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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穿越的我们才不要被分别攻略⊙kinai霍颜⊙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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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一起穿越的我们才不要被分别攻略》是一部关于变性与爱情的小说,属于变嫁类型的作品。故事围绕着主角霍桐展开,她原本是一名男性,在一次事故后重生成为女性,并陷入了一段复杂的感情关系。小说探讨了重生等虚构元素,情感纽带、身份认同等主题,主角在经历性别转变和自我探索的过程中,与旧友穆黎山的友情也面临考验。霍桐的故事充满了对身份的质疑和对过去的回忆,使得她在新的生活中努力适应,与此同时,穆黎山也在故事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通过日常生活与情感纠葛,作者细腻描绘了主角们的成长与变化。整部作品虽然未完结,但展现了丰富的情节与人性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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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lename 一起穿越的我们才不要被分别攻略⊙kinai霍颜⊙未完.txt
Type document
Format Plain Text
Size 2543962 bytes
MD5 f86cd626b6e07c053d81159823d6707b
Archived Date 2024-11-14
Original Link [Unknown link(update needed)]
Author kinai霍颜
Region 中国大陆
Date 2022-10-30
Tags 变身, 跨性别, 爱情, 性别认同, 重生小说, 伪娘, 女主角, 青年小说

本文由多元性别中文数字档案馆归档整理,仅供存档使用。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正文

━━━━━━━━━━━━━━━━━━━━━━━━━━━━━━━━━━━━━━━━━━━━━━━━━━━━━━━━━━━━━━━

请阅读类型说明后在酌情阅读本书!

本书类型属 【变身嫁人】 类小说,指『主角从 男性 性转变成 女性 后,再嫁给 男性』

不喜【变身嫁人】类型者 不必再继续阅读下去,也没求着你阅读,不要太看高自己了

觉得变嫁类型不符合你价值观的话请自觉删除文本,而不是喷人找存在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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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压缩包最新的内容并不是由之前更新变嫁小说合集的大佬制作

那位大佬因为一些原因将不在继续制作压缩包合集, 我代替那位大佬继续更新变嫁压缩包合集

声明:和那位大佬一样制作本变嫁压缩包合集不会涉及任何的盈利用途!更新制作仅为个人兴趣

没有收取来自第三方任何形式的金钱支持,章节都是自费购买,纯属用爱发电

如果觉得压缩包内的文本侵犯到了你的权益,请私聊或者@我删除掉相关的小说文本

「菠萝包变嫁小说合集」https://www.aliyundrive.com/s/AdoxEU3dLy7[阿里云盘]

书籍详细

书籍名称:一起穿越的我们才不要被分别攻略

作者名称:kinai霍颜

小说序号:516403

小说字数:1025050

是否完结:未完

最后更新:

作者标签:重生 恋爱 嫁人 女性主角

第1章 三月加更规则【必看】

嗯,如题目,这个月打算开个加更规则。

40月票,或者4000火卷加一更,以此上堆。

炎帝……这个不敢多想的,毕竟书才5w字。不过如果真的有大佬,那肯定不下15更。

制作这个规则前参考了很多大佬的,再结合自身的偿还情况,希望大家能接受。

欠了后基本会一天两更,高点三更,以最快速度还上。

第2章 空白,请看正文

空白多余章节,请看正文。

顺带再声明一下官配cp。

霍桐x姚晨。

穆篱珊x王晟羽。

无牛牛人嗷。

第3章 空白多余章节

最近三章大家是不是感觉不太行,或者说怪怪的。

原因大概就是我换了个设备,以前用的手机,这三章都是笔记本电脑,写的时候没感觉,但这几天的数据和自己读起来都觉得不尽人意。

如果大家觉得不太好,我今天就换回手机。

顺带统计一下,大家希望看的应该都是感情线吧?如果是的话请在这条的吐槽打个+1,不是也能留言谈谈想看的内容。

如果是的话,我之后的高中篇都会用叙述的方式将不涉及两个男主的校园内容带过。

还有作者是老错字怪了,呜呜。发现和有人提醒时都会改的!

第4章 加更数量统计(实时更新)

目前还欠多少章加更和已还多少章加更,都在此段话的吐槽处实时更新。

第5章 如果霍桐在22岁时间点变成女孩第1章 第一章 葬礼

天上的乌云蔓延,细雨漂泊,纷纷落至泥泞的大地与数块规则立起的公墓石碑。

一个拿着黑伞穿着严肃的女人正看着一张年轻男性的遗照,站立于碑旁。

霍桐拿着雏菊,一身黑衣的她在雨中凝视着墓前自己的照片,不有自主地想起了张爱玲写过的一段话。

我曾经听人说过,人会经历三次死亡;

第一次是大脑停止运转的时候,从生理意义上来说,他死了。

自己是什么时候第一次死掉的呢?应该是年初的那场车祸,他的肉体烂成了几块,然后鬼神莫测地在这具身体里复活。

她将雏菊放在男生的墓前,按照记忆里母亲的模样弯下腰舀出一勺水。

人的第二次死亡,是在他的葬礼上,当所有的身份证明都被注销时,在社会意义上来说,他死了。

霍桐记起了刚复活时的彷徨,她像个孤魂野鬼一样穿梭在灰色的混凝土丛林,站在熟悉了二十二年的门前踌躇不前,隔着遥远的距离观望自己的葬礼,无力安慰那哭泣的母亲。

苦涩的回忆让她手上的动作有些不稳,握着的伞倾斜,再也遮掩不住她的身躯。

一只巨大的手夺过了黑色的大伞,横在她的头顶,让她身上的寒意渐渐消去。

她转头异样地看向身边陪伴了自己数十个春秋冬夏,面色冷凝的青年,感激地露出温柔的微笑。

或许是上帝还不愿意遗弃她,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遇上了那个熟悉的穆黎山。

正因为有他的信任,她才能挣脱那茧一般的压抑,鼓起勇气在葬礼后向自己的家人道清事实。

正因为有他的陪伴,才让自己坚持对沉浸在悲痛中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家人讲清了身份,坚持到DNA双方配对。

她凝视着男人那记忆里不断变化、逐渐成熟的脸部轮廓,露出黯然的笑。

她想......她们永远都会是朋友,只是自己亏欠他的实在太多,就算搭上这具身体乃至灵魂,都已然偿还不清。

对着那照片上原来的自己礼节性地作了个揖,回忆像潮水般的来了又去,侵蚀着她的神经。

最后一次死亡,是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会想起你,仅剩的那个记得你的人将你遗忘,那才是真正的死去。

她想起了自己以养女的身份重新回到家庭,一年过去,除了她那同音的名字外,已经没人会主动提起她“哥哥”的事情。

霍桐不清楚最后会有几个人记得自己。但作为女孩的她或许会被人铭记,但那个男人的他一定会逐渐被遗忘,然后彻底死去。

“再见,霍同。”

她最后一眼地看向这块雨中的墓地,恋恋不舍,又毫无退路地转身离去。

宽广的百货商城内,华丽的灯光点缀出热闹的气氛,上下电梯的人们结伴同行,像是都陪同着自己的朋友,家人或是伴侣。

“诶小丽!你看这款LANCOME196的口红怎么样?我有个前辈一直在用,我很早就想换这个试试了!”

“呵呵,小敏你真心急,这才刚发工资吧?买了香水又想买口红,不过这款用起来应该很适合你!”

一家服装店里,两个青春靓丽的年轻女孩挑选着化妆品,精挑细选,认真琢磨。

她们看了许久,最终那个被叫做小丽的短发女孩还是抬起头来,看着前面柜台一直保持着微笑的店员,有些羡慕地问:

“诶,姐姐你用的是哪款洁面乳啊?你的皮肤看上去好有色泽哦。”

“保养皮肤的话,我建议您用这款博研诗,它的效果很好,我也一直用的都是这一款。”

女孩轻轻笑了笑,她有着一头浅褐色的长发,五官精致。

霍桐其实只会用一些廉价的护肤品。只是这张脸总会有意无意地吸引那些爱攀比的女人过来,然后再勾起她们的好胜心,心甘情愿地相信化妆品有作用,花钱武装自己。

所以她已经习惯了别人这样的问题,也学会了像经理说的那样撒一些小谎,顾客既然咨询,那她会推荐一些更好的东西。

霍桐并不讨厌这样,因为这个原因,比起在餐饮店打工不受待见,她还能获得较好的业绩。

下午时分,暮色吞噬大地,今天不是霍桐的晚班,到了下班时间,霍桐便和店长告别。

她向着这附近自己蜗居的那栋小公寓走去,步伐轻缓,像是风随时会吹走的羽毛,漂泊无依。

海边咸湿的气息刺激着她的呼吸,夕阳西下,在老旧的胡同里拉出长长的倩影。

身旁有孩童骑着大人的自行车路过,互相追逐打闹发出嬉戏的声音,她轻轻在手上哈了口气,在这靠北的沿海城市里,二月间寒冬还远未离去。

看着在掌心化出的白白雾气消散,她开始无端地回忆。

从两年前的那场车祸开始,她就已经失去了过去的身份,成为了一个突然出现在树林里的黑户女人。

在穆黎山的帮助下,她拿到了新的身份证和学历,虽然只是一个可以忽略不计的外国野鸡大学,但对她来说也是无比珍贵。

在那之后,她去过服装店当导购,也到过大排档做服务员,在一年多前背井离乡来到了清湾市,在这家化妆品店停驻。

虽然穆黎山有让她去穆氏集团任职,但她却并没有选择那样做。

毕竟自己已经欠了他太多还不起的情义,要是再因为自己而害得他被指责任人唯亲和绯闻缠身,那还谈什么友谊呢?

所以她远走他乡,找了个理由远离华都,来到了这个陌生的港口城市。

在最初的时间里,穆黎山还经常劝导她回去,可渐渐的,他也习惯了她的倔强,不再想改变她的决定。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习惯了穿着工作时的裙装出门,适应了男人们投在身上的注目礼,学会了在脸上画些应付经理要求的妆容。

她的生活逐渐回到了正轨,最终向着平静的地方行驶。

只是不时的,她总会在某些彻夜难眠的梦里想起那过去,让本要麻木的她满头大汗地惊醒,痛苦地抓挠手臂。

她时常在想,人为什么不能是像鱼一样呢,只有七秒钟的记忆, 将不好的事情都遗忘。

不用烦恼未来和过去,只要过好现在便就足已。

胡思乱想间抬起头,天空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她也已经走到了自己的那栋小公寓楼底。

......

在昏暗中回到自己六十平米不到的小窝,她疲倦地放下手袋打开电灯,刚弯下腰勾起鞋子,便听见了前面有什么动静。

“霍桐,生日快乐。”

她刚一抬起头,就看向熟悉的穆黎山拿着一个生日礼花筒,那不符合他冷峻容貌的幼稚动作像是一个青春期叛逆的孩童。

霍桐怔然眨动着杏仁般的眼睛,看着应该远在华都市的他,神情诧异。

是啊,就连自己都快忘了......今天是以前那个自己的生日。

可他却始终都记得......

作者的话:严肃声明,这部小番外依旧是霍姚对象,霍姚糖,霍姚糖!

穆写成男人是因为在群里做过投票,广大群友共同的决定,但放心,这是兄弟,没有牛牛人。

霍穆肯定会感到甜但是不会出现两女争一男的把戏,虽然我慎重地考虑过要不要写霍穆番外,但会乱掉正文cp,还是停住惹。

最后说明,这一章的上半段灵感来自我咕咕氏族大酋长,姑苏一谭雪的《不可解的我们》。

呜呜阿芊我的阿芊!{耿耿于怀,你们想想这本书的双变题材为什么会被我写出来。}

第6章 1

(综合考虑,很多人问群号,所以我还是把这章发到了blb上,以后也会再次更新。)

天上的乌云蔓延,细雨漂泊,纷纷落至泥泞的大地,与数块规则立起的公墓石碑。

一个拿着黑伞穿着严肃的女人正看着一张年轻男性的遗照,立于碑旁。

霍桐拿着雏菊,一身黑衣的她在雨中凝视着墓前上自己的照片,不有自主地想起了张爱玲写过的一段话。

我曾经听人说过,人会经历三次死亡;

第一次是人的大脑停止运转的时候,从生理意义上来说,他死了。

自己是什么时候第一次死掉的呢?是年初的那场车祸,他的身体烂成了几块,然后鬼神莫测地在这具身体里复活。

她将雏菊放在男生的墓前,按照记忆里伤心的母亲的模样弯下腰舀出一勺水。

第二次死亡,是在他的葬礼上,所有的社会身份都被注销时,在社会意义上来说,他死了。

霍桐记起了刚复活时的彷徨,她像个孤魂野鬼一样穿梭在黑色的混凝土丛林,站在熟悉了二十二年的门前踌躇不前,只能隔着遥远的距离观望自己的葬礼,和葬礼上哭泣的母亲。

苦涩的回忆让她手上的动作有些不稳,握着的伞倾斜,再也遮掩不住她的身躯。

一只巨大的手夺过了黑色的大伞,横在她的头顶,让她身上的寒意渐渐消去。

她转头异样地看着陪伴了自己数十个春秋冬夏,面色冷凝的青年,感激地露出温柔的微笑。

或许上帝还不愿意遗弃她,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遇上了那个熟悉的穆黎山。

正因为有他的信任,她才能挣脱那茧一般的压抑,鼓起勇气在葬礼后向自己的家人道清事实。

有他的陪伴,才让自己坚持在沉浸悲伤中不愿意相信的家人讲清了身份,坚持到DNA双方配对。

她看向男人那记忆里不断变化、逐渐成熟的脸庞,露出哑然的笑。

她想......她们永远都会是朋友,只是自己亏欠他的实在太多,就算搭上这个身体乃至灵魂,都已然偿还不清。

对着那照片上原来的自己礼仪性地作了个揖,回忆像潮水般的来了又去,生生不息。

刚才说到哪了?啊......

最后一次死亡,是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会想起你,最后那个记得你的人将你遗忘,那才是真正的死去。

她记起自己注销掉身份证,学籍,以养女的身份重新回到家庭,一年过去,除了她和以前同音的名字以外,已经没人会主动记起他的事情。

霍桐不知道最后还会有多少个人记得自己,作为女孩的她或许会因继续存在而被人记住,但作为男人的他一定会逐渐被遗忘,然后彻底死去。

“所以永别了,霍同。”

她最后一眼地看向这块雨中的墓地,恋恋不舍,又无路可退的转身,离去。

宽阔的百货商城内,华丽的灯光点缀出热闹的气氛,上下电梯的人们结伴同行,像是都陪同着自己的朋友,家人或是伴侣。

“诶小丽!你看这款LANCOME196的口红怎么样?我有个前辈一直在用,我很早就想换这个试试了!”

“呵呵,小敏你真心急,这才刚发工资吧?买了香水又想买口红,不过这款用起来应该很适合你!”

一家服装店里,两个青春靓丽的年轻女孩挑选着化妆品,精挑细选,认真琢磨。

她们逛了许久,最终那个被叫做小丽的短发女孩还是抬起头来,看着前面柜台一直保持着微笑的店员,有些羡慕地问:

“诶,姐姐你用的是哪款洁面乳啊?你的皮肤看上去好有色泽哦。”

“保养皮肤的话,我建议您用这款博研诗。”

女孩轻轻笑了笑,她有着一头浅褐色的长发,五官精致。

她平时其实只会用一些廉价的东西,只是这张脸总会吸引年轻爱美的女人过来,然后勾起她们的好胜心,心甘情愿地欺骗自己相信那是化妆品的作用,然后再花钱购买。

所以她已经习惯了别人这样的询问,也习惯了撒一些小谎,顾客既然咨询,那她会推荐一些更好的。

霍桐并不讨厌这样,因为这个原因,比起在餐饮店打工不受待见,她还能获得较好的业绩。

下午时分,暮色吞噬大地,今天不是她的晚班,到了下班时间,霍桐便和店长告别。

她向着这附近自己蜗居的那栋小公寓走去,步伐轻缓,像是风随时会吹走的羽毛,漂泊无依。

海边咸湿的气息刺激着她的神经,夕阳西下,在老旧胡同的小巷里拉出长长的倩影。

身旁孩童骑着大人的自行车路过,互相追逐发出打闹的嬉戏,她轻轻在手上哈了口气,在这靠北的沿海城市里,二月间寒冬还远未过去。

水汽在她的掌心化为白白的雾气,她开始默默地回忆。

从两年前的那场车祸开始,她就已经失去了过去的身份,成为了一个黑户女人。

在穆黎山的帮助下,她拿到了新的身份证和学历,还有一个,可以忽略不计的外国野鸡大学学历。

在那之后,她去过服装店当导购,也去过大排档做店员,在九个月前来到了这家化妆品店停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习惯了穿着工作的裙装出席,适应了总是会崴脚的高跟鞋,学会了在脸上画出掩饰疲倦的妆容。

她的生活回到了正轨,最终向着平静的地方行驶。

她时常在想,人为什么不能是像鱼一样呢,七分钟的记忆, 将不好的事情都遗忘。

不用烦恼那些什么,只要过好现在那便就足够了。

虽然穆黎山让她去穆氏的集团任职,但她并没有选择那样做。

倒已经不是因为害怕欠他,而是不愿意别的什么谣言传到她的那边,自己已经欠他太多,如果再拖累他,那还谈什么友谊呢?

