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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身非常大小姐_作者:永恒炽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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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本文档为一部关于变身与跨性别主题的小说,标题为《变身非常大小姐》,作者为永恒炽天使。故事围绕主人公白潇开始展开,白潇是一名21岁的大学男生,在一次与鬼怪的遭遇中,他意外地变身为一名貌美的女生。故事情节包含了白潇从最初的困惑与不安,逐渐适应并接受自己的新身份。在文中,变身后的白潇面临许多挑战,包括如何在宿舍中隐瞒自己的性别变化、如何处理变身后生活中的种种情况,尤其是对于自己新的身体的感知与适应,以及在生活中如何与朋友、同学相处。白潇的朋友林剑是家经营纸扎店的胖子,他在故事中也经历了与鬼怪的碰撞,并试图理解与接受这些不可思议的事件。整个故事讨论了性别认同、生活的挑战与自我探索等深刻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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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mat Plain Te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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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hived Date 2024-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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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thor 永恒炽天使
Region 中国大陆
Date 未知
Tags 变身小说, 跨性别, 性转, 青春小说, 鬼怪, 自我探索, 性别认同

本文由多元性别中文数字档案馆归档整理,仅供存档使用。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正文

变身非常大小姐

作者: 永恒炽天使

简介:

那一晚,白潇撞鬼了。而没有人知道,自那之后,这位帅气的男生就变成了一名貌美女生。倾国倾城太肤浅,蛮横和铁拳才是她的招牌。Ps:嘘,这里有一个落单了的变身小姐姐,我们慢慢靠近她,啊……我抓到她了,看哪,她在挣扎……

第1、2章 半夜的纸片人!

“这位老板,你看这辆兰博基尼蝙蝠怎么样,张扬的骚红色,绝对符合年青人的品位,要是你打算买,我可以做主给你打个折……哎,还有这辆劳斯莱斯幻影,高贵典雅厚重,完美凸显成功人士的地位,这几辆豪车可是我们这最高的档次了。”

“车是不错,但只有车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对了,你这有妹子吗?”

“妹子,你说的是嫩模吧?没问题,我可以给你安排几位,保证是最靓的,做鬼也要逍遥嘛!”

“行,那给我准备两辆兰博基尼和一辆劳斯莱斯,再安排十位嫩模吧,既然来买了也就不差这点钱,刷卡还是现金?”

“本店支持扫码付款!”

这是一家纸扎店里发生的一幕,深夜,白潇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看了看外面安静的街道,转身靠在老板椅上懒洋洋地玩起了手机。

白潇今年二十一岁,滨河理工大学的大三学生,身高一米七二,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五官端正清秀。

之所以做起了纸扎店的生意,倒不是说这家纸扎店是他的,纯粹是帮朋友看店而已,当然朋友也给他薪水就是了。

这年头,活人给死人烧纸,除了烧天地银行的大面额冥币外,还兴起了豪车、豪宅、游艇、手机、美女等,这生活过得不要太滋润。

每天看着一捆捆大面额的冥币卖出去,白潇都忍不住会想,这样地府里不会发生通货膨胀吗?还是说人间印的冥币与地府里的货币其实存在着某种兑换比例?

算了,这么高深的学问,还是留给经济界的大佬死后到地府发挥余热吧。

“林剑这死胖子,快十点了还没有回来,再等下去,学校就要关门了!”

玩了几局斗地主,将今天赠送的欢乐豆全部输光,白潇看了看时间,无视屏幕中央显示的“充值即可获得欢乐豆”的提示,骂骂咧咧收起了手机。

说曹操曹操就到,就在白潇的抱怨声中,店老板林剑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

林剑是白潇的高中同学,高考之后就没有再上学,而是继承家业,成了这家纸扎店的老板。要说这林剑,也是有福相的人,身高一米八,体重在去年的时候就超过了两百斤,端的是唇红齿白,珠圆玉润,而且据白潇观察,这家伙还有横向发展的趋势。

林剑走进店门,自带虎虎生威之势,自顾着来到饮水机前倒了一杯茶水,一顿“吨吨吨”之后,看向白潇炫耀地道:“白潇,哥们儿今天谈了一笔大生意!”

“什么大生意?”见正主来,正准备离去的白潇好奇地问。

“刚才我不是去送货嘛,赶巧了那家隔壁也要做法事,这不,订单就上门了,他们跟我说了,各种纸扎需求极大,都赶上咱们半个月的销量了!”

“别,请别带上我……”白潇赶紧道。

“俗套了不是?”林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当初就跟你说过,死人的生意好赚,拉你入伙吧你却不愿意,现在后悔可还来得及!”

“还是算了吧,这钱赚得瘆的慌。”

“瘆个屁,这可都是干净钱,来得清清白白!”

“是是是,但你不觉得大晚上的给客户上门送纸扎,很奇怪吗?还运气这么好,恰好隔壁找你下了订单?”瞥了眼满店铺塞满着的各种花花绿绿的彩色纸扎,一种无形的阴森感便油然而生啊。

“嘶,被你这么一说都觉得有些发毛了。”

林剑这胖子哆嗦了一下,随即看到店铺墙壁正中央挂着的那副爷爷的黑白遗像,他面色一正,叱道:“好你个白潇妖孽,竟敢妄图破本道爷的道行,还好本道爷道心坚定,道基固若磐石!”

“什么道基固若磐石,我看是你的体重好似磐石吧。”看着活宝似的胖子,白潇嘴角不由抽了一下,白眼道。

“你瞎说什么大……”

林剑愣了一下,说完他转过身,对着遗像郑重道:“爷爷莫怪,孙儿刚才只是一时迷惘,作为林家纸扎店第三代传人,孙儿明白肩上的重担,一定将林家纸扎店发扬光大。”

见林剑在这个问题上犯起了神经质,白潇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说道:“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我该走了。”

“等等。”

“什么?”

“白潇,我看你眉间稀疏杂乱、毛形逆生,命宫处有杂纹若隐若现,这是厄运之相,要不今晚你就留在这里不要回去了吧。”林剑罕见地严肃道。

“你这家伙什么时候会看相了?”白潇一笑,“不跟你扯有的没的了,走了!”

“诶,那你慢走。”

白潇走出纸扎店,此时宽阔的街道上安静极了,虽然已是五月,但夜晚依旧凉风习习。

抬头望天,天色暗淡,月明星稀,朦胧的月光笼罩天空。在街道拐角的地方,白潇掏出手机,用滴滴叫了一辆网约车,然后就在原地等着。

快十点了,回学校的公交车早就停运,不然他也不想浪费这十几块钱。

不过很快,他就被一阵吵闹的声音吸引了注意,转头看过去,却看到不远的地方有一行人正一边敲敲打打,一边朝他这边走来。

这是……出殡?

大晚上的?

白潇有些意外。

鼓乐声声中,一个十几岁的小伙手捧遗像走在最前头,之后是手持招魂幡、孝灯、挽联、铭旗的队伍走在中间,再之后是灵柩队伍以及亲属队伍,这些人有老有少,个个头戴孝帽,有白的帽、红的帽、绿的帽,他们面带悲恸,却又一丝不苟地走着,居然是一支规模比较庞大的出殡队伍。

虽然意外为什么有人选在晚上出殡,但还是让开了道,让这支队伍过去。

手捧遗像的小伙见状,朝白潇这边善意地笑了下,然后队伍缓缓朝着郊区的方向,慢慢远去……

白潇不曾注意到,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起了一层白雾。这时一阵风吹过,将一地的纸钱吹走了。

“真是够古怪的。”他远远眺望,掏出手机看了下网约车软件,发现目标车辆正在接近。

很快,一辆白色的别克车就停在他面前,打断了他的遐想。司机是一个穿着花格子衬衫的中年人,面目不算很憎,但仔细瞧会发现属于比较严肃的类型,看起来有些死板。

“师傅,滨河理工大学北门。”白潇确认车牌一致后,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理工大学北门是吧?有些远啊……”中年男子例行公事地确认了下目的地,还没等白潇回答,就启动了车子。

“是的,我们学校十点半之后关闭,进出会比较麻烦。”白潇点点头道。

中年男子没有说话,一脚油门,给了他强烈的推背感。

白潇有些意外,要知道绝大多数的网约车司机在接到客人后都会想办法套近乎,一方面是排解一路上的寂寞与尴尬,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乘客给这趟行程打一个好评。

而像中年男子这样沉默寡言,又猛烈加速的行为,真是非常不友好。

“师傅,这好像不是去理工大学的路吧?”低头看了会儿手机,白潇忽然皱了皱眉头道。

虽然林剑的纸扎店距离滨河理工大学所在的高校园区比较远,但沿途需要经过哪几条道白潇却是清楚的,眼下司机所开的方向,明显与高校园区不是同一方向。

“小兄弟,我这是走近道啊……”中年男子目不转睛地说道,在说话间却是闯了一个红灯。

“刚才你……好像闯红灯了。”白潇提醒道。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却不在意:“不用担心,这个地方我熟,刚才那个十字路口的摄像头坏了,拍不到咱们。”

熟你个大头鬼,一个方位的摄像头坏了,难道四个方向的摄像头都坏了?

司机的诡异反应,让白潇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离别的天,灰色的蓝,承载着我的旧梦。挥别的……”

就在白潇准备说话的时候,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低头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要接就接吧,不用在意我……”中年男子目不斜视地说道,仍然认真开着车,不过和刚才的古板相比,倒显得有了那么一丝人情味。

白潇不说话,按下了接听键。

“喂,你在哪里,怎么没看到你人呢?”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白潇一愕,愣神道:“你是谁?”

“不是你叫的车么,我都到地方了,你跟我装傻?”

轰!

一股寒意猛地窜上白潇的心头,他转头看向仍旧专心开车的中年男子,瞬间闪过了好几个念头。

最终佯装镇定道:“师傅,麻烦在这停下车,刚才我朋友打电话过来说有要事找我,不去理工大学了,就在这下车吧。”

“那可不行,你这单生意我好不容易才接到,上了车,没到地方可不能下。”中年男子摇摇头拒绝。

“我可以付你全部车资。”

“我说了,不到地方,不能下车,不是付不付车钱的问题!”中年男子忽然露出凶光,转头看向白潇,那张惨白的面孔吓了白潇一跳。

与此同时,一股奇怪的味道开始在车内蔓延,作为在林剑的纸扎店“工作”过一段时间的白潇如何不知道,这是纸扎燃烧的味道。

而同时,窗外也忽然变得黑暗了起来,什么都看不到了,如同被关闭在细小的盒子里,车子的颠簸也忽然减轻了不少。

白潇吓了一跳,他忽然想起出门前林剑跟他说的话,难道真让那厮说准了,自己今晚撞厄运?

“小伙子,你好像很害怕?别着急,既然上了车,保证把你送到你该去的地方噢……嘎嘎嘎。”中年男子发出瘆人的怪叫,白潇再次看过去,却发现这中年男子身上穿的哪里还是什么花格子的衬衫……

而下一秒,中年男子也变成了一个纸人。

开车的不一定是老司机,还可以是纸人!

眼前的情况,不禁令白潇抽了一口凉气!

“嘎嘎嘎……这一趟的货物不错噢,别急,很快就送你去你该去的地方……”纸人发出诡异的笑声片……

怎么办怎么办?

白潇额头冒出冷汗,砰砰砰!用力地敲着纸门。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虽然整辆车是由纸片制成,但他仿佛被关进了一个密闭的空间一样,怎么也出不去。周围的氧气极具消耗着,他发觉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

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而这时,原本专心开车的纸人也不再开车了,它双手离开了方向盘,转头朝着白潇这边露出了贪婪的眼神,扑了过来……

“啊!!不!!”惨叫的声音响起,不过出乎意料的,这道声音并非白潇发出的,而是那个纸人。

只见一道苍蓝色的光线忽然从已然失去反抗之力的白潇的胸口处迸发,紧接着纸人的身体开始燃烧,尔后整辆纸车也开始燃烧起来。

……

第二章变异

半个小时后,幽僻的街道忽然来了一个人。

这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年青人,一身黑色皮衣打扮,腰间别了一把造型复古的枪。

这年青人皱着眉头,看了眼巷角纸片燃烧过后的痕迹,他看到边上还躺了一个人,上前过去查看,却发现这人早已冰凉,没了呼吸。

“又是一起纸片人杀人案,不过不知道被哪位同行捷足先登,居然将纸片人镇压了!”

“算了,还是报警吧,这边的事情交给当地警方处理!”

说完,这年青人掏出手机报了警,尔后身体一闪,消失在黑暗中。

又过了几分钟,躺在地上的人儿叮咛一声,揉着发疼的脑袋爬了起来。

“嘶,还以为死定了呢,我居然没有死!”白潇惊奇地检查自己的身体,发现遭遇了如此离奇事件之后,自己居然安然无恙!

对了,刚才发生了什么来着?记忆中,在他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好像感觉到纸片人朝他扑了过来。然后……那个纸片人发出了一声怪叫,燃烧了起来。

这之前,好像有一道幽蓝的光线从自己的胸口处迸出。

想到这,白潇下意识掏了掏自己的胸口,将一块带有链子的银白色怀表从领口处掏了出来。

这是一块造型很华美的雕花镂空机械怀表,也是白潇过世的母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因而他一直将它带在身上。

翻开这怀表的盖子,正面是镂空的图案造型,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栩栩如生,长长的翎羽与凤凰的两翼还有头部占据着怀表一半的空间,剩下的地方则是雕有凤凰栖身的梧桐树以及各种奇花异草。

凤凰的眼睛是苍蓝色的小钻,便是白潇昏迷前看到的那道从自己胸口迸出的光线的颜色。

“难道是这块怀表救了我?”

白潇瞪了瞪眼感到不可思议,可是转念一想,连纸人开车这样的灵异事件都能发生,怀表救人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何况自己的家庭……

滴答滴答。

机械表的秒针不断走着。

白潇一看时间,不好,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滨河理工大学晚上十点半之后关闭,再想要进出可就比较麻烦了,想到这白潇连忙看了看周围。可这一看,顿时有些傻眼。

这是哪里啊!

纸人开着“纸车”,把他载到郊区来了?

……

夜幕幽幽,如一双擎天巨手倒扣下来。等白潇艰难地回到学校,并且走进男生宿舍楼,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

抬头望了望天,在这浩瀚星空下,漫天星斗或明或暗地围绕在月亮周围,看上去那轮饱满的明月才是今晚的主角。

白潇居住的宿舍楼是学校的二期工程,有些类似大堂式的公寓楼,相较于一期的老式宿舍楼来,这里算是比较新的。由于进出都要经过大堂,这样的设计,当然方便了舍管阿姨更好的管理,平时几乎往那一坐,谁进谁出便看得一览无余。

此时大门已闭,需要用学生卡刷门禁进入,所幸此时舍管阿姨并没有坐在工作台那边,倒也省了她们的叨唠。

一个闪身快速经过大堂,宿舍区一般十一点半熄灯,现在早就过了熄灯的点,也就剩走廊还是通亮的。

502宿舍前,白潇取出钥匙,推门而入,发现同宿舍的三个室友程晓辉、韩迎、黎显斌都还没有睡。月光下,程晓辉正在阳台上晾晒着刚洗好的衣服,另外两位,韩迎坐在床头打着游戏,而黎显斌则窝在被窝里看着小说。

见白潇进来,正在玩游戏的韩迎瞥了一眼,随口问道:“白潇,今天回来这么晚啊。”

往常白潇虽然也会晚回来,但一般十点前都到了,像今天这样直到十二点才回来,算是比较少见。

白潇点点头,随口说道:“哦,今天有些意外,替林胖子多看了会儿店。”

“对了,那个林胖子到底卖什么东西的啊,这么晚了还营业?”程晓辉晾完了衣服,走过来问道。他发现白潇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

“就是一些日用品。”白潇随口胡诌,倒是不说这些“日用品”是烧给死人用的。

“杂货店啊。”程晓辉明白过来,点点头:“兼职归兼职,但也不能太累了,我看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嗯,刚才路上吹了些风。”

见程晓辉误会,白潇也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毕竟今晚发生的事情已经够让他心力交瘁,只觉得浑身都没有力气。

接下来是一些没有营养的对话,白潇遭逢大难,实在没有闲聊的心思,至于宿舍的其他两位,也都忙着自己的事。

夜已经深了,程晓辉和白潇随口聊了几句,就爬上自己的床准备休息了。另一边,韩迎结束了一局比赛后,骂骂咧咧的也准备睡觉。至于黎显斌,兴许是小说正看到劲头上,似乎还要继续奋战下去。

白潇走进卫生间一番洗漱,之后脱了衣服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今晚发生的一切,令他到现在都还有些悸动,仿佛一闭上眼睛,便有一双漆黑的眼睛在深渊中凝视着自己。

这种感觉……

就仿佛灵魂连接在一起。

想想都很恐怖。

周围已经安静了,白潇能够感觉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下一下,似乎比平时要更快一些。他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然后伸手扯了下被子,将自己的身体彻底包裹,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带给他更多的安抚。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响起舒缓的呼噜声,就连对面黎显斌那边的灯光,也已经暗了。

这是一个万籁俱静的夜。

502宿舍。

白潇也终于合眼进入了梦乡。

然而白潇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进入睡梦后不久,一道苍蓝的幽光毫无征兆的亮起。而造成这一现象的,便是那块他从不离身,并且拯救过他的怀表。

幽幽的光芒在被子当中一闪一闪的亮起,随即化作一缕柔和的光,蔓延着、将白潇整个人包裹起来。

如同纤细的丝线编织成一个紧凑的蝉蛹,那薄薄的透明蛹壳紧贴着皮肤,散发着丝丝荧光。

这一刻,窗外的风轻轻地吹拂着,吹动着窗边悬挂着的轻纱,皓月照射进来,银色的光辉洒在地板上,而房间中,一场诡异的变化正在白潇的身上发生。

冷,异于常态的寒冷。

睡梦中白潇感觉到了一股冷意,而这股冷意还在不断加强着。

此刻,白潇的面色已经变得苍白了,他裹紧被子,蜷缩起身子,浑身的骨骼更是开始哆嗦,身体的本能试图通过这种方式产生热量。

然而这一切毫无意义,那刺骨的寒冷并非来自外界,而是由内至外,将他的意识彻底淹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咻!苍蓝色的光芒终于缓缓消退,突然,一股炙热的感觉从心脏处传来,随着心脏砰砰砰地跳动,那股炙热的能量很快开始蔓延全身,紧接着浑身便处于一片暖洋洋的环境中。

只是短短时间,白潇就又从地狱来到了天堂,如果此刻他清醒,他就会发现,原先怀表中那展翅凤凰眼中的苍蓝色小钻,此刻已经变成了宝红色。

翌日清晨。

温暖的阳光普照大地,给那迷离的黑暗画上了一个休止符。经历了昨晚那场噩梦般的洗礼,白潇也悠悠然地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

昨天那场梦真是太奇特了,先是梦到自己好像被丢到了北极圈,受尽严寒的摧残,尔后又是炽热的沙滩、美妙的海景,还有曼妙的美女朝自己款款走来。

想到那一个个花枝招展的美女,白潇眯眼回味了番,然而这时,一股异样忽然直冲大脑,白潇整个人不由愣住了。

老天,这是怎么回事,那是一种非常怪异的感觉,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哆哆嗦嗦地,伸手准备去验证。

良久,他猛地瞪大了眼睛,然后脸上出现了一脸颓废、不可思议的表情。

(Ps:新书上传,新老读者收藏一下鸭,求收藏、推荐票!!)

