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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成为小姐姐之后⊙吞噬药师的宝木德里奇⊙至第1384章_part2.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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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该文本是关于两个小女孩的冒险故事,名为《当成为小姐姐之后》。故事描述了在南棒的夜晚,哑巴小姑娘与另一位女孩(暖暖)意外逃离绑架者的情节。她们在地下管道中艰难求生,当找到出口后,面对的是一个麻烦的中年男人。此人试图将她们带走,哑巴小姑娘用一块玻璃碎片进行自卫,引发了一系列事件。两小只在紧急逃跑的过程中遇到了可怖的怪物,目睹了一场血腥的攻击。最终,刑部姬和她的团队出现,迅速制伏了那些怪物,但对于两个小女孩来说,恐惧依然笼罩着她们。故事不仅展示了孩子们的脆弱与勇气,也反映了社会对未成年人的保护缺失,以及在绝望中求生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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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hived Date 2024-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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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thor 未知
Region 南棒
Date 未知
Tags 冒险, 成长, 恐怖, 儿童, 怪物, 自我保护, 人性, 社会问题

本文由多元性别中文数字档案馆归档整理,仅供存档使用。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正文

0881-冬夜之中的两小只(为两小只脱困加更

第九圣子奈因的突然断联,让会议室里的众人表情都变得难看了起来。

女娲仅仅只是提示了一下,并没有多说什么。

提供信息是她的职责,但是做决定的事情,她从来都不参与,这大抵是作为一个合格执行者的自我守则。

“女娲,拜托你把情报转发给九局。”

「好的,转发完毕——有需要可以再呼唤我。」

艾丽娅目光掠过那贴着各种信息的白板,沉默了片刻,从柜子里翻找出一副跳棋来。

“下棋吗?”

她这么说着,自顾自地把跳棋摆了出来。

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是蓝星新生代四巨头还是都坐了过去,自动自觉地拿起那些珠子。

“跳棋可以两个人玩,也可以六个人玩,假定现在的南棒就是一局跳棋,那么有六个玩家,分别是白色的白宋家,黑色的三桑财阀,蓝色的南棒官方,红色的九局,以及黄色的怪物,以及紫色的破碎十字。”

她这么说着,把白色的白衣道姑先行往前:“布局了七年,我这个三姨先走两步,不为过吧?”

说着她把白色的跳棋往前先挪动了好几格,甚至于快怼到了对面黑色弹珠的棋盘里。

“落子最早,但是力量相对反而最弱,宋家毕竟只是一个商业家族,比商比不过三桑,比文比不过南棒官方,比武更是不如景福宫和破碎十字……所以它不能往前了,只能等,等有人替它动手。”

艾丽娅把白色的弹珠挨个摆好,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但蓄势待发就是还没发,干候着。

“那么麻辣鸡丝你来下黑色的,代表三桑财阀。”艾丽娅抬了抬手,而后自己捡起一枚紫色的弹珠,以破碎十字身份等着:“狂放拿九局的红色,坚强拿南棒官方的蓝色。”

麻辣鸡丝拿着黑色的弹珠准备往前跳,可是抬了抬手,却皱着眉头诧异地看着面前的情况。

自己往哪跳?

往前怼,正面是严阵以待的宋家白色,左前是南棒官方,右前方则是九局,都在那里虎视眈眈。

黑色的弹珠麻辣鸡丝手里转了一圈,最后无奈放下:“如果我是三桑财阀,我现在到处都是敌人……我没路走。”

三桑财阀本身甚至都不如麻辣鸡丝这个局外人看得清楚——起码在三桑财阀看来,心腹大患是南棒官方,但实际上起码有着三方势力在针对它。

就这还没算他们这帮主角团呢……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还是那句话,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这个问题是首要问题。”

艾丽娅拈起那枚紫色的弹珠晃了晃:“我现在是破碎十字,但我的朋友就真的是三桑财阀吗?我的敌人真就是九局吗?”

别人不知道九局的能力,被航母战斗群直接碾碎了最后武装力量底牌的圣十字会不清楚?

破碎十字一直没有找第九圣子奈因的麻烦,即便对方手里有着完整的圣十字生物科技遗留,一方面是因为大家同宗同源,而另一方面自然是忌惮着现如今护在第九圣子奈因身后的九局。

三百块钱的餐补可不是那么好拿的,一旦拿到手,代表的就是身后从此站着蓝星两极之一的庞大国度。

而且还是一个正在处于复苏上升期,蒸蒸日上的伪装成国家的古老文明,与之相对的另一个蓝星霸权,已经沦落到了战舰连烧三天不能灭火的境地了。

这要是放到二战的时候,损管组能从海底爬出来把这些不肖子孙直接拽下去。

当年灰色幽灵大E纵横太平洋,一舰敌一国才几十年啊?

那会儿的米利坚是‘三天之内把战舰修好,我们去把IJN扬了’的霸气,而现在的米利坚,则是‘三天之内都没办法救援,这火怎么就灭不掉呢’的废物,对比过于强烈,引起不适。

破碎十字再怎么莽,实际上这次都还算是刻意避开了这些坑,没有和九局针锋相对的意思。

刑部姬没有针对共和国,没有打扰九局,甚至都没有撩拨主角团的意思,真要说的话反倒是艾丽娅他们刻意跟了过来,想要打一场遭遇战。

这个锅还真没办法扣在破碎十字头上,他们在之前的几次尝试失败之后,已经有段时间不挑事儿了。

艾丽娅一边说着话,一边把手里那枚紫色的弹珠往前按下,而后沿着通路一直怼向了蓝色的区域。

拿着南棒官方蓝色弹珠的坚强哥不由‘啧’了一声:“这么说来,破碎十字只是借着三桑财阀的名头,对我动手咯?”

“刑部姬想要的,不仅仅是南棒这个试验场,她想要让南棒乱起来……”艾丽娅再度拈起一枚紫色弹珠,若有所思:“如果是我的话,我就会让整个半岛都乱起来,半岛乱起来,世界就都要乱了,这全世界,都会因为这次变动而滑入新的深渊——到时候我完全可以借势再起来,无论是在南北美洲站稳脚跟,还是杀回欧罗巴,都有了新的机会。”

南棒和北棒可是一直都没有正式停战的,现在只是停火协议而已。

但刑部姬有没有这么大的格局,那就未可知了——艾丽娅毕竟是曾经挑动异世界战火的老银币,这会儿往最坏的方向去想,满脑子都是全球混战的权谋。

最后她把那枚紫色的弹珠往后收了收:“应该不会,刑部姬要是有这个心,她就不会等到现在……她在犹豫,只是我不明白她在犹豫什么。”

卡其色狂放的红色弹珠自始至终都没动弹,九局就是个存在舰队,在这里蹲着就足够吓得很多势力不敢乱动,甚至于不敢往这边看。

实际上无论是欧罗巴的蔷薇十字会,还是北美的真实之门,都有点想要过来凑热闹,可是全都被九局给拦下来了而已。

之前联络官小姐姐的回复也是个千层饼回应,嘴上说釜山分部的事情,实际上却是让整个蔷薇十字会滚远点,别想着掺和亚太地区的事情——这是九局的后花园,轮不到他们说三道四。

“那这些怪物呢?”麻辣鸡丝指着黄色的弹珠:“三桑财阀的?还是破碎十字的?”

“不清楚,但很显然,这是敌人——破碎十字想要利用它们,那就毁掉好了,这可是人类公敌来着。”

艾丽娅嗤笑出声,把那些随时可以出来搅局的黄色弹珠全都抹了下来。

管它什么牛鬼蛇神,这些家伙是铁定不能做朋友的,那么就只好打了。

原罪污染生物也好,血源病毒转化体也罢,个顶个都该死,死有余辜,死无全尸,早晚!

“你这么一说,我反倒觉得局势没多混乱了。”麻辣鸡丝撑着下巴看棋盘:“先打怪物,然后再坐看南棒官方压制三桑财阀,宋家辅助,九局不动……那么问题就只剩下破碎十字了,那个第九圣子,就是在日本的那个吧?你准备怎么办?”

卡其色狂放插话道:“我之前见过她们一次,奈因和阿酒都没有掺和进来的意思,她们更多是偏向于技术研究方面的心态,而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破碎十字未必会伤害她们。”

“先搜索,能找到最好,找不到的话就让九局出动——刑部姬这次有点过线了,她在犄角旮旯里弄个试验田什么的,别人没发现也就算了,可是现在居然想要把整个南棒拖下水,闹大了不好收拾。”

艾丽娅把一枚七彩的彩虹色玻璃珠在手里抛了抛,眯着眼睛盯着混乱的棋盘,如此轻声说道。

“诶?我发现没有我们啊。”麻辣鸡丝左右看了看棋盘:“我们不算在里面吗?”

“七年前宋家可没想到会有我们这帮家伙存在。”艾丽娅笑了笑,屈指把手里的七彩弹珠弹了出去:“清楚我们主角团实力的,目前来说只有九局和宋家而已,所以真正的局势应该是这样——”

那枚七彩弹珠划过棋盘,重重地撞在白色弹珠的身后,将其撞得猛然往前滚动。

黑色的弹珠被突然来袭的白色弹珠摧枯拉朽地横扫出一道空隙,中门大开。

“哇哦,三桑财阀好可怜……”麻辣鸡丝嘀咕了一声,看着因为混乱而开始侵占周围棋盘的黑色弹珠,又抬头看了看被扰乱的南棒官方和九局的地盘:“所以他们狗急跳墙的话,反而会被群殴?”

“不然呢?”艾丽娅摇了摇头:“不然的话,我那位三姨也不会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她这是想把我们当工具人用,不过也好,给她当一次工具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反正都是我们本身就计划好了的。”

主角团这次,决定站在宋家的一边,随时准备发难。

四打一,这对三桑财阀来说几乎是个必死的局,区别就在于它想要怎么死。

要么放血割肉,短尾求生,说不定以后还能够继续保有一份安乐荣华。

要么就是头铁觉得自己还能赢,运营一波来个反推——那样的话就连玉石俱焚的可能都没有,甚至有可能连骨灰都被扬了……

“你们说,两个小丫头的失踪,和怪物势力有没有关系?”卡其色狂放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在桌上滚动的黄色弹珠:“我查了一下关于之前的官方搜索记录,他们说是在釜山江附近有野兽出没,疑似冬眠之中惊醒的熊类,性格狂躁……熊类什么的,有可能是那只拥有熊掌熊爪的怪物鱼人?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那个孩子就凶多吉少了,我们这边被绑架的那个小丫头应该和这些势力都没关系,纯粹是个人犯案,恰好被我们遇上了。”

绑架暖暖的人至今没有发来新的信息,就像是一切无事发生——这就是所谓的反向言多必失了。

对方能憋得住,那还真是就连九局都无从查找,毕竟这不是自家地盘。

而釜山的官方也有心无力的模样,他们被杀人恶魔的案子弄得焦头烂额,现在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追索对方的行动之中,对于这些普通的刑事案件还真就只能是象征性地过问几句。

这让暖暖父母很是不满,却也无法可想,毕竟这里人生地不熟。

至于说答应了帮这事儿的金叉烧,则是把自己亲妈从北地召唤过来了,可不曾想金夫人来了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把景福宫的釜山部首给一拳打死当场,以旅行团名义带过来的小弟们这会儿貌似才刚开始活动,没什么新的线索反馈。

这两条线目前来说都还是和对付三桑财阀这个基本目的不相交的关系,没有因果。

“说起来,那个女人被你们安置在哪里了?”之前听狂放说了一下这事儿的麻辣鸡丝好奇道:“那可是个杀人如麻的家伙啊,这么包庇她,没关系吗?”

“黑恶势力狗咬狗而已,官方都不查的,怕什么。”艾丽娅摸出那枚带血锈的硬币在指尖翻滚着:“坚强在这边也有研究所,暂时安置在那边了,很安全。”

坚强哥在很多地方都有研究所,但与其说是研究所,倒不如说是安全屋。

就是安全屋的个头大了点,影响力大了点——人还规规矩矩办理各种手续,定期纳税的,这安全屋面上挂着「医药公司」或者「生物研究所」的名头,就算真有谁想要在里面找茬都挑不出错漏来。

艾丽娅觉得坚强哥的安全屋,以后可以固定成为主角团的复活点了。

利亚基金提供回复旅馆,麻辣鸡丝提供副本交通载具,坚强哥提供治疗复活点,而卡其色狂放则是提供任务,这佣兵团要是组建起来,绝对是个狗大户级别不差钱的大型公会。

坚强哥闻言点了点头:“如果真和怪物有关系的话,或许孩子侥幸逃脱,我那边能够派上一点用场,我的研究所周围都是有名的医院,比如说釜山的国立医院和圣母玛利亚教会医院,实力都还算不弱。”

“那么找怪物的麻烦也好,找破碎十字的麻烦也好,都和我没什么关系咯?”麻辣鸡丝摊开手:“没事的话,我就回去睡了,等到你们准备好了要帮助宋家对三桑财阀动手的时候,再来叫我。”

“当年的金融危机之后,整个南棒的产业被米利坚收割过一次,包括梅隆财阀在内的国际游资用很少的成本就拥有了超过半数的大型企业股份。”卡其色狂放看着麻辣鸡丝的背影,叹了口气:“所以她才那么有恃无恐,整个南棒除了三桑财阀之外,基本上都是给西方财阀打工的……”

看似麻辣鸡丝是过江龙,但实际上她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地头蛇,一声令下不知道多少南棒企业会无奈地听从她的指挥,在产业链下游对三桑财阀发起背刺。

“钱这种东西,够用就行。”艾丽娅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已然混乱不堪的棋盘,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那枚硬币,思虑了片刻之后扭头朝向坚强哥:“你有空的话,给那个女人做一下身体检测。”

“……谁?”

“今天我和狂放带回去的……叫啥名我忘了,就是一身羽绒服不合身的那个。”艾丽娅抬起那枚硬币示意了一下:“我从遇到她的时候,就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是不能确认,还是小心为上。”

“好,我明白了。”

「九局内部情况通报。」女娲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响起:「负责对接新圣十字的东山分局,对于盟友失联的事件表示关切,并且对有作案嫌疑的破碎十字表达了严正的抗议,相关的调查组已经开始着手调查本次事件,尽力保证盟友安全。」

“翻译一下?”

「东山分局副局长白梨,带着三队重装干员正在前来的路上,并且对破碎十字发出了威慑公告,不把人给放了,就把破碎十字全给弄死在南棒这边……大概是这样,目前来说,破碎十字并未就此事做出回应。」

“翻译得还挺灵性……”

……

……

夜色深沉。

该睡的都睡了,不该睡的都还在嗨,劝不住的也没有办法,毕竟年轻人。

而如果把视角一路向下,那么繁华喧嚣的地面世界,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赛博朋克感就会被钢筋混凝土的地面割裂开来,一上一下,一明一暗。

在不夜城一般的都市下面,是阴冷逼仄的地下管网。

流淌的湿痕,密布的蜘蛛网,到处跑动的老鼠,时不时冒出些许雾气的污水……

这和人类活动的区域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世界,但是一个小小的身影,已经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小心地爬行了大半天,甚至于快要到了支撑不住的地步。

哑巴小姑娘的意识已经稍显模糊了,她都不知道自己顺着管壁走了多久。

或许是十多公里?也可能只有几千米?

她的眼眸已经逐渐适应了黑暗,但适应了也没有什么用,只有相隔非常遥远的地方,能够出现一个若隐若现的类似地下电路标识的东西,她看不懂,也没有在附近找到可以上去的路。

唯一的好处,大抵是提醒她这是人类的城市范围,而不是传说中的三途川黄泉路。

艰难地迈着小小的步子,哑巴小姑娘贴着墙壁往前走,满是伤痕而后又结痂干硬的手掌,摸索到了一个类似铁门的存在,并且因为她的动作发出了轻微的铁门撞击‘哗啦——’声。

哑巴小姑娘精神一振,左右地摸索着,试图在周围找到类似爬梯一样的东西。

然而并没有,这里就是一扇不知道什么时候矗立于此的门,门的下半部分栅栏都已经出现了锈蚀。

成年人是注意不到这些细节的,谁会没事去看脚下呢?

对于他们来说,这些栅栏即便破损了也只够猫猫狗狗钻进钻出,而这种栅栏门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拦截那些走投无路的流浪汉或者想要捡便宜的拾荒者罢了。

轻轻摇晃的铁门发出声响,在空荡荡的地下管道里回荡着。

哑巴小姑娘的希望从点燃再到熄灭,无助地靠坐在地上,艰难地喘息着。

好冷……好累……

隐约之间,她似乎迷迷糊糊看到了自己母亲的身影。

那温柔的脸庞已然模糊,可是对方所在的地方,却带着光明和温暖,就这么冲她挥着手,像是在呼唤她。

“……求求你……”

一声微弱的声响,在她身后传来。

哑巴小姑娘眼神涣散地看着前方——这是妈妈的声音吗?