所以她远走他乡,找了个理由远离华都,来到了这个陌生的港口城市。

在昏暗中回到自己六十平米不到的小窝,她疲倦地放下手袋打开电灯,弯下腰换起了鞋子,却听见前面动静。

“霍桐,生日快乐。”

她刚一抬起头,就看向熟悉的青年拿着一个生日彩棒,那不符合他冷峻容貌的幼稚动作像是一个青春期的叛逆孩童。

霍桐怔然眨动着杏仁般的眼睛,看着应该远在华都市的他,神情诧异。

是啊,就连自己都快忘了......今天是以前的那个自己的生日。

可他依旧还记得......

第7章 穿越标配大卡车

都市的夜似乎永远都带着一种无法退去的繁华与喧闹,洗涤着大城市里的人们压抑了一天的心理疲劳。

纵使身体上的负担仍在加剧,但大多数的人貌似都愿意花上这短暂的时间,去换得一些精神上的麻木或快乐。

旧的巷道,或许是夏的来到,使得不少餐饮店即使门庭冷落,却也仍未打烊。

灯光从他们的店面投射在漆黑的小巷,不时行人经过,让这里的氛围不再那么萧条。

某个火锅店的角落,紧靠着落地窗的那桌前。

一名气质冷淡,身材高瘦的西服青年握着玻璃杯,目光漫无目的地投向外面的街道。

“黎山,看什么呢?门外有漂亮姑娘吗?那么散漫的眼神。”

熟悉的男声打破了青年周遭的气氛,一个中等身材,碎发有些过眉,带着灿烂笑容的男子端着菜盘坐在青年前方,也扭头看向外边。

“我在发呆,你找不到姑娘的。”

穆黎山冰山般的脸上露出微笑,将身边一瓶热酒倒了一杯推给对方。

“那真遗憾,还以为你穆大呆头开窍了,替你小迷妹们高兴呢。”

男子打趣地眯了眯眼睛,笑望着穆黎山补充,“怎么今天记得把酒热一热了?你以前冬天不一直喝冷啤吗?”

穆黎山平淡地抿了一口,微微挑眉,故作无奈。

“和你冬天喝,哪次不是冰的也被换成热的?”

“因为身体重要啊!我替你着想嘛。”霍同一脸不认账,一副我有道理我最大的表情。

他耸了耸肩,将盘子里的菜小心翼翼地放进了锅中。

做完工序,霍同举起杯子向穆黎山扬了扬,笑着说。

“不提这些了,咱们都一个多月没见了,来!干个杯!”

“干杯。”穆黎山也不在意,语调平淡地回应,手中的玻璃杯在沸腾的火锅上方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最近找到工作了吗?”

碰杯结束后,穆黎山浅浅地喝了一口,观察着霍同的表情问。

他和霍同已经认识了九个年头,从最早初中时的三年同桌,到高中他进入私立学校的暂别,再到最后巧合地考入了同一个大学的工商管理专业。

如今他们已大学毕业,正是为愁工作四处奔波的时候,他穆黎山本就有家族企业继承,可霍同这普通家庭出身就明显吃到了选错专业的亏。

霍同听他的话,爽朗的神情一滞,笑中带上了一点苦涩。

“还是没有,今天又跑了七八家公司,给了简历走个形式就让我回去等消息,有些甚至见都没见我。”

他无可奈何地摇了摇杯子,看着杯中自己的倒影自嘲说道:

“你知道的,学我们这行的,就算是名校毕业的研究生能找到工作的也少之又少,除了自己创业和继承家产,基本也就没得出路。”

霍同的脸色比起苦闷,更多的倒不如说是无奈。

毕竟是他自己在四年前凭着一个想法和一腔热血就选择了这样一个专业。

他既然做出了选择,那就需要为此负责。

比起如今才去怪罪什么,还不如一头扎进人潮继续寻找工作。

他饮尽杯子的酒,又再次灌满,看着杯顶的泡沫给自己打气道:

“要是再过一个月都还找不到工作,那我就去换个行业!搞得好像我只能干这行一样,我还可以去考证啊,和语文老师抢抢饭碗什么的!”

穆黎山看他这副模样,心里难免有所触动,古井无波的脸上透露关心。

“你其实可以来我的公司,虽然给不了你高管,但一般的管理职务还是可以的。”

“谢了,不过不用,你又不喜欢滥用职权,而且…我也不喜欢这样。”霍同楞了一下,感激地看着他,挠了挠脸。

他知道穆黎山并不喜欢现在的生活,如果因为他的缘故让穆黎山破例使用特权,他宁可不那么做。

“对了黎山,你现在还画画吗?”

霍同让自己的语调变得轻松,扬了扬手上的牛肉换了个话题。

穆黎山一直都很喜欢画画,如果不是家族企业的缘故,霍同想他应该会走上画家的这条路。

“在接管公司后,就没再画过。”穆黎山的动作微不可查地停顿一下,平淡的眼中流露出了异样的思绪,摇了摇头。

“是没时间吗?还是说什么别的缘故?”霍同脸上带着遗憾追问。

“不是,只是单纯的没心情了,或者说,现在不知道该画些什么。”

穆黎山的声音淡如止水,可霍同却能感觉出他心头的某种无可奈何。

他本想开口安慰,但却最清楚这种时候话语大多数是无意义的。

最终,他淡淡地吐了口气,朝对方高高举起了酒瓶。

“那今晚就什么也别想,我们畅快地喝酒!”

他朝着眼中暗藏着思绪的穆黎山晃了晃高举的瓶子,在火锅的热气下露出柔和地笑容。

“来!一醉方休!”

穆黎山也收缅了思绪,似乎被他的笑容感染,举起酒瓶做出回应。

“一醉方休。”

两只玻璃瓶相撞发出清脆昂然的声响。

各怀思绪却也气味相投的青年男子,将这一滴滴的酒水连同着压抑已久的愁绪一同畅饮下去。

... ...

... ...

清冷的晚风带着丝丝末春特有的凉意,吹拂在南方常绿的阔叶树道,发出沙沙响声。

马路街道上,两个步履蹒跚的青年男子分外突出。

霍同架着已经醉的不行的穆黎山向着斑马线渡步,冷风吹拂钻进他的衣领,让酒意微浓的他清醒不少。

“黎山,以后我一定要监督你少喝点酒……每次都一脸能喝的样子,结果酒量就是个小九九。”

霍同瞧着肩上像是已经睡着的男人无奈地笑了笑,自言自语着向前走着。

他的意识还算清醒,虽然两人喝的酒数量都相差无几,但穆黎山偏偏是个酒量不太行的人。

最主要还是,这家伙喝酒不上脸,平时又性冷淡。

你上一秒见他表情寻常如不动明王,下一秒就可能直接给你倒在桌上。

“地铁站过了马路就到了……还得过个马路。”

他尽量自说自话,让自己保持清醒,终于缓慢地来到了斑马线前。

这一路虽是旧区,但红绿灯下的车辆却不会停息,依然没有太多宁静。

站在原地驻足了许久,看着仿佛亦如列队前行的钢铁甲壳虫般川流不息的夜间车群,他的心中难免感受到一股燥意。

终于等到对面的路灯转为绿色,马路附近的车辆都缓缓停歇,其他尚远的车辆也取消了加速时,霍同挪动了步子。

这一路的行人不多,这次过马路的也只有他们两人而已。

迈着有些不稳的脚步,他们也安然无恙地渡过了斑马线的一半。

霍同抬头看了看红绿灯,见时间只有三十多秒了,便也准备加快速度。

可与此同时,他突然感到一阵强烈地亮光直直地刺激着他的眼球。

道路右侧,一架本来该减速停靠的土方车突然像是着了魔似的疯狂加速,于黑夜中鸣响的喇叭声震耳欲聋。

他瞪大眼睛凝视着高速撞来的卡车,死亡的临近感使他全身的寒毛直竖,醉意被刺激地完全消去。

他想将身上的人狠狠地推出去,可醉酒后的体能明显失去了支撑这种行动的能力。

推出的人还未倒地,苍白的车灯与引擎巨大的轰鸣声便将他们一并吞没。

“……咚!”

卡车的急刹声,交错变化的红绿灯,混乱的街道,四畸八歪的尸体,惶恐消散又逐渐聚集的人群。

在警铃的鸣笛声中,惨白路灯的光线下,显得幽暗又鲜明的血迹从两具尸体中流出。

仿佛带着一种诅咒般的,两道相隔数米,来源不同的鲜血居然一同汇流成一个诡异的图案。

第8章 惊醒

华都医院,消毒水的气味若有若无地弥漫在条件优越的双人病房。

玻璃窗外,沿着地平线不断迁移的柔和夕阳将湛蓝的天空染上了霞红。

朵朵白皑皑的云彩也在夕阳的照耀下,镀上了缕缕淡淡的金黄。

阳光透过窗户,将余辉倾洒进病房,拉出条条狭长的方格阴影,静静地投射在右侧病床浅眠的佳人身上。

刺眼……这是霍同此时昏沉沉的脑中唯一的想法。

她迟缓地撑开眼皮,视线逐渐变得清晰。

这里是……什么地方?

努力适应着阳光,霍同将身子往上挪了挪。

避开了照在脸上的光线,这才注意起周围的环境。

房间内的雪白墙壁在夕阳下被微微染黄,四周弥漫着一股清微的消毒水气味。

左侧靠床的位置放着点滴架,正前方靠窗的右面有一台约四十寸的液晶电视。

虽然外观崭新,但型号看上去却颇有几分老旧的感觉。

覆盖在她身上的是医院的白色棉被,床头的柜子上摆放着一副台历,而另一侧则是一束尚还鲜活的康乃馨。

她右一侧的另一架病床,则是被浅色的帘幕遮挡住了视线,使她无法看清对面的具体情况。

这是医院?我怎么会在医院里?车祸……难道是真的?

霍同诧异地看着被褥,眉头微皱,思索片刻后又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

那种时速的大型车,要是真被撞了,那不也得是缠满纱布裹成球,或者骨灰装进小黑盒吗?

可现在她除了一种乏力感之外,并没有其他不适的地方,四肢健全,甚至连块石膏都没打。

看来估计是梦,不过自己又为什么会在医院呢?

霍同在心里默默嘀咕了一句,一时间竟然有种虚实难清的感觉。

夕阳的光线不断变化,透过敞开的窗口,又照射到了她的面容上。

她微微眯起眼睛,抬起左手来阻挡。

凭着光,她发现这只原来骨节分明的大手现在纤细小巧了很多,指如葱根般白而剔透。

“奇怪……”自言自语了一句,但当这清脆柔糯的声音从她的嘴里发出来时,她便怔住了。

等等?!这……这怎么是个女人的声音?她回过神来,忙乱地将手探向脖间。

右手却因为扯动了点滴针头而发出一阵硬生生的疼痛。

“疼……”动作被打断,不止是因为疼痛,还有这声娇呵和她眼前的手。

这……真实的痛觉,女人的手……我的手?!

霍同像个白痴一样瞪着这双白莲藕似的手臂,但却发现完全找不到一点之前的痕迹。

她咽了口唾沫,闭眼深呼吸,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原有些无处安放的小手才垂到了脑侧。

却又让她惊讶地发现原本不长的日韩系短发此时已经披散到了肩头的位置。

控制住视线往下,透过身上有些衣冠不整的白蓝格衫病服。

她看到的是虽才初有发育,但却也春光乍露的优美弧度。

“……”

大概知道现在自己是个什么情况了,霍同努力让自己冷静,最后尝试着双腿微微合拢了一下。

下边的感觉空荡荡的,就和她此时的心情一样。

算、算了……如果还在才是真的吓人。

她尝试着用阿Q精神安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是怎样的,但想来多半也扭曲成了毕加索画像。

她的身子向上靠了靠,于床头坐起,幽幽地叹了口气,望着窗外光影交错的画面,时间在她整理思绪的同时也一其流逝。

夕阳逐渐隐没在了地平线下方,城市的夜里华灯初上,白色的灯光铺满了玻璃窗外的世界。

窗外的光线很亮,拉开了窗帘帷幕,即使不开灯也能将房间照的清晰可见。

霍同扭过头来,目光离开这所熟悉城市的夜色,她的茫然感逐渐减弱。

嗯。昨晚发生的事情估计都是真的,不只是喝酒,包括那场离奇的车祸……

自己还活着,肯定不是被救活的……这具身体应该不是自己的。

她心里基本已经下了判断,但眼中其实明显带着一种无奈。

至于为什么肯定“自己”死了。

就现在这幅女人的身体,傻子都看得出来骨架完全不一样。

难不成信自己被撞废了之后拉去泰国换了身皮?还是说捡到大奖脑科学研究突破被弄去脑移植了?

而且她刚才也隔着衣服试过了,虽然小了点,但捏起来……是真的疼。

老实说让她一个大学选修马哲的人信自己借体还魂了,还不如让她相信德意志第三帝国复辟,日本把教科书改了为侵华罪行道歉来得实在。

可难以置信又能有什么办法?马哲的基本理论不就是物质决定意识吗?

客观实在都变成这样了,还想要她的主观意识否定到哪去呢?

“整人也不带这样的。”她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苦笑。

死亡的恐惧,还活着的庆幸,全部弥漫在她心头,就像打翻了一个五味瓶。

此时,病房的门被人打开,打断了她的思绪。

一个年轻的小护士推着治疗车走了进来,她打开灯,见霍同醒了,忙迎了过去。

“小妹妹你醒啦!太好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身体还难受吗?”

“没,没事。”霍同忙摇了摇头,从对方的大致年龄和对自己的称呼,也大概确定了这具身体的年龄。

没成年,但从第二性征的发育程度看,大概在豆蔻年华左右。

“没事就好,我给你换完药就去找医生。”

小护士笑了笑,拿起吊瓶想要换药。

但却发现针头居然掉了,一时间小脸上的表情故作严肃地道:

“你怎么自己把吊针取掉了,这样会起红肿的!”

“我刚醒的时候有点迷糊,不小心就弄掉了,抱歉……”霍同正了正坐姿,面带歉意地道。

“唉,那要小心点嘛!你这么好的皮肤,要是留下印子可就不好了。”

小护士也没说什么了,从架子中拿出一瓶碘伏,又在她的床边坐下,“把手给我,姐姐帮你消消肿。”

“谢谢。”霍同乖乖地将手伸了过去,想了想又询问:“那个……请问今天是几号?”

她不是个喜欢自哀自怨的人,既然已经发生无可挽回,感慨可以,但如果一直沉浸在那种情绪,还不如想想该怎么应对来得实在。

也不知道来到这具身体已经几天了……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想去自己的葬礼看看,至少再见见父母。

“嗯?9月11号呀。”

第9章 我还是我

听到已经过去了四个月,霍同面露惊色,确认似得别头看向床柜上的台历。

还没看清月份,上面那夺人眼球的年号就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

红红火火的硬纸上,明确地标示着——2016。

六年以前……霍同一脸呆滞,大脑随之陷入了宕机,针头刺入她的手背,轻微的疼意才让她缓过神来。

“好了,这次可不能再乱动了!”

小护士笑着起身,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关心叮嘱。

“我得帮你对面床的姑娘换药了,小妹妹你要乖乖的哦。”

“姐、姐姐,今年到底是平年还是闰年?”

霍同身体前倾,拉住护士的衣角,抑制心中的震撼询问。

她现在哪还有心思关心叫这同龄人姐姐尴不尴尬?

相比确认是否穿越时空这件事,开口卖乖根本让她觉得不足一提。

“嗯?2016除以4,今年的话是闰年。”

小护士稍微心算了下,望着她。

闰年……今年还真的是2016。

霍同松开了手,一时间默认不语,有些恍惚。

自己不仅重生,还穿越回了过去?回到了好几年前,在一个中学女生的身体里苏醒……

“小妹妹?小妹妹?今年是平还是闰很重要吗?”

小护士看她一副呆头鹅样,伸出只手在她面前晃悠。

“……我随口问问,抱歉耽搁了姐姐你的时间。”霍同及时调整情绪,露出一个令人安心的笑。

她不喜欢怨天怨地,往好处想,穿越比起变成女人,至少还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见她状态稳定,小护士也不疑有他,笑着道了声没事,便推着治疗车去了另一架病床。

见对方走开,霍同缩回被子里,靠着枕头,左手隔着碎发轻贴前额,感慨地望着天花板,久久无语。

一次意外的醉酒,一场离奇的车祸,居然让她奇迹般地回到了高中时代。

昨日的他,还穿着一件廉价西服,如履薄冰地穿梭在钢筋混泥土的建筑群里,拿着一张单薄的简历,笑里掩饰彷徨失意。

今天的她,却变成了一个躺在医院的高中女孩,不用为了寻找工作四处奔波,也不必再为买房买车焦头烂额。

霍同觉得自己有点患得患失,视线往下看向病服内春光乍泄的胸部,着实哭笑不得。

她是穿越重来,有机会弥补过去的遗憾,然后赚上大钱,走上人生巅峰了。

可之后呢?挣大钱给自己攒嫁妆?还是当个富婆包养小白脸?

