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叫海鸥⊙_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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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这篇文本是关于跨性别主题的小说《呼叫海鸥》的详细内容,该小说由亦可cyk创作,主要围绕一名男性在权钱斗争中被迫变性为女性后的生活遭遇与自我探索进行叙述。故事的主角在经历一系列个人与外界的冲突后,逐渐领悟到生命中的爱与损失,母女情谊的深厚与被迫承受的痛苦。小说提及了角色对待性别认同、自我价值以及爱情等主题的深刻思考,情节中含有令人心碎的回忆与感人至深的对话,展现了角色在自我斗争中的脆弱与坚韧。文本中包含了丰富的细节和多层次的人物背景,探索了变性后所面临的社会歧视与心理困境。这部小说不仅是跨性别群体的心声,也是关于爱与希望的故事,让读者深思和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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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ttribute | Valu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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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lename | 呼叫海鸥⊙_太监.txt |
Type | document |
Format | Plain Text |
Size | 2192846 bytes |
MD5 | be96591ad003519df09067f993399135 |
Archived Date | 2024-11-14 |
Original Link | [Unknown link(update needed)] |
Author | 亦可cyk |
Region | 中国大陆 |
Date | 2020-06-06 |
Tags | 跨性别, 性别认同, 变身, 爱情, 小说, 自我探索, 文学, 伪娘 |
本文由多元性别中文数字档案馆归档整理,仅供存档使用。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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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信息:
[平台]:SF轻小说
[书名]:呼叫海鸥
[作者]:亦可cyk
[状态]:VIP
[字数]:645991
[点击]:568112
[标签]:致郁丨恋爱丨嫁人丨变身丨
[时间]:
[来源]:
[简介]:一场权钱利益组织的斗争中,他作为一颗棋子,被迫变成了‘她’,然而新生的开启,却令她再次陷入了与命运负隅顽抗的较量之中。
好友,至亲,接连失去的打击,没能令她残破的身躯倒下!
这场较量中,她一路坎坷走来,势必嫉恶如仇……
交流群:
【排雷:致郁,破鞋。】
○以下为正文内容○
【番外】第一章
ps:说是番外,其实就是之前第四部的正式内容,只不过都被我推翻后重写了。
本来这些是不打算发出来的,昨天在群里聊了下,怕你们等更的时间无聊,所以干脆当成番外发出来给你们解解闷好了。
1.这些内容可以跟第三部接的上,但是前三部我删改了大部分剧情,所以发出来的番外内容有少部分是对不上的,但是也不可能再改了,大家当另一条支线看好了。
2.番外的故事背景是,陆远得知了陈被堕胎的事情,于是走上了赎罪的路途,而与此同时,陈鸥失忆醒来后被江华带到山区隐居,而母女两人一举一动都在陆振华的暗中控制之下。
陆远化身游吟诗人和画家,跋山涉水寻找陈鸥,结果却被高进率先发现陈鸥踪迹,因此展开的一段故事……
3.第四部正式版还需要段时间创作,番外内容暂时发到作品相关里好了,等整本书完结后,番外内容才会续写。
…………………………………【分割线】……………………………………………
伴随着海边的烟花落幕,似有海风吹过,紧接着一个燥热的梦突然醒了。
醒来的人儿缺失了盛夏的记忆,再睁眼时已经秋夜微凉。
远离城市的喧嚣后,寻了一处靠海的山村里,终日与鱼虫花鸟作起了伴。
……
此时,海平县的某个山村里。
一个偌大的菜园子里,结出了琳琅满目的果实。
院子里养了鸡鸭,院子口有个不大不小的池塘,池塘里还有鱼。
还有一套两居室的破旧老宅,经过修葺之后,看起来竟也异常温馨。
下午时分的阳光如稻穗般洒下金灿灿一片。
此时一个穿着围裙的身影,正拿着小巧的锄头弯腰蹲在菜地里劳作,大大地遮阳帽檐下,一双精致的下巴抬了起来,那张经受住风霜吹打后的脸,此时看起来竟没有落下一丝痕迹。
厨房的烟囱上冒着袅袅炊烟,突然一声呼喊之中,江华带着微笑走了出来。
“小鸥!吃饭啦!”
少女停下劳作,慢慢起身从菜园子里踏着小心翼翼的步伐走了出来。
“诶!我来啦!”
少女来到江华身边,然后欠身给了她一个拥抱,俏皮的嘘声温暖:“妈你辛苦啦!”
江华布满老茧的手轻柔地将她凌乱地长发拨到耳后,这才宠溺的回:“妈不辛苦,看你都忙活了一个下午了,累不累?”
“不累!”少女摇了摇头,眼睛里愈发的清澈。
“还说不累!手都磨破了也不知道说一声,快进屋妈给你找个东西包上!”
“嘿嘿,谢谢妈!”
“……”江华愣了下,笑了出来,“跟妈还说什么谢谢,真是的!”
…………
母女俩吃饭的地方就在院子的屋檐下,一张简单的木头四方桌,坐在只到小腿一半的木头桩上,高低正好。
江华不停地往陈鸥碗里夹菜,惹得她一阵惊呼。
“妈,别再夹了,再吃我就变成猪了!”
“必须得吃!再不长回点肉来,我怕哪天风一刮你就跟着跑了!”
陈鸥瞪大了她那双不可思议的眼睛:“妈,你开起玩笑可比我厉害多啦!”
“哈哈!还不都是跟你学的!还说我呢,你这个臭丫头!”
“我怎么又成臭丫头啦?”
“谁让你笑话我,活该!”
“哈哈……”
晚饭过后的夕阳还有余晖洒下,
给这热闹非常的乡间傍晚铺满了一层帷幕,
帷幕之上,
有知了发挥余热地拼命叫喊,
也有沟渠里的青蛙在呱呱伴奏,
它们共同谱着夏季结束秋天就要来临时的曲子。
此时,院子里的长椅上,有两个忠实的听众,她们俩一左一右的依偎着,陈鸥安静地把头靠在江华肩上,目光柔和。
而江华就这么一直拉着她的小手,有节奏的拍打。
…………
…………
清晨的一声惊叫,江华刚从睡梦中清醒,便连忙披上衣服跑了出去。
“妈!快来啊!”
当看到陈鸥正在一脸好奇地,捧着只刚孵出的歪着脖子小鸡时,她才猛地松了口气,紧接着哭笑不得地上前骂道。
“臭丫头!大早上的你吓死我了!不就是孵个小鸡出来么,干嘛没命的乱叫……”
陈鸥兴奋的像个从小没出过山的孩子,捧着小鸡崽来到江华跟前。
“我从来没见过小鸡出生的样子,原来它生出来的时候这么丑啊?”
江华无语。
“疯丫头!丑点好看点下的蛋还不都是一样的?”
陈鸥一脸认真地给江华讲解:“这可不一样的大了去了,咱们自己家养的鸡长大了之后宰着吃有营养,县上卖的那种没营养的!反正现在我们都有小鸡了,不如就把那只大的炖了给你补补身子吧?”
江华一脸警惕的拍掉陈鸥的小手,回:“我警告你啊!不准再打它的主意,要不是靠它,咱俩哪来那么多鸡蛋吃,你这个小馋猫!”
陈鸥故意擦了擦嘴角的哈喇,绕到江华身后:“那我就把这只小鸡吃了!”
江华忙慌着转过身,从陈鸥手里一把夺下那只刚出生的小鸡,笑骂道:“你这个丫头没完啦!大早上的抽什么疯呢?再闹小心我打你啊!”
陈鸥不依不饶地躲在江华身后够不着的地方,就像老鹰捉小鸡那样。
“你抓不到我!”
说罢,还像个小孩子那样拌着鬼脸,冲江华吐着舌头。
“哈哈……看追上不打死你这个疯丫头……”
“来啊来啊!哈哈……”
“……”
江华追累了,就任凭她一个人疯着闹着,然后欣慰的看着慢慢回归平淡的陈鸥。
不时,轻轻叹了口气,轻笑一声。
过去了……
就让它过去吧!
可江华仍有些隐隐不安,因为那双眸子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悲伤,是逃不过她的眼睛的。
她总觉得这段时间以来,陈鸥太过活泼了,和以往的反差极大。
似乎是在逃避以前的经历,本能地让自己活成另外一个人。
现在的她虽然忘了以前的记忆,却正在努力重新活着。
不远处又传来陈鸥欢快的声音了,
江华低头浅笑,
然后跟了过去。
…………
…………
……
而此时,一个搭建在海边沙滩上的简易露天酒吧内,酒台边的高椅上并排坐了两个人,他们两人顺畅的用英语交流着。
“远,你画的这么好,什么时候也给我来一副?”
望着画夹里一幅幅速写,陆远摇了摇头笑道:“不好意思,我的画里放不下别人。”
一旁的外籍男子讶异,仔细盯着那一幅幅山水乡村之间的画里,总会有个不同表情的相同女人。
“她是谁?”
陆远小心翼翼收起画夹,然后靠在椅子上:“我要找到的人。”
“虽然我们刚认识几天而已,但我从你的眼神里感觉得到,她一定是个对你很重要的女人!她很漂亮,换成我的话我也会找这样的漂亮女人,把她娶回家!”
不置可否,陆远接过他递来的啤酒,眼神里一抹淡笑:“那祝你好运,可对我来说,能够找到她就很满足了。”
外籍男子阿米尔喝了一口酒后叹息。
“你不打算再多待两天吗?我很高兴能够结识远你这样的朋友,这也是我这次来你们国家周游途中最大的收获!如果你不着急的话,我们可以结伴同行的?”
陆远笑着拒绝:“不了,阿米尔!我在这里待了够久了,可是这里没有我要找到的人,是时候离开了!”
阿米尔很惋惜,拿出地图,尝试继续说服陆远。
“我明天将要去这个地方,这里人很少,可是有些原住民,我想去体验一下那里古老的文化氛围,我觉得你或许也可以去碰碰运气,说不定你可以在那里发现你要找的她!”
陆远仔细看过地图后,耸肩:“这里有人的地方我已经全部去了,你说的这个地方在山的那边!”
说罢,他用手指着遥远的地方,又接着道,“可是没有我要找的人……”
“哦……远,不要这么难过,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她的!”
“谢谢!所以我要离开这,继续去找她,只能很抱歉不能陪你一起作伴了!”陆远抱歉回道。
阿米尔拍着他的肩膀,安慰:“没关系,远!我这次旅行的目的地将会去洱海,听说那是一个很美的地方,当我觉得累了该停下的时候,我会去到那里结束我的旅行!”
“洱海?”
似乎想起了曾经某个不经意的回忆片段,陆远努力搜索着记忆。
“嗯,那是一个很神圣的地方,传说可以洗涤人的心灵,所以我将终点定到那里!”
想起来了!
那天雨夜,在酒店的房间里,她亲口说过以后最想去的地方是洱海!
陆远兴奋的像个孩子。
“太感谢你了!阿米尔!我知道我要去哪里找她了!”
阿米尔被他突如其来的变化惊住,疑惑地回:“哦?我可什么都没说!”
“不,是她跟我说过,她最想去的地方就是洱海,我想我在那里可以找到她,或者……等到她!”
阿米尔恍然道:“是吗?那太好了,祝你好运,远!”
“谢谢,恕我不能奉陪,我要先行离开了!”
说罢,陆远便开始整理东西。
“你不是明天的车吗?现在就要走?”
“对,我一刻都等不及了!”
说完的刹那,陆远便已经拿好了画夹,朝着门外飞奔而去,身后还传来阿米尔的呼叫。
“嗨!远,给我你的联系方式,或许我去洱海的时候可以联系的到你!”
陆远已经冲出去很远时才回头大喊:“阿米尔,我们国家有句老话叫后会有期,如果我们有缘的话,你到洱海的时候我们还会再见的!”
沙滩上,陆远的影子越走越远,阿米尔还在疑惑他刚才的话喃喃自语。
“嗨……后会有期是什么意思……”
【番外】第二章
阿米尔昨晚在地图上标注的位置是海平县的旺角群岛区,要到达那里必须跨过一座座绵延曲折的山峰,尤其是最后进山的道路太过狭窄,所以抵达山腰处的客流集散中心后,便要下车背包徒步上行。
一条条小道蜿蜒曲折,他走了约莫四个小时后,赶在太阳落山之前才隐约看见一处聚集的村落里发散而出的星星烛火。
而这也是他此行的目的性,海平县西景畲族自治乡的凤凰村。
…………
此时,两个穿着与众不同的一老一少两个身影,在一干原住民中穿梭而过。
她们都在忙碌着准备明天的祭祖节,所以村落的女性几乎全部出动,因为要赶在男人们祭祖归来之后,为他们摆上一张张‘长桌宴’。
“妈,他们过节我们来凑什么热闹啊?”少女揉着酸痛的手腕,抱怨道。
江华笑着回:“咱们也要入乡随俗嘛,老是咱们娘俩待在家里你不嫌冷清啊?”
“没感觉……倒是出来一次手都快累断掉了!”
“呦,我怎么没瞧出来?你在家的时候不是挺能折腾的吗?院子里你种的菜咱们娘俩怕是过了冬都吃不完了!”江华笑骂,看出陈鸥在故意扮做可怜。
“嘿嘿,那不一样……在这感觉好奇怪,他们老是盯着我看……”陈鸥小心翼翼的对江华悄摸的说。
江华愣了下,果然发现有些男孩子不时会悄悄朝着打扮清奇的陈鸥看上一眼,随后又害羞的低下头去。
“他们都是老实人,一辈子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当然见着我闺女这么漂亮之后,觉得心花怒放啦!哈哈……”
陈鸥脸色红的像个苹果,低下头娇嗔道:“妈,你怎么也变得老不正经了!”
“妈哪是不正经,姑娘大了总要嫁人嘛!有人喜欢咱家姑娘,我还巴不得呢!”
干脆放下手里的活,陈鸥假装生气。
“妈你再说我走了啊!”
看着她羞恼的模样,江华开心的笑了:“好好好,妈不说了!不过说起来妈也算是半个山哈,你姥姥当年就是从这里嫁出去的,所以这也算是你的半个老家了,他们明天祭祖,按理说咱们来帮帮忙也是情理之中的……”
“山哈?”陈鸥疑惑地接着问,“什么是山哈?”
“山哈的意思就是山里的客人,很早之前这里都是汉族人,后来你姥姥她们畲族人才迁到这里,于是就有了这个称呼啦!”
“那怎么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了呢?”
“因为你姥姥她们的祖上就是游耕民族,在这里迁居之后就一直定居了,后来其他民族的人慢慢移出了山,到外面发展了。”
“哦,原来是这样……”
“是啊!明天祭祖节对他们来说很重要,所以咱们要虔诚点,不能让人家觉得我们没有礼貌!快点干活!”
在江华的‘威胁’下,陈鸥不得不撇着嘴捡起丢掉的活,继续做了起来。
“那他们明天祭祖我能去看看吗?”
“当然不行啦……祭祖的时候我们女人要在家守着的,你一个女孩子跑过去不是让人笑话吗?”
“为什么啊?凭什么男人就能去,我去的话反而会被笑话……”
江华无奈摇头,哭笑不得。
“因为这是习俗,咱们当然要尊重人家啦!”
“可……”
咔嚓!
陈鸥刚要反驳江华的话,便觉得眼睛被闪光灯晃了一下,本能地遮住眼睛后,才从指缝里瞧清了这个做坏事的人是谁!
“嗨!美女,实在不好意思,我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刚才太激动了所以忘记关掉闪光,你没事吧?”
缓慢起身,陈鸥讶异地盯着眼前这个深发碧眼的外国人:“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不好意思……我中文,一点点!”阿米尔及时反映了过来,换成了中文交流。
陈鸥惊讶于这个老外竟然能闯到这里来,所以好奇的抬头打量这个身高近一米九的老外。
而当她抬起头时,阿米尔惊掉了,在震惊这个世外桃源里还有这样脱俗清新的女孩时,也渐渐将她的脸和陆远画里的那张脸结合到了一起。
他过于激动下,只能结巴的将这段时间以来学会的汉语都说了出来。
“你,远,认识?”
陈鸥指着自己,眉头里都是问号:“我,远,认识?”
阿米尔猛地拍手,大叫:“对!”
继续摇头,陈鸥看着阿米尔像是见了个神经病一样,并且学着他的语气,回:“我,不懂你,说什么!”
阿米尔着急,抱头挠了一通后才忽然想起相机里的底片,他连续翻了几十张后才挑出一张照片。
随后他走到陈鸥跟前,将照片翻给她看:“是你?”