“求求你……放了我……”

下一秒,涣散的眼神重新聚焦,哑巴小姑娘被吓得想要跳起来,可是因为双腿发软,反倒是踉跄着又栽倒下去,手掌胡乱地往前撑着,一下子把本就锈蚀的下端栏杆给按得弯折开去,发出巨大的响声。

哑巴小姑娘半个身子都陷进了生锈的铁门里,而这个时候,她才听清楚那声音的来源。

就在里面——铁门里有人!

说是惊讶也好,说是惊喜也好,哑巴小姑娘从没有像是这个时候这般,觉得人类的声音如同天籁般动听。

她的眼神在黑暗里一下子就迸发出明亮的光彩,挣扎着握住身边那些已经锈蚀得差不多的栏杆,用尽全身力气扭动着,不断地将其反复弯折——

「嘣————」

一声轻响,伴随着铁锈残渣的掉落,最后一根拦住她去路的栏杆被她折断。

哑巴小姑娘顺着那个小小的洞口钻了进去,近乎无所畏惧地踉跄着奔向声音的来源。

一个巨大的纸箱子挡在了她的面前,那古怪的触感并没有让她退却,在确认了纸箱里面有人之后,她开始艰难地和纸箱展开拉锯战——那是一个巨大的冰柜纸箱,即便是成年人想要将其举起来也需要费一番力气,绑架暖暖的光头男是用这东西来扣住菜碟一般扣着暖暖,防止有老鼠蟑螂之类把自己这个宝贝货物啃上几口的。

但是厚实的瓦楞纸在冬日的潮湿地下管道里硬得像是冰层,一个艰难爬行了大半天且粒米未进的小姑娘甚至连将其抬起一道缝隙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是无奈地拍打着纸箱,试图引起里面的人的注意。

“求求你放了我吧……叔叔……我饿……我家里没有钱……”

暖暖丫头的声音沙哑,哭沙了的嗓子连带着惶恐的语气,说着哑巴小姑娘听不懂的话。

哑巴小姑娘张嘴想要回应,但是只能发出简单的‘啊——’音,而且声线喑哑得连她自己都听不真切。

咽了咽喉咙,干涩的喉咙像是有火在灼烧一样。

哑巴小姑娘抿了抿唇,听出了对方的哭腔,又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来路。

那是黑暗之中看不真切的来路,就像是面前这堵着路的纸箱一样。

对方不是成年人,不是救星,只是个听起来像是自己一样被困在这里的孩子。

姐姐说过,遇到这种情况就躲得远远地——遇到任何危险都该躲得远远的,哭泣的孩子、摔倒的老人、争吵斗殴之中的年轻人,以及眼神凶狠的中年人,这都是不要去靠近的潜在危险。

哑巴小姑娘在贫民窟里见过太多黑暗,年纪还小的她纵然不能理解其中的罪恶是何等深重,却也有着和普通孩子截然不同的认知和世界观,更能够理解当前发生的事情代表着什么。

一个孩子在这里哭,被巨大的纸箱罩着,只能说明有人把她困在了这里。

人在哪?那个人是谁?那个人会不会恰好立刻就出现在周围?

走……自己应该赶紧走……

而且就算尝试着搭救她,两个孩子能够走出去吗?

下一秒,哑巴小姑娘高高举起手里的半截栏杆,朝向纸箱戳了下去——不知道!

自己不知道,所以要去试一下!

就像是自己也很绝望一样,自己想要找到姐姐,她如果有姐姐的话,一定也是这样的。

她一定也很想回家,如果她有爸爸妈妈的话,那么她的爸爸妈妈应该不像自己的爸爸妈妈一样,应当是会像是正常的父亲母亲,焦急地寻找着自己失踪的孩子。

如果自己也有妈妈,那么自己的妈妈也会伤心的。

这个世界已经这么难过了,那么就不要再难过下去了……

「噗嗤——」

厚实的瓦楞纸箱被栏杆的尖端戳出一个破孔,被阻隔在纸箱后面的声音变得真切起来。

她能说话,她的声音很好听,她在哭——

哑巴小姑娘艰难地撕扯着厚实的大纸箱,手脚并用地挣扎,甚至小小的手撕不开缺口,就直接下嘴去咬,拽着厚实的纸板拉出破损来,娇嫩的嘴角被硬纸板隔开血口,咸腥味在口腔里扩散开来,但她半点停下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像是发狂的小野兽。

好片刻之后,哑巴小姑娘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道身影面前,探出手试图摸索对方的存在。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触碰到了一片布料,那细密的针脚和温暖的触感,让她下意识又把手缩了回来,指尖收拢在手心里,有些不知所措。

暖暖丫头哭得很伤心,也很害怕,黑暗之中她看不到对方的身影,只能听到声响,还以为是什么野兽。

哑巴小姑娘艰难地发出‘啊啊——’的声音,暖暖丫头似乎听出来了这不是野兽的叫声,吸了吸鼻子,疑惑地问道:“是、是人吗?”

并不柔嫩的小手顺着她的胳膊寻找到了她的手心,而后将那手掌放在其上。

是人——对方的手很冰,但确实是人。

暖暖丫头突然很想哭,被困在黑暗里大半天如同关禁闭,她哭哑了嗓子,哭肿了眼睛,昏睡过去又醒来,双腿都麻木了,从来没有过这么艰难的体验。

她并不清楚面前的人比她更艰难,但这并不妨碍两小只在这一瞬间有种找到同伴的感觉。

“我身上有灯!”暖暖丫头挣扎了一下被捆住的双手:“在我里面衣服的兜里!”

实际上那并不是合适的灯,而是夜市的玩具小彩球——那种镶嵌在跳跳球里面,只要摇晃就会发光的五颜六色的彩灯,但是在这黑暗的环境之中,任何光源都是恩赐。

在之前被捆住的时间里,暖暖丫头无数次尝试自救,并且回忆身上有什么东西可以帮到自己。

可是她身上除了衣服之外,一共就四件东西,一个是那个小彩球,一个是自己脖子上的玉佩,另外一样是内兜里的一枚大白兔奶糖,最后就是才戴在手腕上不久的那串珍珠手链——绑架她的光头男似乎早就知道她身上没有能够联系外界的东西,只是草草地搜了几下她的外套衣兜,没在意那些被她胡乱带着的小东西。

倒不如说现在手机如同小号板砖一般的个头,在这种孩子身上压根就藏不住。

哑巴小姑娘摸到了她手上的绳索,尝试了一下,笨拙地解开了绳扣,而后有些苦恼地发现她的小腿上还连带着两条铁链,像是镣铐一样把她困在身后的栅栏上。

但是伴随着手上的绳索被解开,暖暖丫头迫不及待地掏出怀里的小球,用力地摇晃起来。

下一秒,五彩斑斓的光,出现在了两个人的眼前——双方也见到了对方的模样。

哑巴小姑娘衣衫凌乱,浑身都是灰尘和污渍,小脸上带着花猫一样的擦痕,唯独一双眸子在光芒映衬之下好似星辰,又大又明亮。

而在哑巴小姑娘的视角里,暖暖丫头则像是被恶龙掳走的小公主一样华丽,无论是精致的裙装还是那精心编织的发辫,都带着殷实人家才有的余裕,手边那串在光芒下流转着光彩的珍珠手链,更让她像是上流社会的权贵后代。

她大抵明白了为什么面前这个小公主会被锁在这里了——一定是有人绑架了她!

思虑及此,哑巴小姑娘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要带着她逃跑,可是那两个镣铐却让她无法可想。

暖暖丫头则是拖着铁链站起来,把自己的小外套褂子脱了下来,纠缠在两段栏杆之中,而后开始寻找合适的棍子,并且小声解释道:“我看电视的时候……是这样……然后拧……”

她比划着,然后发现哑巴小姑娘手里的栏杆很合适,连忙拿过来尝试了一下。

但并没有成功,反倒是衣服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布帛撕裂声。

哑巴小姑娘眼前一亮,上去解开那件小褂,然后转身往外跑,想了一下又回来从暖暖丫头的手里夺过那枚发光小球,发出‘啊——啊——’的惊喜声音。

暖暖丫头错愕地看着她的身影带着光芒奔了出去,从一个小小的洞口里钻走了,这才反应过来,发出惊慌的叫嚷,想要让她回来。

但是她没有回来……

暖暖丫头吸了吸鼻子,双手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里哭了出来,呜咽的声音低沉而疲惫。

直到有那么一个瞬间,她从自己双膝的缝隙里,看到了那抹跳动的光彩。

哑巴小姑娘手里提着一件湿漉漉的外套,另一只手拿着那枚发光的小球,冲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

“啊——”哑巴小姑娘示意了一下那件外套,那是她自己的衣服,比起暖暖丫头的小褂子要结实得多。

她把那件外套卷在栏杆上,学着之前暖暖丫头的举动,用力的拧动着,试图把栏杆崩断。

栏杆发出扭曲的吱嘎——声,崩开的漆面残片和铁锈的碎屑纷纷扬扬撒落,暖暖丫头赶忙也加入了进去,她们艰难地尝试了好一阵,终于在一声「嘎嘣——」的脆响里,硬生生绷断了本就带着锈蚀痕迹的栏杆。

这下虽然暖暖丫头的腿上依旧锁着铁链,但是只要带着链条一起逃走的话,那就没有问题了。

哑巴小姑娘打了个喷嚏,然后把暖暖丫头的那件小褂子递回去给她,自己这是小心地把已经变形的湿漉漉外套解下来,试图重新穿上。

暖暖丫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拦下了她的举动,把自己的小褂给她穿上,然后把裙摆连带着里衣都拉扯开,叠成布块塞进她小褂里面当填充:“湿了的衣服,不可以穿……以前奶奶教过我做娃娃衣服……”

她自顾自地说了一阵,发现哑巴小姑娘没有回应,这才反应过来,比划着手:“你会说话吗?”

说着她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发出‘你好——’的声音。

哑巴小姑娘摇了摇头,发出了‘啊——’的嗓音,但即便是这声音也很微弱,更像是鼻音。

“……你一定是仙女,奶奶说过,不能说话的孩子,都是仙女下凡变的,她们的歌声太美了,一旦说话就要回到天上去……”抿了抿唇,暖暖丫头抓住对方的手:“走,我们先出去!”

虽然不知道暖暖丫头在说什么,但是这个拉着她往外走的举动,哑巴小姑娘是看明白了。

她举了举手上的小球——这是她们在底下管道里唯一的光源,也是唯一的生机。

两个小丫头钻出铁门,顺着哑巴小姑娘没探索过的方向走了好一阵,这才在小光球的光源下手牵手贴着墙壁一直查看着,好艰难才发现了楼梯的存在。

哑巴小姑娘这个时候才明白为什么黑暗之中自己一直摸索不到出去的路,因为这些往上爬的楼梯并没有接通到地上,反而距离地面有接近一米五的高度,悬在半空中。

这些足够成年人弯腰通行的涵洞内壁几乎都保持着光滑,只有向上凸起的下水井盖通道有着嵌在边缘的U型爬梯,哑巴小姑娘在黑暗中即便把自己能够够到的地方全部摸索一遍,也不能找到向上的通路。

可是现在她们有了光……

那栏杆对于她们而言有点高,哑巴小姑娘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然后指了指上面。

用手势交流的两个孩子出奇地默契,暖暖丫头重重地点了点头,扶着墙壁小心地踩踏在比她高一点的哑巴小姑娘肩膀上,在后者双腿发颤艰难站起来的时候,够着手用力地抓住了最矮的一级扶手,然后尝试着往上爬。

哑巴小姑娘在她爬了两节之后,用手撑着她的脚底再送上去一截,而后暖暖丫头抱紧了爬梯,将自己的右脚垂了下来,在空中摇晃了一下,示意哑巴小姑娘抓住往上爬。

两个孩子用这种最原始的人梯方式爬上了扶梯,但是往上的路却被黑黝黝的金属井盖给挡住了。

这种需要成年人在地面上用铁钩用力拉动才拉得开的金属井盖,对于两个孩子来说无疑是天堑。

用力地撑了撑井盖,但是在两个小姑娘的努力下,厚重的金属井盖依旧严丝合缝,纹丝不动。

她们尝试了一阵,并没有听到上面有车辆或者人经过的声音,所以就算是求救也无从谈起,只有夜风呼啸的声音,以及隐隐约约的猫叫声。

……猫叫声?猫?

暖暖丫头眼前一亮,想起了奶奶家那只猫咪炸毛时候的样子,尤其是那弓起来的脊背。

当初在奶奶家里,厚重的小矮几都被突然弓起背来的猫咪顶翻过!

如果手不行的话,那么用身子……

暖暖丫头激动地比划了几下,而后在哑巴小姑娘不解的目光里,尽力地爬上最上方的爬梯。

那并不算宽大的U型金属爬梯是弯折之后的实心钢材直接浇筑在下水道管壁里的,结实厚重,完全可以承受得起一个孩子的重量,就是并不能够完全站稳。

等到暖暖丫头艰难地把自己的半个身子都塞进爬梯和井盖的空档之中,哑巴小姑娘才隐约明白了她的想法,连忙向上爬了一格,探手将她的身侧护住扶着,以免她摔下来。

暖暖丫头深吸了一口气浑浊的空气,用双手双脚撑着并不怎么好发力的爬梯,脊背向上顶起,小小的身子竭力施展出最大的力道来。

厚重的金属井盖发出松动的声音,露出了一条缝隙,清凉的晚风裹挟着昏暗的路灯灯光,顺着缝隙猛地卷了进来,照亮了这黑暗的罅隙。

哑巴小姑娘眼疾手快,把带着的那一截护栏插在顶起来的缝隙里,卡住这个缺口。

虽然凹陷的井盖还有另外一边受限于造型,但是只要有了打开的方法,那么就算是挤也能挤出去——再厚重的井盖,也不至于把挤出去的孩子身子给压断了。

数分钟之后,两个浑身狼藉的小丫头出现在井盖旁边的地面上,躺在冰凉的道路中间完全不想动弹。

“没有星星……”暖暖丫头看着铅灰色的天空,呢喃出声。

而后便是一张小脸从她的视线上方移过来,挡住了天空。

那张脸脏兮兮的,唯独眼眸映衬着周围微弱的光,闪闪发亮。

“是星星……”

暖暖丫头看着哑巴小姑娘的眸子,有点出神。

“啊?”哑巴小姑娘歪了歪头,不明所以。

暖暖丫头翻身爬起来,露出一个开心的笑:“我们逃出来了!你不会说话,我们就先去找我爸爸妈妈吧!”

说着她放缓音调,说着‘爸爸’和‘妈妈’的音——这大抵是所有不同区域的人类语言里,少有发音通用的称呼了。

哑巴小姑娘左右看了看,找到一个石块,在地上生涩地划出‘姐姐’的字样。

但很可惜,她写的是谚文,如果是当年的汉文,说不定暖暖丫头能够看明白,但是谚文的姐姐,就是几个古怪的比划而已。

暖暖丫头知道文字不通,只能是指着自己,重复爸爸妈妈的发音,哑巴小姑娘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重复了这个动作,于是双方达成了共识。

可达成共识之后,两小只看着长长的釜山江,以及周遭清冷且延伸到视线尽头的江堤公路,陷入了迷茫。

去哪里找爸爸妈妈?

暖暖丫头对于走丢之后的应对,还处于‘报警找警察叔叔’以及‘打家里的电话’的程度。

但是这哪里有电话呢?

摸了摸身上,就只有一颗大白兔奶糖。

看了看奶糖,又看了看目光直勾勾盯着奶糖的哑巴小姑娘,暖暖将奶糖咬断成两截,分了一半给对方。

这是她们仅有的食物了……

哑巴小姑娘含着那枚奶糖,想了想,跑下江堤看了下冰面下的江水流淌的方向,然后指着江水的下游,带着坚定的眼神指了指——那边!

她虽然不知道釜山江的上游是哪里,但是她知道下游的出海口是什么地方。

那附近就是釜山港,她妈妈还在的时候,曾经带着她去过观景塔,从那里能够俯瞰整个釜山港。

她至今还记得那巨大江河汇入大海时候的模样,就连江水和海水的颜色都不同,那是她记忆里为数不多的美好回忆,因此记忆犹新,那边有着繁华的城市,也一定能够找到人。

暖暖丫头点了点头,跟在她身后顺着江堤往前走。

两小只手拉着手,依偎在一起取暖前行的身影,在路灯的照耀下被拉扯得很远很长。

这就像是一段异国他乡的流浪,但应当感到庆幸的是,此时的南棒尚未抵近终末。

所以这会是一段有着光明未来的旅行——大概会?

月光,被厚重的铅云完全覆盖了,光晕向西落去……

PS:明天继续

0882-夜深,请闭眼(为4月月票4/4

“睡不着?”