她不是一个爱自我欺骗的人,就现在这样,她还是很确定自己不可能再娶个女人。

她将身子坐起了一点,护士刚刚离开病房,此时挡住对面床的帘幕已经拉开。

视线向旁边看去,眼里是难以掩饰的惊艳。

好俊的女孩子……身材真好,明明是长发,却在不失阴柔美的同时,还能带点帅帅的飒爽感。

可惜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霍同倒挺绅士,很快就礼貌地收回了视线。

她喜欢的还是那种柔美可人,娇小玲珑的江南女子。

长相清纯可爱能治愈心灵,眸子深处最好又能像是深秋的寒潭,让人按捺不住怜爱的情绪。

于此同时,霍同也有点好奇自己的长相了。

但愿别难看,毕竟再怎么这脸也得跟自己一辈子……虽然没有女孩子对容貌的攀比心理,但她对美的欣赏还是有的。

这样想着,霍同扭头看着窗户,灯光下,镜面倒影出一个美丽的人儿。

她的视线与镜中的女孩相对,空气却随之陷入了尴尬的宁静。

她看到了自己刚才在心里描述的梦中情人。

“……”

霍同觉得人已经变成了石膏,嘴张成口字,一脸黑线。

“呵呵。”她自嘲地哼了两声,怀疑人生地重新瘫倒在病床。

这已经是她第三次被雷到了,还有什么能比穿越时空,回到中学时代,还变成自己对异性的理想型更离谱?

默了好久,霍同才算是调整好心态,浅叹口气撑起身子往床边挪了挪。

她开始思考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毕竟没有原主的记忆,她也只能尝试主动获取些信息。

如果状况太复杂,她也不介意假装失忆。

打开床头柜,霍同从中翻找起来。

柜子里的物品不多,有几本书籍,一叠检查报告、一个小挎包以及一本带密码锁的日记本。

她不急不慢地拿起书本,绕有兴致地注视着封面,希望从原主人的阅读习惯中找到一丝线索。

《人间失格》......《百年孤独》......《活着》......这丫头才多大,平时怎么看的都是这些书?

等等,这不就和我高一犯二那段时间,只看网评就随便买下的书本一模一样吗?

霍同觉得古怪,她面色微妙地放下书籍,又伸手拿起一旁的检查报告。

姓名:霍同。

霍同叕傻掉了。刚开始还以为是同名同姓,于是便接着往下读去。

信息完美重合,甚至还包括性别?

诊断结果:两性假女性畸形,医生建议:手术矫正性别。

“……”

看着这份三个多月前的检查报告,霍同细肩轻垮,刘海零乱,默默收回了之前不会再被震撼那句话。

心不在焉地把东西整理着放好,她伸手拿起那个挎包将其打开。

这个包很新,看起来应该是别人送的礼物。

里面除了少许零碎的现金以外,还放着一张身份证,和一张熟悉的绿色卡片。

果不其然,身份证上正是这位女孩的姓名,霍桐……不过是梧桐的桐。

照片上的女孩头发还只齐耳朵,乌黑无神的大眼睛中似乎蕴含着浓厚的忧郁。

2000年1月29日。家庭地址祁阳镇太行街70号......

真和自己的身份证一模一样......

除了性别和这张脸……霍同神情木讷地张了张嘴,但最终又缓缓闭上。

过了不小会她才放下身份证,又拿起另一张绿色的卡片。

当她的视线落在上面时,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不自觉地睁大了眼睛。

她终于记起了这张似曾相识的纸片究竟在哪里见过了,这是自己高中时期的学生证啊!

不过证件上的照片却并非身份证上的女生。

而是一名长相阴柔清秀的男生,这名男生的五官至少与女孩有七成的相似度。

从细微之处来看,仍能辨别两者是同一人。

将这位男生与原本的自己对比,也能看出不少的共同之处,只不过相貌却比本就清秀的“他”还要阴柔许多。

这张证上赫然展示着的名字,正是霍同。

霍桐的眼帘微垂,看着雪白的被单,虽然眼前的谜团霍然开朗,但心中的雾霾却更浓厚了。

“所以我现在......该是霍同,还是霍桐?”

第10章 朋友

清晨的阳光再次普照大地,早间的微风拂过窗栏。

霍桐站在窗边,正瞭望着缓缓升起的太阳,目光平淡。

经过一晚上的情绪沉淀,她算是彻底接受了现实,顺带也理清楚了事情的脉络。

总结来说,就是她被撞死,然后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身上。

这个时空的时间节点是2016年。

而这里的“自己”,得了一个叫两性畸形的怪病,分明是女人家,却有个类似男性那器官的小勾。

三个月前,“她”接受了矫正手术,回归了真实的生命。

但原主却因为这件事情,在几个月的时间里不断躲避学校和社交,甚至有过多次想自我了断的心理。

这些都是霍桐从那本带锁的日记中了解到的,密码还是她惯用那个,上面清楚地记录了原主手术后的状态。

读完之后,霍桐只能想到两个词,晦暗压抑。

日记的最后一篇,是三天前写的,也就是原主昏迷的前一天。

而那页日记上,原主用一反常态,极为潦草的字迹,只写下了一句话。

“他来带我走了。”

在那之后,原主便陷入了毫无预兆的昏迷,意识不清,身体却十分健康,紧接着就是自己从这具身体苏醒。

将这件事和自己的车祸联系起来,霍桐便觉得细思极恐。

虽然这听起来很像神话故事,但她确实想不到更好的解释,毕竟很多东西无法用科学来阐明,若是强制套用,只会显得更牵强。

比方说穿越,如果非要从相对论解释,那只能说他被卡车撞飞的速度达到了光速。

但这可能吗?还不如用神学来解释。

霍桐轻叹,从窗前离开,开始了洗漱。

将湿毛巾捧着在手里,霍桐看向镜中自己长长的睫毛,一时间又颇为感慨。

为什么这张脸会是自己的啊……真是捉弄人。

唉声摇头,霍桐干脆直接把毛巾按在了脸上。

完成洗漱,盯着身后的厕所门,霍桐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尴尬境地。

从穿越过来开始,她就一直没去过卫生间,这不进去,她觉得身体已经到达极限了,进去,又觉得罔顾人伦。

最后,霍桐还是败下阵来,深吸口气。

……

两分钟后,她一边念大悲咒一边从洗手间里出来,洗了几把脸,好让自己不去想身下的妹妹。

于此同时,有人进了病房,她听见了开门的声音。

“小妹妹,粥我给你放在这了,你妈妈也说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哦。”

昨晚的小护士正将一碗白粥放至她的床头,见霍桐从盥洗室走出来,便含笑提醒。

“嗯,谢谢姐姐。”霍桐脸色寻常,点头道谢,走到床边。

昨晚的时候因为太晚,她的父母又并不住在华都市内,所以霍桐在报完平安之后,便让母亲今天早上再过来。

对于霍桐的意见,霍母细想了下也赞同了,毕竟从医生那听来,女儿的身体和心理状态都很稳定。

霍桐在自己床沿坐下,端起粥,轻抿了一口,看向正准备给对面床那姑娘喂流食的小护士,闲聊似得问:

“对了姐姐,你知道穆氏集团吗?”

从昨晚开始,她就一直都想问问穆黎山的事。黎山和她一起被撞,估计也穿越了。

不过既然她霍某人穿越到的世界线都和原来的大不相同,那穆黎山也不一定就正巧来了这同一时空。

恩,不排除穆某人转生到异世界当史莱姆的情况。

“穆氏……嗯,就是搞餐饮业起家的那个?”小护士给那姑娘喂着流食,拧眉想了一下问。

“对对,那姐姐你清楚他们继承人的情况吗?”

霍桐点头,望着小护士故作好奇,接着又补充:“叫穆黎山,现在应该才16岁,挺冷挺帅的小哥。”

“穆篱珊……不就是我在喂流食的这小姑娘吗?”

小护士眸带疑惑,看了看在吃流食的病人,又歪头看着霍桐笑道。

“哪是男的呀,人家是女孩子好不好。”

“咳!咳!”

听她这么一说,霍桐差点被粥呛到,咳嗽两声,追问:“她叫穆黎山?黎明的黎,山岳的山?”

霍桐看向那个帅帅的小姑娘,一种想法一闪而过,让她诧异之余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

听到这话,小护士倒是捂着嘴笑了。

“什么呀,哪有姑娘是那么男人的名字!是篱笆的篱,珊瑚的珊。”

实锤了,看来这个世界的她们都是女人……霍桐一脸微妙地喝着粥,视线就没离开过对面床的女孩。

从那女孩昏迷的时间和身份来看,她觉得在这个小美女的皮囊下,八成装的都是那个和自己熟到不行的冰山性冷淡灵魂。

能穿越到一起,霍桐还是蛮高兴的,至少这不会让她觉得自己太过异类。

不过两人都变成了妹,有了个一起下水的,这让她心底对老天的怨气顿时消弭了不少。

作为好友,她本该为穆某的遭遇感到悲愤才是,但一想到穆黎山醒来的反应她就好想笑。

嗯!我就不信了,这次那张万年不化的扑克脸,还能不变色!

接下来,霍桐又和小护士聊了会天。

在套出这丫头也是近两天昏迷,且毫无前兆,身体状态异常稳定后,便也更相信了自己的判断。

因为穆黎山是独子,在这个世界也相同,所以霍桐也不可避免地被小护士追问了为什么会以为穆氏的继承人是男生这事。

霍桐能怎么办,只能随便说自己记错人了。

她找了记忆中最清楚的那个姚氏集团的总裁先生,说自己记混了,随便糊弄了过去。

小护士走后,霍桐还专门跑到对面,坐在人家床边观察,发现这丫头确实和穆黎山有不少五官上的相似之处。

嗯……尤其是这挺挺的高鼻梁,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霍桐倒也没呆多久,她也不想太过打扰这疑似是“穆黎山”的女孩休息,过了两三分钟便起身打算回去。

这架病床在近门位置,霍桐刚走到床角处,房间的门便正巧被人打开了。

“小桐?”霍桐的母亲柳依茗走了进来,与傻杵着看着她的女儿面面相觑,稍显疑惑地轻言了句,语气又变得有点严肃。

“你怎么就随便下床乱跑了呢?明明昨晚才醒过来,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

第11章 网友

“你怎么就随便下床乱跑了呢?明明才刚醒过来,身子正是虚弱的时候。”

母亲夹杂着责备与关切的声音传进霍桐的耳里,牵动着她有些发散的思绪。

本以为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本觉得再见到母亲时不会再感到意外和惊讶。

但当霍桐的视线落在柳依茗那张熟悉却又年轻的有些陌生的容颜时,眸中还是泛起了一丝涟漪。

真的只过去了六年吗?原来的母亲居然还有这么漂亮。

那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母亲的美貌彻底被时间的风沙刮走的呢?

呵呵……也是。时间是最不留情面的东西,又总是不知不觉地流逝,就像树叶会逐渐变黄,其实人也在不停老去。

你眼睁睁的看着它变化没有丝毫察觉,其实它已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将你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

望着柳依茗疑惑的目光,霍桐的思绪内敛,露出明朗的笑容。

“妈,医生都说我的身体没事,健康到随时都可以出院呢。”

“就算是这样,你也应该多休息休息!”柳依茗叹了口气,瞧着有些不正经的女儿语重心长道:

“你本来就是突然晕倒的,现在也没找出原因,万一再乱动落下什么病根子……”

“好了好了!”霍桐知道要打断自己母亲说话,只能来点强硬的。

她突然两步三步地上前,伸出双臂环绕住柳依茗的脊背。

“小桐?你这是干什么?”柳依茗被女儿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有些茫然,手还是缓缓放在了她身后。

而霍桐的右手已经悄悄的伸至了母亲的后脑勺,轻按着的同时,她小巧的下巴贴在了柳依茗的肩上。

“还活着真好,妈妈……还有机会这样叫你,还能这样抱着你,真好。”霍桐的唇齿微张,在母亲的耳畔低喃。

她的语气似庆幸,似感慨,似轻叹,最后都化作了一种眷恋,以拥抱的方式流入了柳依茗的心田。

“你这孩子……说的是些什么话,这不是好好的吗?幸好没什么事。”

柳依茗严峻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了,她抬手环抱住女儿的肩,紧了紧,露出一脸温柔。

“也是我不好,这两个月来一直没好好照顾你的情绪。我知道你做完矫正手术后的心情很糟,但还是一味地让你去面对……”

柳依茗很清楚,霍桐前段时间极不稳定的心理状态,很大一部分都是由各方施加的压力导致的。

虽然医生说霍桐的昏迷没有病根,但她总觉得和情绪有关系。

“妈答应你,以后不会再逼你快点接受身份,给你施加压力了。”

她抚摸着霍桐的发丝,停顿了许久,还是小心地补充:

“但人生还得继续,生活也还得继续,你本来就是女孩,还有着大把的青春,咱们已经错过了十六年,不能在错过下半辈子……”

“答应妈妈,我们不着急,但还是努力尝试着去接受女性的身份,适应全新的生活,好吗?”

霍桐有些小无奈,心想话题为什么会转移到这去呢,却还是微微颔首,轻声应诺。

她知道自己不是原主,和母亲说的情况差了十万八千里。

“她”那男人的身份是虚假的,但自己那二十几年的男性生命却是无比真实且刻骨铭心。

但这并不代表她会在这种形式主义的问题上伤了家人的心。

虽然觉得自己不太可能做得到,但她还是很不负责任地许下了承诺。

这次漫长地拥抱经过了许久才结束,柳依茗本来还觉得刚刚展露过内心的女儿会很害羞。

但见这小妮子一脸没事人的表情,甚至还在抱怨站这么久好累,心里在无语的同时还有些诧异。

霍桐坐回自己床边,伸手拍了拍床单,朝跟她走过来的母亲露出一个微笑,然后伸手拿起了床柜上的水果。

“来吃苹果咯,昨晚护士送给了我几个,站在门口碍着人家了怎么办。”

握着硕大的果子,因为没有刀,霍桐便尝试用手从中间扳动。

但刚一用力,就被看出她想法的柳依茗眼疾手快地拿走了。

“你个姑娘家家!这样扳怎么扳得开啊!一不小心还会伤到指甲!”

没好气地瞪了女儿一眼,霍母从手包里拿出一把折叠刀,抽出床底下的垃圾桶开始削皮。

女人这包包是次元口袋吗?什么东西都能从这掏出来。霍桐在心里犯嘀咕,抬了抬头一本正经地道:

“我以前都行的,而且你才刚说过让我不急着适应女人身份嗷。”

她倒是现学现卖,扬着小脑袋,一副有理有据地样子。

这……柳依茗拿刀的手差点气歪,看着醒来后就活泼了许多的女子,一时不知是挂白脸还是红脸。

“你从小就是个喜欢宅家不爱锻炼的瘦猴子!之前哪里扳得动这个了?”

“这是因为我还没去健身房……自从大二开始,我每天都有好好锻炼的。”霍桐一脸严肃,一副认真的模样。

“大二大二……你现在才读高中呢,不好好学习天天做梦!小心连大学都考不上!”

柳依茗干脆不思考了,直接敲了一块,塞进这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小妮子嘴里。

时间过得很快,母女两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便已经来到了正午。

因为自己在镇里经营一家药房,柳依茗作为店长,下午正好是自己的班,便和女儿道了别。

离开之前,她还怕霍桐太过无聊,将一台手机还给了对方。

叮嘱不能太贪玩也要认真学习后,柳依茗便被霍桐用她自个带来的康乃馨打发走了。

这丫头在自己出门时,还温馨地补充了一句,康乃馨的花语本来就有对母亲的爱什么的,硬是把柳依茗弄的哭笑不得。

母亲离开之后,霍桐倒也百无聊赖,顺手就打开了手机。

这款vivo x6她记得还是中考结束后父母给自己的奖励,当时也不玩什么手机游戏,聊天仍是这部手机的最大用处。

霍桐一开机,随手滑动了两下,最后点开了企鹅图标。

一进QQ,聊天窗口就被99+的小红标给整霸屏了,其中最醒目的还是一个特别关注的置顶消息。

霍桐一阵惊骇,心说就算两天没登群友也不能这么唠叨吧?感情嘴巴都是意大利炮吗?

点击唯一的聊天置顶,看着对方这个消失了几年,又无比熟悉的网名,霍桐一时间竟怔了怔,微微有些感慨。

重庆森林:你最近怎么一直没上游戏?信息也不回,周年任务都不做了吗?

