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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是一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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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幸福是一滴水》是由作者睿纤创作的一部原创耽美穿越时空爱情小说。故事围绕主角方寒展开,他的生活与亲情、爱情以及自我认同的探讨交织在一起。小说开篇引述主角的心声,表达了对亲情和爱情的深刻思考,尤其是在经历丧失与自我认知的过程中,主角的内心独白让人感受到其深邃与痛苦。影片中的方寒是一个曾经的女人如今转世为男孩,经历了性别认同、家庭重担与身份的变迁,这不仅是个人的成长故事,更是穿越与灵魂探索的交汇。方寒回忆起父母的爱与自己对幸福的渴望,故事在描写日常生活的同时也探讨了商业与人际关系的复杂交织,展现了作者对社会变迁与不平等的敏锐观察。文件包含丰富的内容和深度的叙述,涵盖了现代与历史交融的情感与生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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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lename 幸福是一滴水.txt
Type document
Format Plain Text
Size 1478415 by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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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hived Date 2024-11-17
Original Link [Unknown link(update needed)]
Author 睿纤
Region 中国大陆
Date 未知
Tags 耽美, 穿越小说, 爱情, 性别认同, 家庭, 自我探索, 男主角成长, 文学作品

本文由多元性别中文数字档案馆归档整理,仅供存档使用。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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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是一滴水》作者:睿纤

文章类型:原创-耽美-穿越时空-爱情

作品风格:正剧

文案

“这世上我只相信亲情……爱情就应该扼杀在星星之火时。”

“你难道还要我相信一见钟情,青梅竹马吗?……更何况两个男的!!”

“挣钱,永远是王道,我要做的就是一个墨黑墨黑的奸商,我要做的就是官商勾结的黄鼠狼。”

“我心里一半是家人,一半是银子,再也放不下其他人,即使放下了,那么小的地方,对他也不公平。”

一滴水里能有多少东西,据说有千万亿个水分子,我要这滴水里有亿万个快乐,温暖,信任,亲情,守护,平安,富足,责任,还有爱与被爱。

也许只需要一滴水那么多的幸福,一世也足矣,却不知,这红尘万丈有些人穷尽一切也得不到幸福,其实,人心不能太贪,命运女神捧着幸福的钥匙在每个人的门前都敲过,只是我们被让名利蒙蔽了双眼.

搜索关键字:主角:方寒 ┃ 配角:东方启秀,花满楼,秦文皓,路辰瑶,陈琦凤 ┃ 其它:

一:知命之年

2023年2月7日,我死了。49岁,果真没有熬过50,五十知天命呀,这天命早在一年前就知道了。

那天是父母合葬的一周年纪念日,我开车去了九峰山拜祭双亲。母亲先走的,在我30岁那 年,而后的十几年里,父亲总是一个人在深夜独自思念母亲而落泪,却从来没有放弃过我和哥哥。

我问过父亲,你们的爱情经历过死亡,婚姻经历过黑暗年代,老爸终究还是为我而留下来的吗?父亲回答我,那是你母亲临终的遗愿,希望能看到你幸福,如果没有办法幸福,至少平安,衣食无忧。确实,母亲凌晨三点走的,脑溢血,前前后后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是清醒的,就只告诉了老爸这一句话,她放心不下我。

我年幼的时候虽是女孩子却顽劣不懂事,母亲担心我走不上正路,操心得很,年青的时候毫无理由的任性倔强,凡事要随自己的性子来,最终遭受毁灭性的打击,父亲一夜为我白了头,母亲为我哭瞎了一只眼,后来在她有生之年里,那只眼始终只能看到白白的光,再也看不清我的模样。

得知母亲的噩耗前,我两年未曾回家,总觉得还有时间,今年不回家,明年还可以回去,于是就这样一拖就拖到再也无法相见的地步。

父亲走的时候已经有预感了,毕竟70多岁的老人,风烛残年,思念母亲到极限了,却始终认真的完成了母亲的遗愿,看到我平安,衣食无忧了。父亲走的时候是含笑的,心里隐隐地羡慕着他们。这一世,亏欠父母太多太多,想报答都没有机会了。

父母走后,我的主治医生告诉我,我的脑袋里长了二枚瘤子,有一颗布满了动脉血管,强行开刀,只有1%的存活率。我问还有多久,被告知,一年或者二年,只要这个定时炸弹不爆炸,我可以活到八十。我早有预感有一天我也会患上和母亲一样的病,可能是遗传吧。这一年里,我把继承的这幢老房子转给了哥哥唯一的女儿,今年也有十六岁了吧,真是花样年华呀,公司的法人私下地转给了一直跟随我的一个亲信,十几年前跟着我打拼,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她却始终不离不弃,铁打一样的坚定,今年在我的威逼利诱和其男友八年抗战双管并用的强势下,她终于同意结婚。这个就算是给她的新婚贺礼吧,毕竟她倾注在公司的心血绝对不亚于我。我想签遗体捐献,终被极护我的兄长严厉禁止了。

安排好一切后的心情是平静,而后,我尽一切可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去想去的地方看看,走走,寻找到幼时的朋友,聊聊,叙叙。我随时等待着命运之神向我伸出牵引的手,只是,来世,不要再让我做女人。

从白天到黑夜将至,我一直在墓园里静坐,要过年了,浓厚厚的喜气却渗不进这个地方,武汉的冬天阴冷潮湿,透心透骨的寒冷,黄昏时,我开车回家,今晚还是泡一壶红糖水,台灯下捧一本小说过一夜吧。反正不会有什么人来拜访我,我也不会有那个心境去凑什么热闹。

回程的路上,遇上一辆长途货车。贫苦人家,为了生活打拼,迢迢上千里路,披星戴月地归心似箭,只想赶在新年的钟声敲响前,和妻儿团圆在热腾腾的酒菜中,我一点都不怨,也不怪那个司机。看着那个庞然大物瞬间压向我的视线,我觉得有种胜利感和解脱感,终究没有让那枚炸弹得逞。

那几秒钟的时间里,我想起老哥,要留他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幸好还有他的宝贝女儿相伴,至少不会孤独,想起了要做新娘子的小雨,有那么一个爱她的男人,希望连我的幸福也一起饮尽吧。他们会为我哭吗?会吧,我只要他们的眼泪就够了……

二:我叫方寒

我希望的是,见到来接我的父母,而不是现在这般情况。

“大根,鹃娘血止不住,娃还只出了一半,你要哪个,大的还是小的”稳婆气急败坏的揪着傻了的大根。

“大……大……小小”

“到底哪个,这娃没了,大人在了,以后还可以再生,你要是留娃,这大的小的都怕是活不成。”

大根双眼急成了血红色,撑着目,梗着脖子,歇斯底里地吼出一句:“俺两个都要!”

稳婆被这气势吓得屁也没放一个,扭头又钻回屋子里。

冷!真冷,这是我恢复了知觉后的第一个感受,整个人感觉飘飘忽忽地,耳边传来欣喜的,紧张的,急促的,颤抖的一大堆声音,像几种菜串了味的感觉。

“出来了,出来了,再不出来,真没救了。”

“快,快!这娃让脐带缠了颈。”

“咋样了,咋样了……”

“剪刀,剪刀,递过手呀”

“……”

“……”

第一口空气像放闸了洪水一样冲进我的喉咙,咳嗽,猛烈地震动中,启动了差点停止工作的心脏和肺泡。

“成了,大根,恭喜恭喜,儿子呀,今儿个姑奶奶可是使了老力了,这满月酒俺得要双份。”稳婆得意加上火烧火烫后的庆幸,满脸的折子都在抖。

“成,成,嘿嘿”大根裂着厚厚地嘴唇,憨憨地笑得连眼都找不到了。

“咦,这娃咋不哭啊?”

“啊?”

……

我睁开眼,视线有点模糊,毕竟这个身体从来没用过,我不确定我是否能看得清楚,但是我很努力的用意志调整焦距。

“鹃娘,看看你儿子吧。”

“娃儿他娘,这娃长得真像你呀,好看,嘿嘿……”

“是呀,这孩子就咳嗽,都不哭,乖呀”

“鹃娘,给娃起个名吧”

眼前,出现了一个美丽的女人,对,是美丽,眼神中的慈爱和幸福感即使劫后余生的虚弱也不能抵挡得住,满满地充溢着我的视线。“这就是我的母亲吗?”我在心里默默地念着。

“今天大寒,这孩子就叫方寒吧。”

屋外,白皑皑的雪辅天盖地,屋内,热腾腾的炉坑上,带着同是新生的幸福,我与母亲相视而笑。

三:童行无忌

我是方家村第二百六十六口人,出生后入户籍时,村长告诉大根的,也就是我爹,典型的靠天吃饭的庄稼汉子。能够想象得出他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辛苦一生。

我爹说我的顺数吉利,以后小名就管我叫六儿,我有权利说不吗?我只能庆幸不是第二百八十八口人。豆丁大点小孩,整天除了吃就是睡,再就是拉撒,做小孩就是好呀,当米虫当得理所应当。我娘坐满一个月后就下床干活了,穷人家就是这样的,大人起早贪黑,养个孩子也没得那么骄贵,有时候饿一餐半顿的,有时候尿布湿了没人理,这种事常有,我爹娘也没啥经验,也亏得左邻右舍的嫂嫂们帮忙。

六儿很乖,这是左大妈右大婶统一得出的结论,家里很穷,所以,我只有半岁的时候,就开始吃百家米汤,百家米糊,百家米粥……来者不拒,尽管有大半的味道真叫一个难吃难忘,但是,要活下去吧,至少不能因为营养不良而造成疾病的出现,这样只会给父母,给家里带来更重的负担。那怕是让他们担心了,我都不愿意。

一岁抓阄,借的私塾的笔,借的屠夫的刀,借隔壁如大嫂的胭脂,等等……

挣钱吧,有了钱万事好办,有了钱马桶也翻盖,然后我就可以不愁吃喝地游山玩水,笑傲江湖了。嘿嘿嘿……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一手抓了那个小铜板,一手操起那把油腻腻的切肉刀,沉!没剑用刀来替代,我爹娘的逻辑真有型。身后听到我爹一声夹杂着不确定和疑惑的问话:

“六儿这以后是想当宰猪的?”

“咣当”宰猪的三个字变成了一座立体楷书,字体特一号的大山压到我头顶,同声伴着那把油乎乎的刀落地,将我的得意砸得粉碎。

“寒儿是想以后当个大侠吧。”娘亲温柔不失个性的声音好似六月的空调,腊月的桑拿呀,“老妈……”我在心里感动万分的碎碎念,转头泪眼汪汪地望向娘亲。

娘亲一把抱起我,嘴角擎着笑,意味深长看了我一眼,我窝在她怀里装透明,身边开始了简单而热闹的我的周岁酒。

四:成长的烦恼

一岁的生日礼物,娘亲用几种粗糙的彩绳如同前世的母亲一样,心灵手巧地编织了一个袖珍小书包,这让我想起了前世母亲给我用毛线和一根钢针勾出一个小小的吊带包,我无比珍惜的背着那个小书包,睡觉都不落下。

扶墙学走路,摔跤,鼻涕口水一起扑向大地,我不哭,这让带我的大婶们惊讶万分,我的泪在前世都流干了,爹啥也不说,只是抱起我用短扎扎的胡子刺刺我,再狠狠地在脸上亲一口。娘亲只是心疼地掀开裤腿,用清水洗干净擦伤。

两岁,和隔壁方四婶的儿子,大名,方唤明,常被叫成,小明(我巨寒,脑袋急转弯的经典主角呀),三岁,在街对面方大狗家的猪圈里打了一架,鼻清脸肿地回家,不服,欲再往,娘亲拉住我,很严厉地问我:

“为什么打架”

“那丫管我借书包,我不肯,他开抢”我理直气壮地挺着豆丁大的胸脯回答,娘亲的脸上跟涂了水彩笔一样变化。

傍晚,爹回来,伴着方四婶的告状,以及带着受伤的小明的出现,我爹二话不说抡起墙角的扫帚,追得我满院子逃。夜晚,娘亲揉着我肿痛痛的屁股,轻声细语地说:“寒儿,真不像小孩子,唉……”,我腹诽,娘亲,你答对了。

三岁,教唆村里的小屁孩们一起玩官兵抓小偷,输得那一队要每人罚一个鸡蛋,于是,那天回家我的书包和手里至少有五六个鸡蛋。因此害得几家小孩被打,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呀。第二天,娘亲把鸡蛋物归原主,我爹和我也上演了一场官兵抓小偷。和前世一样,当爹的似乎都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的祖训。

四岁,跟着比我大的孩子们上山,抓蚱蜢,无论大小全装进一个一个的小竹筒里,然后拿回村里跟人换鸡蛋,一个竹筒一个鸡蛋。(这些鸡蛋真可怜,去年到今年的被惦记着)这些蚱蜢对鸡来说,就跟肯德基对我们一样得说,既快又加餐,还全是肉食。竹筒一打开,蚱蜢满世界全方位的乱蹦,那些鸡跟二郎神一样,无论你躲哪个角都能准确地拧出来吃掉,一口一个,绝不含糊。换了三个鸡蛋,代价是两手N多个小口子,衣服破上加破,脸上灰的黄的看不出本色。

爹提着扫帚站在院子当中,其实我知道,我爹心疼我,是心里面,所以他揍我从来只用扫帚,而不是用扁担,看来今天有必要开个家庭会了。

“爹,娘,我回来了。”小心翼翼地把三个宝贝鸡蛋放进鸡棚。回头,老爹佯装怒火冲天的问我:

“六儿,今天你又干了啥,这鸡蛋又是咋来的。”

“劳动换来的。”我很平静地答道。“上山抓蚱蜢,一筒子蚱蜢换一个鸡蛋,对门大狗子家也换了一个,爹不信可以去问问,我一没偷二没抢三没骗,扎扎实实劳动换来的,爹,你要打我,这次,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爹没料到我会说这么多话,会说这样的话,这不像一个四岁的小孩会说的话,当然,53岁了,心理年龄。一下子他颓废地坐到了石头上。娘亲从屋里走出来,仪态万方,没错,即使粗衣糙布,也无法掩饰娘亲的美丽和气质,回头再瞟了一眼我爹,再一次感慨,真不相配呀。

“都先进屋吃饭吧。”娘亲发话了,遵旨。

饭桌上的沉闷让我终于嚼完了最后一口蜡,搁下筷子,我抬头,深吸一口气,字字清晰地说:“爹,娘,所有的人都骂我,怪我,我都不在乎,但是如果爹娘骂我怪我,我会很难过,我只是想靠自己的能力来帮爹娘,以前做过很多错事,但是我最最不愿意的事情就是惹爹娘生气,让你们难过,对不起。”这些话,我是真真的想对前世的父母说呀,可是一直都觉得太狗血,太文艺,没好意思说出口,其实我真的很想告诉他们,我爱你们,却只在他们的墓前才说出了口。

娘亲拉起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娘亲和你爹爹都知道你的孝心了。这次你没错,爹娘不怪你。只是你拿来那么多鸡蛋有什么用处?”

“当然,孵小鸡呀。”我狡黠一笑。“母的留下来下蛋,公的杀了鸡肉做成肉干,鸡毛可以做成键子,鸡肝鸡心鸡胗鸡肠可以加辣椒和五香粉腌制成别种风味的小吃,哦,对了,还有鸡爪可以和大蒜辣椒萝卜制成泡菜。”开玩笑,想当年,我可是对各地菜肴情有独钟。

“寒儿,你真不像一个小孩子。”娘亲无奈地叹气道。

知道,知道,我脑门一个硕大的“井”字,家庭会终于在双方友好融洽的气氛中达到了一致认同。

五:上帝,我在哪里?

五岁那年,康祥十三年,皇帝老儿三十寿,其实就是过生日啦,古人真麻烦。大赫天下,全国免赋半年,方家村热闹了整整十五天,我跟着比我大的小孩前村后店地疯,带着比我小的小孩后店前村地疯,直玩到天昏地暗,恨不得把前世没玩的时间都一把赚回来。

也因为这样我才发现一直未曾关心的事,我是秦国人(有嬴政吗?),方家村在秦国南面,靠近瑞国和珞国的边境,天啦,边境小镇,北面接壤璃国和京国。五个国家,三强二弱,很不幸地秦国就是属于弱的一方,幸好地处交通枢纽,贸易繁荣,做生意呀,嘿嘿我喜欢。其他几国在这里都有自己的商地,所以战祸也因为被放在第二位,毕竟真打了起来,对哪个国家都没利可图。战争,政治,本身就是以最大利益为前提的。我不禁有点佩服那个康祥皇帝老儿,这么旧的古人也懂得把本国打理成瑞士类型了。

我出生时,娘亲给我起的名,方寒,是因为那天大寒的节气,也一直让我以为这里就是中国大陆,只是时空不同而已,该有的民间节俗一应俱全,因为至少看衣着介于南北朝和隋唐之间,后来才发现,新年是大寒结束后第一天,其实也就是立春那天,十五天后是祭天大节,因为这天是雨水,祁愿上天让来年风调雨顺。立秋那天是中秋节,但这里叫双月节,纳闷,问娘亲,答,因为只有那天天上两个月亮都出现了。

两个月亮?!这回答无疑是一枚原子弹,将我炸成了蘑菇云。往年我都在干嘛,为啥到现在才知道这个爆炸新闻。想起来了,每年到这个时候,我都因为玩疯了,累得跟狗似的早早地就爬上床梦周公了。今天不管娘亲如何催我,我只是咬牙认定一句话:“我要看月亮。”

娘亲放弃了,让我和大人们一起在院子里座落。我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滋味,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虽然时空不同了,但是至少家乡那条叫长江的大河还在吧,那号称千湖之省,米鱼之乡的大大小小的湖泊还在吧,那后来成了墓园,连绵数里,将家乡环绕的九峰山还在吧,那几千年以后父亲母亲和我曾经生活的地方,至少我可以站在那片土地上,握着那把黄土,感受到千年以后的亲情羁绊吧。可如今……两个月亮,中国五千年的文化,无数文人墨客描绘了中秋月圆的美丽,寄托思念和乡情,却从来没有人写过两个月亮吧。

夜半时分,大人们惊呼,

“看看,出来了,出来了。”

“是呀,是呀,今年的好象特别圆。”

“希望今年的收成好呀,这是好兆头呀。”

……

我抬头,银辉的白月光照在我身上,一个暗红色的月亮好象白月亮的影子一般紧紧跟随在它的身后,呵呵,影子……

“娘亲,我困了,睡觉了。”

“嗯,乖,去吧。”

躺在床上最后的意识就是——上帝,我到底在哪里?

