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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五彩衣》是一部描绘生物医学专家在基因治疗和性别转换方面取得突破的小说。故事以主角王老师为中心,他通过生物机器人的研究成功治疗遗传性疾病。在一次意外中,他发现那些未利用的小白鼠因实验而发生了性别转换的现象,进而开创了‘金丹’研究工程。小说详细描写了生物科技的进展,以及在伦理和性别认同方面引发的复杂问题。故事的另一条主线是主人公在一次研究期间,因突发的“出血热”而经历了自我身份的转变与挑战,包括身体变异和性别认同的困难。随着疾病的治愈,主人公的形象也发生了剧烈变化,面临着如何适应社会和家庭生活的难题。全篇融合了生物医疗,性别认同,以及社会对变异者的看法等多重主题,探讨了在科技发展的同时,个人身份与社会认同之间的矛盾与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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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hived Date | 2024-11-14 |
Original Link | [Unknown link(update needed)] |
Author | 雌蜂 |
Region | 中国大陆 |
Date | 未知 |
Tags | 生物医学, 性别转换, 自我认同, 科技小说, 跨性别, 变身, 基因治疗, 出血热, 伦理问题 |
本文由多元性别中文数字档案馆归档整理,仅供存档使用。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正文
《五彩衣》作者:雌蜂
第一章
我是生物医学专家,这一辈子沉湎于基因治疗上面的研究,主要是想在遗传性疾病的治疗上有所突破。因为这些疾病都是基因缺陷造成的,只有从基因修复入手,才能根治。这是生物学上最尖端的领域,我整天泡在实验室里,一干就是几十年。终于在我五十四岁那年,有了突破。我用生物纳米技术,微电子信息技术和自动化技术发明了一种以纳米计量它的大小的生物机器人。它肉眼是看不见的,它进入人体染色体精细内部,就同工人进入工厂巨大的厂房,厂房里的各种设备就同染色体里按一定顺序排列表达各种遗传信息的碱基对,嘌林一样,我们可以在这些生物机器人输入特定指令,让它们进入染色体分子后,纠正碱基对嘌林组成缺陷基因,阻止其输出致病的遗传信息。
首先我们在糖尿病治疗上取得突破,对病人血液中输入生物机器人后,它在一个月内就修复了控制胰島腺的表达基因,恢复了胰島素的正常分泌,糖尿病的病因彻底清除,申请了专利权,投放后取得了良好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一举收回了实验室对我从事项目的投资。我工作的实验室所在的研究院是股份制的实体,对于我的成功,股东们很高兴,他们知道一个科技人员,一生能完成一项创造性有价值的项目,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我的助手叫汪恩义,比我小二十多岁,是我的学弟,毕业那年通过我在母校留校任教的学友找到我,我看他人挺机灵,擅長于社交,虽然专业课不太扎实,但碍于老同学面子,还是找院长收下来,别的科室不要,我只好留在身边。在研究上对我的帮助不大,但推销我们的成果,还是很有办法,比我强多了。这样在实验室里我将对外应筹的事全交给他,我专心做我的研究,这样分工明确,这近十年相处也不错。他父母都是医师,在医疗系统广有人脉,这次得心应手的将生物机器人第一项专利成果卖出去了,他功不可没,为我们院和我们实验室立下大功。
有了一项突破,很快在各类遣传病上有了重大进展,成果接二连三,高血压,血友病,甚至在修复狐臭这种美容美体方面缺陷基因都有收获,连汪恩义也兴奋不己,整天泡在实验室里主动干这干那,他这样做,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生怕我们瞒过他,另行推销我们的研究成果。
有一天我清理实验小白鼠,偶而发现几只编号己过期的小白鼠,活泼健康,按道理这个编号的小白鼠没有存活的,它们的存活时间早超过它们的生理预期寿命,相当于人活到150岁。我非常奇怪,当时手头上有个试验急需完成,就回到办公室交代汪恩义,请他调查一下,我认为肯定是那个实验员粗枝大叶,将编号标错了。第二天刚上班,汪恩义就兴冲冲地拿本动物试验记录本找到我说:
“王老师,一个重大发现,这几只鼠没搞错,当时这个编号小白鼠送来后,经过挑选,这几只不合用,有缺陷准备退回饲养场,由于鼠龄大已不适合其它试验,没有利用价值,而且都是公鼠,又不能生育后代。饲养场接受退货后,丢弃在鼠笼里没带走,饲养了一段时间,所里开始在做治狐臭的生物机器人试验,那天恰好多了120毫升机器人溶液,不用也要废弃,有个年青实验员好事,他看到这几只与试验鼠饲养在相邻笼子废弃小白鼠,就超试验剂量3倍,分三次,每隔一天注入它们血管中,这些小白鼠未植入狐臭基因,不是该课题组用鼠,为这事课题组长将这个实验员狠批了一顿,实验员吓得将这5只鼠丢在备用鼠笼子里不管了,但课题组和动物房仍忠實地记录这件事,这是原始的记录册。”
还真有这样巧的事,我接过他手上的记录册,认真地审核了一下,再找当时课题组当事人到动物房核实,可真那样,注入生物机器人三天后死了三只,死因是急性肿瘤,存活二只,其中有一只有严重后遗症,发生性别转换,变成母性鼠。我对此事非常有兴趣,长寿之路是世世代代人们追求的目标,这种偶而发生现象,尽管有后果非常严重的负作用,但显而易见,它们生命的延长,显露出一丝曙光,找到实现长寿这一人类梦寐以求目标的途径。
我当时意识到这种无意发现的东西含有非同寻常的机遇,我放下手中的工作,上报了一个课题,命名为“金丹”研究工程,院里很快批复并配套资金。我亲自动手,设计了一连串的试验,终于摸清其中的一些规律。这种用于修复狐臭基因的微型生物机器人有很强的攻击能力,能有效刺激控制细胞长柄的基因。细胞头上的长柄是动物寿命长短的载体,从生殖细胞形成时它就存在,细胞每分裂一次,它就缩短一点,当细胞分裂到一定次数时,长柄变得很短,细胞也失去活力,机体就死亡了。人的细胞分裂50次,长柄几乎消失,相当人活到120岁。当细胞第一次分裂时,控制长柄生长基因就关闭了,所以不能再生长。而修复狐臭基因的微型生物机器人能准确攻击它,激活它,使细胞长柄恢复原来长度,从目前分析看,这种基因只能激活一次,在激活过程中,它的顺序在生物机器人攻击下发生错位,被永久关闭。所以使用这种修复狐臭基因的微型生物机器人不是最合适的。另外一个最重要的发视,在染色体受到超量机器人攻击时,较小的Y染色体有时会发生变异分裂,2个或2个以上Y染色体碎片粘合在一起,变成一个大的X染色体,这种负作用使机体就产生性转换,而X染色体体形大,不易损伤,是不可能产生Y染色体。而且还有一个有趣的发现,在我们分析这变异的染色体基因时,发现在超量机器人攻击下,主导雄性发育和维持雄性体征的一个最重要SOX9基因被破坏,这样与SOX9基因对立的FOXL2基因由休眠的状态被激活,本来,在雄性身体里,SOX9基因是保持雄性特征最重要遗传基础,而FOXL2基因对雌性维持雌性身体特症与卵巢的成长十分重要,SOX9基因失话,FOXL2基因刺激雄性体内蜇伏的原始未分化的雌性器官,萌生,增殖,分化,逐步发育成成熟雌性器官。综合这两方面原因,在超量机器人攻击下,负作用只有一种结果,雄性转雌,而雌转雄是不可能的。
在试验中发现注入生物机器人的量,对机体有不同的作用,合理的小剂量只能修复控制大汗腺分泌的基因,使其分泌物不产生狐臭味,而产生乳香味,而不能激活萌发长柄的几组基因,这一点己在志愿临床试验者得到验证,若超出合理剂量的三倍以上,才会有一定效果,实验大白鼠会产生变性,长寿或发生急性脑瘤死亡这三种后果。而且相同的剂量作用不同个体会有不同结果,那5只试验白鼠就出现三种不同结果,三只死亡,一只变性寿命延长,一只正常并长寿。我们的目的是长寿,量不足不会刺激长柄基因开启增长,量过大,虽长柄增长到原来长度,达到长寿目的,但同时会变性,更有甚者患急性肿瘤而死亡,若使用的量恰到好处,能长寿,不会变性,也不会患急性肿瘤。这是这个项目的核心问题,经过反复验证,发现这个问题与机体总血量有关系,也就是生物机器人在单位血量中的数量有关,大概是每亳升血含50个以上可以消除狐臭;200个到1600个使Y染色体重组成X染色体,从逐步性转换,例如RU房增大,机体出现两性状,到彻底转换性别完全雌性化,1000个到1700个,是长柄激活长寿区,但1400个以上会发生脑,肝急性肿瘤,直到死亡,这是对雄性而言,雌性就敏感多了,虽不会发生性转换,但1200个浓度时,就有诱发肿瘤可能。还有一个重要因素影响效果,是细胞己分裂次数,细胞太年青,机体会对进入的大量生物机器人产生强烈地排斥作用,抗体有效地保护染色体重要基因,结果或机器人不起作用,或机体过敏死亡。细胞严重老化,没有更新能力,生物机器人改变了的基因不能表达,也没有效果,当时被注入的小白鼠正好是刚进入老年期,有了反应,后经验正,相当人处在55岁到65岁年龄段是最佳使用期。当然这是在小白鼠动物试验数据,用于人体不仅要严密推论,换算,还要大量临床人体试验。
汪恩义对这个课题兴趣非常浓,他深知这项科研成果获得成功后,带来的将会是滚滚财源,我看得出,明的是帮我做试验,暗地是了解试验数据。我心里好笑,同是一个实验室的人,出了成果,自然人人有份,何况他在室里位置仅在我之后,而且院里早有安排,在我退下来后,接我的班。我也没有必要对他保密。最主要是我是个随遇而安的人,一生清白,对名利看得淡薄,所有对他从未有对提防之心。
“金丹”工程的动物试验基本完成,但下一步的临床试验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困难和阻力。对于剂量在20到50治疗狐臭的临床试验,医院和志愿者都好找,但对于长寿临床,没有一家医院能接受,主要是风险太大,它有严重后遗症,无论是发生性别转换或恶性肿瘤事件,其后果无人敢承受。若发生死亡,那将不可收拾。最后汪恩义动用他能动用的资源,经过反复动员,总算找到了三家医疗研究机构。这几家并不是正规医院,而是离我们所在城市有1000多公里的西南僻远山区的地方病防治研究所。这些地方病防治研究所虽然在硬件上国家投入很大,设备先进,但所里病人不多,日常业务收入很少,主要靠财政下拨的钱,工作人员非常清贫,对于我这样一笔不菲的临床试验费用,这是很动心的。而且它们不同于正规大医院,出了问题负面后果影响要小得多,对于临床上负作用产生不良后果,解决的办法要多得多。
当年五月份,刚入夏,我同汪思义乘飞机又转汽车,在路上拆腾了三天,从繁华的东部沿海大城市来到西南南疆省玉山市,在一个离市区不远的小山沟里找到第一家专治大骨节病防治所。一切谈得很顺利,其中最突出的问题是临床试验志愿者,对他们这个山高皇帝远的落后贫穷山区简直是小事,他们可以随便务色一个当地来看病五十多岁男人或女人山民,甚至收治的流浪者直接施药,肯本没有必要告诉被试验者真象。即使出了事,用很少的钱就能打发。我知道这样做,对接受试验的病员是不公平的,不讲是违法,起码是不道德的。所以在合作协议上我特别强调了对接受试验者的告之义务。为了安全起见,我在使用剂量上作了严格规定,制定了使用时详细的附加条件,减少负作用的发生。虽然我明白这是徒劳的,但我心里要安稳些,
由于山高路险,路很难走,汪思义好心让我住在交通便利玉山市城区,接收运送来的机器人试剂,他去跑两个更偏远的山区市的另外二家医疗研究机构洽谈。我留在玉山的任务,除了发送机器人试剂,更重要的是处理有了合作的医疗单位临床试验可能出现的意外,处理这种技术含量高的业务,汪思义还没这能力,我通过当地快递公司顺利将机器人试剂发送到临床试验单位。其后的日子里,汪仍在找新的临床试验医院。己确定临床医院,试验志愿者暂未物色到,我无所事事,在这小市城区到处走走,听当地人讲离市里100多公里处的两市交界处,有一处风景优美的原始森林,还未开发,我非常喜爱这西南边陲的山川风光,就参加了一个当地旅行社的组团,兴致勃勃进行了为期七天的徒步探险游。在风光如画的西南边陲,我们徒步穿梭在莽莽原始森林中,即兴奋又辛苦,收获颇丰。
第二章
按旅行社安排的路线,在第五天我们进入一个大峡谷,顺峡谷中森林往上攀爬,翻越一个海拔4000米山峰,从玉山市进入贡江市,第七天到贡江市区,从那里乘车返回玉山市。
我身体很好,除了血压有些高之外,没有什么病,不抽烟不喝洒,饮食清淡,常年在外锻炼身体,所以身体从未发胖,身腰不超过80厘米,行动敏捷,爬山涉水不亚于年青人。
在这次徒步探险旅游团中,我年龄最大,但一点未给大家带来麻烦。清晨进入峡谷,我们一行沿一条湍急小河,往峡谷深处攀登,一路辟荆斩棘,开始穿越的是茂密热带雨林,随着海拔上升雨林变成阔叶林,到下午阔叶林逐步变成针叶林,在接近山顶时,只有低矮的灌木林和高山草甸,气候也从山下炎热盛夏变成凉风习习秋天,我们纷纷穿上备用夹衣,在一天之内从夏到秋,经历两季变化,大家都异常兴奋,傍晚团员们一鼓作气,兴致勃勃登上山顶。
在山顶避风处我们支起了简易帐蓬,做了一顿丰盛的野餐,吃完饭天也黑了,一天很辛苦,大家很疲勞,早早休息了。到了夜里,我躺在睡袋里给冻醒了。钻出帐蓬一看,我的天啦,外面白茫茫一片雪白,山头上西北风呼呼的响,天上雪花纷纷扬扬往下落,这夏天还会落雪?真是匪异所思。这时导游把大家都叫起来,告诉大家,我们遇上罕见的六月雪天气。要尽快打理行包,催促大伙赶快下山,等天明,气温会更低,我们无御衣服,会冻坏的。据导游说,历史上六月雪把人冻死在山上时有发生,得赶快离开雪区。导游在前面带路,借着白雪映出的光,我们打着手电,跌跌冲冲往山下急行。野外气温与昨天有天壤之别,呼出的气在衣领上,头发上凝成冰霜,我们将所有能裹在身上的东西都拿出来从头包到脚,仍感到寒彻透骨,虽下山运动量很大,还是冷得直哆嗦,连走带跑二个多小时,在太阳升起之时,脱离了雪区,没想到一天之内还领教了冬天滋味。山这边的贡江市是深山区,海拔比玉山市高,人烟也稀少,虽在太阳下,没有在雪区的刺骨寒泠,但也不暖和。我们不敢停步,直接赶到今天预计的宿营地老君池林场,才停下休息。
这时又冷又饿又疲勞,在林场看林人的房子里,我们烧了稀饭,乘热喝了,人才好一点,经这昨夜的遭遇,大家都感到身体不适,在屋里生了火,钻进睡袋休息。虽然我身体不错,但这次还是受不了,先是周身酸痛,咳嗽,然后又发烧,人有点迷迷糊糊的。整个旅游团除了几个当地人,全都病倒了,导游焦急万分,林场缺医少药,随时携带的药品很快用完。林场离大公路还有20多公里,离贡江市区100多公里,导游用电活联系了好长时间,终于在贡江市旅行社帮助下,联系上离林场最近的医院,同意接受我们就诊。通过林场,弄来辆农用车将我们几个病得最重的团员顛顛波波二个多小时送到30多公里的医院,其它病较轻的旅行团员,在林场工人护送下,按原计划步行到大公路旁,等原预定好的大巴接回贡江市区,转车回玉山市。
我们这些重病号送到这家医院,经过门诊诊治,症状得到控制,除我之外,其它人医院用其救护车当天送走,这是家地方病防治所,对常见病不专长,一般都不收治,作了常规处理后转到贡江市里医院。留下我是因我年龄最大,人在高烧中,病情最重,怕经不起再转送。
在治疗中,我才了解到,这不是一家普通医疗机构,而是一个专防治当地一种叫“出血热”这种地方病的防治所。这种“出血热”由一种致病病毒引起,由当地森林中或草甸的一种蜱虫叮咬传播,在当地发病率较高,若不及时治疗,后果很严重,轻者致残,重者身亡。据医生介绍,在未找到一套系统对症治疗“出血热”方法之前,感污这种病死亡率几乎是百分之百。防治所的医生见我高烧,这是“出血热”典型症状,防治所对我非常重视,一致认为我的症狀疑似“出血热”,坚持将我留下观察,这也是未给我转院原因之一。
在进入林区前,当地旅行社对这种“出血热”疫情很了解,在进入疫区前,要求旅行团所有成员在身上涂抹了防虫药膏,身上还悬挂了驱虫药,以防虫叮蚊咬,另外我也做了自身防护,扎紧袖口和裤脚,双手戴上手套,头上罩着防蚊罩,在这样严密防范措施下,应当可以杜绝可能虫咬,这次高烧,我认为主要原因是年龄不饶人,抵抗力比年青人差,这次受寒太深,一旦病倒病情自然重。但我的解释并没有说服防治所大夫,他们以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种蜱虫无孔不入,防不胜防,他们认为必须按“出血热”进行一次预防性治疗。防治所的大夫的话有一定道理,万一染上病不治是很危险的。退一步讲,就是未染上这种可怕疾病,能在这里治疗几天恢愎一下也很必要。考虑到工作期间游山玩水,是严重违纪行为,我又是中层领导。所以这次报名时用了个假名,职业填了个养花个体户,实际上我很爱花,公司分房时我专要了个郊区带院平房,养了不少花。
主治我的唐大夫很不错,见我是一个无职业花农,就免掉我全部医疗费。他们是财政拨款单位,收治“出血热”患者是免费的。经过一周观察和检查,发热现象有好转,但身体未全恢复,身上关节痛,肌肉酸胀,四肢无力,恶心。唐大夫建议我进行一个疗程“出血热”预防性治疗。因为这里是疫区,还是小心为妙。我也认为唐的建议合理,也是为我好,就同意了。
预防的药物通过静脉输入,一周三次。这种药物身体反应怪大的,每次输后恶心呕吐,身上每块肌肉都针刺一样疼,人不能进食,靠输液来维持营养,但停药后稍有恢复。本来唐大夫建议我再休息十天半月,再观察有无必要作进一步治疗。但我考虑,预防治疗后,应当能控制住可能感染的“出血热”,在外时间长了,不与所里联系,同志们肯定担心。目前身体有些恢复,我归心似箭,婉拒了他的好意出院了。临分别,我与他交换了电话保持联系。当然我只给他家里电话。他嘱咐我有什么身体不适,一定要告诉他。因为“出血热”有相当长潜复期,一次性预防治疗未必能控制,若病情反复,要及时告沂他,他会来看我。
我匆匆赶回玉山市,打开电脑,在我离开玉山市这段时间,接受临床试验单都用电子邮件发来信息,他们都找到临床志愿者,试验很顺利,目前还没有什么意外发生。但是,我有一种感觉,他们即使有临床意外,也不会告沂我。试验数据要三个月后才出来,我在玉山市也没什么事,身体非常不舒服,所里很多工作要我去处理,我将临床费足额划拨给他们后,赶回到研究所。
回家后,研究所的工作千头万绪,行政上的,业务上的,这次生病回来,身体大不如从前,有些力不从心,常常是头昏脑胀,周身无力,这次意外,对身体影响是非常大的。幸亏汪思义也及时赶回来了,见我身体欠佳,他主动地帮我挑起一些担子,减轾了我的压力。回到研究院后,我总感到人软绵绵的没力气,三天后,身体又开始发烧,我对自己身体状况很是担心,勉强撑着干了一周,才将所里的紧急工作安排好。将所里工作尽量交给汪恩义去处理,他也主动劝我休息几天,去医院检查一下。研究院里领导知道后,给我安排市里最好一家三甲医院,汪恩义也利用自己在医院人脉关系,找了一些专家为我检查。几天查下来,除了发热,血象偏高,其他一切正常,但怎么也查不出发热和高血象原因。最后专家们认为,病因可能是感冒接合更年期综合症所致,建议我注意休息和营养。院里给我安排了一周时间休息。考虑到身体现状,我休息前在所里行政例会上正式宣布,我不在所里时,由汪恩义代行我的职权。干了一辈子,也该休息了,对于所里工作,若想在科研上获得新的进展,汪恩义不是那块料。但目前所里工作重点是将研究成果转化成经济效益,这也是院里对我们最大期望,院里安排汪恩义接我的班也从这点考虑的,我手的成果也够他消化三五年,我也放心了。
我有两个小孩,一男一女,均考入北京市内国家重点大学,在北京找到工作,买了房,成了家。老伴刚过50岁就退下来,到北京带孙子和外孙了,家里就剩我一人。老伴安排我退休后,就上北京与他们团聚。所以若身体不好,我也有提前退下来打算。
在家休息两天,病情就恶化了,不仅高烧不退,身上开始有些痒,并越来越利害;人非常烦燥,后来发现全身皮下出了些红疹,而且越来越多,有的地方还出现块状紫班。当地医生怎么也查不出病因,转到省里大医院,看了好多科室专家,也无妙招,这时我心里有些害怕,这是否就是“出血热”症狀,我非常担心,与唐大夫通了电话,他听了我的讲述,建议我不要在普通医院医治了,那只会耽误病情,要迅速赶到贡江市,到他们那儿作专业检查。我也不敢耽误,向院里打报告,要求到外地看病,院领导立刻同意了。赶到了贡江市“出血热”防治所。经过唐大夫细仔检查认为,疑似感染了慢性“出血热”病。但发现早,处理好有治疗希望,也许能保住性命,而且他明确告诉我,就是保了命,也会留下可怕后遗症,这也是“出血热”病的令人恐怖原因。要我作好长期在他们那儿治疗准备,这种病复发几率高,预后常常不好,所以要我回去安排一下,尽快进行治疗。
听他这样说,我万念具灰,什么工作,研究,家庭都不想了,保住小命要紧。唐大夫给我作了紧急处治,我立即回到泾南安排,作长期治疗打算。我不敢对研究院讲实情,这是典型破坏研究院规章行为,我一生清白,不想临退休,还落个处分。就给院里打了个病退报告,虽领导和院里同志一再挽留,我坚持退了下来。当然他们也能理解我的心情。临去贡江市之前,与老伴通了电话,她虽焦急,但鞭长莫及,她一再要求回来照顾我,被我好心拒绝,那边是疫区,弄不好把她也搭进来,感染上这种很凶险的传染病。她也理性同意了我的主张。
将一切安排妥当后,我匆匆忙忙又赶到贡江市,安心地在贡江“出血热”防治所住院治疗。唐大夫还真把我当成一个花农,免去我所有费用,每天给我输液,隔三差五地抽血化验。我发现防治所的领导也特别关心我这个外地病号,有时间常到我这里转转。从护士口中我知道,所里还收治几个与我相同的病人,我住院不久,有一个五十岁的女病人病情突然恶化,最后转变成急性恶性肿瘤死亡。病人家属到所里来闹,说住院前人好好的,怎么一个多月人就没了。所里拿了几千元钱就将这事摆平了,这儿太穷,就这点钱,死者家属已挺满足的。听护士们这样说,我更有些担心了,这“出血热”太可怕了。
在住院半个月后,身上的红疹和斑虽逐步消退了。但病情也加重了,首先是高烧不褪,吃什么吐什么,完全靠输液来维持生命:而后是昏迷,抽痉,人重度虚脱。偶而清醒一点,发现四肢一点力气也没有,身上瘦得几乎是皮包骨,连翻身都困难。这时,就有点熬不过去的感觉,想到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客死他乡,就示意护士请唐大夫来,交代自己真实身伤,作后事安排,以免意外家里人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死的。谁知唐大夫来后,我连说话力气都没有,一张口就气喘嘘嘘,气都换不过来,这下我真是又急又怕,更紧张了,喘了几口,又昏迷过去。
就这样昏迷了一个多月,病才慢慢回头。见我清醒多了,唐大夫每天来探视,见面就告诉我要有信心,最危险的时候已过去了。
第三章
我想同他讲话,但发不出声,咽部又痛又胀,我虽着急,但看高烧时间在减少,热度也逐步下降,慢慢能进水进食了,我也信了唐大夫的话,心也稍安。
病虽回头,但身体变化巨大,首先是全身骨格软化,变细,对人体生理和医学知识,由于职业关系,我知道不少,甚至很专业,我想这可能由于高烧,身上矿物质大量流失原因。同时身上皮肤变得很粗糙,后来一层层住下褪,从生理上说,这是病后必然反应,俗语:‘大病不死也要脱层皮’,就是说这个道理的:头发也大量脱落,肌肉萎縮,四肢软绵绵的,人非常消瘦。见身体变化如此之大,体质如此瘦弱,我有些害怕,虽无法言表,但唐大夫看出我的焦虑,就告诉我,从所里检查各项指标看都在正常范围内,应当己从“出血热”感染中死里逃死,性命应无大碍,但身体尚有余毒,除继续治疗排毒外,目前疗养和锻炼也很关健,让身体慢慢恢复。并郑重其事告戒我,“出血热”恢复期很长,至少要在大夫严密监视下理疗半年。我目前的症状是“出血热”被药物控制的正常体症反映,不必大惊小怪,要我安心疗养。
随后在医院精心治疗下,身体开始了恢复迹象:首先是硬皮逐渐从脸,四肢开姑褪去,新的皮肤慢慢长出来。身上骨胳也硬些,四肢虽发软,我也慢慢从能自主坐起到下床站立,生活也逐步自理,慢慢能讲话了,但声音变了,同小孩说话一样,声音不能大,否则换不过来气。终于有一天我在护士搀扶下下床走动,能自己脱衣,在洗澡时,我才发现,我身上新长的皮肤红得有些同熟透了的陕西苹果,我心中有些犯疑。在唐大夫查房时,我伸出胳膊,担心地对他说:
“唐大夫。你看。这新长的皮肤红得可怕,是不是病变。”
唐大夫仔细观察了我的皮肤,用手指按了按,嘴角里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奸笑。他放下我的胳膊,坐在我的床上,认真地观察我全身最后说:
“赵言之。住院前,我观案过你的皮肤,很不错。虽现在又皱又硬同老树皮,那是病闹的。我想,你年青时侯皮肤比较白哲,比较细腻吧。”
我这个赵言之的名字是参加徒步探险游旅游团时临时编的。听他言外之意,我的皮肤不象男同志,的确,年青时细皮白肉的,学友也常常嘲諷过,我不由得脸红了。就点了点头说:
“南方有些人皮肤可能是这样,这是一方水土造成的。”
“这就对了。新生皮肤愈红,以后就越白;例如初生儿皮愈红,长大皮肤就愈白。言之老兄,你可能因祸得福了。出血热破坏了你原来皮肤器官,当病全愈后,新生皮肤比你原来的更好;又白,又细,又光滑。没问题,你现在还在治疗中,“出血热”可能对你其它器官还会有影响,我们在临床上常遇到,我们会尽量将为害降到最低,保证病人今后正常生活质量。不过,象你皮肤这样,反而有一个更好结果是罕见的。”
听了他这一席话,我悬着的心才落下来。但是,后来发生的事就没有这样好结果了。在治疗二个月之后,我下身红肿起来,里面涨痛得无法入眠。在这之前,随着下体皮肤脱落,小**弟萎縮就挺不起来了。唐大夫与所里专家会诊后认为我男人器官己受到侵害,睪丸己萎縮至蚕豆大,且硬化,己有恶变前兆,必须尽快切除。前面己有一个女病人内脏器官恶变死亡,我心里也很害怕。
唐大夫和所里领导很重视,立刻从省里大医院请来外科专家,给我重新检查。外科专家发现在我的下腹部尿道下有一个深入腹腔管状血囊肿,里面有血液状病变物充斥,所以红肿痛疼。男人器官严重萎縮病变。外科专家检查后建议,必须切除有恶变前兆的器官,并要打通管状血囊肿,排出病变物,再保留一个出口排尽管状血囊肿病变分泌物,这样让管状血囊肿从内到外自行封闭,最后出口会自行愈合。当天就给我进行了手术,切除下体性器官,重建尿道口。打开管状血囊,排出里面积压的红色块状液体,里面填充了药纱布,继续引流出新产生的病变血状物。手术后下体那种胀疼感消失了。七天后拆线刀口愈合得很好,重新掏出塞在管状血囊肿中吸附残存血状液体药纱布,又换了新药纱布塞好。手术虽成功,不过我再也不能站立小便了。
手术后在大夫和护士精心护理下,加上我坚持锻练,人恢复很快。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又发现胸部有些痛疼,RU头周围有肿胀的感觉,唐大夫见我与惊弓之鸟的样子,笑着说:
“言之老友。不要疑神疑鬼的,这是男人的更年期综合性之一,你手术后雄性激素分泌更少了,RU房有发育现象,很正常,到时会自动停止的,不要胡思乱想了。目前身体各方面恢复得都很好,“出血热”可以讲治愈了,你能出院了。不过,以后要和我们保持联系,有情况及时通知我们,万一有复发现象,越早处治越好。当然,这只是以防万一。”
终于从鬼门关转攸一趟又回来了,暗自庆幸。不过听了他的活,又喜又忧,喜的是终于摆脱了“出血热”的魔掌,忧的是我到那里去?现在身上脸上有未褪尽黄褐色老皮,有新长的红色新皮和己长成正常的白哲皮肤,它们犬牙交错在一起,面孔同戏台上五花脸一样,而且眉毛,胡须,头发都脱落光了,形像狰狞恐怖,活象一个妖怪。单个护士都不敢进我的病房。我找了一面镜子看看尊容,自己都感到可怕和厌惡,与当初研究所的文质彬彬,风流倜党的我判若两人。现在出院,我怎么面时世人,亲属,友人。为此我情绪非常差,谁也不想见,更怕回家,这个样子会给家庭带来多大冲击,会彻底打乱他们平静生活,更不想面对昔时旧友,同事,想到这里,非常悲观,我真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继续疗养,今后如何生活。
唐大夫看我情绪非常低落,请来心理医生给我治疗,他自己有空常到我病房,主动与我谈心。我乘机将病愈出院后面临困境讲给他听,他听了也认为是个大问题,这可怕的面孔回到过去的生活圈子中不是最佳选择,起码要恢复到一个基本正常人的样子才能回去。但防治所病床很有限,不可能长期住在这里,他也很犯难。但他安慰我,他会想到办法的。又过了几天,他兴致勃勃地来到我病房说:
“今天可以出院了。我为你安排了一个好的安家之处。”
他给我戴了个大口罩和一副大的墨镜,头上是一顶大草帽,他把身上大褂脱下披在我身上,拉我出了防治所,上了一辆小车。由于不需要,又是夏天,住院时我本没带什么东西,就一套换洗的短裤和短袖衫,所以抓了就走。小车离开防治所,驶向贡江市,进入城外一个风景区。贡江市山区风景秀丽,山川如画,树木茂密,绿草如茵。这风景区里更是鸟语花香,幽深宁静。在这风景区草木深处,一条清彻见底大河边,突然冒出一大片别墅群,有几十幢,掩藏在高大的乔木下。车开到这别墅群尽头,有一个独门独户,三面环山,一面临水的院子。进去之后,里面很大,有二十多亩面积。布局是一个有庭台,楼角,奇花异草的大花园;主建筑是三层小别墅楼,一面靠山,面朝南,一条川流不息小山溪从另三面环绕三层小楼,弯弯曲曲穿过这大花园,注入院外大河中,真是一个人间仙境。车子开进小楼旁小停车场,一位目清眉秀的中年妇女在门口急不可待迎上来,将我们迎进客厅。我们在客厅坐下来。中年妇女对唐大夫说:
“唐医生。你们终于来了。我从清早等到现在,快急死了。这个鬼地方连个人影也没有,好好的人也憋疯了。我现在就移交,想马上就走,一刻也不想待了。”
她领着我们从三楼看到一楼,逐房交钥匙。最后将大门钥匙也交了。交待完,拎了自己行李箱就走。唐大夫想挽留她,等他办好事一块走,她怎么也不肯,惊恐瞟了我一眼。唐大夫无法,交待我在客厅等一下,他把她送到市内马上回来。见她如此态度,我马上意识到我狰狞的面孔吓坏她了,就躲在客厅去了。
唐大夫走后,我仔细打量这间豪华楼房。无论从小巧布局,还是粉红基本色调,这里原来主人应当是年青女性。但奇怪是,所有房间都没有女人必用的镜子。从卧室和卫生间,墙上还遣有镜框。唐大夫带我来,肯定是安排我暂居这里,难道怕镜子刺激我,故意叫人移走。过了一个多小时,唐大夫回来了。他走进客厅,我连忙站起来,他指了指上面和周围说:“言之。这地方不错吧?”
我叹了口气说:
“这样好的地方,别说居住,看都没看过。”
“那你就住在这儿,时间长了当然不行,一年半载这是行的。”
虽然我有预感,但还是有点吃惊,住这种高挡的庄园。试探问:
“安排我住这儿……?”
“是的。而且就你一人住,满意了吧!”
我从内心感谢这位大夫,他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感动得连话都说不出,哽咽着对他说:
“谢…,谢…。太谢…!”
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我怎么啦!怎么变得这样脆弱。唐大夫忙将我扶坐下,诚恳地说。
“言之。不要这样。我知道你的难处。只要你能将我当个朋友,遇到什么意外不恨我,我也知足了。”
“那怎么会呢!”我擦了擦脸上泪水说:“我可不是一个忘思负义的人。”
“但愿吧。”唐大夫狡訐地笑了笑,然后说:“为了你,我这几天絞尽脑汁。按你身体状况和防治所规定,你必须出院。因为我们的床位和经费都很紧张。但以你的尊容,可能你的家人都难接受,就是接收你回家,社会上对你的非议也压得你亲人抬不起头来。你到那时,也会被迫离家出走。今年春节期间,我去单位头头家拜年,他与我谈心,谈到一件烦心事,就是这座《蓬莱山庄》。这园子原来是市里一个大贪官巧立名目盖的,长期占为己有,在这里养了个二奶。除了来与二奶幽会,或在这里召集狐朋狗党商讨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外,不相干的人一般不来。所以这样大的院子,除了门卫,就安排二奶与保姆二人住,是他金屋藏娇的秘密淫窟。为了不让外界知道这个地方,这里即无门牌地址,也不装固定电话。但市里上层圈子里人都知道这个地方。贪官为人慎密,做事滴水不露,外人很难找到他的把柄。而且他在贡江市在位久,位高权重,势力雄厚,虽干了很多不法勾当,捞了很多钱,但一直太平无事。他的老婆也不简单,更不是省油灯。她本是这贪官拼头,听传说她害死了贪官原配夫人,自已变成正式夫人。后来不知谁露了风,当她得知自己丈夫在外又养了小二奶,她又气又急,与贪官大闹几场,而她好色的丈夫仍我行我素。气急败坏之下,这恶女人就来一个故技重演,派人将二奶毁了容。二奶是戏校毕业,演员出身,身材高挑,年青美貌,而且衣着艳丽,认识她的人都没看见她穿过一件稍朴素一点衣服,常浓妆艳服地出现在贪官和他的客人面前,把这贪官迷得乐不思蜀。这下毁了容,贪官就对她失去兴趣,疏远她另觅新欢。但他也不敢得罪她,因有些不可见人之事都在她这里策化的,她了解许多内情,掌握着关键证据。”
第四章
唐大夫一口气讲了这样多,他停下来换口气,我很好奇问:
“后来呢?这事如何收场。”
“那贪官对她随之任之,反正他位高权重,还怕她翻天。她一人孤零零住在这若大山庄里。往夕热闹欢乐风光一去不复返了,这二奶开始还幻想高官会念到当初枕边柔情,会来安慰她,制裁那个害她的正夫人。后来连贪官影子也看不到了,这女人很有心计,虽仇恨的烈火在她心中燃燒,但她不动声色,仍可怜巴巴地求贪官想法送她去国外整容。
这贪官也想彻底摆脱她,把她送走一了百了,就动用自己权力将其送到韩国整容。这女人很聪明,他得宠时,用贪官名义向其下属和有求的人捞了很大一笔钱,在毁容之前,她早就通过地下钱庄将钱弄到国存起来,己是富婆。她又拿了贪官一笔治疗费用到国外后,开始了自己的报仇计划,她用自己掌握的证据,从中央到市里通通告了个遍。这一下捣翻了马蜂窝,从市里到省里都炸开了鍋,政界遭遇了一次强裂地震,这贪官和他连累的人倒下一大批。在处理他们时,这《蓬莱山庄》也被政府收回,由于这里是这风暴源头,是一个不祥之地,而且离市区远,通汛不便,卖给谁也不要。结果市里强制市“出血热”防治所购买,因为所里是国家拨款,不要花市里钱。但所里穷,市里作价不高,就几十万,还是拿不出。可是又不敢得罪市领导,一直拖到六月,弄得防治所里大小主任们焦头烂额,可在上个月所里意外获得一笔专业外的业务收入,再求市里欠一点,总算把事摆平了,直到前几天才办好过户手续。问题介决了,这园子做什么用,所领导定不下来,无论是作宿舍,作病房,办公都要化钱改造,所里筹不来这笔钱,所以短期内会空閑着。但园子要人看守。接受之前,那二奶的保姆住在这儿,但最近保姆死活也不愿在这里看园子,我们又找不到接替她的人,千方百计动员她看守,并威吓她,若她擅自离开,若园内财产有损失,她要负全责。她也知道二奶在这里得罪太多人,若没我们保护,她也走不了,所以她天天催我们接管。但这地方太僻,所里出的工资又低,人都不愿意来,物业部的经理都急死了。那天我去物业部领材料,知道这事,提出用你。但物业部对聘用一个病人有疑虑,后来我找到所主任,提出不要工资,只管三顿饭,这极优惠条件很让所主任动心,所里最后同意了。”
我看这里太偏远,又没农贸市场,这食品到什么地方购买,就问:
“这儿没有市场,东西在那儿买呀?”
