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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庭)三国吕布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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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三国吕布之女》是一部以三国演义时期为背景的小说,讲述了吕布的女儿吕娴在异界的冒险与成长。故事描述了吕娴意外穿越到三国时代,身为吕布之女的她,努力在一个充满权谋和战争的世界中寻找自己的定位。吕娴不仅要应对父亲吕布的名声与责任,还通过自身的智慧和勇气,试图改变家庭的命运。小说中涉及吕娴与貂婵的感情互动,以及她如何通过激励父亲吕布和谋士陈宫,促使他们走向正途,最终在战乱中建立自己的霸业。吕娴的角色塑造也突显了女性在历史剧中的力量与智慧,成为故事的一大亮点。故事中描绘了复杂的人际关系、激烈的权谋斗争,以及主角对自我价值的追寻与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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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mat Plain Te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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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hived Date 2024-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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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thor 未知
Region 中国大陆
Date 未知
Tags 三国, 吕布, 穿越, 女性成长, 权谋, 冒险, 历史小说, 二次元

本文由多元性别中文数字档案馆归档整理,仅供存档使用。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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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吕布之女》

第001章 我爹是吕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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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章 我爹是吕布2

吕布被曹操所杀以后,他的妻妾和女儿有什么下场,无人记载,吕布更是草草一埋,连个除草的人都没有,更别提祭奠了。

但他在三国战将榜上,永远都是第一猛将。

便是关刘张三人合力与其敌,也只能堪堪打个平手。如此猛将,可惜无脑。无脑之人,在这三国,绝无活路。

若要守,便要攻,否则坚守不破,必也是以失败而告终。

吕布如今有徐州,刘备守小沛,袁术和曹操都紧盯着这里,这徐州一定要守住才行。

一股危机感牢牢的攫住了吕娴的心。

活在这乱世,可比在现代时劳心多了,她军校毕业以后,便在军区出任务,虽然也有劳力劳心之时,但在和平年代,所耗费精神又哪里能比得上在现在这个世道?!

既来之,则安之。少不得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对了。

一面盘算着吕布手上的牌面,一面又心疼着掏空钱包囤的双十一和双十二的东西,心念交杂之间,脑海内竟出现一个异界空间,里面不是她囤的物品又是什么?!

她大喜,想进入这空间,人却进不去,一时失望,但试了一把,发现虽然不能进去,却能取出东西来,大喜过望。

她是个孤儿,烈士遗孤,年少时做警察的父母双双牺牲,她便由国家抚养长大,她很争气,考入军校,顺利毕业工作。

来了这儿,虽然意外,但是因为没有牵挂,倒也没有多难受伤心。

她囤的一些货物和书都跟来了,双十一囤了好些书,和物品,在这种物资匮乏的世道,它们的作用,会很大。

尤其是她的工作服和出任务的武器也跟来了,她的心一下子就安了。

吕布身边谋臣有陈宫,武将有张辽,以及高顺,皆是名将。又占有徐州。如今也算一方豪杰。

虽穿的不算早,但也不算晚,至少尚有一图之力。

她琢磨了琢磨,想的入神,外面侍女进来回禀,道:“女公子,貂婵来看女公子了。”

貂婵?!!

吕娴几乎是蹦了起来,道:“快,快请进来!”

惊喜的都差点语无伦次了。她怎么忘了,这是三国,这里有四大美人,貂婵啊……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女子之中,有貂婵!

吕娴刚来这一世,因为太震惊,差一点都忘了自己其实并不是个正!经!人!

貂婵一进来,便看到吕娴这副打扮,直愣愣的站在那里,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神,像会发光似的直直的瞧着自己。

貂婵一见便乐了,行礼道:“女公子。”

“貂,貂婵……”吕娴都要晕过去了。

此等绝美,三生有幸,竟然能一睹为快。别说她穿来要劳心劳力了,便是瞧上一眼,立刻死了,也是值当的。

糟!

竟然语无伦次的说出口了。

貂婵美目盼然而乐,掩口瞪了一眼吕娴道:“女公子这说话语气,如今竟是与登徒子一般了,哪里学来的这些话,仔细夫人听见了要生气。”

“便是爹打娘骂,也值得。”吕娴回过神,也笑了,道:“快请坐。”

貂婵施施然而进来,瞧着吕娴长身玉立,却已与往常全然不同,竟全无女儿娇态了,只余英气,她有点恍神,道:“女公子今日有些不同,打扮颇为殊异,竟与将军神似。站在那里,远远瞧着,可不就是个小将军。”

“我爹若更年轻些,定然更帅气。”吕娴盘腿坐了下来,笑道:“如若不然,你也看不上他。”

貂婵忍俊不禁,笑了起来,一双蛾眉微蹙,竟是噗哧一笑。

貂婵是真的极美,闭月羞花,淡烟蛾眉,双眸如雾,却也积聚着星光,光被这样的一双眸注视着,便能生出无限的柔情来。

鹅蛋脸庞,如玉光泽,鼻子更是俏丽多姿,唇如点漆,一副拂柳弱姿,不胜娇羞之态。

吕娴光看着都醉了,这样的女子,搁到现代去,那些明星,都得吊死撞死羞死……

这才是美人。真正的美人。

貂婵看她坐姿豪放,笑道:“女公子如今颇有将军之风。”

人美心也灵,这说话多委婉。

吕娴笑道:“父亲年轻时,也当如我这般年轻气盛。”

貂婵忍不住笑,两人不禁越坐越近,笑闹起来,貂婵笑道:“女公子真有趣,倘为男子,定是不比将军逊色的男儿。”

“女中也有豪杰,比起父亲,貂婵更是脂粉英雄。”吕娴笑道:“当年连环计杀董卓,貂婵之功,不比父亲少。”

貂婵脸色随之一变。愕然的看着她,笑意戛然而止。

这些旧事,除了她与司徒王允,谁人知晓?!将军更不知,而吕娴又是如何得知的?!

“如今王允已死,当年之功也如旧事去了,世人所知也只知我父是三姓家奴,反复小人,”吕娴道:“父亲听你的话,貂婵之智不亚于美色出众,日后当规劝于他,亲谋臣多近战将才是,绝不可功成身退,只甘做一妾之名。父亲若是败了,美人枯骨,英雄枯骨,岂不可惜。”

貂婵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雾,动了动唇,道:“女公子竟如此看重于我,我何德何能?!”

竟也无从否认。

“你我虽皆是女子,但也不能只拘于后院,不管外面的事,这样就成睁眼瞎了,不然他日,你为别人妾,我为旁人奴,岂不悲哉?!”吕娴道:“父亲是当世英雄,虽然有过,可当初诛杀董卓,也有功,可世人却多轻视于他,不过是因为无谋。还望以后你我同心,合力规劝。”

貂婵感动不已,道:“是。”

她与吕布是有真感情的,美人,英雄,相互吸引与欣赏。

功成身退后的貂婵只是做一个后院安份的妾室,她不仅美,还有勇有谋,这样的女子,只恃其美而活着,太可惜了。

“女公子为何不劝夫人善加规劝?!”貂婵道:“其实妾身也怕越过夫人。”

“我会与母亲说的。”吕娴笑道:“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这话怪怪的。

可吕布无子,只此一女,以往她们二人不亲近,吕娴也娴静安份,如今这转变虽古怪,却叫貂婵生出无近的依赖之心来。

“可惜了,”这样的美人,有勇有谋有胆识的美人,若在现代,她自身的光芒只会更胜。

貂婵眼睛微微红了,喝了些茶,看到她在改衣服,便笑道:“我来帮女公子做新的吧。”

她真的心灵手巧,一看便知她要什么衣服。

“好,那就劳你了,”吕娴并不与她见外,笑道:“此事也只敢劳你,若是劳动母亲帮我做这衣物,母亲怕是要昏过去。”

只怕以后昏过去的日子还多着。

貂婵笑了,道:“女公子是英雄之女,虽为女子,却也自有其志,虽不能如男子般建功立业,为当世豪杰,但也可助将军于外,一展才志,才不至于受屈远嫁。”

“这是自然。”吕娴道:“远嫁非我所愿。”

貂婵其实是很寂寞的,功成身退,跟了吕布以后,只是居于后院,又无所出,每日里也只是陪陪吕布,无有其它精神生活。

严氏与吕娴以往又与她并不亲近。虽无为难,但多少有点疏远离心。

如今听吕娴如此之说,貂婵竟生出无数的依赖之心来,仿佛枯萎的地上又重新开出花来,十分欣喜。

貂婵见她刚回,叮嘱她休息,准备回去了,又道:“我帮女公子做男装。女公子身量,我都不用量,一定准。”

吕娴送她出门,笑道:“配色上可不能像父亲那样花花绿绿,什么红的金的,金翅羽毛一概不要。”

貂婵轻笑,道:“女公子的喜好与将军十分不同。”

她应了,走到二门上了,还频频回首看了吕娴好一会,这才依依不舍的回去了。

吕娴直到貂婵出了廊离去以后,她才心花怒放的坐回了原处。

绝世之美人,当世之豪杰,谋权之文才……似乎来了三国,也能一饱眼福,甚至于能把酒言欢,倾心相交。如此一想,竟觉无限趣味来。

她的衣服是貂婵做的……光这一个念头,竟生无限的得意与豪情来。

严氏与貂婵还是有些差距的,吕布出身一般,并非名门大族,也非名将之后,他是凭借自身才能上位的,他的发妻严氏,也只是一般出身,以她的见识,也只是安身于后院之志。

而貂婵不同,她虽也出身低微,到底长在司徒王允府上,从小见过的人,行事,见识,都不同,况且还与董卓那种人周旋过打过交道。

她若安于后院,便真的是屈才了。

以后有她与自己一同规劝吕布,想必也能阻止她父总是做错误的决定。

吕布也着实是个神人,几乎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错的。名声还闹到滥大街。

人人都打不过他,却又人人都瞧不起三姓家奴。

吕娴想到又勇又蠢的现在的亲爹,一时又头痛起来。

她哪里有空休息,便对侍女道:“叫二门上备些薄礼,我要出去一趟。”

侍女愣了一下,道:“要不要知会将军与夫人陪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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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 我爹是吕布3

“不必,”吕娴道:“叫管家与二门上备好车马便是,我不去别处,只是去陈宫府上。”

侍女只觉诧异,觉得吕娴性情大改,但也不敢质疑,自去吩咐了。

温侯府上唯一的女公子,地位是很高的,虽从无她独自出去的前例,但是对于她的吩咐,也没有下人敢不从。

等安排好车马,侍女要跟着一起去的时候,吕娴道:“我又没残废,不用人服侍,你们不必跟着!”

“可是……”侍女们都慌了,道:“自来如此,后院女子……”

“哪儿那么多废话!”吕娴虽知来了这古代,避免不了被人说教女子该如何如何这一套,但是难免心烦。

噗通!侍女们脸一白,全都跪下去了。

“……”膝盖不疼吗!?吕娴特别无奈,去扶她们,道:“不好意思啊,语气重了点。你们先起来。总之,我一个人出门就可以,你们不必跟着,我有手有脚,能自己照顾自己。”

侍女们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道:“女公子,温侯若知,我等死无葬身之地!”

吕娴道:“放心吧,他要杀你们,也得问问我同不同意。行了,我还有事,先出门!”说罢竟是大踏步的出去了,跟被鬼追似的。

侍女们相互对视一眼,迟疑的道:“要不要禀报夫人和将军?!”

她们其实也有点怕被责打,竟都怕了起来,一面又想,女公子竟是性情大变,变成这般模样,说话语气,行事方式,走路姿态,全都跟个男人一般。

且说吕娴出了二门,侍人趴到了地上,意欲令她踩着上马车,谁知吕娴一身男子装扮,竟是脚一抬,轻轻松松的直接越过他跨到马车上去了,一面还道:“你起来,不用你助我上马,快快出发吧,去陈宫府上。”

众车夫与下人都吃了一惊,没料到女公子竟如此豪放的上马车,这时女子讲究轻移莲步,如今这变化,他们真是有点摸不着头脑。

马车出发了,吕娴嫌烦,把车窗帘子给掀了。众下人小心翼翼的扫了她一眼。

不戴帷帽,不带侍女,一身男装,行事粗放……竟比男人还男人。

府上女公子莫不是中了邪?战战兢兢的也不知道要不要禀告夫人。他们是不敢与将军说的,与夫人说,至少不会被迁怒打骂出气。

吕娴看着坑坑洼洼的路面,看看面有菜色,路上走路佝偻的百姓,见到马车时,避让低头的样子,她的心情,就如同这汉朝的天一样灰蒙蒙的。

她是现代人,看到这样的境况,不能不难受。她喜欢高楼大厦,她喜欢人人平等,她喜欢智能手机电脑电视,虽也有贫富差异,但没有这里的这样划分分明的阶层差异。门阀与家奴,贱民与士族,巨大的鸿沟。

吕娴暗暗提醒自己,在这儿,千万别被权势迷住了本心,要始终记得自己来自哪里,身上是一个怎样的灵魂。不迷失,她便一直是自己,若是迷失,她无论在哪儿,都只有格格不入。要永远记得自己是谁,她是吕娴,是属于二十一世纪的好青年吕娴。绝不是这里像所有被关在笼子里养的女人一样的吕娴。

别指望汉朝的路能有多好,哪怕是在城内。马车更没有防震,吕娴到陈府前的时候,已经特别心烦了。

车夫正准备请她下马车,暗暗的思忖着倒不好扶着,谁知她根本无须人扶,一跨下马,人就直接跳下来了。

早有人通报进去,陈宫急急出迎时,走到府前看到的便是这个形景,“……”

他略愣了一下,忙下阶抱拳道:“女公子光临舍下,主公没有一起来吗?!”

“我自己要来的,与我父无干,公台,我们且进去说话!”吕娴笑着手一伸,做一个请的姿势。

“女公子请!”陈宫一时也摸不着头脑,只能硬着头皮领她进府,也顾不上于礼合不合了。

进府入厅,分宾主坐下,侍人奉上茶,陈宫心下狐疑,拱手道:“不知女公子有何赐教?还请示下。”

“赐教不敢,我有几个问题想问公台。”吕娴眸光微厉,道:“以我父之名,可能招贤纳士,为一方豪强,乃至天下霸主?!”

陈宫万万没有料到她会抛出这么大一个炸弹出来,一时被震的心魂发麻,浑身一凛。

事实上他做好了被女公子找麻烦,质问为何要让她联姻远嫁的心理准备,但是万万料不到会被问这个问题。

刚刚出于礼数,他并不敢直视女公子,可是这个问题,却不由的让他抬起了眼眸,郑重的看着吕娴。却只见她打扮出奇,无半分女娘的样子,一双眸精奇如虎,颇有吕布之风。

陈宫一时都被震住了,语塞道:“呃,这……”

“这个问题,公台无法回答,身为臣下,不能论主之非。”吕娴见他一身名士风流,身有佩剑,端的是文武双全的谋臣。

陈宫道:“女公子若追问,宫也不敢不答。恕宫实话实说了。不能!”

“哦?!”吕娴笑道:“愿赐教!”

