……”这是跟哪个大妈学的?
“这是我试作的菜品,要不要尝尝?”葬面无表情地将桌上的菜向前推了推。
影:“……”怎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某个装睡的小丫头:“……”试菜这个艰巨任务就交给你了……带面具的大姐姐……
葬略有察觉,扭头看了眼鸾儿,见其睡得正香,便没有再打扰,转而想监督影将那莱品吃下。
“……我能不吃吗?”影犹豫了一下。
“你觉得呢?”葬有些僵硬地侧了侧头“但你不想吃的话,这些东西只能留给七罪喽。”
“……这是威胁吗?”影有些头大。
“你觉得呢?”葬将那菜又往前推推。
“……”影有些艰难地举起筷子,向盘子里卖相似乎还不错的士豆片夹去。
“……切,偏偏这个时候。”葬的身子顿了顿,随即将那盘子抽回“走吧,七罪身上出了点小问题。”
“诶?怎么回事?”影有些不敢置信。
“去看看就知道了,”葬淡淡道“不过估计只是需要我们去护法。”
“呃……好吧。”
“走了,抓紧我,”葬拎起她“不然掉到别人的家里,可别怪我没去捞你。”
“……”
……………………………………………………
经历了一次一言难尽的传送后,影终于被葬拎到了言叶的房间。
“……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是什么呀?”影跑到卫生间一阵干呕,随即有些困惑地问道。
“我们是通过影子传送过来的,你看到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是被人遗忘的记忆组成的,”葬捏起一只趴在影肩头的独眼虫,将其扔进影子里“就初次传送而言……你做的还不错,以后最好也不要去看那些东西,被盯上了可不好。”
“唔,我知道了……等等!七罪呢?”
“床上。”
“……”
“好了,我回去指导一下小玖的修炼,你就在这看着七罪吧。”
“等……”
“拜拜——”
“……”
影对着地上的阴影陷入了沉思,估计葬也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偷懒会导致以后影会专门研究如何进入影子里面……当然那都是后话了,因为此时的葬正在品尝自己做的菜品。
至于某个趁葬离开偷玩手环,差点被发现的小丫头……此时正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试图再次装出睡着的模样。
毕竟,期望一个傀儡能做出正常的饭菜本来就……呃,好吧,重点不是那个,重点是……现在这里能试吃的人,似乎除了小玖,没有其他人了。
“啧……虽然吃不出来味道,但……果然又忘了削土豆皮。”葬面无表情地将土豆片塞进嘴里,然后吐了出来。
小玖:“……”
葬放下筷子,良久才喃喃道:“……到极限了吗?”
……………………………………
七罪坐起身,看着床上的绷带发了会儿呆,缓缓将还绑在手臂上的那部分解开。
影有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抬眼便看到了七罪胳膊的真面目,诡异的墨色纹路顺着胳膊向深处蠕动着,但若仔细看的话,那些纹路无不是狰狞的恶鬼组成的,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蚕食着这具身体和灵魂。
“什么时候胆子那么小了……”七罪有些无奈,将那绷带重新绑了回去“葬什么时候带你过来的?”
“那个……”
“算了,我再睡会儿……”
“等……”
“你也睡会儿吧……”七罪翻了个身,背对着影“床还是很大的。”
“诶……可是……”
“言叶再小气也不可能回来后把你从床上赶下去吧?”七罪闷声道。
“呃……算了……”影爬上床,手好像压到了什么东西,但仔细一看,却又是空荡荡的一片,她也没有多想,倒头便要睡。
“唔!”七罪低声惊叫一声,往影身边挪了挪。
“……怎么了?”影摸了摸七罪的头,略微有些奇怪。
“……把……把手从我头上……挪开啊,混蛋!”七罪面色僵硬地抓住某人不安分的手。
“……”不对劲……很不对劲……
七罪不喜欢别人碰,影是知道的,但奈何好奇心害死猫,影的手化作藤蔓在床上摸索了一番,很快便碰到了某样东西。
“诶!”七罪的身子抖了抖。
影有些诧异,控制藤蔓顺着那东西缠了上去,唔……那东西是长条状的……摸上去还挺软的,是……尾巴?
“……”
“……”
影心中一阵突突,她们这几个天灾都知道七罪用的是朔夜的身子,但至于朔夜真身为何,葬虽知道,却也闭口不谈……现在明白了,是猫,嗯,黑猫,只可惜代价有点大……
七罪抽了抽眼角,单手拎起影,毫不犹豫地甩了出去,此时桑也停止了对她伪装,任由猫耳和猫尾暴露在外。
影怔怔看着七罪的……尾巴,藤蔓依旧缠绕在上面,她下意识拽了拽,七罪尾巴一阵刺痛,惊叫一声,却也只能顺着藤蔓向她走来。
“影!”七罪气得直咬牙,但也无济于事,她虽强,却有些小孩心性,怕疼的很,更何况还被七情下不得影的禁令——讲真的,现在……她真想把这家伙扯成碎片,挖个坑埋起来。
影缩了缩脑袋,不赶紧想办法的话,恐怕就算断手断脚也无法收尾吧!
正所谓急中生智,影摸出一块令牌,念了个法诀,一样东西便从里面掉了出来,仔细一看,却是株荀草……影心中直呼倒霉,这令牌掉出来东西是随机的,本想碰运气摇出来个定身符啥的……这纯纯一观赏用的花,有毛用?
影心里正吐槽着,手中一空,七罪竟抱着荀草吸啊吸,还时不时地在她怀里蹭来蹭去,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影面色恍惚:“……”这玩意儿还能当猫薄荷用?
七罪心中暗自懊悔,难怪那只类兽会选择用荀草报答她,敢情是因为这东西被猫类闻了会嗨起来……大意了,如今变回半妖之体,再加上荀草的诱惑,兽性压过了理性,竟做出这番可耻之举,实在有失她七罪颜面!喵!
影其实也好不到哪去,她本体就是株彼岸花,喜阴凉,可此时七罪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她身上,还不时蹭来蹭去……她不由得吞了吞口水,七罪这般软玉温香在怀,舒服是肯定舒服,但七罪现在是个萝莉身啊……她再怎么着也下了手……吧?
影对这荀草不怎么了解,但也怕七罪吸久了对身体不好,心一横,低头咬在那荀草上,从七罪手里拔了出来,囫囵吞枣般吞了下去,只剩下几片叶子散落在地上,这才使七罪勉强恢复了理智,疲倦地趴在她怀里,荀草无毒,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吧?
影轻叹一口声,这回可真是把她折腾坏了,可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这丫头完全没注意到危机还未解除,竟摆弄起了七罪的那双猫耳,压下去……弹起来……压下去……弹起来……压下去……头抬起来了!
阳光透过窗帘照在七罪的眼睛上,那双让人见而生畏的紫眸此时收敛起一切锋芒,影呆呆地看着七罪眼眸中逐渐扩大的自己,温热的触感从嘴唇传来。
“!!!”
七罪的吻技很笨拙,无非是将两人的唇贴在一起,偶尔用舌头碰一下影的唇,但就算如此,也引得影的身体微微战栗,无意识地抓紧手中的尾巴,却没想到竟引起了七罪更大的反应,猫的尾巴向来敏感,七罪低哼一声,抱紧影的脖子,缩在她的怀里。
影的呼吸有些粗重,理智逐渐走向崩溃,周围的一切离她远去,她缓缓俯身,轻柔地将七罪压在身下,抚摸着她的头,此时七罪眼中的欢愉成了压倒影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影探出舌头,捉住七罪的小舌,发起了攻势,怀中的丫头赶忙鸣金回城,可影又怎么可能会让她白白占了便宜?撬开城门,长驱直入,裹挟住那小舌,吮,吸,纠,缠许久,若非七罪有些喘不过气,怕是有人制止才肯罢休。
七罪目光呆滞地躺在地上,她身上半妖的迹象虽然正逐渐消退,但以她现在还未恢复的理智依旧未能理解自己在影嘴里找荀草,被摁在地上亲的原因……
影揪了揪头发,这下自己可真是玩过了,七罪好歹也算是她的师尊,这般犯上,就算七情脾气再好,恐怕这次只揍一顿可不够……
“……小影……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有人犹豫了一下,低声道。
影应声抬头,却看到某个最不想看到的家伙呆立在门口“……言叶!!!”
言叶不知在那站了多久,有些僵硬地打开手环:“喂……110吗?这里……”
“……她还只是个孩子啊!”七罪回过神时,便听言叶喃喃道“警察马上就到了,自己到牢里反思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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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反噬被中和掉了。”葬睁开眼,松开捏在手中的定身符,任由其掉在桌上的那堆法器上“没白费我这番努力。”
玖儿:“……”
葬虚空画符,用令牌打开空间通道,将这一堆法宝扔了进去,丝亳不担心七情七罪会发现……毕竟,某个家伙只要得了什么东西就扔芥子空间里,那里面乱得堪比大学男生宿舍。
“……嗯?”葬怔了怔,面具下的嘴咧了咧“被警察带走了?真会玩……”
言玖好奇地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师尊……我们不去接师叔吗?”
“接她?”葬似笑非笑地盯着小丫头“她什么时候轮得着我们担心?”
“……真的不用去吗?”
“当然得去,但不是现在,但比起那个……”葬将这丫头拎起来“看你也休息够了,来试吃吧。”
“师叔救我啊!”
“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救你的,”葬冷笑一声,把她摁在椅子上“听话,你师尊我难不成还会骗你不成?”
“……”好想娘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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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罪和言叶在警察局里一阵大眼瞪小眼,言叶良久才反应过来:“你……你怎么还没被抓起来?”
“……小影认罪了,”七罪撇撇嘴“看你干的好事。”
“怎么会……警察同志……你们抓错人了!她才是……”
“闭嘴,”七罪弹指间便对一旁的警察下了幻术“我们的关系你还能不知道?”
“你们……”言叶愣了愣。
“反倒是你,还要瞒她多久?”七罪丝毫不在意她在想什么“你的时间不多了。”
“威胁人的话,”言叶皱起眉“你除了这个,不会说第二句了吗?”
“……啧,一个比一个气人,”七罪转身离开“”
“小影……切……那家伙……我就先带走了。”
“……”
“对了,忘了说了,”七罪突然扭头看向她“言叶,你真的很不擅长撒谎。”
“……要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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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玖,不,鸾儿这一天过得可真是荒谬到家了。
追着小姨莫名其妙入了这“红尘间”被一群小不点指指点点暂且不提,可气那唯一看得顺眼的小矮子,心眼也不知是跟哪个狐狸精学的,竟这般恶毒,花言巧语便骗得娘亲将她送给这吊丧的当徒弟,难怪宵姐姐非常讨厌那小矮子。
“红尘间”比山海界简直怪太多了,那种叫人的两足兽到处都是,吵吵闹闹的,甚是聒噪,那小矮子虽惹人烦,但挑住处倒是个好手,是个安静去处,没白瞎她那脑子。
只是这地方未免也太小了些,焚天叔都不愿呆着的扶桑宫都比这大了百倍!悲愤交加之下,她饭都没吃便躺床上……被宵姐姐哄睡着了。
那小矮子也不知造床的时候动了什么歪心思,她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竟被硌得酸痛,还是她那跟吊丧似的师尊帮她揉了揉才舒服了些。
这师尊虽说师尊,却教了她一堆没用的东西,什么打电话啊,上网啊,连蓝牙啊……真实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居然都用不着魂能,真不知道有什么用。
宵姐姐也懒得吐槽,现在大概还睡着呢。
可鸾儿就惨了,她这师尊教完这些没用的还不肯罢休,竟试图做出一顿正常的饭,可她这师尊,食不知五味,这品尝的任务自然便交给了她。
从白菜叶里吃到半生不熟的虫子时,鸾儿还略有些惊喜,暗道一声英雄所见略同。
可到了现在……鸾儿对着面前一咬一口毛,半生不熟的整只水煮鸡陷入了沉思,这鸡下锅的时候还是活着的,现在好像……还活看,同为飞禽,心中不由升起一丝兔死狐悲之感。
“你给她吃的什么东西?”七罪面色不善地将那水煮鸡倒进垃圾桶“一进屋,到处都是这腥臭味!”
鸾儿抬了抬眼,吊丧师尊倒是说对了,她这小矮子师叔能耐的很,没多久就把人回来了。
影面色灰败地找地方坐下,今天的事她还得静静,若是乱了道心,怕是得堕了魔。
“我又品不出来,”葬丝毫没有浪费食物的自觉“还是说……你要露一手?”
“……好。”
“……”
影虽然没说话,但鸾儿瞧见她那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得了吧,你去挣钱?”葬恹恹道。
“当然是你们挣钱,我收钱。”七罪心情并不好,冷声道“你该不会以为住这不交钱吧?”
影动了动嘴,却并未出声,心道七情七罪异魂同体,这房子是七情的,自然也是七罪的,收不收房租,她自然说得算……只是自己好像这四年还未交过,那得欠了多少?
“……行吧,你随意。”葬拿她没办法,只好妥协,让出被自己搞得一团糟的厨房。
七罪眼角抽了抽,葬大概是没料到她会回来的那么快,厨房里的烂摊子连碰都没碰,惨烈牺牲的蛋清混着撒地上的面粉沾在鸡毛上,若非仔细看,七罪差点当成了鸡翅——要是有人跟她说想吃鸡,她非得把那家伙摁地上让他舔!这地上黏糊糊的,活像熊孩子往地上倒了一坨胶水——天知道葬那家伙有多大的心才满不在乎此在这做饭!
葬自知难逃一劫,赶忙装模作样地教起了鸾儿人类世界的知识,赶鸭子上架,强人所难,鸾儿哪有心思听,偷偷去瞟她那小矮子师叔,可七罪哪是她能窥探的人?就算境界掉了,那直觉还在,扭头就盯上了她。
可她毕竟是个孩子,七罪再怎么着也不至于跟一个孩子过不去,抬眼就看穿了葬那试图蒙混过关的小心思,咬牙切齿道:“……葬!”
几分钟之中鸾儿才想起她那便宜师傅,把那通讯手环丢在一边,探头探脑地往厨房里瞧,便见得葬有些生无可恋地拖着地,眼睛却时不时地往她那小矮子师叔那边瞟,看到那小矮子把土豆为了削皮削成土豆片时,更是差点笑出声来。
七罪白了葬一下,盯着那削得只有大小土豆片发了会呆,随即闭上眼,自己做不到的事,只能请外援喽。
鸾儿满不在乎地打量了会儿影,虽说不知为何她不大喜欢这人,但同为师姐妹,应该能合得来吧?只可惜那面具遮了这人大半张脸,一时也分不出美丑,鸾儿那无缘无故的攀比之心也不由得放下几分。
七罪眼底的蓝光散去,七情的做饭技能已经暂时被她篡夺了,那削了许久的小土豆最终落了个灰飞烟灭的下场,毕竟对于七罪来说,这种失败之作没有存在的必要。
葬被七罪从厨房轰了出来,七情的某些毛病连带着技能也一并传染给了她——不会做饭的人与狗不得入厨房。
七罪数点着被葬糟蹋剩下的食材,黄瓜,莲子,丝瓜,茄子,鸡蛋,莲藕,油条,还有些没处理过的肉……算了,凑合着用吧。
试吃归试吃,鸾儿那丫头还饿着呢,先做点东西给她垫垫肚子吧。
切了切洗好的黄瓜以及早上剩下的油条,同蒜蓉和芝麻酱什么的拌在一起,黄瓜拌油条这种简单的凉菜就算做好了。
吃菜怎么也得就馒头才行,七罪对七情的经验深信不移,更深谙用微波炉热馒头只会让馒头很干的道理,将烧水时腾好的馒头拾出来。
“小影,端菜,上馒头。”七罪从厨房探出头,冷声道。
影有些恍惚地接过去,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七罪做的,看这样子应该……能吃吧?
七罪还是对自己偷来的厨艺蛮有信心的,马不停蹄地又开始了其他菜,丝瓜炒鸡蛋,茄块炒肉片……这家伙也不知是跟谁学的,居然两道菜一起做,连七情藏的备用炒锅都用上了。
一直在偷看的影:“……”还是别吃了吧?
然而一回头便见到葬和鸾儿已经开吃了……好了,现在已经有人以身试毒了。
未等她犹豫太久,七罪便托着菜走了出来:“还愣着干什么?吃吧。”
“……”
这大概是鸾儿第一次吃外面世界的食物,毕竟……葬做的那玩意压根就不叫饭啊!
鸾儿感到几分惊奇,这黄瓜拌油条的味道蛮不错的,油条吸足了含着芝麻酱的汤水,味道倒是挺让人喜欢的,想着想着她又往馒头里夹了些偷摸来的芝麻酱。
影倒没鸾儿那么专一,夹了片丝瓜就往嘴里放,七罪炒的虽好,可吃了那么多年七情做的饭,嘴早就养刁了,一会儿觉得鸡蛋都炒一块了,一会儿又嫌这丝瓜切得太厚,要是说出来,怕少不了七罪一顿训。
至于七罪本人嘛,自然是盯着茄块炒肉不放,这家伙可是典型的看到肉就走不开的类型,费尽心思做顿饭,还不是为了吃顿肉?
葬倒是没啥表示,毕竟她吃什么都一样,但人生在世,怎么也得找些乐子才好,盛好莲子粥,同七罪抢起了肉吃。
鸾儿被葬强塞着吃了许多,嘴里略有些渴了,端起莲子粥就喝,这丫头平日里在凤凰那里也不是没吃过莲子,可她吃的哪个不是被侍女去了苦苗的?七罪又不是什么心细的人,自然就没去。
待到七罪吃饱喝足,看到鸾儿被苦得找不到东西南北,再看到葬拿着盐当糖往丫头嘴里倒的时侯,她可算忍不住了,拎走那盐袋,取出蒸了半小时的藕片,舀了勺熬好的糖汁,倒在上面,推给鸾儿,自顾自地回了房间,临走时还忘把影拎走。
小矮子师叔还是蛮有用的嘛,鸾儿暗自嘀咕,她那宵姐姐倒是难得地赞同了一次,大概是吃人家嘴短吧。
……………………………………
白凌百般无聊地划着贴子,抓了把薯片就往嘴里放,可吃多了……舌头就想罢工了,实在咸得没办法,白凌也不想出去,在储物戒里翻了半天,才想起自己放的那几颗冰糖早就给了王厉。
白凌有些烦躁,突然想起自己好像从某个小孩子那顺了根棒棒糖。
小孩子•七罪:……
虽说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但平时经常会七罪吃,应该没问题吧……白凌抱着这种侥幸心理,差点把自己送走了——
“我靠!怎么这么苦啊!”白凌有些郁闷,七罪天天含着,就不怕把味蕾破坏吗?
正想着,太阳穴微微作痛,脑海有什么闪过,白凌有些无奈地关上电脑,看样子又玩太久了,该睡了。
一团黑气从阴影中探出头,趁着白凌睡着的工夫,一口吞了那棒棒糖,重新变回原形,正是那条小蛇。
正所谓贪心不足蛇吞象,这小蛇想借着趁着七罪虚弱吞噬掉,却被那绷带一巴掌打散,只能循着那补药的气味追了过来,才勉强恢复原形。
小蛇犹豫一番,钻进了白凌的手腕,化作一圈黑色纹路,没办法,它逃出来的事迟早会被发现,还不如作为战魂同人类契约,这小鬼倒是挺合适,先绑上贼船,结契迟早的事。
做饭这些是我按照自己家的家常饭写的,我个人只会泡泡面,吻戏我尽力了
全员倒霉
王厉同白凌找到七罪时,那人正在倚坐在天台上。
“说是有问题找你,自己却躲这来了,谁找得到啊。”白凌叹了口气。
七罪睁了睁眼,低声道:“聒噪。”
白凌顿时有些气不过,正想同七罪理论,却发觉自己无法说话了,是谁干的,不言而喻。
王厉有些无奈,这禁口令他自然解不了,只能在那干等着,但……看白凌那副气急败坏样,倒也挺有趣的。
七罪并未让两人久等,只见得一只蝴蝶飞来,落在她的指间。
“唔,鸾儿没事就好,嗯?葬还在研究厨艺?切,就她,那影呢?还没回来……啧,算了,你先回去吧,鸾儿要是出什么事了,赶紧告诉我,我可不想等那家伙醒过来之后把我揍一顿。”
七罪放飞那蝴蝶,有些不情愿地解开白凌那禁口令:“找我何事?”
“你这家伙!我特么……”白凌有些火大,正要骂人,却被再次封了口。
“还是你说吧,”七罪翻了个白眼,扭头看向王厉“先公先私,你随意,但若是把我问烦了,休想从我这再听到一个字。”
王厉沉默半晌,低声道:“先私吧,我的灵魂……”
七罪无奈地踮起脚,伸手点在他的眉心:“无需担心,已经痊愈了,只是……”
“只是?”
“你已吞噬过焚天的灵魂碎片了……不要再让朔夜附身了。”七罪拎起那探头探脑的小东西“她本是灵体,而你已尝过荤,现在还好,但再让她附体下去,你还能控制住自己不去吞噬吗?”
“我……”王厉张张嘴,不知说什么。
“吞灵魂,本就是走了邪路,若非这丫头不想让你死……”七罪拎起那黑猫“啧,算了,你如今无了战魂,倒也有了成为天灾的可能,他**带你去见焚天,你们早已结下因果,或许……”
“焚天?他没死?”
“别老是盼着別人死,”七罪愣了愣,缓缓道“他其实人蛮好的,只不过有些内冷外热罢了。”
“……”
“算了,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以后你就明白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战魂……”
“不能说。”
“?”
“不能说就是不能说,若有机会,你以后就知道了,下一个问题。”
“夜夜进了我的身体之后,我灵台内的冰山就消失了,夜夜她……”
“哦,你说镇魂曲所化的那冰印啊,那东西不必担心,只不过是专门用来镇压执念而已,执念消散自然就消失了,跟那储备粮没关系。”
“……真没关系?”
“我好歹也是一代天灾,还能骗你不成?下一个问题。”
“午夜书店的纸钥匙,你……还有吗?”
“……那是什么东西?想要去午夜书店的话,那得通过那俩家伙同意才行,我可帮不上什么忙。好啦好啦,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五年前的那一战,我好多东西丢了,狀算有那东西,也早没了,下一个问题。”
自凌突然安静了下来。
“……终焉是什么?”
“……”
“?”
“等研学完再告诉你们。”
“……好吧。”
“没有问题就回去吧,快上课了。”七罪将朔夜扔给他。
王厉犹豫了一番,缓缓道“终焉到来的时:候,你……会做什么?”
“我?”七罪背对着他,身上却暴发出一股骇人的杀气,咬牙切齿道“杀他个……天翻地覆!”