重庆森林:你游戏账号也不要了?我知道《天之湖》的运营商要来次大清扫,你的号被列入了敏感名单,如果再不出来处理,号就得消失了。

重庆森林:最后一次提示,还拿我当朋友,就别突然玩消失。

重庆森林:到底出什么事了?三个月查无音讯。

重庆森林:我最近一周要来华都,如果不想我按照寄生日礼物给你时要到的地址过来找你,你就好好回个消息。

————

作者的话:我本来也想过把时间设在16年会不会太晚了,但前期第一对男女主主要是通过网络展开关系,所以思量再三还是选择了个网络发达的时代,希望大家见谅……

第12章 见面

三个月不回消息,嗯,看来原主不只是昏迷这段日子没登录过QQ,从时间推断,应该是在矫正手术前后。

他这么关心我啊……这家伙,明明在我大一的时候就一声不吭地玩消失。

霍桐一边想着,一边在记忆中搜索着有关“重庆森林”这个人的信息。

他的真姓是姚,年龄貌似二十出头,明明家境殷实,平时网络充值却很少。

和她是一起玩游戏认识的,初三假期的时候,在一款名叫《天之湖》的西幻类WOW网游上。

关系嘛……算得上是莫逆之交,虽然没见过面,但已经达到了和穆黎山相当的程度。

但随着她升入高三,上网的时间变得少之又少,再加之《天之湖》走向衰落,两人的交际不可避免地便淡了许多。

到了大学的时候,当霍桐回眸看向网络时,重庆森林的头像就再也没有明亮过了。

她半是感慨,手指舞动编辑消息,想着还是要回复一下这个家伙。

水域尊者:安心,只是好久没登录社交软件而已,别搞得兄弟我好像进了天国银行一样。

水域尊者:就得了个病,最近又出了点小事,在医院躺着呢,别大惊小怪。

水域尊者:葛优瘫.JPG

介格网名,是她小学毕业那会取的。

作为一个不怕尴尬又特别怀旧的人,霍桐觉得,如果不是因为大二那会前女友嫌弃太傻了,她甚至会用到步入社会。

发完消息,貌似怕对方不信,霍桐专门拍了几张房间照,顺带还把穆篱珊的侧颜拍了进去。

嗯!没什么别得意思,就是想炫耀一下!

水域尊者:图片,图片。

图上代表传输的小圆圈刚刚转完,对方就发来了回信。

重庆森林:得病,得什么病了?住院住到现在,别说是个治不了的绝症。

霍桐小脸一拧,自己刚报平安,这家伙就咒她呢?

水域尊者:腻才得绝症!腻要是得绝症没了,我第一个坐飞机来偷吃你坟头的贡品!

水域尊者:之前我早出院了嗷,现在是因为别的事才进来的!

对面停顿一会,然后发来消息。

重庆森林:不信,除非发张自拍来看看,别私底下你已经化疗头发掉光了。

这要求霍桐怎么可能答应?

这人肯定还以为她是个大男人,可现在这女儿身,告诉人家不得友谊翻船?

水域尊者:爪巴,你这不就骗我发自拍吗?爱信不信喽。

重庆森林沉默了几秒,然后发起来语音邀请,霍桐一惊,手机都差点弄掉,忙伸手按向那红色符号。

现在这声线怎么可能接电话啊魂淡……霍桐拍了拍胸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虽然她打小就是个配音爱好者,伪音配词样样在行。

但在高二的时候她业务还不娴熟啊,而且平时也没怎么伪过男音,虽然自己脑子里有记忆,但鬼知道身体能不能跟上。

这样想着,她看向屏幕,这次,重庆森林倒是没质问她为什么不接电话,只是问了一句。

重庆森林:你是在华都中心人民医院?

水域尊者:嗯嗯,真是小病,过几天我都出院了,不用担心!

霍桐挑挑黛眉,觉得不接他电话也过意不去,便想着告诉他也没什么,结果对方的下一句就让她差点喷出来。

重庆森林:我来华都医院找你,现在有空余时间。

???霍桐愣了一瞬,傻住了,忙打字回复。

水域尊者:你,你在华都?

重庆森林:没看我之前发的消息吗?这几天有事来华都,现在正好办完了,可以过来找你。

说完,他貌似也是怕霍桐不信,于是便发了一张华都最大餐厅门前的图片,还附带了一只他西服套住的手臂。

淦!不是网图!霍桐一眼就认出了他手上戴着的那块表,瞬间判定了是本人。

不过没事,霍桐安慰自己,对方只是在虚张声势!曲曲纸脑斧罢了!

他又不知道自己现实中叫什么,难不成还能一间间病房找过来?

水域尊者:弄得好像你认识我本人一样,小姚啊,我劝你耗子尾汁。医院可是把病人隐私保护地挺好,不会随便告诉别人嗷!

重庆森林:但我认识你旁边的人,穆氏大小姐,我和她家还有点交集,人很好找。

“……”霍桐哑然,目瞪口呆,没想到装了个大逼,把自己给装脱了。

她咽了口唾沫,想到被这家伙认出后各种可能的展开,就觉得不妥,于是调整嗓子,试了好几次才伪出来句像样的男音发过去。

“我说老姚,不至于这样吧?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但你这么积极,很难让我不去怀疑你的性取向有没有问题。”

重庆森林发来了语音消息,霍桐点开,外放器里播放起那沉稳,儒雅,又有些漫不经心的声音。

“我已经准备上车了,中心医院是吧,最多三十分钟。事先声明,如果找不到人,我会很生气。”

霍桐扶额叹气,着实是给整破防了,没想到这家伙还是和记忆里一样言出必行。

这能坐以待毙吗?刚才还说人家是不是gay呢,被逮到不得阿杰妙妙屋?

恩……我得快溜。一念到此,霍桐穿好棉拖,噔噔噔就往外跑,在门口的时候,正好撞见了进来的小护士。

“呀!小妹妹你要去哪啊?跑这么急!”护士一声惊叹。

“姐姐你来得刚刚好,待会要是有个男生来找我,一定不能告诉他我去哪了,也不要告诉他我是个女人!”

霍桐满心诚恳地握住小护士的手,微笑请求了一句,然后撒手走向门外,又扭头补充:

“我就去病房外透透气,从窗户那往下望就看得见的那块绿地!”

“哎?等等!小妹妹!没经过医生允许是不能乱跑的!”小护士刚提醒,霍桐就啪嗒啪嗒跑没影了。

…… ……

…… ……

华都的CBD区,高楼林立,车如流水,马如龙,暖阳照射,城市在光影交叠中变化,路上的行人匆匆,多都身价不凡。

整个华都最豪华的中餐厅前,一位身形高挑修长,面容俊逸的青年男子放下了贴在嘴边的手机。

他穿着一身昂贵的黑色西装,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干净利落,如黑玉般的眸子沉稳深邃。

“姚总,下午不如一起去坐坐喝点茶水?你和我们盛云《天之湖》的新合作项目才刚谈妥,还有很多细节可以慢慢地聊。”

一个西装革服的中年男性从门口走了过来,来到青年的一旁,看似随意实则小心翼翼地询问。

第13章 全是套路

西装革服的中年男性从门口走了过来,来到青年的一旁,看似随意实则小心翼翼地询问。

“还是不了,您和Lisa去吧。入股后除了合同外的其他事项,我秘书会负责与你讨论。”姚晨侧身看着男人,露出礼节性地笑。

“魏总,我还得去见个朋友,怒这次失陪,以后有机会一定登门道歉。”

“那儿的话,姚总你跟我还客气什么,有事直接忙去就行!”魏承恩豪气地摆手,哈哈一笑,看上去没有丝毫在意。

他魏某可是慎重得很,别看面前这青年只有二十二岁,但商界里谁不知道这姚晨的威名。

一个大学生凭借己力,一手在隔壁龙争虎斗的大城市里打下半壁江山,不仅父亲是房产大亨,其祖父还是军区司令。

这种男人的价值,完全就不是年龄能够衡量的。

况且今天代表集团来和这年轻人谈他分公司《天之湖》的项目,他也算见识到了其远近闻名的慧眼独具。

“我敢时间,就先失陪了。”姚晨象征性回一句,看向身旁的金发女子,“Lisa,待会把车开到我父亲这儿的别墅,我还有点事情也就不去取了,车钥给你。”

Lisa接过迈凯伦的钥匙,抬头询问了一句:“姚总,既然您赶时间,那为什么不开车过去?我可以先送您到那边后再回来和魏总细谈。”

“去医院开这种车不合适。”姚晨默默摇了摇头,恰到好处地抬手叫住了一辆出租,见魏承恩走远,补充。

“今天下午的商谈依然重要,我不让你送,但你必须得提前去,我可以不给魏承恩面子,但不能不给盛云面子。”

Lisa理解地点了点头,姚晨稍微再叮嘱了两句商谈的细节,便上了车。

“客人去哪?”司机倒也不介意等了那么一会,对这块的客户格外热情。

姚晨的手肘撑着车窗,微翘起腿部,漫无目的地看向前面街道,回答声咬字清晰。

“华都中心人民医院。”

…… ……

…… ……

半个钟头后,另一边的华都医院。

今天的天气晴朗无云,霍桐坐于绿地前的长椅上,表情认真地观察着自己病房那扇窗户。

对方说的时间已经到了,她摸出手机看了看企鹅,果不其然,重庆森林一分钟前才发来了新消息说已到医院。

之后这人便是当没见过她那些别来警告似的问她病房在哪,而霍桐很干脆地选择了突发性眼盲。

其实她也挺感动,心说着对不住这兄弟不远千里特来探望,手上动作却是隐身挂机,装起死来一气呵成。

收回手机,霍桐再次向窗口望去,小护士也已经站于窗边安静等待了。

她和医生打完招呼后,又和护士聊了聊希望对方在重庆森林来时帮忙应付,顺便在其走后用手势在窗前给她打个招呼。

…… ……

…… ……

住院楼内,相比起火爆的门诊科,这里的行人倒是寥寥可数。

一名西服青年走在廊道的白瓷地板上,只有少量蓝白格衫的病人和他擦肩而过。

姚晨右手提着一袋探病用的水果,正抬起左臂看了眼表中的时间。

1:21分,因去了趟CBD区的水果店,他比预想的要晚到医院一些。

打开QQ,看着依旧没有回复,头像还变灰了的水域尊者,姚晨的墨眉轻佻,虽然有些生气,但却并不意外。

在出租车上,这人一直不回消息时他就觉得会玩这套,现在很有可能已经躲不知道哪去了。

不过其实对于见不见得着人,姚晨并不算太在意。这次他来主要是为了了解对方身体是否真的无恙,这点问医生护士依然能得到回应。

若是有事,他也能提供些帮助,对于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中的一个,姚晨还是看的挺重。

拐上楼梯来到神经内科,之前借着和穆氏还有几个项目,姚晨和穆董打了个电话询问情况。

顺便聊事的同时,也旁敲侧击地问出了他女儿住院所在的科室。

凭着颜值和举止,姚晨很快便在护士口中打听出了自己要找的那个人的病友在哪。

寻着门牌来到那间病房前,屈指轻敲房门,里面传来了阵女人的回应声。

“门没上锁,你可以直接进来。”

姚晨说了句打扰,便走了进去。

房内弥漫着消毒水气味,头一架病床上,一名美丽的少女安静地睡着,干净整洁。

而另一架病床,床被凌乱地裹成一团,人不见其踪影,旁边还站着位貌似是刚才回复自己的护士,正呆傻傻地与他相视。

“你好,我过来探病的,能问下这张病床的主人在哪吗?”姚晨用目光示意这张凌乱的病床。

“啊啊……你、你是她的朋友?”

小护士一脸懵逼,看着这帅哥,吞了口唾沫,还有点不太相信。

她还以为霍桐说的男生顶多就是个同龄的男同学,稚气未脱小屁孩而已。

结果是个这么成熟稳重的男青年,一身昂贵的穿着,就连探病的礼物都是袋子贴着仟果季图标的蛇果。

“对,我姓姚,他跑路之前难道没和你提过我要来吗?”姚晨默默颔首,走过去将苹果放至床头柜,淡淡地问。

这,小护士彻底给整沉默了。

现在的小妹妹都这么早熟??高中就勾搭上了有钱的高富帅?

不,不对,霍妹妹之前还说别告诉这人她是女的,那意思就是对方一直都以为霍妹妹是男人,还这么关心体贴喽?!

啧……现在的有钱人,明明条件那么优秀,怎么都好这口!

小护士已经脑补出了一部部狗血大剧,脸上花痴消散,还下意识退后一步。

看着副警惕脸的护士,姚晨莫名无奈,礼貌问。

“他之前说过我的坏话吗?你看我的眼神,像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不是不是,先生你不要多想。”护士摇头,想起霍桐的叮嘱,还是撒谎说:“她刚刚和她妈妈暂时出院了,得晚上才回来,你可能来得不是时候。”

说完,护士偷偷瞟了一眼下面坐着的霍妹妹,觉得这丫头深不可测。

“是吗……看来是我的来访太唐突了。”姚晨遗憾笑笑,敏锐地注意到了护士的视线。

他装作没看见,一边假意随处移动走向窗户,一边转移注意的同时套问水域尊者的病情。

“不过我可能等不到晚上的时候,我很快就得离开华都,又没有他的电话,想来就算打过去,他也是不会接的。”

姚晨沉着的语气带上丝哀伤,望着护士的眸子深沉,

“我很想了解他的病情,你知道的,总有些傻瓜因为不希望我们担心,然后把问题憋着,我不希望他出什么事。”

“这,这样啊……”

小护士见这男人确实礼貌,又一脸真挚不似说谎,有点被说动了,脑中的今日说法变成了年度虐恋。

见这男人一脸哀愁看向窗外,她心一揪,不由地觉得把霍妹妹的病因说出来也没什么。

第14章 第一次擦肩

见男人一脸哀愁地望向窗外,小护士心里一揪,突然觉得把霍妹妹的病情说出来也没什么。

“其实你用不着这么担心,她只是突发性昏迷,现在已经醒过来了,检查了也没有什么后遗症。”小护士出声安慰。

“是吗,那我就放心多了。”

姚晨沉稳回应,语气带着感谢,回头看着护士。

他已经在对方刚才视线停留处的绿地看过了,没有符合他对水域尊者印象的那种高中或大学男性。

下面大多都是老人,零星几个也是中年人和女孩,没有一个望向这里,他也只当这次注意到的细节是多余的了。

说完,姚晨食指轻抵颏唇沟,露出思考的神情,随之问:

“对了护士小姐,我听说他在之前还得过一场大病,既然是突发性的,那会不会和上次的病有关。”

刚才护士的话他信了一半。虽说对方在提病情时的表情不似撒谎,但也依然有联合着水域尊者来敷衍自己的可能性。

水域尊者不是个贪图便宜喜欢寻求帮助的人,相反还是个有恩必还的性子,小的赠礼谦让没什么,但如果恩情太大无法还清,便会断然拒绝。

这也算是姚晨将他看做朋友的原因之一。

真正能不看钱和身价,在知道他的家境不凡还能以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方式和他相处,这种人还是少有的。

“小……小弟弟她之前有得过什么病吗?唔,这个我真不知道。”

小护士倒是挺茫然的,毕竟霍桐之前也没来过中心人民医院动手术,她的确是不清楚这丫头有没有其他什么病。

“但她的身体很健康的,给她做体检的时候也哪都没有问题。”

“姚先生你是记错了吧?可能只是个已经治好的小病,实在不信的话我陪你去问医生也是可以的。”

小护士接着回答,仔细想来霍桐应该也没病,有的话体检时早被检查出来了。

“这样吗?看来应该是我想多了,也许我得对自己的朋友多一点信任。”姚晨见都说到这份上了,也算相信,苦笑一声,淡淡地点了点头。

其实生病只是一种可能性,一个人突然不上网络可能有各方面的原因,他做出的也只是一个揣测。

不过既然水域尊者无恙,那自然是最好的。

“你应该答应了他在这应付我,所以才一直站在这儿,是吗?”姚晨看着站在床边没有做事只和他闲聊的小护士,猜出缘由,平淡地试探。

他也猜出来了护士第一句有帮忙打掩护,这人不是说谎的料,最早提及病人暂时出院时话语显得有些僵硬,后面和他聊天时又明显自然许多。

不过这也是他信护士的理由,但既然水域尊者因为某些原因不想见面,姚晨也不去强求。

见小护士一脸诧异,似乎不知道他是怎么猜到的,姚晨只是轻微一笑。

“用不着是这副表情,我只是随便说说,你的话我还是相信的。”

“抱歉耽搁了你的时间,不过他既然不在,那我就不多打扰了。”

他礼貌地摇了摇头,确实没有再停留的必要,看了眼手表,便起步离开。

“哎哎,姚先生你先等等!”小护士愣了一下,见人已走到门口,忙先叫住了对方。

姚晨驻足停留,一手握着门把,侧身看着护士,以目光询问。

“那个,霍弟弟她让我给你带句话。说,‘谢谢你,再见到你,感觉真好。’。”

护士回想了阵,望着眼前的男人,用对方听得到的声音说。

姚晨的眼神少有地凝滞,许久,脸上的笑容变化,勾勒起一抹罕有的真挚。

“谢谢,不过以后这种话,果然还是得让他亲口对我说。”

他朝护士轻声回复,暂时放下握住门把的手,仔细品味着问。

“我能问一下,他的名字叫什么吗?”