卡其色狂放端着两杯咖啡走到套房的会客厅里,将其中一杯递给了正在翻看平板的坚强哥:“熬夜不好,干脆喝点,直接通宵吧。”

原本他是单独住一间的,可坚强哥死活要和他住一起,只能换成三室两厅的商务套间。

他虽然没有什么带着小姐姐回来的意思,但是被这么折腾几下也觉得不得劲——俩大男人住一块算什么啊?他老齐要是个金发大波妹子,那他说不定还能来个红袖添香夜读书。

现在只能是反过来了,所以大家都别睡了,继续嗨吧。

“我在对照一些生物科研方面的资料。”窝在沙发里的坚强哥叹了口气,肩膀垮下来:“看不懂——我之前还觉得那个怪物可能是破碎十字制造出来的,但是我发现这种可能性很低……”

他抿了口咖啡,用杯子示意了一下屏幕上的数据:“你们收集到的体液样本已经进行了初步的检查,但是发回来的情报,显示……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不是一个个体,那两只怪物残留的DNA表达式几乎完全相同……怎么这么苦?”

“纯黑。”

“……你也是这种?”

“不,我的是卡布提诺,多奶多糖——你说完全相同?什么意思?克隆?”卡其色狂放吹了吹凑到嘴边的咖啡:“还是别的什么?”

“你一卡布提诺你还吹热气……与其说是克隆,更像是类似IPS技术的干细胞培育——我这么跟你解释吧,那两只怪物,与其说是独立的怪物一号或者怪物二号,倒不如说像是被分裂出来的子体。”

“分身?”

“可问题就治安与,基础几乎一样的子体,外在表达完全不同……”

“额……你让我捋捋,你的意思是,它们更像是章鱼的触手,而不是章鱼本身……并且这触手还长得不一样,是因为功能不同?”

“对,大概是这个意思,我很怀疑它们背后有一个类似母体的存在,那才是分裂源头。”

“这算什么?”卡其色狂放眉头紧皱:“听起来就像是可以无限增殖的恐怖小说怪物一样,它会裂变成什么程度?”

“不不不,它不能,如果再分裂的话,它会崩溃的……似乎是有某种机制在限制它,就像是灵长类动物的基因和其他生物完全不同,也在限制这我们的生物科技研究一样,这种可能是大自然留下的限制机制,导致它们只能分裂两到三次,再多就会崩溃掉。”

“那这俩怪物是第几次分裂的产物?”

“第二次,它们似乎原来不是这个样子的,我有理由猜测它们可以进化,而且如果是可以进化的话,那么在它们下面理应还有一个更简单的分支,可能是类似老鼠那种啮齿类动物一样的子体,也可以叫幼生体,而它们往上的话……”

坚强哥沉默了一下,调出那份基因对照图:“这是它们的表达式,这边是人类的表达式,你自己看吧。”

两份基因图谱有超过95%的地方重合在了一起,甚至于不标注出来谁是谁的话,都以为是打印错误导致出现了重影的地步。

卡其色狂放眨了眨眼:“你的意思是,它如果再进化的话,会变成人类?”

“不好说,但是它们的第一次分裂的原体,极有可能是来自人类。”

“这算什么?超速进化?成精?”卡其色狂放抿了口奶泡:“感觉像是猩球崛起。”

很多文章或者公众号都说黑猩猩和人类的基因差异在1.5%左右,实际上这是一种错误的表述,或者说对于基因的误解。

正常生物的基因并不像是简单的DNA双螺旋那么简洁明了,更像是一个庞大的基因库,如何发育取决于生物表达了哪些基因,就像是同样的字符组合成不同的文字段落,有着截然不同的意思一样。

两本书或许都用了三千常用字,但不能说因为大家都有这些字,所以两本书的内容就有98.5%的相似——抄袭警察都不敢这定义相似程度。

人类的基因库来自于不断的进化和积累,从微生物时候就开始发展积累到现在,这个庞大的基因库并不仅仅只是人类有保存,其他生物的积累程度也差不多,这也是为什么说基因相似程度接近的缘故。

能从当年活到现在的,大家都经历的是一样的环境和岁月,应付环境的出装再怎么变,也还是那么一个为了生存活下去而改变的基本思路。

但这些近似的基因没有意义,只有那10%的活化基因,才是让生物生长成不同模样的诱因。

所以与其说基因组是某种蓝图,倒不如说基因组更像是一本拼装说明书,选出了要用的基因,然后开始发育。

而这些怪物,则是用一本和人类近似的拼装说明书,组装出了俩奇形怪状的奇行种。

“那怪物可看不出来人类的模样啊……”卡其色狂放一口喝光了咖啡,砸了咂嘴:“不过像不像倒是其次了,我觉得这次处理不好的话,乐子就大了。”

“我怀疑这些怪物和这个家伙有关。”坚强哥调出一份资料:“他原本是一个普通远洋捕捞船船员,目前在逃,之前他在一艘名为欧阳90号的船上,杀掉了包括船长在内的所有同伴,并且尸体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残缺,这种杀戮方式是不是和你们见到的那俩怪物很像?”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可算不上什么证据。”卡其色狂放摇了摇头:“虽然从时间来说,他们确实是前后脚出现的,但是一个是人类,一个是怪物,差别还是有点大。”

“我最开始其实也没想到这事儿,主要是我收集了这段时间釜山地区的案件数据之后,刚好拿到了一份南棒官方送检的生物样本,因为我们的研究所是对外承接业务的,可能是因为之前欧阳90号渔船上的案子受害者太多了,官方的检测机构没办法同时全部做检查,所以把其中两份样本送到了我们这边……”

“这么巧合?”

“对,就是这么巧,但你知道我之前在怪物鱼人的生物样本里,发现了什么吗?”

“发现了怪物的痕迹?”

“恰好相反。”坚强哥把那份样本的报告调出来,指着其中的一整页数据:“我在怪物体内发现了这个——而这份样本,就是欧阳90号渔船的受害者之一。”

不是怪物杀害了那些船员。

而是那些被杀害的船员,组成了这两只怪物……

“你怀疑是那个所谓的杀人恶魔,用包括其他船员在内的受害者基因,制造了那两个怪物?”卡其色狂放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这能做到?”

“与其说是基因和制造,我觉得更像是血肉和分裂,他可能通过某种方式分裂出了两个子体,并且这些子体还可以通过吞噬其他生物进一步吸收其基因,在极短的时间内激活那些基因的活性,并且表达出来。”坚强哥耸了耸肩膀:“比如说你们看到的那些不同生物特征……被害的船员可能也是被它们吸收了一部分基因。”

“听起来就像是抱脸虫和异形。”

“对,如果任由它们发展的话,很可能会通过穷举的方式解开那道限制它们发育分裂的桎梏,那大概就是它们泛滥成为异形的时候了。”

“所以说,这次的事情还真和破碎十字没关系?”

“嗯……难说,如果我是刑部姬,那么我是不会放过这种目标的,但目前按照他们的实力,或者是蓝星的生物科技实力水平,做不到这种地步。”

坚强哥说着摸了摸下巴:“虽然它很丑陋,但这其实是一个几乎完美的实验素体,你想想看,只需要让它通过分裂的方式进行形状表达的尝试,就可以用最直观的方式查看到生物的进化过程和错误……市面上几乎所有的小白鼠或者实验猴子都可能因此而失业,培养一只特殊小白鼠或者一只试验猴子的时间成本,远高于简单的金钱付出。”

任何一个实验狗,都明白敲掉特殊基因的小白鼠有多贵,而这种怪物又意味着原本金贵的特种小白鼠会被碾压成什么乐色……

“听起来像是邪道。”卡其色狂放摇晃了一下空杯子,意犹未尽地砸了砸嘴:“就像是真实之门在上个世纪的那个NTZ世纪大骗局一样,他们花费了无数的心血和资本,看似前途光明,一切触手可及,实际上却什么都没有做到,那把开启未来的钥匙是假的,它只是想把蓝星的科学家们欺骗成为撬门溜锁的小偷。”

“放心,我不会作死去成为科学怪人的,我只是在我能够认知的领域尝试着解析这个东西而已。”坚强哥摘掉防蓝光眼镜,捏了捏眉心:“虽然我觉得我的认知快要瞬息万变的蓝星给玩坏了……”

“整理一下情报吧,明天我们可能就有得忙了。”

“忙什么?”

“这得问大小姐,不过在我看来,她大概率会去找刑部姬的麻烦——既然你都觉得这东西有用,希望借着怪物来浑水摸鱼的刑部姬,更是说什都不可能放过它的。”

“嗯……虽然我们主动去找别人麻烦,感觉不是很稳妥,不过我还是不发表反对意见了。”坚强哥收起平板:“反正在南棒这段时间,我哪里都不会去的,就在酒店这边休息,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去我的研究所那边联系那些研究员,他们都是齐柏林财团培养的专业人才,无论是忠诚度还是技术,都还算有保障。”

“那为什么我不直接联系国家科学院呢?”卡其色狂放摊了摊手:“你不是说这些东西很危险吗?”

“就是因为很危险,所以我才想要了解得更清楚啊,起码以后遇到我们也有把握不是?”

“说真心话。”

“……你就算不让我吃肉,总得让我喝口汤吧?”坚强哥有点无奈:“我们就不能用点语言的艺术吗?非得这么直白?”

男人的奋斗,就是为了金钱和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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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给你。”卡其色狂放把一个存储器递给他:“既然你想要保命,还想要喝汤,就尽快把这个东西做出来吧,虽然能做出来的是半成品,但如果刑部姬狗急跳墙……这东西可能会有大用处。”

“这是什么?”

“血源病毒疫苗的半成品,只需要加入对应的血源病毒变种投放体,就可以直接转化成可用的疫苗。”

“这是谁做出来的?”坚强哥把存储器接到平板上翻看了几下资料,顿时有种‘这他妈是什么神仙’的感觉:“共和国国家科学院?他们的进度已经到这里了?!”

“不,作者是第九圣子奈因,刑部姬之所以抓她,有可能也是为了这个,但是在那之前,她预先把这个东西给了我。”

“……”

……

……

夜色之中的南棒,寒风缭绕。

逃离了下水道的两小只沿着江堤走了一阵,因为实在是受不了江上呼啸而至的寒风,选择靠近街边稍微躲藏一下。

周遭不是没有建筑物,江边有不少门店,但是这些门店很显然并不在晚上开门,现如今看到的这些房屋全都是门窗紧锁,卷帘门也放了下来。

并不如何高耸的门店上是灯火俱寂的住户,也可能是白天才会过来办公从事经营活动的店家,但在这冰冷的钢铁丛林里,两小只不知道该说是侥幸还是不幸,没有见到任何一个人——这也意味着起码没有危险。

毕竟对于这两小只来说,一个是遇到了绑架她的光头男,一个是从小就经历过贫民窟的冷暖辛酸,都像是被伤害的小兽,轻易不敢相信旁人。

她们半夜跋涉的目的也仅仅只是想要去到繁华的地方,或者是找到警方的街道岗哨所在,寻求帮助而已,并不需要谁来添乱,倒不如说没有人打扰她们反倒最安全不过。

夜深寒重,又冷又饿的感觉并不好受,好在两小只运气不错,在这个城郊的区域见到了一台安置在街角的自动售货机,暖暖丫头指着那大晚上唯一一台灯火通明的设备,发出惊喜的声音:“快看!有吃的!”

被困了大半天粒米未进,无论是她还是哑巴小姑娘,其实都已经脚步虚浮精神不振了。

但是兴奋过后,暖暖丫头掏了掏兜:“我……我没有手机……”

在她的思维里,手机大概是万能的支付方式,无论是在商场还是在自动售货机,只需要用母亲的手机刷一下就可以进行付款,而所谓的金钱,更多是存储在手机程序里的一串数字。

或许再过十几年,共和国的新生代孩子们会将出门带现金视为一种不能理解的生活方式……

好在哑巴小姑娘从兜里掏出了一些钱来,示意自己有钱,可以买点东西。

她原本就是带着钱出来去小卖部买东西的,怪物又不像是绑架男那样还会搜她的兜,这会儿这些钱反倒是救命一般的存在,能够在空无一人的夜晚给她们购置一点食物。

暖暖丫头发出欢呼声,拉着哑巴小姑娘奔向了自动售货机。

但是走到近前她们才发现还有新的问题——哑巴小姑娘不会用自动售货机,暖暖丫头则是看不懂那上面的字,不太懂购买的流程。

最后还是勉强能够看懂文字的哑巴小姑娘咬牙塞进去了一张最大面值的纸币,战战兢兢地摁下了牛奶的按键,然后满怀忐忑地后退了几步,期盼着这台机器不会就这么吃掉自己的钱。

巨大的自动售货机就像是某种先进到几乎是另一个世界的产物,她以往甚至都不敢触碰。

好在一切正常,伴随着两声响动,两罐牛奶被投放了下来。

求生的时候,奶类制品是能够满足营养和水分补充的优秀食物,牛奶比起单纯的水来说更容易吸收,尤其适合长时间被困之后急需补充能量的人,这是哑巴小姑娘的姐姐当初教过她的小知识。

尽管那只是在她运动之后喝牛奶的随口解释,但哑巴小姑娘记得很认真,两小只投进去的钱还退回来几个钢镚,被哑巴小姑娘很仔细地收进衣兜里。

两小只蜷缩在售货机旁边可以挡风的角落里,小口小口地喝着牛奶。

暖暖丫头抱着温热的牛奶罐子,贪婪地攫取着罐子本身的温暖,长长地呼出一口白雾:“活过来了……”

她身边的哑巴小姑娘也跟着一起吐出一口带着奶香味的白雾,然后两个小丫头对视一眼,纷纷都笑了起来,一时之间有种世界如此美好的快慰。

“你不能说话,平时怎么跟人交流的?”暖暖丫头好奇地询问道。

可惜哑巴小姑娘不懂共和国语,她只是歪着头看着对方。

紧接着,哑巴小姑娘耳朵动了动,下意识扭头看着售货机不远处的一条巷子。

巷子后面应当是周遭的小型居民区,也可能是那些在城郊做生意的人临时在这边休憩的窝棚,一个打着酒嗝的中年胖子晃晃悠悠地从小巷子里出来,裹了裹身上那带着油污,已经变成了黄褐色的棉衣,随手把刚喝完的啤酒罐捏扁扔到一边。

他似乎是想要买酒,直接奔着自动售货机过来了。

暖暖丫头露出惊喜的神色,下意识想要去寻求帮助,却被哑巴小姑娘一把拉住手腕,把她整个人拉得往后拽去。

暖暖丫头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完全没意识到这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毕竟在共和国,寻求路人的帮助是一个非常正常的选择,而且面对孩子的求助,绝大多数路人都会热心地帮孩子寻找到合适的交接对象,比如说驻守在街道口或者居民区附近的警察叔叔。

这种承平日久的大环境已经有太多年不曾出现动荡,对于暖暖丫头来说简直就像是蓝星围绕着太阳运转一样正常不过的常识。

但和暖暖丫头不同,哑巴小姑娘的常识,让她觉得那个中年胖子不是什么好人。

实际上在她们拉扯的时候,那个中年胖子就已经发现了她们,只是最开始没有在意而已。

他以为是谁大晚上带着孩子出来买东西,毕竟这边的城郊地带连便利店都没有,晚上就这么一台自动售货机支撑着那些没有心气去城里找乐子的颓废家伙过夜,算是苦中作乐的典范。

然而在扫了几眼周遭之后,中年胖子发现似乎并没有其他人。

他沉默了一下,停下脚步,目光直勾勾地看着两小只。

暖暖丫头自然是可爱的,配上小公主一般的裙装,即便是沾染了灰尘,也更像是出来不小心弄脏了衣服的乖宝宝,和小流浪汉搭不上边。

而哑巴小姑娘虽然脸上脏兮兮了点,而且衣服也不怎么整齐合身,但胜在眼睛明亮,简直就像是会说话,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孩子不是那种在垃圾堆里打滚的麻木性子。

中年胖子砸了咂嘴,再度打了个酒嗝,觉得可能是之前喝多了,浑身都有点发热。

他勾起嘴角露出一个自己都不知道是何等猥琐的笑容,假惺惺地凑上去柔声道:“小朋友,你们是不是迷路了啊?”