六:天生我才必有用

双月节后,娘亲和爹发现我明显安静了许多,不再到处蒙别家的鸡蛋,不再跟着大大小小的小屁孩们到处疯玩,也不用每天晚饭的时候到处找我。我开始安静地呆在院子望着母鸡带小鸡发呆,娘亲以为我生病了,担心地跟爹一直在商量找个大夫看看,毕竟方家村只有一个赤脚医生,隔几个月才会来一次。立春后,新年的喜庆也因为白雪瑞丰年而浓浓厚厚地渗到家家户户。

娘亲决定让我上学,食不安寝不眠地郁闷了七天。七天后,嘴嘟着可以挂一个油瓶地跟着娘亲后面进了私塾。这得怨我自己,若不是一年前我教了老爹老妈那么一招,哪里会有钱上学呀。虽怨,但是看到爹娘的日子好过了一些,心里也是喜的。前世我也是这么希望的呀,希望多挣点钱,让父母少吃点苦,少劳作些,多清闲点,多休息点。

耳朵上架一支毛笔,我神游到了窗外,幼时的顽皮似乎和前世的顽劣一样,不过心理年龄也有一把了,似乎应了那句老话:老小老小,老了的人跟小孩子没有区别,是不是这样就可以解释了前几年的种种行为呢?

神游被胳膊肘的碰撞打断,回头,哇,美少年耶,瞬间,脑门和一本书亲密接触了。我抬头,先生瞪着我,胡子眉毛气成了陆小凤。我傻笑,先生不好发作,感慨道:

"进了学堂先生我认真地教,你也要认真地学,如此不思上进,以后难成大器。”

“嘿嘿,天生我才必有用。”

前世我读管理学,营销学,化工学,芳香精油学等等,只要与化妆品有关的我都要学,但是不愿意,在这个连星球名字都不知道的地儿,学这些……蚯蚓文?梵文?头一次觉得方块字很完美。

第一天学堂,在先生无奈的眼神和我的神游中度过了。

下学了,隔壁桌的美少年拉着我的袖子,问我:“你叫啥名,我叫陈琦凤。”

凤?男生取个名叫个什么凤,你爹妈不嫌你男生女相吗?

“方寒。”他问得热情,我答得冷漠。我可以跟一大堆男生女生一起玩一起疯,但是对这类陌生而示好的人,我向来很谨慎。

“你是方村的?我是陈村的。以后我们一起玩吧?你别惹先生生气了,以后还是多学学字吧,学好了以后可以做大将军,你几岁了,我七岁了……”省略100字的自我介绍。

我不明白学字跟做大将军有啥关系,不过我明白,

凤美人=唐僧?

我快速的收拾东西,在那只唐僧反映过来前,一阵风似地闪人了。

我知道,他是陈村村长的小儿子,上面三个姐姐,村长中年得独子,宝贝得跟天上的星星一样,跟我这样的平民在一起,会给我和我爹娘惹麻烦的。毕竟士学工农商,这个顺序即使换了个银河系,却一样不变。以后,我不会当官,官字两个口我假不了,也混不了,做学问?就那些蚯蚓?当兵?我心软晕血,受不得刺激,种田?看看我爹就知道我的未来不是梦了。

还是做生意吧,做我喜欢的女人的生意——美容品。护肤用的,化妆用的,香水用的,等等,想当年我教出的学生遍天下,公司品牌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牌子十几年后变成占领全国18%份额的大品牌。我能把几十年的学识和经营理论在这里厚积薄发,成就传奇和神话。

但前提是,我得认字。

七:青梅竹马?

早起上学的过程是痛苦的,学堂的一天生活是枯燥的,抓笔写蚯蚓是折磨人的,私塾的先生是横眉冷对的,临桌的凤美人还是唐僧的。

不明白这个男生女相的家伙为啥成天跟着我的屁股后面转,写字要跟我同一桌,研墨要跟我同一砚,毛笔要跟我用同一筒,书包要放一起,下学要走一起,我威逼过,冷对过,拿他当透明空气过,结果……

我一威逼,他就装可怜的小受样在那里欲泣无泪,恨得我牙痒痒。我一冷对,他就从家里大把拿一些小玩意逗我,听说我喜欢鸡蛋(纤:这谣言怎么传成这样),天天带一书包的鸡蛋带给我,生的,熟的,硬是整碎过一书包的生蛋,蛋黄染上他名贵的衣料,第二天再接再厉。我拿他当透明,他自动自觉取消这个功能,一整天我的耳朵里满是苍蝇在飞,嗡嗡……嗡嗡……

“六儿~,我和你说……”

“谁允许你叫我小名的!”打断唐僧,怒……

“六~儿……”凤美人扮小狗眼神……

“……”我忍,老子吃软不吃硬的,握拳,咬牙,脑门上一个颤抖的井字印。

我扭头看窗外,心里默念,“透明的,透明的,透明的……”

“六儿,我听说镇上新开了一家酒楼,招牌菜叫什么红翡绿翠,说是用很大的红鲤鱼和切得碎碎的青辣椒做的,鱼嘴里还叼了一棵红李子,红的绿的黄,真叫一个好看,我爹带我去吃了,那味道真叫一个好,六儿,下次我带你去吧,我请客。”

丫的,那不就是剁椒鱼头嘛,那酒楼的新厨子是方村东头第三棵樟树下大壮家的当家的,这菜还是我教他的,都跟他说了只能用鱼头做,叫剁椒鱼头,呸,穷人的命,舍不得鱼身子的肉,糟蹋这道菜。

“六儿,你知道不,我们村的柳寡妇嫁了,嫁到一百里外的李村,这亲迎得还挺热闹的,我爹不让我去看,我光听那鞭就吼了半晌,六儿,你知道不,我家隔壁的陈柱子家的媳妇终于生了,可惜是个闰女,这几天他们家上上下下可阴沉了,六儿,我还听爹说,西头的陈员外家的最小的那个妾前天丢了一支陪嫁的金钗,结果大房怪偏房,偏房怪丫头,折腾了几天,陈员外受不住搬到兄弟屋里避难,这看热闹地满大街的人,六儿,明儿个我再给你带几个刚下的蛋,鸭蛋要吗?……诶,六儿,你在听吗?六儿?”

神呀,给个雷劈死这只女唐僧吧。

你生了个女相,不是你的错,可你整天鸡毛蒜皮的学三八样,就是你的错了.

他八岁,我七岁,我知道他只是觉得跟我在一起很好玩,毕竟上山下河,我被迫带着他跟同村的烂兄烂弟一起玩,每天申时一刻,准点就有两个仆人押着他回家了。

但是,但是!

七八岁记事了,也明三分事理了,现在他都已经唯我马首是瞻了,再继续这样下去,不出二年我跟他就扯不清道不明了,再往后发展,肯定是一场狗血烂情的耽美琼瑶剧,老子不是文青~

OK,OK,也许我多心了,过虑了,但是防患于未燃,爱情就应该扼杀在星星之火时。

这世上我只相信亲情,只有亲情才是永恒坚定无私的,我前世的父母和今生的双亲就是最好的例子,其他的一切如果没有一个利字当头,谁会拼死拼活为你卖命。而爱情,是狗屎,那只是身体产生荷尔蒙的一系列生化反应。前世的教训,沉痛到我的灵魂都是无欲的,你难道还要我相信一见钟情,青梅竹马吗?这些远不如手里握着沉甸甸的银子来得实在,更何况两个男的!!

该想个办法了,天杀的,这三百里地,两个村只有这么一个教书先生,否则老子就毅然转校了。

神呀,赐给我力量吧。

八:挣钱,永远是王道

这世上真有神?既然我能穿越,还穿一个不知道几千万光年外的星球上,这世上绝对有时间通道,也绝对有神。(纤:儿子,你现在是外星人了)

唐僧要走了?!神呀,以后天天给你烧高香。听到这个消息,我大喜过望,乐得连跑带爬地奔向学堂,凤美人在他爹和一帮随从的护卫下,正在向先生辞行。凤美人一见我,立刻成梨花带雨状,哭得那叫个慧星撞地球。

原来他老爹的二女婿的堂弟的姐夫的拜把子兄弟的一个门生,入了翰林做了一个学士,其实就是皇帝老儿的众多秘书中的一个,不过肚子也算有点墨水吧。于是,太平年代,好不容易有这么点裙带关系,鸡犬也升天了。陈村长要带领全家远赴一个小小的小小的偏僻小县当了一个小小的县令,新年过后就上任。末入流,连品都算不上,但是好歹是个官,当村长当得再流油,也是个民,这里等级制度真是深入人心呀,这以后,我铁了心要当最末流最奸的商,是不是我爹娘也要被抹黑了?

但是,现代人的观念,有钱能使鬼推磨,你是官也好,你是民也好,你是个人就有弱点,不怕你不贪,不怕你不奸,只怕你刚正不阿,两袖清风,那样的话,有钱也没法钻了你的外壳。

只要有钱了,再多的官,也可以打通一条丝绸之路,俗话叫,民不与官斗,我当然不与你斗,我要做的就是一个墨黑墨黑的奸商,我要做的就是官商勾结的黄鼠狼。别骂我,我从来就不是一个正直的人,不会做那些只长肌肉不长脑的英雄。

所以,挣钱,永远是王道。

凤美人一走,就等于御了我身上的一枚潜伏炸弹,想一心一意开创我的事业,没本钱,再大的宏愿也是放屁。

这方村临近的几座大山在我眼里就是几堆金矿,这些古人他们只知道打打猎,卖卖皮,卖卖肉,砍点柴自家用了,再烧成炭卖点小钱,顺便割点猪草喂了自家的猪。

我要的,绝对不是这些危险系数高而收益不大的道(纤:儿子,我知道,你说的是打猎),我要的……嘿嘿。

首先,清理我手上的资源,第一,在我从小的努力下,我成了方村公认的孩子王,那些小布丁们,长成形的,没长成形的,个个拿我当山大王,一个字:服!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这些小孩们没那么多利益观念,完全凭一股子热情,当游戏玩,这些免费劳动力呀,让他们长了见识,活动了筋骨,避开了危险性活动,这让村里的家长们也对我另眼相看。甚至出现过,到了晚上吃饭的点儿,某家的娃还没回,天快擦黑了,才灰头土脸的回来,应该是一顿暴打外加喝斥的,结果那娃开口第一句话:“俺跟方六儿一起玩的。”OK,红灯变绿灯,安全渡过了。

第二,离方村最近的桂花镇,镇上三分之一的酒楼的厨子是我的熟人。当然了,我也有教过一两招给他们,教过A楼的菜,不教B楼,教了C楼的菜,不教D楼,这就叫竞争上岗,优胜劣汰,同样的机会给了你们,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你们赚了钱,自然也有我的好处,当然了这好处现在还没体现出来,盖楼总得先打地基吧。

第三,我有爹娘无条件的支持,这比什么都强,自从什锦凤小吃,红椒凤爪泡菜(纤:儿子,你就那么恨凤美人?寒:不是还有鸭吗?),后来又增加到鸭什锦小吃,麻辣鸭掌等等出台后,我爹娘对我的信任和言听计从是跟着银子水涨船高。

第一桶金工程,正式启动……鼓掌!!!!!米人理?摸摸鼻子,灰溜溜地走了。

九:第一桶金

凤美人走后一年,丫的,为啥要说他走后一年,呸,重来,康祥十六年,这年新春的时候,家里结算今年试经营的几个项目的营利。

第一项是什锦菇。这要拜我前世钟爱的重庆老鸭汤所赐。重庆老鸭汤的最大特色除了高火长时间堡制整鸭,就是配上各类的蘑菇,百叶菇,牛肝菇,老头菇等等,同时还有鸭肝鸭胗鸭心等腌制的小吃,当然了,这些小吃是我们家提供的,这鸭,我家也是供货商之一,这个老鸭汤的招牌菜也是我教给A楼的方大壮的,这菇,不用说了,是从我这里拿货的。

当年,从山上发现了有野生的菌类,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自然有数,主要是前世吃得太多,看熟了,第一批动用免费童工采撷,数量不多,但是有种就OK,留下四分之一,剩下的全都给童工们,拿回家孝敬爹妈,以便免费童工再次使用。

家庭培养菌类,前世小时候见过,现在依着模糊记忆,试着做做,安上几个架子,把碎木头用草绳捆着柱状,菌种均匀分布其中,蘑菇长得快,不分季节的,只要环境合适,阴暗温暖潮湿等等,第一批菇长成的时候,娘亲和爹爹的嘴和眼瞪着一样圆。

秦国做生意的客商多,来来往往的,听到哪里有新鲜东西,招牌的东西出来,就会一窝蜂地往那里跑。

在现代,因为环境污染严重,所以很多新鲜蔬菜只要打上野生无污染,就会被人蜂拥而购,而在这里,没污染的多了,野生的贱得很,所以我打上了——“纯家庭养殖,无野生品种”,却引得到这些古人们的推崇,觉得这些吃起来才算有面子,才算不跟平民一般等级了。

丫!呸!

第二项:B楼推荐他们的招牌菜是:烧鸡公。母鸡滋补,那是女人吃的,现在推荐她们去吃老鸭汤,公鸡壮阳,这天下哪里那么多虎呀,鹿呀,熊呀的壮阳呀,那些是皇帝老儿吃的,老百姓就吃鸡吧,这是我提倡的。

离村子四百米处,修建了养鸡区,开始超过十只后,就建议娘亲远离村子生活区建了这个养鸡舍。爹爹把家里的田转给别人耕作,每年收很低的租费,毕竟家里现在不靠这个吃饭,把这田给别人,也能让他们养活一家人。

当鸡舍的鸡达到五十只后,我建议娘亲陆续雇用同村的闲置妇女,她们一般的情况下,是在树下晒着太阳,拿锥子擦了头油纳鞋底,顺便三家长四家短的嚼舌头,开始的时候,眼红我们家,后来我娘算工钱雇她们,一个一个勤劳的不得了。半年后,养鸡区的数量到了二百二十三只,再半年后,五百七十五只,鸭,一百二十二只。

鸡区的面积不断在扩大,购买的鸡食以鸡粪做交换,用最便宜的价格购买,减少了成本。B楼每天至少消费七八只公鸡,平均一个月消费220多只,公鸡三十天后长成可以宰杀食用,母鸡可以使用1年半,不下蛋后,同样归属。一只公鸡宰杀前消耗成本一百五十六个铜板,雇人平均一只鸡要摊上四十二个铜板,一只鸡出货价,半两银子,酒楼制做成品上桌,大概要卖到十五两银子,真暴利呀。

于是,一只鸡,我们要赚52个铜板,一个月至少纯利21.8两银子,当然了,爹娘不会阿拉伯数字,账是由我来算的,骗娘亲说,在学堂里先生教会的。

再加上,蘑菇的收益,每个月至少6两银子,因为场地租用了村里胜子家的,也同样雇了他们家两口子做护管。大部分的利润让胜子夫妇吃了,毕竟人家五个娃,不容易,再说只有这样,这两口子才跟铁打的心一样忠着我们。

泡菜和小吃的制作,由我娘出面和村长商量在村里做成了一个一条龙的作坊,我们家提供部分活鸭,负责技术支持,负责酒楼的后期收购,而村长方面负责作坊的修建,人员的雇用,以及宰杀——清洗——分区——配料——腌制——贮藏的操作流水线。

酒楼一整只鸭汤是18两银子,半只鸭汤是10两银子,其中不包括那些腌制的小吃,真暴利呀。这中间的差价,每只宰杀干净的鸭我们家得26个铜板,村长方面得半两银子,鸭类不是我们家主线产品,所以大头让村长他们吃了,毕竟你家听牌了,也要打一张下家碰一手吧。否则,这些人准在你背后搞鬼,现在把他们全拉进这条链子里,就是最好的帮手和劳力。

每天A酒楼消耗成鸭12只半,平均一个月370多只鸭,我们家只占三分之一的供货量,每个月在这里的收益是6。3两银子。

A楼和B楼竞争的厉害,其他的几个酒楼我也只教授经验,而不提供货源,毕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光鸡场和鸭场的事就够我爹娘忙乎的,食料,清洁,防禽病,人员的管理,后期销售,统计,出纳……我爹妈没学过管理和会计的,我对会计也是一知半解,毕竟前世公司有小雨在管,她比我懂得多,但是这些知识也足够搞定那些鸡了。

年底结帐,除去一些意外因素的费用,除去自家这一年的消耗,最终利润385。6两银子。我爹娘怎么会懂得小数点是啥意思,我只告诉他们,0。6两银子,也就是三百文钱。

这新春过得愉快。全村都愉快,对于终于脱贫致富的第一年,做为万里长征的第一步,村长以及村里的各家各户都有沾着光,我娘被当作村里的主心骨,当然了,背地里是我的主意。娘亲对我的一切异于小孩子的主意和举动再也没有惊讶的表现。习惯了吗?我不知道,但是,只是他们过得快活,过得不用上顿愁下顿,我就满意了。

十:我不是独生子了?