唐大夫哈哈大笑。指着我说:
“你太多虑了。这儿住的都是有钱人,他们很少做饭,包括这儿原来的女主人。市里有专业饮食公司,一日三餐专车送饭到前面别墅楼。防治所里将你的伙食包下,门口有食品保温箱,你只要每顿去取饭就行了。专业饮食公司还会每周给你一份莱单,明天要什么样的份饭,要今天在莱单上勾,你就会吃上你满意的饭菜。”
我这下放心了。只要有饭吃就行了,能在这里过几个月,身上彻底恢复,皮肤正常了,再回家也不迟。于是我心满意足地说:
“只要有地方住,有饭吃就行了,已十分满足了。”
唐大夫临走再叮嘱我说:
“在这儿看园子,虽然没有工资。但几个月前女主人离开时什么都丢下了,今天保姆也没带什么东西,三层小楼里日用品应当不缺,但这园子里任何东西你都可以使用,也不需要买什么,日常生活应当没问题。你每天的工作就是打扫卫生,巡视整个园子。但你自已要保重,要天天坚持锻炼身体。目前你身体还很弱。我工作太忙,一般没时间来看你,若身体有什么不适,可写信放在大门口食品保温箱里,送饭的人会把信转给我的。”
现在我一人留在这个大园子里,几乎是与世隔绝。但我心里很高兴,我目前确需要这样一个环境来恢复我的身体,恢复我本来面目,回归社会。唐大夫走后,我楼上楼下跑了几趟,熟悉环境,这三层小别墅楼,每层楼有200多平方,底楼是客厅,厨房,贮存间,餐厅。二楼是卧室,一个主卧室里有会客室,卫生间,大阳台共有100多平米。
二楼另外还有一个40多平米的副卧室;两卧室之间有一个带小会客室的小卧室,看痕跡刚住过人,可能是刚离开保姆的卧室,里面收拾得很干净,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可能保姆的私人物品不多,今天全带走了,仅留下床上用品。这些床上的被子,床单折叠得整整齐齐,还带有太阳晒过的气味,是刚洗过的。
副卧室里有一张巨大双人床,床罩将床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房间里有许多箱子和书架,书架上放满书藉光蝶各种音像制品,可能箱子里也是这些东西。一面墙上挂着90英寸特薄电视,下面是放映音像制品的机器。这肯定是间客房。
主卧室我没细看,估计稍贵重一点东西都在里面,我还是不进去好。晚上我就在小卧室里休息。三楼只有两个大房间,一个是摆满健身器材的健身房,一个是墙上都镶有整面镜子的练功房。可惜镜子全被移走了,只剩下空镜框。
在屋里屋外,楼上楼下几趟走下来,感到鞋里放有砂子似的,脚板底磨得好痛。自从入防治所治病,几个多月我从未走过这样多的路,好累。我咬着牙回到客厅坐下来休息一会儿,顺手将鞋脱下来,我来时穿的是双40码旅游鞋,很合脚。自从脚上褪层皮后,再穿变得松松垮垮,不跟脚,里面好磨脚,可能走路时将砂土带进去了。但倒倒并没有砂子。再看看脚板底,打了一个大血泡。我仔细看了看这双脚,脚上全是新长嫩皮,老皮己脱尽,脚骨变细小了,双脚整整瘦了一圈,难怪鞋变大了。捏捏脚骨,仍较软。这“出血热”太厉害了,脚都整变了形,双脚全是红得象煮熟虾皮一样的新皮。新皮薄得同纸一样,鞋又不合脚,当然磨出血泡。我用唐大夫给我留下消毒水涂抹后,将血泡挑破,放出淤血,再用纱布将两只脚紧紧缠裹起来,缠得厚厚的,再穿上鞋就好多了。双手也同脚一样,全是嫩皮,同样将四指并拢也用纱布将整个手缠裹起来,否则什么事也不能干。
安定下来,我每天早上到练功房锻炼,身体很虚,不敢进行剧烈的运动,仅做做体操,就这样也累得大汗淋漓。但我感到这样活动,运动关节,拉伸筋骨,效果很好。每次做下来,再洗个澡,全身轻松。现在由于消瘦,人也变得苗条,而且身体比我年青时还柔软,双腿能轻松劈成一字,双脚并拢伸直,弯腰,不仅手掌能触地,肘关节也几乎能触地。这次生病,身体变化太大了,不仅是外形,内质也有改变。不知这一切会不会遗留下什么病根。
看守这片园子,我是个尽职尽责的人。每天用吸尘器将所有房间除尘,开窗通风,这样大的房子,干一遍也要五个多小时,确实辛苦。但整个楼收拾干干净净,就是防治所来人检查,我也交待得了,对得起这一日三餐饭。
人在忙碌中过得也快,转眼己过去十多天,这段日子身体基本正常,与在防治所比,精神好多了。在这良好环境里,身体也恢复得好。体力也增强了,不同刚来时,一动就气喘嘘嘘。身上的老硬皮也褪得差不多了。双手,双脚由于皮肤更换得早,己由红转白,脚和手都变得纤细,白嫩,看看一点也不像一个男人的手脚,回到社会上又要被老友们嘲笑了。但比那红黄白交叉面目可憎的要好多了,起码不叫人恶心。心中唯一不安的就是下身那个引流口,外部虽都长好了,但那个管状血囊还未收口,里面不断有浅黄液体渗出。我每天用消毒液清洗,但渗出液还是粘污了内裤。住进来半个月左右,下腹部又开始隐隐作痛,胸部也有触痛感。开始我以为晚上贪凉,未盖被所致,并未放在心上。持续两天后,我正在客厅弯着腰,用除尘器除尘,这天人感到很疲倦,腰部酸痛,我撑着除尘器柄,直起身子想歇一下,刚起身,下身忽啦一下,同小便溢出一样,裤子都湿了。我赶忙脱下裤子一看,裤挡被血染红了。我吓得尖叫一声,这时我好像听到身边有女孩在尖叫,惊恐地四周张望,一个人也没有,这是怎么回事。我己半个多月未见到一个人,也未说过一句话,这时感到嗓子有些痛。啊!刚才是我自己叫的,怎么连声音也变了。我再叫一声,这才听清楚了,是我叫的,虽仍是我原来的声音,但要尖细一点。这一叫,嗓子更痛了。我现在也管不了这些,看导流口出了这么多血,吓得哆哆嗦嗦脱下短裤,用它捂着导流口,跑到卫生间,将下身血用卫生纸擦干净,又拿来消液涂抹一遍。那口子还在渗血。怎么办?急中生智,我看见放置卫生纸的纸盒里还有十来包卫生巾,我拆了一包,展开捂住导流口,将另一条干净短裤套上,赶紧将血染裤子放在凉水中浸泡,用力搓洗。谁知一搓,裤档彻底撕裂了。本来这两条裤是穿了几年旧布裤,为住院准备的,出院回家就扔掉的。现在又是夏天,每天换衣,每次都染有导流口排出黄白色体液,这裤挡不得不用力搓洗,时间长了,仅有两条换洗的短裤挡都破了,虽没有人看见,但心里还是不自在。现在彻底烂了,今天怎么这样倒霉,今后拿什么遮体,我望着泡在水里裤子发呆,思绪万千,又想到这次出血是不是有什么危险信号。我心思重重地回到二楼小卧室,躺在床上,考虑到是否马上通知唐大夫。但左思右想,还是观察两天再说,老麻烦别人总不好意思。这一天除了去大门口取饭,我在床上躺了一天。第二天渗出血明显减少,再过几天就没有了,看来没什么危险,我的情绪又好起来。
现在只剩下一条裤子,没钱,又不敢上街买。我想也许在这房子里找几件旧衣服来穿。小卧室和客房里什么衣服也没有找到,只有主卧室。主卧室除了每天除尘外,我没敢翻动其中任何东西。现在实在无法可想,若能找到一两件旧衣遮体,走时再还也不为过,何况唐大夫临走交待这屋里东西我都可以使用。
我走进主卧室。第一间是小客厅,面积有十几平方,放有沙发,电视机,茶叽,茶具还有一个小吧台,里面放许多洋洒,洋饮料之类,再进一道门是卧室,面积有四十多平方,一张巨大双人床,床头靠着墙面对着房门;右侧是大阳台;左则是大梳妆台,上面堆满各种化妆品;房门两旁整面墙都是大衣拒;穿过大梳妆台,再进一道门,里面是卫生间;这里我洗澡常来。卫生间有三十多平方,有一个很大的双人浴缸。客厅是乳黄为基调色,卧室以粉红,而卫生间则为白色,整个装璜布置豪华,典雅,温馨。我脱下鞋子,赤脚踏着厚厚毛毯,走进卧室,直奔右侧大衣柜。大衣柜有四扇门,分别放置春、夏、秋、冬四季服饰衣服;衣柜分三层,最下层是一抽屉,放置一些饰品,上层是柜子整整齐齐叠放满衣服,中间悬挂着不能拆叠绸缎衣服;这些全是年青女性衣衫,或妖艳,或性感,或奇装异服,或旗袍婚纱,翻了半天,没有一件我可以穿的,甚至连一条裤子也找不到,都是或长或短的各类裙装。我十分失望。就到左边大衣柜去看。那边也是四扇门,分别放的是各类高根长短靴,各色各样的高根鞋,睡衣和各种面料内衣。最后在内衣柜里找到几条带花边蕾丝黑绷裤。虽然不伦不类,总比光着下身好。
裤子找到了,鞋子又坏了。我穿的这双旅游鞋还是五月初以家里出发来这西南开展临床试验买的,天天穿着它。
第五章
特别是参加了那次爬山涉水的徒步探险游,基本上快磨坏了。这次脚上缠着纱布,再一撑,没穿几天鞋帮与鞋底开裂了。我看脚上嫩皮己转白正常,就将纱布解开,从主卧室里找了几双黑色连裤袜穿上,这样拖拉着旅游鞋,勉强穿了几天,鞋帮与鞋底开了个大口子,实在不能穿了。没有鞋子简直寸步难行,实在无法,决定去大衣柜里能否找到合脚的鞋。这个放鞋的柜子鞋都不少,有几十双,全是高根的。
拿出来目测一下,最矮的也有10公分高,大小全是38码,不知是否能穿上。没办法,我挑了双黑羊皮浅帮的,坐在地上试了试,还真穿上了,就是稍稍有点紧。
我试着站起来,小脚肚绷得紧紧的,人的重量全压社前脚掌上,脚背与小脚几乎拉成直线。幸亏病后筋骨都变软了,从前脚背与小脚杆最多直能伸135度角,现在几乎是180度,这简直不可想象的。我在房间试走几步,这与我以前走路大相径庭。穿这种鞋迫使你昂首挺胸,走路步子要小,走路不能太快,要重新掌握好人体重心,否则很容易扭了脚裸,非常不习惯。但比穿那双不合脚开裂的旅游鞋还是舒服多了。由于胸挺得高高的,那对相对正常男人有些大的**房也挺起来,ru头在走路时与衣襟磨擦,弄得有些痒。好在上衣宽松,影响也不大。
日子过得快,也没过几天转眼到了十月初,天气转凉了。这山区冷得早,穿着这短衣短裤出去实在吃不消,从楼房客厅大门到院子大门有100多米路,还弯弯曲曲,每次虽然用最快速度跑到食品保温箱取饭,再跑回来,就这样身上还是冰冷的,好凉。通过奔跑才发现我的ru房发肓够大的,穿高根鞋跑起来身体起伏大,ru房在胸前上下晃动,即难受又碍事,难怪女同志要用胸衣将它们托起来。看来我必须要这样做,否则行动实在不便;我现在有一副令人恐怖的面孔,再套上女人胸衣,但给人看见,不笑掉大牙。后来又想,反正又没人看见。我前思后想,为了行动方便,下定决心到主卧室左側内衣柜里找了几条黑色蕾絲C号胸衣套上,感到不紧不松还正好。这RU房平时不介意,没看出来,也没在意,只知道有点发肓,相信它很快会停止,唐大夫也这样说;但穿上胸衣后,身体马上变了样,胸前马上堆起一团肉**,两RU之间还有一条深深乳沟,虽没有妇女胸部那样大,但形体上毫无差别。怎么会变得这样,我羞得满面通红,迅速把它扯下来,放回原来地方。走出房门时,胸口又一颠一颠扯得难受,回到小卧室躺在床上,摸了摸己凸出的RU房,心里想,它己是这样,何在乎多了几块布。
反复想了想,这样束縛起来行动要方便多,最后还是拿定主义,到主卧室取回套上,我想目前不适应,今后慢慢也就习惯。不过,心里有些犯疑,是否是“出血热”后遗征,男人RU房增生,恶变的可能性非常大的,今后要多注意才好。
天气一天比一天凉,穿这短衣在屋里都有点受不了,身体要紧,也顾不了那样多了,又到主卧室衣柜里挑选了几套秋天衣服。一套是紫红丝绒长袖连衣裙。袖口、领口、胸前和裙边用金线绣了许多水仙花,很华丽,选这件主要便于干活而且面料不太艳。另一套是长袖双层夹旗袍,面料是织锦缎;底色是白色,上面是黑丝钱绣的大朵山茶花。我本来不想穿太女性化的旗袍,但衣柜里面只有这件最素雅了,而且厚实,穿了很暖和。这种纯女性化的衣服开始不敢穿出门,后来外面实在太凉,到大门口取饭也只好穿了。第一次是穿旗袍出去的。这女主人可能身材同我现在差不多,穿了很合体,特别是胸部高高挺起,将ru房廊廓完全显现出来,这一点与男式服装是完全不一样。出门后我不敢直腰,一路小跑把饭取回来,在路上心里碰碰直跳,脸烧得发烫,双眼四处张望,非常害怕有人出现。开始小心翼翼,时间长了就大意了。后来****了,那是一个月以后的一天,傍晚去取晚饭。头一天下身导流口又出血了,早上起来头昏心花ru房胀痛,摸都不能摸。带这次出院后己是第三次导流口出血,心里不那么恐慌害怕,只是心里烦燥。上午勉勉强强将房子打扫好,午饭后就上床睡了。起来时感觉己是黄昏,这时肚子有点饿,准备去取晚饭。平时穿的连衣裙和旗袍不小心都粘上血污,就到大衣柜另取了一件较厚实暖和的衣服。取出一看是件旗袍,人昏昏沉沉的,也没挑选花色,稀里糊涂穿上身,径直往大门奔去。正要进门卫室,去取里面食品箱饭,没注意大门口还停了部小货车,一个小伙子刚好从货车后门取下一包盒饭。对我说:
“您好。今天取饭好早呀!”
突然听见有人说活,转过身与他一照面,我吓呆了,头脑一片空白。心里紧张狂跳起来,浑身发热冒汗,手足无措看着他。
小伙子走到大门铁栅栏前,将盒饭从栅栏缝里递进来说:
“您来了,就直接交给你吧。”
他从我手中拿过空饭盒,我木然接过他递过来盒饭。小伙子笑嘻嘻说:
“我吓着你了吧!对不起,再见!”
他有礼貌地摆摆手开车走了。我呆若木鸡地看着他离开,捧着饭盒,半天才回过神来。我懊恼透了,平时那样小心,今天还出了这样大的丑。
再看看自己穿了件长袖旗袍,桃红色底,用彩线绣得凤凰戏牡丹图,还用银线勾边;旗袍用的金丝大盘扣镶着金边,这件是大衣柜中最艳丽旗袍中一件,我怎么把它穿出来了。我抬头一看,今天是阴天,有些暗。看门卫室里钟,才下午四点半。真是鬼找上了,这样早穿着这样妖艳跑到大门口出羞,我真恨不得在大门柱上一头撞死。大门外又响起汽车马达声,我这下彻底清醒,还不快走,难道要再出一次丑。
我捧着饭盒回到客厅,无精打彩地坐在沙发上,心神不宁,一点食欲也没有了。不断自责,我为什么这样粗心大意,出了这样丑。不到明天早上,贡江市街头巷尾都会流传一个笑活,一个面目狰狞的老男人,身穿一身妖艳的旗袍,出现在《蓬莱山庄》大门口。大家肯定这人不是神精病,就是疯子,说不定明天市里赶来看稀奇的人会挤破《蓬莱山庄》大门。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晚饭一点吃不下,全倒了,一夜都未睡好。第二天早饭都不敢去拿,躲在房间里。快到9点,外面一点动静没有。我穿好衣服,下楼到客厅,将门开了一点缝,观察外面,只有秋虫的鸣叫,大门口一个人影也没有。难道我多虑了?这时肚子饿得冒酸水,别无选择,我还是要出去。打开门再四面仔仔细细观察一下,确实没人,提心掉胆地赶到大门口门卫室将饭取回来,人才松口气。吃了饭,情绪稳定了,反复推敲了那个送饭小伙子的举动。当他见到我这张丑陋的脸时,他起码要有一种恐惧表情,就是他走千家过万户,见多识广,最少也要有惊奇的眼光。为什么他那样平淡,对我的样子与对普通人一样正常?难道这小伙子神精不正常?
这一天平平常常过去了,我担心的事一点没发生。通过这件事,我估计现在的人都只顾自己,对外界发生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所以我不应当太在乎别人怎样评价自己,怎么样对自己有利,对自己方便,就怎样做。目前天一天冷一天,主卧室空间大,空气好,暖气也好,我何苦缩在小卧室里苦自己。于是我当天就搬到主卧室,穿衣也不挑花头,想穿什么就穿什么,这样反而消遥自在。在这里生活也逐步上了轨道。
时间一天天过去,从出院到现在有四个月了。腋下最后一点老皮也褪去,身上再也没有那种毛刺感觉,好舒服。晚上在大浴池里洗浴,仔细看了看身体,四肢皮更新早,红色己消褪,现在光洁白哲,富有弹性;手背上由于长年接触化学试剂,生了一些暗斑,随着皮肤更新己消退。但躯干上仍是红一块白一块,不过是红少白多。摸摸脸庞,也很光滑;眉头上用手抚摸,己有眉毛长出;原先头发己落尽,头皮上生出厚厚一层光滑柔软的头发,有三寸多长。但下体那导流口始终还未封闭,每个月总有那几天排出一些鲜血和血块,但量还不是太多。若不是这导流口连着的管状血囊还未收口,我身体应当基本恢复。目前感觉良好,虽然ru房有点异常增生,将来回到家中,可以将增生部分手术切除。若没什么特殊变化,到明年春暖花开时,脸上皮肤正常后就回家去与家人团聚。若脸上皮肤真变不过来,就从四肢移植,决不能带个大花脸回家。想到这里也心安理得。
秋天过去了,进入冬季。外面早上有霜冻。一月下旬一天,天晴得很好,上午我将卫生打扫好,下午我将吸尘器中的吸尘袋取出来,乘下午天暖太阳好,带到屋外花园小溪里去清洗。这吸尘袋里都是尘灰,一动四处飞扬,我一般不愿在家处理,拿到小溪边先用水浸湿,将湿灰倒在花丛中花的根部,再将吸尘袋用溪水冲干净,放在路边晒干带回房里。那天我正在溪水中冲刷吸尘袋,一辆汽车开到院门口,车里人用遥控器打开院门,直接驶进来。突然有人闯进来,我一下慌了手脚。我当时穿了一件大红底,用银线勾的暗格图案,上面印有中国彩墨图画的花草的软缎长袖旗袍,内穿一副厚绒连裤袜,脚上穿一双红锻面的高跟单棉皮鞋。如此模样怎能见人。我丢下吸尘袋,慌不择路地往客厅跑,但来不及了,我刚进客厅,正准备关门,车里人己下车跨进来。见他进来,我羞得无地自容,缩在沙发上,背对门口,双手捂着脸埋在沙发背上。来人走到我背后轻轻喊:
“言之。言之,怎么啦…?”
这是唐大夫。我穿这身妖艳旗袍怎么面对他。只好一声不响不理他。
“言之。言之。”他用手推了推我说:“言之怎么啦?不舒服…。”
看来今天是躲不去了。索性放赖说:
“我这样子羞死人啦!你快出去,我不能见你。”
唐大夫听了哈哈大笑说:
“怎么不能见我,这样不很好吗。别这样,我找你,要办好多事,时间紧,不要再耽误了。”
我虽不敢面对他,但心里更急。他今天来,肯定与我有关,不知什么事。就轻声问:
“唐大夫。你今天来有什么事?”
他坐在我身边,很严肃地说:
“你想过没有?病全愈后怎么办?”
“那当然是回家罗。难道在这住一辈子?”
“你就这样回家,家里人你的亲朋好友怎样看待你?”
他这一问还真把我问住了。“出血热”的后遣征完全改变了我的形态。我己切除男性器官,长出一对大RU房。我在社会上,毫无疑问是男人,这是大家公认的,也是习惯的性别。从目前这样子看,巳不具备男人其本特征。但我也不是女人。回家后别人怎样看待?虽然家里人能理解,别人能理解吗?可能还认为我是人妖。如果那样的话,我宁愿死。这是多可怕的事。我怎么没考虑到这一点。
第六章
唐大夫见我不吱声。叹口气说:
“任何大男人也不想落到你这地步。但这是没办法的事。‘出血热’就是这样可怕;后遗症中有缺胳膊少腿,痴呆,哮喘,病变恶化器官切除等等占全愈病人中相当比例。但这些总比不治而亡要好。所以国家投入这样大的资金,人力,来防治这种可怕的地方传染病。其实还有一个问题你肯定没想到,这种病人与人之间是不传染的,它通过蜱虫传播,只要做好防护,是可以保护自己的。但当前老百姓对这种病有一种错误的认识,只要接触病人或曾发过病已全愈的健康人,都会被感染这种可怕的疾病。”
唐大夫停了一下站起来,在客厅里转了转,唐大夫说老百姓惧怕传染病,这点我深有体会,有些病:如爱滋病,只要稍加防范,基本上是不传染的,但人们还是不敢接触。唐大夫望了望我,想了想又说:
“我对病人负责,可能你听了心里不愉快,但我还是要讲。由于有这样想法,大家同避瘟神一样排斥他们,弄得他们在社会上无法立足。为了保护这些人,当地政府制定了一项特殊政策,改变这些已愈病人身份,再让其回归社会。你是有后遗症病人中间少有的幸运儿,没有留下什么严重影响今后生活的后果。但你心里明白,你的外形改变是很大的,你要回到泾南市那个自己曾生活圈子,有相当多的麻烦和困难。你又是外地人,是否给你改变身份,我们有些忧虑。后来我想,还是改变的好,用新面孔去生活,应当避免许多困惑和说不清道不明的烦恼,你看呢?今天正好办这件事,我是抽个空赶来的。”
听他这样说,我还真有点忧愁。我也一直在考虑回去怎么办?怎么样去面对我过去的生话圈子里的人,我这丑得吓人的面孔,家里人好做工作,他们会体谅我。但其他人可就不同了,可能是越解释越麻烦,流言越多。如果改变身份可以把我以前在人们面前形象彻底清除,再到一个新环境生活,例如去北京儿女家,面对除儿女外全是陌生人,一切都重头来,反而省事得多,就是再苦再累也心甘,可免去很多麻烦。想到这儿,我几乎用低得听不见声言说:
“若要改变身份,要办那些手续?”
“很简单。只要到派出所照个相片,再采集血样,获得你的基因信息,三个月后给你上户口,发新的身份证。而且所有费用政府全包。”
“什么时候去?”
“今天。”
我一听急了。忙说:
“今天不行。你看我穿得这一身女人衣服怎见人。唐大夫,我可不是想穿这些女人的东西,我来时是夏天,只有短衣短裤,还洗烂了。我没钱,又不知在什么地方买,就在这房子里找衣服,结果只有女人的衣服。天这样冷,只好胡乱穿在身上御寒。”
唐大夫笑了。拍了拍脑门说:
“都怪我是我大意。我想这房子里什么都有,怎么会缺你穿的衣服。”
“那这样办,改日再去。你来的时候给我带一套男装来,再去办手续。”
唐大夫斩钉截铁地说:
“不行。改变身份涉及到很多政府部门。通常要三,二年才办一次,只有一天时间,大家联合办公,集中办理。今天就是办证的日子,必须去。言之。反正在贡江市谁也不认识你,你穿什么没人管。具体你有什么需求,到市里再说。”
“……,……”
见唐大夫这样说,我张口结舌无言以对,同时心里充满疑惑,我这个又丑又老的男人,穿了一身连年青女人都不敢穿的艳服,这种极不合情理现象,为什么唐大夫一点反应也没有呢,这太不正常了。无论怎样说,反正这样子我还是不敢出门。唐大夫见我扭扭捏捏地仍不起身,他想了想又催促说:
“若你怕见人,就同来时一样戴上大墨镜,蒙上大口罩进城。言之,我们不能再耽误了,好多要换身份的人在等我,今天办不了,那要等很长时间,一年,二年,谁也说不准。上次办还是三年前的事。我再提醒你,大凡得过《出血热》的病人,只要离开防治所,以本来身份很难在社会上立足的。”
见唐大夫这样说我也犯难了,我没有了男人的命根子,挺着一个同女人一样大胸脯,这样子回家,带给家里亲人只有伤害和烦脑。流落到社会,若拿我原来身份证追根刨底,闹到生命研究院,不仅是一条大新闻,更令我难堪,无地自容。改变身分是最佳选择,这里又没男人衣服,这身穿戴又怎么走得出门?我是个男人,穿着一身女人花衣到处跑,那是什么结局,我想都不敢想,但我又不甘心放弃这唯一改变身份机会,我转身望了望焦急不安的唐大夫,心急如焚,忧心忡忡地说:
“唐大夫,我这样子……。”
唐大夫一把将我拉站起来,心急火燎地说:
“没关系。我不是说过,在贡江谁也不认识你,怎么穿都无所谓。没时间了,我反复为你想过,不改变身份你是很难熔入社会的。这是件绝密工作,我也是早上才接到通知。否则,时间这样紧,我还绕弯来接你,你没听见我手机响个不停,办证的人把我催死了。你若真不去,我也该走了,不能为你一人耽误那么多可怜的,迫切需要改变身份的人。”
给他一催,我身不由己站起来,唐大夫讲的很客观,我完全理解,为了今后生活,也只听如此了。我戴上墨镜,蒙上大口罩后,又在旗袍外套了件带风帽的紫红丝绒披风,将身上旗袍遮得严严实实,心一横,出了大门,反正换了身份证我立马远离此地,出什么丑也不在乎。上了唐大夫的车进城。车驶出大门后,我看了看脚上那双女靴,想到马上要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下,身上又冒汗了。从车窗看越来越远的山庄大门,突然想到,我身穿一身醒目妖艳旗袍,与送饭小伙对面相撞,他反应也同唐大夫一样,没什么惊讶和好奇神态。对!也许是世道大变了,我整天在研究室里搞试验,对外界了解太少了,当今百姓对奇装异服也见怪不怪了,我又何必太当真。两害相比,取其轻,这换证事对我今后生活太重要了,出一时丑有什么关系?想开了,人也松驰下来,没有出门时那样紧张。
在路上唐大夫随便问:“言之。在这里过得怎样?”
我心不在焉地说:“还好。就是房子怪怪的。”
“怎么怪?”
“整个房间连一块镜子都没有。”
“啊!看我这记性。原主人破相后,保姆怕刺激,她叫人将所有镜子全拆下来藏在地下室里。我马上打电话安排工人,今天全装上。”
我急了。我这丑陋的面孔可不想照镜子。忙说:
“我不想要,不要装,不要装!唐大夫。到城里一定给我找套男人衣服的事,千万别忘了。”
唐大夫笑而不答,车巳进入市区,唐大夫集中精力驾驶,再没说话。到了派出所大门,警察仔细查看了唐大夫证件,才放我们进去。里面戒备森严,过了三道岗,才进了一间办公室。唐大夫领我到登记台前,递过去一封信,里面工作人员看过后,给我一张卡片,上面写的是〈8〉号。工作人员说:
“唐医师。里面好多人等你办手续。这个人先安排他整整头发,容貌和衣服。注意,衣领不要太高,要露出一半脖子。两小时后再来。卡片不要丢了,来时凭卡片进入。”
唐大夫带我出来,告诉我,更换身份是件最机密的工作,戒备极其森严,无关人严禁入内。他带我上了一家大美容店,送进一个包厢门口,交侍服务员几句,然后对我说:“好多人在等我,不陪你了。两小时后我来接。”
我里面穿着那样妖艳的旗袍,马上就要暴露无遗,赶忙提醒他说:
“我托你的事不要忘了。衣服!”
我跟服务员走进包厢,看到巨大镜子里面一个被披风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服务员来帮我解风衣,我想到里面穿着妖艳的旗袍马上就要暴露,面对陌生人目光,我紧张地身子不申自主颤栗起来。我立刻转过身,背对着镜子,闭上眼睛,只有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任凭别人嘲笑,议论,我来个装聋作哑。
服务员解下披风,扶我躺在美容床上,开始除掉我的墨镜和口罩。我几乎是屏着呼吸等待这些女服务员们一声惊叫,就同当初在防治所,护士们首次看到我那无眉毛无胡须丑陋的五花脸一样。
出乎意料,并没听到惊叫声,但我神经仍绷得紧紧的,身子抑制不住的战粟着,我感到时间过得的好慢好慢,自已好象放在火上烤一样。过了好一会,只听见一个服务员悄悄说:
“唉。我说这人有毛病,天又不太冷,捂这么紧身子还发抖。”
“客人面前不要说三道四,小心唐大夫告诉老板砸你的饭碗。”
“嘻!唐大夫不是那样人。我们只要把他的客人服务好就行了。”
见她们这样,我也松驰下来,她们不是我想象那样。我一动不动地躺着,眼紧闭着,她们不知在我脸上涂抹什么,并用什么东西拔我的眉毛,还怪痛的。约四十分种后,她们将我扶到镜子前美发转椅上坐着。我仍闭着眼不敢睁,固执地转过身,背对着镜子坐着。头发弄好后,我一声不响地面对墙坐着,戴上口罩和墨镜,系上披风。不大会儿唐大夫风尘仆仆赶来,拉了我就走。上了车,我急不可待地说:
“唐大夫。你给我带的衣服呢?”
他全神贯注地开车不答理我。街上人很多,到了派出所,下了车,拉着我往里跑直奔《影像信息采集室》。把我送到门口,就被人喊走了,看来他确实忙。
进了《影像信息采集室》,里面还有个小房间,坐着一名三十多岁年青人。他在里面说:
“将风衣、眼镜和口罩拿掉!”
我心里还正在为唐大夫没给我送来衣服而气恼,这里还要我脱去外衣,很为难。我是个男人,难道还要我为将来身份证和户口本上留下身穿艳丽旗袍半身照片,这简直不可想象。我低声下气地求他说:
“能不能不脱?或稍等一下,有人给我送照相衣服来,我换上再照。”
那人笑着说:
“穿什么衣服都一样,只要能显示出半截脖子都行。披风不脱肯定不行,那不合要求。快抓紧时间,后面还有项目,再拖时间来不及了。快点吧!”
我这时心里恨死唐大夫,他是在存心出我的丑。但捱不过工作人员催促,迫不得已脱下披风,露出那身叫人难堪旗袍,羞得无地自容。
第七章
扭扭捏捏坐上图像采集台上,按工作人员要求,摆弄各种姿势,在摄影灯下卖弄风骚。我看着身上闪烁着丝绸特有光泽的艳丽旗袍,如芒刺在背,浑身同火烧一样,头脑一片空自。什么时候走出《影像信息采集室》,我都不知道,背部衬衣都湿透了。下一个是采集血样是在唐大夫那儿进行,接着是录音,叫我按他们提供文稿念一段话。最后是填一大堆表格。等所有程序走完,己是华灯初放。唐大夫忙得实在抽不开身,他也没时间关照我,叫了辆出租送我回到《蓬莱山庄》。
回家后疲惫不堪,主要是太紧张,思想压力大。刚踏进客厅,我就扒掉披风,摘除口罩和眼镜,上了楼。
进了卧室客厅,脱掉皮鞋,边进卧室边脱旗袍。走进浴室,我己脱得净光,冲了个澡,上床就睡了。一觉醒来,天己亮了。我才发现我身无寸缕的睡了一夜。伸了伸懒腰。晨光从阳台落地窗帘缝中穿进来,隐隐约约好象看见梳妆台上有一个人影。我吓了一跳,揉了揉眼,怀疑自己是否看花眼。这时人完全清醒了,光线也强了。原来是面镜子。我这才想起唐大夫在车上告诉我,要把三层楼的镜子全重按上。那梳妆台镜子里影子是我。看到镜子,我又用手紧捂自己脸颊,紧张起来。我又想起那张无眉无须丑陋的五花脸,那个挥之不去的魔影。待情绪慢慢安定下来,想到时间已过去半年,多少总有些变化吧。我用手摸了摸眉,明显有一条长毛的地方。再摸摸嘴唇上下和下巴,光滑滑的连胡渣也没有,仍无胡须。我将双手拿下来看了看,当初不也是三色交叉,邹得同老树皮。现在巳全变样了,五指纤细,手又软,皮肤又白又光滑,而且比原来小多了,这病太可怕,整得骨胳都变形缩小了,虽同女人手一样,总比那老树根式的手强多了。双手改变得面目全非,难道脸没变化?