“啊……”护士微楞,貌似也没猜到两人连名字都不互知。

稍微想了一下,小护士觉得帮两人拉进点关系是有必要的,便报出来个男性化点的名字。

“她叫霍童……恩,孩童的童。”

“真是个奇怪的名字。”姚晨低眉垂首,却在心里深深记下了这笔画繁多的两个字。

一声道别,他便开门离开了房内。

…… ……

…… ……

霍桐坐在楼底下的绿地,没坐多久,每隔两分钟一望的她便恰好看到了小护士比划的手势。

“那家伙走的还挺快啊,看样子应该可以上去了。”霍桐拍了拍裤腿,从椅子上起身,向住院楼走去。

在刚才的时候,她只隐约在窗边看到一个背影,还生怕他转头,扫了一眼便克制住好奇别开视线。

晚上再给他道歉吧?毕竟跟护士对好的理由是晚上回来。一边想着,霍桐人已经走至了大厅与走廊的衔接处。

这次一楼不知为何人多了不少,作为人流集中地的出入院办理处,流量倒是比上面多得多。

因为之前一直待在病房内,有交集的人顶多也就医生护士和父母,现在挤在人群,感受到很多男性同胞的视线,她难免有些不适,便低头刷起了手机。

跻身,擦肩,在她低头看着屏幕时,在楼梯口处,一名穿黑色西服的青年已经注意到了她,正行走着边无意观看。

姚晨记起了这个窗外的绿地上最显眼的女孩,此时的她正微底着头,俏丽的脸眉头轻皱,江南烟雨般独特的气质摄人心魄。

美人的容貌确实容易吸引眼球,近距离看,识人无数的他也稍有动容,距离接近,快到了拐角处,他也别开了停留在这陌生人脸上的视线。

自人群中挤动,霍桐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古龙香水味,她回忆起了前世收到某人的礼物,下意识抬头回看。

没有类似的人,姚晨已经拐弯离开,她轻笑低头,再次向前走。

很多年后,当霍桐回想起这次相遇,总会想起王家卫笔下的一句经典台词。

我和他最近的距离,只有那么0.01公分,很多年后,我爱上了这个男人。

…… ……

…… ……

傍晚,天色渐暗,暮光吞噬了城市的各个角落,光线也已经在安静的病房中消隐。

霍桐打开床头的台灯,无所事事地观看好几年前的新闻联播,电视一边开着小音量播放,她却一边想着别的事情。

用同款香水的那么多,今下午遇上的那人也不一定是重庆森林,反正回个眸,穿得衣冠楚楚的人是看到了,但没有黑西服的。

霍桐摇了摇头,干脆也不想了。

从护士那打听来对方只问了她的病情和姓名,她还挺愧疚,虽然几十分钟前已经在QQ上卖乖赔了不是,但对方目前还没回复她。

本想摸出手机再看看,但很突然的,旁边那架被床帘遮住的病床亮了灯光,随后是一个袅娜的阴影撑起,阴影的手提起似乎陷入了沉默。

黎山醒了?霍桐心生喜悦,半是关心半是担忧,忙下床跑过去。

第15章 苏醒和回忆

黎山醒了?霍桐心生喜悦,穿上鞋子两步三步就走至了对面那张病床。

手向前伸触及帘幕,稍微想了一下,霍桐便扯开了这张隔离两人的遮羞布。

这名女子面色冰冷,白玉凝脂的手放在波涛汹涌的山峰上,含清冷感的柳眉紧蹙,眸中带着疑惑。

恩……茫然**动作很标准,一脸性冷淡样也符合要求,是穆大梅里雪山本峰没错了。

“黎山?”

霍桐轻唤一声,虽用疑问句,但却音色笃定。

床上的冰女子指头又触及发丝,便听到了霍桐的声音,那双带着警惕的眼睛抬起与她对视。

“我是怎么了?是你把我弄到这来的?”

‘穆篱珊’的注意力被面前陌生的女孩转移,冷冽地问。

也不是她神经兮兮,任谁醉酒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的医院,身上又全是女性化的特征,突然还有个不认识的人一脸很了解你地说出你的名字,都会产生怀疑。

“我哪有那种能耐。你捏捏你的胸部,再看看自己下面的构造,就知道你怎么了。”

霍桐很直接地摇头,倒是不在意地坐在了对方的床沿,望着她补充。

对于对方这反应,霍桐也不意外,她醒来后还像个没头苍蝇一样摸不着边呢。黎山那晚还喝断片了,估计连自己被创死了都不知道。

霍桐看过去,见穆黎山的手先抚摸向脸部、脖颈,之后目光盯着皮肤看了很久,最后稍微掀起被子,眉头紧皱。

“知道自己怎么了嘛?也就是变成了个女孩子,我最早也挺难相信的,不过想开点,从头到尾都是。”

霍桐自诩很体贴地拍了拍穆篱珊的肩,见她还是一脸冷淡,便打趣地在她身边道。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冰美人哦?”

笑眯眯地拿起床柜上的小圆镜,霍桐捧在手心里,朝穆黎山照了照。

镜中的女子气质冷如冰霜,俏挺的鼻梁,朱唇皓齿,杏眼中充斥着严峻。

“你也是这里的病人?我很好奇是哪里的医院,在没经过本人同意,就把人按去做变性手术。”穆黎山表情严肃,对霍桐说。

见她想歪了,霍桐有点蚌埠住了,偷笑着道。

“我是病人,但这没你想的那种阴谋论,这里又不是漂亮国,我是霍同。”

霍同?穆黎山全然不信,缄默良久,似乎是在整理心中的疑问,梳理事情的来龙去脉。

许久无果,质疑地看向安静下来等她回复的女孩,脸上的表情恢复清冷。

“到底发生是了什么?你说你是霍同,拿得出手的证据呢?”

“你状态调整的真快,还真是扑克脸。”霍桐分得清轻重,也不谈笑了,坐正身子看她,正经道:“你想要我怎么回答你?你提问题考我?”

“两个问题,全部回答正确我就相信你。”穆黎山也不会轻易地相信。

霍桐好歹还知道自己是被创飞穿越了,她只知道自己喝了酒,醒来却变成这幅样子。

现在一个比霍同矮半个头的女人突然在自己身边说“我就是霍同”,她没有任何理由轻信,只觉得自己可能是被送去了泰国或韩国。

“嗯,你问喽。”霍桐倒是一副老稳批表情。

“他左手有过一次重度骨折,原因是什么?”穆黎山问。

“陪你打架,大二有一天晚上,生物工程系的关昌杰看不惯你平时冷冰冰的样子,系花又对你有意思拒绝了他,就约了十几个人来小巷堵你。”

霍桐表情很轻描淡写,耸了耸肩,细回想着淡淡地说。

“我和老王一直没等到你人就回头找你,那狗人还真不知道留手,当时替你脑袋挡了一钢棍猛的,就在医院躺过了半个暑假。”

“还有王晟羽也是,当时断了根肋骨。”穆黎山接过霍桐的话,低眉垂首,声音中对外人的冷淡少了很多。

“可他也打断了快十个人的骨头,那家伙进军校呆了一年,打起架来完全不像和女人聊天,没有怂过。”霍桐笑着回复,瞧着她接着说。

“信我了?”

“暂时,问题还有一个。”穆黎山不咸不淡地说。

她已经信了一些,这件事情在关昌杰要起诉他时被她父亲打压,知道的就只有参与者那么几个。

“大四那年,我和他去了哪个地方,结果迷路了?”

“海泉山,你骑着那架一直用的摩托车,借了我一架白色的,咱们一路向北开到深山里去了,当时迷路GPS又没信号,还以为得死在那边,结果还好撞到了在那块的驴友。”

“本田CB1300和铃木隼,记得那人带我们看的那场落日吗?我当时和你说了什么?”穆黎山补充出了那车的名字,眼中的目光变得温和。

“记得啊,从崖壁上往下看,瀑布美得像画,夕阳和红霞把山林的枫叶染的更红,你说你不希望一直过得都是规划好的日子,枫叶变黄然后自然脱落,也就只有这才是生活。”

霍桐望着窗外,貌似有些感慨。

回头看着穆黎山,见她平时的冷淡已经消失,增多了一下平日里和自己相处时的随意。

“现在相信了?”她问。

“还能怎么不信,王晟羽都不知道后面这事。”穆黎山平淡地笑着,心思也回到了现在的事上。

那次是她父亲要求她接替公司的前一天,她和霍同远行了很久发泄心中的压抑,那是最优美的落日,当时的话,只有霍同一人清楚。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喝了个酒,怎么就喝到泰国变成副女人样了?”

霍桐见她问到正事了,又瞧他想的离奇,摇头说:

“不是泰国啊,我刚才都说了,咱们是原装,是实打实的女人,能怀孩子的那种。”

霍桐正经地给她讲述了事情的经过,从他断片到被车撞死,穿越和这个世界的差异。

穆黎山知道情况后,倒也显得比较平淡,生活对他来说永远都固定式的,回到过去,他倒是看得淡。

只是变成女人,让她有些无可奈何,但比起去隔壁国旅游一趟后的成果,她这种情况还是更容易接受的。

“所以你现在的名字,是梧桐树的桐?”穆黎山注意到她的名字。

“嗯,穆篱珊小姐。”

霍桐轻笑一声,加重声音回复对方新的姓名,但见这家伙很不适应便止住了继续调侃的念头。

“好了,你情况都知道了吧?我去找一下医生,乖乖在病房待好了,一会别破相。”

霍桐打了一声招呼,起身走向门外,而同时,手机也响了。

关上房门打开一看,嗯……是重庆森林那家伙终于回复了。

————

作者的话:推推小莫娜的西幻变嫁,《变成触手娘的我不想当勇者的新娘》,来康触手娘怎么玩弄自己!然后讨好屑勇者,反水大魔王,走上人生巅峰。

第16章 此篱珊非彼篱珊

霍桐叫来了医生,接着穆篱珊便被安排了一系列检查,结束时已是夜里11点。

而在刚才和重庆森林的聊天里,见对方真的原谅了自己,霍桐倒也宽心了不少。

毕竟好不容易重新找回了这个朋友,她也不希望因这种事情,疏远了两人的关系。

在穆篱珊回病房后没多久,得知女儿醒来的穆父穆母,便急急忙忙地来了这里。

一进屋,美貌的女人便奔至了穆篱珊的床边,而干练的中年男人则还在门口站着。

穆母还是带着那种雍容华贵的气质,但此时貌美的脸上沾满了泪水,神色有些慌乱和后怕地抱着女儿泣不成声。

穆父看上去正式严肃,可看得出他来得匆忙,藏青色的西服微起褶皱,显得有些风尘仆仆,微板着脸一言不发。

霍桐见他们一家团聚,自己也不好打搅,在和穆父稍微打了个招呼后,便装作有事地出门而去。

…… ……

…… ……

穆黎山,或者现在该说是穆篱珊,此时的心情其实比较平静,但她的母亲就不一样了。

看霍桐给她留出了私人空间,她也就任由着母亲发泄后怕的情绪。

“行了行了。别一直这样抱着,醒了就行,一直搂搂抱抱地做什么。”穆华走上一步,对着妻子提醒。

“对对……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白梓丹放开了一些女儿,接着握住穆篱珊的细手,忧心地说:

“瞧你都瘦了…哎,回去可得多买点东西补补,可不能落下什么病根子,你不知道妈妈这些天是有多担心你。”

“我只是睡了两天,妈。人的身体没那么脆弱,过些日子自己就会恢复。”

见母亲的老毛病又犯了,穆篱珊的回复自然平淡,就像是平时和穆母对话。

对她而言,白梓丹还是和她穿越前相同,无论是性格还是容貌,这让她没有霍桐那样的差异感。

“小珊你……你是不是还有点不高兴?”白梓丹听着她的话,仔细端详女儿稍显淡薄的表情,迟疑了一下。

她可记得自己的女儿羞答答得很,喊自己从小都是叫的妈咪,就连昏迷前一天因为早恋被发现和家里闹翻,那称呼也是没有变的。

但现在,她居然直接叫自己妈了?语气虽然不冷漠,可平常那带嗲的腔调全然没了,反而多了简洁干练,像是情绪缺失。

“还在因为你喜欢的那个男生跟你爸爸赌气?不是妈妈这次不帮你说话……”

白梓丹又有些担心,眼睛盯着目光变得不解的穆篱珊,语重心长地劝:

“你真的还小,而且你看你喜欢的那个男孩……才多大,就把头发染成黄色开着个摩托上街到处跑,还天天管你要钱,这样都还好,你要是万一被骗了身体,那可就……”

穆母说着这话,也没怎么注意面色变得很奇怪的女儿,余光偷偷地飘着丈夫,见穆华果然脸变得像块黑炭,话也就适时地止住了。

她知道穆华一直还耿耿于怀地记着穆篱珊昏迷那天晚上,为了那个混社会的男朋友当着外人的面跟他闹跳河的事。

虽然没真的跳下去,穆篱珊就突然晕倒了。但穆华心里还没消气,现在只是看到女儿,他都气不打一处来。

“男朋友?我谈的?还是鬼火?”穆篱珊的脸色变冷,语气质疑,像是难以相信这个世界的自己会做出这种事情。

作为一个热爱摩托车,又把很多事看得比较淡的人,她少有的厌恶对象,就是那些给摩托抹黑的鬼火少年。

穆华听到她这话,再看她一脸不知认错还冷冰冰的表情,便有些克制不住怒气。

“不是你谈的难道还是我谈的?每次除了哭闹就是自残,上次跑到河边说要去死,这次醒了又装傻充楞,不都是为了你那所谓的男朋友?”

穆华与穆篱珊面对面相视,看到女儿那越发淡然的目光,又想起桥头女儿当着一群人的面要跳河,就更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我告诉你穆篱珊,只要我还是你老子,别说这次在桥上晕倒没用,就算真的跳下去!我都不会依着你。”

而白梓丹一听到这话,柳眉倒竖朝着穆华低呵:

“穆华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呢?!哪有你这样讲自己亲女儿的!你再这样胡说我就给你闹信不信!”

穆华果然被治住了,嘴几度打开欲言又止,最后沉声叹气,在房间里来回走动。

“你就惯着她吧!就是你年轻的时候硬要把她宠着,我看她这样子以后继承家业也得给人骗了!”

“你…”白梓丹刚又要回话,就被结束沉默的穆篱珊拉住了肩膀,然后传来了清冷的声音。

“行了,这里是医院,有事得大声讲也回去再说。”

穆篱珊基本算是了解了情况,一脸的漠然。

“如果是因为我的事情,那就不用多提了,我不会去和任何男人维持那种关系。”

这个世界的原主不仅和自己不像,甚至还是两个极端。

先前霍桐也让她有机会留意一下,自己昏迷前有没有自杀性行为。

现在看来确实是有的,就是一个被恋爱冲昏脑的女生,和家人闹矛盾真准备跳河。

要穆篱珊这种性冷淡,只有一个词评论,那就是愚蠢。

“……你要真有这种想法,那之前都干什么去了?”穆华看女儿那没有情感波动的表情,严肃地质问。

而白梓丹也哑然不说话,貌似真没想到穆篱珊会说出这样的话。

“有时候一个人想开,只需要一刻钟。”

穆篱珊被这样误会,其实也觉得没什么,但穆华这种的语气和强势,却让她回忆起来很多不愉快的事情,也有点嘴硬。

“而且我说不谈了你不信,要继续你也不依,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父亲。”

“小珊,你别气着了……你才刚醒过来,咱这还有机会好好聊,咱先别这样。”白梓丹以为女儿真的急坏了,想起闺蜜谈的那些人在疯掉前的表现,急急忙忙道。

“……你问我是怎么想的?你要是能当着我的面把和那个男人有关的东西删得干净,我就相信你。”

穆华沉声吐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冷淡的女儿反而让他多了丝欣赏。

“这,就你就别刺激她了,穆华你今天是不是吃了火药?!”

白梓丹扭头瞪着丈夫,见穆华沉着脸不说话,刚要再开口,又被女儿平淡的声音打断。

“东西,要我怎么删。”穆篱珊说,表情古井无波。

穆华盯了她好一会,从怀中掏出一个粉色壳子的手机,递了过去。

“你知道该做些什么。”

穆篱珊伸手接过,打开相册看了一眼上面的合照,见女孩笑得花枝招展,而男的一头黄毛索尼克造型,满脸乳臭未干的吊样,便不禁眉头微蹙。

还是犹豫了。穆华料到女儿表现,心里默想道。

但下一刻,他就愣住了。

只见面前这妮子柳眉倒竖,脸色厌恶,没有丝毫犹豫地抬指,一键就把照片删了个干净。

将手机递给目瞪口呆的白梓丹,她像是咽了只苍蝇似的补充。

“这部手机有百度云,网盘会自动备份,妈妈,你帮我把那个删一下。”

“你,你不是最讨厌我翻你手机了吗?”白梓丹脸全是疑惑。

“看着心烦。”穆篱珊叹气,回答很简洁,像是觉得母亲也会产生共鸣。

白梓丹:???

第17章 女儿的变化

“???”白梓丹。

这丫头是变性了?自己说自己的不是呢?

白梓丹一头雾水,呆傻傻地瞅着女儿看了好一会,见穆篱珊目光逐渐变询问,方才啊啊了两声开始操作。

“好了,应该是这么删的……”她手指滑了两下,删完将手机还了过去,又细细打量起女儿。

穆篱珊接过点头,在穆华的注视下,她紧接着打开了vx,QQ。

果不其然,两个聊天置顶都是某葬爱家族头像,还有个风流的网名。

从聊天框点进去删除联系人,不可避免的,她还是看到了最新的一段对话。

东北冷风吹:宝,你千万不能答应你爸,我对你的爱,永远固若金山,坚若磐石!