第三章 实锤变身少女

早上七点半,男生宿舍楼和往常一样,进入一派忙碌的景象。无论是寝室内还是楼道上,到处都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

502宿舍,程晓辉、韩迎、黎显斌也都爬了起来,宿舍里很快响起了那熟悉的日常起居的声音。

这边,程晓辉拿着脸盆从卫生间出来,看了眼依旧匍在床上没有动静的白潇,喊道:“白潇,再不起来就要迟到了。”

“我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不去上课了。”被子里传来瓮声瓮气的声音。

“那你好好休息,我替你请假。”程晓辉想了想道。

“哎呀,我忽然也觉得浑身乏力,我感觉自己肯定也是生病了。”黎显斌忽然一个踉跄,一把扶住旁边的韩迎,毫无演技地说道。

“滚,你那纯粹是因为熬夜看小说,睡眠不足!”韩迎一把将黎显斌推开,弹了弹衣服,一脸嫌弃道。

说起来这个韩迎家境还不错,一身上档次的着装将他装点得光鲜亮丽,加上自身条件还算不错,在女生群体中倒是颇具人气。当然,常常以女性之友自称的他,实际上却有着相当程度的洁癖。

要是扑倒过来的是一位含苞待放的小妹妹,或者漂亮可人的御姐,那他当然不吝好好安抚她们一番,然而实际却是个身高足有一米八,体重赛野猪的壮汉,这就另当别论了。五大三粗、牛高马大与身娇体柔、自带香气,从现实角度讲,还是有区别的。

“反弹无效!”

“反弹你的反弹无效!”

“我说……你们两个,还能再幼稚点吗?”程晓辉哭笑不得道,这两个活宝,不知道的还以为刚刚从幼儿园毕业呢。

制止了他们可能发生的“无限反弹”,程晓辉道:“白潇,我们先去上课了,要是实在觉得不舒服,记得去校医院看看。”

“知道了。”

见白潇这么说,程晓辉他们也就没有多想,几个人招呼着,就和隔壁宿舍的同学一起,结伴上课去了。

砰的一声,宿舍的门从外面关上。这一刻,房间里变得一片安静。

又过去了大概三分钟,那裹得跟蝉蛹似的被子终于蠕动了下。很快一个脑袋探了出来,接着是窸窸窣窣的动静,白潇非常轻盈的爬下床,也不穿衣服,随便套上拖鞋就跑进了卫生间。

现在的他,迫切想要知道自己的状况。

卫生间里,白潇将门一关,终于有机会检查自己现在的状态!

只见洗手池前的大镜子里,此时映衬出了一张五官精致的脸蛋,面色有些发白,带有一种大病初愈般的苍白。模样大致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五官线条以及面部轮廓似乎柔和了很多。而这微妙的改变,偏偏又有种重塑新身的效果。

白潇微微一怔,瞪大眼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分明像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惊艳中带着一丝稚嫩,第一眼看上去,居然给人一种仙姿佚貌、惹人怜爱的感觉。

飘逸的碎发刘海下,是两条乌黑的黛眉以及一双好似会说话的眼睛,睫毛修长,眼睛很大,如一泓秋水,清澈明亮,眼聚清波,此时透着一丝迷茫。

白潇心情复杂,直接将身上的汗衫脱掉,接着就看到了自己的身体。

只不过此时的身体已经变得非常陌生,肌肤变得白净细腻,肉眼看去便是那种温婉如玉的感觉。形体上,原本不算宽广的肩膀变得更加瘦削,腰肢也较之前缩小了好几圈。

内心一阵刺痛,瞳孔微微收缩。不过遂即,白潇的神情变得淡漠,整个人的气质也发生了变化,仿佛经历过刚才的轰炸,他已经变得麻木。

女人女人,自己竟然变成了女人!

想到自己失去的东西,心痛到无法呼吸,但不知为何,他又松了口气。或许相比于不男不女的扶她,完全状态的女体,更容易让她接受一些。

虽然性别的转变令她有些措手不及,但至少不是那种转变到一半的怪物。

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双腿,入眼是一幕纤细而柔美的样子,要是打一个分的话,白潇觉得至少可以打九十分以上。

打住,自己在想什么呢,当务之急是找到自己变身的原因,她怎么反倒欣赏起自己的腿来了?

白潇轻咳了一声,走出卫生间,翻找起了可以更换的衣物。现在的她已经变成了体态与原先完全不同的女生,必须经过一番伪装才行。

半晌后,身穿一条牛仔,肩披一件黑色外套,内衬一件白色T恤的白潇坐在了自己的电脑桌前,只见她双手交叉,搁在自己的下巴前方,作出一副“碇司令”般深沉的模样。

而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的是那块自幼随身携带的怀表。

“现在看来,这一切的变故都与昨晚的遭遇有关,而我为什么会变身,肯定也跟这块怀表有着必然联系!”点缀凤凰眼睛的苍蓝色小钻变成了宝红色,这样鲜明的变异,无不说明这一切与它有关。

只是这一切是永久性的还是间歇性的,白潇就不清楚了。现在的当务之急,她必须认真检查自己的身体,好判断自己究竟还有没有恢复男性的希望,要是没有,那她可能以后只能以女孩子的身份去生活了。

想到这里,白潇有些头疼,这是她所无法窥探的场景。

半个小时后,整个宿舍区基本已经清空,除了那些早上没有课的学生还留在宿舍里呼呼大睡外,楼道间静悄悄的,一点声响都没有。

此时白潇摸了摸肚子也感到有些饿,想了想,她又跑到卫生间对着镜子整理了下自己姿容,稍稍将刘海理了理,镜子中出现了一个稍稍有些阴柔的“假小子”。

“这样就很不错了!”

露出一个微笑,白潇却不知道此时她那傻不拉几的表情却是有多么迷人。

下了楼,随便买了些早餐,接着边走边吃就朝着校门口走去。

现在,白潇决定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

……

第二医院挂号窗口,白潇有些犹豫地来到一个护士小姐姐面前。

“小姑娘,你要挂号吗?”护士小姐姐一脸和煦地问道。

白潇点头:“我要检查身体,要挂哪个科室?”

“检查身体的话,可以挂体检,当然,如果是那种有针对性的检查,并且有咨询医生的需求,也可以挂妇科。”说着护士小姐姐面带笑容地看着白潇,言语间没有因为彼此谈到的话题比较敏感而产生任何波澜。

白潇想了想,瓮声道:“那……挂妇科吧?”

“带医保卡了吗?”

白潇摇头。

“那就只能个人自费了。”护士小姐姐也不在意,动作麻利地开始打印单据。

“姓名?”

“白潇。”

“年龄?”

“二十一。”

“挂号费八元,你拿着单子直接去最里面的科室就可以了。”

“谢谢。”付完钱,道了声谢,白潇拿着单据朝诊室方向走去。

第二医院属于三甲医院,科室齐全,业务能力强,并且因为地处闹市的缘故,来此看病的患者相当多。白潇来到诊室门口时,发现等候区的条椅上果然已经坐了不少候诊的病人,有正值妙龄的女子,也有在家长的陪同下过来看病的学生。

她们一个个面露焦急、忐忑,或捂着肚子一副疼痛的模样。

当然白潇没有戴有色的眼镜看她们,毕竟来妇科看病,并不意味着她们的生活有什么不检点的地方,事实上这就跟吃坏了肚子挂内科看病是一样的道理。

再说,自己不是也来了吗?

神特么,自己居然来看妇科!

白潇摇摇头感慨着世事无常,随便找了个空处坐下,环顾四周,觉得自己与周围真是格格不入,闻着空气中飘荡着的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以及周围传来的淡淡香水味,她低下头掏出手机玩了起来。

四十几分钟后,终于轮到她了,收起手机起身走进诊室。医生是一位年过四旬的中年女子,看宣传栏的介绍是一名副主任医师,这教她松了口气,好在接诊的医生不是个男人,不然真是有种说不出的尴尬。

简要地说明了情况,在一番粗略的肢体检查过后,医生点点头,又开具了B超彩超之类的器质性检查项目,将各附属器官检查了个遍,白潇自然照办,半晌便去专业科室完成了彩超项目。

“嗯,身体没有特别异样的病征,各器官的发育也比较正常,以后稍稍跟一下营养就可以了。”

女医生轻轻点头,在一番问询后做出诊断,然后经得白潇的同意,刷刷刷为她开具了一些滋补的药品。

当然做出这一切的同时,不啻于对白潇心中的侥幸下达了剿灭的判决书,令她不禁产生了一种复杂心境状态下的迷失感。

“唉,现在检查的结果也出来了,看样子已经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从诊室出来,白潇苦笑着摇摇头,现实如此骨感,使她不得不接受自己已经完全变成一个女人的事实。还真是令人猝不及防啊。

去药房取了药,正准备离开医院,忽然她路过产科的门口时,看到一间诊室的门前居然扒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

那女孩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脚上是一双淡粉的小皮鞋,看上去粉嫩嘟嘟的,相当可爱。此时小女孩扒在门口,正透过门缝偷偷地往诊室里面看。

白潇不由走了过去,好奇地问:“小妹妹,你爸爸妈妈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小女孩有些迷茫地看了眼过来跟自己说话的小姐姐,用手点了点里面:“朵朵的爸爸妈妈在里面。”

叫朵朵吗?白潇一笑,“爸爸妈妈在里面,那你怎么不进去?”

“不进去,我讨厌医生。”

白潇一愣,这时她想起自己小的时候,好像也是很怕医生的。她不由笑了笑,可能所有的小孩都有一段害怕医生的经历吧。

“朵朵乖,要在门口等爸爸妈妈,不要乱跑,哥……姐姐要先走了。”

“嗯,姐姐再见。”小女孩用力点了点头,冲白潇挥手。

“嗯,再见。”

出了医院,阳光洒在身上,一抹暖洋洋的感觉油然而生,那是属于光明的味道。

白潇抬头看向蔚蓝的天空,用手遮了遮有些炽热的光线,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拿出来一看,是林剑那个死胖子打来的。

“对了,昨天他好像知道我会遭遇厄运似的,看样子有必要找他问问清楚。”

第四章 白潇,你是女的?

等白潇赶到林剑所在的林家纸扎店时,时间已过晌午,马上就要到吃午饭的点了。

大老远,就看到林剑搬了把躺椅坐在林家纸扎店的门口,优哉游哉的提前过起了老年人的生活,生活居然是如此的颓废与惬意。

看到白潇风风火火地赶来,林剑站起来,朝她招了招手:“来啦,老弟。”

“嗯。”白潇默然点了点头。

心说你这死胖子还能不能喊得再妖娆一点?

这时看到她手里还提了一袋印有医院字样的袋子,林剑诧异问道:“你生病了?”

白潇撒谎道:“肚子有点不舒服,买了些药。”

林剑哦了一声,脸上稍稍有些迷惑,他总感觉今天的白潇好像有哪里不同,但具体是哪里不同,他又不知道,好像是声音,好像又是其它地方。

“林剑,问你个事。”

白潇走过去,将袋子随意地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若无其事地问:“昨天我要走的时候你说我有厄运之相,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其实也没什么。”林剑笑了笑道,“面相这种东西,说的高深了是一门学问,而说的浅显一点,其实什么也不是。古话说得好,心诚则灵,信则有,不信则无。”

“那么如果说的高深一点呢?”白潇问道。

“那我今天就得跟你好好唠叨唠叨了。”林剑忽然来了兴致。

想他林家纸扎店第三代传人,多多少少还是承袭了一些家传绝学的,今天有了一展身手的机会,自然不愿放过。

“说说看,我听着。”白潇搬了把椅子,顾自坐下来,一副聆听模样。

“说起来,这相面之术,和相手之术一起应该算是相术当中流传最广、影响最大的两种了。说起历史,至少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就已经相当盛行,那时不少人就对它十分沉湎。”

林剑进入状态,也坐了下来。只是以他那体格,往老板椅上一坐,椅子顿时向下塌了一截。

“面由心生,面相源自内心,这句话听说过吗?”林剑问道。

白潇摇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林剑道:“其实这句话不无道理。”

“我们常说,某某人看上去很有亲和力,某某人看上去很凶,某某人看上去又冷漠无情,非常小心眼,诸如此类,你觉得这些都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是表情?”

“那面瘫呢?还有,一个人能永远保持一个表情吗?”

“不能。”

“所以说,面相不等于表情。那等于什么呢?答案是,等于平时常用的表情!”

白潇若有所思,忽然有些明白了。

林剑继续道:“每个人脸上都是有许多许多块肌肉的,而做出不同表情的时候,所要运用到的肌肉也是不一样的。”

“如果一个人总是笑,那么控制笑的肌肉就会比较发达,这些变化形成了一定的面部特征;同样,一个经常皱眉的人,即使没有什么烦心的事,他的眉头也是皱着的,这也形成了一种面部特征;而人类是社会性动物,所以这些面部特征很容易被我们读取出来,因而面相最能直接反映出一个人的心理状态……”

“说的是有些道理,但认真讲的话这好像并不是什么高深的东西。”白潇说道。

林剑点点头,吧嗒点燃一根烟,吞云吐雾道:“其实说白了,相术,只不过是古人根据一些经验总结出来的罢了。好比一个人的长相……源自基因的遗传以及后天的环境双重作用,而一个人的性格、心理,很大程度上也是由遗传与环境共同作用的。那么长相与性格之间,是不是就存在某种潜在的密码联系?”

“可能是会存在一些联系。”白潇本身读的就是生物技术专业,专业方面的知识还是了解的。

“这就对了嘛。”林剑大笑道,“所以我们要继承古人的哲学,不要让一些精华的部分蒙尘啊。”

“就比如宋元时期的《麻衣相法》好了,在《麻衣相法》中,如把整个面相算作十成的话,那么,眼与额各占三成,眉、口、鼻、耳都只有一成。所谓天地之大,托日月以为光,日月为万物之鉴,眼乃为人之一身之日月也。寐则神处于心,寤则神依于眼。是以,眼为神游息之宫也。观眼之善恶,可以知其神之清浊也。”

“算了,不跟你扯这些,反正你只要知道……面相是有一定科学依据的就是了,而眼睛与额部更是面相中的……”

原本还想长篇大论一番的林剑忽然看到了白潇的眼睛,霎时愣了愣,脱口而出道:“白潇,你是女的?”

“什么?”

白潇怔了下,一丝慌乱从眼底一闪而过。

“不会的不会的,跟你认识了那么多年,我怎么会搞错你的性别呢。”林剑悻悻地摇头,这一刻竟然对自己的家传绝学产生了怀疑。

“咳咳!”白潇干咳一声,催促道:“你这死胖子,就别扯有的没的了,赶紧告诉我昨晚为什么说我有厄运之相?”