“……”

暖暖丫头和哑巴小姑娘停下了拉扯,暖暖丫头发现自己听不懂他的话。

而且这个大叔的表情好怪啊……

哑巴小姑娘抿着唇,下意识探手在旁边的地上捡起一块玻璃酒瓶的断茬,谨慎地盯着面前这个人的举动。

她见识过那些被掳去的孩子,有的被弄伤弄残了,扔到商业区去当小乞丐,每天如果乞讨到的钱不够的话还要被控制他们的蛇头打骂,不给饭吃。

现在釜山的旅游业发达,那些小乞丐有的就专门盯着心软的游客,有的则是从小乞丐转成了小偷,即便被抓住也仗着对方的人生地不熟和自己是个孩子,肆无忌惮地继续作恶。

面前这个中年胖子或许不是那种蛇头,但是作为一个孩子,可能出现的悲惨结局更不止一个两个,哑巴小姑娘还是倾向于找到警察求助,或者在繁华的地区尝试联系到暖暖的父母,然后他们可以帮自己回家。

毕竟《素媛》和《熔炉》,都是在南棒家喻户晓的电影,而且还是反派胜利的悲剧……

事实证明她的谨慎没有错,在询问了并且没有得到回应之后,中年胖子再度试探了几句,并且朝着周围喊了几声装出寻找照看孩子的大人的模样,最后才露出一个不甚狰狞的表情来。

“小朋友,既然你们不回家,那么要不要去叔叔那里休息啊?叔叔那里很大的……”

作为一个近乎流浪汉一般居无定所的短工,他有着十足的自信,如果自己做点什么却又不伤害这俩小丫头的性命安全,是不会有人来找自己的麻烦的——甚至他可以光明正大地说自己喝醉了嘛。

要知道在南棒,喝醉了之后造成的辨别能力丧失,可是和精神疾病一样的效果,在法律层面算是一个大大的空子。

当年素媛案的犯人赵斗淳就是这么做的,甚至于他还成功了,最高刑期被减刑至12年,并且官方批准不公开他的身份信息。

尽管后续舆论压力迫使官方修改了相关的法律,可那个时候南棒的大统领还是李某博,这个逼死了文律师好友吕律师的家伙假惺惺地道了歉,但实际上对此并不如何在意——赵斗淳甚至都没有被修改之后的法案纳入其中,而是依旧延续着之前的判决。

毕竟李某博是出了名的罔顾法律,无视法治,能够不通过调查就把前任大统领卢律师直接关押的人。

指望这种人有多在乎正义?这只能是个笑话。

人权律师出身的文律师在当年不止一次痛斥他的不作为,而上位之后更是直接把这货送进了监狱,二十项罪名的指控恐怕并不足以让人知道这个曾经唯一一个差点‘善终’的大统领是何等样的身份。

作为一个陪伴着现代集团从小企业一直发展到十六万雇员超级财阀的忠实员工,李某人从头到尾都是站在财阀一边的——这么一个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就已经积攒了三百多亿南棒圆身家的富豪,又怎么会真的在意南棒这些无用韭菜的生死呢?

有那个时间,他还不如好好考虑一下怎么打压国内那些不知好歹的家伙,比如那些居然还想要反抗米利坚爸爸,想要让日本正视当年的暴行对残忍行径道歉的无理取闹的人,相比起这些大事,区区的未成年人受到侵害,简直不值一提。

这也是为什么每每提起那个时代的南棒景福宫,九局那些大佬总是会不屑地补上一句‘看家狗都不如的废物’的原因,这就是背景原因所在,诸多暗世界的大案要案都是那会儿出来的。

而修改之后的南棒的法律,虽然有着对于这些犯罪分子的后续措施,比如说使用电子镣铐,或者说在一定时间段的看管过渡期内不允许离开某个范围,但事实上这些措施都是纸上谈兵罢了。

这些作恶的家伙就算被抓住也大多数没有被判死刑,威慑不足的情况就导致很多犯人出狱之后再度作案,甚至还有光明正大地去去从事可以随意接近未成年人的志愿者或者是神父的职位,不受半点限制。

而当年的素媛什么都没做错——她只是好心地想要给一个被雨淋湿的大叔撑伞而已。

现在暖暖丫头也没有做错——起码在共和国人的思维里,她只是想要向路人寻求帮助而已。

中年男人没得到回应,却并不气恼,反而是舔了舔嘴唇,裂开嘴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不要怕,叔叔会很温柔的……你们只要不说出去,就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边说着,他一边压低身子走过来,就像是要在鸡圈里抓一只小鸡仔一样。

眼见着中年胖子走过来探手捉向暖暖丫头,哑巴小姑娘咬着牙从暖暖身后窜出来,用力地把玻璃断茬刺向了对方的掌心。

『嗤——』

“啊————”

一声惨叫,中年胖子猛地缩回自己的手掌。

“阿西吧——”看着扎在手心里的玻璃碎片和渗出来的鲜血,他瞪圆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你这个家伙!你!”

哑巴小姑娘拉着暖暖丫头就跑,还没喝完的牛奶倾倒了也顾不上管。

暖暖再怎么天真,这会儿也意识到了这是坏人,跟着跑得飞快。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遇到坏人?

暖暖丫头思绪还有点抛飞,主要是面对这种突发情况有种不实感。

不过这并不妨碍两小只倒腾着小短腿一路狂奔,但人小力微,她们没跑出去多远,就看到身后那个中年胖子怒火冲天地追了上来。

实际上这里还是哑巴小姑娘欠考虑了——如果她不刺伤对方的手,而是直接就跑,那么恐怕中年胖子不至于这么穷追不舍地想要报复。

在面对这种量级差距明显的对手时候,主动惹恼对方是不怎么理智的行为。

但她们只是孩子,还能苛求什么呢?

错在中年胖子,而不是正当防卫的哑巴小姑娘。

距离逐渐被拉近,中年胖子呼出的热气甚至被身后刮来的寒风吹过来,酒臭的味道从身旁穿过,这感觉就像是恐怖游戏里面即将追上主角的怪物一样。

而就在这个两小只即将被追上的瞬间,眼见着中年胖子的手都已经伸出来,马上就可以抓到暖暖丫头的衣领了,斜刺里突然窜出来一道黏糊糊的黑影,对方从江畔的堤坝下面猛地跃起来,重重地砸在两小只的面前——

这才是真正的怪物……

那乍一看好似鱼人,实际上又显得各种扭曲的的怪物脸上带着狰狞,盯着哑巴小姑娘,发出了威胁的低吼。

它出去狩猎,却被一个恐怖的双足直立猿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差点死在外面。

回来之后好不容易说吃点存粮补补,却发现自己储存的猎物不见了,愤怒的它顺着哑巴小姑娘逃走的方向一路往前追索,这才堪堪追了上来。

『嘶————』

看着近在咫尺的怪物,哑巴小姑娘被吓得双腿发软。

她往前跑了几步,终究是踉跄着扑倒在地,膝盖和手掌重重地蹭在冰冷的沥青路面上。

在她身后的暖暖丫头更是直接被吓哭了,双手撑着地面不住地往后挪动着,瞪圆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扭曲的怪物。

直到那个中年男人的惨叫声,打断了双方的对视——

微醺的中年男人还没到完全失去辨别能力的时候,看着面前这只突然出现的怪物,喉咙滚了滚,整个人都僵直在了原地,不敢动弹。

这个时候他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小姑娘,只想着赶紧逃离这里。

甚至于他都在想,这难道是一场奇怪的噩梦?

自己现在是不是喝醉了没睡醒?

但是微凉的刺痛感,打断了他的僵硬,有什么东西正在舔舐着他的手心——舔舐着那被玻璃刺伤之后带血的手心。

他感受着那诡谲的触感,只觉得酥麻的恐惧从脊梁骨直冲天灵盖,不由僵硬着脖子微微转过头去看着身后。

一只和面前那怪物差不多大的古怪生物,正伸出一个鳗鱼嘴一样的口器,吸附在他的掌心上,那奇怪的类似舔舐的感觉,就这么顺着手心蔓延而上。

紧接着,舔舐的感觉变得诡异,他的整个手臂都像是睡觉时候不小心压迫到麻木了一样,泛起不属于自己的僵硬。

而那原本还在舔舐着手心的鳗鱼口器,则是瞬间往前啃噬,直接咬穿了他的手心。

「噗嗤————」

鲜血飞溅,血肉腾起。

中年胖子大声地惨叫了出来,这惨叫声把正在逐步走向两小只的那只怪物鱼人也给吸引得回了头,诧异地望着他。

哦,这边有大份的……

而后便是血腥到近乎残虐的一幕——两只怪物一边注入毒素,一边硬生生地开始撕咬中年胖子,将他的胸腹撕扯开,直接吞噬起了里面的内脏。

泼洒开的血肉在微凉的夜风中带起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味。

两小只抱在一起瑟瑟发抖,不知道如何是好。

即便想要爬起来逃跑,也被这个画面吓得没了力气。

暖暖丫头没忍住,紧张导致的胃部痉挛,以及这种血腥场面的刺激,让她反胃到直接呕吐了出来,刚喝下去的牛奶带着胃里的酸水涌上喉咙,脸上还混合着眼泪鼻涕,小小的丫头被吓得狼狈不堪,就连哭泣都没了声音。

哑巴小姑娘许是被吓过一次了,耐受程度高了不少,一边无声地抽噎一边挣扎着爬起来,拉着暖暖丫头想要逃跑,却被猛然惊觉的怪物鱼人二号发现了——那怪物从进食之中抬起头,冲着有动作的哑巴小姑娘发出威胁的低吼。

直到她不敢再动弹,怪物这才稍微停歇下来,继续撕咬新鲜的血肉。

中年胖子还没有死去,但是被咬开的喉咙让他没办法说话,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他侧着头满脸惶然地看向暖暖丫头的方向,时不时轻微抽搐一下,被撕扯的血肉还冒着热气。

那眼神,从求救的希冀,到痛苦的绝望,最后完全失去了光彩。

暖暖丫头也尝试着站起来,但是她发现自己腿软,爬不起来。

也不知道小家伙哪里来的勇气,亦或者是跟着自己妈妈没事干的时候刷剧看了太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她拖着自己的腿扭动了几下,挣开哑巴小姑娘的手掌,用力地推了她一把:“你先走!不要管我!”

一边说她一边带着哭腔发泄般喊道:“它们吃了我就饱了,你快跑!”

哑巴小姑娘有点懵——主要是她听不懂。

而且她更没办法理解暖暖丫头现在满脸悲壮地想要干嘛。

她是要让自己逃跑吗?

可是自己想跑也跑不掉啊……

这么想着的时候,几辆不知道什么地方钻出来厢式货车车队停在了不远处。

最前面的货车尾部跳下来一队穿着特殊防护服装的人类,悄无声息地猫着腰靠近这边,围拢成一个半弧的形状。

一个皮肤带着轻微的青紫色,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坐在中间那辆厢式货车的副驾驶位置上,放下手里的热成像望远镜:“执行捕获程序。”

旁边的刀疤男也放下望远镜:“好像有人……”

“不用管,继续捕获,机会难得。”刑部姬漠然地看着那两小只,并没有回避或者保护她们的意思,但这个时候主动发起攻击,对于那两小只来说反倒是最为有效的保护。

刀疤男稍显诧异地看了看身旁的刑部姬,不知道博士到底是心软嘴硬,还是心硬冷漠,但他抿了抿唇,还是掏出通讯器:“命令,一队执行捕获程序!”

伴随着他的一声令下,那呈现半弧包围圈围过去的作战人员举起手里的特殊枪械,从黑暗之中奔出来,对准了那两个怪兽齐齐开枪。

生物电磁麻痹弹混合着速冻弹药,以近乎倾泻的方式瞬间压制了两只怪物的所在区域。

距离怪物不远的两小只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连滚带爬地躲到一个垃圾桶背后,探出头来看着这一幕。

那俩原本狰狞可怖的怪物,在这些人的攻击下像是破布娃娃一样被蹂躏。

『目标一号确认击倒,目标二号还有活动能力,执行第二轮打击……另外我们发现了两个孩子。』

作战人员按着通讯器,目光看着不远处的垃圾桶,举起手里的枪:『现场有一名中年男性被袭击,可能是她们的监护人……要把目击者清理掉吗?』

“不用管她们,那些孩子太小,认知不完全,没办法成为人证。”刀疤男下意识回答道,而后稍显忐忑地看了眼身旁的刑部姬:“博士,你看……”

“把目标带回来就好,不要节外生枝。”刑部姬闭上眼睛:“保证麻醉和低温的存储状态,立刻装车,离开这里。”

“是!”

刀疤男这次倒是干脆利落地下达了作战指令,一帮作战人员于是不再看两小只的方向,而是掏出特殊的药剂注射到两只鱼人怪物身上,而后用担架把它们抬着送进了另一辆厢式货车的货厢之中。

鱼人怪物的尾巴拖曳在地上,间或抽搐一下,完全没有苏醒的意思。

那车尾门打开的时候,更是在本就寒冷的冬日夜晚里腾出一股浓郁的寒雾,隐约可以看见的内里机械结构也和老气到有点老旧的厢式货车不符,充满了科幻气息。

片刻之后,收容了两个目标的车队快速掉头远去,车灯逐渐消失在了街角。

空荡荡的街道恢复了安静,似乎什么都没发生——除却内脏被啃噬一空死不瞑目的中年胖子,还直勾勾地看着两小只的方向。

现场就这么剩下满地的血腥碎肉,以及两个感觉世界都快要崩塌的小丫头。

哑巴小姑娘和暖暖丫头没有半点去凑热闹的意思,一边哭一边往后爬,爬出去好远才艰难地恢复了心气,忙不迭地翻身起来,手拉着手互相扶持着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而就在两小只连滚带爬地逐渐远离了现场不久之后,一直双目赤红泛着微光的乌鸦扑闪着翅膀,出现在了这里。

它歪着头看着那具尸体,并且试探性地用自己的尖喙啄了几下,而后才发出刺耳的‘嘎——’声,仿佛是在召唤自己的同伴。

一群乌鸦扑腾着飞下来,其中还夹杂着一些鸽子和野生鸟雀,但全都是行动方式僵直,双目发出奇怪黯淡红色光彩的模样。

这些僵尸鸟雀开始围在尸体旁边啄食起来,几乎是转瞬之间就把血肉再度剥离了几层,露出了带着血迹的白骨。

地下钻出一群老鼠,老鼠后面是跟着的昆虫,全都蜂拥而上抢食着这一切。

密密麻麻的黑色生物堆集成一团,像是一个不断蠕动扭曲的小土丘,哪里还看得见尸骸的模样……

直到月影再度西斜了几格,这些报餐了一顿的扭曲生物才开始缓慢撤离。

而留在原地的,也只剩下一个奇怪的濡湿印迹,和一些在风中逐渐飞散的毛发残渣。

或许只有那渗进沥青地里的腥臭血痕,昭示着这里曾经存在过一个人。

最先找到目标的乌鸦嘎嘎叫着,飞起来盘旋了一圈,落在了远处江畔的一个身影的肩膀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尖锐且刺耳。

那个人戴着兜帽,浑身上下都笼罩在衣服里,干瘦得不像话。

就连脸颊都像是没有血肉一样贴在颧骨上,唯独木然的眼眸时不时泛起让人心悸的凶光。

他在原地转了一圈,视线朝向右边,而后抬步往那边跟了上去——那是之前捕捉了两只鱼人怪物的厢式货车离开的方向,和两小只的逃离方向恰好相反。

铅云,再度遮蔽了月光。

夜,深了……

PS:明天继续

0883-推荐同名作者883的书,挺好看的(为4月月票加更

南棒·三桑某隐秘庄园

这座属于三桑财阀总裁私生子的庄园,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龙虎山天师府的专职司机——亦或者说应该叫上一任龙虎天师的关门弟子大弟子。

就像是玄幻小说里演绎的那般,超级大佬的车夫或者门房,通常都是极为厉害的外功横练高手,实力介乎于一流和二流之间。

相比起超一流的大佬或许有差距,但本身勉强也能挤进江湖前列。

这种人往往在主角还是幼生体的时期给他们提供帮助,负责碾压一些二流高手,尤其是那些主角初期遇到的小宗门长老或者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江湖邪道,往往这些人一看车夫的身份,然后就会惊呼‘阁下难道是XX大人的……’这种话。

而车夫就会帅气地摆出高人风范,回应一句‘我家主人说如何如何’的帅气自报家门。

懂得都懂,懂了也该老实圆润滚蛋了。

而不懂的要么是恶向胆边生的后续大反派,要么就是要被当场干掉的小喽啰。

所以现在张胭脂的司机正在看着面前的男人,一副湾省腔调:“所以你真的是不懂吼?”

和他对峙的男人额前满是细汗:“你先把人放开……”

司机男耸了耸肩,非但没有放开,反而把掐住脖子束缚在怀里的小男生勒得更紧实了:“我放开他,然后你打死我?你先把枪放下。”

“……”对峙男抿着唇,游移不定,视线飘忽。

“好歹你也是八道部首之一,堂堂咸镜道部首装出这个模样来,是要给是谁看啊?”