来年的第一场春雨过后,娘亲早起会头晕,干呕,寒!我也曾是女人好不好,这种现象要是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真该扎到一碟子水里淹死自己。

于是,康祥十八年,我十一岁,不再是独生子,有了一个妹妹,该喜的,该闹的,一应俱全,不废笔墨了,在我的建议下,娘亲给她取名,叫方小雨。

我还要去学堂上学,只不过是半天,因为家里的生意因为娘亲怀孕不能去鸡场,所以我代替了,只不过现在小雨都快走路了,我还是只上半天学,先生拿我没撤,我的理由让他找不出一点茬。

我很疼小雨,我和妹妹都继承了娘亲的容貌,这样是好也不好,女孩长得漂亮了,很难幸福,男孩长得漂亮了,更容易成小受的命。

小雨很粘我,自从五岁那年我知道了自己终于成了外星人,前世的一切只能是记忆后,眼前的这一切快乐和真实的幸福感,总让我觉得自己在做梦,想牢牢在抓在手里,一点一点地品尝感受回味。

自从有了小雨后,我不再疯玩,终于变得和前世做老板一样相似的沉稳镇定,娘亲和爹以为我是因为做了哥哥,有了兄长的模样,其实是因为我开始计划我将来的美容大业。毕竟有了第一桶金后,在我十五岁成年前,我还有三年多的时候可以准备。想做老本行,还有一个很暗昧的原因,那是因为我知道自己长得不丑,都说了男人不能长得太好皮相,容易做小受,所以我专做和女人打交道的工作,这样接触女性的机会远远大过接解男性,成为小受的机会也降至最低。

小雨三岁,我十四岁,这三年的时间里,我们家成为方村第一个万元户,也成为了方村,陈村近几百里地有名的白手起家的养鸡专业户。呵呵,比喻比喻,家里的房子翻新了第三次,加盖了二层楼,衣服料子全是崭新的,也置备了几件高档的衣服,娘亲更漂亮了,三十好几的女人,完全看不出是生了两个娃的,毕竟首饰多了,衣服颜色多了,唉,人要衣装呀。而我,从来只是白色的衣服,我喜欢。

家里有钱后,在后院专门按我给的图建了一个桑拿屋。可以泡浴,可以桑拿蒸浴,可以淋浴,这是试验,以后要用到我的美容城的。也因此唤起了我的洁癖,早起洗一次澡,刷牙洗脸一并完成,晚上洗一次澡,否则宁可不睡觉,雷打不动的规律,二个月后,爹娘见怪不怪了。

养鸡场的事,我不再过问,毕竟娘亲按我教的方法,培养了几个管理,这些管理照章办事,熟门熟路了,就算几天不去打照面,也不会出什么事。鸡场的规模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不会再扩大了。毕竟员工数量有限,鸡食来源有限,人心不能太贪了,目前这种程度就应该停手,真要把生意做到其他镇,难保不会被人黑了,最后可能连老底都赔掉,毕竟你抢了人家碗里的饭呀。

十一:贫乏的资源呀

我这三年不是光当米虫的,我也有做很多实事的。

要建起美容城,首先要有美容化妆品,原料好找,但是制作提炼的过程就不容易了,光是设备就是一个头疼的问题。幸好有玻璃,当然没有现代的玻璃技术那么高超和完美,这里勉强算得上玻璃吧,颜色有些发黄,有些发蓝,清晰度也不高,杂质比较明显,但是不错了,总算有的用。

我画图,伴着口水解释,终于让老工匠知道我的意图,制作了N个玻璃烧杯,这个简单,平底,直口,大小不一样的,试管,这个也简单,长直管,一边开口,一边圆底,怎么做滴管,这个就难住我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变成了一个针筒的类型才解决了这个问题。简单的蒸馏器,搅拌棒,漏斗等等,化工实验里的东西能做多少算多少吧,毕竟时代局限了呀。

首先研制洗发水。真的很麻烦呀,前世我几十年如一日的短发,神清气爽,多好,到这里,若不是担心老爸老妈有抵触情绪,我还真想试试这些年的美发技术退步了没有。

中草药的原料很丰富,天然化学类成分很贫乏,特殊化工成分完全没有。而且试验这些东西还需要场地,至少没有什么人来打扰我,前世我一埋进实验室里跟工程师讨论配方,几乎就会忘了吃饭,直到把做工程师的那个小姑娘累得半死才放手。这事得和我娘亲商量。家里现在有钱了,再给我盖个小实验室应该没问题,不需要太复杂,有火就行,其他的来我布置。

这些事不用操心,娘亲一手搞定。前后三个半月,我正式搬进实验室里,吃住全在里面,其实就盖在桑拿房的后面。

透骨草30克,皂角30克,打碎,纱布打包,扔进水里煮了三个时辰,过滤,取汁,这种用在油性发质应该不错,以此为基础,里面加盐或者加松香油,能记得起来的成分,能用得上的草药,我一股脑全拿来试。配出一种,就逮伺候我的丫头来做试验品,那小丫头我给她取名叫:兰蔻。她弄不明白啥意思,只觉得好听,乐了半天。

这三年里,我实验出了能用的有三种洗发水,去油的,生发乌发的,治脱发厉害的,两种洗面的,去油起泡的,去油不起泡的,两种面霜,滋润的,不太滋润的,磨砂去死皮的,当然了这砂极细,现代化妆品中也有颗粒状去角质的产品。面膜一大堆,光是水果和蔬菜类的就七八十种,还有天然成分的,比方说高岭土,植物类的,中草药成分的面膜更是居多,甚至连金子我都用上了,金粉也很养颜的,祛除皮肤堆积的毒素很有效,中国古代不是就有“对镜贴黄花”的说法吗,那黄花其实就是金箔。面膜的作用是主要的,所以能用得上的,我全把它们纪录在一个本上。

娘亲总是在我忘了吃饭的时候进来温柔地催我,看到我捣腾那些个瓶瓶罐罐地,也从不阻拦我,虽然现在家里的养鸡场做得已小有规模,但是娘亲似乎知道我志不在此,有更远更高的天空要任我飞翔。

其实真的用心专研了,会发现虽然是古代,没有现代工业的发达和先进,没有那些方便快捷的化工类原料,制作起来麻烦很多,困难也很多,但是所用的一切都是天然成分,完全不含防腐剂,不含重金属,不含致敏致癌物质,现代人想用到这种纯天然的化妆品都用不到。

前途还是光明滴,未来还是有充满希望滴,我就不相信,以我一个现代人读了十几年的书,(纤:虽然现在你写的蚯蚓跟虫爬了一样),做生意做了十几年,前前后后加起几十年的心理年龄,我还摆不平这帮古人?

十二:我家有儿初长成

十五岁成年,我让娘亲在我的右耳打一个孔,带了一枚我精心设计的蓝宝石耳钉,按我的要求,工匠用了四个月的时间才把这颗原石打磨成钻石折面的水滴形。当初喜欢这颗蓝宝石,是因为它和我的眼睛颜色很像,我的眼睛是很深很深的蓝黑色,不仔细是看不出来的,但是在一旦在太阳下很容易就分辨出来,我是这样的,小雨是这样的,我娘亲是这样的,我爹不是,方家村几百口没有人是,陈家村几百口也没有人是。

我心里冷哼一声,说不定以后哪天就来了一个认亲的,我知道我娘亲有来历,她的口音一直和方村人不一样,而我因为在学堂和前世的缘故,口音是标准的京腔,算是我仅存的对地球的怀念吧。对我娘的来历我从来不问,也从来不关心,我只关心,她是我娘,和我爹爹在一起,我有一个亲妹妹,我的家很完整,很温馨,很幸福,就够了。

十五岁,我从娘亲手里接过五百两银票一张,一百两银票二张,五十两银票一张,以及五十两碎银子,沉甸甸的包袱,我的心也很沉。我舍不得离开他们,真舍不得。

我带着爹的哽咽,娘亲的眼泪,小妹的嚎啕大哭和随行的两个丫头,兰蔻和碧泉,北上千里去秦国京城,新的人生即将开始了。

十三:初遇贵人(一)

南方到北方一千多里路,五百多公里,相当于从武汉到郑州,换我在地球坐飞机一个小时,坐火车四个小时就到了,可是在这里,只有马车,驴车,11路车。(纤:咳,解释一下,是11路公共汽车,指两条脚走路,儿子,说话不要太现代)

路上我们走得很慢,我怕巅,怕辛苦,怕日晒,怕没有床睡,所以只要遇着城镇茶栈就会停下歇歇,补充补充干粮。反正出发时刚过祭天大节,就算再慢,双月节前也能到秦都。

行至怀丰城,相当于武汉到郑州中途的信阳市,大半个月的时间走到这里算不错了,也亏了兰蔻和碧泉的照顾,我没有晕车,没有水土不服。

来到城里最热闹的一片区域,碧泉去找客栈,兰蔻陪我去最大的酒楼检验一下他们厨子的水平。

“兰蔻”

“公子?”

这两丫头被我教育的很有学生对老师的态度了。她们俩以后肯定是做我的亲信心腹,高层管理,为我以后的美容大业做前锋的。

“下来走走。”热闹的大街,坐在车里也看不到啥。

“是。公子,听说这城里最有名的酒楼就是酒满香,公子可要去那儿过午饭?”兰蔻一手打着深蓝绸面伞给我遮阳,一手牵着马车,缓我半步跟在后头。

其实说白了,我就是拿一瓶洗发水,两瓶面霜,四袋面膜粉把她们收买了。汗一个!

驻步,抬头,“酒满香”三个大字还是比不得电脑里的楷体字体有型。“哗!”我打开手里的扇子,正面“天生我才必有用”,反面“可惜只是没人用”。信步往里走。

小二是机灵的,殷勤地带着露八颗牙的笑脸迎上来,我衣服料子不差,即使这几天一直在路上,也是干净,整齐的。

“真是贵客临门呀,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打尖的话,我们这里的厨子可是怀丰城远近有名的大师付,想坐包间还是靠窗坐,外面的风景不错,街上热闹得紧,你要想住店,我们这里上好的客房,还有一间是新整修过的,干净,透气,阳光充足。客官您……”

兰蔻的出现打断了小二的黄河泛滥,“打尖,靠窗的桌,干净!”简单明了,跟写账本一样。

兰蔻知道我的习惯,我吃饭不喜欢包间,一个人闷在里面有啥好吃的,靠窗看风景,看人,主要是看看这个秦国的女性同胞们对美容的掌握到了什么地步。对我以后的事业开展起一个市场调查的作用。

兰蔻在我坐下前赶紧用手帕辅在凳子上。拿出我专用的茶具。蓝色玻璃制成的杯子,我教玻璃工匠的,无非是加了点硫酸铜的成分而已。

试试了茶水,还好,温的,我不喜欢太烫的东西,对食道有损伤。

“兰蔻,点菜吧,挑一些新鲜的,捡一两样这里的招牌菜。三个人吃的,不用浪费。”

“是,公子。”兰蔻退下忙乎了。

我端着茶杯望着窗外,特别留意街上年青女子的装扮。我喝不出茶的好坏,不懂,只知道解渴,其实我倒宁愿喝碳酸饮料,方便,但是这里没有,新鲜果汁都做不出来。

“这位小公子,眉目俊秀,举止得体,一看便知是知书达理之人,不才吴文皓,请问公子如何称呼?”

垂眼,心中暗骂:这该死的皮相。意识先于身体反应,我对这类陌生而示好的一般是非常抗拒的,否则,凤美人临行前不会哭得昏天黑地。

转头,抬眼,浅笑,回:“鄙姓方,单名一个寒字。”

十四:初遇贵人(二)

“哦,公子可有字?”

“没有”我答得很快很干脆,不怕你笑我没文化,老子就是烦古人这些称呼,名字就名字,还非要搞一个什么字。

“不才有心与公子结识,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我给了自己四秒钟时间打量了一下对面的陌生人。十八九岁,五官端正,皮肤细腻,肤色偏白,估计晒两次太阳能成浅麦色,三庭五眼,长得很对称,没办法,前世学了十几年的美容,从美容化妆的角度看人成了一种习惯。鼻子很挺,鼻翼有肉,说明这个人性欲很旺盛;嘴唇很薄,色淡,颜色均匀,说明这人也很薄情。衣服式样新颖,剪裁合体,面料昂贵,这个人家里很有钱;手指修长,指甲整齐干净,这个人没自己劳动的习惯;右手拇指,中指有茧,这个人念过书拿过笔,虎口有细小的伤口,这个人还会武功?那种地方的伤只有在收剑入鞘时才会留下,那他的剑呢?左手玉扇,是真的玉扇,扇骨用纯白玉制成,扇骨末端用纯银制的钢钉固定,扇面一幅美人赏桂图。

这人非富则贵,可以利用,不能深交,如果可以离得越远越好。

别奇怪我为什么会推理,你要是跟我一样在现代看了十几年的柯南和金田一,自然也会。

拱手一笑,“吴公子太客气了,吴公子有心结识,方某不胜荣幸。”

“方公子可唤不才文皓,如果不介意,可否与方公子一桌进餐?”

“那是再好不过了。”

他转头唤他的小仆,我低头押了一口凉了的茶,暗骂一句:兰蔻那死丫头真慢!

在兰蔻回来前,他问,我答,一人一句,态度恭敬,自始至终面带微笑,笑意不抵眼,

“原来方公子是准备上京城去赶考呀,正好不才也要前往秦都做生意,如果不介意,与公子一路同行,也好相互照应,不知方公子意下如何?”

不想让他知道我的真实目的,都问到是否同行了,我正在尴尬,想怎么回绝,兰蔻那丫头终于回来了,至于同不同行,介不介意,吃完了饭再说,反正我不住这个酒满香。

兰蔻自包里取出一副碗筷叫小二取了滚水,烫了烫,再摆到我面前,没办法,前世在深圳住了好些年,养成的习惯,在外吃饭一定要用开水洗洗碗具。

吴文皓有点新奇地看着兰蔻的一系列举动,我暗自叫苦,死丫头,有外人在,这些就省了呀,这倒好了,更叫他好奇指数上扬了。

菜上齐了,碧泉也回来了,见我与陌生人同桌,微微一怔,立马恢复。有前途,可以做总经理,兰蔻做会计出纳可以,一丝不苟,严格执行我的指令,绝不变通。

“碧泉,兰蔻,坐下来一起吃吧。”反正他已经好奇了,不在乎再多一点。我总不能因为这个外人,委屈我的两位高管吧。我不喜欢吃苦,也不喜欢看到我的人遭罪。

席间他想要酒水,兰蔻替我回绝了。我确实不喝酒,前世也不喜欢喝。喝酒会乱性,那是我避之不及的东西。午餐在友好不和谐的气氛中顺利结束,席间贵人同学谈笑风生,风趣诙谐,充分体现其见多识广,广见治闻的优点。

席毕,我方点的菜没有浪费,对方点的菜很多浪费。贵人同学还欲滔滔侃谈,我已经暗示兰蔻结账。贵人同学坚持他请客,我方坚持AA制。相持不下,兰蔻严格执行了我的指示,已将银两交于小二,收拾起我的碗筷,转身拧起包袱下楼去套马车。碧泉取茶水供我漱口完毕,我一打扇面“天生我才必有用”,含笑道:

“吴公子,今日与贵公子结识,实在是三生有幸,听得公子一番畅谈,确是受益菲浅,只是在下连日来车马劳顿,欲回客栈休憩,如日后有缘,再与公子促膝长谈,可好?”

“甚好,不知方公子住哪家客栈,明日这怀丰城有桃花会,据说,当天众多才子佳人其聚一堂,舞文弄墨,各领风骚,也曾造就了几对大好姻缘,如若方公子不嫌弃,不才愿与公子结伴前往,也算长个见识。”

切!古代有什么美人,看我以后怎么打造美人。

“哦,原来如此,如明日无事,在下愿与贵公子一同前往。告辞了。”等明天老子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

“慢走。”

转身下楼快速闪进马车,二楼探出吴贵人的脑袋,“方公子,明日在下如何寻得公子。”

瞄一眼碧泉,碧丫头心领神会,抬头四个字送出:“悦丰客栈”。

落车进客栈的时候,我特意瞟了一眼客栈的匾额:“顺意客栈”。

十五:高层是培养出来的

第二天,天刚亮,城门刚开,兰蔻驾着我们的马车就已经把一溜黄土抛给了守城门的。

一路快行,不逃不行呀,那种人能避就避,是麻烦。直至日上正午了,马儿也累了,兰蔻才放慢了速度,寻了一处能避风的地儿歇下脚。冬天还没有过,但是已经树吐绿芽,草发青,前段时间下的雪现在开始慢慢化了,路上有泥,也有积水,我怕弄脏衣服,一直在马车上没下来。

我的体质很偏燥,怕热不怕冷,但是我怕太阳,因为阳光中的紫外线是皮肤衰老以及皮肤问题的最大天敌。做美容的,防晒成了条件反射。不晓得这个星系中的恒星是否也有紫外线,但是防着总没错。

“兰蔻”

“公子”兰蔻闻声,放下手上的活,掀起车帘,探进头。

“以后有生人在场,一些习惯免了。” 我抓起手边的一本册子,《三个月会计速成》,我写的,不深,适合她看,太深的我也写不出来,毕竟我专业不在此。但是也够她看了。抖腕,甩给她。

“有空好好琢磨一下,以后你管账。”

“是,公子”兰蔻恭敬地回着,小心翼翼地把册子塞进前襟。

“碧泉”

“公子”碧泉的人跟着声音一起出现我面前,我知道她们姐俩有功夫,也不用这么吓我吧。当初我娘怀小雨时,请丫头,她们两是一起来应征的。有一次,我无意听到兰蔻管碧泉叫师姐。唉,这世道,人人都有故事,人人都有秘密,我不也是一样的吗?她们不说,我不问,她们想说,我会听。

“到前面能歇脚的地儿还有多远。” 边说边趴在柜子里翻找着,抽出又一本册子,“学做灵魂支柱的管理人”,我写的,以后美容城,人力资源要管理,毕竟我还打算做连锁,垄断五国的,物流要管理,经营项目要管理,仓库要管理,财务要管理,公司体制也需要管理。碧泉稳重,不死板,会变通,对新鲜事物不抗拒,吸收能力快,不会墨守成规,比较适合做管理人。

“前面七里地有一个小村庄,公子可以晚上在那里休息。”碧泉还有一个优点,方向感极好,不容易迷路,其功能类似我以前奥迪车上的GPS。

“这本书不要让外人看到,有空好好看看,不懂的地方来问我。”

“是,公子”

“差不多就起程吧。到地儿再喊我。”

“是”两人异口同声。

我抓起一本书挂脸上,闭眼,打盹。

这就是我要学蚯蚓文的原因,有些东西还是要成文成书的教她们。毕竟我拿她们当心腹,当接班人在培养,毫不保留,尽心尽力,看她们的态度也是在全心全力地学,下了死心要跟着我混了。你不死心,我还不放心呢,花了几年功夫培养的人,到后来一拍屁股走人了,我哭谁去呀,再培养一个得花多少精力,而且这中间的周期怎么弥补。

冬天,天黑的早,我被兰蔻摇醒的时候,天已经漆黑了,碧泉在跟村里一户人家打商量,安排好一切后,我下车进屋,同样的,睡前一桶热水澡。

我不挑床,但是必须要有床,当脑子里不断地闪过化妆品学,香水等字样时,我渐入梦乡。

十六:天下没有白救的人(一)

七点起床,相当于这里的辰时,对古人来说起得晚,对我来说起得早。

早饭,农家小馒头,农家小米粥,农家小咸菜,嗯,我喜欢,满意的喝下一碗粥,干掉了第二个馒头,两丫头看到我比平时吃多一些,也高兴起来。临行前,我给兰蔻使了一个眼色,兰蔻结账时多付十个铜板,对那对还在推辞的老实夫妇说,这是小费。

展扇挡住嘴角的笑意,学得真快呀。于是,在他们不解、感激地目送下,我们起程了。

行至村口,快要上大路时,兰蔻停车,唤了一声:“公子~”

我放下手里的书,掀帘。

路当中横着一个黑衣人,地上的血有些已经干了,有些还在流,还有流血说明没死,死人是不会流血的,不过他也活不多久了。

“开车”……开奥迪习惯了。以前总是小雨开车,我坐副驾驶。

“公子,不救吗?”碧泉也开口了?