“这不是从书里看到的嘛。”林剑艾艾地说道,“怎么,今天忽然问我这个问题,你信了?”

白潇点点头:“昨天晚上,我好像遇到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白潇看到林剑的身体似乎哆嗦了一下。

“不干净的东西?”林剑瞪大眼问道。

“是啊……”

说着,白潇将自己昨晚准备打的回学校,结果却撞见“纸片人开车”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当然,她没有说出自己变身了的事。

“你没唬我吧?”林剑听完,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

白潇瞪了一眼:“我骗你干嘛。”

第五章 谁说胖子都是潜力股

“可纸扎人怎么可能开车呢,还开了辆纸车!”林剑摇了摇头,怪异地看着白潇,“更离奇的是,你居然还坐了进去!”

“但问题是,真实的情况就是这么离奇!”

忽然白潇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对了,昨晚我还看到了一行人出殡呢。”

“什么,半夜出殡?”

林剑更是惊讶了。

“是啊,敲敲打打的,一路上鞭炮烟花爆竹,花圈纸马,后面乌泱泱黑乎乎一队人,个个披麻戴孝,戴着孝帽的。”说着白潇有些意外,“难道你没听到声音吗?”

林剑摇摇头,“没听到。”

“不可能,距离这里最多两百米,怎么可能没听到!”

“白潇,你可能……撞鬼了……”林剑脸色一变,凝重地说道。

白潇沉默了,现在的她当然知道,自己可能真撞鬼了。

林剑见白潇不语,摇摇头道:“半夜出殡,寻常的礼仪规格来说是不大可能的,但也不能说绝对,对于‘横死’之人,也就是非正常死亡的人,或者死者是未成年人,有些地方倒是有可能存在半夜出殡的习俗,当然,为了争烧头炉,也有些会在半夜的时候出殡。”

白潇无语,听过去寺庙烧头香的,还真没听过去火葬场烧头炉的。

这是争啥呢?

再说自己是上半夜撞鬼,总不至于那么早去火葬场吧。

白潇总觉得自己摊上大事了。

“行了,你也别胡思乱想了。”林剑安抚道,他伸出肥嘟嘟的爪子想要拍白潇的肩膀,却被白潇一闪身躲了过去。

他啧了声,倒是不觉得尴尬,呵呵道:“也许你只是碰到了特定的法事吧,特殊情况要特殊对待。”

“好吧,就算大晚上出殡是事出有因,那怎么解释你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白潇目光直视道。

“这……这当然也是可以解释的。”林剑眼珠转动,忽然右手握拳啪的一声拍在手掌上,“声波,一定是声波的叠加效应,前面有幢楼,正好让声波产生了两个方位的衍射,然后传到我所在的地方又正好是峰谷叠加,所以我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林剑,我发现你不去上大学,守在纸扎店里真是大材小用了。”白潇看着林剑,认真道。

“是吧,我也觉得自己是个人才。”林剑绿豆大的眼睛眯在一起,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投了一个鄙夷的眼神过去,白潇掏出了母亲留给她的那块怀表,“言归正传,咱们说回我撞见的‘纸人开车’这件事,当时要不是这块表救了我,没准这会儿我就不可能坐在这里跟你闲扯了。”

“林剑,你大小也是一个家有绝学的‘行家’,帮我掌掌眼?”

“就这块表?”林剑瞥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白潇点头:“就是这块,你看这地方……”说着将怀表盖子打开,白潇指了指栩栩如生的凤凰头部,“你看凤凰的眼睛,原来是一颗苍蓝色的小钻,现在却变成红色了。”

“颜色变了?”

白潇郑重地点头。

她没有明说,她的变身,肯定也与这有关。

“我瞧瞧。”林剑伸手将怀表端了起来,仔细地开始打量。

半晌,他有些凝重地将怀表放下。

林剑咽了口唾沫。

“怎……怎么,有看出什么吗?”白潇紧张问。

林剑的表现,让白潇以为他看出了什么门道。

“白潇,你这块表……”林剑突然抬头看了白潇一眼,用前所未有的语气道。

“怎么……”

“不错!”

“嗯?”

“我是说……它应该可以卖不少钱!”

白潇:“……”

她有种起身想把他踹飞的冲动。

神特么价值很高,我找你是让你帮我看看它是不是什么法宝,你却告诉我……它可以卖不少钱!

麻蛋,谁不知道它可以卖很多钱了,就凭这块表精湛的雕工以及内部纯手工的机芯,可以卖高价不是很自然的事吗?

看来自己真是所托非人啊,这个林剑除了是个胖子外,压根没有半点道行啊,自己瞎了眼了居然会产生“他是高人”的错觉。

其实早该知道的,跟他认识那么多年,他除了守着家纸扎店……自称是林家纸扎店第三代传人外,貌似还真没有太过异秉的能力。每天除了吃喝就是睡,偶尔不是捧着个手机看网络小说,就是喝着肥宅快乐水追看刚出的新番,然后网购一些塑料小人舔着,无忧无虑快乐得像个两百斤的肥宅。

这简直就是对肥宅的最大侮辱。

“好了好了,我向你道歉,你看这鸡腿多好吃?”中午吃饭的时候,林剑照例叫了份隔壁餐厅的快餐。

很快四菜一汤便铺展在桌面上,有荤有素,味道好,份量实在,都是老街坊了,餐厅老板对林剑这个老主顾也是分外照顾。林剑早就饿坏了,自个儿抢先一步就大快朵颐起来。

一旁,白潇也俯下身去夹快餐盒里的饭,不过不知道是心中郁闷,还是变成女生后饭量有所减少,吃的并不多。

“白潇,怎么不多吃点?”林剑抬起头,满嘴流油道。

白潇黛眉轻扬,便剐了他一眼:“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吃个饭都跟头猪拱泔水似的,连汤带水一点都不放过?”

“咳咳!”林剑剧烈咳嗽,表示非常的不服气,“白潇,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牙尖嘴利了。”

“怎么,还不高兴?”白潇呵呵一笑。

“怎么会!”林剑一秒钟换上和颜悦色的笑容,他算是看明白了,白潇这人就是心眼小,自己不过跟她开个玩笑而已,至于这么记仇嘛!

这时眼睛一瞄,看到了白潇那双拿着筷子的手,惊讶道:“你这双手,挺白、挺修长啊,就跟女人的手一样。”

“要不要切下来,让你裱起来?”

白潇夹起一团饭,作势准备丢过去。

林剑立刻噤声。

半晌,见白潇没有把饭团丢过来,转瞬的杀气也已经烟消云散,他又忍不住笑眯眯地道:“你要是个女的,我肯定娶你!”

“呵呵,那还是免了。且不说我不是女的,就算是,就凭你这副尊容,还指望我嫁你?啧啧……”

“我这尊容怎么了。”林剑立刻炸了毛,“我这叫厚重懂么,你不觉得像我这样的体格,更容易给女生一种安全感吗?”

“……让女生觉得不用担心自己会被绿?”

林剑立刻泄了气,有些幽怨地瞥了一眼白潇,委屈道:“你就不能说句好话?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每一个胖子都是潜力股。”

“听过,但前提是他能够瘦下来。”白潇笑着接过话茬,拍了拍林剑的肩膀,“要是像你这样永远不运动,股性不活跃,股价就会一直跌下去,最终潜力股也就只剩个大屁股了。”

“当然,生活是好的,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前面总会有另一番不同的风光,所以你要相信自己还会有瘦下来的一天,就当是做一个梦。”

林剑张了张嘴,感觉自己被打击得体无完肤,不过很快,他又笑了笑,白潇又不是女的,代表不了女性,自己何必在意她的想法。

第六、七、八章 龙林小区

没错,白潇不是女的,代表不了女性,这就在出发点上否决了她的所有论断!

林剑的心理承受能力正如他的体重那样,有着非常顽强的“记忆性”,这么一想,顿时觉得刚才来自白潇的言语方面的打击根本就是梦幻泡影,完全没必要在意。

哼,自己又不是彻彻底底没人要的loser,胖一点怎么了,再油腻的肥宅体内也有萌萌哒的血小板!何况自己还不是那么胖!再说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美女配胖子不才是标配吗?将来……总会找到属于自己的真爱的。

林剑丝毫不担心。

因为他除了胖外还有一个很多人没有的优点。

他有钱!

午饭过后,林剑将餐食垃圾收拾完毕,接下来将店面一锁,从后院开了辆车出来。

这是一辆白色的江铃轻卡,此刻货厢里面已经装满了白事用品,正是林剑昨天提到的那笔大生意,今天将白潇叫过来,就是一起去送货。

“上来!”车子停下,林剑冲着白潇喊道。

白潇动作麻利地打开车门,坐上车,系好安全带,转头问道:“你这笔生意靠谱吗?哪家做法事需要用到这么多物件?”白潇拿起副驾上的小册子翻看了下物品清单,嚯,还真是不少,林林总总加在一起都快上万的销售额了,难怪林剑昨晚会说顶半个月的销量,真是一点都不假。

“放心吧,绝对靠谱,我都收了定金了。”说着,林剑指了指册子后面,“就夹在册子后边,你瞧瞧。”

白潇很快就看到了一封用红纸包裹的定金,轻轻地点头。上面还写了送货的地址,龙林小区?

车子出发了,一路顺着省道往目的地进发,两侧建筑快速后退,大约半个钟头后,车子来到一处村庄附近。这里已经是农村了,由于缺乏统一规划,风格不一的三层小楼伫立在道路的两侧,显得有些杂乱,再不远就是农田。

在一处三岔口,林剑将车停了下来。

“接下来往哪走?”白潇问道。

林剑指了指岔口道:“这条路,我记得昨天送货走的是这条路。”

“那就开车吧,要是实在不行,就开导航。”

“小看我了不是?这里我来过一次,用不着导航,你就安心坐稳吧。”说完,林剑一脚油门,猛打方向盘,朝着岔路而上。眼前这条路相对于主干道来,显得有些狭窄,不过到底是水泥路面,行车一点都不困难。

十几分钟后,车子开到了路的尽头。

白潇用疑惑的眼神看向林剑:“所以,这里你熟?”

“啊哈哈……”林剑尴尬地看着周围足有半米高的茅草,这压根就是开到荒郊野岭了嘛。

“奇怪,明明没有记错啊,怎么开到这里来了。”林剑跳下车,仔细打量着周围。

白潇也下了车,与林剑一起目眺着远方郁郁葱葱的杂草。在这里,小溪流水是有的,还有不少长势喜人的木油桐,一眼望去,绿意盎然,很有一种初夏的山野气息。可这里要是送货的目的地,那真是活见鬼了。

白潇飘了一个眼神过去,那意思再清楚不过:林剑,你这事办得不漂亮啊。

“你等等,我跟买家联系一下。”林剑自知理亏,说着掏出手机拨打了买家的电话。但是奇怪的是,一连拨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接通的迹象。

一看,居然没有信号!林剑的脸都黑了下来,不是说国内的信号基本已经做到全覆盖了吗?怎么才离开省道不远就没信号了?这下能怎么办,这趟算是白来了!

林剑骂骂咧咧的,准备打道回府。

“你看那边,好像有几栋房子!我们过去打听打听。”

白潇指着不远的地方道,尔后不等林剑反应过来,就率先走了过去。

林剑没有其它的办法,只好跟了上去,心想兴许能碰到个人,打听一下。只是到了近处才发现,这几栋房子居然是废弃了的,由于年久失修,已经有垮塌的迹象。

“算了白潇,咱们回去吧。”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林剑有些丧气道。

白潇也是没有办法,点点头,看来只好先找个有信号的地方,再好好查一下导航了。

“咦,你们两个小娃来这干嘛?”

就在这时,一个附近干农活的老伯赤着脚牵着一头黄牛走了过来,看到两个学生娃模样的年青人站在破旧老房子前说着什么,便开口问道。

“爷爷,我想问一下,附近有没有一个叫‘龙林小区’的村庄或者社区?”

白潇迈着小步上前,来到老伯面前礼貌地问道。

“龙林小区?没听说过啊……”

老伯想了想,摇摇头回答,“对了,你们也别在这几间房子前待着,听说这里不太干净。”

“爷爷,这几栋房子……怎么不干净了?”林剑忽然打了一个激灵问道。

“怎么说呢,就是不太干净。这里以前住着一家人,男的是一个老师,挺斯文的一个人,女的也温柔贤惠,一家还有两个小孩。可有一夜这里失火,一家全都烧死了……可怜哪!”

“这之后附近就不太正常了,不是车祸就是重病,一年内死了好多人,时间一久大家都怕了,认为风水不好,于是剩下的几家也都搬走了,唉,都是冤孽啊……”

老伯摇摇头,没有再多说,牵着他的老黄牛走了。

“林剑,我们也走吧。”白潇说了声,却看到林剑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怎么了?”

她奇怪地问。

“白潇……”林剑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我想起来了,这里……我来过,就在昨天晚上!”

“什么!”

“我记得这里,房子的样子一模一样!接待我的是一个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的男人,挺斯文,在他的旁边,还有一个女人和两个孩子……”

白潇愣了一下,旋即抽了口凉气:“你是说……昨晚你来送货的,就是这家?”

“是……是啊!”胖子一脸要哭的模样。

敢情昨晚不止自己一个人撞了鬼,林剑这胖子也同样撞鬼了。而且论撞鬼的时间,他还在自己前头!

白潇猛地反应过来,“那你说,这户人家隔壁的人找你下订单的事……不会也是撞鬼吧?”

“这我哪知道,诶,白潇你上哪去?”林剑忽然看到白潇朝旁边跑去,连忙呼喊着也跟了上去。

两人绕过一个小土包,终于在一个汉白玉的牌坊前停了下来。

林剑身宽体胖,跑了没几步就气喘吁吁,好不容易追上白潇,心里正想说,白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捷了?忽然看到她抬起头一副瞪大眼睛的模样。别说,这厮睫毛长长的,那双眼睛真漂亮,不是女人真是可惜了。

当然,重点不在这里。林剑顺着白潇的眼神看过去,当看到牌坊上的字样时,整个人哆嗦了下,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

只见牌坊上赫然写着:龙林公墓!

龙林公墓,龙林小区。

妈呀,真撞鬼了!

而就在这时,手机叮的一声响了一下,收到一条短信。

林剑哆哆嗦嗦掏出手机,只见短信内容就一个字:烧!

“白潇,烧什么?”他把手机递给白潇,小声地问。

白潇白了他一眼:“还能烧什么,你那一车子的纸扎!”

……

第七章人设的重要性

好吧,一车子纸扎最终逃不过付之一炬的结局。

回去的路上,林剑觉得天空都是暗的,他那坚持了二十几年的价值观,仿佛在刚才的那一刹那,被打击得支离破碎。

虽然,他一直自称是林家纸扎店的第三代传人,自诩有一些家传的绝学,可讲道理,他本人并没有坚信这一点。家传的绝学是有的,可他更多的是将其当作父辈们的一种“商业噱头”,毕竟,他从没有撞过鬼,也无法检验自己的绝学是不是真实的。

然而现在,他忽然觉得,这可能不是什么商业噱头啊,没准家传的绝学是真的存在的!可问题是,因为事前没有充分认识到它的重要性,自己没有很好地继承下来啊,现在回想,真是令人痛心疾首,悔不当初。

刚刚,他和白潇一起将一车子的纸扎在“龙门小区”前烧得一干二净。

他记得,那时风很大,火烧得很旺,而他和白潇很坚强,都没有因为平白损失一车纸扎而掉一滴眼泪。

那时林剑觉得自己的心灵得到了升华。只不过后来随着漫天的浓烟滚滚升起,裹挟着不断跳窜的火焰直冲云霄,那声势、那气魄,还有那辐射到面颊的滚烫热度,他终于动容了。

那一刻他真怕把山烧了。

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不远处树立的警语深入人心。

“好了,不就撞个鬼么,看把你吓得!”手握着方向盘,已经化身老司姬的白潇看了眼林剑那没出息的样,忍不住调侃道。

和林剑一样,白潇也是有驾驶证的,虽然考出后不久,技术远算不上娴熟,但驾驭一辆江铃轻卡的本事还是足够的。

“白潇,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害怕吗?撞鬼啊!这天底下还有这么玄乎的事?”林剑惊讶地问道。他就觉得奇怪了,为什么一起撞的鬼,白潇却跟个没事人一样?要知道“道心坚定,道基固若磐石”的他都有些扛不住了,偏偏白潇是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

难道说,她缺心眼?

白潇当然不知道林剑心中所想,不然没准就是停下车,朝他来一记愤怒的铁拳了。

她撇撇嘴:“你连活人都不怕,还怕死人?拿出你那两百斤的魄力来!”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撞鬼的事情经历的多了,慢慢也就适应了。其实白潇也觉得奇怪,明明自己应该吓得屁滚尿流的,怎么心里却如此淡定?

就好像,鬼怪根本没什么好怕的一样。该不会是伴随着身体的变化一起,自己的心性也变得坚韧起来了吧?