珊瑚:我怎么会!爸爸只知道自己好!我不会放弃我们之间的爱情的!

东北冷风吹:那就好,我的宝。对了,最近我手头有点紧了,都不好给你买礼物,你看你怎么说服你爸,看什么时候能把你银行卡恢复……

珊瑚:我晚上就去找他,他要是不给我解冻,实在不行,我就去闹跳河!

穆篱珊眉头紧撇,轻叹了口气摇头,点击删除好友后就连她自己都有点想感慨一句,怒其不争。

“电话号码我也拉黑了。”

穆篱珊将电话簿中“亲爱的”拉黑,做完了最后的动作,便抬头望向一直沉默凝视着自己的父亲。

“手机上只有这些东西?没别的可以联系这男人的方式了?”

穆华沉着的脸微有舒缓,确认似得再次开口问。

刚才他的注意力并没有在穆篱珊的操作上,而是一直观察着她的表情。

不过穆篱珊的确没有犹豫,甚至那种生生咽下只老鼠的那种厌恶,完全不是装模装样能做出来的。

毕竟他并不相信穆篱珊的行为,现在的信息技术这么发达,网络上的东西随时都可以恢复。

删好友拉黑电话,也都是可以暂时装模作样的,穆篱珊完全能明里一套背地里一套,后面偷偷恢复关系。

而只有一个人的表情,那是藏不住的,久经商场,识人无数的他自诩还有那个能力判别穆篱珊的情绪是真是假。

单看女儿刚才的表情,确实能让他信服不少。

“你也可以试着找找有没有别的,反正我是找不到。”穆篱珊直言不讳,扭头淡然地对视,将手机递向穆父。

“不用了。希望你记住今晚上说的话,而不是学会了怎么熟练的讲述谎言和借口。”穆华勉强信任了女儿,沉声说。

今晚穆篱珊的行为举止确实让他感到满意,虽然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对他有些不服管教。

但比起那种公主脾气,这种冷淡态度反而让他觉得舒心。

如果女儿一直都是这样的性格,那或许以后继承家业,问题也会少掉许多。

“把你的手机拿着吧。既然你觉得自己有了不谈恋爱的觉悟,那我也就没必要收走你的东西了。”

穆华没有再拿走穆篱珊的手机,摇头后继续对一言不发的白梓丹说:

“阿丹,明天你去把她停用的信用卡恢复了。”

他也不是全然相信穆篱珊的表现,还是得多在观察几天,把手机还回去,是为了降低其警惕。

毕竟这女儿哭闹,撒娇,闹绝食闹自杀都试过,万一这次只是新换了个花样装冷漠,恰好有特别有表演天赋,他可就被骗了。

穆华已经打算好了请个私家侦探,如果女儿又去找那个男的,自然瞒不过他。

而当着穆篱珊的面叫妻子把卡解冻,也只是他还想再观察一下女儿的情绪。

之前问的话都和那个男人有关,如果穆篱珊是真的不喜欢那男的了,那其冷漠的表现可能只是特定对象。

现在换件事,无论如那种情况,平时大手大脚挥钱如土的女儿,在得知经济封锁结束后一定会很高兴。

不过,穆华却再感意外。因为对方那表情,如果不是真的对钱没兴趣,就是确实已将情绪深藏到宗师境界了。

穆篱珊一脸平淡,当了那么久总裁,她对钱真的看得像废纸,甚至不如一张空白画纸。

“啊,好……”白梓丹慢半拍地点头,虽然没猜到丈夫的用意,但见女儿和自己闹脾气闹得最大的没钱一事解决了,自然也是开心的。

“小珊,你真的没有生我们的气吗?”她歪侧着头看着女儿,嘀咕了一句。

她还在纠结穆篱珊这突然变得冷淡的性格,觉得包括现在的行为,可能都是赌气导致的。

如果不是和她说话时还带着那种血浓于水的亲和,白梓丹甚是都会怀疑女儿换人了。

“……没,我只是稍微反思了一下自己。”穆篱珊淡淡地说,随后有些无奈。

“我做了个很长的梦,在里面时想开了很多事。 ”

她也看得出母亲在疑惑自己的变化,毕竟原主是那样一个公主病,突然变成自己这种稍显冷淡的话性格,确实奇怪。

可她也模仿不出那种嗲声嗲气的感觉,也不想去效仿。

因为她不是原来的那个小女孩“穆篱珊”,即使她同样也不再是“穆黎山”了,却也并不代表她打算成为对方。

“这…这样啊,那你有事要记得和妈妈说,不能憋着。”白梓丹知道这肯定不是实话,但见女儿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继续问。

“那个,要不小珊,我今天在医院陪着你吧?让你爸自己回去就行。”

白梓丹见时间已经接近了零点,可女儿这样的状态又着实让她放不下心,便问。

“妈妈,房间只有两个病床呢。人家给我留私人空间和你们谈话,现在已经快一小时没回来了。”

穆篱珊摇头拒绝,语气认真补充:

“我真的没事,你们快回去了吧?我也需要休息了。”

白梓丹见女儿这么说,又看对面床那懂事孩子好像确实是给她们留空间,便也没纠结了。

“那妈妈也不打扰你们休息了,小珊晚安。”

握了握她的小手,白梓丹便也从床沿依依不舍地起身。

和女儿稍微招呼后,穆华和白梓丹便先离开了医院。

…… ……

…… ……

次日清晨,暖阳将光线照射进房间里,醒来的穆篱珊,已经完成了基本的洗漱。

霍桐作为一个赖床专业户,现在还在床上裹成粽子睡大觉呢,穆篱珊也不去打搅她。

毕竟这家伙昨晚等自己和父母聊完,回来又和她交流了很久,已经零点五十才堪堪入睡。

她是个生活节奏很规律的人,每天7点起床,基本是不会因为外界因素而变化。

——————

作者的话:大嘉,情人节快乐!呜呜,今天是赶出来的,情人节谅解一下!

第18章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

纵使昨晚睡眠的时间并不多,但她这具身体好歹躺了两天。

并且醒后,穆篱珊也没有任何虚弱感,反倒是精神得和没生病的人差不多。

正像凌晨时和霍桐的交流所得,这所谓的昏迷,其实就是她们魂魄的转移过渡。

穆篱珊并不清楚她们重生的原因是什么,但也觉得没必要知道,毕竟事实已至如此。

她是个注重现在的人,无论过去,未来如何变化,她的人生始终都在穆华制定的轨迹上驰行。

从昨晚看,这个世界的自己,生活也会是相同的。

穆篱珊表情平淡,正想着自己的事,端着两份粥的小护士便打开房门走了进来。

“妹妹,你要的粥,我帮你拿过来了哦。”

小护士将两个碗放至了穆篱珊的床边,听见对方的道谢声,摆了摆手后便好奇地问:

“你这一碗是给霍妹妹叫的吧?你们的感情真好呢,是好朋友吗?”

“是的,和她认识许多年,算得上是能穿一条裤子的朋友。”穆篱珊颔首,朝护士想了想问:

“她比我早醒一天,应该该和你问过我的事情。”

霍桐和她提到过很多事都是从一个小护士那打听的,她想应该就是面前的这位女士。

“唔,提是提过你啦,但霍妹妹连你的名字都说错了哦,还说你是男人呢。”

小护士笑着回忆,似乎是不明白霍桐怎么把好姐妹记成好兄弟的。

她见穆篱珊脸色平静,不置可否,以为这是对方的小秘密,便也不多过问。

稍微瞧了瞧将自己裹在棉被里的霍桐,小护士很八卦地悄悄眯眯问:

“对了穆妹妹,你知不知道霍妹妹一直在躲的那个男人是谁呀?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吗?”

从那天开始,小护士的八卦之魂就已经熊熊燃烧起来了。

想着以为霍桐是男人的西服青年和霍桐之间可能的爱情故事,她就觉得自己不能放过这个八卦。

“她在躲一个男的?”

穆篱珊倒是稍显疑惑,就连平时没什么情绪的脸上此时也多了丝诧异。

“是啊…不过你也不知道啊。”小护士点头,显得有些失望,唉了声补充:“问霍妹妹她又不肯告诉我,亏我还帮着她应付人家。”

也没注意到穆篱珊越来越离奇的表情,小护士举举拳头,愤愤不平。

“明明姐姐我什么歪心思都没有,又不会抢她男朋友,只是想为她的爱情出谋划策罢了!”

“他们的爱情?”穆篱珊柳眉皱了皱,表情淡淡地问:“能具体和我说说?”

昨晚霍桐虽然和穆篱珊说过两性畸形的事,但未曾提过有个男人找过她,所以听护士这么一说,穆篱珊也有些兴趣了。

“嗯……但你不能告诉霍妹妹哦。”小护士倒是挺不介意,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女人在聊八卦方面向来积极又主动。

她朝穆篱珊挥了挥小手,示意对方把脑袋凑过来,但见这冰娃娃不理解地看着她,便只好自己凑过去。

护士用细若蚊鸣的声音,绘声绘色地将姚晨那天过来探病,霍桐刻意闪躲的事情重头到尾,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

尤其是姚晨那天为了套话有些煽情的台词,以及那离开时温柔云淡风轻的微笑。

在她口中更是显得情感醇厚,把穆篱珊都听得啼笑皆非。

不过听到中间她算是整明白了,那个人应该就是霍桐以前的一个朋友。

之后穆篱珊倒没觉得多奇怪,只是稍有好奇,霍桐什么时候还有个类似企业家的朋友。

过程大约持续唠叨了五分钟,小护士见分享地差不多了,又看时间该回去工作,便再次叮嘱不要乱说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在那之后,穆篱珊端起碗尝试了一下,见粥也冷地差不多了,就准备叫醒某个懒货。

“霍桐,该起床了。”穆篱珊来到霍桐床边坐下,喊了一句,再推搡两下。

“……”被子里的那坨轻微动了动,唔了两声,又继续装死。

穆篱珊心想果然如此,和大学在宿舍一样,霍桐睡着就很难用言语叫醒。

她便手一挥,把盖住这丫头的被子掀开,睡姿不怎么样的霍桐感受到阳光的刺眼,眉毛微蹙,果不其然,睁开了眼睛。

“……我以前有没有说过,你叫我起床的时候就像我妈一样。”

霍桐缓慢撑起身子,小脑袋上的头发有些炸毛,一脸没睡醒的模样,无恶意地怨道。

她揉了揉眼,看向身边的穆篱珊,还呆了好一会,遂露出笑容。

“还真成了女孩,睡了三天起来都没发现是个梦。”霍桐叹了口气凑过去想捏捏面前的小脸,咸手却被穆篱珊打掉。

“手收好,要摸摸自己的。吃饭了,我刚才叫护士点的粥。”穆篱珊虽觉得她这举动怪怪的,但也不追究。

“自己的捏起来没你嫩啊,而且变了不都得给好兄弟先试试。”霍桐倒是真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脸,然后打开床上的小桌子,哼哼道。

这是胡扯的,穆篱珊光看她那吹弹可破的肌肤,就能猜到手感一定只好不差。

要她说自己和霍桐身上摸起来最大的区别,估计就是胸前的两坨脂肪填充物。

想到这个,她就有点不高兴。自己这两个太大了,走起路来都有明显的负重。

要是像霍桐那样的多好,方便轻巧,看上去就跟小孩似的。

“你眉毛都皱起来了,在想什么,希望变成这样的我来喂你啊?”

霍桐当然不知道她这奇怪的想法,只是盯着她边拿起勺子喝粥边调笑道。

“行了,只是不适应这个身体。”穆篱珊摇头,端起碗喝着粥,淡淡地道。

“我懂。”霍桐很理解地颔首,抬头看着天花板叹气:“但咱们都已经成这样了,还想那么多干什么,而且好歹还活着。”

见穆篱珊一副说得也是的表情,她将勺子放在碗里,坐姿端正了许多,斟酌着道。

“对了黎珊,我问你个很重要的事,今后的人生,你打算如何?”

“重复和以前一样的生活,先是读书,然后工作。”穆篱珊没什么表情地回复。

“……指的是继承家业吗?”霍桐黛眉轻皱,看着她问。

“不然。”穆篱珊回复,但声音有点低沉。

“那画画呢?”霍桐凝眉,轻声问。

第19章 时间会给我们答案

“那画画呢?”霍桐凝眉,轻声问。

一时间,穆篱珊缄默不言,寂静像是涨潮的海水,四处生长的藤蔓,在房间内弥漫。

“霍桐,你该知道……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由不得我们自己做出选择。”

穆篱珊平静地抬头,凝视着霍桐那张明明陌生却又带着亲切感与关心的容颜。

她脸上的淡漠消逝,感谢的目光中多了丝无可奈何。

“我是穆家的独子,你应该清楚我的家庭,家族的企业需要用血缘来维持,所以,我做不出自己想要的选择。”

不只是穆华,无论是她的爷爷辈,还是母亲家族,都对她有着莫大的期许。

所以即使她不喜欢这种生活,但却也必须去接受。

霍桐默然了,她知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可这次也许会变得不同。

“但那是过去的世界,这个世界虽然变化微小,但一只蝴蝶就能掀起暴风,虽然你变成了女人,可或许能因祸得福呢。”

她看着穆篱珊,唇齿微张,语气真挚。

穆篱珊知道霍桐的意思,那就是身为女人,也许就用不着继承家业。

这确实有合理性,毕竟女孩会嫁,而家族的继承,一般都是男人。

但霍桐不知道的是,这代价却是自由。

“你觉得大企业里有多少婚姻是自由的?我虽然成了个女子,但也不代表我就可以做自己喜爱的事了。”

穆篱珊平淡地摇了摇头。

“如果我不去选择继承家业,那我可能会被剥夺自由,比起今后会嫁给一个男人,我更宁愿选择自己不喜欢的人生。”

霍桐呆了一刻,随后眼帘微垂,突然觉得很难受。

她知道穆篱珊的家庭其实已经很不错了,但没想到还是会注重这些。

如果是姚氏那种大家族,那自然是不在乎后代联姻与配偶的。

但像穆氏这种正在发展中向好的企业,如果穆篱珊真的走向另外的人生轨迹,那一定会慎重考虑联姻这个选择。

不由得,她想起来一个不恰当的比喻。

一直说古时候的王室享尽荣华富贵,而王子能继承王位,那公主呢?向来都是政治工具罢了。

霍桐虽然无法改变什么,但还是希望安慰对方几句,毕竟困难都还只存在于现在。

未来,谁也说不清楚。

“我们至少回到了六年前,知道了未来的走向,也许我们做不了改变世界的大事,但我们至少可以试着改变自己的命运。”

她充满鼓励情绪的眸子如清潭一般,注视着面前像是被冰山包裹的女子。

“上次我们的失败,是因为没有做好准备,但这次我们已经手持刀剑,不会再错上第二次。”

她对穆篱珊道: “把忧虑交给未来,只要做好现在的自己,在时间的进程中改变的我们,说不定就能找到解决的办法了呢。”

“不要轻易放弃梦想,反正你现在不像上次喝酒,应该有兴趣拿起画笔了吧?”

这话像是清脆的弦音,拨正了穆篱珊的心绪,她抬眼注视着认真的霍桐,一时感慨。

是啊。自己只是个注重现在的人,不论将来。

“你说的对……至少我现在还希望拿起笔,无论最后会不会继承家业,但我都还有六年的时间。”穆篱珊也点了点头,淡淡地道。

两人聊了这么久,粥没吃一半就已经凉了,这让霍桐倒也有些小无奈。

穆篱珊倒是觉得问题不大,准备继续喝完,就被固执的霍桐一把抢走了饭碗。

“不能喝冷粥!”霍桐仰着脑袋,说完话之后就暂时道别一声,自个跑去医院餐厅再打去了。

穆篱珊也没表态,她一直觉得霍桐哪里都好,就是活得太像个妈妈辈的人了。

霍桐出门后,她无视可做,便打开了手机。

QQ好友里,她本不长的好友列表,直接变成了群魔乱舞,眼花缭乱的一堆人。

分组很乱,正常的有“闺蜜”,“家人”,“同学”。

点开某个不正常的“备胎”,她就陷入了沉默。

倒不是因为这行列表有十几个名字,而是里面出现了一个熟人。

王晟羽。

“……”穆篱珊沉默了,叹息一声,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会是这世界自己的备胎。

老王,是她爷爷奶奶家的邻居儿子,她和霍桐认识是在初一的时候,而王晟羽则是幼儿园开始。

算是青梅竹马,真正意义上的穿过一条裤子的朋友。在她心里的地位,和霍桐是一样重要的。

她点开聊天框,最新是两天前发来的消息。

。:珊姐,上周来学校找你那个人,真是你男朋友吗?

。:那个……我就是听老班说学校要通报批评你,替你担心,没别的意思。

。:我听白阿姨说你住院了……我帮你把笔记都抄了一份,你不用担心学习的。

穆篱珊皱眉,这家伙以前还只是对女人怂,怎么现在见了她都这么唯唯诺诺。

她打字,开始回复消息。

珊瑚:今天周六,你现在正放假吧,有空过来找我。

她刚想退出聊天,上面秒就变成了正在输入。

。:啊啊?!我过来?这……真的?