陈鸥凑了过去,突然觉得心底像是被石子砸了一下,那张画里的背景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是在暴雨之下,一个抱腿痛哭的女孩。
虽然线条模糊,可她觉得那似乎就是自己。
紧接着一股模糊的画面想要冲破大脑的阻拦,但却未得逞。
她只能疑惑的回:“不,这不是我……”
见着陈鸥这么平淡的反应,阿米尔大感困惑:“不,这应该就是你!”
陈鸥觉得此刻脑子里一片浆糊,越是想要看清记忆里的画面,就越困惑。
“可我不记得了。”
“oh!No……!”
“……”
此时一旁一直观察的江华似乎察觉出了哪里不对,迅速起身来到陈鸥身前,一把将她拉到身后,警惕的看着阿米尔。
“你要干嘛?”
阿米尔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太过着急,随后赶忙退后保持安全距离,这才一脸愧疚的回:“不好意思,我好像,认错人了!”
江华半信半疑地看着阿米尔。
“我们不认识你,你再这样我就叫人啦!”
江华的反应令阿米尔一头雾水,因为他完全不懂江华的意思,只能听得懂认识这一个词。
但随后他猛地想起什么,又从相机里翻出一张照片给江华看。
“他,认识?”
江华仅看了一眼后,便突然发怒,随后瞪了阿米尔一眼。
“不认识!”说完就拉着陈鸥往屋内走去。
“……”
江华进屋后不久,屋里走出几个村子里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他们身后还有位长者。
阿米尔有些慌乱地退后,满脸的不知所错。
年老的长者蓝叔开口问道:“你是来找人的?”
阿米尔似懂非懂地摇手,指着自己:“我是来感受你们的文化的!旅游,对,旅游!”
“哦……”蓝叔示意身后的几位小伙子靠后,自己上前,“我们这里不接待游客,你走吧!”
阿米尔焦急的解释:“真的不要误会!我刚才,认错人……真的不好意思……请接受我的道歉!”
蓝叔正经打量了阿米尔的表情,阿米尔显得很虔诚。
“我们可以接受你的道歉,也可以允许你来这里参观,但前提是你不能骚扰这里的女人!”
阿米尔大喜,忙点头:“谢谢,我一定会……呃……我一定会守身如玉!”
说完还觉得自己很聪明,表情得意,没想他的话引得一旁围观的女性哄堂大笑。
他一脸茫然的小声询问:“我……说的不对么?”
这时人群里一个黝黑皮肤的少年大声调侃:“对,你说的没错!你和我们这的姑娘一样,都要守身如玉!哈哈……”
“哈哈哈……”
所有人都在笑,阿米尔一人愣在原地,也只好跟着傻笑。
……
蓝叔将阿米尔安排到了自己家中的一间多余的卧室,夜宴没过多久便在一声锣鼓中开始。
长长的桌子摆成了一字长蛇,所有人聚集在两排坐下,中间是祭祖前夜丰盛的晚餐。
席间,那张脸一直在陈鸥脑中反复出现,可她想不起任何一丝关于他的记忆。
而江华悄悄观察到了这些,看着她时而紧皱的眉头,刻意试探地问:“在想什么呢?那个老外一看就不是正经人,等下吃了饭不要理他,他要是再敢来纠缠你,我就告诉村长把他揍一顿扔出去!”
江华的厉色让陈鸥颇感震惊,记忆力的她一直都是温柔慈爱的,可今天这是怎么了?
虽然心中有疑惑,但陈鸥仍尽量让自己表现得看起来没那么明显。
“人家就是个游客,看他一身装备也不像是装的,既然他认错人了就不理他了,我想他也没那么大的胆子敢再来找我,你没看刚才蓝叔他们出来的时候怕他吓的?”
江华顺着陈鸥的目光看过去,果然阿米尔还在一脸后怕的坐在一堆人中间,在发现她们两个偷看之后,尴尬地微笑点头示意。
而陈鸥看到他的反应后,更是掩不住嘴角的笑,在江华耳旁悄声细语:“我看他都快尿裤子了,估计肯定在想是不是遇上黑店了,会不会把他害了丢山窝窝里呢!哈哈……”
江华听完挤着眉头,露出嫌弃的表情掐了陈鸥一下:“你怎么老是改不掉这个口无遮拦的毛病,也不怕被人听到笑话你!”
陈鸥夹了块吃的放到江华碗里,然后偷笑地回:“笑就笑嘛……大不了我吃饭把嘴堵上……”
“你……”江华气的笑了出来,“疯丫头!真是一点都不像我!”
“你是我妈,我不像你像谁?”
江华拿起的筷子突然愣住,随后夹了块儿陈鸥爱吃的糯米糍粑给她,再看陈鸥时的眼神满是柔和。
“快吃吧,妈以后不说你了,只要你开心怎么都成……”
“嘻嘻,真的?”
“当然啦!”
“那我想喝酒……”
“不行!”
“哦……”
【番外】第三章
夜深人静了,陈鸥还睡不着。
月光透过窗户洒了下来,她躺着一动不动望着天花板,脑子里一直是阿米尔相机里那张照片。
“为什么总觉得那张照片里的地方似曾相识呢……”
“还有那个老外给妈看的照片是什么,她怎么突然那么紧张?”
“她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这些不断涌出的思绪困扰着她,使她闭着眼睛竭力想要酝酿的睡意荡然全无。
她干脆起身下了床,捏着脚步悄悄溜到了江华一旁贴着睡下,感受到江华匀称的呼吸后,她知道她还没睡,便伸手抱了过去。
“妈,我睡不着……”
江华转过身,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怎么啦?”
“今天那个人好奇怪……”
江华摸着她的头发,回:“不要理他就是了,明天祭祖结束了我们就回去,有妈在不怕!”
陈鸥抬头,眼睛里散发着月光:“妈,我不是害怕……我只是害怕自己会再也想不起以前的事……”
“想不起来就算了,别勉强自己!有些事反正也无关紧要,想不想的起来都没事的,以后有妈陪着你,不要担心那些没用的,乖……”
重新埋下头,陈鸥声音低到弱不可闻:“可我总是忍不住想要去记起来,今天照片里那个人是我吗?”
终于还是问了出来,江华早料到以她的脾气会问的,所以也早就想好了答案。
“那个人怎么可能是你,你也太傻了!要是以后妈不在,随便来个人拿张画就说认识你,你还不被人给拐跑咯!”
陈鸥露出疑惑的目光,追问:“可我怎么感觉那个地方我去过呢……”
“傻丫头,世界那么大有几个差不多的地方不是很正常吗?别瞎猜了!”
看着江华故作镇定的模样,陈鸥没来由地觉得江华似乎在说谎。
“妈,你没骗我吧?”
江华紧绷的背忽然僵了一下,紧接着拿开陈鸥的手,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是不是连妈的话都不信啦?我没事骗你干嘛,臭丫头!你就去信那个老外吧!干脆让他把你拐跑好了!”
见江华有些恼怒,陈鸥赶忙换了个笑脸。
“别生气嘛,我认错,我信你还不行吗!”
“哼,你就一天到晚故意气我吧!多大的人了睡觉还要粘着我,快回自己屋去!去去去!”
“不要嘛,一个人睡好害怕的!”
看着她故意扭捏的姿态,江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骂道:“恶心死我了,快回去睡觉别在这烦我了!”
陈鸥识趣地一下溜了出去,走时还不忘回头趴在门框上眨眼道:“妈,今晚你不要再偷偷溜到我屋里一声不吭的看着我了哦……好几次都被你吓死了!”
江华错愕,然后骂道:“还不是因为你老做噩梦,死丫头再做噩梦我可不去叫醒你了!”
“好嘛!我才不稀罕呢!可是就怕你心疼呀……”
“出去出去……一天到晚没个正经,烦都要被你烦死了,睡个觉也不让人清净,快回屋我要睡了!”
“哈哈,走咯!”
……
门轻轻关上了,脚步也安静了下来,江华知道她这回肯定安心睡下了。
直到这时,她才开始担心起来。
想着前段时间来到村子里时,那个背着书包带着画夹满地问人找陈鸥的身影,不由地暗暗握紧了被角。
“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小鸥!我绝不会再让你们伤害她半分,我活着的一天你们就别妄想找到她!”
…………
…………
第二天一早,阿米尔便跟着大部队一起上山了。
好奇着古老民族的习俗文化是怎样的阿米尔完全沉浸在期待之中,。
而陈鸥昨晚从江华屋里回去后,仍然睡的不够踏实,导致清早起床时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惹得江华一阵惊讶。
“昨晚没睡好吗?现在还早,用不着你帮忙,再回去睡会吧?”
“没事!”揉着酸软的肩膀,抡了一圈,又伸了个懒腰后,陈鸥才强打精神接着说,“昨晚做了一夜的梦,又在梦里干了一夜的活,累死我了!”
“看看你成天都在想什么,今天你就好好休息吧,反正要准备的东西昨天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也不缺你一个!”
说罢,江华便又继续加入到劳作的军团当中去,而陈鸥也蹲了下来抢过江华手里的菜刀。
“还是我来吧!”
江华执拗不下,只得让陈鸥来,随后自己又去了别的地方忙活。
而陈鸥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还在不停地**肩膀,哈欠连天。
突然一双脚步到来,陈鸥紧接着抬头,望见了一个正在对她笑的男生。
这个男生赤着胳膊,看起来比她还要大上几岁,笔直挺拔的后背说不出的干练,还有一双炯炯有神,比着同龄人更显成熟的眼睛。
“这人有毛病吗?为什么一直站在那盯着我?”陈鸥纳闷地低下头去。
而来人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不妥行为,这才不好意思的挠着脑袋,害羞的丢下一张字条和香袋,随后一句话都没说就脚底抹油似的开溜。
“喂!这是什么东西啊?”
远处那人跑的只剩声音:“你看了就知道了!”
一脸好奇疑惑地打开字条,上面写了几个字让陈鸥一下变得更加纳闷。
“接受我的香袋或者赠我你的发丝?”又反复看了几遍,仍没搞懂,“搞什么?”
将香袋随手丢到脚下后,陈鸥便本想继续做活,无奈熬夜后的眼睛进了沙子般干涩,只得进屋一头扎到床上,将刚才的事完全抛之脑后。
……
“小鸥,起来啦!”
一觉睡醒,陈鸥顿觉精神好了许多:“几点了妈?”
“都快12点了,马上上山的人都要下来了,你再不起来等下我们可都要去村口了!”
“哦……你等等我,我洗个脸就好。”
“快点,我在门口等你。”
“……”
屋内传来陈鸥洗漱的声音,而江华在门外等候时发现了早上陈鸥丢到一旁的香袋后,随手捡了起来。
恰巧陈鸥也从屋里出来,正瞧见江华手里拿着那个香袋,便漫不经心的回:“早上有个人莫名其妙给了我这个东西,我都丢了你还捡起来干嘛啊?”
听陈鸥若无其事的说完这些,还满脸的不知情况,令江华哭笑不得。
“谁给你的?”
“不认识,应该也是村里的人吧……不过看着不太像……”
“你知道这个东西收下了代表什么吗?我的傻丫头!”
见着江华又笑又气的模样,陈鸥才认真起来:“不知道啊……那个人给了我一张字条,还说让我要么收他的香袋,要么让我剪一缕头发给他,我当他有毛病呢!好不容易留这么长的头发,他说剪就剪啊?”
“这个香袋你要是收了就代表接受人家的心意啦!要是只答应给人家一撮头发的话,就代表愿意和他发展看看……
幸好我给你捡起来,不然可真说不清了!快跟我出去找找,找着了就把这个东西还人家去!”
陈鸥听得心惊胆战,原来这里的习俗是这样。
“那快点去!”
“这下知道着急啦?”
瞪着大眼睛,陈鸥重重点头:“嗯!”
“记得见着面之后一定跟人家好好说清楚,这里的男生不比外面,没什么花花肠子!看上了谁就直接表白了,你等下可别太拒绝的直接,伤了人家的自尊心!”
“知道啦!不过他要是不肯收回去怎么办啊?”
难得见陈鸥害怕一回,江华故意吓她:“那你就只能嫁给他了!”
“啊!?”
噗!
江华忍不住笑了出来:“收人家东西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怕,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随便乱收人家东西!”
“我不是也不清楚他们的习俗嘛……这下知道了!以后打死我都不随便乱收了!妈你得救救我,我可不想就这么嫁人啊!”
“那你以后听不听我话了?”
郑重地点头,陈鸥一脸真诚:“嗯!一定什么都听你的!”
“那就跟我走吧,先找到人家再说……”
“哦……”
…………
凤凰村的村口此时站满了迎接祭祖队伍凯旋的妇女幼童。
祭祖节是畲族最隆重的节日,所以女人们穿上了凤凰袍,头上裹了一层又一层,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
而她们中间一个打扮清新,穿着蓝底白点碎花长裙的女生,正在悄悄打量凯旋的队伍,大大地遮阳帽下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左右转动。
不时,似乎没有发现自己要找寻的目标,便有些焦急的悄悄对一旁的母亲说:“妈,我没看见他,怎么办?”
“别着急,只要是村子里的人就一定在祭祖的队伍里,等下人齐了不就知道了吗!”
姑娘又只好继续耐心等待,但是眼珠还在悄悄偷瞄着每一个擦肩而过的男人,终于在长长的队伍后面,那个发现她目光的男生也在害羞的盯着她看。
她迅速勾下头,赶忙拉了拉母亲的衣角:“就是那个没带帽子的,一直在盯着我看的那个!”
顺着她的指引看过去,江华讶异了下,随后眼神一抹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随后暗示陈鸥不要焦躁,便没了下文。
【番外】第四章
队伍像条长龙般从妇女们身边游过,最终在村上的大院里集合。
锣鼓齐鸣,鞭炮炸响。
在一股浓烈的节日气氛下,村长蓝叔站到了大院中央,而其他人也都默默找了位置自觉坐下。
“大家辛苦啦!”
场下的所有人齐声回应,显现出了少有的团结力量。
“不辛苦!”
随后,锣鼓静了下来,所有人也都屏气凝神,等待蓝叔接下来的发话。
只见蓝叔将手里的酒接连浇在地上,三杯之后才重新昂起头。
“一年一度的祭祖节,刚才这三杯敬我们的先祖,因为他们才有了我们团结在此无忧无虑地生活了几百年!”
接着又满了三杯,不过这三杯是蓝叔与所有人举杯共饮。
场下陈鸥在江华警告的眼神下,只能小小地抿了三口米酒。
随后,蓝叔继续高声演讲。
“这三杯是敬我们的同胞父老乡亲!因为你们,我们才能继续保持先祖留下的传统习俗,也因为你们的努力,我们才能继续安枕无忧地在这里生活下去!我谢谢大家!”
掌声压过鼓鸣,当蓝叔举手示意后,场上才重新变得安静下来。
随后他郑重其事的宣布:“近年来我们也在学着别的民族那样,不再禁止异族通婚,所以现在我们的族人才能发展的日益壮大!
我们老了,将来这一片养育我们族人的土地就交给你们在座的年轻人了,我希望你们把祖辈一代代传下来的东西保留的同时,也能将外面的先进文化引进来,这也是我做这个村长二十多年以来的心愿!
所以接下来,我要隆重介绍一位你们都熟悉的年轻人,因为他我看到了我们村子以后发展的希望!”
接着,在陈鸥讶异的目光中,那个赠她香包的‘年轻人’小跑着到了大院中央,紧接着是蓝叔继续讲话,而陈鸥完全没了听的欲望若有所思的贴着讲话耳语。
“妈,这下怎么办?他看起来好像跟村长很熟啊!万一要是村长也帮着他怎么办?我们快逃吧!”
江华自有打算,只是让陈鸥安静下来。
可陈鸥看着江华突变的态度,一下觉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因为她从江华眼里好像看到了对那个人的好感。
“妈她该不会是看上那个小子了吧?万一连她也不帮着我,那就惨了!”
“……”
场上的掌声愈发激烈了,可江华自始至终都表现的很冷静,这反而令陈鸥愈发不安,当她终于忍不住想要从人群中逃离时,却被江华及时发现,一把拉住。
“你干嘛去?”
“啊?”陈鸥心虚地笑笑,仍想继续逃离,“我去厕所……”
江华一眼看破她心怀鬼胎的样子,没好气的小声低骂:“村长都还没讲完呢,大家都在老实听着,你自己跑掉像什么样子,快点坐下!”
为难地看着江华,最终陈鸥还是在江华的眼神‘威胁’下,半推半就地老实坐了回去。
此时,场上所有人将目光聚集到了陈鸥这里,然后在她一脸茫然无措中,那个‘年轻人’正在冲她微笑招手。
“没想到祖阿刚回到村子没多久就有互相钟意的姑娘了,我们为他们再次掌声祝福怎么样!”