“我为什么要救?”只赔不赚的事儿,活了,他肯定有自己的主子,回他自己的主子那里,我救他的医药费还能找他主子去要呀,真给了我敢接吗,这种麻烦我避都来不及,哪有自己挑脑门往上撞的理儿。穿黑衣受这么重的伤,当我是傻子呀,好歹我也是从射雕英雄传到仙剑奇侠传几十年混过来的,这点常识都没有,我还混个屁呀。死了,我还要赔一笔安葬费,这钱我又要找谁要去,我是商人,不是救世主。

“公子,也是一条命呀!”兰蔻的声音有些发抖。

重新扬起书,声音发沉,“开车,以后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是”兰蔻明显带了点鼻音了。碧泉带着同命相怜的惋惜和少许悲哀最后瞟了一眼那地上的。

同命相怜?我盯着手里的书,动了动耳朵。小雨曾说过,我只要动耳朵,准是瞧出了啥端倪。马车绕了半圈,继续摇摇晃晃前进了。

碧泉和兰蔻从来不说她们的身世,但是我有眼睛会看的呀,做为一个成功的公司经营者,首要一点就是要会看人,哪些人能用,哪些人不能用,能用的要怎么用,用在哪里最合适。那两丫头刚来我们方家的时候,兰蔻的眼神谨惕小心,碧泉的眼神复杂悲戚,她们带来的衣服,没有裙装,只有黑色不变的劲装,她们的左右手虎口都有粗茧,那是从小开始练习武功才能造成的积累,她们的食指,拇指,中指的骨节粗大,指甲短平,没有涂甲蔻,那是学暗器的人必有的特征,她们身上每人都有一把匕首,大大小小的伤遍布全身,她们睡觉的时候总会向左侧卧,那是瞬间起手拔刀的最好防卫姿势。她们递东西的时候,总会把手柄一边朝着自己。她们走路的时候总是走人后面,还要我说什么。她们以前是做什么的,我早猜得七八分。

都说人是群居动物,对于与自己特性相同的人,都会有一种特别的感应,就好象,同性恋看到另一个同性恋,即使不是在同志酒吧,即使是在一个公开的普通场合,也能发现对方和自己是同一类人。

呵呵,同命相怜呀……

“兰蔻”

“公子”

“掉头”

“是”明显的声音大了,调升高了,气也足了。

叹口气,摇头,我的银子呀~

体力活,还是让有功夫的人来做吧,虽然偶是一个男滴。

十七:天下没有白救的人(二)

当我们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又回来的时候,那对老夫妇明显没有反应过来,再看到碧泉抱着一个黑衣滴血的人进来时,更是惊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这村只有一个治小伤小痛的大夫。这么重的伤,就连我这个现代人看得都摇头,这种情况换在地球,直接送急救室,输血,输氧,心跳,血压,紧急止血,缝合伤口。但是在这里……

大夫来了,看了一眼,摇头,“准备棺材吧”靠,老子不喜欢赔银子。

我一展扇子“可惜只是没人用”,碧泉腕袖里的匕首瞬间就贴上了大夫的脖子。

碧泉的气势很有震撼力,碧泉的声音很有威胁性:“今天你救活了,两份诊金,救不活,两副棺材。”

晕,我啥时候同意给两份诊金了?

于是,那天剩下的时间,我一直窝在另一屋子里看书,兰蔻体贴地给我泡了一杯花茶,梅花的。我笑,那丫头整个冬天就守着屋后的那几株梅树开花。午饭我只吃了几口菜就搁筷了,毕竟早上吃多了,没动弹,一点都没有消化。下午继续看书。直到兰蔻给我点上两根蜡烛的时候,碧泉才领着满头大汗的大夫来了,估计那汗一半是热出来的,一半是冷出来的。我太了解碧泉的方式了,不行,以后还得多教教她,这习惯得改。

大夫拿笔抖得跟筛子一样地写完方子,有气无力地说:“这药三碗水煎成一碗,趁热喝,一天三次,只要明天能醒过来,就没事了,会发烧的,再多喝三天,以后多点补品,他有底子,恢复得会快。熬了这么久,估计也死不了了。”

这时,我才微笑着如春风和煦般地说:“今天真是辛苦您了,有劳大夫了。兰蔻,结账,送大夫。”

“是”兰蔻应声。双份的诊金递过去,大夫手软的连银子都快拿不住了。估计这辈子没经历过这么大的刺激,不过,以后的医术该有长进了吧。

屋里就剩两人时,回头,“碧泉”

“公子”,碧泉恭敬地垂首站我面前。

“你说说看,这人我为什么不让救?”

“公子,我……我”碧泉慌乱地咬着嘴唇,一向稳重有持的她,也会急促成这样?

“你不知道?好,我来告诉你。你和兰蔻打哪儿来,怎么来的,公子我从来不问,但是不代表我是傻子,看不出来,那人跟你们身上有一样的味道……血腥味。”我摇着扇子,绕着碧泉一圈,拿眼角斜着她。

“你们既然投奔于我方家,我娘亲也收留了你们,但是这不代表着我们方家有义务替你们背没还完的债。你们既然全身而退的出来了,就是想活下去吧。我千方百计教你们东西,也是希望你们以后至少能在我手底下有一番作为,光明正大地活在人前,而不是跟以前一样躲在阴沟暗槽里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你当我真心疼那点药钱啊?我是不想看到你们再绕回那个坑里?一辈子扯上千丝万缕的关系。”我一口气全说出来了,是啊,全说了,等她们说,指不定出什么大乱子才肯开口,索性现在就摊了牌,这两个我是认定了要培养的,以后我的计划上了轨道,如果她们在这之前还不能把心结打开放下,以后多得麻烦是等着我。

“扑通”碧泉直直地跪下,“公子……”

做她们这行的,多多少少都有些傲骨,能这般,我的话也算是有点作用了。

兰蔻送完人一回屋就看到这情景,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先跟着碧泉一起跪我面前了。

“你们都不爱惜自己,我还心疼你们有什么用!都起了吧,公子我受不起。”收扇,起身欲离开。

碧泉一把扯住我的衣角下摆,兰蔻也学她扯了我另一边衣摆,“公子,我错了,求公子不要赶我们走,求公子原谅我们这一回,以后再也不会了。”

碧泉是血性女子,一把抽出匕首,在手指划下一道血痕,指向头顶,“公子,如若不信,碧泉可向天上的神明起誓,前尘往事已烟消云散,今后只唯公子马首是瞻。”

兰蔻也学着碧泉如此这般的起了誓。我要的就是这个!

赶紧扶起两人,看看手上的血已经快凝固了,叹了口气:“这么不爱惜自己,以后别动不动就拿刀子伤自己,还嫌自己身上的伤不多吗?别忘了,你们公子我晕血,唉,伤在你身,疼在我心呀。”(纤:……儿子呀)

今天这人没白救,收了两个心,本钱是回来,我还得向那个躺着的讨点利息。

十八:宰得就是你,怎么着?

时间就是金钱,我得让这帮古人深刻地体会这个道理。一天十二个时辰,也许只晚了一个时辰,就错过了一个商机,损失也许就是上万两银子。何况我现在要晚好几天。

躺着的那个,我每天好吃好喝地让人伺候着,那药方里连人参都有,丫的,那大夫也敢开!我现在灭了他的心都有。回头再看看躺着烧钱的那个,三天,我只等三天,三天后,如果他还不能动弹,我就把他绑在马车顶上,带到路上哪个城里的哪个相公馆,把他卖了。

两天了,我拿着书一页都没翻过去,眼神没焦点,脑子不停地在计算那丫烧了我多少银子,我得让他赔我多少,本钱,利息,还有辛苦费,劳务费,精神损失费,靠,那晚上我收两人容易嘛,得花多少脑细胞才能敲开那两个榆木脑袋。最重要的,时间损失费!!

碧泉和兰蔻也发现了我这两天的气压很低,所以大气不敢出。很怕我一把火烧上她们身,我当然不会烧她们,我从来不会烧自己人,要烧也是烧外面的人,比方说,躺着的那个穿黑衣的!

第三天,我的爆发临界点到了,烧钱的也终于不负重望地在傍晚再次醒来,这次他能自己坐起来了。碧泉为我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床对面,我一提扇子,掀起衣摆,翘脚一坐。兰蔻乖巧地递上一杯梅花茶。

烧钱的终于发现这阵势有点奇怪了,开口,声音有点沙哑:“是你救了我吗?”

我点头,放下蓝色玻璃杯,等着他再继续说,

“多谢公子相救,在下不甚感激,如今后能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只要公子一句话,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大病初愈还带着青白的脸色,但是看得出长得不赖,一脸正气的样子,看那头发长得又粗又硬就知道,这,是一头倔强认死理的驴子。

我把扇子在手上转了一个花,顺手又端起茶杯,低着眼数着杯中的梅花瓣。兰蔻从身后掏出一长条纸,开始念:

“大夫双倍出诊费,40两银子,汤药费,60两银子,其中包括两棵成形老参,三天的滋补品,包括鹿茸,阿胶,桂精等共计38两银子,换洗清理伤口,劳务费10两银子,租用老夫妇此屋三天,共15两银子,另外,精神损失费,每人5两银子,共25两,我们公子三天没有休息好,再额外加10两补偿费,还有最后一条,因为救治你,耽搁我们公子三天时间,时间损失费一时辰一两银子,共计30两银子。总共你需要补偿我们公子228两银子。你是想一次性付清,还是想分期付清,如果分期付清,每笔要加上四成的利息,而且每次还款的时间不能超过一个月,每次还款的金额不能低于50两。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我瞬间有种回到地球的感觉,好象前世那场与美伊人公司为了一个商标注册权的官司,坐在法庭上看着我的律师,穿着名贵香奈儿当夏最流行的款式,欧莱雅的唇彩,CD的魅惑女士香水,巧舌如莲,精明地将对方的辩护律师打得节节败退。最后一句也是:”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来结束那场精彩的辩论。我的兰蔻呀,你应该兼职做律师呀。

在我神游感慨的时候,对面的驴子已经开始变换着脸谱,最后变成咬牙切齿的武生。

“你……你……”看他气结的你不出来个啥,我一打扇子,碧泉袖刀迎上了驴脖子,那驴子是有功夫的,只是现在没力气,欺负的就是你没力气的时候。

碧泉的声音同样的震撼和威胁:“我们公子说了,你的命是他救的,所以你的命也只能是他的,他要是不拿走,谁都没资格拿走,你想还?是还钱还是还命,没钱肉偿,废了你的武功卖到相公馆,那卖的钱也够抵你的债,你若还命,现在我就一刀送了你。选吧!”

被压得喘不上气的驴子,终于把目光恨恨地盯上了我。我押了一口梅花茶,盯我有啥用,路都给你摆出来了,你走不走是你的事。

“你到底想怎样?”驴子的语气明显放软了,没了开始的理所应当,我一收扇子,碧泉瞬间又回到了我的身后,半步。驴子的眼直了。

“怎么,她的功夫比你强?”我悠哉悠哉地开口。“我知道你是做什么的,我救你,是因为我的两个丫环心软,可我不心软,我是生意人,生意人讲究的就是利润,我花本钱,一分利润也没有,这种事我不会干。”边说边起身,靠近床前,弯下腰,拿扇子挑起他的下巴,老子前世就想这么干了,这个经典调戏姿势,雷呀!

“嗯……?这张皮相倒还有几分姿色,再养几日,卖得价钱还要高。”他们这种人是最受不得这种侮辱的。果然,那武生脸变成了关公脸,却还忍着没爆发,嗯,孺子可教,能屈能伸,大丈夫也。

“当然了,这也是万不得已才会使得下下招。我是生意人,但是不做贩人的生意。”转身,坐回椅子,翘起一条脚,把衣摆放下,此话一出,驴子果然松了一口气:“好吧,除了这个,只要不是违反我的道德良心的事,我都愿意替你完成,用这个来还债,还请公子大人有大量,救人救到底,放在下一马。”

嘿嘿……语气转化为温和诚肯。

“大侠说笑了,其实我只是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希望大侠能在鄙人身边做一名护卫,我是生意人,常常都有银两往来买家卖家,所以想请一个功夫好,人也正派的做保镖,不知大侠意下如何。”这叫打一巴掌赏一颗糖,先扮狠角,再拿狠角扮软角,我的美容城以后是需要保安的,这么好的免费保安哪里找呀。如果一开始就谈这个条件,以他的身份和背景一定不会同意,只能欲擒故纵了,小样,你还嫩了点。

“就……这个?你身边的丫环功夫也不错呀”驴子有点不相信,

“呵呵,她们毕竟是女子,不好时常抛头露面的。外围的一些事还是男的出面方便呀。” 确定肯定以及一定地说。

片刻后,“好,我答应你!”

“爽快!其实大侠也不用担心,我按十九两银子一个月雇用大侠,只要一年,大侠欠我的228两银子就算两清了,一年后,如果大侠还愿意继续留我身边,我仍然按每月19两的工钱算给你,同时每年年末还有分红,这一年的时间里,我包你吃住穿用。如何?”先收了你的人,我还有一年的时间收你的心。

“好,我答应,敢问公子名讳。”

“也别什么名讳了,鄙姓方,单名一个寒字。敢问大侠怎么称呼?”

“在下,东方启秀,今后这一年里,方公子就是我主人,启秀愿以方公子马首是瞻。”

他们做这行的,怎么都喜欢拿这句来说法,汗一个。

“好,既然大家都同意,兰蔻,拿字据来。刚才我所说的,现在白纸黑字,一字不差,一年后东方大侠要走,这张字据我会在东方大侠面前烧掉,如何?”

“好!”

到这个时候应该是有酒的吧,碰三响,一口干掉?我看还是免了吧。

“以后就叫你启秀吧,这是兰蔻,这是碧泉,以后大家是一家人了,明天就要起程了,启秀身体恢复前和我同车,今天还是早些歇息吧。”

同兰蔻碧泉回到隔壁屋,兰蔻无声地在我面前竖了一下大拇指。我无声地笑了,又救了一个。以后的麻烦不会少呀。

十九:可怜的孩子

第二天,终于要走了,我出门看着大太阳的晴天,心情真好,三人行现在成了四人行。嘿嘿,有收获。

马车算大的,当初的设计图已经让工匠吃惊不小,废话,我是绝对的享受主义者。几百公里的路程,我凭什么让自己委屈辛苦呀。

吩咐碧泉多放一层软垫给启秀,毕竟启秀的人是醒了,但是伤不会那么快就好,看这个情况,估计还不止皮外伤。果然,马车摇摇晃晃地开动后,他就抓紧时间在角落里调息打坐。另一头,我翻过了三天都没翻过的那一页。

马车有节奏的摇晃就跟催眠曲一样,何况我喜欢在车上睡觉,所以才会在马车里安了一个单人床,眼前的字越来越模糊,那本书终于落在我的脸上,而我也开始了每天的回笼觉。

被摇醒的时候估计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兰蔻照旧把马车停在避风背阴的地儿,碧泉已经在车外架起了柴,生上了火,热上了吃的。我迷迷糊糊的伸了伸腰,转头看到启秀同志也歪着头睡着了。兰蔻看着我:“公子,要叫醒他吗?”