只是一句话的功夫,黑压压的一片云滚滚而来,雷鸣不断,山雨欲来!王厉等人下意识后退,这是……天劫!
七罪抬起头,目光凌厉,周围杀气汇聚,直冲云霄,一字一顿道:“终焉之战,不,死,不,休!”
那劫云一滞,竟缓缓散去,七罪也转身离开,消失在了天台上。
“所谓的终焉莫非就是……”白凌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那散去的乌云。
“莫要多言……过些日子便知了。”王厉有些不安,他总觉得那天劫虽散,却有道意志凝视着他们,其威压甚至远超七罪!
“大概是我搞错了,我们走吧。”白凌稳住心神,扭头招呼着好友,然而回应他的是应面倒下的王厉,以及急得直跳脚的黑猫。
“王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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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讲的都基本上都讲完了,继续我们的实践课吧,”七罪取出昨日从山海小世界里抢来的竹子,淡淡道“虽然距离研学的日子没几天了,但作业不完成,在那也别想玩个痛快。”
台下的学生皆面露难色,毕竟离研学也就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了,这几个难题被拿出来,纯属就是折磨他们的吧?
七罪不再言语,伸手点在那竹杆的一节,将整根竹竿里蕴含的力量聚集在那处,使其由紫向黑过渡着,其余竹节则逐渐变得枯萎,最终化作粉末消散于空中。
单手掐诀画符,封住竹节内暴动的能量,取出一柄锋利的匕首,注入法力,有些费力切割着那竹节,制成数根竹条摆在桌上,随后一根根刨成薄片,用火元素烤了烤,差不多就算是完成了。
“老师……”
七罪抬头看向面前这人,皱了皱眉,将匕首放下:“什么事?”
“老师……能不能把一个阵法转化为另一个阵法啊?”梦如月有些畏缩道。
“你是说那种东西啊……”七罪撇撇嘴“所有的阵法哪个不是由铭纹组成的?找到组成的相似的阵法不就得了吗?现在的学生悟性有点差啊。”
“……”
“如果找不到……”七罪有一下没一下地拿竹条打着手心“那就把阵法里所有铭纹分离再组合啊……”
“原来是用这种方法解决的吗……”
“我再怎么着也不至于拿非常难的题来难为……”七罪扫了台下众人一眼,随即愣往了“王厉,白凌,言叶呢?”
“……不知道。”
“啧……算了,你们继续,我去找找。”七罪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消失在众人面前。
“……”
静默了片刻,教室里迅速喧闹起来。
教室外的七罪:“……”算了,回来再找他们算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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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白凌在屋内走来走去,时不时地看向一旁被白布遮住的地方。
“若有办法我早就使了,”言叶有些疲倦抬了抬眼“比起那个,我更想知道他是怎么沾染上那么多邪气的,甚至不亚于邪圣……堕落邪族之人唯有被消减才是归途。”
“喂喂喂!别擅自给别人判死刑啊!”白凌有些焦躁“你好歹也是彼岸族的人……”
“我们负责杀敌和送终,救人不在我们的业务范围之内,”言叶平静道“而且我们族内沾染邪气过多的人,为了防止堕落,会被直接杀死。”
“混账东西……”白凌瘫坐在椅子上,用力地抓了抓头发“为什么啊……”
“他的身体没有被邪气撑破,已经算是个奇迹了,”言叶面无表情“若非同他熟识,我早就处刑了,还有什么话要跟他说,就赶紧吧。”
“你!”
“闭嘴。”言叶手中长刀抵在白凌眉心,面色有些不善“若他变成邪族,我倒真想看看你这优柔寡断值不值一条命。”
“……”
“喵。”吵够了吗?
朔夜扯开那贴满符纸的白布,王厉正倚坐在床头,猝不及防之下同那两人六目相对,眼眸中黑红两色毫不掩饰地暴露在众人面前。
“你是谁!”未见言叶有何动作,手中长刀便已经抵在了王厉眉心。
“……”
“住手!他不是你能对付的!”有人厉声道。
众人微怔,言叶则有些谨慎地持刀后退,却瞥见周围不知何时布满了白色丝线,缓缓缠绕在王厉的身上。
“啧,真是大意了啊……”七罪于屋内显现,脸色有些凝重“也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它也早恢复了。”
王厉的眼睛最终归于赤红,凝视着七罪:“我要见她,而不是见你。”
“啧,有区别吗?反正无论是我还是她都想杀了你。”七罪歪了歪头,手中细丝重新汇聚为绷带“七绝?封!”
“无用的。”附着于王厉身上的邪灵侧了侧头“而且,想要将本座的邪种祓除,只有将被寄生者杀了才行,你明白的吧?就像当初你干的那样。”
“怎么可能不知道……”七罪紫眸骤然扩散“我怎么可能会忘掉自己是怎么死的?”
“什么……”白凌微怔。
“现在的王厉可不是王厉,而是……”言叶握紧手中长刀“不……不可能……明明那只该存在于传说中……”
“那不只是传说……”七罪低声道“当初,它只是被重伤陷入了沉睡……现在它回来了。”
“就凭这东西也想封住我?”[它]饶有兴趣地提起缠绕在身上的布条“你,不,你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啊。”
“是吗……也对,向死而生……人必有一死,无论我等如何阻止……众生也必然会走向终焉……那我等还真是净做些亳无意义的事啊。”七罪有些失神,喃喃道。
“不……[言],你让我很开心,这就足够了。”[它]伸出手,似乎想要抚摸七罪的脸。
“……呵。”七罪向后退去,避开[它]的手“自作多情。”
“呃?”[它]愣住了,随即惊愕道“怎么会……”
言叶目不转睛地盯着王厉,很快在胸口发现了异常,数根微不可察的细丝正被缓缓抽出,那人有所察觉,可奈何七罪早已用绷带将其束缚,现在反应过来已经迟了。
“好了。”七罪抛了抛手中的种子,看着刚刚恢复神智的王厉“邪种已经被我取出来了,再祓除一下你身上邪气就行了。”
“喂!你不是说的只有杀死才……”白凌反应过来,有些面色不善地盯着言叶。
“九大家族的人现在的蠢货可真多啊……”七罪仔细打量着那种子“运气倒是挺好的,要是这种子发芽了,就算取出来了也没什么用。”
“言……呃……老师,你怎么做到的……明明……”言叶丝毫没在意白凌,无知者无罪,邪族对于很多人来说是极其遥远的存在……
“一般情况下确实只有杀死宿主才行……但如果你能找到仙帝级别用来裹剑的布,再集齐数万个被植入过邪种的神灵的……”七罪皱了皱眉,但还是说了下去“灵魂,材料齐的话……或许还能创造出来第二个,但想要使用它的话……等你成了神皇再说吧,白家的小屁孩!”
“呃……”
“白凌,你太急了……”王厉从床上下来“若彼岸族真有那种方法,不可能还总是损失惨重。”
“呃……”
“……玩够了吗?玩够了就赶紧给我回去上课去!旷课可不好。”七罪有些疲倦地从床边坐下,将那种子捏碎“还有今天的事,谁都不要说出去,被雷劈死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我先休息一下,啧,对付那家伙可真够费心神的。”
“……”
“……”
“……”
“还不走?”七罪挑了挑眉,取出一根棒棒糖。
只可惜这家伙不像七情一样心灵手巧,竟连带着兜里的那个小瓷瓶掉了出来,两者一同摔在了地上,等了许久,三人也未见七罪去捡,诧异之余,却瞥见七罪早已歪在床上睡着了。
“……”
“……”
“……”
三人完全没注意到地上的瓷瓶在不停地晃动,每晃动一下,瓷瓶上微弱的紫光便削弱几分。
“多大的人了,还吃糖,”白凌笑嘻嘻地拾起那棒棒糖“归我好了。”
“多大的人啊,还抢小孩子的东西……”王厉有些无奈,但并未放在心上“赶紧回去吧,已经旷课那么长时间了。”
“你的身体……”
“无妨,王厉伤的是灵魂,不是身体。”言叶淡淡道。
“……姑且再信你一回吧。”
“随你。”
“你们两个啊……”王厉有些无奈,抱起朔夜率先离开。
“……”
言叶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见七罪依旧睡得很香,便替她轻轻关上门,上课去了。
黑色的小蛇缓缓从瓷瓶中爬出,有些贪婪地盯着还在沉睡中的七罪。
“啧……呃……”七罪光洁的额头冒出几滴冷汗,她有些无意识地抓紧身下床单,仿佛在做什么噩梦。
“嘶……已经虚弱到这种地步了吗?那还真是不错的宿主呢,嘶……”黑蛇爬上床,试图钻入七罪体内。
素白的绷带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那黑蛇身后,轻而易举地将其抽飞。
“真不让人省心呢……”空荡荡的房间内,有人低声道。
然而七罪也不过是稍微翻了个身,继续做着她的噩梦,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不知藏身何处的那人也不再言语,只是静静注视着那绷带回到原位。
……………………………………
“呣,回来啦,”葬看向瘫倒在沙发上的影,将刚做好的饭放在她面前“七罪让你去做的事如何了?”
“啊啊……别提了,诛邪的那些规矩可真是烦死人了……”影有些生无可怜地从沙发上爬起来“一上午光跑手续了……累死人了!”
“跑跑也没事,反正你是还年轻,就当锻炼了。”葬幽幽道。
“……”这是跟哪个大妈学的?
“这是我试作的菜品,要不要尝尝?”葬面无表情地将桌上的菜向前推了推。
影:“……”怎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某个装睡的小丫头:“……”试菜这个艰巨任务就交给你了……带面具的大姐姐……
葬略有察觉,扭头看了眼鸾儿,见其睡得正香,便没有再打扰,转而想监督影将那莱品吃下。
“……我能不吃吗?”影犹豫了一下。
“你觉得呢?”葬有些僵硬地侧了侧头“但你不想吃的话,这些东西只能留给七罪喽。”
“……这是威胁吗?”影有些头大。
“你觉得呢?”葬将那菜又往前推推。
“……”影有些艰难地举起筷子,向盘子里卖相似乎还不错的士豆片夹去。
“……切,偏偏这个时候。”葬的身子顿了顿,随即将那盘子抽回“走吧,七罪身上出了点小问题。”
“诶?怎么回事?”影有些不敢置信。
“去看看就知道了,”葬淡淡道“不过估计只是需要我们去护法。”
“呃……好吧。”
“走了,抓紧我,”葬拎起她“不然掉到别人的家里,可别怪我没去捞你。”
“……”
……………………………………………………
经历了一次一言难尽的传送后,影终于被葬拎到了言叶的房间。
“……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是什么呀?”影跑到卫生间一阵干呕,随即有些困惑地问道。
“我们是通过影子传送过来的,你看到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是被人遗忘的记忆组成的,”葬捏起一只趴在影肩头的独眼虫,将其扔进影子里“就初次传送而言……你做的还不错,以后最好也不要去看那些东西,被盯上了可不好。”
“唔,我知道了……等等!七罪呢?”
“床上。”
“……”
“好了,我回去指导一下小玖的修炼,你就在这看着七罪吧。”
“等……”
“拜拜——”
“……”
影对着地上的阴影陷入了沉思,估计葬也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偷懒会导致以后影会专门研究如何进入影子里面……当然那都是后话了,因为此时的葬正在品尝自己做的菜品。
至于某个趁葬离开偷玩手环,差点被发现的小丫头……此时正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试图再次装出睡着的模样。
毕竟,期望一个傀儡能做出正常的饭菜本来就……呃,好吧,重点不是那个,重点是……现在这里能试吃的人,似乎除了小玖,没有其他人了。
“啧……虽然吃不出来味道,但……果然又忘了削土豆皮。”葬面无表情地将土豆片塞进嘴里,然后吐了出来。
小玖:“……”
葬放下筷子,良久才喃喃道:“……到极限了吗?”
……………………………………
七罪坐起身,看着床上的绷带发了会儿呆,缓缓将还绑在手臂上的那部分解开。
影有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抬眼便看到了七罪胳膊的真面目,诡异的墨色纹路顺着胳膊向深处蠕动着,但若仔细看的话,那些纹路无不是狰狞的恶鬼组成的,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蚕食着这具身体和灵魂。
“什么时候胆子那么小了……”七罪有些无奈,将那绷带重新绑了回去“葬什么时候带你过来的?”
“那个……”
“算了,我再睡会儿……”
“等……”
“你也睡会儿吧……”七罪翻了个身,背对着影“床还是很大的。”
“诶……可是……”
“言叶再小气也不可能回来后把你从床上赶下去吧?”七罪闷声道。
“呃……算了……”影爬上床,手好像压到了什么东西,但仔细一看,却又是空荡荡的一片,她也没有多想,倒头便要睡。
“唔!”七罪低声惊叫一声,往影身边挪了挪。
“……怎么了?”影摸了摸七罪的头,略微有些奇怪。
“……把……把手从我头上……挪开啊,混蛋!”七罪面色僵硬地抓住某人不安分的手。
“……”不对劲……很不对劲……
七罪不喜欢别人碰,影是知道的,但奈何好奇心害死猫,影的手化作藤蔓在床上摸索了一番,很快便碰到了某样东西。
“诶!”七罪的身子抖了抖。
影有些诧异,控制藤蔓顺着那东西缠了上去,唔……那东西是长条状的……摸上去还挺软的,是……尾巴?
“……”
“……”
影心中一阵突突,她们这几个天灾都知道七罪用的是朔夜的身子,但至于朔夜真身为何,葬虽知道,却也闭口不谈……现在明白了,是猫,嗯,黑猫,只可惜代价有点大……
七罪抽了抽眼角,单手拎起影,毫不犹豫地甩了出去,此时桑也停止了对她伪装,任由猫耳和猫尾暴露在外。
影怔怔看着七罪的……尾巴,藤蔓依旧缠绕在上面,她下意识拽了拽,七罪尾巴一阵刺痛,惊叫一声,却也只能顺着藤蔓向她走来。
“影!”七罪气得直咬牙,但也无济于事,她虽强,却有些小孩心性,怕疼的很,更何况还被七情下不得影的禁令——讲真的,现在……她真想把这家伙扯成碎片,挖个坑埋起来。
影缩了缩脑袋,不赶紧想办法的话,恐怕就算断手断脚也无法收尾吧!
正所谓急中生智,影摸出一块令牌,念了个法诀,一样东西便从里面掉了出来,仔细一看,却是株荀草……影心中直呼倒霉,这令牌掉出来东西是随机的,本想碰运气摇出来个定身符啥的……这纯纯一观赏用的花,有毛用?
影心里正吐槽着,手中一空,七罪竟抱着荀草吸啊吸,还时不时地在她怀里蹭来蹭去,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影面色恍惚:“……”这玩意儿还能当猫薄荷用?
七罪心中暗自懊悔,难怪那只类兽会选择用荀草报答她,敢情是因为这东西被猫类闻了会嗨起来……大意了,如今变回半妖之体,再加上荀草的诱惑,兽性压过了理性,竟做出这番可耻之举,实在有失她七罪颜面!喵!
影其实也好不到哪去,她本体就是株彼岸花,喜阴凉,可此时七罪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她身上,还不时蹭来蹭去……她不由得吞了吞口水,七罪这般软玉温香在怀,舒服是肯定舒服,但七罪现在是个萝莉身啊……她再怎么着也下了手……吧?
影对这荀草不怎么了解,但也怕七罪吸久了对身体不好,心一横,低头咬在那荀草上,从七罪手里拔了出来,囫囵吞枣般吞了下去,只剩下几片叶子散落在地上,这才使七罪勉强恢复了理智,疲倦地趴在她怀里,荀草无毒,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吧?
影轻叹一口声,这回可真是把她折腾坏了,可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这丫头完全没注意到危机还未解除,竟摆弄起了七罪的那双猫耳,压下去……弹起来……压下去……弹起来……压下去……头抬起来了!
阳光透过窗帘照在七罪的眼睛上,那双让人见而生畏的紫眸此时收敛起一切锋芒,影呆呆地看着七罪眼眸中逐渐扩大的自己,嘴上传来柔软的触感。
……………………(删了这一部分,去群里看吧664256968,叶不言)
七罪目光呆滞地躺在地上,她身上半妖的迹象虽然正逐渐消退,但以她现在还未恢复的理智依旧未能理解自己在影嘴里找荀草,被摁在地上亲的原因……
影揪了揪头发,这下自己可真是玩过了,七罪好歹也算是她的师尊,这般犯上,就算七情脾气再好,恐怕这次只揍一顿可不够……
“……小影……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有人犹豫了一下,低声道。
影应声抬头,却看到某个最不想看到的家伙呆立在门口“……言叶!!!”
言叶不知在那站了多久,有些僵硬地打开手环:“喂……110吗?这里……”
“……她还只是个孩子啊!”七罪回过神时,便听言叶喃喃道“警察马上就到了,自己到牢里反思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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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反噬被中和掉了。”葬睁开眼,松开捏在手中的定身符,任由其掉在桌上的那堆法器上“没白费我这番努力。”
玖儿:“……”
葬虚空画符,用令牌打开空间通道,将这一堆法宝扔了进去,丝亳不担心七情七罪会发现……毕竟,某个家伙只要得了什么东西就扔芥子空间里,那里面乱得堪比大学男生宿舍。
“……嗯?”葬怔了怔,面具下的嘴咧了咧“被警察带走了?真会玩……”
言玖好奇地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师尊……我们不去接师叔吗?”
“接她?”葬似笑非笑地盯着小丫头“她什么时候轮得着我们担心?”
“……真的不用去吗?”
“当然得去,但不是现在,但比起那个……”葬将这丫头拎起来“看你也休息够了,来试吃吧。”
“师叔救我啊!”
“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救你的,”葬冷笑一声,把她摁在椅子上“听话,你师尊我难不成还会骗你不成?”
“……”好想娘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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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罪和言叶在警察局里一阵大眼瞪小眼,言叶良久才反应过来:“你……你怎么还没被抓起来?”
“……小影认罪了,”七罪撇撇嘴“看你干的好事。”
“怎么会……警察同志……你们抓错人了!她才是……”
“闭嘴,”七罪弹指间便对一旁的警察下了幻术“我们的关系你还能不知道?”
“你们……”言叶愣了愣。
“反倒是你,还要瞒她多久?”七罪丝毫不在意她在想什么“你的时间不多了。”
“威胁人的话,”言叶皱起眉“你除了这个,不会说第二句了吗?”
“……啧,一个比一个气人,”七罪转身离开“”
“小影……切……那家伙……我就先带走了。”
“……”
“对了,忘了说了,”七罪突然扭头看向她“言叶,你真的很不擅长撒谎。”
“……要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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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玖,不,鸾儿这一天过得可真是荒谬到家了。
追着小姨莫名其妙入了这“红尘间”被一群小不点指指点点暂且不提,可气那唯一看得顺眼的小矮子,心眼也不知是跟哪个狐狸精学的,竟这般恶毒,花言巧语便骗得娘亲将她送给这吊丧的当徒弟,难怪宵姐姐非常讨厌那小矮子。
“红尘间”比山海界简直怪太多了,那种叫人的两足兽到处都是,吵吵闹闹的,甚是聒噪,那小矮子虽惹人烦,但挑住处倒是个好手,是个安静去处,没白瞎她那脑子。
只是这地方未免也太小了些,焚天叔都不愿呆着的扶桑宫都比这大了百倍!悲愤交加之下,她饭都没吃便躺床上……被宵姐姐哄睡着了。
那小矮子也不知造床的时候动了什么歪心思,她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竟被硌得酸痛,还是她那跟吊丧似的师尊帮她揉了揉才舒服了些。
这师尊虽说师尊,却教了她一堆没用的东西,什么打电话啊,上网啊,连蓝牙啊……真实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居然都用不着魂能,真不知道有什么用。
宵姐姐也懒得吐槽,现在大概还睡着呢。
可鸾儿就惨了,她这师尊教完这些没用的还不肯罢休,竟试图做出一顿正常的饭,可她这师尊,食不知五味,这品尝的任务自然便交给了她。
从白菜叶里吃到半生不熟的虫子时,鸾儿还略有些惊喜,暗道一声英雄所见略同。
可到了现在……鸾儿对着面前一咬一口毛,半生不熟的整只水煮鸡陷入了沉思,这鸡下锅的时候还是活着的,现在好像……还活看,同为飞禽,心中不由升起一丝兔死狐悲之感。
“你给她吃的什么东西?”七罪面色不善地将那水煮鸡倒进垃圾桶“一进屋,到处都是这腥臭味!”
鸾儿抬了抬眼,吊丧师尊倒是说对了,她这小矮子师叔能耐的很,没多久就把人回来了。
影面色灰败地找地方坐下,今天的事她还得静静,若是乱了道心,怕是得堕了魔。
“我又品不出来,”葬丝毫没有浪费食物的自觉“还是说……你要露一手?”
“……好。”
“……”
影虽然没说话,但鸾儿瞧见她那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得了吧,你去挣钱?”葬恹恹道。
“当然是你们挣钱,我收钱。”七罪心情并不好,冷声道“你该不会以为住这不交钱吧?”
影动了动嘴,却并未出声,心道七情七罪异魂同体,这房子是七情的,自然也是七罪的,收不收房租,她自然说得算……只是自己好像这四年还未交过,那得欠了多少?
“……行吧,你随意。”葬拿她没办法,只好妥协,让出被自己搞得一团糟的厨房。
七罪眼角抽了抽,葬大概是没料到她会回来的那么快,厨房里的烂摊子连碰都没碰,惨烈牺牲的蛋清混着撒地上的面粉沾在鸡毛上,若非仔细看,七罪差点当成了鸡翅——要是有人跟她说想吃鸡,她非得把那家伙摁地上让他舔!这地上黏糊糊的,活像熊孩子往地上倒了一坨胶水——天知道葬那家伙有多大的心才满不在乎此在这做饭!
葬自知难逃一劫,赶忙装模作样地教起了鸾儿人类世界的知识,赶鸭子上架,强人所难,鸾儿哪有心思听,偷偷去瞟她那小矮子师叔,可七罪哪是她能窥探的人?就算境界掉了,那直觉还在,扭头就盯上了她。
可她毕竟是个孩子,七罪再怎么着也不至于跟一个孩子过不去,抬眼就看穿了葬那试图蒙混过关的小心思,咬牙切齿道:“……葬!”