白潇嘀咕着。

一路无话,将车子开回到林家纸扎店的后院。

停好车,林剑来到前院就开始一阵忙碌,翻箱倒柜很是一番折腾,终于从阁楼里搬出一箱积灰的铁皮箱。

白潇好奇地看着他折腾,指了指铁皮箱问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家传绝学!”林剑此刻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使了个眼色让白潇让开,然后将铁皮箱打开。

白潇凑过去,看到里面装的是一些用黄铜和白锡打造的祭祀用的礼器,当然还有一件灰色的袍子,以及一本笔记。

“这些物件是我爷爷以前用过的,小时候他就跟我讲,这是咱们林家吃饭的家伙。”林剑一件一件将礼器拿出来,吹了口气,小心地擦拭着,然后摆在地上。

“然后你就这样让它们在阁楼里积灰?”

白潇看着他那副小心谨慎的表现就不由得暗暗鄙视,现在知道珍惜了吧,换作以前,估计连这些东西搁哪里都快忘了。人哪,总是在意识到东西价值的时候才会想起它的珍贵,意识不到时,就弃之如草芥。

林剑没有在意,拿出灰色的袍子,抖了抖,小心地叠好,然后又取出那本册子:“这是我爷爷的笔记,看来以后要好好学一学了。”

“是得好好学一学。”

白潇应道,“对了,认识你这么多年,怎么从来没听你提到你爸妈?”

林剑怔了一下,摇摇头道:“我爸妈在外地呢,他们只管生不管养,我从小都是跟我爷爷过的。要不是每月还能寄来生活费,我还以为他们全都客死他乡了呢。”

“你这乌鸦嘴……有这么说自己爸妈的吗?”白潇感到无语。

“呸呸!”林剑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妥的话。要是搁在以前,他满口花花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但是现在不同啊,今天撞鬼了,不吉利的话可不能乱说!

“我看今天的事情比较玄乎,你最好完完整整地告诉你的爸妈。”

“嗯,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林剑点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一个人可扛不了,还得跟父母商量商量。

“对了白潇,你觉得今天的事就这么了了吗?我们撞到的那两家鬼,不会阴魂不散吧?”

白潇的黛眉也蹙了起来,“这事还真的不好说,不过我想他们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恶意。”

“为什么?”

白潇瞥了他一眼:“你这人不光眼睛不好使,连脑子也同样不好使。”

“喂,你可不能平白污人清白,脑子不好使我承认,但我什么时候眼睛不好使了!”

白潇:“……”

男女不分算不算?而且重点不在这里吧!

“别打岔!”白潇一发威,林剑这货顿时跟鹌鹑一样连连点头,“那还是……你说你说……”

还算识相。

白潇点头道:“你想,如果鬼怪对你我有害,他们干嘛不直接杀了我们、吸食我们的精血?电视电影里不都这么演的么,恶鬼作祟,专杀无辜的人,吸食活人的精血。”

就像白潇昨晚遇到的那个纸人,那才是心怀歹意的恶鬼应有的正确打开方式!

“对啊,他们没杀我们!”

“不仅没杀,还让我们送纸扎、纸钱烧给他们!”白潇补充道。

“你是说……”林剑反应过来,“他们要么是没能力杀死我们,要么是有求于我们,而我们能做的,是给他们烧纸钱!”

“没错!”

“呼,那我就放心了。”林剑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

白潇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瞧你这点出息!”

林剑嘿嘿地一笑,不觉得耻辱。

“现在唯一让我觉得奇怪的是,为什么他们偏偏找上你呢?自己给自己定冥币也太秀了。”白潇看了林剑一眼,这样的展开,要是放在玄幻小说中,一般都是主角才有的待遇啊。

比如自己,撞鬼加变身,完全符合变身文女主角的设定,当然自己的遭遇应该算是比较另类的。

可林剑那高达两百斤的体重,她实在难以想象,哪本书的主角会是这副尊容,不怕扑街吗?

“也许因为我是开纸扎店的吧,货源比较好找。”

林剑自己给出了一个还算合理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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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网友靠不住

这大概是一个不算解释的解释吧,白潇想了想,实在是想不出除了这点外,林剑这胖子还有哪里值得鬼怪招惹的地方。

“我先回去了,你在这慢慢研究你的家传绝学,要是有什么发现,随时联系。”

看了下时间,已经下午两点多了,白潇提出了告辞。

“那行,我慢慢研究。”林剑冲白潇打了声招呼,接着沉浸到绝学的研究中,一副热情高涨的样子。

看着他那一门心思扑上去想要鼓弄出些什么的架势,白潇轻轻地一笑。这就有些像小孩子获得了某样心仪已久的乐器或者学习用具,一开始都是非常热衷于使用的,为此也会给自己制定一些必须完成的短期目标什么的,但是讲真,一旦新鲜劲过去了,可能一切就又恢复到了从前,那买来了的乐器或者学习用具,也就避免不了吃灰的命运。

林剑的状况也是一样,初闻自家的绝学可能是真的,并且很大的可能性能派上用武之地,那热情自然是不言而喻的,恨不得立刻吃透自家的精髓,好去拯救世界呢。

但实际上,也许用不了多久林剑就会发现,绝学是好,但很难学会啊,那时他的热情就会被一盆冷水浇灭,大概又会回到从前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状态。

不说林剑这边是如何“发愤图强”的,白潇走出林家纸扎店后来到公交站台,没等几分钟公交车就来了,然后如沙丁鱼罐头似的,在这拥挤人多的环境中一路站到了高校园区。

回到宿舍时,刚过三点,此时室友们还在上课,估计还要一个钟头才能下课。

望着空荡荡的宿舍沉默了一会儿,白潇还是决定趁他们回来前先洗一个澡。昨天的遭遇令她有些心烦意乱,以至于晚上的时候白潇只是简单洗漱了一下就睡了,再加上今天一天都在外面跑,此时感觉到,浑身居然有些难受。

不管怎么说嘛,女孩子的身体要干干净净、香喷喷的才让人觉得舒服,这样才符合一个直男对异性的认知。可能是心理作用,也可能真是被汗水打湿的感觉不好受,白潇此刻只想痛痛快快洗一个凉水澡,好好冲刷一下自己身上的“风尘”。

卫生间中,这是白潇第一次用这具身体洗澡,然而此刻的她,内心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动难以抑制,而是非常祥和。

除了一开始因为窥见全身姿容而有那么一丝丝惊叹外,之后便非常的淡定。

讲道理,这还是自己的身体!有了这样的心理代入后,除了感到肤色变白了一些,皮肤多了些弹性外,整个人的心态倒是恢复到了从前。当然,形体上的改变,还是让她有些不适应的。

不过白潇也得承认,变身之后的皮肤确实有着非常不错的手感,这一点即使她想否认也无从否起。

洗完澡,关闭水阀,白潇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到镜子前。此时镜子中映衬出了一张清秀的脸蛋,姣好的五官,精致秀雅,给人一种冷艳婉丽、灵气内蕴的气质。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稍稍转了个身,于是各个角度的影像,便映入了她的眼帘。

身高一米七左右,显得高挑匀称,形体修长。那不胖不瘦的身体,白璧无瑕,展现出了一具非常好看的骨架!

等欣赏得差不多了,便拿起一条干毛巾擦干全身,之后穿衣整戴,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空调呼呼吹着,乍一出来有些莫名的寒冷,白潇打了一记冷颤,旋即套了一件外套,坐到电脑桌前,打开电脑开始浏览起来。

“变成女孩子了该怎么办?”

她在搜索栏中输入这行关键词,随即刷出好几页相关的结果。

说真的,看戏不闲事大。

“看来是外星来客夺体重生了……记住,要细心找个老公生孩子!”

前半句看似合情合理,后半句却差点没闪到腰,有些丧心病狂。

“当然是想办法留住这副身体!”

这是贴吧中一个网友的回复,后面还有跟帖——“在线求交往……”

另外还有些回答:

“COS自拍,发帖吧,整理合集,收费提供下载(滑稽)”

“变不回去了,找个人嫁了吧(严肃)”

……

白潇一边浏览着这些内容,一边单手托腮,一副无聊甚至想笑的表情。当然,除了这些明显带有玩笑性质的回答外,还有一些建设性的内容。

比如有网友就提议,首先得要像小说中描写的那样学会伪装自己,不能让其他人发现自己变成女生,否则会被切片;其次,先不要急着搬出宿舍,一般来说,室友们是发现不了你已经变成了女生的;另外,也不要告诉你的父母你变身的事,他们会吓坏的;

白潇认真地看完回复,不禁陷入沉思当中。

也许……她得赶紧从男生宿舍搬出去了。

真要是信了上面网友的话,那绝对是脑抽了。

这些家伙,坏得很!

第九章 凤凰附体

对于一个理性而现实的人来说,当然不能存有小说主角们那种天真傻白甜的性格。不说天下为棋,走一步而看三步,谋定千秋,那样的境界太高,但起码……基本的防范意识还是要具备的。

比如说居住的问题,继续待在男生宿舍是否还有必要。大凡是聪明的人,都应该懂得保守自己的秘密,那么以女儿身居住在男生宿舍,就不光光是安不安全的问题了,而是对保守自身秘密的一种懈怠。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这种情况下第一时间搬出去住才是最佳的选择,这样可以最有效的减少暴露的风险。当然,前提是能够承受高昂的租房费用。

可即便如此,倘若仍是扮演着男性的身份,那照样是治标不治本的,因为这最多只能算是欺瞒,而欺瞒又能够持续多久呢?一个谎言需要用无数的谎言进行掩盖,而谎言,终究有一天是会被揭穿的。

所以关键还在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如何解决身份的问题。

一个人存在于世,有两个身份,一个是客观意义上的自然人身份,也就是说有你这么一个人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另一个则是法律意义上的公民身份。前者随着变身事件的发生,已然从男性变成了女性,然而在周围人的眼中,以及在法律、各种证明材料中,这个人仍然是男性。

那么,如何使这两种身份形成统一,也就是说,如何给自己补充一个新的身份,就是迫在眉睫需要解决的问题了。

不解决这个问题,那么自己就变成了没有身份的黑户,同时,原先的自己则成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失踪人口。

这显然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

再说的不客气一点,不解决这个问题,还有继续读书的必要吗?这与冒充顶替他人去读书已经没有什么分别了,最终的毕业证,显然还是会颁给那个“失踪人口”的。

“哎,这下真是有些难办了。”

阴凉的男生宿舍中,一名身姿窈窕的少女披着一件外套坐在带有靠背的座椅上,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脑袋。她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棉质衬衣,外面罩着一件淡色外套,下面是一条浅蓝色的七分牛仔裤,露出了一截颀长柔美的小腿,一双拖鞋耷拉着挂在脚尖,露出圆润细腻的脚趾……

这副模样……正是白潇所苦恼的,白潇觉得自己的性别特征实在太明显不过了,估计就是想瞒也瞒不过,除非大家都是瞎子。

不然哪能看不出,这分明就是一个女孩子啊!

程晓辉、韩迎、黎显斌他们可不像林剑那样连男女都分不出来,事实上除了一些特殊的另类,一般而言又哪有可能分不出一个人是男是女的呢。

林剑没有看出来,只能说灯下黑的效果实在太强了,正是因为太熟悉了,反而不会往“真实”的方向去想。

但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

他们绝对看得出来的。

白潇叹了口气,掏出那块导致自己变身的怀表,嘴巴一吧嗒,仔细端详起来。

“怀表啊,怀表,这可都是你的锅啊……要是有什么办法能帮我隐瞒就好了。”

她呢喃自语着,随即一愣,又感到好笑。自己堂堂的大男人,居然也会跟个小姑娘似的对着物件抒发感情,实在太不应该了。这怀表……难道还能给自己回应不成?

她摇摇头,正感慨着自己的愚笨和慌不择路,忽然,她眼眉睁大,好似看到了非常不可思议的一幕,整个人都愣住了。

只见她手中拿着的银白色怀表好像真的听到了她的呼唤似的,表面忽然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苍蓝色的光晕,是的,她没有看错,是真的在发光!

下一秒,一颗散发着幽蓝光芒的珠子从怀表中挣脱了出来,只有米粒般大小,如盛夏草丛中的萤火虫,但却异常的圆润。

紧接着耳畔响起一声尖锐的嘶鸣,白潇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就看到一只展翅的金色凤凰从怀表中飞了出来。

这凤凰大约巴掌般大小,通体的光影,并无实体,只见它头顶七彩渐变的凤冠,遗世独立,自带神鸟的高傲风采。

而此刻,那金黄色的羽翼也已经完全展开,长长的翎羽低垂在尾后,修长而漂亮。

“怀表里居然住着一只凤凰……”白潇难以置信地自语道。

凤凰啊,百鸟之王,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性格高洁。

古有箫韶九成,凤凰来仪的说法,是具有图腾象征的祥瑞之物。

就在她发愣之际,又一颗米粒大小的珠子从怀表中挣脱出来,这次是宝红色的,艳如赤日。此时,一蓝一红两颗珠子围绕着金色凤凰旋转,犹如两颗精细的彩球,看得白潇一时间有些呆了。

忽然,那只金色凤凰昂头叫了一声,将她惊醒。然后在白潇惊愕的目光中,朝她飞扑过来,一头扎进了白潇的胸口。

之后,那一蓝一红两颗彩球也紧跟其后,没入她的身体。

白潇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天旋地转起来。砰的一声,额头砸在坚硬的桌板上,顿时陷入了昏迷当中。

白潇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漂浮在一片金色的海洋中。

一只凤凰轻啄着她的脸,然后化作一团柔软的云朵,载着她飞往遥远的高空。飞着飞着,降下了一阵****,白潇被淋湿,浑身颤栗着发抖,那凤凰见后嘶鸣了一声,尔后暴雨莫名的消失了,她依旧坐在柔软的云团上,周围传来一股非常好闻的清香。

不知过了多久,白潇叮咛一声重新苏醒。

而这次苏醒,她发觉周围的一切好像变了。空气中充斥着一点点如星屑般的光点,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

“这是……灵气?”

她吓了一跳,本能的直觉让她知道,这些东西是一种称为“灵气”的物质。分布于天地间,是万物滋养的必备物质。修炼者聚拢灵气,就可淬体锻魂,获得超乎想象的力量。

“真是太神奇了,我吸……”她抬起手,稍稍地催动意念,顿时周围的灵气果然从四面八方朝她聚拢了过来。

灵气是万物的营养,虽然空气中的含量十分稀薄,但吸纳了少许灵气后,白潇已经有种耳聪目明的效果了。

这一切的异变,都是从那只凤凰进入她身体开始的。

她连忙打开那块怀表,惊讶地发现,怀表上的凤凰雕刻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却已经明显失去了原先的灵性,同时,那点缀凤眼的宝石,也不再是苍蓝色或者宝红色,而是变成了普通的白钻。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但白潇知道,这块怀表,已经变成普通的凡品了。

至于那只凤凰……已经跑进她身体里了。

第10、11章面具

第十章面具

……

白潇沉默了良久,很快将自己得到的信息以及周围的境况进行了消化。

完后,她轻轻地抬起左手,刷,一抹淡淡的苍蓝色光晕闪亮起来,没多久,一颗直径足有十公分的玉球出现在她掌中。

右手也依样画葫芦,很快一颗同样大小的火红色玉球出现在右掌上。

“这两颗应该就是跟着凤凰一起进入体内的小彩球,居然变得这么大了!”

白潇惊讶了下。

“那么凤凰呢?”

白潇呼唤了好几声,却不见凤凰有任何应答。她心想,也许凤凰已经与她融合了。

事实上正如她预想的那样,凤凰在从怀表中出来后,就进入她的身体,与她融为一体了。而且随着凤凰融入,白潇的脑海中也多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知识。

其中就包括两颗玉球的用途,苍蓝色玉球为冰玉球,主防;火红色玉球为炎玉球,主攻。

冰炎二球,伴凤而生,聚风藏气,顺时,顺世。

并且,得益于这些知识的出现,白潇也幸运的找到了解决当下窘境的办法。

只见她嘴唇轻轻一抿,一抹淡淡笑容爬上脸庞。随后心念一动,左手五指稍稍拨弄了下,漂浮在掌心的苍蓝色玉球顿时起了变化。

那玉球先是融化成液体状,然后重新聚合,慢慢变成了一副面具的样子。

“银霜面具!”

由冰玉球幻化的具有幻术伪装效果的面具,戴上后可以在很大程度上进行换面易容,是一个非常实用的道具。

白潇将面具轻轻地戴在脸上,只觉得面部传来一阵清凉,继而向全身蔓延,那感觉就好似将一块冰贴在脸上一样。随着清凉消散,面具十分服帖地粘在了脸上。

这面具不仅改变了她的面部轮廓,就连她那对稍稍有些彰显的胸口,也一并被掩藏了起来。

卫生间里,白潇脱去了衣服站在镜子前,有些惊喜地看着面具的效果。

“这简直太神奇了,就跟变身之前一模一样!”