“不用,把午饭给他留出一份,火上一直热着,等他自己醒吧。”

“是,公子”顺手,兰蔻从车顶上御下一个折叠板凳,打开,替我放在火堆旁边。

午饭一直在兰蔻和碧泉两个学生的提问中度过,毕竟教给她们的知识是几千年以后,另一个星系的,让她们接受这些就已经不错了,更何况要她们吸收消化,举一反三,灵活运用。讲解的过程会有很实际案例让她们参考,那些都是我前世真实经历的,对于她们来说,还是有些匪夷所思,瞠目结舌。从收了她们的心之后,她们明显开始认真的看我给的书,因为提的问题很多是把自己代入其中做假设,很好!看来是真下决心要出人头地,改过自新了。

我不会看时辰,始终觉得还是现代的手表方便。大概一点多吧,启秀醒了。我让碧泉把他扶下来坐到火边。启秀看着那几个凳子一头雾水,我捧着茶杯暗笑,可怜的孩子。兰蔻把他的那份热腾腾午饭递过去。他接手的时候,明显有些激动,有啥好激动的,不就是吃个饭吗?

兰蔻看我,碧泉看我,我看启秀,还是我做好人吧。“怎么了,是吃不惯吗?要不今天先将就一下,以后让碧泉再多注意。你现在还没全好,所以特别搭配了一下你的食谱。”他现在大伤未愈,绝对不能太油腻,所以给他准备的全是清淡却营养丰富的食物。比方说,青菜,黄豆,少许的肉干。肉类现在还不能太多,过几天等他再好点,再慢慢改进食谱。做美容的,特别是学芳香精油的,营养学是必备课程。

“没……没,很好了,很好了,真的……很好了。”最后几个字,他几乎要带着哭腔说出来了。这是咋啦,不就是一顿饭吗?至于激动成这样吗?

“以前风里过,血里趟的,为了一件任务,几天几宿窝在一个地儿不能合眼是很正常的事,更别说大白天还有一顿热乎乎的饭食。从来都是白天黑夜悬着脑袋过日子,哪还有心思去寻思吃顿好的,睡顿安稳的。”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碧泉和兰蔻的神情变得悲戚遥远,兰蔻低头去挑明柴堆里的火,掩住眼角点点的光。

我叹口气,“你以前是什么样的,我不管,我也管不了,但是从昨天晚上开始,你就是我的人,至少到明年的今天,你都是我的人。只要有我吃的,我不会让你们饿着,有我睡的,我不会让你们困着,我不会让自己吃苦,也不会让我的人受苦受难受委屈。”

这气氛会不会太狗血了?我有点鸡皮疙瘩往下掉的趋势。

启秀突然把饭食搁下,作势就要往地上跪,嘴里还在说:“多谢公子相救,多谢!”

我一抬扇子,拦住,鸡皮疙瘩已经掉了一层:“地上脏,你要是弄脏了衣服,不许上马车。”

再起程的时候,我开始和启秀聊几句。

“你们学武的是不是对人身上的经脉很熟悉?”我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当然,这些是最初就要掌握的。”启秀答得恭敬。

“哦?是吗?”我把注意力又转到书上,动了动耳朵。

以后美容城肯定要开展按摩这一项,这一块从启秀这边入手,应该不错,我教动作,手法,然后这里面的深浅力道拿捏尺寸,他就比我内行了。

“你现在的功夫恢复了几成?”我眼睛不离书的问道。

启秀明显的一顿,他以为我看不出他还有内伤吗?“四……四成。”

看来完全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我不急。因为他比我还要急。

二十:抢劫也是技术活

这年头想安安静静看个书都不行。

“公子,路上有几个人拦着。”兰蔻的声音透着一股阴气了。

碧泉已经从车尾跳下,拦在马车前,启秀本来在打坐的,现在也睁开了眼,那姿势是准备也下车去打一架?就你现在的身子骨?

我用扇子拦住他,“你坐下,拿你的四成功力去逞强吗?”

“公子……!?”

兰蔻替我掀起车帘,我摇着扇子走到车头。眼前四五个彪形大汉,身上穿着劲装,还好不是破烂衣装,脸很干净,头发梳得也很整齐,叉腰提着锃亮的刀。我低头摸了摸鼻子,掩住嘴角的笑。我还没开口,领头的那个已经声音洪亮地吼了一句:“打劫,值钱的都留下,大爷今天高兴,留你们命,赶紧滚吧。”

“兰蔻,碧泉,制住他们。”话音刚落,碧泉和兰蔻的身形已闪出,这是第一次我近距离全程看到碧泉和兰蔻使出功夫,帅!这几个山贼也是靠力气吃饭的,招式有,内力没,估计兰蔻和碧泉只用三成的功夫就能摆平他们。

我的扇子摇了五下后,几个山贼已经被点住穴道奇形怪状的姿势定在那里。

“启秀”

“公子”启秀的人已经在我身后半步。

“搜他们的身。”

“是”

碧泉替我拿下折叠凳,兰蔻替我撑起深蓝绸面伞,我悠然自得地看着几个大汉脸上尴尬惊慌紧张焦虑各种神情在变化。看着启秀认真仔细一丝不落地执行我的命令,甚至连他们的鞋底夹层都没有放过。这孩子喜欢把东西藏鞋底吗?

“公子,全部都在这儿了。”启秀捧着一大堆的东西,银票,碎银,匕首,玉佩,小金叶,甚至还有一盒胭脂粉。我掂起那块玉佩,嗯,上好的翡翠,水头好,颜色正,里面还夹着丝丝暗红,形状是一只如意,晶莹剔透的,很可爱,这是劫的哪家富商的?

我余眼看到,我掂起这块玉佩打量的时候,领头的那个鼓得眼睛都绿了。哦……是你的吗?看来很重要嘛。我冷笑一声,“哗”地打开扇子。

碧泉开口:“我们公子想问你们准备怎么被处置。是一刀剁了扔到山里,还是大御八块分着埋了。”碧泉,你有做黑道的潜质。

“兰蔻,解了他们的哑穴。”

被解穴的五个人同时出声,就和五百只鸭子一样聒噪。我一收扇子,兰蔻顺手又封了四人的哑穴,留了当头的那个回话。

“说吧,有抢劫还带着胭脂的吗?”

“这位小兄弟,哦,不,大哥,大爷!”我有那么老吗?“千错万错,我们几个不该打大爷您的主意,真是猪油蒙了心,鬼迷了窍,我们几个是看着这年晌刚过,路上也没啥客商走动,寻思着,坐在山里也怪冷清,索性哥几个约着想去城里的花楼喝点花酒,热闹热闹,这不是路上瞧见爷的马车宽敞气派,琢磨着这么久都没生意上门,歇久了手也生了,就商量着劫了练练手,顺道再匀点银子多喝两杯花酒。那胭脂,那胭脂……是……是”

我举起那块玉佩。大汉急了:“这玉佩,是……是洒家老娘留给儿媳妇的,真的,是真的,爷,我没骗您。”我当然相信,这玉佩被摸得金光透亮,明显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启秀,留下一半的银子,其他的还给他们。”

“公子?……是”听话的孩子才是好孩子,不要太多疑问。

我站起身,兰蔻收了伞,碧泉收了凳,我走近那个头目,把那块玉佩塞进他的衣襟,再拍拍实在,“以后拿着钱做点小买卖,这劫道终究不是长久的事,哪天真惹上了官家,连命都赔进去了。再说了”我站起身往回走,“我不信,你们就只有这点本事。”

头也不回的上车,听见兰蔻在外说:“一个时辰后自动解穴了,我们公子心肠好,这一个时辰算是给你们的惩罚。”

嘿嘿,白拣了二百多两银子。前几天的药钱回来了。

车再行,启秀眼观鼻,鼻观心地在那里正襟危坐。不打坐了?又咋了?寻思了半刻,我了然。这孩子真是死心眼。你不问,我不说,憋死你,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一盏茶的功夫后,启秀终于忍不住开口,轻唤了一声;“公子~”

我放下书,捏了捏眼角的睛明穴,轻笑一声:“你见过哪家山贼下山寻活前是换了身新衣裳,收拾收拾,干净整齐地来打劫的。”

“那……公子为啥只拿一半的银子。”

“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你全拿光了,他们还不跟你拼命呀。就跟做生意一样,有的人一次性就把你的钱全赚光,宰得你血淋淋的,下回你还敢再来吗?这样的商,是最下下等的,有的则是把你的钱分开一点一点地赚光,这样的商算中等,毕竟你知道他在赚你的钱了,你心里绝对不会舒坦。真正的商,是赚了你的钱,赚得还不少,但是却让你觉得自己得了莫大的好处,占了莫大的便宜,对你感激不尽,死心塌地做你的客,甚至还心甘情愿地把你介绍给自己的亲朋好友,左邻右舍,逢人就说你的好处,这样的商,才是高手。”

启秀眼里的光,随着我的话,一点点被点燃。

我继续加一把火。“就好比今天那个贼,今天过后,你说他是会恨我,还是感激我?”

启秀木怔了一下,“恨……恨吧,毕竟公子吃了他们一半的银子。”

“呵呵,启秀呀启秀,你真是……他们会感激我,因为我一没有把他们报官,二没有宰了他们泄恨,三没有让他们吃一点皮肉苦,四,也是最关键的,语重心长的那番话,你以为我是白说的?”

启秀彻底傻掉,“公子,我现在能感觉得到了,公子不是普通人。”

嗯,这话我爱听。“只是,公子,我怕我自己不是那块料,怕以后辜负了公子的厚望。怕……”

丫,这话我不爱听。放下书,看进启秀的眼睛。“你是不是这块料,你说了不算,公子我说了才算,就算你不是那块料,公子我也有信心有办法让你变成那块料。”

后来的时间里,启秀一直望着车外飞驰而过的初春的景,沉默而深思,我盯着手上的书,嘴角吊着一丝得逞的笑,对未来有了希望,对日子有了盼头?启秀呀,你逃不掉了。

二十一:同行同行

一路前行,再无风波,大半个月后行到南礁城,相当于,武汉到郑州中间的驻马店市。

南礁城最大的特色是做布匹丝绸成衣生意。相当于现在武汉的汉正街成衣批发集中地的感觉。成衣这一块,以后是用得着的,甚至我还要增加情趣内衣这一项,开玩笑,这可是体现女性魅力的经典。决定停留三天,做一下市场调查。

南礁城在秦国境内一条东西走向的大河——礁明河的南面,显然北面的那座城叫北明城,与南礁城隔江相望。

在古代收集八卦信息最容易的地方——茶楼。一行三人,碧泉还是去找客栈了。马车停在“绿水阁”门前,三人同时出现在茶楼门口,还是很有看点的,毕竟三个人长得都不差,各有特色,古代水质好,少污染,所以即使普通人的皮肤质感都很好,哪里像现代,喝水还要喝纯净水,水管里流出的水都带铁锈味,消毒氯味,皮肤问题各种各样,层出不穷。其实从我的专业精神的角度来讲,我宁可呆在古代,穷点,落后点,没有抽水马桶,没有热水器,我也愿意,因为这里没有温室现象,没有太阳黑子,没有酸雨腐蚀,没有汽车尾气,更没有上万颗原子弹囤居各国,随时能把地球炸成粉末。

在小二热情周到的引领下,我们选了一桌靠窗的地儿。启秀现在对我的洁癖已经见怪不怪了。依次摆上来的小吃,干果,我不喜欢吃花生,前世不喜欢,今世也不喜欢,凡是花生做的,不管是干炒花生,水煮花生,油炸花生仁,糖衣花生仁,花生油,花生酱统统不喜欢。

兰蔻乖巧地取滚水替我泡一杯桃花茶,这花是路上遇着采的,兰蔻为此兴奋了半天。顺带从包里拿出了路上买的腌制梅子。茶楼里人声鼎沸,各种声音都有。

“听说,城西边的玉府前几天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批夜光锦丝的货,说到了夜里一看,那料子跟夜明珠一样白哗哗地亮着。看样子今年的春集会,玉府是要占头拔了。搞不好今年进货的客商,玉府是要再占二成了。”我暗忖:啥?料子带磷?打死我都不穿。

“哦?我听说的是城西头的皇甫家,前段时间特别备了双层绣的货,据说那料上的刺绣拿前面看是一副画,反过来是另一幅画,叫真个奇呀。”哦?双面绣,见过,电视里。

“这事新鲜,我还听了更新鲜的呢,城中央花家年年上贡朝廷,听说花家老三今年整了一批新上贡的货,那料子才叫一个奇,见着光会变色,一会变绿,一会变红,在太阳一晒又成了墨蓝墨蓝的,你们说这是不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呀。”

“真是奇呀,要是能亲眼看看就好了。”

“是呀是呀,可惜我们老百姓没那个眼福呀。”

……

……

料子变色?人民币上面的防伪标识会变色我倒是见过,这料子又是个怎么回事?决定了,南礁城花家走一趟。我让兰蔻在茶楼与碧泉汇合,我与启秀两人前往。兰蔻不放心,“公子不是去定货吗?”是呀,她管钱的,她不跟着,我拿什么定货。“不,现在还不用,只是去探探深浅。”

南礁城花家的店铺很多,最大的就是城中花家主店铺,开在最热闹的一条商业街,占地一百五十多平米,上下两层。一楼是普通商户看货买货的地儿,二楼贵宾定购特殊货品和交易大宗货物的地儿。

花家店铺门口一副对联:“满园春入眼四季常在”,“一朝醉梦生独卧花眠,店名——“花落庭”。我该说什么,老子不会写诗,前世唐宋三百诗只会一两首,到死都没有分清词和牌有啥关系。看不懂这对联,也不懂好劣,装高深吧。

掌柜的迎上来,启秀拿剑柄挡住,将他退后离我一臂远处。还没等他开口,我一打折扇“天生我材必有用”:“我要见你们花家的三公子。”

“客官,您这是?”掌柜脸上的笑立刻减了三分,多一分问号。

“我有大生意要和他谈。”我脸上挑起职业熟练的笑容。

掌柜的一准当我是小肥羊,乐巅巅地扔下一句:“客官稍等”就往后院二楼跑去。

五分钟?还是十分钟后,掌柜跟着一个年纪和我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出来,一身闪亮闪亮的衣服,五颜六色,古人呀古人,这审美观真叫一个寒呀,没学过色彩学吗?不懂服饰搭配学吗?全身到处缀着发光的东西,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家是卖衣服料子似的,走出来就跟一只五彩锦鸡一样。还好,五官长得好,皮肤生得好,长得象《学园天堂》里的伊藤启太,一张娃娃脸,算是折补了一点分数,否则,他在我心里可能是负分的了。

来者一开口:“幸会,幸会”嗯,石田彰的声音“在下花家老三,花满楼,请问阁下?”

我一口茶硬是狂喷了出来,气腔里进了水,咳得惊天动地,这阵势也吓着了那个老三,手足无措,启秀紧张地赶紧给我拿帕子擦嘴,轻轻拍着我的背,好一会儿才我缓过来,真丢人,刚见面就这么失态了。心里暗骂一句:“睿纤,你是后妈吗?是不是后面还有陆小凤、西门吹雪出来。”(纤:啊?这名字你不觉得很顺口吗?)

接下来该说什么,真尴尬,我端着茶杯,寻思着还喝不喝。花老三开口了,“听闻客官有生意要谈,不妨随在下二楼雅间一叙?”正合我意。“花公子前面带路吧。”

二楼,雅间,交换名讳客套完毕,直奔主题:“听闻花家最近收了一批变色的绸料,不知鄙人是否有幸亲眼目睹。”

“这……”花满楼抿起嘴,娃娃脸更是皱出了一个酒窝。

“哦,花公子过虑了,在下只是路过南礁城的一个商客,欲前往秦都做生意,听闻花家的货色全,品质优,价钱公道,诚信可靠,想与花家建立长期合作关系。毕竟秦都对高档货料的需求还是很大的。今天来,只是和花家初打照面,并无其他意图,如花公子觉得不太方便,鄙人这就告辞,多有打扰了。”说罢,起身拱手……

花老三一把将我的起势压下:“方公子这么说就真是见外了。这七彩丝绸也不是看不得,公子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等待的时候,我寻思着,这个花老三看起来一张娃娃脸,但是眼睛里的精光没掩好,也是个角儿呀,估计花家现在他说话也能算得上数,只不过,有几分数,占了几分家产就不知道了。

待他回来时,手里捧着一个木匣,开口朝我,我眯起眼一看,变色?拿手指一摸,拎起来迎光一看,背光一瞄,心里有数了。轻笑一声,归位。

“花公子,这料子真正的秘密就在于这丝,这丝是透明的,而不是平常莹白色,或者被染成其他颜色的,每三根成一股,成锥形固定形状,再将此形状的丝编织成缎,如此,这缎面就会反映日光,将白色的日光分成了七彩色,这缎面自然也会呈现不同种颜色。”其实就是三棱镜的原理,古人的手真巧呀。

花满楼怔住了,盯着我的脸看了足足三四秒钟,估计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为啥这料子会随着日光的角度变色。当然我说的这些道理,如果没有三棱镜来做现场实验,也很难让人明白。

“花公子家中,是否有三角形的玻璃物?”

“啊?好象有吧,我大哥的镇纸是让一个工匠给做成锥形的,我去拿来。”

一张白纸,这容易,这世界不缺这玩意儿,取来三角形的玻璃体,将它对着阳光,另一面拿白纸挡住,虽然不清晰,肯定比不了现代科技,但是也足够看到白纸上分区模糊的七彩光线。

花老三惊呼:“这世上还真有这般神奇之事呀,方公子,今天在下可算是长了见识了。”

“那花公子,关于我们的合作?”