几分钟之中鸾儿才想起她那便宜师傅,把那通讯手环丢在一边,探头探脑地往厨房里瞧,便见得葬有些生无可恋地拖着地,眼睛却时不时地往她那小矮子师叔那边瞟,看到那小矮子把土豆为了削皮削成土豆片时,更是差点笑出声来。
七罪白了葬一下,盯着那削得只有大小土豆片发了会呆,随即闭上眼,自己做不到的事,只能请外援喽。
鸾儿满不在乎地打量了会儿影,虽说不知为何她不大喜欢这人,但同为师姐妹,应该能合得来吧?只可惜那面具遮了这人大半张脸,一时也分不出美丑,鸾儿那无缘无故的攀比之心也不由得放下几分。
七罪眼底的蓝光散去,七情的做饭技能已经暂时被她篡夺了,那削了许久的小土豆最终落了个灰飞烟灭的下场,毕竟对于七罪来说,这种失败之作没有存在的必要。
葬被七罪从厨房轰了出来,七情的某些毛病连带着技能也一并传染给了她——不会做饭的人与狗不得入厨房。
七罪数点着被葬糟蹋剩下的食材,黄瓜,莲子,丝瓜,茄子,鸡蛋,莲藕,油条,还有些没处理过的肉……算了,凑合着用吧。
试吃归试吃,鸾儿那丫头还饿着呢,先做点东西给她垫垫肚子吧。
切了切洗好的黄瓜以及早上剩下的油条,同蒜蓉和芝麻酱什么的拌在一起,黄瓜拌油条这种简单的凉菜就算做好了。
吃菜怎么也得就馒头才行,七罪对七情的经验深信不移,更深谙用微波炉热馒头只会让馒头很干的道理,将烧水时腾好的馒头拾出来。
“小影,端菜,上馒头。”七罪从厨房探出头,冷声道。
影有些恍惚地接过去,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七罪做的,看这样子应该……能吃吧?
七罪还是对自己偷来的厨艺蛮有信心的,马不停蹄地又开始了其他菜,丝瓜炒鸡蛋,茄块炒肉片……这家伙也不知是跟谁学的,居然两道菜一起做,连七情藏的备用炒锅都用上了。
一直在偷看的影:“……”还是别吃了吧?
然而一回头便见到葬和鸾儿已经开吃了……好了,现在已经有人以身试毒了。
未等她犹豫太久,七罪便托着菜走了出来:“还愣着干什么?吃吧。”
“……”
这大概是鸾儿第一次吃外面世界的食物,毕竟……葬做的那玩意压根就不叫饭啊!
鸾儿感到几分惊奇,这黄瓜拌油条的味道蛮不错的,油条吸足了含着芝麻酱的汤水,味道倒是挺让人喜欢的,想着想着她又往馒头里夹了些偷摸来的芝麻酱。
影倒没鸾儿那么专一,夹了片丝瓜就往嘴里放,七罪炒的虽好,可吃了那么多年七情做的饭,嘴早就养刁了,一会儿觉得鸡蛋都炒一块了,一会儿又嫌这丝瓜切得太厚,要是说出来,怕少不了七罪一顿训。
至于七罪本人嘛,自然是盯着茄块炒肉不放,这家伙可是典型的看到肉就走不开的类型,费尽心思做顿饭,还不是为了吃顿肉?
葬倒是没啥表示,毕竟她吃什么都一样,但人生在世,怎么也得找些乐子才好,盛好莲子粥,同七罪抢起了肉吃。
鸾儿被葬强塞着吃了许多,嘴里略有些渴了,端起莲子粥就喝,这丫头平日里在凤凰那里也不是没吃过莲子,可她吃的哪个不是被侍女去了苦苗的?七罪又不是什么心细的人,自然就没去。
待到七罪吃饱喝足,看到鸾儿被苦得找不到东西南北,再看到葬拿着盐当糖往丫头嘴里倒的时侯,她可算忍不住了,拎走那盐袋,取出蒸了半小时的藕片,舀了勺熬好的糖汁,倒在上面,推给鸾儿,自顾自地回了房间,临走时还忘把影拎走。
小矮子师叔还是蛮有用的嘛,鸾儿暗自嘀咕,她那宵姐姐倒是难得地赞同了一次,大概是吃人家嘴短吧。
……………………………………
白凌百般无聊地划着贴子,抓了把薯片就往嘴里放,可吃多了……舌头就想罢工了,实在咸得没办法,白凌也不想出去,在储物戒里翻了半天,才想起自己放的那几颗冰糖早就给了王厉。
白凌有些烦躁,突然想起自己好像从某个小孩子那顺了根棒棒糖。
小孩子?七罪:……
虽说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但平时经常会七罪吃,应该没问题吧……白凌抱着这种侥幸心理,差点把自己送走了——
“我靠!怎么这么苦啊!”白凌有些郁闷,七罪天天含着,就不怕把味蕾破坏吗?
正想着,太阳穴微微作痛,脑海有什么闪过,白凌有些无奈地关上电脑,看样子又玩太久了,该睡了。
一团黑气从阴影中探出头,趁着白凌睡着的工夫,一口吞了那棒棒糖,重新变回原形,正是那条小蛇。
正所谓贪心不足蛇吞象,这小蛇想借着趁着七罪虚弱吞噬掉,却被那绷带一巴掌打散,只能循着那补药的气味追了过来,才勉强恢复原形。
小蛇犹豫一番,钻进了白凌的手腕,化作一圈黑色纹路,没办法,它逃出来的事迟早会被发现,还不如作为战魂同人类契约,这小鬼倒是挺合适,先绑上贼船,结契迟早的事。
春宵一梦,不如刹那芳华
“唉……女大十八变,中看不中留啊……”七罪有些惆怅地在楼顶喝西北风,只是打个盹的工夫,小影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虽说她还是个孩子,”有人淡淡道“但好歹也是个毁灭之种,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也不小了,”七罪扭头看去,面色有些不善“怎跟葬学得这般讨打?”
“打住,我不是来打架的。”此时早已换了不死鸟人格的鸾儿连忙摆摆手,却忘了自己还抱着满满一怀的零食,一时有些手忙脚乱。
七罪暗自翻了个白眼,并未多管,捞过来一袋就开吃,那不死鸟有些无奈,却也撕开一袋,从她身边坐下。
“……”
“……”
这两个冤家大眼瞪小眼了许久,七罪败下阵来:“怎么不去找吃食了?”
不死鸟仿佛看神经病一般,盯了七罪许久,冷哼道:“……你又不让。”
七罪低低地叹了口气,得了,别聊了,反正都是仇家,有什么好聊的?
反倒是不死鸟打破了两人间的尴尬:“你那个傀儡教鸾儿靠谱吗?”
“葬吗……”七罪摸了摸下巴,完全不在意手上的碎屑抹脸上“虽然做饭很差劲,但她打架还是挺靠谱的。”
“她会……祓除诅咒吗?”不死鸟沉默了许久,喃喃道。
七罪难得面色有些严肃,身上的绷带顺着手腕抵在不死鸟的脖子上:“怎么,怕死?想夺舍?”
“……”
“……嗯,有点,怎么了?”不死鸟却对此毫不掩饰,大大咧咧地承认了。
七罪皱起眉来,轻挑绷带,在不死鸟颈上划出一道白痕:“你……”
“别急嘛,真的只是有点而已啦,”不死鸟有些无奈“还是说……你想杀了这小丫头?”
七罪皱起眉,有些不情愿地收起了绷带,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七情倒是收了个有意思的小家伙,”不死鸟轻叹一声“若是以前,我巴不得所有篡夺我血脉的人被诅咒折磨死,但鸾儿不一样。”
七罪瞪着她,面露讥讽道:“哪能不一样?虽说那丫头血脉精纯,简直把凤凰和不死鸟血脉完美结合,可她还是凤凰的后裔,你该不会心软了吧?”
“……”
“……”
七罪微怔,有些错愕地回过头:“……她可是凤凰的后裔啊!”
不死鸟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本是想让七罪以后担着点鸾儿,怎又扯到这上面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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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怕死倒是真的,说起来可笑,虽有不死之名,却被族人视为异类,他们恐惧她,曾不择手段,试图将她彻底消灭,可结果呢?
一次次死而复生,她被绑在十字架上,看着他们老去,渐渐地他们开始对她祈祷,似乎祈祷能让正在老去的他们能活得更久一点,为了自欺欺人,他们甚至扯出了她是被天道选中之人的谎言,更多族人加入他们,每天都是永无止境的祈祷声,真是令人厌倦。
日子久了,她便一点点的哄骗他们喝下自己的血,他们的所见所感闻,都传递到她的身边,待到时机成熟,她哄骗着他们将自己从十字架上放下来,然后一把火烧了那个鬼地方。
这说起来,她也算是最早的血系傀儡师,但除了那次,她没再用过几次傀术,她像一个雇佣兵,在万族之战中,奔赴各个阵营,只要给的够多 ,杀谁都可以,反正她随时可以装死离开。
最早发现她特性的人,是七情,七情言歌,一个被从古战场捡回来的傀儡师,初次见面时,她是为了杀那个收留自己的人,也是那个把七情捡回来……叫巫的女人。
杀巫很简单,那个女人对谁都没有戒备心,无论是谁,都往回捡,当初从买家那里听到这个任务的时候,真令人感觉匪夷所思,但也理所应当,万族之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闲着没事发什么善心?
可她要得手的那一刻,那个傀儡师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了她手中的短匕,她的任务就那么失败了。
或许是许久不用傀儡术,手生了,她将自己的血泼在巫身上,试图控制这个蠢货时,这个女人却呆呆的看着她,似乎还想为她止血。
只能说不愧是同为傀儡师吗?七情的反应速度真的很快,操控着那个叫做六欲的傀儡迅速夺走了她手中的短匕,并准确地刺入了她的心脏,还不忘派人看紧她的“尸体”。
那大概是她遇到最惊险的一次了,最终也只能趁人不备,狼狈逃离,从那时起,这个仇她便记下了。
知道她不死的人越来越多,渴望不死的人从未少过,搜捕她的人越来越多,装死已经不能用了,唯有逃,或者……反击。
控制傀儡的种子早已埋下,不费吹灰之力,一夜之间,几大势力便被她收入囊中,接着便是复仇,她把自己的血赏给了所有的下属,从那时起,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巫的所有下属,杀无赦。
以少敌多,终究只是神话,但她没想到自己会成为神话的见证者,战局的走向不知从何时便逆转为了两个傀儡师之间的对决,终究是她技不如人,七情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竟使她那的数百万傀儡兵倒戈,对她群起而攻之,可她是不死鸟,是天道意志的选定之人,怎么可能会有人杀得了她?
可她忘了那个傀儡,那个叫六欲的傀儡可真是厉害,轻而易举的使她介于死与不死之间,让她眼睁睁地看到自己的精血被研究,然后注入某些人的体内。
这匪夷所思的实验失败了,七情那家伙没研究出来什么不死军团,被注入过精血的人都死了,除了那两个人,凤和凰,但似乎对七情来说已经达到目的了,她的灵魂**净利落地彻底打散,唯有她临死前留下的诅咒时不时借助那些融入血脉中的精血兴风作浪。
她再次苏醒的时候,睁眼便看到了凤和凰,诧异之余,她试着与诅咒呼应,下一刻,疼痛席卷全身,所见之处,皆为火焰,她才意识到……这该死的诅咒在她身上。
也是从那时起,她发觉了,另外一个在这个小小身躯里的存在,鸾儿,但……或许称其为零号更为合适。
对于这小小的意识,她心中萌发出一个大胆的念头,从此以后,她无数次的引诱这个懵懂的丫头对凤凰做各种恶作剧,甚至故意在那俩家伙双修到紧要关头的时候,把这丫头弄哭……
一次次的恶作剧总是那么的成功,可凤和凰总是不厌其烦地哄着那个小丫头,仿佛那些对于他们来说并算不上什么,她也隐约的有些嫉妒了,可是小孩子的温柔是朝向四面八方的,有这小丫头陪着,她也没那么寂寞了。
可一切都来得很突然,诅咒失控了,或者说她本来就控制不了那东西了,零号凤凰涅槃了,某种意义,更可以称之为死,她试探性地和涅槃后的零号交流,小孩子哪有什么警戒心?零号已经完全不记得任何人了,她便叫这孩子一号。
她很快便习惯了这孩子,可同样的悲剧再次上演,二号,三号……没有一个孩子能够幸免,她也逐渐麻木了,但鸾儿不同,这丫头总是无意识地说出些只有她同鸾儿之前那些孩子说过的话,仿佛涅槃没有烧尽的余渣,她开始想方设法阻止诅咒的,可她已经做不到了,凤凰更不行,若是再次涅槃,怕是什么都不剩下了,所幸七罪来了。
那日七罪的一通猛吸,诅咒被削弱了不少,鸾儿甚至想起了她只告诉零号的真名,若这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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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梦,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身旁那人突然开口打断了不死鸟的思绪“你想的,我都听得到。”
不死鸟面色一僵,杀人灭口的心都有了,可能人却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你是不是傻了?如果诅咒再这么削弱下去,那么你也会消失,你做好觉悟了吗?就为了一个小孩?唉,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不死鸟这才发觉到不对,扭头看去,旁边的小丫头眼睛早已变成了蓝色,现在是七情言歌。
“别看了,她睡了,”七情摆摆手“你可真够可笑的,像你那样出来的,你干什么事我都不意外,但这次……呵,我信不过你。”
仇人见面三分眼红,可不死鸟已经不想打了,傻子才跟这货打呢。
“当告诉你解决的方法也不是不可以,”七情将一把竹签递给她“帮我抽一下,我需要占卜一下最近的凶吉。”
不死鸟沉吟片刻,索性选了中间的一根,占卜了一下,整个人却愣住了——龙战于野,其血玄黄,大凶。
“……果然。”七情望向远处,喃喃自语。
不死鸟顺着看了过去,却只瞧见了黑夜中稀稀疏疏的灯光,等了许久,不死鸟终于有些厌烦,转身离去,却听得七情淡淡道:“方法很简单,你为什么不被涅槃之火烧一次呢,宵梦。”
不死鸟有些敷衍地摆摆手,进屋去了,只留下七情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打了个哈欠,七情言歌缓缓起身,面无表情地盯着地上的那堆零食袋:“我背着小影藏了那么久的零食啊……”
七罪:这就是你封锁某些记忆的原因吗?
言歌:“不……不是,你别乱想。”
七罪:……
言歌:先睡了,拜拜……
七罪:喂!!!
——————————————————
“冯总,这是这个季度的收入情况,请过目。”
“嗯,放那吧。”
“冯玉平。”
“小李啊,我不是说过吗……”冯总有些不耐烦地抬起头,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是【诛邪】的影,请多多关照,”影收起自己的一身伪装,闲散地从冯总对面坐下“罪证已经给你了,请过目,你有十分钟时间为自己辩护,不用试图叫人,可以反抗,后果自负。”
“这……冤枉啊,”冯总脑门挤出几滴汗珠,飞快地翻读着那一沓文件“杨家的三辈人是被仇家砍死的,跟我没关系啊……”
“哦,证据在反面,你看漏了,”影抬了抬眼“还有三分钟。”
“呃,影大人,其实我是替身……”
“哦,你继续,”影打了个哈欠“你这话当睡前消遣挺不错的。”
“……”
“没话了?看来能早点睡了。”影瞥了一眼那沓文件,从袖中摸出一柄短刃,随手抛出。
冯总吓得闭紧双眼,背后惊出一身冷汗,出师未捷身先死,在【诛邪】模仿了真身那么多年,没想到刚换过来就要被误杀啊!替身二号,剩下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完成了可别忘了烧张纸啊……
“砰!”
“不好意思,手滑了。”影悠悠道。
“影!你这家伙!”本应只有两人的屋内瞬间响起第三人愤怒的声音。
冯总颤颤巍巍地放下手,害得他险些身殒的罪魁祸首可算现身了——【诛邪】中的另一位天灾,华!
此时,传闻中亲密无间的两位天灾正剑拔弩张地瞪着彼此,影手中名为殇的短匕正毫不留情地压华的伐戈上,她背后浮现出万般虚影,同华身后那张牙舞爪的四尾遥遥相对。
冯总腿一软,啪叽一声跪地上了,两位祖宗的目光齐刷刷地扫了过来,他顿时吓得冷汗直流,恨不得把自己团成一个球,滚出这间屋子。
“哼!”
“啧!”
两位祖宗同时收起所有杀招,仿佛刚才的刀光剑影不过是这可怜替身的错觉。
“替身鉴定无误,任务好好做,我们先撤了。”影冲冯总替身点点头,拎着华离开了。
“……”那替身扶着桌子缓缓坐下,折寿啊,赶紧做完任务换下个任务吧!可别再和这两位扯上关系了。
“冯总,在吗?”有人敲了敲门“我来送收入明细了。”
“进来吧,门没锁。”那替身立即坐直身子,将那沓罪证收了起来。
——————————————
“你胡搞什么?组织有规定,不许抢未接的任务!”影拎着华传送回安全屋,随手把她扔到一边,暴躁道。
“只不过是在帮你减轻负担,消消气,赏金归你。”华自来熟地打开冰箱,叼着一根冰棍,含糊道。
“这不是赏金不赏金的问题!”影伸手夺了那冰棍,想扔又舍不得,随手塞嘴里。
“怎么,不是赏金还能是什么?”华斜眼瞪着她嘴里的冰棍,敢怒不敢言。
“培养一个替身有多难你知道吗!”影皱起眉“不光要360度无死角地观察目标人物习性,还要模仿每一个小习惯,以防万一还要准备好几个备用替身!”
“哦,那你是因为差点误杀替身才气急败坏喽。”华一脸无所谓“可你不是还以防万一测了一下他的反应吗?”
“华!”影有些严肃地盯着她“别把人命说得那么贱!”
“……”
“今天的事,我会如实上报给柴老,”影冷声道“回去好好反省!”
“真是好笑啊,影,”华鬼魅般地起身,短匕抵在影的后背“你是妖,我是半妖,我们都是天灾,为什么在乎人的死活吗?”
“……你真是脑子练坏了,”影捏住那短匕,将其掰弯“若真不在乎的话,你去把柴老杀了吧。”
华手中的短匕瞬间被捏成碎屑。
“做不到就赶紧回去睡吧。”影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真是可笑啊,影……”华幽幽地开口“就你那时的经历而言,就算去毁灭世界也没人指责你,可你非要做个好人,到最后不还是里外不是人?”
影身子僵了僵,喃喃道:“……要你管?”
“只不过是觉得你做人太失败了而已。”华留下这句话便从屋内消失了。
“……啧。”
————————————————
【诛邪】是专门处理某些势力的国嘉(家)阴暗面,其内成员的构成复杂多样,上有天灾,下有三岁孩童……
不管怎么看都是个前境担忧的组织,可它偏偏存在了近万年,就连影偶尔也会感惊奇。
其实,这和【诛邪】的业务范围有很大关系,对于很多人来说,和【诛邪】关系最大的一句话便是——“为什么不问问神奇的诛邪呢?”
正如之前所说,【诛邪】成员构成复杂,对此,业务范围也极广,就连小学生作业这种委托也被涵盖在其中,当然,为了防止某些现象,这类价格其实还挺高的……
刺杀自然也是的一部分,但想要提交该类的委托,要求之高不言而喻,首先要提供详细的个人信息,其次便是证据,然后就是走流程,由组织里的某些人进行审核,随后进行保密处理,发布委托就行了。
然而这只是表像——
这些刺杀委托只是用来混淆视听的,仅此而已。
刺杀委托只是顺势而为,仅此而已。
就像蛋清和蛋黄一样,【诛邪】组织内,核心人员与其他成员分得很清。
因为……天灾和三岁小孩儿融洽相处的样子,怎么都想象不出来啊!两者在某种意义上都是极端破坏狂啊!
咳咳,开玩笑的,核心成员从加入方式开始就不同于其他成员,通过筛选领养孤儿,对他们进行培养。
像影和华这种战斗天赋强的,会被理所当然地当培养成刺客,而那些战斗天赋弱的,则会被养成替身。
可不要以为当替身很容易,组织内部筛选出的刺杀任务与其他刺杀委托不同,大多数是针对于身居高位且危害社会的个人或群体。
为了防止刺杀成功后造成的动荡,刺杀成功后,替身会立刻接手真身手头上的工作,通过故意制造意外,手下的势力会被某些专门的机构逐渐吞并,最终通过意外死亡淡出众人的视野,借此脱身的替身会继续成为下一个人的替身,永无尽头。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只要稍微露出马脚就随时会有性命之忧,所以为了防止敌人伪装成【诛邪】成员通过伪装刺杀诈出破绽,替身会亲眼目睹真身被刺杀时临死挣扎的模样,借此为模板进行防范,当然,以防万一,替身也会打出暗号,毕竟……天知道对面是不是自己人。
“……综上所述,你不要再去抢别人任务了,华。”柴老有些无奈地盯着面前的少女。
“说完了?”华打了个哈欠,看向窗外“现在可以告诉我夜在哪儿了吧?”
柴老扶额叹息:“……你到底听进去了多少?”
“当然是……呃……全部,别讲了。”
“你还是别去找夜为好,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很糟糕,很容易失控。”柴老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
“我知道啦,”华有些无奈“你那头别挠了,再挠就秃了。”
“……总之就是不能去!”
“哦,”华有些恹恹地起身“我出去走走。”
“……千万别去!”
“知道啦!”
华溜达了一圈,停在了【诛邪】的委托处。
“华大人?您出关了?”委托处的大叔有些惊讶“要接什么任务吗?”
“我先自己看就行,您先忙。”
“是。”
华划动着任务列表,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其中一项。
“这是……”华把那项任务调出来,发给了那个大叔。
“啊……这个……”大叔有些意外“估计是那个分配任务的新手分错了,我这就改过来!”
“没事,就当练手了,”华摆摆手“这任务,我接了。”
“好……我这就……呃?”大叔正要接下来,突然一愣。
“怎么了?”华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华大人……这个任务被抢了……”大叔战战兢兢地开口。
“什么?”华一拳砸在桌子上“是谁?”
“呃……抱歉……华大人……组织里有规矩……”
“什么狗屁规矩!”
“华大人……”
“算了……以后再有这种任务记得通知我。”华气鼓鼓地离开。
大叔有些头疼地看着面前的碎片:“……又要换桌子了。”
“费用我来报销吧。”
“柴老?”
“华要接哪个委托?”
“一个学生发布的作业,不过涉及到了枪支,有点……奇怪,说什么无限火力……小孩子也太喜欢胡思乱想了吧?”
“小孩子思维开阔,也不是什么坏事,”柴点点头“放宽心,我会最近让组织里的人注意着点枪支管控的。”
“是。”
群号664256968,我第一搞,上次设成了群号不允许被搜到……来点人帮帮作者吧!作者是网络笨蛋啊!
群里只有我小号,等级太低很正常,本来就是新群,作者我玩原神但不是op啊!也不会顺着网线爬到群友家啊!