丑媳妇总得见公婆,下决心看看自己变成什么样。我翻身下床,双手蒙着脸,闭上眼,赤脚走到梳妆台旁坐下来,先稳定一下自己情绪。拿掉双手,慢慢睁开眼。啊!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眼晴,镜子里有一个非常熟悉的脸,那五官,那头型,那神态,是一个大学时代的我重现,难道是时光倒流。但仔细看,还是有很大差异。首先是眼神,这是一双历经沧桑,世故,但也充满智慧和信心的眼;完全没有那种纯洁,冲动,充满好奇和幻想的眼光;再就是脸型,不是年青时代饱满的国字脸,现在有些消瘦,近似瓜子型;眉毛也较浓密,弯曲细长。可能是昨天在美容店修饰的结果。脸色不再是粗糙,丑陋,难看五花脸;粗糙的老皮己褪尽,新生皮肤光洁,还留有皮肤更新的痕迹,额头和鼻梁突出部位更新早,肤色白哲;而眉以下更新晚,肤色还未完全转过来,有点红。这样看起来有点象京剧中上妆的青衣,虽不正常,但绝不丑陋,与半年前相比,有天壤之别。这下彻头彻尾放开心了。为这脸,我封闭了自己半年,今天总算出头了。这唐大夫太深沉,脸面有这样大的变化,他就是不说,装上镜子让我自己发现,虽气恼他,但我还是很开心的。
穿好衣服,我到卧室里穿衣镜看看自己,不由脸又发热,羞耻难当。身材苗条,相貌秀丽,胸部高高挺起,细腰肥臀,一点男人的味道都没有,配上闪闪发光锦缎旗袍,是个很标致的女人模样。这是我才明白,昨天唐大夫动员我去办身份证,说我的外形改变是很大,这改变的含义与我当时理解的完全是两码事:我认为自己变成一个丑得令人恐怖的怪老头,而唐大夫指我变得同女人一样模样,难怪他对我提出要一套男装要求置之不理,我这样子穿一身旗袍虽有些出格,但正常人看来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所以无论是唐大夫,送饭小伙子,还是美容店里服务员和办身分证工作人员,对我的态度很正常,他们都把我当成女人,女人穿件艳丽的旗袍很正常。我自己吓自己,担心受怕好多天。但回家后一定要改妆,这样女性打扮令我浑身不自在,有条件一定要恢复男人模样。
心情好了,干活也有精神,早饭后,过去打扫卫生要五个小时,现在三个小时就干完。我又将昨天被汗湿的内衣洗掉。午饭后无事,想到了这些从地下室取来的镜子,保姆临走时没有交代有什么地下室,我倒要找找,因为她交给我的钥匙有几把多余的,对不上任何房间的门锁。我先绕三层小楼房外找了几圈,没有发现,再找了一层卫生间,厨房,客厅,都没有;那只有贮存间。这间房很大,有六十多平方,堆了一些杂物。进去一看,物品有明显移动的痕迹。在进门的左方到房门,地面很干净,有人动过,靠墙角处放有一块地毯,拿掉地毯,地面有一块长二米宽一米的地面与其它地面有明显界线;在墙壁上有一个按纽,我用手一按,这块地面开始下沉,沉下三十公分往墙体方向移动露出一条往下通道。
顺通道石梯往下约三米,有一个大房间,我打开通道电灯开关,房间顶灯亮了。这间地下室有二十多平米,空荡荡地什么也没有,地上有很多走动的脚印。看来这就是那间地下室,地下室的墙壁贴了黑色大理石墙砖,上面挂了一些地图,主要是贡江市分区图。我围着墙壁走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其它通道和门之类,就回到一层。
人没有思想负担,兴趣就广泛多了。二楼客房除了打扫卫生我很少进去,里面的音像书籍我从未看过。现在没什么事,就到客房书架上翻翻。上面大部分是文艺小说、生活化妆方面的书。我是搞生物的,对文艺生话之类资料原来就没什么兴趣。于是我打开箱子,里面好多放光碟小盒子。我随手拿出一盒,标有《生活花絮(六)》打开,里面有十张碟子,我随便抽出一张,在客厅机子里放,画面很清晰。场景一看是主卧室,一位年青女子在梳妆台化妆镜头,摄像机慢慢推出女子头部特写,这女子很漂亮,脸上一对深深酒涡,长得很甜,她头发又浓又长,盘在头上,云鬓高矗,上面插了些首饰,脸化了个淡淡晚妆,穿一件无袖白底蓝花旗袍和一双白色高跟皮鞋,一看模样就知道是个演员,可能是这房子原来女主人。旁边站了个身材高大四十多岁男人,对她讲着话。当她化好妆,男人就迫不及待地将她拉到身边与她跳着贴面舞,两人亲密得有些肉麻。这男人肯定是那贪官。看到这些我不想看了,按了快进按纽。在快进时,电视屏幕上不断快速变换着他俩的身影;突然我看到一些异样图像,我忙按回正常速度,仔细一看,女主人身上缠满黄棕色的麻绳,麻绳丝丝入扣,赤裸的胳膊同藕节一样被勒得一段段的,原来白净的皮肤在麻绳束缚下,深陷的地方是白色,而凸出的地方是赤红,看模样绑得很紧。她一丝不挂,眼角有泪花,在一只大板床上翻滚,一边扭动挣扎着,但一边咯咯的笑。我全身一震,不知她是痛苦还是快乐。这幅我很少见到的画面,强烈地震撼我的神经。我立刻进行倒片,想寻找完整的情节。一会就倒到拍摄的起点。
起点在女主人与其情人跳完舞后,男人拿出一信封交给女主人,她收到后兴奋地狂吻情人,将信封收好。看女主人兴高采烈的样子,我估计是一笔不菲的厚礼。男人坐在沙发上,点上一支烟说:
“你要我办的事全办妥了。今天怎样报答我,雪莉。我的宝贝。”
这女人撒娇地嗔了他一声,娇嘀嘀地说:
“你好坏。我知道你又要来那一套,重演你当初把我弄到手的故事。你知道我有多痛苦。”
“苦尽甘来。若无当初,你那有今天。你看,你的同台姐妹那一个能比得上你。”
“那是我的命好。没有你,我同样能找到好的,谁稀罕你。”
那男人熄灭烟。起来一把抱住这女人,亲了她一口说:
“别人谁知道你有特殊口味,否则第一次我忍心那样做。你可知道,这情报我可花了大价钱从你以前那位英俊相好买来的。你要被绑着做爱,而我最爱与被绑着女人做。你看我们不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
“去你的,谁说我那样,你这是侮辱我。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专找女人弱点。好了,看你今天表现不错,给你一次机会,你可要怜香惜玉啊!要轻一点,温柔一点!我去换衣,你将摄像机带着。”
接下来这名叫雪莉的女人又仔细地化了个艳丽浓妆,换上白色婚纱,走出卧室,往一楼走,边走边对后面说活。这男人应当拿着摄像机跟在后面。到一楼,雪莉走进储存间,打开地下室通道,进入地下室,摘下墙上地图,用钥匙插进墙壁上露出小孔,墙壁上悄然无声打开一扇门。啊!这地下室还藏有秘密。
这间密室布局与主卧室一样,有会客室,卧室,卫生间。所不同的是地面铺得也是木板,大床床面也是光滑木板。床上面天花板上有一个不锈钢钩,钩上面挂着一只不锈钢小手动葫芦。这钩应当是挂蚊帐的,是什么蚊帐要用葫芦往上挂,我看不明白。进了卧室,图像不晃动了,大概是固定了。雪莉除掉了头上白纱,从大衣柜里拿出几束麻绳,站在床前。
男人慢条斯理脱衣服。雪莉拿着麻绳轻轻抽着男人,边打边笑嘻嘻说:
“老公。快点,我都等不及了。快点嘛,我好想,你这坏蛋。”
那男人哈哈大笑说:
“我知道你急,你能不急嘛!我给你的茶杯放了药,看来这药催情的效果不错。”
“什么?”雪莉听了大惊失色,气恼地嚷起来,大声叫着,举起左掌头用尽全力往男人身上打,边打边咬牙切齿地骂:“你这猪头,什么缺德的事都干,打死你这个王八蛋。”
男人己脱得剩下内裤。见雪莉拳头打来,顺手抓住她打过来的左手腕,住她背后用力反扭,并上抬。雪莉吃不住痛,只得转过身背对着他,身子前倾,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下去,膝盖嗑到坚硬地扳上,真得碰痛了。雪莉大叫说:
“哎哟!好痛呀。刘大嘴。你这样狠心,我没兴趣与你玩了。我与你拼了。”
边哭边用拿着麻绳右手,用麻绳使劲住后抽打。刘大嘴用右手又抓住了雪莉拿绳的右手,又往她背后一扭,然后用右手将她的双手腕一起抓住,往前一推,将雪莉推倒按在地上。再转身背对着雪莉头部,一屁股坐在她背部靠后颈处肩夹骨上,两只腿紧紧夹着并压住她的两只胳膊。再松开她的手腕,用手使劲一扯,将雪莉右手麻绳抢到手。用双手慢悠悠理着麻绳。在刘大嘴身体重压下,雪莉上身一点也动不了,两只胳膊被刘大嘴两脚夹紧,被迫反剪在背后,双手只能在背后乱摆乱抓。两只脚乱弹,她身体韧性好,脚上穿的高跟鞋后踢虽能击中刘大嘴的头部,但她眼看不到,刘大嘴嘿嘿笑着,晃动着脑袋,躲避她双脚攻击。雪莉虽极力挣扎,但也只能摇动着头,乱弹着腿,根本起不来。这时刘大嘴将麻绳对拆,拿拆的那一头双股绳,做了个活套,将雪莉在背后挣扎双手腕套进去,收紧。雪莉双手腕被紧紧反绑。然后转过身,又坐在她的屁股上,分开绳头,由手腕到手肘,胳膊一圈圈用力往上缠,再串过腋下,抹过肩,在后颈部两条绳会合收紧,打个死结,然后扳起她的头,将绳在脖子上绕二圈,合并两股绳头,顺背脊住下到手腕,穿过紧缚双手腕绳套,再往后颈绳节处拉。
第八章
这样雪莉由于脖子被勒紧,不得不高高昂起来,紧缚的双手被高吊在背后。这时雪莉更激烈地挣扎,同时大声哭喊:
“痛死我了。不能再拉了!脖子太紧了,勒死了,我出不了气,我的手要断了。刘大嘴。你这千刀万剐的土匪。哎哟!我的手呀。”
刘大嘴不顾雪莉的哀嚎,将她的双手在背后几乎拉到后颈,把双股绳又打了个死结。然后分开,穿过缠在胳膊绳圈,往背后收紧又打了个死结。这样,所有的麻绳全紧绷绷地勒在她身上。她的双手极度反剪,头被勒得往后昂,出气都有点困难,再也闹不起来了。
刘大嘴拎着她背后的麻绳,将她拉起来站着。雪莉不亏是演员出身,身体柔软,她起来活动着身子,来适应紧缚状态,一面不甘心用腿去踢刘大嘴。刘大嘴有意在房间躲来躲去,引她追逐。她长裙拖地,穿着高跟鞋,人本不灵活。又被反绑,颈子被勒得只能昂着头,几圈下来,虽她小心翼翼没摔倒,但已累得气喘嘘嘘,最后只好坐在床上休息。这时刘大嘴乘机扑上来,一把抱着她被婚纱裹着的双腿抬起来,雪莉一下倒在床上。刘大嘴把她翻得背朝上,脱去高跟鞋,松她婚纱背后拉链和吊带。雪莉这时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只好由他拆腾。他脱下雪莉婚纱,里面什么也没穿,身子露出来。雪莉羞得缩成一团。刘大嘴扔掉婚纱,弯腰从地下又拾起一束麻绳在手上,抖开整理着。雪莉惊恐地说:
“刘大嘴。还要绑?不能再绑了,我要被你绑残废了。”
刘大嘴笑眯眯不理她,上床将她拉起来站在床前,用绳在胸部上下各缠三圈,在背后收紧打了个死结,两结头再分开过双肩,拉到前面,将胸部上下三道绳连起来,在胸前绑了个《羊》字型。这时刘大嘴给雪莉下的药可能己发作,她两眼发红,神情迷茫,身子发抖,不挣再扎。在刘大嘴给她上绑绳时,她主动去吻刘的脸和身子,嘴里“哦哦”叫着。刘又将她放倒在床上,将她大腿和小腿紧缚在一起,两腿膝盖之间绑了一根金属棍,将两腿撑开,下身全暴露出来。最后他用床上手动葫芦的细铁链,一头钩在她背后绳子上,一头钩在金属棍中间孔中,将她面朝下吊起来。雪莉被吊起后,迷迷糊糊头往下垂,但脖子麻绳又勒得出气困难,又努力往上昂。刘大嘴见状,又从她背后理出节绳头,挽住她的长发往金属棍上拉,最后系在上面。雪莉头被头发牵拽,强拉起来,只能一动不动的仰着。这样雪莉被固定在床上空中,身体任何部位都动不了。刘大嘴也累了,坐在床沿上抽着烟,兴致勃勃地看着浓妆艳抹,漂亮的雪莉吊在上面,被药催得淫火烧身,但又动弹不得,发红的眼直勾勾地看着他,嘴里含混不清地说:
“我要。我想要,快给我吧!”
我看到这里,即好奇又刺激,也气愤。这些有权势的贪官污吏,这样虐待女人,是太过分了。过了一会儿,被吊着的雪莉闭上眼也不说话了,脸上也不同刚才那样红。又过了几分钟,她突然睁开眼,再不同以前那样迷茫,仍是炯炯有神的。她头被固定,无法面朝刘大嘴,只好斜着眼膘了他一眼,高声叫道:
“刘大嘴。快放老娘下来!老娘浑身都痛,我没答应吊我,快点!我不干了,放我下来。”
刘大嘴吃了一惊,看来药性己过。休息好了刘大嘴又精神抖数站起来,脱掉短裤,不顾雪莉辱骂,拉动葫芦,将雪莉又吊高一点,使她嘴唇与其下腹部在一个水平线上。他拿出一个准备好了的硬橡皮圈,捏开雪莉的嘴,卡在她上下颚之间,再用硬橡皮圈自备带子在脑壳后系好固定。雪莉想拒绝,但做不到,结果被撑开上下牙床,张开嘴唇合不上。这样刘大嘴开始和她做爱。雪莉无法摆脱,气愤得只能“哦哦”喊叫,但无济于事,先是用她的嘴,然后才正式用各匪夷所思的方式做爱,如其说是做爱,实际上是**,虐待。刘大嘴操纵葫芦把她忽的往下放,忽的往上升,五花大绑雪莉身子被反弓悬吊,头和双腿在两头翘起,她无法摆脱,更无法抗拒,全身剧烈地颤抖着,痛苦地闭上眼。刘大嘴兴奋地不断挺着下身,来满足自已兽性。看到画面上的雪莉,痛苦地闭上眼,泪水成串地往下流,只能痛苦呻呤,无济于事地拼命摆着头,一点反抗余地都没有,我实在同情她,也为她悲哀;更憎恨这个禽兽不如的刘大嘴,用这种手段摧残女人。
男欢女爱本是双方自愿快乐的事,她无法选择,虽不愿,但被人强行剥夺抗柜能力。但是雪莉进入地下室是自愿的,她能预见后面结果,麻绳是她主动献上的,还将这段影像资料留下来,这是件让人无法理解的事,这也许永远是个迷。
刘大嘴精力旺盛,仍近似疯狂地折磨,得被悬吊的雪莉,同千秋一样前后摇动。雪莉闭着眼,全身一阵阵抖动,被撑开的口中不断往下淌着口水,再也没听见抗议的吼叫,只发出一种身不由己的轻声呼喊。忽然刘大嘴大叫一声,双手将雪莉大腿夹在自己腹部,他的双腿由于用力撑得床板吱吱响。雪莉也剧烈抖动全身,极力想扭动绳捆索绑不自由的身体,口中发出阵阵含混不清地嚎叫,由于口中卡着橡皮圈,听不清喊什么。那阵劲过后,刘大嘴放开雪莉,瘫躺在床上,喘着气。雪莉悬吊身子在空中来回打转,下身有白色液体流出,撒在床板上。这时两人都安静下来,一个吊在空中,一个躺在床板上,房间里只有二人粗重呼吸声。一分钟后,刘大嘴站起来,除掉雪莉嘴里口圈,下床到卫生间去。雪莉对他大声哭喊到说:
“死大嘴。快放我下来!我身上都吊散架了。鸣…,我难受死了,放了我吧!”
刘大嘴头也不回往卫生间。走边走边说:
“你从小练舞韬,同时又有练杂技的功底,再吊一天也没事。”
卫生间传来流水声,刘大嘴很快冲完澡,拿来一条大毛巾将床板上污迹擦干净后,坐在梳妆台旁椅子上抽烟喝茶。欣赏着雪莉生不如死的痛苦样子,还不断用浑话斗着乐子。雪莉闭着眼,吊在那里不叫也不动了,对刘大嘴不理也不睬。刘大嘴疯劲过了,也感到没兴趣了,将她放到床上,拿掉绑在腿上的金属棍,除了将雪莉扎着头发系在金属棍上麻绳头解开外,身上麻绳一根也未松。她在床上翻滚挣扎,想解开绳索。这一段就是我无意中发现的那个镜头。
由于绑得太紧太结实,绑的过程中每一段都打了死结,雪莉徒劳半天,绳索毫不松动,就侧躺在床上,无可奈何,强装笑脸地对刘大嘴说:
“我的好老公。你不松绳我认了。能不能劳驾把我身上擦洗干净,我难受死了。”
刘大嘴端着茶,走到床前,低下头看着被麻绳束缚着的她说:
“骄傲的公主,你也有求我的时候。要我服务也可以,必须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
雪莉闭着眼,轻轻点了下头。
“今天把你绑起来,再吊起做爱爽不爽?”
雪莉闭上眼,泪水又流出来了,沉默不语。
“那你不回答就算了,我要走了。”
雪莉睁开眼,轻声地说:
“老公。你这问题叫我怎好意思回答,我开不了口嘛。”
刘大嘴阴阳怪气做着鬼脸,但很干脆地说:
“必须回答!”
看捱不过去,雪莉闭上眼,轻声细语,勉强喃喃地说:
“爽。这样做爱太过瘾了,谢谢老公,比第一次还刺激。”
刘大嘴取来毛巾,把她翻得面朝下,将她下面擦干净,打了她一下屁股说:
“好了。我的宝贝,这下满意了!”
“好象还在往外流?”
“那我去拿条卫生巾来兜住你的下身。”
“我又没穿裤子。怎么固定?”
“我有办法。”
刘大嘴转去拿了一包卫生巾,同时还带来一束麻绳。雪莉一看,吓了一大跳,本能地又挣扎了几下。说:“我身上己绑得不能动了,还拿麻绳做什么?”
“你马上就明白了。”
原来刘大嘴给她兜上卫生巾后,用麻绳给她绑了个了字裤来固定卫生巾。还有意识在麻绳上打了三个大疙瘩。雪莉伏卧在床上,脖子上的绳把她头勒得往后昂,活动不自由,她看不见刘大嘴在干什么。当三个疙瘩压紧她下体敏感部位时,她就明白了。胀红了脸她狠狠骂道:
“死大嘴。你真是太坏了,专乘人之危,今后不得好死。”
刘大嘴笑嘻嘻地说:
“看你这人真不识好歹,帮了你的忙,还挨你的骂,动不动就发火骂人。”
“我才讲道理呢。我不会无原无故发火的。”
“那我们明明讲好了,你也同意了,到下面来做爱。刚开始你就发火,又是骂又是打,为什么?”
“你不该给我下淫药。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第一回 做爱那次,你不下药怕我抗拒你,我不怪。这次我都心甘情愿,化妆打扮,自己准备麻绳叫你捆,你还下药。下次再下药,永远不与你过。这次被你绑得实在动不了,否则这次决不让你得手。”
“那我不下药,你中途变卦,我可倒霉了。”
“哎哟。你也不看着我的狼狈不堪样子。被你绑的又紧又结实,一点也动不了。我就是变卦,由得了我吗?今天给你下了淫药,一点与你做爱的兴趣也没有了。我不想做,结果又怎样,不是让你硬上了,这同**有什么不同。我真后悔对你泄露了我的秘密,让你一次次得逞”
“你告诉我什么秘密?让我得逞。”
“你绑我这种又紧又结实的方法、不是我告诉你的?否则,你刘大嘴能绑住我?就是绑上我自己也能解开。”
刘大嘴不屑一顾地说:
“凭你这样子有那本事?”
“我学杂技拜过名师,其中就有自解捆绑的内容。只有这种严密的捆绑方法,我是无法自解。你说我不是自作自受。”
雪莉说到这儿,又伤心哭泣起来,边哭边诉说:
“当初你把我骗来,绑起来我,若不是下了和淫药,光凭你那样捆绑,肯定破不了我的身子。”
“宝贝。正因为你有这些本事,我才这样。你人又聪明漂亮,才把我勾得离不开。好。看你可怜样。我来亲亲你。”
第九章
刘大嘴走到床前,一把将雪莉抱起来,将她缠了一圈又一圈麻绳把小腿绑在一起的大腿分开,骑在自已腿上,双手匝着她的腰,胸部紧压着她被绳勒凸出的双手反吊在背不得不挺着的双RU,让她做在自己腿上。两人嘴对嘴亲热起来,镜头到这儿没有了,这片光碟也放完了。
我被这段录像深深震撼,感到自己血流加快,全身发胀,精神振奋,好象身体内部有一种蛰伏很久的意识被激活。我又拿出盒子里紧靠放映过光碟另一张,急急忙忙放进机器。但很失望,全部都是女主人游山玩水的内容。再看其它几张,也是女主人生活花絮。看看天色己晚,该吃晚饭了,我关了机器,出了客房。晚饭后,好奇心促使我拿着那几把无主的钥匙,进了地下室。
将墙上地图卷起摘下,果然发现了锁孔,试了试,有一把**入后可以转动,锁孔里响了一声,我用力推了一下墙,一扇门很灵活打开了。用手电照了照里面墙壁,打开灯。同二楼一样,第一间是小客厅,也有一个小吧台,不过靠墙壁多了两排衣柜,里面挂满了色彩鲜艳的奇装异服。进入主卧室,在左手紧贴天花板墙壁上,是一排气窗,高仅三十公分。想不到这里还有通到外面气窗。第三间是卫生间。屋里灰尘很厚,好久未进人了,有一股霉味。我将气窗打开,门也未关就上去了,让其空气流通一下,第二天来除尘打扫。
第二天,我挑了件黑底桃花图案织锦缎斜大襟小袄,一条黑丝绒短裙,穿了一双高跟长简黑软皮靴,这身短打扮好干活。换好衣,拎着除尘器下到地下卧室打扫卫生。由于有一长排气窗,房间里光线很好,将灰尘吸完后,我又用湿拖把将所有房间拖了一遍。在拖客厅时,大衣柜下墙根处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凸起,我无意中脚掌踩上去。大衣柜突然活动起来,顺墙壁滑动,这时墙壁上显现出一个锁孔。我非常惊奇,立刻拿来另三把无主钥匙有一把打开了,这是一扇小门,弯着腰才能进去。里面很黑,用手电照着,试探往下走。这是一条地道,倾斜往下,走了五十多米,有一个十几平米小房间。房间有扇门,用剩下两把中的一把打开它,里面是条天然石洞。这洞弯弯曲曲,上上下下走了一百多米有出口,出口处又有扇门,用最后一把钥匙打开,是一个天然大溶洞。这洞很大,有很多叉洞,出门左手方向有光照进来,我锁好出口门,朝有光的方向走六十多米,出了洞。洞口是一条山沟,沟里树木遮天避日。
我顺山沟往下走,走了三公里才出山沟。沟口是一条大公路。我穿的靴后根太高,洞里路凸凹又平,太难走,累得我腰酸背痛,再也不想走回头路。休息一会儿,马上要上了公路。看到自己这身妖艳服装,若碰到生人怎么办,那不太难为情了,心里非常矛盾。往左看,能隐隐约约看见那片小别墅楼,我居住的山庄大门离这里最多四公里,这大路平坦多了,狠狠心冲上公路,前后看看,还好没有人和车,心里又紧张又害怕,尽最大努力快速移动脚步,上气不接下气到了大门,我几乎累瘫了。在门卫室里休息十多分钟,打开食品箱,午饭己送来。一上午时间就这样消耗了。
午饭后人太疲惫,睡了二小时。起来后将屋子打扫好,巳到吃晚饭时间了。晚上我又到地下室卧室里,好奇心驱使我查看里面的每一件东西。客厅和卧室里的衣服比上面多多了,有好多戏剧里旦角的行头,我也不可能使用,就没动这些,其它的衣服可以说连女人也不敢穿上街。那些旗袍、衣裙,都是用上等绸缎,丝绒,毛料,麻制品缝制成,每件应当价值不菲。这些雍贵华丽,色泽鲜丽服装用五色线配合金丝银线,手工彩绣成色彩滨纷各种花草和图案;有的还用各种颜色金属亮片镶成花朵图型,确实漂亮。我忍不住试穿一件无袖长旗袍,穿在身上沉甸甸的,走到穿衣镜前,身上闪烁着各种光泽,艳丽妖绕。看到镜子里的我身着女人华服,扭动着身子,心里有些吒异,我怎爱上这种鲜艳的女人服装?刚来时无衣服穿,尽量找衣柜里中性化,朴素的衣服。自从同唐大夫进城办身分证,穿着女人衣服在大庭广众面前露了面之后,对穿女人衣服不那么在意,不那么别扭了,现在还想试试这一般女人都不敢穿出去的丽服,难道在这特定环境谮移默化作用下,我的内心深处也异化了。
想归想,这旗袍柔软的内衬随着身子走动,抚摸着我的皮肤,感到特别舒服,也就没脱下来。衣柜里这些服装鞋帽饰品肯定贵重,总值不会低于百万。这刘大嘴贪腐可见一班。卧室另一边的柜子里从录像上看雪莉从中取出几束麻绳,我走过去打开一看,这是一个小型刑具库,柜壁上挂的是各种颜色麻,绵,丝,尼龙绳;靠着的是各种枷,有中国古代的木枷,洋人的金属枷,大大小小都有;柜底放置是或长或短铁链,各种类型手铐脚镣。看来雪莉的爱好不仅是绳捆索绑,还有锁镣。
打开下面抽屉,更叫我吃惊,里面放的全是乳胶**具,贞操带,这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女人。
我还是一个处在恢复期病人,在地下室不知不觉待到夜十点,应当休息了。上了地面,才感到胳膊有点凉,我还穿着那件华丽短袖旗袍,就急急忙忙回到二楼脱下,冲了个热水澡睡觉了。
从那以后,我无事在屋里到处翻。在地下室卧室客房的一个藏得很隐蔽的地方,找到一只大铁箱,里面全是雪莉受虐的照片和影像。我发现刘大嘴是逢场作戏,而他真正感兴趣的是雪莉的容貌、美姿和作爱。他是一头作爱的野兽,有那样旺盛的精力和古里古怪的招式,即使不捆绑,也把女人拆磨得花容失色,狼狈不堪。而雪莉本人可能有喜爱被束缚的怪僻,但她教刘大嘴把她那样近似五花大绑方法把她束缚得动弹不了,可能是一种保护措施。她肯定对刘大嘴匪夷所思的作爱方式不接受,但她一切都受制于他,而且还要利用他为今后生活捞钱。所以要迎合刘大嘴的古怪需求,而不能有任何事实上反抗。从她平时练功影像中看,她可能会武功。所以她就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每次与刘大嘴作爱前,都会主动要求刘大嘴把她绑起来,这样她以逸代劳应付刘大嘴各种作爱方式,即使她非常愤怒,想反抗柜绝,那也只能是嘴巴骂骂而已,由于身体不能动弹,只能由刘大嘴为所欲为,毫无抗争可能,这样始终能满足刘大嘴那颗淫亵的心,通过他来达到自己目的,又能放被动保护自己。
雪莉这种喜爱被束缚的习惯可能与她正长过程有关。铁箱里存放有她从幼年到现在许多影像资料,她出生杂技世家,很小就练功,练劈叉,挺腰,提腿过肩等动作,对韧带拉伸有很高的要求。而雪莉的父亲把她韧带拉到极限时,干脆就用绳把她绑起来来,长时间保持这种姿势。在痛疼难忍哭诉无效时,她被迫咬着牙坚持,由于从小磨练她对捆绑有超出常人的忍耐力,也养成了她这种僻好。
雪莉留下好多自缚影像光碟,她利用一根《L》型筷子粗的光滑不锈钢棍,能将自己按标准的五花大绑。她将自己紧紧绑好,就同被别人绑的一样。我在她放刑具柜子里,发现了它。它一端有个孔,可将麻绳穿过。有天上午干完活,我心血来潮,将卧室空调温度打到三十度,将衣服脱光同影像里雪莉一样,就穿一双高度达十五公分高跟鞋,准备好剪刀等解缚工具,按照雪莉的动作还真的将自已五花大绑起来。当绳子收紧将自己双手在背后高高吊起来时,这还真有一种同作爱一样快感,一种深入骨髓的强烈刺激。当我利用墙上挂勾打上绳结,松掉勾上活扣,完成自缚,浑身颤抖着软瘫在地。我做梦也没想到麻绳对我会有这种效果。当强烈刺激慢慢消退后,快乐的感受过去了,接着是痛苦。虽然我韧带柔软性也不错,但双臂强烈反扭,肩关节刺骨的痛,粗糙的麻绳紧勒着胳膊手腕,同刀割一样,双手都麻木了,我爬想起来,努力几次都未成功。我没穿过这种特高跟鞋,在厚地毯上肯本站不起来。我十分后悔自己鲁莽,第一次学自缚,不能捆得那样紧。只能伏卧在地上。剪刀还在床上,不起来不可能松绑。急头上汗也出来了。我闭上眼,强压住自己恐慌,静卧了一会,慢慢回忆雪莉在自缚示范影像中的动作,终于得到启示。我强忍背后双手被压的痛苦,先翻身仰卧,再收缩腹部坐起来,收腿跪着,然后一只腿站在地上起来。虽然脚背韧带拉得有些疼,还是站起来,走到床边,用麻木的右手拿起剪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绞断绳索,给自己松了绑。看到胳膊手腕上深凹紫红色绳印,发誓不再干这傻事了。但经历过一次,心里总是念着,忘不了那种强烈的刺激。
雪莉还留下好多化妆方面书和自己化各种妆的影像光碟,有时无事也常看看,打发时光。用雪莉留下的化妆品化妆,不脱落,能保持很长时间不要补妆,必须先用一种专用的脱妆液涂在脸上,然后用常规方法才能洗脱,否则就同没洗一样,艳丽如初。当我熟记下化妆程序和手法后,受不了那妆扮好美丽漂亮形象的诱惑,也想在自己脸上试一试,没想到我化妆后,容貌决不亚于雪莉。以后就同着了魔的,经常在自己脸上涂抹,而且越来越熟练,开始要半天才能化好妆,梳好头,后来半个小时就能化一个很不错的妆,而且乐此不疲。
这种自妆,终于有一次出了我一次大洋相,叫我刻骨铭心,永世难忘。那是春节后,我在蓬莱山庄己住六个多月了,外面己是冰雪消融,春暖花开的仲春时节。这种地方春天多雨雪,那一天难得雪后放晴,夜里下的一点春雪,太阳出来后很快融化了。天气好了,我心情也好起来。前几天下身又流了血,人郁郁寡欢。目前其它方而己完全恢复,身上的新皮红色己褪,呈现正常皮肤颜色。不过比生病之前要白净细腻多了,这可能与长时间疗养有关系。除了下身那个管状血囊肿每月出次血外,还有一个揪心的事是胸前RU房,每月下身出血时,它也胀痛,这几个月又明显增大了。开始我用小号的胸衣尽量束缚它,但束得人很难受,后来干脆放开了。所以目前总是感到胸前臃肿,令人难堪。今天天放睛,很想出来走走。自以学会了化妆,每天都身不由己地在脸上妆扮一下。这天心情好,特意按上长而浓的假睫毛,化了个浓妆。看到镜子里漂亮艳丽的脸蛋,我即兴奋又刺激。我的新头发生出后己有八个多月,浓密略带卷曲的黑亮头发堆砌在头上。早上,我又用卷发器将长可及肩的头发,涂上固型药水,将全部头发卷起来。化好妆,除下卷发器,头发呈大被浪,同天上云彩一样层次分明堆砌在头上,再用发胶固定。身上穿一件带叶状暗花,水红底色真丝高领窄袖蜂腰,大盘花布扣,大襟中式薄袄。面料上面是手绣五彩孔雀开屏图,金色大盘扣,衣边用金色包边;下面是黑丝绒金边大摆裙,上面绣有一枝盛开红梅花。脚上穿了一双跟高十五公分,黑色短筒靴。自从上次自缚试穿过这种特高根鞋后,觉得这种鞋虽行走不便,但别有风味。装扮好后,照了照镜子,看到这彻头彻尾女性化的形象,有些惊奇,这是我吗?
这时我又反思自己,头脑是否出了毛病?我怎能这样打扮。在这无人光顾的山庄,自得其乐还可以,回归社会可千万不能这样,那可贻害无穷,会弄得我身败名裂。早饭后,在花园里漫步,沐浴在温暖的难得的春日阳光下,心旷神怡,十分舒畅。从花园回到小楼,开始一天清扫工作。正要想换一双后跟矮一点鞋好干活时,突然大门处传来汽车呐叭声。
第十章
我走到大厅门口一看,是唐大夫汽车。天啦!他今天怎么跑来了,这下真要出洋相了。我放下手中准备换的十公分后跟的皮靴,跌跌冲冲,小心迈着小步赶到卫生间,找来香皂,放了一盆水正要洗去脸上浓妆,唐大夫己到大厅,高声喊叫道:
“言之。言之,你在那儿,快出来,有急事!”
我心急如焚,口中回应他说:
“我在卫生间,马上出来。”
他己向卫生间走来,我手忙脚乱,用香皂涂在脸上一阵用力胡乱擦洗,估计洗净了脸上化妆,急急忙忙擦干脸上水。
还来不及照镜子看洗干净没有,发现唐大夫己到卫生间门口。我尴尬迎出来说:
“唐大夫。您好,这么早就来了。”
他看见我先是一惊,然后从嘴角中露出一丝难以觉察到的微笑。说:
“你好。这样早赶来,是通知你去拿新身份证。由于这批证件办理过程很特殊,不在所属派出所公开发放,而是由当事人和证明人到市公安局秘密领取。时间定在今天上午。我今天还安排有手术,为了帮你拿证,一清早从防治所赶来,办完后马上要回去。看你好象没做好出门准备,这样吧,我还是赶回防治所,给你留个条,你准备好后自己去取,上午一定要去拿,否则又不知拖到那一天。”
要我一人去?我有些慌了,给我天大胆,我目前这样穿戴也没脸去闯。我焦急地问:
“你不能陪我去吗?市公安局前那儿我都不知道。”
“可以呀。那你得马上走,否则时间来不及了。”
我也顾不得许多了,顺手拿了件与身上长裙配套的,绣有红梅花包金边黑丝绒披肩,十五公分高根皮靴也来不及换了,跟他进了城。我好久没出过门了。看到窗外明媚春光,兴奋不已。这里春天山水实在美,同画中一样,山花怒放,泉水叮咚,莺歌燕舞,菜花金黄,麦绿似毯,美不胜收。春天真应当出来走走。公安局在城边,进城就到。唐大夫对门卫出示证件,车直接开进去了。到了一坐大楼前,我感到难堪,又害羞,头也不敢抬,跟着唐大夫上了电梯。不知到第几层,出电梯进了一房间。
“查处。你好!”
“唉呀!唐大夫。你是个大忙人,亲自来了。何必呢,写个条子交给她带来不就得了。”
“顺便。正好带她来。”唐大夫用手推了推我说:“这是户藉处查处长。上去领证。”
我走到他那张大办公桌前说:“处长。你好!”