“没问题,我相信方公子定是人中龙凤,非比寻常。今后只要有我花满楼用武之地,一定不负公子所托。关于合作一切好商量,公子随时可以拜访花家。”

“好”有这句话就好办。正准备抬手道别,对面的花满楼,突然停下,定定地看着我说:“我家料子太阳下会变得墨蓝墨蓝,就和公子的眼睛一样。”妈的,这就是兰蔻总为我撑起那面深蓝绸面伞的缘故。

“告辞了。”转身,大步流星。启秀的身形挡住了身后的眼光和声音。

回到客栈,气结,失败,真失败!肝气郁结导致原来南礁三日游变成了一日游。第二天就出发渡河。

城门口等着检查,隐约听到有人喊:“方公子,方……公……子”。幻觉,一定是幻觉。回头问启秀,“启秀,你有听到什么幻声吗?”启秀被我问得眨巴眨巴眼睛。

幻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直到我们的马车前,我听见碧泉拦住了一个气喘吁吁的人。唉,是祸躲不过呀。掀帘,花满楼兴奋的脸上挂着酒窝,身后一马车,几个仆役一样气喘吁吁。“奉家严之命,前往秦都开设花家新分店,欲与公子同行,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二十二:弱势的中枢神经

我的中枢神经肯定有问题,不平衡,所以我才会晕车,晕船,晕机,继续闻到汽油的味道都会晕。但是小雨开车我不晕。

我有多少年没有坐过船了,地球上那条名叫长江的大河,奔腾数千里,途经武汉,以前读书的时候天天往江面上过往,因为家在江南面,学校在江北面,也因此深刻体会了“炎黄子孙”的含义。滔滔上千米宽的江面,满眼望去,好大一江黄水呀。

现如今换了一个星球,这大江大河,还是滚滚往东而去。我站在岸边,真想豪迈地来这么一句,“啊……”词穷了,只记得那首《将进酒》,还只记得了一半。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其实就光这么几句就很有气势了,更何况,我现在就站在礁明河的岸边,河面吹来初春乍暖还寒的轻风,飘起我的衣角,撩起我的发梢,那感觉真有拍电影的意境,也因此让花老三的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凑到我身边,“这诗好,好象以前没听过,你写的吗?”这丫没事干嘛长张娃娃脸,想欺负一下都下不了手。

“花满楼花公子”每次我念他的名字时,都会把自己想象成了了陆小凤。

“在,方公子,有何指教?”

我抽出扇子,其实我很宝贝我的扇子,因为扇面的那些字是我娘亲给我写的,想不到吧,别看我家现在是个养鸡的,我娘以前肯定也是大户人家出身的。

“你今年几岁了?”

“啊?十……十六,怎么了?这诗还有岁数要求?”

“没”

“这诗后面还有吗?”

“有呀”得想办法把这个娃娃脸甩掉。“哗”一把打开扇子——

“天生我材必有用。”

转身仰天哈哈大笑,领着碧泉他们登上了船。

船很大,载人也载车,载了我们的人和车,也载了花老三的人和车。但江面上的船不止一条吧,碧泉只是挑了一艘中等规模的。不需要粘得我们这么紧吧。

船开动后,兰蔻替我端上茶,我只盯着茶面数花瓣,一口都没喝,碧泉懂事,凑上我耳边压低了声音:“公子,上了江明,我会想办法甩掉他们。”真是知我者,碧泉也!一激动,一口气喝干茶,搁下杯子,拍了拍碧泉的肩,用眼神说了一句“全靠你了”。

打开扇子,船舱里的空气不流通,有点闷,“启秀,我们去甲板上透透气。”“是”

河面很宽,河水不是黄色的,绿色,不清澈,估计这样才会有鱼,看着船下行走时带起的水花,我有点发晕的感觉,定了定神,看前面吧,不要看下面。前面,嗯,有风,还有其他的船,商船,货~船,还……有花……船,头有点发涨,胃里开始有点恶心的感觉,呼吸有点接不上来,全身的血似乎都在往下流,我能感觉到我现在的脸色失血苍白,这时一阵风带起一层浪打来,船身也跟着晃得厉害起来。我高估了自已的中枢神经,即使成了外星人,也一样会晕船。

“启秀~”声音发颤,我知道自己的意识很快就要无法支撑身体了,我也知道启秀就在我身后半步,当我身体慢慢地软下去的时候,半空中有一双臂,一个怀抱接住了我。晕厥让我没法睁开眼睛,却能清晰的感觉到,抱着我的人,使出轻功,飞奔回船舱。

如果你晕车晕船,最好的办法就是睡觉。是的,所以我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毯子,启秀就在旁边,望着门外的河面发呆。还在晃动,说明我们还在船上。看来我睡得时间不长。不过休息了一下,胃里恶心的感觉消失了,缺氧头昏的感觉也好多了。

我动了动,启秀立刻看向我,惊喜地问道:“公子,好些了没?突然就晕倒了,还好碧泉知道公子是晕船,躺着休息一下就好了。要喝水吗?”我摇头,“公子休息的时候,花公子不知道怎么也知道公子晕船,特意过来看望了一下,顺便还带了一些治晕船的药。”

“是吗?”我懒懒地答道,翻了身冲里面侧卧着“下船的时候再叫我。”

“是,公子”

二十三:多事之春的北明城(一

登上北明城的船坞,我就已经打发碧泉先行一步去找客栈,反正不能和娃娃脸一间客栈,否则跑路不方便。

花老三上岸后一直跟着我,因为我晕船,所以把我当重病号,不停在慰问我。拜托,只是晕船好不好,下了船不就好了?晕个船我就弱不禁风了?

还好,他没有要求跟我同一辆马车,否则我难保不会发飚。行至城区,才发现北明城就是我的天堂,如果我是老鼠它就是大米。因为,北明城是秦国最大的胭脂水粉,花蔻香料,金钗玉簪,翡翠玉石的批发零售地,丫的,这是就是武汉的六渡桥,深圳的东门,广州的步行街。

我要开美容城第一步需要的原料和货源就在这里。我兴奋地几乎每家店都钻进去看个遍,启秀牵了马车,兰蔻寸步不离地跟着我,跟好奇宝宝一样。

第一步先开一个化妆品店,这种店见效快,现代化妆技术能让你半个小时变得面目全非,摇身变美女,让这些古人们下巴落地,所以在最初打出名声,招徕客源是非常有必要和关键性的。我需要粉底,粉底棉,细粉,细粉扑,眉笔,修笔刀,各色眼影,胭脂,唇膏,最好有睫毛膏,还需要准备修眉刀,再往后,我会找铁匠替我打造一把绣眉刀,可以纹眉绣眉。但是目前,按这个目录先找到相似或者能够替代的品种。资源还是贫乏呀。

花老三看着我们在街两边的商铺中间交叉穿行,也聪明得窝在马车里,跟着启秀慢慢的晃。

我和兰蔻,我看这些是全变成银子的看,她看这些是全变成让自己漂亮的看,所以异曲同工,前世我是女人,现在她是女人,结果两个人废寝忘食地逛街逛得津津有味。直到花老三打着哈欠,启秀萎靡不振地逮着我们时,午饭时间已经都过了大半,果然,无论在哪个地方,换到几千万光年外,男人也是不喜欢逛街的。

吃饭!北明城最有名的酒楼——明月楼,这是我的习惯,每到一个地方一定会去当地最有名的酒楼去吃一顿饭。而每次碧泉订下客栈后,也一定会去最有名的酒楼找我们。

一路上,我和兰蔻兴奋地在交谈着,这对她有好处,以后我这些功夫活都要教给她们的,再让她们带徒弟,徒弟再带徒弟,这样我的连锁店,垄断业才能建成。

踏进明月楼,靠窗的桌,一切老规矩,花公子也新奇了一番我的洁癖和习惯。菜上齐了,碧泉也回来了,当然了娃娃脸不知道碧泉去干嘛了。当众人正准备坐下吃饭的时候,有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方寒方公子,想不到又遇到你了,真是有缘呀!”

我脑门三条黑线,苦了脸,长吐一口郁气,不用我说了吧,大家也应该猜到了是谁。丫的,现在已经有一个娃娃脸还没甩掉,又来一个,真是多事之秋呀,不,之春。

回头,立马转成一付面带微笑的脸:“好久不见了,吴公子,近来可好?”于是,对上暗号的结果,就是又多了一个人在这一桌吃饭,而相互介绍了两只尾巴后的结果,就是饭桌上空,眼神交会较量的电闪雷鸣。

当作没看见我拿手,兰蔻替我布菜,倒茶,而我沉默着以最快的速度吃完饭,也不管他们现在一触即发的状况,直接称不适,告辞。上车前,贵人同学没有再探头问我的住处,而花老三自顾不瑕,还没反应过来。

我在马车里琢磨这事,瞅着吴文皓这厮的状态,怕是在北明城呆了好几天了吧,不会是特意在堵我的吧,当初不告而别,他也一定找过我,只不过我早溜了,他也很可能加快速度追过我,结果我因为启秀的事耽搁了几天,所以他很有可能直接到了礁明河,打听我有没有过河,而直接在北明城守着,北明城最有名的酒楼呀,丫的,都不是省油的灯。我懊恼地一拳砸向单人床架。

到了客栈上楼的时候,启秀跟在我后面,以前订客栈只订两间房,现在订三间,遵循男左女右的习惯,开门时,我问启秀:“去秦都,是不是一定要过礁明河,一定要过北明城?”启秀想了想,说:“也可以绕路,但是这是最近最直接去秦都的路线,毕竟一路都是官道,也好走。”明白了,该死的狐狸。

进房我褪下外套,脱下鞋,直接仰倒在床上,现在怎么办,甩开一个容易,两个就有点困难,而且北明城我是肯定要多呆几天的,这里有我需要的货源,而且我需要找到制作技术过硬的店辅,来专门打造我需要的产品和工具。这家伙干嘛要跟着我,就算我长得不差,也算不上倾国倾城吧,总不会有个大男人对另一个大男人一见钟情吧。

我一手扯掉头上的发带,起身准备去叫兰蔻替我放洗澡水,穿鞋中……上次耍了他一招,他不会记恨在心,寻思着来报复吧,这次也学乖了,干脆不问了,呵呵……干脆不问了?……干脆不问了!!!!!我惊得一把跳了起来,赶紧叫碧泉换客栈,冲向门口,一把拉开门……

二十四:多事之春的北明城(二

门外,吴文皓同学是正准备敲门的姿势,因为我的突然举动,没反应过来在那里呆着。我低头,他在这个北明城到底安了多少眼线,今天的明月楼怕也不是偶遇吧。两人保持这个姿势几秒钟后,吴文皓同学开口了,“不请我进去坐坐吗?”沉默,一秒,两秒,好吧,我就看看你到底要演哪出戏,大爷我奉陪到底。侧身,让路,关门。

倒上两杯茶。他不做声,我也不做声,房间里是诡异的安静。

“那天,你怎么不告而别了,我后来到处找你。”贵人同学语气格外的温柔低顺,甚至有点小心翼翼,和他的外表真不相符。“没想到,在北明城又遇上了你,还真是有缘呀。”

“为什么跟着我!”我放下杯子,抬眼望着他。

“啊?”他躲开我的眼神,低头去拿茶杯。

大家都是聪明人,玩这种追踪反追踪的游戏,我敢保证他没我看的推理片多。“你在这个北明城安了多少眼线,怕是南礁城里都有吧,这条路是上秦都最近最快捷的,你就这么肯定我会走这条线?”

“还有半个月,秦都春试就要开考了,你确定你不走这条路,还能赶得上开试?难道?你不去秦都赶考了?”撕掉了唯唯诺诺的外衣,这才是他的真面目,精明,镇定,城府,狡猾。

靠,搞了半天,这坑是我自己挖的,土是我自己刨的。我“刷”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往门口走,

一步,“我只是觉得跟方兄很谈得来。”“我跟你谈不来。”

二步,“我安排眼线是因为想找到方兄。”“找我干嘛,我欠你钱?”

三步,“你能和南礁花三少同行,为什么要避着我!”“那是他愿意我不愿意。”

手放门把上,“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是真话。”“真话?你从头到尾连名字都是假的,你凭什么要我相信你会说真话,凭什么相信你能和我成为朋友。”

“哗”一声,拉开门。

身后,突然鸦雀无声,没了动静。从门口吹进来的穿堂风,带起了我散下来的头发。

“在下,秦文皓,当今皇帝第四子。”

猜到了,平常人家,谁会有那么多暗卫。我数着心跳,以后我要在秦都混的,找个皇族,也算靠了棵大树,开始创业的时候,这种保护是必不可少的。而且有这个金主儿,宣传起来感染力也会上一个档次,宫里也能成为我的主要客源之一,而且是资源最多的一群消费群体。且如果开始资金短缺周转不灵时,向他借比向银庄借利息低。再有就是可以偷税漏税,方便。

麻烦就是,跟政治勾搭上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哪天他要是被他兄弟或者他老爹给灭了,我也要跟着倒霉的。再来,这个家伙明显感兴趣的地方不止是做朋友。这个尺度真要把握好,太近了,我自己的头发也会烧着,太远了,没了温度也不行。得勾着他的心在这儿,又不能给他太多省略号让他想入非非。

心中振臂一挥,考验我几十年功力的时候到了!

身后的秦文皓以为我在消化刚才他说的信息。其实我是在这五六秒的时间里盘算了一下利弊。

甩手,关门。走到床前,拿起发带扎住头发,重新坐回桌边,满脸轻松的笑容:“喝茶”秦文皓明显是松了一口气。

“其实我不是去京城赶考的,我是去做生意。”现在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既然他死缠烂打地跟着我,我的状况他也必须了解。如果能拉他合伙,对他也是有利无害的。毕竟挣了钱,分他一半,他哪天想造反了,招兵买马总要用钱吧。(纤:儿子,你很暗黑!)

于是接下来的半天,我和他一直在讨论商量生意上的事,把他当初来找我的意图淡化,再淡化。

二十五:知已更须知彼

送走四皇子。是夜,我依旧泡在浴桶里,脸上盖了一块热毛巾,兰蔻在隔屏外候着。

知已知彼百战百胜,既然合作了,就得知道对方有几张底牌,否则,到时候他拿我当炮灰,我还帮他数钱。再则,他有暗卫,估计数量不少,我只有二个半,顾头顾不了脚,哪天,他要真是心血来潮了,夜半潜进我的房间吃了我,我还能一刀剁了他不成?我得顾及我爹娘和小雨。就冲今天的情况,他平平常常的一个命令下去了,我的一举一动就在他手心里攒着,相当于在我头顶45度角处安了一个活动摄影头,而遥控器就在他手里,随时可以切换我的监视画面。换成谁都不会乐意这种情况。

起身,系上浴袍,我设计的,唤兰蔻。

“公子”

“去把碧泉也叫来。”

“是”

目前这种情况,我必须要和碧泉兰蔻商量,至于启秀?还是再看看吧。

三人坐定,兰蔻给我泡上了一杯茶后,我把今天决定和皇四子合作的事情复述一遍,然后想听听她们的意见。

“碧泉,这个四皇子现在在朝中是什么情况?”

“具体的底细不清楚,只知道这个秦文皓是许贵妃生的,同母还有九皇子。许贵妃深得皇上宠幸,是兵部尚书许文胜的二女儿,大女儿远嫁瑞国为王妃,许文胜四个儿子全在军队编制,其中二儿子是镇北大将军。”

宠幸?哼,不过是因为他们家兵权在握,大权在手,“还有吗?”

“嗯……秦文皓目前任户部侍郎。户部的尚书是秦盛翔,当今皇上的同胞弟弟盛王爷,据说许文胜一方当年是支持皇帝和盛王爷的。”

户部?管税收,管土地,管钱的,真是好差事呀,捏着一个国家的经济命脉,就等于捏着这个国家政治动脉。不是有一句老话吗,有了经济地位才有政治地位。你有钱了,才有说话的底气。就算你拿着兵权又怎么样,没钱给你配粮草,没钱给你新盔甲,没钱给你新兵器,没钱给你发军饷,你十万大军又怎么样?一样喝西北风。这个秦文皓,不简单!