“招贤纳士?难,主公名声于外,实难命人归附。”陈宫道,“一方豪强,若主公自强谋立,尚可勉强。只是主公并不善于听人之言,又少断,所以……”

陈宫是实话实说,一面说一面观察她的表情,见她并无不愉,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个女子,竟有这等的素养,他少不得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对。

一面又想着以往并不曾知养在深闺中的人,竟有这番的见识,不出闺阁而知天下事,果然人不可貌相,倘是有才志之人,倒可惜了是一个女子啊。

“以我父之威,可能被明主所容,不加害,重用之,不惧我父反噬其主?!”吕娴道。

陈宫心中一凛,精神像紧绷了的弦,差一点便能断了,思忖良久,审慎的摇了摇头,道:“名声于外,不忠者既为反骨,况又有虎威之赫赫,将军虽是天下第一猛将,谁人不惧,谁人不怕,怕成为丁原,怕成为董卓,将军实难以被人所容。”

“原来公台也心知,我父,既无能成为一方豪强,并立天下群雄,也无法被明主所容,那我父的出路又在何方呢?!”吕娴道。

陈宫无言以对,已是出了冷汗。

“难道是且争一日是一日,直至被人诛杀,天下共笑之吗?!”吕娴笑道:“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公台?!”

陈宫此时哪里还有半分的轻视之心,忙拱手道:“女公子请问,宫定无所不言。”

“曹操可容公台乎!?”吕娴道。

陈宫大怒,道:“宫便是死,也誓不事曹贼!女公子这是何意?莫非以为宫有投降曹操之意,事主不忠,有二心乎?!”

吕娴见他怒了,竟还是很淡定,眸光微厉,似笑非笑道:“那么,能容得下公台的人,只有袁术了……”

陈宫的怒意如潮水般褪去,心中一惊。竟是出了一身冷汗,脸色却慢慢的胀红了。

她看出来了。

这位女公子,好生厉害,大局大势,人之心术,微妙之间,明察不失毫厘。陈宫动了动唇,只好道:“女公子来意是怨宫说服主公让女公子与袁术之子结姻亲。”

此时陈宫已然明白,这位女公子知道自己有了二心,她的来意,不止是为了婚事,也不是为了质问于己。不然为何不带吕布来呢。

是为了什么。陈宫心里已有了肯定。

吕娴并不否认,放下茶杯,叹道:“我在闺中时,闻听天下英雄事,常喜常忧,喜我父乃是天下第一猛将,英勇无敌,却也常常忧心,忧心我父惊天之才,恐不能屈居人下,又不能被明主所容为能臣,忧他之才被明主所嫉,天妒英才。我父何以立足?!”

吕娴面色有点恍惚,陈宫也怔住了,直愣愣的看着她,心中竟是生出无限的豪情来。

他陈宫又何尝不是如此,忧心明主,忧心天下。

“我也心疼公台,不遇明主,识主不清,才不能尽其用,我也心疼高顺将军,一片忠心,我父不知,惊世之能,却被匹夫之将衬的黯淡无光,又不被公台所喜,将相不和……”

此时陈宫的脸已经是火辣辣的了。这话不是骂人,却比骂人还要打脸。

他羞的不行,竟是只能以袖遮面,惭愧欲死。

他陈宫的确有二心,有心结交袁术。

更是嫉才,不容高顺。

文人相轻,武将又何尝能不嫉才。

那点子心事,竟然在女公子面前,完全无所遁形,这简直是被扯下了遮羞布,羞的他欲一死子之!

吕娴看他如此羞臊,心下好笑,脸上却作出欲哭无泪之状,道:“如此下去,霸业何成?!早早束手就擒,或降曹操,或降袁术,早早赴死为好,可是以我父之能,便是降了,也只是身首分家的下场,如此英雄,不能容于天地之间,岂不悲乎!”

说罢竟是悲泣起来,只是她哭不出来,只能以袖遮面,假哭而已。

陈宫已是伏地而泣,羞惭欲死道:“女公子莫说了,宫无颜以对,唯一死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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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章 我爹是吕布4

“主辱臣死!”陈宫泣道,“宫无面目再活了。”

“公台快快请起!”吕娴忙双手将他扶了起来。

陈宫却是真的哭了,哽咽着,对着吕娴,一时哭的不能自已。

“……”古人可真能哭啊。

“女公子一言如当头棒喝,宫无地自容,恨不能投柱一死,”陈宫道:“宫无脸再见主公。”

“公台,可否听我一言。”吕娴道。

此时陈宫已经心服,道:“女公子请尽言,宫尽听之!”

“我常读诗书,齐桓公霸,管子功不可没,然,鲍子更是一等一的贤能,其容人之量,无人可比。我父虽有勇无谋,但真的没有容人之量吗?!他是寡断,且十分情绪化,常常抱怨,然而我父对公台,也算一片赤诚之心,他是蠢,可是,却一片真心,虽不敢比其为齐桓公,但真的是一无是处吗?!”吕娴叹了一口气。

“天下人惧我父之勇,却也轻视我父,公台也心知肚明,我父的缺点甚多,然而唯赤诚之心,天下无人可比!”吕娴道:“而公台,有管子之能,若也有鲍子之贤,包容我父,辅佐我父,包容他麾下之武将能臣贤士,未必不能成就一番霸业,我父以有霸业,公台之才不至埋没,才可能尽其用。齐桓公有齐国,才成就管鲍之名,若无齐国,谁人知晓管鲍?!”

陈宫如同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有容乃大,海纳百川,”吕娴起身一拜,道:“还请放开心胸,多辅佐我父,包容我父,倘以后我父不重用,公台尽可弃之而去,我必不怨!”

陈宫又感动,又慌的忙去扶女公子,此时此刻,他早已经忽视了吕娴是女子之身的事实,只是忙去扶起她,道:“女公子万不可如此,可折煞宫了。”

一面又掩泣哭道:“女公子待宫如此恩遇,宫敢不以死相报!”

说罢也是一拜。

“快快请起!”吕娴笑着扶起他,道:“如此甚好。以我之浅见,天下第一的猛将,已拥有天下第一的美人,天下第一的宝马,更当配天下第一的谋臣!”

陈宫一时又喜又惭道:“宫怎敢当天下第一的称号。可折煞了……”

“公台一腔抱负与才能,若有天空海阔的胸襟,自是天下第一。公台可莫要谦虚才是。”吕娴笑道:“我父虽然愚钝,但若尽将之能,尽公台之才,他日便可坐阵城中,笑天下所谓英雄不过耳耳!”

陈宫大笑,道:“女公子当真豪迈,真像主公也!”

“来,公台喝茶!”吕娴忙拉他重新入坐。

“宫也有一言想问女公子。”陈宫饮了一杯,笑道。

“但问无妨。”吕娴道。

“公台自视甚高,却与所有人一样,难以自视己短,敢问女公子,宫可有短处,宫知女公子志向高远,见识不凡,还请不吝赐教。”陈宫忙拱手道。

“公台既问,我便脸大说了,”吕娴笑道:“公台文武双全,当世之英才也,只是,眼光不够高远。”

陈宫一怔。

“公台别误会,我所说的眼光,是指心胸,不过此事也怨我父,我父驭下乱七八糟,底下人难免有争才嫉能,相互排挤之心,这风气,就是他先带得头,他自己就是这样的人……”吕娴道。

陈宫哭笑不得,哪有这样黑亲爹的。

“我所说之眼界,至少要有管鲍之眼界。”吕娴道,“我父无所施展,公台自也无所施展,所以志向这东西可伸可缩,志向也是可以蓄积的。我父无有据地,其志自然不敢比袁术有称帝之心,可若有一天我父有一方天地,而公台也能施展平生之才,志向自然也不是今日可比……”

陈宫若有所思,叹道:“当年管子恶名于外时,也不曾敢自诩可助明君以成功业。”

说到点子上了。

陈宫不是没有志向,只是吕布真的太不成事了。若不然,他未必没有这样的志向,只是压抑着才能一缩再缩,到最后弄成了这个样子,竟有了二心,有了退路。

其实吕布和陈宫一样,缺的都是这个东西。有了眼界的高远,便有了志豪之气,而眼下的所有,便都不值一提了。

“听女公子一番言语,心胸顿觉开阔。”陈宫笑道。

“与女公子倾畅所言,茅塞顿开,”陈宫道:“宫可否也问几个问题。”

“公台请说。”吕娴道。

陈宫挺直了背,直视着她的眼睛,道:“敢问女公子之志!敢问当今天下谁为英雄!?”

吕娴一笑,正想先问他高见,却没来得及说出口,因为门外喧哗之声响起,那声音如同钟声一般响起来,那脚步声更是龙行虎步,二人皆知吕布来了。

“滚开!”吕布推开众人,怒道:“娴儿,娴儿……”

他面有怒色,手持画戟,一副怒发冲冠,担心的不得了的忧心之色。

吕娴顿时露出无奈神色来。

陈宫见她表情,竟不觉会心一笑。

两人忙起了身,吕娴忙迎出去阻拦吕布,吕布看到吕娴却先一步抢了过来,将吕娴护到怀里,这才大怒道:“陈宫,布自问待尔不薄,你为何还要为难我儿?!”

“这……”陈宫语塞。本欲解释,却见吕布身后冒出吕娴的小脑袋来,朝他眨了眨眼睛,古灵精怪的,一时便先笑了。

“为何发笑?!”吕布脸黑了,道:“公台缘何还要笑我?!”

“爹!”吕娴笑道:“爹这般冲进来,如此无礼,莫不是想要打杀了陈宫不成?!”

吕布怔了一下,道:“我是来寻我儿,我儿跑来这里做什么?!好让你娘担心。陈宫自赚你去袁术处,你还要来替父给他道歉不成?!”

“爹多虑了,”吕娴笑道:“我已经骂过陈宫了,所以爹,你就别骂他了吧。他已经知错了,爹也消消气。”

“是吗?!”吕布狐疑的扫了一眼陈宫,这才消了气,道:“这倒也罢,以后许我儿以婚姻之事,提也不许再提!”

陈宫忍俊不禁,笑道:“是。宫再不敢了。”他已心知吕娴怕有两副面孔。刚刚那副眼神和表情,他永不能忘。女公子其志非小。但却并不愿表现出来。

真是没想到,吕布竟能生出这样的一个女儿来。

吕布这才笑了,道:“如此,便先归家吧。你娘极为担心。这陈宫,下次再敢赚你去联姻,我定不饶他。你也莫要为父反倒替他道歉。”

父女二人往外走了。

陈宫追上去,道:“主公,女公子,何不在宫家中饮宴,宫命人备酒席。”

吕布道:“不了,吾妻十分担忧,叮嘱要早去早回,下次再喝。”

说罢扶着吕娴要上马车,吕娴却不依他,只是跑到赤兔面前,意欲摸它,赤兔却撂起了蹄子不让她摸。

吕布紧张道:“吾儿勿要惹它,它轻易不肯叫旁人摸的。”

吕娴便笑,道:“我是天下第一英雄之女,你这赤兔竟敢不叫我摸。”

吕布一怔,哈哈大笑,心花怒放。见爱女如此爱宝骑,立即将女儿亲手抱了上去,道:“吾儿坐好,为父亲自为你牵骑,赤兔不敢再撂你下来!”

陈宫闻此,竟也会心一笑,脸上的笑竟没有下去过。

直到吕娴走的远了,还回首冲着陈宫摆了摆手。

陈宫不知道怎么的,眼眶竟渐渐的润湿了。

直到人不见了,才回府。

陈宫夫人来叫人请他,他忙去了,陈宫夫人十分不安,道:“女公子为何而来?!可是为了联姻一事责怪于你?!疏不间亲,姻亲一事若是处不好,怕你会惹怒温侯,反惹不是。”

“并非为此,你多虑了,女公子已被主公接回去了。”陈宫笑道。

陈宫夫人面色有难,道:“既不为此,这又是何故?!你且看,若不是怨你犯错,怎么会送你这些东西?以往哪一次温侯赏下,命人送来的不是金帛粮米?这次怎么能是糟与糠呢?!”

酒糟,米糠……

陈宫一见,竟是哭了,一手执糟,一手执糠,道:“女公子海量,宫死不敢忘,敢不以死相报主公,誓不为人!今后若是敢再有二心,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陈宫妻道:“好好的赌咒做什么?!”

“这是告诉我,主公不忘当日我扶持迎吕之事,也提醒我莫忘主公信任之情。”陈宫道:“惭愧呀,主公虽好骂人,但从不疑心于我,绝非那等心中藏奸,怀恨在心之人,这样的主公,有什么不好,有什么不好?!陈宫呀陈宫,你该死,该死呀!当初所看中的不正是主公这片心嘛,为何今日竟也嫌上这个了……”有缺点可以包容呀,只要不像曹贼,这样的小缺点真没啥。

咦唔唔,好不伤怀感动。

陈宫妻:……

且说吕布兴高采烈的为女牵骑,招摇过市的,他牵着马也不歇着,倒骂了陈宫好几句,又劝女儿别担心,以后必不让他赚女儿再去联姻为质,又骂府上下人实在可恨,娇女出门竟也不跟着,又叮嘱她以后要出门,要派兵将护着才是。

这抱怨嘴碎的样子,令吕娴实在无奈。

真的没想到,她爹是这样唐僧的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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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 我爹是吕布5

虽说他是关心自己,她很感动,然而这背后骂人说人的事实在不好。多少事因此而生恨和嫌隙猜忌?!

幸好还是陈宫有些肚量,倘换了旁人,若是从旁人处听说主公抱怨自己,迟早要生二心。

所以说,陈宫有联结袁术之二心,实在情有可原。

问题还在于吕布身上。

若不是看他实不济事,以他之英勇无敌,陈宫又何须再有所谋?!

吕娴想一想陈宫,也特别无语。陈公台当初也够识主不清的,偏偏奉了吕布为主。

不过这也算是机缘吧。

就冲着这旧情,吕布也不能把陈宫给弄的心灰了。

看他还在前方抱怨,吕娴实在忍无可忍,笑道:“爹,这赤兔马好虽好,就是嘴太碎,让人心生不喜。”

那厢吕布出府,正好高顺入府议事,听闻主公去了陈宫处,怕二人主臣离心,便忙跟了过来,又听闻已接女公子往回来了,又忙赶了过来,还没请礼,没头没脑的便听到女公子这么一句,当下忍俊不禁,倒也好笑,又怕吕布生气,便忙先看吕布脸色。

谁料吕布这脑子,偏生听不懂,反而笑道:“我儿有所不知,这马儿啊,都嘴碎,马儿吃草的,日日嘴不停,自然嘴都碎。”

“……”高顺,他忙请礼道:“见过主公,见过女公子。”

“高将军!”吕娴抱拳笑道。

高顺讶异了一番,忙拱手还礼。

高顺牵着马匹跟着吕布身后一侧之地,并不越前,一起往回走。

如此忠心与规矩的人。吕娴暗暗打量了一番。心中满意。

吕布白门楼被杀之时,陈宫和高顺也一并被杀了。

其实陈宫这个人虽然也有点缺点,比如清高,少点眼界,但其才能并不亚于诸葛亮,高顺也是如此,不亚于张关二将。

高顺命不好,认了吕布为主,早早死了,才没有发挥余地,倘若吕布能成事立国,高顺在排行榜上,未必不能居前。

张关二将能名传于后世,一是因为吕布早死,二是因为刘备以成霸业,自带光芒。

所以吕布啊吕布,你可真不能败啊。

只是这老爹的脑子,真是令人忧心。

“爹,这赤兔马虽好,可惜嘴太碎,若是贪口,早晚要死在这张嘴上。”吕娴笑道。

高顺听了,看了一眼吕娴,见她似笑非笑,一脸无奈的样子,颇觉古怪。

这话听着不太对。

偏吕布就是听不出来,也不是真的听不出来,还是因为爱女心切,没有多想,反而笑道:“这赤兔与旁的马不同,在战场上,行军途中十分忠心,断断不会因为想吃草,而停下来误主的。”

“……”吕娴。

“……”高顺。

吕娴看着一脸木然的高顺,道:“高将军,我在闺中时,听闻将军为人清白有威严,不喜饮酒,不爱馈赠,所将七百余兵,号为千人,想来以将军之正气,所领之兵,定以一挡十,勇猛无敌,我心下暗暗仰望之,不知高将军可有空闲,若是不嫌我叨扰,我想去你军中瞻观一回。”

高顺心下诧异,却道:“末将所领军名为陷阵营,女公子若好奇,末将随时有空领命,只是不敢虚担女公子夸赞,若论勇者,谁能与主公匹敌!”