“请你抬起头,我对照一下。”
我抬起头,一个三十多岁警官拿着一个大本子翻动着,然后再细看,时不时还瞄我一眼,我站在他面前,如坐针毯,十分尴尬,感到时间太慢长了。他观察一会儿,合上那大本子说:
“不错。对得上。唐大夫。她化了妆比原来漂亮多了。”
说完与唐大夫都哈哈大笑起来。我给他们笑得更难堪,与芒刺在背。心里犯嘀咕,早上化的妆出门前己洗掉了,可能是皮肤正常变白了,他们以为涂粉化妆。
“在这里签个字就可以了。”
我拿起桌上签字笔,努力控制自己的紧张情绪,在他指定的地方签下“赵言之”三个字。
查处长拿起来看了看。对唐大夫说:“后面两个字不对呀,唐大夫。”
“这是他的原名。”
“那你要在备注栏签上名说明一下。”
办完手续,我拿着夹有身分证的新户口本,被唐大夫送上一辆出租车,他付了出租车钱,赶回防治所做手术了,防治所和我回去不是一个方向,故叫了车。在出租车上,司机时不时色迷迷盯我看。我知道我这身衣服太刺眼,羞耻地低着头,一声不响,不敢抬头。到了山庄,逃命似地出了出租车,奔回小楼客厅,头上都出汗了。在客厅沙发上休息了会,心定下来,才打开户口本一看,那照片上一个身着华丽大襟中式上装,齐耳短发美女微笑着注视前方,与我本来形象差得有十万八千里,不过五官很象,任何认识我的人都会毫不迟疑地指着照片说,她肯定是我最小女儿。户口本上有一个女性化姓名“赵艳芝”;再看性别,天啦!填写是“女”;而且年龄“十六岁”。这简直是天方夜谈,可能前面漏掉个五,应当“五十六”才对。对我开了个国际大玩笑。我要找他们去。我站起来拿掉披风,喝了点水,先去卫生间擦擦脸上汗渍再进城,一定要把性别,年龄改过来。
走进卫生间,在打开水龙头时,习惯性地抬头对镜子里看一看,里面一个浓妆艳抹的年青女郎,吃惊地望着我。我看花眼了,眨眨眼再看。天啦!我头脑轰地一下,人一下软瘫坐在地上,呆若木鸡,半天回不过神来。整个上午我这样子在市里周游,上公安局,见查处长。若不是唐大夫陪着,查处长肯定认为我是个妓女。这身打扮,脸上这样浓的化妆,就是妓女也不过如此。何况妓女大白天也不这样浓妆艳抹,胆大包天到公安局里转一圈。难怪回来时,出租车司机那种眼神。我想到这里,再想到出门时,清洗脸上化妆,忘了先涂专用脱妆液,光用香皂,那同没洗一样。我怎么这样粗枝大叶,出了个天大洋相,又悔又恨,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使劲地捶着地面。羞愧,后悔,狠不得一头撞死在地上,想想以后如何见人,有个地缝都能钻进去。在地上坐了很久,情绪稍安一点,我从地上爬起来,失魂落魄地回到客厅,躺在沙发上,动也不想动。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肚子感到饿了。拆腾一上午人,变得昏昏沉沉。太阳已偏西,中饭还未吃,懒洋洋从门卫室取回饭,随便吃了点。这时就感到特别憋得慌,有一般气憋在心里无处发泄,非常难受。我无目标到处走动,后来跑到地下室卧室里,随手打开刑具柜,看到那样闪闪发亮的《L》型不锈钢棍,身不由己地取出它,又拿出一束麻绳,迷迷糊糊往身上缠,感到越紧越舒服。就这样按照头脑中记忆雪莉在光碟中示范的程序,按部就班,将自己用五花大绑的式样紧紧捆起来。最后还不过瘾,将余绳两绳头,分别从左右两个方向从颈部绕一圈,两绳头绕到背后,利用《L》型金属棍,穿过背后横向带着两只大臂的麻绳,用墙上挂勾将两绳头打了死结。结果脖子被双股麻绳紧紧往后勒,脖上血管明显被勒得一跳一跳的。这道紧勒脖子程序,是雪莉自缚示范中没有的,我无意中加上去。当是人迷糊得很,只有一个想法,捆得越紧心中憋得那股气就泄得越多,心里越轻松。当打好最后一个绳结,将绳头从挂勾上松下来。头也不回地往大门奔。当时有一个极端的想法左右自已,即然上午己在城里出羞了,这下出到底。这样五花大绑遇见人躲也无法躲,遮也无法遮,这下才痛快。
穿着十五公分高根皮靴,脚背绷成近200度。小腿肚收紧得酸痛,腰往前挺得笔直,胸挺得高高,头被绳勒得后仰,双手在背后高高吊着,两只胳膊被绳勒得极度反扭,在人的这种姿态下,麻绳收得更紧。我努力控制身体重心,摇摇晃晃地往大门口走。背后拖着两根长绳头,随着身体一踮一踮摇曳着。
到了大门口,我昏昏然上了公路,走来走去,想招出租车进城,这时太阳己偏西,气温不断下降,冷气顺河面漂来,寒风吹在我脸上,本来发烧的脸蛋慢慢冷下来,身子也凉下来,头脑也开始清醒。周围很安静,这时从城里方向好象有汽车过来,一会儿汽车声越来越清楚。我现在头脑彻底清醒了,这是给我送晚饭小货车,我在干什么?这样进城?太荒唐。想到自已五花大绑失去自主的身体,看到在西沉太阳光下闪亮丝绒艳服裹在身上,在这荒郊野外遇到生人会有什么结果,不禁不寒而栗。理智告诉我,要尽快躲僻。我现站在山庄大门公路对面,公路在这里往大门对面拐了弯。我若穿过公路进大门,不等我穿过花园到小楼客厅,就会被发现。我只有往大门对面拐弯的公路上逃,小货车不到大门是看不到这边公路的,而且公路两边行道树是四季常青冬青树,长得很茂密。我别无选择,昂首挺胸,一路小步快跑,逃离山庄大门,越远越好。
公路伸出一华里,又拐了弯。当我还未到达拐弯处时,越来越近的汽车声停下来,小货车到大门口了。我不放心,继续往前跑,到达拐弯处往右边行道树钻。这时汽车声又响起,并越来越远时,我才放心停下来。这时才感到气喘嘘嘘,勒在脖子上麻绳严重影响我的呼吸。两脚背绷得太久,穿高根皮靴全靠脚指用力,痛得要命。我实在站不住了,又不敢坐下来,怕坐下起不来,只好选一个草丛小心跪下来。但绳子束缚得腰弯不下来,只有直挺挺地跪在路边休息。人停下来,气终于喘过来,汽车声音己消失,危险己过去,紧张的心终于安宁下来。周围寂静无声,空气中迷漫着山花清香和树木新叶的春天气息。
我现在彻底醒过来,对我下午近似疯狂的举动,感到不可思议,甚至认为是不可能的。但身上紧绷绷缠绕在身上的麻绳,隐隐作痛的关节,同刀割一样的胳膊和手腕,无法挣脱的捆绑,都时时提醒这一切己经发生,而且正在发生。
太阳快落山了,余辉从新叶缝中撒出一缕缕金光,照在我身上胸前凸起的衣襟上,在金色阳光照耀下,水红色的丝绸面闪烁着古铜色光。那些叶形暗花变得非常清晰,手绣的开屏孔雀墨绿颈子,开屏的扇形尾毛,更是光彩斑斓;黑色丝绒裙上的红梅花更是鲜艳夺目;我穿这身花团锦簇醒目服装,头上油黑头发,堆云叠雾;脸上浓妆艳抹,打扮得花枝招展,同戏台上舞女;手指粗麻绳抹肩缠臂,紧紧五花大绑,同死囚一样,直挺挺跪在公路旁。我自已都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因为我是一个有一定身份和地位的科研人员,我做梦都不会相信,我打扮如此模样,落到今天下场,命运真是很会捉弄人。
当我相信再不会有人到山庄来,我站起来往回走。我知道,我拿不到剪刀之类工具我是无法自已松绑的。天越走越黑,我也小心翼翼地越走越慢。绳索给我带来的痛苦越来越强烈,双手己有麻木感,我恨不得身上的麻绳会立刻自己松开。我想,是什么邪念钻进我的头脑,要把自己稀里糊涂绑起来。若真的这样出现在贡江市闹市,那将是什么后果,想都不敢想。忍着浑身痛楚,好容易才捱到山庄大门,推开虚掩大门,进了山庄,千辛才苦才回到小楼到了客厅,累得身体发软,双脚痛得钻心。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头枕着扶手,斜躺着,全身放松,好舒服。折腾了一天,人好倦困。双手虽反剪在后,由于头部枕着,紧绷的胳膊靠着沙发背上,一双脚架在沙发另一头扶手上,也很舒适。室内有空调很暖和,我太疲劳了,不知不觉迷迷糊糊睡着了。蒙蒙胧胧我好象己回到家中,家里我栽培的那些花有些萎靡,可能长时间放在花架上,接不上地气,我想把它们端下来,放到院子草坪边,浇灌一下。
第十一章
但我发现,手怎么也抬不起来,肩部还痛。我心里很急,越急越动不了。我就喊老伴来帮忙,但她不理睬。我决定不求她,用力将双手往上抬。谁知肩部剧痛起来,两支胳膊齐肩处断了。
我吓得尖叫起来,睁眼一看,人还躺在沙发上,原来是做了个恶梦。不过由于长时间反扭,这肩关节还真痛得很。
我醒了,看钟才晚上十点,反绑着是睡不踏实。翻身坐起来,得尽快解开绳子。我站了起来去找剪刀。厨房里剪刀挂在墙上,我用嘴小心含着拿下来,带到客厅,放社沙发前条桌上。人再跪下来,用有些肿胀的手拿起来,试着先剪断横向紧绷的胳膊麻绳。由于捆得太久,手麻木了,握不紧剪刀,掉了几次。后来根据雪莉示范录像回忆,掌握了正确握剪刀方法,对着穿衣镜慢慢剪断麻绳。当我解开身上最后一根绳时,己到清晨四点,我的右手都给剪刀柄磨破了。
通过拿身分证这天发生的事,我己感到自己该离开贡江市了。人们都会慢慢知道,蓬莱山庄住着一个妖艳女人,时间长了肯定要****的,这对我是非常不利的。还有那对己发育成几乎与女人一样RU房,不仅要女人胸衣来束缚,还要外加厚衣来遮挡。天热了,衣衫单薄不敢出门,想走也走不了。这也不是我久留之地,但如何离开是个问题,关键是我身无分文,寸步难行。很幸运,天不灭无路之人。有一次我随手拿了一件连衣裙穿。这件衣服里有二只口袋,摸一摸里面有几十元零钱。我受到启发,这肯定是女主人遗忘的小钱。这件衣服里有,其它有口袋衣服也有。于是我从楼上翻到地下室,还陆续找到一千多块,这下回家钱足够了。于是我开始准备,首先我乘夜晚到市里买了一套男装和38码旅游鞋,再到小楼里找了一只旅行包,从衣柜里挑了几套内衣和厚实的衣服放在里面。因为我钱少,不可能买齐内外男装,出发时里面还需要衬别墅找出衣服保暖。
对于地下室里秘密,唐大夫他们不可能知道,我想,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还是要藏好,替雪莉保守这件秘密。于是将二楼可能暴露地下室秘密的资料和价值高的衣服、鞋帽、服饰、化妆品全移到地下室卧室中。那四把钥匙加机油浸泡,再用塑料薄膜层层包裹,藏在出口处山洞里一个秘密处埋起来。四个锁孔均加足机油。一切就绪后,请送饭的通知唐大夫,我要离开,要他另叫人看守。唐大夫是一个责任心很强的医生,在我走之前还最后为我检查身体,并确诊全愈后,才松口让我离开。并以个人名义,请来接替看管山庄的人送点路费给我。对于要他买男装之事,始终未办。可能他认为我身份己定为女人,没有必要买男装。我走时他也未送我,他太忙,我也只是他的病人之一,没有什么特殊。
当我身着男装,头发随意扎在后面,重新回到贡江市时,我又找回昔日男子汉的自尊与自信。我拖着行李箱直奔车站,购买了到玉山市的汽车车票。
到了玉山市,再从那里买了回家的火车票。在玉山火车站,我想给家里打个电话。在贡江市没打电话,主要是钱是否够用心中没底。这下买好票,留下用费,多的钱敢用了。在公共电话亭,排了十多分钟队,当我摘下话筒时,又忧虑起来。因为我的嗓音变得越来越尖细,可能在电话里完全听不到我原来甜美的男中音,而会是一个陌生的声音。这一切三言二句对家里人是说不清的,该如何解释,这电话中能讲明白吗?正在迟疑不决时,排在我后面一个老头催我说:
“你这小姑娘。拿着电话不打占着干什么?快让我们打!”
我还不知道他说谁,四处张望,与老头站在一起一个女孩凶巴巴走进来说:
“说你呢。装什么蒜,不打,把电话给我。”
我没计较他们态度,放下电话,退出电话厅,在外还是忍让些好。打不打电活,心里啄磨,还是不打,回家让老伴先认人,再慢慢解释“出血热”给我造成伤害,体形容貌发生巨大变化。
后半夜二点上火车,再过二十几个小时就可以到家了,心里很开心。随着进站人流上了车,找到我的坐位。我的坐位是临窗的,旁边坐着个老头,对面是一个打扮入时的女孩和一个中年妇女。看他们面熟,原来是车站电话厅催我让他们打电话那几个人。那老头现在看起来很和善,对面中年妇女农村人打扮,也很热情。他们看起来非常干练,手脚灵活。两个女人身上细皮嫩肉,女孩脸上还化妆,不是干粗活的人。交谈果真是这样,他们是杂技团的,当然不是正规大型杂技团,而是在民间很活跃的草台班子。我知道这种草台班子往往由一个或几个杂技世家组成。由于成员很小就训练,水平也很高。而且他们灵活,只要老百姓喜爱的,他们都演。什么魔术,艳舞,及一些正规大型杂技团根本不演的另类节目,他们都上,所以他们演出很红火,收入好。有些规模也很大,能演些大型节目。他们也问我干什么的,我想我的新身份证藉贯己改成贡江市,就顺口说外出打工。
在路上,他们很热情。那女孩虽话不多,再不象在电话厅凶巴巴的样子。那中年妇女还拿出好多食品要我吃。我长期出差养成了不吃别人食品习惯,所以谢绝了。车上人很多,我想喝水,请老头让一下,我拿着茶杯去打水,那中年妇女立刻热心站起来,抢过我的茶杯说:
“人这样多,你一人出门打水,行李也无人看。我在外面方便,我们也要打水,顺便帮你带。”
看她这样也不好推辞。只好说:“谢谢你。”
火车风驰电掣往东开,车箱里有些热,我将那杯水喝完后,人特别困,就靠着车窗与后背连接处,昏昏沉沉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头痛得同开裂一样,嗓子里冒火,眼睁不开。慢慢的有了意识,我不是在火车上,应当快到站了,不能再睡了。用手揉了揉眼,将眼睁开一看,大吃一惊,我怎么躺在床上。我一下坐起来,一看这是一个大房间,有三十多平方,一排放了六张床。我有点胡涂了,这是怎么回事,谁把我弄到这儿来。我忽地一下坐起来,掀开被子,感到身上凉得很。原来我一件衣服也没穿,光着身子。这时小便胀得很,看房间还有卫生间,也顾不了许多,下床往卫生间跑。脚往地上放,准备穿床前拖鞋,这时“叮当”一声,脚踝还被什么扯着,低头一看,谁给我锁上脚镣。我心一下沉下去,我给绑架了。小便后,我坐在床上又急又怕。这时门口有铁链拖地的“叮当”声。房门打开,那个在火车上遇到的女孩,穿了一身白绸练功服,笑嘻嘻地走进来。她脚上也拖着脚镣,铁链比我的粗,份量肯定比我的重。她坐在我床上,摸了摸我的脸说:“艳芝小妹。欢迎你加入我们《野玫瑰杂技团》。”
我气得打开她的手。怒视着她说:
“谁要加入!我要回家,你们要放我回家。”
“啪”的一声,女孩手脚麻利顺手打了我一个耳光。凶狠地说:
“敬酒不吃吃罚酒,以后有你好看的。”
她下手真重,打得我眼冒金星,用捂着红肿的脸,嘴角流出了血,阵阵痛楚刺痛了我的心,泪水止不住往下流。看来在火车上肯定着了他们的道。我回忆一下,只有给我倒水一次机会,想不到我这个**湖也栽在这些小混混手中,真是撕心裂肺痛苦。
一会儿那中年妇女也进来了。与火车上判若两人。身穿蓝底白花锦缎夹旗袍,乌黑头发拢着,盘在头上,还插了些首饰,脸上化了淡妆。唇红齿白,柳眉高鼻梁,很漂亮。在车上农妇打扮显得老相,以现在看年龄不超过四十岁。穿了一双黑色绣花鞋,扭动着蜂腰,走到我身边,拿下我捂着脸的手,用手巾纸帮我擦干泪痕和嘴角上血迹。好言好语地说:
“艳芝姑娘。不要生气,我们见到好的人才,会想尽一切办法揽进我们的杂技团的。有人才才能生存。在火车站买票时发现你,我当时的感觉你是一位与众不同的姑娘,身段特好,肢体柔软,容貌秀美,是个演杂技好材料。当你买票时,我们知道了你的车箱号和坐位号。当时我们老头子就在你身后,当你买了票走后,我们做了售票员的工作,买下你身旁坐位,这样才有机会把你请到我们这里来。来了之后,在你未醒来之前,我们检查了你的身体,非常好。只有从幼儿时开始训练的人才,有这样好的韧带。当然离一个成熟的演员,还要艰若顺练。当我们给你宽衣解带脱掉外面男式服装,发现贴身穿的,和你衣箱里带的不是随身换洗衣服,而是价格昂贵的演出服饰。说句寒酸的话,这几件衣服在我们团的服装里也是麟毛凤角。这更证明我当时没看错,你本来就是吃戏台饭的人,而且是跑单帮的。能加入我们肯定比你去打工强百倍,安心留下,怎么样,我不会害你的。”
听她这样说,我更是苦不堪言。原来他们早在计算我,真是命苦,才脱虎口又入狼穴。那妇人见我不应声,就坐下来,拉着我的手叹口气说:
“艳芝姑娘。我能理解你此时心情,二十多年前,我在自家杂技班子里,四处漂流演出。后来感染流行病,父亲去世,母亲改嫁。我跟年迈奶奶回老家。为了奶奶安度晚年,我等于自卖自身,加入了杂技团,他们给了奶奶一笔养老费,这样她就能安稳地住在吝啬的小婶家。老头子把钱交给我奶奶后,当时就把我押上他们杂技团的大蓬车,就上了绑绳。从那时起,除了训练和演出,我四肢都未自由过,不是上镣铐就是上绑。开始我认为他们怕我逃跑才这样做,后来我与老头的女儿长大了,对她也是一样。经反复打听,我老头才断断续续告诉我,这是他们家秘传,是训练女演员的一种特殊方法。所以我们杂技团女演员演出寿命比同行长多了,我生育过,都快四十人了,你看我的身材仍保持演出所需最佳状态,我仍是团里台柱子,而且经验丰富,有些重大演出,还要我稳住场面。”
她掀开被子指着我脚上铁镣说:
“别看这脚镣沉甸甸吓人,实际上它是训练工具。它是用螺钉拧上的,有板子就可以开。它里面衬有小牛皮,不伤人。平时戴上它,同在小脚上绑沙袋效果一样。在演出时卸掉,就身轻如燕,还能纠正自己姿态。女人不但要脸蛋好看,姿态也要美。我老头有几十套给女人上绑绳的方法,可以纠正各种不良动作,今后可能还要给你上绑绳,你可不要误解。现在给你上镣,绝不是限制你的。”
听她这样说,我有些急了,训练和演出在众目睽睽下,是不可能逃走。而平时不仅要带脚镣,有时还要上绑,那更不可能逃了。得想方设法打消他们留我的念头。突然我想起唐大夫给我办新身份证时,提到当地人对“出血热”患者的恐惧,何不把我真实情况告诉他们。杂技团走南闯北,对贡江市“出血热”应当知道。这样我也许能脱身。于是我抬起头,诚恳地说:
“我不知道怎样称呼你。你们可能完全弄错了,我不是演员,也没受过任何专业训练。说了你也不信,我不是女人,而且年龄很大。我也不是贡江市人,而是东面江南省泾南市人。我出差到贡江市,不幸染上“出血热”。在那里治疗一年多,所幸全愈了。但我身体多种器官受到损伤,性器官有恶变发生被切除。所以身体有女性化现象。为了今后能熔入社会,当地政府为我们这批病人办了新的身分证。我不叫《赵艳芝》,本名叫《赵言之》,实话告诉你,我这次是出院回泾南老家。你放我走吧,我留在这对你们毫无用处,求求你啦!”
第十二章
那妇女听了,杏眼园睁,脸上露出恐怖神色,站起来,急急忙忙冲出房门,我看她惊恐万状样子,他们知道“出血热”。唐大夫说得完全正确。她走后房门再没开过,也没人来了。
估计是下午三点钟左右,那老头从头到脚包裹得紧紧的,带来一位捂着大口罩的医生,给我抽血。抽好后,很快离开。临走时他对我说:
“我们要给你做一次基因检查,对你的话真假立马能作出判断。男的通过手术变性,外表可以同女人一样,但基因变不了。年龄大小基因能做出最准确的判断。我想你这点常识是有的。”
在等待基因检测结果的三天日子里,除了一个全身包裹得紧紧的人一天给我送一次饭,基本没人问,我也心安理得的等他们放我走。我这男性基因是谁也改不了的,中学生都懂这个道理。但事情发展出乎意料,第四天上午,那妇女浓妆艳抹,身穿一身金光闪闪的长旗袍,而且还被紧紧五花大绑。
她还带几个同样浓妆的女孩进来。她一屁股坐在我床上,笑盈盈地说:
“艳芝姑娘。你开了这样大的一个玩笑,这几天把我吓死了。我父亲就是染上那瘟病死的。我听了都发抖。今天刚得到消息,我都来不及卸妆,从舞台直接跑到你这儿来告诉你这消息,我好高兴啊”
“妈。”跟来未卸妆的有一个是打我耳光的女孩,原来就是她女儿。她走到妇人后面给她松绑,边解绳子边说:“你来也要把绳子解掉。这绳捆索绑的样子到处跑不好,多难看,我都难堪。你做事总是那样急。这女孩我早说过,不简单,鬼点子太多。今后不给点厉害,恐怕难以成才。你看,这次害我们花了那样多的检测费。”
“那不要紧。今后从她工资中扣。”
她女儿给她松开绳结,她将反绑在身后的双手拿到前面来,双手腕上布满了红色绳索印迹。她用双手相互揉揉胳膊,再将披挂在身上绳索褪下来,理好挽成一束。对我说:
“艳芝姑娘。不要在耍花招了,安心待下来吧。等会我安排人给你开脚镣,洗澡换衣。你要想开些,我们女演员只要能嬴得观众掌声,其它都不重要。”
我疑惑不解地问:
“那检测结果怎样?”
“还能怎样?同你身分证上基因信息完全一样。”
“我死也不信。”
那妇女有些生气了。站起来指着我说:
“你要记住。对于不听话的女演员,团里惩罚也是很严厉的。这叫严师出高徒。”
我目瞪口呆,这是怎么回事?我讲真话也没有人相信,真是有口难辩。看来就是回到泾南市,我的话家里人和同事朋友们能信我的解释?这主要是我的形象改变太大。我简直不知今后生活的路怎样走。正当我胡思乱想时,进来了五个女孩。她们用板子帮我卸掉脚镣,七嘴八舌地告诉我,她们都住这件房,听说我是“出血热”病人,都吓死了。团里人都埋怨老头夫妻,惹了这场祸。大伙都要把我连房子一起烧掉。就是老头不信,他认为我的身份证上信息不可能伪造,只要重新检测我的基因,就能判断我是否在说慌。听她们这样说,我真吓出一身冷汗,若不是基因证明我是女性,那我己化为灰烬。
洗了澡吃了饭,她们拿来一套团里学员服装,是斜大襟中装,高领窄腰,箭袖园摆;裤子是灯宠腿,束腰;鞋子是软底布鞋。布料是浅红暗花化纤的,内衣是布的。等这一切收拾好,天色己晚,大家都早早睡了,明天要起早练功。躺在床上我百思不得其解,我的基因性染色体肯是《XY》,不可能是《XX》。再差的检测机构,也不可能弄错。我在这方面是再熟悉不过了。唯一的解释是这家单位根本没做,把身份证上的信息复制一下。我那身份证上信息,还不知道公安部门把那个小姑娘基因信息塞到我身分证上。看来是走不了,只好忍耐一段时间。今后再也不能对陌生人泄漏出血热病史,那后果太可怕了。
杂技团学员是最苦的。天不亮就起来,在野外做专门为杂技演员编制的热身操,再到练功房练功。主要是练平衡性、柔软性和稳定性;有了这三项基本功,再磨练自己的心理素质,这样就能上台表演了。能否出名,那就看这个演员的聪明与智慧。练那三项基本功,无机巧可言,那只有刻苦训练。在这里最受罪的就是我了,别的学员在二岁就开始做基本训练,她们的柔软性和平衡性已有基础,重点是稳定性。而我什么基础也没有。在治疗“出血热”时,我的韧带与皮肤同时更新,新韧带当然柔软,除这一点先天基础外,其它就得从头练起。常常一个动作刚完成,就失去重心歪倒。指导我们训练师傅就是老头女儿,那个刚见面就打了我耳光的凶女人。她功夫演技团里一流,所以在团里更是目空一切。对我们这六个初出道的学员,更是心狠手辣。她每天演出从下午六点到深夜一点,白天休息。上午九点起床后,总要来训导我们几个。老头对她也很严,同其他年青演员一样,休息时总是要她带着脚镣练腿功。每当我听到脚镣拖地“哗啦”声时,我心里发怵。由于我功夫差,她专盯我一人。来时她拿一个细长皮鞭,只要我稍有失误,她的鞭子立刻抽来,专用鞭鞘打你的屁股和大腿。她耍鞭的功夫炉火纯青,指那打那。那些日子,打得我屁股和大腿一片红点,新伤盖旧疤。开始一鞭打来,我痛得一蹦,你越蹦她越打。后来再痛我也不敢动了。刚打我时,我还敢恨她,有刀我真能杀了她。到后来我对她又怕到极点,她在场我都不敢高声讲话。不过这样我的功夫进步很快,几个月下来,所有高难动作我都能准确完成。到准备搬迁到其它城市演出前,在工厂会堂,我们六个学员在全团演职员面前,作培训汇报演出时。我当时表演了一了高难度动作用,嘴咬着一支弯曲的不锈钢棍,两手撑地,双腿并拢伸直,脚背与小腿杆呈180度,先收腹提腿,再往后翻,双腿翻上来向上竖起与地面垂直,然后收缩弯曲,腰后翻,双脚往头前伸直,最后腰往后弯曲呈园型,屁股几乎压在昂着的头上,双脚与地面平行,伸在头前面。再松开撑地双手,慢慢往背后反剪,在背后手心对手心合在一起,往头部伸,手尖伸到后颈部,将手藏在背后,身体重量全压在牙齿上。这时就象我被浚空焊在弯曲不锈钢棍上,同一只口朝下的大烟斗一样,并坚持了五分钟。这动作集中表现出平衡性,柔软性,稳定性,还有相当力度。表现出这三项基本功和良好的心理素质,嬴得了全团热裂掌声。大家都认为我将来定会出类拔萃,成为团里栋梁。可我高兴不起来,为这动作,我不知挨了桃萍多少鞭子。
这个《野玫瑰杂技团》在民营剧团里规模算大的,有近百人演职员队伍,能演出高水平杂技节目,还有演电视剧,大型话剧实力,登得了大雅之堂。但他主要还是演一些低俗艳舞之类,若客人需要也善于演一些黄色、虐情另类节目。杂技团老板就是那妇人老头。大家都叫他倪头,他为人低调,黑白两道通吃。听说夫妻后面还有更大老板。老头也能演出,常扮小丑之类。他夫人叫冬梅,戏路很宽。那个凶女儿叫桃萍,主演高难度杂技节目。团里人都说,若在国营杂技团,桃萍早就够资格享受到特级演员待遇。《野玫瑰杂技团》演出以嬴利为目的,主要在中小城市和农村演出,这些地方客户大多要求表演艳舞和一些另类节目,客户付的出场费高。后来我知道一些内情,在农村观看表演的观众主要是一些城里有钱人,都是事前约好的,这样风声小。当然政府组织公益演出,老倪头儿子和桃萍带的那只演出队专门应付,以民间演出团体名义积极参加,常拿出一些高水平节目来迎合当局需要,来接交一些实权人物,树立自己正面艺术形象,提高在社会上的知名度。所以《野玫瑰杂技团》受各种层次的客户欢迎,受到演出邀请一个接一个,普通的要等三个多月才能安排。这样在一个地方能演出半年。最近听桃萍讲,团里要搬迁,到一个新地方演出。对我们这些新加入的学员,现在演出地点,准备搬迁演出新地点是严禁让我们知道的,这一方面是出于安全考虑,另一方面是防止新学员逃跑,特别是我这样被绑架,强迫留下来的女学员。
到了搬家那天,团里通知我们淮备,收拾行李。我什么也没,只有一点生活用品,我把它们收到一个塑料袋里,放在床上,我靠在床上看那五个人忙。这时桃萍跑进来,一把将我拉到她房间,她很高兴地告诉我,她最近弄到一套进口化妆品,要我试妆一下。要我先沐浴干净。
我心想杂技团马上就要搬迁出发,七八辆箱式大货车正在装东西,还化什么妆。但我给她打怕了,不敢有丝毫抗争,默不作声地脱光衣服,到卫生间冲了澡。出来时她把我的衣服给拿走了,说是给我换一套干净的。我仅穿上她递给我一套红色丝质蕾丝内衣,一双厚厚的肉色丝袜,用一条红色吊袜带吊住丝袜上口,给我穿上一双团里除了演出,平时很少用的十五公分红色高跟皮鞋,鞋带缠在脚踝上方,用插销式暗锁将鞋带系紧。然后她亲自给我化妆,我看她用的那一套化妆品与蓬莱山庄原女主人是一样的。心想,别人好多年都用了,她还自鸣得意,臭美。不就是定妆后不会脱落,洗不掉,演出时不用补妆这点好处嘛。我在想我的,桃萍手法熟,手脚麻利,一会儿就给我化好了。又将我己长到肩头黑油头发拢到头顶,加了束假发,盘成云髻,用胶水固定,再插了几朵绢花和首饰。我在进杂技团之后,双耳被他们强制各打了三个孔,我很气,平时什么耳环都不戴。这天她一下全给我挂上,上面两个孔戴的是带花耳环,耳坠上的孔挂的是吊着细金链的耳环,走动时一摇一摆,沉甸甸的非常不习惯。装扮好后,她再将我拖到穿衣镜前,我一看,我的妈呀!这样子是非常漂亮,长而弯的眼睫毛,鲜红的嘴唇,上下黑色眼线将眼变大变神,大红脸腮,蓝色眼影,但这样子只能上舞台,平时怎见人。我正想说这不合适,又不是演出,不能这样化妆,还未开口,她兴致勃勃拿出一套鲜艳的崭新衣服说:
“你看,多漂亮,这是上次培训演出,老头看你功夫不错,确实用心练了,特给你定做的,好贵啊,你看美不美,快穿上。”
我扭不过她,只好穿上。这是一件长袖夹旗袍,用厚实的真丝软缎缝制,目前己秋凉,穿正适合。这旗袍非常艳,由于是真丝软缎,稍抖动就有五彩缤纷丝光闪亮,很锐目。它是大红色底,银色格子暗花,上面用五彩丝线和红、白、黄、蓝四种园形亮片,手工诱的凤凰戏牡丹图,做工精细,亮丽夺目。旗袍用的是红条包金边的大盘扣,盘扣花形复杂,右上胸部那颗大盘扣几乎占据右ru房上部,全部是金黄丝带滚边,剪栽十分合体,这件旗袍装饰了太多金属亮片,用了很多丝线,重量比普通软缎长袖夹旗袍最少要重一倍以上,穿在身上同盔甲一样沉,将身体包裹得紧紧的,非常不舒服。但把身体曲线全显现出来,突出优美身材;它的两片衣摆分叉太高,几乎到大腿根部,衣领有三颗封领暗扣,领口大盘扣紧密地缝在衣领两瑞,使衣领硬邦邦竖在脖子上,那衣领又太高,衣领扣上后,脖子上同匝了宽宽铁项圈一样,顶着下额骨,好难过人。
第十三章
这那里是衣服,简直同刑具差不多。我实在忍不住了,大声抗议说:
“哎哟!桃萍大姐。这件旗袍今天不穿好吗?它衣领太硬太高,撑得人低不下头,这衣太紧太沉,同绳子捆在身上一样,穿着好难受。今天要转场,这样穿戴即不合适也不能见人。我不穿了,我要脱下来…”
“拍”的一声,我屁股同火烧一样痛起来。桃萍手拿一根木尺,狠狠打了我一下,杏目园睁,恕骂道:
“不识好歹的贱货,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你敢说脱。你再说一遍。”
我吓坏了,腿一软就跪下来,连声求饶。她又举起木尺,又打了几下,我忍着痛,再也不敢叫了,
打了几下后,她想了想又放下来。打开她房间里导具箱,从里面拽出几束麻绳,冷笑一声,走到我身后将绳打了个带活扣的圈,从前面套上我的脖子。
她声色俱厉,恶狠狠说:
“打你?不心疼你的皮肉,还心疼这件新衣。你不是想脱。好!这下让你脱,让你脱!”
我见她要绑我,忙用手扣住脖子上绳圈,拽住不让她收绳。嘴里讨饶说:
“好姐姐。我不脱了,我不敢说脱了。你不要绑好吗?求求你了。”
桃萍更生气,语气更凶。在我后面大喊大叫说:
“好个赵艳芝。你敢与我对着干,你不想好了。把手放下!”
我吓得发抖,放下拽绳圈的手。她又说:
“把双手平举!”
我颤颤惊惊把手平举起来。她将绳从背后抹肩,穿过腋下,从上臂一圈圈把绳往手腕缠绕。她用力缠,我动也不敢动。在双手腕打好活绳结后。她语气稍平和一点说:
“这还差不多。好了,把手放到背后,双手靠在一起。”
我将双手反剪,她将我双手腕捆在一起,扎了好几圈,每圈都打死结。然后她用绳头将我双手往上拽了拽,将绳头穿过后颈部绳圈,一只脚踏在我右肩上,双手将绳头用力一拉,我全身绳索收紧双手吊起来,我痛得叫了一声,吃不住劲,往右一下歪倒在地上。她顺手将绳头在我背后打了结,把绳头往上拉,将我拉起来跪着。她放下我,又走到导具箱前,我偷偷看见,她“哗啦”一声提,出一条脚镣。“哐啷”一声扔在地上。又从墙角处吃力的搬来一台铁墩子,走到我面前。蹲下来说:
“这几天搬家。不会有训练任务。我给你砸上死镣,省得这几天麻烦。不过这不是新鲜事,我十几岁时,父母外出一个月,怕我偷懒,给我也砸上死镣。你也一样,在重新开始训练之前,不会打开。这样你也偷不了懒,谁叫你同我一样,要做团里台柱子。所以要特别关照你。”
我忍着泪,强压着内心悲愤。这是个什么规距。她用钉锤砸着,震得我双腿又麻又痛,上好脚镣,她也累出汗,扶我站起来,又用绳在我身上横七竖八,前后交叉绑了几束麻绳。最后将绳头在背后掖好,把我往门外一推。说:
“好了,回房间去等着上车吧,现在你想怎样就怎样,我也没时间管你了。”
我跌跌跌冲冲被她推出房门,己是上午九点。十月的阳光暖洋洋地照在我身上,身上的衣服在阳光下闪烁五光十色光亮,身上交识着棕黄色的麻绳,缠绕着躯干,胳膊,颈脖,同穿了一件紧绷绷绳衣一样,束缚得呼吸都不通畅。我回头看看那女魔头,忙着收拾自己行李,就象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我脖子被这衣领匝着,还给桃萍勒了二道麻绳,只能昂着。这样高跟的皮鞋在蓬莱山庄穿过,走路的脚背绷得笔直,全靠脚指得力,本来走路就很困难,现在不仅上了绑绳,还砸上脚镣,简直寸步难行。只能缓缓“哐啷”“哐啷”拖着脚镣往前走。
周围全是忙忙碌碌杂技团人员,整装,打包,搬运,集中装车。人们川流不息,跑来跑去。对我这种盛装的奇异打扮,视而不见。我想他们可能见怪不怪。只有十几个七、八岁左右半大不小的小孩,跟前跟后在我四周转悠。这些小孩都是杂技团后代,也是团里小演员,自小走南闯北,天不怕地不怕。他们有的站在我前面,用手抓着我腰上绳子往前拉,有的牵我旗袍后摆,我往前走,他们往后拽。弄得我面红耳赤,因为桃萍没给我穿内裤,两边分叉又高,屁股都露出来了。我发脾气呵叱他们,他们不怕,给我扮鬼脸。他们知道绳捆索绑的我耐何不了他们,叫我哭笑不得。捱了十几步脚,就痛起来,看到前面有一堆废弃的水泥电杆,一步一步移过去坐下来。这时围观的小孩陆续给其父母叫走了,总算给我解了围。休息一会,想把这鞋脱下来,走路要好些。谁知那鞋带同整的一样,想尽办法也打不开插销。再仔细看,插销旁有《S》型小孔,这肯定是锁孔。原来是一双带锁的鞋子,自己打开是不可能的,没法,只好咬着牙一步步捱回宿舍。
宿舍里东西都搬空了,一个人也没有。我呆呆的站了一会,估计很快要上车,我想先到卫生间方便一下。进了卫生间,我先跪下来,身子缓缓往后倒,这也是我最近才会完成的一个有难度杂技动作,它不仅要求身体柔软,还要求腹部肌肉有力量。当后背接触到小腿的,我吊在背后手刚好摸到旗袍后摆下面的边,用手指夹住它,然后身子再缓缓起来,最后拎着后摆站起来。为了小便要付出这样大的努力,这桃萍太可恶了。坐到小便器上,当初桃萍可能考虑到方便,不给我穿内裤,我还气得要死。现在看来,她还有点好心。我方便好站起来,走到洗手池镜子面前看看自己。真是出娘胎都没这样装扮过,桃萍是化妆高手,比我在《蓬莱山庄》自己化妆漂亮多了,我自己化妆远看还可以,近看有明显生硬的痕迹。她化妆色调均匀,腮上姻脂红过度到下巴白色非常协调自然,脸蛋化妆后同浑然天生一样。这件旗袍色彩斑斓,颜色亮丽,穿在身上光彩夺目,华美艳丽,人显得妖娆妩媚。在麻绳的紧缚之下,更是楚楚动人。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子,这在未治病之前是不可想象的。直到此时此刻,我还怀疑镜子里被五花大绑的姑娘是不是我,这是不是在做梦。
“倩兰。倩兰,你在哪儿?车要开了,快上车呀。”
我同宿舍的几个女孩在大声呼喊。“倩兰”是团里给我取的艺名。桃萍她是“桃”字辈。我们这一期学员是“倩”字辈。按《芬芳雅香,春兰秋桂》命名。我是第六个来的,故叫“倩兰”。除老头一家偶而还叫我赵艳芝外,团里人都叫我艺名。听声音是倩芬她们在叫,我边走出卫生间边答应。还未出房门,她们五个一窝风地冲进来。当看到我时,都呆了;“啊”了一声,眼睁得园溜溜的,惊鄂得站在那儿动也不动望着我。我也非常难堪,看她们那样,面红耳赤地解释说:
“唉。唉!这都是桃萍干的,她可能是开玩笑。你们看我这样子怎么上车,你们能否帮帮忙,把我身上绳子松开,我想把这件衣服脱掉,这件衣服穿在身上难受得很,又沉又紧。”
她们吓得几个手直摆。站在前面的倩芬紧张地说:
“倩兰。不行!我们不能这样做,请你在我们面前提都不能提。若给别人听见,我们担不了干系。”
“那为什么呀?”