“他的这个户部侍郎是皇帝给的,还是他耍了手段得来的?”我手里搓着浴袍的带子。

“这个就不清楚了”碧泉答。

“兰蔻,以后你管账,这一边两本账,一本对外,一本只对我。对外的账本进货价全部以对方报价来做,至于我们跟供货商谈到什么最低价,只有对我的账本里才有,而且要求契约书上的出货价仍然是报价,但是实际付款按最低价。结账,只能是这次结上批的货,或者当次货只结一半的款,如果不压货,这些供货商肯定会捣鬼。每个月固定时间结算,其他的时间一律不理会,不管对方怎么变着法子叫你变通,一概驳回。明白?”“明白”

“碧泉,想办法打探一下刚才那个问题的内幕,我要知道皇帝想不想让他坐上那个位子,想,有几分,不想,又有几分想除掉他。毕竟他不是皇后生的。再有,其他几个皇子的情况也打探一下,尽可能详细,特别注明其本人的嗜好、习惯以及最亲近的有哪些人,写一份报告上来,这件事除了我们三人,不要再外传。”

“明白”

来找我的大树,不见得就是最好的,最好的大树只能是我自己找的。

临睡前,我眼前浮现出秦文皓那双漂亮的眼睛,双眼皮,柳菱形,但是眼中的欲望和野心却不是长长的睫毛能掩饰住的呀,还是太年青了,如果我都能看得出来,皇帝老儿更能看得出来。没有哪个皇帝喜欢身边的人对自己的那张凳子虎视眈眈的,哪怕那个人是他的亲生儿子。这就是无情帝王家,连最后的亲情都没有,可怜可悲的一群人,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所以没必要去同情他们。

我现在总算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找上我,因为我和他是同一类人,只不过,他贪恋的是权,我贪恋的是钱。红尘万丈,人还是要有个寄托啊……

二十六:保卫战前夜

在北明城的这几天,我一直在往商业街跑,找货源,谈价钱,签契约,货品打包,寻找加工作坊,技术支持,技术讲解,样品测试,样品定版,包装材料,容量,标签,名称,定价……碧泉和兰蔻一起跟我左右,全程陪同,这些流程我必须要让她们知道,因为以后,除了彩妆,还有护肤品,芳香精油,香水,内衣,甚至以后出台美甲,纹绣项目等等。这些产品操作成形的过程大同小异。

前世对这些轻车熟路,只是现在全部由我亲自过问,我一天十二时辰,恨不得折成二十四个时辰用,这三天,我平均每天只睡两个时辰,也就是四个小时,两丫头是练武的人,还能吃得消,我是硬撑着一口气一直没倒下。

启秀要负责看管货物装箱压封,这过程必须要有一个我自己的人盯着,否则我到京城,几百里地了,开箱发现少了货,错了货,甚至次货充好,我这生意还怎么做,回头没人会承认的。所以我严格要求启秀,不管对方是如何承诺的,如果你没有亲眼看到每件货入箱,压封,那么你一定不能在出货单上签字。否则出了事,我拿你拭问。

花三少第一天还出现在我们身边跟着乱逛,到晚上累得跟狗一样,然后再没看到他。只是放话说,如果要走,一同前行。我想,反正四皇子那边都应下了,也不多这一个了,也就没再回拒。

四皇子秦文皓倒是每天晚上来找我,跟打考勤一样准点,只是要么我还在作坊里忙着工作没回,要么就是困得不行睡在浴桶里。反正就是没有和他打上照面。

三天后,一切工作准备就绪,第二天准备离城时,兰蔻无意中发现有店家也在销售类似我们的新产品。怒!这个国家还没有产权保护。于是决定推迟行程,开一个新产品发布会,邀请当地所有的制造商和批发商前来观摩学习,同时还请了三位当地不起眼无名气的青楼女子,只因三人相貌普通,无人气可言,但是在我眼里,我看得角度不一样。只是发现她们三人的风格迥然不同,做模特容易出效果,相反,太漂亮的,反而显示不出反差。

同样的,四皇子和花三少做为我的朋友出席。

头天晚上,花三少兴奋不已地跑来找我聊天,对第二天的发布会好奇不已,希望我能透露一点内幕给他。我累得慌,没精力理会他,让兰蔻打发走了。刚歇口气,四皇子又来了,同样的,没几句话,也让兰蔻打发走了。前前后后地一闹腾,我的睡意闹没了,但是人却又累得不行,这样下去,明天三个人的彩妆,我体力肯定吃不消。

“启秀”

“公子”

“会不会按摩?”

启秀的表情明显跟听天书一样。

“就是用手指揉捏,手掌推拿这样的舒缓动作来放松身体”我拉过他的手臂,熟练地演示这些按摩技巧,“被按摩的部位多集中在穴道,筋脉,肌肉以及骨头与肌肉之间的缝隙。”我稍稍加了一点力度让启秀能感觉得到这些部位的不同。毕竟他应该比我更了解身体的结构。

启秀半懂不懂地在我身上试着,“如果你希望对方睡觉,那么动作就应该尽量轻柔舒缓,如果想让对方提神,动作就可以用拍击,敲打的方式。不过我现在是很想睡觉……”启秀的手是练武的,很有力度,我现在这个身子可承受不住,“轻点~”也许是因为趴在床上的缘故,这两字是从嗓子眼飘出来的,我自己听着都觉得暖昧,希望启秀还没开窍。

我只是在启秀按摩第一遍的时候指导了一下,剩下的时间里,我舒服地简直跟飘在云里一样。有悟性……

这一夜我睡得从未有过的好,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被子,嗯,有心。

早饭时,交待了碧泉和兰蔻助理工作的内容和注意事项。启秀则一直眼不离面前那碗粥的吃饭,这孩子~其实启秀比我大。但是我的心理年龄甚至可以做他的奶奶了。(纤:为啥不是爷爷?)

“启秀”

“公子”慌忙抬头,眼神有点闪躲,一直看的是我的耳后三尺处。

“今天那碗粥有多少颗米?”

“啊?”焦距终于回到我的眼睛处。瞬间明白我在打趣他,赶紧又低下了头继续数米。

碧泉和兰蔻忍不住在那里偷笑。启秀的脸涨得通红,恨不得立马有地儿让他闪人躲起来就好。

准备出发,碧泉提着我的化妆箱,兰蔻撑起深蓝绸面伞,我斜睨了一眼启秀,正好和他的视线相对,他窘得低着头,大气不敢出。我仰天哈哈大笑,迈出客栈。

唉,老实人,还是少惹,我还不想负责任。

二十七:古代人现代版招商会

汽车比马车好,没错吧,可是没人可以看着别人开车自己就会开的,否则不会有那么多新车上路都贴张菜鸟的签。同样的,我设计开发的这些新产品新工具,对于这些古人来说,也是一样前所未闻,先进新奇的。你剽,你窃,你年纪青青,假冒伪劣,没问题,有本事把我肚子里那几十年的技术都剽过去,我认你当祖宗。

与我合作的供货商丰老板,因为保密措施不及时,造成商业机密的重大泄漏,我如果因为这件事,有心想找他的茬,不光现在这批货不会给钱,我还可以拿着契约告上衙门,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这事儿可大可小,往大的闹我也不愿意,浪费我的时间,耽搁我的生意,再说了,我又不是搞诈骗的,不过也得做做样子后再往小的闹,到时候降降价钱,压压货款,这才是我要的结果。

当我们一行人进场的时候,场内已经聚集了大把的人。丰老板戴罪立功,租下了本城最大的一家妓院的大堂,大白天的,反正她们也还没有开始营业,正好闲置资源再利用,再说了,听着有新奇的事儿,而且还跟她们吃青春饭的行当相关甚大,换成谁,都不会扮兔子装清高。

全城的批发商我都请了,每店仅限一人,唯独没有发贴给那家刮我墙脚的店铺。我要让全城的店家都卖我的货,我要让全城的店家都拿到我的技术,我就是要让你看着,我是怎么整你的,而且还是明着整你。这世上,我爹娘最大,小雨其次,排第三位的,就是我的银子。你千错万错,错在不该动了那个贪字,你千贪万贪,不该撬我的牙缝贪我的银子。

新品发布会正式开始。

第一次这类招商会,我主持,以后就会让碧泉来主持。

大堂挂帘光线减半,朦胧才出效果。靠右摆了一张长形方桌,兰蔻把我的化妆箱打开,这种多层折叠型的盒子前后左右共十个阁层,充分利用空间,兰蔻将里面的东西逐一放在桌子上展示。

前面的祝词客套,自我介绍完毕,我请出了第一位模特儿。事先有吩咐过,当天每个模特儿各穿红,蓝,绿三种主色调的衣服出场。此模特儿身着蓝色主调的服饰,配蓝色眼影,淡粉色腮红,浅梅红透明唇油,这样才能显出肤质的剔透,五官羞媚含蓄。蓝色眼影涂抹过量容易让人产生脸上很脏,没洗干净的错觉,涂抹不足量,体现不出蓝配粉的极品效果。所以,蓝色系是学彩妆的人第一步要掌握的,这样以后才知道上色的时候的深浅和轻重。

当我拿起粉扑的瞬间,找回了当年上讲台的感觉,每个步骤,每个环节,每一笔,每一点,那些永不消失的记忆……每用到一种产品或工具,我都会一边示范一边作讲解,用途,效果,使用方法等等,兰蔻和碧泉则配合地将相应产品近距离绕场展示给下面的客商观看。

粉底,眼线,眼影,眉毛,睫毛,腮红,点唇交汇出一首变奏交响曲,那张脸,慢慢地显现出鲜明的轮廓,立体的五官,最后一笔,浅梅点唇,晶莹透亮的唇色瞬间唤醒了生命蕴含的活力。当我从模特儿面前移开后,观众们看到原本平凡无奇的人消失了,整个人鲜活生动,倾城娇颜闪耀着迷人光芒,场下一片安静,连碧泉和兰蔻都忘了自己的工作,惊讶地看着场中的那个欲羞还迎的美丽女子。

大堂里突然爆发了热烈的掌声和人们的欢呼声,连二楼渐渐前来观看的青楼女子们也啧啧称奇不已。当你的艺术作品得到别人的肯定甚至是赞美时,那种成就感就是一种幸福。

继续,接下来的两位模特儿,各自采用了不同的风格,绿色服饰的采用了碧绿色主调的眼影及淡粉色唇油,用鹅黄色做为辅眼影,与绿色分段出现,这种类型会让人觉得活泼却不失娇嗔的纯净。最后一个模特,红色服饰采用了同系列红色以及金粉眼影的搭配,唇色以金红色为主,完全突出五官的强烈分明和清晰,因为红色显人老,所以只有配以金色为辅色,才能将缺点转化成优点。

现场演示结束,我请三位模特儿同时登台,真是各有千秋,风情万种呀,我一收扇子,以一个潇洒的绅士礼完美谢幕了我的表演。

落座端起茶,我瞟了一眼启秀,他在场外环抱着双臂靠在一根柱子旁,脸上洋溢着赞许,惊叹,佩服,还有一点出乎意料地刮目相看。当然,以后会让你吃惊的地儿还多着呢,现在,你只看到公子我的冰山一角。对上了我的视线,我吊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启秀有点脸红地低下头摸了摸鼻子,假装去整理身边的货架,尴尬地不知道手往哪里放。

大堂会场现在一片混乱地热闹,有些商户争着奔向模特,仔细观赏,有些直奔丰老板处争着要进货,二楼的那些青楼女子们也不顾三七二十一,有些上前就扯我的衣袖,丰老板大声地宣布着:“需要了解价格的客人,请到这边,需要进货的客人请上二楼包间,需要学习技术的请到这位兰姑娘和碧姑娘这里报名。”

这次招商会非常成功,至少给丰老头进账万两白银,估计他以后会拿我当爷供着,虽然他的年龄可以做我的爷了。当然了,除了我的进货价又下降了以外,那些批发商争先恐后地跑到兰蔻和碧泉那里报名要派人去秦都学习技术,给了你高端武器,还要教你怎么用吧。知识就是金钱,所以每位学生需交纳,报名费,学杂费,伙食费,住宿费,工具费,实习费,学时三个月,循环教学,学不会可以继续免费再学。学费——每人五千两白银。不贵,一点都不贵,我卖的技术,以后可以为你家店铺生出多少个五千两呀,以后远近方圆周边四国全都会是你的客户了。这世界上的女人有多少,这个市场就有多大呀,女为悦已者容呀~

如此这般,我租店辅装修货款的钱就来了。打开扇子,天生我材必有用,我暗爽。

花三少兴奋地跟个耗子似的,上窜下跳,远远的在场另一个头跟我挥手,大声叫着什么,旁边的四皇子,不失皇家风范的处乱不惊。

他们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我心里冷笑一声,哼,果然,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花家需要秦文皓的皇家后台,秦文皓需要花家遍布大陆的势力作眼线。我的视线只停在花三少身上,举了举茶杯,冲他微微遥远一笑,就转过头继续回答身边的几个青楼女子的疑问。余光瞧见,被冷落的四皇子神色黯然地留下花耗子,转身出了大堂。

二十八:不到火候不提锅

最好的种子,最好的地,最好肥的到秋收,最好的厨子,最好的磨,隔水上笼蒸起两锅,盼了七八个月,终于吃上口,一锅馒头咬下去,夹生的,另一锅馒头咬下去,水泡了。为啥,一锅没蒸透,一锅蒸过了头。火候呀火候……

望着背离热闹而去的秦文皓,我低头呷了一口茶,这火候……唉,还是先把水烧开了,再琢磨着怎么小火熬成粥吧。

起身,将茶杯递给兰蔻,顺便在她耳边说了几个字:先收押金。

冲着启秀扬了扬扇子,顺着秦文皓的方向去了,启秀机灵地跟在后面二三米。

走出大堂,他其实没走远,就站在屋檐下望着街上的车水马龙发呆。背影很倔强,想想,他也才十八九岁,上一世我在他这个年龄的时候,还在跟着大学同学一起去溜冰。而他却要为自己未来的生死存亡做努力。生了,背上一个国家百万人的性命,面对三个强国的觊觎,夹缝里生存。亡了,得有多少人跟着他陪葬,来成就另一个人的夹缝生存。再想想,我反感他,鄙视他,真的没有理由,就算他不这样做,总得有人坐上那个位置去做这些事吧。人类几千年以后,国家这种机器依旧存在,政治的丑陋与黑暗也依然愈演愈烈,穷尽现代人的智慧。反观现在这个星球上的人们,我觉得他们真的很单纯善良,否则我的银子也不会赚得这么容易。

感觉有人靠近,他回头,看到是我,黯淡的眼神里瞬间浮起一点火星。

“怎么?已经结束了?”他问。

“没,出来透透气,要不要,陪我四处走走?”一丝笑意透出他的嘴角。于是,两人一路无话,并肩渐渐走出了热闹的大街。

礁明河,有很多支流,大大小小的,城里也有一些象小溪一样的水道最终汇进了大河。

两个人都是漫无目地的随性走着,青石铺的路,竹笾架起的院子,路边开着不知名的小花,树梢缀着黄绿色的新芽和嫩叶,小溪里的水清澈透明,冲刷着溪底的鹅卵石,不远处,洗衣的女人们高声谈笑着,溅起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着钻石的光。突然觉得春天的阳光很温柔,就象娘亲的笑。

“我从小就被教导如何做一个君临天下的帝王,保护自己的子民,不受外来的战祸和伤痛,而且,我也一直觉得自己能做到最好,可以让我母妃和父皇为我骄傲。”

“我记得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你坐窗边,望向窗外,你的蓝宝石很配你,那情景象幅画一样。” 我不自觉地用手摸了摸右耳的蓝宝石,听着他继续,

“那时,我也不知为何,只一心想靠近你,明明看起来是那么瘦小单薄的一个人,为什么整个世界都在你的眼睛里,你很优秀,如今再看了你露的这手本事,是神奇,一块木头都能在你手里变成宝石,真想看看这个小身子里还藏了多少让人惊叹的东西。”我沉默地看着溪水。

“开始的时候我是真想与你结识,把酒言欢,做知音做知己。可后来,找不到你的时候,就很想找到你,真见到你了,又紧张万分,尽管,心里觉得很踏实。我看见你和身边的丫头们说话,谈笑,那么……快乐,才发现,原来这个世间除了帝位,还有其他的东西……很羡慕你,真的羡慕,所以我总在想,如果靠近你,再多靠近你一些,是不是也可以得到这些快乐。”

我垂下眼,深宫高墙里长大的孩子,得到的,远远弥补不了已失去了的那些珍贵。

我头皮有点发麻,这个气氛,丫的太煽情了,我都有点动摇了,如果不是他,随便换一个,比方说,花三少,我一定会冲上抓起他的手,捧在胸口,满眼的感动配着颤抖的嘴唇,情深意重地说:“英台,我们……结拜吧!!”说完,还要夸张地一转身,迎风甩起头发,而三少,一定会目光悠长地望着那背影,呐呐地说:“飘柔,就是这么自信!”

(纤大一块砖头灭了方寒脑袋里的广告剧场,‘咳咳,儿子,你走神了哈!’)

我望着溪底的鹅卵石,叹口气道:“我心里,一半装着我的家人,他们对我很重要,一半装着银子,别笑话我,我只是想让我爱的人活得好点。还有一小块,我装着碧泉和兰蔻。”

“也有你的那个护卫吗?”他幽幽地打断我的话,

我转头,看向不远处靠着柳树,望着天空的启秀,阳光下他的侧面真的很英俊。“以后也会有的吧。”我回答道,“所以,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地方可以再放下别人,即使放下了,那么小的地方,对他不公平。”

秦文皓转头望着我,那双漂亮的柳菱眼,阳光下,眼里波光流动。

“我只要,你让我心里有你,就够了。”

我还能说什么。

回返的路上,两人再也没有一句话。

晚上,启秀给我按摩,我突然问他:“启秀,你和我们在一起,觉得……嗯……快乐吗?”

启秀手上没停,沉默了半晌,回答:“嗯!”

是吗?呵呵,明天要记得把那本按摩的册子找出来呀。

二十九:快乐旅程

第二天,休息好了,准备出城。我们这边多了一辆装货的马车,加上秦文皓的两辆马车,花三少的一辆马车,一行小有规模地起程了。

一上车,兰蔻就把昨日的报名表以及货物清单拿给我审阅,嗯,不错,共有四十六户商家报名,并交了定金,每家收了一百两定金,差不多四千六百两,最初的启动资金应该差不多够了。开课时间会通知丰老板,由他传达,估计要到双月节前,毕竟场地,住宿地,教师的培养,这些需要时间。翻到第二页,大约看了看,心里微微一盘算,回头让兰蔻把这些货编一下号,店名我已经想好了,就叫“美颜堂”,这些产品的名称,还是我来写比较快。出城前,已经将纹眉绣眉的色料配方交给了丰老板,现在这个还不急,他可以慢慢着手研究。

打了一个哈欠,叫兰蔻收了账本,又唤启秀进来,我从柜子里抽出一本册子递给他。他有点奇怪地看着封面上几个不认识的符号,那是我写的中文字《按摩技巧》。没人看得懂,搞不好还把这本册子当武功秘籍了呢。

“这本册子是我编写的按摩手法,里面的动作都很简单,一学就会,你有空好好看看,尽量熟能生巧。多练习练习,不懂的地方来问我。”最后一句话翻译一下,真正的意思是,我经常有空,可以找我多多练习,不懂的地方我可以指导你,顺便收了你。

“是,公子”

又一个哈欠,打了一半,脑子里灵光一闪,“兰蔻,停车,停车!”我的车一停,后面四辆车都停了。

我跳下马车,“碧泉,收了床。”“是,公子”

窜到花三少的车里,勾了勾手指头,他立马心领神会的下了车跟着我。再窜到秦文皓的车里,见他正掀帘在说什么。一转头看到我在前,花三少在后,愣了愣,“怎么?”