司机男嗤笑出声,看着面前男人那假装出来的犹豫模样,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的伪装。

你是高手,我也是高手,大家就应该来一场高手之间的对话。

磨磨唧唧的,你真的很机车诶……

景福宫八道分部之一的咸镜道分部,一直被共和国九局打压着,而咸镜道部首是个惯于装怂的老银币——装怂,但不是真怂。

主要是因为咸镜道的地理位置比较奇葩,这原本是大明的国土。

当年被女真人占据的时候,朝鲜出兵扫荡了包括鸭绿江和图门江南岸在内的区域,女真被迫迁移逃窜,而那个时候的大明还是朱瞻基在位,也就是那个被方孝孺教导要削藩先弱后强,最后被朱棣推翻的太孙皇帝。

他属于是性子温和的,并不怎么在乎这些边境地区的变动,而是将其认为是‘远夷争竞’,意思就是一帮蛮夷过家家一样争地盘,完全不值得理会。

而且相比起被蚕食的女真,那会儿的朝鲜好歹还算是个自家干儿子,任性点就任性点罢了,大明自家还在削藩打仗呢,哪有空管这些。

到了朱棣上位,女真哭喊叫屈给出的‘咸州地区,古为辽金之地’的要求,希望朱棣帮他们主持公道,说咸州自古以来就是他们女真人的地盘。

朱棣不置可否,只是降赦朝鲜,要帮女真要回那些被掳掠而去的人口。

朝鲜给出的回应很有意思,一方面表现出事大至诚的态度,绝对拥护大明,另一方面却又派出文人,以大儒的身份去往大明境内,亲自从史书上抠字眼解释这片地方不是曾经辽金的领土,姿态放得很低却又很坚定。

朱棣大手一挥,偏袒朝鲜,认可了朝鲜大儒的解释,并表态称朝鲜之地,亦朕度内,朕何争焉?意思就是即便整个半岛也是朕的王土,朕堂堂大明皇帝,和你们争这些蛮荒之地作甚,你既然已经占下来了,那就好好管着吧。

实际上那个时候的朱棣确实有这种底气,无论是咸州归谁,大明想要拿回来也不过是兵临城下一句话的事情罢了,富饶的关内尚且顾不过来,哪里有多余的人手去管辖那些穷山恶水?

当年蒙元疆域何其之大,大明驱逐蒙元一路追亡逐北,真要算的话得打到欧陆去才算完,这哪是个头啊。

但是这种心态在大国强盛的时候无关紧要,在后来大明渐渐衰亡的时候,就成了尾大不掉的难题,至于说改朝换代之后,更是成为了历史性的扯皮问题。

虽然共和国在当年筚路蓝缕的时候也能按着南棒打,但毕竟现在时代不同的,牵一发而动全身,真要打起来的话最后极有可能演变成大国之间的斗争,反倒不是原本解决历史遗留问题的思路。

而南棒也不再是那个大明灭亡六十年之后,依旧以国王亲自登坛祭拜崇祯帝,哭喊『我国之得有今日,莫非神皇之力,而深仁厚泽,无地酬报,予心感慨,尤切于是年矣』的南棒,而是被流逝的岁月蹂躏成了如今这副叛逆的模样。

明面上共和国暂时没办法收回自古以来的咸州乃至于整个半岛,但是暗世界的话九局自然不会对咸镜道的景福宫分部客气。

老阴阳师那都是轻的,北地除却奉京分局这种相对偏重防御的分局之外,有一个算一个都在欺负咸镜道的景福宫分部,甚至都成了入职传统。

新人入职带出去溜达认路,老干员指着共和国的地盘,说这是我国大好河山。

新人点头,记下这些大好河山的模样,地图一划拉直接划拉到了汉城边上。

然后老干员指着咸镜道,说那是我国自古以来的大好河山。

新人点头,默默掏出小本子记下这是自古以来的地盘,那线能在地图上一路划拉到西伯利亚平原去。

然后他们就会被老干员带着直接奔去咸镜道的景福宫分部外面兜风。

甚至还有翻墙头教育他们以后来这边要怎么走的——哪里是厕所,哪里是办公室,哪里是景福宫那帮孙子平时凑一块吃饭的食堂,用九局的饭卡过去刷能吃霸王餐。

当年我们打完架之后去他们的后勤仓库找西瓜吃都没给钱的,还吃一个抱一个。

不过这都是当年双方关系紧张时候的事情,近两年反倒是缓和了不少关系。

可即便如此,咸镜道分部的人对于九局的干员也都是恼火得很,敢怒不敢言。

往上报吧,京畿道总部又不管,怎么管?八道部首一起去找场子然后被打回来?

自己解决吧,对面百八十个干员可就等着这边先动手了,挨一枪都是三等功,白捡的好事儿,天天盼着呢。

咸镜道部首难当,憋屈,这是整个景福宫的共识,就跟共和国古代那位高权重却人见挠头的京兆府尹一样。

前后数任咸镜道的部首都是主动离职的,现在这位算是在职之间比较长的异数,突出的特点就是能忍。

即便是面对九局的外勤小干员,他也能够做出一副战战兢兢的怂包模样。

但这反而让诸多北地分局高看他一眼,直言这货并不简单,纷纷约束自己的下属不再那么嚣张。

咬人的狗不叫,看准目标就下嘴,那可以夸一句坚毅果断。

但是咬人的狗在咬人之前还摇尾巴,那就叫毒辣狡诈,阴险!

这会儿这位咸镜道部首被叫穿了身份,倒也不恼,只是擦了擦额前的汗,赔笑道:“既然认识我,那么阁下一定是暗世界的人吧?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阁下又是哪个暗世界组织的?”

“误会?”司机男想了一下,老实摇头:“没有,我甚至都不认识这个家伙,能有什么误会?”

“……”

咸镜道部首有种直接给他一枪的冲动——既然你都不认识人,那你他妈进来劫持是几个意思?!

釜山分部被砸,八道部首直接死了俩,传说界碑万归真和龙虎天师张胭脂一起出现在了南棒,这搞得整个景福宫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八道部首里面剩下的六个除却还在养伤的全罗道部首曹溪宗宗正之外,全都被紧急调回来,就是为了防备对方发疯搞事——他就以为对方是来搞事情的高手。

毕竟忠于三桑财阀的八道部首本来就不多,原本四个,就算加上摇摆不定的釜山分部部首也不过四个半,而且那墙头草毕竟是身处文律师的发迹之地釜山,面对三桑财阀的橄榄枝,明里暗里都在推诿,钱拿得不少但是事情做得却不多。

这就让三桑很是有种糖衣炮弹打过去,对方却把糖衣吃掉炮弹藏起来的感觉,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倒向文律师的一方,背刺他们。

现在好了,那货被直接打死,落得个干净。

可他死了不要紧,庆尚道部首被万归真打成了一滩碎肉,曹溪宗宗正被一个据说是黑帮头头的女人打断了右手连带着五根肋骨,这就搞得景福宫里偏向三桑财阀的尖端个体战力几乎被腰斩。

现在拢共就剩下仨能用的,平安道部首,他这个咸镜道部首,以及一直都特立独行的京畿道首席李瞬臣。

除了他之外,其他两个在三桑庄园护着三桑总裁和嫡系,他则是在这边守着这个四公子。

可不曾想自己就是出去上个厕所的功夫,对方就能够绕过外面的安保措施,一路摸到寝室里面来,直接在床上把四公子给劫了。

他吹着口哨尿完尿,回来就发现保护目标被卡着脖子举起来像是死鱼一样晃悠……

你有这个本事你特么去哪里找不到钱花!

非得来招惹这种烫手山芋!

咸镜道部首看着对方那有恃无恐的模样,努力地压住气,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缓缓举起双手:“你看,我放下枪,阁下不要激动……既然我们没有仇,那么今天的事情我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在左边的桌子第一个抽屉,有一些白卡和蓝卡,还有几张不记名金卡,阁下要是需要路费尽管拿去,大家交个朋友,如何?”

司机男想了下,看起来有点犹豫:“其实我平时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酒色财气,阁下如果不喜欢钱,那么我知道庄园里有几个来路干净的姑娘,都是从乌克兰来的,阁下有这个身手,尽可将她们带走为奴为婢,随意处置,我保证没有人过问。”

“喂,现在是法治社会了,我们共和国可没有什么奴隶的说法。”司机男有点不满:“你们这些人,思想觉悟不行啊!”

实际上他对于女人也没什么兴趣,他是孤儿,从小就跟着老天师学武,学的还是一身横练功夫。

俗话说得好,适度健身吸引异性,过度健身吸引同性——他难道要跟对面说一下自己男朋友的事情吗?

这必然不可能,而且就这些猫三狗四的思想觉悟,他甚至都不想和他们细聊。

还为奴为婢,这简直就是对我共和国立国之本的羞辱,懂不懂什么叫人民站起来了?

蛮夷就是蛮夷,这都9102年了,还学不会开化……

拧了拧四公子那其实还算蛮滑嫩的小脸蛋,司机男表情稍稍阴沉下来,示意自己开始认真了:“我要一个人,你把人给我,我拿到就走。”

咸镜道部首连连点头:“好说,一切都好说,只要你放下四公子,我能给的都答应你——阁下也请理解一下我们的苦,我这毕竟是给人看家护院的,出了问题不好解决。”

“……堂堂景福宫,居然出了你这种家伙,还真是异类。”

司机男也不知道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从兜里掏出一张资料:“把这个女人给我,要活的,有人要买她的命,所以我要把她抓过去。”

他这话倒是演绎出了一副恶人的模样来,绝口不提救人的意思,以免被对方反制。

咸镜道部首看了看那张资料上的名字和照片,发现自己并不认识——这很显然不是三桑家族的人,所以是可以拿来交换的筹码。

稍稍心定了一点,咸镜道部首动作缓慢地把枪放到地上:“我拿一下电话,没问题吧?”

“……可以。”

咸镜道部首掏出手机,摁下号码,对着那边可能是被半夜叫醒的管家一类人说了自己的要求,让他赶紧把人带过来,一副非常配合的模样。

司机男看到他如此合作,稍稍有点放松下来,扣着四公子喉骨的手也没那么紧了。

虽然依旧陷入昏迷之中的小男生被他软软地提在手里,但他其实也怕自己下手没个轻重,一不小心就给拧鸡仔一样拧断了他的脖子。

咸镜道部首的眸光闪烁了一下,拿着手里的那只手微不可察地动了动,手机背面弹出一个精巧的机拓装置,悄无声息地对准了司机男。

可他脸上还是那副和气生财的模样,似乎在陪他一起等着,半点不见敌意。

片刻之后,敲门的声音响起,门外传来管家气喘吁吁的声音:“大人,人给您带来了……”

司机男身影退到角落里,用下巴示意咸镜道部首去开门。

房间里的灯没有全部打开,仅仅只是开了个床头灯,昏黄的灯光照不亮宽敞房间里的大片黑暗,此刻司机男藏起身子,旁人无从察觉。

后者连连点头,打开房门和外面的人说了几句,然后把一个形容憔悴的女人拽了进来。

那是一个并不年轻的妇人,似乎是仓促换了件衣服,衣领都没理整齐,软软地被咸镜道部首扶着,露在外面的手背和颈脖依稀可以看见带着淤血痕迹的鞭痕。

门被关上,咸镜道部首打开房间里的大灯:“阁下来认一下人,如果是她的话,请带走,把四公子交还给我,我保证绝对不去追——”

司机男没说话,只是眯着眼睛打量面前的妇人。

这么短的时间,没有图像的交流,他们不可能作假。

就是这女人怎么看起来像是重病的模样?

把身子缩了缩,司机男缓步移动到窗口的位置:“带着她出去,在外面准备一辆车。”

“你这样大张旗鼓,我很难办的。”咸镜道部首苦笑道:“要不这样,你把我打晕,我不反抗——阁下也不想和整个景福宫宣战吧?所以你放了四公子,打晕我,然后带着人安静地离开,怎么样?钱的话还是在那个地方,也可以带走。”

司机男想了一下,觉得这个方式似乎也不错。

他原本没想过要直接掳人的,只是来探探路。

可谁能想到随便钻了个房间就能直接撞上咸镜道部首?

对方懵,他自己其实也懵,一切都不在计划之中,现在看来倒是挺不错的变故。

“就按你说的来办,不要耍花招。”司机男抬步往前谨慎地走着,握着小男生颈脖的手掌摆出蓄力的姿态,手背的筋络微微鼓起,随时都能够一爪下去捏碎他的喉咙。

只拿着一个手机的咸镜道部首也举起双手,一副绝对不会反抗的模样。

司机男走近了他身前,把地上的枪踢开到一边。

只要对方手里没枪,他甚至有把握直接打死这个咸镜道部首。

毕竟景福宫的部首也不过是A级执行官的层次,甚至还有某些是出了名的不善战斗,比如说釜山分部的那个银样镴枪头——对方真是死了都得被拿出来反复作为南棒地区基本菜鸡战力衡量单位。

用夫人的说法,那就是除了京畿道部首李瞬臣之外,余者尽皆土鸡瓦狗。

当然啦,这是对张胭脂而言,可即便如此,正面对抗的话司机男本身也不怂这些家伙。

司机男小心地靠过去,一切看起来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可就在他稍稍放松开四公子,准备一记手刀劈砍在咸镜道首席的颈脖之间的时候,后者却露出一个诡谲的微笑,举着的双手微微一动。

手机背后的机拓瞬间张开,爆出一声轻微的『蹦——』声弦响,像是暗器发射器一般电射而出三枚细若牛毫的钢针,直奔他面门而去。

司机男猛地身子后仰,下意识抬手挡在脸上。

那钢针直接刺穿了他的手心,针尖甚至于从手背透了出来——如果不是反应快用手挡住了,恐怕他的眼睛都得被直接刺瞎。

但即便如此,抬手的那个瞬间他就知道糟了。

自己被迫抬手格挡,另一只手提着那个所谓的四公子,这会儿已然是空门大开。

果不其然,在他手心被刺穿的那个瞬间,咸镜道部首整个人撞在了他的腰间,握拳直接重击在他的麻筋上,迫使他松开扣住四公子的喉咙。

而另一只手扔开手机之后,则是从袖里擎出一根足有两指长的三棱凹槽钢钉,斜向上刺向司机男的后腰。

阴险,毒辣,下死手。

如果这一下被刺实在了,司机男的后腰连通肾脏都会被毁掉,这种横练外家功夫的人即便是断手断脚都还能爆发出可怖的挣扎,唯独最紧要的腰背被毁掉,就会像是抽了龙筋的鲟鱼一样无从发力,当场被废。

然而就在这个瞬间,一道劲风直接撞碎了他们一侧的落地玻璃窗,如同炮弹一样带着呼啸从两人之间掠过。

那沉闷的风声连带着飞溅如同细雪的玻璃碴子,映衬着月光和灯光,在他们的视线里带起一道如同流萤般的光华。

下一秒,那道流光重重地撞在旁边的墙的壁挂电视上,巨大的力道让流光的本体直接嵌入了电视之中接近一半,只露出那半截在外面的……扇身?

咸镜道部首骇然地侧过头,看着那柄因为巨大冲击力而裂开的檀香扇。

一抹血痕从他的脸颊处慢慢绽裂,血珠顺着伤痕渗出来。

他无视了那刺痛的感觉,下意识回头望向落地玻璃窗的方向。

宽阔明亮的落地玻璃窗倒映着灯光,那厚重的玻璃被破开了一个拳头大的洞。

洞口周遭带着玻璃碎裂之后的细碎白色粉末,周围是蜘蛛网一样蔓延开去的龟裂痕迹。

“谁?!”他爆喝出声,拽着好不容易抢回来的四公子原地一个翻滚,从腋下拔出自己的另外一把枪:“出来!”

认怂也好,惜命也好,隐忍也好,咸镜道部首此刻表现出来的后手和戒备,绝对说不上差劲,甚至可以说超常发挥了。

如果不是这柄突如其来的檀香扇,估计司机男已经被他成功反杀。

但正是这柄不知道什么地方飞过来好似炮弹一样的檀香扇,让他如临大敌,甚至于后悔之前没有按照说得那样放对方离开——那柄扇子要是击打在人身上,足够把一个成年人打得筋断骨折,头骨都能打裂。

有这个手段的人只可能是……

“你在看哪里?”一个清冷的贵妇人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偷学的暴雨梨花针还行,但是手法不对,光是学了个机巧,没有后续——唐门在前朝就没了,北派五大家之一的唐大嫂过世之后,就连共和国都没存留着这些东西,你从什么地方翻出来的这套路?”