吕布听了面有得色,笑道:“我儿若想看军中热闹,明日为父升帐且带你过去看看。”

高顺低下头,想要劝一二,到底是将话又给咽了下去。

军中大事,岂可儿戏,带女儿家前去看热闹?

高顺虽没说出口,吕娴却能看出来他想说什么。

高顺这个人,忠直正气,这样的人,若是领导不对,便绝不会对他多亲近。他不算是个会钻营讨喜的性子。

所以虽布虽知其忠,却并不重用,只亲近魏续,疏远高顺。

因为他真的太直了,吕布这种性格的人,不会多喜欢高顺。

吕娴想到此处,都觉得吕布真的运气很好,能得了陈宫和高顺,这两个人,身上都有一股正气。陈宫就不用说了,厌曹操若斯,而高顺,更添一份忠勇,大将之才。

“爹帐中有什么可看的,若看也要看爹与高将军匹敌力战,谁能赢。”吕娴道。

吕布大笑,道:“高顺岂是为父对手?!”

“父亲身为大将,若赢了高将军,也胜之不武,并不光彩,”吕娴笑道。

“这是何说?难道让为父故意让他不成?!”吕布瞪圆了眼睛道。

“女儿是说,身为主帅,不可轻易下场与自己人对敌,对敌虽赢,却失威,爹啊,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吕娴叹气。

吕布道:“这又是何道理?!”

高顺听着父女二人对话,默默无言。

到府上了,吕娴下了马便先进去了。

高顺随着吕布进府议事,道:“所买马匹至今未归,也不知有何意外,军中缺马缺粮,甚为苦恼。”

“且派斥侯去看,”吕布道:“粮草之事,只问陈宫。”

高顺一肚子的话又给咽了下去,只好道:“是。”

严氏只在后院抱怨呢,对貂婵道:“你若空闲,便去安慰一番娴儿,她怕是吓坏了,自回城后,举止实在不妥。”

貂婵暗笑,却劝慰道:“夫人勿忧,我观女公子,并非是那等闲女子,将军之女,岂会为这些事吓破了胆。这番举止,必然有因。”

昨日她本是去安慰吕娴的,但是一见吕娴便知道,她根本无须旁人安慰。

“能有什么原因,还不是怨陈宫,只听那袁术许以好处,差点误陷我儿为质,”严氏说罢又担忧的往外看了一眼,见吕娴还不归来,又骂府上诸下人,不知约束女公子,只知一味讨好,若出了意外,叫将军打死等语。

诸下人虽害怕,倒也不怎么怕严氏,盖因她虽喜抱怨骂人,却真的不算苛刻下人。

“我儿命苦,”严氏又垂泪了,道:“好好的人儿,弄成了这般,偏又不能大骂陈宫,惹的她只能自己去质问他。委屈我儿了……”

“……”貂婵真的觉得以吕娴那等的姿态,恐怕非为是为质问而去。

正哭着,吕娴已经回来了。

严氏抱住她又是大哭,“委屈我儿了,还要叫你自己去讨公道。那陈宫实在可恨,这般的算计我儿。”

吕娴头有点疼,看到貂婵眼睛一亮,貂婵朝她使了个眼色。吕娴便是一笑,便去哄严氏,道:“娘亲,我并非是去质问陈宫,母亲误会了。”

“那去是为何?”严氏愣住。

“是去感谢他的,”吕娴笑道:“他虽然差点坑了我,不过,他一心为我爹,我当然得感谢他。娘亲啊,以后这话莫说了,不然令人寒心。”

严氏这才不说了,道:“以后少往外跑吧,女儿家在外抛头露面,不像个样。”

“这个我答应不了娘亲。”吕娴道。

“这又是为何?!”严氏道。

吕布进来了,听了这话,也站住了。

吕娴道:“知道女儿以前好哭,为何如今却是半分眼泪也没了吗?!”

严氏一听心如刀割,道:“昨日我儿自回来,性情便大变,这装扮也全然变了,仿若脱胎换骨,母亲本欲问你,却又怕触及伤心事,娴儿啊,你可不能再这样了……”

吕布上前道:“我儿万不可郁结于心,久不释怀。”

“我的改变,是因为我悟了……”吕娴一本正经的道。

貂婵有点不好预感,莫名想笑,在后方使劲的朝她使眼色,想让她别瞎说吓人方好。

这作怪的性子,也不知像谁,估摸着是像将军,这促狭劲头……

果然。应验了。

只听吕娴闷声道:“出城远嫁,在马车上,把我一生的眼泪都给流光了,女儿如今已经不会哭了……”

严氏大哭,吕布也面有心疼之色,急欲安慰她。吕娴却继续道:“昨儿父亲去接回我前,我突然悟了,我想着要不我出家算了……”

“……”齐齐哽住。

这吕娴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后来一想,又不是我的错,凭什么我要出家吃苦,还吃不饱。想我也是堂堂天下第一英雄之女……”

“……”

“思来想去,觉得这是谁的错呢,”吕娴一脸悲愤的道:“就是我爹拼不过袁术,若是我爹雄锯一方,我便是土公主,何惧区区袁术脸色,去联个劳什子的姻……”

“……”吕布怔住了。

“就是我爹拼不过别人爹……”吕娴悲愤色道:“后来我又想通了,靠人不如靠己,我爹便是盖世英雄,做不了天下第一,也没有用。”

吕布也已悲愤欲绝,面有羞惭了。

“后来我又想,爹有妈有不如自己有……”吕娴道:“与其做公主,不如做主公!”

“……”

吕娴看天道:“嗯,回来之前我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娘,记得帮我多备点男式布料,我要做男装。”

说罢,竟然直接往后院去了。

严氏悲泣不止,貂婵心有震荡,若有所思,眼中带着光,看着吕娴。

吕布又悲又喜,道:“好好好,我儿好志向!想我吕布之女,岂会输与男子。女儿受屈,便是为父的耻辱,为父今后定然更奋进,护我儿女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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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章 我爹是吕布6

“将军!”严氏哭倒在他怀里。

吕布搂着她,眼睛也红红的,道:“是布无用,叫我儿受委屈了……”

貂婵的眼神一直放在早走掉的吕娴身上。这一刻,只觉吕娴身上有无限的光芒,比之吕布更加耀眼。

那是吕布所没有的志向的力量吸引。

吕布又悲又愤,回首正欲也与貂婵哭一番,哪里还有貂婵的身影,早追上吕娴去了。

“……”吕布。

“女公子……”貂婵眼中带着迷妹的眸光,追了上来,娇喘微微,脸色俏红,当世绝美之姿。吕娴一看,便觉赏心悦目。

两人倒像彼此的粉丝,看向彼此的眼神如此神似。对视一回倒相视一笑。

其实貂婵比吕娴大不了几岁,两人站在一处像姐妹。

“女公子心蓄大志,可惜不为男儿,倘为男儿,有将军之虎威,女公子自能成就霸业。”貂婵道。

“我所言,若是能激发出父亲几分的豪情壮志来,也不枉我费这许多的心思,受这些委屈。都说悲极而奋上,父亲若是能有雄心,我们二人以后也有好归宿。父亲若是没了,我们两个的处境……”不用说都能想象。

貂婵听了,也悲从中来,“日后我也会多多提醒将军,不敢稍忘今日之言。”

貂婵道:“夫人那里,以后我也会多多陪伴安抚,女公子有才志,更不该拘于后院,当奋进助将军以成霸业!”

她的眼中带着希冀的光,道:“女公子行事更比我方便,但请一展所学,不该局限自身,家中之事,我且为女公子应付。”

这是要拿出真本事了吗?!

以貂婵的见识和周旋的本事,区区一个严氏,哄好她少哭不限制自己,完全不在话下。

以前的貂婵只是守着妾的本份,无意越矩。

只是如今不一样了。

她想要看到眼前这个人,这位女公子,能走多远。

“貂婵知我。”吕娴笑了,道:“我和父亲都不会让你失望。”

其实吕娴与陈宫说当下处境的时候,脑子里已经想的很清楚。

眼下虽不妙,然而免于被杀只是第一步,偏守一隅,以求自保,绝不是吕布能活下去的方式。

他之才能,没有人不惧他,必定要先除他,才可安心图天下。

既绝不可能被人所容,就只能奋进向上,奋力搏击,以求能有一席之地了。

吕布这样的人,除了必须要去成就霸业,还能屈居人下吗?哪个敢容他,便是刘备以仁德著称,也要杀之而后快,以除后患无穷。

“貂婵,后院女子摒弃前隙,放下偏见,文臣武将也是一样,放下敌对,看的更高远些,上下一心,我父霸业可图。”吕娴道。

“是。”貂婵笑,“这天底下的道理是一样的。”

若有貂婵这等见识与心胸,那些文臣武将不相嫉,便能迸发出更大的力量。

团体,配合。太重要了。

陈宫与高顺一向不和,高顺不喜陈宫,陈宫更嫉高顺之才,又嫌他太愚钝忠诚,是个死脑筋。

所以两个大才在之前,甚至街上遇上面,也从不相互招呼厮见,在吕布面前更是面和心不和。

高顺从温侯府中出来,正郁闷的准备回营,却被陈宫的车马给拦住了。

高顺蹙眉,已然不悦,但他并不是强争的性子,向来不会让主公为难,便退开了一些,准备让他。

陈宫掀帘下了马车,对他一拜道:“高将军。”

高顺吃了一惊,见他对自己如此礼遇,心下虽狐疑,却忙下了马车,回拜道:“陈将军。”

“高将军刚从主公府上来吗?!可曾见过女公子?!”陈宫笑问道。

高顺更不解,却回道:“正是,女公子已被主公接回了。”

陈宫笑言,“高将军可有空,去我府上一聚,宫有话要说。”

高顺道:“自然有空,请。”

“请。”陈宫忙上了马车,见高顺上了马后却不肯居前,便笑道:“将军骑马,不如居前,我的车马在后既可。”

高顺见他所言并没有阴违,想了想便往前去了。

到了陈宫府上,坐定上茶。

陈宫却是行了个大拜之礼,高顺骇了一惊,忙去扶,又回礼道:“公台这是作甚?!”

陈宫道:“宫特向高将军请罪,宫前番嫉才,犯了小人之心,还请将军勿见怪。”

高顺忙道:“公台不可如此,顺也有失,多不敬公台之处,还请公台见谅!”

陈宫红了眼睛道:“枉陈宫自作聪明,若不是女公子一语惊醒梦中人,宫还自诩为第一聪明人,十分不能容人,如今深刻反省,特向将军请罪,望将军大人海量,不因私怨,而怨于宫,影响主公大事。”

“公台言重了,些许小事,顺从不放在心上。”高顺道。

“将军忠勇,从不怨尤,宫更惭愧于心。”陈宫道。

两人说开了旧怨,倒是有点感慨。

一时又坐定了,陈宫道:“主公反悔婚事,袁术必抱恨于心,想击主公,又惧曹操去袭他,因此,很有可能会从我们内部击破。将军近日请务必多查看细作,军中若有人生了叛心,防不胜防,倘若有变,将军速速决断平叛!”

高顺一惊,浑身都坐直了,低声道:“公台确定?!”

陈宫苦笑道:“如今我也不瞒你,女公子婚姻之事上,我曾生过二心……”

高顺脸色一冷,拔刀出鞘,冷冷盯着他。

陈宫却半点不怒,只有愧色,道:“所以才一力促成婚事,以观后效,倘主公性格不成事,我便……哎,本以为事情机密,倒被女公子识破,点醒。如今,已羞煞我了,高将军若是要杀,宫自也不敢申辩,即刻就死!”

“主公待你不薄!”高顺怒道,手按在刀鞘上。

陈宫更有惭色,道:“因此,也稍知袁术阵营中事,袁术欲除刘备与主公,必力图之。他帐下谋士极多,必会使计从我内部击破,还请将军多审察。”

高顺狐疑不定,也不知他这番自白,是否有诈,想诱杀自己。或是出于真情实意。

“高将军若不信宫,可立即杀之,宫毫无怨言。”陈宫闭上眼睛,高昂着头,一副引颈就戳的大义模样。

高顺将刀归鞘,道:“且免你一死,待我查明,倘若你敢虚言,我必杀之!”

说罢归座,道:“我自会严查帐下。”

二人共饮了一杯茶。

陈宫道:“多谢高将军。你我二人齐心,主公必定无忧。”

“以后倘有事回禀主公时,主公不决,或是主公决断有误,高将军可去问女公子。”陈宫道。

“公台多次提起女公子,是何道理?!”高将军道:“女公子是后院女子,军务大事岂会懂?!”

陈宫捻须笑道:“高将军莫小看了女公子。女公子既已见过高将军,可曾与高将军说过什么?!”

高顺道:“是说过要去顺帐下看看军中之事。”

“这就对了,女公子既亲自来见宫,想必明日或后日便要去瞧高将军了,高将军到时便知女公子高见,届时,宫自也抽空前去一观,正好还有几个问题要追问清楚。”陈宫道。

高顺更加不解。

陈宫哈哈笑道:“女公子很是欣赏高将军,言高将军最是清白正气,大将之才!”

高顺已经懵掉了。

他甚至有点皱眉,实在不知道这陈宫老是提及女公子到底是为什么。

饮完了茶,陈宫送他出府,高顺上了马,若有所思的回军营中去了。

陈宫回府中思索。眼下的局势,其实并不乐观。

军中有亲近袁术,有二心的人。而城中,还有陈珪父子亲近曹操。

内忧外患。

吕布虽据徐州,然也无有外援,除了小沛刘玄德。然而刘备此人,对吕布也不可能同心,他这样的人更蓄有大志,不可能收服,为主公所用。

之前陈宫一直觉得一定要除掉刘备,然而,主公若要成大事,便不能轻易再杀忠良了。

否则那名声便要更添一项难听的名声。

袁术那厮深不可信,至于曹操,陈宫更是知道,必有图徐州之心。曹操这厮胃口极大,若是能,他能吞了整个天下。也不怕噎死他。

如今袁术和曹操势大,不能正面相抗。

而江东已在建立基业,刘表,袁绍……等也自有一番基业,可徐州,还不安定啊……

陈宫恨不得现在就去找找吕娴,再问问以后在大方向上发展的高见。

他心下有了些思索,然而,还未思虑周全,一时心乱如麻。

但不知道为什么,与女公子言谈一番以后,心中竟渐渐的有了主心骨的依赖信任之心。

女公子高瞻远瞩,有海纳百川之量,若为男子,主公若立基业,何愁无人继承……

陈宫一时辗转反侧。

然而大事,只能徐徐图之,急不得。

高顺处理了军务归家,其妻出来道:“女公子派人送来了礼单,俱都是金帛等物。”

高顺一怔,道:“是单单我有,还是别人也有。”

“都有,张辽,魏续等人都有,”高顺妻道:“只是给了将军一封信,还未拆,将军且看看吧。”

这般才好,都有,便少了送礼不均,反惹其它将领不满不睦的事发生。这女公子行事,倒还过得去,并不蠢。为主之人最忌讳的便是拉一人打压旁人,若处事不公,必生乱。有多少事就出在后院女子这等私心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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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章 我爹是吕布7

高顺应了,拆开看了。信上写道:闻将军不喜金帛财物,然娴聊表心意,只为将军家眷,上有高堂奉养,下有妻子儿女哺育,我父偶有疏失忽略之心,娴为其女,少不得要弥补上。

另又写上谢他多番维护主公之心。又言道,不知明日可方便她军中叨扰一二。

高顺看言辞恳切,心中有点感动,面上却不显,道:“为军将者,为遇明主,以金帛之物收拢,到底落于下乘。”

其妻道:“女公子也是一番心意,主公多有不周到之处,夫人又不管事,少不得要女公子为主公弥补上了,既是心意,怎么到将军嘴里,竟成了有目的一般。”

高顺自知失言,便不提了。

其妻见他不写回信,便道:“不回小帖吗?恐怕失礼。”

“不好回,她要去军中,不合军规。”高顺道:“我且不回,看她可能厚着脸皮不请自来。”

厚着脸皮?!