“让你的护卫帮忙赶一下我的车。”我阴谋地咧嘴一笑,飞出一颗小星星。

“好,善文善武,去负责方公子的两辆马车。”“是”

“四皇子,要不要赏个面上我的马车坐坐,我那儿宽敞。”秦文皓一脑门的问号,跟在我们后面。碧泉已经在马车外候着了。

待他们坐定,我一打响指,兰蔻,碧泉,启秀全进来了。折叠起单人床后,我的马车够宽敞,六个人团团地坐成一圈。秦文皓假装咳嗽,掩住好奇,花三少早就耐不住了:“方公子,这是准备做什么,要开会吗?还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跟我们商量吗?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有事要宣布……”

我一合扇子敲一下他的脑门:“shut up!”他摸着脑门:“啥……夏普?”我还惠普呢,又一个唐僧。

“接下来呢,我们来做一个游戏。”没错,是游戏,花三少你丫的嘴张得太大,秦文皓!我脑袋上长角了吗?碧泉兰蔻不许偷笑,还是启秀乖,这孩子已经开始习惯了。

“兰蔻,准备纸笔,碧泉,拿个盒子过来。”

“这游戏很简单,我们有六个人,分三组,碧泉兰蔻一组,四皇子和三少一组,我和启秀一组,碧泉,你和兰蔻在纸上写下人名或者什么人都可以,记住了,只能是人物。四皇子和三少在纸上写下地点,别写正常的地方,充分发挥你们的想象力吧。我和启秀要写事件,就是动作。很简单吧,每组至少写五张,然后分类放在这个盒子里,再然后我来告诉你们怎么玩。”这个游戏我小时候玩过,小学的体育课如果遇上下雨,就会在教室里老师带着做游戏,一生都记得那个体育老师聪明幽默,是我的第一个偶像。

马车的摇摇晃晃中游戏也开始了。

“OK,接下来,我们要任意从每堆纸里挑出一张组成一组,这样就有五组。现在让我来看看,大家的想像力到底有多远。”

“第一张人物,是我们的启秀同学。”碧泉兰蔻偷偷地笑着。这两丫头经常惦记着欺负启秀。

“第二张地点,我们的四皇子和三少写的是,鱼塘。”到了这一步,这两贵人还没意识到有啥特别。

“第三张,是事件,当我念出这张纸的内容后,请大家自动将这三张的内容串在一起。事件——包饺子。”

一秒,二秒,众人突然变成了哄堂大笑。三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兰蔻和碧泉一直拿帕子挡着嘴,秦文皓忍得很辛苦,启秀的脸红得跟蕃茄一样,我还故意打趣他:“启秀,你是人才,人~才!”

我看向秦文皓,他的眼里全是笑意,是真正的笑。我拿胳膊肘捅捅他,“嗨,想笑就笑出来,这游戏里大家都是朋友,没人拿你当四皇子。”漂亮的柳菱眼变得闪亮闪亮的。

等众人笑够了,第二轮开始了,我让三少来念。

“第一张,方公子。”我邪邪地看了一眼碧泉和兰蔻,两丫头对我飞出的一波波眼激光,兵来将挡。

“第二张,鸡窝。”靠,三少,爷我记着这笔账了。

“第三张,翻筋斗。”

三少已经笑得人仰马翻,一马平川,秦文皓也终于开怀的笑露了齿。我躲在启秀背后装空气……

一路上笑声连连,众人玩性大发,连中午吃饭的时候都在玩这个儿童游戏。于是,这旅程一点也不寂寞,一点也不无聊,众护卫仆役的脸上也跟着是大睛天。

开心吗?我很开心,大家也很开心,这就是我希望的,相聚的分分秒秒都要快乐。哪天你秦文皓真要是坐上了那把纯金的椅子,希望这些快乐的回忆能帮你度过夜夜难熬的独眠。

三十:无招胜有招

我现在的任务很繁重,白天让三个孩子轮流进马车里来讲课,晚上再分批辅导实习。三少现在成了牛皮糖,我说的一切都是新鲜的,我教的一切都是有趣的,甚至我的一些习惯他都要模仿一番。我不喜欢吃花生,他也学着不吃,我不吃猪肉,他也跟小仆说,以后猪肉换成牛肉。我给碧泉她们上课,他也要粘在一旁听课,第一次我当他是新鲜,忍了,第二次我当他是好奇,又忍了,第三次,我爆发了。揪起他的领子,一阵猛摇,边摇边吼道:“你想听霸王课吗?”三少的脑袋被我摇得掉下了很多零件。“生死存亡”之际,三少大喊了一嗓子:“三~~折~~”

立刻,一切都平静了,我镇定地替他摊平领口的皱折,“早说嘛,回头再替你找本册子。”于是我和三少每天跟演一场小品一样的折腾,身边这帮人也司空见惯。

行至九祥城,这是离秦都最近的一个大州的州府了。秦文皓估计是微服出京的,因为一路上没见过哪个官方代表来拜谒的,这样也好,省了麻烦,毕竟他不是普通人,太明显了,要么招贼,要么……

这天晚上客栈的房间里,我正在给碧泉兰蔻讲解眉形与脸型的搭配。隔壁突如其来的一阵噪杂的金属交拼之声,伴着人声喝斥怒骂,纷乱混杂。我和碧泉兰蔻对视一眼,三人同时冲出了房间,隔壁的启秀和对面的三少已经在走道上,二话不说,我们一群人冲向秦文皓房间。

现场真的很混乱,房间里秦文皓四个护卫,一人配一个黑衣人,秦文皓在墙角,已经不大的空间因为我们的加入,被挤得满满的。窗子破得乱七八糟,屋顶也看得见月亮,明显听得到上面不止一对两对人在打斗,我们的出现立刻让那四个黑衣人被干掉,启秀飞出窗外,三少和两个护卫也跟着一脚踏出,这丫也会武功?合着现在就我一个人是菜鸟?碧泉和兰蔻紧紧跟在我身后,我冲向窗口,我先声明,我不是为了看热闹,我是担心启秀。

不过,外面大街上真的很热闹,启秀和三少在月光下很明显,其他的全是一对一对的黑衣人在打架。房顶上一堆飞来飞去的,街上一群蹦来蹦去的,还不时有人从我们头项上摔来摔去的,黄飞鸿?精武门?卧虎藏龙?古代版的群殴,不过比现代的古惑仔式要具艺术观赏性。

估计一下人数,来了大概二十来个高手,秦文皓估计也带了二十个暗卫,不过因为对方是偷袭,抢了先机,所以开始是势均力敌,差点让秦文皓狼狈不堪。不过现在我方加了两个护卫,一个启秀,一个三少,场上局势明显一边倒了。启秀一个漂亮的后空翻,空中转体180度,一剑送出,正中对方咽喉。进了!球进了!现在场上比分是1:0,我方明显领先了。

我看得轻松又刺激,没留意到秦文皓已经站在我身边。一转头,看到他的侧脸,月光下,那双柳菱眼犀利阴沉,薄情的嘴唇被他抿得更紧,满面的肃杀血腥。王者归来?我转头摸了摸鼻子,呵呵,我还是比较喜欢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这样才有皇家的深度,他的温柔确实不适合他,也不适合我。

我认定的人,我会把他们护在我身后,因为我相信自己有那个能力保护他们,让他们安全,衣食无忧,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习惯在别人身后,被当作小鸟一样的呵护着,我是男人,不喜欢,也不需要谁把我当作女人一样来照顾。秦文皓,我和你,就象两把剑,同样锋利,同样势不可挡,只有一致对外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不过,好剑是要配好鞘的,你见过两把剑谈恋爱的吗?

比赛结束,我方大获全胜,秦文皓的暗卫转做清道夫,两个护卫和启秀三少也一起回来了。

启秀受伤了,手臂上被剑气划开了一道口子,衣服也破了,NND,哪个王八蛋干的。人受伤后心灵是脆弱的,此时出招,事半功倍,小样儿,你就等着接招吧,我内心狞笑着,亲自给启秀去处理伤口。

包扎过程是沉默的,但是动作是轻柔的,没听过此时无声胜有声的话吗?聒噪是会破坏气氛的。最后,语重心长,轻声细语地说一句:“不要再让我担心了。”

哇塞,这气氛!这效果真是……没得说了,老子自己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果然,启秀腼腆地微微点了点头。

从启秀房间出来,三少不依不饶跟我扯皮,“我也受伤了,怎么不见你也替我包扎包扎。”话毕,伸手给我看手掌上一道细小的伤口。我有种扛火箭炮轰了他的冲动,

“你又不是我的人。”

“别,方公子,我有这个心的,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儿。”

“你每个月给我19两银子,十二个时辰全天保卫安全,每天半个时辰给我松筋活背,一个时辰给碧泉兰蔻做练习,每天赶马车,背东西,倒垃圾,脏粗累的活儿,第一个上,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不能发劳骚,不能抱怨老板态度差,不能嫌工钱低,不能叫苦叫累,不能天天苦着脸,要表现任劳任怨的美德。”

三少的五官成呆滞状,我拿扇子合上他的嘴,穿过他往秦文皓的房间走去。

“我答应,全都答应!!”

“现在不招人了。”我头也不回地扔下这句话,踏进秦文皓的房间。

三十一: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该来的终究会来,你自己就是一块香喷喷的肉疙瘩,怎么会不招狼。

一进秦文皓的房间,就看到他正在听善文善武汇报战况。看到我进来,点点头。在他对面坐下后,兰蔻叩门递上我的茶,关门退出了。

“无妨,方公子现在是自己人,有什么话不用背着他,继续吧。”秦文皓吩咐护卫。

“是”善文抱拳恭敬答道,“属下清理人数后,总共发现二十二名杀手,逃跑了三名,二十名暗影除有三四个负有轻伤以外,未有人员损失。易张易驰正带领着八名暗影循道追踪。这些杀手虽说用的杀招,但都是寻常普通的招式。使用的武器是统一的柳叶窄刀,也是普通常见的兵器。搜查过这些杀手的身上,没有发现任何标识可以看出身份。”说话间,易张易驰回来了,进门先向秦文皓一叩首。

“殿下,属下等人追到二里外的一片树林就失去那些人的行踪。途中一名暗卫发现敌人遗落的这个。”说话就把一块玉佩双手呈递给了秦文皓。

看着手里的玉佩,秦文皓的脸色变得跟六月走暴前的天一样。他将玉佩递给我,我看着手里的玉佩,玉质均匀呈粉绿色,椭圆形,边缘附着一圈鲛龙,首尾相接,玉佩正面刻了四只麒麟四种姿态戏嬉玩耍,形态逼真,精致无比,试想一下,只有半个掌面大小的玉佩,要刻四只这种小圣兽,而且还要把胡须利爪麟角和身上片片叠在一起的细麟也要刻划得八分清晰,六分逼真。这个工艺不简单,这个价钱也不简单,这背后的主人怕也不简单吧。

反面,四个字,“回文织锦”,这?是啥意思?

“这玉是早年我父皇三十岁寿庆时,京国派使团带来的贺礼之一。酒宴上,当年的二皇子年仅九岁,却出口成章,奇思妙文,以一篇‘春日忆秋山’来赞美京国的风景优美,人文质朴,京国使者称赞其清雅儒秀,怀才星斗,文韬武略,以后定是我秦国一大俊才。当时,父皇龙颜大悦,遂将此玉佩御赐于他,又恰巧,二皇子双名文韬,字霈锦,正合了这块玉佩上的‘回文织锦’四字。自此这玉佩也成了二皇子的信物,因为是御赐之物,所以二皇子对这块玉佩极其看重,常人根本看不到,如若不是他亲手相给(念JI),谁会有这块玉佩在手!”说着,秦文皓捏着茶杯的手指发白,全身颤抖。

“别激动,别激动,记住,冲动是魔鬼。现在什么事都不清楚,别这么快就下结论,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轻拍着他的手臂安抚他。

不愧是皇子,立刻就恢复了平静,眼神沉着,缓缓道来:

“我父皇七个皇子,目前已成年的除我之外有三个,大皇兄,二皇兄和五皇弟,三皇兄幼年时患病故去,其母妃因是宫女出身,所以一年后也郁郁而终。大皇兄是琴贵妃所生,琴贵妃是吏部尚书傅冠郎的大女儿,最早进宫,初时被封为贤妃,当年她深得皇太后喜爱,所以也是最早诞下子嗣的,后又有了一位公主。第二年,我母妃才入宫,被封淑妃,高贤妃一个等级,但母妃一直未有身孕。这之后不久,父皇不顾众卿进言反对,毅然册封了右相肖远良的独女为皇后,右相当年曾是先皇的侍读,后又做了父皇的太师太傅,现在的肖远良掌管五衙六科兼督察院,乃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第二年肖皇后就诞下二皇兄。我母妃只到进宫三年后才有了我,所以虽比皇后早了先机,却错过了时机。五皇弟是现在的秋淑妃所生,其父乃兵部主事,是我外公的下属,所以一直与我交往甚密。其他皇子除了九皇弟是与我同胞所生,剩下的要么未成年,要么乃嫔所生,不足为患。”

听这意思,真正有能力和背景抢椅子的就四个人?老大,老二,老四,老五。解释一下哈。

老大的妈,是贵妃,低皇后一个等级,相当于皇帝的一个妾。老大的外公,吏部尚书傅冠郎是管理官员的考核,升迁以及安排就职的,相当于公司的人事部经理,负责招聘,考核,任命以及炒鱿鱼的。所以这个位置还是很吃香哦,毕竟想当官的人多,进贡献宝打通关节的也多,所以是个肥差,贪污收贿很方便,参考当年的和坤就知道了。目前来讲最有利的就是,可以往各个部门安插自己的人,而且还可以做到人不知鬼不觉的。有利!

老二是皇后生的,这个是有利条件,听刚才的幼年趣事,估计也是发育比较早熟,文青细胞比较丰富,所以较早地引起了皇帝的重视以及在朝堂上有了知名度,这也是一个有利条件。再来他外公,了不得,位高权重,先做了皇帝老爸的陪读,后来又做了皇帝的老师,现在又管着对外的五衙,这是六部在全国的最高衙门,比方说大理寺,就是你想告状,告到最后只能到这个地方了,再来六科,六个部门都有这么一个科员,品级虽低但是可以直接向皇帝告状,甚至还可以直接封还皇帝的敕书,啥权力呀,看着圣旨不爽,不想执行,就直接打包再还给皇帝老儿。督察院,不用说了,就跟当年东厂一个性质,当官的人人头项45度角有一个活动摄影头,监测画面就在督察院里。

老四,就是我们的秦文皓同学,其母也是皇帝的一个妾,与老大的妈是一个等级,其外公是兵部尚书,掌管国家军队的,秦文皓四个舅舅全在军队里掌着权,特别是二舅还是个镇北大将军,再有他的小姨,也就是他妈的姐姐,嫁到了瑞国当王妃,这个条件以后可以利用,毕竟瑞国系三强之一呀。还有他本人也在户部当侍郎,跟着他的小叔盛王爷一起做事,这也是资源呀,再有他还有一个亲弟弟,这样至少战线上不是孤身一人的,有亲情支持。所以看下来,他的有利条件也不少呀。并且,老五,跟他是同一战线的,因为老五的外公是他们家的部下,多难得呀。

真他妈的混乱!

分析初步情况看来,真正在抢椅子的就只有三个人,老大,老二,老四。很清晰了吧。每个人都有优势,每个人也都有劣势。既然我还没有找到更好的大树,那么暂且先跟秦文皓拴在一起,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对我除了合作关系,还有一些别的情绪在里面,所以至少不会害我。真帮他坐上了位,我好处大大的,首先客源不用说了吧,宫里的妃呀,嫔呀,几千宫女,这些都是钱呀,皇帝的老婆都用了,老百姓还犹豫啥?再有,以后免税,没人敢抽我的油腥,也没人敢踩我头上,再有呀,哪天我要是真想弄块地,整个一个大商场,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不得乐癫癫地送给我呀。

当然了,这是心理活动,就不要让他知道了。我摸着手里的玉佩,考虑着该怎么问,问话的顺序,用词的斟酌,还不能让他知道我暗地里也在调查他。

三十二: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你父皇是否立有太子?”

“没有,说来也奇怪,父皇如今四十已过,却一直未确定此事,朝臣也对此议论颇多。”

哦?是吗?我有点明白为啥他还不立太子,目前三方制衡。为了朝堂一团和气,你给每家下了旗鼓相当的权限。

立老大,虽为长子但非嫡出,于理不合,再说了老二家的位高权重和老四家明晃晃的兵刀,服吗?

立老二,虽为嫡出,但非长子,老大家一朝堂的臣子们反对,你一个人站金殿上孤掌难鸣,逼急了,就不怕老四家造反?

立老四,非嫡非长,大把的理由可以让朝臣们反对,真一意孤行硬下了旨,老二家的六科是吃干饭的?打包再把圣旨给你还回去,你怎么办?

“你父皇有没有对哪个皇子特别宠爱?”

“嗯……父皇一直很公平,几个生有子嗣的臣妃都各有雨露。”秦文皓想了想又说:“真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父皇很喜欢听我九皇弟弹琴。呵呵,这机灵鬼聪明的很,从小别的学不好,唯独一个琴,先生弹一遍他就能模仿个四五成。”秦文皓提到自己的亲弟弟时,脸上是我熟悉的温暖神情,那样的神情在我提到我家小雨时也出现。这样看来,这个人也不算冷血,至少对亲情不薄嘛。

“大皇子现在任何职?”

“吏部侍郎兼掌管翰林院”翰林院?这名咋这么耳熟呢?(纤:嘿嘿,儿子,遥远的他)皇帝的干部学院,国立大学,等于是给皇帝输送人材的地方。说不定现在朝堂上一半的官都是他们家的人了。

“二皇子呢?”

“刑部待郎兼大理寺寺卿。”靠,最高法院院长!

老大吏部侍郎,老二刑部侍郎,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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