“这是团里传了好多代的《五彩衣》,一般人是不能帮你脱的。快走吧!车要开了。”
我听了更急了,什么《五彩衣》,这次是搬家,走城穿市,肯定要同社会上人碰面的,这不是叫我丢人现眼。就叫起来说:
“唉…呀…!这样出去怎么见人,…。”
倩芬无奈地点点头说:
“就是丢人现眼,那也没办法。快走吧时!间来不及了。”
她们几个上来扶着我出了门,架上车。我们学员没资格乘大客车,坐装导具箱的大蓬车。
大蓬车实际上是箱式货车,所不同的是车箱上装了几扇通气小窗。这辆车是团里购卖的专用车,比较贵重的演出服装和导具都用这车装。上车后没坐位,都坐在导具箱上。她们照顾我,在车窗边用箱子给我围了个坐位,开车时我无法用手扶着,可以靠在车箱壁上,这样保持身体平衡。上车后她们都找到自己认为舒适的地方。车开后,她们叽叽喳喳又说又笑,互相打闹,大家都兴奋的很,因为老头己发话,到新地方,新学员能正式登台表演了,登台表演就意味着高工资高收入,她们能不高兴。但我高兴不起来,我为即将登台愁死了。我可不想这样女人打扮,在台上抛头露面。这样回到家中,面对家里人、老同事、街坊和邻居更说不清道不明了。
若有机会,还是要逃出去。我观察了,我们六个,可能想跑的就我一个。杂技团对其成员待遇都非常好,有底功,演出技能高,受观众欢迎的工资特高,是公务员的二倍到十几倍都有,无本事的若要走杂技团巴不得。团员们行动都非常自由,无任任何防范措施,基本上除了训练和演出无人过问。我们宿舍学员除老大倩芬,都在团里有恋人。她们经常彻夜不归,也无人管,只要能完成训练动作,团里就非常满意。她们晚上若想出去会恋人,白天偷偷用板子将脚镣螺丝松了,晚上用手将脚镣卸了,将脚镣藏在被窝里,聂手聂脚走出去,天亮回来再将脚镣戴上,用板子拧紧螺丝,等训练时再打开。我有几次也试着想逃跑,就学同宿舍倩芳她们,卸掉脚镣,我跑出工厂大院,发现这是一个孤零零工厂,周围连一个村庄都没有,全是大山。我也不知道这工厂所处的位置,也不知是属那省那市管辖,分不清东南西北,沿厂大门土公路无目标的跑,想找到当地人求救。往这个方向走是山,不见村庄,不见人,土公路上都长了多深的草,看样子过往车辆稀少,往那个方向走也是山,面对山里黑黝黝的阴森恐怖茂密森林和阵阵吓人松涛,不知名动物的吼叫,我胆怯了,吓得我每次都退回来,一次也未逃成。
上了车后,我靠着窗户,看两边都是植物茂盛的大山。走了半个小时,才看见村镇,又过了一条大河,前面出现了一座城市。看这城里布局好眼熟。进了城,天快黑了,车前面出现一座巨大雕像,几条金黄色的巨龙,在夕阳照跃照耀下习习生辉,缠绕在一起,昂首而立,吐出九条喷泉。这不就是《九龙广场》,我太熟悉它,是泾南市市中心森林公园中心广场。
第十四章
果然汽车从它身边过,《九龙**》四个大字刻在雕像脚下清清楚楚。
我激动得几乎跳起来,原来这半年我就在老家泾南市,而且家人就近在咫尺。我又非常后悔,那几次逃跑若胆子大一点,不管往什么方向逃,都是在泾南市境内。只要碰到村镇,肯定就能回家。可现在什么都晚了。我恨我自己,使劲扭动着身体和四肢,想挣脱麻绳的捆绑和脚镣的束缚,但一切都是徒劳的,悔恨和气恼交织,泪水夺眶而出。
倩芬发现我异常表情,走到我身边问:
“倩兰。你怎么啦?又是哭又是喊,又是扭又是挣的。”
我抬头望了望她。搪塞地说:“我给绑得好难受,心里堵得慌。”
倩芬捏了捏我的胳膊,扯了扯我身上麻绳,用手巾纸帮我擦去脸上汗和泪水。
倩芬前前后后仔细看了看我被捆绑的身子,笑嘻嘻地说:
“这绳虽然绑得结实,无法挣开。但并不太紧,绳扣虽多,但它们使缠在身上绳圈不会收紧,基本保证肢体血流通畅,比演出时松多了,不应当难受。可能是你心理作用。看你呀!生在福中不知福,将来你肯定比我们五个有前途,有出息。好好休息吧!我们都半年未上街了,车队今晚就停在市中心森林公园半山停车场里,倪头放大家一天假,进城买点东西。你看大家多高兴呀!就你一人在哭,多害羞。”
听她这样一说,我心里有些活了。我还以为今晚就离开泾南市,只要在市区,逃走的机会还是有的,可能比在那工厂机会还要好一些。心里有了希望,脸上也破泣为笑。倩芬看我情绪稳定了,也回到自己休息的地方。
泾南市是江南山区小市,泾川江从市北流过,风光锦绣,是个好地方。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在备战的大环境下,上海将一些军工厂迁到泾南市。我们住了半年的废弃工厂,就是当初内迁兵工厂之一。这些工厂迁入启动了当地经济腾飞,经过几十年建设,经济非常发达,城市急剧扩大。城市面积扩大了二十多倍,市区人口也增加十几倍。所以原来城附近的九龙山,成了市中心。这方园有十多平方公里的九龙山,市政府开始就规化为公益性森林公园,严禁商业开发,所以泾南市是中国少有的城市中有较大面积原始次生林的城市。
杂技团十几部车在下午二点就进入九龙公园停车场。这是个无人值守免费停车场,主要供来《九龙公园》游客临时停车的,一般下午游客都下山了,晚上基本上无车停放。倪头头脑真活,选择这里停车,安全,无费用,离市中心近,大伙上街方便。停车场是利用被关闭的采石场扩建的,位置较偏,三面是当年开山炸石留下高达几十米石壁,一面是进出口。离上山石台阶大路有500多米,有一条专用人行道连接。车刚停稳,小姐妹都忙起来,脱下团里练功服,卸下脚镣,同变戏法似的从自己行李箱中拿出各种时装换上,梳妆打扮。这时车箱外各种约会的口哨声彼此起伏,倩芳她们会心地笑着,梳理好,急不可待下车走了。倩芬最后收拾好,背着小背包。看我一人呆坐在窗边。友好地问:“倩兰。你不上街?”
我抬起戴镣的脚。对她苦笑,叹一口气说:
“你先走吧!看这样子,我是去不了。唉…。”
倩芬看到我脚上的镣。不好意思说:
“都高兴昏了。我怎么没想到呢。我找板手帮你。”
她蹲下来,准备用板手给我松螺丝。捣鼓一会,惊呀地说:
“谁给你上的脚镣。怎么没有螺丝头呀?哟!是铆死的。这是死镣,你怎么除下来呀?”
我无言以对,低头不语。倩芬同情地说:
“看来你是上不了街。本来我想找件宽大披风给你挡住身子,我陪你上城里在偏僻人少地方逛逛。看来你是去不了啦!你就在车里休息,养养神,我去城里给你买些好吃的回来。”
看她下了车。我突然想起,这车箱板有大半人高,我根本无法下去。只有下了车,才有希望逃脱。我赶忙站起来,走到车箱门囗。急中生智对她说:
“倩芬。你莫慌走,帮我下来,我想方便一下。”
倩芬回到车旁,看了看高高车板。有些为难地说:
“倩兰。车这样高我,一人弄不下来你。”
我想了想说:“麻烦你再上来。我有办法让你帮我下来。”
倩芬爬上车,我叫她将掖在我背后麻绳头放开,绳头有一米多长。叫她将绳头系在车箱门旁边车箱壁上固定货物的钩子上。她扯着绳头,我站车门边,先弯腰收腹缩腿,身子一下悬空,人被反吊,胳膊被牵引往后抬,肩关节被反扭得同断了一样,脖子被勒得一点气也出不了,头发胀。我咬紧牙关,屏住气坚持。倩芬慢慢放松绳子,我身子往下滑,当脚尖接触车板时,我把拖着脚镣链的脚,尽力伸出车箱门。脚带着脚镣链悬空在车门外,我伸直身体,倩芬继续松着绳头,终于脚尖触地了,身上绷得紧紧麻绳松了点,我长出一口气,站住了。倩芬跳下车,笑着说:
“你怪沉的,我手都勒得又麻又痛。”
“谢谢你。你把我背后绳掖好,把旗袍后摆提起来交到我手上就可以了。”
倩芬给我耽误了不少时间,按我要求做好,就急匆匆下山进城了。这时天近黄昏,山下灯火慢慢亮起来,星落棋布围在山下,而山上寂静无声,整个停车场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有车队那两部大客车中的一部,有人在吸烟,可能是团里派的值班人员。开始我并不敢行动,躲在汽车之间,生怕有人发现我。待天黑透了,在山下灯光映衬下,我オ敢小心地移动脚步,找了一块离车队稍远的一块空地,先方便了。再站起来看到山下市区。我家离《九龙广场》并不远,乘出租车半小时就到。小孩未上大学之前,周末常到这山上玩。现在应当是逃脱的好机会,我未加思索往唯一的出口走去。
腿上的脚镣与平时常戴的不同,它的链很短,只能允许你走半步,所以它不会拖在地上,移步时仅有铁链环相互碰撞的“叮当”声,但在这静悄悄的山上还是很响的。开始很担心,会惊动团里值班,只敢走走停停,边走边观察。看看无动静,胆子也大了。可能值班人将车窗关了,听不见。
快走出停车场,脚尖又开始痛了,人也很累。的确,双手吊在背后,又穿了那双要命的高根鞋,身体重心上移,脚的行动被镣限制,要想保持身体平衡,非常吃力。两腿始终保持紧张状态,体力消耗大。进入通往上下山大道的便道后,再也受不了,在道口一石凳子坐下休息。这里离下山大道仅四百余米,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下山比较迟的游客谈话声。我知道上了大道,离公园出口不超过一公里,到公园大门口就有公共汽车站了。我只要坚持上了大道,就得救了。想到这里,我又来劲了。起身继续一步步往前挪。离大道越来越近,山下映衬的光也越来越强,随着我的走动,旗袍下摆在身体扭动时摇曳着,发出越来越耀眼的五彩闪光。这闪光突然提醒我,当我突然出现在陌生游客面前时,游客会有什么反应。假使在夜晚,突然一身女人打扮,浓妆丽服的漂亮年青女子,五花大绑拖着脚镣,从小道窜出呼救,而且还申称自己是男性,会怎么样?老百姓的第一反应应该是报警,保护现场,把女人打扮的人控制起来。五花大绑的她只好难堪地蹲在路边,等警察到来。媒体反应比警方快,记者赶来,又是录像,又是拍照采访。第二天泾南大小报纸和街头巷尾,无不谈说这件奇文异事。她的原来单位和家成了新闻中心,记者好事者挤破门……。
若真是这样,这简直不可想象,风波之后,她和她的家人如何生活,……。想着想着,令人不寒而栗,我的脚步慢下来,最后在靠近大道不远的一个休息亭止住了。怎么办?我头脑乱成一团。就这样放弃,实在不甘心。到大路上求救,后果无法预料。我要冷静一下,这个休息亭有不少水泥靠椅,我到里面最隐蔽的背朝路的椅子坐下,先放松一下紧绷神经。
夜风从山上吹来,有些凉意。半年多来,朝思暮想回到泾南,回到曾经温磬的家。现在就在泾南,家就在眼前,但不能归,多令人懊丧。若是在山里工厂那身学员打扮,虽也是一身女性装扮,我现在会毫不犹豫地下山回家。我可以不求任何人,没钱我可以步行,有目标,那怕走一夜都不要紧。回家后关上门,什么都能解释得清,影响可以缩到最小。
而眼前看看闪光旗袍,十五公分高的皮鞋,脸上妖艳的浓妆,特别是一身紧绷的麻绳五花大绑,“叮当”响的脚镣,只要一出现,会立刻引来围观的人群。退一步讲,装扮花哨点,穿点奇装异服,若不这样五花大绑和锁上脚镣,也许同夜间出没的妓女一样,会招来不三不四男人,但不会有人围观。唉!这可恶的麻绳和脚镣,你们害死我了,我该怎么办?
山上又下来一批游客,我忍不住又想冲出去求救。刚站起来,理性告诉我不可这样。若这样,会给平静生活的老伴和子女带来无法预料的风波和恶果。没有我,他们虽悲伤,但无碍生活。我以这种面目突然出现,肯定会更大地伤害他们。我不能光为自己着想,目前的困境要自己克服对应,不能拖累自己亲人。前思后想,两害相比比其轻。我还是应当回到杂技团,再等待以后机会。
事情就这样定了,我钭靠在冰凉的椅子上,呆呆地看着满天繁星,心里也轻松多了。但是那悲愤的心情仍紧缠着,比此时麻绳绑在身上还难受。现在没有什么指望了,从明天起就要离开泾南市,离我可爱的的家,会越来越远,老天为什么这样作弄我。
忽然从停车场方向传来脚步声,团里还会有谁未进城。从脚步声听不像是赶路,好像是散步。我伸头从椅子背后看,有两个人缓缓走来,边走边低声交谈。
“到下一站演出,你真叫那六个才出道的孩子上,我看太嫩了点。”
我听出来,这是桃萍妈妈冬梅在说活。
“没法子呀!接的场子太多,人手不够,从业务看,还要招收新手来培训。”
另一个说活的是倪头,他也未进城。
“你也不小了,该收手了。场子不能铺得太大,你害得我四十多岁的人还同小姑娘一样上场。别的杂技团象我这年龄的女演员,顶多当个教练培训新手,那有还当主角表演的,我自己都别扭。”
第十五章
“不能这样想。这次预约你的单位特别多,所以,暂时你还不能有退下来打算。我们家祖传的一些秘方还是很好的,你的容貌,你的身材,二十多岁的大姑娘未必能能强过你。你还要坚持下去!”
冬梅听了好象很气恼,反驳老倪头说:
“去你的家传秘方,这些东西专门催残女人。”
“你那《塑身衣》一定要坚持每天穿,它能保持女人旺盛的情欲,刺激女性激素分泌,这是女人保持年青人特征最有效方法。”
“那犟得过你。除了睡觉,无时无刻都穿在身上。钥匙你收得那么紧,我想脱都脱不下来,你太坏了。唉哟!说来了就来了,它又动起来了,我走不动了。快抱抱我,我好想那事。”
“前面有椅子,我扶你去坐一下。”
倪头将冬梅扶到椅子个坐下,冬梅偎在他身上。
“我想嘛!你给我。我就是想,还不是你干的坏事,我身上锁着的那东西作怪。”
老倪头压低声音说:
“这地方不行,你就忍着点,越是这样,越能保持年青。”
“我就知道你老是这样催残我,你不给,就把我绑起来,越紧越好。在台上演出时,那东西动的时候,就这样有效才能压住心里那团欲火。”
“我又没有绑绳。唉!你真胡闹,出来散步我怎么会带麻绳。”
“我包里有。我拿给你,要五花大绑,要紧一点。”
我忙将头悄悄缩回来,不知是什么东西,锁在冬梅身上,惹得她欲火上升。他们坐得椅子隔我有十来米,从那里不断传来冬梅尽量压抑的呻吟声和倪头粗重呼吸声。
“好了。你起来吧!”倪头说:“紧吧,满意了。”
过了好一会,才听到冬梅长出口气说:
“好痛快。老头。用剩下绳头将脖子勒二道。死老头,捆得好紧啊!”
“比我们第一次同房还紧?”
“你不是人。人家还是黄花闺女,你那样狠心肠硬上,一点都不温柔。好了,快拉我一把,我起不来。”
两人都不说话。只听见两人急促的呼吸声和很小亲吻的声音。最后冬梅长叹一口气说:
“放开我。我给你抱得气都换不过来了。”
倪头哈哈大笑说:
“你的情趣不亚当年,难怪有那么多粉丝。”
“你这老不正经的。你不能总把我当团里台柱子,要找年青人上。也许我还能带二年,否则再过几年,真的青黄不接了。”
“是呀。我一天也没消停过,这十来年,团里进得新人不少。团里目前也还算兵强马壮,各种人才齐备。就是没有接你的班的人。你是天才,天才是难觅的。到现在为止,我唯一能相中的是桃萍,我们的宝贝女儿。但自前年元旦,那次省里曲苑杂技会演,桃萍技压群芳,一呜惊人,被省杂技团导演老丁相中,三天两头做工作,想要桃萍去完成他新编排的一套节目。最后连省里管文化的大官都发话了,什么正式录用,什么特殊津贴,什么出国演出,把这小丫头说动了心。”
“哎!我的女儿我还不清楚。她是在甜水中泡大的,对钱无所谓,对名声很在乎。同时我也反对她接我的班。”
“我不会反对她去省杂技团。她在那里出名,对我们也有好处。她不能接你的班,总要找人接,今年我们业务这样忙,还是抽点时间,专门出了几趟门,跑了好多地方,寻找好苗子。”
“这次出去不是给你找到一个?”
“我会看骨相,一般不会走眼。人才真是可遇不可求,无意中在玉山火车站发现了赵艳芝,这是个好苗子。若是贫困农村女孩以培养,给女孩安排工作名义,与家长谈,家长都乐意把孩子交给我们。但这个赵艳芝有一般女孩没有的老练,世故和机警。否则不会冒险采用麻醉的方法麻倒,把她绑架来。火车进水南市站下车时,我紧张的很,若不是难得苗子,我不会用这手险招。最后以她生病为名,过了关,把她背出站,送到离城二十多公里的演出培训基地。在这里对她封闭式强化训练了半年,基本达到能上台表演水平,而且远远超过比她早训练五个,证明我的眼光没错。”
“但我听桃萍、倩芬她们说,这女孩不安心,想走。在训练时,半夜三更偷跑出几次,但不知为什么又回来了。”
老倪头叹口气说:
“是的。人在心不在,再好的苗子也成不了材。当时她真走了,也就算了。留下也接不了你的班,我们还没有强留人的作法。看她跑了几次又回来,是还有留下可能。当初你不也是这样,想逃回你奶奶那儿去,我爸就将我家传代的《五彩衣》给你穿了,让你走你,不是也没走成,留下来。”
“亏你讲,我一个未出嫁的闺女,给你们浓妆艳抹,珠花满头,身穿那样鲜亮旗袍,五花大绑,砸上半步死镣,只能半步、半步往前挪,怎么出门,还要穿街过巷。就是能顺利挪到奶奶家,婶娘也无法容我这种装扮上她家门。”
“是呀。若你宁死也不留下,那无论如何装扮你,肯定还会义无反顾走出去。所以对这个绑架来的赵艳芝,我也用这个方法。她在团里生活一段时间后,证明大家对她无恶意,她心里的对抗情绪会弱化,而且她发现周围人生活,工作都很好,为留下打下基础。她也是自你二十多年前穿过后,再穿这件《五彩衣》第一人。桃萍讲真奇怪,她穿上尺寸正好,稍微有点紧,比你当初要胖一点。这女孩曾申称她家就在泾南市,我叫桃萍把她装扮同你当初一样,就是用高眼鞋替代绣花鞋,看她有没有决心回家。”
“万一她真回家了,这件传代旗袍不就丢了。”
“这就是命了。这样好的苗子,我想再也不可能找到了。这套系列《五彩衣》也没用了。传了多少代的东西,到我手上就断了。不说这些令人烦心的事了,夜深了,我们回去吧!我把你绳松了。”
“别虚情假意了。今晚能把我松绑就感恩载德了,走吧!”
“这是你自愿的。我要押你上路了,我的美丽囚徒。”
他们走了,脚步惭行惭远。我坐在这冰冷水泥椅上,动也不敢动,身上凉透了。他们的脚步声听不见了,我才起身。没想到今晚还能从他们口中知道绑我进杂技团前因后果,心里也踏实了,他们对我无恶意,反正我要养活自己,按目前状况,也不失一种生活方式。他们讲得也有道理,除非不想活了,才这样装束跑到闹市区人群中。好死不如赖活,何况从刚才她们谈心对我寄托很大希望,要重点培养我,这半年虽苦,也熬过来了。先留下混吧,来日方长。我挪动脚步往回走,心里在啄磨这一套《五彩衣》是些什么衣服。身上这件旗袍肯定是,《塑身衣》可能是女人内衣,那其它是什么,它们有什么作用,我怎么也猜不透这个迷。
好不容易回到停车场,找到那辆大蓬车,我又累脚又痛,靠着车头休息。千盼万盼等到倩芬她们回来,倩芳力气大,蹲着让我骑在她肩上,再站起来把我送回车箱。这一个往返太累,这次逃不了,也死心了,坐在座位上,靠着车箱壁迷迷糊糊,蒙蒙地似乎睡着了,什么时候开车也不知道,只感到车在动,也懒睁眼。人被捆绑着,怎么也睡不踏实。我从来未被这样长时间反绑,双手都麻木了,肩关节针刺一样痛。我闭着眼忍受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车身突然一阵剧烈颠簸,我身子失去平衡,栽到前面与我相对而坐倩芬身上。我吓得惊叫一声,把大家都叫醒了。倩芬也吓的不轻,紧紧抱着倒在她怀里我,待车平稳了,才将我扶起重新坐好。我往车窗外望,车驶离了平整的大公路进入一段石子路,车身摇晃着,走了一段,路面才好一点。最后开进一所学校停下来。一会儿有人在外面叫,到地方了,快下车吧!
姐妹们高兴地欢呼起来,随着“叮当”,“哗啦”铁链拖地和碰撞一阵乱响,大家抓起自己包,争先恐后地下了车。我最后一个,几乎是被她们抬下来的。下车后,我们六个整齐地站成一排,桃萍走过来,领我们走到一间教室,我们被安排往在这里。桃萍用一把锋利匕首,麻利地割断我身上关键绳结就走了。虽然绳松了,但我双手几乎失去知觉,不能动,好一会才有麻痒的感觉,才能把双手从后面移到前面,慢慢把割断的麻绳,从身上解下来。
先我们到达的职员,己将床安放好,各人打成包的被褥放在床上,大家有条不紊铺床叠被,当我缓过劲去整理床铺时,她们都出去洗漱。正在此时冬梅走进来,她穿一条裙边绣有小花的紫色丝绒连衣裙,头发披在背后,象一个城里少妇,她真是穿什么装,就象什么人,是一个演戏天才。她笑容满面地走到我身边说:
“桃萍小丫头真淘气,给你砸上死镣。走!我找人把它卸掉。”
她搀扶着我,来到导具房。叫来安装导具的工人,锯断铆钉,双脚得到解放,好轻松。她又将我领到她房间,用钥匙打开鞋带,脱下那双要命的高根鞋;又脱下那件沉甸甸的旗袍,好舒服呀!她将旗袍挂起来,要我重新换上学员服装,拿出一幅带螺丝的脚镣,我自觉地自己戴上。对她千谢万谢后,回到宿舍。
这所学校是一所古老中学,建在半山腰。山下原是个大集镇,由于当修了大水库,淹没集镇,居民大量迁移。学校也随居民迁走了,留下空荡荡校舍。本来未淹之前,山下有条省道,交通便利。自水库放水省道改线后,它的位置变得很偏僻,故长时间空闲。后被倪头看中,用很低价格买到手,作杂技团大本营。目前正在改造中。这次回来作短暂休整,并创造一些新节目再出山演出。
第二天同往常一样,我们五点起来做热身操。当我们来到学校大操场时,大团大团的雾气从水库湖面冉冉升上来,将我们的衣衫都润得湿乎乎的。太阳从湖面波动的雾海中露出来,给山峦一层金黄色,别有风味。正当我们热身后准备练功时,有人在喊我。
“倩兰。倩兰。”
我往操场大门望去,原来是冬梅。她在那儿向我招手,我跑过去。她对我说:
“从今天起,每天热身后你到我那里去,我单独训练你。”
离开泾南市那天晚上,我就知道,若我不逃走,他们肯定要我今后顶冬梅的角。望着女性韵味特浓的冬梅,我暗自嘀咕。无论从那方面看,我与她反差太大,怎么可能接替她。
第十六章
冬梅在前面走,她穿一身天蓝色的练功服,上衣同我们一样,就是下面不同。她穿的是长裙,而我们是裤子。她走动时上身几乎不动,人同在地上漂一样,姿态非常优美。进了她的练功室,这是一间改造好的教室。地面是光滑木地板,前后墙是大窗户,左右是整墙大镜子。?
到她这儿开始一周,她指导我重练以前学过的动作和造型。她指导不同桃萍。桃萍见你做的不正确,从不指点,拿起鞭子就抽。只到你自己领悟纠正为止。人有时都给她打迷糊了,若不是小姐妹们相互提醒,打死了都不知错在那儿。而冬梅和颜悦色地指出错在那儿,为什么错,怎样纠正。只到你真正明白,她才叫你重做。这一周我进步很快,由于弄清动作程序原理,所有动作几乎都是一次成功。而不同以前,要反复做多次。冬梅告诫我,好的功夫演员,在舞台上的动作只能一气喝成,不能重来。一次不成功,就是失误。?
她反复夸我聪慧,有灵感,再难的动作一学就会。不过我认为桃萍对的启蒙训练还是很重要,要不是在她鞭子威慑下,我不可能学会这些。因为我压根儿没兴趣,根本就不想学。?
第二周训练,开始了新的内容。那天冬梅先给我做了个示范,她双手反剪在背后,右手在背后将左手肩关节,肘关节摸捏了一下;整个手突然软绵绵垂下来,可变成任何形状,就同两根木棍用绳连着一样。接着她又很快复原,我看得目瞪口呆。她认真地说:?
“我们有一个系列节目,最受观众喜爱,叫脱缚表演系列节目。它是从古代魔术《空箱换人》和现代魔术《五花大绑换衣》发展而来。我们杂技团把这些魔术表演和杂技技巧柔和起来,形成以杂技为主的表演节目。魔术脱缚是虚的,是障眼法。例如《五花大绑换衣》在安排观众绑手腕时,先绑好一只手腕,打上死结,有意让双股余绳右绕一圈在手腕上,然后两手腕紧贴,压住一根绳头,再请观众绑另一只手腕,打死结;实际上第二只手腕根本未绑住,表演时罩上布缦,双手腕左转,绳就松了,两手分开。”?
冬梅边说边示范,我也看入迷了。她接着又说:?
“我们杂技脱缚是实的,是真本领。除了利用身体柔软之外,主要还有自己造成关节脱臼,达到脱缚目的。现示范一个给你看。”?
她拿来一根短绳交给我,然后双手反剪,我在背后十字交叉绑紧她的手腕;只见她双手往后抬,胳膊扭动着,双手一下翻过头顶,拿到胸前用嘴解开。她又拿出一根长绳,叫我把她五花大绑,她用右手拿捏了一下左肘关节,原撑着左手立刻软瘫,紧绷绑绳马上松下来。她右手将缠在左胳膊上己松驰的绑绳褪到手腕处,再将左手肘关节复原,三下五除二,两只手将身上的绳子解下来。她转过身笑嘻嘻地说:?
“这是杂技技巧。给你看的是两种最基本的脱缚法,就是江湖上所传《缩骨功》。我们的节目就是以这些为基础,加以编排,演化成几十套节目,每次演出只拿出一套作最后压台节目,已令观众如痴如狂,有时在观众强烈要求下再加一套。所以我们这些压台节目在一个地方连续可以演一个多月不重复,这是受观众欢喜的一个重要原因。”?
看来这冬梅确实名不虚传,难得天才加高超技能,使她在舞台上二十多年长盛不衰。对接她的班,实感信心不足。我有些为难地问:?
“我能演好这类节目?”?
“你现在当然不行。”冬梅信心实足说:“以后肯定行!好。从今天开始,我要对你进行特殊训练,这种训练很辛苦,有时还很痛苦,你要有思想准备。”?
做了一些准备工作后,冬梅叫我站好,人放松。她在我背后拿捏,突然她两手在我肩关节一扭,我痛得叫了一声,两只胳膊在肩关节脱臼,软绵绵挂在两边。她还用手将我的胳膊来回摇晃,我痛得站不住,往下蹲。她放开我,出去取了瓶药水,用手掌涂上药水,往肩关节上拍。药水抹到肩部,火辣辣地发热,疼感要好些。她安慰我说:?
“你关节韧带首次强制拉伸,是有些痛,第二次就好些,几次下来就不痛了。”?
训练进行了三天,杂技团休整结束外出演出。到了新地方,倩芬她们都正式登台演出,观众反映还不错,她们成了正式演员。而冬梅不要我登台,仍天天加强训练。她几乎将我四肢所有关节都脱臼卸开。她手法非常高明,任何关节,只要她抓住手指一捏,就会脱臼。在她不登台的休息时间,有时与她在一起散步,她只要接触到你,不知不觉你的手掌,手腕,胳膊,甚至手指随时把你卸了。这段训练期间,我给冬梅治得痛度日如年,饭也吃不下,有时彻夜难眠,人明显消瘦了。即使这样,平时基本功的训练一刻也不放松。己登台的倩芬,她们比我舒服多了。这种残酷的训练进行了十多天后,人的感觉才好点,不那么痛了。当然,这与冬梅不断给我涂抹杂技团各种祖传药水有关。?
一个月后,又转到新地方演出。我关节的韧带和神经己能适应这种脱臼状态,除了无力软绵绵的,与未脱臼没有什么异样感觉。冬梅看到了这种变化,高兴地喜不自禁。她又开始教我自行脱臼的手法,用力部位和力度。这种手法并不复杂,但要掌握正确用力位置和力度并不容易。我自己慢慢也有了兴趣,听冬梅介绍,这种脱臼的功夫还是最好的防身功夫,把对手双手关节脱臼,即不伤人,也使其失去加害能力。她有几次都在外也化险为化夷。我看到高兴,就冒失地说:?
“冬梅老师。有这么利害的功夫,倪头肯定怕你。他不听你时,把他胳膊卸掉,整死他。”?
冬梅脸一下红了。我也感到失口了,忙捂住嘴。见我这样,她尴尬地说:?
“那老头利害呢。他有更利害的东西,把你制得服服贴贴,你以后就知道了。”?
等到冬梅训练进行到第三阶段,我也领教了这个更利害的东西。第三阶段是忍耐力的训练。在舞台上从上绑在最后松绑,连准备时间算在内最少要一个半小时。由于是演出,这种紧缚必须强烈刺激观众的感官,才能收到最佳演出效果和商业价值。所以这种捆绑要真实,勒得紧,绑得结实,还要有美感。在这种情况下,表演者的耐受力是关键。除了体力上,更重要是心理上承受力。倪头的杂技团在这方面做了不少研究和实践,并不断改进,终于摸出了一条行之有效的训练方法。其中关键的工具是塑身衣和催x药物,也就是冬梅所言更利害的东西。这些秘密都是在我被训练好,己上舞台表演后才知道的。
当我身体对于关节脱臼完全适应,并能随心所欲地控制自如时,那天热身后,在练功房,只有我与冬梅两人。她一本正经地吩咐我说:
“倩兰。今天训练前,你将所有衣服全脱了。”
我以为我听错了。吃惊地问:
“老师。你说什么?”
冬梅用手掩着嘴笑了。她一字一顿地说:
“你—把—所—有—衣—服—全—脱—下。听见了吧!”
“为什么?”
“为了训练。你紧张什么,就我们俩人,还怕羞?”
说完她哈哈大笑。我确实紧张,我还没有在陌生女人面前脱过衣服。冬梅在搜自己包,自言自语地说;
“怪了。这钥匙跑到那里去了呢?早上老头亲手交给我的,我放在包里的。…,原来在这儿。”
冬梅拿出包里钱夹,从里面拿出把小钥匙。我巳脱完衣服,一手捂着胸部,一手掩着下身,低头不敢看她。,她走到我身边一人将我挡在胸部的手拿掉,盯着看,看得我心里发沭,然后说:
“倩兰。你好象有点发育不良,胸部这么小。我想你下面每次出来的血也少吧?”
我十分奇怪,我下面那个未长好血囊出口她也知道,这始终是我的心病。我忧心忡忡地说:
“不少呀,怪吓人的。”
“有多少?”
“我估计,流一次最少有5毫升,一张卫生巾上面全是。”
来一次用几张卫生巾?”
“还几张?一张都吓死人了。”
冬梅听了笑弯腰,她好容易才止住笑,我给她笑得莫名其妙。心里骂道:
“5毫升还少,难道要出50毫升,闹出人命才不少?看你长得那样漂亮,心肠怎么这样坏。”
她理了理有些乱了的头发,漫不经心地说:
“难怪给你作基因检查时,有那样一条结论。当时不相信,现在看有道理。”
我心想,我的RU房比你们女人是小,但在男人中可是豪RU了,这己叫我头痛了。这血囊长时间不收口,肯定有原因。这检查结论还有什么提示,故有些紧张,抬起头看着她。焦急地问:
“什么结论?”
“好象是这样写的,体细胞中杂有比例小于百分之一的《XY》性染色体。属两性杂合体,应注意第二性状发育。”
我有些狐疑不定,我基因怎么会是杂合体,而且女性为主,这肯定是复制身分证上的。我的推断不会错,当时公安局借用某个女孩的基因,有杂合成分。但我很想直接看到基因分析报告原件。就试探着问:
“老师。能否把报告给我看一下?”