其妻诧异的看着他,道:“将军今日是怎么了?怎么频频失言。”

高顺立即闭了嘴,今天的事真的太古怪了,先是陈宫,后是吕娴。弄的他现在不淡定了。想不通。百思不得其解。

他并非爱财之人,扫了眼礼单便交给其妻了。

高顺这样的人,只要吃穿足够,他是不贪心的。他立于天地间,凭借着的是一身正气。这样的人,无怯无惧,心安理得。但就是这样性格的人,晚上也睡不着,一面想着陈宫莫非是使奸计诈他不成,想来他也不怕,一面又寻思女公子到底是有什么毛病,像变了一个人……

纵然他未回帖,吕娴也是不请自来,今日吕娴穿了一身黑青色的劲装,上身再套上一件短打,妥妥的少年郎。再加上肤白貌美,人又精神,身材欣长,立于马上,竟不辩雌雄。

高顺真的不太明白,男人与女人的界限是很分明的,男扮女装,或是女扮男装,若有人说辩不出来,他定哧之以鼻,不知道是何人眼神不好使,瞎子不成?

然而眼前此人,眸中微有虎光,长身玉立,那自信而强大的气势,如同会发光。

她立于马上,坐姿标准,其它战将在她身边,竟然逊色三分。

不辩雌雄,高顺今天明白了,一个人的气质气势是能影响别人的观感的。

到底是主公之女啊。

昨天貂婵与侍女连夜赶工,怕她在外行走,穿的那粗改的男装,颜色古怪,实在不像样子,因此加急赶了一件出来,今天一穿上,果然精神的不得了。

吕布虽出身一般,然而他这样的相貌和才能,不可能娶一般相貌的女子,吕布这个人,最爱的便是宝马美人财名尊荣显名,严氏虽比不上貂婵美艳,但也十分姝丽。

吕娴完全的继承了她和吕布的优点,身材高大,欣长,比例很完美,大长腿,瓜子脸,一双眼睛看着人仿佛会说话。

此刻看到高顺前来,便笑道:“高将军,慕名来军中讨教,还望将军莫嫌我叨扰。”

高顺却正色还了礼,道:“军务重地,女公子若闲来无事往此处总跑,恐怕会坏了军规,令人心不服!”

其它诸将见他说话如此直,怕他得罪了吕娴,忙道:“高将军就是太直,女公子乃是将军之女,自与旁人不同,自然可以随时来得!”

其它人也纷纷解围。

高顺被挤到一边去了,但他还是尽责的道:“军有军规!”

吕娴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不被吕布所喜了。这个人,就是太刚。

明知她这个二代在这儿,好话不知道说就算了,还要硬刚。

不过这个人,是永远不用担心他会背叛的。刚直之人,有自己的行事底线,这样的人,宁叫他死,也休想叫他突破自己的标准和底线。他与陈宫一样,是对自己有要求的人。

吕娴也知道,想要让一个战将心服口服,是要拿出真本事来的,否则,休想得到他们的肯定。不管是高顺,还是这些嘴上顺着自己的战将,其实内心都是一样的。

号令军马,将帅兵马之人,内心自有一股傲慢。要他们心服,得要让他们心服口服才行。

吕娴进了大帐,对高顺道:“高将军,我自知犯了军规,因此想问将军,军规之中可否规定,女子不得入军营?!”

“这倒没有。”高顺道:“只是不相干的闲人,不能入内。”

诸将脸色一僵,咳了一声。

吕娴笑了,敢说主公的女儿为闲人,也是真的勇士,她笑道:“若是能将军马,就不算是闲了吧?!”

“这是自然,”高顺想了想添了一句,道:“莫非女公子想从军不成?!”

诸将都诧异的看向吕娴,面面相觑。

“非也,我此来并非为从军,而是欲为将军,”吕娴道。

“这……”诸将脸色古怪,连讨好的脸色都变得扭曲了。

高顺想到昨日陈宫的言语,又见她十分自信的眼神,便直直的看着她。

“为将军者,依我拙见,一是如高将军一般,上马号令三军,于敌军之中取敌将首级,二是为军者师,善于练兵,精于奇兵,我虽不才,论体力自不及将军之勇力,然,练兵之事上,我略有新法,不知将军可敢与我打个赌。”吕娴道。

高顺道:“女公子请说。”

“我观陷陈营中精兵七百,可分与我一半兵士,给我一月时间,届时分成两队,一分高下,一月之后,以观后效,如何?!”吕娴道。

正说着,陈宫进来了,听见此话,便走到一边,看着二人。

此时诸将都惊呆的看着吕娴。

“将军可敢接?”吕娴激道。

高顺这个人却很理智,道:“女公子虽为主公之女,却从无接触过兵事,如今与末将一分高下,某恐胜之不武。”

吕娴笑道:“公台,进帐为何不语?!”

陈宫笑道:“我观女公子与将军赌约倒也有趣,因此倒看愣住了。”

他近前,听吕娴笑道:“公台可看好这赌约?!”

“这……”陈宫笑道:“一赌约而已,无伤大雅,不若高将军看在主公面上,且接上一接。”

“虽是赌约,却也要约法三章。”吕娴道:“一,不准让我,二,不准轻我,三,要有彩头。”

“这……”陈宫道:“是不是太郑重了。”

“既是军中之约,岂是儿戏,自要慎重,高将军可敢接?!”吕娴激道,“莫非高将军怕我想夺将军之兵?!吝惜兵士不敢战,又怕输了贤能之名吗?!”

若是旁人,只怕真的以为她是来胡闹的,或是来夺权的了。

然而高顺却真的是一个很正直的人,眉头半点不蹙,也不生气,道:“女公子既如此说,末将岂敢吝惜微末才名,末将愿领军令状,若输了,可献头颅与女公子当坐椅。”

“将军轻我乎?!”吕娴笑道:“这般自信以为自己必不输?这可不成……”

“况且将军到时输了,为一赌约,丢了性命,损失的却是我父,可惜没了一员大将。”吕娴笑道:“彩头要有,这样吧,听闻将军不喝酒,若是输了,饮一坛如何?!以后也不可拦我入军营!”

高顺只好道:“敢不从命!”

“我也许个彩头,前番我父为我备嫁妆一百二十抬,皆是好物,倘我输了,便将此嫁妆以作陷陈营中军费如何?!”吕娴道。

众将吃了一惊,面面相觑。

“不可!”高顺与陈宫脸色微变道。

“怎么?军中莫非也有军规说不可收女子之嫁妆?!”吕娴笑道。

“这倒没有,只是女子嫁妆是何等的宝贵立身之物,怎么能轻易许以军营?!”陈宫道。

“公台这是以为我必输了?”吕娴哈哈笑道:“我不必输。不信一月后看。”

见诸将喧哗,吕娴笑道:“蒙托诸位尊从我父,我与我母才可在此安身立命,何惜一点子嫁妆财物不敢与军营?!诸位助我父成事,我才可在此安身立命。若无诸位,我吕娴早身首异处,天下之大,何处容身,人且不容,何况财物乎?!财者,人之附庸也!娴虽是女子,却并不吝惜!”

诸将心中大为震撼,折服道:“女公子高义!我等誓死追随主公!”

高顺心中震撼,呆呆的看着吕娴。

陈宫心中也微激荡,欣赏的看着吕娴。

“若此,便立下赌约,诸位届时可看高将军一醉方休!”吕娴笑道。

诸将哈哈笑道:“女公子当真有主公之勇也!我等定一月后观。”

高顺面无表情,心中麻木不仁。

被一个从没有接触过兵事兵法的女子给轻视了呢。一个月后,且叫她知晓,兵者,凶也!绝非儿戏!

便是高顺这样的人,也被激起了点好胜之心。

陈宫离去的时候是随着吕娴一起回的,笑道:“高将军如何?!”

“冷静理智,大将之才!”吕娴笑道:“就是太冷静自持了。少了点热血与热情,和冲动。为将者,过于情绪化虽是大忌,但是高顺将军却是物极必反了,所以我才如此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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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8章 我爹是吕布8

“激他雄心豪情!”吕娴笑道:“也叫他心服口服,以后不再对我进入军营不满。在军营里若没有几分本事,怎么能让他们听我之言,只凭着我爹的名字,他们服一时,不服一世。”

军营,是个凭本事说话的地方。

陈宫笑道:“只是不知女公子可有妙法否?倘若不赢,这嫁妆可就……”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虽为女子,一言已出,绝无反悔!”吕娴道:“我父追我回城,我已矢志不嫁!此生只愿助我父成就霸业,还望公台以后多多指教了!”

陈宫震撼良久,见她立此誓言,已是豪情万分。

待反应过来后,竟是郑重一拜,哽咽道:“宫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报主公,以助女公子!”

吕娴笑道:“那可也要悠着些才好。千万别到最后霸业未成身先死……”

陈宫一听,竟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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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顺木着脸送来了三百五十精兵,交付于她。

吕娴笑着抱拳道:“一月之后,且分个高下。我便先带兵马走了,另挑选练兵之处,不敢再叨扰军营。我吕娴发誓,倘若输了,我此生不入军营一步,在此之前,我也必不入军营一步,将军放心!”

高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拱了拱手。

“女公子慢行一步,若有闲时,宫可否再与女公子详谈一二。”陈宫道:“宫上次的问题,还未得到回答。”

“我且先去安顿兵马,宫若晚上有空,可饭毕再来寻我,我们捧烛而聊,我在府上恭候!”吕娴笑道:“正好我也有几件事要与公台商议。高将军若有空,也请来一叙!”说罢便是带着兵马,上了马,拱手走了。

“驾!”一轻骑离去。马术精湛堪绝。

“以往并不曾听闻女公子习过骑射,”陈宫喜道:“可见天与之才啊,毕竟是主公之女!”

且说张辽见军中到处是这赌约的传言,还以为是戏言混说,再找部下问了,才知是真。

他怕吕娴有什么闪失,倒最后折进去高顺,便忙去找高顺,劝说道:“高将军一向稳重,怎么能答应女公子这样的事呢?!倘若女公子有什么闪失,主公那个性子,必定不依不饶,到时,谁能劝得住主公?!”

高顺的性子着实是稳重,不慌不忙的性子。然而接连这些事,也叫他尝到了气闷的滋味。

他只觉得胸中闷闷的,特别无奈,道:“刚刚脑袋一热,再被一激,竟答应了,中了女公子的计。”

只是当时那个境况,不答应不行。

“糊涂!女公子到底是一后院女子,到时赢了,你胜之不武,天下人只会笑你与一女子计较,你输了,更是枉为男儿,还不如一死了之!”张辽气骂道:“我且问你,她是主公之女,你是赢是输?”

高顺道:“既已答应,便是公平较量,岂能故意认输?!”

张辽冷笑道:“到时赢了,你且看到时敢不敢要她的嫁妆,传出去多难听,主公更添一层怒,此事主公还不知晓,若是知晓,必然要找你算账,高顺啊高顺,以往瞧你稳重,没想到也有这等糊涂的时候,我且等着看你被主公切碎了喂赤兔吧!”

说罢掉头就走,又气着回首道:“此事你还不快去寻主公解说,让主公出面,把这事给了了……”

“背后告状,背弃约定,非大丈夫所为!”高顺道:“况且主公的性格你也知道,我去说,他只会以为我不欲分兵,只想在军中专权。”

张辽气笑了,哼了一声,道:“该出头的时候你不出,不该出头的时候,竟应下了,行,辽届时便等着你的笑话了!”

张辽一甩帐,持着兵器走了。

高顺一想到此,又是一阵气闷。当时……为什么就答应了呢。现在回过神来想一想,怎么都是后悔。但高顺虽后悔,以他的性子,却并不怨恨。

张辽出了帐还是怕出事,想去寻吕布说此事,又恐吕布的性子反而把事弄的更大,不可收场,想了想,便去寻陈宫,寻了几处才在衙门处寻到他。

“文远为何怒色冲冲而来?!”陈宫笑道。

张辽面有薄怒,却压低了声音,恐他人听见,道:“辽素知公台与高将军不睦,然,女公子之事,公台实不该挑拨,主公帐下大将本就不多,高将军是极得力的一个,主公十分倚靠,公台竟不能容他吗?!”

陈宫无奈摇头笑道:“文远误会了,此事,是女公子所为,非我所设之计。”

“哦?从未听过女公子还有这等的本事,不是你诱她又是谁?!”张辽冷笑道。

若是以往的陈宫,听了这话少不得要与张辽生隙吵将起来,然而现在他却并不入心了,笑道:“文远挺关心高将军。”

“同为主公帐下之人,还望公台手下留情。”张辽道:“若陷于私怨。”

“文远比之宫还要深明大义,可见以往宫有多自傲了,”陈宫反省了反省自己,又笑道:“实不相瞒,此事,果真与宫无干,将军若不信,晚间我与高将军去访女公子,不若文远也一并前来,文远与高将军乃是主公的左膀右臂,女公子若见我们三人和睦,想来女公子定然高兴。”

张辽听了有点怪怪的,哽了一下,道:“深夜访女公子于内院后宅?!”

陈宫也知道他担心什么,只是笑而不语。

张辽脸色古怪,本欲拒绝,但话到了嘴边到底咽了下去。

算了,反正是去主公府上,倒也无妨。

况且,他也想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省得陈宫支使女公子坑高顺。

“也罢,便一同前去。”张辽道。在他心里,女公子的脑子,与吕布划等号。

陈宫只笑,张辽正欲离去,只见陈登进了衙门来。

三人厮见过,见陈登进去了,陈宫才低声道:“文远近几日当密切注意陈登的动向为好。便是他父陈珪向主公上荐,破了主公与袁术的结盟,坏姻亲事小,然,收拾残局很麻烦,主公追回女公子,袁术必然恼怒于主公,这对父子其心可诛,我忧他们有不轨之心。”

张辽一凛,也知事大,便应了。

陈宫知道,这个陈登是绝不能再让他接触兵事的了。

但他还不能确定这陈登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他陈宫当时促成姻亲之事,的确有投靠袁术,留个后路的意思,但也是为吕布争取个外援,而这陈登父子呢。所思所虑,却绝非那么简单。

“陈登向来心高气傲,陈家又是公族之后,若是陈登真有异心,主公危矣!”张辽道:“此事还须禀告主公,有个决断方好。”

“不急,待晚间女公子自有计较。”陈宫道。

“你这……”张辽真是不知道陈宫是不是中了什么邪。

陈宫看着张辽特别无奈的走了,也是发笑,待到他见过女公子,便知主公有望了。天下人笑吕布者,皆是因为有勇无谋,轻吕布者,也是因为有勇无谋。如今,其女得力,徐州有望,可放眼天下了。

看陈宫坐回案上处理公务,陈登瞥了一眼,微微哼了一声。

这陈宫虽有才却无志。事那匹夫吕布,当早早图之。

且说吕布,向来喜好些宝马,金帛之物,每日里也不怎么打理军务与政务,平时无有战事之时,便在府中与貂婵喝酒作乐。

然而这几日吕布发现有点不对,以往貂婵对他十分热情,这两日竟是没空理会于他。

吕布有点不高兴,得了闲便来后院寻貂婵,问了侍女几遍,皆说未见着貂婵,一时心中便有些疑心。

见她不在屋内,进去看了看,见桌上有针黹之物,还有未完全成形的布料,心中便是咚的一跳,待上前拿起一瞧,竟是男子之衣,看窄小的身量,根本不可能是他穿得下的。

貂婵本是孤女,又无兄弟,哪里需要做什么男子之衣?!一时便疑心貂婵与人有私?!