镜子中,一个帅气的男生左右转了转身子,一脸满意地看着。

当然,面具的效果只能用作掩藏手段,原本没有的东西,它不可能凭空变出来。因而,此时的白潇形象有些怪异,上部平平坦坦,下方却是一副女性的样子。

加上帅气但略显阴柔的脸,乍一看就是一个发育不良的英气女生。

嗯,头发有些长了,居然已经盖过了耳朵,而前部的刘海,也差不多将眼睛遮盖起来了。

“唉!”她充满矛盾地叹了口气。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将面具摘下,顿时那原本收敛的体形再度显露了出来。

当然,银霜面具好是好,可也不是没有任何缺点,它最大的缺点就是消耗灵力,只是稍稍佩戴了一会儿,白潇就明显感觉到了灵力被抽走的迹象。

而恰恰此时阶段的白潇方才入门,是最缺灵力的时候。

如果长时间佩戴下去,感觉身体会被掏空。

“看来在解决灵力问题之前,要在关键的时刻才能使用!”

心里有了这样的盘算,白潇更加坚定了要搬出去住的决心。

一个人住的话肯定没有那么多顾虑,哪怕她一天在家全部以女体的形式存在,甚至不穿衣服,也丝毫不会出问题。

当然什么时候搬出去需要好好考虑一下,好在现在已经是大三下半学期了,再过一个月就该放暑假,到那时即便彻底不住校,也没有问题,学校不会再管。

应该说白潇的变身时机还是选择的比较好的,如果换作大一或者大二的时候变身,以滨河理工大学严格的寝室管理办法,肯定没法轻易搬到外面去。

不过找房子的事是要尽快行动起来的,白潇估计找房子大概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这一个星期里,自己只能小心一点,不要暴露出来。

“咦!”这时白潇忽然惊讶地叫了声。

她透过镜子发现,自己那左侧胸口的上缘,居然有一片淡金色的凤凰印记。

那凤凰展翅欲飞,头部凑近锁骨位置,而长长的翎羽则旋转着,绕到了位于檀中的沟壑间,没入其中。

“这应该就是那只凤凰的标志吧?”

她惊讶地想道,不过既然已经接受了凤凰转移到自己体内的设定,那么在身上留下一些徽记,似乎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白潇闭上眼睛,尝试平静自己的心态,尔后她惊奇地发现,随着自身心态的放松,胸口处的凤凰标志正在慢慢淡化,最后甚至完全消失不见。同时,她感觉到周围空气中那仿佛星屑般的灵气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尝试反向操作,凤凰标志又再次显现,而她也又一次感觉到了周围空气中的灵气。

几次操作,白潇渐渐熟悉了这些操作。简单说,凤凰标志的出现,相当于开启了身体对灵气感知的阀门,在这种情况下,她的身体对灵气有着相当高的感知力和亲和度,就像开了一个作弊器一样,如果处于这种状态下修炼,应该有着事半功倍的效果。

当然,这种状态下,她的瞳色会稍稍发生变化,眼底带了一抹金色的光晕。不过这种现象并不太明显。

这一发现令白潇有些兴奋,谁没有个拯救世界的中二梦想,哪怕不是拯救世界,穷者独善其身也是非常不错的啊。

经历过几场鬼怪遭遇,她明白这个世界没有想象中的安全,想她白家也是一个大家族,自己虽然因为一些变故没能继承家族的底蕴,但母亲留给她的怀表中居然埋有这样的秘密,就不能不让她多想一些事情了。

其中涉及多少纠葛她不清楚,兴许只是一个巧合,但这时候自己如果暗戳戳的修炼提升,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都是一件非常有必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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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紧张

下午四点,平静了一个下午的宿舍区再次变得闹腾起来。不少上完课的学生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听到外面的动静,白潇知道程晓辉他们应该也快回来了,于是连忙穿好衣服,将银霜面具戴上,接着又对着镜子一番端视,确认没有任何疏漏后,从卫生间中走了出来。

一般来说,滨河理工大学的课程安排是这样的——上午有五个课时,从早上八点到中午十二点二十分;下午则是四个课时,从下午一点半到五点。

一天总共有九个课时,一个课时就是一节课的时间。通常而言,两个课时为一堂大课,而一些特殊的课程,比如实验课,则需要安排三个课时为一堂大课。

这样一来,上午的五个课时一般就只安排两门大课(2+2或2+3),而下午的话,也是安排两门大课,或者干脆只安排一门实验大课。

就拿白潇自己的经历来讲,由于是生物技术方面的专业,实验课程比较多,占到了总课程数的将近一半,因而下午的课,往往都是上三个课时的实验课,也就是差不多四点就回来了。

果不其然,白潇刚从卫生间出来没多久,502宿舍的门便被打开了,程晓辉、韩迎、黎显斌三人人手拿着实验课本、实验服、实验记录册,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坐在电脑前正安心上着网的白潇,韩迎将手里的东西往桌子上一丢,笑着走过来,很随意地一把搭在她的肩膀上:“怎么样,身体好些了没?”

“没事了,小感冒而已。”白潇笑着回头。

说话间她也感到颇为无奈,一个慌撒出去,需要用好几个谎言去弥补,她不想随便撒谎,可有些情况真是身不由己,她甚至都已经预感到了未来哪一天自己的谎言被戳穿的时候,别人看到她“丑陋”的面孔时的表现,一定会狠狠唾弃的吧。

不过就现在而言,这慌还是必须得撒的,不然无法自圆其说。

在回答问话的时候,白潇的心里也有些忐忑,虽然她已经好几遍确定自己现在的样子与变身前相差不大,可到底是“变了身”的,她也不敢保证没有任何疏忽的地方。从一名男生变为女生,可不是什么小小的转变!女扮男到底不是真男,哪怕再精致的伪装,也有露出马脚的地方,遑论有些特征其实是相当明显的。

就比如,仔细闻的话,白潇甚至能够闻到一股淡淡的从自己身上散发出的仿若幽兰般的香味。

这个味道是……

自己的身上有香味?这是她敏锐的嗅觉在感知到几位男生身上的味道后,忽然间发现的。不得不说,女孩子的体香,真是一种想掩藏都很难掩藏的特征!

这时白潇的心脏跳得很快,意识到这一点后她一下子紧张了,麻蛋,你们凑得这么近干嘛?万一暴露了,得找个什么理由来解释?

清澈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同寝的三个男生,小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此时的白潇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极力装出一副轻松的模样以掩盖自己的错误不被家长和老师发现,同时也在开动脑筋,不断思索着解决之道。

“诶,你的声音怎么了?”

黎显斌凑了过来,语气有些惊讶,不过他似乎更在意的是对方的声音,而没有注意对方身上的香气。

“嗯?”白潇微微诧异,同时暗暗舒了一口气,她忽然意识到,刚才的一切可能单纯只是她自己吓唬自己而已!

不过这样才对,她的伪装这么完美,只要不是事先知道,肯定能蒙混过关的。

这么一想,她一下子有了底气,精神面貌也焕然一新。

“咳咳!”

白潇干咳一下,沉了沉声道:“喉咙不太舒服。”

黎显斌哦了一声,显然是相信了。

这时程晓辉也走了过来,将自己的实验册递过来:“呐,给你!”

“这是……”

“今天《酶工程》实验课关于蛋白亲和纯化方面的实验记录。”

程晓辉笑着道:“我们四个是一个小组,就你缺席了,所以你把数据抄一遍吧。”

“然后呢?”白潇一个眼神看过去,等待他的后话。

“然后……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韩迎这时捏了下白潇的肩膀,意外发现她的肩膀居然比较瘦削,不过韩迎的注意力没有放在这上面。

见白潇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解释道:“今天实验课后老师布置了作业,要求我们在作图纸上绘制出整个纯化过程的平衡、上样、洗脱曲线,并且根据得到的实验数据,计算蛋白纯化总的得率以及给出洗脱梯度方面的改进建议,下次上课的时候要提交。”

“你的意思是,今天我没有参加实验,所以这些数据分析和处理的任务就交给我了?”

白潇回过头问道。

“那当然,这叫谁都不落下!”

黎显斌在一旁帮腔道:“你知道么,今天可累死我们了,光是装柱子就费了我们老大的工夫,还有配制缓冲液和实验的后续处理,还是白潇你舒服,请个病假就全躲过去了。”

白潇无奈一笑:“这也不是我想请的,事发突然啊。”

程晓辉过来踢了黎显斌一脚:“一边去,生病的事是用来羡慕的吗?”然后转头对白潇笑着道:“看你的样子身体应该是好利索了,既然这样,这些任务就交给你了!”

“好吧,我做就我做吧。”

不过是实验结束后的数据处理而已,对白潇而言没什么难度,反正有现成的数据,无非是绘图的时候有些繁琐,需要耗费一些时间而已,白潇点点头也就应承了下来。

“OjBK,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见最繁琐,最惹人厌的工作有人接手了,三人脸上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白潇耸了耸肩膀。

接下来程晓辉、韩迎、黎显斌三人便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忙碌起自己的事。白潇则闭上眼稍作思忖,吐了口气。

从书架里找出了绘图纸,裁剪成合适的大小,然后一把尺子、一支2B铅笔、一块橡皮,开始对着数据绘制实验曲线。

对于应付这种事,白潇早就驾轻就熟了,事实上每次实验过后的数据处理,基本上都是由她完成的,这是基本操作。而且她完成的作业很多时候还会成为其它几个小组争相模仿、借鉴的材料,也因为这,白潇在班级里的地位很高。

这其实充分体现了“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的道理,另一方面也说明,不管在哪里,拥有一项技能总是不亏的。

随着四个人各自忙碌起自己的事,整个宿舍陷入一片安静当中,一股淡淡的称为“融洽”的气氛,在宿舍中蔓延。

说起来白潇所在的502宿舍还是比较和谐的,一同三年下来,几乎没有闹过任何矛盾,虽没有达到“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这么夸张的程度,但几个人彼此嘻嘻哈哈的,倒也没有遇到什么糟粕事,感情自然相当不错。也许待到几年后,这一段时光将会是值得他们好好回味的共同经历。

这其中的因由,倒不是说他们有什么共同的爱好,恰恰相反,四个人的兴趣爱好可以说没有任何相同的地方。

但即便这样,几个人依旧打成一片,大家聚在一起,彼此包容、相性相合,实在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事。

这边,白潇动作麻利的抄录好了数据,然后认真的对数据进行着处理,而另一边,502宿舍短暂的安宁,却随着一曲高亢激昂的音乐响起而告一段落。

程晓辉有个毛病,就是喜欢刷网络视频,尤其喜欢看十几年前的经典电视剧,而且每次看电视剧都喜欢外放,搞得整个宿舍仿佛都沉浸在刀光剑影的武林纷争中。

天已暮月如初

千里江山任我飞渡

歌声住人环顾

邀月同住青山深处

英雄谁属非我莫属

历经千辛万苦只为换你芳心如故

英雄谁属非我莫属

……

一曲荡气回肠的《英雄谁属》在宿舍中响起,热血的旋律,鼓舞人心,最近程晓辉在看《太极宗师》。

第十二章 小姑白瑕

随着那一声声嘹亮激昂的音乐钻入耳朵,正在画图的白潇微微皱了下眉头,不过遂即,便不去理会,低下头继续在作图纸上描点、连线……

程晓辉的作妖不是一天两天了,要是换作其他室友,没准会和程晓辉发生争吵,但这样的情况在502宿舍没有发生,倒不是因为程晓辉是班上的团支书,有“官衔”加持,而是白潇、韩迎、黎显斌几个显然都是忍耐限度极强的人,或者说……他们早就已经习惯了。

有什么是一顿烧烤不能解决的呢,一顿不行,那就来两顿。这方面程晓辉自然拎得清楚,也比较会做人,真正的高手就是在别人的忍耐极限边缘疯狂试探,而又不至于炸锅,这方面讲,程晓辉已经做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

看得出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外放声音是一件让别人困扰的事,不过这样才有寝室的氛围啊,不然大家的兴趣爱好不同,一回到宿舍马上就进入了自己的状态,互相间也没有交叉的闹腾,整个宿舍还不陷入死气沉沉的状态?

程晓辉的噪音,便是一种黏合剂,让整个房间所有室友都沉浸在同一份噪音中,拥有同一个梦。

这样清新脱俗的解释,连程晓辉自己都差点相信了。

快到六点时,白潇终于将手头的工作完成。抖了抖有些酸胀的手指,看了眼实验报告上写满了的娟秀文字,她满意地点了点头。身体后仰伸了伸懒腰,她转头看向阳台,此时天色已然灰蒙蒙,宿舍楼与宿舍楼之间仿佛被填充了一层淡金色的光辉。

“差不多该去吃饭了吧。”她转身对后面的几人道。这个饭点,想必大伙儿也已经饥肠辘辘了。

程晓辉看了下时间,点头:“嗯,是该吃饭了,是叫外卖还是去食堂?”

韩迎:“我无所谓,大个呢?”

“我也无所谓。”黎显斌摇摇头。

“去食堂吧,老是吃外卖,快腻了。”白潇站起来,一边收拾桌面,一边笑着说道。

大学生活,想来最离不开的话题就是逃课、恋爱以及外卖,硬要再加两个的话,就是挂科和社团。有人说没有逃过课的大学生活是不完美的,也有人说没有恋爱过的大学会留有遗憾,但是真要认真起来,逃课、恋爱都不是绝对的,但外卖却是一定的。

也甭把这与学生的懒惰联系到一起,有时忙碌起来错过了饭点真是常有的事,尤其像白潇他们这样有大量实验课程的学生,错过食堂的餐点实在是太平常不过了。而且校园外卖的火热,多多少少也为一些勤工俭学的学生提供了工作的机会。

几个人统一了意见,接着就往食堂杀去,事实上现在这个时间,去的已经有些晚了。

只不过当白潇他们来到食堂,一进门看着食堂里人潮涌动的状态时,他们就发出一声惊叹:“啧啧……还是有这么多人啊!”

这种情况再打退堂鼓是不可能的,惊叹过后几个人还是朝着打菜的窗口走去。

“白潇、韩迎,还是老样子,我和大个去打些配菜,你们俩帮我打份骨头煲,大个你要什么?”程晓辉转过头问道。

“我也要骨头煲,玉米炖筒骨!”黎显斌大大咧咧道。

“了解!”

白潇点点头,喊上韩迎道:“走了!”

接着两人便来到卖煲的窗口,白潇给自己要了一个土豆炖牛肉的煲,韩迎则要了一个红烧羊肉煲。算上程晓辉和黎显斌的骨头煲,四份一共三十六块钱,并不算太贵。

事实上食堂的饭菜味道还可以,而更吸引人的莫过于它的价格了。由于有财政上的补贴,高校的菜价比起校外来普遍便宜了不少,像这样一份单价九元的煲,放在校外想都不要想,起码要卖到十六元甚至二十元。这点上讲,财政对教育的支出真是贡献挺大的。

打完主菜,白潇端着餐盘与韩迎一起找了张桌子坐下,没过多久,程晓辉和黎显斌也端着几个配菜以及几碗米饭走了过来。

菜色依次排开,几个人一手筷子、一手调羹,便大快朵颐起来。

等他们从食堂走出来时,天色已经显得愈加昏暗,两侧的路灯也已经亮起,几个人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一边往宿舍走去。

突然,白潇停下脚步,对他们道:“你们先回去吧,我有点事要打个电话。”

“好。”程晓辉、韩迎、黎显斌不以为意,点点头就先行回去了。

白潇看着他们走远,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周围的人很多,白潇沿着食堂前方的河堤一路走着,等到人少的地方时,她驻足来到大理石的护栏前,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嘟嘟嘟……

几声忙音过后,不久电话便接通了。

“喂,白瑕……”白潇开口。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叫我白瑕,要叫我姑姑或者小姑!”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熟悉的咆哮声,白潇连忙将手机拿开,皱了皱眉,过了好一会儿见对面没声音了,才重新凑到耳旁。

“白……好吧好吧,小姑……”

白潇妥协了,想到电话那头的人虽然跟她年龄相差无几,但从辈分上讲确实是她的小姑,她便有些无奈。“小姑”这个称谓叫着有些别扭啊,但她很识趣地没有与对方杠,不然对方又该发飙了。

与此同时,位于滨河科创CBD的一栋大楼里,一间宽敞清爽的办公室。一名身材姣好、面容清秀的女子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玻璃幕墙前,一手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一手拿着手机,脸上一副震怒的表情。

女子大概二十出头的年纪,身高约有一米七,在女性当中算是比较高挑的。

长长的秀发修剪得一丝不苟,在脑后扎了一个马尾,配上她此时此刻干练的妆容,一派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姿态尽显无遗。然而与她的妆容不符的是,此刻的她身上穿的却不是干练的职场OL女装,而是一身清凉的吊带露肩装以及超短裙。

浑圆细腻的珍珠肩暴露在空气中,将她衣架子似的身材衬托得玲珑浮凸;柔顺的衣着自然服帖,由于没有披外套,此时胸前波涛汹涌的硕大轮廓若隐若现,仿佛在彰显身体主人拥有着惊人的资本。

尤其让人瞠目的是,她那细若水蛇般的蛮腰和暴露在空气中的修长双腿,是如此白皙诱人,让人见了不禁口舌生津。

女子名叫白瑕,就是白潇口中的小姑。

此时白瑕刚刚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正换下一天的伪装,给自己泡了一杯香喷喷的茶水,准备喝完之后就去泡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好好冲刷一下一天的疲劳,没想到这个时候白潇的电话打来了。

开口便直呼其名,这让身为姑姑的白瑕觉得很是不满意。

都跟她说过多少遍了,要叫自己姑姑,可就是不听!