更新慢是因为在打工,下次更新可能是改以前的章节,下章暂定去逸城
入城
“你抄谁的不好,非抄那位的……”白凌冲孙家的那位逃课少年使了个眼色“真亏你能找到她当初注册专利的文件。”
“我怎么可能知道那就是她的真名……”孙晓生揉了揉差点被捏碎的手腕“她好歹是个刺客吧?就不怕真名作为媒介被人下诅咒吗?”
“我还真是太高看你了……”白凌翻了个白眼,从他身边走开“有这空,我还不如多收拾点东西呢。”
“……”
王厉敲了敲从包中探出头的朔夜,小声叮嘱道:“研学不让带宠物,你别让他们发现了,包里有零食,饿了就吃……”
“喵!”朔夜有些不满地叫了一声。
王厉有做贼心虚地抬起头,往四周瞧了瞧,那言叶虽低头收拾着东西,可她那一颤一颤的肩头暴露了她那幸灾乐祸的本性,可言叶的嘴向来严实,没什么好担心的。
但另一位就不好办了……那江初夏略有察觉,恶狠狠地瞪了过来,王厉下意识避开她的视线,这位虽不属于九大家,却仗着跟梦如月关系不错,没少耍性子,这次要是……
“王厉,你家里人来了,”白凌溜过来拍了拍王厉,随即低声道“我跟她谈谈,别担心。”
王厉还想往朔夜那瞟一眼,却被白凌推了出去:“快去吧……她还能有什么事?”
朔夜:“……”白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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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虎父无犬子啊,孙家主,”言歌修剪着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眼“阁下不惜一切代价融合比翼鸟也要阻拦半神级妖兽,令堂也竭尽所能改造出了军用型能量枪……只是,在下不太明白,为什么令堂改造出来的和我几年前申请过专利的机密文件里的内容基本一样呢?”
“这……”孙家主感觉前些日子里落下的伤又在隐隐做痛“是我教管不力,请夜……”
“知道就行,”言歌站起身,淡淡道“我虽不喜他的做法,但能造出那支枪,倒也是个好苗子,比江家那个只会委托给诛邪的小丫头强多了。”
“什……”
“惩罚自然会有,但还不至于惊动一位家主,请回吧。”言歌不再理睬,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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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家主,逸城宗门林立,邪族虎视眈眈,此程还请带上此剑防身……”
“替我谢过叔父的好意,”王厉垂眸合上那长刀,推了回去“但有在夜先生在,恐怕还用不上,不如留在族中保养。”
“少家主!!!”
“该上课了,王厉同学,”言歌敲了敲门“顺便一提,学校禁止携带管制刀具,你现在收起来,我还可以当看不见。”
“你是……”
“哦对了,下次重要的事别忘了关门,我在外面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哟,”言歌打了个哈欠“九大家还是那么吵啊。”
“呃……夜老师……我先回去了……”王厉就这么溜了。
“少家主……”王家那个被派来跑腿手下有些发懵“剑……”
“我说过了,学校禁止携带管制刀具,你们王家的事我虽然不想管,”言歌目送着王厉,转而看向了那人“但……把一柄赝品交给筑丹阶,还告诉他能防身,你们,做的太过火了。”
“你胡说什么……”
“告诉派你来的那位,再对我的学生出手……”言歌毫不留情地折断那长剑“就只能请他变成这副样子哟。”
“你……”
言歌目送着他离开,将长剑放在桌上,正是被折断带走的那柄。
“这是……?”影有些好奇地现身。
“难怪找不到它,原来被封印了……”言歌轻抚剑“白找了那么久。”
“……所以我为什么还在这?”王厉有些无奈地看着面前的两人。
“虽然我很想直接拿走,”言歌眯起眼“但毕竟以前答应过某个家伙在人类世界要遵守人类的规矩……就把你抓回来说一声。”
“……所以什么被封印这里面了?”王厉盯着那柄完全没有炼制痕迹的长剑“恕我眼拙,完全看不出来。”
“倒也不是什么很高明的手段,”言歌在剑上轻叩“只不过用一把剑地另一把剑包住了。”
“诶?”影愣了一下,便看到那剑身上出现了细密的裂纹,透过那裂纹隐约可以看到一点红色。
于是王厉便震惊地看到影趴在桌前兴奋地拿刻刀刮着剑身……
“小影……”言歌有些无奈地拎起某人“用刀的话会把上面的铭文刮坏的。”
“诶……”影有些委屈地盯着那柄长剑“再让我一摸下……”
“我给你的殇比这个年代久远多了,”言歌用力揉了揉影的头发“有空还不如去研究那个。”
影哪里听的进去?眼巴巴地盯着那柄剑,紫色的光芒延着裂缝侵蚀着那封印用的材料,显露出里面赤红的刀身。
“和邪煞有点像呢……”影喃喃道。
言歌拎起这长刀,闻言一怔,半晌才无奈道:“傻瓜,照你这么说,邪煞和辣椒一样能吃喽。”
“辣椒怎么可能能吃!!!”
“邪煞是邪族里某个擅长锻刀的家族的最后一件作品,”言歌把刀放下“这柄刀是有人接受传承后偶然锻造成功的。”
“……那为什么被封印?”王厉有些不解。
“失败品,”言歌淡淡道“和邪煞一样,但这柄是受到法则影响炼制成的,剑意太过强烈,容易影响使用者。”
“那邪煞……”影微怔。
“放心,小影,它影响不了我,”言歌瞥了一眼手腕上的绷带“至于这剑……已经没用了,那家伙,死了。”
“因为封印吧,”王厉仔细打量着那剑“死气沉沉的,虽然还可以用,但也只能算是玄阶吧。”
天地玄黄,玄为三品,就言歌的评价,这剑以前算是天阶,一品,甚至超一品也不为过。
天品灵器有灵,这剑会落到这种地步,在王厉看来,完全就是暴殄天物的行为。
“嗯,这封印我认识,”言歌翻了个白眼“我师尊派我来找这家伙的,现在看来,又被她耍了。”
“诶?小歌的师尊?”
“嗯,很烦人的家伙,”言歌似乎想起了什么事,难得慎重道“你若见了,就离她远点,她会杀了你的。”
“这剑怎么办?”王厉盯着剑身上瑰丽的纹路,陷入了沉思。
“你拿着吧,本就是你们王家之物,现在这废铁与我无用,”言歌冷笑道“不过,神阶的存在若这么容易就能被泯灭,还有什么存在价值?”
“神阶……它也是?”王厉有些诚惶诚恐地将长剑放下。
“焱君,是新生代神,我也没见过几次,我听说他的真身是火灵,通过吞噬各种火焰进化成神阶的,师尊称他为三千焱炎火,”言歌点了点剑上的一处铭纹“毕竟是灵系的妖灵,但它留下了自己的本命铭纹,若重新结出,倒是能把它从黄泉召唤出来。”
“黄泉……”影愣了愣。
“神阶的灵魂没这么容易消散,顶多召唤出来后失去力量。”言歌向影解释道。
“你就不担心我真能召唤出来吗?”王厉心中生出有些荒谬的想法。
“召唤出来?你有那能耐?若真能召唤出来,我可以同你做个小小的交易,”言歌打了个哈欠“比如说——将这副身体物归原主。”
“好,记住你说的话。”王厉垂眸收起剑。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言歌懒散道“我虽不是君子,但也说话算数。”
“也就勉勉强强吧,”王历懒得在这浪费时间,恨不得马上就掏出个放大镜看个遍“我先回了。”
言歌有些敷衍地摆摆手,任其离开,随即身型一变,恢复了小孩子形体。
“七罪?”影疑惑道。
“她又不给自己下了禁令,”七罪有些烦躁“会变成这样子只有我。”
“七罪……”
“走吧,”七罪眸中紫光若隐若现“该带那群家伙去逸城了。”
“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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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问题解决了,”白凌有气无力地抬抬手“但我得再炼造一次夜给她布置的作业。”
“作业……”王厉坐下半晌才反应过来“你是说那家伙委托给诛邪被夜发现后罚的那个?”
“不然呢……”白凌翻了个白眼“除了那个,还能是什么?”
“对于你来说应该不难吧,毕竟你也做出来过吧?”王厉有些心不在焉地盯着从那柄剑拓下来的铭纹。
“虽然成功一次……但我也不记得自己怎么做到的啊……”白凌有些头大“感觉就在做梦一样,梦醒了,就做好了。”
“……,你还不如说自己参考了夜的设计稿。”王厉毫不留情道。
“喂,别这么说嘛……”白凌皱起眉“我可没有抄作业的习惯。”
“哦……你手背上的伤怎么办?”王厉回过神,看向白凌身上的爪痕。
“朔夜干的……”
“你们天生和不来啊……”
“……”
“各位真是让人失望呢……”七罪毫不留情地瞪着台下的众人“算上那个委托给诛邪的小鬼,也不过三个真正完成作业的,白凌,梦如月,还有那个……江什么鬼的,如果可以的话,真想罚你们在这抄十年的铭纹。”
“呃……”
“算了,研学之期已到,下去集合吧,别忘了行李。”
“……”
“去吧,别让校长久等了。”
“可怜的校长……”
“他管不了我,可管得了你们,”七罪瞥向某些为校长哀悼的学生“想让我给你们研学期间加作业就直说。”
刚才还在为能去逸城庆幸不已的学生们瞬间跑得连渣不剩。
“葬已经带着小玖过去了……”七罪感受着葬传来的信息“我们也过去吧。”
“这些学生怎么办?”影向楼下看去“去逸城的话,还得由老师带着才行。”
“啧,麻烦,”七罪有些扫兴,拎起影便从窗口向下跳“我可没兴趣等他们浪费时间。”
“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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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同学,逸城位于边境,以防万一,城内是不设铭纹禁止使用魂能,但城内常常会有不明来历的各族商人,出行必须跟老师进行报备,每人出行必须随身携带通迅仪……”
“真是叨叨个没完啊……”白凌偷偷瞄向梦如月“梦叔平时也这么唠叨吗?”
“还好吧……梦家在九大家里负责情报,梦叔也就比当初开会时汇报时话多些,”王厉把手伸进包里碰了碰朔夜“再呆一会儿就行,不会太久。”
“但貌似有人等得不耐烦了,”白凌看向队伍后面“夜已经快拿头撞墙了。”
“要拿也要拿台上那个的头撞吧?”朔夜从包中探出头,淡淡道。
“……别若无其事的说出那么可怕的话啊!”白凌赶忙把朔夜塞进包里。
“……白胖子!!!”
“嘘——小声点,会被发现的……”王厉点了点朔夜的头。
“喵……”
“可恶……”
“……祝各位能够度过一段愉快的研学生涯,那么,请各位依次跟老师间隔半小时进入传送阵……”
“……就不能一次性传送过去吗,校长?”七罪率先走上传送阵“逸城这个时候应该在准备美食节吧,去晚了可会错过某些有趣的事哟。”
“夜阁下……学校配备的传送阵是中型的,”梦天星翻了翻手边的花名册“想要一次性传送完是不可能的,而且……”
“我以为是学生悟性太差,”七罪将手放在传送阵上“现在看来,是从根上就开始枯萎了,这年头你们连改造阵法都不会了吗?”
“……”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七罪瞥了他一眼“把阵法当做齿轮使用,找到其他适用的齿轮,保证整体可以运转就没有什么问题。”
“夜阁下,还是别……”七罪幽幽地回过头,梦天星赶忙止住了话头。
“好了,”七罪抬起手“这里所有人都要去吧?”
“呃……对……”
“那就直接开始了,各位可别乱动了,”七罪紫眸微亮,地面上亮起一道道纹路“被卷入时空乱流,可别怪我。”
台下的学生中有不少看向一班,毕竟有过被七罪祸害过经验的人,也就他们了。
一班的学生则注意着向脚下的纹路靠近,天知道他们的老师又想到了什么奇怪的主意……
“传送,开始。”
地面上的纹路全部亮起,将所有人笼罩在一起,只是一瞬的失神,众人就已经出现在了一片荒野之上。
“城内是禁止传送的,一直都这样,”七罪打了个哈欠“邪族里有擅长扭曲空间的种族,虽然有距离限制,但还是谨慎些吧,搞不好会被宗门的人关起来。”
“……但怎么进逸城?”梦天星看向紧闭的城门“入城审核的话,是不允许太多人进入的,这也是分批传送的原因。”
“我记得两个人进还是没关系吧,”七罪冲他伸出手“既然如此,把所有人的通行证给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高效。”
“可是……”
“我最讨厌繁琐的程序,但把你们传送的荒野也有我的责任,”七罪眯起眼“在此期间,我会保证你们所有人的安全,但别浪费我的耐心。”
“夜阁下……”梦天星犹豫了一下,取出十多张磁卡“那就拜托了。”
“那就请你们先……”七罪笑嘻嘻将磁卡夺了过来,随即脚下影子骤然扩张“去我的领域里呆会吧!”
“什……”
“卑鄙!”
“你这……”
数百名学生消失于一瞬,之前的喧闹随风消散于荒野之中。
“终于可以清净会儿了,”七罪伸了个懒腰,扭头看向影“那么,去大干一场吧,小影。”
“七罪……”
“放心,别看我这样,”七罪提起脖子上挂着的长命锁,有些咬牙切齿道“我超会……忍的。”
“那是……”
“那家伙给我下的新禁令,具象化了,”七罪牵起影的手,带着她瞬移“就因为我差点把那个抄稿子的小鬼手腕掰碎。”
“……还有别的原因吧。”影想起前几日七罪身上的黑色纹路,看向她的脖子。
“谁知道呢,”七罪在城门停下脚步“我本来就是残魂,变成什么样子都不奇怪吧?”
“七罪!!!”影抓住七罪双肩,摁在城墙上。
“呣?怎么一副可怕的表情?”七罪有些意外地看着影。
影俯身盯紧七罪的眼睛,缓缓道:“不要总是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七罪下意识避开影的目光,只可惜她一开始就从身高上处于劣势,实在是躲无可躲,才有些敷衍地点点头。
“喂,那边的,想进城就赶紧过来审核,路过的话……就赶紧走吧,这片荒野很危险的!”城门的守卫从城墙上探出身冲她俩喊道。
“走吧,别让人家等急了。”七罪趁着影走神,赶忙逃了出去。
影叹息一声,也只能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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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你家长呢?”审核员的目光有些无奈地落在七罪身上“没有家长陪同,我可不能给你通过。”
可怎知,这话落在七罪耳中,简直就是在找茬——七情素来怕她在人间界惹是生非,动不动就增加几条禁令,如此一来,就算百年再长,也得多个几十条,现在她可是沦落到了身躯也只能八九岁模样的地步,可恶!
身为活了不知几万年的初代天灾,居然被一个几十岁的人类叫家长,真是……荒谬。
七罪压下她那暴躁脾气,心底默念了几遍自己来这的目的,一把扯过影,装出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冲审核员笑道:“叔叔,我和姐姐一起来的。”
影先是被那声叔叔惊出一身冷汗,又被那声姐姐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回过神来,早就把七罪塞给她的磁卡递了过去。
那审核员似乎没有发现不妥,磁卡一刷,鼠标键盘声咔咔作响,审核手续一气呵成,单身数十年的手速可见一斑,只用了十分钟便将磁卡还了回来:“逸城欢迎你们,祝你们旅途愉快。”
看完他全程操作的影有些恍惚地接过磁卡,被七罪拉着进了逸城,许久才反应过来,伸手向七罪的脖子探去,可一阵巨力从手腕袭来,压得她有些狼狈地摔在地上。
“姐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七罪低头看着影,眼中的黑色纹路一闪而过。
影慌乱起身,却瞥见那蓝蝶落在七罪发间,不由得惊呼道:“七罪!你……”
话说半截,影却再也说不出什么,负责巡逻的宗门修士略察觉,看了过来,七罪只得扶起这丫头,幽幽道:“怎么,姐姐你摔一跤还顿悟了不成?难不成和这地看上眼了?”
那边的人停下步,只道是自己多心了,可他哪知,七罪见他走后,冲影低声道:“怎么,真以为让我叫声叔叔姐姐的没什么?也不看自己受得起么。”
影良久才回过神,喃喃道:“之所以这么快通过审核,是因为你……让桑给他下了幻术?”
“不然呢?几百个人呢!我在这站着等他审个五六个小时?”七罪有些烦躁地抓抓头发,冷声道“我是给人来送行的,又不是来当电线杆子的,当然是怎么快怎么来。”
影便不再言语,任由七罪拉着她到处乱蹿,直至一处人烟稀少处。
“那群家伙估计已经在我的领域里呆得快疯了,该放出来了。”七罪松开影,脚下的影子一收一缩,把那数百名学生放了出来。
“已经全部审核通过了,跟着你们老师去放行李,”七罪伸了个懒腰,将那磁卡扔给梦天星“一班的跟着小影去,我先走了。”
“等……”
“那是……宗门的方向吧……”
(不知道该说自己忙还是不忙了,才更这点,见谅)
自由活动
“夜老师去宗门那干什么……”
“你问我我问谁……”
“夜老师的领域……”
“话说刚才咱们去的领域,那个影应该知道什么吧,要不……”
“嘘……你找死啊……”
王厉漫不经心地听着其他学生议论,侧身倚在墙上,把手伸进包里,摸了摸朔夜的头,掌心毛绒绒的质感让他有些烦躁的内心安定了下来。
幼时,王老爷子传道时,曾提及过领域,源于投影,成于朝华,盛于史诗,沟通天地之气,引为己用,可七罪的领域却彻底颠覆他的认知,领域……真的只能是领域么?
“王厉,王厉……王厉!”
“啊?”王厉直到朔夜咬到他手指才反应过来,猛地抬起头……
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如果有人聊天的时候同时提到了影和王厉,那你八成会听到一个有关王少家主被鬼面具吓瘫的小故事。
“你和白凌一个房间,没意见吧?”影显然对他的反应有些不满,冷着张脸,甩给他一张房卡。
“呃,没……没问题。”
然后……影愣是当着王厉的面换了张脸才肯满意地离开。
包里猫儿甚是欢,估计没少打滚。
王厉:“……”好歹也在乎一下你老哥受伤的心灵啊!
————————————————
言歌在小巷里停下脚步,看向宗门所在的十三峰。
“好久没来了呢……”言歌喃喃自语“七罪,等这次的事解决了,我们回去吧。”
“……小影怎么办?”过了许久,言歌才再次开口,这次自然是七罪。
“她……?她有什么好担心的?劫雷都能吞,还有谁能奈何得了她?打不过又不是不能跑。”七情有些无奈。
“可是……”
“怎么?刚才你还舍得把小影摁地上,现在又心疼起来了?”七情戏谑道。
“那是条件反射!!!”七罪有些委屈。
“我们呆在小影身边只会给她惹事,而且这具身体也快到极限了……”七情耐心地劝道。
“……好吧。”七罪整个人都蔫了下来。
见这么就劝好了,七情也不含糊,继续回去睡自己的觉。
七罪静立良久,一把扯开手臂上的绷带,一张张鬼脸争先恐后地浮现在她的身上,一直蔓延到脸上。
“你们饿了?”七罪问道。
没有人回答,但那些鬼脸骚动得更厉害了。
“别急,过几天就可以好好饱餐一顿了,因为……美食节要到了呢,那一天,是你们的狂欢日,杀戮,也可以哦。”
鬼脸们无声地狂笑着消失了,七罪将绷带重新缠了上去,她的脸隐在黑暗中,没人知道是何表情。
——————————————
“坐下。”言叶拧着眉,命令道。
影面无表情地瞪着她。
言叶:“……”
几分钟后……
言叶有些无奈道:“你坐下,我给你讲讲言歌的领域什么样。”
“……我去过。”
“领域反应使用者的情况,你确定不听听?”打蛇打七寸,言叶故意激她“言歌那日帮王厉取出了邪种,受了反噬……”
影果然乖乖地坐下了,只不过依旧是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你上次去言歌领域的时候,那里什么样子?”言叶并没有找地方坐下,而是蹲下身。
“有五六年了,”影有些出神“那里有很多我没见过的植物和动物……等等,你干什么!”
言叶靠变回原形躲过影充满杀意的一脚,顺便扯断影的裤子。
“你!!!”
“别乱动,”言叶取出医疗箱,找出棉签“自己受伤了都不知道处理……真不让人省心。”
影的膝盖通红,隐隐有血流出,明摆着是磕伤的。
“……”
“言歌的领域……不,已经不能称其为领域了,那是一个界,三千法则俱全,”言叶拿棉签在伤口处消了消毒“真搞不懂她现在什么境界,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影沉默地看着言叶为她疗伤,上次去言歌领域时她还小,虽看不出什么所以然,却也略有猜测,如今倒是印证了言叶所言非虚。
“那领域里也有个逸城,只不过……里面的居民是黑色的,”言叶将魂能注入伤口,帮助其愈合“我们能看到它们,但它们看不到我们,而且我们这些外来之人能穿过它们的身体,但……会感受到一些情感。”
“另一个……逸城?”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想回就回吧。”言叶收起医疗箱。
“……那我走了。”
“好走不送。”言叶背着手翻了个白眼。
阳光穿过她逐渐变得透明的手掌,洒在地板上。
——————————————
白凌有些无聊地趴在床上打游戏,偶尔抬头看眼王厉。
“喵……”好无聊……
王厉端详着手中长剑上的纹路,虽然夸下了海口,但古代和现代的铭纹相似性不大,完全不知道怎么结印啊……
“古代的修士不算多,大多属于宗门,为了防止有人窃取重要传承,会在铭纹周围增加多余的纹路,防止被复刻。”白凌探了探头“夜上课的时候有讲吧?”
“忘了。”王厉放下长剑“现在来看也很难找。”
“我帮你看看,”白凌冲他伸出手“说不定现在的我可以看出来。”
“……给你。”王厉把长剑放下“我出去走走。”
“哦,放那吧,”白凌摆摆手“打完这一局我再看。”
“喵。”我也去。
王厉愣了一下,把朔夜塞进怀里,出门去了。
白凌抬起手,看着衣袖下的黑色纹路,眯起眼。
——————————————
“你们胆子倒是不小,前段时间居然派了个三脚猫去刺杀王少家主,”七罪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我使了个小幻术,让那家伙自尽了。”
“是么?大概是剑宗那边派的,”坐在她对面那人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宗门里对九大家的态度还是偏激的为主。”
“啧,虽然我不想管你们人类之间的事,但有人让我传个话,”七罪坐直身“七天之后,宗门和九大家必须展开一场会谈,我会作为见证者参加。”
“什么?您……居然……”有人低声道。
“受人之托而已。”
“……吾等明白了,一切如您所愿,所求之物,吾等必将全力奉上。”有人冷声道。
“知道就好,”七罪坐直身“铃铛还我。”
“……是。”
“……遵命。”
“需要吾等为您更衣么?”