是谁?!竟敢动他吕布的女人?!

吕布一时气的肝旺脸红,将衣物狠狠往地上一掷,喝问左右道:“貂婵呢?!”

左右吓的瑟瑟发抖,俱都道:“不知。”

吕布气的脸色发青,一时踢开众人抢出了院子,到处在园里寻找貂婵。

忽见园中有一瘦弱男子的背影,搂着貂婵又笑又闹,两人笑的前仰后合。

二人竟然在众目睽瞪之下,私毫不避讳!

吕布已气的发昏,画戟搁在前厅了,手边并无趁手的兵器,一时恼恨的大喝一声,“贱人!”

他这么一声虎吼,倒把两人吓了一大跳。

两人回首一瞧,只见吕布胀着一张脸,瞪着虎眼恶狠狠的抢越过来,大怒道:“何人敢勾我爱妾?!吃我一拳,叫你即刻去死!”

貂婵吃了一惊,脸色已是变了,吕布向来力大无穷,这一拳下去,可不得把女公子给打死了,她吓的尖叫一声,待要说这是女公子,然吕布的手实在太快,已是抢了上来,将她往旁粗暴一推,拳头已是朝着吕娴去了。

“不可,那是……将军爱女……”貂婵跌的眼前发昏,然而话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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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章 我爹是吕布9

此时的吕布如同被激怒而失智的猛虎,怒呲欲裂,拳头已是狠狠的朝着吕娴的脸砸过来了。shu03.com新`快

咚!

千钧一发之间,也不知吕娴如何出手的,用巧劲一挡,吕布拳头竟拐了个方向,砸到柱子上去了。

真不愧是猛虎,这一狠拳下死手下去,那柱子表面的漆竟裂了一片,里面木质表面已是裂开了。

吕布怒发冲冠,还欲再打,貂婵大叫道:“将军今日是要打死女公子吗?”

此时此刻,吕布哪里听得进去?!

什么狗屁女公子,便是金公子银公子,今日也休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吕布大喝一声,一面怒斥貂婵,“竟然还敢为小白脸说话!”

一面拳头又朝着吕娴砸了过来,吕娴脸也黑了,她虽军校毕业,也受过特殊训练,执行过特殊任务,武艺本事是有的,然而与吕布对招,以她的体力,真的很勉强,光挡而借力打力这一对手,她就已经用尽了力气和精神,身体太弱,又长期养在深宅之中,身体素质比之娇花一般,哪里又会是吕布的对手。

“爹!”吕娴见打不过只能躲,好在她比吕布可瘦小多了,一溜便走了,一面狼狈的躲,一面狼狈的喘。

吕布更是恼恨不堪,道:“你叫谁爹呢!?”

一面更是抢着来追杀,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得,就别指望一个满脑子绿帽子,以及捉奸的男人能有什么理智。

吕娴气的骂道:“吕布匹夫!除了打杀,你那脑子就没别的了!”

吕布气炸了。

貂婵又急又气,指着吕布骂道:“吕布!枉你为英雄,竟连亲生女儿也认不出,说你是匹夫,你连匹夫也不如!”

吕布一听,已是恼的不成,转过身来要拎了拳打她,如风一般的过来,一拳砸了过来,却身中她身后的柱子上。

貂婵十分英勇,竟是眼都不眨,半点不惧,只瞪着眼睛,气的脸色俏粉的看着他。

吕布到底舍不得打她,只怒道:“貂婵为何负我?!”

貂婵气道:“将军且看看那到底是谁?!”

小白脸,还能有谁?!

此时的吕娴已经累的直喘了,很没形象的瘫在柱子上,警惕的看着吕布,道:“爹,你这是要打杀了你亲生的女儿啊,没想到我吕娴竟然要死在亲爹手上,多好冤呐!”

吕娴?!

吕布这时才稍理智回笼,待回首一看,不是吕娴却又是谁?!

一时僵住了,慌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忙过来扶吕娴,道:“我儿?!怎么会是我儿?!”

吕娴无语的看着他,猛虎之吕布,再被他追打下去,一拳可不得直接上天?!

这莽的劲头,吕娴真不知道该说他怎么办才好。

貂婵落下泪来,道:“将军是天下英雄,貂婵虽微贱出身,然心慕将军,心中只有将军一人,而将军却不信贱妾,不分青白皂白便要上来打人,枉贱妾一心以为将军是天下英雄,没想到竟是莽夫,貂婵还有何希望?!”

说罢,竟是甩了长袖,捧着心口与泪回去了。

“貂婵……”吕布一阵阵懊悔,欲追,却又担心吕娴被自己打坏了,一时之间竟是里外不是人了。

吕娴也是又气又怕,好险差点没被吕布打死。

怒极反笑,道:“爹真是好本事,在温侯府上,谁有那么大的能耐,敢来这里作乱?爹,我看你这脑子,是猪。”

吕布此时又悔又惭,被骂成猪,竟也不生气,只哄道:“可打坏了我儿?!我且去寻大夫来给你瞧瞧……”

“我没事,你去看看貂婵吧,这样的美人,一腔真心与你,你竟不信她,都说英雄才配美人,我看爹顶多是个匹夫,哪里是什么英雄?!”吕娴道。

吕布耷拉下耳朵,羞惭欲死,被骂的竟一声不吭。

且说家里下人见温侯发怒,一个个吓的早成了没脚的蟹,乱滚乱爬到严氏屋内,直抖道:“不得了了,不得了了,打起来了了……”

严氏吃了一惊,道:“谁打起来了?!说清楚……”

下人们一向惧吕布,哪里又说的清楚,只含糊的道:“……将军去打貂婵和女公子了……”

“啊?!”严氏吓的眼泪都飙出来了,偏生也是个不怎么能震得住事的,着急忙慌的便要去劝去看,慌了没了个主意。

她身边的老仆婆道:“夫人,赶紧去请人来拦一拦将军才好,将军发怒要打杀人,夫人如何拦得住他?不若快去请诸位将军前来一劝方好,也可稍拦一拦。”

严氏慌的没了主意,忙道:“快,快去请……”

也不说请谁,下人们一向是没主张的,一时之间都往外跑了,也不知是逃命躲一躲,还是怎样。胡乱的请人,竟叫嚷的全城都知道。

人人皆知温侯府上在打架了,还有闲了没事的,到温侯府附近的巷子里看热闹,打听消息。

反正,等人都来府中围观的时候,吕娴才发现,很多的将领都来了,齐齐的挤到了院子里看着他们父女。

吕娴额上的青筋已是在跳了。

这个劝一句,“将军息怒,切莫打杀了爱妾与女公子啊……”

那个再来一句,“有什么事好好说……”

吕布只能讪笑,“误会误会……”

偏他是个不避嫌的,什么话都直说,“爱女扮成男装,布以为貂婵在私会小白脸,这才……”

“……”吕娴若是刚刚只是有点怒的话,现在已经是忧了。他瞪着吕布,面有怒色,一副要打他的控制不住的表情。

那些将领偏生还来劝她,道:“将军一时失手,女公子莫与将军置气,可伤着了?!快寻大夫来瞧才好……”

严氏在一边悲泣,道:“便是娴儿一时犯了错,将军也不该打了娴儿,若是伤了哪儿,可怎么好?将军且寻谁去找亲生女儿?将军半生只得此一女,爱如珠宝,怎么如今倒为一贱妾打她了,将军舍得,妾身却不舍……”

一时下人们慌的请大夫的请大夫,到处乱跑,乱糟糟,乱成了菜市场一般。

这叫温侯府上?!吕娴嘴角抽了抽。若是以往有人这么告诉她,打死她都不信。

诸将也劝,纷纷劝解父女二人息怒。

吕布十分尴尬,辩解道:“并未伤着,我儿十分英勇,接了我一拳……”

众将虽吃惊,但也并不怎么信。

倒是张辽,高顺略显诧异,对视了一眼。

陈宫看这里热闹的不行,主公平日亲近的宠臣宠将都在,他挤也挤不上前,但这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以往只余忧心,如今却露出此许笑意来。

吕娴朝他直直的看了过来,露出一个极苦的苦笑来。

一时闹轰轰的,又是叫大夫来瞧,又是劝解,闹的吕娴头都大了。

好不容易众将都离去了,吕娴的脑子里还是嗡嗡的。

严氏还在哭,吕布便去哄她,一个劲的赔罪,严氏依旧不依不饶,又是怨吕布,又是骂貂婵。

吕布十分狼狈,好不容易将严氏给哄回去了,又去哄貂婵,谁知貂婵竟将他给赶了出来。

一只猛虎,倒成了大狼狗似的,到处被嫌弃了,又来见吕娴,吕娴心烦,也不肯见他,只叫他边呆着去。

吕布耷拉着耳朵回前院去了。

后院一般外男是不进来的,刚刚诸将既都来了,便也无所谓了。

其它将领都走了,张辽和高顺还在,陈宫也在。

吕娴抬首看天,陈宫看她面无表情,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破事,只好道:“女公子无事吧?!”

“我温侯府上恐沦为徐州府笑谈了吧?!”吕娴实在高兴不起来了,一脸苦相,道:“然后与以往所有的事一样,成为逸事,传至九州,人人皆笑。”

“只是家事,天下人未必会耻笑。”陈宫安慰道。

吕娴却很难受,道:“一家尚且不能治,何以扫天下?!”

张辽和高顺尽皆一震,吃惊的看着吕娴。

陈宫也直了背,道:“女公子莫非志在天下?!”

吕布真的能力太差了。他业务能力是过关,然而领导能力实在是太差太差了。

她倒是想为公主,更近一步,然而爹不给力,只是妄想而已。

一时看了这些事,倒有些心灰。这也是在所难免之事。

“女公子万不可丧气,”陈宫道:“主公虽资质有限,然我等用心辅佐,未必不能成事。”

“主公向来不愿听人所言,然而若是女公子劝解,主公必听,主公对女公子,是真心疼爱,未必不可图之啊。”陈宫道。

吕娴呼了一口气,慢慢冷静下来,道:“是不能灰心,否则便被群雄撕碎,死无葬身之地了!”

陈宫这才松了一口气,见她稍恢复了些精神,便道:“女公子且去休息吧,我与二位将军先回了,他日再谈也可。”

“无妨,我虽对父不愉又失望,然而倒不至于灰心败兴,公台且与两位将军一并留下,我先命人备上茶水,三位稍坐一坐,我去洗漱一下,去去就来!”吕娴拱了拱手,先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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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章 我爹是吕布10

侍女们就在亭子里上了茶水,三人就坐了,张辽和高顺只是默然无语,只有陈宫施施然的坐下,竟倒了茶喝。

二人有一肚子话想说,然而看着陈宫一言不发,只十分悠然的样子,也是半晌无语。

话头太多,一时之间,竟无从谈起了。

吕娴郁闷的要命,回屋途中看到下人们乱七八糟的跑动,也没人出来管管,她的头就开始跳。

她忍着气,回了屋将狼狈的自己收拾了一下,又重新洗漱了,再换了一套劲装,这才收整了心情,不敢叫三人久等,忙又回了亭子。

此时天色已经渐黑了,侍人们忙掌上了灯火前来。

吕娴又叫她们去备宴席。

天气算好,早已开春,日渐转暖,晚上在亭子里并不算冷。

四人坐了,竟一时无话。

陈宫看吕娴只闷坐着抬首看天,便道:“女公子在看什么?!”

“夜观天象。”吕娴道。

陈宫来了兴趣,道:“女公子竟对天象有钻研?”

“非也,说夜观天象,只为自己脸上贴金,其实我是苦闷,看看星星看看月亮,”吕娴道:“公台,高将军,张将军,我是愁啊,我父这性子,你们跟他许久,想必也是知道的……”

“我父身边多有贤能,他不光不能尽用之,反而会众叛亲离,”吕娴道:“今天的事三位也看到了,我若是他的将领,心里是瞧不上他的,表面会劝说这破事,然而,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嘲讽……”

“月之光华,才令群星聚集,可他偏偏是太阳,不光照的旁人无光,而且还刺人眼睛,”吕娴道:“谁愿倾心归附于他,追随一时,能长久乎?”

张辽与高顺听了,也有点丧气,更显沉默与愁容。

“这家里也乱糟糟的,他一个家都治不好,城里呢,也全无规划,对手下将领,官员,风气更是乱七八糟,不识忠良,不知好歹,”吕娴起了身,道:“虽有虎猛,却无虎威,内不能治家,外不能御下,谁人肯服他?!他这样的人,迟早要众叛亲离,内外一起灭杀。”

说罢竟是哭了。

吕娴自穿来,还真没哭过,此时真的是被吕布给气哭了。

想她也算优秀的军旅之人了,竟被这吕布给气出好歹来。

一时心中悲凉至极。在现代好好的日子不过,穿来这儿受这担心和闲气。

她没有什么争雄天下的大志,只想来了便好好活下去,可她爹偏生是吕布。

吕布这样的人,若是不图进取,早晚得死,她身为其女,吕布一死,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哪怕只是个普通点的出身也是好的。现在这样,不上不下的,实在是叫人心灰。

吕布这性子,就犹如那扶不上墙的烂泥,难以成事。不能立威,虽猛,能御下吗?!

她难过了,吕娴却知道自己,是真的入戏了。她已经做不了局外人。

陈宫看她真伤心了,忙劝解道:“既知如此,女公子合当常规劝才是,主公便是听不进我等言语,女公子却是主公爱女,必定是听的。”

“规劝有用?!”吕娴冷笑道:“对待猛虎,少不得要用鞭子先乱打一通再说!”