这家伙,怎么还跟个女人似的扭扭捏捏的。

穆篱珊见军校磨炼了几年的老王见多了,现在换个心态看到高中的王晟羽,突然觉得有些太怂了。

珊瑚:你不过来怎么把笔记给我。

。:哦哦哦……是啊,是啊。那我现在就穿鞋子过来!

珊瑚:中心医院医院,住院部,精神内科,207房。

穆篱珊叫王晟羽来,除了真想见见他以外,还有一点就是希望问问学校那边的情况。

她在高中时和王晟羽是一个私立学校的,校风很严,如果闹了早恋这事还人尽皆知,被开除是定然之事。

将手机放回床头,她感觉到需要解决生理问题了,虽然无奈,但好歹这还是必须要进行的。

轻摇了摇头,她便第一次以女人的身份进了洗手间。

当然,此时可怜的穆某还并不知道,女生上厕所往往是需要纸巾的。

第20章 撞见

霍桐从餐厅回来,手上端着两碗八宝粥,这次的她换了份食物。

即使是六年前的物价,也让她不得不感叹医院餐厅的标价之黑。

一碗八宝粥,居然要5块。嗯,肉疼。

“篱珊,我回来了。”

小声叹了口气,她打开房门,刚走进去,就见穆篱珊站在床边,面色苍白如纸。

“你脸色怎么突然这么差?”霍桐疑惑,望着她有些担心,放下碗,凑过去用手贴她的前额。

“不会是还有什么后遗症吧?”

“没有……”穆篱珊抬手打断她,然后突然抓住霍桐的手,看着对方咬了咬唇,似乎很犹豫要不要开口。

“这……那怎么了?”

霍桐惊讶,她总觉得穆篱珊这样怪怪的,对方可是面瘫怪啊,怎会露出此等表情。

穆篱珊也不憋着了,叹息扶额,冷淡地说:

“给我一条你的内裤。”

“???”霍桐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傻傻地望着她,脑袋上,逐渐露出黑人问号。

“我说,给我一条你的内裤。”穆篱珊再次说,脸有点微红。

“你要我的那个干什么?”

霍桐默了会,表情变得耐人寻味,她以前怎么不知道,穆篱珊这个性冷淡还有这种爱好。

“那个……篱珊啊,我尊重你的癖好,但你用自己的不可以吗?”

她一副理解模样地点了点脑袋,却比了个两指分离的手势,看样子很忧心穆篱珊的取向。

“咱两算是知根知底吧?虽然我现在是有点红颜祸水的相貌,但好歹几天前还是个……”

穆篱珊知道这个家伙误会了,冷冰冰地出声打断。

“我刚才上了个厕所。”

“然后呢?”霍桐看着她,等待补充。

“那个,打湿了。”

穆篱珊脸色铁青,眉梢微挑。

“……噗!”霍桐呆了好一会,突然忍不住了似的,弯腰偷笑起来,

“你,你不会没有用纸巾去擦吧?”

霍桐实在蚌埠住了,银铃般的笑声在房间回荡,穆篱珊扶额叹气,心道果然会如此。

“我当时怎么会知道…把那东西给我一条,我这边没有。”

“好好…我去给你找找。”霍桐擦了擦眼角,一边转身凑到自己衣柜那翻找,一边调笑道:

“叫你以前从来没找过女朋友,看看,报应来了吧?”

“就算我谈过恋爱,也不见得会清楚这些事。”

穆篱珊冷淡地反驳,见霍桐把小脑袋凑进衣柜里翻找的动作停下了,遂问:

“找到了吗?”

“唔……找是找到了。”霍桐应了一声,扭过头来。

她手上多了条紫色加蕾丝边的三角裤,朝脸色变黑的穆篱珊露出清泉般的笑。

“就看你愿不愿意穿喽。”

“……没别的了?”

穆篱珊的神色变青,打量着那条霍桐正用葱指撑开展示的胖次,别头叹气。

“还有条粉色提臀和卡通人物的,你要那一个?”

霍桐忍住笑,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穆篱珊这幅扭捏的表情好有趣。

“……我应该先把自己那条继续穿着。”穆篱珊脸色变的很差,似乎很犹豫。

“好了!快穿上!大男人哪有这么别扭。”霍桐凑过去把内裤塞她的手心,拍着她的肩头,苦口婆心。

“大男人会穿这个?”穆篱珊拧眉,用手撑开胖次打量。

“真不穿呀?可你现在应该是真空吧?”霍桐见她不从,把脑袋伸过去,在她耳边恶魔似的低语。

听到这话,穆篱珊的身子微僵,随后冰山般的脸上竟蔓延出一丝红晕。

霍桐的脸依旧停在她的耳畔,她咬了咬牙欲要反驳,而手里还握着那根内裤。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男生的声音,随后门把被人扭动。

“珊姐?”

两人几乎同时扭头,穆篱珊的表情惊愕,霍桐略显懵逼。

只见一个留着板寸头,身材高大健硕,脸上还带有丝尚未褪去的稚气的高中男生,正呆瓜似得杵在门口。

“老王?”霍桐见是熟人,松了口气。

“……王晟羽,没人教你探病要先敲门吗?出去!”穆篱珊见他眼睛盯着的位置,脸色变得铁青,把手里的东西塞进衣袋,冷声低呵。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王晟羽宕机的大脑终于恢复思考能力,脸红的像个猴子屁股,手忙脚乱地关门逃了出去。

“此地无银三百两三百两啊,明显是看到了,实话实说多好。”霍桐轻言一声,瞅着一边的穆篱珊寻求认同。

“他怎么来了?”

“我让他过来的,想见见他,也问一些事情。还有,你也出去一下,我换内衣。”穆篱珊叹气,盯着霍桐这个不怕尬的家伙道。

霍桐本来想说“都是兄弟怕什么!”,但见她耳朵还有点发烧,就乖乖地去厕所等着喽。

在厕所的水盆里,她还看见了一条静静漂浮的胖次,正如无依无靠的小舟,孤独地于大海中漂泊。

……这怎么能随便乱丢呢。

没一会穆篱珊便敲了敲厕所门,示意她可以出来了。

随后她便先端着粥回到了自己的病床,而穆篱珊则冷着脸打开门。

“你站这么直做什么?”

穆篱珊刚要抱怨对方这次的鲁莽,就被老王的站姿打断了。

她面前的小男生站军姿似的傻傻杵在门前,两肩背着个书包,活脱脱地像个犯了错事的小学生。

王晟羽还低头抓手眼观鼻鼻观心,耳根现在都还有点红红的。

“那个……珊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以为你在床上躺着,就不想打扰你擅自开门了。”

见到穆篱珊出来,王晟羽立马就想到刚才的场景,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

穆篱珊摇头,见他这幅小男生的样,就觉得颇为头疼,转身往回走,然后淡然地道:

“先进来,别站在门口丢人。”

“哦哦……”王晟羽楞了一下,差点没反应过来穆篱珊居然没发大小姐脾气,赶忙跟上前然后毕恭毕敬地带上门。

屋内干净整洁,浅白色的窗帘被拉开,光线照射进房间,内侧那架床的小桌上,放着两碗热气腾腾的八宝粥。

穆篱珊走到里侧的那架病床坐下,而本就坐在床上的霍桐,则朝王晟羽微笑着招了招手。

“老王,早上好。”

“啊?!啊啊,你……你也早。”

王晟羽心里一颤,不知所措地回复。

当时在外面时他的注意力全到胖次上去了,还没怎么关注这名女生。

现在细细观察,才发现面前这位陌生女孩光看五官比一中的校花都精致。

霍桐见老王这反应,倒也不奇怪。

虽然这个世界的三人初中仍是同学,但她毕竟做过矫正手术,所以没被认出来也正常。

“你要知道她是谁,就不会犯花痴了。坐下聊,不要那么扭扭捏捏的。”

穆篱珊看他这怂样叹息一声,端起粥浅尝了口,抬手指了指床边的板凳。

“不了不了……珊姐,我坐这就行了!”

王晟羽赶紧摆了摆手,那个位置离穆篱珊和另一个女生那么近,他要是坐过去,那脸红和尴尬不得把他弄得社死才怪。

他着急忙慌地找了个门口附近的椅子坐下,然后就把腰挺地老直,眼睛看着地板。

“王晟羽,还怕我会吃了你不成?”

穆篱珊脸色变冷,有点小生气了。

“现在,坐这。”

只见她柳眉微皱,干脆把板凳收进床底,直接拍了拍身边的床单。

第21章 猜猜我是谁

“现在,坐这儿。”

穆篱珊柳眉微皱,干脆把凳子收回床底,然后拍了拍身边的床单。

“啊?这、这怎么……”

王晟羽听声一抬头,就见穆篱珊指的位置更离谱了,正手忙脚乱地想要婉拒,穆篱珊的声音就已经冷淡地传了过来。

“你不过来,难道想要我搬个椅子过去?或者,直接和你挤在一根凳子上?”

这句话着实把以为自己只是穆篱珊一个挂名竹马的购物提袋机的王晟羽给整懵住了。

他脑子里,已经不自觉地联想出了穆篱珊和自己坐在一起,身子紧紧相贴的场景,脸直接就快要成了一个蒸汽火炉。

而穆篱珊见他像块木头一样莫得反应,还真起身,做出了要走过去的动作。

“别别!珊姐!我、我坐过来!”

王晟羽见大姐头居然是来真的,那叫一个面红耳赤,一个百米冲刺,忙冲过去把她按回病床上。

因为动作太慌张太鲁莽,穆篱珊手里的粥都差点洒出来。

而被强按回床上坐着的她一阵吃痛,杏眼中含着不满地望着小口喘气的王晟羽。

现在这两人就近距离挨着,女的抬头男的垂首,双目相视。

旁边安静呆着的霍桐眨巴着眼睛盯着两人,虽然知道都是无心之举,但还是感觉好诗情画意的。

王晟羽僵住了,想到自己此时的行为就冷汗直冒,赶忙撒手满脸歉意。

“舍得过来了就坐下,别再让我提醒你第三次了。”

穆篱珊见他肯过来,也不生气,反而还顺心了一些,就没去在意刚才的小插曲了。

“啊啊啊……好。”王晟羽十分诧异穆篱珊居然没生气,这次先犯了事哪还敢拒绝,只好硬着头皮乖乖坐下。

嗯……光从场面来看,他们两人的互动看上去好有趣。

看这样子,老王可能对这个世界的穆篱珊有点意思。

一旁待机的霍桐用勺子喝着粥看着他俩,恋爱带师的那块头衔不自觉就亮了起来。

她现在还不打算插话,虽然她也有些事想找老王说说,但穆篱珊之前也说了还有事情要问,所以她也不急着打断。

穆篱珊见王晟羽还是一副很拮据的模样,便也没心思纠结了,主动问:

“对了,你说学校那边通报批评我,具体情况呢?”

“这个……”王晟羽楞了一下,先看了下霍桐,又回头望着穆篱珊。

“没事,直接说就行,这是我的朋友。”穆篱珊摇头,她早已告诉过霍桐原主男友的事,说出来自然没什么。

“听说是那个刘主任,而且他还在全校广播里批评你,说你不仅早恋,还带着那个混混男朋友来学校闹事,迟到,逃课也有好多次。”

王晟羽迟疑一下,沉声继续说:

“我还听说,上次只让你留校察看已经是学校给穆叔叔面子了,这次学校打算开除你,穆叔叔都没办法。”

居然闹到要退学了……希望穆家还能处理好这次事情。

霍桐在心里默想,她也记得穆篱珊的高中学校不仅校风很严,而且高干子弟也不在少数,退学还真不是说说而已。

“那个男的,之后来学校找过我没有?”穆篱珊倒是显得比较平静,她也揣测到自己可能得换个学校了。

不过她对此倒是无所谓,甚至已经想好了,如果真的被开除,那就到霍桐所在的十五中去。

毕竟自己又不是真正的高中生,高中的那些知识,对她而言到哪个学校学都是一样的。

“是来过你好几次……但不是被赶跑就是没找到你。”

王晟羽听到穆篱珊问那个男人的事,心情有些失落,但还是先回答了问题。

“最好消失了,我可不想看到那种人。”

穆篱珊毫不掩饰冷漠地摇头,问完了所有的问题。

王晟羽倒是有点懵了,他虽然才在QQ上问过穆篱珊那个小混混是不是她男朋友。

但其实光看穆篱珊进院前的很多举动,他都基本已经心知肚明,只是不愿意相信。

可穆篱珊现在为什么会是这幅表情呢?王晟羽的心中又燃起了一点希望。

“老王,你还认识我吗?”霍桐见他们两人之间的谈话结束了,气氛却有些冷场,便打破沉默,朝王晟羽搭话,然后抬手指了指自己。

“你……你应该是珊姐的闺蜜吧?”

王晟羽目光转到了霍桐身上,这才想起从进门开始,这名女生就一副好像和他很熟的样子。

可他对此并没有印象,虽然穆篱珊说了什么‘知道她是谁你就犯不出花痴了’之类奇怪的话,但王晟羽依旧觉得,对方无非就是以前穆篱珊和闺蜜团逛街的时候,自己去提包时见过。

“她是霍……”穆篱珊刚要开口,就被一副让他自己猜的玩味表情的霍桐捂嘴。

见老王呆傻傻站着,霍桐也觉得盲猜估计太难了,就打算给点提示。

“这样,我加过你好友的,你在列表里搜索ht,就可能知道我是谁了。”

霍桐含笑看着眼睛不时正视她,不时又因为怕尴尬而放弃对视的王晟羽。

穆篱珊唔了一声,抗议地瞟了霍桐一眼,然后唇前轻贴的手才被移开。

她看着茫然摸出手机的王晟羽和玩心大发的霍桐,一时有些无奈。

从穿越回来后,她发现不只是自己放开了许多任职后的压抑,霍桐也回到了大学时那种爱玩闹的性子。

而这一次打断告诉王晟羽两性畸形的事,也是霍桐自己提议的。

他们都算相信王晟羽的人品,所以霍桐便想看看熟人在知道这事后的反应。

霍桐这个人,不是很在意旁人的目光,一直都是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有能力时帮好朋友的忙就行。

虽做不到宋荣子那样举世之非而不加沮,但却也能在流言蜚语中保持清明,心无旁骛。

“ht,可、可我这列表里只有霍同啊?”王晟羽的费解地嘀咕了一声,然后抬起头来望着面前的女生。

——————

作者的话:呜呜呜!看比赛害人呐!这张赶得超快又没怎么改,下次再也不康了!真的会改的唔!

第22章 他对你好像有意思

“ht,可、可我这列表里只有霍同啊?”王晟羽的费解地嘀咕了一声,然后抬起头来望着面前的女生。

“那你看看,我长得比较像谁呢?”霍桐听到这话,素手轻抬。

她指向自己的脸庞,笑容更盛,饶有兴致地问。

“啊……”王晟羽短暂迟疑,说服自己并非刻意,才勉强定心打量起女孩的容貌。

紧接着,他就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越看越觉得熟悉,这……这妹子怎么越看越像霍同呢?

王晟羽一时觉得找到了出路,以为对方是霍同的姐妹。

本想这样问,可又记起对方还说加了他的好友,但王晟羽很肯定自己没加过霍同姐妹QQ啊,只得否决这个想法。

“再给你个明示,我是你和篱珊的初中同学。”霍桐看他一脸为难,便降低了难度,“而且,还是同班的。”

可王晟羽听到这话,明显是更迷惑了。

这不可能啊!他王某又不是瞎子,要是初中的时候班里有这样的女生,他怎么说也不会完全没印象。

这,总不可能真的是霍同吧?但明显连性别都不一样啊。

王晟羽求助似得看向大姐头,而注意到他视线的穆篱珊,则是轻微地颔首示意此话为实。

“那个…同,同学。我真的猜不出来。”

许久无果,他看着粥都快吃完了的霍桐,叹了口气。

“直接告诉他吧。别闹了。”穆篱珊出声提醒,她粥都吃完了,所以便也让霍桐别再逗这家伙了。

“其实你多半在心里猜到过了,只是否定了而已。”霍桐轻轻耸了耸肩,见王晟羽实在猜不出,只好实话实说了,

“自信点啊,我就是霍同。”

“啊??”

王晟羽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一副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的表情。

可王晟羽看着这女孩的脸,又越来越觉得像霍同,尤其是五官,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一时间,王晟羽对自己以往的认知产生了怀疑,甚至连质疑的语气没多少底气。

“可…可霍同是个男人。”

“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就是真实的。很多时候,第六感比前面的都重要。”

霍桐早料到王晟羽会这样,探身将床头柜中的病例单拿出来,然后递给对方。

“看看这个你就知道了。两性假女性畸形,听过这个病例吗?”

王晟羽呆里呆气地接过,然后木头木脑地摇头。

他一个高中生,自然看不懂这复杂的病例单,不过虽然基本不懂,但好歹上面的名字他是认识的,以及下面那排染色体。

xx。

“??”王晟羽看到这直接就懵逼了,满脸都是怀疑人生,他一会抬头望着霍桐,一会又低头紧紧盯着纸张。

“这……你你,你,真是女的??”