虽然她与白潇的年龄相差只有五岁,小的时候更是与侄子打成一片,彼此间白潇、白瑕的一通乱叫,但随着年龄逐渐增大,白瑕明白自己是长辈,得有长辈的样子。

尤其是毕业后接掌了家族的部分产业,白瑕更是展现出了女强人的一面,这时她再回想自己小时候的“不懂事”,尤其还有一段自己抱着刚刚满月的白潇,在长辈们的挑动下声称长大后要给白潇当新娘的誓言,越发觉得这是自己的黑历史。

所以每次白潇直呼她的名字“白瑕”,她都有一种被公开处刑的羞耻感。

不过今天,白瑕感到了一阵异样,以往自己让白潇喊自己姑姑的时候,白潇总是跟她杠,到最后了才不情不愿的喊她小姑。今天居然转性了,转变得这么爽快,呵呵,这家伙一定是有什么事有求于自己。

“说吧,什么事?”

双脚蹬掉鞋子,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柔软的触感便从脚底板传来,白瑕笑眯眯弯下腰将茶杯放到一旁的茶几上。一个转身,优雅地坐在沙发上,两腿交叠,一条腿悬于半空,那浑圆线条优美的脚踝,以及搽着鲜亮指甲油的脚趾便展露在空气中。

“咳咳,小姑,我有个事情想要问你。”

“嗯,问吧,我听着。”

第13、14章 亲情(求推荐票)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关于我母亲留给我的那块怀表,你知道这块表是怎么来的吗?”

滨河理工大学食堂前的河堤旁,白潇说出自己的疑惑,然后静静等待对方的回答。

“你说那块怀表啊……”白瑕清脆好听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

“是啊。”

白潇精神一振:“这块表我一直戴在身上,不过最近好像有些损坏了,我想找个老师傅修理一下,所以我想打听一下它的来历。”

宽敞清爽的办公室,白瑕听完白潇的说法后眉宇微微一蹙,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半晌,她那交叠着的双腿松展开来,人也站了起来,一脸慵懒道:“这个事情过去了那么久,我也不大知道你母亲给你的那块怀表是从哪里买来的。”

“再说,那时候我也还小,你就是问我我也不清楚啊。”白瑕抱怨道,“我就记得你好像在刚满周岁的时候生了场大病,病好之后就戴上了那块怀表,说是能帮你避祸什么的。”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你可以打电话回去问一下你爸或者你爷爷,他们应该知道。”

“这样啊……”白潇微微有些失望。不过白瑕说得也有道理,毕竟如果按照她的说法,这块表是在自己一周岁的时候戴在自己身上的、也不是太重要的东西,那时候白瑕才六岁,毛丫头一个,肯定不清楚当时的事情。

事实上要是换作以前,白潇肯定也只会把怀表当作一件普通的寄托祝福的物件罢了,但是现在,她可不再以俗世的眼光看待它了。

一个能主动护主击溃纸片人,并且令自己变身的东西,绝不是什么凡物!

这块怀表一定存在什么秘密。

“潇潇,你那块表坏得很严重吗?”电话那头的白瑕问道。

“哦,那倒没有,就是一颗镶嵌的小钻掉了,也不是什么大故障。”

“这样啊……”白瑕拖着长音道,好似在思考什么,“要不要我帮你联系一下专门修表的工匠?”

“啊,不用不用。”白潇连忙拒绝,笑话,她的表又没有真坏。

白瑕那边沉默了片刻,正当白潇觉得奇怪准备询问的时候,她听到了一阵水声。

“你那边在干嘛?”居然听到了水声,白潇有些意外。

“泡澡啊!”

白瑕嬉笑着,原来此时正与白潇打着电话的她已经来到了办公室的里间。

那是一间具备卧室、更衣间、卫生间,甚至厨房的休闲空间。之前白瑕就准备泡澡来着,连水都放好了,这会儿她拿着手机,一只脚探进浴缸里试了试水温,觉得差不多了,便将手机轻轻地放到一旁的物架上。

“……”

白潇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

“你一个人?”白潇拧眉问。

“当然,难道你觉得我这里还有男人?”

白潇想说,男人是没有,可你现在正跟一个男人打电话啊。

“怎么不说话?要不要到我这儿来咱们一起泡?”见白潇那边没反应,白瑕笑着道。

“你这么跟侄子说话,你爸爸知道吗?”

白瑕慵散道:“他啊,当然不知道啦。”

“幸亏爷爷不知道,不然他一定会打断你的腿。”

“是打断你的腿……”

“你现在在哪里?”

白瑕吓了一跳,惊道:“你不会真想过来吧?”

“是啊,既然你诚心邀请了,我哪有不去的道理。”

白潇脸上露出了一阵笑容,然后恶狠狠道:“我发现最近几年你跳得厉害,也许是时候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了,不过你可得考虑清楚,我要是过去了,我怕后果不堪设想,那样的话……来年你可就有机会过母亲节了。”

“我,过母亲节?就凭你?”

白瑕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我在盛泓集团的总裁办公室呢,有本事你现在就过来?”

白潇噎了一口,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自己这位小姑也太没有身为长辈的做派了。对方都明着喊自己过去了,可自己能过去吗?

作为一名三观正常,伦理为重的社会好青年,面对这种挑衅,自己能舍下自己坚持的理念就此堕落吗?就算自己愿意堕落,已经失去的鸟儿能再度回来吗?

不能啊……

白潇僵硬地低下头,这一刻再次感受到了心痛到无法呼吸的滋味,还有……对面那位女侠这么果敢英勇,自己真是惹不起惹不起。

但是输人不输阵,她灵光一闪,痛心疾首道:“小姑,家里安排你出来工作,是为了让你出人头地,你倒好,下班了不回家,跑到总裁的办公室去洗澡,这让外人怎么看?你的作为……让我很心痛!”

“不说了不说了,下次再聊。”说着,白潇主动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

白瑕泡在温暖的池水中,愣愣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半晌她眉目一瞪,哗的一把站起来,“什么让外人怎么看,我就是盛鸿集团的总裁,下班后在自己的办公室泡澡,有什么不妥吗?”

她杏目圆睁,掏过手机,立刻回拨了过去。

那边,挂断电话后,白潇叹了口气,感到自己现在也就逞一下嘴皮子之乐了,真的真刀真枪的干,不说有没有胆量,也没这能力啊。

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还没等她走出几步,白瑕的电话就又打回来了。

“你这小子给我说清楚,我怎么让你很心痛了?”刺破耳膜的声音响起,一改先前慵懒的腔调,可见白瑕这时候被气得不清。

等她咆哮完,白潇不紧不慢道:“我的小姑,你理解岔啦,我的意思是,咱们白家家大业大,却把你这个小姑娘一天到晚累得够呛,这让外人看到,还以为我们白家没人了就知道剥削你的剩余劳动价值呢,看到你这么累,我心痛啊……”

“别扯这些没用的,油腔滑调。”

白瑕显然不吃她这一套,不过也懒得计较白潇的小聪明。

“对了,有件事忘记跟你说了,记得给你爸打个电话,你已经很久没有跟他联系了吧。还有小芷也很想你,有空了跟她聊聊天。”

“嗯,知道了。”

白潇点点头表示明白。说起来他确实很久没有和家里联系了,想到那个不怎么招自己待见的父亲,白潇的情绪就非常复杂。

白潇的母亲在她还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当时白潇天真的以为母亲只是睡着了,睡饱了肯定会醒过来,到时候又可以带她出去玩,然而直到母亲被火化,她哭着喊着“不要烧妈妈”的时候,才意识到母亲死了,不可能再活过来。

而令白潇耿耿于怀的是,她的父亲在隔了不到两年便与另一名女子续了弦,次年就生下了她的妹妹白芷。

虽然对自己母亲的印象不是很深刻,甚至她都不怎么记得母亲的长相,但父亲的行为却深深触及到了白潇敏感的神经。自那之后,她就不怎么亲近她父亲。

当然,白潇觉得自己的童年还是幸福的,虽然亲妈不在了,但她的后妈不是文学作品中的歹毒后母,也不是现实生活中有了自己儿女就对前任子女不管不顾的继任者,凭良心讲,白潇认为后妈对她的照顾已经算是无微不至了。学校的家长会,她会百忙之中抽时间去参加,自己有个头疼脑热,她也是视如己出的陪护着,这样的后妈不比亲妈差多少。

加上有个极度黏着自己的妹妹,白潇的童年并没有因为母亲的离世而显得有什么灰暗,打心底里,她的家庭是完整的。然而一码归一码,她对父亲的感情,却始终找不到应有的温度。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白潇与父亲的情感隔阂便是一道难以化解的鸿沟。

想到自己现在更是变成了女孩子,原本就不怎么融洽的父子关系更是不知道该怎么维系了。

白潇仰起头,看向了天空,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时灰蒙的天空中已经可以看到几颗亮星,路旁两侧的路灯也点亮后散发出了柔和的白色光线,夏虫轻轻鸣叫着,与水塘间咕咕的蛙叫构成了初夏时节河岸边独有的田园景致。

第十四章亲情

挂断电话后,白潇陷入了沉思当中,想了想,她从手机中找到标注为“爸爸”的电话号码,稍稍一阵犹豫,便拨了出去。

有时候人是一种非常矛盾的动物,明明与对方的感情十分淡薄,甚至淡凉,但真正遇到事情的时候,内心深处又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情绪在催动着自己的行为。

此时,白潇站在一棵杨柳树的边上,一只手轻轻捻弄着长长的柳枝,另一只手拿着电话,手臂搁在岸堤的大理石护栏上。她身子微微前倾,整个人的重量便有一部分分担到了手臂上。

目光静静看着河流中那一团团绿色的荷叶,内心深处生出几分期待。

半晌,电话另一头响起一道淳厚深沉的声音:“潇潇……”

听到那声音的刹那,白潇的身上涌现一股暖流,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爸……”她叫了声,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之前的伪装出现了一丝无法修补的裂痕,懊恼地摇了摇头,她发现自变身之后,特么感到自己越来越娘们了。

白振东异样地发现儿子的变化,虽然只是简短的叫了一声后就又没有了声响,不过对于冷战这么多年的父子关系来说,这已经令他非常惊喜。

白潇是怎样的脾性他是清楚的,有时白振东也感到无奈,前半生都扑在事业上的他用外人的眼光看绝对是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然而事业再成功却换不来他想要的亲情,与儿子的隔阂,便是压在这个男人心头令他感到无力的难题。回想当年的决定,他反思自己的确没有顾及到儿子的感受,而人到中年,年轻时的拼搏精神渐渐淡去,那原本被压制着的对一些情感的渴望,也就逐渐占据了上风。

身为父亲,白振东希望得到儿子的体谅。只是以前的尝试都没有成功,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白潇直接报考了滨河市的大学,干脆远离他了。

这让他又气愤又无奈。

而现在,儿子的转变,令他父心甚慰。

接下来就是白振东单方面的嘱托,不停地关照白潇应该怎样怎样,同时也跟她讲述了下近段时间家里的情况,让她好好念书,不要想太多,哆嗦得跟个老妈子一样,而白潇除了偶尔嗯一声表示知道外,就没有其它的话。

电话挂断了,白潇怔怔地有些难以述说自己现在的想法。特么刚才她居然有些感动了,撇了下嘴,她再次拨出一个号码,这次是她的妹妹白芷的。

白芷今年十六岁,正值高一,虽然不是同父同母,但“兄妹俩”的关系始终良好。白潇自然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且不说自己的母亲已经去世——现在当家的女主人是自己的后妈,就说后妈对自己的百般照顾,她就知道其实后妈很希望得到她的认同。

这种情况下,白潇自然没有把敌意过渡到妹妹身上的意思。

京城,白家。

名为“锦绣”的豪华别墅区中有着几栋连排的独院别墅,这里正是白家的住处。

一间娟秀洋气的闺房里,此时的白芷正穿着一件宽松的卡通睡衣、抱着一个大玩偶,与她的母亲赵捷一道,看着时下的网剧。

这部由张文起主演并在爱奇艺平台播放的《黄金瞳》,作为网文改编作品,原作就有着极高的人气。改编成影视作品后,因为特效优秀,剧情合理,加上主角演技在线、配角又都是老戏骨,一经开播就掀起了非常火热的话题度。

于是追剧也就成了白芷吃完晚饭后必做的事情。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白芷瞥了一眼号码,立刻蹦了起来,一把将大玩偶扔掉,套上拖鞋啪啪啪跑向了阳台。

“哎,小芷,还看不看电视了?”

“不看了不看了。”白芷在阳台那边呼喊道。

赵捷笑了笑,拿起遥控器按下了暂停键。

过了十几分钟,看到女儿回来,赵捷一脸笑容地问:“刚才谁打来的电话?”

要不是知道女儿从小听话,加上这丫头自小就是一个小美女,眼界颇高,她甚至怀疑女儿是不是在外面谈了男朋友。

“妈,是哥哥!”

白芷一屁股坐回到床上,眉开眼笑地说道。

赵捷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女儿从小就黏着哥哥,这个她是知道的,当然也为兄妹俩感情良好感到欣慰。

……

与妹妹煲了一段电话粥,短短的十几分钟,白潇就有种身心俱疲的感觉。

这死丫头贼心思太多了,用一句时髦的话来说,就是皮得很,跟皮皮虾一样,白潇在与她通话的时候,深怕被她发现什么。

不过好在这次有惊无险的度过去了,但一想到白芷在电话中说放暑假了要来滨河市看她,白潇又感到头疼,觉得自己虽然没被判死刑立即执行,但她的死期似乎也不太远了。

摇摇头,她收起手机,离开了食堂前的河堤。

白潇没有立刻返回宿舍,而是沿着如纱一般的路灯光线,慢慢朝着东北角的景玉山而去。

景玉山是滨河理工大学的后山,是一座隆起的小山包,不是很高,但占地面积极大,据说建校前就存在,很有一番历史渊源。山上植被茂密、古树参天,一条幽径环绕山间,一座座凉亭隐约浮现,此时正值春夏之交,石阶小道旁那红得如火的木棉花,粉艳如霞的芍药花,竞相开放,那景色相当优美。

石阶小道旁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盏埋在地上的景观灯,昏暗的天色下,闪烁着微弱的光线。

白潇款款走在石阶上,一级一级朝着景玉山的深处走去。

这时候由于刚刚吃完饭,前来这里散步的学生很多,当然细细分辨的话,会发现主要还是以两两成双的情侣为主。此地环境甚幽,不来个花前月下岂不是糟蹋了美景?也正因为知道景玉山实则是情侣们的天堂,平常的时候白潇也是比较抵触来这里,毕竟……这里景色虽美,但风儿过于喧嚣,自己一个人过来,跟找虐有什么分别?

看着旁边一对对秀恩爱的男女朋友彼此手挽手有说有笑的样子,她仿佛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恋爱的酸臭味。这一刻,作为单身狗的白潇遭受到了人世间最具恶意的打击。

她也想脱单啊,但以她现在的状态,是去找个男朋友还是女朋友?

找女朋友吧,工具已经被缴了,以她现在的状态,那叫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哪怕有女的愿意跟她演一出虚龙假凤,双方的性福又很难得到保证。

而找男朋友吧,以她现在这状态也只能是被日的份,身体是爽了心灵却受到了污染,还不如磨镜子呢。

脑壳疼!