冬梅哈哈大笑。指着我说:
“看你脸色都变了。我问过大夫,这不是毛病,是一种家族性的遗传现象,不就是ru房小点吗。你放心,过不了半年,你还会嫌它大呢。那份报告在老头那儿,废纸一张,老头子还不知把它扔在什么地方。你如果真想看,回大本营后帮你找。你把钥匙拿好。”
她将钥匙递给我,在我面前也脱起衣服。我无处躲,只好闭上眼,羞得我脸通红。
“倩兰。帮我一下,闭着眼干什么,不敢看啦!毛病。”
我无奈睁开眼,冬梅穿了一件奇怪的内衣站在我面前。这件内衣用半透明灯草粗棕黄色线一样东西编织而成。RU房被编织成的大牡丹花胸罩套着,花蕊处露出RU头。罩着两乳胸罩编成大牡丹的形状,两只罩杯间是锁将连起来,背后是这种线编的一条窄带连接两个大牡丹花罩。同普通胸罩一样,过肩的带仅是一根这样线,不仔细还真看不出。
第十七章
下边不象内库,它没有挡。腰上是一条编的窄带,接头在后背,也是锁。前面编成水仙花图案,成倒三角形。底由三片花辨构成,与前面腰带编在一起。花的根部正好盖在下身上面,也有一个内凹的园孔,正好卡着x蒂。花的根部各有一个单线园环,套在大腿根部。冬梅转过身,背对我,叫我打开腰带背后锁,然后褪下大腿根部线环,脱下,将它放到我手上。再拿过钥匙,开胸罩上的锁。我这才看清冬梅,她胸真大,把牡丹花胸罩撑得园鼓鼓的,就同在它x房上刻上一朵盛开牡丹花,棕黄色的线条都陷进x房。除了她的大胸脯,与其相称的是肥大上翘的臀部和细腰,再加长修长两腿。四十岁有这样迷人身材,是不多见。这也是她还能活跃在舞台上的因素之一吧。
她脱下RU罩也递给我,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钥匙收好,放进钱夹,收到提包中。冬梅脱下这套奇怪内衣,首先从我手中拿过无挡内裤,要我先用脚穿过线环,再提上来,收紧腰带锁上。再穿上那牡丹花胸罩,也锁上。这东西有收缩性,我胸脯比冬梅小多了,它也能包裹上,不过看起来牡丹花要小多了。她要我穿上这套奇怪内衣,不知干什么用的,总不会是演出用的服装吧,那可羞死人了。冬梅穿好衣服,从包里拿出个古色古香的小盒子,打开后有一股清香味。她从盒子里轻手轻脚拿出一个纸包,走到我面前,打开纸包,取出一个黑色小布罩,将我露在牡丹花蕊中的x头包裹住。小布罩边有松紧圈,与花蕊的硬圈配套,紧紧卡住。当它裹住x头时,有一种润凉的感觉,很舒服。冬梅将另一个x头和下身同样处理后,叫我穿衣服站好,拿一根麻绳,把我紧紧绑起来。这次不同于离开泾南市那次,这次要紧得多,勒得好痛。
冬梅绑好我,收拾好东西。认真地说:
“今天的训练内容是培养的耐缚能力,是完全按照舞台上上绑的紧度要求绑的。你不要采取任何自己脱缚的行动,那是徒劳的,这种捆绑我都不能自脱。我在你背后余下的绳头上打了个绳圈,是让你需要更紧一点用的。如果要绳更紧一点,你只要将绳圈套在一个固定物上,用身子住前背,绳就会收紧,而且只会紧不会松。若感到吃不消,随时可以来找我松绑。现在是上午九点,我晚上十点后才有演出,在这期间,你随时可以到房间见我。”
我认真听听她的吩咐,她说我还要自己紧绳子,真是半夜梦话。我现在不是要更紧,而是要松一点,我都勒死了。她安排好就提着包走了。当她走出练功房大门时,又回头说:
“今天是第一次,我希望你能坚持四小时。”
她走后,我也不想这样绑着待在这里,也出去回到我房间里。外面除了后勤人员,大家都在休息。虽然演出营地人不多,到底是光天化日之下,五花大绑在外还是很难堪的。一路小跑赶回自己住房。这次出来,对我特殊照顾,在离倪头夫妻不远的地方单独给我安排了一个小房间。这对于流动的杂技团来说,实属不易。我上气不接下气回到房间,心跳得很利害。奇怪的很,休息一会后还是这样,人心烦浮燥,有一种莫明的冲动感,浑身发热。这时x头在跳动,x房作胀,下身发痒,心跳更快。而且很想有希望别人能紧紧拥抱摸抚我的这种渴望,完全忘却了绳索对我紧缚的痛感。麻绳紧紧束缚,在我幻想中同被人紧紧拥抱一样,我现在就有这种强烈期盼。这种强烈的渴望冲击着身上每一个细胞,我内心同一团火在燃烧,而无法发泄。冬梅对我讲过,我能使麻绳束缚得更紧,她在练功房的话这时象救命稻草。于是我急不可待地在房间里到处寻找固定绳圈的东西。最后终于发现,门上一段链子,它一头在门框上,另一头可以插进门边凹槽里。它的功能是防止门开后,外人强行入内。即使门开了,它仍将门和框连在一起,只能有三寸宽门缝。我用反剪的手,将门链穿进绳圈,将链子另一头插销**入凹槽,再用力往前背。后面绳头随着我往前背的力度加大收劲,我全身麻绳收得更紧,双手在背后吊得更高,我仿佛被人抱得更紧,满足了我的渴望,全身有一种说不出快感。我将绳圈从门链上褪下后,胸脯又痒又胀,我伏卧在床上,将胸脯在床上揉,就同有人在揉一样,好痛快。我同疯了一样在床上翻来复去,人完全沉醉在一种发泄的快感中,最后大汗淋漓,虚脱在床上。那一阵冲动后,我伏卧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没有时间,没有感觉,一切都静止了,好像什么都不存在。
燥动情绪惭惭退去,身体有了凉意,头脑也清楚多了。我起身坐在床上,身上又麻又痛,得将绳子解开。刚有这种念头,就感到全身勒得很难受。我也不知被绑了多长时间,快找冬梅松绑。我头脑是不是毛病了,又没犯法这样绑着算什么。我立马出了门,到冬梅房门口。她正坐在房里看书,见我进来,放下书站起来,看了看桌子上的钟说:
“快12点钟了。还不错,有近三个小时,正好吃午饭。”
她拿出一把剪刀,将我身上绳子铰断后,指着桌子上的药水又说:
“午饭后,洗个澡。将这些药水抹在被绳勒过皮肤上,对复原皮肤有好处。下午你自己练功,我不去了,要准备晚上演出!”
第二天上午,冬梅在热身操后,更换了内衣上的药物后,带着我复习了过去的一些动作。刚做了二套动作,感到内衣在涂药的x头位置明显发热收缩,x头充血,被勒得血管一跳一跳,就同胸罩会动一样;在x蒂那儿也一样跳得人心不在焉,心燥不安,那种冲动感又来了,又有了想被人拥抱愿望。这样三心二意,动作老失误。冬梅生气了骂道:
“你今天怎么啦?一个动作也做不好,看来不惩罚是不行的。”
冬梅很少发脾气。见她发火,有些害怕。冬梅从包中抽出一束麻绳,披肩缠臂将我上绑。绳子一上身,昨天那种熟悉地感觉马上来了,双手不由己地反剪到背后,闭上眼,还想她捆紧点,再紧点。当我被捆紧后,身体反而舒服。冬梅叫我完成一些不用手的动作,完成得又漂亮又好,我自己都感到奇怪。后来的训练更换药物后,我先是暗示,后来干脆主动要求她先绑好我再作训练。到吃中饭时,她给我松绑,我都有些念念不舍。
这件内衣穿上后十几天未脱。在一天下午,午睡后身很倦怠,不想起来,RU房胀痛,有小便的感觉。我上了卫生间小便,感到不对,有块状东西下来。往下一看,把我吓昏了,从血囊出口流出好多血,是以前几倍,还有小血块。我用卫生巾先兜着,用消毒液化在开水中,稍冷后仔细将出口血清洗干净,再用一块新的兜好。下午未敢下床,心里又惊又怕,不知怎么办好,胡思乱想一夜。早上起来一看,夜里少多了,心稍安。第二天也未参加训练。冬梅找来,见我不舒服,安慰几句就走了。
过了几天,再也没出血了,身体恢复正常。我又去练功房训练。到十点钟了,冬梅还没来,我有些奇怪。只见倩芬急冲冲跑进来,拉了我就走。边走边说:
“全团的人都乐开天,连演出都停了,你还在这里练功。”
“看把你乐的。究竟发生什么事呀?”
“桃萍被正式录用了。省文化厅发来录用通知,还破例特批为国家一级演员。老倪头在找你呢。”
“找我何事?”
“我也不知道,去了就明白了。”
我俩一路小跑,到演出临时办公室,这里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杂技团演职员,闹哄哄地热闹的很。我俩挤进去,倪头兴致勃勃地在和团里其它几名负责人在谈笑风生。冬梅看见我,把我拉到身边说:
“到你房间未找到你,我叫倩芬去练功房,估计你在那儿。身体不舒服好了吗?”
“好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桃萍要去省里报到。她一人去我不放心,除了男的护送,还要找一个女的陪她。这孩子一人未单独出过门,以前外出总有我们在。这次正值演出合同执行期,我与老倪脱不开身。我排了排团里人,不是有演出任务,就是无出门经验。就是你在训练期间,无演出任务,人又机警冷静,你去最合适。桃萍也同意你去。说你好说话,没有小女孩脾气。你愿意吗?”
我不加思索地说:
“即然是团里安排,我没有愿意不愿意的。”
冬梅叹口气说:
“我心里很矛盾。这是件好事,听说有好多女孩子争,有的还是一些规模比我们大,实力强,在黑白两道都有靠山的杂技马术团的顶级演员。所以这也是一件是非的事。如果到了省团报过到,那就没问题了,若在规定时间不按时报到,那后补的就顶上去,这次机会就没有了。我最怕在路上出问题,请你要多费心。”
按照倪头和冬梅安排,桃萍穿着很朴素,象一个陪同随行人员;而把我打扮地反而时髦,象一个主角;桃萍头上简单梳了个马尾巴,将耳环也拿掉了,身穿一身蓝色牛仔服,脚穿一双旅游鞋,背一个双肩包;而我头发盘在头上,耳朵上挂着带长链的耳环,脸上化了淡妆,穿了一件背带式大红毛料长裙,脚穿高根皮鞋,裸露出的颈脖挂着珍珠项链,围着白色真丝围巾,外套一件黑色短大衣。我真不想这样扮妆出门,但拗不过冬梅。团里还派一个会武功男教练,穿着休闲装,拖着行李箱,保护我们。听桃萍说,别小看这二十多岁小伙子,武功很好,三、二个人根本不是他对手。而桃萍自鸣得意地告诉我,她功夫也不差,单打独斗,男人也不是她的对手。我们三人就我没有武功。的确,我从未与人打过架,就是有武功也无用武之地。
我们一行刚进汽车站,就感到有人监视和追踪。我们一路上我们小心翼翼。在火车上,桃萍告诉我,这次省杂技团新编排了一个大型高难度节目,准备到国外参加一次重大国际比赛。这个节目主角省杂技团无人能胜任,省文化厅决定面向全省招聘。有五人在招聘中过关,园满完成这节目。在完成动作时,但只有桃萍评分最高,作为第一人选。在收到录用通知后,倪头的一个老友泄露出一个消息,另四个候选人中某一个,可能利用黑社会势力绑架桃萍,使其在规定一个月期间内不能到省杂技团报到,而失去这次机会,其它四人中一个可以替换掉桃萍。冬梅知道后,不愿叫桃萍去了,但倪头父女坚持要去,他们认为只要慎重防范,光天化日之下他们不易得手。
从汽车换火车,从外省的演出地,我们日夜兼程终于赶到省城,还算顺利。在火车上桃萍与导演取得联系,导演告诉我们,我们乘坐车次到站后是下午六点钟,杂技团己下班,请我们在离省杂技团最近的地方找一家旅馆,先住下来,第二天去报到。下车后,乘出租车到省杂技团。省杂技团在市郊,附近旅馆很少,有二家,太小太脏,桃萍不愿住。这样一耽误,天就黑了,我们又跑了一段路,发现在离杂技团600多米的地方,有一家大宾馆。
第十八章
我们三个很高兴,直接往那儿赶。这条街道是市郊新开的马路,很宽,路中间是十多米宽的绿化隔离墙,种植二米高的宝塔松;路两边是高大中槐,长得很茂盛。我们刚走200多米,从路中间绿化带中钻出两个拿着短棍的黑衣人,拦往我们。看情况不对,我们掉头后退。那知后面又冒出七八个人,一律黑衣短棍平头。我吓坏了,长这样大也没见过这阵势。这路上人稀少,也无车辆,是条偏僻街道。桃萍一招手,我们钻进人行道旁高大中槐树下。路边是院墙,可能是新落成的住宅小区,无路可逃。那男教练意见往宾馆方向冲,能到宾馆就安全了。刚冲几步,前面阻拦的两人拐上来。男教练和桃萍很快与他们交上手。我缩在他俩后面,靠着住宅小区院墙根,想伺机冲过去。
后面堵我们的人很快冲上来,大部分去围攻男教练和桃萍。后面有一个黑胖子,可能是头目,他指着我喊:
“别让这个溜了。要的就走她。”
这些人都有功夫,手中又有棍,他们七八个围攻男教练和桃萍,他俩有些招架不住了,更顾不上我。两个黑衣人从两边上来,我看再不跑就只有束手就擒了。起身往桃萍那边跑,一个黑衣人马上拦过来,伸手抓我。眼看就要抓住我,急中生智,我顺势抓住他伸过来右手腕一捏一扭,他卒不及防,手腕被我弄脱臼,手中棍掉在地上。我乘机再将他手腕一拽,他疼得大叫一声,用左手腕托着卸掉的右手掌,痛得蹲在地上哼。在他身后几个黑衣人正在围攻桃萍,桃萍现在只有招架之力,非常被动。见我放倒一人,其中两人抽身来攻我。先到一人举棍就扫过来,我往旁一闪,他扑了空,棍子砸在墙上,溅我一身灰。我快速伸出双手,扼住他肘关节,一捏使其脱臼,再往下一捌,他同杀猪一样叫起来,倒在地上。另一个大吃一惊,一脚踢来,我双手迎上去,托起他的脚,顺势往怀里拉,边拉边扭他的脚踝,一下将他的脚掌扭反个方向。他失去平衡,闷叫一声,单腿跪倒在我面前,然后栽倒。风驰电掣之间,我一下放倒三个,黑衣人都呆了。男教练乘机摆脱攻击他的人,与桃萍背靠背站在一起,往我身边移动。
那胖胖头目见此情况高声说:
“别叫他俩来帮她,集中力量抓住她。”
黑衣人一拥而上,隔在我与桃萍之间,并将男教练和桃萍逼得离我越来越远。我又放倒二个,有了信心,见会合不了他俩。就喊:
“你俩快去报警,我能对付他们。”
他俩也看再汇合也难,就往宾馆方向跑,有三个黑衣人都追过去。剩下十几个人团团把我围住,但谁也不敢靠近我。为了保证桃萍安全逃走,我必须将这帮引到相反方向。我不知那来的勇气,突然在原地跳起来,围我的人都警惕地后退几步。我乘机起步,我面对着桃萍逃走方向,他们都认为我会往前冲。我用了个高难度的后翻动作,第一个后翻踏在我身后四五步远的黑衣人肩上,第二个后翻己到了那头目面前,轻轻落在他面前。当我站稳后,那头目吓得拔腿就跑,逃到他身后那些**呆的黑衣人身边,我乘乱冲出包围圈,黑衣人拚命向我围来,那胖子声撕力竭地喊:
“快截住她。别让她跑了!”
我为了摆脱他们,向杂技团方向跑去,但高根鞋跑不快,顺院墙才跑三十几步,又被他们追上围住了。我将冲到我身边人又放倒一个,他们再不敢逼近我,隔我三步距离紧紧围住。我也不敢离开院墙,背靠墙与他们对持着。我移动他们移动,始终围着,我也无法脱身。正当我们僵持不下时,那三个追桃萍的黑衣人垂头丧气回到头目面前,诉说什么,那头目摆摆手,走到离我五步远的地方。他手下紧贴着护着,他双手抱拳,行了个江湖上礼数说:
“桃萍姑娘。我知道你利害,把你父亲金刚指硬功练得炉火纯青,论身上功夫我们斗不过你。但我们也不想伤害你,否则你早就不死即伤。你想想,你手再快,还能快过**腔子。我们这样围着,你想走脱是不可能的。我们本无恶意,只想请你谈谈,你看如何。”
从追桃萍三人神色看,他们未得手。目前他们把我误认为是桃萍,这是倪头保证桃萍安全的计策,我只有缠住他们,他们才不会再去找桃萍。待明天桃萍到杂技团报到,我的替身任务也算完成了。于是想了想说:
“这是省城。你们敢这样公开围攻一个合法公民,不怕警察来抓你们。”
胖头目哈哈大笑指着我说:
“你那老倪精空传你一身本领,说话这样幼稚。这些话以后回家同你老倪精说去。桃萍姑娘,不要在这儿熬了,是不会有结果的,我们还是好好谈谈吧!”
我也不知道他要谈什么,无论怎样谈,他们的目的是阻止桃萍去杂技团报到,这对于我没什么,他拖住我,并不能影响桃萍。于是我就顺着他们话说:
“怎么谈。就在这里?”
“那能在这里。应当到一个舒舒服服的地方,例如前面那个大宾馆,包一个大客房,给你先住下来,然后慢慢商量。今晚谈不好,明天再谈。我们前世无仇,往世无冤,我们是受人之托办事。凡事总有商量余地嘛。”
他们要到我们要去的宾馆谈,这真是太好了,那儿应当是安全的。但要提防他们在去的途中袭击,我心存疑虑地说:
“去宾馆?可以。你们如何保证我能安全跨进宾馆大门。”
头目笑了。他拍拍胸说:
“大丈夫做事光明磊落。你只要往宾馆走,我们人就不会出现在你视线内,我马上给你订房间。”
头目立刻叫手下离开我,这伙人一轰而散,在我面前消失。但我不敢大意,顺着院墙,左顾右盼往宾馆走。头目可真守信,我走进宾馆大厅,未见到这帮人。看我走进来,一位门童迎上来说:
“请问是桃姑娘吧?”
我点了点头。
“请跟我来!行李已放在房间里。”
行李?我没有行李。可能是男教练拉的那个箱子,格斗时遗弃的。他把我带到18层05号房间,果然,男教练拉的行李箱放在里面。这里面其实没什么,就我与桃萍的换洗衣服和旅途用品。到房间我才发现,我已狼狈不堪,裙子撕破了,大衣上全是在院墙上擦的白灰,原来梳得光滑的头发也零乱了。我抓紧时间洗了澡,重新梳了头,补了妆,重换了件长袖连衣裙,女人就是麻烦。
这边刚收拾好,那边门铃就响了。我打开门,那头目一人走进来,他手下都站在外面。我俩坐下后,我泡了两杯茶,端给他一杯。他喝了一口,开门见山地说:
“长话短说。桃姑娘,我的委托人请我转告,希望你能放弃这次进省杂技团的机会,作为补偿,你可以开个价,我负责转告。”
我也喝了口水,润润嗓子。看了他一眼说:
“你这要求有点太霸道了吧!”
头目冷笑一声。不屑一顾地说:
“我们干的就是有点霸道的事,否则要我们这些人干什么?”
正在这时,房间电话响了。是楼层服务台的,请我去,要在房卡上有无贵重物品存放栏签个字。服务员看我这里来了这样多的人,不好来,请我到服务台办理。
我放下电话,请头目稍等会。我匆匆出去到服务台将有关手续办了,迅速赶回来。看了看这个不可一世的黑社会头目。故意刺激他说:
“假使我拒绝呢。”
他面无表情,好象己吃定了我。冷冷的说:
“你太不聪明。这世界上的事,凭你那点功夫是摆不平的。看样子你太辛苦,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再谈。告辞!”
头目走后,我很气愤。我还没见过这样不讲礼的人。心里格外烦燥。我关上门,脱下厚实的连衣裙,坐下来冷静地思考一下。刚洗过澡,从下车到现在都没喝多少水,口渴得很,我将我喝过的茶杯剩下凉茶,又加满开水,一口喝干,又倒了一杯。
茶水泡久了,味好重,口里难受,将茶杯拿到卫生间浸入放有冷水面盆中,茶水很快凉了,再喝下去,人感觉好多了。我想,是否去找桃萍她们。但又想,这帮黑社会人肯定还在宾馆,不能让他们发现她。可能晚上太紧张,人松驰下来,感到好困。这茶水应当提神的,怎么会这样提不起精神。反正夜已很深了,困了就睡觉,天大的事明天再说。
一夜睡得好沉,也不知什么时候,双手有些难受,怎么也分不开,压在腹部。手腕象磕在什么硬物上,有些痛,我想把手分开,一用力,两只大姆指捌得好痛。人有醒了,但头昏沉沉,眼睁不开。我这怎么啦?又躺了一会儿,想用手揉揉眼。双手一抬起,好重。我决定不睡了,坐起来,用力睁开眼。光线很昏暗,我又闭上眼养了会神。这时手脚明显感到不适,睁眼一看,双手上了一幅板铐,将双手锁在一起,另外还用一幅姆指铐,将双手大姆指也锁在一起。我惊恐万状,人也完全清醒了。这是怎么回事?再看看周围,这是一个小房间,只有十来平方,在天花板处有扇窗,很高,所以在低处光线很暗。一张小床靠着墙,床边有张小桌,并不是我昨夜往的宾馆客房。我翻身想起来,但双脚被拽往,拖不动。掀开被一看,一幅很沉的脚镣锁在上面,难怪这样不舒服。我马上明白了,我中了那头目套,被绑架了。我用力抬起脚,带着脚镣下了地。弯着腰,用姆指外四根手指,勾着脚镣链,慢慢挪到卫生间去小便。这时才发现身上除冬梅给我锁在身上那套内衣,什么也没穿。我懊恼极了,我怎么这样大意,这肯定是那茶水中出了问题,难怪那头目有恃无恐。这姆指铐最令人难堪,生活上极不方便。我虽恨死了,但也无计可施。在这里关着,除有人从门缝里送二顿饭,无人问津,我在里面都快急疯了。
第三天,那头目又现身了。进门一把抓住我一头乱发,凶神恶煞地吼叫说:
“你是谁?你究竟是什么人,冒充桃萍那个婊子。”
我毫无抵抗能力,闭上眼由他辱骂。他抓住头发扯着我,住门外走。我只能用力拖着脚镣,挪动着脚步,艰难地跟着他进了一间客厅。他手一松,我瘫倒在地上。那头目放下我说:
“就这个婊子,是倪老精用的替身。”
客厅一个中年男子,在我身边转来转去说:
“那你也是老江湖了,这点雕虫小计也能糊弄你?”
第十九章
“周大哥。实在对不起,这件事未办好。小弟在这里赔罪了。不过这婊子身手的确不凡,眨眼时间就放倒我五六个弟兄。”
那周大哥有点不相信地问:
“这小娘儿有如此手段?”
“那一手可是倪老精的金刚指绝活,叫我们望而生畏,扎手得很。若不是她是个柔弱女子,力道不足,我那几个就算废了。她一身功夫绝不在倪老精女儿之下,否则怎蒙得了我。”
“真有这么利害?让我来仔细瞧瞧。”
我在这儿身无寸缕遮体,羞耻令我无法抬头。一个人走到我身边,抓住我头发,扯得我仰起头,我痛苦的闭上眼。
那人吃惊地说:
“她穿着倪老精的《五彩衣》?唉呀,这可不是一个普通角色。”
“我的话你信了吧!抓她并不轻松,若不是她缺少江湖阅历,能制住她谈何容易。”
“据我所知,江湖上知道这《五彩衣》人极少。近几十年,只有倪老精夫人那个百变妖精穿过。这女子可能是她的传人,能抓住她,对倪老精打击也不小,够我出这口恶气。不过这事未办成,我那宝贝女儿要与我闹翻天了,这是天意。倪老精为这事,也能下血本了。吴胖子,你这下与倪老精结下梁子了,可千万不能留下什么把柄。这女子要尽快弄走,倪老精会动用黑白两道人马追查你。他的势力不可轻视,你最好也要避一下风头。这女子不能弄死了,否则对你就是灭门之灾。倪老精的手段你也可能听说过。只要人不死,倪老精也不便下毒手,叫他花精力慢慢找吧,我非要将这事弄得倪老精同鱼刺卡在咽喉里,不能上也不能下。这事我们之间交易到此为止。记住不要坏了规距,无论这事如何发展,只能到你这里为止。”
自中了圈套,我仍有些稀里胡里胡涂,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都击倒几个精壮汉子。听了他们的话,我才有些明白,冬梅传给我的脱臼手法不简单,我当时就知道下手之处都是穴位,例的脱肘关节先掐肘关节下三指处穴位,只要力头准,整支胳膊立刻酸软,再下肘关节易如反掌。这可能就是那个吴胖子说的金刚指。但这金刚指害惨我了,到现在我终于明白,我不过是倪老头手中一个替死鬼。现落在吴胖子手中,还不知是什么下场。不过我也听出,我在倪老头眼里还是有相当份量,他肯定会全力营救我,这样我心里稍安。
第三天,有一个中年妇女来到我房间,带来一包衣服她对我说:
“姑娘。我来给你打开身上镣铐,你洗个澡,穿上衣服。晚上我们要送你走,希望你不要反抗,否则受罪的还是你。人到弯腰树,不得不弯腰。好死不如赖话,你就受着点吧。”
面对现实,我只有忍耐。几天未洗澡,闷在这小房间,实在难受。我在打开镣铐后,痛痛快快洗了澡,好舒服。送来的衣服仅一件无袖背带连衣裙,还是我下火车时穿的那件,破的地方补好,也洗过,能遮遮身子也好。晚饭时,那中年妇女又来了,带了饭和一个包。我吃了饭。那中年妇女从包里拿出一束麻绳。我知道抗拒是无意义的,她将我紧紧五花大绑,还用双股绳勒住脖子。我上身等于什么衣服也未穿,绳子深陷肉中好痛,实在有些吃不消。就用商量口气对她说:
“大姐。能不能松一点,勒得太紧了,我实在受不了。”
她笑着说:
“你是什么人?母老虎,缚虎能不紧。我们那些小伙子见你都发抖,你太历害了,我不绑紧点,他们能放心。你们这些有功夫在身的人,这点捆绑你能受。”
她将我身上绳子紧了又紧后,再用一件黑色高领弹力羊毛衫从头上套下来,罩住我上身。我双手高吊紧贴在背后,这羊毛衫套上后,遮挡了绑绳,从表面看不出我被捆绑着。她又掀起我的长裙,用一根短绳将膝盖上的大腿绑在一起,再给我套双高根鞋,这样我只能勉强小步走路。她又给我披上件短大衣,遮住羊毛衫空荡荡的袖子,从表面上,更看不出我是一个失去自由的人。她又拿出一块胶布,这胶布很薄,椭园形,上面画只眼睛,还粘上假睫毛。我好奇怪,不知这是干什么的。她叫我闭上眼,用这胶布盖住我的眼睛。我一下明白了,这是用来封眼的。接着又用一幅眼镜给我戴上,我什么也看不见了。这时进来两个人,架着我出了门,上了汽车,不知开向何方。汽车开了二个多小时后,开始颠簸,左右摇摆,可能是进了农村小路。又开了一个多小时停下来,将我架着下了车。进了几道门,又是上又是下,拆腾半天后,将我一推,我失去平衡,吓得惊叫一声倒下去。倒下的地方很柔软,原来是张床。进来的几个人得意得哈哈大笑,其中有一个男的说:
“这婊子太厉害,她没想到有今天。”
另一个男的说:
“把她关在这儿安全?她会不会逃走,她本领可大了。”
那中年妇女说:
“我绑得可紧,勒得她痛得嗷嗷直叫。这样办,为防万一,把她双腿再绑起来。反正现在又不要她走路。”
几个人走过来,将我大衣拿掉,按倒在床上。我伏卧在床上动也不能动,两眼什么也看不见。他们将我双腿曲起来,并在一起捆着。我气得泼口大骂,他们也不睬我。绑好后,有一个男的还在我脸上拧一把说:
“美人。好好在这里休息,明天我们就要把你卖了,你高高兴兴准备做农村媳妇吧!到那时,你本事再大也没用,一根粗铁链锁你一辈子,去给那农村汉子生一大堆儿子,哈哈哈…。”
这帮人丢下我,扬长而去。我躺在床上,翻过来,抬起身子。我大小腿并着绑在一起,只能跪在床上,头脑里乱成一团,理不出头绪。过了好一会,才冷静下来。挣了挣身上绳索,绑得很紧,动不了。难道就这样等到明天被卖掉?但心里又想,从汽车走的速度和时间看,应当还在省城附近,而且老倪头肯定也得到消息派人来找我,他们不会这样快将我抛给人贩子。我现在只有耳朵能了解周围动静,周围一点声音也没有,我该怎么办?首先要解开身上束缚。这时头脑思维要清晰多了,我动了动包裹在羊毛衫里吊在背后双手,这是标准五花大绑。冬梅对我指导过,五花大绑的自解,要从双手开始,只要双手脱缚落下来,全身的绑绳就松了。如是我按平时冬梅所授,自己练习多次的方法,刚想动手,但人生经验告诉我不能这样鲁莽,要对我周围环境了解后才能采取自救行动,若过早暴露又逃不走,只会招来更严密的约束。我决定先养好精神,静观其变。
过了一会又进来好几个人,听声音他们带了些铁器,弄得叮当响,他们七手八脚搬动着我的身子,脱掉套在我上身的羊毛衫,用一个很凉的东西匝在我脖子上,接着在背后颈窝处又是一阵敲打铁器的声音,我马上明白了,他们用铁项圈锁在我脖子上。一阵铁链拖动的声音,我脖子被牵引住了。这些人又离开了,有人松开了我脚上的绑绳。对我说:
“姑娘。我马上给你松绑了,希望你老老实实呆在这里,不要心存幻想,你是逃不出去的。”
原来是给我上绑的那女人,她松开捆我双手的绳子就走了。我松开缠在身上麻绳,双手终手自由了,揉了揉捆麻木的双手,急不可待拿掉蒙眼胶布,四周一看。这里是一间地窖,只有头上盖地窖的板缝露出一点光,能勉强看到这不足十平方地窖。这地窖高有五米,没有梯子我是无法出去的。幸亏我没采取自救行动。我褪掉身上绳索,我摸摸脖子上面一只沉甸旬铁项圈套着,上面用铁锁锁着一根链子,伸到地窖里一只大石锁上,锁着链子另一头。其实在这样深的地窖里,逃跑己是不可能的,再锁着链子纯多此一举,这样也说明对我看管之严。
他们把我关在这里,我除了练练功,无所事事。虽然心里焦燥,知道他们将我深藏地下,就是为了避过老倪头搜寻我的风头。我也无计可施,只好在这黑黝黝的地窖里磨着性子,从春天到秋天,关了六个多月,我的功夫大有长进,特别是冬梅那套脱臼之术,练得炉火纯青。身上的柔软度也大有进步,可以做过去难完成的高难动作。若不是将精神寄托在这方面,这样长期孤独一人关在这黑洞洞的地窖里,精神早崩溃了。天气已很冷了,他们也不给我衣服穿,我只能披着那床已发臭的棉被取暖。终于有一天,地窖盖板又打开了,那妇女扔下一副姆指铐,叫我自已将两只手大姆指铐在一起。这肯定要放我出去了,我喜极而泣,再关我可要疯了。我迫不及待铐好自己,上面又扔下一把钥匙,叫我打开将铁链锁在项圈上的锁,然后放下一架毛竹梯,叫我爬出了地窖。刚出地窖光线刺得我睁不开眼,那妇人一边用另一根铁链锁在我项圈上,嘴里不停的叫臭。的确,进地窖后未洗过澡,蓬头垢面,全身皮肤由于脏,都变成黑色的了。
见她这样,我也故意装得痴呆呆的。她用链子将我拉到一间简易的洗澡间,将链子另一头锁在门把手上,打开我的指铐扬长而去。花了好长时间,才将自己从头到脚洗干净,人同脱了一层皮,舒服极了。那妇人见我洗好,把我下身兜了个尿不湿,用一床旧棉毯将我包起来,再装进一只麻袋,放进箱子里锁上。听到那妇人说:
“吴总。人都臭死了,同死人似的,与白痴一样,再关下去肯定疯了。”
“唉!没办法呀。这笔生意做得亏大了不说,我给倪老精追得如丧家之犬,最近有人在这转攸,警察也三天两头来调查,这里不能在关她了,要转移走。”
听声音是那抓我的吴胖子,老倪头肯定追寻到他头上了。这倪头不显山不显水,在黑,白两道上这样利害,以后能逃走,离他也要远点。那女人说:
“这姑娘怎么办?往哪儿去,现在弄出来,万一叫人发现就麻烦了。”
“是呀!关死了,老倪头放话了,若死了,我一家也一个活不成;放她走,老倪头知道实情,也饶不了我。如今江湖上都盯上这事了,我要尽快脱身。目前老倪精放风,他绝饶不了想抓他女儿的人。虽老倪精不能肯定是我。但我给他盯死了,只要人不在我手中,我就可以死不认帐。今天已有朋友联系到西南的人贩子黄麻子,晚上连夜送走。我的人给盯死了,甘妹子。你另找一些圈子外的朋友,去办这事,卖人的钱全给他们。”
“你这样能脱身?”
“只要在黄麻子那儿露面,时间不长,老倪精就会知道,让他们去斗吧。”
“你真坏。把祸水往那里放。”
吴胖子咬牙切齿地说:
“人不为已,天殊地灭。”
第二十章
我听了恨得牙痒痒的,这些黑老大全是没人性东西,他要把我卖到西南,那有几千里呀。我不知能否回来。没容我多想,当天就把我运走了,我做梦也想不到这帮人这样残忍,在这箱子里闷了我二天三夜。当把我弄出来时,我己处半昏迷状态。这次为了掩护桃红上节目,受了如此磨难,几乎是要了我的小命。
到了新地方将我和十几个姑娘关在一个大房间里,除我身上那套脱不下来《塑身衣》外,其他人都是身无寸缕,脖子上套着项圈锁在一起。把我们养息了一周,一周后,我同商品一样,每天有人来看,与人贩子讨价还价。我真没料到我坠落到如此下场,成了一件任人宰割的商品,来买的人也不顾我们的羞耻和尊严,要我们摆弄各种姿势,把我们从头摸到脚,同买一头牲口一样。可能是我穿这件特别内衣引人注目,每天我都会被来的人选中,但都没成交,这样天天都让他们污辱,我真想收拾他们,出了这口恶气,但理性控制我没这样做。最终我还是给一个黑胖的中年人选中买走了,他从黄麻子手中接过锁在脖子项圈上的链子,交给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中年女人,把我牵上一辆面包车,车开到一座深山里的别墅。那女人牵着好似痴呆呆的我,走进一个洗澡间,她也脱光衣服仔细冲洗我身上每处地方,连耳孔和鼻孔都不放过。洗好后用毛巾包住我的湿头发,带我到攴厅,我二十多天都没吃过一顿象样的饭,故狼吞虎咽,那妇人见我都好笑。
她自言自语地说:
“沈老板开矿发了财,乱糟蹋钱,买了这么一个不知耻辱白痴,不就是五官好一点,瘦得同干柴一样,有那点好看。还指望她生一男半女,做梦去吧”
在这别墅里她仅给我穿一件睡衣,用一根细长链子一头锁在床腿上,一头锁在脖子项圈上。以后就很少人看我。这链子很长,我可以到房间外阳台,洗手间和卧窒外小攴厅活动,别墅里人我很少见到,可能打过招呼不准接触我。
三攴饭准时有人将饭菜送到攴厅,这里生活比吴胖子和黄麻子那儿好多了。这卧室壁橱里有很多女人衣服,但我仍装疯卖傻,一件不穿。我这辈那曾受过如此凌辱,真是想死的念头都有,前思后想,完全是这女人模样招来的,这次遭遇令我见了女人的东面,从心里就烦。讲老实话,若是男装,我也许还会穿。
刚来时,由于长期关押,我脸虽白,一点血色都没有;四肢枯瘦如柴,风都吹得倒。调养了三个多月时间,脸上才饱满起来,身上也园润了。那沈老板隔三叉五的来,看我恢复不错,得意洋洋时陪她来的那妇人说:
“大妹子。怎么样?是个大美人吧。过去给黄麻子糟蹋的不象个人,黄麻子不识货,看她穿的那内衣,以前也不是凡种,不知怎么流落到这境地。”
“沈总。再漂亮有什么用?同白痴一样,披头散发,不知理妆。房间里有那么多好衣服都不穿。”
“这是给关的。现在要让她自由活动,这样精神上要恢复快些。把她链子打开,不要再锁了!”