七罪:“……滚。”
————————————
“逸城和黑色的居民……”影慢慢往回走,低声道“另一个领域么?”
“你是说夜老师的领域?”有人在她身后幽幽道。
“……你哪位?”影漠然地看向那人。
“江初夏。”那人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窗户。
“有事么?”
“无事。”
“……啧。”
江初夏笑嘻嘻地目送着影离开,扭头便盯上了正欲出门的王厉:“王少家主,这么晚了,要去哪啊?”
王厉:“……”
朔夜:“……”
太阳:“……”
江初夏丝毫不在意某人肉眼可见的厌恶,凑了过去:“王少家主,帮我提醒一下你亲爱的舍友,枪,我今天就要哦。”
“……”
“王少家主放心,只要能按时给我,我就能管住这张嘴,但如果不能……”江初夏隔着背包戳了戳朔夜“搞丢了这小东西,可是很难找的,毕竟,逸城大了,什么东西都有哦。”
“……你在威胁我?”王厉眯起眼。
“我怎么敢呢……”
“对呀,你怎么敢的呢?”有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江初夏的肩“请诛邪的人帮你弄,我不管,但把我罚你的作业给别人,是谁借你的胆啊?”
江初夏肩膀一沉,险些被摁跪地上,来者除了七罪,还能是谁?
七罪也不知从哪顺来的冰棍,咬得那木棍咔咔响,阴着个脸,拖着江初夏往屋里走,末了看向王厉。
“我养的猫什么时候轮到的其他人指指点点了?”七罪冷哼道“告诉白凌,这家伙的作业轮不到他做,你俩,还有梦如月晚上跟我去黑市一趟。”
“嗯?”
七罪懒得解释,绳索一捆,拖人进屋,随手关门,一气呵成。
王厉:“……”算了,还是出去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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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你不用劝我,”七罪随手木棍把丢一边“打一顿就好,我看她怎么装。”
被捉来的影欲言又止,但看七罪那样,也只能袖手旁观。
江初夏愤恨地瞪着她,挣扎着向后退去,试图逃离这个房间。
七罪哪会给她离开的机会?拎起后衣领,摁在那张脸上,眸中黑雾涌动,待手放下时,江初夏的脸已变回了一副笑狐面具。
“你难得出关,本不想管你,可你竟搞这么多幺蛾子,”七罪紫眸明灭,强压下那黑雾“非得我把你打包送柴老那问罪?”
“啧,你真以为老头子管得了我?”华也懒得装了,自己解了那些禁咒“不就是回去关几天禁闭么,我会怕那个?”
“照你那性子,八成又会丢个分身在里面,自己逍遥快活去了,”七罪翻了个白眼“那个学生呢?”
“在我的储物空间里。”
“放出来。”
“我不!那家伙跟我商议委托的时候骂骂咧咧的,”华愤愤不平道“而且她还骂你把一个姓刘的家伙气走了,我要好好教训她”
“你敲晕了接取委托的刺客,装成他的样子去见了江初夏,得到你想要的情报后就把刺客留下,伪装成交易失败的样子,最终以江初夏的身份离开了,”七罪从虚空中划出一道裂缝,将江初夏从中扯出“柴老给我看你们会谈的录像了,我很清楚都发生了什么。”
“什……”
“老头子虽然算不上很强,但管管你们这些刺客足够了,”七罪撇撇嘴“你要么立刻回诛邪分部等待处分,要么这段时间乖乖呆我身边,”
“……我有得选吗?”
————————————————
“呐,夜夜,”王厉将朔夜抱在怀里,喃喃自语道“你听说过墮神的故事么?”
“喵?”
“神明堕尘,噬欲为魔,”王厉吟咏着上古的歌谣“灵魂为祭,赐汝所愿……”
“喵。”唱跑调了哟。
“言歌提出了交易,”王厉敲了敲她的头“那柄剑已经死了,条件就是复活它。”
朔夜愣住了,她在言歌身边呆着并非只是作为吉祥物,契约时,两人记忆短暂性地共享了,那种铭纹……王厉已经不可能结出来了,那可是天阶,强行结出的话……会死的,以生命为筹码交易,那家伙果然是个恶魔!
“这位……呃,同学,麻烦你停一下,”有人拦住王厉“前面是的宗门区域,请不……”
“抱歉抱歉,我第一次来逸城,”王厉赶忙后退“这就……”
“你是……小厉?”那人有些迟疑道。
“!!!”
“果然是你啊,小厉,”那人用力拍了拍他的肩“真是好久不见啊。”
“你是……王邦表哥?”王厉愣了一下便认了出来,有些诧异“你怎么……”
“老爹嫌我不干事,把我踢这来了,”王邦笑嘻嘻道“平时也就干点保安的事,毕竟宗门只有重大节日才对外界开放,有人误入可不好。”
“邦哥,我听说宗门对九大家,你……”
“放心好了,逸城人还是很友好的,”王邦向同事挥挥手“老杨,帮我替会班,我表弟来了,我带他转转。”
“去吧,记得帮我带点刘记的点心。”那位同事点点头。
“老杨你宰起人来还是那么不留情啊,”王邦打了个哈欠,揽着王厉“算了,今天就当我请他们啦,走吧,小厉!”
“呃……好。”王厉将朔夜藏进挎包,连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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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凌的手指划过剑身,毫不吝啬地注入自己的魂能,作为铭纹必然有起点和终点,找到这两点一定能分析出主干铭纹,不要急,慢慢来,他已经找到五个了,一定能找全……
一股脱力感袭卷全身,长剑脱手,落在地上,白凌倒在床上,目光涣散,手脚……使不上力了,怎么回事!
“拥有力量的感觉如何?失去力量的感觉如何?”黑龙从白凌的手腕钻出,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昨日我借给你了一点的力量,如今我收回了,想要力量的话,就和我签定契约吧。”
“你……难道……怎么可能?”
“没错!你之所以能改造那东西成功,是因为我把我的知识和力量暂时分给了你,”黑龙凑近他“让你能够理解和刻出地阶铭纹,如今我把一切收回了,你什么都做不到!”
白凌挣扎着翻下床,看向那长剑,刚才在他眼中简易的纹路,此时变得只是盯着看就头昏目眩。
“怎么会……”
“想得到力量就和我契约,献上你的一切,”黑龙的利爪抵在他的脖子上“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死。”
“这样吗……”白凌向后退去“契约内容是什么?”
“算你识相,我的契约很简单……”
“……是么。?”白凌猛地甩出怀中的符纸,向门的方向爬去。
“混账东西!你!”黑龙拍碎那符纸,恼羞成怒地向白凌伸出爪子。
“好吵……”半透明的藤蔓穿过墙壁,刺进那龙爪,言叶穿墙而入。
“你……你是谁?”黑龙盘踞在空中,有些警惕地盯着她。
“言……叶?”白凌险些惊掉了下巴。
“本以为能找到邪气入侵的源头,居然是别的,”言叶的身形逐渐凝实“亏我还浪费了两片叶子在你们两个身上。”
“你难不成……”
“嗯?”言叶瞥了他一眼“怎么?有事?”
“呃,算了,先走为上策吧……”
“你什么时候连一条小蛇都怕了?”言叶侧过身,让白凌重新看清那黑龙的尊容。
“这是……”白凌呆呆地盯着藤蔓中的黑色小蛇。
“大概是蜃龙吧,”言叶并不惊讶“蜃龙擅长制幻术,刚才你似乎陷入了它制造的幻境了。”
“你呢?”
“上次它在教室里释放了幻术,以防再次中招我为自己设定了精神屏障,”言叶摆摆手“所以你看到的东西我看不到。”
“夜那家伙就没管吗……不对,既然被抓住了,它怎么脱身的?……不对,它怎么一脱身就找上我的?”
“不知道,但你是不是从夜那拿了什么东西?”言叶想了想“大概是饵食之类的。”
“那种东西……你该不会说的是棒棒糖吧?”白凌摸摸身上“诶……怎么没了……”
“糟了……又来了……”言叶身子一僵。
“言叶???”白凌有些疑惑,手臂却一阵刺痛。
“小鬼,得意的太早了。”蜃龙缠在白凌身上,咆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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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双子之间的关联吗?”
“怎么办?那孩子也有变成天灾的可能。”
“杀了,反正保得了她们的人已经死了。”
交谈声从远处传来,言叶试探着向周围摸去,冰冷的触惑从掌心传来,这是栏杆?
急促的咳嗽从黑暗深处传来,言叶警觉地看了过去,这是幻境,蜃龙的幻境,必须赶紧结束这个幻境,否则身体会被当成饵食吃掉!这里有四个人,杀机来自外面的人还是牢笼里的人?
言叶拾起一块石头,一点点摸了过去,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虽然无法动用武器,但修为还在,功夫再高,也怕板砖!
咳嗽声停了下来,言叶停下脚步,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周围响起,一双苍白的手捉住她。
“言叶……别怕,我在这。”
冰冷的触感从手臂蔓延,言叶身子一僵,大脑一片混乱,是谁?为什么知道她的名字?难道她以前来过这?为什么她没有印象?
“喂,里面的,出来!”交谈的两人不知何时已经来到,重重地拍着栏杆“吃顿好的好上路!”
“可恶……”言叶攥紧手中的石块,这下完了,三个不稳定因素齐聚,逃脱难度大大升高啊。
外面的两人拖着长棍走了进来,有些不满地瞪着言叶:“还不滚出来,你这灾星!”
言叶默默地握紧石头:“……”请问我能拍死你吗?
“反正这两个都得死……”另外那人低声道。
言叶感觉手臂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话说回来,在这杀掉也没关系吧。”
“嗯,反正只是走走程序而已。”
“那我先试试手。”
“小心着点。”
言叶全身绷紧,盯紧那长棍,长兵对短兵,己方不利啊,只能把握时机了,然而手臂上的力道骤然消失,糟糕!两面夹击!只是一分神,长碗落下。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有人闷哼一声,倒在了言叶怀里。
“你……”言叶僵住了,是那个抓着她的人为她挡下了那一击“为什么……”
“糟了!我的传送符!”持棍那人恼怒道“拦住她们!”
怀中那人抬起头,将一张符纸拍在她身上,向后退去。
“言叶!”黑暗之中,那人紫眸亮起,抹去嘴角的血沫“活下去!”
紫眸闪耀,幻境破碎,言叶终究是没能看清那人的脸。
活下去……是祝福,亦是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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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凌的意识有些模糊,他虽未大意,但蜃龙终归是龙,身体能力强横,老爷子给他护身用的符纸已用掉大半,剩下的也被它逐渐绞碎,夜再不来,他可要被勒死了。
至于言叶……他唯一能做的也只能祈祷她能在幻境中撑得更久一点,要是在幻境里面杀死,可能就真的死了啊。
蜃龙突然停下动作,扭头看向言叶,竟隐隐有些瑟瑟发抖。
“啧……什么鬼幻境?”言叶呼出一口气“虽然想不起来了,但也没必要想起来吧……大概。”
白凌:“……”我快被勒死了啊喂!
言叶睁开眼,紫眸亮起,蜃龙编织的幻境再次破碎。
屋内的藤蔓再次缠住蜃龙,一点点绞碎,任其化作烟雾没入白凌手臂。
“啧……”强烈的疲倦感席卷全身,言叶从床边坐下“破除幻境这么废神的吗……”
白凌呆呆地看着言叶,甚至忘了咳嗽,刚才发生了什么?这是就是彼岸族越级反杀的能力么?这也太逆天了吧……
“回去了,”言叶摆摆手“解铃还需系铃人,那条蜃龙已经虚弱到短时间无法现形了,我也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呃……我知道了。”白凌呆呆地点点头。
言叶的身体变得透明了几分,却又再次凝实,未等白凌看仔细便消失在屋内。
一缕黑烟没入古剑,铭纹闪烁了一下便再次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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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七罪,你觉得现在是我强,还是影强?”华有些无聊地翻屋内的绘本。
“……是你,行了吧?”七罪瞥了她一眼。
“那么,七罪老师在小影身边可是手把手教吧?”华幽幽道“那她怎么还没我这个被放养的徒弟强呢?”
“……你是小孩子么?”七罪叼起一根棒棒糖“还真是奇怪的攀比心呢。”
华手中的绘本破了一个口子。
“但现在,你比她弱了。”
“什么……”
七罪摸摸了华的头,走到床旁,为熟睡中的某人掖了掖被角。
“辛苦了,小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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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哥,最近工作忙吗?”王厉看着微醉的王邦“美食节快到了吧?”
“啊……你说那个啊,”王邦晃了晃酒杯“我已经一个月没休班了,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弄完准备工作……不过,美食节也需要人手,这班我怕是休不成了。”
“可怜的邦哥,”王厉有些幸灾乐祸“看来休假泡汤了啊。”
“可怜啥,年轻人多吃苦不是啥坏处,”王邦摆着张苦瓜脸“就是最近事太多,身心都疲惫了。”
“那早点休息吧,我送你回去,”王厉冲服务员招招手“麻烦过来一下,结下账。”
“跟我客气什么啊,”王邦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老板,记我账上,过两天我来还上。”
“嗯,知道了,”后厨有人应了一声“大不了就当请你的了。”
“老板大气!”王邦举杯冲后厨一敬,一饮而进。
王邦拐进了个小巷,王厉拿他没办法,只得赶忙跟上。
“小厉,还记得亚瑟吧……”王邦走到小巷深处倚墙坐下“我拾来的那只小奶狗……”
“嗯?你是说十几年前那只?”王厉有些茫然“亚瑟怎么了?”
“最近一搬家,亚瑟被送到老妈楼底下看大门去了,家里都不愿意养,最后我也只能妥协了,”王邦幽幽道“我老妈公司楼底下,养了十几年,就这样……现在喝了点酒,越想越难受。”
“邦哥……”
“啊啊……我没事,亚瑟只是一只狗,没什么好挂记的,”王邦散去身上酒气,缓声道“反倒是你……小厉,你挎包里的是什么?什么东西能重要到用禁察铭纹来遮掩?”
“……”
“是猫?还是你的妹妹呢……小厉。”王邦低声笑了起来“你放的是一个想扔就扔的野猫,还是比你命还重要的同父异母的妹妹呢?”
“……当然是妹妹了。”王厉良久才道。
“你若真是那么想……那再好不过了,是时候兑现像十几年前的诺言了,”王邦移开目光“你作为少家主,项上人头正被悬赏着,小心些。”
“我知道了。”
“我先回了。”王邦拎着点心向宗门的方向走去。
“我真是个自私的家伙呢,”王厉良久才开口道“还记得啊,那个诺言……唉,邦哥。”
鸳鸯锅(埋了个彩蛋)
“怎么还没到啊……”白凌有气无力道。
“这么快就饿了?”王厉丢给他一袋饼干“我这还有些刘记点心,先垫垫肚子吧,毕竟还不知道多久才能找对地方哦。”
某个努力认路的家伙:“……”
“七罪,还没找到吗?”影靠在墙上打了个哈欠“算上刚才那个,我们已经进二十个餐厅了,不休息一下吗?”
“唔?这就是【诛邪】的顶级刺客?”江初夏撇撇嘴“只是走几步就虚成这样,还真是让人,放,心,啊。”
“……”
壬厉和白凌默默跟江初夏拉开距离,至于梦如月……嘛,在后面吃零食,完全没注意到这边的火药味。
七罪瞪了江初夏一眼,只可惜以她现在的样子,丝毫没有什么威慑性,反倒被影捉住揉了阵子头。
“其实前面就是了,”七罪有些狼狈地从影的魔爪中逃出“我把跟着的那些扔幻境了。”
“什……”
“有宗门的,也有家族的,”影皱起眉“家族的人跟着我可以理解,但宗门的怎么也来了。”
“习惯就好,”七罪率先走进面前的饭店“只要有我在,就绝对会有人跟踪。”
影/江初夏/王厉/白凌:“……”所以,你又惹是生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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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定一下,”木匣被黑袍人扔在桌上“今天就要卖。”
“拍卖时间需要跟据物品品质而定,”负责鉴定实习生面露难色“而且,今天的拍卖品已比较已经定好了。”
“如果这件东西比你们准备的品质高呢?”黑袍人有些不耐烦“这东西必须今天卖!”
“客人!这是逸城,请守规矩!”实习生强压着自己的怒火“再这样,我就要叫保安……”
“我明白了,”黑袍人按住他的肩膀“那么,带我去见能改变成顺序表的人吧。”
“……遵命,”实习生面色呆滞地捧起木盒“请跟我来。”
斗篷下,银色的眸子明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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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已经打烊了,”服务员收拾着东西,完全没有迎客的意思“请明天再来吧。”
王厉/白凌/梦初夏/影:“……”
“要不你再考虑考虑?”七罪拉开椅子坐下“老板,老样子。”
“……是你啊,”服务员回过头,双眼未睁“百年未见,倒是学会带人来了。”
“只是过来照顾照顾你们的生意而已,”七罪没好气地瞪她一眼“顺便履行当初的契约而已。”
“契约啊……”服务员睁开眼,银色的眸子转向厨房“那东西无所谓。”
“呣……这样啊……我知道了,”七罪懒散地趴在桌上“我会问你家老板再做决定。”
朔夜从包中钻出,踩在桌上,却发觉桌面凹凸不平,有些硌脚,便跳到了影怀里。
王厉默默收回双手,朔夜还在生他的闷气啊……
“你……是不是没喂饱她?”影拎起在她身上蹭来蹭去的朔夜“这家伙可是个贪吃鬼。”
“呃,只喂了些点心……”
“点心?你认真的?”影从包中掏出一袋鱿鱼丝“这小家伙可是对吃肉很上心的哟,看到你吃,她可是会嘴馋的。”
江初夏直勾勾地盯着影手中的鱿鱼丝:“影……我也想吃。”
“……是么?”影将袋子递给她“那就心怀感激地收下吧。”
江初夏有些郁闷地接过来,然后……对袋子里的叶片陷入了沉思。
“多吃素,少吃肉,小心长胖了嫁不出去。”影悠悠道,将鱿鱼丝塞进嘴中。
江初夏咬了咬嘴唇,拿筷子对准影,要不是七罪在这,她真想对着这家伙的眼睛扎下去。
朔夜叼着鱿鱼丝走到江初夏面前,钻进了零食袋中。
王厉表情有些复杂地看了七罪一会,良久喃喃道:“影……袋子里的是什么……”
“好像是……是……”影的身子一僵,扭头向七罪看去。
七罪跟服务员聊得正兴,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身体的异常,直到影的抓住了她的尾巴……
“!!!”
“怎么了?”服务员有些疑惑地往周围扫了一圈。
“没……没事……”七罪封住嗅觉,给了影一手刀“洛老板还没做好饭吗?”
“谁知道呢?我看看。”服务员把手按在眼上,淡蓝的光芒一闪而过。
梦如月突然抬起头,有些诧异地盯向那个服务员的眼睛,那人似乎有所察觉,头转向她,眼睛漫无目的地转了一圈,便转向了七罪。
“老板又在试做菜品,”服务员抹了下眼睛“我去提醒一下她。”
“又在研究什么啊……”七罪撇撇嘴“记得提醒她,可别放些奇怪的东西。”
“我会提醒的,”服务员向厨房走去“但别抱太大希望。”
“……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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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老师,麻烦你给这柄刀估个价。”实习生战战兢兢地把一个盒子放在桌子上。
鉴定师有些烦躁地将那盒子推到一边:“不会自己判定吗?没看到我在鉴定宗门送来的扶桑果吗?”
“可是……”
“有什么可是的?”姓季的鉴定师打开盒子“分配给你的难不成还能是什么天阶的物件不成?”
实习生有些固执地打开盒子,摆在鉴定师面前。
“这是……”鉴定师面露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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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前脚刚走,七罪就气鼓鼓地把影摁在桌上一顿胖揍。
江初夏饶有兴趣地看着影头上的包越肿越大,从袋子里摸出一片放嘴里,大有吃瓜到底的意思。
“那个……呃,江……呃,江初夏,”影瞥见她咽下零食,无奈道“那是猫薄荷。”
王厉/白凌/梦如月默默地离桌子远些:应该……吃不死人的吧?
朔夜一爪子拍华有些呆滞的脸上,有些不屑地叼着鱿鱼丝走开了。
华愣了一下,恼怒地加入了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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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就这么说定了,”黑袍人淡淡道“今天我要亲眼看到这东西在拍卖会上出售。”
“请阁下放心,”鉴定师点点头“以这东西的品质,就算被作为压轴出售也不意外。”
“那就好,”黑袍人斗篷下的嘴角上扬“毕竟这一天,我期待了很久呢……”
黑袍人离开了,鉴定师瞪了一眼实习生:“在这傻站着干啥?还嫌其他人不够忙?”
“我这就回去!”实习生赶忙离开。
“唉……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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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领着一名少女来到桌前时,七罪她们早已停止了打闹。
“唔?洛老板?你来了?”七罪有些诧异地看向跟在服务员后面的蓝发少女,随即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饭……又被你独吞了吧?”
少女拉了拉服务员的衣角。
“……”服务员有些不情愿地瞥了少女一眼,开口道“当然不是,你的那份水饺可一点都没动哦,小七罪。”
“唔?水饺?”七罪的眼睛瞬间瞪大“什么馅的?韭菜鸡蛋?猪肉大葱?芹菜肉?还是……”
“都有,”洛老板耸耸肩,开口的却是服务员“不过没想到你会带人来,煮少了。”
“唔?这样啊……本来还想带他们打打牙祭呢……”
“打牙祭么,”少女摸了摸下巴,开口的却还是服务员“我正好在研究新菜品,要试试吗?”
“嗯?新菜品?”七罪扭头看向其他人“你们要尝尝吗?事先声明,这位可是什么样的黑暗料理都能做出来哟。”
然而已经被老板震惊到石化的众人早已听不进去任何东西了。
“……那就尝尝吧,”七罪有些无奈“但他们一会还要跟我去黑市哟。”
“放心,我自有分寸,”洛老板笑嘻嘻地拍了拍服务员的手,开口的却还是服务员“小言子,去拿过来吧。”
服务员有些不情愿地敲了敲她的头,走进厨房。
洛老板安静了下来,手上动作却不停,七罪也手上小动作不停,至于其他人……已经忘记嘴干什么用的了。
服务员推着一车东西过来,在桌上摆好,转身要走,却被洛老板拉住。
“别走那么急嘛,小言子,”七罪懒散地抓起筷子“一起来吃嘛,反正已经打烊了。”
那言姓的服务员有些无奈:“其实你只是想拉个垫背的吧……”
七罪扮了个鬼脸:“反正我只吃饺子。”
“你真的不吃吗?”服务员有些无奈“这是鸳鸯锅……喂!姓洛的!别老是用我的嘴说话啊!”