咸镜道部首亡魂大冒,只觉得心跳都漏了一拍,手脚冰凉。

他压根没有转身的意思,反而往前扑倒再度一个翻滚,试图脱离对方的攻击范围。

可映入眼角余光的,是一抹夺目的剑光——

「噗嗤———」

一抹鲜血飞溅而出,顺着剑芒划出一道半弧。

剑身撕裂布帛,在他后背开了一个从肩膀到腰侧的深深的血口子。

全力投入逃跑的咸镜道部首只觉得背后一凉,紧接而来的是贯穿整个后背的刺痛。

但他只是咬着牙,抱着四公子低头冲向那道已经裂开的落地玻璃窗,爆发出诡异的速度,整个人像是按了二倍播放一样骤然加速,如同蛮牛那般撞碎了窗户跳了出去。

玻璃如雪般纷飞,他重重地翻滚到外面的草地上,连着打了两个滚才卸下力道。

回头看着那道灼然如火的红衣身影,这个咸镜道部首甚至顾不上反手摸一把后背的血,而是抬声大吼道“你再不管他的话,他就要中毒死了!血清在柜子的第二个抽屉,你饶我一命,我也不害他性命!”

说完他低着头窜入房屋的间隙阴影之中,连滚带爬地逃窜开去,动作快得离谱。

「铛——」重剑入鞘的声音响起,贵妇人收起天师剑,皱着眉头看着身后的司机男。

他那中针的胳膊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紫色肿胀,看起来就像是被剧毒的蛇给咬了一样,而望着贵妇人那皱眉的表情,司机男讪讪笑道:“这几年没出来活动,有点生疏了……”

“不怪你,虽然这暗器用得脏,但有这般隐忍,这个家伙心性坚定,不容小觑。”贵妇人摇了摇头:“倒是我小看天下英雄了,即便是蛮夷之地,也有几个还算出彩的人物。”

这人如果有李瞬臣的身手,那么景福宫的京畿道首席未必轮得到李瞬臣那个大饼脸。

而且之前他爆发出来的速度也很奇怪……

贵妇人回头撇了眼破碎的落地玻璃窗,这边的动静已经引起了庄园安保团队的注意,有不少人声带着犬吠的声音正在往这边赶,这些人虽然构不成威胁,但人多了也是个麻烦。

半蹲下身子仔细打量了一下司机男的胳膊,贵妇人的眉头微微挑起:“还能走动吗?这是什么毒药?”

“不清楚,像是生物毒素……我不太能够活动这只手了。”

贵妇人左右打量了一下,用手里的重剑谨慎地挑起扣环,拉开所谓的柜子第二抽屉。

里面并没有机关,而是存放着一些常见的药物,以及一个生物样本保管箱。

不大的箱子上用各国语言标注着【抗毒血清】的字样,看得贵妇人表情愈发微妙。

“情知如果打不过,那便不结死仇?”贵妇人拿起那只血清:“你要用吗?”

司机男咧嘴一笑:“这毒挺厉害,估计赶不到回去就得死,还是用吧。”

贵妇人点了点头,把血清递给他,随后翻看了一下那个柜子。

第一格是钱,现金、黄金、不记名金卡、珠宝,什么都有。

第二格是药品,贵妇人用剑鞘翻动了一下,随便挑了一瓶打碎,没有看出什么不对来。

而第三格则是各类证件假护照,照片的地方是空白的,其他的信息一应俱全。

要说这个咸镜道部首是怂,那之前他那一波兔起鹘落的反击又极为利落,完全不像是废物。

可要说这个家伙是咬人的毒蛇,似乎他又不想和任何人成为死敌,就连压箱底的毒药都有血清在旁边备着。

估计就是为了在这种时候稍微缓和一下和敌人的关系……

要是司机男中毒死在了这里,贵妇人少说也得把景福宫的八道部首填进去三五个陪葬。

但是现在,她愣是生出了一股子不知道该是好气还是好笑的心思:“这次还真是你本事不济,得认。”

“对,这次我认栽,就是感觉有点怪。”司机男挠了挠头:“我还没见过这种对手……”

“小国寡民,这就是他的生存之道了。”贵妇人摇了摇头:“这种人最懂明哲保身,事不可为绝对不强求,这种心态或许在武道事业上无法勇猛精进,遇敌也做不到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断,只能打顺风仗……但是你不能否认,这种人其实可以活的最久。”

要是放到共和国的同级别高手,今天就算情知不敌,那也得死命拖着贵妇人在这里,然后同伴赶到就算用血肉去填也得把她给堆死。

堆不死那就大军出动,逼上城郊或者荒山野岭,然后重炮洗地轰她娘的。

可在南棒,堂堂一道部首都不等自己手下的干员来,直接转身就跑了……

“这血清有用,我感觉好点了。”司机男扭了扭胳膊:“另外人在这里,要直接带走吗?”

那个被送过来的妇人没有说话,只是眼神茫然之中带着惊恐,蜷缩在门边看着他们的举动。

司机男蹲下来:“你能听得懂国语才对吧?我们其实是来救你的,阿研委托我们来的。”

“阿、阿研?”老妇人眼前一亮,抓住司机男的衣服,用艰涩的语气问道:“阿研!是我女儿吗?是她!”

“对, 她委托我们来带你回去。”司机男扶着老妇人起身,有些疑惑地看着她手上的那些伤痕:“这是怎么回事?”

“我——”

“先回去再说。”贵妇人提着天师剑,看着那空中快速接近的无人机:“现在手段真是先进……走吧。”

说着她用剑鞘挑起块碎玻璃,挥手就把那架凑到近前的无人机给打了下来。

但即便如此,那无人机还是在临坠毁之前,拍摄到了压根不屑于隐藏自己面容的贵妇人,并且将数据传回了后方。

几乎是在信息传到景福宫和三桑庄园的同时,原本已经沉寂下去的釜山夜空,又隐约变得沸腾了起来……

……

……

南棒·釜山·某酒店

热辣少女木由子揉了揉鼻子,猛地打了个喷嚏。

“谁在背后骂我……”

随后她把电脑上正在播放南棒偶像剧的视频窗口拉下来,看了看迦紫域发来的每日情报通报追加,表情变得古怪了起来,接通了正在响起的通讯请求。

“什么事?”木由子揉着微红的鼻尖:“我这正在工作呢。”

实际上并没有,她只是单纯熬夜刷剧,顺带打打游戏什么的。

「张胭脂去了三桑四公子的庄园,疑似是要暗杀对方。」迦紫域的情报官这么说着,在手上的记事本上写写画画:「你觉得这个标题怎么样?这样的情报,我觉得怎么也能卖五十万吧?」

“我建议你改改,改成‘共和国三大顾问悍然出手为哪般,三桑财阀前途未卜,恐被围攻’比较好,这样的话还能再加十万,如果成了的话我要五万创意费用。”

「好,照你说的写。」那个情报官改了改标题,然后正色道:「张胭脂确实是去救人的,而且成功把人救出来了,景福宫的咸镜道部首疑似被重创。」

“说实话,我是真有点没搞懂张胭脂她到底是来干嘛的。”热辣少女木由子撑着脸颊,修长的双腿在椅子上晃来晃去:“总不会真就只是是为了救一个小明星的妈妈吧?”

作为暗世界最大的情报组织,迦紫域有着诸多情报网络负责收集和贩卖情报。

三桑财阀买九局的情报,是从他们这里买的。

而张胭脂派人买三桑财阀的情报,也是从他们这里买的。

迦紫域之前卖了一份情报给景福宫,就是说了龙虎天师张胭脂向他们购买三桑庄园情报的事情,并且据此作出推断,张胭脂可能会夜闯三桑庄园。

这也算是一份颇为重要的情报,而且还卖了个高价,吓得李瞬臣直接和二公子上演了深夜的两个男人一瓶酒小剧场。

要不怎么说淘金的人看运气,卖铲子反倒最赚钱呢。

迦紫域两头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三桑财阀明知道他们赚黑心钱,却还是得老老实实买,甚至于还办法生气。

怎么生气?人家能卖这些信息给你,那就已经算是帮你一把了。

三桑庄园那么大,人多眼杂,真以为迦紫域不卖这份信息,别人就搞不到了?

说不定从什么隐秘角落搞一份情报然后进行潜入,人家目的达成了,三桑财阀都还被蒙在鼓里不自知。

现在起码还能够把两个部首调回来进行防御——虽然人家转头就奔四公子的庄园去了,而且防御也没防住。

这么一想的话好像情报确实还买亏了……

迦紫域的情报官收起自己的文件:「破碎十字之前进行了一次隐秘的行动,疑似捕获了什么东西,可能是人,也可能是之前出现过的那两只怪物之一,这份情报我已经整理好了,你拿去送给那一位吧。」

就跟伏地魔一样,这会儿大家即便是交流情报,也不敢提她的名字。

“为什么你不去?”热辣少女木由子皱起眉头。

「我怕死,据说她很有钱,你试试看能不能敲诈她一笔,拿到钱的话我们五五分,我出情报,你出力。」

“我也怕死!”热辣少女木由子理直气壮:“而且我明天还有一个大单子,没空!不缺钱!”

虽然那一位眼睛都不眨就砸出来三个亿欧元的样子确实很帅。

但是对方那随心所欲的性子,相处起来也让人感觉很叼嗨……

热辣少女木由子并不觉得对方的宽容就是自己去她面前浪催的资本,倒不如说老老实实躲着比较安全,这种迦紫域域主级别的高手,已经不是自己这种小杀手适合参与进去的层次了。

她只想老老实实工作,脚踏实地杀人,挥洒汗水朝九晚五,为自己的美好未来生活而奋斗,什么时候赚够十个亿,什么时候就退休养老。

虽然她这种到处搜罗珠宝的性子不改的话,这辈子估计都赚不到这么多钱,得奋斗到老死,毕竟珠宝这种东西只是账面价值,不出手的话就是数字,不能吃也不能喝,存再多也只是存着。

当年阿渣他家是没有两个亿吗?单单那套海洋女神就不止这个价。

可问题在于这是炒作起来的珠宝价值,他们上哪找冤大头买家去随意变现?

热辣少女木由子也是这样,她出道到现在,理论上这么多单子,还全都是跟着杀手之王混的大单子,差不多也该攒了一个多亿了,可实际上她身上拢共加起来不到五十万。

这还是必须留着购买任务所需物品的工作支出,其他的全都换成了银行保险柜里不见天日的珠宝了——这会儿她还在指尖玩弄着那枚那一位随手送她的黑珍珠,就像是小孩子玩弄弹珠一样,一副我已经心满意足再无所求的佛系模样。

但是迦紫域的情报官之所以是情报官,迦紫域之所以是全球最大的情报组织,就在于深谙情报重要性的同时,还深谙人性的深邃。

情报官小姐姐露出一个微笑:「木由子酱,你还记得你的梦想吗?」

“我的梦想太多了,你说哪一个?”

「衣食住行,当然是第一个——最新的情报显示,宋家运送了大批货物进入南棒境内,其中甚至包括了一件全世界最贵重的衣服……」

“……”

热辣少女木由子眨了眨眼,喉咙滚动了一下,指尖的黑珍珠僵住:“大、大明凤袍?”

「嗯哼,你看这个金丝楠阴沉木的衣箱,我们有情报人员捕捉到了他们装车的画面。」

热辣少女木由子目光有点发直,深吸了一口气:“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你想想看,如果你把这份情报送过去,那一位心情好了,说不定能够让你试穿一下那套衣服呢?反正试穿一下又不会掉一块肉——当然啦,你得按照情报价格给我现金,我对大明凤袍可没什么兴趣。」

“……!”

全世界那么大,贵的衣服太多了。

往上面贴几百颗钻石宝石,是条破裙子都能冲击价格榜单。

可问题在于,宋家不吃这套——或者说共和国人不吃这套。

在大明凤袍面前,那些没有底蕴没有历史价值没有精湛工艺加持的所谓昂贵服饰,和破布条没啥区别。

当年举世无敌的大明皇室倾尽国库珍藏,官方唯一允许的一件‘逾制’的礼服,位同皇帝衮服天子龙袍,这历史价值别说在亚太文化圈,即便是在全世界也是独一号的,有资格送入环溪观玉暖楼第五层珍藏。

区区以衣物而言,能够珍贵到这种地步的屈指可数,恐怕也就仅次于那件【五星出东方】的汉代织锦护臂了,同等级金缕玉衣和素纱禅衣都是文物,可以看但是不能碰,而且也没有触碰的必要——那俩都是陪葬品。

唯独大明凤袍,是货真价实的女子嫁衣。

对于女人来说,这种嫁衣的含义大抵就相当于让男人有机会开高达。

热辣少女木由子甚至只是想想看自己穿上大明凤袍的模样,就有种湿了的感觉——指汗湿。

过于激动,浑身发颤,双颊绯红,口呼热气,差点就好了——指差点就做好了思想准备。

艰难地做了一番思想准备,热辣少女木由子重重地一拍桌子:“成交!”

『宾果~我现在就把资料发给你,另外忘了跟你说,今晚你们准备行动的生日晚宴,那一位也要去哦,希望你们聊得愉快。』

“???”

PS:明天继续

0884-可怜的木由子(为4月月票4/?

新的一天清晨,来得如此让人猝不及防。

艾丽娅从梦中醒来,眉头微皱,一弯似颦非颦柳叶眉看得人心碎。

好半晌之后,她才反应过来,稍显落寞地掀开被子——寂寞的夜,寂寞的自己,寂寞的熊萝莉没在自己怀里。

自从这孩子找回了自己的蛋之后,都不爱窝在艾丽娅怀里撒娇了。

睡觉都没有合适的软软的香香的小抱枕,这让空巢老人艾丽娅很不适应。

人这种东西,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她已经习惯了熊萝莉牌抱枕了。

难道高科技的休眠蛋就真比自己的怀抱还舒服吗?灵魂之光的照射不香了?

艾丽娅低头看了看自己很宽广的胸怀,沉默了一下。

好吧,可能确实是不如休眠蛋舒服,而且自己现在没蓝条……

但是人的温度和冰冷的科技能一样吗?

“放心吧,晓美的休眠仓有自动调整内里温度的功能的,根据身体变化和不同时间段自动微调,营造绝对舒适的睡眠环境,平时的话,理论上是能够完美模拟妈妈的怀抱,当年——哎呀,阿娅你起来了?”

莲花和麻辣鸡丝说着话,恰好推门进来里间,还带着一辆小推车。

莲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打击了艾丽娅一番,毕竟她的怀抱和妈妈的怀抱是两个次元的东西,尤其是蓝星钢板不懂人心的前提下,更是毫无母性可言。

艾丽娅撇了一眼,明白为什么麻辣鸡丝也在了——她这会儿像个仓鼠一样正在偷吃餐车上的早点。

你说你一个堂堂财阀贵女,你至于么你?

莲花无非就是摆盘厉害,菜还是餐厅的那些菜,你就算直接去下面的餐厅吃,难不成酒店大厨还不给你做怎——

“阿娅,起来吃早餐啦,金夫人今天早上很早就起来做的哦,花了大力气呢!”

“……”

艾丽娅摸着下巴,觉得自己可能是被世界意志针对了。

流年不利,一定是起床的姿势不太对……

莲花要是连餐点摆盘重装大师的人设都丢了,那还能剩下什么?

那岂不就只是剩下一个黑化、一个魔酸带孝女、一个超大杯的萌点了吗?

区区这些萌点,在愈发多元化的主角团里,压根就跟不上节奏,只能……

莲花并不知道艾丽娅在想什么,而是随手上来帮她整理了一下卷起来的床被,那俯身时候露出来的深邃白皙,让艾丽娅直接看直了眼,就像是深渊吸引人类理智那般让她目不转睛地跟着移动脖子,直到莲花站起身她才再度反应过来。

咳——只能无法拒绝……

超大杯就够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艾丽娅其实很想说那只是无用的脂肪,但是莲花实在太大了,相比之下蓝星的其他女性都是渣渣,包括自己。

抱住莲花的腰,大清早来了个提神醒脑的洗面奶,艾丽娅肩膀放松下来:“这物欲横流的社会,如此冰冷无情,唯独还有莲花的怀抱是这么温暖人心……”

莲花不明所以,但还是笑着反手抱住艾丽娅的后脑,摸了摸她的头,就像是在抚摸小动物一样:“乖~”

麻辣鸡丝砸了咂嘴,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主要是米利坚在这方面的文化比较现代化,甚至都写进了法律里,这让她多了个心眼。

但看来看去好像都没什么后续,她只能是收回视线,然后把最后一个水煎包塞进嘴里,然后干脆利落地逃跑。

金夫人做的水煎包,大抵是她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包子之一了——尽管她这辈子也没吃过多少次包子,其他时候更多是在酒店里吃到一些高级的面点。

那些面点,普遍特色是用料奢华,比如一个包子里面塞进去五只大闸蟹的蟹肉蟹黄,美其名曰超级无敌蟹黄灌汤包,亦或者是所谓高级厨师手工精心制作馅料的莲蓉包,号称一个包子要用多少多少新鲜采摘不沾凡尘的莲子,搞得跟炼金术一样。

然而金夫人的手艺,是最带烟火气的,与其说是精致,倒不如说是单纯的好吃。

不带任何烦腻的商业化华美,单纯就是一种家的味道,这种味道的饭菜或许没办法给人眼前一亮的惊艳,可偏生却吃了最是舒适温暖,肠胃克化服服帖帖,整个人在大冬天就像是泡在温泉里一样享受。

麻辣鸡丝都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吃到这种味道的饭菜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或许是母亲还在的时候,做的那一份苹果派?