“好!”
掌声愈发激烈,随后在一群年轻人的怂恿下,祖阿慢慢走到了陈鸥面前,然后伸出了手。
“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我?”
陈鸥一脸问号的指着自己,然后悄悄环视四周,当她发觉所有人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时,只觉得天地之间一阵阵晕眩,看来祖阿邀请的就是自己了,这可怎么办?
随后没等她缓过神来,便在一声惊叫中,祖阿将她抗到了肩上。
“喂!你干嘛?快放我下来!”她小声在祖阿肩上威胁。
祖阿微笑着奔跑到场地中央,才将陈鸥小心放了下来,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这是我们这的习俗,如果你不拒绝我的邀请,我就要把你抗到舞台中间,然后……”
陈鸥已经完全不知所措了,只能将帽檐压到最低试图遮住自己脸上的窘迫。
“然后干嘛?”
“然后和你共舞一曲!”
她完全失去了主意,只得继续压低嗓音试图告知祖阿自己的心意。
“我不会跳舞!早上那个香包我不知道……”
她刚要表明心意婉拒祖阿,就被村长蓝叔打断了谈话。
“你们其他年轻人也上来吧!我们畲族讲究简单直白,你们今天有互相看对眼的,我这个村长就给你们做媒!”
“好嘞!”
“阿花,我喜欢你!”
“……”
得了村长的指令,所有年轻人按耐不住躁动的将私下许定终生的姑娘个个抱了起来,直接抗到了场中央。
在一片淳朴的爱情氛围包裹下,祭祖节变成了一个大型相亲现场。
陈鸥还在试图接着讲下去,可祖阿正在一脸尴尬地看着她。
“能不能等舞会结束了再说……你看……”
顺着祖阿的目光方向,原本空旷的广场此时已经被一对对手舞足蹈的年轻人包围,陈鸥无奈地只能求助坐在廊下的江华。
可江华只是微笑地对她点了点头,似乎也是默许了祖阿刚才的行为。
“好吧……”
陈鸥默许了,然后祖阿脸上宛如开了朵花一样高兴,拉着她冲进了手舞足蹈的人群当中。
锣鼓密集的落下又响起,舞姿步伐也从轻快变得狂热。
而陈鸥被祖阿拉着处在舞群的正中央,别扭的不知该做些什么。
“别害怕,我也不会跳舞,你看他们也在乱跳……”
陈鸥不时偷瞄其他人的舞姿,确实他们也都在乱跳,可是尽管如此,他们每个人身上都由内而外地散发出自然的气息,丝毫没有尴尬。
仿佛被这种氛围感染,陈鸥终于放下包袱,在一抹浅笑之中将手搭在了祖阿手上,故意挑衅道:“来就来!”
看着少女脸上那抹纯净的笑容,祖阿会心的笑了。
…………
傍晚时分,热闹的气氛随着篝火的燃起,再次高涨起来。
所有人围成了一个大圈,围绕着篝火欢欣鼓舞,乞求今年的收成会更上一层楼,同时他们心底也都悄悄诉说着情话,尤其是他们的眼睛里,此时装的都是眼前心上人的影子。
一切都在夜幕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直到舞也跳了,酒也喝了……
篝火最激烈的时刻也正在渐渐消退,人们在疲惫之中开始陆续回到自己温暖的小窝。
此时,篝火周围只剩了三三两两还不肯回家的情侣,他们相互依偎,却没有过分的举动,望着对方的眼睛里都有说不出的干净。
此时,篝火旁两个分开席地而坐的身影在篝火的映照下,影子拉的很长。
“你来到这里多久了?”
祖阿企图打破两人之间尴尬地气氛,不时看向陈鸥的目光有些痴迷。
“快两个月了吧……”
“那准备在这里待多久呢?”
陈鸥抱腿坐在一旁,下巴拄着膝盖,茫然地回:“不知道,可能以后都要在这里吧!”
“真的?”祖阿似乎被她的话鼓舞到,眼睛里禁不住闪出火花来。
而陈鸥则奇怪的看着他,回:“你好像很希望我不要离开这啊?”
“没没有……”祖阿目光有些躲避,“是我很好奇外面的女生大多不肯来我们这种地方待很长时间,你是因为什么会想到在这里生活下去的呢?”
陈鸥怅然地呼了口气,回:“我也不知道,以前的事我都记不起来了,我妈说我失忆之前就一直想到这种地方生活,所以自从我醒了之后她就带我来这里了……”
“失忆?”祖阿有些错愕。
“嗯……”
“怎么会?那你妈妈没告诉你以前的事情吗?”
只是想了片刻,陈鸥便无奈地回:“她不肯告诉我,说以前的事提起来很不开心,然后从那以后就不准我再问了……”
“哦……”祖阿有些失落,但随后便紧接着释然,“既然你妈妈说以前的事会让你不开心,那一定就是希望你以后能好好地生活下去,你很幸运,要知道很多人并没有你这种机会能够忘掉以往不开心的事的!”
陈鸥苦笑,回:“是吗?”
祖阿郑重地点头:“是的!”
“好吧!你说是就是吧!”似乎想到了什么,陈鸥便一本正经的面对着祖阿,“早上的事……”
祖阿打断了她的话,理智的回:“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所以你不需要解释的。”
陈鸥感谢地点了点头:“谢谢。”
祖阿随后继续露出了洁白的牙齿,笑的很真诚:“不过我仍然保留追你的权力,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你!只是可能不再用我们民族追女孩的方式了,就像外面的世界那样,我会用你们的方式追到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陈鸥愣住,紧接着讶异地笑了出来:“你们都这么直接的吗?”
“不是直接,是我们很明确自己有喜欢的女孩子时,就要及时表明自己的心意!因为一旦在一起了就一辈子不会再改变,直到生老病死!
所以我们不甘心错过任何一个让我们心动的女生!
而且我也坚信这里并不止我一个人对你心动,所以我要在赶在他们之前下手,这样我的机会才更大一点!”
陈鸥无语,显然被祖阿的言语吓了一跳,一时不知该回些什么,只好假装喝酒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而祖阿见到陈鸥不再言语,也明白眼前这个女孩可能还接受不了他们这样简单直白的交谈方式,所以只是望着她笑笑,便将话题转移到了别处。
……
山里的夜空很清澈,每一颗星星都清晰可见。
人群逐渐退散,在回去的路上,一个健谈的男生将旁边带着帽子的女生逗得不时大笑。
【番外】第五章
回到暂时留宿的住处后,江华早就在门口等候着陈鸥归来了。
所以当她看到陈鸥与白天那个年轻人有说有笑地并排而回时,心底总算默默松了口气,紧接着起身面含微笑地迎了过去。
“你可总算回来了!”
看着江华故意表现的恼怒,陈鸥像个乖巧的兔子一跃而起,跳到了台阶上,随后冲身后的祖阿摆手。
“你快回去吧!”
面对着江华的出现,祖阿不好意思的挠头,很有礼貌的躬身告别:“明天见!”
陈鸥犹豫了下,还没回复时江华就站了出来,回祖阿:“好的,今天太晚了,你明天再来找小鸥吧!”
“小鸥?”祖阿恍然地道,原来她的名字叫小鸥,随后他忽然开心地回,“好的,我明天再来找小鸥!”
说罢,一个人兴高采烈的跑着离开这里。
而在祖阿走后,陈鸥才有些生气地故意不搭理江华,一个人单独进了院子。
江华看在眼里,仅是笑笑便跟了上去。
两人进了屋后,江华才小心翼翼的走过去问:“今天怎么样啊?”
陈鸥没好气的回:“什么怎么样啊?”
“当然是你和祖阿俩人谈的怎么样啦!”
面对江华的故意调侃,陈鸥表现的若无其事,一边摘下帽子一边漫不经心的回:“能怎么样啊!当然是拒绝了呗……”
江华跺了跺脚,连忙追问:“你这孩子,怎么那么着急啊!祖阿是从外面回来的高材生,和这里的男孩子不一样!人家有学问有本事,连村长都指望他将来带领大家发家致富呢!”
说到这里,陈鸥真的有些生气了,但只能强忍着一声不吭地静静坐到一边,任江华如何追问,她都不再张口。
“你倒是说话呀!怎么好端端的又变成了哑巴啦!妈这不是替你操心以后的事嘛!成不成先谈谈看,妈又不会逼你的!”
突然,陈鸥觉得莫名的烦躁。
“可你今天不就已经在逼我了吗?是你说要带着我跟人家讲清楚的,可是最后非要我答应跟人家跳舞的也是你,你也说过不想我这么早嫁人的,那现在又干嘛一直对我说这些!”
陈鸥突如其来的举动,令江华一愣。
过了半天,她才缓过神来。
“哎呦……是妈不对,你可千万别跟妈生气,我以后不说了好不好?”
“……”
不知到为什么今天经历的这些,陈鸥总觉得隐隐之间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好像以前也有一个这样的人很主动地追过她。
但是这种感觉最后竟然会让自己觉得胸口堵了一口大石般压抑,就在刚才江华说出那些话时,这股莫名的情绪突然爆发。
但随后强忍着这股莫名的情绪后,她才自责地抱着江华。
“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忽然觉得很排斥这种男女之间谈恋爱的事,我知道我一直跟在你身边你觉得有压力,我答应你我会慢慢改的……”
江华只是默不作声的想着以往的往事,提到嘴边的话又化作一口长气慢慢在鼻中吐了出来,再看着怀里可怜兮兮的可人儿,心底已经软的不成样子。
“妈没有嫌弃你老是跟着我,我只是想看着你以后幸福的生活下去,如果你不开心妈替你拿主意,那我以后就尊重你的意见,只要你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真的?”
江华重重点头,“嗯!”
“其实他人还不错,今天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不然他就惨了!”
江华讶异的低头,却看见陈鸥正举着她那只小拳头。
“臭丫头,刚还把妈吓一跳,这会儿又觉得人家好啦?”
陈鸥立马松开江华,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回:“当然不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
“我只是觉得他还算老实,而且今天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以后在这里多个朋友也挺好的,毕竟我们来这快两个月了,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
原来自己女儿是这么想的,江华也不再强求,释然的回:“这样也好,祖阿是个懂事的孩子,肯定也明白感情是强求不来的,不过你愿意跟他接触下试试看也行!
妈以后不反对也不强求,总之这是你的事,你自己拿主意就好了,行吗?”
看着江华征求自己主意的表情,陈鸥失神了片刻便又恢复,紧接着微笑点头:“嗯!”
…………
…………
一夜好梦在清晨杂乱的脚步声中被叫醒。
紧接着村里的大道上响起了更加杂乱的脚步声,还有不时着急叫人的叫喊声。
“出什么事了?”
陈鸥揉着惺忪的睡眼,随手披了件衣服便爬到半开的窗户旁,结果看见了一群人抬着一副担架,着急忙慌地往村医家的方向跑去。
担架上还躺着一个深发碧眼的外国人,陈鸥突然一个激灵翻身下床,然后不顾身后江华的叫喊,就这么赤着脚冲去了刚才走过的人群。
到了村医家中时,所有人才退成了两排,中间是村医盘葛老爷在替阿米尔止血。
“他怎么了?”
陈鸥有些惊慌地看着满身是血的阿米尔,随后祖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将陈鸥也拉到一边:“我们是今天早上在大峡谷发现他的,发现他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好像是不小心从上流冲下来的,他很幸运,只是些皮外伤,看样子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村医盘葛老爷为阿米尔止了血后才劝退在场的所有人,因为祖阿与盘葛老爷是同系家族的关系,陈鸥也得以留了下来。
此时场内除了昏迷的阿米尔,就只有陈鸥祖阿以及盘葛老爷三人了。
他们两人一直在用土家话交谈,不时祖阿面色凝重地看向阿米尔惹得陈鸥一阵好奇,但碍于自己听不懂他们的方言,只得老实地守在阿米尔身旁。
不久,祖阿与盘葛老爷交谈结束后,祖阿才一脸心事地领着陈鸥到了院子一角。
“他没事,睡一觉应该就会醒了!”
“哦……没事就好!”
祖阿点头,随后又警惕地打量四周,这才悄声说道:“他不是自己摔下去的,这事是有人故意做的!”
“啊?”
陈鸥刚要惊声喊了出来,便被祖阿用手捂住嘴巴,并且做了个嘘声的手势:“不要声张,如果真是有人做的,在真相没有查明之前,这件事一定要继续隐瞒下去!”
陈鸥不再言语,只是有些后怕地点点头。
祖阿接着说道:“这件事我告诉了你,你一定要保守秘密!不然万一是村子里有人做了坏事,发现你知道这个秘密,会为你带来危险的!”
“嗯,我会的!”但是随后便又疑惑地问,“可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自己摔的?”
祖阿叹了口气,带她来到阿米尔身旁,将他的衣服轻轻拨开后,陈鸥才发现阿米尔的后腰上有一道很深的口子,那是用匕首或者别的利器偷袭导致的。
捂着嘴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陈鸥把目光渐渐转向祖阿,而祖阿只是一直表情凝重地望着昏迷的阿米尔一言不发。
…………
本打算今天就回家的江华,在陈鸥借口说要和祖阿多处两天的执意要求下,才无奈点头。
而陈鸥征询了江华同意后,便早早吃了饭就溜了出来。
盘葛老爷的家中,她们三人一直在等着阿米尔醒来。
终于在天黑之后,阿米尔昏睡了整天才慢慢从失血过多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当他正眼看到守着的三人,眼神里先是迷茫紧接着便是一阵恐慌。
“别别杀我,我只是个过来旅游的外国人,我什么都不知道!”
阿米尔着急之下,说出的话像天文般难懂,在场的除了祖阿以外,陈鸥和盘葛老爷都还没明白过来他在说些什么。
反而祖阿似乎听得懂,并且用着同样流利的英文和他交谈。
不久,阿米尔得知自己被救的经历后,这才卸下防备,惊魂未定地冲着祖阿感谢地点头。
此时,陈鸥上前小心询问祖阿。
“他刚才在说什么?”
祖阿仅是犹豫了会,便面色轻快地回:“没什么,他说很感谢我们救了他,并且回国之后要给我们很丰厚的报酬当做报答,但是被我拒绝了。”
陈鸥怀疑地看着一脸笃定的祖阿,道:“难道没有说是谁对他下的手吗?”
祖阿心知瞒不过,索性回:“说了,但是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因为他很可能就是我们村子里的人,你现在知道的话难保在遇见他的时候不会露出马脚,所以为了你安全着想,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祖阿说的确实有道理,陈鸥不再追问,只是隐隐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为什么一个村子里的人会对一个过路的游客下手呢?
难道只是谋财那么简单?
并且如果真的知道凶手是谁,自己很可能会在遇见他的时候,就像祖阿说的那样自己会露出破绽,到时候给了凶手提醒,反而会引来更大的麻烦,毕竟现在江华也在村里,所以思前想后,自己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嗯,那我就不问了,不过你有把握抓到凶手吗?”
祖阿自信的点头回:“不是有句话叫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吗?我们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凶手反而会比我们更着急,接下来几天你就不要在村子里四处走动了,我会带人到处走走的,谁装病不敢出门或者想要离开村子,谁就是凶手!”
【番外】第六章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按照祖阿说的那样,陈鸥和江华一直守在家里没有出门。
相反,祖阿的举动和陈鸥想象中那种挨家挨户的搜查落差很大,因为这几天他只是和村长比往常更加频繁地去看望了村里的几家贫困户而已,除此以外,就再也没有别的动静了。
这让陈鸥觉得很郁闷。
好在终于在等待了三日后,凶手被抓到的消息迅速传了开来,并且震惊了整个凤凰村。
当祖阿带人将凶手抓到盘葛老爷家时,经过阿米尔本人确认,凶手终于放弃了狡辩。
而陈鸥一得到消息便迅速赶往盘葛老爷家,正巧赶上凶手招供的全过程。
“你真是丢尽了我们族人的脸面!”
村长蓝叔手里的荆棘藤条已经抽断了几根,仍然非常气愤的骂着那个被捆绑着手脚,浑身已经皮肉外翻的男孩。
男孩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眼睛里的稚气还未全部褪去,可是面对所有人的指责时,他却红着眼眶坚忍着一句话都没说。
陈鸥不忍地上前询问祖阿:“他都被打成这样了,为什么还不肯说啊?”
祖阿侧过头在她耳边言语:“他是个哑巴……”
陈鸥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那这么审下去不是明摆着想打死他么?”
祖阿也很为难,回:“这是族规,不过我想蓝叔应该不会那么做的,现在这样做只是为了给阿米尔一个交代,同时也警告村里的人如果再有人做出这种事的话,会和钟贾一个下场!”