洛老板摆摆手,恳求似地看向七罪。
“我可不要,”七罪翻了个白眼“我饿。”
洛老板有些赌气地看着服务员,随后坏笑一声,眼睛银光一闪而过,那服务员身子一僵,手往旁边摸去,摁在洛老板的头上,狠狠地揉了一番。
“前些日子,跟对面那个铜锅的乐老……人家姓乐正……”服务员有些无奈开口,洛老板扮了个鬼脸“那不是重点!总之……我跟乐正老板交流了一下做饭的经验。”
“……对面那位是铜锅店?”七罪咽下嘴里的饺子,疑惑道“铜锅好像也是火锅的一种吧?”
“哼哼,本姑娘可是要把涮肉和火锅体系融为一体的天才!”洛老板面露精光,服务员抚额叹息,继续道“本天才要把爆肚,鹅肠,脑花这些美食汇聚于一起……”
“所以肉是涮了就吃呢?还是一直放在锅里呢?”七罪毫不留情地打断她“这个前后问题解决了吗?”
“哼哼,小七罪,可不要小看本天才哟,”洛老板有些骄傲,服务员只好放下刚夹起的肉“那当然是——”
“是?”七罪有些好奇。
“——当然是各凭爱好啦,笨蛋小七罪。”
“可恶……”
————————————————————————
“终于要画上终章了,”黑袍人站在钟塔顶上,俯视着逸城“在这座城市画上句号真是再好不过了。”
一只乌鸦默默飞了过去,在他头顶还不忘嘎一声。
“……”
“咕……”
“啊……肚子饿了。”
————————————
就结果而言,并没有出现火锅炸掉的现象,但……为毛鸳鸯锅两边都是红汤????
白凌含泪干下一瓶牛奶,放下筷子,盯着朔夜发呆,鸳鸯锅中央的那一圈清汤全被他们贡献给了这个小家伙,貌似老板和服务员都对猫吃火锅习以为常的样子。
刚想再来一瓶,却摸了一空,抬眼便瞧见服务员把牛奶放在洛老板头上:“明明不能吃辣,逞什么能啊……”
洛老板瞪了她一眼,大口大口地把牛奶喝了下去。
“啊……对了,小言子,以前我留的那些东西还在吗?”七罪打了个哈欠。
“啊,你说那些啊……”服务员连忙起身,“我收起来了,这就去拿!”
洛老板有些诧异地看向七罪,随后顺着七罪的目光看向其余几人,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几分钟后……王厉和白凌有些呆滞地盯着那成堆的女装,有些僵硬地扭头看向七罪“……你认真的?”
七罪露出一副人畜无害(并没有)的笑容,点了点凹凸不平的桌面:“可是,除了这些衣服,只有那些以前做黑店生意,沾满血的衣服哦。”
“没有,那些我都烧了,”服务员摆摆手“那种东西怎么可能放家里?你说是吧,洛,老
,板?”
洛老板有些讪讪地看着逐步逼进的服务员,向后退去。
“那个……”白凌眼睛一转,放开已经坦然面对女装的王厉,扭头看向服务员“能借……”
服务员直接打断他,斩钉截铁道:“不行。”
白凌:“……”
“别想了,你俩的脸可都清楚地印在逸城悬赏榜上了,”七罪翻了个白眼“不换副样子会被宗门弟子认出来的。”
“可这好像是弟子服啊……”王厉端详了半天,读着玉佩上的字“嗯……逸城剑峰375代内门弟子夜歌……”
“啊,我这件也有……”梦如月有些后知后觉地找出玉佩“逸城医峰373代内门弟子……言梦?”
影好奇地看向七罪:“这些是……”
“这些是……”七罪扶额叹息“七情在宗门里搞出来的假身份。”
“也就是说……这些衣服,”江初夏(华)有些嫌弃地看着她“你都穿过?”
“拿着一堆新衣服去黑店……”七罪脸一黑“我有那么闲?”
“啧,一定要换吗?”江初夏一脸抗拒“我带了换洗衣服。”
“你随意,反正这三个家伙都得换,”七罪抽走梦如月手中零食袋“我可不想在黑市逛到一半的时候被巡逻队赶出来。”
王厉犹豫片刻,拖着白凌进了卫生间……
梦如月/七罪/影/江初夏/洛老板:“????”
女装大佬的忧伤
在逸城旅行,若有幸进入黑市,那人生算是圆满了一大半,这逸城一占四族交界之地利,二得宗门庇护之人和,三无战乱之天时,各族珍奇异宝皆有机会在这黑市亮相,再者,上有宗门大能镇结界,下有内门弟子暗护阵(毕业实习),就是九大家来找也得废一番功夫,等找到了……黑市里的人早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但黑市毕竟是黑市,免不了鱼龙混杂,若无自保之力,还是尽早离开为好,否则……
“……是第一次来黑市吧?要不要叔叔带你熟悉熟悉?”一猥琐男子将自己看上的猎物逼到墙角“放心,叔叔是这里的万事通,你要什么东西尽管说,叔叔我都能找到,钱不是问题,只要你乖乖跟叔叔去那边付点小小的代价……”
那背着黑匣的少女有些厌恶地后退,可身后便是墙,已无退路可言,只能任由那男人贪婪的目光黏在她身上,周围的小贩收起商品离开,唯恐殃及池鱼。
“老四,要搞就快点,督查队快过来了,”三四个人凑了过来“这小贱货八成是个哑巴,你在这把她办了也没人管。”
“麻溜的,要不我先!”
“怕什么?大不了把那群人请过来一起。”
“切,不就是些宗门余孽吗?出门在外,谁见了咱江家人不让着点?”
少女的表情有些微妙,住黑匣伸出的手顿了顿,江家?……梦家的附属家族什么时候那么嚣张了?可未等她细想,面前那人就把腰带解开了。
“小哑巴,别乱动,疼痛只是一瞬,稍微忍一下。”那男人伸手就要撕开少女的衣服,却怎么都撕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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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了那么久,出来吧。”歪戴狐面的少女止住脚步,将采购东西丹宗少女扯至身旁。
“江小姐还真是敏锐,不愧是内家的人,”几个黑袍人缓缓显形“不过我们想跟您的那位丹宗朋友谈一笔生意,请江小姐避避嫌。”
“不必了,”江初夏拦住他们“我跟这位丹宗朋友一见如故,有什么生意我可以代为沟通。”
“是么,”为首那人冷哼道“江小姐,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江初夏低声轻笑一声,带着那丹宗弟子迅速拐进一旁的小巷。
梦如月收起被幻成丹药的零食,有些不解地盯着摘下狐狸面具的那人。
“不要用那么惊讶,”华将狐狸面具戴在她脸上“我暂时借用了一下她的身份。”
“……江初夏在哪?”梦如月低声道。
“应被影送到你房间了吧,不过……真亏你能受得了那家伙,算了,在这呆着,我去解决他们。”
“……好。”梦如月摸着那狐狸面具呆立在原地,不多时,外面便响起一声声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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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把黑匣狠狠地砸在男人胯下,冷眼看着对方倒在地上直打滚,有一说一,玄冰丝织成的法衣就是耐用,居然能硬扛投影阶大圆满的蛮力,只不过……他妈的,脱裤子给谁看呢?脱下裙子谁大谁小还不一定呢!——王家少家主难得地在心里飙了句脏话。
王厉自幼便长得有些中性,当初为了从王家溜出去,没少被白凌骗得扮成女孩,如今虽有几分变化,可在桑蝶幻术面前,那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那可是连一根朽木都能给你变成惑世妖妃的灵蝶,骗过旁人岂不轻而易举?
可偏偏七罪又派那洛老板推来一车钗环首饰和瓶瓶罐罐,把他和白凌好一番折腾,如今有化妆术的神秘加成,谁还能认出他俩是个大老爷们?
“离桑太远,对他人感官的干扰就会变小,你们也不想一摆头,用不存在的头发吓晕别人吧?”王厉想起七罪摸他俩头发说这番话的样子就来气,这下好了,被混混看上了,只能脱裙自证了(没这打算)。
放风的那几人完全没想到这哑巴女还敢反抗,着实被老四的惨样吓了一跳,那哑巴女冷着张脸打开黑匣,一柄赤色长剑落入手中,然后——
“我是男的。”王厉恼怒道。
可世上,有一种东西,叫,易声丹。
而王厉,吃了。
所以,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听到有人咽了口吐沫,喃喃道:“男的……也不是不可以……”
王厉还算纯洁的三观崩塌了……
为首的一人使了个眼色,其余几人会意,缓步围住这女装少年,多了柄剑又如何?他们早就盯了这人许久,又借着黑市淘来的物件确认了修为,随这少年一起的人无不修为低微,如今散开,岂不都是待宰的肥羊?
王厉提起赤剑,七罪来时嘱咐过他们莫要显摆自家能耐,身份暴露唯有被结界驱除这一个结果,所以他只能心中暗自祈祷这柄原神器还留有威能,将这些家伙逼走。
几人手持剑形法器攻了过来,王厉早有防备,使着王家里冷门的剑法迎了上去,两方等阶相差巨大,王厉虽凭着赤剑不至落于下风,身上却也挂彩多处。
那几人心中窃喜,持剑向王厉破绽刺去,如此一来,非死即伤,可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影骤然扑来,在那欲非礼王厉的两人脸上狠狠一抓,随即蹿向其他人,几人慌乱举剑应对,可一张符纸在他们脚边炸开,彻底打乱了他们的步调。
“欺负本座的侍剑童子,你们,未免活得也太不耐烦了吧?”使符那人从墙上跳下“可不可以请你们死一死?”
来者正是七罪,以她的性子,不知旁观了几时,那江家几人见了着实一惊,举剑便刺,却都于七罪身前几寸前进不得。
“这黑市位于结界之内,一举一动皆有人监视,各位这番,莫非是暴露狂么?”七罪扫过那还在被猫挠的两人,冷哼道。
江家几人自知踢到了铁板,转身欲逃,却被一张张符纸束缚在原地。
王厉想要叫回朔夜,朔夜双眼赤红,凶戾地看向他,似乎有人阻止,一并杀之,王厉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如此异样的陌生感。
七罪钩钩手,将那黑猫拽入怀中,任凭其撕咬着自己,冷眼向天空看去。
空旷街道传来脚步声,王厉抬眼看去,江初夏和影拖着几个人走了过,梦如月紧跟其后,却丝毫不见白凌身影。
“七罪,白凌被结界踢去了,”影将那几个江家人堆在一起,“怎么办?”
“都说了不要暴露来历,”七罪斜眼瞪着华“怎么就不听呢?”
华有些不爽,咬得零食咯吱作响。
“我宗门之人不欢迎各位,”七罪踢了那群江家人一脚“请滚吧,我会送你们一程,不必言谢。”
“别不知好歹,要不是我江家在背后支持,你们宗门能幸存几时?”有人叫骂道。
“背后支持?”七罪有些玩味地从王厉手中夺过长剑,抵在那人眉心“是指逼迫宗门低级子弟出售灵符法器,再由你们高价转手出去?”
“你!!!”
“在下性子急,什么事都做不好,”七罪冷笑道“常被推到别的宗门干些打杂的事,混久了,诸位的英勇事迹自然就有所耳闻,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江家人脸色各异,不多时便变得煞白,七罪竟捏碎一枚丹药,将丹粉扑入他们口鼻,触之皮肤溃烂,吸入不多时便咳出一摊血。
“七罪……”影有些不忍。
“放心,宗门的人不会看着有人死自己的地盘上,”七罪冷笑一声“更别提还要会谈,解药自然会有,但医疗费还请自付。”
果然,一道白光将这些江家人笼罩其中,从结界中驱逐出去,至于被送到何处,也就七罪清楚。
————————————————
白凌看着隔壁牢房的江家人陷入了沉思。
江家人:“……”
白凌:“……”
一时间两方大眼瞪小眼,场面十分尴尬。
“最近新来的不少啊,”有人向着这边走来“可长老怎么让咱们提宗门的弟子?”
“宗门弟子不会被关这吧?长老老糊涂了?”
一只手从黑暗中伸出,捂住白凌嘴,拖入角落之中。
江家人:“????”
“嗯?人呢?”提监的两人疑惑地看着空荡荡的铁笼,随即瞪向隔壁的江家人“这里的女弟子呢?”
可丹粉入口鼻,连呼吸都有些奢侈,江家人哪还有空搭理他们。
“问你们话呢!”那两人有些愤怒地踹了笼子一脚“说话!!!”
江家人咳出一口老血,只不过这回怕是被气的……
————————————————
“一个个的,真不让人省心,”七罪将白凌从虚空中拉出,甩在地上“不过该做的已经做足了,去拍卖会吧,这里只是黑市外围,路上遇到什么好东西,买回来就是了。”
“啧……”华重新变回江初夏的模样“还有什么必须要去的地方吗?”
“喂……你们要气球吗?”七罪向着华的方向看了过去。
“我又不是小孩……”华有些不爽。
“华……你后面……”影有些惊愕。
“什……”
“小姐?要来个气球吗?”一只手搭在华的肩上,有力无气道。
华吓得一巴掌拍了过去,那人鬼魅般闪开,愤懑道:“不要就不要,打人做什?”
那声音非男非女,影正眼瞧了过去,那人身形隐匿在长袍中,脸上戴着一张青铜鬼面,有趣的是它手中却牵着一串纯白气球,显得十分滑稽。
“鬼修?”白凌疑惑道。
“鬼修。”华确信道。
“这气球怎么卖,”影有些好奇“我要一个。”
那鬼修并不言语,从那串气球中抽出一个,递给她。
影见七罪并未阻拦,疑惑地接了过来:“价格是……”
“我需要你帮我杀个人。”
“杀谁?”影有些疑惑。
华呆滞地看了过来:“影……”
“嗯?”
“气球……”
“嗯?”影抬起头……
“我要你杀一个妖狐!”那气球低下头,直勾勾地盯着影的眼睛。
几秒后,一声惨叫响彻云霄。
“幽幽幽……幽灵???”影松开绳子,险些瘫坐在地上。
“不然呢?”那气球并没有飞走,飘在影面前。
影求助地看向七罪,可七罪并未管她,向那鬼修走去,良久道——
“你怎么在这?”
————————————
阎环顾四周,方才还在大声吆喝的商贩徒劳地张着嘴,衣着各异的客人停留在交易时的姿势,任由手中的昂贵的商品摔在地上,俯冲过来的飞燕保持着滑翔的姿势撞在墙上,任由鲜血流出,同七罪同行的那几人依旧维持着疑惑的样子。
感知妨碍,受到七罪领域影响,貌似变成了奇怪的样子。
领域内的人若想恢复原样,只有能力解除或者……
“你怎么来了?”七罪急躁道“轮回之地怎么办?”
“呣……听新来的幽灵说逸城美食节要到了,”阎声音依旧不男不女“所以我拜托地藏帮忙看着,溜过来了。”
“啧……”七罪皱起眉“八荒每少一个守护者,封印就会削弱很多……”
“过完节我就回去,”阎讪讪地取出一个小瓶“而且我还带了桃花酿……”
“桃花酿?”七罪接过小瓶“什么时候又酿了那么多?”
“我当然是留了一些,”阎见七罪的手蠢蠢欲动,连忙摆摆手“我就带了这一瓶……”
“一瓶可不够,”七罪有些不满道“怎么也得三瓶!”
“好好好……”阎打了个响指“我这就给你拿。”
“等等!”七罪拍散阎指间的空间漩涡“你想把所有人拖进轮回之地吗?”
“可桃花酿……”
“一瓶就一瓶吧,”七罪有些无奈“接下来你去呢?”
“不知道。”阎耸耸肩。
“……啧,”七罪瞪了它一眼“这几天你就跟在我身边吧。”
“嗯?”
“随便变个东西,我带着你。”
“哦”
七罪眯起眼,还想说什么,身后却传来有些细微的动静。
“……谁?”七罪手臂上的绷带瞬间刺向那个方向。
“七……罪……”
激射出的绷带瞬间僵在了那人的面前,感知妨碍失效了,领域逐渐开始崩解,而引起这一切的原凶,是影。
“怎么可能……”七罪目瞪口呆,赶忙将绷带收了回来。
“嗯?这不以前跟你身边的那个小天灾吗?”阎打量了影一番“能暂时突破你的感知妨碍,未来可期呢。”
“……啧,未来可期有什么用?”七罪瞪了它一眼“夭折了就没什么可期待的了。”
“唔?”阎有些诧异“你什么时候那么喜欢把事往坏处想了?”
“与你无关,”七罪有些烦躁“要变赶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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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恢复正常的瞬间,华向前蹿出,撞开梦如月,接住了向前摔去的影。
“刚刚……”王厉有所察觉“发生了什么?”
“时间不对劲……”白凌盯着表“明明刚才……”
“你带的这群家伙还挺聪明嘛,”阎落在七罪肩上,传音道“居然猜对了一点。”
“也就这几个聪明点,”七罪收了那幽灵气球丢给影“走吧,去拍卖会?”
“七罪……那个什么?”影疑惑地看着阎幻化成的动物。
“猫头鹰。”
“……”
“啧,还不起来?”华往影腰间狠狠一掐“重死了!”
影赶忙站起身,华这家伙还真是下手没轻没重的……真够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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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它是……”黑袍人大口咬着肉夹馍“它来干什么?”
自然不会有人回应,反倒是肉块从缺口掉了出来。
“掉地上三秒还能吃,大概……”黑袍人看着自己反射性捡起的肉块陷入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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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出示邀请信和身份证明,”检票员拦住几人,虽是例行公事,可他浑身散发着怀疑。
倒也正常,桑幻术天衣无缝,但那孩童肩上的怪鸟着实可疑,青铜鬼面覆其上,鬼气缠身,处处透着诡异。
“身份证明……”七罪翻找出一块玉符连同卡片一同递给他“这个可以吗?”
“小朋友,可不是随便拿个东西就能……”检票员有些不满,邀请信自然是真的,但这玉符不凡……怎么都不像是一个小孩该有的东西。
“啧……”七罪强忍住想掐死这家伙的想法“麻烦你仔细看看。”
“你们是这孩子的父……呃……姐姐们吗?”检票员看向影等人“参加拍卖会的人都很危险,请不要带孩子参加。”
“以貌取人可不好,”七罪捉住他的手“小,朋,友。”
“七罪!住手!”影赶忙阻拦。
七罪闻言垂眸收回注入的怨气,回到影身后。
检票员魂能运转,勉强散去那寒气,七罪撇撇嘴,召回那玉符,轻弹一下,清脆的铃声响起。
检票员腰间玉佩亮起,紧接着是影等人身上的玉佩,随后黑市之中亮起点点星光,最终,月光下的逸城繁星闪烁。
“这灵符是……”检票员连忙让开“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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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进去了么?”黑袍人轻笑一声,将肉片扔进垃圾桶“那我也该去了。”
检票员揉了揉跪得酸痛的膝盖,刚想起身,便瞧见一个黑袍人从天而降。
“你……”
“来参加拍卖会的。”
“请出示邀请信和身份证明。”检票员伸出手。
黑袍人翻找了一番,取出一个卡片。
“这是……”检票员面露惊色“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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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置还不错,”七罪率先从包间坐下“有什么想要的买就好,不必担心钱的问题,现在你们用的是假身份,贷款也不必担心。”
“你不担心会影响经济吗?”白凌皱起眉。
“嗯?我有说不让你们还吧?”七罪轻笑起来“虽说是假身份,但也是我伪造的,到头来他们还是找我要,所以事后我会向你们要钱”
“那个玉符的主人?”王厉良久道。
“啊,你说那个老古板啊,”七罪玩弄着玉符“那家伙干了些见不得人的事,我跟他好好地谈了,所以他就感激涕零地借给了我。”
某处,宗门的首席长老打了个喷嚏,随即摸着肿起的脸颊哭无泪。
“我看中的能帮我买吗,夜师傅?”华把面具变回原样,懒散地把炸了毛的朔夜抓回怀中,狠狠地揉了一番。
“不要,借钱找小影,”七罪摊摊手“我可是很穷的。”
影:“……”
“顺便一提,我把一些对你们有用的东西丢给了拍卖会,”七罪取出一桶爆米花“我不会进行干涉,能不能拍下来全靠你们的运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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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用力踢开脚边的石块,那石块顺着坡向下滚去,落入一片火海之中,重重地砸在什么人的头上,那人抬头看了过来,随着它的动火海中的其余人也看了过来,最终一同将目光汇聚在葬一旁少女身上。
“师尊,不是说去参加美食节吗?”言玖有些委屈“怎么来这么阴森的地方了?”
“在这好好掌控你的力量,”葬皱起眉“我可不想买个东西回来,整座城被烧。”
“可这里没办法静下心来修行……”言玖想出的理由似乎连自已都说服不了,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微若蚊鸣,再也听不到。
葬向下面的火海走去,不咸不淡道:“你要是嫌吵,我可以让他们全闭嘴。”
言玖:“……”残暴!实在太残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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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会如期开展,可任王厉他们再怎么瞪大眼睛,也没看出来哪个像是七罪觉得对她们有用的东西。
反观,七罪时不时举牌子,只不过总是半途而废,也不知道她是真想要还是假想要,只不过每次停止举牌后七罪身边总是多件小东西。
至于影和华,这两家伙跟在七情七罪身边,早就见惯了各种珍奇异宝,更何况七情七罪交给她们令牌里堆了一堆自已收集着玩的小玩意——用某家伙的评价是卖了只够这两丫头挥霍几年的“仿造品”。
“这个单子里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东西,”白凌有些头疼“该不会被附上什么幻术了吧?”
“我说过的,我不会加以干涉,”七罪撇撇嘴“毕竟,我不喜欢往食材里加些无趣的调料。”
“?”
“黑市拍卖会的压轴品应该也不显示,”王厉接过顺序表,翻找一番“再等等吧。”
“嗯……”
大抵太过无趣,七罪取出那个小瓶,微呡一口,随即面色一僵,喃喃道:“好苦……”
阎所化的猫头鹰飞起,化作一道黑影蹿了出去,影略有察觉,却瞧见七罪对着窗外伸出手,此时拍卖之物不过是一件略微有些精致的古物,却引得诸多客人举牌竞价,难以理解,七罪想要这个么?