也可能是去爷爷农场玩耍的时候,身体还健硕的爷爷当年哈哈大笑带着她去做的BBQ,那沾上了酸甜酱的烟熏牛肉被切成指头大的肉丁,她像是个小馋猫一样吃得满脸都是油花……

目光有些怅然,麻辣鸡丝舔着手指上残存的水煎包油脂往外走,而后就被艾丽娅叫住她的声音给定格在了原地——糟了!自己全都给吃光了!

而且还没吃够……

不对,这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小心眼的艾丽娅那么护食,自己要是被逮到,铁定没有好果汁吃……

“你怎么一副世界末日的表情?”艾丽娅张开手熟练地让莲花帮她整理衣领,疑惑地看着麻辣鸡丝的脸色:“吃撑了?还是被腻到了?昨晚多人运动导致时间管理失效,熬夜了精神不好?”

麻辣鸡丝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语气简短意赅之中带着高高在上的高冷:“有事?”

“还真难为你能用这么怂的表情说出这么嚣张的话……我是说,你能不能联系一下真实之门的人,把破碎十字的最新情报收集一下,我准备趁着上午有空,去找他们麻烦。”

“……就这?”

“……”艾丽娅眨了眨眼,有些不确定地接话道:“我、我在教你做事?”

“咳——我是说,就这件事情的话,很好办。”麻辣鸡丝摆了摆手:“那我去忙了,走了走了,空了吹。”

艾丽娅不解地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怎么感觉今天她怪怪的,难道是昨晚是猫猫头在上面,她在下面,伤到她的自尊心了?不应该啊……”

“什么上面下面?”莲花理好了艾丽娅的衣服,后退了两步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今天的阿娅也是元气满满的一天——先去洗漱,然后吃早餐,金夫人给你做了好多好吃的东西。”

说着她回头指了指餐车,然后疑惑地看着那个空盘子:“咦?这是被吃完了吗?我刚才怎么没注意到……不过没关系,多得是。”

她把那个盘子拿起来放到餐车的下面,然后端出在餐车保温层里面的大托盘:“小笼包、生煎包、水煎包、蟹黄包、奶黄包、莲蓉包、豆沙包、驴肉火烧、脂饼、煎饼果子……最后还有这碗你必须要喝完的小米粥,今天金夫人起了个大早,做了好多面点呢。”

“这我怎么吃得完?”

“没关系啊,大家都有份的,你选几样吧,选完之后我还得给他们送去呢。”

“哦……那我能全都要吗?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自然是全都要!”

“……阿娅,贪心是不好的行为哦。”莲花点了点艾丽娅的额头:“好孩子不能太贪心。”

“总觉得你话里有话……你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有吗?”

“没有吗?”

“当然没有——说那么多做什么,阿娅你吔包先啦……”

……

……

“选什么选啊,当然是全收啦!”

会议室里,卡其色狂放指着屏幕一脸恨铁不成钢:“我说老齐你是不是有毛病?玩个GALGAME你都搞纯情,我现在是给你做特训,不是让你给我表演纯爱战神矢志不渝啊!渣上去啊!冲冲冲!”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咳,有人来了。”

坚强哥关闭游戏,摆出一副工作的模样,表情严肃起来。

卡其色狂放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你这种木头是怎么找得到阿尔芭那种妹子的。”

之前他俩觉得熬夜太伤身体了,干脆通宵,下半夜自然就是嗨了一下游戏作为放松。

卡其色狂放原本的想法很简单,趁这会儿让老齐玩点成年人都喜欢的恋爱游戏,让他学习一下如何善意欺骗阿尔芭的技巧。

毕竟有时候坦白才是伤害,真男人应该扛起压力,给自家妹子一片朗朗晴空。

可没想到老齐这浓眉大眼的西方人,居然一副纯情少男的模样,玩个恋爱游戏都死磕一条线。

你玩蛇皮呢你——说好的西方开放呢?

你这家伙难道不是应该12岁开趴13岁多人运动14岁嗨叶子15岁喜当爹16岁就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吗?

什么?那是米利坚?

哦,那没事了……

自诩感情带师的卡其色狂放无法可想,只能是坐看这货在死磕完一条妹子线之后觉得不能背叛妹子爱上其他的女人,然后转头去通了基友线和宠物线。

那是马啊!还是公马!

这都可以,妹子不行,该说你不愧是德意志人?

心累的卡其色狂放瘫在椅子上望着天,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麻辣鸡丝带着哭泣猫猫头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俩一个带着回味的意犹未尽,一个带着燃尽之后的筋疲力竭,组合成一副事后的模样。

下意识停住脚步,麻辣鸡丝左看看,右看看:“你们……之前在做什么?”

“谈恋爱。”坚强哥下意识回答道。

“……”

麻辣鸡丝面无表情地带着哭泣猫猫头退出门外,冲他们颇为礼貌地微微躬身:“对不起,打扰到你们了。”

「砰——」

门被关上的声音惊醒了这俩货,旋即卡其色狂放率先反应过来,一跃而起冲出门外:“你等等!不要误会!我和老齐虽然昨天晚上都没回房间而是在这边,但什么都没做,只是玩了一晚上的恋爱游戏而已!”

刚好走到廊角的莲花停住脚步,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

没回房间……一晚上……恋爱游戏?

哇!好劲爆啊!

熟练地掏出小本子记下剧情要素,莲花开始构思自己的新著作。

之前她的几篇文章已经在校内的BBS女生版块里高居榜首被标红加粗加精置顶了,甚至以天津快板女仆为首的妹子们喊出了‘门口的书店居然没有您的著作,我们这就去把店给砸了’的口号,大力支持发展美型恋爱文化。

毕竟在天津快板女仆看来,卡其色狂放这货那是自带滤镜的第一美男子,坚强哥也算是典型的希腊式古典帅哥,实打实的美型CP组合。

艾丽娅也曾经用自己的学生卡刷进去女生版块看过,最后是捂着眼睛出来的。

遭不住,太辣了,属实hot。

非常恐怖,兄逮.JPG

坐在这一层会客厅角落里看报纸的海神波姬抖了抖报纸,面无表情地垂下眼帘翻了个页,假装无事发生。

她旁边坐着的就是同样在看报纸的联络官小姐姐,就连翻页的动作都如出一辙,充满了养生佛系的味道。

这帮人大概就是本次南棒变局里面最为凶猛的过江龙了吧……可能是。

被模因感染谐化的主角团花了好一阵才重新坐回了会议室,大家达成共识,之前的事情只是误会。

莲花和麻辣鸡丝不约而同的点头,拉长了声线:“哦——误会——”

艾丽娅虽然是小仙女,但毕竟灵魂还是实打实的猛男,实在是吃不下卡其色狂放和坚强哥的CP,只能是闷头吔包。

倒不如说如果把卡其色御姐和仅出现过一次的黄金意志齐柏琳小姐拉出来凑成一对,她还有点兴趣,可惜的是只有她这么想。

金叉烧再次不在,她跟着自己亲妈去办事了。

金夫人这次带来的人手多得有点离谱,前后入境了一整晚才搞定,就连九局的联络官小姐姐都不止一次找她商量,说能不能克制一点。

金夫人对此给出的回复很简洁明了——不,你并不想。

而且这些人手都是专门抽调回来的南棒本地人,人家这算是回家,不算是出国。

这些人就算是闹出了什么幺蛾子,也和大家无关,这是南棒内部矛盾。

于是联络官小姐姐满脸认可地点头,表示自己确实不想,并且建议加大力度。

南棒比邻共和国北地,双方之间的人口流动密度很大,虽然这乍一看调过来近千人有点可怖,但实际上单单釜山港和北地奉京南港之间来回活动的导游鱼贩水货背包客都不止这么点人,利益相关,圈子太大,连匿名的必要都没有。

金夫人这算是有备而来,就是不知道她具体想要做点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景福宫驻守在主角团下榻酒店这边的人手,是忠于官方的派系,瞧见这种动静之后也曾经出面试图进行阻拦,但是却被金夫人直接怼了回去。

你们官方的出入境管理机构都没敢拦我,景福宫算哪根葱?

左手是握着大量南棒纳税额的胡萝卜,右手是刚刚打死了釜山分部部首还带着血腥味的拳头,金夫人这套胡萝卜加拳头的组合让景福宫干员们只能是退避三舍,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倒不如说看见了也不敢动,旁边还有个抱着玉米棒子一边啃一边看热闹的丰腴道姑呢……

“估计是想要用舆论抗议的路数。”卡其色狂放抿了口自己的咖啡:“三姑她想要让官方去压制三桑财阀,就要给官方一个合理的由头发难,单纯针对三桑财阀的继承人是不够的,二姑这算是用阳谋了,估计用不了半天时间,我们就能看到抗议人群的示威活动爆发,全都是针对三桑财阀的那种。”

“可还行,这套路太米利坚了,内味儿太浓。”艾丽娅抿了口绿茶,一眼看穿。

“这……能行吗?”坚强哥喝了口咖啡,然后皱起眉头:“怎么更苦了?”

“炭烧没加糖,深度烘焙,早上喝比较提神。”卡其色狂放解释道:“在别的国家或许不可以,但是在南棒,这确实能行。”

“……你也是炭烧?”

“不,我是拿铁,多糖多奶。”卡其色狂放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嘲弄还是感慨:“实际上你纵观整个南棒,就会发现他们在这方面的风气其实要比西方那种没头没尾没纲领的抗议要好得多,无论是文律师还是现在的官方高层,都有不少在学生时代参与过抗议活动,甚至是在档案里被留了一笔,但还是有很多年轻人跟进——如果是目的明确的好的抗议活动,那么在南棒甚至有可能改变整个国家的局面,比如说当初弹劾前任大统领的事情。”

艾丽娅吹着茶杯的热气,带着看穿一切的表情——金夫人没选择用阴险的手段对付三桑财团,反而是要原本就隐藏起来的矛盾拿出来点燃,不得不说这阳谋的等级比起白衣道姑要高一个段位。

不知道是白衣道姑想通了,还是金夫人自己出手了……

“要知道现在的南棒,可不是当年卢律师在位时候的南棒,那会儿米利坚强横,南棒官方话语权低下,国家经济发展处于上升期,三桑财阀本身能够给谁会带来足够多的利益再分配机会以及就业岗位,属于是茁壮成长的年轻时候,那个时候去打压财阀,等同于敲断自己一只强壮的手臂。”

麻辣鸡丝伸了个懒腰,靠在椅背上,目光带着蓝星新生代巨头该有的逼格:“但现在的南棒已经不再是那个亚太四小龙之一,连带着三桑财阀也从对外征伐获利,变成了依靠垄断国内产业进行吸血,这种积累的矛盾以及利益阶级的固化,让很多人都对三桑财阀产生了不满, 如果有合适的理由打破利益垄断,恐怕会有不少新贵也会心动地加入到这场盛宴里来……你们共和国有个词是怎么说来着,形容三桑财阀正好,依附在骨头上的虫子……”

“附骨之疽,不是虫子,而是毒疮,跗骨之蛆是错误写法——让我二姨去吧。”艾丽娅摆了摆手:“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三桑财阀作恶多端,自绝于人民,绝对是死路一条,早晚的事情而已。”

相比起其他几个新生代巨头的高层观景,艾丽娅这得是直接站在了天台上往下看,层次高得有点离谱,听得麻辣鸡丝和坚强哥面面相觑。

“相比起来我更关心破碎十字,谁有他们的最新消息?刑部姬生了吗?孩子几斤几两?男球还是女球?”

“为什么是个球……另外她还没生。”麻辣鸡丝接过哭泣猫猫头递过来的平板:“这是真实之门拿到的最新消息,虽然不是直接和破碎十字相关的,但是他们觉得应该有问题。”

“什么问题?”艾丽娅接过平板上下扫了几眼,而后一个战术后仰:“南棒的民用自来水里出现了大量的虫子?啊这——”

这算什么?铁线虫入侵?

不是说好的汉江怪物吗?怎么还切剧本了?

“这些虫子来路不明,引起了不少民众的不满,但目前为止还没出现因为它导致的变故……你知道我说的变故是什么,科研人员正在收集样本进行检测,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出结果。”

“检测什么的,不是拿个机器去biu一下,就能够看出来这是什么东西了吗?”

“……以后少看点不着调的科幻电影。”

“我看的都是你们米利坚的科幻电影,除了小破球流浪记。”

“我说的就是好X坞的那些,他们除了量子力学和平行宇宙之外,已经不考虑其他的合理性了,他们更喜欢在科幻片里面插入不合理的感情戏、内斗、随时都要亲一口而不顾外面水深火热的特写,甚至是就连执行尖端任务拯救世界的团队,都是一些不合格的垃圾,美其名曰个性化……”

麻辣鸡丝情绪激动地吐槽着,并且一边说一边拍桌子,恨铁不成钢:“我从当年的星战看到终结者,从当年的银翼杀手看到外星人ET,结果现在时代进步了,技术更先进了,拍出来的剧情却更烂了——废物!渣渣!默多克那些混蛋毁掉了我们当年耗费了数十年才完成的文化输出!”

卡其色狂放凑到艾丽娅的耳边压低声音道:“梅隆和洛克菲勒这些老财阀当年都是精心构思过文化炸弹的,CIA甚至是一手改写了现代文化标准和米利坚新自由主义文化输出的幕后黑手,包括一些反对米利坚官方的新自由主义艺术家,背后其实都是梅隆财阀或者CIA这些家伙在默默付出无声支持,将其推广到全世界……”

艾丽娅点头,懂的都懂,她自己也是懂的那部分。

毕竟当年真要论起来的话,其实米利坚和苏联争霸,在文化方面是弱苏联不止一头的。

现在很多人觉得不可思议,甚至于潜意识就觉得苏联除了傻大黑粗的重工业之外一无是处——这就是米利坚多年努力的成果了。

将前苏包装成了这种废物,顺带将米利坚抬到了文化领军者的地步。

但实际上苏联继承的是老派欧陆的文化,包括文学、绘画、雕塑甚至是建筑等方面,其实底蕴都比米利坚要深厚太多,像是托尔斯泰、普希金、高尔基这种全球公认的大文豪,都是毛子在文化领域大佬。

甚至于克里姆林宫本身就是一件艺术品,远比那被烧了又刷白的某座所谓宫殿要有范儿太多。

什么?奇观误国?

没有奇观我玩个屁的野蛮人6,让我老秦告诉你什么叫全都要!

米利坚对于所谓的新文化,那是嘴上吹一套,自己又贯彻的是另一套。

在唐纳德的办公室里能够看到各种老派欧式古典主义写实风格的画作,却没见到多少被米利坚吹上天了的新自由主义美学——总不能弄个《无题油画》或者《血红色的镜子》挂起来吧?或者来一幅《黑板》?

想着艾丽娅自己都笑了:“那算什么?呵……新自由主义?”

麻辣鸡丝常常呼出一口气,稍显落寞:“别说了,心累。”

新自由主义的思潮本身就源自于大国文化博弈,与其说新自由主义涉及到了真正的治国策略或者经济指导方针,倒不如说更多是为了巩固米利坚所代表的经济道义和根本仑理。

毕竟这种价值体系,对于维护其统治来说是必不可少的,任何一个大国都要有自己的价值体系核心,才能够维护经济政治甚至是军事的稳定构架。

前苏就是因为老一辈的执掌者纷纷离世,导致价值取向歪掉的地图头上位,结果又被叶利钦这个卖国贼背刺了一波,搞得头昏脑涨。

一系列的巧合变故,导致那个时候的苏联没办法回应整个国家的价值体系和统治道义基础,加盟国退出,军方踌躇不知如何是好,经济发展没有方向,偌大的一个霸主级国家就此荒诞陨落,惊掉了无数人的下巴。

听起来很荒诞?但是再怎么荒诞都已经发生了,苏联解体东欧剧变,筋肉姐贵爱歌还是亲历者呢……

傻贼鹰其实要比八十年代末期的苏联更早面对这个问题,因为冷战时候,他们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处于是被动防守的姿态,那个时候毛子的老一辈斗士还在,咄咄逼人压迫力十足,搞得这些挨揍的家伙不得不寻求变革。

比如说用什么来取代罗斯福时代的新政观念和策略,用什么来培养属于自己的、或者说有利于自己的价值观。

原本正常的民主和自由,被傻贼鹰拿去一通胡扯之后,成功扯出了一套以重塑他们价值观为目的的新自由嗯嗯嗯,在接下来的几十年时间里被各大幕后财阀支持着成立基金会、学术机构、新的研究体系等等,成功地成为了傻贼鹰的新价值体系,构筑起一套文化向心力。

但实际上的自由,绝不该是傻贼鹰的那种市场自由——他们自己也没见自由过,关税壁垒贸易保护比谁都严重,纯粹就是嘴上一套手上另一套,糊弄别人的,跟休克疗法一样谁信谁死。

而民主,反倒是共和国的人民当家作主更贴合其含义,也更身体力行,不曾懈怠。

这也是为什么近些年来共和国一直都在整合新的文化向心力的重要因素,纯粹是因为早些年的蛮荒发展导致某些不良思潮一时之间甚嚣尘上,连带着傻贼鹰自己都不信的新自由XX思潮文化入侵,迎来了一轮不可避免的挑战。

这是国本之争,也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区别只是在于这种战争更像是温水煮青蛙,被拉长到了十年数十年的战线,需要好几代人的观念变动,一时之间看不见明显的变化罢了。

南棒输就输在没有自己的国家向心力这种看不见摸不着但很重要的问题上——小国是没有资格,也没有办法去塑造一套完整的、具有延续性和传播力量的文化向心力的,韩流只是流,流来流去就流不见了。

他们被《安保法案》完全束缚住了手脚,老麦当年一手打造的体系禁锢了本子和南棒数十年,给他们的保守派带来了法理上存续的正义性,妨碍了他们国家的正常化变革,这也是文化战争的实战案例之一。

可惜的是米利坚赢了,而且一直赢到现在。

共和国人能够自豪地说出来自己国家的未来是星辰大海,说出自己除了个人奋斗之外的大国梦,说出未来的国家发展目标,自豪地阐述什么是大国复兴,什么是百年伟业。

南棒的人能说什么?说自己也想成为既得利益阶级的一员,成为财阀之一?