说到这里陈鸥也在暗暗惊叹,在这里的人做错事后要遭受这样的惩罚,确实太过残忍了,可如果没有这种惩罚,可能很久以后的某一天还会有人犯同样的错误。
不忍地扭过头去,不再看蓝叔行刑的画面,陈鸥小声对祖阿说道:“他为什么要谋害阿尔米,有问清楚吗?”
“他不肯说,但是阿米尔见过他之后很确定凶手就是他!”祖阿显然也一头雾水,“我一直在怀疑阿米尔可能描述的另有其人,可没想到真的会是钟贾!
他一直都很老实,家里是村上的贫困户,爸爸死的很早,他一个人要照顾两个弟弟妹妹,还有一个生病下不了床的母亲,所以村里的人都很照顾他……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去做这种事!
仅仅是为了钱的话也没错,阿米尔身上的东西或许值一些钱,可为什么他要对阿米尔下杀手,难道仅仅为了钱就可以杀害一个无辜的人吗?”
看出祖阿的无奈,陈鸥只得安慰道:“或许他只是被吓到了,所以冲动下才做出这种事?”
“或许吧……”
“他是个哑巴,即使想要替自己辩解也很难得到大家的信任了,除非……”
“除非什么?”
陈鸥叹了口气,有些不忍:“除非让他妈妈来亲自问他,没有任何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在面对自己母亲时还能坚守着秘密不说!
而且以他的情况,恐怕也只有他的母亲才最懂他了!”
“这样可以吗?”
“我也不确定,但总要试一试……如果继续这样审下去的话也没有结果,他又不能替自己辩解,到最后交给警察时他面对的就是下半辈子都毁在牢里了。
又或许他真的是过失杀人呢?你先稳住村长,然后过来跟我一起问阿米尔!”
祖阿不明所以地看着陈鸥,当看到她眼中突然出现的执着那一刻,终于妥协答应。
随后与村长耳边交谈几句后,祖阿便径自往阿米尔修养的房间奔去,而陈鸥见着祖阿来后,才一脸严肃的盯着阿米尔,随后对祖阿说:“我说一句你翻译一句!”
祖阿点头:“嗯!”
紧接着她目光直视阿米尔,直到阿米尔有些躲闪的低下头时,陈鸥才开口发问:“阿米尔,接下来我的问题关系到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以后的将来!你如果有任何一句假话,都会害了这个孩子!”
祖阿一字不差的翻译后,阿米尔才犹豫地对陈鸥点了点头。
陈鸥接着问:“你确定那个伤害你的人就是外面那个男孩吗?”
阿米尔迟疑地点了点头。
陈鸥似乎察觉到什么,追问道:“那当时有没有其他人在场?或者就你和钟贾两个人?”
“我不确定,我当时被人用重物打昏了,当我醒来的时候就只有那个男孩在我旁边!”阿米尔思考了许久,又接着说,“他当时正在从我身上翻东西,然后被我当场抓住了!于是他就拼命反抗,我实在没有力气跟他争执,所以只能看着他逃掉!”
“那你的伤也是他干的吗?”
“不,这个我不确定,因为我醒来发现他时,身上就已经受伤了……”
听到这里,陈鸥眼前一亮,然后迅速接着问道:“那也就是说在你受伤昏迷之前,你并没有直接看到是谁对你下的手!对吗?”
阿米尔表情挣扎地回忆着:“是的!我没有看到……”
此时陈鸥才气愤的指着阿米尔,道:“那你就可以因此判定他就是那个凶手吗!”
“我……”阿米尔有些不甘心地回,“可我醒来的时候那个男孩正在从我身上偷东西!我实在想不出这个国度里,还有谁会什么都不图的,就为了要杀了我这个过路的游客!”
“可!……”
陈鸥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因为阿米尔的话有理有据,试问在这大山之中,有谁会单纯为了杀人好玩而去杀害一个素不相识的外国游客。
当阿米尔发现钟贾时,他正在自己身上翻找东西,所以自然而然就会将凶手锁定到钟贾身上,这样的证据确凿,她也一时半会想不到任何一个能够对钟贾有利的理由了。
看着陈鸥纠结无奈地神情,祖阿只得上前劝慰:“别着急,或许你说的那个办法有用呢?我刚才已经让人去把钟贾的妈妈请来了,等下会不会有另一个答案还不清楚呢……”
祖阿的话总算让陈鸥觉得好过些,所以她也不再逼问一脸痛苦地阿米尔,而是抱歉的走到阿米尔这个受害者旁边。
“对不起了阿米尔,我为刚才的话向你道歉!”
祖阿继续传达了意思后,阿米尔才一脸不悦地接受了她的道歉。
“没关系,我也想帮那个男孩子,可是身为一个男人,虽然他只有十五岁,但是既然做了错事,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这就是法律存在的意义!陈女士,我能理解你的心态,所以我不怪你!”
陈鸥并没有因为阿米尔的谅解得到任何一丝宽慰,因为她的直觉告诉自己,外面那个男孩子一定不是真凶,因为他害怕恐惧的眼神让自己似曾相识。
“谢谢你阿米尔,你好好休息吧!”
说罢,陈鸥便独自出了屋,而祖阿在安慰了阿米尔几句之后,也紧跟其后一起走了出去。
……
院子里聚集了愈来愈多的人,直到大家让开了一条道后,钟贾的妈妈才拖着病体步履蹒跚的走到钟贾面前。
啪!
一声巴掌打在钟贾脸上,他妈妈目光坚毅地结出冰来,几乎用尽浑身力气大声呵斥了一声:“说!”
遭受了近两个小时的责罚后,钟贾年幼的心智早就几度崩溃,当见到自己母亲时,终于崩溃的哭的不成样子。
在村长蓝叔示意下,几人解掉了绑着钟贾的绳子后,他便一路跪着爬到自己母亲跟前,然后发了疯似的比划着旁人看不懂的手语。
而他母亲的表情随着他越来越快地比划,也逐渐变得凝重复杂起来。
当钟贾终于一口气将事情经过说明后,她母亲的眼睛里也终于再次回归了只属于一个母亲才有的心疼。
随后她来到村长面前跪了下去:“村长,我知道我这个做母亲的话你们肯定不相信,可这个孩子他确实只是想从那个人身上偷点东西……
这孩子太苦了,如果只是因为他偷了东西,现在这样的惩罚应该也够了吧?
我求求你们调查清楚真相之后再把他送到派出所!
他是个哑巴……
如果等到进去派出所之后,又没人肯为他作证,我担心他再也出不来啦!”
自己的母亲跪倒在众人面前哭的凄厉,钟贾在一旁只能愣的像个傻子一样嘴里‘呜呜’的大叫,但是没人看得到他手里正在疯狂比划着‘我没杀人’的手语。
场面一度因为钟贾妈妈的到来变得混乱,可没人上前制止,因为大家都没有能够替钟贾叫冤的证据。
陈鸥也想站出来替他说话,可她知道连钟贾母亲的话都无法打动大家的时候,也明白自己此时站出来是徒劳无功的。
不时,警察来了,没有警笛的叫声,现场却也变得异常严肃安静起来。
调查询问过后,钟贾被带上手铐,而他的妈妈还不肯放他走,办案的警察只好劝说道:“大姐,你放心……如果他只是偷东西未遂的话,鉴于他还未成年,我们会酌情考虑教育优先的!至于他现在构不构的成抢劫谋杀罪,还需要我们实地取证调查,请相信我们人民警察的公正,我们会给你一个公正的答复的!
所以请不要再阻碍我们办案人员工作了,在家耐心等待好吗?”
终于,当村长蓝叔也出面调节后,钟贾妈妈才不舍的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带走。
钟贾被带走了……
可陈鸥心底隐隐觉得真凶肯定还在逍遥法外。
随后她从人群中挤了出去,而祖阿发现陈鸥的异常举动后,也立马跟了出去。
当祖阿追到了村口的一颗大槐树下后,才发现生着一脸闷气的陈鸥,正绷着脸一言不发地坐在大树之下。
祖阿缓慢来到陈鸥面前,蹲下劝说:“别难过了,只要钟贾真的清白,我相信警察一定会给他一个公道的!此刻我们都已经尽力了不是吗?这种事情我们只能把希望寄托到警察身上,也只有他们才能还给钟贾一个公道,所以我们就再耐心点,我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看着钟贾刚才那样极力替自己辩解却无人能够体会时,陈鸥突然觉得很心疼,就好像这种事正在自己身上发生一样,让她觉得很无助和恐惧。
所以当面对祖阿的劝慰时,陈鸥只是默不作声。
“别想了,好吗?”
“嗯……”
【番外】第七章
钟贾的事情过去了,几天前的风波也在逐渐被时间淡化。
而江华带着陈鸥也已经离开村子回到了家中,小院与村子隔了一片竹林,前后坐落。
祖阿还会经常来看望江华,其实是为了创造更多与陈鸥独处的机会.
而陈鸥则借着机会常去看望调养的阿米尔,顺便也想继续从他口中打探到一些实际性的线索。
事隔一周之后,祖阿再次来到了江华家中,只是这次来的时候也带上了阿米尔。
“你能下床走动了?”
看着阿米尔生龙活虎的样子,陈鸥惊奇的问。
阿米尔故意抖了抖身体,向陈鸥展示自己的恢复情况。
“当然,盘葛老爷的医术非常高明,他给我涂了不知道什么草药,我的伤很快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本来陈鸥还有些不信,但看到祖阿默认地点头,才暗暗咋舌。
“阿米尔决定明天就要离开了,所以今天特意让我带他来,他有话要对你说!”祖阿如实说道。
陈鸥则满脸疑惑:“有话对我说?”
“是的。”
祖阿随后站到了一边,阿米尔走上前来。
“对于上次的冒犯,我很抱歉!”
“没事,你不用介意。”
“其实……”阿米尔看了看陈鸥,有些犹豫,“其实我今天来不仅是和你拜别的,我还有个故事想说给你听!”
陈鸥疑惑,也隐隐有些期待:“故事……什么故事?”
可阿米尔正要开口时,江华从内屋走了出来。
她指着阿米尔:“谁让你又来的!你怎么老是要缠着我们娘俩,我们不稀罕听你说什么故事,你给我出去!”
祖阿见状赶忙将两人分开。
“阿姨,阿米尔没有恶意,您先冷静下!”
“我不管他有没有恶意,总之不管是什么故事,我们统统不想听!她好不容易才安省几天日子,你们就这么见不得她好吗!”
江华突如其来的激动表现令陈鸥震惊,并且生出一股强烈想要得知真相的冲动。
什么好不容易才过几天安省日子?
妈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
“妈,我想听!”
“……”江华呆住,看着陈鸥皱巴到一起的眉头,她知道自己可能要拦不住了,“我不准你听!这个老外是个骗子!”
随后江华又冲到阿米尔跟前抓住他的衣领,眼神紧张:“你给我走,别在这胡说!”
阿米尔两难地望着陈鸥,欲言又止。
“妈!你放开他!”
陈鸥迫切的模样令江华变得更加激动。
“你非要把自己作死才行吗!是你自己要忘了他的,现在你又要想起他,你让妈怎么办!?你要是今天非要听这个老外讲,那我就没你这个女儿!”江华说的很决绝。
“……”
陈鸥沉默了。
阿米尔直到这时才慢慢走来,抱歉地说道:“对不起,我只是想以朋友的身份替我的朋友完成他的心愿,我并不知道以前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所以我很抱歉!看来你们之间真的就跟我的朋友说的一样,有过一段不开心的经历!
但是……
请允许我把故事讲完,因为我不想看着我的朋友一直堕落颓废下去……”
阿米尔的目光真诚,可还是打不动江华的防备。
“他是你的朋友,不是我们的朋友!你要说理就找他说去,我求求你别来缠着我闺女……她好不容易有个从头再来的机会,那是拿命换的!你三言两句说完你的故事觉得你很有情义了,那她呢?”江华气愤地指着陈鸥,“我闺女怎么办!?”
“我……”
阿米尔自责的低下头。
此时,一直沉默的陈鸥开了口,对江华说:“妈,我能感觉得到那一定是很惨痛的回忆,不然你不会这样的,可我还是忍不住想听……但我并不想知道那个人的模样,也不想知道和他发生过什么,我就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堕落颓废,反正我已经记不起以前了,如果是因为我他才这样的话,我想让阿米尔告诉他,也让他放下以前,仅此而已!好吗?”
“听妈的!不然你会后悔的,我怕你还是会心软放不下以前的事!”
陈鸥努力的笑了笑,说:“反正以前的事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后悔对我来说也没用了,我现在每天都像个傻子一样,只知道过完今天等明天……所以我不想让别人也变得跟我一样……”
“我不管了……”江华摇头叹息,不忍地闭上眼睛回:“你愿意听就听吧!”
闪烁着的眸子,隐含好奇和期待,陈鸥轻轻点头:“谢谢你,妈……”
……
祖阿在一旁观察了许久没有言语,但多少也能觉察到一些事情可能自己想的还是过于简单了,一个这么出众的女生竟然会毫无理由的来到这种荒凉的地方生活,除了极少数真的向往这种生活的女生外,或许就是因为外物迫害才会到这种地方当做逃避的场所吧。
所以在面对陈鸥时,他仅是慎重地回以微笑,然后心情复杂的充当一个临时翻译官。
而阿米尔也识趣地避开江华,三人出了屋子,来到了院子里。
此时,阿米尔将手里的相机拿出来,陈鸥认真的翻阅。
随着画面切换,当她看到一张令人心生抑郁的画时,心中一股憋闷的感觉突然引领着她往后退了一步。
……
画里,那个男人只有背影,他双手环抱,试图拥抱一个穿过自己身体的女人,那个女人的眼角有一颗钻石般晶莹的泪珠在风中掉落,而她就像一个虚影一样从他身体里一穿而过!
这一部分的色彩灰色,压抑……
可同时,他的视角在仰视天空,因为在云霄之上,那个世界里只有纯洁的白色,那是一朵朵云。
而云里有一只海鸥在孤单悲伤地飞着,海鸥低头的瞬间是闭着眼的,因为它的眼睛里同样也有颗泪珠,只是这颗泪珠在半空中化作了细雨,滴向了大海。
……
她看完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感受着画里的悲伤,似乎这股悲伤本就是她自己的,只是被自己遗忘了一样。
祖阿见状安抚道:“既然选择了,就勇敢地踏出第一步吧,不管好的或者不好的,都有我在!”
看着祖阿鼓励安慰的表情,陈鸥才稍稍觉得好过些。
随后,她看着阿米尔:“你可以说了……”
“……”
……
【番外】第八章
原来阿米尔是在街头‘捡到’陆远的。
当时酒吧街已经打了烊,阿米尔也准备返回住处时,发现了醉倒在街头的陆远,这一捡就是三天,陆远日日白天作画,晚上醉酒,然后夜不归宿。
按照阿米尔的话来说,他这是在故意折磨自己,并且在此之前,陆远的这样状态就已经持续了两个多月。
他不明白一个成熟男人为什么要这样颓废,但当他见到陆远白天作画时才流露出的眼神时,他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爱情。
阿米尔还说,当他试图劝说陆远时,陆远回了他一句话。
在陈鸥凝视的目光下,阿米尔才犹豫地说了出来,“他说他爱上了一个假女人,可这个假女人比任何女人都真,他恨自己!
因为当他发觉自己爱上这个女人的时候,竟然是在她彻底离开自己的时候。
而在此以前,那都是自私的占有欲,所以他悔恨,只能用这样近乎自虐的方式把你受过的苦慢慢体会一遍……”
听到这里,陈鸥的心底像沉了块石头般忐忑,她极力想要从大海里找到这块被遗忘的石头,却不知从何下手。
不知何时,身旁的祖阿已经悄悄将她的手攥在手里,感受到她手心里不断冒出的冷汗时,祖阿有些不忍地问:“你还想听吗?”
陈鸥失落地摇头,阿米尔描述的这些和她之前的记忆丝毫不相关,但是她真切的感受到自己正在排斥这种陌生的感动,就好像身体里有另一个自己正在挣扎着想要驱逐此时的感知。
“不了,我还是记不起来,既然这样再听下去也没有意义了,可能真的是我不想记起来吧……”
祖阿示意阿米尔不要再说,而阿米尔观察到陈鸥的反应后,也识趣的将这个话题打住。
突然,陈鸥淡漠的对阿米尔说:“如果你以后见到他的话,不要告诉他我在这里,也告诉他不要再来找我了!==
过去的事我已经忘了,也不会再恨他,让他不要再继续折磨自己了,就当我们从来没认识过好了。”
阿米尔犹豫地回:“你确定真的要这样跟他说吗?”