王晟羽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魔怔了,虽然霍同长得特别清秀,但初中的时候他可是和霍同一起去过厕所的啊!

这……这怎么可能会是个女的???

见这家伙震撼地都结巴了,穆篱珊冷不丁地插了句,给他致命一击。

“她确实是我们的初中同学,霍桐。”

王晟羽不说话了,一脸精神紊乱样地看着穆篱珊。

见他这样的反应,霍桐倒是觉得预料之中,也不意外。科普了一下这个病例后,顺带还把学生证和身份证给他看了看。

王晟羽听完霍桐的叙述,再找不同似的左右多看两张照片,认清现实之后,只觉得心灵大受震撼,医学真是鬼神莫测。

“这……太离奇了。”

“既然现在信我是谁,那说说你对这个病,或者说对我的看法?”霍桐收敛了玩闹性子,稍显认真地问。

王晟羽呆了一下,尝试着组织话语,而穆篱珊也提起了一些精神。

虽然这件事和她无关,但好歹三人都是朋友,穆篱珊也不希望王晟羽因为这事,拉开了与霍桐的距离。

“其实…就是很震撼,有点不敢相信,反应不过来。”王晟羽斟酌着用语,挠头的动作还是有些腼腆,但少了许多不知所措。

“不过听你描述这病的症状,你…本来就是女孩吧?”

实话实说,他在知道事情后,也没有把霍桐当成男生。

甚至注视霍桐的脸,他第一个想到的都是霍桐而非霍同两字。

虽然谈恋爱他可能不太能接受,但只是从朋友的角度,他觉得真没什么。

“其实初中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女孩子,不仅是长得像而已。”王晟羽憨厚地笑了两声,又转头望向穆篱珊,

“而且珊姐当初觉得你可爱,还硬把你拉进她的后宫团来着。”

“以后,尽量少提些我之前干的事情。”穆篱珊扶额,淡淡地补充。

老王愣了一下,尴尬地点头表示明白了。

他今天被震惊的地方还是挺多的,即有大姐头突然像是变了个性格,又有霍桐原来是个女孩。

有一说一,他都想把这天当做魔幻日。

随后,王晟羽坐了小会,把学校的笔记交给穆篱珊,便也因为还有事道别离开了。

老王出门一小会后,霍桐无所事事地打开电视,靠在床头,轻出了口气。

“还好,他貌似还拿我当朋友。”

“既然你在意,那为什么还要告诉他?你不说也没人知道。”穆篱珊坐在她床边,侧脸看着她,随口一问。

“嗯……只是想着这病也不可能瞒某些人一辈子吧?”

霍桐思索着摇了摇头,打开电视将声音放低,继续道:

“以前的大部分同学可以瞒着,毕竟高中毕业后就会各奔东西,但像老王这种之后还会有交集的朋友,还能怎么瞒呢?”

穆篱珊沉默,轻点了点头,视线从电视中的新闻转向对方,

“说的也是。不过我还以为,你不会在乎王晟羽对你的态度呢。”

“不在意别人的看法是一件事,但这不代表我想失去一个还算不错的朋友。”

霍桐轻笑了声,望着坐在旁边的穆篱珊,突然半是打趣,半是认真地说:

“对了篱珊,你有没有看出来,老王好像对这个世界的你有意思。”

第23章 出院

“对了篱珊,你有没有看出,老王好像对这个世界的你有意思。”

穆篱珊端起水杯,柳眉微蹙,眸带疑惑,

“你为什么这样觉得?”

在她看来,王晟羽和前世比起来只是更为腼腆,还有些呆傻傻的而已。

“看他对你的态度啊!老王在你面前,就是小心翼翼,害羞扭捏一副恋爱中的小男生模样。”

霍桐看她这幅榆木脑袋不开窍的模样,不经摇头,一副语重心长地样子道:

“但面对我,他虽然还是有点不自在,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相处和聊天。”

听到这话,穆篱珊的脸色微变,不由回忆起王晟羽今天的奇怪表现。

确实,王晟羽今天对自己的表现确实有点过头了。

作为这家伙的发小,穆篱珊还是很有资格证明,王晟羽虽然面对女人时怂了点,但也不会动不动就脸上发烧。

“但他喜欢的,应该是原来的穆篱珊,不是我。”穆篱珊觉得头疼,浅抿了口温水。

霍桐听到她这话,啧啧两声,来了兴致,那恋爱带师的经验,自然就是分享了起来。

“反正我是觉得啊,老王不是真心喜欢这个世界的原主。”

“你想啊,听你对那女孩的描述,那样一个霸道性格,刁蛮又不讲理,你觉得老王真是喜欢上了她这个人,或者说她的性格吗?”

霍桐立起一根手指,正襟危坐,对听着她讲话的穆篱珊故作严肃地道:

“要我康啊!老王就是馋这个世界的你的身子!所以他完全是有可能看上你的。”

穆篱珊的表情此时变得很奇怪,但又觉得霍桐这话好像也有一定的道理。

毕竟虽然认识很多年了,但她也不知道王晟羽是不是真的好色。

虽说知道对方有看小短片的习惯,但老王毕竟在前世一直没谈过恋爱,她并不清楚王晟羽对爱情的态度。

“他应该不会喜欢上我。在之后的交际中,我会像兄弟那样对他,他会明白的。”

穆篱珊思考了良久,朝霍桐轻摇了摇头。

霍桐听她都这样说了,还能怎样呢,人家发小的事,她也不好多插嘴。

不过有一说一,她认为像穆篱珊今天做的那些行为举动,只会更刺激王晟羽。

毕竟她觉得,穆篱珊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不会在意男女有别的。

嗯……只希望这两人耗子尾汁。

…… ……

…… ……

很快便到了午后,再至深夜。

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如风沙从指尖略过,宛若火星飞腾。

第二天的上午十点,得到出院允许的两人,都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病房里的物品。

因为她们的昏迷并没有任何后遗症,所以医院只说观察两天,便也同意出院了。

穆父穆母先一步到了医院,穆华去办手续,而白梓丹则是待在病房里和女儿以及另一个小姑娘聊聊天。

白梓丹发现,女儿新认识的这个朋友真的和以前那群狐朋狗友不一样,即礼貌又成熟。

对于自己这公主性子的女儿,交的朋友能有这样的转变,白梓丹自然是高兴都来不及。

反正她觉得穆篱珊能和这样的人交际,说不定就能慢慢改掉一些坏习惯。

当然,穆篱珊并不知道母亲这种想法,只是心里微微感慨,霍桐还是和以前一样,擅长处理人际关系。

离别时,白梓丹还很真诚地邀请了霍桐,有空就到家里来玩。

而霍桐自然也是点头答应,毕竟这个世界的她和穆篱珊关系只能算一般。

能趁这次机会让穆母加深对她的印象,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在病房里没待一会,柳依茗便推开了病房的门,朝霍桐出声提醒。

“小桐,都收拾好了吗?出院手续我已经办好了,收拾好咱们就回家。”

“嗯。”霍桐应了一声,伸手拿起几个袋子。

霍桐本想提起就走的,但来到她身边的柳依茗直接就帮她全部拿了过去。

见母亲真把自己当成小女孩,霍桐有点无奈。

认真表示自己能拿,小事一桩后,柳依茗也只是象征性地给她了一个装衣服的小包。

待霍桐再去拿,就被霍母微瞪,轻呵生病不能大强度劳动。

霍桐能怎么办,对母亲这严肃的性格,她也早已习惯了,但有一说一,这种关心,她还是觉得挺暖的。

两人来到了停车场,霍父因为工作原因还在外地没回来,所以没能来接她。

不过霍桐对此并不在意,在社会摸爬滚打了几个月,她现在对父母是格外地理解。

上了那辆母亲开了三年左右的丰田车,霍桐坐在后排,将大大小小的袋子放置身旁的空位。

引擎发出轻微的轰鸣,汽车缓缓在医院内缓慢前行。

霍桐打开车窗,丰田进入了大道。

开过了人群聚集的路口,看着外貌交替变化的景色,一时有种感慨涌上心头。

说起来,自己好像真的要回高中去了。呵呵,还真是造化弄人,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感到别扭。

霍桐淡淡地想着,汽车已经进入了前往祁阳镇的高速公路。

霍父霍母虽然在华都市内有房产,但因为工作原因,柳依茗和霍父一直都住在距华都不远的祁阳镇里。

而霍桐则是从出生起便跟着父母亲,童年和小学时光都是在镇里度过的。

虽然中学时便回到了市里,但因为祁阳镇到华都的高速只需要40分钟左右,所以她那时放假还是经常回镇里那边的。

只是大学毕业之后,自己一直在华都闯荡,也不好和父母谈论工作上的失败,便很久没回去了。

窗外的景象逐渐变为了高山树木,霍桐轻轻嘤咛一声,伸了个懒腰。

在镜片中注意到女儿动作的柳依茗,打开了车响,播放起轻缓柔和的音乐。

“小桐……关于你想转学的那事,你爸联系了好久,但还是说要转的话只能转到市里更差的十七中,或者是镇上的高中去。”

柳依茗手把着方向盘,稍显严肃。

她小心翼翼地从后视镜中看着表情平静的女儿,犹豫了好一阵,还是柔和地问:

“小桐……要不咱们再商量商量,就暂时先在十五中读着吧?”

——————

作者的话:我上一章修修补补的时候修少了6个字,1994字,就瞎掉发了!

呜呜!全勤!胎死腹中。

第24章 出门

她的声音,没有丝毫的强势,只是在和女儿协商而已。

“我知道,你不希望再去面对以往的同学老师……”

柳依茗艰难地开口,沉默着摇了摇头,又谆谆告诫地道:

“但听妈一句劝,其实我们和学校好好说说,用个假名,再换一个班级,没有人会认识你的。”

“你也知道十七中和镇中是写什么样的学校,一年里升本人数不到300个。你又请了三个月的假,课耽误了不少,高一期末成绩还下滑了好几千名。”

“我觉得,你先在十五中继续读着,等成绩补回来,咱们再想法到其他学校去。”

柳依茗从镜中见霍桐想要开口,便停住了话语,等待回应。

“恩,我就待在十五中就行,不过之后不需要转校,也没有必要换班级的。”霍桐的睡意淡去,朝母亲颔首道。

对现在的霍桐而言,高中在哪个学校读书真的没任何区别。

毕竟她脑袋里的知识储备都是有的,虽然高中时是文科生,但好歹工商管理是有高数的,英语也过了六级。

而且大四帮高中生补习的时候,霍桐还认真分析过19年的高考全国卷,所以就算只是在家自学,她估计都能混上个一本。

“小桐,你……想法真的是这样的?”柳依茗对女儿的回答很意外,甚至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虽然这两天里霍桐变得开朗起来,但柳依茗还是害怕她在强迫自己。

意识到自己在高速路上,她很快将视线转回前方,声音里没多少喜悦,反倒多了一份担心。

“你和妈妈说实话,是不是真心愿意回去。”

“我说过我也有错,不该那么逼你,刚才说的那些,我也只是和你提个建议,如果你真的不愿意,我和你爸都允许你转学。”

“我是认真的。”霍桐点头,回复简单却坚定。

“行,有空我就去联系学校,不出意外的话,这两天就能返校。”柳依茗呆了一瞬,但是点了点头。

这几日的接触以来,她能很清楚地感觉到,霍桐真的变了。

要说区别的话......就像一瞬间大了好几岁。

这不由得让她想到了一个说法。

如果说肉体上的成长需要很长的时间,那真正的长大呢,只需要在那么合适的一瞬而已。

…… ……

…… ……

车很快便驰入了祁阳镇,霍桐从浅睡中醒来,丰田一头扎进喧闹的人群,速度也随之慢了下来。

望着外边许多在记忆里已经消失的餐厅和饭馆,不知不觉间,霍桐便回到了自己家居住的双层小洋楼前。

上了楼,遇见年轻了许多的猫猫,她走过去抱起来,来到茶几前的矮板凳坐下,将它放到自己腿上,很高兴地抚摸。

“小桐,它最近在掉毛呢!可别这么抱着它!”柳依茗皱眉提醒,走过来从霍桐腿上把这只懒猫拔下来。

“喵!”白猫发出叫声,似乎很不满人类把它从软绵绵热乎乎的大腿上拉开。

“呵呵,知道了,它还真掉了毛。”霍桐含笑用手指挠了挠猫的下巴,轻拍了拍裤子上的白毛,也不生气。

“你这丫头,平时要多注意点形象。”

柳依茗无奈地摇头,而一脸这种小事无所谓表情的霍桐则是端起杯子,去窗边的饮水机前接水。

看着女儿那身黑衬衫加黑长裤的穿搭,柳依茗就觉得即古怪离奇又浪费资源。

这妮子,明明长得一副祸水相貌,却随意成这幅模样,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小桐,待会记得去换条裤子,下午我们上街去逛一趟。”

“好啊,上街是要买什么东西吗?”霍桐喝着自己泡的菊花茶,走过去递给了母亲一杯。

想了想除了答应重庆森林晚上玩会游戏外,自己也没别的安排,霍桐自然也就同意了。

“不是我要买什么,是去给你买几件衣服,顺便再去剪剪头发。”

柳依茗接过女儿递来的茶,在沙发上坐下,表情认真地道:

“以前你一直待在家里,想穿成怎样都随意,但现在既然快回学校了,可不能穿得那么随便了。”

在之前,霍桐的心理状态并不好,柳依茗也只能自己上街买好衣服拿回来给她试,可试完女儿从来也是一声不吭。

所以即使矫正手术已经三个多月,霍桐衣柜里也没多少正经的女装。

现在既然女儿的状态有所好转,她也还是希望能带着这丫头出去好好逛逛,顺带矫正一下她那悍匪似的穿搭风格。

当然,这一切还是得霍桐自愿,毕竟她不希望女儿刚放下一些心里压力,又增加一些新的负担。

“妈妈,你今天下午要上班吧?我会打扰你工作的,咱们下次有机会再去吧?”

霍桐自然是不想去,想了个关心母亲的理由,还动之以情,语气和表情表演地十分到位。

事实上,她只是单纯不想穿得太有女人味而已,倒也不是因为尴尬,或许只是那点仅存的男性自尊还不肯低头。

“我今天请了一天的假,下午有店员帮忙看着。”柳依茗摇了摇头,瞧着女儿关心的目光,心头还是挺暖的。

她也觉得,有件小棉袄其实也挺不错。

霍桐关切的微笑有那么一瞬间僵住了,她强动了两下嘴角,懂事地问:

“可是店员姐姐会不会也有事请?我记得她有个男朋友,经常下午来约她出去玩的,这样会不会……对店员姐姐不太友好。”

柳依茗淡淡摇头,喝了口茶水随意补充:

“她前几天和我说,她分手了。”

霍桐眉梢抽动一下,是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和自己也很熟的店员,居然和男朋友分手的时间这么恰到好处。

她一时间居然还找不到别的借口了。

柳依茗看她表情有点怪怪的,再仔细品味霍桐之前说的那些话。

不由得眼睛微眯,她盯着这丫头的小脸,话中有话地道:

“小桐,你这是在关心我,还是在关心那个店员姐姐?”

“啊?啊!当然是关心你了,你是我妈妈啊。”霍桐忙出声回复。

“那现在,我们下午能去逛街了吗?”柳依茗舒心了,扭头看着她问。

“能……”霍桐败下阵来,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第25章 试衣

吃完午饭,兴致缺缺的霍桐便跟着心情颇好的母亲,一路散步来到了百货街。

虽然只是在镇里,但临近华都新兴工业区的祁阳,论中心建筑的发展程度,也不见得比县城要差多少。

对于路人投来的“注目礼”,霍桐基本也已经习惯了,只要不自讨没趣地对视,倒也不是特别影响心情。

柳依茗领着她,兜兜转转没一会,便来到了一家有名的女装店门口。

“走吧,进去看看。”

柳依茗拉了拉表情奇怪,不知道在缅怀些什么的霍桐,出声提醒。

“好……”

都到这儿了,霍桐也就彻底放弃了反抗。

反正退一步想,自己也不可能一直穿男装,这都是或早或晚的事情。

“两位好,请问需要帮忙吗?我们这边夏季衣裤打折扣,全场八折哦。”

一进去,导购小姐就迎了上来,露出职业性笑容,娴熟地介绍业务。

“不用,我们先自己看看。”柳依茗回道。

导购懂事地颔首,退到了一边。

柳依茗带着霍桐,在琳琅满目,挂满花花绿绿的衣裙的架子边穿行,筛选着适合女儿穿的衣物。

“小桐,你先试试这套。”柳依茗从架子上选出一件大款白色体恤,一条brandy的黑色骑行裤。

“啊?妈……你确定吗?”

衣服她都勉强还能接受,可霍桐一接过那条超短裤,整个人都怔住了,忙咳了两声提醒道:

“我是去学校,穿成这样真的不会被保安赶出去?”

“虽然这样,但确实很适合你。”柳依茗觉得女儿说的也是,可总认为不穿可惜了,便道:

“没事,好看就买下来家里穿。”

霍桐黛眉微拧,一时间有点犯难。

柳依茗注意到她的细微变化,也不强求,关切地问:

“小桐?要真不想穿就算了,妈只是和你提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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