还别说,绝大多数南帮人还真就是这么想的。

对于他们来说,能够和财阀扯上关系,为财阀工作,是目前社会唯一且公认的‘出人头地’方式,就像是所谓的高考一样。

区别在于共和国有着无数的上升可能,高考是捷径之一,但除了高考之外还有其他的机会,而且机会很多,路途都很平坦。

而南棒没有——他们只有这么一个高考,鱼跃龙门成功了,就获得了给财阀工作的可能。

而失败了,那大抵就是所谓的《寄生虫》电影里演绎的那样吧,沦落到尘埃里。

整个南棒都知道自己国家有问题,但更悲剧的是整个南棒都不愿意,也没有办法去面对这种问题。

财阀势大,普通民众难道不清楚?

但清楚又有什么用,官方和财阀沆瀣一气,韭菜一样的平民再怎么抗议也是蚍蜉撼树,自不量力。

这些既得利益阶级都是保守派,势大力强,延绵不绝。

而这些保守派的前身,则是半岛沦陷时候的那些卖国贼——那些被扶植起来的奸细。

近百年来这些人换了身份,换了主子,可实际上从来没有换过本质。

就连文律师也不曾打破这个循环,他也曾向这些财阀低头,换取他们给国内增加投资,增加就业岗位,增加经济发展的动力——在他之前,太多前任埋下的祸根,以至于连他也被束缚在了其中无法挣脱。

南棒除非出一个敢叫日月换新天的领袖,才有可能打破这种噩梦般的循环,但这可能吗?

艾丽娅摇了摇头,觉得有点悲哀:“你们根本不懂什么是大国……”

金夫人的要用的路数,其实并不新鲜,文律师也用过,而且用得很熟练。

南棒的媒体毕竟是掌控在财阀手里的,除非是压不住的新闻,比如说前任大统领弹劾案的内幕之类的,至于其他的新闻,则要涉及到所谓的‘媒体关说’内幕了。

当年文律师就是用亲近他们的市民团体以及新闻工会联手,逼迫南棒三大保守势力媒体‘朝中东’低头,这仨里有俩都是三桑财阀入股的,中间那个更是三桑财阀一手成立,至今仍然是其旗下媒体。

有趣的是在曾经的一段时间里,伴随着南棒和共和国的经济发展合作加深,这些媒体还一度帮共和国说好话写锦绣文章,充分展示了什么叫有奶就是娘的习性。

可就算是这些保守派的媒体,也不喜欢军阀余孽前任朴大统领,据说朴大统领的办公室订了所有报纸,偏生三桑财阀旗下的没订,因为那报纸黑她,她也看对方不爽,这简直狗咬狗到了奇幻乃至魔幻的地步……

在大家达成共识,觉得南棒属实是8行之后,抛开了这些交给环溪观欧巴桑去解决的问题,转而讨论起了破碎十字。

毕竟那才是艾丽娅的老本行,暗世界利益也是现在主角团的基本盘之一。

“我个人是不建议完全破坏破碎十字的计划。”麻辣鸡丝率先提出观点:“因为刑部姬的计划和我们没有利益冲突,制造混乱虽然可以给南棒官方压力,但是反过来曝光的话,也是三桑财阀的致命弱点。”

当坏人搅浑水还想全身而退?哪有这种好事。

电视电影里面的大团圆结局都是主角洗清冤屈,反派被曝光出来恶行,打出GG。

她就想等着三桑财阀搞事情,然后捅出来让他们成为全民公敌,最好是所有关联企业的股价一落千丈,她低价抄底血赚一波,让三桑财阀以后给她打工。

“我反对,那样的话会造成很多无辜的伤亡。”卡其色狂放摇头:“虽然我不喜欢南棒,但是我更不希望我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对于这种丧心病狂的行径视而不见,现在刑部姬都开始往自来水里投放虫子了,真要是出个釜山行之类的事情,很难解决的。”

“额,暂时还不确定是她放的。”坚强哥客观中立地给出意见:“检测结果还没出来。”

“除了她还有谁?难道是自来水厂没盖盖子,被虫子爬进去疯狂繁衍吗?”艾丽娅冷哼道:“我赞同狂放的观点,人可以死,但不能死在我面前,还死得不明不白——见死不救那不是我的风格。”

她曾经守护一整个异世界的人族,即便这是因为她在异世界没有国别归属,反倒可以站得更高,胸怀大爱,可这不代表她就完全会被狭隘的思想给禁锢住。

即便在举目无亲的南棒,她也很清楚谁是敌人,谁是朋友,以及谁是可以成为朋友的无辜民众——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的问题,共和国随便来个中学生都拎得清,会行差踏错才怪了……

一票支持,三票反对,多数压倒少数。

主要是艾丽娅的一票反对分量太重,重到坚强哥也改变了立场,把弃权改成了反对,弄得麻辣鸡丝直磨牙。

她是很纯粹的小坏蛋,不在乎那些不认识的人死或生,毕竟那又不是她杀的。

这大抵就是文化传承导致的观念问题了,但是好在艾丽娅也不在意,反倒是头痛起来在决定要搞破碎十字之后的现实问题——破碎十字在哪里?

春天在哪里啊~春天在哪里?

“不知道。”麻辣鸡丝摊了摊手:“我之所以说暂时看着,原因就是因为我们确实不清楚破碎十字在哪里,九局也在查,他们要是能查到的话早就跟你说了不是吗?”

白梨中午就能抵达南棒,但问题在于她也暂时不清楚要去哪里找人,这就很麻爪。

“藏得还挺深,土拨鼠吗?”

「您有新的情报送到,请注意查收。」一声提示音在这会儿响了起来。

女娲在艾丽娅的通讯器上弹出新的提示,听起来就跟外卖订单来了一样。

艾丽娅戴上眼镜,抬手划过面前的空气,而后眉头微微一皱:“这情报怎么还是个人型的……哦,是有人送来啊,可还行。”

“什么人?”

“不清楚,在楼下了,女娲好像允许了对方进入。”

片刻之后,会议室的门被推开,秉承着‘少看少问,多说多做’原则的联络官小姐姐把人放下,而后往旁边明晃晃地安插了足足八个定向遥控雷,把前来的客人围在角落里,这才离开了会议室。

离开之前还把遥控器递给了旁边跟进来的海神波姬……

这意味着只要这位客人有什么异动,海神波姬可以动动手指就把客人均匀的铺满她身后的五平方米墙面,而且墙壁是装饰用的灰墙,不会跳弹,自然也不会伤害到旁边会议桌坐着的一帮少男少女。

海神波姬看着关上的门,把遥控器递给了艾丽娅,然后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掏出一本口袋书安静地当起了房屋摆件。

热辣少女木由子一脸麻木,手里拿着两封信:“你好,我是来送信的。”

不,我是来送死的……

杀手之王平平无奇大叔拒绝了陪她一起来的建议,并且大清早就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大方地请她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

这让热辣少女木由子一度以为对方老树焕发第二春想要追求自己,随后她就开始纠结职场恋爱行不行,迷迷糊糊地走了一路来到了主角团下榻的酒店。

紧接着噩梦就来了……

成打的九局外勤干员精锐,她一推开门入目的全是这些猛男。

热辣少女木由子有种自己提着把小刀子想要抢劫,结果不小心撞进了一帮猛男正在整理枪械的军火库里,那种无力感和量级差距让她有种转身就逃的冲动。

但这也还就罢了,更惨的是她转身的时候直接撞在了一个身材丰腴的道姑身上,还把对方的豆浆给撞了一地。

丰腴道姑好脾气得很,没有生气,只有好奇。

“小老妹,怎么肥事?”

这是对方的原话,估计是在威胁。

不久前才知道这一位是谁的热辣少女木由子直接就变成了麻辣少女,因为整个人都麻了。

共和国九局三大特级顾问之一的界碑·万归真!

景福宫的庆尚道部首据说也是个A级执行官,理论上实力和她相差仿佛,可是被这个女人直接打成了一滩马赛克,拼都拼不回来,遍地都是。

要死要死要死要死……

最后她赔了对方一杯豆浆,还搭进去俩煎饼,成功躲过一劫。

然后就是可怜的闯关之旅了,每上一层楼都得接受差不多的犀利目光洗礼,一路被护送或者说押送上来,弱小可怜无助的热辣少女木由子瑟瑟发抖。

走这一遭看到的这些人,全都是九局的北地精锐,甚至还有不少是军中现役调过来的,这会儿全都像是度假一样到处溜达活动,这阵仗能把任何一个懂行的暗世界人物吓到胃痉挛。

她粗略估计这间酒店拥有正面进攻景福宫京畿道总部的实力,如果他们能够把趁手的大批重火力运输进来,那么甚至可以把攻坚战打成歼灭战,早上出门中午就能在景福宫的京畿道总部仓库里找西瓜了。

直到现在,她总算是明白为什么今天早上那顿饭那么丰盛了。

那是断头饭啊……

而且她也明白为什么情报官小姐姐不自己送信或者让人来送了。

在这帮人面前藏头露尾,铁定会被追索抓到,甚至是被找出来盘问一波。

所以现在就成了自己亲自过来送货到家了……

艾丽娅眨了眨眼,看了看热辣少女木由子,又看了看那画地为牢的定向雷法阵,再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遥控器,表情颇为微妙。

最后想了好一阵,她挤出一个礼貌的问候,把旁边的茶壶端起来:“只有红茶可以吗?”

“……”

PS:明天继续

0885-错觉和错觉(为4月月票加更10/10

热辣少女木由子看起来很惨,实际上也确实很惨。

只不过幸福都是相对的,在参与者视角来看,还没见到正主就被吓得魂不附体,大抵是人间惨剧之一,但是在蓝星的反派们来看,能够用这种方式堂而皇之地闯进九局看护的地方,甚至于刷关直接刷到了那一只艾斯拉的面前,她还得给自己斟茶倒水,这俨然就是史诗级成就。

就连杀手之王和艾丽娅面对面都得小心被一记灼人电眼直接烧穿,热辣少女木由子甚至还请艾丽娅吃过饭,这待遇放大电影里面甚至能够在片头就给她一大段独白戏份,特写不下三五个那种。

或许还能给她一句‘我做什么都不会拍电影’的名台词也说不定……

两封信规格并不相通,其中一封是新近写就的,上面标注着【情报】的字样。

艾丽娅拆开了看了一下,那是一张A4打印纸夹杂着两张照片,打印纸字里行间的话语很直白,简单估算了一下破碎十字的人手和配置,而后便是一张破碎十字入住庄园的卫星俯瞰图,以及另外一张特殊的情报图。

那张情报图上,清晰显示了破碎十字的干员倾巢而出去捕捉什么东西的抓拍,定格在厢式货车卸下两个生物收纳仓的画面上,拍摄的角度很隐秘,看起来就像是某种鸟类的半高视角。

“三十七个干员,其中5个B级执行官,两名A级执行官……破碎十字这么有钱的嘛?”艾丽娅把那张打印纸递给兄逮们看:“刑部姬手里还是有点东西的。”

“这应该是原本圣十字北美分部的留存力量,据我所知,北美分部在圣十字全盛时期一度拥有五名A级执行官,势力很庞大,笼罩着整个拉斯维加斯。”

“这么富?”

“是啊,他们都想要重整欧罗巴,再度缔造神权教会世界秩序了,怎么不富……”麻辣鸡丝打量了一下那报表上面的名字,眉头微皱:“这两个人都是当年圣十字北美分部的老牌执行官了,真实之门有他们的档案。”

整个南棒的暗世界范围,能够算得上A级执行官的,也就景福宫的八道部首,而这还是全国范围。

圣十字位于五大洲的分部力量参差不齐,当年最弱的是亚太分部,得梅因去日本一波几乎把亚太分部的力量全部消耗殆尽了,而北美分部则是在圣十字覆灭的时候闷着头独善其身,后来也被得梅因留下来的后手掌控住,交给了刑部姬。

不过据说当初北美分部并不想上得梅因的贼船,结果那两个A级执行官的实力派系就被清洗了,现如今只剩下三个,这就调过来两个人,可想而知刑部姬绝对不是带着小伙伴过来搞团建旅游的。

“神光·乌利尔,圣十字的老牌A级执行官之一。”麻辣鸡丝调出真实之门的情报做对照:“就是这个刀疤脸,他脸上的刀疤是当年被高天原的妖刀姬砍的。”

“……妖刀姬都能砍他?这么菜?”

“是当年的那个,不是现在的这个。”麻辣鸡丝摇了摇头:“他可不菜,原本是欧罗巴地区的外籍军团雇佣兵出身,后来加入圣十字,曾经参与过很多圣十字策划的准军事行动,或许个人实力并不算顶尖,但是在作战指挥上,是一名很出色的小型对抗战役指挥官,他的个人实力应该和现任的妖刀姬持平。”

“那不还是菜么……这个呢?”艾丽娅指着另外一个女的:“居然是个妹子,气冷抖哭,居然站起来了!”

“秘境·拉结尔,在真实之门的代称里,我们更愿意称呼她为纵火犯……这女人是个疯子,很擅长使用军用爆炸物,尤其是闪光弹,作战方式非常恶心,以暗杀出名,危险程度很高。”

“用闪光弹来暗杀我是没想到的。”艾丽娅双手交叠撑着下巴,摆出碇司令的姿态:“如果就这俩的话,狂放和波姬能够按住吧?”

卡其色狂放闻言摇了摇头:“我不是很会打架,要不让万道长帮忙?”

海神波姬则是从书后面抬起头,轻声应道:“我没问题,我和乌利尔交过手,他不是我的对手。”

“以后请称呼他为刀疤男谢谢,你说名字我记不住——那个女的就叫闪光纵火女好了,听起来比较有超级英雄称号的味道。”

“……我和刀疤男交过手,如果他没有作战小队辅助,给我十分钟的单独对抗时间,我有把握杀了他。”

“成天打打杀杀的像什么话,以理服人,以德服人。”艾丽娅摆了摆手:“我对于刑部姬还是很宽容的,起码没追过去弄死她,主要是她怀孕了,妈妈是有罪的,但是孩子是无辜的,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让她生吧。”

海神波姬目光微敛,垂下眼帘,不再说话了。

“还有一封信我看看……嗯?邀请函?”

艾丽娅打开第二封信,顿时质感就上来了。

这高档的纸张触感,这精致的火漆封口,这靓丽的花体英文……

「撕拉————」

直接把用英文写着【邀请函】的信件撕成两半,艾丽娅把这封信递了回去:“告诉写信的人,一点诚意都没有,什么时候学会楷书什么时候再来邀请我。”

“这——”

“这什么这?你在教我教你做事?”

“……”

实际上艾丽娅看到那个火漆印的时候,就知道这是谁写的信了。

毕竟那火漆印是用的迦紫域的印记,能够堂而皇之对她这种级别的巨佬发暗世界组织公函的,只能是对应的迦紫域老大,也就是那位红龙女王威斯敏斯特女公爵。

但只需要用脚来思考一下,就能明白这种拐弯抹角的信送来的绝对是不情之请。

毕竟有好处的话早就打电话过来邀功了,对方又不是没有艾丽娅的联系方式……

这信打开无非三种结果——

第一是【请你陪我去探索某某秘境】之类的副本邀请,这种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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