陈鸥没有表情,仅是默默点头。
随后,祖阿拍着阿米尔的肩膀:“这是她的选择,你就原话带回好了!还有句话我需要麻烦你也带给他,你就告诉他以后小鸥有我来照顾,虽然我们没有见过面,但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他,如果他再敢来骚扰小鸥,我绝不会对他客气!”
望着祖阿坚定地眼神,阿米尔郑重地点了点头。
…………
阿米尔的话已经带到了,所以也没有再多做停留,隔了一天后他便离开了这里。
伴随着阿米尔的离开,陈鸥也觉得心底那块石头可能从此再也摸不着了,但是她并不觉得惋惜,只是在心底默默告诉自己,既然现在的一切都是以前的自己选择的,那么就按照这样的意愿活下去吧!
甚至有时她会突发奇想,或许接受祖阿的心意,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
一段平凡快乐的日子从阿米尔离开之后便悄悄进行。
自从陈鸥不再那么排斥和自己来往后,祖阿去往江华的小院的次数更加频繁起来。
闲时他会帮着做些重活,比如劈柴,翻地,直到最后连陈鸥种花种菜的小爱好也被他抢了去。
江华对这个辛勤老实的小伙子是愈发的满意,而陈鸥看着这一切也在慢慢强迫自己去接受,尽管偶尔想要记起往事时还会觉得莫名心塞,但她已经不再表现出来。
期间陈鸥也会经常再到村子里和祖阿一起帮助那些没学可上的孩子,教他们认字学习。
就这样简单的生活,半个月很快过去。
……
此时,后山之上杂乱无章的山林里,草木滋生毫无条理的东倒一颗,西倒一颗。
祖阿正在前头拿着劈山刀开路,身后陈鸥小心翼翼的一路跟随,直到两人上到了山顶的一处平地后,才停下了脚步。
入秋后的空气愈发凉爽起来,当一阵微风吹过时,陈鸥将凌乱的头发拨到了而后,然后看着前方张开双手拥抱空气的祖阿,露出了浅笑。
祖阿回过头,有些意气风发。
“看到了吗?这里以后都将种上竹子,从此以后这里将变成一片竹海!”
陈鸥在身后默默问:“竹子?”
“对!竹子!”祖阿指着身后和脚下,“这里的山已经荒废了太多年了,如果将来这里全部种成竹子,我相信这里将会变成一个巨大的林木市场,现在外面城市的建设绿化需求量越来越大,如果我鼓动大家把荒地重新利用起来,把这些山全部变成苗圃培育基地,那么村里的年轻人就可以自己当上老板,年纪大的也能加入到其中赚些额外的收入!
这里的山都是村里人的,我们只需要搭上一些人工成本就能迅速把这里改造出来,至于引起的竹子项目,我已经在向政府申请,而且跟我想法一样的不止我一个,外地已经有些地区开始这么做了,所以我要做的就是抓紧时间跟上他们的步伐,争取尽快拿到政府的补贴和政策扶持!”
看着祖阿虽然略显土气的外表,但内心却藏满豪情壮志时,陈鸥忽然觉得这个男人似乎也有他独特帅气的一面。
“我甚至连以后总公司的名字都想好了,你想听吗?”
微眯的双眼,柔和的笑意,陈鸥回:“什么名字?”
“就叫海鸥园林绿化!”
“海鸥?”
祖阿很兴奋,回:“是的,因为你的名字有个鸥字!对我来说以后你就像是飞翔在这片竹海上的海鸥,而我就是为你造这一片大海的人!”
看着激动地祖阿,陈鸥一言未发。
脑海里晃过一座座高楼大厦,好像曾经也有人跟她说过类似的话,当她有些失神时却感觉手上一紧,原来是祖阿将她拉着来到山角。
她惊讶的望着祖阿,而祖阿正一脸憧憬地大声呼叫:“我喜欢你小鸥!”
可陈鸥却愣了,望着满心期待的祖阿,她不知所措的假装没有听见。
“答应我好吗?”
祖阿更进一步的争取,让陈鸥觉得自己被逼到了死角,随着反复不定的忐忑后,脑中突然响起江华的声音。
忘了他!
他就是个祸害,专门祸害你的!
我不准你再和他搅和到一起,否则我就没你这个女儿!
……
转瞬,曾经眼睛里闪烁过的希冀忽然消失,她刚准备回:“我……”
祖阿便立马抓着她的肩膀灿笑,眼神示意她不用为难,回:“没关系,我懂!刚才只是跟你开玩笑的!”
随后陈鸥尴尬地回以微笑,没再言语。
倒是祖阿继续说道:“我们走吧……不要耽误明天给那些孩子们上课,他们都很喜欢你,你要是缺席他们可要赖上我了!”
“嗯……”
【番外】第九章
“蓝朵,你将来的梦想是什么?”
泥巴垒砌的土墙之上,一个简陋的画板上写着大大地两个字,梦想!
祖阿正在一脸认真地询问那个大眼睛黑皮肤的小女孩蓝朵,她嗫嚅胆怯的半天才回:“我想做个老师……”
祖阿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带动大家一起给蓝朵鼓掌。
“蓝朵你将来一定会梦想成真的!”看着蓝朵受到鼓舞后暗暗兴奋地神情,祖阿笑着又挑了个看起来敦实的小胖子,“巴古,你呢?”
巴古憨笑着小声窃窃私语:“我长大了想娶小鸥姐姐做老婆!”
祖阿愣了下,随后一脸无奈地看向陈鸥,而陈鸥则同样木讷的愣在原地。
“巴古,难道你不知道小鸥姐姐是祖阿老师的女朋友吗?”一旁挨着巴古坐的黝黑皮肤同学大声嘲笑,“小鸥姐姐怎么会嫁给你这个胖墩,哈哈!”
班上的同学被这个小个子瘦小同学惹得纷纷捧腹大笑,巴古见状嘟起了嘴,愤愤起身就要离开,不过却被祖阿及时拉住才重新坐了下来。
“同学们,今天我们谈到的是梦想,只要是你们想象出来的就都是梦想,梦想是能令一个人将来变的更加高尚的东西,我希望下次有人再说出自己的梦想时,同学们应该给予掌声,而不是嘲笑了好吗?”
“嗯……”
“……”
小孩子的玩笑来得快去的也快,在祖阿的刻意教导下,所有孩子都不再玩闹。
随后,祖阿才一脸抱歉的看向陈鸥,悄声细语:“小孩子的话不要当真。”
“我知道。”
陈鸥欣慰的看着一群聚在一起听课的小孩子,露出了难得开心的微笑,从他们纯真不含杂质的眼睛中,似乎看到了能够令自己心静的东西。
随后她主动问了孩子们中那个一直默默不语的小男生。
“钟戈,你的梦想呢?”
钟戈绷着嘴巴,手里捏着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圈圈,当陈鸥点名到提到他时,他毫无表现。
陈鸥继续耐心的尝试,问:“钟戈?”
小男孩犹豫了很久,忽然丢掉树枝,站了起来:“我想让我哥哥回来……”
钟贾……
陈鸥回头望着祖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随后祖阿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后,陈鸥才重新恢复勇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些。
“钟戈,你已经是个男子汉了!要知道这个世界上不管是谁做错了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你哥哥他只是犯了个很小的错误,警察叔叔现在正在像我们一样,在教你哥哥一些道理。
那哥哥不在的话,你就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了,所以你要开始学着像哥哥那样照顾妈妈和妹妹,这样你哥哥回来的话才会为你骄傲的,对吗?”
钟戈还想说什么,陈鸥果断给了他一个拥抱,轻声告诉他:“姐姐知道你很担心哥哥,我们大家也都很担心他,但是我们还是要继续耐心的等待哥哥回来,所以在他回来之前我们要变得坚强起来,不要让他回来的时候担心好吗?”
钟戈在陈鸥怀里默默点头,一直紧绷的小嘴忽然笑了起来,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我会的小鸥姐姐!”
欣慰地摸着钟戈的脑袋,陈鸥也笑了起来:“你是好样的,钟戈!”
啪!
啪!
……
不远处忽然响起掌声,本该温馨的一幕就这样被打破,陈鸥和祖阿回头,却看见了一个陌生的面孔。
他像极了熟人般走向陈鸥,紧接着在他一直微笑注视的目光中,陈鸥缓慢起身,眉头有些紧蹙。
“讲的好,真替你们刚才那一幕感动啊!”
祖阿上前,问询:“你是?”
而他直接略过祖阿,径自走向陈鸥,忽然嘴角上扬:“好久不见!”
陈鸥同样紧盯着他的眼睛,脑子里模糊一片,只是象征性的礼貌回:“我们认识?”
他稍稍表现出一丝讶异,然后低声自语:“看来你果然忘了以前的事了……”
气氛突然诡异地变得凝重起来。
祖阿及时上前挡在陈鸥前面,不卑不亢地迎上他的目光:“不好意思,她是我朋友,你找她有事吗?”
半晌,他突然笑了,语气似乎有些轻蔑。
“朋友?”似乎又想到什么,无视掉祖阿后直接转向陈鸥,“你以前品味没这么差的,怎么现在失忆了连品味都下降了?”
面对突然闯入的这个陌生人的无礼,陈鸥有些恼怒:“你在胡说什么!”
他闭着嘴巴,似乎连笑都懒得给,直接抓住陈鸥的胳膊,回:“我在说你的品味下降了,你以前可是很挑的!”
这个人言语之间让陈鸥觉得充满了调笑,甚至是羞辱。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请你放尊重点!”
在陈鸥目光凌厉的说出这句话后,身后的小孩们全部胆怯地躲到了墙后。
而这个陌生的闯入者此时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别生气,刚才只是开个玩笑。”随后看向了祖阿,他指着陈鸥说道,“不要紧张,我是她的男朋友,她赌气藏到这里躲了我两个多月,我今天来是带她走的!”
祖阿满是怀疑地望向陈鸥,可陈鸥复杂疑惑地眼神给不了他答案。
所以当这个一身贵气的陌生男人说出自己是陈鸥的男朋友时,尽管祖阿很不想承认,可内心还是隐隐生出一丝自卑来。
“她从未说过有你的事!”
他轻笑一声,满不在乎地回:“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高进!”
见陈鸥祖阿两人一脸怀疑地望着自己,高进继续说道:“她生病了,睡了很久,当她醒来的时候就忘记了以前的事,所以她不记得我也是很正常的!”
高进一直表现的很镇定,同时也刻意表露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想要压迫祖阿。
而祖阿则一直在努力迎上高进那满不在乎的眼神,竭力让自己不要退缩。
但是一旁眉头紧蹙的陈鸥只觉得脑子里一团模糊的记忆越搅越乱,只能心情复杂地退到了一边的磨盘上坐下,在心底反复问自己。
妈只提过那个叫陆远的,却从来没提过这个叫高进的事!
他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我该不该相信!
……
她时不时会看上高进一眼,眼睛里却全是不确定的神情。
终于,高进好像失去了兴致,露出一丝玩弄意味,随后转身朝陈鸥走去不再理会祖阿。
走到陈鸥身旁时,他才缓慢蹲了下来,手里早就准备好了‘证据’。
“你看,这是我们以前在一起时的照片,我没有骗你……”
犹豫着不知该不该从高进手里接过照片,陈鸥摇着头抵触地回:“我现在不想看,也不想记起以前的事,你走吧!”
祖阿随后站了过来,目光满是敌意的看着高进。
然后在一声轻叹之后,高进缓慢起身,但转身离开之前还是将照片放到了磨盘之上。
“不管你想不想的起来,我们之间的事情都是真实经历过的!我不逼你,你慢慢考虑吧!我就在山脚下住,想通了随时来找我!对了,以后我每天也会到这来帮你慢慢回忆的。”随后高进来到祖阿跟前,一个照面之后他笑着在祖阿耳前低语,“离她远点!”
在一声轻蔑之中扬长而去,而祖阿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手掌早就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你没事吧?”
祖阿担心地问沉默不语的陈鸥。
陈鸥的眼角自始至终都在照片之上徘徊,所以她丝毫没有注意到祖阿的关心。
许久,照片从磨盘上消失,转瞬到了祖阿手里。
“祖阿?”陈鸥惊讶的问。
祖阿双手捏着照片:“照片在我手里,你要是不想回忆,我可以替你把这些毁掉!我不想再看到你为难的样子,就让我来替你做这些吧……”
望着祖阿近乎恳求的目光,陈鸥最终还是给了他一个抱歉的眼神。
“对不起……”
手心渐渐松开,在得了陈鸥这句回答后,祖阿退怯了。
他不甘地将照片重新放回磨盘之上,转过身的刹那忍不住露出一丝失落。
“我没事,只要你开心就好……”
“祖阿!”
陈鸥想要叫住祖阿,可他已经渐渐远去。
…………
高进来访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江华耳朵里。
虽然她有心劝慰,但苦于自己确实对高进这个名字很陌生,因为陈鸥很少提及他,江华也只知道在陈鸥与陆远之前,好像她与高进之前确实是有过一些事情发生的。
“妈,你说我今天是不是做错了?我不该接他的照片的,祖阿生气了。”
江华心疼的想要安慰她,却无奈地叹气回:“你说我们娘俩都躲到这了,他们怎么还能找到这来啊!”
“以前的事都有因果报应的,可能我以前做错了事,所以现在报应来了……”
江华忽然怔住,回:“你没做错过,是他们一直在逼你错,既然他都找到这来了,那就随他吧!总之有我在,他就别想从我身边把你带走,就是来抢也不行!”
【番外暂停更新】
原因很简单。
今天上传时突然发现有几段描写会剧透接下来的正文内容。
虽然番外和正文的主线不同,
但是正文上传之后,出现相同的桥段给我感觉不太好。
也会影响大家的阅读体验。
所以暂停更新。
【番外】第十章
凤凰村的后山有一片两公里范围的竹林,一条蜿蜒的小道曲折的从竹林穿过。
走到尽头,一座小院坐落在高高的梯田之下。
一早陈鸥离开院子去往村子了,江华忙活了一个早上才将新茶采摘完毕,当回到院子时,一个模样俊俏的男人早已等候许久。
见了面,高进摘下墨镜。
“阿姨您好!”
江华端着簸箕,一脸疑惑的问:“你是?”
“我叫高进,相信小鸥一定跟你提过我。”随着一声令下,高进身后几人拎着大包小包直接进了院子,“第一次见面,这些都是带来孝敬您的!”
江华忙前去阻止,回:“这些东西我不能要,你赶快让他们拿出去!”
高进没有立马表态,所以那些人仍然继续将带来的东西提到了院子当中,直到东西全部放置妥当,高进才微笑回:“这些东西还请您一定要收下,就当做我弥补下心里的亏欠,让你们在这种地方躲了几个月我却没能及时帮上忙,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江华半信半疑的看着高进,随后淡淡的回:“我们在这住的很开心,不希望有人打扰!东西我收下了,你还是快走吧!”
说罢,江华便独自进了院子,并且将简易大门从里面反锁。
“阿姨,您不用这样防着我,伤害小鸥的是陆远,我从始至终都是喜欢小鸥的,所以今天我来就是和您商量的,我想带她离开这里!”看到江华一言不发的表情,高进恍然道,“当然如果您也愿意离开这,我会给你们安排好外面的一切,从此以后你们不需要再担心生活的上事情,我会尽力照顾好你们两个。”
“这些话你还是跟小鸥说吧!你看她愿不愿意跟你走,我做不了她的主,如果你有本事劝她走,那你就把她带走,用不着跟我一个老婆子说这些!”
“少爷?”
身后的人上前一步。
高进伸手拦在前面,淡定的对江华报以微笑,随后悄声警示手下:“退回去!”
看着他们的架势,江华不屑的笑了。
“怎么!还想对我一个老婆子动手?我可不吃你们这套,只要是跟陆家沾上边的没一个好东西,你们快走!不然我报警了!”
望着江华不知所谓的神情,高进表现的很淡定。
“既然阿姨对我有误会,那看来今天不是一个谈话的好时机,我明天再来,阿姨您多保重!”
“你……”
没有理会江华的回应,高进转身示意众人,随后径自离开了这里。
穿过竹林时,手下才开始问:“少爷,对付一个老太婆为什么还要这么忍气吞声的,只要你发话,我随时可以让她闭嘴!”
高进抱着胳膊回头,冷笑:“对付她确实容易,但这里是别人的地盘,那群土老帽可不是好惹的,况且他们中间不是还有咱们的人吗?
有些事交给别人去做就好了,所以你们都给我低调点,免得闹出不必要的麻烦!”
“是!”