还是乖乖当个单身狗吧,做一只幸福的汪,整个天下都是自己的。

她佯装没有看见,迈着轻盈步伐从他们身边快速走过,然后一路前行,来到了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在确认周围没有人后,她悄悄地将脸上的银霜面具摘了下来。

“呼……”吐出一口气,顿时原先如水泵般被抽走的灵气停止了消耗。

这教白潇感到一阵轻松,果然……维持银霜面具的存在,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还是一个相当重的负担,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但同时,她也注意到,失去了面具的伪装,她那非常明显的女性[特征]也一下子展露了出来。

盖过耳朵的秀发随风飘荡,胸口处因为没有佩戴女性内衣的缘故,粗暴的接触也让她感到不适。

“唉,难道还要去买内衣?”白潇尬尴地环视了一圈,手放在胸前轻轻比划了一下,比了个差不多的大小,然后露出一抹无奈,顾自地继续向山上走去。

此时,淡月笼纱,娉娉婷婷。在白潇的视野中,一点点如星屑般的灵气不断充斥在景玉山的角角落落,看上去金灿灿的,十分美丽。

作为滨河理工大学绿化最彻底的地方,景玉山同样也是灵气最为逼人之处。

循着灵气最盛的地方走去,来到一座凉亭前,这里己经是景玉山的最高处了,白潇稍稍驻足,有些分辨不出接下来该往哪走。

随即闭上眼睛,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底一轮淡金色光晕一闪而过。

如果此刻白潇对着镜子,就会发现在她的胸口上缘,那片栩栩如生的凤凰印记已然出现。

这时,白潇的眼中又是另一番场景,原本稀疏的灵气一下子变得稠密起来,并且仿佛受到了召唤,随着白潇轻轻抬了下手,这些灵气旋转着,朝着她身体涌来。

第十五章 霸下驮碑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仿佛漂浮在空中。

白潇情不自禁地再次闭上眼睛,嘴中发出一道舒服的声音。她默默感受着灵气进入身体后的那种感觉,恍惚间她眼前视线一转,感到自己好像来到了一片空幽的地方。

这个地方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光线,同样也没有任何声音,是一片极度静谧的地方,就好像一片未经发掘的待开发之地。

“这里是哪里?”正当她生出疑惑的时候,她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两个光点,而且那两个光点距离她越来越近。仔细一看,竟然是一蓝一红两颗玉球,正是之前那两颗从怀表中脱离出来并且没入她身子的小彩球!

这两颗玉球犹如太极八卦阵的阴阳两极,互相旋绕着、打着转,就像顽皮的孩童在那追逐嬉戏。而在感应到白潇也来到了这片地方后,这两颗玉球又变得像邀宠的小孩子试图在家长面前表现自己,彼此的旋绕速度更加快了。

“嗡嗡嗡……”

原本风平浪静的空间随着玉球的转动,打破了宁静,低吟的风噪开始响起,白潇甚至能够感应到那股吹拂到脸颊的风劲。

渐渐地,以这两颗玉球为中心,形成了一片低压地带。而随着低压地带的形成,无数细密的灵气,也突然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尔后在中心的位置不断聚集。

如同蒸发的水蒸气在空中形成雨云,此时此刻,这片空幽的环境中,也有一片“雨云”在慢慢的会集,只不过这片雨云呈现出淡淡的金色。

白潇作为一名旁观者,惊讶地看着这片雨云慢慢形成、不断地壮大。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感觉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而正当她准备继续看下去时,咻的一声,她的面前突然一黑,下一秒,她发现自己眼中的画面又变成了景玉山的夜景。

白潇从之前那种玄妙的状态中退了出来。

“刚才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白潇感到有些新奇,她发现自己仍旧保持着刚才站立的姿势。而更令她意外的是,一进一出之间,现在的她仿佛有了一些不一样的感觉,好像……脱胎换骨了一样,先前的那种疲累感一下子全都不见了。

这当然就是身体吸纳了灵气的缘故。她再次沉入刚才的状态,意识又一次出现在刚才的地方。

没错了……以一蓝一红两颗玉球为中心,一片由灵气构成的云朵正在高速旋转。

白潇以上帝的视角俯瞰,那场景像极了一朵硕大的台风云团正在会聚成形,而那两颗玉球,就位于台风眼的位置。

当然,此时风眼刚开,台风的规模估计也才刚刚从强热带风暴转变过来。冥冥之中,白潇有一种感悟,她应该继续吸纳外界的灵气,不断壮大体内的风暴,那样,她也将变得更加强大。

说干就干,白潇再次回到现实中,她左右看了看,见周围没有其他人,便嘴角一笑,朝着不远的凉亭走去。

三步并两步,霍地一下从下方跳上大概一米高的支撑着整个凉亭的水泥基台。那轻飘飘的感觉……似乎根本就没有使用多少力气似的,白潇脸上露出了一抹惊讶,旋即默然点头,又跳下来,重新跳了一遍。

哈哈……真是很轻松!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轻得像羽毛一样,同时身体的协调性、柔韧性,好像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哪怕即便再高一点,她觉得自己也能很轻松的跳上去。

嗯,找个地方试一下。

她的眼睛四下转动,寻找着可以挑战更高难度的地方。这时,她看到了凉亭不远竖着的一块足有两米多高的石刻碑。

这块石刻碑不是直接插入地表,而是由一只乌龟驮负着的,名为“霸下驮碑”。

霸下,又名赑屃、龟趺、填下,或者龙龟,是瑞兽龙之九子的第六子,样子似龟,喜欢负重,“碑下龟”指的就是霸下。

据白潇所知,眼前这块石刻碑的来头可是相当不小的,相传滨河理工大学的前身是一家私塾,而这私塾便设于名为“景玉”的寺庙当中,距今已有一百五十多年历史。虽然时光荏苒,私塾、寺庙早已不复存在,然而这块石刻碑却坚强的保留了下来。据说这块石刻碑就是当初寺庙搬迁时,由一名高僧立下的,是景玉山上鼎鼎有名的文化遗产。

将近两米高的石刻碑,加上底下负重的霸下,合计足有两米五左右的高度。哪怕一个高个子站在它跟前,都显得有些矮小。

就是它了!

白潇眼眉一笑,来到了石刻碑的跟前,只见她抬头望了一眼,然后双腿并立,双手扬起,稍作准备后就是轻轻的一跃,顿时跃上了石刻碑的顶部。

嗯,轻松是轻松!只不过身体弯曲时,她的膝盖顶到了胸口,一种怪怪的感觉传到大脑,接着白潇的脸色变了变,整个人都不舒坦了。

“女人的身体真是不方便,稍稍运动一下就感到别扭。”

她嘟囔了声,这还是胸脯只有B罩杯的时候,要是将来再壮大,白潇觉得跑动起来肯定踉运球一样。

唉……女人难做啊!

刚才的喜悦不知不觉被冲淡了不少。

接下来,白潇跳了下来,面朝着石刻碑,朝后退了一步,等相差半米左右的距离时,她嚯的一声抬起腿,将右腿的脚跟支在了石刻碑上,整个人顿时撑起了一个略微倾斜的一字马。

整个过程轻松写意,没有任何困难,果然,身体的柔韧性也是出奇的完美,浑身的筋骨都已经拉开了,是块练武的好料子。当然,如果去跳舞,肯定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以她的容貌和身段,若是投身舞林的话,绝对能闯出一番天地。

不过随即,白潇轻轻地摇头,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鬼才会去跳舞呢,就算她白潇一无所有,找不到工作,也不会去跳舞的。

这辈子都不会。

嗯……绝不!

既然验证了身体的变化,白潇便不再去想这些了。书归正传,她掉头走进了凉亭,随意地用手轻拂了下凉亭中央的石凳子,将上面的落叶掸去。随即她转过身,坐了下来,同时心神沉淀下去,闭上眼睛,开始吸纳周围的灵气。

顿时以白潇为中心,无数灵气竞相朝她涌来。

时间慢慢的流逝,月光洒在景玉山山顶的“霸下驮碑”上,同时也洒在凉亭里面正闭目端坐着的白潇的身上。山间的芬芳在夜风的吹拂下飘荡在白潇的周围,画面仿佛凝固,一抹唯美的画卷定格在了少女微微吐息的瞬间。

不知过了多久,白潇睁开眼睛,她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

拿起手机一看,是林剑打过来的。

“喂,什么事?”她清了清嗓子,用低沉的声音道。

“白潇,明天下午上完课的话你来我这里一趟。”电话另一头传来林剑急切的声音。

“嗯?”白潇眉宇微皱。

林剑道:“是这样的,我把今天咱俩遇到的事情跟我爸妈说了,他们听完后很重视,说明天就会赶回来,到时候他们要见一下你。”

“见我?”白潇有些惊讶。

“是啊,我们俩都是当事人,如果真有什么鬼祟的地方,也正好一起解决下。”

白潇听完点点头。从林剑的话语中,她感觉出林剑的父母应该是有特殊本领的人,正巧,白潇这边也有一些现象可以向他们请教一下。

第十六章 城市套路深

挂断电话,白潇才注意到时间,居然己经晚上十点多了!

脸上微微诧异,她这一坐,就坐了两个多小时?

果然是山中无岁月,世上己千年啊。

想了想,今晚就到这里吧,白潇起身,掸了掸屁股,然后重新唤出冰霜面具,将它戴在脸上。

接着便轻盈的朝山下走去。

这时石阶小道上的情侣己经很少,当然还有零星的几对彼此相拥着坐在道路两旁的石椅上,彼此你侬我侬的说着热恋情侣爱听的情话。

白潇从他们边上走过,眉目忍不住朝他们望去,她没太在意男的面孔,只觉得没自己帅,但女的倒是挺漂亮,有几个身材窈窕,长得很性感!呵,好鲜花都让猪给拱了。

“这几个狗男女,大晚上的还不回去,不会是想等人都走光了好打架吧?”

看了眼周边黑漆漆的小树林,以她敏锐的听觉,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了几声痛苦但沉闷的啼吟声。大晚上的真有鲜花被拱了?

啧啧,现在的年青人真是够豪放的。白潇发散思维引发联想,脑海中便浮现出了可能的景象,随即摇了摇头,感到颇为无趣,“算了,反正不关我的事。”然后步履加快,很快回到了宿舍。

502宿舍,白潇进门后,程晓辉、韩迎、黎显斌三人朝她打了声招呼,白潇也笑着回应了下,便坐回到自己的电脑桌前。

打开电脑,登上58同城,然后开始搜索起周边的房源。

找房子的事是现在的当务之急,继续留在男生宿舍显然是非常不靠谱且对自己不负责任的行为。

至于说搬过去与小姑白瑕一起住,当然也是一个选项,但这个念头在脑海中只停留了短暂片刻就被她抛弃了,理由也很现实,真要是搬过去,那个女魔头非把她折磨死不可,讲道理白潇堂堂大男人还是有些憷她的,还是自己租房比较靠谱。

白潇大致浏览了下出租房的价位,然后吧嗒一下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滨河市是副省级城市,虽然政治地位比不上隔壁的省会城市泉亭市,但经济、科技、文化较之一般地级市来说肯定是更加发达的。事实上作为东海省最为发达的两大城市之一,滨河市和隔壁的泉亭市历来就是本省经济的两大重要引擎,牢牢占据着第一梯队的地位,并与第三名拉开了好几个身段。

这其中的发达,自然而然也表现在了房价上。自零八年之后,滨河市的房价又经历了几轮大幅的上涨,如今城区中心房价已经超过三万,周边辐射区域也多以两万上下为主,即便是相对郊区一点,房价也在一万六七左右。

经济的火热吸引了大量的外来务工人员,而高房价的大环境,自然铸就了租房市场的火热。

白潇走马观花地浏览了一遍,发现要想在高校园区附近租房,真是一件需要下些本钱的事情。

附近普通的单身公寓,普遍要价在一千七到两千五之间,这算是比较公道的了,但对于学生或者刚刚上班的单身人士而言,显然是不可承受的重担。当然如果选择合租的话就稍微便宜一点,三室一厅一厨一卫的简配房源,房租价格普遍在两千到三千五之间,倘若三人合租,平摊下来的价格大概在七百到一千二之间,贵当然还是贵的,不过倒是还能接受。

白潇的心理价位是在一千左右,极限是一千五,再贵她就要犹豫一下了,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虽然以她的家境来说,几千块钱不算什么,可从小养成的习惯让她不太喜欢那种奢靡的生活。

其实真要说起来,还真是因为她与父亲的关系不睦有关,白潇潜意识里不想动用他给的钱。再加上白家家教森严——为防止出现纨绔子弟,家族对子弟的要求也比较严苛,就比如白潇这样根红苗正的嫡系子弟,在没有真正走进社会之前,一个月的零花钱都是有定额的。

论生活的滋润程度,白家的子弟可不比京城的其它大家族。

有了确切的目标,白潇拿着鼠标勾选了相应的价格区间以及房源的户型,进行进一步筛选,不一会儿网站便排除了那些不合适的房源。

剩下的都是三室一厅布局,价格在两千五到三千之间。

当然,既然要合租,对同租室友也要有一定的要求。首先,男的不要,她都变成女的了,平时也不可能一直佩戴银霜面具,因而同租室友必须是女的,这是前提。其次,最好对方不要有男朋友,不然夜夜听着活春宫,她还要不要睡觉了?

只是这些在网上很难知道详情,必须实地考察后才能知道。

这么想着,白潇查找了一阵,很快就找到了几个户主明显要求租客是女生的房源,将资料收藏起来,她打算周末的时候过去实地考察一下。

不考察不行啊,现在的租房市场,各种套路太多了。明明网上挂着的是“房东本人”的房源,但实际上却是中介挂上去的,一个电话打过去,他立刻承认自己是中介,并且开始给你推荐周边的房源;又或者在网上挂一个低价的房源,等你心动了打过去询问时,他又告诉你那个房源已经租出去了,不过他手里还有其它的房源……

套路,都是套路!

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做完这一切,一看时间,也已经不早了。

白潇伸了一个懒腰,走进卫生间刷了下牙、洗了把脸,之后跟室友们打了声招呼,就顾自爬到了床上。

夜晚熄灯,房间里一通昏暗,白潇靠着墙壁躺在床的内侧,将被褥裹在身上并垫在床的外檐,这样就很好的遮挡了对面床铺的视线。接着设定好明天起床的闹钟,将银霜面具摘掉,一具姣好的女体便在被褥里面呈现。

一夜无话,眨眼就到了翌日清晨。

七点十分,闹钟准时响起,白潇揉了揉眼睛意识到了新一天的到来。

这时候室友们都还在睡觉,白潇微微点头,知道时间对于她来说非常宝贵。于是先唤出了银霜面具,将其戴好,然后穿好衣服,轻手轻脚地爬下床,匆匆地闪进卫生间,顺便在里面将门锁上。

俗话说得好,人有三急,谓之内急、性急、心急,睡了一夜,此时来自小腹的不适感令她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尿意来袭!强烈的生理需求令她迫切需要解决这个问题。

这显然是难不倒她的,说起来变身一天多,她也解决过数次生理问题了,现在自然已经熟门熟路,连那仅有的羞耻感都抛弃了。

学校宿舍的厕所是坐式的,白潇来到便器前,稍微一阵迟疑,便转过身放下了马桶座圈,然后一脸无奈地提了提衣角,一边将底裤褪到腿弯的上缘处,一边坐在了便器上。

解决生理问题是生物与生俱来的本能,这一点无论是男生还是现在变成女生都是无师自通的,不算激烈但有些急促的水流令白潇微微舒了一口气,等完全排空体内的库存后,她随手扯了张纸巾轻轻擦拭,完后伸手冲了下水,嘴上轻轻啧了声,便提起裤子站了起来。

现在她由衷念起了还是男人时候的好啊,毕竟小解的时候不用像现在这样脱裤子,事后也不需要用纸巾擦拭,整个过程潇洒而随意,而作为女人就是麻烦。

这还是夏天,要是冬天,屁股还得挨冻。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去他娘的,这完全是心理安慰好不好。”想到今后自己每天都要进行这样的骚操作,白潇蛋疼了,感到情绪有些暴躁。

啪啪!

白潇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蛋,让自己变得清醒一点,然后站到洗漱台前,挤出牙膏,开始刷牙洗脸。

等她一切完成,同宿舍的三位室友才慢吞吞地爬下床,对白潇的早起还有些诧异。

第十七章 今天的小白有点婀娜

“白潇,今天你起这么早啊。”

黎显斌迷迷糊糊冲着站在卫生间门口的白潇打了声招呼,然后走到便器前,手一掏便是一阵豪放大气。

白潇见状嘴角微抽,但仍笑着回应:“是啊,你们快些,已经七点半了。”

“得嘞,很快就好!”

看着纷纷开始洗漱的室友,白潇现在的心情还算不错。经过一天一夜的调整,她现在已经渡过了变成女生的惶恐期,慢慢开始接受自己的新身份了。

人果然是适应性极强的动物,这一点白潇有了切身体会。其实不接受又能怎样,上天可不会以她的意志为转移,还不如既来之,则安之。这么想也是无奈之举,现实如此,实在是没有其它的办法。

七点四十分左右,502宿舍的几个男生终于收拾妥当离开了宿舍,开始前往教学楼。

清晨的阳光并不热辣,但明晃晃的感觉也是非常刺眼。

白潇抱着课本,迈着小步跟在程晓辉他们身后。沿途不少学生不断地从宿舍涌出,跟他们一样,往教学楼走去。看着他们青春靓丽的模样,白潇恍惚间有了一些触动。

大学时光,估计是人的一生中最愉快,也是最值得怀念的时光了。没有太多虚假,也没有太多的人需要戴着面具去应对,更没有所谓的KPI考核。当然,课业压力也没有那么重,在课余之外,可以尽情的支配自己的时间。

可现在自己还没毕业呢,就已经戴上面具了。

悲哀!