白凌手臂上的蜃龙纹路若隐若现,似乎有复苏的迹象,至于白凌,则丝毫没有注意到。
七罪如提线人偶般,维持着伸手的动作站起身,任由怀中的爆米花洒了一地,摇摇晃晃地走到玻璃前。
“肚子,饿了……”七罪喃喃道“东西……吃完了……”
七罪眼底的墨色翻腾着,随时有着失控的迹象,唯一一抹紫光被墨色淹没时,被七罪攥在手心的小瓶掉在地上,里面的酒液洒了一地……
小瓶掉落的声音惊动了包间内的所有人,抬眼看去,七罪伸出的手缓缓抬起,黑色的雾气从窗外众人身上升起,终于汇聚于七罪面前,而作为雾气源头的那些客人毫无察觉,唯一的变化,唯有逐渐停下的报价声。
七罪声音空洞地吟诵着古奥的语言,然而每一句,影都听得懂。
“贪婪。”
“嫉妒。”
“傲慢。”
“暴怒。”
“懒……”
“七罪!”影厉声道“快停下!”
七罪有些僵硬地扭头看向她,漆黑的眸子泛起一丝波澜,却又很快归于平静,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影便被一股未知的力量狠狠嵌在墙上,只是微微动弹,血便沿着她的手指滴下。
“七罪!你做什么!”华怒声道,正要冲过去,却被七罪甩到了墙上。
七罪停在影面前,漠然地看着她,冷声道:——
“嘶……”
“?”
“嘶……”
“??”
“嘶……?”
“???”
七罪有些呆滞的面容逐渐瓦解,显现出一丝疑惑。
蜃龙从白凌的手臂钻出,悄无声息地向黑雾的方向滑去。
影挣扎着想要从墙里爬出,紫眸逐渐亮起,天灾之力和那不知名的力量相互抵消着,可这在华看来,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力量的差距没那么好消除的,但……
七罪墨色的眼底泛起一丝波澜,那股未知的力量逐渐消散,影脱力向前摔去,却被七罪接住。
蜃龙瞧见七罪的动作,慌忙吞下一口黑雾,重新钻进白凌手臂上。
七罪扭头看去,眸中紫色与黑色纠缠,那黑雾便缩成一颗珠子,七罪将其吸入腹中,随着眼底黑雾迅速消退,她身上紊乱的气息也迅速平稳了下来,冲白凌的方向勾勾手。
白凌的手臂一阵刺痛,低头看去,那蜃龙被一点点扯出,吸入某人落在地上的小瓶。
七罪皱着眉收起小瓶,将一股纯净的力量注入影体内,算是帮她疗伤了。
“七罪,你……”影有些呆滞地盯着七罪脸上的疯狂蔓延的墨色纹路。
“嗯?”七罪疑惑地将耳朵贴在影的胸口上“莫非你受内伤了吗?”
影身体微僵,七罪抬起头时,那可怖的纹路早已消失,仿佛从未有过一般。
“你又这样……”影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刚才怎么回事?”
“嗯?你说这个?”七罪拎起那小瓶晃了晃“我平时养在身边的怨兽。”
影一阵头大,这家伙又在一如既往地转移话题,果然不想让她们知道的,一点都不会透露,无论是七罪还是七情……
“那你解释一下……”华猛地把七罪拎起来“为什么你养的怨兽会在别人身上?”
“它封印破损之后溜了,”七罪飘在空中,任由华拎着自己“不过主要原因还是某个家伙把我准备的饵料带走了。”
白凌回想起那个被自己捡走的“棒棒糖”,忍不住苦笑起来,险些至自己于死地的罪魁祸首竟是因为自己的无心之举,真是微妙的因果关系呢。
“但还是迟了一步,它借过你力量了,”七罪指了指瓶口的血线“就像知晓真名便永久诅咒一般,一旦被怨兽缠上便是不死不休。”
白凌僵住了。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与它签定契约,使其成为你的战魂,”七罪在空中旋转180度“蜃龙在怨兽中不算最强,但好歹也是参与过第一次万族之战的精锐……算了,这个小瓶里放了一个月的饵料,归你了,可别做出无聊的选择。”
白凌有些茫然地看着手中的小瓶,瓶口摇曳的血线甚是刺眼,他可以清晰地感知到瓶内蜃龙的躁动,自己还真是捡了个烫手的山芋呢。
朔夜趴在王厉脚边,微微探出头来。
(关于上一章的彩蛋《盲龙默虎》和《绝涮双娇》,即黑店天依坏老板,盲侠言和小天使,嘻嘻,还有个没出场的乐正绫,目前计划只客串这一次)
愿君九霄凌云时,尚为自在逍遥客
至各位亲爱的读者:
我是精神分裂患者(叶不)言,唔……或者应该自称作者君才对,虽然很遗憾,但我不得不在此宣布,《我将大佬当后宫养那些年》/《天灾第一小白(脸)》要停更很长一段时间了,一年?两年?我也不知道。
对于某些人而言,这只是一个空头支票,我其实很清楚,自己写的并不好,没有资格让任何人为我而等待。
每次看别人小说时,我总会忍不住感慨自己的自欺欺人,大佬们的高度或许我很难达到,而且已经到我做选择的时刻了。
不得不承认的是,我已经大二了,可惜的是我并没有考上本科,再过了,明年的实习期,我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在等待着我,我恐惧着未来,也厌倦了自己。
我一直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我像一个随波逐流的人,不,称自己为木偶更为合适,自打小学时迷上了玄幻小说,我的学业就荒废了,我不想评论父母和老师在我这七年的堕落期间究竟扮着怎样的角色,落到这个下场,算是我自作自受。
第一本小说看的是同学的《斗罗大陆二》,那时我六年级,借给我的那本书大概是第20多册,武魂这个有趣的概念,深深地吸引着我,没多久我便无师自通的学会了用老爸手机看小说,从此就再也没有戒过。
在对于我娱乐手段匮乏的小时候,胡思乱想和看小说是我唯一解闷的方法,到了高三,有了想要写小说的想法,那时我的文笔,就现在看来幼稚的可笑,却在当时,第一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说来好笑,我至今没有找到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我也曾试着学美术走艺术的路,却发现自己并不是那块料,半途而废,第一次在写小说中感受到了一丝快乐,我开始妄想自己轻轻松松拿了小说第一,走向人生巅峰,当然……结果不言而喻,也就现在这番惨状呗。
到了大学,我自然也有了自己的手机,刷b站,翻墙下美图,米游社刷帖子,打会原神,时不时点开QQ等待回复,手机快没流量了,断网看会小说或者写会小说……
我开始厌倦自己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打开一个个软件,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将他们全部删除掉,写下这段话之前,QQ已经被删掉了,没想到啊,曾经目睹诸多QQ群由盛转衰的我,也有离开他们的一天,现在难免有些惆怅。
可惜我这堕落的也不彻底,有恶习,却又不吸烟不喝酒,真不知道吃席敬酒的时候该坐哪一桌。
言归正传,之所以停更也是这个原因,我开始迷茫,想要改变自己,目前唯一的出路似乎除了专升本就是当兵,近两三年的时间里必须要全力以赴了。
所以在找到稳定工作之前,我恐怕是不会再更新了,但我也明白,如果没有找到轻松点的工作,更新那是不可能的,我所求不高,只希望将来能有稳定而又稍微轻松的工作,快快乐乐,过普通人的生活……女朋友啥的,我就不奢求了,(ᗜ ˰ ᗜ)
现在的停更也是为了以后能长久的更新,谢谢各位读者长久以来的支持,希望大家能够海涵。ಥ_ಥ
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在评论区留言,我回来的时候会好好的看着,书友群什么的已经被解散了(其实也没几个人),我能做到的事不多,只能祝各位一切顺利,以及早日回归。
危机已至
王厉轻咦一声,面露惊色,扑在双向镜窗户上,朝展台上望去。
七罪有些不满地睁开眼,桃花酿里有猫腻,阎那家伙还溜了,好不容易想靠在影怀里小憩,竟又被王厉搅了兴致,早知道就不把那些东西拿出来了……
“这第一个压轴的商品!乃服下即可使三魂拥有火系异能的——扶!桑!果!”
“以我会伪天阶鉴定师的信誉保证,此果果龄三千年,火纹凝结,已然成熟!”
“起价,五百万!”
即使影没起身去看,也能听到雅间外震耳欲聋的欢呼,其中更是掺杂着震惊与质疑……
“三千年的扶桑果?现存的扶桑树才不过五百树龄……”
“火纹凝结?这逸城拍卖会这般夸下海口,只怕是脸面都不要了!”
“扶桑果……”
“……”
“正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说得再好,各位也只会觉得在下只会夸夸其谈,”那主持人跟着验过货,底气也足“那就请各位看官瞧个仔细!”
言毕,只听得一声碎响,竟似什么东西砸在玻璃上,雅间外诸人齐刷刷倒吸了一口冷气。
七罪轻笑一声,从影怀里坐起,示意她去瞧瞧。
影有些不解,起身向窗外看去,然后……差点被闪瞎了眼——
那展台上宛如升起了一个太阳,耀眼夺目,恐怕正是扶桑果。
“七罪,你别总是捉弄影了,”一双温暖的手遮住她的眼,华冷声道“……你也是,她让你看你就看,小孩子吗?”
“谁知道那个蠢货会用这种方法检测啊……”七罪冲她扮了鬼脸“这只是意外。”
华向天翻了个白眼,当初是谁夸下海口说自己能感受到周围每一丝能量波动来着?
那光芒转瞬即逝,影扒拉开华的手朝下看去,那主持人竟已砸开了展台,将那扶桑果取了出来,捧在身前,高高举起。
随着主持人熟练掌控注入的火元素量,原本赤红的扶桑果变得晶莹剔透,隐藏其中的果核逐渐显露出庐山真面目——一块印着赤金铭纹的红色石头!
这石头一露相,拍卖席上的众人呼吸都不由得急促起来,纷纷抓起号牌。
“六百万!”
“七百万!”
“一千万!”
“两千六!”
“四千!”
“……”
现存的铭纹多是前人观物模仿而成,像这种天然形成的铭纹实属罕见,千年一遇,怎能不让人癫狂呢?只是……
影默默地离狂热举号牌的王厉远了些,局势已然明了,这已然不是他们可以参与的拍卖品,七罪给的资金压根就不够用。
朔夜从七罪怀中蹿岀,一口咬在王厉手上——住手啊混蛋!我不要喝西北风!
白凌一个飞扑接住被甩开的黑猫,见朔夜没事方才放下心来,随即有些恼怒地去夺王厉手中的号牌。
王厉一把揪住白凌的衣领,双眼赤红地扫向屋内几人:“这扶桑果我要定了,谁都别想拦我。”
屋内诡异地安静了下来,唯有梦如月轻微的呼噜声规律地响着。
“呵……”华有些不屑“拦你?你也……”配?
“让他拍,不用管,”七罪面上怒色一闪而过,嘴角绽开一抹冷笑“不必多嘴。”
影有些迟疑,但还是七罪身旁坐下。
白凌怔怔地看着王厉,轻叹一声,抱着朔夜从角落坐下。
——————————————
扶桑果的拍卖渐进尾声,整个拍卖场回荡着王厉与另一个买家竞价声。
“……九千五。”
“九千八。”
“九千九!”
“……”
价格已经抬到不合理的地步,主持人心中窃喜,却又突然想起这买家中的一位代表的是宗门,可……卖家好像也是宗门吧……哪位长老玩得那么花?
正想着,腕带轻微震动起来,主持人背手轻触,上面发来的消息瞬间投在他的眼镜上。
————————————————————————
主持人打了个手势,中断了这无休止的竞价,朝着王厉的方向看了过来。
“七号雅间的各位,你们所出价格已超出你们全体保证金和评估的卖身价总合,很遗憾,如果五分钟内不能出示新的帐户,你们无法继续起价。”
拍卖场上顿时议论纷纷,很快便有人怒骂了起来。
“哪来的蠢蛋装土豪……”
“自己多少钱心里没点数……”
“买下来也没福受,烂死在黑市吧……”
王厉有些颓废地靠在墙上,房门被敲响了,不用问也知道是来要帐户信息的工作人员,放进来有什么用?在这里,他作为王厉的身份见不得人的,其余几人也一样,除非……
七罪感觉到王厉投来的视线,揉猫的动作一顿,扫了一眼众人:“你们出去,我和他谈谈。”
影率先离开,华也横抱起梦如月跟着她找休息室了,白凌犹豫了一番,跟了出去,顺便关好门。
两人谁都没有开口,唯有白凌同外面人争论的声音透过门传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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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百无聊赖地趴在窗户旁,工作人员蛮负责的,把她们领到了休息室,还专门为梦如月准备了夏凉被,只是……不知王厉那边进展如何。
“影,你觉得七罪会怎么做?”华幽幽地看了过来。
“不知道,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华刚想呛她几句,影却又开口道:“她若想折磨什么人,自有千万法子,若想帮人,亦是如此,你且瞧着吧。”
——————————————
主持人看了眼手下人发来的消息,拍了拍手,朗声道:“很遗憾,由于七号雅间并未按要求出示帐户,故失去了拍卖资格。”
“九千九百万一次——”
木槌清脆的敲击声在拍卖场内回荡。
“这扶桑果,传言古时十日凌空,金乌居于扶桑,落羽入树,凝火为果……”那主持人似乎还想希望有客人再出高价,蛊惑道。
华差点一口水呛死,扶桑果在七罪看来不过是块凝结了火元素的木系结晶,主持人未免吹得太过了。
至于传言中的由金乌羽长成,上古时,扶桑果数不胜数,难道金乌还真有什么连七罪都不知道的拔毛癖好?
若真有这癖好,那这堂堂王家何时沦落至收集不到一根金乌羽?
神兽皆殒落久矣,她受自身天灾传承九尾天狐影响,多少有些愤愤不平。
那主持人自然不知有个姑奶奶想扁他,第二声木槌声响起。
“九千九百万二次——”
“这可是卖家历尽千辛万苦才进入山海小世界采摘的新鲜扶桑果,机会难得,请各位珍惜。”
这次他并未叨叨太久,前来拍卖的宗门代表显然想早交易完早肃静,疯狂发消息催他,腕带嗡嗡响,鲜些将他手腕磨破。
“九千九百万三次——”
切,不就是宗门长老的跑腿吗?得意什么?主持人有些不屑,拖着长腔报价。
“恭喜十三号雅……”
话音未落,只听得一声巨响,主持人慌忙后退,一柄长剑从天而降,直愣愣的插在那展台中央。
一时间拍卖场里骂声四起,玻璃碎片从天而降,分明就是在下刀子雨,若非观众席暗中有结界保护,怕是要死伤惨重。
主持人不由得暴怒起来,抬头扫了一圈,死死地盯着七号雅间!
原因无他,唯有这雅间镜子破损,投剑之人含笑俯视这乱象——七罪!!!
——————————————————
时间回到几分钟前。
七罪听着白凌与工作人员的争论声越来越远,冷眼看向王厉:“你倒是有个好哥们,为了你,居然暴露自己的身份为你争取时间。”
王厉久而未答。
七罪讨了个没趣,指向那扶桑果:“想要吗?”
王厉缓声道:“想。”
“为何?”七罪懒散道。
“……”
“说。”
“……”
“你觉得不说明白,我会出手?”七罪面露冷色“再不说,那扶桑果就被买走了。”
“那一战后,祖父瞧出我前途尽毁,叔父又派人送剑,自有试探之意,过不了多久,便会暴露,”王厉低声道“王家古籍中记载扶桑果能修复火系战魂,我……”
“确实可以,但与你无用。”七罪冷冷打断他“这扶桑果虽是我卖的,本是要给故人的,为你准备的是另外一种东西,非常适合你的体质……就这样你也要扶桑果?”
王厉双肩颤抖,许久笑出声,笑声越来越大,猛地抓住七罪衣领,咬牙切齿道:“夜前辈,你真道人人是你?视九大家为玩物?随意颠覆诛邪?我可没那能耐,就算会死,只要有一丝希望,我这个会循规蹈矩的废物也要去试!而且——”
“我不信你,夜,前,辈。”
“……那还真是遗憾呢。”
七罪无声地站在他身后,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瑰丽的竖瞳泛着紫光,朔夜被她捉住后颈拎在空中,
王厉一怔,被捉住的那人化作蓝蝶飞散,随即他脑袋被狠狠砸了一下,一块沾血的玉符掉在地上。
“拿去,把白凌领回来,其他人也叫回来,”七罪从虚空中抽出一柄长剑“扶桑果,啧……我会出手。”
王厉被七罪踢了出去,门从里面被“嘭”的一声关上。
王厉抬起手,盯着手心的玉符,上面干涸的血渍甚是扎眼,嘴角止不住地咧开,夜向来一言九鼎,扶桑果注定归他所有,现在……
路过的服务员审视似地看着那坐在地上神态癫狂的少女,心中有些厌恶,脸上却不显露一分一毫:“小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王厉收敛起笑意,亮出手中的玉符:“我需要……一点小小的协助。”
————————————
短暂的混乱平息后,拍卖场里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盯着七号雅间,这里是逸城,鱼龙混杂之地,妖族有妖族的规矩,魔族有魔族的规矩,而逸城,也有属于自己的规矩。
有死亡,亦有新生。
所以,就算有什么人消失,也不过是大海失去了一滴水,会有新的替代。
但凡搅乱拍卖会的人不会有好下场,这是铁律。
除了制定者,无人可以违逆。
众目睽睽之下,一道身影走到窗前,微微招手,那长剑便飞回她的身边。
“这扶桑果,我要了。”
此言一出,顿时惹得众人群情激愤,拿不出钱就要抢,真当其他人是吃素的?
七罪轻叹一声,悄然释放出一丝威压,扭头看向宗门之人所在的雅间。
“对不住,楚长老,我带的小孩不懂事,哭着闹着要这东西,若你们继续竞价,那我每次出价便比你们多一块钱。”
一时间众人面露不岔,险些怒骂出声,无耻!本以为走了个小无赖,结果又来了个大泼皮。
主持人扶了扶眼镜,微不可察地冲宗门的雅间一瞥,随即朗声道:“这位客人,麻烦您出事一下您的账……”
“没钱。”
那人似乎不知羞耻是何物,说起话来理所当然,却又斩钉截铁。
主持人怕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奇葩的主,被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拍卖席上的众人不由得怒骂出声。
“来的急了,没怎么准备,顺手带些小东西,”七罪悠悠道“通知一下你们宋长老吧,让他来赎剑,跟他说,来迟了的话,剑就被我拿去拍卖了。”
主持人险些被气得喷出一口老血,天杀的,这家伙是故意的吧?俗话说得好,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这分明就是对宗门赤裸裸的挑衅!
宋长老?哪个宋长老?宗门长老里就一个姓宋的,还是堂堂首席大长老!
还宋长老的剑?谁不知宋长老的佩剑以寒山玄冰铁为胚,引赤天玄火锻造,是千年难遇的稀世宝剑?那是剑?那分明就是宋长老的命根子!宋长老的剑怎么可能会被……
“夜师叔说笑了,”出乎意料的是,拍卖场内响起另一人的声音“宋长老难得输了一次,已经没脸来见您了,这剑,我就帮他赎了。”
顿时一片哗然,原因无他,说话之人正是宗门二把手,楚辞长老!
而且,夜师叔?
楚辞宋玉长老那个辈分何时多了个师叔?
“如此也好,”七号雅间那人掩面轻笑,忽而严肃道“不过,总是这样,未免也太让小辞你吃亏了。”
楚辞微怔,暗自翻了个白眼,千年了,自己这师叔可算有点良心了,只是……当初记在他帐上的那些饭钱什么时候还?
“第二件压轴品是六百年的昼暮莲,生于极阴极阳交融处,虽不如扶桑果精于火行,但熬成药粥服用,倒是对你的体质有不错的疗效,送你了。”七罪似笑非笑“我回去抄那份方子给你,明日让芸儿来拿,可别平白被他人糟蹋了。”
主持人微惊,连忙奔向幕后,猛地掀开那遮拍卖品气息的红布,放昼暮莲的玻璃箱竟真的空空如也!
慌乱之下,主持人翻开另一个幕布,还好,最后一件压轴品还在——
漆黑匕首静静地躺在红绒布的中央,等待着主人的现身,诡异的红光一闪而过。
“谢兄,楚长老让我通知你,昼暮莲和剑他都收到了,继续拍卖就行……”管理员溜过来,拍了拍木若呆鸡的主持人“谢兄?”
主持人木然点点头,向他走去。
“哎,谢兄,你走反了……”
主持人张了张嘴,低声说着什么。
管理员有些疑惑,仔细去听时,小腹却骤然传来一阵锐痛,随即一阵天旋地转,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管理员挣扎着抬起头,他那谢师兄握着那本应作为压轴品出场的匕首,猛地向手心刺去!
“……谢……兄?!”
主持人僵硬地看向他,忽而森然一笑:“它说,想要血。”
管理员再也撑不住了,昏死在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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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内的灯光早已被调至最低,屋内三人或靠或躺地小憩着。
“……谁的铃铛?”华骤然睁开眼。
“什么鬼铃铛,你小声点,梦家丫头还睡着呢。”影翻了个身,有些不满。
“关我……”屁事……
话音未落,梦如月竟直挺挺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
华吓了一跳,躲在影身后,用力戳了戳她。
“干嘛……”影有些不耐烦地掀开眼皮,可眼前的一幕着实把她整懵了——
梦如月闭着眼,赤脚向门的方向走去,开门,出去,关门,全程悄无声息,一气呵成!
“她梦游了!”影很快就反应过来,赶忙去追。
开门的一瞬间,悦耳的铃声传了进来,影身形一顿,只是一会的功夫,梦如月居然不见了!
“铃声有问题!”华有些恼怒地捂住耳朵“我去追她,你去解决铃声!”
“你……”
“我鼻子灵!”
影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一骑绝尘的身影喃喃道:“你属狗的吗?”
“狐狸可是犬科的!”华居然还有闲心瞬移到影面前,有些暴躁道。
“你还追得到梦家丫头吗?”影提醒道。
“你给我等着……”华挥泪追去。
“还有!别擅自把梦游的人叫醒啊!会吓到她的!”影冲着华的背影喊道。
“那你闭嘴啊……”
影轻笑一声,随即收敛笑意,召出殇,循着声音向源头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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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找——到——啦——”华拉长了调子,伸手向梦如月抓去,却抓了个空。
“咦?”华有茫然,铃声停息,面前的少女居然化作飞沫消散于空中“幻境?”
很久以前夜曾说过,半狐妖的血脉极大程度地优化了她的感官,显然这一优点此时成为了她最大的软肋,用虚假的气味迷惑了她的嗅觉,用虚假的声音扰乱了她的听觉,若不是这幻境中的唯一的破绽在于触感……后果不堪设想!