她举了杯,道:“以茶代酒,敬公台与两位将军,昔日真是难为你们了,事奉这样的主公,以后,我爹的事便是我的事,倘若他再如此混帐,不通事内,我少不得要说一声不孝。”

说罢豪放的一饮茶而尽。

三人也忙陪着喝了。

张辽一直静看她言谈举止,此时放下茶杯道:“主公虽勇猛,却一直被人所轻视,盖因如此,若是女公子有劝解之心,我等少不得以后要多多劳动女公子了。”

吕娴朝他拱了拱手,此时此刻,面对这些大将,她竟然觉得愧疚。谁叫她爹是吕布呢。

天意弄人,惆怅。

“上次深谈之后,宫自思良久主公的出路,观今天下群雄并起,不早图之,必被人所图,因此日夜忧心不已,因几次三番未能问清女公子之志,故不敢妄言!”陈宫道。

“公台请一舒高见!”吕娴道。

“敢问女公子所图是为群雄,还是为天下?”陈宫道:“若不问清,宫不敢舒己之见。”

吕娴这才笑了,道:“当今天下,谁不想为天下之主,乱世出枭雄,汉气数将尽,我父之才,若有大志,必可包寰宇内,囊括九州。”

“既是如此,主公出路只剩下一条。”陈宫道。

“愿赐教!”吕娴道。

“奉汉为王,建立基业,徐徐图天下群雄。”陈宫眼睛亮着道:“汉气数虽将尽,然一日汉不亡,一日便要奉汉,绝不可称帝。”

吕娴终于露出了笑意来,喜道:“公台与我想到一处去了。不错,除非哪一日曹操取代汉天子自立为帝,否则,我父便一日不能称帝。”

陈宫也笑,道:“所以袁术此时有自立之心,是在寻死。”

枪打出头鸟啊。

汉天子虽已成了吉祥物,但明面上,人人都必须要尊奉之而不能出这个头。

“火候不至,谁敢有称帝之心?!”吕娴道:“便是曹操,至死也并不敢称帝。”

这个陈宫不知,然而吕娴知晓古今之事,却很笃定。

陈宫的眼神之中颇带了几分知己的心情,眼神亮着继续道:“主公虽有虎威,却无虎志,又恶名在外,天下名士难以低首归附,因而难以吸引贤士前来徐州,唯有另有他途……”

“公台请慢!”吕娴此时心情已经大好,这个陈宫未免也太令她惊喜了。

果然,以前的他只是被压抑了大部分的才华,这才是他的实力,他的眼界。

陈宫一愣,只见吕娴已是起了身,欲令人取纸笔,又嫌太慢,便道:“两位将军且借佩刀一用!”

张辽和高顺早听的耳朵都竖着,此时一听,便忙各自献上佩刀。

吕娴拉了陈宫出席,笑道:“公台,你我且各写一行字,看看你我可曾想到一处去了……”

陈宫大喜,忙道:“敢不从女公子命!”

当下竟是各自转过身去,在地上用佩刀划了。

“好了……”吕娴笑道。

“宫亦好了……”陈宫道。

张辽和高顺忙去看,先看了陈宫的,先是愕然,又去看吕娴的,更是愕然,惊异的看着二人,道:“仁……”竟都是仁字。

陈宫与吕娴对视一眼,眼中皆有笑意,一时竟想引为知己。

吕娴哈哈笑道:“我们想到一处去了!”

陈宫笑道:“论义,将军早已是无义之名,论忠,将军其才,无人可容,又反水几回,早已经无忠之名,所以只剩下一个仁字!仁者无敌!”

一时陈宫大喜过望,道:“女公子,昔管子名声极差,后齐桓公霸,他洗刷一切污名,他日主公若得民心,若有基业,霸业成功,何愁天下士人不附,百姓不归心?!”

吕娴已是大喜,道:“保民而王!可立万世之根基。”

说罢竟是对陈宫和张辽,以及高顺一拜,动情的道:“三位,我父勇直,虽无谋,但于这乱世,却也有一份爱民之心,一分太平之志。祈愿三位真心倾附,广施仁义,聚天下之德,全力辅佐我父成就霸业!我父虽无谋,但其直,其勇,其德却绰绰有余,日后还望三位多多帮助。”

张辽与高顺此时已然震荡,忙去扶女公子,又拜,感动道:“我二人虽是武夫。却也知仁义,女公子尚有此志,我等愿为主公效犬马,敢不负命!”

陈宫哈哈大笑,与吕娴一起喜极扶起二人,笑道:“主公身边有两位大将,如虎之翼。”

四人重新归座,此时已是颇为亲近了不少。更多的是知己之情。

张辽此时已经是叹服不已,道:“难为女公子不出闺阁而知天下事,而敢立此志,主公有此虎女,是主公之幸,也是我等之幸!”

“文远谬赞。吕娴愧不敢当。”吕娴道:“若要文远与高将军心服,光会说,不会做,依旧不能令两位心服。我若要再踏入军营,少不得要令高将军心服才行了。”

高顺动了动唇,想说什么,没能说得出来。

张辽看他这笨拙样,说都不知道说,也是无奈,便笑道:“一月之后,自见分晓,只不知女公子在何处练兵?!”

“秘密。”吕娴笑道:“定不作弊,不会叫我父帮我的。不然就胜之不武了。”

陈宫笑道:“宫倒期待一月之后分个高下。”

高顺苦了脸,心道莫非女公子真有什么练兵之法不成。

不可能。她又未接触过兵事,未免想的太容易。因此也不说话,连句好听的也不会说。

“女公子如此高才,高顺便是输与女公子,也是很平常之事。”张辽用手拉了一下高顺的衣袖,意让他为自己先找个台阶。若不然一个月后倒不好相让女公子的。

偏生高顺真的就是木头似的,一动不动,装没看到。

张辽都无语了。

吕娴道:“立足徐州,广施仁德。只是小沛刘备,不知公台有何想法?!”

“刘备其志非小,然却不能杀。”陈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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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章 我爹是吕布11

“哦!?”吕娴笑了。果然,史上的陈宫因为吕布,压根就没想过什么天下不天下的。所以他才建议吕布,必杀刘备,否则必为其所害。

后来果然。曹操欲收服吕布之时,刘备怕曹操得一大将,让曹操杀了吕布。

刘备收服不了吕布,便绝不肯让曹操得此大将。刘备此人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吕娴认为,吕布骄矜,刘备早已对吕布存有杀心。

“愿闻其详。”吕娴笑着看着陈宫。陈宫看她这样的眼神,也知道怕是又想到一处去了。

陈宫便先笑了,道:“若主公只欲并立群雄,无图取天下之心,必杀刘备,不光要杀刘备,便是陈登,也须杀得。然而,主公若取天下,此人不光不能杀,更不能辱,还要以礼待之。”

“不错,杀二人而更失天下之心,不值。我父名声已差,如若再因此二人而失心,更为天下所不容。”吕娴道:“我爹……”

又头痛起来。

“不说什么天下不天下,从明日起,我便要好好的管教我父才行。否则,我们便是打的城池再多,招的贤士越多,他也能失了城池与贤士,我父之能十分,破坏力却有二十分……”吕娴磨刀豁豁道:“待明日,看我怎么驭虎。”

张辽忍俊不禁的笑了,道:“主公也只肯听女公子的话了,有些话,末将等不敢说,不能说,主公更听不进去,更别说阻拦,便是拦都拦不住。”

吕娴道:“虎太吓人,难免要用仁义之名缚起来。这些日子,劳三位管管城中诸事,我要专心的练兵,与我父周旋一二。若有要事,我们再谈。”

“也好。”陈宫放心了,只要定了基业之调,其它诸事,他们早能代劳。

“三位且安排俗事,后日若有空闲,且陪我去会会陈登。”吕娴笑道,“家中刚刚出了闲闻,恐怕陈元龙已在家中又笑我父了……”

陈宫笑道:“女公子有收服之心?”

“能不能收服,也要看他,并非看我,”吕娴道:“公台,对刘备,要有张有弛,要容他,但不能由他势大,切不可逼的他无处居身,我怕他会去投曹操,倘去了许都,定会与曹合力谋我父!”

陈宫一凛,道:“女公子放心。”

“把他困在小沛,别逼他走,”吕娴道:“陈登也如是,张将军,高将军,从明日起,卸了陈登以及兄弟在军中的所有职务,切莫再由他触到军事,他有反心,久在军中,必然生乱。”

二人忙抱拳道:“是。”

“对陈登要以礼相待,只说调动军中职务,他若要出使,也不能让他离开徐州,我要把他困住,待我后日且去会会他,再与他计较说法。”吕娴道。

三人应了,陈宫笑道:“看来女公子对陈登已有主张。”

“公台后日且看我如何摆布他。”吕娴笑道,“且用饭。再行归家。”

三人忙抱拳,当下便用了饭,便出温侯府回家去了。然心中激荡。

陈宫对张辽笑道:“女公子可为当今豪杰否?!”

张辽默然,最后一笑,对高顺道:“女公子既有高才,高将军输于女公子,也并不难堪。”

“不能吧……”高顺的语气迟疑了。

他现在,其实也不大确定。因为心中已经动摇了。总觉得这样的吕娴是陌生的,不知底细的,倘有真才实学,也未可知。

陈宫笑道:“若是真输了,高顺之名,怕是要被人笑了……”

“……”高顺。

三人心中极为高兴,似乎因今晚谈话,而勾起了无数雄心壮志来,他们看着天上月,天上星。

吕布是月,而吕娴,当是月前最亮的那颗星。

而他们便是围绕在此身边的星星,以后这样的星星,一定会越来越多的,直至布满整个星空。

三人一走,吕娴捋顺了一下明日要做的事。齐家是第一步,只是这其中,还需要有些平衡,否则这家还是乱糟糟的。

另外最重要的,就是吕布。

吕布这个样子,若为主公,谁人心服甘心前来徐州归附?!

虽是猛虎,少不得要给他套上些枷索。既不失其猛,而又不失其威,方才合格。她又头疼起来,这才是最大的事情。

陈珪父子晚间在书房,父子二人难免笑了笑今天温侯家的丑事,陈登道:“不提也罢,温侯之家,只有耻笑耳。”

今日丢脸丢到满徐州城都知道了。

父子二人便是一顿耻笑,十分看不上吕布。

陈登对陈珪道:“过几日父亲且去见一见吕布……”他的声音小了。

陈珪眸中微微露出些精光,频频颔首笑道:“此计甚好!”

“此计若成,吕布不足为患!”陈登笑道:“有勇无谋之匹夫,何以坐阵徐州。”

陈珪笑道:“若除吕布,我父子可高枕无忧。”

第二日一早,吕娴就醒了,在院子里立了个桩子,打了一会儿拳。

她又叫了五十兵士,直接要过来做了自己的兵卫,却不叫他们带武器。

主要五十个人太过风头,若是还带武器上街,必然吓民。

吕家对她是有求必应的,况且近些日子吕娴实在是不好惹,下人们也不敢反驳。

她让十个兵士拿着大棒追打自己,兵士们一开始还不敢,吕娴立即设了彩头,这些兵士们为了彩头,倒生出无数勇气来,便在院子里追着她打。

大早上天未亮,便闹的阖府不宁。

严氏起来一瞧此情此景,便又哭了。

她深深的觉得吕娴怕是被刺激出毛病来了,一是为远嫁之事,竟有出家之念,二是被吕布一打,现在竟频频做出奇异之事。

严氏一时伤感的不行。

其实吕娴也是昨天差点没被吕布打死,这才想起来了自己到底是个女子,与这里的很多猛将比起来,真的力量悬殊,以后若是相遇为敌,未必能敌得过。

因此,她少不得要多练上一练。

打不过,她可以躲啊。

之所以让人合力攻击她,可以训练她的速度和反应能力。

比起这边的武将的刚猛和力大,她可以速度取胜,跑的快,便能活命。

总好过以后万一有失,拖累吕布。

练的久了,竟有了一种好似回到军校时熟悉的感觉,身体出了一身的汗,她一下子就神清气爽了。

当下让十人领了赏银,十人大喜,其它四十人眼巴巴的馋眼看着。

吕娴道:“以后每日一练,谁出力多,出手快,赏钱越多。现在,你们且随我去捉几个仆从。先押到柴房,一会儿我唤时,再捆进来。”

五十人此时早已欣喜这是个好差事,忙道:“是。”

吕娴将他们分成五小队,十人一组,轮流按班值守在侧,并且各组提了小组长。

以后她能进步,他们陪练自然也能进步,久之必为一队精兵。

这也是昨天的事给她提了个醒。

她不能太自负,这是三国,能人备出的时代,以后出门,若以为自己真的很了不起,无人可敌,迟早要吃亏,就如昨天,若是遇到要一拳打死自己的人,她迟早被砸死,还能指望生了杀心的人如吕布一样手下留情吗?!

自己有自保逃跑的速度和本事,也得有精兵护卫,以后能稍许安心。

她到底是吕布之女啊,以后吕布若是立足于群雄之间,未必不会有人图他的家室来要胁于他。

想着便是心中一凛,当下也顾不得洗漱,只一身汗,一身短打男子装扮,就来了吕布严氏主院屋中。

她必须得把这个家先治的如同铁桶一般,但是严氏,太宽慈,又拿不住事,指望她是不行的。

吕布就更不行了。

自己还有旁的事,在家事上实在是有心无力。

唯有貂婵。

她心中有了主意,准备对严氏晓以利害,走到门边,却听到里面严氏对吕布哭道:“我儿最近越来越奇怪了,自被将军抢回城中,便一身男子装扮,每日里不是在外不归家,便是与貂婵厮混一处,昨日更是闹了误会,差点闹出人命来,还叫人看了笑话,昨夜又与陈宫,张,高两位将军深谈至半夜,将军,这传出去,可不是我们娴儿疯魔了吗?!”

“昨夜?什么时候的事情?!”吕布道:“我怎不知?!”

“昨日将军只顾懊悔,哪里晓得此事,茶饭都是在亭子里摆上的,”严氏道:“今日天还未亮就要了许多军士过去,又是在院子里练拳,又是打闹的,都鸡飞狗跳了,妾身都不敢说她,恐她伤怀,又要闹着出家,万一她说什么悟出空来,到时又要上山修道,当如何是好?!她这是想出一出是一出了。”

“竟有此事?!”吕布道。

“将军什么都不管,我们娴儿怕是疯魔了,一个破婚事把她逼至此,都怨陈宫,还有貂婵,天天与娴儿这样闹,像什么话,将军不知约束貂婵,不知劝解娴儿,家里都要乱起来了……”严氏哭的不已,“只说昨日万一把娴儿一拳打死了,将军又到哪儿要女儿去,可不就是貂婵闹的?!”

吕娴叹气,这个家里的问题也不少。严氏对貂婵已有芥蒂了,让貂婵出来理家,怕是要颇费些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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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2章 我爹是吕布12

吕布很是惭愧,道:“昨日我并没有看清,差一点就……”

他自责极了,道:“都怪布无用。shu03.com更新快

严氏待还要再说,吕娴便进去了,道:“父亲,母亲。”

“娴儿……”严氏忙拉了她进来,道:“昨日才刚伤着,怎么今日又折腾起来?!”

“我并无伤着,”吕娴道。

“我儿,昨日为父对不起你,”吕布面有惭色道:“差一点误伤我儿。”

“父亲该去与貂婵好好解释一二,貂婵一心一意只在父亲身上,父亲却疑她与旁人有私,实在过份。”吕娴道。

吕布更是惭愧不已,忙道:“我且去看看她,与她道歉,她便是不肯原谅我,我便厚脸皮,好语相求当是……”

说罢摆脚就走。

“将军……”严氏噎了一下,看着吕娴,伤心至极,道:“连你也向着貂婵了,她莫不是什么精怪不成,勾的连我亲女也向着她了……”说罢又哭。

吕娴扶着她坐了下来,道:“母亲听我好语。”

严氏好哭,却是个没主张的人,与吕布性格相似。虽抱怨,却绝不是心狠之人。

吕娴虽不耐烦,但想一想,这些日子的变化,严氏心中也是惶恐的,她也没有好好的安慰过一回。如今,便只得耐下性子,好好的与她说一说家里的事了。

严氏道:“你有何话好说?!”

说天下大事,严氏是不懂的,吕娴只能从家事上说,道:“昨日之事本是家事,可是,我们温侯府却在整个徐州城闹的沸沸扬扬,名声实在难听,母亲可知?!”