路过早餐售卖处,白潇买了一个粽子和一份酱香饼,之后一边走一边吃着,等到达教学楼时,早饭也吃得差不多了。

上午是《细胞工程》和《药理学》两门大课,《细胞工程》的老师是一个青年男教师,讲得生动形象而充满激情,全程带动课堂的氛围,白潇甚至怀疑他是从相声班毕业的,不然肚子里咋有这么多段子?而欢乐过后接下来就是沉闷,《药理学》的老师是一个欧巴桑,全程拿着教材照本宣科,听得人昏昏欲睡。

中午吃完饭,宿舍小憩了会儿,下午则是一门《生物分离工程》的课程,虽然是理论课,但也足足占了三个课时的时间,任课老师出了名的严厉,也没有学生敢逃课,一门课上完,已经下午四点了。

“白潇,现在是直接回宿舍吗?”刚刚下课,韩迎就问旁边的白潇。

白潇微微一愣,问道:“有事?”

韩迎道:“刚刚许毅约我们去打球,一起去吗?”

许毅是生技二班的学生,同时还是校篮球队的成员,因为有几门课程交叉在同一个教室上课的缘故,白潇也认识他,但不是很熟,摇摇头:“你们去吧,我有事要去林胖子那一趟,就不去打球了。”

事实上白潇的球技一般,会打,但算不上太出彩。而且昨天约好了下课后要去林剑的纸扎店见他父母,自然不可能爽约跟许毅他们一起去打球。

“这样啊,那你帮我们把课本带回宿舍吧,我和老大还有大个过去打会儿球!”说着韩迎将课本递了过来。

“行。”白潇点头,笑着将课本接过来。韩迎口中的老大指的是程晓辉,至于大个,当然是指身材最为魁梧的黎显斌。

“辛苦你了小白!”黎显斌笑呵呵也将课本递过来。

白潇一脸嫌弃地剐了他一眼,不满道:“说过多少遍了,叫我名字,不要叫小白。”

“好吧白潇,麻烦你了。”黎显斌立刻改口。

白潇啪的一下将书接过,几本书叠在一起,扬了扬手说道:“那我先回去了,你们几个玩得开心。”

“嗯。”几个人点头,然后笑呵呵地转过身朝着小操场的方向走去。

走了没几步,黎显斌忽然回过头看着白潇走远的背影,意外说道:“喂我说老大,你们有没有觉得,今天小白走路的样子有那么点……婀娜?”

“婀娜?”

程晓辉微微皱眉,一巴掌就落在了黎显斌的肩头,“你小子是该交女朋友了吧,白潇这人是白净了点,但怎么也与婀娜扯不上关系吧,你不要因为长得丑找不到女朋友就自暴自弃,更不要把主意打到白潇的身上,‘他’可是良家人,将来还要找女朋友的。”

韩迎也忍不住笑喷出来,打趣道:“大个儿,你还没当三年兵呢,怎么眼瞅着母猪要变貂蝉了?白潇走路婀娜……哈哈哈,亏你说得出来,容我先笑一会儿。”

“你们怎么这样……”黎显斌一脸委屈状。

他长得不好看他承认,可观人的眼光还是有的,作为一个阅片无数的老司机,不把自己的情绪代入对一个人的评价,这是起码的原则,请不要质疑他的专业眼光。

笑够了,韩迎冲着黎显斌严肃道:“你其实是想说白潇有些娘吧。”

“对对,怎么,你也这么觉得?”黎显斌反应过来。以前的白潇虽然也纤廋,但今天似乎更单薄了,经韩迎这么一点拨他忽然反应过来,这就是娘啊。

韩迎摇了摇头:“不觉得,不过我知道班上的女生都觉得‘他’挺帅,愿意跟‘他’做朋友的人很多,现在长得像白潇这样的才吃香。”

程晓辉思索良久,也表示认同,他拍了拍黎显斌的肩膀:“大个,我们管这个叫作嫉妒。”然后语重心长地道:“千万不要让嫉妒蒙蔽了双眼。”

黎显斌沉默了,是啊,白潇在班上的女人缘确实不错,特么嫉妒死他了。

可不对啊,他跟白潇关系好着呢,犯得着因为嫉妒去贬低他吗?他是真的觉得今天的白潇有些婀娜啊,也不对,应该是有些女气才对!

“大个!”韩迎忽然严肃地说道。

“什么?”

“送你一句话:守得本心,静守时光,以待流年!”

“啥意思?”黎显斌忽然有些懵逼。

“意思是,单身没关系,也不可怕,因为以后单身的日子还长着呢!慢慢地也就习惯了、佛系了。”

“可千万不能因为一时的打击而自暴自弃了,当然,如果你真的取向变了,也不要自卑、彷徨,趁年青,趁梦想还在,想去的地方,现在就去!想做的事情,现在就做!但请你一定放白潇一马,找别人吧。”说着韩迎哈哈大笑起来。

黎显斌反应过来,追着他便是准备胖揍一顿。

程晓辉走在后面也是一愣,随即无奈地摇摇头。

白潇可不知道自己走后还引发了这样的讨论,此时她正回到宿舍,将几个人的课本放好,之后她又下了楼,朝着林剑的纸扎店方向而去。

校门口,白潇依旧用软件叫了辆网约车,虽然有了上次半夜撞鬼的经历,可她没有因此而留下阴影。

给林剑挂了一个电话,表明自己出发了,接着便站在原地静静等待网约车到来。

一路平安,二十几分钟后,她来到了目的地。

第十八章 林成河

大老远,她就看到一个硕大的身影站在纸扎店的门口东张西望,看到白潇过来,林剑三步并两步跑过来。

“白潇,你可算来了。”

“叔叔阿姨已经到了?”看着林剑跑到外面来迎接的样子,白潇意外道。

“嗯,我爸妈已经在里面等你了。来,跟我进去。”

然后和林剑一起,白潇走进了林家纸扎店的大门。一进门,她发现原本杂乱的纸扎店居然整理得有些干净,看来为了迎接爸妈的到来,林剑还是拿出了一些心思的。

“白潇,这就是我的爸妈。”来到后院,林剑将她带到一男一女面前。

“叔叔阿姨,你们好。”白潇笑着上前打了声招呼。

这时她才仔细打量林剑的父母,事前她已经从林剑的口中知道了他父母的名字,那么面前这个面目俊朗,隐隐中透着一派沉稳气息的男人应该就是他的父亲林成河了,而边上四十岁出头、风韵犹存的女子就是他的母亲魏佳敏。

白潇暗暗有些惊讶,当然不是因为林剑的父母居然有着一股上位者的气质,说实话白潇是见过世面的,所谓的上位者也见过不少,当然不会因为这而感到有多么惊讶。真正令她感到惊讶的,是因为刚才她来到林剑父母的跟前时,居然感到了一股淡淡的压力扑面而来。

好在体内及时涌起一股暖流,很快就将这股压力化解了。但一刹那的反应也让她知道了一件事情,林剑的父母果然不简单,这是她第一时间的反应。

同时,暗暗打量着白潇的林成河也微微有些吃惊,他实在没有想到儿子的朋友,居然是一块如此无瑕的璞玉,自己的稍加试探,果然试探出了一些东西。日后若是稍加雕琢,将来必成大器。

“不错不错,年纪轻轻就怀有如此灵压,不过你的灵力释放还不够自如,且有过多粗陋驳杂之处,应该没有经过正规的训练吧。”

林成河笑着收回了试探,一脸和煦地看着白潇。

“林叔叔过奖了。”白潇自然面不改色,淡淡地回以礼节性的微笑。

林成河眼前一亮,饶有深意地看了白潇一眼。

倒是一旁的林剑有些不明所以了,就在刚刚,他好像感应到了一股不一样的气氛。

那种感觉……就好像武林高手甫一见面时彼此的试探,末了再说上几句高深莫测的谦逊之话,一波商业互吹,很有感觉啊有没有。

这时边上林剑的母亲魏佳敏笑着迎上来,热情道:“都别干站着,咱们进屋坐下来慢慢聊。”说着还给林剑使了一个眼色。

事实上自白潇进门开始,魏佳敏的目光就落在她的身上,见她仪容得体,清新俊逸,心里暗道好一个俊俏的翩翩少年,然后又看了眼边上的儿子,一段时间不见,越发臃肿了,气就不打一处来。

林剑不明所以,被母亲莫名瞪了一眼,也反应过来:“对啊,我们别站在这里,进屋去。”

几个人相继进屋,落座后,魏佳敏给白潇沏上了一杯事前泡好的茶水。

茶叶是上好的龙井,冲泡后绿叶蓬松,形体完整,随着淡淡的热气,就能够闻到一股茶水的芳香。但是显然,白潇和林剑的心思都没有在茶上。

“你们昨天遇到的事情,小剑都已经跟我们说了。”

林成河首先开口,见白潇和林剑竖起耳朵的样子,他确定道:“这件事呢,我跟小剑的妈妈初步判断,应该是灵祟无疑了。当然具体情况,还要实地考察过才知道。”

“爸,你的意思是,我跟白潇昨天是真的撞鬼了?”林剑扭动了下胖乎乎的身子,有些惊恐道。

妈耶,真的撞鬼,真是贼恐怖了。

魏佳敏见状眉宇微微地蹙了起来,用责怪的口吻道:“你看看你,也不知道稳重一点,碰到点事就手忙脚乱,忘了分寸,能成什么大事!忘了妈妈以前是怎么教你的了?还一个大老爷们呢!”说着看向白潇方向,“还不如人家白潇稳重!”

林剑悻然闭嘴,他倒是想稳重,可手里没货,心里没底气,稳重不起来啊。

瞥了眼边上正襟危坐的白潇,他暗暗道了声服气,果然老妈说的是有几分道理的,看人家白潇多稳重,一点慌乱的迹象都没有。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啊,最怕的就是将自己与邻居家的孩子放在一起对比,现在的白潇俨然就成了母亲口中的邻居家的孩子。

当然魏佳敏这番话听在白潇的耳中,却有些异样的味道。什么叫还不如人家白潇稳重,关键前面加了句“还一个大老爷们呢”,给白潇的感觉是明着在责怪林剑太造次,但放在整个语境中,却好像在说林剑一个大男人,还不如她这个女孩子稳重一样。

反正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过于敏感了,平白躺了一记枪,白潇感到有些郁闷,歧义,这绝对是歧义了。

当然这个话题很快就过去,魏佳敏先是对儿子一通批评,怒其不争,之后和颜悦色地道:“其实遇到这种事你们俩也不要过多担心,灵祟这种事其实算不了什么大事,只是平时比较少见而已。这次我和你爸赶过来,就是专门为了处理这件事。”

说着示意了下林成河,这时林成河抿了口茶,呵呵地将茶杯放到边上,笑着看向白潇和林剑:“确实不算大事,一般来说灵祟的发生都是有迹可循的,只要找到‘原因’,那就有化解的方式,这个不难,你们不用太过担心。”

“对了白潇,小剑说你前天晚上遇到了纸扎人开车,并且那个纸扎人意图谋害你?”

林成河忽然看向白潇。

“是的林叔叔。”白潇如实回答。接着将当晚发生的事情详细叙述了一遍。

林成河听完后略微沉吟,望向白潇道:“这么说来关键时候是那块怀表救了你,白潇,如果信得过叔叔,可否将你的那块怀表给叔叔看一下?当然如果觉得不合适,你也可以拒绝。”

“当然可以!”

白潇没有任何犹豫,这一表现倒是令林成河微微有些诧异,旋即轻轻点头。

事实上白潇也确实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若是昨天以前,她自身也是迫切希望找出怀表所隐藏的秘密,有林成河这么一个熟人的父亲帮忙寻找答案,当然求之不得。而现在嘛虽然她已经改变初衷想要保守秘密了,但巧的是怀表中的凤凰已经融入她的身体,已经变成凡物的怀表,倒也不怕林成河会看出什么。

藏着掖着反倒显得不够光明磊落,她索性大方利落地将怀表掏了出来,交到林成河的手中。

林成河从白潇手中接过,当即拿在手里认真端详起来,然后转交到魏佳敏的手中,让她也细细查看。

半晌两人交换了下眼神,林成河了然道:“白潇,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京城白家的人吧。”

白潇有些惊讶:“林叔叔,你怎么知道?”

林成河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白司宏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爷爷。”

白潇意外从林成河的口中居然能够听到自己爷爷的名字。

“有趣,你居然是白司宏的孙辈。”

“那不知道你的父亲是白家的二子白振东,还是长子白振业?我记得白老爷子的小女儿还小,也显然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孩子来。”

白潇更惊讶了,没想到林剑的父亲林成河居然不仅知道她的爷爷,还知道她的父亲、大伯以及小姑。这么说来,应该还算是她白家的故旧了。

“家父白振东。”白潇认真道。

“你是他的孩子?”

林成河认真打量了白潇一眼,嘀咕道:“没想到振东兄还藏有你这么一根苗子。”

随即他点点头:“不过也难怪,既然你是白振东的儿子,那么这一切就说得通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块怀表应该被加持了一道用于守护的咒令,前天夜里就是这道咒令被激发,将你从纸扎人的手中救过来的。”

见白潇脸上露出迷惑,林成河解释道:“咒令是御灵者以特殊方式加持在物件上的一种咒术,你可以将它理解为道术的一种,最出名的当属龙虎山正一道的符箓之术,那是一种刻画在符纸上的咒令。”

“你这块怀表也是相同的道理,不过一般加持在器物上的咒令是一次性的,过后就失效了。”说着林成河点点头,将凤凰雕刻的怀表交还到白潇的手中,“怀表你拿回去,这已经是一块普通的怀表了,但留作纪念应当挺好。”

白潇默默地点头。

林成河的说辞,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要不是涉及到自己变身,还有凤凰的事,她绝对信了。

第十九章 六爻纯阴,女的!

“林叔叔,依你的意思,我那晚遭遇纸扎人,还有林剑遇到亡者买家都是灵祟事件,那这两件事一起发生,单纯只是巧合吗?”

“是巧合,但也不是巧合。”林成河想了想,看着两人道。

“为什么?”白潇和林剑心中感到迷惑。

林成河道:“因为灵祟之事,多是鬼怪留有遗愿所致,从动因上讲,它们是亡者或者因某个事件而引发的执念形成的一个局部‘灵场’,我们常说画地为牢,所以灵祟的发生往往被圈定在一定的范围内,很难超越出去。而且你们也不要把灵祟想得太厉害,因为它们由亡灵或者执念所引发,所以绝大多数都是低级别的,其实伤不了人。”

“当然这其中厉鬼除外,达到厉鬼层级的灵祟,已经具备了实质害人的条件,对待这一灵祟,一般而言都是选择直接镇压!”

听林成河这么一讲,对于“灵场”的概念,白潇稍稍有些明白了。

“也就是说,灵祟常常被限定在一定的范围内,我和林剑遇到的事情,是因为机缘巧合步入了某个灵场中?”

“可以这么说。”林成河看着白潇,微微点头,“你们步入灵场,是一个巧合,但你们撞鬼的事,却不是巧合。”

“爸,这又是什么意思?”林剑迷糊了。

“其实这很好理解,这么说吧,普通人即使是进入了灵场,也很难感应到灵祟的存在。因为要能够感应到灵祟的存在,有两个条件,要么灵祟本身够强,已经能够影响到进入灵场的生命体,比如说厉鬼;要么进入的人本身就具备灵压,能够非常敏锐的感知到灵祟的存在!”

“彼此的作用是相互的,白潇是具备灵压的人,所以符合条件。而你……小剑,因为你从小具备阴阳眼,因而你们能够看到灵祟也就不稀奇。所以你们撞见灵祟,既是巧合,也不是巧合。”

“我有阴阳眼?”林剑吓了一跳。

“是的,还记得你小时候经常看到古古怪怪的东西吗?”

“记得,难道那些都是真的?”林剑吞着唾沫,一脸不可思议。

林成河点了点头,继续道:“天生阴阳眼是非常不错的资质,在众多御灵者中可谓是万里挑一,那时候考虑到你还小,所以我和你妈妈找人封禁了你的能力,现在看来,这道封禁已经开始失效了。”

“等等,林叔叔,这解释了我和林剑撞鬼的原因,但为什么那个纸扎人要害我呢?”

这是白潇感到迷惑的地方,无利不起早,害她对纸扎人有什么好处?

“灵祟害人无外乎两种可能!”

林成河回答道:“第一,恶意的灵祟本能地想要吞噬身怀灵压之人体内的灵气,因为这对它们而言不啻于天然补品,是壮大自身的一种渠道,当然还有第二种可能,那就是你们遇到的灵祟幕后存在操纵之人,一些修习邪术的御灵者常常通过这种方法残杀生灵,以达到修炼自身的目的。”

“而纸扎人并非天然生灵,不能归入恶灵之流,所以我和小剑的妈妈更倾向于后一种可能!”

“有人幕后操纵?”

白潇乍一听有些意外,但仔细一想,这才是合理的解释。

“是的!”

林成河沉声道:“近段时间各地出现了不少纸扎人害人的事件,御灵管理局对此已经引起重视,而据最新的消息,行凶者可能已经逃窜到了滨河市,白潇遇到的,正是发生在滨河市的第三起害人事件。”

“不过幸运的是,白潇是京城白家的子弟,身上带有一道守护的咒令,这才幸免于难。”

白潇听完后张了张嘴,脸上露出了苦笑,在林成河的想法中,她是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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