“那她要跑了怎么办?”
“她人生地不熟,又神志不清,往那里跑?这样吧!从明天起,你陪她住,看管并调教她。等她再好一点,我可要给她下种了。哈!哈!哈!”
第二天,那中年女人打开锁,拿掉锁我的链子和项圈。我心中暗喜,这条细链子锁着我无法逃,我啄磨了多天了,就是弄不断,也开不了锁。这下可好了,那女人开始给我梳妆打扮,我的头发己很长了,拖到腰,她将其绾在脑后盘了个园髻,将我眉也修了,又挑了件深紫滚边的淡粉色织锦缎修身中装大襟衫和一条紫色大摆裙,强制给我穿了。又带我到处走走。这女人很慎重,只要出了别墅大门,她用绳将我五花大绑,同对待死囚一样,背后留根活动绳头,牵在她手里一刻也不放松,若我稍有反抗,她就用力一扯,那绳头连着勒颈绳套,勒得我出不了气。但我装得服服帖帖,痴呆呆的,时间长了她也松弛了。
随她走出别墅,我就观察,这别墅依山傍河,在半山腰,门口小公路通到有二里远的一个村子,别墅地势高,看得远,小公路出村与一条大公路相通。早上村里的车和人上大公路往左走得多,晚上又从那方向回村子。我想,那方向应当有一个较大集镇。
随我的身体恢复,那沈胖子来的也勤多了,看他每次喝三吆四带一群凶神恶煞手下,我知他也非善类,心里更加提高警惕,寻找逃脱机会。到这儿有四个多月了,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快过年了,那天早晨,别墅来了好多人布置。上午我起床后,那看管我的女人也不带我吃饭,到中午才给我两个鸡蛋吃。吃完后,又帮我洗头洗澡。我估计今天肯定有事。下午三点头发干了,那女人带两个穿西服黑大汉进来,将我架上梳妆台。那女人开始给我化妆梳头。边化妆边说:
“小妹。你算熬出头了。今天是腊月十八,是好日子,沈总要和你成亲,你正式成了他的三夫人了。从今天起,你可要争气,一定要为他生个大儿子。这样你一辈子吃穿不缺了,有福想了。”
听她唠叨叨这样说,我是又气又急。但看身旁两个虎视眈眈大汉,我一人对付三个,心里毫无把握。若轻易动手,再被制服,那就没有逃走可能了。就还是装得同傻子一样,她讲,我痴笑,脸上无任何表情。她说了半天,我仍我行我素,她叹口气说:
“这小妹真傻了,可惜她这花容月貌。”
她仔细将我浓妆艳抹,将头发梳得一丝不乱,后面绾了个园髻,并用用蝴蝶流苏浅浅将园形发髻倌起;右边额发际上紧贴五彩孔雀步摇,左边园髻上斜插一对龙凤钗,头上插满绢花,首饰;额前是齐眉刘海,两边耳朵三个孔,上面两个穿上金花耳钉,耳坠上挂长链耳坠。我头上从没戴过这样多的首饰,感到好沉,脸上厚厚脂粉同蒙上一层油泥,好难受;双手手指甲和两脚指甲都涂上鲜红指甲油。她梳装好叫我站起来,脱掉浴袍,贴身穿了一件棉背心和一条三角短裤;再套上一套礼服,下面是大摆裙,上身是三排扣高领的,收腰园摆,丰胸半截窄袖中式斜大襟袄,大红云缎料子,缕金百蝶穿花图案,衣边都包有一指宽金边;脚上穿丝袜,上套大红喜鞋。打扮好后,她前前后后再调整一下,直到满意点了点头。
她又搬了个独橙示意我坐下,我装得呆头呆脑,木纳的坐在板橙上。那两个大汉一边一个上来,拿手指粗的染成红色麻绳开始给我上绑。他俩绑得很紧,我一看不对劲,就大叫起来,拚命挣扎。那妇人一边喝斥吓唬我,一边仍叫大汉架住我,按部就班上绑。这五花大绑,丝丝入扣,勒得身上又麻又痛。绑好后两大汉拿着我背后绳子拎着,按着,让我胸部压在独橙上,我只能跪在地上,那甘姓女人将长裙抛起来露出我修长两只大腿,他们将我双腿分开,大小脚折叠一起又绑起来。最后将我抬起来,放在床上跪好。又将背后的收缩绳穿到我睡得老式床架子上吊起来,再盖上红头巾。这样我只能直挺挺地跪在床上,稍一歪吊在背后那绳收紧,牵动脖子上绳套勒得气都出不来。看把我打理好,她拍拍手说:
“好了。这妹子是作不了怪了,晚上等老板来下种吧。”
他们锁上房门走了,我跪在那里,被头巾罩头,什么也看不见。运动胳膊再试了试。这绳是新麻绳,很硬,捆得也很紧,但我对脱缚还是有信心的。要逃就要保证成功,我没有第二次机会。老倪头到现在还没动静,指望他是不行的了。
我极力控制自己,等待时机,时间慢慢过去,房门外巳闹翻天,锣鼓喧天,鞭炮声震耳欲聋,灯火通明。门突然又打开了。有人拿掉盖头巾,我头本来低垂着,抬头一看,窗外完全黑了,那女人又来了。她穿了一身红的旗袍,端了一个小茶壶,胸口捌了一朵花。她走到我面前,摸了摸被红绳横七竖八勒得紧绷绷身子,我恨这恶妇,不想她碰我,扭着身子,但又无法避让,她笑眯眯地说:
“妹子。你好福气,今天来了好多贵客呀,都是为你来的。我知道现在你是最难受的时候,那个欲火呀正烧着你呢!忍一忍,沈总来了就好了。来!宝贝。一天未喝水了,我知道你渴,喂你点水润润嗓子。”
见她现在还记得我,还带水来。我讨厌这女人,但确口干舌燥,极盼喝水。见她将壶嘴放到我嘴里,我也顾不了许多,挺着胸一口喝干。她收回壶后,又从手中亮出一个手指粗,带两条皮带园环,示意我嘴打开。我不知她何意,就张开口,她迅速卡入我嘴中,抵死了上下腭,并用皮带在脑后扣紧。我猛联想到在雪莉的录相中,刘大嘴也将这赢**秽物塞到她嘴中,才知上当,但来不及了,拼命摇着头,那块红盖布辟头罩下来,我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走后不久,一阵阵酒菜香味扑鼻而来。从早上到现在,除中午吃了两个鸡蛋外,肚里早就没食了。这菜香更剌激了我的饥饿感,酸水往上冒,但口中卡着橡皮圈,冒出口水无法全部吞咽,顺嘴角往外流,弄得我不仅难堪而且难受,但我只有强忍着。只能时不时尽量活动一下麻木的腿和四肢,保持肢体活力。外面喝洒猜令,划拳的喧闹声直到半夜十点,十点后外面动静小多了,并不断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可能客人开始离开了。但我慢慢感到身上发热,x头和下身燥痒起来,我心跳也加快,心浮气燥,身子开始不安的扭动起来,而且越来越厉害,人开始烦燥不安。我心里明白,那女人水里有问题,但后悔都来不及了。
正当我处在水火之中时,房门“哐当”一声打开,许多人进了房间。有一个人醉熏熏地说:
“好…,好了,我…,我进…,进洞房…,房了。你…,你们走…,走…,都走。”
许多人退出房间。那妇人说:
“大家放心休息去吧!那新娘子捆得同棕子式的,连个小孩都对付不了。黑蛋和三歪子留在房门口值班,其他人都走吧!要喝酒的,继续喝吧!”
门又关上了。一个人歪歪斜斜地走过来,一股令人恶心的酒气直冲过来,他嘴里含混不清的说:
“美…,美…人。你等…,等…,急了…,吧!我…,我来…,来了…,来了。”
他一手扯掉我的红头盖,一把抱住了我的身子。红得同猪肝一样的脸凑过来,那酒气熏得我想吐。我扭着想躲开他。但身子一歪,吊在背后绳子绷紧,脖子上绳套收紧,勒得我出不了气。我只能迎着他,吊的绳子才松点。我干呕几下才缓过气。还算好,那臭嘴未亲我,他抱着我身子往床上滑,背后吊绳又紧了,勒得我出不了气,我心想这样肯定给勒死了,还好,他一会儿仰卧在床上,打起呼噜。我把他尽量往旁边推了推,挺起身子,吊着的绳子才松弛,脖子上绳套才松开点。这边呼吸刚缓过来,那揪心的燥痒又一阵阵袭来。我感到面红耳赤,想抓,但手反绑,身子又不敢动。而且人有些迷糊,渴望有人抱我亲我,我知不妙,也顾不了许多了,用右手将左手肩关节拉脱臼,紧吊的麻绳随左手松软而松驰。
第二十一章
我顺利将右手腕从变松的绳圈中褪出,再将软绵绵的左手腕也从绳圈中扒出来。双手腕落下来,再将左手肩关节复位。双手腕脱缚后,首先松掉脖子上那要命的绳圈,时间紧迫,我仅将身上碍事绳索扣解开,使双手能活动伸展,来不及解掉上身乱七八糟缠绕的绳索,那样太费时间,仅将绳头顺了顺,碍事的收了收,就让其缠绕在身上。小心将趴在我腿上沈胖子推开,解开腿上绳索,揉了揉麻木双腿,这大摆裙太碍事,我将它下摆翻到腰上,用腿上褪下的绳索绕着系紧,这样行动利索多了。那沈胖子己打着呼噜,醉得不醒人事,我尽力压制内心那一股股冲上来的欲火,将他推到一边,悄悄下了床。息掉房间灯,聂手聂脚地走到房门口,拉开一道缝,往外一看,那两个守门的大汉,发出浓烈的酒气,也醉了,发出一阵阵雷鸣般的打酣声,我推开虚掩的房门,看到客厅睡着几条大汉,旁边桌上散放着衣服,一个包和一些食品,于是我顺手将包和一并饮料带着,轻手轻脚出了房门。开了大门,凉风吹来,那种莫名冲动和身子发软感觉才好些,走出来。大门有个院子,里面停了几部汽车,我直奔院门口。
刚到院门口,呼地窜出一条大狗,吠叫着冲过来。我吓了一跳,狗怕弯腰,我弯腰去拾石头砸它,狗马上停下,对我大叫。院门紧闭,我不敢久留,爬上院墙边一棵树,纵身上了院墙,翻到院外,拐上院门口小公路上。在杂技团训练这大半年,这翻**上梁的勾当,对我是小菜一碟了。顺小公路,在蒙蒙月光下,顺小公路狂奔,进了村,村里静悄悄的,只有看门狗的狂吠声,令我心惊肉跳。我也不知往什么方向逃,只挑房屋稀疏的村道跑,几经周折出了村,顺出村小公路左拐弯上了大公路,这时我再也跑不动了,喘着气,沿大公路拼命挪动脚步,不敢停留,直到身后村庄隐入黑暗中看不见了,才放慢脚步,这时那淫药力道才减缓多了,缓口气。又坚持走了几里路,一天未吃东西,实在心慌腿软,我找到路边树阴下一块石头,坐在上面喘口气,休息一会,今天夜里虽有是月亮,但云层厚,张望周围漆黑一片,除了发白公路,什么也看不见,一个人影也没有,这时紧张的情绪才平息一点,那药劲在刚才逃脱紧张气氛中也消散了。这时口干舌燥,更想喝水,打开饮料想喝,才发现嘴里还卡着那橡皮圈。刚才太紧张,太专注周围环境了,它卡在嘴里都忘了,我解开系在脑后绳扣,从口中取下它,喝完饮料,看天上云层中一轮残月时隐时现,现在应当是后半夜一点钟。此地不能久留,我想起我手中的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各种汽车行驶证件,原来是驾驶员的包。里面还有二百多块钱。这包拿得值。休息一个小时后,路上开始有车辆行走,车上载着蔬菜,鸡,鸭等物,住左手走。看来左边肯定是集镇,于是我顺着隐约可见的公路往左走,遇到车辆我立刻在路边树丛中藏起来,走走停停,果然不到二小时,前面有一个小城镇,又上了一条柏油大公路。奔波一宿,想先休息一会。但想着自己衣着,沉甸甸满头首饰,有些犯愁了,别人一看是新娘子,而这儿离沈胖子近,只要露头,就很快被他发现,不行,乘天明之前一定要离开。前面有一团黑影应当是一丛树,我跑到树丛背公路方向藏起来,正在考虑怎样逃时,从小城镇方向开来两部货车,停在离树丛不远公路旁,
从车上下来几个人,应当是司机,听司机谈话好象是从广州方向送建材过来,交完货准备返回,他们聚在第一部 汽车头部路边,抽烟聊天,听谈话知他们在等后面三部车一块儿走。我看机会难得,悄悄上了公路,摸到第二辆汽车后面他们视线死角,轻手轻脚往车箱里爬,车箱是铁架子焊的,围有帆布但无顶盖,我就爬上车顶悄悄翻进去。缩在靠车头杂物堆里。后面三台车陆续到了,他们一块出发了。当人脱离危险,马上松驰下来,困得眼皮都睁不开。我心里告诫自已,不能睡,但控制不了,不知不觉睡着了,车开了都不知道。不知过了几个小时,一阵剧烈颠波,我猛惊醒,车停下来,睁眼一看,天开始亮了,司机们互相招呼着都下车了。等司机走远,我悄悄爬上车顶,伸头一看,是一个大停车场,看来他们不走了,我借晨光攀爬出车箱。现在当务之急要洗掉脸上浓妆。天未大亮,停车场车很多,我爬下汽车,四处张望,周围还看不清,听声音没人走动,我小心谨慎在汽车中间往前摸,很快找到停车场出入口,停车站栅门紧闭,一个老头靠在门卫室窗子睡觉,门卫室旁有个供人出入小门虚掩着,我摄手摄脚走到门卫室,乘机从小门溜出停车场。
这停车站建在一山凹里,四周是山,出门顺公路走不多远,一条小路通到一条山沟,有沟必有水,我顺沟往里走了一里多路,可真有一条水沟,这时天放亮了,我顺河沟往山冲里走,看到河沟边有块石扳,从这儿可下到河沟,我在石扳上蹲下来,这是小河回水湾,水平似镜,正前方山头太阳还未出山,一抹晨光照着我,我清清楚楚看到水中自己的倒影,不禁哑然失笑,自已身上还横七竖八缠着红麻绳,我站起来,费了好大功夫才从身上解下来,扔在沟边,再跪下来,对着水中倒影,摸索着将头上首饰和脖子上项链全取下来,放进包里。再用沟边污泥在脸上揉,然后用水洗,反复几次,再看水里倒影,这妆还真洗掉了,然后三下五除二扒掉这身见不得人的新人衣服,又从沟里捧了几下水喝了,心里好痛快。
一阵带寒意的晨风吹过,我打了个冷惊,我自己感觉还没完全脱离危险,因为我不知道我从什么地方逃的,这儿又是什么地方?我必须回家。再看自己仅穿着那身冬梅给我穿的内衣又犯愁了,我不能这样出现在外人面前。万般无奈,我只得将这身新人嫁衣又穿上身,回到停车场,寻找往东走的汽车。虽我的服装引起人的好奇,但我自称是杂技团掉队的,也能解释。终于找到一部车,谈好价格,愿带我一段路。我已无选择余地,今天一定要离开这里。
便车带我走了一天的路,晚上来到一个县城。该车要往北走,我就下车了。刚下车就有六十岁老妇来问是否住旅馆,我看天色已晚,身上又无证件,就随这老太婆去了。
这小旅馆也还干净,价格也不贵。而且这老太婆又客气又热情,晚上还有地方洗澡,就住下了。我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脱掉这身新娘子刺眼的大红礼服,房间定下后,我出门在一家小服装店买了一套廉价男便装,回到旅馆洗了澡,换上男装,心里不知多高兴。本想将头发剪掉,但一查看钱不多了,这路上还要开销,忍了忍就算了。我洗完头,随意将头发扎个马尾巴,目前,男人也兴长发,这样打扮也时髦。我不敢花钱,吃了点最便宜的快餐。那老太婆可能看我手头据结,又热心问我来这里干什么。我看她慈眉善眼的,不象坏人,就告诉我是路过这里,去泾南市。她马上表示她与过往司机熟,可以帮我找便车。我听了喜出望外,真是雪里送炭。她叫我在房间等,晚上九点她带来一个中年妇女,那女的话不多。说带可以,要我出点过路费,经过讨价还价,我从别墅顺手带来的包中拿出仅剩的五十元给那中年妇女,并告之再多我也拿不出来,那中年妇女无奈,只好同意了。对老太婆介绍费,我将身上新娘礼服送给她,作为酬谢,老太婆也不问缘由,笑眯眯地收下了。我是男人,这新娘礼服虽价值不菲,但对我毫无价值。取下首饰我留下放在包里,我现在己身无分文,日后可变钱。但由于中年妇女告之要早点走,她们走后我也睡了。想到一天后能回久别老家,心里兴奋久久不能入睡,这次能顺利逃出实是万幸。
天不亮我就启程了,这是一辆客货两用小面包车,中间隔断后面带货。那中年女人说我路远,就坐在后面还能睡觉。我想反正一车到家,也同意了。在后面也好,想到回到泾南家里,再不会穿这女人衣服了,再通过手术切掉胸前高高隆起一堆肉,能过上正常男人生活,心里美滋滋的。这后车箱无坐位,放了几只偶而蠕动的麻袋,好象是装得某种家畜,大概是贩卖的。另还有几床旧被,我就靠在旧被上也还舒服。车门在车屁股,从外面锁的,有事我敲敲隔板就可以了。
车走不远,又上来两个搭便车的姑娘,她们去上海打工的。多了两个人后面有点挤,花钱不多,挤一点无所谓。上车后特困,主要昨夜未睡好。我昏昏沉沉睡着了,除了方便,我一直未下车,也没吃东西,人很兴奋,也没饥饿的感觉。这后面车窗是钢板封死的,仅从隔板缝露点光,里面很暗看不清。下午车好象下了高速,我心里有点奇怪,到泾南市是全高速,难道到了?但车又开了很长时间,又颠波起来,这路好象更不好了。我忍不住敲隔板想问前面的司机,这倒底是怎么回事。但他们不理,我心里有种不好预感。那二个姑娘也有点慌了,大概是太颠了,原来装家畜的麻袋在里面,有东西拼命挣扎,那两个姑娘吓得挤到我身边。麻袋里又传出哼哼叽叽声音,我听了听,怎么象人哼的声音。我定了定心,摸索过去解开袋口一摸,是一个梳得光溜,用发胶固定的头。我将袋口张开再摸下去,一个姑娘头露出来,嘴里塞得满满的。我急急忙忙掏出她嘴里布巾,她粗重地喘着气,再将麻袋从她身上扒下一看,身上紧绷绷绑着绳索,我心里一下凉透了,我又落到人贩子手中了。
车子终于停了,外面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我刚下车就被人架着拖走了。进了一间农村房子大门,推到客厅右侧一间黑洞洞厢房,里面点着昏暗油灯的,地上铺着一地乱草。把我押进来后,一板脚将我踢跪下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麻绳就捆上身。这些人绑人轻车路熟,很快将我五花大绑后,又推倒在地,脱掉我的鞋,褪下袜子,揉成一团塞进我的嘴里。这袜我已穿了三天,一股异味几乎将我冲昏了。接着将双脚又绑在一起,穿过绑在背后绳子里,他们要将我四马攒蹄捆起来,我身体软,不能让他们拉过头,那太难受,我用暗力挺着,当手脚碰在一起时,他们认为己拉到位了,就随便拉一下,使我脚能触摸到手指,将我手脚绑在一起。认为我已不能动了,也就算了。那两个打工妹哭得泣不成声,同我一样绑好,堵上嘴后,只剩下哼的份了。他们绑好后扔下我们,吹灭油灯就走了。口袋里几个姑娘仍绑着,曲卷在地上,我这时简直把自己恨死了,我太大意了。
他们走后,我们几个同时翻滚挣扎了一会。绑得实在太紧了,一点都松不了,这做女人太不安全。房间里除了我们几个急促地呼吸外,没有其他声音。见自己又落入人贩手中,我真有些害怕了,惊慌失措不知怎么办才好。大家躺了一会,呼吸均匀多了。房门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打呼噜声音,看守我们的人也睡了。这时我头脑冷静多了,必须行动,尽快逃走,否则夜长梦多。我勉强抬起头,四处看了看,想好脱身方案。我先翻滚到墙边,伏卧着,努力移动身子,将双脚往墙上靠,再用力上抬,膝盖靠在墙上,将双腿往头顶压,这样双脚几乎触到头顶,使通过颈后牵引双脚的绳松弛。我用冬梅教的脱缚方法,将双手解脱出来,摸索着解开自己身上绳子,掏出口中袜子重穿上,又将鞋摸到套在脚上。
重获自由后,我仍躺在地上紧张地听,听外面没有动静,轻轻滚到门边,用手拉了拉,门在外面锁了。我上下左右一看,借昏暗的光线,发现这厢房没天花板,只有屋梁上架着一些杂木棍。那几个姑娘己发现我松绑了,开始哼着在地上蠕动,很明显她们要我也解救她们。但这门锁着,松开她们绳子也走不了,暂不管她们,我出了房间再说。我先将上衣塞进裤子里,身子轻轻一跃,抓住屋梁翻身就上去了。再轻手轻脚下到客厅。
第二十二章
客厅中间堆放许多东西,仔细一看,打工姑娘的行李和我的包也在其中。在靠近关我们厢房的门口,靠着隔墙板放张大沙发,两个大汉也打着呼噜睡得正香。我摸到房门,一摸门扣,只是挂着,并未上锁。我打开门扣,托着门悄无声息地开了门,再关上,开始给她们松绑。我考虑了一下,只将她们脚上绳子松了,上身不松,嘴也堵着,怕逃跑时她们遇到事情会惊慌失措,不由自主的喊叫,胡乱行动,反而坏事。费了好大劲,才解开这五个姑娘脚上绳子,把她们鞋穿好,示意她们别动,再轻轻再打开房门;我又去开大门,门外情况我不了解,并顺手将大门拴门棍带着,以防万一。反正是孤注一掷,若看守人醒了,我绝不手软地放倒他们。开大门前,我发现姑娘们挤在房门口,我仍示意她们别动。我打开大门后,跳到门外,突然一只大狗扑上来。人说咬人的狗不叫,一点不假。我身子一闪躲过这一扑,反手一拴门棍狠狠砸在大狗脑门上。那狗被打得栽倒在地,打了个滚,低声哀叫一声跑得没踪影了。我喘了口气,返身回房,示意那几个姑娘快跑,我守在最后。看她们鱼贯走出大门,跑出去后,我拾起姑娘的两个双肩背包背在背上,将我从沈胖子那儿顺带的包拎在手中,轻轻掩上大门,将拴门棍插进两扇门拉手里,再将门扣插上才离开。这样,就是他们发现,想打开大门也要费点时间。看门外停着送我们来的面包车,走到车前一下将前门拉开,车门未锁,探头一着,发现钥匙还挂在上面,拔出来扔到门外草丛里。又将一侧前后轮胎气放了。
那几个姑娘跑得真快,我足足追了二里多路才看到她们。我们顺着这土公路一路狂奔,实在跑不动就走,一步不敢停留。紧走慢赶不知走了多少时间,天有点亮了。我往四周看,大山的影子也露了出来,原来我们在山里。白色的土公路好象没尽头,我知道不出这土公路,我们仍很危险。我慢慢也看清了那几个女孩的身影,她们双手高吊在背后,艰难地移动着步子,疲惫不堪。嘴还堵着,嘴被塞得鼓多高,呼吸格外急促,但看得出,逃命要紧,也顾不上这些了。我也不轻松,背着两个包。我追上后,就对她们说:
“不走完这土路,他们随时能追上来,我们一步不能停。咬着牙也要走完这段土路,大家再坚持一下。”
果然。在天大亮后,我们上了一个坡,往坡下一看,在土路尽头横着一条黑色油路。大家情绪马上高涨了,她们若不是嘴堵着,早叫起来了。当我们兴高采烈往下走时,在离油路不足百米的地方,突然从路旁树后钻出了两个身穿黑色背心长裤的年青人。站在路中间嘿嘿地冷笑,其中一个黑胖矮个,一脸横肉,他恶狠狠地说:
“你们几个本事真不小,还有本事跑二十多里。从浪荡坞里逃出来,居然绳绑着还跑。老老实实回去吧!你们走不了。”
我大吃一惊,身上包全掉在地上。另一个高个直奔那几个姑娘。他推着她们,姑娘们无力抗拒,跌跌撞撞地被往他们出来的那个地方赶。他那黑胖子双手抱在胸口,往我身边逼来。我装得惊慌失措,从他身边往前冲去。他不慌不忙伸出一只手拦我。我见机会来了,双手握住他的手腕,先往怀里一拽。他万万没防到我还有这一手,一个踉跄身子失去平衡。说时迟那时快,我两手一捏一捌,将他手腕处关节下了,再反向一拆,他痛得受不了,顺着我的力道跪在地上;我得手不饶人,又将他另一只手肘关节下了。这时他象猪一样嚎叫起来。那高个听到动静,立马冲出来。见我将矮子制服,跑上来飞起一脚,往我门面踢来。我也毫不客气,身子一闪,伸手捉住,顺势将他脚踝关节下了。他扑通一下倒在地上。惊叫:
“大力金刚指。”
我狞笑着走到那高个身边,那小伙子慌了,不顾脚痛,赶快起身跪在我面前,一面叩头一面哀求说:
“姑奶奶。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只是混口饭吃,不会拦着姑奶奶的财路。你走你的,小的再不敢拦了。”
听他语气,好象也把我当成人贩子。的确,六个人也只有我是自由身,又有一身功夫。何不将错就错。如果我们是逃跑的姑娘,他们敢追;若是其他人贩手中的货,那他们决不敢轻易追我们。但目前我不知往柏油路那方向逃,我得问一下。我又走到那矮胖子面前,他见我凶巴巴样子,吓得身子抖的同糠筛。我推他一把说:
“到你出来的地方去。快!我有话问你”
他两只手吊在两边,痛得头上汗直冒。见我发话,摇摇晃晃走过去。
我跟在后面,那里原来这是人贩一个暗哨卡,有一间木房子隐在公路旁树丛中。那五个姑娘五花大绑跪在那里,低着头抽泣着,浑身发抖。我将矮子逼进小房里,低声严厉问:
“外面油路上还有人守在那里吗?”
他摇了摇头。我继读问:
“昨天傍晚你们的一辆面包车从油路那个方向来的?”
“从土路上油路左手,油路进土路右拐。”
“我马上去问那高个,若你俩说得不一样,我整死你们!”
见我咬牙切齿的样子,那矮子连说不敢。我又上公路,那高个还在那里抱着脚哼。我声色俱厉地说:
“我有几个问题,己问了矮子。再问你一遍,若你两人答得有差异,你去死吧!”
他回答得果同矮子一样,我立刻命他爬回小屋。他咬着牙,一只脚站起来,抱着受伤的腿,单脚蹦进了小屋。这时五个姑娘都站起来,兴高采烈地围着我,嘴里嗯着,有的将背对着我。我明白,她们要我给她们松绑。当她们看到我不仅不给她们松绳子,反而理出她们背后绳头,又系到另一个胸前的绑绳上,将她们串起来,个个目瞪口呆,都瘫到地上去了。
那三个从麻袋放出姑很,只穿一条背带裙,实际上同光着身子绑着一样。由于绑得时间长,吊在背后双手都变成红紫色。见我这样,瘫在在地上,泪流满面。我狠了狠心,先进屋给那两人关节复了位。尽管这样,还是红肿起来,可能我下手太重了,一时还动不了。我将他们屋子门反扣好,对那五个姑娘厉声说:
“若那个不起来马上走,我就将她留下来!”
瘫在地上的五个姑娘不知从那儿来的力气,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我押着她们上了公路。小屋那矮胖子大声说:
“姑娘。我劝你一声,这大白天将人绑着在大公路上走,要****的。我们老板也不敢这样。”
我也不理睬他俩,拾起背包就走上了油路。我往右拐,姑娘们们迷惑不解地相互看了看,跟在我后面。走不多远,我就下了公路,她们也下来了。我给她们边松绳子,边告诉我这样做的理由。她们这才长长舒了口气,装在麻袋那三个姑娘松绑后,脖子,胳膊,手腕全是绳勒得紫红色绳痕,别人一看就知道那是绳捆的。那打工的两个姑娘主动打开她们的包,找出三件长袖衣给她们穿。
通过交谈知道,装在麻袋的姑娘,是在歌舞厅里被人骗出来麻翻绑走的,其中一个叫桃花地说:
“大姐。我们为什么往西走?那矮子讲装我们的汽车是从东面进山的。”
我老道地教训她们说:
“你们怎这样傻。那两个坏蛋知道我们问了他俩昨天面包车进山路,肯定告诉他们老板,一定往东边追,我们往西走,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这叫声东击西。”
那打工姑娘有些担忧地说:
“我们逃的目的地是往东,是去上海,这往西不是背道而驰,越来越远。”
“不!我们还要往东走。这次要吸取上次搭便车教训,我们往西找到一个能乘车的地方,买往东的票,一车到。”
后来在当地人指点下,打工姑娘从包里拿出钱,我们乘短途车到一个县城,从那儿,打工姑娘买了直达上海汽车票。那三个姑娘一定要跟我到泾南市,因为我的家在泾南市,我答应帮她们,但我身无务分文,在县城我找一家典当行,当掉包里首饰,买了三套衣服换下了打工姑娘的衣服,在那里依依不舍分手了。
当首饰的钱买了车票还剩不少。上车前,我仔细观察没有可疑之人跟踪,我拿取现金,分一部分给身无分文三个姑娘,将包连同里面证件全扔到拉圾箱里,乘车走了一天两夜,于第三天清晨到了泾南市。
下了车,心里非常激动,朝思暮想一年多,终于实现了回家的梦。为防万一,我们四个先找一个小旅社住,我在卫生间镜子看了看自己,虽身穿男装,镜子里是一个不拆不扣的女子模样,浓密披肩长发,光滑白哲的脸庞,细细腻的皮肤,杨柳细眉,浓而长的睫毛;除五官,身高有点昔日的影子,这样子与原实验室高级研究员,文质彬彬王主任一点也对不上号。特别是高耸的胸部,更叫一个男人难堪,自从穿上这件《塑身衣》后,胸脯明显一天比一天大,比进杂技团之前最少增大三分之一,穿任何衣服都遮挡不住它。面对这形象,反而有点忧虑不决,我这样子回家能说得清吗?
安顿好桃花她们,在街上转了几圈,还是挡不了想回家的强烈欲望,慢慢往家走。十来里路不知不觉走到了,这熟悉的城郊街道,此以前热闹多了。很快前面快步走来一个年青妇女,她姓李,是家门口卖水果的。我是她的老顾主,我躲闪不及,只好面红耳赤地迎上去,心里狂跳起来,不知会出现什么样尴尬局面,若她要问我为什么变成女人模样,我就不答理,尽快逃回家。那知她同陌生人一样,望了我一眼,擦肩而过,连个招呼也不打。我暗自庆幸她未认出我,否则性格张扬的她定会大呼小叫,肯定叫我下不了台。随后我特别注意,发现老街坊远远避开,以免丢人现眼。
这是我十分熟悉的院子门,门上的红漆有上斑剥脱落,院子里应当有我精心裁培的各种花卉。我习惯地弯腰,从门台阶缝里取钥匙。摸了半天没有,心里很奇怪。仔细听听,院里有人。我惊喜若狂,随手按了门铃。
院里传出一个陌生老者声音。他问:“谁呀?”
我有些奇怪,是那个老友这样早来串门。我润了润嗓,尽可能用粗些声音回答:“是我。快开门!”
有人在开门,边开边说:“是谁这样早就跑来了。”
一个健壮老头披件夹衣,开了门。看见我,很惊奇站在门口问:
“你找谁?”
这下把我问住了。他在我家,反问我找谁。我也不客气,抬脚进了院说:
“我找潘大夫。”
第二十三章
潘大夫是我老伴,大家都这样叫她。
“她不在这里住了。”老者客气地回答:“她早搬走了。”
我一下惊呆了,望着老者,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他见我这样,也有点莫名其妙,还是很客气地说:
“站在外面干什么,进屋说话吧。”
院里打扫很干净,我那些花草都没了。屋里有个年青人在问:
“老爸。你在同谁说话?”