严氏怔了一下,呆呆的看着吕娴。

“本是无事,也要被他们传出貂婵在家与人私通的话来,貂婵无不无辜家人皆知,累了她名声,女儿实在是祸害,本是玩闹,她因与女儿年纪相仿,我又无姐妹兄弟,便将她当成同辈之人相交了,结果闹成这样,人尽皆知了。可知外面人怎么传貂婵,传父亲,传我们家的不是?”吕娴道。

严氏根本没想过这一层,道:“是我叫人通知诸人的时候,定是泄了什么……”

又道:“娴儿绝不是祸害,别由他们瞎说。”

严氏十分忐忑,一想外面的言语中伤,又惶恐起来。

“外面人怎么耻笑父亲,笑我们家不说,只说此事,其实可以完全避免的。”吕娴道。

“是我昨日慌了神,这才,此事怨我……”严氏自责道。

“我不是责怪母亲的意思,”吕娴拉住她的手道:“只是母亲实在太过宽仁,治下太松懈,那些下人,嘴上没把门,行动无规矩,竟把家事传的人尽皆知,还添油加醋,让我温侯府沦为笑柄。母亲实在太良善了。对下人们下不了手来管。这才乱糟糟的……”

“娴儿,你既有法,不若管管。”严氏道。

“其实貂婵可以,她在司徒府上长大,小小的温侯府,对她不在话下,只是怕母亲不肯放权,即使肯放,昨日又把她闹成这样,她心中羞恼,哪里肯出来管,她才貌是有的,手腕也是有的,叫她替母亲来管家事,母亲只管好她便成了,外面人,家里人也只叫母亲好,说她坏的,坏人由她做,最好不过。”吕娴看严氏没主张的样子,便知她心动了。

吕娴又道:“只是昨日,实在伤她心太过,我都过意不去,她怕是绝不肯管事的了。”

“这,她若果真有此本事,我便去请她,好好与她说道又如何,母亲向她赔不是,”严氏道。

“若要管好此家,必定要治下极严,遇事要有主张,如此里外肃之一清,方可治如铁桶,家事不必外人所传所知,我府中才不会被人所笑。”吕娴道:“母亲太良善了,怕是做不到……”

“这……”严氏犹豫不决。

“若是母亲低得下这个头,日后好好待貂婵,让她为母亲所用,她自能为母亲代劳。”吕娴道:“就怕母亲一则不放权,二则不信任不肯用,三则,对她有所防备,届时貂婵反而内外不是。”

严氏不吱声了。

“带进来!”吕娴叫了一声。

便有几个兵士押了七个仆从进来,都捆着塞住了嘴。

严氏吓了一大跳,道:“这,这是……”她身边的老仆婆脸色微微白了。

“说!”吕娴示意人将他们嘴上的破布给除了,他们既叫饶命。

“说,谁人所授意你们在此。”吕娴淡淡的道。

“陈,陈……府……”

“哪个陈府?!”

“陈登,陈元龙府上所授意。”

“袁,袁术所授意……”

严氏脸色已是白了,手都在抖,这么多个人,来自别处的细作,她却半点不知。

这是多大的漏洞和窟隆。

吕娴挥了挥手,淡淡的道:“拖下去处理了吧。”

“是!”士兵们干劲十足,将七人重新塞上嘴拖出去了。

处理?怎么处理?!

严氏与她身边的老仆婆,脸色也都白了。

“治家要严明,赏罚有度,而母亲却太良善,这样的事以后还多着,母亲能沾手这样的脏事吗?下得了这样的手吗?!”吕娴道:“后院起火,轻则泄密,重新家族夷灭,身死族亡!”

严氏喃喃道:“……我,我去请貂婵……”

吕娴见她吓到了,拉住她的手,笑道:“要请,也要缓缓再请,此时父亲在呢……”

“对,对,对……”严氏又哭了,道:“我无用,连后院也管不住,差一点误了全家人的性命……”

“有我和父亲呢,不会叫母亲难过的,”吕娴道:“母亲可是不喜我与貂婵多亲近?!”

严氏一怔,动了动唇,竟不知道怎么说。

“我无姐妹,后院只她一人可与顽闹,哎,母亲若不喜,以后我少近她便是。”吕娴道。

老仆婆战战兢兢的看了一眼吕娴,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恩威并施,以退为进……来达到她的目的。

这还是她所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公子吗?!

这等的手段,手腕,目的就是想让貂婵管家,然后还哄的严氏心里不会不舒服。

吕娴看了她一眼,老仆婆脸色白了,低下头去。

“母亲不是这个意思,我无用,除了我儿,也没生下其它子女,若有,我儿也不会如此孤单了……”严氏道。

吕娴真是服了她。

标准的有问题在自己身上找的旧式女子典范。醉了。得,这是怨上自己没能生出儿子女儿了……

“以后你尽可与貂婵顽,母亲再不嫉妒了,”严氏道。

“还是母亲疼我。”吕娴笑道:“以后她若忙起来,怕也没空陪我玩。以后母亲空下来,倒也能常陪父亲说说话。母亲只须宽和待下,貂婵严以待下,一个黑红一个红脸,如此自会分明。”

严氏自应是。

“对了,母亲,我常要见陈宫等人,恐在后院十分不便,如此,我便在父亲书房旁辟出一屋来做来的书房兼待客书房了,可好?!”吕娴道。

此时严氏已心乱如麻,自然无所不应,道:“好,好,叫他们布置便是……”

吕娴笑道:“那我自行叫人去布置。就怕他们不惧母亲,反而胡乱布置的不合我心意,我自去就可,让老嬷母随我走一趟吧。”

老仆婆看了她一眼,垂手侍立在她身侧,十分恭顺。

“好。”严氏此时慌的不行,看她出去,又喃喃自语,“得让貂婵管事,得赔不是……得备礼郑重些方好……”

严氏此时已心乱如麻,哪还记得要叮嘱女儿少往外跑,少与男人厮混,少胡闹的事?早忘的一干二净了。她是粗神经,本劝慰女儿的事,忘了,性情大变的事更是忘到九霄云外。

吕娴出了主院,脸色便淡下来了。

她停在廊下,看着老仆婆。

老仆婆腿一软,作势欲跪。

吕娴却扶住了她,道:“你是母亲身边的老人了,我自小便是嬷母看着长大的,论辈份,我合当该叫你一声嬷母才是。”

“奴婢并不敢应,只是一介卑贱之奴。”老仆婆现在怕她的很。

“父亲二妻一妾,次妻曹氏早逝,如今只有母亲和貂婵,貂婵从父亲出京起就一直跟着了,一直以来也敬母亲,并不是生事之人。若她动了心思,母亲未必是她的对手。”吕娴道:“家中人口并不多,事却不少。身为母亲的老人,合当多规劝方好。切莫无事生事,不然坏了家慈在外的名声,也误了将军的名声,外人见只一妻一妾的温侯府上竟然如此御下不明,会如何作想?!”

老仆婆再受不住这压力了,一抬一压,非责却是大责,她泣道:“奴婢失职!”

“快快请起!”吕娴扶了她起来,道:“母亲不易,以后当别让家事叫她烦心,让她多想些高兴的事才是,一家子,哪有无事挑事的?!嬷母想必也不想这样。如此母亲高兴,家里也有人管事,而将军也能一心于公务,不为家事烦忧。”

“是,往后若遇事,奴婢定然不敢往外嚷着叫人了,也不敢再怨尤旁人,叫主母烦心。”老仆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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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3章 我爹是吕布13

吕娴这才笑了,道:“昨日嬷母也是关心我,这个我知道。以后好好的,待你老了,我温侯府上奉养你,你也是温侯府的功臣了,功不可没。还请以后更细心照顾我母,感激不尽!”说罢微微福礼。

“奴婢万不敢当!”老仆婆忙慌道,“往后当更仔细更尽心。”

吕娴这才去了前院,叫人收拾待客的书房。

老仆婆出了一身冷汗。

女公子好生厉害。如今只余服气的份,半点也不敢不满。这种量级的人,太可怕了。一举一笑之间,掌控全部节奏。并且半分不容人反驳。

以后少不得便是貂婵主家主事了。女公子叫她别在主母与妾之间挑事找事,无事生事。

这是想供起严氏来。不过严氏估摸着应该不可能察觉到哪里不对。

这种水平,竟然是温侯和严氏生出来的……这变化,巨大到惊人的地步。

见此威压,她可是一点子其它心思也没有了,也不敢有。

不过也幸于府上有望,虽是女公子,但是能立得起来,这府上里外,便有了希望。

吕娴吩咐了收拾书房的事,忙去洗漱了一下,匆匆上马又去城外练兵之处主持了。

赌约的事,她可不会输,自尽全力。

练兵之事上,她也是分组,弄彩头,鼓励人心等。

只是来回奔波,真的很累。比在现代劳碌一万倍,更是劳心劳神。

练兵倒不难,于她来说,三百五十兵,也不算多,若是太多,她一时倒练不出效果来。但三百五十人,以她在现代在军营呆过的经历来讲,很是简单。包管到时叫高顺心服口服。

一时到了中午,她也只是在临时的军营中吃了粗茶饭,又匆匆的往家赶,她得对吕布耳提面命。

这头猛虎,怎么样能有虎威,又能不让人害怕和轻视,她得下死力呢。

不过心下,却是已有了计较。

其实所有的事都不难,难的是改变一个人。

想要改变吕布是不可能的,毕竟一个人的脑子,真的就是天生的。

但是,改变一个人的行为,举止,以及言语等,是可以训练的。

吕布哪怕以后是装,也得装个样子出来。不然,她说什么霸业,都是个屁。

想一想,也是真心累。

若不是吕布,而是普通战将,她何必操这份心。有时候普通也不是坏事,可以持主而栖,也可以谋求大事,都可以好开始。然而搁到吕布身上,这两件都难,极难,可极难,也得做啊!

且说吕布去道歉,还是被貂婵给赶了出来,但他今天脸皮厚了,好一顿哄,终于进了屋。

貂婵很失望,很伤心,拿着衣物对着他,道:“将军何不瞧清楚,这身量到底是谁的衣服?!”

吕布道:“娴儿劳你做衣物了?!”

貂婵泣道:“人人皆说人中吕布,然将军内不能信任姬妾家人,外又不能信任身边谋臣,军务上又不能信重诸将领,亲佞将,却疏忠良,将军,究竟意欲何为?!人人都说将军是天下英雄,可却家不能齐,郡不能守,国不能立,又能有什么功业可言?!”

“将军若此,必叫人离心,如何立足于天下,妾身好生失望!”貂婵道。

吕布急于解释道:“以布之勇,何不能立足于天下?!貂婵何忧?!”

“若能立足,将军何以要女公子去与袁术之子联姻?!又何以惧曹操之势?!”貂婵怒道。

吕布惭怔立于原地,呆呆的看着她。

“将军当年诛董卓,是何等的雄心壮志,何等的威风,天下人人皆称将军为英雄,而今呢,居于此一隅,却要看袁术和曹操脸色。还说什么以己之勇,可立足天下?将军果无志耳?!”貂婵道:“事到如今,也只是堪堪屈于徐州,当年更是被人赶杀出洛阳。诛杀董卓多大的功绩,若是将军济事,现如今又有曹操什么事?曹操的位置原是属于将军的……可是将军看看,你在徐州,还是抢来的……”

吕布已是呆了,脸色微微发白。

“恃己之勇,而轻天下,谬矣,大谬矣!”貂婵道:“你既如此英勇,为何人人都轻视于你?!为何到如今,还只是偏守徐州,处处看人脸色,将军就从来没有反省过自己吗?!还如此自得,自视己勇。天下英雄多如过江之卿,将军不思进取,却,却如此自视甚高,简直可笑,岂有此理!”

吕布胀红了脸,羞惭的欲钻到地洞里去。

“怪不得女公子性情大变,一心一意的不敢再指望将军,将军能令何人指望?!”貂婵泣道:“不用将军打杀,猜忌于我,我迟早为他人妾。与将军之情,早休早了!”

说罢伏案大哭。

吕布伸手欲安慰,却停在半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浑浑噩噩的,呆呆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啊,当年诛杀董卓是如此大功,可是他却没能力坐稳京师,不然又有曹操什么事,如今他如丧家之犬,而曹操却……

他还惧怕曹操势大。明明当初他有如此机遇。

如此大功,天下人却轻乎自己。

他轻狡反覆,唯利是视,不信于人,轻于人,不用人,猜忌于人……众人叛他而去。士人不附。

到最后被逼到要用唯一的女儿联姻的地步……

那袁术又是什么东西,虽是公门之后,然而他身为嫡子,却被庶出袁绍夺了宗位,他却被赶出来,他的儿子又得有多无能,不过是无名之辈……

想他堂堂温侯之女,竟然,竟然要与这样的人联姻。

怪不得娴儿变得不像娴儿了……貂婵也对他如此失望。

是他自己不争气,到如今这地步。

一反思,他竟对自己也十分失望。

明明他有如此英勇,也有过好机遇的。

恃才,恃傲,凌物,轻人……他简直一无是处。

吕布竟然会反思自己了。

貂婵这一棒打的太狠,吕布浑浑噩噩的回前院,只叫人寻酒来要喝。

他吕布是个蠢材,龟缩于此,惧曹操之势,惧那无能袁术之势。

堂堂英雄,却毫无胆色。简直是,简直是不该生于天地之间……

吕娴回府的时候,便见到此情此景。

“这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了吗?!”吕娴将他手上酒瓶抢了下来,道:“要自怨自艾了吗?!”

吕布看清是她,竟是哭了起来,道:“我儿啊,我对不起你,呜呜呜……”

还真哭了。

“自怨自艾也该有个度,爹啊,你说你能不能别像女人一样哭哭啼啼的,便是我哭够了,也知自强。”吕娴道:“你能不能在恃己傲物与自怨自艾之间取一个合适的度呢……”

“不偏不倚,不极端,刚刚好的度?!”吕娴与他商议道:“变得谦虚一点,但也自信一点。行不行?!”

她对他要求真的不高的。

吕布哭鼻子哭的很凶,道:“度?!”

“对,不多不少,刚刚好的度,儒家谓之中庸,”吕娴道:“不叫人讨厌的那种程度,同时又让人不轻乎于你的程度。”

吕布听了若有所思。

行,知道思考了就行,就怕他不动脑子。

吕娴就地而坐,靠在他身边,道:“爹知道反省自己了,这是一个进步,不错。但是也不要自我厌恶嘛,其实爹还是挺厉害的。”

“这是当然,你爹我可是温侯。想当年……”戛然而止。貂婵的话突的又出现在他脑子里。

吕娴真的挺佩服吕布的,他能轻易的在极度自负与极度自卑之间,流淌切换自如。真是厉害。

陈珪陈登父子耍他如同三岁小孩。而他却半点识不破。也是让人挺无奈的事。

对他的智商,吕娴是真的不抱指望的。

唯一想改变的是他的姿态。

恃己之才勇,高高在上的鼻孔看人的样子,真的很讨人厌。

“娴儿,昨日你是怎么接住为父一拳的?”吕布道。

“我有急智,急勇。”吕娴笑道。

“我儿好生厉害,若是为父,怕是没你反应速度快。”吕布道,“假以时日,我儿定能赢我,我很自豪。”

“我现在就能赢爹啊,因为你会让我嘛,故意输给我,”吕娴笑道:“昨日是特殊情况,若知是我,爹也下不去那手。”

吕布笑了,满眼皆是疼爱之色。

半生只此一女,却是虎虎相似于己,怎能不惊喜?女儿输的也不过是身量和力量比不上了。

“爹啊,”吕娴笑道:“我们定个约定,怎么样?!”