很快,穿过竹林后,一行人来到了村子。
高进示意手下不要跟过来后,自己一人朝着昨天进村的方向走去。
…………
“锄禾日当午,
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
粒粒皆辛苦。
……”
依旧是村中心的磨盘旁,简陋的教室响起一片朗朗的读书声。
今天的陈鸥干脆和孩子们坐在了一起,此刻她正抱着腿坐在最后一排,认真的看着台上教书的祖阿。
“好了,给大家十分钟休息时间,等下到这里集合,我们继续上课!”
孩子们哄笑着一下四散开来,此时讲台之下,就剩了陈鸥一个‘学生’。
祖阿一言不发地擦着黑板,觉察到脚下有人靠近,抬头却望见了故意拌做俏皮的陈鸥。
看着陈鸥一副鬼灵精的模样,祖阿故意拉着脸强忍着笑意。
“还生气啊?”陈鸥撇起了嘴。
擦黑板的手停了下来,祖阿故意转过身,低声回:“我没生气!”
故作惊讶,陈鸥侧着身体弯腰抬头逗笑道:“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祖阿无奈地摇头看着她:“好吧……我昨天确实有点生气,不过现在好了!”
“真的?”
“嗯……昨天的事对不起了,我不该生气的,可是……”
“可是什么?”
祖阿叹了口气:“算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不该抓住这些斤斤计较,这样对你不公平!”
陈鸥欣慰地上前一步,认真的看着祖阿的眼睛,说:“以前的事我已经忘了,我知道昨天我不该再抓着过去不放,所以我现在也很矛盾,以后的事情我没办法保证,不过起码现在我是不会答应他离开这的……”
陈鸥的话就像给祖阿注射了一针强心剂,原本萎缩的心突然再次激烈跳动起来。
“真的?”
“嗯……”
看着陈鸥从容的点头,祖阿禁不住想要上前抱住这个一直活在自己幻想里的女人。
“既然以后的事情无法保证,那现在的事情又怎么能保证的了?”
突然打破气氛的一番话从两人身后传来。
原来是高进一个人抱着胳膊依靠在树下,不知何时悄悄出现的。
“你怎么又来了?”
“我来当然还是为了跟你商量离开这里的事的……”看着两人警惕的神情,高进满脸无谓的接着说道,“你不用着急拒绝,毕竟在这生活了几个月,认识几个阿猫阿狗都会有感情的,我有的是耐心慢慢等。”
陈鸥上前用目光逼问高进:“你说谁是阿猫阿狗!”
撇了撇嘴,高进故意用眼神瞄了瞄祖阿所在的方向:“别误会,我说话一向就这样,你以前可不会有这么大反应的。”
看着高进轻描淡写的表情,陈鸥捏紧了拳头。
“我不信你的话,因为我现在对你很没有好感!”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前没有……如果你想起以前的事,你会收回这句话的!”
“你难道没有发觉你是一个混蛋吗?”
面对陈鸥的嘲讽,高进故作惊讶,然后贴着她的耳边,迷恋地回:“你以前也这么喊我,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你以前都是很喜欢在我怀里撒娇喊我混蛋的……”
高进的突然贴近,令陈鸥本能地迅速后退了一步,然后捂着被他亲近过得脖颈,双眼就要蹦出两团火来。
“你撒谎!我不可能说出这种话,更不可能跟你这种人有关系的!”
高进也在慢慢逼近:“我这种人?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面对高进的一步步逼近,陈鸥不自觉的挪动身体后退,看着他同样生起怒火的双眼,已经隐隐有股不好的预感。
“我不想知道!”
“那我来告诉你,是因为你的背叛!”随后高进后退,拌做一个受害者的模样,“你让我很没有面子,你让我被人嘲笑,但是我不恨你!我依然很爱你,所以我现在就是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陈鸥慌了,不知回些什么!
因为高进的话说出口时,她身体里另一个自己又在躁动了,似乎冥冥中正在呼应高进刚才说的事。
“她对你来说就只是一件东西?”
突然,祖阿沉默了许久后,终于忍不住心底的躁动,他难以置信的望着高进,却只得到一个冷笑。
原来自己日日念想的女神竟然在别人眼里只是件东西,他不由地挥出带着怒意的一拳打在高进嘴角。
而高进则得逞的冲他微笑,随后看向陈鸥:“看到了吗?你认识的男人都这么没有风度,不过你放心!虽然我有能力分分钟让他趴在地上,但我要让你知道,为了你这点伤我无所谓的!”
祖阿继续上前揪住高进的领子:“混蛋!你以为你是谁,她都已经忘了以前,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她!”
任由祖阿揪着自己,完全不顾嘴角横流的血迹,高进突然激动起来,双目泛起一层水雾,说:“我辛苦找到你,你却把我忘了……”
当高进表演得到升华时,陈鸥终于被假象动摇了。
“我真的……”
高进的话像是魔音般在她脑海里织出一幅幅凭空出现的画面,她不知道这些画面是真是假,所以她控制不住地陷入疑惑自责中去。
他真的是因为我的背叛变成这样?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我明明感觉得到他在演戏,却控制住的想要去相信!
我以前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真的如他所说,我是个见异思迁的女人吗?
【番外】十一章
望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人,祖阿满脸愤怒的盯着高进,而高进则始终用逼供的眼神,强迫陈鸥去相信自己给她特意编织的谎言!
当他发现陈鸥眉头偷偷紧皱的刹那,高进心底瞬间得意的笑了。
他一把推开祖阿,准备给这出戏的收尾,再加上一段打动人心的台词。
“这个男人跟你认识不过刚几个月时间,你就这么赌定他不是见惯了身边的女孩,然后你的突然出现不过是让他觉得很新奇而已吗!?
我打赌当你让他得逞之后,等到哪一天你不再貌美,变得跟这里的女人一样,他就会把你一脚踢得远远的!
然后他会接着遇到比你更年轻更貌美的女孩,那个时候你就只能守在这个破村子里,没有人会在乎你的眼泪!
更可怕的是当你想起以前的事后,你会突然发现你离不开这个村子了,因为你已经跟外面的世界脱轨了,你接受不了它,它也容纳不了你!
然后你会一个人天天照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天天老去,直到老眼昏花变得跟她们一样!”高进愤怒的指着远处一个耳聋眼瞎的老妇人,接着大声刺激陈鸥,“到那个时候,你只能像她们一样,蹲在门口盼着自己的丈夫回来!
你告诉我,这是你想要的吗!?”
高进的话字字诛心,陈鸥忽然彷徨地问自己,如果真的如他所说那样,当自己想起往事想要逃离这个村子时该怎么办?
到那个时候,自己真的还能什么都不顾的离开这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自己这一段时间强迫自己做出的改变又有什么意义!
……
望着祖阿,她眼底的一座高山开始动摇了起来。
可对高进来说,这丝动摇完全不够,所以他继续试图激怒陈鸥。
“我现在表现的有多愤恨,就代表我以前有多在乎你!你忘了以前的事我不怪你,可那不是因为我造成的,伤害你的是陆远,你不能这么不公平的把怒火都撒到我身上!”陈鸥忽然露出痛苦地表情后,高进知道今天这番话终于撬动了她的内心,所以他适可而止的收住,“我会等你回头,哪怕重新开始我都不怕,但是现在我只缺你一个答复和一个肯重新让我接近的机会!”
“我……”陈鸥竭尽全力地想要驱逐心底那股不安,可刚才那些话已经如烙印般印在心底,她彷徨着未来,头一次害怕自己会想起以前的事,又或者太晚想起以前的事。
而祖阿眼睁睁看着陈鸥陷入困境,一股危机感猛然爆发。
随后他失去理智的想要把高进这个会鼓动人心的魔鬼驱赶出去:“混蛋!我要打死你!小鸥,你不要听他的话,我不会做那种事的,我真的……”
突然,陈鸥站了起来,眼神流露出清明。
“放手!”
他来到两人面前,先是看着祖阿,眼光轻柔地说了句:“对不起,我们的事我需要再考虑下。”
接着,她又来到高进跟前,眼神再次露出敌意:“我不否认你刚才的话打动了我,可是你忘了一点,那就是你根本不了解我!”
高进故意表现出疑惑。
陈鸥接着道:“我相信自己的直觉,既然失忆之前我会选择这个地方而没有选择你,就代表你肯定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别欺负我忘记了以前的事,就可以恣意妄为的编些谎话来骗我!”
陈鸥忽然表现出的从容,让高进干脆放弃伪装,他立马换上了本来面目,用手指将眼泪弹出眼角。
随后像个绅士般给了陈鸥一个大大地拥抱,紧接着在她耳边轻语:“你怎么这么聪明?让我都不知道如何下手了……”
陈鸥镇定的从他怀里退了出来,毫无感情的回:“因为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你是个混蛋,到现在也是!”
“哈哈……你还是那个样子,幸好你没有变的让我不认识,否则我真的会觉得无趣!”高进转身准备离去,但走前回头嘲弄地留下一句话,“记住我刚才说的那些话,这里真的不适合你!”
“混蛋!”祖阿握紧了拳头想要冲过去,但被陈鸥一把拦下,“小鸥!为什么要拦着我,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陈鸥只是默默注视着高进一点点消失,随后才对祖阿郑重地说道:“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不相信我自己,我怕哪天突然想起以前的事,我会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所以我刚才说的话没有开玩笑,我们两个都冷静下吧……”
“小鸥……”祖阿还想试图挽留。
可陈鸥已经默默转身。
祖阿蠕动的嘴角不知如何挽留,而陈鸥已经渐行渐远。
…………
夕阳还没落下,陈鸥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已经很久了,旁边也已经不知摆了几个空酒瓶了。
直到夜晚的蛐蛐叫响,风吹树叶沙沙摩挲。
“伤害你的是陆远,你不该把火气撒到我身上!”
“难道你想跟她们一样老眼昏花之后,每天蹲在石阶上盼自己的丈夫回来?”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因为你的背叛我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
桑树下,月光洒满地,陈鸥一个人失神地低头,面色微醺,微风刮过,瀑布般的柔发像只小手似的随风摆动,在悄悄安抚她荧光般洁白的背。
“怎么喝这么多啊!快跟我回屋吧……”
陈鸥干脆趴在了桌上,伸直的手似乎想要握住什么东西。
“妈,我想喝……”
江华自顾着把空酒瓶收了起来后,才起身回她:“喝吧喝吧!我看你现在翅膀是越来越硬了,我的话你一句都不听了!”
陈鸥带些醉意的笑了,看起来就像是在傻笑。
“我以前是不是也很不听话?”
“你这是怎么啦?”想到早上突然找到这里的高进,江华警惕地一脸怀疑,“是不是有人又跟你说什么了?我看你这两天很不在状态,你有心事别瞒着我,我真怕你又走以前的老路!”
“老路?”
意识到自己失言,江华赶紧纠正:“没有,你听错了!快别喝了,跟我回屋!”
被江华架着胳膊,陈鸥始终耍赖着不肯起来,最终江华没了办法,只得一屁股坐下紧紧盯着她。
“跟我说实话,那个叫高进的是不是也缠上你了?你说他们这帮人怎么就跟鬼似的,老是这么阴魂不散,天底下好姑娘多了去了,他们就是非得挑着你自己来祸害!造孽啊!”
似乎没有听到江华的话,陈鸥自顾自的问:“妈,跟我说说当初我为什么非要来这种地方的事吧?”
“我不说!”江华扭过身去。
陈鸥抱住她,故意扭捏着撒娇:“说说嘛……”
江华被她连日来的不听教诲折磨烦了,此刻显得很没有耐心。
“不说就是不说!你死心吧!”
陈鸥忽然正经的眯着眼睛看着江华,假意威胁道:“真的?你说不说?”
“哎呦!”江华突然觉得腋下一阵挠痒,原来是陈鸥偷袭,“不行,你快别闹!我说了不能说就是不能说!”
试图继续使坏的手被江华一巴掌打掉,陈鸥只觉得酒意上头后有些发蒙,干脆也不再理会江华,自个又趴到桌上睡起觉来。
“别在这睡啊,这大半夜的万一着凉怎么办!”
陈鸥失去了打闹的兴致,此刻像个喝醉酒的乖顺小猫眯着眼睛。
“我就想在这看看外面的世界,万一想起来以前的事了,正好就不用这么纠结了。”
唉……
江华叹了口气,随后进屋拿了条薄单出来给她披上。
“我不管你了,你就自己作吧!”
没再回复,感受到背上多了一层温暖,陈鸥惬意的望着天空,希望明天醒来之后不会再被以前的事纠结困扰。
给大家推两本书
1.《平砍天下的三无白起有没有王要啊》
作者君:末雨米萨
简介:疯狂,极端,自负,效忠于我的君王,为了我的帝国,无论怎么样的结果,最后怎么样的遭遇,我都无怨无悔
因为早已明白,也早已起誓,我早已做好觉悟
没有什么不能做,也没有什么不能放弃
帝秦残党于此,畏惧吧,尔等凡人!
……
作者君经常女装福利,大家快去围观吧!
————————————————————
2.《交汇的平行线》
作者君:凌乱的思绪
此书为致敬夜明珠,变身随录,寒号鸟等经典变文而创作,作者君好欺负,大家围观的同时别忘去欺负他!
之前章节有删减
所以大家会有读着不通顺的部分,或者读到某部分缺失了。
大家自行脑补,或者自己动手找吧。
深夜唠叨两句
Emmm……
深夜了,刚花了一个多小时把第四部接下来的剧情理了一遍,顺便写了细纲出来。
抬头一看,已经2:25分。
理清了思路之后,接下来就能安心把结尾剩余部分好好写出来了,这段时间着实有些懒,仗着有存稿就肆无忌惮的水群。
眼下存稿已经面临弹尽粮绝的地步了,之后快马加鞭,把接下来的章节内容赶出来了。
但是,此刻忽然思绪飘了起来,想起了今天水群时,和群友的聊天内容,大概是关于家暴,父母离异,以及对以后的迷茫,等等……
当然,这是群友的故事,之所以拿来说,是因为今天忽然翻到好多年前拍的一段视频,视频里的我还年轻,也有我那位已经过世许多年的姥姥。
群友的故事,让我忽然一下想起了以前的很多事,一段相对来说算是黑暗人生的一部分经历吧。
当时年纪还小,父母感情方面一直以来也不是很好,不过自从上了初中以后,两个人就不再经常打架了,倒是几乎每天都在吵架。
所以呢,后来慢慢明白了,父母也是人,总归也像我们一样,想要寻求幸福,终于还是在后来的某一天,矛盾加大了之后,两人决定跟所有家人亲戚坦白离婚,但不巧的是,姥姥得知后,生气之下住院了。
而去这趟医院,本来以为只是简单的小问题,结果查出了肺癌。
还记得当时我陪着我妈在医院门口悄悄互相擦眼泪的场景,此刻忽然想起也是禁不住眼眶一热。
医生当时说姥姥就剩不到3个月时间了,因为肺部两边已经几乎全部坏掉,治疗也没什么用了。
所以,所有人没敢告诉姥姥,而姥姥也心里明白,不过她很坚强,白天她几乎气短到一句话都要分好几次说,却从不抱怨。
那段时间,她每天夜里痛到在床上打滚,但是一句话也没骂过,唯一说的最多的就是,给我点药,我吃了就没事了……
那段时间,父亲本来就有酒瘾,加上这些事,就再也不节制的开始酗酒,每天清醒的时候几乎就早晨睡醒那么一会。
而母亲被亲戚轮番骂,压力大一个人躲到了外面。
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我几乎是一个人独居的状态,每天亲戚不断地上门要我去求父母两个和好,在无言和抵触之外,感官也几乎渐渐麻痹,似乎对一切事情都失去了兴致。
于是,开始整夜的失眠……
睡着了又会惊醒。
期间,母亲偶尔回来一次,父亲也会喝的大醉,经常在半夜的时候隔壁屋哐哐铛铛,开始砸东西,打架……
我的门也经常会被父亲一脚踹开,拿些断绝关系协议书,让我跟母亲断绝关系,或者在协议书上签字和他断绝关系。
总之很难熬,那段时间整个人都精神紧绷,浑浑噩噩,最后照了照镜子,耳后的头发也空了几块,就是诉说的斑秃……
好在之后涂了药慢慢痊愈,不然真的会疯。
……
不过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多月,
然后突然接到消息,姥姥不行了。
接到消息的时候,我一个人打车赶去姥姥家,但还是没能赶上见最后一面。
当时姥姥已经烟气了,但是眼睛还睁着,并没有电视或者小说里的恐怖,姥姥当时的眼神还是很慈祥。
看了一眼之后,眼睛就模糊了,眼泪一直流。
舅舅说,你姥姥咽气之前一直念叨着想见你和你妈,当时听完大脑就不听使唤了,总之就跪在那一直哭,头一次觉得眼泪真多,可以流那么久。
……
我母亲被亲戚孤立,所以也没来及赶回来见最后一面,这也是她直到今天一直没能解开的心结,因为这件事,她现在还经常悄悄一个人躲起来哭。
偶尔玩笑提起过往,她还是会笑着笑着就开始抹眼泪。
唉,不说这个了……
……
接下来的事,当时并没有出现转折,父母还是离了婚。
虽然离了婚,但还是在分家之前勉强住在一起,期间吵架打架也是跟往常一样。
而我本人呢,也是越来越麻木,很多小事,特别多小事慢慢积压,所以作者君几乎连续失眠了一个多月。
每天大概只有两个小时睡眠。
所以,觉得生活看不到光亮,脑子一抽吞了半盒‘扑热息痛’。
这个药过量吞食,会导致肝部受损,严重需要换肝,再严重就肝组织坏死。
所以,那天晚上吞了之后就睡了,但是睡了大概两个小时,还是惊醒了……
脑子倒还算清醒,父母因为吵架一直没睡,听到动静后进屋看见我状态不对,所以问了怎么回事,我没说,所以我母亲查了药瓶(我母亲吞食过两次类似的药物,不过那种药叫安乃近,所以她第一时间就去查了药)
发现药瓶的药就剩了一点后,就直接打了120。
到了医院,医生检查完后,我父亲仍然还在醉酒状态,在我床头胡言乱语,我听不进去。
而我母亲隔了半小时左右,过来跟我说,医生说你吞了太多药片,要换肝……或者换人工肝……
总之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崩溃了。
当时第一个念头,就是我为什么要那么傻,为什么脑子反抽要去吃那些东西!