“有一个女孩来找原来王主任老伴。”
进了屋,与他们父子交谈,才知道他们二年前买了这房子。我老伴卖了房子去北京了,卖房的原因是卖房前四个月,我那工作单位告诉我老伴,王主任已在外地病逝,叫她去领转运过来骨灰盒,潘大夫非常悲伤,安葬好丈夫后,尽快处理了这儿一切,到北京去了。
我听了,吃惊地合不上嘴。我一个大活人坐在这儿,怎么就死了,这是怎么回事?我得去研究院问问。我急不可待与他父子告辞,往我原工作单位赶。到院大门口,我习惯地与门卫招招手,往里走。这些门卫,我个个熟悉,有些重活,我常请他们来帮忙。这次奇怪了,那个三十多岁大李,伸手把我拦住。客气地说:“你找谁?请到传达室登记。”
我先是一楞,看了看他一本正经严肃地脸,和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就气了。我离职才二年多,就不认人了。过去我上班,他们老远都迎上来打招呼,胸口一挺,头一昂,正想发脾气,高耸的胸部晃动提醒了我,立马泄了气,我一时冲动,都忘了自己这女人模样,羞得扭头就走,飞快逃离大门。
大李呆若木鸡站在那里,不知是怎么回事。离开研究院,我急忙回到旅馆,桃花她们急不可待问我,我只对她们说家己搬走,未见到家里人,叫她们放心,我同她们一块住下来,会想到办法的。但我心里还是犯愁,再也不敢乱跑。这小城市我生活了几十年,认识人太多,万一给人认出,太难堪了。
我躺在床上,苦思苦想。研究院关于我病逝的消息,是从那儿来的?我一定要调查清楚搞个水落石出。怎样去调查呢?由我正面找他们,是不可能的,连门卫都认不出我,我到院领导面前自称是原基因室王主任,他们可能把我当成神经病人;打电话,我一副标准女人声调,他们会认为我胡闹。我真是一筹莫展。还有更紧迫的事,我身上钱经不住三人用,也快没有了,要找份工作挣钱解决我们生存问题。
那天一下午,我在城里转悠,想找一份打工的工作养活自己。在街上找工作时,再不敢大意,注意遇到过去认识的人,就躲开。转了半天毫无收获,那些稍好单位要身份证,我的身分证被杂技团扣押了,她们也没身份证。干重活的散工不要我这女孩模样的人。第二天我又将方向转向饭店,好说孬说,撒谎自己身份证丢了,才在一家大饭店为我们四人找到一份服务员的工作,算是有了安身地方。
这是一家新开张的大饭店,一次招了很多女服务员人员,安排有点乱。很多女孩都挑轻松岗位干,如迎宾小姐,收银员,包箱服务员等,洗碗送菜的无人干。我怕的就是抛头露面,所以抢着干洗碗这种粗活,这种活只穿白大褂,不穿那种完全女性化滚边大襟中式服务员服装和迎宾小姐艳丽旗袍。那三个女孩都做了包箱服务员,她们挺满足的。
安顿下来后,终日想方设法去解开研究院宣告我死亡的秘密,但成效甚微。有一天无意中来到收银台,看到收款小姐操作电脑,我突然眼睛一亮,有了主意。研究院资料室有台电脑,是专查内部资料的。我当时作为主任,掌握有进资料室大门密码和打开研究院内部资料库的口令。想到在研究院上班时,平时很少有人到资料室来,我何不冒险进去查查。我立刻上街买条黑色踩脚裤和黑色尼龙内衣,夜里十点下班后,换上这套衣服翻**进入研究院,用蜜码进入资料室,顺利打开电脑,进入研究院资料库。首先查我个人信息,这一查叫我魂惊魄散。信息由基因室现室主任汪恩义提供,说原王主任离职后因感染《出血热》病,在贡江市地方病防治所治疗,不治死亡。死亡证书由该防治所唐子富主任医师签发。所有善后事宜己办妥。
我仔细查找,还发现挡案中还记录了死亡原因,上面写到原王主任利用出差到玉山市机会,私自旅游到贡江市,途中疑似感染了当地地方传染病,在贡江市地方病防治所就诊时,由于病重,经抢救无效,不治身亡。死亡证明是贡江市防治所唐子富签发的。这唐子富不就是为我治病的唐大夫吗。看到该信息被列为绝密等级,我马上意识到问题复杂。在唐大夫提供病历中没有我曾多次手术信息,想到我在那里治病时,唐大夫从来没提到《出血热》后遗症中有变性现象,而我体症明显地女性化倾向,只有我的《金丹》科研项目才有,想到这里,简直是一团乱麻,理不出头绪。我静下心,思维习惯又想起那刻骨铭心的《金丹》项目,这是不是与临床试验有关,而且这种罕见病变现象也是《金丹》科研项目有害副作用之一。但在我印象中,临床试验医院并没有贡江市地方病防治所,这事不应当发生在唐大夫那里。我立刻打开《金丹》项目页面,首页醒目是结论,短短几行字;在临床中,该项目基本失败,试验人员致死致残率达71.2%,己大大超出课题承受能力,暂停此课题。
我心里明白,汪恩义是没有能力和知识水平来完成此项目的。我又打开协作单位页面,我当时核定的三个单位都在,但在增补单位中找到了贡江市地方病防治所,而且临床负责人就是唐子富。看到此信息我的心一下揪起来,痛彻心腑。从时间看,这几家增补单位与我核定的单位同步进行临床试验,并不是后来增补的,这肯定是汪恩义背着我另开小灶。在唐子富试验病员中,有我信口编的《赵言之》大名,旁边括号注明入院时自报名。用药时由于临床单位有关责任**意,输错剂量,为1600单位,为正常量的三倍,分三次一周内静脉输入,注药后死于急性肝肿瘤。我这时才恍然大悟,彻底弄清在我身上发生的一切。
看来唐大夫给我输的不是防治《出血热》的药物,而是我自己研制的基因分子机器人试剂,而且剂量非常大,己在可能致死量范围,按我当时的规定,这是绝对不允许的,不知唐大夫为什么这样做。他不是给我治病,而是杀人。我立刻联想到当时在贡江市治疗九死一生可怕一幕,虽侥幸拾回一条命,但严重的后遗症造成现在狼狈不堪,令人尴尬身份,给人一种生不如死感受。这一切一切,完全拜唐子富所赐,恨得我咬牙切齿,巴不得立刻去贡江问个明白。我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成了自己试验课题试验材料,真是验证了民间俗语,木匠制枷枷自身,成了自己的受害人。
我又仔细查阅有关赵言之的信息,发现防治所提供的赵言之体检报告,仅有注药前的,后期什么资料也没有。我十分奇怪,唐大夫后期曾给我作了大量检查,包括几次大手术,临离开前还查了一次,为什么不提供给汪恩义?这不合常理呀。明明我已康复,反而向泾南我工作单位宣告我己死亡,就是为了我重新生活?那也要我同意呀。这有点蹊跷。看来唐大夫是一个关键人物,一定要找他问个明白。
从研究院查到了事情来龙去脉,对自己体症变化心中有数了。这是《金丹》课题研究的对象之一,试验体的雌性化后遺症及年青化演变现象。《金丹》课题两种正反两种结果综合在一起出现在我身上,是我变成现在样子的根源。
为了确认这一点,我去了医院作了一次妇科检查,更印证原先的怀疑。那个所谓血囊出口,不过是打通新生长x道的一个手术开口,它现在己被发育成熟的女性外器官所取代,与正常妇女毫无差别;每隔二十多天出血,是妇女正常经血,后来血量增大,说明卵巢子宫己发育正熟,己正常排卵。这种正常生理现象,唐大夫故意隐瞒,害我担心受怕二年多。即使现在真象大白,我内心深处仍不能接受女性化事实,难以接受女性化的服饰,若被迫穿在身上,有一钟抑制不住的耻辱感和害羞,怕见人的心理。尤其这次由于女人身份,被多次贩卖,受尽侮辱和虐待,令人生不如死,铭心刻骨,此时此刻,对唐大夫他们这种无法无天做法,气愤难平。是他造成我有家不能归,有亲人无法认,几乎成了任人贩卖商品。
查到原因后,我心情十分沆重,我己不可能回到我在研究院时状态,我以前引以为荣的身份和科研成果己成昔日黄花,再也与我无缘,我将成为一个平凡女孩,为了生存在,我只能从事不曾想过的职业,混日子以度余生,没有了往昔辉煌和社会地位,也没有未来,想到这里,悲伤,绝望几乎击倒我。
回到饭店我二天没起床。桃花以为我病了,想不上班来照顾我,我心烦,硬将她赶去上班。我一人躺在床上,睡了二天,思前想后明白了,造成我目前困境根源还是在自己身上。这《金丹》课题实际上是不成熟的,在明知其有风险,有可怕后遗症,在没找到排除这些风险和后遗症预案情况下,又不设立万一出现风险应急方案,为了功利,匆匆开始临床,这是拿别人性命当儿戏,结果报应到自已身上,这是好大喜功,含图名利的恶果,还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生命葬送在这次临床试验中,在贡江防治所就出现死人的个案。研究院停下此项目是正确的,否则,还有人受到伤害。想到这一层,心里反而好受点。即然根子在我身上,这恶果我应当承受。事情己发生,后悔也没有用,即来之则安之,我反而要用自身体验,来完善《金丹》课题,为今后继续这项造福人类项目积累经验。
回到现实,我一穷二白,做研究是没有资本了,但我本身,包括我大脑贮存的知识和这己女性化年青化躯体,是《金丹》课题留下唯一宝贵资产,她是将来有人能继续深入研究《金丹》课题基础,要珍惜。保存这成果唯一方法是顽强活下去。目前身穿自大褂,藏在饭店后堂干活,也是度过这最困难日子,能好好活下去方式之一。人想开了,也心安理得,二天后就同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上班干活了。
但好景不长,在后堂干粗活女人中,我的脸盘漂亮,身材很突出,高挑苗条,很显眼。干不到一周,大堂经理把我叫到总经理室,叫来裁缝为我量好尺寸,并要给我一间小房间,要我上迎宾小姐岗位。总经理批评大堂经理,迎宾小姐要严格挑选,她们是饭店脸面,不能滥竽充数,要宁缺不滥。见饭店这样安排,我慌了,坚决不干,我怎么能整天打扮正妖艳女人,干这出卖色相工种。这泾南市我生活了几十年,有数不清的朋友,同事和熟人,若被人发现我的真目面,那真是无地自容了。若非逼我,那只有另谋生路了。故一再申称,再强迫,我辞工。那总经理阴阳怪气地说:
“赵小姐。你是没有身分证的人,一切都是饭店给你担下来。若不干,我们会将你当盲流人员送遗送站,那是什么后果,你要想清楚。”
大堂经理劝我说:
“你这女孩太怪,迎宾小姐穿着漂亮,妆扮美丽,又不干活,是最轻松岗位,工资又高,别人想干还干不上呢。别犟了,听活,饭店不会亏待你的。”
第二十四章
我想,我原是一个风光体面的科研机构主任,在泾南市也是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男子汉,就是别人没认出我,现在要我插花戴朵,涂脂抹粉,穿绸摆缎去迎宾送客,而且这些客人中有许多相识的同事亲朋,叫我怎么放下这张脸。饭店里的人那知我的苦衷。总经理见我执意不肯,示意大堂经理别劝了,他摆摆手,要大堂经理带我走。临离开时他意味沉长对大堂经理朱玲说:
“你们一定要想方设法让她心甘情愿当迎宾小姐,否则,勉强去干,反而会得罪客人,于饭店不利。”
回到后堂,大家都说我傻,连桃花她们都劝了我几天,我一笑了之。她们那知道我的心思,我也想过,他们再逼我,我只有走,到那里去?回到老伴那里去?不行,我不想打被她宁静的生活,带给亲人无穷的烦恼;也许回《野玫瑰杂技团》是个不错选择,起码能避开过去熟人。
但我没料想到,这件事就这样风平浪静过去了,大堂经理再也未提了,我以为没事了,反正想上迎宾小姐岗位人多,他们不会再逼了,但心里很清楚,这泾南市不是我久留之地,等干几个月,攒点钱再去找老倪头和冬梅,但又想到,去了后也同样要涂脂抹粉,穿绸摆缎,作女人打扮,又忧心忡忡了。思前想后,目前暂在后堂干一段日子再说,等有了钱再作打算。
十多天过去,很快“五一劳动节”要到了,饭店紧锣密鼓地准备业务的黄金时段到来。饭店为了调动大家积极性,给大家发了一笔奖金,并在内部加一次餐。姐妹们特别高兴,大家相互敬酒。我本不会喝,架不住她们使粗硬灌,喝了不少。最后大堂经理也酒气冲天地到我们桌上,硬要同我碰上一大杯,要一口干。她是饭店领导,不敢得罪,就狠了心,一口喝干这杯中二两酒。喝完后,一股酒劲直冲脑门,天旋地转,昏昏然不知东南西北。
大家都发起酒风,互相嘻闹。不知是谁,拖着醉得稀里糊涂的我,不知扯到那个房间,在我身上捣鼓,不知她怎样戏耍我。我一点劲也没有,躺在那儿由她胡闹,慢慢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什么时侯醒了,头昏脑胀,睁眼一看,仍在大饭厅,大家都醉了,横七竖八扒在桌上,胡言乱语,我挣扎起来,蒙蒙胧胧冲了个澡,回宿舍,衣服未脱就睡了。
“快起来!上班了。”
领工大姐推了推,我慌里慌张爬起来,简单洗漱一下,套上白大褂就走了。
昨天我们吃饭的碗碟,狼迹不堪,大伙手忙脚乱拾回后堂,堆积如山,整整洗了三、四个小时。当我从工作台下来吃晚饭时,人疲惫不堪,先到卫生间方便一下。这时才发现下身有异常情况。腰部除原来《塑身衣》腰带外,又多了一条细金属链。摸摸结头在背后,是一只长条型扣,怎么也弄不开,可能是暗锁。脱下裤子,看见腰链上,在肚脐两边各焊有一条细链,会合在下身,连有一物**入。两链再分开,与后腰上金属链相接。我试图拔出塞在下身东西,但不行,卡得很紧。我便急,先坐下来方便,下身里有东西堵塞,小便不通畅,小便喷不出,顺着下身流,弄得下身和屁股,到处都是尿液,用了十多张卫生纸才擦干净。我心里十分恼怒,谁这样缺德,这样作弄我。
在清洗时,还感到腰上金属链在结头处,还有两根细链扯在背后文胸带上。我掀起上衣看,文胸也被换了。胸罩是一只银光闪闪很薄金属状壳,我晃了晃它,明显感到金属状壳中心有东西卡在RU头上,我不明白谁这么恶作剧,把这赢**秽物品锁在我身上。好在它并不影响生活,站起来后,不特别用心关注,并没有什么特殊感觉。但这样被锁着也不是办法,要找出作弄我们人。
晚饭后,我问了和我住一块的桃红她们三个,又问了好几个熟悉的小姐妹,在我酒醉时有谁在我身上做了手脚,她们都不知情。这时我犯愁了,怎样才能解下来,尤其锁在这些敏感部位。
晚上客人不多,不到十点,后堂收工了。我洗浴好准备回房间休息。大堂经理满面春风到后堂找我,兴冲冲拖我到二十楼一个三十多平米房间,房间里面有一个小卫生间,一张单人床,床左边墙边衣柜里放有十几套五光十色的礼服和各式旗袍,右边墙靠大阳台有一个带穿衣镜的梳妆台,上面放了一大堆化妆品。
她兴高采烈地给我展示这一切。我奇怪问:
“朱经理。你带我到这里来干什么?”
“这是饭店分给你的房间。衣服今天才送来,都是按你身材定制的,要不要试试?”
“我没要你们给我做衣服呀!”
“这是迎宾小姐工作需要,而且你还兼总经理秘书,祝贺你高升了。”
“可我没同意呀!我是不会干的。”
“不要紧。你很快就会同意干的。”
我双手抱在胸前,斩钉截铁地说:
“你在开玩笑吧。我主意己定,决不同意。逼急了大不了我走人。”
朱玲经理笑而不答,从她手包中拿出一支手机一样东西,在上面轻轻按一下,然后坐在梳妆台旁,对着穿衣镜修饰自己面妆,也不理我。这时我RU头和x蒂突被电击,身体颤栗起来,下身那东西迅速胀大。我呼吸越来越急促,一种从未感受过的快感从RU头和x蒂住全身扩散。开始我还强忍着,但下身那东西翻江倒海般搅动起来,全身时而痉挛,时而漂漂如仙,人心浮气燥,心跳得要从胸口蹦出来一样。我再也撑不住了,瘫倒在门口,嘴里含糊不清嚎叫起来,浑身剧烈抖动,就同要断气一样,快乐痛苦交织着,耗尽我最后一点力气。我喘着气求她说:
“快…。快…停下…,我…,我…要死了…!”
她站起来,走到我身边,突然一切刺激都停下来。我趴在地上,身不由己,仍抽搐着,全身大汗淋漓。她用脚踢了踢我说:
“怎么样?很过瘾吧!要不要再来一次。”
我吃力抬起身子,直摇头。我连讲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又问:
“服不服从店里安排?”
我只有点头,我实在受不了,身体完全虚脱了。她蹲下来,三下二下扒完我的衣服和鞋,拾到拉圾袋中。对我奸笑着说:
“这是你自己同意的,我可没强迫你。看你反应这样强烈,肯定是大姑娘。焦总更喜欢了。我设定个时间,明天你化好妆,一定要化漂亮点,衣服、鞋子衣柜里有,你喜欢那件穿那件,下午三点前准时到我那里报到。你宿舍东西都不要了,个人物品店里给你保存。我看你两手空空来的,估计也没什么有价值东西。三点后你不见到我,身上的东西又要工作了。看你很累了,我也告辞了。晚安!”
她一阵风的走了。我挣扎起来,身上污秽不堪,只好到里面卫生间,冲了个澡。洗完澡,头昏脑胀,浑身酸疼,再也撑不住,倒在床上就睡了,我太疲倦了。
上午到七点才醒,我已养成每天早上练功的习惯,风雨无阻。身上除了叠穿了塑身囚衣和这两赢**秽的内衣,什么也没穿。就将阳台门打开,在房间里练了二个多小时功,身上筋骨舒展开,出了一点汗,人很舒畅,又去淋了个澡。这下心静下来,仔细研究朱玲她们乘我酒醉锁在我身上的东西。腰链肯定是打不开,我试着能否将X道里东西拔出来,这是一根手指粗弯曲乳胶棍,它紧贴x道下方,被双股细链卡在x道口。我尽最大努力,只能扯出三公分,估计还有一大截陷在里面,是不可能完全拔出的。我放弃了徒劳无益的努力,再看文胸。除了胸罩,它的带子全是细链。肩上背带与普通文胸不同,同五花大绑一样,一根细链抹肩而下,在左右胸部吊着胸罩。从背后长方形接头处引出一根细链,迁接在后颈肩背处披肩细链中间,文胸根本脱不下来。掀开胸罩,看它的反面全是尖刺状突起,扎在RU房上,稍一活动就磨擦表皮。我掀开细心看,它中间还有套环,卡在ru头根部,时时牵动着敏感的RU头。更可恶的是环中间有很多细毛,顶着x头,稍一动作,细毛刷着RU头,奇痒无比。若打开开关通电,那突起同无数电针,刺激RU房。你欲罢不能所,不能自制。这样我行动时,尽可能保持上身不动,以免欲火烧心。今天的练功,没有一个动作能完成好,就是这文胸作祟。
我对这内衣无计可施,想到今后日子怎样过,坐在梳妆台橙子上,望着穿衣镜发呆。我没想到我受制于一件不起眼的内衣,被迫做我最不情愿做的事,要用眼前这一大堆化妆品,妆扮自己,再去抛头露面迎宾送客,自己把自己置于一种令人难堪的尴尬场合。眼前她收去我全部男式便服,身上赢**秽内衣令我逃又不敢逃,躲又无处躲,就这样心思重重,不知如何是好,坐下又起来,起来又坐下,仍想不出解脱目前困境办法。看看时间已过十一点,再没时间磨了,否则三点到不了朱玲那儿,这内衣肯定要把我拆磨死。人总要活下去,只有走一步瞧一步了。最后无可奈何,还是静下心,抓紧时间给自己化妆、梳头。这些化妆品同蓬莱山庄一样,是高挡、保健、不脱落的,整天会保持,卸妆也只有回到这间房里,用它专用洗脱剂才能脱妆。所以在化妆品未定型之前,我又细心的调整一下,若妆扮不能使朱玲满意,她一定要惩治我。化好妆,打开衣柜,这还是盛夏,选了双浅咖啡色薄羊绒连裤袜和一双高根羊皮凉鞋,反正这里所有鞋后根最矮也有十公方分以上,穿那双都受罪。衣柜所有衣服都是丝绸的,闪闪发亮,色调鲜丽,以红为主,图案是各种花卉,鲜艳夺目,一般女孩也不敢穿出去。但我别无选择,就选了件无袖旗袍穿上。打扮好了,己快下午一点,从早上到现在还未吃饭。我赶快出了房门,刚出房门,一种羞耻感从内心往外扩散,浑身发热出汗,站在房门口不想再动一步,想到朱经理的手段,我又不寒而栗,只好下楼。从二十层往三楼下。果真出来就出丑了,刚上电梯还没人,慢慢人多了,都把目光盯上我,弄得我手足无措,如坐针毡。到了三楼,我逃命式的钻出电梯,来到饭厅。饭厅熟悉的小姐妹看到我如此打扮,不约而同地“哟”了一声。都惊奇地围上来,弄得我面红耳赤,推开她们,自己弄了点饭吃。我吃饭时,她们仍不放过我,评头评足,摸摸我的头发,扯扯我的旗袍,七嘴八舌问这问那。也难怪,我从一个洗碗杂工,变成饭店招牌,她们肯定有好多问题想问,有好多看法想表达。只到有客人进来,领班一声叱喝,她们才散去给我解了围。最可气的还是桃红她们三个姑娘,看我升到迎宾小姐,羡慕得不得了,午饭后闹到我房间,把房间的衣服一套套试遍了。目前,我只有这几个朋友,也只好无奈的摇摇头。看她们天真烂漫的样子,我可心思重重。从我的社会阅历看这件事,这饭店不简单,我郑重其事叮嘱她们,一定要小心。那知她们并没放在心上,认为在这里过得很快活,对我的好心话不屑一顾。看她们一点社会经验也没有,我又担心她们口无遮拦,泄露我们被人贩绑走那段不能见人经历,若给饭店知道,还不知怎样看待我们。故要她们严守秘密,这不是光彩事,她们信誓旦旦决不泄露。
第二十五章
饭后,我来到一楼到了朱玲办公室。朱玲看我进来,也站起来,抱着手,兴奋地围着我转了几圈,好象在欣尝她的战利品一样。同时给焦总打了电话,放下电活将我带到三楼焦总办公室。朱玲进门就激动地对焦总说:
“老总。你真识货,这丫头换装后太漂亮了,她能在店里挂头块牌子。”
她一把将躲在她身后的我推到前面。我在焦总目光下,只能低着头,忐忑不安站在那里,绞着自己手指头。焦总笑眯眯地说:
“小朱。她不是不愿干嘛!现在想通了,是她自愿的?”
“是自愿的。我可一点没强迫她。你看,多漂亮,是她自己妆扮的,刚到我这儿,我就送来让你过目。艳芝。我没说错吧!”
我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自愿就好。我也高兴!”焦总拿出一份表格对我说:“赵艳芝。从现在起,你是饭店高级职员,请把这登记表填一下。”
我看了一下表格,很简单,就是本人阅历和家庭亲友简况。我怎么填呢?思索一下,干脆全填“无”。焦总拿到我填好表格一看,惊讶地问:
“赵小姐就孤身一人”
我点了点头。他长叹一声说:
“是怪可怜的。不过不要紧,饭店就是你的家,我们都是你的亲人,朱经理是你姐,我就是你的哥。”
朱玲走到焦总面前,神祕地对他耳语一翻。焦总听着听着眼亮起来,喜形如色他走到我面前,眉飞色舞拉起我的手说:
“到现在还未交男朋友。难得呀!现在象你这样纯真的漂亮女孩,就同大熊猫一样稀有哇!好好干,我们不会亏待你的。朱玲你带她到总服务台,与其它小姐熟悉一下,并交待接待客人礼仪和注意事项,晚上上班试岗。”
朱玲把我带到总服务台,那里还有三个迎宾小姐,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不过她们穿的旗袍是买的成品,远没有我的花俏和华丽,都是普通红织绵缎。她们看我穿得旗袍那样华贵,手工缝制,特别合身,把我窈窕身材凸显出来,都非常羡慕,还有一点嫉妒。朱经理将我介绍后,她们都很惊奇,在后堂那些使粗的女孩中,还有我这种人物。
总台带班的将工作流程介绍一下,叫我晚上六点正式上班。了解迎宾小姐工作内容后,我回到我的房间。还未坐下,朱玲就跟进来了,我请她坐下。她摆了摆手说:
“艳芝,不要客气了,你已是店里上层人物了,同我己平起平坐。我刚才忘了向你交待一些涉及到你的制度。作为饭店高饭店员,与你原来身份不一样,在享受一些普通职员没有的众多福利时,有些行为要受到一些特殊制约。你来看!”
她走到床边蹲下,在床下地板上,有个盖,她掀开盖,从里面一只盒子里拿出一只银光闪闪的不锈钢项圈,有100毫米宽,10毫米厚,用铰链将两个半园环连在一起。一根不锈钢链焊在项圈上,钢链的链坏有筷子粗,链子另一头在盒子里。她拿着项圈站起来,往门口走,链子不断伸长,但刚过房门就拉不动了;从门口回到床边,链子自动收回盒子;她又往阳台走,到阳门门口也拉不动了。
她将项圈放在我手上说:
“只要不离开房间,链子基本上不限制你行动自由。这项圈和你身上内衣都受电脑控制。当你填好高级职员表,上面信息扫描到电脑里,程序就自动没计好了。当你下班回到房间,打开房门,就必须把项圈套在自己脖子上。弧形铁环两端是电子锁,碰在一起自动锁上。否则,打开房门三分钟后,你的内衣就自动打开开关启动,就同那天一样,而且无人帮你关闭开关,后果你是知道的。若你在晚上十二点前不回房,内衣开关也会自动开启;若工作需要,我会发出指令给电脑,暂时关闭开关。上午九点,项圈会自动打开。记住!回房间第一件事是立刻将项圈套上锁好。若不套在脖子上,项圈电子锁不工作,就同未使用结果一样,听清楚了吗?”
我听她这样介绍,我目瞪口呆,这不同囚犯一个样。她见我不应声,笑哈哈地说:
“怎么啦!后悔了吧。只要填了那张表,焦总办公室的传感器就把你的体貌,特征,包括你身上气味,体表温度等全部信息都输入电脑,所以这房间,项圈,内衣,是你的专用品,换一个人不起作用。”
我疑惑不解地看着她。她接着解释说:
“假如有一个人替代你,例如是我。十点钟进房间,拿出项圈往脖子上套,但锁不了,电子锁不认。这等于你未按时进房间,十二点后内衣就会自动启动。明白了吧!你真幸运,我们饭店新开业,你是这套没备第一个使用人。当然,不是最后一个,遇到你这样难得优秀人才,也会有这种待遇的。”
听她这样解释,我知道自己刚出狼穴,又入虎口。没有办法,只有认了,以后再见机行事,也许有逃脱机会。
从此我又开始了这最耻辱的生活。每天同女人一样,早上第一件事是化妆,为了避免熟人认出我,我把妆化得很浓,厚施粉饼,浓亮眼影,又浓又长的假睫毛,夸张的眼线,腥血的嘴唇,细长的眼眉,两耳挂着大耳环。除了脸上浓妆外,我在头发上还接上假发,层层盘叠在头上,绢花钗钚满头摇曳,穿那种女人除了婚礼大事,重大场合才穿,平时根本不穿的华丽服装;本不愿出头露面,现实逼得我违心的浓妆艳抹,在人来人往,人潮如蚁的饭店大门口,迎来送往。
刚开始,我羞得头不敢抬头,不敢正眼看客人一眼,生怕有人认出我,紧张的不停出汗,我用纸巾不断小心贴在脸上吸汗,下班后内衣都湿透了。后来发现看我的人并没有那种特别眼光,与那三个并没有太大差异:可能我们容貌出众点,找我的人多一点,偶而有熟面孔,我偷瞧一眼,他们并没有那种与熟人见面眼神,与陌生人无多大差异,就是这样,我那心跳得同敲豉一样。那三个迎宾小姐见我如此胆怯,反而在背后嘲笑我,没见过世面。她们那知我的心情。从此每天从下午三点到夜十一点,同那三位迎宾小姐在店门口迎遇送客人。她们三个热情活泼,常互相打闹,和熟客们动手动脚。但我不敢,这件内衣逼得我走路小心翼翼,碎步快走,上身尽量保持纹丝不动。所以小姐妹说我变了个人,走路同舞台上的花旦。平时绝不敢与人打闹,最主要是怕人触动了我的胸部。我只能满面推笑地与客人们保持距离,轻言细语与他们交流,热情地为他们服务,这样一来,表面上妖艳的我,饭店的一些客人反认为品味高雅,指定要我服务,为饭店嬴得不少大客户。这样做,其它迎宾小姐心里就不痛快,还有些嫉妒。背后议论我打扮妖媚,待客装模作样,行动上故作姿态,是个十足狐狸精。她们那知我的苦衷,这是不得而为之。她们三个故意冷落,整治我。我虽气愤,但也不想与她们为敌,因为我一心想如何逃走,我认为时间干长了肯定没好结果,我断定若不走,迟早会露出马脚,被熟人认出。
夜里十一点钟回房,第一件事是把自己用链子锁起来,再脱去身上艳服和清洗脸上浓妆。当我拖着长长铁链躺在床上时,就感到十分别扭,如同一头牲口锁在柱上,即委屈又悲伤。在夜深人静时,回忆事情始末,常常追悔莫及。若第一天刚锁上内衣时,就算穿一件花俏衣服逃走,凭我现在手段是一点难度也没有,到外面总会找到衣服换,那也许是另一种生活,绝不会越陷越深。机会就那么一次,不果断利用,瞬间即逝。
在我当迎宾小姐第三天,最耽心的事就发生。那天一伙人刚从汽车下来,我就认出其中一个人,叫沈明志,大家都喊他沈三子,是一个装饰公司小老板。在装饰房子上有点水平。我曾工作的实验大楼装修工程是他承包的,我与他打了整半年交道,非常熟。由于工作关系,他经常宴请我这个实权在握的室主任,有十多次之多。
看他直奔我们饭店而来,我知大事不好,急忙往里躲。那三个精灵鬼见我一个劲往后让,认为必有蹊跷,一反平时主动热情拉客态度,三人一起堵住我。沈三子进门就大叫说:
“听说这新饭店不错,怎么没人接待。喂!这位小姐。有无包厢?”
他进门时,我被她们三人堵在最前面,所以直接走到我面前。我手足无措,尴尬地低着头,不敢言语。
沈三子奇怪地问:
“这位漂亮小姐。怎么不言语,不欢迎?那我可另选饭店了。”
我见他要走,有点急了。抬起头,不敢直面对他,弯腰鞠躬,胆颤心惊地硬着头皮说:
“对不起,怠慢了!你请问你有几个人,我马上带你们去。”
“哈哈哈!这还差不多。漂亮的小姐,我们有十多个人,要一个大包厢。”
我在前面引导他的走,沈三子与我并排进了电梯。他在电梯里放肄地将手搭在我肩上说:
“小姐。我怎么看你这样面熟。特别是你的眼神,是那么熟悉,好象在那儿经常见到。我实在回想不起来了,你是本地人吗?”
我听了浑身一哆嗦,血住脸上冲,人几乎支撑不住。我心里一再告诫自己,要挺住,要沉着,不到山穷水尽,决不能泄露自己本来面目。我战战兢兢地说:
“先生。你可能看错人了。我是外地人,刚来泾南市上班,才二个月。”
他还是疑惑地看着我。同他来的人开阮笑地说:
“沈总见了美女,又是搂又是套近乎,连素昧平生的人都不放过。小姐。今天要多灌他几杯。”
沈三子脸红了。把手放下来,抢白那人说:
“人家小姐都不生气,你眼红个傻。小姐,是吧?”
我红着脸,低着头,无言以对,虚汗直冒,我不断用纸巾擦拭,也掩饰我忐忑不安心情。等我将沈三子安顿好,他也没认出我,心才稍安。回到门庭,才松口气,感到内衣都汗湿了。有了这次经历,心里有点底,这些熟人决不会把这个妖艳的迎宾小姐,与才高气傲的基因研究室王主任联系起来,包括以后的汪恩义。
由于这新饭店规模大,挡次高,餐饮带住宿,自然把汪恩义也吸引来了。我吸取了从沈三子那一次教训,越是我想迴避的人,越不能躲。这样,那三位迎宾小姐反而会抢着上去接。因为我知道,我们的工资里有一块是与接待人数多少挂勾的,所以她们一般主动的很。也可能我的穿着比她们华丽,妆也出格,客人主动找我的多,我从不与她们争。汪恩义第一次来是她们主动拉走的。但他的眼光老在我身上扫来扫去,看得我心惊肉跳。来的次数多了,我也接待了几次,慢慢习惯了。他每次来都谈生意,看他疲惫不堪的样子,工作压力也很大
第二十六章
但是意外之事还是有的。那一天焦总来了客人,我被抽到他办公室接待。中途我去卫生间,与一个人迎面相碰。我遵照饭店规距,忙闪到一边,低头轻声说:
“先生。对不起、请你先走!”
那人反而不走了,站在我面前。
我有些奇怪,抬头一看,如五雷轰顶,惊呆了。他是贡江市唐大夫,他笑眯眯地看着我说:
“前次来,看到大门一位迎宾小姐象你,当时你送客人上二楼,我心中有些疑惑,按你的性格,决不敢在公共场合这样打扮,做这种抛头露面工作,心想,会不会看错了。”
在这样地方遇上他,叫我很难堪。知道他肯定同汪恩义一块来的,紧张地往四周扫了一眼,尽可能压低声音说:
“唐大夫。这里说话不方便,你什么时候回贡江市?”
“我在这里要办事,要有一周在右时间才走。”
“明天中午有空吗?”
“有。”
“明天上午十点,我在大门总服务台等你,不见不散。”
我与他匆匆分手。这一天,我无法控制自已,干任何事都心猿意马,集中不了精力。唐大夫是我目前最想见的人,这么巧遇上了,虽意外但也很兴奋,我心中有太多的结需要他来解。他是人?还是鬼?我也要当面印证,他是一个关键人物。离开唐大夫,我找到朱玲。她一人正在办公室整理文件,看我进来。抬头问:
“老板的客人走了吗?”
“没走呢。正谈事,我出来迴避一下。”
“那也不能离开,老板随时会叫的,你还不快回去。”
“我马上就走。我想请半天假。”
朱玲停下手中的事,眯着眼,有些纳闷。就问:
“你有什么事要请假?真是稀罕事。”
“我老家贡江市来了个熟人,大老远的,见到不能不谈谈。”
朱玲沉吟不语了。思索了一下说:
“你要请假见人,我可能作不了主。等客人走了,你对老板说吧!”
我见她这样,心里骂她是老板十足的狗奴才。故意不屑一顾地刺激她说:
“哟!朱大经理,这种芝麻大的小事还要惊动焦总,你这经理不是白干了。不就是下午,又不上班,遵重你同你打个招呼,我就是去也不犯错。”
朱玲看我生气了,忙站起来说:
“艳芝。不要生气嘛,谁叫你是高级职员呢。若一般店员,我还懒问她。你告诉我,你要见什么样的人,是不是一个帅哥?”
我听了好笑,看来店里对我看得好紧。我故意板着脸说:
“我那有那么好的命。这是给我父亲生前看过病的大夫,在当地有名有德。这次出差到本市,刚才他在店里吃饭凑巧遇上了。我想问问父亲生前治疗情况,我父亲生病去世,我在学校上学,父亲不许告诉我,怕我影响学习,所以去世前我都未见到最后一面。”
朱玲听了我事前编好的理由,还很感动。她叹口气说:
“多好的父亲。这样吧,明天你去吧,老板那儿我去说。出去注意安全,最好在附近找个地方。”
第二天我没化妆,在总服务台等到他,唐大夫很守信,十点准时来了。我要了个出租车,到了九龙公园下了车。我想找过人少安静的地方。好谈些不想让第三人知道的事,他也有同感,于是就同他往山上走。我还有另一个目的,假使他心怀鬼胎,或是害我的凶手,不讲实情,还用《血热病》来糊弄我,我可以在偏僻无人的地方,狠狠修理他,迫他吐出实情,自从与吴胖子手下交过一次手,我对我攻击别人手段,还有点自信。
往山上走的时候,我这一身艳丽礼服太引人注目了,连向来四平八稳,函养有方的唐大夫。他看了看盛装打扮的我,忍不住开玩笑说:
“艳芝。你穿的这件精致旗袍实在太漂亮了。你看山上的游客,都对你行注目礼。你今天未化妆,在我看来,比昨天的化妆更美。你在饭店妆那样浓,那样夸张,我几乎认不出你了。”
我听了摇了摇头,苦不堪言地叹口气说:
“唉!唐大夫,你知道我在泾南工作,生活几十年,有多少熟人。现在给闹成这样,若给人认出来,那不叫我活了。化那样的浓妆,就是叫认识我的人识不出我。现在处境与在《蓬莱山庄》时是相同的,我那愿意穿这种女人都不敢穿的艳服呀,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同当时一样,我连一件日常生活穿的便装都没有,全是迎宾小姐的礼服,这件还比较素,其它更花俏。有一点办法,我也不会穿这种招蜂引蝶的衣服,身不由己,一言难尽!”
唐大夫还是能理解我的。他三句话不离本行,一本正经地说:
“你有难言之隐,我最请楚。不过从纠正你心理性格和表体性格矛盾这点看,这种狂校过正的做法,对你女性性别形成有益的。你从外表看己彻底女性化,从你RU房发育看,女性器官己成熟。你本来不是女性,由突然变故中断了你原来生活进程,能否发育成正常女性,习惯这女性生话,以前我在这方便还有些担心呢,现在看是多余的了。”
正当我与唐大夫边走边谈时,从山上下来几个年青人,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走路歪歪斜斜,没一点正象。看这帮家伙横冲直撞过来,我和唐大夫都让到路边。那知其中一人,走到我身边过,冷不防伸手在我脸上摸了一下。由于这女人模样,我在日常生活中尽可能低调,尽量避免与别人冲突,生怕意外事件演变成新闻热点,那可要了我的命,故不想招惹这帮小流氓,虽受到袭扰,我同没事一样,正眼都不瞧他们一眼,极力忍耐,不理睬他们,转身就往山上走。这三个小青年见我这样,认为我软弱可欺,都不下山了,不怀好意地若即若离跟上来,嘴巴吹着口哨,挑斗性地讲些不能入耳的浑话。唐大夫也很紧张,一言不发的跟着我。最后他也沉不住气了,不断地回头看那三个小流氓。唐大夫见我不动声色,若无其事往上走,就与我商量说:
“艳芝。我们下山吧!到山上人少时,他们肯定不会干好事。”
我回头望了一眼这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对唐大夫说:
“没事,在泾南市他们不敢把我怎样,你不要理他们,无论他们干什么,你站在一旁都不要动手。”
我与唐大夫进入一条更偏僻小道,这里通往山腰一座观景亭,这里风很大,夏天常有人来,天冷是人迹罕到之处,目前是十月,几乎没人来,是我早想好与唐大夫交流的好地方。那三个小混混见到这无人地方,更来劲了。我与唐大夫刚进入亭内,那个摸我脸的伙家伙嘻皮笑脸走到我面前,满嘴不能入耳的淫言秽语,当面挑逗,见我虽怒目而视,但不躲避。他更毫无顾忌,迫不及待地又要动手动脚了。他右手刚伸上来,要摸我的胸部,我顺手抄起他的手腕,将手腕关节下了,用力一捌,那小青年没料到我会这一手,痛得嚎叫一声,左手捧着脱臼右手掌倒在我脚下,滚下亭子。另外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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