华握住那双名为伐的短戈,有些谨慎地环顾四周,毕竟在幻境中死掉,就真的死掉了,绝不可大意。
万物皆有破绽,万物皆有特点,无论何人皆爱将用特点掩饰破绽,幻境为人所创,自然摆脱不了这个特点。
那么,这个幻境的特点便是静。
静得令人发慌。
华的头上冒出一对狐狸耳朵,不安地摆动着,对听觉的限制彻底解除了,可整个拍卖场里还是听不到任何声音。
华猛地踢开一旁的门,里面什么人都没有,桌椅还维持着那屋子人离开的样子,仿佛时间停滞在了离开时的那一刻。
华有些不死心地把这一层所有门都踹开,果然如她所料,没有人。
毕竟……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听到任何人的呼吸声。
华许久找到一间有窗户的房间,朝黑市看去,她终于瞧见了活生生的人,只是……不知为何,那些人大多是从拍卖场出来的。
离开的客人似乎不愿暴露自己身份一般,皆披着同样的黑袍,戴着诡异的各色面具,井然有序地沿着街道离开。
华隐约听到叮铃铃的声音,不由得激动起来,四下望去,终于寻到了声音的源头——黑市的所有屋沿下竟全部都挂着晃动的小巧铃铛!
外面看样子没有风,所以这些……全是法器???
华对黑市微微有些改观,这么多法器,宗门也真是舍得,虽说没遇见什么稀罕玩意,但大概是因为跟在夜身边久了,习以为常了。
华一边思量着从七罪手中讹点东西的难度,一边拿伐敲着玻璃的四个角,心中暗骂这拍卖会场建造的不合理——这么大一个窗户居然不能打开!!!
华的付出很快便得到了成效,随着沙发的猛烈撞击,整块玻璃砸在地上变得四分五裂,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险些被砸到的客人们的怒骂声纷纷响起,打破了幻境中的寂静。
华难得没跟这些庸人计较,一个冲刺,向外跳去。
刹那间,铃声大噪,骂声骤然停滞,华有些意外地朝下看去,黑市里再次归于平静,客人们木然地向外走去,小贩们迅速地收拾着商品,加入了离开黑市的队伍当中——一切宛如一场无声的木偶戏。
但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华鬼使神差地抓住屋沿下的一个小铃铛,借力停下,可还是踉踉跄跄地撞在了可怜的路人身上。
华暗骂一声,正要伸手去扶,却瞥见那人脸上的面具掉在了地上。
“!!!”
这个人是……
指间传来一阵刺痛,华有些震惊地看着刺破自己手指的荆棘,自己怎么又回来了!!!
不出意外的话,这里是拍卖会里观赏的植物园,她找窗户的时候瞧见过,只是……为什么???
华摊开左手,凝视着那小巧的铃铛,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张面具下的脸——男身女相,貌美如花,除了王厉,还能是谁?
这么一来……那他身边那个露出一角雪白弟子服的黑袍人就是白凌了。
可为什么他们会在拍卖会外?
难道是因为这种铃铛?
七罪不管么?还是说……她也陷入了苦战?
话说,影怎么还没找到铃铛的所在地?
华有些烦躁,完全没注意到一只蚂蚁从她的脚边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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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靠近源头越是疑惑,那无疑是她们之前呆的拍卖间,可这里面除了七罪和王厉还能有谁?
影悄无声息地将门推开一条缝,可屋内那人早就发现她了:“小影,别在那鬼鬼祟祟了,进来。”
影有些讪讪地将匕首藏了起来,溜进来:“小祖宗,你晃铃铛干……”什么?
“嗯?你不觉得……”屋内那人回过头,咧嘴一笑“那些人很吵吗?”
“七……不对……”影呆呆地看着那人,有些不确定道“你是……小歌?”
“是啊,小影能记得我,真是太好了,”那名为言歌的少女捉住她的手,轻笑起来“我用铃铛把他们都赶走了,现在没人会打扰我们,你开心吗?”
影微怔,无数可怕的猜测从心中闪过,却又被她一一否决。
“小影?”言歌有些疑惑。
“没什么……”影回过神来“对了,梦家丫头梦游了,华跟着过去了……”
“哦?你很担心她们?”言歌眯起眼“华好歹也是个天灾,自保很容易的。”
“……也是……”
“呐,小影,我们做吧。”
“哎?做……”影如遭雷亟,呆呆地看着她,脑内看过的某些三级片开始疯狂循环。
“没错……”言歌挑起她的下巴“就是你想象的那样。”
“欸???我们是不是……太早些了吧……”影脸微微发烫,偷偷往言歌胸口瞟去。
“咦?你倒是挺明白的……”言歌将她摁在沙发上,揶揄道。
“我……我只是……看过一点……”影做梦也没想到言歌还有这么主动的一天,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哦?是吗。”言歌从弟子服上撕下两根布条,做成约束带将七罪的双手用绑在沙发角上。
“……小歌?”影终于发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原来你喜欢……捆绑吗?”
“嗯?为什么会这么想呢?”言歌冷笑起来。
“小歌????”
一柄利刃抵在影的下巴上,一点点刺了进去。
“你不知道吗?”言歌歪歪头“你一直很吵呢。”
“小歌,住手……”影用力挣扎起来,无论天灾之力还是魂装竟全部失效了,此时的她连挣开拘束带都做不到!!!
“也不想想你那魂装是谁赐你的,失去了那些你什么都做不到,只不过是个拥有了六儿灵魂碎片的幸运儿,”言歌的表情微微扭曲“竟敢趁我失忆的时候支使我做事,果然就该发现你的时候把灵魂碎片取出来杀掉。”
影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一阵巨痛袭来,言歌竟在她的颈部下颌缘开了个口子,并粗暴地抓住,将她的脖子上皮肤扯了下来。
影眼前一黑,险些晕厥过去,她强制自己保持清醒,可这似乎满足了言歌畸形的愉悦感,使得她变本加厉起来。
言歌有些斯条慢理地将手指刺入那伤口深处,摸索着抓住影的食管和气管,用力向下拉去,求生的欲望迫使影张嘴费力地吸气,可口中却溢满鲜血——她的舌头从里面被硬生生撕扯了下来!!!
鲜血涌入气管,在这极度痛苦的窒息中,影终于陷入了濒死之中。
然而,对言歌而言,这只是序幕的开始,少女终于成了任她摆布玩偶,狂欢终于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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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言歌最后这段的手法,是我根据法医秦明老师发的有关法医掏舌头步骤猜测的(wb,2014.2.24)原文如下:
#法医每天#看过尸语者都知道,有一种取材方法是“掏舌头”:解剖胸腹腔进行常规检验后,若有必要取下内脏进行病理检验,法医会从颈部下颌缘下切开软组织,从颌下掏出舌,连同喉头、食管气管向下拉,可以让器官和胸腹壁剥离而全部取下,提高取材效率。不是把内脏从嘴巴里拉出来。
我个人虽是个学医的,但属于上课不怎么听课的那种。
但由于见过几次看起来很好吃(?)的大体老师,我觉得胸腹腔脏器连带着舌应该一起是从剖开的腹部取出的,毕竟我摸到的心和肝到最后在冰柜中还有些硬,完全不像能挤挤就能通过咽喉的样子。
好奇的同学可以去买点猪肝摸摸,反正能吃,不像满是福尔马林味道的某些人,只能让我眼馋。^v^
华的那部分幻境灵感部分来自电锯人,盛名之下无虚士,电锯人确实挺下饭的。
在此,列举一下,上章节的某个错误点,肉夹馍,肉夹馍没有肉饼,全都是肉(最近破费去吃了几次),以前虽然吃过,但是忘了什么样了,所以我想当然地把他当成我平时吃的菜饼夹火腿肠片了,万分抱歉
破局
华小心地浮在空中,以前跟着夜混,她自然对各类幻境了解多一些,痛觉触觉都可能被伪造,恐怕只有自己的直觉可以信任了。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已经摔到楼底变成一滩血肉模糊的东西,华就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唯有手中的铃铛可以让她心几分,毕竟这算是她平安落地的证明,恐怕也是目前唯一条破局的线索。
这铃铛形似钟形,与市面上卖的小饰件无太大区别,只是不知为何,那根本应串着铜珠的细绳末端却挂着一个无芯的圆铃铛,根本发不出一丝声响,似乎只是个装样子的装饰品。
但那是不可能的,两个铃铛上刻满了她不认识的古朴铭纹,似乎皆出自名家之手,而且这种铃铛在逸城数不胜数,莫非是宗门阵法的一部分,难不成需要特殊的方法才能发出响声?还是说幻境中无法制造出声响?
华收起铃铛,用力掰着身旁的荆棘,树枝折断发出清脆的声音……好吧,第二种假设可以排除了。
难不成是自己想错方向了?这个幻境的特点不是静……而是没有生灵?那么想似乎也不对,明明某一瞬触碰到了幻境外的真实,为什么幻境没有解除?到处都是矛盾……
啧!她可是九尾妖狐,怎么可以被这种事难住?
可到底是谁制造的幻境?
老娘要宰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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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华相比,影简直惨到了极点。
当影从剧痛中醒转过来时,却发觉自己陷入了玄妙的冥想状态,三不,不可言、不可闻、不可视——所见之物皆为暗,所听之声皆为无,所言之事皆为虚。
很快这折磨的寂静便结束了——
神说,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
但,所看到的场景却令她有些难以置信,一个浸泡在水球中的新鲜大脑正悬浮在[她]面前,只是不知为何……仔细看的话,竟就连微米级别的细胞切面都可以看清,她的眼睛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不对不对……哪来的大脑?
“你醒啦?”言歌的声音忽而响起,虽含笑意却有些阴冷“能看得到吗?”
话音刚落,那被抽出气管、窒息致死的感觉瞬间充溢影的大脑,她的瞳孔不住的扩大——她已经死了……对……自己是被言歌亲手杀死了……所以这个大脑是——
“如你所见,我把你的脑子取出来了,”言歌的声音再次响起,随着目光移动,影终于认清了自己现在身体的处境“但你的身体处理起来可真是个大问题,虽然没什么用了,但只是制成军粮还是太可惜,毕竟怎么说也是自诞生起便被法则浸润的道体,不如把你制成……”
影早已听不进言歌的声音了,她呆呆地看着自己曾经的身体毫无生机地软瘫在沙发上,而随着目光的聚焦,她除了可以清晰地分辨出颈部与腹部上已经恢复得与其余皮肤别无二致的修长伤痕,还能轻而易举地分辨出周身环绕的数个真空球体中是何物——心、肝、脾、肾、胃、肺……
这十多个球体里存放的,竟全是被剖出的人体器官,而来源……不言而喻。
“……咦?你在怀疑这是幻境吗?呣,也对,是我疏忽了,貌似在你的常识里,血供氧消失会导致大脑缺氧坏死,不及时灵魂出窍的话会身死道消……”
言歌的言语忽而引起了影的注意,确实,按理说,大脑被分离出来的话,脑部神经会被切断的,所以修行者应该处于刚才无法感知外界的冥想状态才对,不可能如现在这般,但……言歌在哪?
“……呣,简单来说就是同你双向共享了感知,这样的话你应该就能理解了。”
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响指,一个等身冰镜瞬间凝聚,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镜中的模样——
镜中那人宛如一尊石像,空有一副好皮囊,冰蓝双瞳,无喜无悲,脸颊染血,却显得几分妖异,这是言歌,又不似言歌。
“……怎样?明白了吧,你的灵魂被我用法则之力封锁在了那个大脑里,所以夺舍什么的就别费力气了……”
言歌的声音扰乱了影的思绪,感官共享这个概念完全刷新她认知,她不笨,转瞬间便想到了黑店的那二人,一盲一哑,却又能与七罪交流无误,原来如此……
可怜影天赋异禀,这次怕是要真真正正在鬼门关走一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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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有些诧异地看着言玖:“小玖,你怎么下来了?”
“师尊……”言玖有幽怨地盯着她“不是你说的什么时候掌控好火焰什么时候去过节吗?”
“……”
“师尊原来只是拿人家寻开心,嘤嘤嘤……”
“有本事你再嘤一下试试!!!”葬的目光透过面具冷冷地落在言玖身上“我让你掌控,没你叫宵梦帮你控制力量!”
“葬……你就带小玫玩一次吧,”宵梦赶忙顶替了小玖“这好歹也是她来尘世间过的第一个节日……”
“凤凰他们把言玖交给我,本来就是叫我教她本事的,可被你惯得连自己的火焰都控制不好,”葬有些愤愤不平地一甩锁链,抽得刚冒出头的幽灵们再次哀嚎着跌入火海“而且现在逸城处境很危险,七罪刚刚手撕了轮回仙帝的分身,三天之内必会大兵压境,言玖空有境界没实力,事情结束前,我不能带她回去冒险!”
宵梦难以置信地盯着葬,她说什么?轮回仙帝?那个传说中掌管时间法则,居于仙界之上独抗天外来敌,一句话导致万族之战的那位仙帝大人?可仙帝大人不是带那场战争的所有胜利者前往星海深处了吗?那位大人居然回来了?
“嗯,回来了,但本源被污染,成为堕神了,”葬缓缓道“被所有种族合力封印起来了。”
仅仅三言两语,可带给宵梦的震撼绝非一点半点,但看葬不愿提及的样子,显然也参与了封印一事,如果可以,又有谁愿向昔日守护过这个世界的最强者拔剑相向?
忽而两人齐刷刷地看向天空,一股强硬的意志横扫此地,最终聚集在了两人身上,似乎想要彻底将她们看穿看透!!!
宵梦面色微变,她不过是依存于言玖血脉中的残魂,全盛之时或许并不畏惧,但此时她根本无法抵抗一二!
一个照面宵梦便惨遭重创,使得言玖被迫接管了身体,相对而言,葬抗衡却容易些,甚至还有余力将言玖护入怀中,切断那意志的探索,只是令她意外的是,转换成言玖后,那意志却没有下一步动作,反而全部集中到了她身上,但——
“有这闲心,你还不如再睡会呢,”葬没了后顾之忧,弹指间便将那道意志泯灭“还是说窥视别人的,你觉得很有意思?”
那道意志没再出现,但就如亿万年前那般,它一直都在注视着这个世界。
葬将言玖放下,缓缓道:“你瞧,我说什么来着?以后跟在我身边,这种事是免不了的,好好修炼吧……”
她倒也不担心宵梦,那家伙本身就受不死法则赐福,现在类似于诅咒型的怨兽,估计沉睡一段时间就好了。
忽而言玖猛地抓住她的手,葬身不由己地感知到了一股混乱的记忆——
“……但只是制成军粮还是太可惜,毕竟怎么说也是自诞生起便被不死法则浸润过的道体,你这身体制成傀儡如何……”
“……我讨厌不稳定因素,你所拥有的不死法则,或许会将你的身体复原,从而诞生新的灵魂,所以还是作为制造精血的血库来充分利用吧……”
“……你的灵魂被我用法则之力封锁在了那个大脑里,所以夺舍什么的就别费力气了……”
“……难得遇上一个不死的存在,要把你的价值发挥到最大才行,我倒要看看灵魂这种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存放大脑的水球会通原有血管为你提供营养,而且不死法则也会自行修复你的大脑,这样可以将干扰实验的变量降至最低,不如将这种研究起名叫……”
“缸中之脑。”
混乱记忆中的画面瞬间清晰,那画面令葬面具下的脸骤然紧绷——
镜中女孩娇小可爱,惹人怜爱,可女孩脸上沾染血色,添得几分妖异,想必任谁看了,都会认为若假以时日,这孩子定能长成倾国倾城的美人,但她手中竟捧着一个被水球包裹的大脑,这场景令人不寒而栗,可偏偏女孩唇角噙笑,说不出的认真。
那是七情。
那时的七情还不必掩面行事,年少轻狂,做事随心所欲,也不必为无关之事思前顾后,一心研究自己好奇的事物上。
可偏偏她好奇的是灵魂,纵使葬的记性再怎么好,也数不清有多少罪人在七情的研究中绝望地死去,而宵梦,这个世间唯一的不死鸟战败后,便沦为了七情最喜欢的实验品,直到魂魄彻底灰飞烟灭。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水行流转冤冤相报,如此看来,突然入侵的意志也就能解释通了。
唉……那家伙真太不让人省心……
葬将那些记忆整理好,方才从言玖与宵梦混乱交替的灵魂间隔中脱身。
“啧……真够麻烦的,”葬将手按在自己的影子上“我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言歌,我也只能帮你到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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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歌看着面露痛苦的影,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她刚刚结束了数场车轮战——被邪煞控制的人类,五年前那个轮回仙帝的十分身,以及躲在暗处出手的阎君。
除此之外,她之前分心动用宗门法阵制造幻境引所有人离开黑市,再加上还要解除十分身五年来下在邪煞身上的封印和诅咒,一连串神级之间的消耗剧烈,纵使她妖化,力量也罕见地枯竭了。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偏偏那两丫头又被卷入了那人设下的幻境之中,如果有什么线索就好了,否则等到结束,黄花菜都凉了。
啧,麻烦死了……
忽而言歌面色一僵,久远的记忆骤然席卷大脑,久远到都已经忘记了。
“这就是……线索吗?”言歌的目光有些阴翳,那些被尘封的记忆对于她来说就是逆鳞,那人……怎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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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四十,四一,四二……”
华蹲下身,有些无聊地着蚂蚁,如果声音不是破局关键的话,那就是生灵吧?话虽如此,可唯一能找到的生灵却只有蚂蚁或植物吧。
但她能做的事也就数蚂蚁了吧?
这谁设的幻境这么糟心?
不是说幻境中都暗藏的战栗杀机吗?
无聊死了……
快来个人跟她打一架啊!
谁都好……
影也好……朔夜也行……
不要像那时一样……只剩她一人……
情之所至,周围的幻境突然变了——
所见之处,尸横遍野,几个身形模糊的人正窃窃私语。
“……终于把那家伙封印起来了,该回去【六合】,玄。”
“嗯,我们能为凡尘间做的已经全部做完了,剩下的事就放心交给他们吧,姐姐大人。”
“玄,以后不必称呼我姐姐了,很难为情的……”
“玄明白了,那小糯这孩子怎么办?”
华微怔,直到那两人温柔地看向一旁呆立着女孩身上,方才明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六合要自封万年,带回去不现实,把她留在尘世间,有缘再见吧。”
“嗯,我明白了。”
“小糯……令堂仙逝已将修为传予了你,而狐族因奸人利用,损失惨重,”说话那人蹲下身,摸了摸女孩头“你大仇已报,不必再拘束在我们身边,你若愿意,可回去统领狐族,你若不想,我可修书一封,交给四帝五王,让他们九个关照你一下,你意下如何?”
那女孩明白,已是离别之时,思及两人平日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不由得悲从心来,哀叹道:“小糯承蒙关照如此之久,愿为两位马前卒,肝脑涂地犹不悔,但有个不情之请,请求帝君答应。”
“你尽管说,只要在容许范围内,我自然答应。”那人面露不忍,应允道。
女孩咬咬牙,微启红唇……
“叮——”
一道清脆的声音骤然响起,几人的交谈声瞬间消失,华看到的最后画面,是那人将两样东西交到了女孩手上,说着什么。
“如愿所偿了吗?可愿望究竟是……”
华试图辨认那人唇语,可周围的幻境随着那清脆的声音彻底破碎了,只听到了某人若有若无的叹息。
华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个本以为绝对不会响的铃铛,这铃铛居然能打断她无意间借助幻境窥视上一任九尾天灾的记忆……
砸了卖了吧。
那铃铛摇曳着升起,悬浮在空中响个不停,华气得直咬牙,一巴掌将其扇飞数米远,可这铃铛却又不死心地飞了回来,不胜其烦。
“这东西……莫非是要引我去那人住处?”华心中忽然冒出这一念头,慌忙将其捉住,果然那铃铛中传来一股牵引之力,不多时,铃声便停了下来。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难不成这铃铛还能让她遇上比喜欢上初代九尾记忆中白衣女子更离谱的事?
哪知这铃铛上来就给了她一个下马威,拉着她一路走到小花园中央的大树下,随即拉力转而向上,似乎是在指使她……爬树?
华咬咬牙,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生怕半路杀出个影姐姐踢树玩,似乎是要克服昔日影一脚踹断老树把她压地上的童年噩梦,华妖化后的锋利爪子狠狠地刺入树干,这树不堪重负所发出的声响在这寂静的花园中甚是刺耳。
树:造孽啊!!!
可怜的小妖狐啊,强忍着又哭又闹,终于跟着铃铛爬上了树顶。
要不是这小花园见不到月亮,华真想仰天啸,做一只自由的狼!
……好吧,她是狐妖,怎会对着那种摸不着的东西瞎号呢?
正想着,华将那铃铛从脖子上取了下来,小心地感受着从中传出的牵引力,可这一次传出引力任她怎么转,竟都齐刷刷地指向一处!!!
华试探性地松开铃铛,只见它悬浮在空中,随着表面的铭纹上灵力流转,一声急促的铃声再次响起!
还好华早有准备,提前堵住了耳朵,可那铃声清晰,仿佛在脑中回荡,充满浩然正气,仿佛能洗清她灵魂中所有污垢,华有些猝不及防,鲜些掉了下去。
然而风险与机遇并存,一道身影随铃声渐渐显现出来,可惜,不是华想见的那个人,而是一只猫头鹰,一只戴着青铜面具的猫头鹰。
“……噬天神皇的祝福?不对……”那猫头鹰并不在意自己身上因铃声升起的黑雾,饶有兴趣地盯着华“若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以为七情留了她一条生路……所以,你身上的祝福怎么来的?”
猫头鹰有些满意地观察着华,只见她脸色苍白,可不知为何,没一会便面色如常,它微微诧异,却听华冷笑道:“想骗过狐狸?阁下未免也太愚钝些了吧?”
猫头鹰:“???”
华怒气攻心,召唤短戈向猫头鹰斩去,那猫头鹰也不躲避,挥动着翅膀将其拍开,两者相交,竟发出金石碰撞的声音 !
华暗自咋舌,这一击她并未大意,拿出了至少五成的天灾之力,可这猫头鹰竟如此强大……难怪直面七罪也能面不改色。
这下误会可大了,阎怕七罪吗?怕,很怕,非常怕,可它戴着青铜面具呢!!!你这个小娃娃哪里看出它面不改色了?
华正欲拿出全力应对,哪知这树在两人的摧残下已经不堪重负,瞬间爆裂开来,一人一鸟猝不及防,向下坠去,阎还好,轻而易举地飞了起来,可华虽然能低空悬浮,但……谁家狐狸会飞啊???
就在华以为自己要脸着地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她的后衣领,将其安稳地放下。
华微惊,那人竟是那猫头鹰所化,还未等她反抗,却听阎急促道:“小女娃,快走!告诉七罪大人我碰了不该碰的力量,下次见面一定要斩了我!”
还未等华发问,周围的一切烟消云散,而华心中也如同卸去了千斤重担,坦然地被黑暗包裹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