……
所以,当时在急救室躺着脑子一片空白,然后就接到转院的消息。
但是医生说了一种药,可以清洗血液里的药物,但是那种药很难弄,医院里没有,让我母亲去找药房试试。
结果我母亲光着脚在街上跑了一整夜,找遍了所有药房也没买到。
最后,我叔陪着我在救护车上,转院。
到了新医院后,记得脑子还清醒之前的画面就是一帮医生给我插氧气,插好几个针头,连着好几袋输液。
然后接下来一整天,脑子时不时清醒几分钟,醒过来嘴巴里一直苦到喉咙。
这么撑了一天,好在最后作者君命大,说是血液里的药物成分清洗掉了,但是还没过危险期。
然后,清醒的那么一会,就看见我母亲哭着跟我说,如果找不到肝给你换,我把自己的给你……
当时,作者君不知道怎么说,心想活着好累,但是又好怕死。
……
最后,总算是熬过了危险期,但还是每天要坚持输五六个大瓶的吊水,因为要清洗很长一段时间才能保证把血液里的药物清洗掉。
期间,精神和体力好一些后,问护士要了镜子,起初家里人不让看,不过还是要了镜子过来,结果看完自己的样子,真把自己吓一跳。
因为当时的样子,真的不怎么好看,满脸都是血斑,几乎看不到一块好地方了。
幸好医生说这只是暂时的,养一段时间就会恢复。
不然当时可能就要再次想不开了。
哈哈……
……
父母的事,还有姥姥过世的事,因为我住院暂时告一段落。
不过当时也明白,好了之后,他们还是要分道扬镳的。
不过那时候,心里已经没有很大的波动了,也希望如果分开的话,他们两个能觉得幸福,那我还管什么呢?
所以,出院以后,身体也恢复了七七八八。
母亲还是走了,走了几个月没有消息。
父亲也还是之前的状态,不过因为住院的事情,他没再把烦闷传染给我。
但也感受得到他的心情。
……
至于后面的事,说来话长,大概是两个人分开之后久了,也都各自冷静下来。
父母两人渐渐经过几年时间相处,慢慢算是在一起过日子了。
吵架很少了,也几乎不再打架了。
很奇妙,
这个结果有些出乎意料,但也算圆满了。
……
现在作者君也年纪大了,期间经历了不少事情,但过去的那段经历一直很少主动想起。
现在的我怕死,出什么事都尽量往好的方面去想。
同时也在笑自己当时年幼无知,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不能说绝对,但是大多事都无法将一个人逼到绝路,所以这里送大家一句话,如果遇到绝望的时候,逼自己变好,别做个埋头认命,只会自暴自弃的懦夫!
……
好了,说了这么多自己的事,其实就是想分享自己的经历和故事,也为了给一些同样有过我这样类似经历的同学,不要自暴自弃,更不要有做傻事的冲动!
因为时间会改变你,不管你承不承认!
……
再一个,说一件和这本书有关的事情。
大概过几天(具体不清楚)可能会停更几天时间,因为要把剩余部分写出来。
而书评区一些问题,我基本能回的都回了。
还有关于加更这件事,
我一直没有制定加更规则,因为加更对我来说,意味着榨干存稿的进度更快了,而我比较懒,存稿不多,所以加更的事看心情吧,和打赏多少无关。
还有,海鸥这本书的榜一,点名批评!
原因如下:因为作者君前几天冲了火券,但是发现不看书的话几乎没用,于是给其他变文打赏支持了下后,剩下的打赏给自己了,结果莫名其妙变成了榜一。
所以水群的时候,现在榜一待着的这位同学一直催加更,作者君开了个玩笑说榜一(当时榜一是作者君自己本人啦)不让我加更。
结果这个家伙立马打赏了变成了榜一!
当时作者君一口老血喷了十米远……
虽然作者君觉得粉丝榜上如果哪天有大佬化身炎帝降临,是件很有牌面的事情,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就像从建了海鸥群那天跟群里的同学说的,作者君不收红包,也不要忽悠你们打赏。
因为作者君只想建立个纯粹的写与读之间的关系。
所以,以后的同学,这里注意啦!
不关是谁成了榜一,
加更是不存在的……
加更只看心情,只看心情,只看心情,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Sf的同学大多年龄偏小,所以如果你们真的喜欢海鸥这本书,等到哪天海鸥上架后,你们订阅支持我就满足了。
……
废话说了一大堆,别嫌我唠叨。
毕竟我也没想到这一发发感慨就写到了3:40,早知道我还不如码一章存稿出来了……
欲哭无泪。
散了散了……
希望我的故事能给一些相同经历的同学一些警示,做好自己!
爱生活,爱自己!
别总把自己关在狭隘的笼子里,不走出去,怎么知道外面世界的精彩呢?
部分章节缺失问题点这里
出现缺失部分的情况,基本都在前三部里。
第四部目前都是完整版的。
所以阅读不顺的地方,进群问我要前三部完整版。
群号评论区有。
下周恢复更新
哈咯,我肥来了~
违规章节统计
第三部:1.校园绯闻 14.浪漫假期【中】 26.我不是畜生
大概是这些,这几章都是不完整的,这里统计下,免得各位阅读不顺
通知:戳进来
家里人生病住院,需要陪护。
所以先通知下,可能要鸽几天,不过一有空还是会尽量码字出来。
更新的话最近可能会很飘忽。
章节错乱问题说明
这一章本来是第二部的第9章。
手机上传的时候操作失误传到了第一部来,调又不能调,删也不能删,只能在这里说明一下了。
第9章重新上传到了第二部。
不影响观看就是了。
第1章 西子会
大雪落下的那晚,杭城的霓虹依旧,市区的一家高档娱乐场所西子会内,陈欧着了一身西装,看起来正式严谨,故意敞开的一截领口,又显得有些恣意。
“欧哥,今晚场子挺热的哈?”
陈欧仅是笑笑,不置可否。
西子会是杭城消费最高的一家夜总会,平时来的客人非富即贵,当然也不乏一些暴发户过来挥霍的,一掷千金都是常有的事情。
陈欧身为西子会的经理,其实年纪也不过刚二十而已,相对而言,算的上是年轻有为了。
“交代下去,今晚来的金主有个刺头,之前在别的场子搞出过事情,今天多注意些才好。”
“好的,欧哥!有您亲自镇场子,谁敢来搞事情,嘿嘿……”
对待爱搞事情的金主,陈欧有他自己的一套应对方式,但仍怕手下人做不好,所以还不忘交代了两句。
“记住,这种人不得罪也不捧,一切按平时看台子一样对付。”
“好嘞,放心吧!”
手下走后,陈欧一人在办公室隔着玻璃观望舞池的一举一动,嫣然一副老成的神态,不过与之不搭的是那张显得有些过分秀气的脸,和一头没有精剪过,却看起来乌黑有致的半长发。
不久,电话响起。
“欧哥,今晚有个过来面试服务生的小妹,等了好一会了,你看是见还是不见?”
“这么晚了还有人来面试,怎么不推到明天?”
那边传来为难的声音,回道:“我也想推啊,可她主动找上门了……”
“既然人都来了,你把她带上来吧。”
话音刚落,不过两分钟前后,办公室的门打开后,进来一个妙龄女子。
“你好。”
“嗯……你你好……”
女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胆怯,显得过于腼腆,陈欧先是一愣,心想这种女孩怎么会想到来夜场应聘。
“我叫陈欧,是这里的经理,你怎么称呼?”
“我我叫李洋……”
“嗯,之前有做过夜场的经验吗?”
“没有……”
“没事,你不用怕,现在是现代社会,不流行黑社会了,我们这也是打开门光明正大做生意的,没有坏人。”
陈欧看着她的眼睛,这个女孩虽然给人第一印象在性格上有些柔弱,不过一番话安慰后,女孩目光先是有些错愕,随后又逐渐笃定起来。
“我听说在这里上班工资高,所以……”
这女孩倒是挺直白,不过她说的没错,在西子会上班的人,平均工资确实比其他工作要高出不少。
“所以你来是想在这做服务生?”
“嗯!”仿佛内心经过挣扎后,她又接着说,“其他的我也能做……”
“你说的其他方面是指?”
“坐台……”
话一出,陈欧刚到嘴边的一口水一下呛了出来,女孩见状也陷入慌乱状态,一副说错话的神态。
“你没事吧,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这下反倒让陈欧有些错愕了,方才还一副小绵羊姿态的女孩,转眼竟然说坐台这种事也可以做?
如果猜测不错的话,要么是今天他被鹰啄了眼,竟没识破眼前这个女孩是个老手;要么就是良家女孩遇到了困难,急需用钱。
“没事,水有点烫……”
“嗯……”
他再三仔细打量这个叫李洋的女孩,而她被陈欧的目光盯得则有些躲闪,嗫嚅道:“我不难看的,我只是不会打扮……”
随后这个叫李洋的女孩慢慢撩开了遮住半边脸的长发,陈欧瞧仔细后有些惊讶,这女孩方才一进门的时候,目测身材就很高挑,这会儿把头发撩开后,五官长得也很精致,虽然没有化妆了,不过却在这迷乱的场所中注入了一股清流般的感觉。
“你大概误会了,我们这里是正规场所,没有你说的那种服务岗位。”
说完陈欧自己都觉得他是不是有些过分圣人了,人家是主动找上门要吃这口饭的,他反倒劝人从良了。
李洋听陈欧如此说,有些着急。
“不是不是,我也没那个意思,我很需要一份工作,求求你了……”
看姑娘这个着急模样,陈欧突然有些不忍了,但看这姑娘神态如果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赶到事情节骨眼上急用钱了,不过他做这行一直奉行一个原则,绝不逼良为娼,但也从不雪中送炭。
“这样吧,眼下还需要一个服务小妹,你要是愿意做的话,可以做一段时间看,我们这允许收客人小费,至于收多收少也得看你自己本事了,如果你够机灵,一个月收入七八千块也很轻松。”
听到月入近万,姑娘明显动心了,毕竟关乎于最本质的东西,金钱可以使一个人变得高雅的同时,也能使一个人迷失自我堕落其中。
这是他做一行遇过各种各种女孩子总结出来的。
“谢谢您,我一定会做的很好的!”
她有些激动,对于不过刚见一面的女孩,陈欧并没有太大期待,是指人性方面,毕竟夜场混多了,弃良从娼的也不在少数。
“嗯,那你回去准备下,最近两天就可以来上班了。”
在姑娘千恩万谢中,陈欧亲自将她送出了门,外面的雪已经下的很大,眼下不过是夜生活刚开始而已,相较于场内舞池的燥热,室外的寂静显得更加真实。
他并没有着急回去,而是一个人掏出一根香烟点上,寒风夹杂着盐粒子呼啸而过,抽进去一口竟也让肺部生起一丝暖意。
不时,屋内跑出一个服务生打扮模样的小弟,步伐明显有些慌张。
“小欧哥,三个8包间遇到麻烦了……”
眉头一皱,将烟头**雪窝里后丢进垃圾箱,陈欧转身进了屋内。
越过舞池往里走是长长的走廊,转了个弯后正对面的就是所说的vip888包间了。
此时门口各值守了一位侍者,门是虚掩着的,里面时不时还传出叫骂声,几个人见陈欧来后仿佛都松了口气,随后退到一边。
陈欧见状也没作声,只是眼神示意他们靠后,自己一人推开门走了进去。
刚进去包厢里,一股刺鼻的呕吐物异味便袭来,陈欧用手扇了扇,瞧清了状况。
包厢里三男五女,其中两个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另外三个则有些战战兢兢的畏缩在角落里。
陈欧挨个瞧了一遍,这些女的并不是自己场子里的佳丽,三个男的之中,其中为首的是一个戴着块墨翠的寸头男子。
“你就是这儿管事的?”
“嗯,听说这里出了点事情,不知道我们哪里做的不好,贵宾不满意了?”
寸头男子呵呵一声冷笑,指着醉倒的两个女生。
“我带来的人,喝了你们这儿的酒,现在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了,你说怎么办吧!”
陈欧并没着急解释,而是走到角落,转了一圈,那三个躲在角落的女生眼神畏惧的上下躲闪。
“您的意思是这两位美女是喝了我们的酒才出现这种情况的?”
“没错,幸亏我们哥仨喝的不多,不然搞不好也跟她俩一样了!”
桌上摆放了五瓶轩尼诗和两瓶百利甜酒,看用过的杯子,刚好三个洋酒杯子和五个调酒小杯。
“不好意思,您先别生气,我这就派人把两位美女送到医院,但是至于是不是喝我们的酒搞出来的事情,这个一时半会也没有定论,您要是不着急的话先在这里等一下,酒水我让人给几位换新的,喝过的我会派人检查。”
寸头男子指着桌上的空杯,怒道:“扯淡,这里是你们的底盘,酒水有没有事情还不是你们说了算,你们要么现在就赔钱,我们带她俩去医院,要么我现在就报警,你自己选一个!”
人命关天确实是大事,不过既然事情搞出来了,别人刚一胁迫就妥协显然不是西子会的作风。
“报吧。”
寸头男子一愣,显然没料到陈欧态度会如此强硬。
“你!”
见寸头男子有些迟疑的空当,陈欧吩咐人立马把另外三个女生带了出去,自己则拖着三个男的坐下。
“几个老板,说实话都不差这一万两万的,既然看得起我们才来西子会消费的,我作为这里的主管,自然也不能怠慢了,今晚的事咱们大事化小,人我已经派人送医了,真出什么事您三位也不用担心我会跑了。”
说罢,将剩下的几瓶轩尼诗全部拆封,陈欧率先举了一瓶。
“几位老板,这瓶我干了,你们随意,要是还有什么事咱们喝完再接着聊……”
“这……”
跟随着的两个私底下悄声议论,寸头男子迟疑不定的拿起瓶子,不知是喝还是不喝。
反观陈欧的瓶子很快见了底,道:“怎么,我都喝了,几位老板还不放心啊?这酒没毒的!”
气氛已经烘托到这种程度了,几人要么就是给了面子,今天这事就算了结了;再不然就是这酒干脆不喝,直接翻脸。
经过短暂商谈,寸头男子原本还犹豫的状态立马变换成满脸怒气,啪的一声摔碎了酒瓶子,叫嚣道:“去你奶奶的,你算个什么东西,赶紧把外面那三个女的给我叫进来,我们走人,这笔账明天再给你算……”
话音刚落,紧随着的是另一声闷响,然后伴随着痛苦的一声嚎叫,陈欧操起手中酒瓶直接给寸头男子开了瓢。
“真当我们西子会的人都是凯子了?”
“你他妈……”
咣当一声,门外冲进来约有七八个同样身着西装的人。
“欧哥!”
一声欧哥,三个男的气势立马消了一大半。
这时,陈欧看情势才慢悠悠坐下,望着三人,说:“你们三个的底细我都清楚,刚才我不是给你们面子,记住了,我们这是高档场所,动粗会显得我们很没有水平……”
几人默不吭声,坐在沙发上。
“既然这梁子都结下了,那你们先给我解释解释这杯子里的东西是什么?”