“什么约定?”吕布道。

“先别问,总之你得先答应我,我申明在前,做不到便是小狗,到时候要围着整个校场学狗叫才行。”吕娴道。

“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学狗叫?!”吕布道。

“爹是不想答应了?”吕娴道:“爹要我去联姻,昨日还差点打死我……”

吕布立即道:“行。我答应你。”

吕娴大喜,道:“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吕布轻笑,以为会是什么女儿家的小要求,因此也没在意,只笑道:“行,我签字便行,为父答应你的事,还能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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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4章 我爹是吕布14

吕布大方签下名字,这才笑问道:“什么约定?!”

“不平等条约一百条。”吕娴笑道:“要记住了,完不成,我会将这白纸黑字示众,想来父亲也丢不起那脸。”

吕布混不在意,道:“哪一百条?!”

吕娴轻轻笑了,道:“我想一条,便先实行一条,想不起来的,便先空着。”

以吕布这作妖的性子,几条哪里够。她还嫌一百条少了呢。

吕布轻诺,笑嘻嘻的道:“行,便是一千条,为父也答应我儿。”

“爹最好别说大话,到时做不到,羞的可不是女儿。”吕娴笑道:“我便先说几条吧。父亲,这几日父亲可有什么感想?!”

吕布不说话了,愣愣的看着地面,良久才道:“男子汉大丈夫,却受这等子的鸟气,实在憋屈。”

“父亲这几日就没反思过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吗?!”吕娴的语气严肃了下来,将纸慢吞吞的叠好,放到袖中去,眼神寡淡的看着他。

吕布看着她的动作,还有看过来的眼神,连背都不自觉的挺直了,喃喃道:“我儿也与貂婵一样,怪我了?!”

爹是比较亲昵的称呼,称父亲是正式称呼,一般是为示尊敬,以及生疏。而吕布便是再蠢也知道此时的吕娴是冷漠而生硬的。

“父亲心中想到的只是我与貂婵怪父亲?!”吕娴长长一叹,道:“当世英杰,英雄气短,迟早短命,堂堂天下第一的男子,却不能立足于天地之间,岂不悲乎!”

吕布吃了一惊,道:“我儿为何咒我?!”

吕娴不理他,只是低声道:“可怜我母亲,迟早也要受屈,貂婵更是会落入他人之手,还有我,迟早也会受辱而死,与其如此,不如出家干净!”

说罢便红了眼圈。

吕布又慌又怒,道:“我儿这是何话?!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怎么不至于此?!”吕娴道:“父亲明明英勇无敌,当年诛杀董卓,却没本事留在京中,不正是英勇无谋?!此番在徐州,更是要看袁术脸色,堂堂英雄都看此人脸色,我与母亲,貂婵不过是后院女子,迟早也要死无葬身之地!”

吕布心中悲愤,又羞惭起来。

吕娴知道他这样的人,若是与他好生相劝,他必听不进去。一个自负到从不会反省自己的人,遇到挫败,只会自怨自艾的人,能指望他听进去忠言?做梦还差不多。

“所以才说父亲英雄气短!”吕娴怒道:“父亲只有英雄之气,却无英雄之志!又有何用!”

吕布去拔剑,胀红着脸道:“大丈夫立世,让妻女如此受辱,不如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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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吕娴拍手道:“父亲死则死矣!一了百了!省得作出女子之状来要死要活!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父亲之死,只是匹夫之死,无仅天人悲乎,还会拍手称庆!”

吕布见吕娴不光不拉自己,还怒目说出这种话来,一时又悲又恼又羞又怨,将剑一丢,道:“为父竟是活不得,死不得了。”

女儿还说他状若女子般要死要活。

吕娴都想翻个白眼给他,说真的,吕布这个人,说他会自杀,她死都不信。项羽这种暴脾气会羞愤自尽还差不多。

“项霸王乌江自尽,至少成立过一番功业,而父亲便是死了,谁会为父亲而悲,谁又为父亲而祭?!父亲便是死了,也只是匹夫之死,天下人,无人可惜!”吕娴道。

这一番重话,说的吕布脸色发白,恍恍惚惚,脸色忽青忽白,眼神忽喜忽忧,茫然不知所措。

“父亲之勇,不输项霸王,楚霸王可立大楚,父亲就未曾想过这志?!”吕娴道:“也是,父亲既然一手好牌,打到此种地步,无有志向也是难怪至于此地,从京被人赶出来,东奔西走,无处容身,惶惶如丧家之犬。如今只居徐州,还是从刘备手中抢来的,哪里又比得上项霸王之志?!”

“我……”吕布脸色青白交加,竟失语了。

“父亲啊父亲,你真的是个神人,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错的,一步错,步步错,错至于此,不该反思己失己过吗?!”吕娴道。

“我儿……”吕布拉住她,一副惶恐状,道:“为父该如何做?!”

“……”吕娴也真的是服了他,一遇到事,就没主张。

“男子立世,当迎难而上,而天生英雄,更该立英雄之志!”吕娴道:“父亲,就不想扎根徐州,立下万世基业?!”

吕布怔住了,道:“留,留下徐州……”

“是的,留下徐州,”吕娴道:“我们要把这里当成我们的根,扎根九丈于地下,无人可拔。父亲留京,轻于放弃,离京。以后这种心思,万万再要不得了。若是再难的困局,更难的围杀,这徐州不能让出去,父亲征战,更不可轻于自己的根系而不顾,轻易出走!”

吕布打仗真的有个毛病。很大的毛病。

他东打一下,西打一下,从来就没有一个要有根据地的概念,总是一遇到难关,便先弃了好不容易立下的城池。

如此下去,哪里又有什么基业可存?!不过是无根的浮萍,是飘着的。跟着他的人,也没有归属感,最后轻易的叛去。

吕布瞪大了眼睛,“死也不能弃徐州!”

吕娴点了点头,道:“女子尚要安身立命,跟随父亲的文臣武将,难道就不需要归属感吗?!难道让他们的家人也跟着父亲在乱世奔走吗?!犬尚要有家,何况人乎?!若是父亲再轻易放弃城池,身边便是有再多的人才,也会弃父离去!”

吕布若有所思,低下头。

很好,懂得思考了。

志向,是可以蓄积的。吕布的脑子结构,那是上帝给的。

便是吕娴真是上帝也改变不了他的脑结构。一夕之间,想让这样的人变聪明,不可能的。

所以吕娴下功夫。一是要吕布立下志向。无人志而不立。而此志,是更高更高远的志向。有了志向,便有了信仰,一切行为,都有迹可遁,有法可遵!二是要改变吕布的行事方式和态度。后天的行为,是可以训练的。

吕娴不能急,她只能一步步的来,第一步,先立志向!

“人这一生,如同浮云,而唯有大志,立下功名,才能赚取虚名于青史,不被世人所忘!”吕娴道:“父亲难道希望自己如同乱世之浮萍,天上之浮云,飘一飘就散了吗?!”

“不愿,至死不愿!”吕布道:“我儿教我,该如何做!”

吕娴笑了,总算有进步了。至少,她已经在他的眸中看见了熊熊的光。

她拍手道:“抬进来!”

外面她的士兵抬了一架屏风类似的东西进来,吕布待看清是什么的时候,已是瞪大了眼睛。

“天下十三州……”的地图。吕布喃喃。

吕娴对这地图其实还不是太满意。这几天她闲了时就画这个,对一些细节的分部记得不太清了,凭着记忆画出来的。

吕娴到底是军校出身,对地图,尤其还是关于现代的地图,一清二楚,过目不忘。军校中人,若是没这点天生的本事,也出不了头。执行任务时,若不是把地图能记在脑子里,难道还要临时翻出来查看吗?!那可不行。

古今地势虽有区别,但大架构都是相差不大的。

这地图在吕娴看来,十分粗糙,甚至只是粗粗的一个轮廓,然而吕布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东西,他整个人都震撼了。那眼神和表情,比当年看到貂婵与赤兔时更加的震撼,心神激荡到疯跳的地步。

那眼神叫狂热。他从来,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地图。也从来没有人叫他看过。

吕娴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个眼神,便错不了了。

若立英雄志,便一定要有这等的心胸,可囊括天下。其眼光,一定要更高远,才能看反思自己的不足。

“父亲请看,徐州在这里……”吕娴指着地图上的一州道。

“徐州,这么小……”吕布道。小小一张纸,让他看的更分明,自己有多渺小。

枉他如此自大,如此知足。

他吕布心中空空,怪不得天下轻乎自己。

吕布整个人内心都是进行着剧烈的争斗的。

“天下十三州,这里是中原,曹操定下许都,那是中原腹地,可辐射整个天下,如同心脏,迟早要吃下所有人,而徐州自也是他的囊中之物。”吕娴道:“想当年,父亲在京中时,已名震天下。而那时曹操是什么,天下何人知晓?!”

吕布的脸色有点一言难尽。

“如今曹操已立下基业,占据天时,而父亲呢,还要从他手里讨封赏吗,堂堂英雄,奈何要向昔日之无名辈讨食,简直是笑话。难怪天下人轻视父亲,父亲不光无志,还无骨气。”吕娴摇摇头叹道:“我父除了志向上不如曹操,论英勇无敌,曹操哪能匹敌!奈何他礼贤下士,身边能人辈出,实力早已经远远在父亲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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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5章 我爹是吕布15

吕布一副要哭而羞又喃喃起来,道:“当年我之威名,当震九州,诛董卓,护天子,谁人不知我吕布……”

当然也知他是三姓家奴,有勇无谋。(欻书小说网

“为何如今,我竟至此地步……”真哭起来了。

吕娴是真怕他从自信到自怨自如切换,便道:“好汉不提当年勇。如今占据徐州,未必不可图之天下!”

吕布急切的拉住了她的手腕道:“还请我儿教我,为父虽愚钝,错失良机,然,也有雄心!怎么能让曹操比下去!”

吕娴好笑,道:“父亲之前还惧曹操之势,如今不怕了?!”

吕布一滞,被踩中痛脚,一时脸色僵硬。偏还嘴硬,道:“我又何惧他?!当年,他不过是藉藉无名小卒,给为父提鞋都不配……”

“父亲又恃己而轻天下之人了。”吕娴笑道:“战略上要蔑视敌人,然战术上要重视敌人,不可轻视曹操。曹操不是一般人,是乱世之枭雄,其实论起来他也不算是多显赫的世家之后,却到此地步,凭的是他自身高瞻远瞩的谋略,身边更是群贤聚集,自有他的厉害之处。”

吕布苦了脸,有点不太理解她的话,“何谓战略与战术……”

“……”吕娴。

以吕布的脑容量,跟他说太多,只怕他消化不良。今天就到这里吧,只能慢慢来。

确立志向,是重中之重,这个立起来了,其它的事,只是小节了。

吕布其实还是有很大的资本的,但他自己不知道。一个从不会反思自己有多少好牌与烂牌的人,能指望他有多大的脑容量。

唉。

“不如父亲先行琢磨一二?”吕娴道:“今天不早了,我回屋休息了,等有空,我再与父亲说话。父亲不要过于自负,也不能过于爱怜自己,这两种都要不得,要中庸,平衡。”免得他志向未定,先钻了牛角尖。

此时的吕布既对她存有依赖折服之心,又十分疼爱自责,道:“对对对,我儿该去休息了,我慢慢想……”

吕娴笑着出去了,回首看他,还立于门前,一副跷首以盼的样子。看来真的把吕布给震住了。

这个傻大个的爹,真的挺可爱。单细胞生物,想的就是太简单。可是简单也有简单的好处。比方说吧,他不会究根深底。女儿这么大,他都后知后觉的傻乎乎的也不追问,只怕也没多想。

这性格,往后若是率领文臣武将,也是巨大的优点。

虽不能明察秋毫,然而,却能宽仁以下。

这样的人虽粗,把握大方向便错不了。

吕娴倒升起无限的信心来,孺子虽不可教,但也并非朽木。只是以往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让吕布听得进去。便是陈宫说话也不敢如她一样直。身为臣下,也很难做,有些难听话,出于惧怕,以及尊上,都说不出口。

可她就不一样了,她与吕布有血缘,便是骂了吕布,吕布再气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吕布对家人也是如此,再生气,当时也没有打貂婵,盛怒之下,尚有底线。

若是曹操,就不好说了。她若是来的不巧,成了曹操的女儿,只怕会缩起一切智慧,哪里敢这样显摆?不然迟早要被曹操弄死。与杨修下场一个样。

曹操这人决断有力,便是对亲子亲女,若有不对,他是能下手的人。某种程度上,这样的领导其实挺多的,武则天也是这样的人。

吕布自有吕布的可爱。如他这样的领导虽不多,但史上大人物,也不是没有。

吕娴是有底气的,她精读史书,三国更是精通;她军校生毕业,军事一事上,难不倒她;最重要的是,不管是兵法,还是史实,以及从三国往下的几千年的史,这便是她的底气。

虽吃过的盐不多,但看过的盐多。见识大,遇到一些兵事,或谋事,她能联想到。

其实史书读多了,会有一种自信,觉得天下事就这么多,也没什么新鲜,左逃不过一些相像或类似的东西。

吕布很好。原先她初来时,只想着能不被杀,自保就行。然而,这是绝对行不通的。

吕布不能被人所容,还能自保什么。那就只有志取天下了。不争也得争,这就是吕布要走的路。

确定了方向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事便是要吕布确立志向。

然后是战略方向,才到具体的战术细节实施……

至于能走到哪一步,能不能成功。吕娴只能尽人事,看天命。

倘若吕布和她还是逃不过兵败被杀的下场,她也尽力了。并不怨天尤人。

吕娴回到屋里,人很累了,脑子却停不下来,想一想又笑了,道:“以老爹之材,任重而道远啊……”

今天她实在累的慌,粗粗洗漱就睡沉了。

第二天一早,依旧是起来练拳,速度等。在这乱世,她不敢稍怠。

等重新洗净收拾了,天已微明。而陈宫也早早到了,他身边自然是高顺和张辽,三人不好直接进后院,只是先去拜见吕布。

吕布一夜未睡,瞪着黑眼圈,枯坐在书房内,听见有人报来,只叫侍人唤人进来,他眼睛还盯在地图上呢。

陈宫三人等进来拜见,一见吕布如此,倒是愣了一下,待一看清他后方的屏画之时,尽皆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眸,“这是……”

吕布虚抬起食指,指着屏画道:“天下,这就是天下!”

陈宫与张辽高顺三人互视一眼,眼中皆有震惊,骇到张大了嘴巴。

“想我吕奉先,也算名震天下,然而,天下群雄之列,却并无我吕布一名,布万分惭愧,羞愤欲死!”吕布喃喃道:“我有公台为智囊,有高顺和张辽为左膀右臂,为何却不能位列于群雄?!还要东奔西走,惶惶犹如丧家之犬,盖因吾无用,连志向都无,堂堂丈夫,真是愧于天地之间。”

“主公!”三人皆跪坐下来,伏首道:“主公受辱,我等只死,还请主公振作,我等三人也万分羞愧。”

“不怪你们,怪我。”吕布眼睛熬的通红,道:“若无志向,便是与我天之将才,我也无法摆布得开,委屈了你们,跟着我东奔西走,现下才有了这徐州一个容身之地,还是从刘备处夺来的……”

吕布喃喃着,像是受了大刺激。

三人心中震憾,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高顺道:“主公若能有此悟,当早立志向,早图天下!”

吕布点点头,眼睛一直盯着十三州的地图,拔都拔不下来。

三人见了十分欣慰。

深深的觉得,吕布其实也并不是个废物,只要他肯立志,只要他敢,他有大勇,他肯听进人的劝。想要图事,并不难。

陈宫正想说话,外面侍人进来道:“女公子来了!”

三人忙起了身,吕娴进来笑道:“不必行礼这么生分了。”

三人不肯,非要行礼。吕娴虽嫌古人多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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