寸头男子先是一慌,不过转瞬就恢复过来,强撑底气回道:“什么东西,别仗着你们人多,告诉你小娘炮,老子在这混这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子外号道上的人谁不知道?”
一个眼神,寸头男子便被几个彪形大汉拖到角落里暴揍了一顿,等他冷静老实点后,陈欧这才接着说道:“刀疤,是么?换做几年前我还真得给你几分面子,不过现在嘛,有几个人敢为了帮你来得罪我们西子会的人?”
“你们西子会算个屁!”
这回不用陈欧多说,手下的人便自觉把多嘴的这人又打了一顿丢到角落。
“哥几个别嘴硬了,今天这事说出去别人也不会说我们西子会欺负人的,毕竟现在是个讲理的年代,你在我们场子里嗨药,还把小妹搞出事情,别的场子怕事不敢闹大,难道你认为我们也是软柿子?把人带进来!”
与此同时,门外带进了刚才那三个女生,涂抹的妆容,早就因为怕事哭花了脸。
“救救我们,我们不知道他们三个是这种人,所以才答应跟着出来一起玩的,刚才他们三个偷偷在我们杯子里下药,被我看到了!”
“你个臭娘们,少栽赃老子,这事要不是你组的局,她们几个怎么会跟我们出来玩,你别拿了老子的钱现在反咬我一口!”
“我我没有!丽丽,小柔,你听我说,没这种事的!”
一伙人互相叫嚣着,好不热闹,陈欧就安静带着微笑看着他们狗咬狗。
手里攥着一个杯子,杯底还有些没有完全融掉的药物残渣。
“好了!”
一声吆喝,场内混乱一团的几人立马安静下来。
“既然事情搞清楚了,刀疤哥?”
叫刀疤的寸头男子点头回道:“在在……”
“你看,我现在人证物证都有,你看,是接着闹下去,还是……”
没等陈欧说完,刀疤男子便自觉起身奉承道:“我这就把单买了,今天这事都是弟兄做得不对,多少钱我赔!”
“不多,酒钱加包厢消费折算一起,我再给几位打个折,两万吧!”
“两万!?”
“怎么?”
刀疤男子咬牙,两万块在这里消费一晚上,确实称不上贵。
“行,我给!”
亲眼目睹着几人交了钱,陈欧一行人才放他们走,至于几个女生他并没有过多安置,毕竟这种爱玩的女生,任凭自己几句话是改变不了什么的,这次吃了亏,下次可能就会长点记性了。
第2章 硬碰硬
“嗯,听说这里出了点事情,不知道我们哪里做的不好,贵宾不满意了?”
寸头男子呵呵一声冷笑,指着醉倒的两个女生。
“我带来的人,喝了你们这儿的酒,现在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了,你说怎么办吧!”
陈欧并没着急解释,而是走到角落,转了一圈,那三个躲在角落的女生眼神畏惧的上下躲闪。
“您的意思是这两位美女是喝了我们的酒才出现这种情况的?”
“没错,幸亏我们哥仨喝的不多,不然搞不好也跟她俩一样了!”
桌上摆放了五瓶轩尼诗和两瓶百利甜酒,看用过的杯子,刚好三个洋酒杯子和五个调酒小杯。
“不好意思,您先别生气,我这就派人把两位美女送到医院,但是至于是不是喝我们的酒搞出来的事情,这个一时半会也没有定论,您要是不着急的话先在这里等一下,酒水我让人给几位换新的,喝过的我会派人检查。”
寸头男子指着桌上的空杯,怒道:“扯淡,这里是你们的底盘,酒水有没有事情还不是你们说了算,你们要么现在就赔钱,我们带她俩去医院,要么我现在就报警,你自己选一个!”
人命关天确实是大事,不过既然事情搞出来了,别人刚一胁迫就妥协显然不是西子会的作风。
“报吧。”
寸头男子一愣,显然没料到陈欧态度会如此强硬。
“你!”
见寸头男子有些迟疑的空当,陈欧吩咐人立马把另外三个女生带了出去,自己则拖着三个男的坐下。
“几个老板,说实话都不差这一万两万的,既然看得起我们才来西子会消费的,我作为这里的主管,自然也不能怠慢了,今晚的事咱们大事化小,人我已经派人送医了,真出什么事您三位也不用担心我会跑了。”
说罢,将剩下的几瓶轩尼诗全部拆封,陈欧率先举了一瓶。
“几位老板,这瓶我干了,你们随意,要是还有什么事咱们喝完再接着聊……”
“这……”
跟随着的两个私底下悄声议论,寸头男子迟疑不定的拿起瓶子,不知是喝还是不喝。
反观陈欧的瓶子很快见了底,道:“怎么,我都喝了,几位老板还不放心啊?这酒没毒的!”
气氛已经烘托到这种程度了,几人要么就是给了面子,今天这事就算了结了;再不然就是这酒干脆不喝,直接翻脸。
经过短暂商谈,寸头男子原本还犹豫的状态立马变换成满脸怒气,啪的一声摔碎了酒瓶子,叫嚣道:“去你奶奶的,你算个什么东西,赶紧把外面那三个女的给我叫进来,我们走人,这笔账明天再给你算……”
话音刚落,紧随着的是另一声闷响,然后伴随着痛苦的一声嚎叫,陈欧操起手中酒瓶直接给寸头男子开了瓢。
“真当我们西子会的人都是凯子了?”
“你他妈……”
咣当一声,门外冲进来约有七八个同样身着西装的人。
“欧哥!”
一声欧哥,三个男的气势立马消了一大半。
这时,陈欧看情势才慢悠悠坐下,望着三人,说:“你们三个的底细我都清楚,刚才我不是给你们面子,记住了,我们这是高档场所,动粗会显得我们很没有水平……”
几人默不吭声,坐在沙发上。
“既然这梁子都结下了,那你们先给我解释解释这杯子里的东西是什么?”
寸头男子先是一慌,不过转瞬就恢复过来,强撑底气回道:“什么东西,别仗着你们人多,告诉你小娘炮,老子在这混这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子外号道上的人谁不知道?”
一个眼神,寸头男子便被几个彪形大汉拖到角落里暴揍了一顿,等他冷静老实点后,陈欧这才接着说道:“刀疤,是么?换做几年前我还真得给你几分面子,不过现在嘛,有几个人敢为了帮你来得罪我们西子会的人?”
“你们西子会算个屁!”
这回不用陈欧多说,手下的人便自觉把多嘴的这人又打了一顿丢到角落。
“哥几个别嘴硬了,今天这事说出去别人也不会说我们西子会欺负人的,毕竟现在是个讲理的年代,你在我们场子里嗨药,还把小妹搞出事情,别的场子怕事不敢闹大,难道你认为我们也是软柿子?把人带进来!”
与此同时,门外带进了刚才那三个女生,涂抹的妆容,早就因为怕事哭花了脸。
“救救我们,我们不知道他们三个是这种人,所以才答应跟着出来一起玩的,刚才他们三个偷偷在我们杯子里下药,被我看到了!”
“你个臭娘们,少栽赃老子,这事要不是你组的局,她们几个怎么会跟我们出来玩,你别拿了老子的钱现在反咬我一口!”
“我我没有!丽丽,小柔,你听我说,没这种事的!”
一伙人互相叫嚣着,好不热闹,陈欧就安静带着微笑看着他们狗咬狗。
手里攥着一个杯子,杯底还有些没有完全融掉的药物残渣。
“好了!”
一声吆喝,场内混乱一团的几人立马安静下来。
“既然事情搞清楚了,刀疤哥?”
叫刀疤的寸头男子点头回道:“在在……”
“你看,我现在人证物证都有,你看,是接着闹下去,还是……”
没等陈欧说完,刀疤男子便自觉起身奉承道:“我这就把单买了,今天这事都是弟兄做得不对,多少钱我赔!”
“不多,酒钱加包厢消费折算一起,我再给几位打个折,两万吧!”
“两万!?”
“怎么?”
刀疤男子咬牙,两万块在这里消费一晚上,确实称不上贵。
“行,我给!”
亲眼目睹着几人交了钱,陈欧一行人才放他们走,至于几个女生他并没有过多安置,毕竟这种爱玩的女生,任凭自己几句话是改变不了什么的,这次吃了亏,下次可能就会长点记性了。
第3章 文姐
赶到陈文办公室时,正巧她会客结束。
陈文亲自接待的客人,必定身份特殊,所以他礼貌性的点头就当作是打了招呼。
对方仅是侧脸客套下便扬长而去,陈文也没有过多介绍,只是一笔带过。
“听说昨晚有人闹事情还有人报了警,处理的怎么样了?”陈文发问。
陈欧将处理结果以及详细过程一五一十向她汇报了一遍。
“这些人不是第一次在我们这闹事情,小欧你做的很好。”
陈文,西子会的大股东。
“谢谢文姐。”
“你一直以来做事都很让我放心。”
陈欧致以微笑。
陈文接着道:“过段时间我可能要去到国外一段时间。”
“出去度假么?”
陈文起身走到他跟前。
“公司的事情忙的我焦头烂额,再不出去清净一段时间,我的脑子可就要坏掉了。”
望着陈文俯视而下的眼光,陈欧并没着急接话。
“你的能力应付西子会的事情已经绰绰有余了,当初我破格让你做主管,还好你没让我失望。”
“当初是文姐看得起我,我自然不能给你丢人了。”
见陈欧一本正经的样子,陈文乐了起来。
“小欧,你知道一直以来我最喜欢你哪点吗?”
“啊?”
“我最喜欢你做事的态度,该做的从不耍滑,不知道的也从不打听,这样很好,也能避免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嘿嘿……”
陈文一连说了三个很好,接着道:“西子会毕竟只是个夜总会,往大了说其实上不了台面,这几年你锻炼的也差不多了,有没有什么想法想跟我谈谈?”
突然问到,陈欧倒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只能将脑子里想到的如实交代:“西子会是文姐你的产业……”
话刚说到一半,就被陈文打断,陈文看着她:“我指的是你对自己接下来的打算有什么想法,跟西子会无关。”
“这个……”
“当初我把西子会交给你打理,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文姐交代的事情我就要全力办好。”
陈文拿了杯威士忌给他,又夹了块冰,才道:“小欧你是个聪明人也是个很重义气的人,我很喜欢你身上的这些特质,所以我才放心把西子会交给你去做。”
“谢谢文姐。”
陈文慢条斯理。
“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筹备一件事,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你是合适的人选,所以我打算到时候交给你去做,只是具体的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陈欧不着急追问,如果是陈文有自己的打算,就算他深究追问,陈文也不可能把事情告诉他的。
“那我等文姐你消息。”
陈文将一堆文件推到他面前。
“把这些文件签了,以后西子会就真真正正完全由你说了算了。”
“文姐?”
“不用看我,你年轻,能力又跟得上,早点把你培养出来的话,我接下来多一个得力的左膀右臂也能轻松些,签吧!”
陈欧掐了掐胳膊,这感觉太不真实了,一下从一个打工仔变成老板,说出去怕是有人笑话他想钱想疯了。
但是当笔落下的那一刻,他切切实实的感受到这有多么真实,多么刺激。
陈文看着他发呆的样子笑了。
“感觉怎么样?”
“像做梦!”
“淡定,过不了多久这种感觉就会变淡了,要想出人头地,每个人都要先过自己心理上这关。”
陈欧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陈文接着道:“好好磨炼自己,西子会是我给你的磨刀石,别让别人笑话我选错了接班人。”
郑重地点了点头,他也明白陈文一直有意培养他。
外界也风言风语传些对两人不好的看法,甚至有人说陈欧仗着一张小白脸迷得陈文神魂颠倒,也有人说陈欧是陈文的私生子。
可真实情况只有两人自己知晓。
……
出了陈文的办公室,不过刚刚上午九点多些,外面的雪下了一天仍旧没有停的意思。
陈欧习惯了下班之后到熟悉的旧街道小巷里,吃上一笼蒸饺,再喝一碗鸡蛋汤,感觉熬了一个通宵之后的疲惫都会消退不少。
“祥叔,老规矩,嘿嘿!”
裹着白围巾的祥叔忙中抽出手来,端了一笼热腾腾的蒸饺过来。
“怎么今天来这么晚,幸好我给你还留着一份,再晚点可要给别人了。”
“下了班交代点事,怎么可能不来,不吃上一口你家的早饭,我连觉都睡不好的。”
祥叔笑的憨厚。
“哈哈,你这孩子!”
不一会,冒着蒸气飘溢着香菜味的鸡蛋汤端了上来,陈欧确实也是饿了一夜,加上昨晚上喝了一整瓶酒,空腹遇上美食,自然是狼吞虎咽。
但是,饭吃到一半,喧嚣的早市被一阵叫骂声引得众人驻足,街道上一时安静起来,行人说话都在悄声议论。
“怎么这两天老遇上这种事。”
陈欧将剩下的汤一口倒进肚子里,他虽不是大奸大恶之辈,但也绝对算不上见义勇为的义士,本打算绕道而行时,一声咋呼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声音有点熟悉啊?”
循着声走了过去,推开人群,昨天来应聘的那位叫李洋的女孩子正蹲坐在地上,模样甚是狼狈。
她旁边那个干瘦的中年人正指着鼻子骂道:“我养你这么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我让你准备的钱哪去了,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整天偷着拿钱给你妈,她都不要我们了,你还给她钱干嘛?你赚的钱应该都给我才对,我才是那个把你养这么大的人!忘恩负义的东西,我打死你!”
“我妈都快病死了!”
中年男子应该是李洋的父亲,见她敢还嘴,抬手就要打下去。
“我让你再顶嘴!”
啪!
一个巴掌重重的打在了李洋的脸上,嘴角隐隐流出了血迹。
“你这个赌鬼,从今往后别再想从我身上拿走一分钱!”
“哈哈,大家都看看,都来看看,这就是我养这么大到头来敢跟我顶嘴的女儿啊!她妈是个偷人的贱货,生出来的女儿也跟她一样,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今天我非把她打死在这!”
说话间,眼看又是一巴掌要打过去,这要是再打下去,小姑娘的脸可就没法见人了。
围观的人大多是在看热闹,少数几个岁数大的有心劝阻,也都被李洋她爸回顶过去,只得无奈摇头,除此之外,却无一人出来阻拦了。
第4章 路见不平
“你打,你打死我正好,我死了你也要蹲大牢!”
“我打死你!”
砰的一声,这下结结实实打了下去,不过却被陈欧用腿挡了回去。
“咋的,小姑娘,你别看热闹不嫌事大,这是我的家事,你也想管管?”
陈欧并未理会他,独自去将李洋扶了起来。
“你没事吧?”
“我没事,谢谢你,经理……”
“嗯,没事就好,这人真是你爸爸?”
李洋沉默了小会儿,回道:“不是,他是我继父……”
继父也是爹,陈欧一时也不好抉择了,干脆问她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要是你不想他纠缠你,我可以替你把他赶走……”
“赶我走?”
中年男子贴了过来,吓得李洋连忙躲到陈欧身后。
“麻烦你把他赶走吧,每次见面我要是没钱给他,都要挨打……”
二人的对话,她爸爸听得一清二楚,他觉得自己女儿跟外人和起伙来让他很没面子,竟然耍起了泼皮无赖那套。
对付这种泼皮,只能以暴制暴,一旁围观半天的祥叔得到陈欧的眼神后,一声吆喝。
“街坊们,咱们这开门做生意的,都帮帮忙,这种丧良心的爹还敢在我们街上闹事,把他轰出去!”
祥叔在小吃街做了近二十年生意,街坊们早就混的滚熟,今天这要是自己人被欺负,其他街坊早就一哄而上了,加上刚才那么一闹,这时祥叔的话是一呼百应。
“滚!”
“快滚,以后都别来我们街上闹事!”
“你这种人也配当人家爹,我呸!”
……
李洋父亲见状,方才围观
“你你们这群刁民!”
他气得一蹦三尺高,却又不敢拿众人怎么样。
这时,陈欧开口说话了。
“你好,我是你女儿的领导,她在我那里上班,工作日时间里人身安全出了问题,我自然也是要负责的,所以我希望你以后收敛点,否则我随时可以把你送进局子里。”
“领导怎么啦?我管我自己闺女,要你操心吗!今天谁说都不好使,把人给我,我带她回家,不去你那什么狗屁公司上班!”
说罢,这男人就想要强行拖走李洋。
不过却被陈欧一把拦下,说:“我说过的话不喜欢重复第二遍……”
与此同时,祥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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